《为君倾》 第1章 《为君倾》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楔子&简介」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所救的,竟是天地会的死敌──六阿哥,其实他不但功夫一流,耍人招术是一等一,她慧剑斩情丝和师兄拜成亲,他却在婚礼前夕先试吃,甚至在大喜之日带兵动了总部,难道她不过是诱饵,兼他的享乐工具? 对爱只有初体验的她,怎么可能会这种专业技巧? 然而弟兄们的命就在他的"舒服"指教上,她一定要卖力一搏… 「第一章」 江南的春天景致迷人,王公贵族与千金都在这难得阳光大好之日相偕出游,就连胡同巷内卖古玩美玉、杂耍的滩子前也挤了不少人伫足观赏。 一名面如冠玉、英俊挺拔,手持折扇、举止翩然自若,煞是贵气逼人的美公子也挤在这人潮之中,只见他缓步闲逛,把玩起方才置于掌心的美玉,眼睛不由得闪烁异样的光彩。 "官爷,您的眼光真是好啊!这块玉可是历史悠久,相传是唐朝时的皇家珍品,是贵为天子、皇后之人才佩带得起,配上公子您可是相得益彰啊!喜欢的话我可以算您便宜点,因为这好玉也得配上足以佩带它的人,否则只是白白折煞这玉的价值,更甚者还可能伤了人。官爷觉得何? "如果不喜欢,小的可以再拿些千年古玉让您瞧瞧。"卖玉的老板见他一身贵气,鞠躬哈腰的死黏在他身旁不走,像非得做成这桩买卖不可似的。 这当真是块上等的美玉,弘月修长温润的手轻轻地抚在那玉平滑圆润的表面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浅笑着,正要开口询价,孰料一名慌慌张张的人迎面朝他撞了上来,为了保护手中的玉,弘月不经意的只手一格,稳住对方撞击而来的力道,身子倒退了数步。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宫爷,没撞伤您吧?"撞上来的人抱歉的对他直打揖,滑脸愧色,就怕他出手打人。 "没有,走路小心点。"弘月柔柔一笑,半点愠色也无,正要低头再赏玉,忽见一抹白色身影从眼前闪过,快得像风一般,倏忽之间便见刚刚撞上他的人被这白色身影拎了回来。 "饶命呵!公子,饶命啊!"男子低垂着眉眼,大声的讨饶。 "把东西交出来i""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啊!公子,你快放手,这样会出人命的!"闻言,白衣公子扇一挥,拂上他的门面,让他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耳光。 "再不交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是命重要还是银两重要。""我… …拿出来就是。"男子不甘愿的从袖口取出一袋沉甸甸的东西进给他,"喏,拿去。 "一直在旁观看的弘月儿那名男子取出的银袋,觉得熟悉得很,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才发现自己的银袋竟然不翼而飞。 白衣公子将银袋取回,旋过身便要将东西物归原主,眸一抬,恰好对上弘月那双温柔似海的眼眸。 好一个唇红齿白的俏公子!弘月惊见白衣公子秀丽非常的长相,刹那间竟回不了神。 传言江南才子佳人的容貌皆为上品,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若江南书生都长得仅眼前这名白衣男子的相貌,也难怪期中近年来暗地盛行谈起不伦之恋。 江水蓉才一抬眸就被对方一双似海般深邃的眸子给震慑住,这人贵气逼人,一身的锦衣华服,浑身上下天然的气势威仪丝毫不因他脸上的笑容而稍减,故虽见不到霸气,还是让她下意识地感到不安。 "还你。"她敛了一下心神,避开他打量的眸光,将银袋去向他,"出门在外小心一点,四处都是偷儿。"弘月接过银袋,微微打揖,"谢谢公子出手相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我的名宇你不需要知道。"江水蓉轻笑一声,转身便走。 她一向好管闲事,但可不是为了图人感激,就算这男子俊挺非常,也不是她该留恋的人,何况她可以确定他眼中的惊艳绝不是因为看上她,因为此刻的她可是女扮男装,就算俊美,在常人眼中也是个男子,而他刚刚看她的目光有点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唷!"一阵轻呼声从弘月口中逸出。 "怎么了?"听到惊呼声,江水蓉不由自主地回眸,见他半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忙不迭上前观看,"公子,你怎么了?""我的肚子好疼……怕是刚刚在茶楼里喝了什么不该喝的东西……""是吗?你也太不小心了。"她忍不住又犯了多管闲事的毛病,伸手搀扶起他,"我带你到客休息一下,你还可以走吧?""还可以……"弘月任她搀扶着自己,将身上一半以上的重且都压在她身上,还边走边偷瞧她,"我很重吧?""是有点。"江水蓉扶他走得直冒汗。 "真是不好意思。"弘月的唇角进出一抹浅笑,只不过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好心人看不到。这也怪不得他,谁教他就是想跟这个人做朋友,却被拒于千里之外,只好让这个人吃吃苦头。 "没关系。"她将他扶往最近的客栈,一进门就忙喊,"小二,结我一间上房。 ""是的,爷,请跟我来。"店小二勤快的带路。 一进房,江水蓉便将弘月安置在床上。"小二哥,给我准备一些热水和饭菜,顺便替我找个大夫来。""不用了,我躺一会就没事。"他挥了挥手。 "不行,还是让大夫看看比较安心。""那……好吧。"弘月心里打算着,大夫若真来了,打发些钱给他就是了,谁教自己装病装得太像了。 店小二一走,江水蓉坐在桌前看着床上的他,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诡异,这是她自己的心里有鬼,因为她是女人,竟和一个陌生男子锁在一间房里,师兄若知道了定不会饶她吧? "我叫弘月。"弘月微微一笑,迎上她打量他的目光。 江水蓉红了红脸,没想到他曾突然睁开眼来,吓了她好大一跳,"我……叫江…… 浩。""江皓?"弘月念着她的名字点点头,"好名字。""你呢?姓什么?"弘月顿了一下,笑着随口诌了一个姓,"在下柳。""柳弘月?""正是在下。"他又笑了。 虽然他笑起来真的很迷人、很好看,但却令她困扰不已,这是她头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有坐立不安的感觉,也是头一次面对人家的笑容会觉得心跳加快… 她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江兄,你病了吗?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大对劲?"弘月有点炫惑于他脸上异样的红,如果他不是男人,自己大会忍不住上前吻他。 吻他……老天!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从第一眼见到江浩开始,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产对劲,现在更变本加厉,竟对江浩────一个男人起了非份之想?那他与那些大谈不伦之恋的士大夫有何差异?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江水蓉尴尬的用手摸着滚烫的脸,再也没有勇气将目光移到他脸上。 此时传来两声敲门声,她忙不迭地奔去开门,是店小二带大夫来了。 "大夫,麻烦帮我看看这位朋友,他可能吃坏肚子,也可能中了毒。""让我替他把把脉吧。"大夫走近,伸手执起弘月的手探向他的脉搏,诊断一会后,又是皱眉又是摇头。 "怎么啦?大夫。"江水蓉见他的神情不甚乐观,不由得关心问道。 "不大妙。"大夫又摇了摇头,"他的气息微弱、脉象不佳,分明是……"说到此,他抬眼瞧了弘月一眼,又叹了口气。 "大夫……""他这病要花上一大笔钱……还不一定医得好呢。""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你医好他就行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大不了跟师兄借就是了,她可没办法放下病人不管。 "这样呵,那好吧!我尽力试试开最好的药材给他,这药材十分贵重……"大夫话还没完,就见江水蓉自袋内取了一碇金子给他。 "这些你先拿去,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给休。"大夫伸手要取,另一只手快一步的拦住他欲取银两的手。 "免了,生死由命,江兄不必为我浪费银两。"弘月微笑的对她摇摇头,眼里有说不出的动容。 这江浩对初次见面的自己就能如此慷慨解囊,着实令自己十分感佩,也心虚不已、从头到尾自己都在耍他,他却认真得不得了,要是他知道他要救的人根本没病,不知会如何反应? "你……"江水蓉见弘月出手迅速,一点都不像病人,不由得皱起了眉,"真的没事? ""一点小病痛而已,怕是这位大失误诊了。"弘月温柔的笑望着一脸苍白的大夫,没有严厉的指责,摆明了要他识相一点滚蛋。 大夫见弘月投射过来的眼神,笑意满溢的眸子里有令人心惊的了然,不由得与店小二交换了个眼神,忙不迭的打揖。 "小的不才,可能真是误诊。"大夫头低低的不敢再看弘月,身子不住地后退,最后索性退出房门。 江水蓉不大放心的伸出手在弘月的额头上触碰了一下,见他不再冒冷汗,也没发烧这才稍安了心。 "你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这可不成!" 第2章 弘月长手一伸便拉住她的手,没料到她的手触感柔软滑嫩,心上一怔,那异样的感觉又在他的体内骚动起来。 江水蓉在慌乱之间忙不迭地抽回了手,见他又用那副诡谲的眼神瞅她,不由得了清嗓子道:"怎么不成?""江兄乃弘月的救命恩人,说什么也得让弘月回请一番才说得过去,所以弘月怎能就让江兄这样走了呢?"弘月笑笑,很快地恢复平常神色。 "这样好了,今晚我们先在客栈休息一夜,明日我请小二摆一桌莱与江兄好好畅饮,咱们相聚便是有缘,何况江兄对弘月如此关照,不让弘月摆酒宴请一番是怎么也不过去,弘月除了不想失礼,也很想交江兄这位朋友,江兄不会拒绝弘月吧? ""这些根本不算什么。"江水蓉不自在的笑了笑,慧黠的眸子在对上他那双彷佛能融钢的温柔瞳眸,竟不由得含羞带怯,不知如何自处。 "对江兄来说这也许不算什么,对弘月可是非常重要。江兄,这只是弘月一点点微薄的心意罢了,你不真的想狠心拒绝吧?""我……好吧。"说真的,她也有点不舍得离开他,只是她这样留下是对是错呢?唉! 她真的不该多管闲事的。 "那大好了,今夜我就与江兄共宿一张床吧,这样可以彼此关照又可以省些银两…… ""那怎么行!"江水蓉闻言想也不的便拒绝。 "为什么不行?""因为我是…"我是……我是我一向不习惯跟人睡一张床,我都是自己睡的,真是不好意思。"说着,她的身子很快地退到了门边,"你早些休息吧!我去找小二另开一间房,明儿早见。" ☆☆☆ 从那批人一进客栈,江水蓉就注意到他们了,不是因为他们个个黑色衣装的穿着打扮,也不是因为他们看起来獐头鼠目,而是因为他们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杀气。 弘月自然也注意到他们了,只不过他从容惯了,天就算在此刻崩下来他也一样面不改色。他非常明白那些人是针对他而来,他们身上的那股杀意显示着誓在必得的决心。 "虽说是春天还是有点冷的,喝点酒热热身子吧。"弘月倒了一酹酒递给她,脸上的微笑看起来像是徐徐春风,也像是个迷人的大孩子。 "我不喝酒。"江水蓉推辞的摇摇手。 "男人不会喝酒还像什么男人?这一杯你非喝不可,否则就是不给弘月我面子。 "不喝酒的确有点不像男人,不过,她真的不会喝酒啊!人家是千杯不醉,她可是一喝就醉。 "别喝了,搞不好待会还要打架,喝酒会碍事的。"江水蓉挥着折扇,眼角不由得往那一桌子的人瞄去。 "打架?为什么?"弘月故装不懂。 "你没看那桌子人杀气腾腾,能干什么好事?他们不闹事便罢,若真要闹事,我江水……呃,我江浩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师兄老怪她喜欢多管闲事,没办法,谁教她生来一副侠义心肠,路见不平若不拔刀相助,她铁定会良心不安。 "你打得过那四人?"江水蓉评估了一会,点了点头,"他们的身手看来还算中等,我应该应付得来……"说到这,她突然瞧了弘月一眼,'只要我不必再顾其他人的安危,应该没问题。""来了。"他突然一笑。 她偏过头奇怪的问:"什么来了?""他们朝我们这边走来……"弘月还没说完,来人已经开始动手,而江水蓉也在他们的刀欲欣上弘月的脖子之际,射出折扇格下那刀势…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江水蓉起身落下间身形飘忽不定,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像是在跳舞,不时可听见刀子与折扇相格的声响,还有阵阵的闷哼声。 一名男子眼见不敌,转身将刀袭向坐在一旁看戏的弘月,他本可轻易躲过那一刀,却见江水蓉眸光适巧望向这里遂只将身子微微一偏,让刀砍在肩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刀口子,刹那间血沉如注好不吓人。 "该死!"她低咒一声,情急之间连出几掌打退来人,一手抓上弘月的手臂,一个纵身便将他带走。 ☆☆☆ 江水蓉将弘月带进一个隐密的山洞里,洞口杂草丛生,是掩护行踪最好的屏障。 "你还好吧?"她关心的皱起眉,眼中有着浓浓的忧心。 "死不了,不必用那副表情看着我。"弘月牵动嘴角一笑,接着低呼一声,用手按住肩上的伤口。 "你究竟是怎么得罪那帮人的?看来他们想置你于死地呢。""我也不知道。"他神色一敛,淡笑的说:"江湖上的人打打杀杀岂有一定的道理? 也许他们只是刚好看我不顺眼而已。""是吗?"江水蓉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我才初到江南,自认还未得罪什么人。"她见弘月启上的血已将衣服染红,一大片的血令人触目惊心,看来不替他处理伤口是绝对不行的。 "你的伤口必须处理乾净才行。"说着,她深吸口气开始动手替他除去身上的衣服,不一会,他那精实的臂膀与胸膛便裸露在她的眼前,令她不由得呼吸一窒,侥忙的别开了脸。 "怎么了?伤口很恶心?"弘月见她忙不迭避开的眼神,微微的挑起眉,"还是你怕血?"被他这一说,江水蓉又忙把目光调回他的伤口,一言不发的开始动手替他清理起来。 她怎么可以在这人命关天的当下胡思乱想呢?虽然弘月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但他现在受了伤,这里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她不该也没有必要觉得不好意思。 清理完伤口,她打出一个小药瓶将药粉使在他的伤口上,才又撕了一块布重新将他的伤口包裹好。 "这样行了,伤口很深,这两天你最好乖乖休息不要乱动。""谢谢。"弘月瞧着她,道了声谢。 刚刚江浩靠近他的时候,如果不是他的错觉他,他似乎闻到种淡淡的花香,那是一种属于女人的味道,刹那间炫惑了他的心神…… 他仔细的又瞧了江浩一眼,明眸流转、朱唇轻启,白皙的肌肤上有着淡淡的嫣红,愈瞧他愈觉得江浩比女人还美。 "你……看什么?"江水蓉见他的目光一瞬不一瞬的落在脸上,不禁有些气恼。 他不会有断袖之癖吧?看一个男人也可以看成这样? "对不起,弘月只是觉得江兄对弘月恩重如山,想好好将江兄的面容记在心上而已,失礼之处,还望江兄见谅。"江水蓉讪讪地瞧他一眼,也不恼了,"别开口闭口恩不恩的,你只要快点好起来就是了。""老是给你添麻烦,真的很过意不去… …""又来了!你真像个老头子。"江水蓉受不了的挥了挥手,起身往洞外走去,"我去找些树枝回来生火,顺便去买些东西回来,你待在这里等我不要跑出去,否则让那帮人看到了又要找你麻烦。""弘月知道。"弘月的脸上道出一抹温柔的笑。 见到他脸上的笑,她的心又是一怔,随即兴也不回的走出山洞。 出了山洞,江水蓉狂乱眺动的心才稍稍平复了些,边走,想的都是弘月那温柔的笑眼与清朗俊逸的面容。 她一直以为世上除了师兄,就再也没有可以吸引住她目光的男人,没想到…… 江水蓉笑了笑,觉得自己真的是在自找麻烦,她跟师兄自小订了亲,就算这个柳弘月再怎么俊秀迷人,总归只是个陌路人,她的人和她的心都该是师兄的,永远都是。 ☆☆☆ "你们这些饭桶!弘月只是个文弱公子,叫你们取他的命会比登天还难?该死的! 你们究竟是怎么办事的?真以为我钱多得随便拿给你们花吗?"一阵男子的咆哮声从房间内进出贯穿整个庭廊。 "爷饶命召!我们本来可以很轻易的达成任务,可是弘月身边一直有一名白衣男子陪着他,那白衣男子虽生得温文偏雅,可是功夫变幻莫测,我们……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小的不才,请爷饶命啊!"来人磕得头都快流血了,就怕主子一怒之下将他们满门抄斩,所以说什么也得倾全力谢罪才成。 被称做爷的男子背对着他们,身形高大勇猛,他微微的调转头瞧着头低得不能再低的手下,沉着声问道:"那白衣人是谁?""小的……不知。""不知?妈的混蛋! [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 叫你们杀个人不行,连查个人也不成吗?三天之内设给我查出个名堂,你们每个都提头来见我!""小的这就去查,这就去查!爷请息怒。"来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猛磕头。 "还不快去?""小的这就去!"说着,几个人连滚带爬的便冲出房门"全都是一群饭桶!"男子忍不住低咒了声。 「第二章」 江水蓉摇着折扇,风采翩翩的走进江南最大的妓院潇湘楼,才一进门就被个纤细女子伸手拉了去,要不是她有还算深厚的武功底子,怕是早与拉她的人抱个满怀,不过此时她只是身形一闪就已经躲过女子的纤纤素手。 "做什么?这么想我?"江水蓉甜甜一笑,好玩的用扇柄勾起女子的下颚,十足的挑逗。 官采丹杏眼圆瞪,微微往上翘的眼角风情万种,模样千娇百媚,怕是所有潇湘楼的女子都比不上她的千万分之一"想你? 第3章 我官采丹又不是病了会看上一个女人,要想也要想男人。"她轻斥了声,一双丹风眼透过长长的睫羽扇啊扇地看着江水蓉,"他又来了,正在厢房里候着呢。"江水蓉闻言微微一笑,拿扇遮面,"香儿还是不见他?""是啊,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弄成现在这样,我看他天天来,劝香儿也劝不下十次,她生得柔柔弱弱,性子倒倔得紧。"江水蓉的明眸转了转,慧黠的一闪,一个念头很快的在她脑袋瓜里成形,她淘气的伸手摸了摸官采丹那雪脂般白透粉嫩的脸,"这件事就交给我,保证一定让他们两人的感情如胶似漆,再也舍不得分开。 ""你有什么办法?""山人自有妙计,官姊姊就别多问了。"官采丹见江水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有点担心的皱了皱眉头,"你可别尽想些歪主意,让你师兄知道了铁定不会饶你。""师兄啊,他这会人不在江南,等他知道了这件事还得寻找个大半天呢。"等师兄找到她,气也消了大半,一向都是如此的。 听她这一说,官采丹更不放心了,一道细细的柳叶眉挑得老高,"你不会真的想捅什么楼子要我帮你收拾吧?""放心,这不干你的事。"江水蓉说完转身安上楼,"不跟说你了,我要见香儿去了。 ""等等。"官采丹拉住她的手,"那洛允泽怎么办?""他?要等就让他继续等,反正他又不是不给钱,对吧?"江水蓉甜甜一笑,飞也似的上楼去了。 要不是看在香儿对这洛允泽其实心心念念的份上,她早就发动天地会的人马把这条大鱼给抓回去……要是师兄在的话,他一定早就这么做了,不过,她既已答应过香儿不伤害洛允泽,她定是要遵守诺言。******回到洞中已是日落时分,江水蓉把买来的食物、衣服及伤药都搁在弘月伸手可及之处才蹲下身察看他肩上的伤势。 他睡得很沉,呼吸略显急促,江水蓉微皱着眉将他的上衣拉开,只见他血流未止,白色布条已染一片,她的胸口莫名沉闷起来。 她动手将他的衣服脱下,把之前绑在他肩上的布条缓缓取下,怕他疼,又怕弄醒他,她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的为他处理伤口,将买回来的伤药细心的涂在上头,用于净的布重新包扎,见他的额头直冒汗,她起身出去弄了些水回来替他擦脸。 弘月的眉头紧紧皱着,俊朗的面容不再挂着轻桃又温柔的笑容,看起来另有一番沉稳内敛的气质,手僵在半空中,江水蓉静静的凝视着他的睡颜,看着看着,嘴角竟不自主地露出一抹微笑,这笑浅浅淡淡的,还有一些失落与迷惑。 她将衣服重新披上他的身体,想替他穿好衣服,手才一触及他滚烫的胸膛,就倏她被他抓在手中,他的反应太快也太有力,她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不敌一名病人,惊得她不如该如何是好。 弘月微微睁开眼,在微弱的光线中隐约见到一抹清丽的面容,在脑海中寻找熟悉的记忆,过了一会他的手劲才稍稍放松。 "是你,你回来了?"他说话的气息很弱,待江水蓉要回话时,却发现他已再度沉睡,但他却没有放开她的手,她才试着要动,他的手又紧紧的握住她的,让她抽回也不是,不抽回也不是,怔忡之际蓦地他拉入怀中。 "老天……"江水蓉低吟一声,整个身子让他抱着动弹不得,想挣脱,却在刹那间眷恋起他抱着她的感觉。 好温暖呵!也让她的一颗心跳得飞快。 她没让师兄这样抱过,最多师兄也只是对她搂个肩,替她拂去脸上的泪、发上的落叶,却从不曾像弘月现在这样从她的身后牢牢抱住她。 他的臂膀有力而坚持,仅是在宣示着他的所有权般的搂着她……她当然知道不是这样,因为在他眼中的她是名男子,他之所以这样抱住她是因为他病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紧紧搂着的人是谁。 也因为如此,她决定不推开他了,因为她真的爱极他这样抱着她的感觉,让她在一瞬间觉得长年孤独的自己有了依靠。 她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从她有意识开始,她就跟着师父、师兄一起练武,她常常偷懒,体力也没有师兄好,武功自然远远落在师兄之下。 不过,倒是为了常常躲进师父的追打而练就一身好轻功,这世上真能追得到她的人非师兄莫属,这是她引以为傲的一点,也因为如此,养成她好管闲事的习惯,反正她跑得快,若真打不过人家还是百分之百可以脱身的。 童年对她来说有苦有甜,练武苦,因为师父老是凶巴巴,师兄老是冷冰冰,但她知道师父、师兄都待她甚好,只是她小小的心灵总有些缺憾,企求温暖宽大的拥抱与温柔。 她在见到弘月的第一眼便见到她想要的温柔,而现在,她在他身上找到她所想要的拥抱与安全感。这种感觉像是场梦,非常的不真实,却又美好得令她不想错过、放开。 她的背抵在他起伏不定的胸提问,感觉得到他的心跳与身上那十足的男子气息,他的人手就圈挂在她的胸口上,让她连呼吸都不敢大用力……一抹淡淡的香味沁人弘月的鼻翼,他不自觉的将怀中的柔软拥得更紧些。 "嗄。"江水蓉吓了一跳,整个身子绷得死紧,连呼吸都停止了,就怕他在此刻醒来,她不安的轻轻唤了声,"弘月?"他没有反应。 "弘月?"她又唤了声,久久没听到回音让她安了心,出出地吐出一口气。 就让她自私的拥有这短暂的幸福吧!她滑望已久的幸福…… 不久,江水蓉也跟着弘月平稳的呼吸与心跳进人了梦乡,嘴角还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 官采丹每日见到洛允泽登门,必会上楼知会虞香儿一声,不管虞香儿理不理会,她却不忍见那堂堂男子每日只为了见虞香儿一面、而在潇湘楼待上一整日,所以她定要说上一说,劝上一劝。 "不好了、不好了!官姑娘,不好了!"一名潇湘楼的丫环匆匆忙忙的奔上楼,敲虞香儿的房门,接着等不及听指示便冲进门。 "做什么这样慌慌张张的?"官采丹风眼一挑,半是气半是笑,"我潇湘楼都快被你踩平了。""官姑娘,天地会的人带头冲进咱们潇湘楼来了,现在正跟洛公子大打出手呢,他们说洛公子是朝中重臣,要抓他回去好要皇帝把抓到大牢里的天地会长老全放出来…… 虞香儿一听洛允泽在楼下跟天地会的人动起手来,浓浓的担忧不由得浮上面容,"官姊姊"官采丹眼一眯,方才的笑容已隐匿。"他们怎么知道洛公子是朝中重臣? ""是带头的贾公子说的,他说他认得洛公子。""该死的家伙!"她骂了一声,拉起摆奔出房门便往楼下走去。 虞香儿不放心的随后跟上,楼下的刀光剑影令她看得眼花潦乱,还未定神,一把飞刀突地朝她飞来,要不是官采丹恰巧伸手拉她一把,她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你们全给我住手!当老娘的潇湘楼是战场吗?要打给我出去打!"官采丹平日柔媚的形象不定存在,她叉起腰来,怒瞪着闯进她潇湘楼的众人,眼珠子差点没飞出来当暗器使用。 众人听到怒吼声全都忙不迭地回眸,这一看,大多数的人都息兵收剑,众人里走出一名男子,朝官采丹拱手欠身。 "抱歉,官姑娘,不知道您在,事出紧急,来不及向您招呼一声,请您不要见怪。""就算我不在,潇湘楼也不是你们说闯就闯的地方。"她冷哼一声缓缓地走下楼,不卑不亢的站在人面前。 "官姑娘……"男子面有菜色,有点不知所措。 "全给我出去,我这里还要做生意呢。"官采丹的美眸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一名略微矮小皮肤白皙的男人身上,见他头垂得老低,眉不由得一挑,"是谁说我这里有什么朝中大官的?"众人的目光一致落在头垂得老低的男子身上,她不由得冷冷一笑,走到他面前,"你就是贾公子?""是。"他的头还是低垂着。 "你有胆子煽动众人到我潇湘楼里抓人,却没勇气抬起头来瞧我,是怎地,少了个眼睛还是少了个鼻子?见不得人吗?""你……"他被这话一激,气得目露凶光,头一抬,五巧对上洛允泽那冷冽如冰的双眸,那双眸子微微一闪,彷佛出了什么… … "是你。"洛允泽飞身到贾公子面前,动手扯下他的发带,一头黑发散落下来,一贾如芳,我放你一条生路,你非得要自投罗网取我性命。""你害死我全家,这笔帐说什么我也得找你算!"说着,贾如芳做势要出手,在下一刻将手上的飞刀往后上力的虞香儿射去。 洛允泽始料未及,欲出手相救已然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白色折扇挡住那把朝虞香儿激射而出的飞刀,紧跟着一抹白色身影翩然落在虞香儿身边,将惊魂未定的她轻拥人怀…… "你还好吧?有没有吓着?"江水蓉关心的低头问着,浑然不把身后那两道灼热且想要置她于死地的视线放在眼底。 虞香儿轻轻摇着头,正想说什么,陡地身前两个白色人影一晃,下一刻她已落在洛允泽怀中。 "好身手。"江水蓉"啪"的一声甩开折扇,笑得诡谲,肩上被洛允泽袭击之处还隐隐发疼,不过她生性好面子,就算痛死也不会在大家面前唉痛一声。 第4章 "你胆敢再抱她一下,我定废了你的手!"洛允泽气眯了眼,将虞香儿紧拥在怀中。 "是吗?我倒要看看是你废我的手,还是我让你成为废人。"说罢,江水蓉轻喝一声,"来人!""在。"天地会众人齐声应答。 "把这人给我抓起来!不过,他怀中的美姑娘可伤不得,知道吧?""属下遵命。 "交代完后,江水蓉高高兴兴的坐下来喝茶看戏,官采丹则气呼呼的走近她,一把夺走她手中的杯子。 "你究竟什么意思?""好姊姊,先坐下来陪我喝杯茶,消消气。"江水蓉笑着拉起官采丹的手,举止乱像个登徒子,不过她一点也不以为意。 "你是向天借了胆,敢跑来砸我的店!"官司采丹扬高音调。 "我会叫师兄赔给你的,放心。""可是洛允泽他是香儿的……""江姑娘……"虞香儿趁乱奔向江水蓉,神情焦急不已。 "是江公子。"江水蓉出口纠正道。 "唉!江公子就江公子,你怎么叫人抓他呢?你明知道他是……""我就是明知道他是堂堂大内侍卫统领,山有不抓他之理?你说对吧?香儿。"**人唯有在生死之际才会真正体会到对力的可贵,下此重药不就是为了要他们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心吗? 可伶的是她江水蓉,要是师兄知道她为了一个旗人耍了他的天地会弟兄……唉,她的逃亡生涯才正要开始呢,不过幸好她的妙计终促成一对神仙情侣,这样的逃亡应该也有一点点价值。 从潇湘楼走出之后,江水蓉就像是游魂似的在湖畔晃荡游走,没有目的地,纯粹欣赏江南的湖光山色,蓦地心上又浮起一个人的面容,让她的脚步有些沉重起来。 "无趣,真无趣!"她嘀咕着,边走边将湖畔垂下的柳叶搁在手上玩弄,一会把岸上的石头给踢人湖中,最后,索性蹲下身子坐在大石块上望着碧绿的湖水发呆。 湖面波光粼粼,阳光斜斜的照着湖水,柳叶随风轻扬,说什么这也是个大好晴天,她该有个好心情的,就像过去的十多年来一样,看见太阳她总喜欢傻的仰着头微笑。 然而此刻的她笑不出来,一抹淡淡的愁闷罩上心头,难过得令她有点想哭,方才在潇湘楼戏耍人的玩兴顿减,对促成洛允泽与香儿这一对佳偶也没有大多的成就感。 苦闷,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写照。 "我终于逮到你了,江兄。"弘月声到手到,长手一拍差点没把江水蓉拍得岔了气。 "你想吓死我!"她拍着胸口顺了顺气,侧过一张脸看着他,陡地眼眶一红,忙不迭将眼光别开投射到远远的湖面上,"你……怎么会在这里?伤好了?""还没呢,还在发炎。"他温柔的朝她一笑,在她的身坐下来。 "还发炎?不会吧,我明明已经替你处理得差不多了。"她闻言,又是担心又是怀疑的瞅着他,浑然忘了之前还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再管他,见到他便要掉头离开的话。 "所以你就可以一声不响的离开我?"弘月晶亮的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江水蓉。 这样看着他,才知道自己这几日胸口上的沉闷源自于他,江浩,一个男人……自己铁定是伤重而产生幻觉,一定是的。 江水蓉心虚的再次别开眼,"我们本来就素不相识。""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太伤我的心。"弘月嘴里像是随意的叨念,心上却有着浓浓的不悦,只是他习惯隐藏住自己的情绪,总让旁人看不出来他真正的喜怒哀乐。 "我…"对不起。"江水蓉喃喃地道了声歉,一双眼不再落在他身上。 她能告诉他,她是因为怕她对他的那种异样情感,所以在隔天一大早便谎忙的迷离他的身旁吗? 她能告诉他,她是因为害怕自己会深深的陷落在他的温柔与拥抱中,而不得不不告而别吗? 不,她不能。 他把她当朋友,对她的心是男子对男子的,而不是对女人的感情。 "要我原谅你吗?""嗄?"江水蓉蓦地抬起头来。 "陪我游江南,我就原谅你。"弘月露出一抹凡人无法挡的迷人笑靥。 她怔怔的盯着他带笑的俊美容颜,整个灵魂像是被他吸附过去般,连拒绝的话都开不了口。 "如何?"他又笑了。从小到大他就非常懂得善用自己这个得天独厚的本钱,让人觉得他温文无害,男人、女人、小孩都难以拒绝他友善的微笑。 她被他看得脸红通通的,一双水眸带着些许怯意,粉嫩白皙的双颊透着自然的红晕。 "你想上哪去?"她不自在的起身背对着他,往杨柳树下走去。 "有汝随行,天涯可去。"弘月微笑着跟上,白色的锦服在和风中轻飘,翻飞中引来江南湖畔名媛千金们的目光。 这话,仅是一句爱的宣言。 江水蓉闻言疾行的脚步不由得踉跄了下,幸而在一旁的他及时伸手扶住她才没出糗。 "谢谢。"她尴尬的挣开他扶住的身子继续往前走去。 他则为她那含羞带怯的面容给震了心神,久久无法平复心口上那份奇特的感觉。 "你是天地会的人?"行走间,弘月突地问了一句。 江水蓉顿了顿身形,继续往前走。"为什么这么问?""我看见你从潇湘楼走出来,刚刚天地会[奇書網整理提供]在那儿闹事,所以这么猜着。"弘月随口说著。 她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你害怕?""伯什么?""伯被牵连,让官府抓去蹲牢房。 "江水蓉调皮的回眸一笑,心上却不是真的不在乎。 天地会虽在之前曾大力被扫荡过一次,但江山代有才人出,自师兄接掌天地会以来,天地会的势力无形中已再次慢慢的壮大,只不过近年来天地会甚少惹事,雍正皇帝又龙体欠安,对于江南一带天地会的势力到目前为止没什么具体行动,但他们毕竟是叛党,而她虽称不上正式加人天地会,但她身为师兄的未婚妻乃是事实,行事上也该多加顾虑。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从不担心有天会让官府抓了去。"弘月温柔一笑,"倒是江兄,你不怕吗?""我在世上无牵无挂,顶多命一条而已。"说着,她贪恋的目光在他身上多流连了一会。 以前没有牵绊,现在有了……她在心里补了句。 "那弘月舍命陪君子,只要江兄不嫌弃。""你要加入天地会?"江水蓉的眸子闪了闪。 弘月挑了挑眉,"有何不可?""别开玩笑了。""在下是认真的。'"你认真也没用,因为我不是天地会的人。"江水蓉挥了挥折扇,脸上又恢复以往甜甜的笑,"说说你要上哪去玩吧,江南我可是熟得不得了,你找我是找对人了,不过你最好不要又让人给看不顺眼,否则我可是会把你丢在一旁。""这么狠心?不会吧。"弘月佯装出一张苦脸。 "会会会,我江……浩天生就是没心肝的家伙,你最好记住了,别给我惹麻烦! "反正她惹了个小麻烦,暂时是不能回天地会总部去了,就陪他走走江南吧。 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好藉口,江水蓉心上的闷气顿时纾解了些,笑容也重新回到脸上。 "既然如此,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绝不会惹来麻烦,又可以快乐似神仙。""你带我去?"这人不是要她带他游江南的吗?怎么…… "是再,我带你去,那里你肯定不会比我熟。"弘月得意的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第三章」 天啊!他竟带她来这种地方? "红楼"大大两个字就挂在门口的上方,这间与潇湘楼齐名的妓院,她江水蓉就算没进去过也多少听说过,虽然外表看起来古色古香,典雅至极,但妓院终归是妓院,就算她现在扮男装又如何?进去被那些色女换上摸下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吗? 不,不行!她绝不能进去。 江水蓉转身便要走,弘月却早一步识破她的意图,手一伸便将她拉住往内走去,半分也不容得她退缩。 "喂,放开我!我不要进去。"江水蓉边说边要抽回手,却弄得自己手腕更疼,也没见他的手劲松开些。 "相信我,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姑娘不比潇湘的姑娘差,你不是常光顾潇湘,怎么一副像是没进过妓院似的?"弘月边调侃边拉着她进人内厅。 "谁告诉你我常上潇湘的?我去沏湘是去找人,又不是去找姑娘……你放手啦! ""不放,你说过要陪我游江南的,可不许你反悔。"弘月一霸道起来根本由不得人说不。 "你这哪是游什么江南,根本就是大色鬼一个,江南处处美景不去,竟带我上窑子! "江水蓉说着心里还有些气,亏她还对他牵牵念念,原来他根本就是个花花公子,整天流连花丛。 "天底下的男子哪个不好色?好色不是错。"弘月微笑的反驳,"你这样子一点也不像是男人,你该不会是女人扮的吧?"江水蓉闻言一窒,心虚的看他一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太过份了,我只是长得较清秀些,你就把我当女人,我… …不跟你这种污辱我人格的人做朋友,放手!"弘月的手劲没有放松,"要证明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就跟我进去。" 第5章 "我为什么得证明自己?男人就是男人,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明。""你在怕什么?"弘月好笑的瞅着他。 "我怕什么?""不怕就走吧。"红楼的老鸨一见到他,忙不迭笑眯眯的走上前,"柳公子啊,您好久没来了呢,今天是什么风把您这大贵人给吹来咱们红楼啦?"她用眼神示意众姑娘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两只可是大肥羊呢,一个都不可以让他跑掉。 "江南的春风。"弘月温柔一笑,将江水蓉拉上前,"这位是我的知交江浩江公子,你可得替他找位最美的姑娘来伺候他,怠慢了他我可不饶。""柳公子真是爱说笑,您带来的朋友我们岂有招待不周之理?"老鸨的眼睛边说边打只着江水蓉,见她唇红齿白,生得眉清目秀,便不住地点头,"江公子生得真俊啊!这整个江南怕没有一名男子可以与江公子媲美了。""好好!"江水蓉微微一笑,摇着摺扇掩饰心中的不自在。 虽她常上潇湘楼,可是官姊姊知道她是女儿身,说什么也不会找一堆姑娘伺候她,在她身上东摸西捏的,可现在……。瞧瞧这些在一旁虎视眈眈兼流口水的姑娘们,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全冒了上来。 "红梅啊!你就来替我招呼呼江公子。柳公子,我这就去替您请牡丹姑娘下来。 ""麻烦你了。"弘月微点个头。 红梅满脸笑容的趋近,两只手一伸便半挂在江水蓉的颈项上,"江公子,您生得这般俊,红梅能服侍您真是我的福气啊…""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弘月将手中的摺扇甩开,兴味盎然的看着一脸无措的江水蓉。 江水蓉倏地将圈在脖子上的手拉开,瞪了弘月一眼,走到他身旁坐下来,低声说了一句,"好什么?看我难堪你很得意?""江兄,这红梅虽说比不上我的牡丹娇艳,但也绝对是个佳丽,你可别错过了今夜的良辰美景。"见弘月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江水蓉就难掩心中的苦涩与难受,此时老鸨带着一位姑娘下来,那姑娘款步如莲,一身红艳的衣裙将她的娇美衬托得有若天生威仪的牡丹,当真是艳冠群芳。 "牡丹见过柳公子。"杜丹有礼的福了福身子。 弘月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拉人怀中。"近来可有想我?"他将脸埋进她的颈项间,汲那浓郁熟悉的芬芳,挑逗似的在她的颈子上舔了一下。 "啊……公子,不要这样……"牡丹被他吻得脸红心跳,全身因此泛起了潮红。 江水蓉无法视而不见,转身要走,但醉卧美人香的弘月察觉到她的动向,伸出一只手便将她给拉回。 "才刚开始怎么就要走了?是不是红梅不如你意?那我就将杜丹让给你好了。 "他着便大方地将杜丹轻推到她面前。 "柳公子……"牡丹深觉受伤,一双眸子满含哀怨,却不好说些什么。 "江公子,红梅哪儿不好了?"红梅可不想失势,再怎么说她也是红楼的第二把交椅,半分委屈也不愿领受,自是使出挥身解数只为博得江水蓉的青睐,她将丰挺柔软的乳房硬往江水蓉身上偎去,一只手更大胆的摸上江水蓉的胸口江水若倏地抓住红梅伸向胸前的手,顺手将她的身子推开,脸色傲变地低吼,"够了!我谁也不要。"说着,飞也似的冲出红楼。 "柳公子,江公子他……"弘月微扬起眉,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已浅得几乎看不出来,他长手一伸,将杜丹的身子再次拥人怀中。 "他就是这样别别扭扭的,别理他,替我倒酒吧!美人,今夜我可是不醉不归。 ""牡丹遵命!"牡丹笑靥如花,身上浓郁的香味有若迷香般飘进弘月的鼻翼间,他微微皱了皱眉,眷恋起那一夜怀中似有若无的淡雅香气… 那一夜是他的幻觉吧?他竟觉得自己拥着的是一具柔软的女性娇躯,可隔日醒来杯中已是空无一物…… 不是他病了,就是江浩根本就是女儿身。 会吗?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弘月微扬起嘴角笑了,如果是,他岂会让她从手中溜走,但若不是……弘月摇摇头,拒去想这个问题。 "柳公子?"杜丹见他是笑又皱眉的,不解的望着他。 "嗄?"弘月回边神,将目光落在眼前的娇颜。 "牡丹是在问公子您要不要进房去……"牡丹害羞的垂下眼来。 他看着她,脑里盘璇的老是江浩那双灵动慧黠的眼,管江浩是男是女,江浩一高开他的视线就让他心神不宁绝对是事实。 "下次吧!"想都不想,他马上脱口而出。 "嗄?"牡丹不解的瞅着他,眼中、心中都是浓浓的失落。 "在下突然想到有件要事要办,必须先告辞了。"弘月微笑着起身,大方的在桌上搁下一个金元宝,连流连也无的便翩然高去。 "柳公子……"牡丹急忙起身唤他,只来得及看他远去的背影一闪而逝,一抹怨气顿时袭上心头,她拿起桌上的金元宝便要往宙外丢去,让一只手给夺了回来。 "你在做什么?这可是金元宝耶!你当它是垃圾啊?"老鸨看着金元宝眼睛闪闪发亮,她边用衣袖擦拭着金元宝,一边嘴巴还碎碎念着,"男人嘛!遇到的时候就多捞点,他要走的时候就不要强留了,心要属于自己才不会落得思念断肠的下场,何况我们还是青楼女子,你不要奢想可以盼得男人的真心。牡丹啊,不是我要你,你入青楼已好些年了,早该有这种认知……"老鸨下去的话牡丹已听不下去,也不想听,烟花女子的悲哀自古以来皆是注定,就算她牡丹也难以逃脱。 ☆☆☆ 江水蓉一奔出红楼便头也不回的直朝湖畔行去,她从不轻易哭泣的,此刻眼泪兜在眼眶里直想掉,她几乎快要把唇给咬破了,才没让泪真的夺眶而出。 天知道她为什么要为那个大色鬼伤心难过? 天知道她为什么胸口上沉甸甸的,但是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天知道她为什么边走还边想回头,想见那个无信无义的臭男人? 喔!该死的,她应该将他千刀万剐再丢到湖里去喂鱼! "小老弟,你哭什么?"一抹嘲弄的男声从后头来。 江水蓉气闷的回头,只见一文弱书生貌的青衣男子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像是锁住什么猎物似的在她身上打转,令她看了觉得反胃作呕。 "滚!"她从齿缝间迸出一个字。此刻她巴不得找个人狠狠对打一回,要是这瘦骨嶙峋的书生不识相,她也绝不会对他客气。 "何必生气呢?小老弟,我乃堂堂江南知府的儿子……""管你是什么乌龟王八蛋的儿子,我叫你滚就滚!再不滚,小心待会得用爬才能爬回去!"江水蓉没好气的说。 "小老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与你攀谈是给你面子,只不过想请你到府上做客罢了,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江水蓉懒得跟他多说,见他文文弱弱的她压根儿下不了手,索性转身高开,孰料那青衣男子虽然瘦弱,一出手却迅捷无比,再加上她在气头上对他毫无防范,当下便被他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你……"江水蓉瞪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败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男子身上。 "瞧小老弟你生得水灵得很,一点也不比女孩儿差,不禁让我心痒了起来。"他陡地露出淫邪的笑容,俯低身子靠近她,一只手不安份的轻抚上她的下颚,"哈,真香、真滑嫩的肌肤啊!像你这样度嫩肉的男孩儿,还真是千古难有的货色,看来我今天是找到宝了。""我呸!天下竟有你这种恶心不要脸的家伙,亏你还自称什么江南知府的乌龟儿子,简直是丢尽官家的脸!我警告你快放开我,否则你的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去。"江水蓉又气又呕,因为身子动弹不得,她只能让他那只毛手在她的脸上摸来摸去。 "我从来不担心今天以后的事!"男子涎嘴一笑,见她那后不点而朱,圆睁着杏眼,竟觉迷人非常,舌头一伸便要舔去…… 一声尖叫声与哀号声同时响起,他偷鸡不着蚀把米,一张嘴被空中飞来的不明物体当场打得血流不止,而江水蓉身上的穴道也被一股大小道中的力道给点空解开"谁?是谁?给老子……滚出来!"男子痛得捂着嘴,话不成句。 江水蓉在穴道被解开之际举目四望,却未见到任何可能出手相助的人存在,她想起那张恶心的嘴脸,一回身便毫不留情的狠狠的送给他一掌,并赏了他几个耳刮子。 "小老弟饶命啊!饶命……啊!"男子被打得头昏眼花,嘴巴更是痛得快要说不出话来,血已流得整手都是。 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江水蓉的同情心又莫名其妙的发作,"你这条贱命本姑……公子还不想要呢!给我爬着离开这里,我就饶你不死。""谢公子,谢公子。 "说着,他真的爬着离开了。 瞪着那登徒子的身影,她隐忍许久的泪终是落了下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转瞬间她已涕泗纵,身子不可控制地颤抖。 "我该把他剁成肉酱!"江水蓉边擦着泪边嘀咕,脚步不自主地往回走去。 她想见弘月,真的想见他,管他是不是大色鬼,反正她现在是男儿身,回头找他也不会不好意思…… 转而一想,还是不了。 第6章 她不该念着他的,她跟他根本就毫无交集,不该有任何牵扯的,虽然她知道自己奇异的想他,比想师兄多上许多,但……她不能爱上他的,不是吗?还不如早早和他分道扬镖,以免自己愈来愈痛苦。 往回走的脚步在她犹豫不决间停下了,她开始讨厌起现在的自己,从前就算孤独,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难过,她一直是开心的,笑容是最常挂在她脸上的表情,然而现在,她只想痛快的哭一场。 "江浩。"闻声,江水蓉的背脊一僵,想也不想的便转回头,弘月那张带着温柔笑意与宽容的眸子王一瞬不瞬的瞅着她,她激动的哭了出来,毫不犹豫便冲进他的怀里紧紧把住他。 "弘月……"她在他怀里哭得浙沥哗啦啦,呢哝似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委屈与小女儿的情态。 "这样的软玉温香与熟悉的香味顿时让弘月一震,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环住她,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那一夜他怀中抱着的莫的是眼前这名男子……不,是女子。 她的腰不盈一握,丰满的酥胸轻轻的抵在他的手臂上……那一夜他虽半昏半醒,一直忘不了怀中的柔软触感,还有那让他眷恋不已的淡香。 "怎么了?江兄,你再这样抱着我,人家可会以为咱们有断袖之癖呢。"弘月讪笑着,决定暂时先不拆穿她的伪装,她骗了他这许多日,害他一天到晚以为自己有病竟恋上了个男人,不戏弄戏弄她似乎说不过去。 "嗄?"江水蓉他这一说,忽地从他怀中弹出,连忙背过身去擦拭脸上的泪,心脏还噗通噗通的猛跳。 她都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大男人,还像小女孩一样的跳进人家怀里哭。老天!他不是师兄,她现在也不是女儿身,这样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转过身小小声的说。 "没关系,我想江兄定是受到什么委屈才会如此伤心难过,要不要说来听听? 也许弘月可以帮得上忙。""不,不用了,呃,我是我没事,刚刚只是风沙跑进眼睛里,痛得很才会如此失态,请别见怪才好。"江水蓉头垂得低低的,眼泪像是怎么擦也擦不完。 "风沙?我替你看看。"弘月伸手便抬起她的下颚,一只手捧着她的小脸,一只手将她的眼睛撑开,温柔的吹着气。 她的脸酡红一片,整个人都因他这亲密的动作而颤栗着。 他的脸这般近呵,近得让她将他那刀刻般的五官看得分明,近得让他的呼吸全吹在她的脸上,近得让他的鼻差点就摩擦到她的,而他的唇就近在咫尺…… 她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不让自己的身于晃动碰上他俊美的脸庞,但差一点因而缺氧窒息。 "傻瓜。"他低笑着,看出她的困窘,俯身拂过她的唇瓣,明目张胆的偷了她一个吻。 江水蓉愣在当下好一会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伸手着唇,全身上下每个细胞皆为他那个和风般的吻而躁动着。 "你……怎么可以我!"她终于找到了舌头,不敢相信的瞪视着他,"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怎么可以吻我?""我为你着迷。"弘月笑得一脸温柔。 "你疯了!""我想是的,我不得不承认我似乎恋上了你,就算你是个男人,我也放不开、舍不下。"他专注认真的看着她,深情款款的倾注万千柔情,他探手将她拉进怀中,俯低头便要再吻她。 "不行!"江水蓉的小手飞快的捂住他的嘴,心慌乱得一塌糊涂。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才不要他把她当男人吻,这太可怕了!难不成她刚躲过一名青衣人的骚扰,现在又让她遇上对男人有癖好的他?不,她不要这样的弘月。 "为什么不行?"弘月深邃的眼望住她,将她的不安、迷惑全看进眼底,十足的兴味涌上心头。 "我……对男人没兴趣,你快放开我!"如果他的深情是对着女儿身的她,她可能会心动得难以自拔,可是他的深情却是对一个男人,就算个男人其实是个女人,她也无法接受他有这种倾向的事实。 "你对我一点也不动心?"弘月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当然不,我是男人,怎会对一个男人动心,你快放开我!"江水蓉立刻否认。 "如果你是女人呢?会对我动心吗?"江水蓉他认真的眼神看得脸红心跳,心虚的别开眼,直觉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明明就是男人,怎么也不会变成一个女人,所以你这问题根本不成立。""回我!"他的手在她腰间使力,执意要她回答他的问题。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无理?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大叫了。""你尽管叫,没人会多管闲事的。"弘月一脸无所谓的道。 "柳弘月!我真是错看你了,这就是你报救命恩人的方式?早知道我就让你死在那些人的刀下,让你流血到死也不管你死活!"她不喜欢跟人讨人情,不过在危险关头例外,再这样拉拉扯扯下去,他不发现她是女儿身才奇怪……但如果他发现了;又会如何?她突然非常想知道答案。 "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耐性就快用完了。 "不会、不会、不会!如果我是女人,就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爱上…… "她的嘴陡地被一只大手捂住,最后一个字"你"也被硬生生的结截断。 弘月不出心头的气闷代表着什么,不,他当然知道他是气她说她不会对他动心,但他根本不相信,是的,一点都不相信。 像是要证明什么,他头一低猛地攫住她的唇,一反他平日温文的形象,这吻来得狂骤而猛烈,仅是要在瞬间将她整个人吸吮入自己的体内般的迫切与狂浪,两只手更是不安份的在她腰臀之间抚摸。 "唔……"江水蓉激烈的挣扎着,暗自心惊一个不懂武力的人怎会有如此大的力道制住她。 不过,她的怀疑并无法持续大久,她的身子因为他的吻与抚触而愈来愈软,愈来愈虚弱,神智也逐渐模糊,最后连丝毫抵抗也没有,悠然的沉醉在他气势逼人的狂吻之中… 直到她的身子柔弱无骨似的瘫在他的怀中,他才放开了她,将吻落在她的颊畔、颈间。 "你是爱我的。"弘月仅是发现什么秘密而开心得意的微笑着。 "不……"她轻喘,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要推开他,不意让他搂得更紧。 "除非我先不要你,否则你没有说不的权力。"江水蓉抬起头怔怔的望着他,一时之间无法置信他会说出这般话来,"你没有权力这么做,我也不让你这么做。 ""你会的,相信我。"他露出有把握的微笑。 "我不会。""如果你非坚持这么不可那也无所谓,反正事实可以证明一切。"她迷惑于他的执著与深情,对他的霸道与无理似乎觉得不那么在乎了。 "我们是没有结果的。"她头低了下去,心上微微泛着苦涩,近乎呢喃的了一句。 弘月虽听见了,佯装设听见。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他要她,至少他可以确定自己暂时是要她的,但以后……他微微一笑,自己从不是个定性的男人,他相信有了她以后也不例外。 「第四章」 "蓉儿?"这声熟悉的叫唤声让正陷人低落情绪中的江水蓉刹那间回复了心神,她倏地回眸,对上的是蒙了面的耿少亚。 "师兄……"她又是高兴又是心虚,想到自己还在弘月怀里,慌忙的挣脱出来走向耿少亚,却发现他的眼神根本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她身后的弘月身上。 "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耿少亚的声音冷冷的。 "他……他是我在路上救的一个朋友。""朋友?"耿少亚的眼睛危险的眯起,直勾勾的望着她,"你竟然跟这种人做朋友? 我没听错吧?""师兄,他……没有哪不好啊。"只是恩将仇报,不由分说的将她禁锢在他怀里罢了,但她下识地要保护他。 他懒得跟她多说,长剑一出便往弘月身上刺去。 江水蓉太了解自己师兄的招数,见他使剑,也知状况不对,下意识地使飞身挡在弘月身前,出手替弘月挡去耿少亚的剑。 耿少亚瞠大眼问:"你在做什么?""你不可以伤他,他是我朋友。""你不可以跟他做朋友,让开。""不让!除非你有个杀他的好理由!"江水蓉倔强的抬高头。 "他是六阿哥,你这个理由够不够我杀他?"耿少亚见江水蓉这般护他,不[奇書網整理提供]由得冷了心。 方才她跟弘月抱在一起的画面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原以为她是被迫的,不过看这情况,他的小师妹似乎对这男人动了心。天地会对朝廷而言是叛党,何况据揉子最新调查这人还是个阿哥,蓉儿一旦爱上皇室便注定伤心,为此,弘月更是非死不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蓉儿死心,否则难保她不会因为这男人做出什么伤了自己的事。 "六阿哥?"江水蓉呆若木鸡的看着耿少亚,频频摇头,"不是的,他不是什么六阿哥,不……""你可以自己问问他!"江水蓉期盼的回眸,儿弘月眸中还是带着笑。 "你是吗?""我是!"他坦承道,同时看到她眼中的伤心与绝望,心上竟不由得兴起一抹伶惜与不忍。 第7章 "所以你非死不可。"耿少亚出招凌厉非常,话才说完剑锋已至,可弘月比他更快一步的点住站在身前的江水蓉的穴道,一把摺扇倏地抵住她的喉间,让耿少亚的剑锋不得不转向收了势。 "你若轻举妄动,小心她的命就毁在你手里。"弘月沉声的说。 耿少亚眼中有着不屑,"蓉儿把你当朋友,你这样对她未免太卑鄙。""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你,只能如此,何况她是我的人,等哪天你想通要解散天地会,再来找我把她赎回吧。""那是不可能的事。"耿少亚语气坚定。 "那她只好一辈子在我府中做客,直到我厌倦了,把她打入地牢为止。"弘月无情的一笑。 江水蓉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心在刹那间碎成片片…… 原来,他一直当她是人。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天地会的人。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她人瓮。 而她像傻子一样,一步步走进他安排好的陷阱里,为他担心、为他烦优、为他牵挂、为他心心念念,甚至连心都一并失去了。 好恨啊!好恨,她真的恨死他了! "你最好一刀把她杀了,否则我一定会把她给救回来:"耿少亚讨厌受制于人的感觉。 "哈…"弘月大笑数声,挑弄似的伸手抚上江水蓉的双颊,"一刀杀了她多可惜,这样一个美人儿我可不想错过。"美人儿?她倏地惊觉到弘月已知道自己是女儿身。难怪他刚刚吻了她,难怪他…… 老天!为什么聪明如她竟会错看他,以为他温柔无害,以为他便是她多年寻觅的安全港湾。 泪水从她眼角不断的落下,只觉得心死了。 见到她的泪,弘月一怔,心痛了一下,随即很快地别开眼。 "蓉儿……"耿少亚儿自己疼爱的小师妹伤心落泪无能为力,只能隐忍着气焰不发作。 江水蓉瞅着耿少亚,神情里尽是愧疚。 若不是她,凭师兄的身手早可把弘月拿下当人质,好救回被关人大牢的天地会长老们。 是她的错,她明明可以逃开弘月的,因轻忽与不忍而受制于他。 耿少亚撂下警告,"你若敢动她,我铁定让我的剑沾染上你的血。""我等着! "弘月一笑,抓着江水蓉的手一个纵身便消失了。 湖畔突地刮起一阵冷风,天空下起了雨,耿少亚站在湖畔,神情冷冽得令人心寒。 ☆☆☆ 被弘月拖着回客栈的江水蓉,当身上的穴道一解开,便牵不犹豫的出手给了他一掌,这一掌来势汹汹、又急又猛,弘月没料到她会对自己下手,胸口着实被击中,当场嘴角流下血丝…… 江水蓉见他受伤,一颗心像是被刀划过般的疼痛,告诉自己对付这样一个善用心机的男人,她根本不需要心软。 "出手啊!你明明会武功让我三番两次出手救你,你究竟存的是什么良心?"她又恨又气,万般滋味冲上胸臆,惹得她想哭了。 "你要杀我就动手,我不会回手的。"弘月轻轻拭去嘴角的血丝,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懒洋洋的微笑道。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伤你?""你敢伤我,但不会杀了我。""你错了,我今天就亲自取下你的首级,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不敢杀你!"话落,江水蓉手中的摺扇顿时飞出,灵巧的身子在空中回旋,并送上两阵强而有力的掌风猛地袭向他。 弘月闭起了眼,对她的挑动无动于衷。 见状,江水蓉才想撤招,一把剑从旁凌厉激射而来,快如闪电,她的身子一闪躲过这一剑,然而剑的主人趁其不备在她的身后击出一掌。 她的背痛像是被烈焰灼伤般的疼痛难当,鲜血从口中渗出,整个人往前摔去,这些都是发生在瞬间的事,快得让弘月连出手坦挡都来不及,只能及时抱住受伤的江水蓉。 "蓉儿、蓉儿!"他摇晃着她,气急败坏的瞪着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该死的你在做什么?""我救了你。"他洛允泽乃堂堂大内侍卫统领,更是弘月的知交好友,岂有看好友被人打而不出手相救的道理? "救?我真要打还会打不过她吗?谁要你多事!"弘月又气又急,忙将怀中的江水蓉抱上床,见鲜血已将她胸前的衣服全染成一片色,眉头不由得皱成一团,"你出去!""什么?"弘月怒吼,"我叫你滚出去!我要帮她治伤。"洛允泽眯起了眼,不解的瞅着他,"你替他治伤为什么要我出去?我在这里可以保 护你,否则在你治伤的当下被人暗算了怎么办?""不会有这种事。""不会?你敢说你前阵子没有被暗算受伤?而你一个宇也没对我提。"洛允泽的话中有着质疑与不快。 "你还不是一样知道了。"弘月凌厉的看了他一眼,"要把风就到门口去,不准任何人进来,连你也不例外,还有,叫小二送几条毛巾和热水过来放在门口。"洛允泽没想到自己的好心会落到这样的境地,弘月竟然为了一个天地会的家伙遣他守在门边当看门狗兼佣人? "你再不出去我就动手了。"弘月警告的眯起了眼。 洛允泽挑了挑眉,虽想说什么,但看到他一脸认真严肃的份上还是作罢,甩了衣摆便走出房门将门关上。 弘月见洛允泽走出门,才开始动手将江水蓉身上的外衣脱下,只留下一件粉蓝的肚兜将她丰挺、若隐若现的酥胸遮掩住,他稍稍运气替她治疗内伤,缓缓地将自己的真气注迸她体内… ☆☆☆ 弘月才一走出房门就被洛允泽拉住,洛允泽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坐下,动作快得让他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便出手在他的背后运功替他疗伤,过了好一会才结束。 "多此一举。"弘月不领情的冷哼。 "他的伤是伤,你身上的伤就不是伤?他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要是让皇上知道你跟天地会的人混在一起,你可知你那些兄弟们会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 "弘月一脸的无所谓,"嘴巴长在他们脸上,他们要怎么说又岂是我可以管得了的,何况皇阿玛也不是个不分轻重是非的人。""事实呢?我要知道的是事实。""什么事实?"弘月虚弱的站起身,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你接近他的目的难道不是要引出天地会的首领耿少亚?""自然是如此。""那把他关进牢就是了,方才你那副慷慨就义的戏码又是怎么地?"洛允泽想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弘月露出他平日温文无害的笑容,"我的事不必洛贝勒操心,你不是大喜之日将近,还有闲工夫管我的事?说起这未来的搜子,当真是国色天香,迷人得紧,要是你稍稍轻忽了些,小心嫂子被人给拐跑了。""狗嘴吐不出象牙。"洛允泽闷哼两声。经弘月这一提,心上倒真是惦念起香儿来了。 "快走吧,我不会有事的。"弘月挥了挥扇子赶人。 "你不要太小看你那几个兄弟的实力,上一次刺杀你不成,难保不会有下一次,我劝你还是快快回京城的好。"洛允泽关心的劝道。 "洛王爷究竟是怎么教出你这个儿子的?其够婆妈!。 "弘月!"洛允泽唤住了他,一不小心点,我还得靠你力保才有人敢来喝我的喜酒呢。 "弘月笑着回头,"你放心,皇阿玛说我是只九命怪猫,命长得很呢。"叫他放心?他怎么放得下心?姑且不论他身为大内侍卫统领有维护众呵哥与皇上安全的职责,他跟弘月也是好友知己;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宫廷内的权力斗争波及到弘月的性命。 不过,弘月要他走,他也只好听令,只不过他不会走远的。 ☆☆☆ 江水蓉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守在床边的弘月,他正若有所思的瞅着她,见她睁开眸子,微笑缓缓地浮现在他脸上。 "你醒了,该吃药了。"她别开了脸,态度冷漠而疏离,无视于他端来汤药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蓉儿……""别叫我蓉儿!你设有资格这样叫我!"她激动的截住他的话,却因此而咳嗽起来。 "不叫就不叫,你别这么激动。"弘月伸手要去安抚她,却让她不领情的一手挥开,就算她现在的气力根本挥不开他,但她的举动却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微笑敛去,剩下一抹淡漠。 "你滚!""你最好收拾起你的尖牙利嘴,这样对你没好处的。""你想怎么样? 杀了我?请便。"说着,江水蓉视死如归的闭上脖子,等了一会,抹上她脖子的不是冰冷的刀锋,而是温热的手掌,她惊愕的睁开眼,想避开他的触摸却使不上半点力。 "省点力气养好伤,否则怎么杀我?"弘月微眯着眼笑了,将药汤凑近她的口,"喝下去。""不。""我可以亲自喂你,如果这是你的希望。"她瞪视着他,觉得他像是个混世大魔王,奸诈无比。 "考虑得怎么样?"他又笑了,像是将她的心思全部看穿。 温热的汤药还是穿过她的喉头咽下,她边喝边皱着眉,苦涩的汤汁几乎让她作呕的想吐。 "乖女孩。"他赞许的笑着,松开他搁在她颈项上的手。 第8章 "你卑鄙无耻!""要骂、要杀我都奉陪,只要你养好伤。"弘月深情不已的看着她,即使对视着她眼中的恨与怨也不改其初衷。 他要留下她,当人也罢,舍不得也罢,一时新鲜也罗,总而言之,他要留下她,留她在他身边,直到他厌了、倦了为止。 江水蓉不解的望着他,想问他为什么要救她,又彷佛在他的眼中看到他对自己的深情。 深情?她一定是眼花了。 不然,就是他已然将平日花心的本性深植在他的一言一行之中。 她差一点就忘了他是怎么对师兄的────一刀杀了她多可惜,这样的美人我可不想错过… 是的,他要她,只是要她,没有信、没有爱,他只是要她,因为她还是个颇有姿色的女人。 江水蓉咬着唇,觉得心一点一点被撕裂,她极力忍住想破口而出的怒与怨、伤心与悲痛,连把唇咬破了也不自知。 伤口上的疼哪比得过心里的痛。 "你做什么!"弘月微怒,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将指尖探人她的贝齿之间,不再让她折磨自己娇弱的唇瓣,妁心疼的看着那鲜红色的血染了她的唇。 心一横,江水蓉使力咬住他伸进的手指,但待舌尖都已尝到血也不见他抽回手,她心软的牙齿松开,怔怔的望着他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俊朗面容,心上仅是有某种东西失去了。 她究竟在做什么?他是六阿哥,清朝皇帝的儿子,天地会的死敌,她为他动了心、动了情… 不!她只是一时迷感罢了,她爱的只有师兄一人,她会嫁给师兄,当师兄的妻子,一辈于跟在师兄身边,不会再有其他男人了,不会再有了! "后悔咬了我?"弘月将流着血的手指送进口中舔吮止血,再撕一小块布随意包扎了下,见她不语,他也不逼她。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恨不得杀了你!"江水蓉别开了眼,口是心非的道。 "是吗?"弘月嗤笑一声,将脸凑近她,近得两人的鼻尖都快要触及,他的温热气息轻轻地吹拂上她的颊畔。 "你想干什么?"她为他的靠近而呼吸急促,背过身想躲,让他半压在炕上,背上的伤口病得她倒抽了口气。 "会病就别乱动。"他的脸又靠近她些许。 她躲不开,逃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俊颜愈抹愈近,近到他的唇摩搓到她的,近到她吸进的空气全都是他身上的气息。 "不要……"她浑身灼热不已,脸颊更是滚烫如火。 "不要什么?"弘月低哑的嗓音充满诱感,灵巧热滚的舌戏耍似的拂过她微张轻喘的唇瓣。 被他这轻轻一触,江水蓉恍若遭受电击全身不住地痉挛着,她制不住地低吟一芦,随即厌恶自己的咬住了唇,不让自己再叫出声。 "不要这样,蓉儿……"弘月轻叹,低头吻住了她,霸道的挑开她的贝齿,解救她的双唇再她蹂躏的危机。 "唔……"她摇着头想避开他灼人般的吻,发现自己更加的锁人他的怀中,整个身子他固定在炕上,而他温柔的没将自己的重量放在她身上。 他的好烫人好柔软呵!她几乎是愈来愈情不自禁的沉醉在他的温柔中,笨拙的反应着他的吻"过了好一会他才放开她,让她喘气,见到她白皙粉嫩的脸蛋上一片美丽动人的霞红,那两片被他吻肿的唇瓣止不住的娇喘着,他微笑的感到满足不已,贪恋着她性感的美丽与脆弱。 直到他的大手透过肚兜罩住她脾前的浑圆,江水蓉这才大惊失色的叫出声,拍去他的手,赶忙伸手进挡在胸前,顾不得背上的伤口撕扯得厉害,她忙不迭地退到炕床的角落里,此时她瞧一眼自己衣衫半露的胸口,一把火在她的胸口、心口、颊蔓延烧去""你……不要脸!"他何时脱掉她的衣服的?为什么她不知道?江水蓉紧抓着胸前的被子,身子直拔抖。 "我是为了替你治伤才不得不脱去你的衣服。"弘月为自己辩白。 "你……该死!我宁可死了也不要让你看我的身子。"她慌乱无措,觉得天地在瞬间变了颜色。 天啊!她甚至连责怪他都觉得心虚不已,因为方才的她竟深深的沉溺在他的吻中,要不是他先放开她,她还会不由自主地沉醉在其中久久无法自拔"不!不该是这样的,不能是这样的""该看的我都看了,你现在遮遮掩掩都嫌矫情……"弘月冷了心肠,说出来的话冷得像冰。 "你……"他竟她矫情?江水蓉恨恨的瞪着他,想骂他、想出手打他,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泪泪地落下泪珠,一颗一颗,像滚动在石阶上的珍珠般一串串的滑下。 见到她哭,弘月的心在一刹那间纠疼了,从认识她开始,他只见过她的笑容,她的笑容是他所见过的女子当中最甜、最美、最动人也最纯真的,就连当初以为她是男儿身,也令他忙不自禁的恋上她。 但近来,她却成了爱哭鬼。 是因为他?似乎是的。 他想伸出手替她拭泪,却想到她刚刚对他的那句话她宁可死了,也不要他看到她的身子,他的心在刹那间冷凝了起来。 "好好休息,别妄想逃走,你知道身为皇子的势力,惹火了我,我会不惜出兵灭了天地会。"说罢,弘月衣袖一甩便离开了房间。 他走!就这样走了,江水蓉瞪视着被关上的房门,泪落得更凶、更猛了。 他如此轻易的便轻薄了她,如此轻易的就甩手离去,他究竟当她江水蓉是什么样的女子?汉人在他眼中就是如此低贱吗?还是他对每一个女子都是如此不在乎,轻率以对? 不,她不受他,不会爱上他!她的自尊第一个不允…… 「第五章」 看见绿儿走进门,江水蓉的眼中有掩不住的失望,三天了,弘月像失了踪似的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我不喝,拿出去。""小姐,这是柳公子吩咐我每天都要喂你喝下的,你若不喝,我怎么向柳公子交代呢?你就行行好,不要为难绿儿,好吗?"绿儿是弘月不知从何处找来服侍她的丫头,长得乖巧恬静,楚楚可怜的模样很令人心疼,据绿儿说是为了爹亲的病不得不将自己卖结弘月,而他却只要绿儿负责养好她这名阶下囚的伤,好好照顾她,他大方的给绿儿一百两银子让绿儿给爹亲治病看大夫,因此绿儿对弘月可以说是死忠得紧,每天在她耳边说的都是他的好话。 "他不会知道的。"江水蓉试着从床上起身,休养了三天,她觉得整个人都好多了,半刻也不想多待在炕上。 见江水蓉起身,绿儿忙不迭将汤药搁在桌上,走上前去扶着她,"小姐,你还不可以起来的,柳公子说你的病得养个十天半个月,你现在就起来,柳公子会骂死绿儿的。 ""你不是说他多好多好,怎么舍得骂你?"江水蓉甜甜一笑,轻轻地甩开她前来搀扶的手,"我没事的,你看,我不是挺好的?"说着,还开心的在她面前转了个圈,但一阵晕眩朝她袭来。 "小姐……"绿儿忙上前扶住她,"我就说你不可以起来的,快躺下休息,把药喝下去,这样病才可以快点好的。""我没事,只是在床上躺太久才会这样,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明白。"见绿儿花容失色的模样,江水蓉反倒安慰起她来。 "喝药吧,小姐。"绿儿禁不起惊吓,端起桌上的汤药,用汤匙一口一口的将药喂进江水蓉嘴里。 "好苦……"江水蓉边说过皱眉,喝完还冲到桌前灌了一肚子茶水好去除嘴中的苦味。 "小姐!你这样又吃药喝茶,药发挥不了作用的。""我才不管,喝了就算,反正我不为难你就是,你也就别再唠叨了。""我……啊!"绿儿正要说什么,房间的门却倏地被人给撞开,来了五名蒙着面的黑衣人,绿儿吓得将手上的碗"匡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整个人直住江水蓉身边偎去,"你… 们是谁?要干什么?"她看着来人,微笑道:"你们是来抓我的?""没错,兄弟们上!""等等,你们若是来抓我的,我跟你们走就是,犯不着动刀动枪的吓坏这小姑娘,你们让她走,我就跟你们走。""不可以的,小姐!"绿儿一听忙不迭地护在她身前,"你们不能抓走她!""绿儿让开。"江水蓉板起了脸。 "我不让!我不能让你抓走,柳公子一定会杀了我!""你不让,现在就会死,你要选哪一个?"江水蓉笑着说,然后将脸转向前方众人,"你们考虑得如何?绿儿只是被请来照顾我的小丫头,你们就算杀了她也没有意义,还会留下你们杀人的证据,我想是没道个必要的,不是吗?"带头的黑衣人点了点头,"滚!""我不要……""绿儿听话,走得愈远愈好,可别留下来连累我。"江水蓉微微用劲,掌风一送将绿儿送出了门,同时因此吐了口鲜血。 "可以走了。"五双眼睛全落在她身上。 "我可以穿件衣服吗?"她拭去嘴角的血,回头笑着询问他们。 带头的黑衣人点点头。 得到允许,她回身将外衣穿上身,就在她系带穿衣的当下,五根银针从袖口飞出疾射黑衣人的面门,由于她出手快再加上他们对她这个病人的疏忽,五人中有三人中了她的银针,刹那间动弹不得。 另两名黑衣人见状刀剑并出,身手俐落迅捷,江水蓉挡了几招深知自己现在伤重不敌,纵身一跃使出独门轻功飞出窗外。 第9章 "快追!""老大,他们……""你替他们解穴,随后跟上,快!"说着,被称老大的黑衣人很快地跟了出去,早已不见江水蓉的踪影。 ☆☆☆ "你们这些蠢蛋!连一个受了重伤的女人都抓不到,我还要你们这些饭桶做什么?"黑衣人诚惶诚恐的低头道:"爷饶命,她的轻功太好了,我们追不上……""知道她轻功好为什么不在她逃开之前先把她制住?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天大的计划都会败在你们手里,抓不到她的人,你们个个都提头来见我!""是的,爷,小的一定会加派人手,就算把整个江南翻过来也一定会把江水蓉找到。 ""知道就好,不过,你们可不要打草惊蛇惊动了天地会的耿少亚,他要是出手就没戏唱了。"被称为爷的男子叮咛着。 "小的知道,听说他也在找江水蓉。"江湖传闻耿少亚的剑比他的独门轻功来得快,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那倒好,我们得比他更快一步才行,这次要真搞砸了,我一定要你们的项上人关,听清楚了?""小的都清楚了,爷。"忽然一名小斯匆匆忙忙的奔了进来:"爷、爷!""什么事大惊小怪慌慌张张的?失火了?""不是,是有人要找爷您啊…… ""谁?"小斯看了黑衣人一眼,小心翼翼地迟迟未答话。 "你们快去办事吧!""是的,爷,小的们告退。"黑衣人等领命而去。 "快。""是六阿哥。""什么?"高大男子的眉高高的挑了起来。 小克斯以为他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次,"是六阿哥来找您了。""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江南……"他轻吟了一声。 "爷,现在如何?""还能如何?他都已经找上门了我还能不见吗?快他进来! 记住,别多话啊!""小的知道。"小斯退了出去,不一会便迎进弘月,之后又再度退出房门,守在门外。 "六哥,你我真是心有灵犀啊,我才刚到江南你就知道我来了。"八阿哥弘书微笑的上前将弘月带到桌旁坐下。 "我这六哥虽不才,这江南却布满我的眼线,你一到江南我就知道了,只是因为前阵子事忙所以没来拜会,八弟,你又何必为六哥我找台阶下呢?你到江南也半个多月了,都在忙些什么?""我还能忙些什么,皇阿玛派我到江南查天地会余孽,因事属机密,所以不好大肆宣扬……"弘书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随着弘月的话题走,暗自心惊弘月对他行动的了若指掌。 "皇阿玛十分器重你,你要好好表现。"弘月笑了笑,扇子在胸前扇啊扇地,一双眼迅速的打量起四周,"别像你六哥我,江南最熟的就是窑子了,哪里的姑娘最漂亮我可是如数家珍呢。""六哥谦让了,谁都知道皇阿玛十分疼你,上回大内侍卫统领洛贝勒与如芳格格的大喜不就只让你一个人代他去参加吗?可羡煞了我们其他阿哥们呢,何况,你又立了个大功,皇阿玛老是在我们面前称赞你处事从容严谨,不慌不乱,令八弟我也钦佩不已。 "闻言,弘月在心里大叹一口气,这皇阿玛是存心找他碴吗?没事做什么在众兄弟面前称赞他的好,皇阿玛究竟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我是碰巧撞上贾亲王那档事,跟聪明才智无关,何况那目的事全都是洛贝勒一手策划,只是他不敢居功才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我罢了,你别听皇阿玛说。"弘月边说边摇头,"倒是六哥有一个朋友刚刚失踪,人家又说你会去过客栈,我想请你替我我找找的下落。""喔?有此事?"弘书挑高了眉,面无血色。 弘月见状微彼一笑,又道:"我很急着找这个朋友,听人家这么说我就来这寻寻。 八弟,你也知道六哥我什么话都好说,但我要的女人可绝没有轻言放弃的道理,若你真要请我的朋友来府上做客,说什么也得问问我才成。""六哥言重了,八弟绝无私自请六哥的朋友到府上做客的道理,定是六哥有所误解,六哥若不信,这上上下下你都可以亲自搜上一搜,可别让人破坏了咱兄弟俩的感情。"弘月看了他一眼,微笑起身,"不用搜了,六哥相信你就是,既然她不在此处,那我得再寻人去了。 ""八弟派人替六哥找找……""不必了,你还是办皇阿玛交代的事去吧,不要像六哥我整天游手好闲,尽顾人美色。"弘月一笑,转身翩然离去。 "恭送六阿哥。"守在门外小斯装扮的人垂首低声道,待弘月一走,他连忙进屋,"爷,六阿哥…""以后办事小心点!可别落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以前我倒真是小觑他了,没想到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弘书哼一声,心上兀自惴惴不安起来。 说到底,弘月会露出他的精明全因他对那小丫头的在乎,这倒好,只要抓到那小丫头,还有不把他制住的道理吗? 想着,弘书得意的笑了出来。 ☆☆☆ "为了一个江水蓉,你竟然前功尽弃的毁了二十多年来的佯装,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弘月一回到客栈,洛允泽已坐在桌前等他,他一进门劈头便来这么一句,弘月抬眼看了一下,眼睛眯了起来。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亲眼看到弘书派人来抓蓉儿,而你却视若无睹,见死不救。 "洛允微抿着唇,挑了挑眉,"我是。""洛允泽!"弘月低吼一声,长(奇qisuu.書)手一探便扯住他的衣领,"你明知道我要她,眼睁睁的看她被擒而不出手?你该死的在搞什么? ""问问你自己吧!为了一个天地会头子的未婚妻,你宁可公然与弘书为敌,你是脑子烧坏了不成?"事发当时他在场,也才知道那曾救过蓉儿的白衣男子,竟是个女人,经过一番明察暗访,更惊讶于她和耿少亚之间的关系。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天地会头子的未婚妻?弘月的心在刹那间降到冰点。 "为了一个别的男人的女人,你已失控得一点也不像你了,弘月。"洛允泽叹息,轻摇着头,"我不允,也不会让那个女人把你害死,要知道你都自顾不暇了,那个女人只会把你通到死胡同而已。""我的事不用你管。"弘月松开手,背过身去面对窗外,将所有的情绪藏在他淡漠的表相下,如同过去在宫中的每一日。 是的,他知道自己气得失控了,当他回到客栈看到地上的一摊血迹时,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便冲去找弘书,顾不得精明不得外露的长年禁忌,顾不得这样可能引来的杀机,更顾不得自己孤身在外的危险。 他一心想将弘书千刀万剐,想到蓉儿受了重伤又口吐鲜血、命在旦夕的情况让他怒火中烧……长年来的压抑在瞬间爆拨,怒火来得这般快而猛,让他什么也顾不得。 现在,洛允泽却告诉他蓉儿是耿少亚的未婚妻…… 他的心刹那间仅是失去了什么,不知该如何平复内心那股浓浓的失落感与挫折、恼怒…… "我不会让你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送上刀口。"弘月深吸口气,终是转过头来面对他,悔意一下子弥漫在胸臆之间,"你错了,是我将蓉儿送上刀口,弘书知道我对她的在乎,必是想尽办法也要抓到她。"洛允泽挑眉不语,算是赞同他的说法。 "尽快把消息传给耿少亚,他可以保护蓉儿的安全。"弘月淡道,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这是个好方法,最好耿少亚尽快娶江水蓉过门,免得节外生枝。"闻言,弘月的心一震,久久不语。 "回江南去吧!你在这里根本不安全。"洛允泽劝道。 弘月摆摆手,"我自己可以保护我自己,你快去吧!""弘月……"洛允泽皱起眉头。 "再不走,小心我改变主意,带蓉儿回去做我的妃子。"弘月这话是随口说说的,但一说完,他真的隐隐兴起这样的念头。 "六阿哥跟天地会女子成亲?我索性送辆马车道你们上黄泉比较快。"说着,洛允浑的人己如风般离开。 ☆☆☆ "蓉儿。"听到这声呼唤,江水蓉闭目疗伤的眼陡地睁开,见到耿少亚,激动的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蓉儿!"耿少亚平日冰冷的面容此时正布满焦急,他二话不说的上前用双掌抵住她的背,将内力源源不绝的注人她虚弱的体内。 良久,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暖了,也舒服多了,耿少亚一收回手,她便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 "师兄,对不起。"她虚弱的道。 耿少亚疼惜的伸手抚摸她柔顺的发,淡淡的叹息从他口中逸出。 "受了伤还避着我,你是怎么的?要不是洛允泽让采丹传话给我,我连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怕挨骂。"江水蓉苦笑着,整张脸埋在他怀中抬也不抬,"我闯了这么多祸,你一定很生我的气。""有些事,就算我生气也是无用。""师兄? "江水蓉终是仰起一张小脸望着他,慧黠的眸光不安的闪了闪。 "别多说话,等身子复原些了再说。""师兄,你还在生气?"耿少亚冷冷的说:"没有。""有,你有。""睡吧,蓉儿,明天一早我再带你回家。" 第10章 "师兄……"她不安又心虚,觉得自己深深对不起一直十分疼爱她的师兄,虽然他老是冷冰冰的,但她就是知道他对自己是特别的宠溺与关照,或许是因为他们一起长大,或许是哥哥疼爱妹妹的一种方式,也或者……师兄是真的爱她的? 如果是后者,那她就真的十分对不超他,因为她的心已经落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怕是再也找不回来。 "再不睡,就算你伤好了也不准你再踏出家门一步。"耿少亚的眼眯起,发出最后的警告。 江水蓉马上乖乖的闭上眼,"我睡了,师兄晚安。""嗯。""师兄?"江水蓉的眸子倏地又睁开。 "又怎么了?"耿少亚不耐的板起了脸。 "师兄,我们…成亲吧。"她和弘月毕竟是不会交集的平行线,早早让自己死了心也是好的,何况,她自小就让师父许给师兄,她也说过长大要嫁他的话,怎能食言?无论如何,这终究是最后要走的路,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不是吗?她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耿少亚低望着怀中可人的容颜,曾经,她是他心上最美的天使,总是甜甜的笑着,无忧无虑;曾经,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他就是她的天,永远围着他打转。 他喜欢她、疼爱她,一心等着她长大她当自己的妻子,从没想过她会爱上别人,不再只属于他。 明知如此,他却无法放手,因为她爱的是一个不该爱的男人,也是一个无法结她完整的爱的男人。 她,值得最好的。 就算不是他耿少亚,也绝不会是弘月。 "好,我们成亲。"他俯身吻上她的额头,对她眼中刹那间闪现的迷惘与失落视若无睹。 他会给她最好的、最完整的爱,耿少亚对自己的心承诺着,却忽略内心里某一个角落,正发出无声的叹息… ☆☆☆ 这阵子红楼可说是成了弘月的家,他夜夜流连此处,总是喝得醉醺醺的,手上搂的却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红楼名旦牡丹姑娘,因此胡同巷内,人人都说这牡丹姑娘要让弘月给赎了,回京城去当少奶奶。 只有牡丹不敢妄想,成天伺候着他,心知肚明他这情形定是心里早有了其他女人,然她生为烟花女,万事不能强求,只有珍惜此刻,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未来的事。 "别喝了,柳公子。"牡丹将整壶酒从弘月手上抢下,温柔又担忧的拿手巾替他拭去嘴边及身上的酒渍。 "牡丹,你该让我喝酒才是,怎么反倒劝起酒来了?"他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戏弄似的将唇凑上前要吻她。 "柳公子……"她没躲,美丽的瞳眸幽幽地盯住他的眼。 弘月一把将她拉到腿上,亲匿的用舌尖舔上她的颈项,"你这样瞧我,弄得我可是心痒痒的。""啊……柳公子……"她下意识地躲开,单薄的外衣却让他给扯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细致的肩臂。 "你好美。"他吻上那片霜白的肌肤,缓缓地将她的衣服拉下,大手从后头绕到前胸抚摸着那浑圆挺立的乳房。 "啊……"牡丹忍不住低吟声,身子如火焚般灼热滚烫不已。 她阵阵的低吟宛如催情咒,激起弘月男性原始的渴望与欲火,他将她抱起放在桌子上,格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置于她的两腿之间。 "今夜,我要定你了,牡丹。"他在她耳畔低语,随即咬上她粉嫩敏感的耳垂,伸手将她半敞的外衣给撕开,欣赏着眼前一大片美丽春光。 除了江水蓉,天底下的美人多得是,他弘月岂会真的眷恋区区一名天地会女子。 不,不会的,他从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当然也不会属于江水蓉…… 是的,不会,绝不会。 「第六章」 近郊的白家堡是个书香世家,教育出上万名的学子,进出自家堡的人也络绎不绝,为此,实为天地会总部的白家堡一直未被清廷所查获,为天地会人士秘密集会的地方。 这几日,白家堡处处张灯结彩,红灯高挂,堡里上上下下的家丁都忙得不亦乐乎,每个人都为耿少亚和江水蓉的婚事而喜上眉梢。老爷死后,他们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盼到早已是未婚夫妻的少爷与小姐成婚,岂有不大大欢喜之理。 白老爷也就是耿少亚和江水蓉的师父,从小就收养他们的他因为自己没有一儿半女,所以在死后也就理所当然的把家业传给耿少亚,白家堡上上下下也一致拥戴,从无二心,在众人心中,他们就像是白老爷的亲骨肉一般,没什么不同。 "把那盆栽放在那个角落。""喜字再贴上面点,对,再上面点。""不行!得拿出上等的瓷盘来招待宾客;把这些旧东西收好,这可是白家堡几十年来难得的大喜事,慎重些!"白家堡总管聪伯上上下下打理着,忙得不可开交却又常常莫名其妙的咧嘴笑,任人见了都忍不住取笑他几句,他也无所谓。 "我高兴嘛!"这常是他的回答。 "聪伯。"这一唤让聪怕回过了神,忙不迭地转过身,一见唤自己的是官采丹,笑容稍稍收敛了些。 "官姑娘,你来找少爷吗?他出去了,不在堡里。""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看看蓉儿。"她微笑着,狭长美丽的丹风眼中有一抹淡淡的忧愁。 "小姐啊,她在后院,我带你去。""不必麻烦了,我看我还是自己去吧,你忙。 ""那……也好,官姑娘慢走啊。""知道了,聪伯。"宫采丹又是一笑,往白家堡的后院走去。 这里她来来回回走了四、五年,却从没有一次心情像今天这样沉重,终究,他还是属于蓉儿的,她再疑心妄想也是徒然。 杜鹃花盛开在白家堡的后院,白色、红色、粉红色的花交杂着,不时有蝴蝶翩翩飞舞于上,清院的花香,和煦的微风,不远处的石桥下水声潺潺,鸟瞅蝉鸣,真可谓别有洞天,宛若人间仙境。 江水蓉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发呆,望着桥下的流水,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柳眉轻蹙。 "发什么呆啊?江公子。"江水蓉闻言回眸,见是官采丹,甜甜的笑浮上了脸,"官姊姊,你就爱笑我,不过我爱听,哪天再到潇湘楼坐时,你得介绍新的姑娘给我。 ""都要嫁人的人了,还尽想着玩。"官采丹在她身边坐下,艳光四射的脸上虽带着微笑也难掩近日的消瘦憔粹。 "你怎么瘦了?谁欺负你啦?告诉我,我去替你教训一顿。"江水蓉义气的说。 "谁欺负得了我?""说得也是,你可是江南第一凶婆娘呢,是没人欺负得了你,除了师兄……"江水蓉突地一顿,望着她,"不会是师兄欺负你吧?"官采丹脸一红,心虚的别开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胡说八道?看你这样子,明明就被我猜中了,还想赖?"江水蓉好奇的凑上前去,"师兄怎么欺负你啦?他打你还是骂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打他一顿。""你舍得?他可是你未来的夫婿,有听过妻子打自己良人的吗?再说,你的功夫也没你师兄好,打不过他的。"未来的夫婿… …这几个字让江水蓉的笑容僵了僵,不太自然,不过她很快的掩饰过去。 "打不过他没关系,我的脑筋可比他灵活多了,自有办法替你报仇,说吧!他怎么欺负你了?"官采丹被她问得眼眶都红了,站起身便往桥边走去。 "官姊姊?"江水蓉起身追了上去。 "别叫我。""不会现在我也惹你生气了吧?""你爱你师兄吗?"官采丹突然停住脚步,回眸盯着她。 江水蓉被她看得心虚,一时之间竟答不上话。 "你不喜欢他?"官采丹挑高了眉,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如果他们两人真心相爱,她无论如何都会祝福他们,如果蓉儿根本不爱少亚,她岂能这样就让步了呢?她是那么的在乎他,无法容忍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剥夺她的幸福,虽然,她早知道他们两个是未婚夫妻。 "我……当然喜欢师兄。"口里说着,脑海里却想起了弘月,江水蓉的心一痛,像是被针剃了一下的疼。 "你说谎,蓉儿。""我没有。"江水蓉低头否认。 "我阅人无数,你的眼睛早已泄漏你的秘密,骗不了我的。"官采丹轻叹一声,"少亚知道吧?却还是执意娶你为妻?"江水蓉不语,只是怔愣愣的站着。 师兄知道吗?也许。 她自私的连想都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你若真的不爱他,就不该嫁给他,误了自己也误了别人。"官采丹再次开口,语气严肃而认真。 江水蓉看着她,幽幽地道:"我不能对不起师兄。""你不爱他却嫁给他,毁了他一辈子的幸福才是真的对不起他。""是吗?"她不确定了,只知道如果自己背叛师兄,师兄一定会难过,痛心不已。 "也对不起我。"说完,官采丹头也不回的离去。 江水蓉的心抽动了一下,刹那间明白了些什么… ☆☆☆ 夜里烛光摇曳,显示出窗外的风大,江水蓉起身要关窗,两手却支在窗□上久久未有动作。 她该离开吗?或者留下? 她可以自私的继续留下来嫁给师兄,她知道师兄会疼她、爱她一辈子,没有二心,但她呢? 第11章 她的心里有了另一个男人,她可以不再想他、念他吗? 就算可以,那官姊姊呢?她爱师兄,师兄也许也是爱她的,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不得不放弃……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太自私了。 还是离开吧。 想着,江水蓉迅速的回过身拿出块布,正要打包随身的衣物及一些盘缠,门上却传来两声轻响,惊得她连忙把布包收到被子里,又披了一件外衣才前去开门。 "睡了吗?"站在门口的正是耿少亚。 "呃,躺下了,不过还没睡着。"江水蓉看了他一眼,怯怯地间道:"这么晚了,师兄有事?"他冰冷的面容上出现淡淡的笑容,"没事,只是觉得有点心神不宁,所以就来看看你。"心神不宁?他该不会意会到她要逃婚吧? "我很好。"她赶忙说道。要是师兄知道她要逃婚,那她可就插翅也难飞了。 "我知道,我看见了。"江水蓉甜甜一笑,"师兄睡不着,不如蓉儿陪师兄喝茶吧?如何?""不用了,明天还要早起呢。"明天是她和师兄的大喜之日,她却必须当个逃婚新娘,等过了明日,再回来跟师兄谢罪吧。 江水蓉深深的看了耿少亚一眼,突然把心中的问题问出口────"师兄,你爱我吗?"耿少亚一怔,似乎没想到她突然会问这种问题。 "傻丫头,怎么问这个?""回答我嘛!"江水蓉扯着他的手臂撒娇。 "不爱你又怎么会娶你?"他揉了揉她的发,"别胡思乱想了,快去睡觉,明天才能当个美丽的新娘。""师兄……"她突地唤住正要转身离开的他。 "嗯?"她走上前去在他的额间落下一吻,红着脸道:"晚安。"耿少亚有点讶异的一笑,"晚安。"关上房门,江水蓉坐在床沿,手里抓着布包,心上却千回百转。 烛光的火突地被窗外的风吹灭了,屋内一下子成了一片黑暗,她起身想要再点上烛火,身边却掠过一阵疾风,她意识到不对劲,才要出手便被人从身后制住。 "谁?"她又惊又恼,对方身上传来的酒气醺得她头昏脑胀。 "我。"弘月?她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舌头被狗叼了?"他轻笑道。 "你怎么会找得到这里?""你该问的是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被他从身后抱着的身躯发热着,江水蓉动了动,却只让自己的身子更贴近他,将他狂野的心跳听得更明白。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带你走。""我不会跟你走的。"她坚决的表示。 "那恐怕由不得你。"说着,弘月出手点了她的哑穴,把住她的腰纵身一跃便离开了白家堡。 夜正深,白家堡平静如常,完全没有预料到将起的风波 ☆☆☆ 弘月将江水蓉带到一处小木屋,将她放下后解了她的穴道。 "你这恶徒!"穴道一解,她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骂道。 "这里荒郊野外的,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没人会听到,而且就算听到了,也没人敢多管闲事,只当我们是夫妻吵架。"他点上烛灯,将灯火移近她的脸,近距离的瞧着她。 她不点而朱的红唇微启,淡淡的柳眉微蹙,泛着恼怒与泪光的瞳眸则恨恨的瞪着他,却依然美得令他心动不已,令他忍不住的伸出手抚摸她的脸。 "别碰我!"江水蓉伸手格开他,泪倏地落下,根本来不及抹去。 "蓉儿… "别叫我!"她别开脸去。 "你难道没有一点点想我?"她想也不想便道:"没有!""我不相信。"弘月的神色一敛,竟觉有说不出的气恼。 "你相不相信都不关我的事。"弘月气极了,放下烛台,长手一伸便将她抓入怀里紧紧扣着,他的俊眉高高挑起,性感的薄霜紧抿着,彷佛极力克制才没让自己的怒火脱口而出。 "你说得倒云淡风清。""不然我该怎么说?明天我就要和我师兄成亲了,你跟我自始至终本来就是不该有交集的人。""再不该也已经认识了。"弘月凝视她的眸光陡地变得深邃,"何况……我还看过你的身子。""住口!""真的要我住口?可以。 "他倏她低身吻住她微启的红唇,挑逗不已的勾划她唯美颤抖的唇,将舌尖轻轻地抵开她的贝齿,再深深的探入…… "唔……"她被他缠绵深刻不已的吻给震慑住,伸手想推开他也推不开,反而渐渐的融进他怀中不想抵抗。 她要抵抗什么呢?她爱他啊! 分别的这些日子,她尝够了相思的苦…… "喜欢吗?"他抬眸见到她双颊生晕,绝美如仙子,不禁低哑的开口问道。 滚动在眼眶中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下,她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望着他,紧咬着自己的唇瓣。 "别哭,傻瓜。"他心疼的再次吻她,吻她的唇、吻她的颊畔,再低身吻上她纤细嫩白的颈项,再转到她的领口"江水蓉的身子因他大胆的举动而颤抖得更加厉害,全身有若止不住的落叶般,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弘月身上那微醺的酒气似乎也感染了她,让她沉醉在他的深情之中无法脱身。 见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抵抗,他的手更加大胆的伸到她的腰间解开她外衣的系带,转眼间,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罩衣,领口敞开处露出里头淡紫色的肚兜,高耸的胸脯工一高一低的起伏得厉害,她无暇纯真无辜的眼正怯怯不安的望着他,对他而言这简直是最致命的引诱。 打横一抱,他将柔软无骨的她放在炕上,两双眸子便这样静静凝视着彼此,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迷惑与不安,也看到了无悔。 "蓉儿……"他轻唤低喃,微醺的酒意在此刻清明了些,想起她与他的处境竟有些犹豫起来。 江水蓉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他,看了一会,倏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 "抱我。"她轻喃,羞涩不已的闭上了眼。 她那长长的眉睫不安的扇动着,细致无瑕的面容上点缀着淡淡红云,弘月的心蓦地一动,情不自禁的吻住她,将她柔软的身子压在身下,动手拉开她的罩衣,探人肚兜内罩住那挺立丰满的乳房。 她轻吟一声,身子不自主地微微弓起。 他拉开她肚兜的细带,低身用嘴含住颤抖的粉红蓓蕾,细细的舔吮着、包容着、勾划着…… 一双大手不安份的往她平坦的小腹滑去,落人那片神秘的幽壑之中,指尖慢弄下的身子紧绷得像是随时要爆发开来一般,让他的下腹部也在刹那间灼热延烧起来…… "蓉儿,睁开你的眼睛。"他轻叹,温柔的吻转为狂暴,像头猛狮,壮硕的身躯压在一片雪白与柔软的身子上缓缓地摩搓着自己的猎物,他迫不及待地想吞食她,却又得做饭前祈祷般的令他难耐不已。 江水蓉依言睁开了眼,失措而无助望着他。 "怕吗?""不怕。"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他会好好爱她。 弘月满足的笑了,温柔地道:"我会好好爱你,我保证。"她相信,纵使他说的爱只是这一刻,而不是天长地久的承诺。 况且,她也要不起,因为她跟他……根本没有未来可言。 两具像是天道地设的身躯终是紧密的交缠着,他拉开她的双腿架在自己肩上,将自己的灼热挺立置于她两腿之间的柔软之中缓缓地推进,她的双乳则仅波浪般起舞,交杂着她的轻喊低泣,成了人间最动人心魄的乐章… 时而轻扬,时而激越,时而澎湃,时而平静,直到他的热情按捺不住,以巨浪狂涛之姿席券她的柔弱,在一阵充满欢偷与克制不住极致快感的呐喊声中,奔向人间天堂… 风吹熄了烛火,宙外明月的余光透进,柔弱的娇喘声成了弘月耳中最美的天籁。 他伸手将她扯进怀中,眷恋而满足的拥着她人眠。 她是他的了,不会是别人的新娘… 想着,他安心的沉人梦乡。 ☆☆☆ 江水蓉趁着朝阳未升,天空还透着些许幽暗时偷偷离开沉睡中的弘月身旁,一身的白衣在蓝色的天光中忽上忽下,不一会便回到白家堡,但她却在门前伫足不前,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耿少亚。 师兄会原谅她吗?或许她该照原定的计划,等过了今天的婚礼再回来跟师兄谢罪。 "你回来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传进江水蓉的耳里,她蓦地抬起买来,一抹白色影子从屋檐上飘然而下。 "师兄……"她愕然了,怔怔的望着耿少亚许久。 "既然回来了就进屋去。"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冷然的背过身便要跃进白家堡。 "对不起,师兄。"她唤住了他的身影,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歉意。 他还是背对着她:"为什么道歉?""你……不是都知道了?"她哎着唇,不允许自己在这个当下打退堂鼓。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应该回去准备准备,别错过了吉时。""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师兄。"闻言,耿少亚的背脊一僵,全身上下都透着凛冽的寒意。 "你去找了弘月还将身子给了他,是吗?"他沉了声问。 第12章 "是,我是将自己给了他,但不是我去找他,而是他潜人白家堡来找我,不过,这并没什么不同,因为……我是爱他的,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如果不是自己对他的强烈思念,他也带不走我。""那你还回来做什么?要我成全你们?"江水蓉摇摇头,"不,我什么都不求,师兄待我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我只是回来谢罪……我不能嫁给你,师兄,我的身子已经不乾净,我的心……也给了不该给的人。""明知是不该给的人,你却不惜飞蛾扑火?"耿少亚心痛不已的回眸瞅着她。 "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我躲不过。""弘月是六阿哥,花名满天,在宫中的风评只能用不学无术可以形容,你只是个民家女,你以为他会珍惜你?你以为跟着他就可以找到你所谓的爱情?你未免大天真了! "可惜了蓉儿这样美好的女孩,竞葬送在弘月手中,他有说不出的惋惜与心疼。 "我不会跟着他,事实上,我从来就不会想过要跟着他。"耿少亚微愣,不解其意。 江水蓉柔柔的笑了,泪光闪动在她慧黠的明眸中,显得那般的执著与不悔,全身上下因坚定的心而散发着一抹绝美的光华。 "爱过一次就够了,我不求什么。"她看着他,说明她的意念。 "值得吗?""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到目前为止是无怨无悔的。"耿少亚为她的疑情感到心疼,"为了他,你要背弃我离开这里,离开所有你熟悉的人事物?""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白家堡的人对我的期望……我只能离开。"其实,她又何尝不想留下来?白家堡是她唯一的家,而师兄是她唯一可以称得上亲人的亲人,然而,也因为如此,她更不能留下来伤害爱她的人。 "我不允许。""师兄……"他坚定的望着她,"我还是耍娶你进门做白家堡的女主人。"她愕然的望着他,久久不语… 「第七章」 望着身旁空着的冰冷,和白色床单上的血渍,弘月满腹的柔情化成狂风暴雨,山雨欲来之势笼罩着整个房间。 怒气在他体内翻腾,无法形容此刻那种极其窝囊的感觉,他有这么糟吗?糟到让她没有一点眷恋的摸黑离去?想到她极有可能回去跟她的师兄拜堂成亲,他澎湃不已的血液几乎倒流。 门板上传来一阵轻响后便被推开,洛允泽一脸匪夷所思的走了进来。 "一大早找我有事?""我要你带人去剿了天地会总部"洛允泽挑高了眉,久久不语。 "怎么?质疑我的话?"弘月不悦的扬眉。 "我不得不,毕竟前阵子我就已经查出天地会总部所在,是你下令不准我动他们,也不准将他们的行踪泄露出去的。"算他卑鄙也好,他利用香儿查出几个江水蓉常出没的地点,深人调查之后便知道白家堡是江水蓉与耿少亚从小生长的地方,也是后来天地会的总部。 "我改变主意了。"弘月冷了心,狂猛的怒焰胜过一切。 "又是因为江水蓉?""你不必管!""你还是去找她了,真令我失重。"洛允泽摇着头,转身离去。 弘月唤住了他。"你究竟去是不去?""是命令?""是命令。""是命令我便不得不去。"洛允泽回眸冷笑,淡淡提醒道:"只不过,我想不久之后你一定会后悔这么做。""我为何要后悔?皇阿玛早就想剿灭天地会,这是一个机会,皇阿玛会因此更加赏识我,我为何要后悔?"赏识?弘月从小到大避这个赏识唯恐不及,现在告诉自己他是为了他的皇阿玛?见鬼的! "然后呢?你想登上皇位受万民拥戴?"洛允泽冷哼-声。 如果弘月真心要那个皇位,放眼望去众多里子之中才略智谋绝没有一个比得上他,偏偏他不喜欢为了争名夺利弄得你死我活,风花雪月的生活之于他才是人间仙境,这一点,岂是身为他的知交所不明白的? 江水蓉啊江水蓉,果真是红颜祸水!弘月为了她,竟可以在短短的时(奇qisuu.書)间之内改了性、失了魂;洛允泽想着不禁摇头。 弘月戳破心事,微微变了脸,"我说过这不关你的事。""如果你之后所招来的杀身之祸也不干我的事,那你就可以这么说。弘月,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你又何苦呢?""那你把香儿让给我。"洛允泽倏地变脸,"你说什么?""只不过是个女人,你又何必因此而犯上呢?"弘月冷笑的回了一句。 "这不一样。"弘月挑高眉,"哪里不一样?""我爱香儿,会爱一辈子。你对江水蓉只不过一时新鲜,犯不着为了图个新鲜而将自己推入险境。""我也爱蓉儿。 ""你的爱太廉价了,六阿哥,你对多少女人说过这个字?你怀中又抱过多少女人? 哪一个不是你当时所爱呢?就算你是真的对她特别心动,但江水蓉既是天地会的人,你跟她本就不可能。"洛允泽一针见血的说。 "只要我想要的,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他下了决心非要将她留在身边不可,管她爱他不爱,他都要她。 洛允泽颇有深意的望着他,很少看到弘月眼中有这样的坚持,上回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吧?那时他像是看透人世的智者,宣告自己要脱离皇家的争权夺利,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如今,弘月二十五岁,他眼中再次有了坚持,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想见江水蓉在他心中必有其十分特殊的地位,只是,他知道吗? "你确定要我带人去剿了天地会?""没错,不过,尽可能不要杀人,我的目的只是毁了白家堡。"弘月交代着心里的打算。 "你是不让江水蓉跟耿少亚成亲吧?毁了今天的婚礼才是你叫我带人去的最主要目的。""随你怎么说。"洛允泽挑眉看着他,"毁了白家堡,她会恨你的。"弘月扬手挥了挥,不耐的道:"我不这么做,弘昼迟早还是会找上他们,到时死的人就更多了。""我知道了。"洛允泽点点头。 "不要伤了蓉儿,我要的是毫发无伤的她。""我尽量,你也知道耿少亚的功夫在你我之上。""我会亲自带她回来,你只要注意自己的剑不要不小心扫到她就行了。 "弘月微扬着嘴角冷言冷语。 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洛允泽,必要的时候,洛允泽会杀了危害他安全的人,当然也包括他所爱的女人。 洛允泽闻言微微一楞,心虚的一笑,"你多虑了,六阿哥。" ☆☆☆ 白家虽的大厅里高朋满座,红色灯笼高高挂,一片喜气洋洋,在众人的期盼下,新郎牵着新娘的手出现了,红色喜帕下的新娘子兴垂得低低地,新郎的脸上则难得的带着一丝笑容。 "恭喜少爷小姐啊!"白家堡的家丁们开心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谢谢大家。"耿少亚微笑着,牵着新娘到师父的牌位面前站定。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主持婚礼的人正要喊出夫妻交拜之时,门外突然窜进一批衙役,将整个大厅包围住。 众人面面相觑,一片喜气顿时化为乌有。 "不知白家堡有何得罪官府之处?"耿少亚眸光一凛,定定的瞅着带头的洛允泽。 洛允泽回视他,"据传这里是天地会总部,我特地带人来好好查查。'"我们白家堡正在办喜事,耍查要办也得等婚礼完成之后。""恐怕不成,天地会众人乃朝廷极欲拿下的重犯,岂有放虎归山的道理。""无凭无据,岂能随便听信传言便来白家堡挑□?"耿少亚寒着脸沉声道,胸臆间隐隐荡着怒气。 "耿少亚,你是明白人,又何需我多说?我既然能找上白家堡,必然有线索在手,劝你为大局设想,免得徒增杀戮。"洛允泽若有所指的看了新娘子一眼,淡笑着。 "我不会把她交出去。""那好。"洛允泽冷笑一声,喝令,"来人!""属下听命。""封了白家堡,将这些人全带回去,抗命者杀无赦!""遵命!"一时之间,喜气的婚礼会扬混乱一片,刀枪交错声与妇孺书生低叹哀号声四起,洛允泽出手安将白家堡高挂的匾额打下,却对上耿少亚的接连攻击,招招凌厉非常。 宫采丹见新娘动也不动的站在当下,心绪一动,飞身上前出手便在她胸口点了两下。 穴道一解,江水蓉"啪"的一芦摘下喜帕,面容一阵惨白,"宫姊姊?""快走吧!他们似乎是来抓你的。""我不走!"江水蓉柳眉一挑,拔出身旁一人的剑便往众衙役飞身而去,俐落的刀光起落间已撂倒数名,可惜衙役似乎愈来愈多,她根本教不了几个白家堡的人。 "小姐小心!"就在江水蓉悲愤交加怔忡间,身后露了个空门,差一点就砍伤,不过她避开了,前来相救的聪伯却硬生生吃了对言一刀,气得她剑一扬便朝那人挥去,当场见了血。 "聪伯!你有没有怎么样?"江水蓉急忙冲上前询问。 "我没事,小姐,你快走吧!他们人多势众,就算你和少爷的武功再厉害也打不过这许多人的,你快走,到时再想办法救我们就行了,快啊!"聪伯用手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气息虚弱的道。 "不,我不可以把你丢在这里。" 第13章 "听话。"转眼间耿少亚已近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他们是为你而来,你快走!""师兄……""你不走只会连累我们而已,聪伯我会带他走,你快走!"江水蓉不大情愿的点点头,脚尖点地一跃翻过墙面便离开白家堡。 "好轻功。"弘月在门外守候已久,见她一跃出白家堡,出手便向她袭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眼睛里有着浓浓的不解与迷惑,连避了他几招,也没急着逃离,她一定要弄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白家堡。 "你敢逃离我就该有承受这种结果的准备。"弘月冷笑一声,趁她怔愣间使出手擒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 "因为我,所以你派兵攻打白家堡?"江水蓉的眸中有着惊愕与悔意,她怎么会以为弘月跟那些满清人不同呢?他们歧视汉人,视汉人的性命如草芥,以自己的喜怒哀乐判定汉人的一生。 "你没有这么伟大!攻打白家堡只是迟早的事而已,我只是让它提早发生。"他一点也不想承认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江水蓉瞪视着他,突然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心上有一个角落隐隐痛着,却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内心的失落。 "我知逍自己在你心目中一文不值,所以我嫁给师兄,这样的结局你一定很高兴。"昨夜的柔情如梦,当梦醒了,一切如烟雾。 弘月瞪视着怀中穿着红色喜衣的女子,甫平的怒气又被挑起,扬手一扯,他轻易的将她身上的喜衣撕裂,摘下她的凤冠丢到老远,江水蓉的青丝如瀑布般泻下,他伸手抚上她微愕的容颜,冷声的宣告,"你是我弘月阿哥的女人,谁都不许碰。 ""我已经是师兄的新娘。"闻言,弘月为之气结,猛地扣住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仰起脸看着他阴沉不已的面容,"拜堂都还没拜完呢,这个婚礼根本不成立,即使你是真的和耿少亚完成婚礼,我也不会放过你。""放了我吧!你根本不爱我,又何必折磨我?""我爱不爱你由我决定,不过,你只能选择待在我身边,直到我倦了、厌了为止。"他霸气的宣告。 "我恨你,弘月。"闻言,他柔柔的一笑,眼神却少了些许温度,他温柔却冷漠的道:"我会让你爱我的,我保证。" ☆☆☆ "江南知府刘大人的府上有四座别苑,雅致非常,我们暂时住那里。"弘月一身锦衣华服,手摇折扇,闲道的与点了穴的江水蓉待在一家客栈的二楼等人。 江水蓉理也不理,美丽的瞳眸远远地投落在他处。 弘月无所谓的依然说他的话、品他的茶,目光仅是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你不陪我说话没关系,只要这样看着你也值得。""当真是肉麻当有趣。"洛允泽声到人到已落坐在弘月身旁,看也没看江水蓉一眼。 "你来了,我等你够久了。"弘月微微一笑,恢复平日玩世不恭、温柔无害的模样。 "你以为耿少亚这么容易搞定?"洛允泽冷哼一声。 "你把我师兄怎么样了?"江水蓉游离的心神被"耿少亚"三个字给拉了回来,目光定定的落在洛允泽脸上。 "哼,洛贝勒的面子倒是比我大,才一坐下来就让美人开了尊口。"弘月似笑非笑的,心中一阵不悦。 "不是我的面子大,是耿少亚的面子大,别搞错了,弘月。"弘月温柔的阵子顿时化为犀利,直直的射向洛允泽,手上的扇子像是随时会不小心从手中飞出。 "天地会十个分会的舵主进了牢房,白家堡被封,耿少亚当然是逃了。"洛允泽不想轻捻虎须,补充了句。 江水蓉听闻师兄平安无事,稍稍安了心,她眼中流露出来的释然让弘月瞧在眼里十分不是滋味。 "可惜啊!我本想让他跟蓉儿聚聚呢。""那还不简单,贴个布告说要把天地会十个分会的舵主斩首示众,耿少亚还会不出面救人?"洛允泽提议道。 "好主意。""见鬼的主意!洛允泽,当初要不是我,你早已成了咱们天地会的人质,香儿也不会将心打开跟你走,说到底,你还欠我一份人情,我劝你最好收回你的话,要是你们真敢动他们,我江水蓉定是跟你们拼了。"洛允泽不说话,低头喝着茶。 弘月则摇摇头,眯着眼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有四处向人邀功的习惯,不过你显然搞错了,要保他们的命,你要求的人是我,不是他。""你……""怎么,求是不求?"她骄傲好胜的性子岂容得下他这样的挑□?只不过,想到天地会众弟兄,想到他们是因为自己而落人清廷手中,想到他们命在旦夕,她就不能任性骄傲的跟他说不。""你要怎么样才会放过他们?"她不甘的闭上了眸子,轻声的问道。 "好好服侍我,到我满意为止。"江水蓉倏她睁眼,对上的正是弘月脸上得不羁的笑容,那笑让她的心又是一动,她不禁咬着唇,恨起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总是轻易的被他所迷惑,失去自己的心。 "好,我答应,不过你若食言,我当真会杀了你。""我弘月从不食言。"说着,他出手解开她的穴道,扬声找来店小二,"给我来间上房。""是的,客官,请跟我来。"弘月起身,笑着拉起一脸怔愣的江水蓉,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走吧!"江水蓉红了脸想挣脱,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想起她刚刚的承诺,只好任他拉着走。 "过河拆桥的本事普天之下大概没有人比你弘月更厉害的。"洛允泽喝口酒,不忘嘀咕一句。 弘月耳朵尖,回眸一笑,"还不快找你的香儿赔罪去,要是她知道你挑了白家堡,你的婚礼恐怕是办不成了。"说完,他哈哈大笑离去。 经他这一提,洛允泽酒也喝不下去了,沉着一张脸起身便要离开。 "客官,这酒菜……""找那姓柳的官爷要,他有钱得很,你不妨多收点。""嗄? "闻言,掌柜的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道:"是是是,客官慢走、客官慢走啊!"罗怅低掩,弘月坐在床尚,目光炯炯像是要把江水蓉吞噬般的看着她,看得她心慌意乱,全身开始发热打颤。 "可以开始了。"他低哑的开口。 她只是不知所措的站着,虽经过那一夜的交欢,但毕竟对男女之事仍是陌生得紧,她根本不知该从何下手。 "过来。"他沉声要求,将她拉到他的两腿之间,手往她腰间一扯,她的外衣便翩然落下,中衣微微敞开,接着他将她的中衣褪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粉红色肚兜下的丰盈挺立。 白色的皓腕如凝脂般娇嫩剔透,纤细敏感的指尖在他的唇舌抚弄下微微弯曲,他像寻宝似的用手缓缓地从她腰际沿着背脊探索而上,半享受半挑逗的移到前胸,罩住她的浑圆。 "啊……"江水蓉低吟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弓向他。 弘月一把扯去她的肚兜,倾身使用嘴攫取她粉红色颤抖的蓓蕾。 "啊!"她轻呼,下意识地想逃开,身子被他有力的双腿圈住动弹不得,只能这样让他吻着。 弘月灵巧的舌尖轻柔缓慢的勾画着她的乳头,一圈又一圈的舔吮逗弄着,那雪白的酥胸随着她身子的蠕动而微微晃动着,像江边的微披荡漾一季的春色。 他捧住她的一边乳房细细啃咬,指尖揉捏慢弄的缓缓到了肚腹,再滑下两腿之间… "不!"她惊吓地用手抓住他的侵人,百般惶恐的望着他。 "你会使慢习惯它的。"他吻她,将指尖深深的探人。 "啊……"江水蓉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只是让他进人得更深。 "对,就是这样。"弘月性感的笑了,大手抚上她曲奇$%^書*(网!&*$收集整理线优美的臀。 "弘月……"她疑迷忘神的看着他。 他柔声命令道:"上来。"他要她将两腿跨坐在他身上。 她不安而缓缓地将腿张开,重新落坐在他两腿之间,却在下一刻惊呼出声,起身想逃… "做什么?"弘月低哑的开口,霸道的将她按回身上,让她的柔软抵住他那昂扬的挺立,接着,他缓缓地推送着。 "不……"她两手按在他的肩上,想退缩却又抵不住那一波接一波而来的汹涌浪湖。 "你会喜欢的,蓉儿。"他一手按着她的腰,一手将她的脸拉下吻上她的唇瓣,她的娇喘和着他的,鼓噪着一室浮动的情欲。 "不……"江水蓉觉得身子快要爆开,感觉一股异常的快感在她体内迅速的奔窜飞跃,"啊……"她一次又一次的叫喊出声,哭泣场中夹杂着呐喊,如波般的乳房剧烈晃动着。 一个转身,弘月将她的身子整个压在身下,体内澎湃的欲火排山倒海而来,他再也抑制下住,极欲宣泄而出…… "啊!不要……"濒临极致,她的双腿不自主地紧紧勾住他的腰,跟着他的一阵粗喘奔向情爱的巅蜂…… 「第八章」 天还未大亮,江水蓉就已穿上衣服起身梳洗好坐在镜台前,看见镜中的自己朱唇粉黛尽是风情,不由得想起昨夜弘月激狂的要着的一幕幕… 她不知道男人真的可以无情无爱的只是恋着一个女人的身体吗?如果是,她该庆幸还是觉得不幸? 第14章 "蓉儿!"弘月一醒,下意识地伸手掠过身边,身旁和那一早同样的冰凉触感让他倏地起身相寻。 "我在这里。"她动也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应着。 "过来。"她愕然的回眸,不解的看着他。 他不是还想要她吧? "过来替我穿衣。"弘月看穿她心中所想,微笑道。 江水蓉起身朝他走去,抓过他挂在床边的衣服正要为他穿上,整个人却被他搂了过去,脚步不稳的跌进他的怀里。 "你……不是要穿衣吗?"她被他望得脸又是一红,忙不迭的别开眼去,不看他那迷惑人心的一双眼。 "我想先抱抱你。"他将鼻头凑近她的颈项间闻了闻,伸手且扯开她的领口,大手不安份的便往里头揉去握住她一只乳房。 江水蓉轻喘一声,伸手要格开他,让他快一步出手抓住。 "你的工作是服侍我,可不是逃避我。"他低喃微笑,头一低封住她欲狡辩的唇。 "唔。"她被他吻得发晕,身子再度虚弱不已。 "你好美,蓉儿。""再美也不过是你六阿哥的玩物罢了。"弘月的眉高高挑起,微笑一抹恼怒所取代,"你非得时时激怒我不可吗?""不敢。我天地会弟兄还在你的手里呢。"闻言,他的眼危险的眯起,怒气在他眼中狂猛的眺跃,他沉着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所以你要说的是,昨夜你对我的臣服,在我怀中的吟哦娇喘,热情的在我身上摇摆都是因为要保住他们的命?"不,当然不是。可是她不会告诉他,也不会承认。 "看来你很满意我昨晚的表现,所以,你是不是该遵守诺言的放了他们?"她刻意说得云淡风清,像是不在意。 "哈哈哈。"弘月陡地狂笑出声,粗鲁的扣住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仰起脸来看着他,"我说过要你服侍到我满意为止,十个人的命,你以为一个晚上就可以解决了?这交易未免太容易了些吧?"交易……听到这两个字,江水蓉的胸口痛不可抑,虽说她早知事实如此,但真的从他口中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她咬着唇,高傲的自尊让她不想再说任何自取其辱的话。她可以忍受他不爱她,但不能忍受他将她对他的爱情践踏得一无是处。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非常,昨夜的旖旎春意在刹间转为酷寒的严冬。 门板上传来一声敲门声,洛允泽提醒他们,"该上路了。""知道了。"弘月应了声,低买俯视怀中拚命咬住自己唇瓣的女人,气不住道:"你若再咬下去,我就叫洛允泽把牢里的人都痛打一顿。""你……""我说到做到。"他冷冷一笑,将她推开起身穿衣。 ☆☆☆ 弘月三人在客栈的二楼坐好,才要招呼店小二点菜,偌大嗓门的男声便从客栈门外传了进来────"可怜啊!好好的书香世家就这样被朝廷封了。""嘘,大胖子,说话小声点,小心人家以为你也是天地会同党,把你抓去牢里关起来。""听说白家堡被封是因为白家堡的小姐想跟满州的官爷私奔,又碍于跟白家堡的少爷有婚约,所以要那满州官爷在她婚礼的那一天派兵到白家堡找碴,封了白家堡。"另一人接道:"所以说,白家堡是因为这个缘故被冠上天地会总部的罪名喽?我就说嘛! 这样的书香世家怎么可能会是叛党的聚会所在。去!说到底都是那白家堡的小姐不好,竟为了一己之私出卖未婚夫及朋友,红颜祸水这句话果真是没错!""哼,我想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一个汉女跟一个满州的官爷有什么未来可言? ""是啊,听说这满州人的官职还挺大的。'嗓门大的男子思东着,"叫什么… …侍卫统领来着?""官愈大,她的地位只会愈低,说什么满汉一家,全都是狗屁! 她会自作自受的。""那是当然……"接下去的话江水蓉已全听不进耳里,她抓起弘月桌前的一壶酒拚命的往杯子里倒,喝完又倒,一直到自己酒呛红了脸,伏在桌前猛咳为止。 她的泪偷偷的落下,却不敢哭出声,猛咳的身子不住地打颤,几乎快要把肝胆都咳出来。 一只大手温柔的抚上她的背脊,轻轻地拍抚着她,不一会,她泪沉满面的脸被抬起,温热的毛巾覆上了她。 江水蓉别开脸,抢道弘月手上的毛巾往脸上抹,却执意不肯看他。 这一切,全都拜他所赐!后悔吗?让白家堡被封是她的错,就算他们所说的不全都是真的,但白家堡因她被封是事,天地会十个分会舵主也是因为她被擒… "我吃饱了。"她再也受不住这样的愧疚感,于是起身想回房。 弘月拉住了她,"你什么也没吃,坐下来,这包子热腾腾的很可口,来,把嘴巴张开吃一个。""我吃不下。""你不吃,那牢里的人也不会有饭吃。"她倏地抬起被泪水盈满的眼瞪视着他,"你真的很可恨!""喏,吃吧。"弘月微微一笑,对她的控诉不以为意,将一个香喷喷的包子塞进她的嘴里。 这包子……真的很香,但她有点食不知味,只是一口口慢慢咬着。 洛允泽见弘月对江水甚是宠溺用心,心暗暗诧异不语。 "去查查话是谁传出来的。"弘月不经蓉意的说了句,低头啜一口茶。 洛允泽点点头,持扇起身,人还没走下,不知从何处奔进的黑衣人已由四面八方而来将他们三人围住,每个人的剑都往江水蓉身上刺去,她的心神仍未自方才的话中恢复,再加上来人出招又狠又快,她来不及闪开,弘月只得出手将她推开,但她的手臂还是被划了一刀。 "该死的!"弘月低咒一声,甩出折扇便朝伤她的人面门击去。 "啊!"那人惨叫一声,手持着刀却益发的猛胡江水蓉砍去。 江水蓉本来躲得开的,发现持刀欲杀她的人是天地会的张二哥,她索性眼一闭,大方的将自己一条命奉上。 千钧一发之际,持刀的人犹疑了下,见状况不对的弘月适时出手,在那人欲挥刀砍上江水蓉的那一刻送给对方致命的一掌,那人当场口吐鲜血而亡,血溅得江水蓉一身。 "张二哥!"她激动的叫出声,泪扑簌簌地落下。 "走!"弘月拉她起身,边拉她边对付来人的刀剑,偏偏她这小妮子在此时跟他作对,武功不弱的她花费他大部份的注意力,让他几乎无暇他顾,"别跟我闹脾气,快走!""我不走!你杀了张二哥,你竟然杀了他!""请你搞清楚,他是来取你性命的。"她大喊着,"命是我心甘情愿给他的!""你给我住口!"弘月怒不可遏,"你的命是我的,除非我要你死,否则你不准死在任何人的刀下,包括你自己""我若莫要死,你岂阻止得了?"她冷笑一声,长剑一扬便朝颈项间抹去────"住手!"他飞快的格去她的剑,却未防到身后有人突袭。 "弘月小心!"洛允泽警告声未止,一把长剑已从身后没人弘月的背,俐落的剑法迅挺而凌厉,剑起剑落不过一瞬间的工夫。 "我杀他是为祭聪伯在天之灵。"出剑的黑衣人看了她一眼,低叹了声才飞身离去。 一切发生得太急太快,她怔怔的看着弘月在自己眼前缓缓地倒下,背上染满了鲜血,而杀他的人是她师兄… "不!"她惊叫出声,朝他奔了过去。 "滚开!"洛允泽推开她,将弘月伏在背上大步的走出客栈。 "你要带他上哪去?"她追了出来。 "你管不着!要不是你,以弘月的身手根本不会道暗算,他若死了,我会拿你的人买来祭他!现在,你马上给我滚,滚得愈远愈好!""不,让我跟着你,我…… ""你的存在只会连累他,将他推到火坑之中,你若真的爱他、在乎他,就离开他,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撂下几句重话,洛允泽背着弘月纵身一跃,转瞬间已消失无踪。 江水蓉当然追得上他们,可是她没有追上去。 洛允泽说得没错,是她害了弘月,若不是她,他也不会不顾自己背后的危险而执意先格开她的剑…… 是她、是她害的,是她的错。 聪伯的死,张二哥的死,天地会的兄弟被抓,弘月身受重伤……都是她害的! 老天,她究竟做了些什么? "姑娘……你还好吧?"适才在楼下说话的大胖子关心的上前询问。 才那一阵刀光血影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清一切,众人进得逃、躲得躲,还有人根本来不及闪进,只好躲到桌子底下,大胖子一伙人便是如此。 "你关心我?"扩江水蓉好笑的看着他,眼饱含凄楚,甚是动人万分。 大子抓了两下头发,不好意思的嘿笑两声。 "我就是江水蓉。""嗄?"大胖子不明其意,不过人家姑娘都这么主动了,他身为男人怎么可以不报上大名?"我叫李震威,姑娘。"原来,他们根本不知白家堡的小姐就叫江水蓉……她苦苦一笑。 走出客栈大门,她无意识地一直往外走去,一直走一直走,连天下起雨都没有感觉。 "你要走到什么时候?"一件披风披上江水蓉的肩头,披风的主人正不悦的挑着眉。 "师兄……"她抬眸,有点意外见到耿少亚去而复返。 第15章 "跟我回去吧。"耿少亚伸手拂去她脸上的雨,叹息着。 "回去哪儿?白家堡已封了。"泪顺着雨一起滑落,江水蓉的神情一片凄楚,"是我害死了聪伯,是我害了大家,是我、都是我!""不干你的事。""若其不干我的事,天地会的弟兄又为何要取我性命?"江水蓉露出一抹苦笑。 "那是有人故意放话要陷害你,我会跟各位弟兄说清楚。"江水蓉担心的说:"师兄,你切莫再维护我了,你身为天地总舵主,你替我说话会落人话柄的……"耿少亚凝视着她,"我不怕任何人的挑战,重点在于你,你舍不舍得放下一切跟我回去?只要你跟我成亲就足以化解所有不利于你的传言。""不……我不能这么做的,师兄。""为什么不能?""这对你不公平,你明知道…""弘月已经活不成,你还执迷不悟?"那一剑他没有手下留情,但在最后关头还是刺偏了心脏寸许。他希望弘月死,不希望弘月死在他的手中,让师妹一辈子怨他。 江水蓉怔怔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不,他不会死的,你骗我。""他伤得有多重,你自己亲眼目睹。""不……"耿少亚心中清是疼惜的看着她,"嫁给我,蓉儿,不要自己推入绝境众人的悠悠之口难以平息,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师兄,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真的不能嫁给你,就算弘月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耿少亚冷了心也冷了情,"你今天若不跟我走,从今以后我们两个就没任何关系可言,你不要再称我师兄,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师妹。""对不起……"她低下头。 除了道歉,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 "看来,我在你心目中什么都不是。"耿少亚死了心转身像来时般忽无踪。 ☆☆☆ 江南知府的永春别苑里近日来忙得人仰马翻,因为府上来了个京城贵客。让刘知府千交代万交代不可怠慢,令府的家丁仆佣都紧张不已,生怕贵客不满意有个闪失,自己会平白丢了差事,而近日一堆人在府内四处游走巡逻的情景,还真像当今皇上亲临。 "怎么样了?大夫?""他的剑伤离心脏寸许,真是命大得很呵!再差一点就会要了他的命。"大夫说完,把了把弘月的脉,又道:"他的气甚虚,幸好有你输人真气给他,否则他定撑不过今晚,我出门时带了以前宫中特有的伤药来,应该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治好他的伤。""应该?"洛允泽不清意的皱了皱眉头,他可是请刘太人千请万请才把这个以前在宫中当御医的大夫请来,大夫只跟他说应该? "唉,老夫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这还待要病人的配合,在未来十天里,病人不可以下床乱动,伤口也不可以碰到水,心情更不可以过于激动,如果这样,十天之后,他的伤势就好了大半,若办不到,拖上半个月一个月也是可能的事。""我知道了,刘大人,替我送送大夫。""大夫,这边请。"刘知府微笑而有礼的将大夫请了出去,并命帐房取来一大袋银两给他。 "刘人人,这太多了。"大夫推辞不收。 "不多不多,你若真把里头的人给治好了,还会有一大笔银的,现在你就先收下这些吧。""刘大人"刘知府叮咛道:"口风紧些,可别透露出去你今天治了什么人。""刘大人多虑了,老夫本就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说着,大夫收下银子后离去。 ☆☆☆ 夜里,永春别苑里陡地出瓷碗碎裂的巨大声响,一声接一声好不吓人。 "啊!"婢女惊叫出声,手忙不迭地抚着双耳。 "叫什么?叫洛允泽给我滚出来!"拉开被子,弘月急忙的想下床找人。 "公子……公子你不能下床叼!""我要见他,现在!""要见我何必大声嚷嚷? 搞得人家刘大人别苑上上下下鸡飞狗跳的?"披着外衣的洛允泽出现在弘月房里,示意婢女退下。 "蓉儿呢?我好声好气的问了那婢女半天,她竟然跟我说她从没见过一个叫蓉儿的姑娘,怎么回事?她呢?为什么没有跟我们在一起?"弘月抚着胸口裹着布的伤口处猛喘息,边说话边痛得抽气。 "走了。"洛允泽没好气的说道。 弘月气虚的瞪着他,"走了?这是什么鬼答案?""这不是答案,是事实,她趁你重伤,而我又没能力顾及她的情况下跑了,我能怎么办?我当时背着你跑已经够累人了,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去抓她回来。""你的意是她逃跑了?"弘月沉着声,一张脸冷得吓人。 "没错。""我不信。""你不信?""她根本不可能看见我受了重伤还抛下我离开。 "他认识她这么久,早已看透她的好心肠,要不,当初她也不会多管闲事地教了他;可是…"她是有可能离开他的,因为他害得她至此……也许,她心死了? "难不成她还会笨得继续留下来受你威胁?替你暖床?"弘月瞪着他,闷声道:"她能上哪去?天地会的人已将她视为叛徒,四处派人追杀她,她根本无处可去。 ""这不关我的事。""我要你把她找回来。""不去。"洛允泽很爽快的回绝。 "你……真不去?""你把我杀了我也不去,那女人害你如此,我没派人去把她杀了已经很不错,找她回来做什么?继续害你吗?""好,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着,弘月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下床穿衣,虽然伤口疼得他连穿件衣服都痛苦难当,不过他是铁了心,无论如何也要去把那丫头找回来。 他不放心呵!那傻丫头,如果她傻得跑去自尽……想到这,弘月不由得一阵心痛。 不、不会的!他一定还可以再见到她,他一定要再见到她! 洛允泽见他认真非常,又想到大夫千交代万交代的话不由得皱紧眉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前去接过他的衣服,将他拉回床上。 "躺下来养你的伤,如果你还想活着见到江水蓉的话。""我躺在床上怎么找人? "洛允泽翻个白眼,"我去可以了吧?六阿哥。""你不是说杀了你,你都不去帮我找她回来?""杀了我,我当然就不能去找她回来。"洛允泽闷哼一声,转身要走,弘月又唤住他,他连回头都懒,只应了句,"干什么?""你一定要尽快把她找回来,我担心她会有危险。"弘月非常慎重其事的交待代。 "知道了,还有吗?""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让皇阿玛亏待你的。""那你还是自己接下皇位好了,到时我就一辈子吃穿不愁。"说完,洛允泽手一挥将房门关上,消失在永春别苑的夜色之中。 「第九章」 "谢谢大婶。"江水蓉双手颤抖的端过汤药,虚弱的微笑道谢。 "姑娘千万别这么说,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好谢的。"鲁大娘笑容慈祥的坐在床边望着她。 "大婶叫我蓉儿就可以了。""好吧!蓉儿,身子可有好些了?""这几日来多亏大婶的细心照顾,蓉儿真的觉得好多了。"江水蓉将喝完的药碗端在掌心,鲁大娘体贴的替她接过。 "好多了我就放心了,那日在门外见到你一身湿淋淋的还发着高烧,还担心你这个小美人会小命不保呢。"岳大娘审视着她,伸出手握住她的柔夷,"想不想告诉大婶究竟发生什么车?嗯,大夫说你的心病未愈,身子也好不了的。"江水蓉微笑着摇摇关,"我真的没事,大婶。""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但希望你放宽心些,世间有何大不了的事呢?最坏也只不过一死而已。""娘,你怎么跟江姑娘说这些。"一名年轻男子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端着盘新鲜水果,见到江水蓉微笑的面容,不禁有些红了脸,"这些是我刚采回来的水果,江姑娘多少吃点吧…… "谢谢你,鲁公子。""别叫我什么鲁公子,听起来怪别扭的,叫我小猴就好,娘从小都是这样叫我的。"小猴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是啊,蓉儿,咱们有缘相识,大家都不要这么生疏了。"鲁大娘瞧瞧她又瞧瞧自己红着一张脸的儿子,顿时心有所悟。 "那我叫你一声鲁大哥吧。""唉,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别叫我什么鲁公子的便成。"鲁大娘笑了笑,拍拍自己儿子的手,"你在这陪陪蓉儿,娘去准备饭。""我去帮娘。""不必了,陪蓉儿聊聊吧!不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她暗示的猛眨眼睛。 小猴虽是看不懂他娘的暗示,不过他一向听话,也就点点头。 鲁大娘满意的又笑了笑,才掀开门廉走出去。 江水蓉有些尴尬的对他笑了笑,正想问问他家的情况,未料前厅突然传一阵尖叫声,意识到不对劲,她迅速的将外衣穿上提剑冲出,比小猴快一步的到了前厅。 只见鲁大娘的颈项间架了把大刀,显现来者不善。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江水蓉轻喝一声。 "想请你过府做客。"这声音似乎在哪听过……她想起来了,是上次欲趁她重伤时掳走她的黑农人,她在心里微微苦笑。 "又是你们,你们究竟想抓我回去做什么?我跟你们有什么仇恨,我怎么全不知情? 第16章 ""不用废话,把他们母子绑起来!""够了,我跟你们走。"江水蓉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好心的鲁大娘母子。 "为了防止你耍花样,你先把兵器丢下,若你敢轻举妄动,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不,江姑娘,这样很危险的。"小猴不安的看着她。 "傻瓜,你是要你娘的命还是我的?"江水蓉笑了笑,把剑扔下,伸出两手,"把我绑起来然后放了他们。"为首的黑衣人用眼神示意属下过去绑人,待绑好绳子之后才将鲁大娘推开,"走吧! ""蓉儿……""大婶,我会没事的,不要担心。"江水蓉安慰她的笑了笑,跟着黑衣人走了。 ☆☆☆ 因为风寒示愈,让江水蓉一路上咳得厉害,几乎晕倒在马车上。而马车在奔驰一阵后,终于停下。 "爷,人带来了。"弘昼得意的扬了扬眉。"嗯把她带出来让我瞧瞧。""爷,江姑娘好像昏过去了。""昏了?""江姑娘染上风寒,我们是一民家中找她的。""带出来!我要看看她。"弘昼十分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弘月展露精明的一面。 江水蓉被两名男子架出,出水荚蓉般的脸庞因生病而涨红却不掩其美丽,柔弱的身子无力的靠在一名较为高壮的男子身旁,整个人几乎都是靠那名男子的支撑而站立着。 "叫大夫来看看,可别在那小子找我之前病死了。"弘昼见她病恹恹的样子也没什么兴趣了,忙叫人将她抬进屋去。 "爷,要通知六阿哥了吗?""嗯,未免夜长梦多,这事还是尽快进行吧。""小的马上去。"弘昼微微一笑,身旁的小斯忙不迭地靠近,"八阿哥,恭喜你啊!计划就要大功告成了。""除去弘月,接下来就是弘历了。 "宫中来报,弘历近日也要下江南,以小的之见,八阿哥应该尽快铲除天地会余党,一鼓作气赶尽杀绝,好在文武百官面前立下大功,可别让弘历抢了功劳。 "这是当然。"上回被弘月抢了风采已令他大大不悦,现在岂有让后来的弘历专美于前的道理。 "那么……""就照你原先的计划去做。" ☆☆☆ 这几日弘月都乖乖的待在刘知府的别苑静养,每天喝下苦得要死的汤药不说,对下人也都客气温柔得紧,大家都为他不同于第一印象的改变而暗暗诧异着,只有洛允泽知道他只是恢复本性而已,他愈听话,洛允泽便吩咐守卫防备得愈紧,免得他又用那副温柔无害的样子骗人,偷偷溜出府去。 房门才一开,喝药喝到一半的弘月就仁不迭地抬起头来,听脚步声就知来人是洛允泽,他的心又再度提了上来。 "找到人没有?""没有。""你究竟有没有真的派人去找?"弘月的耐性一向是他很自以为傲的,但一遇上江水蓉就全变了。 他紧张她、在乎她,不想每日都在生死一线间忧心着… "我带出来的人一半都去找了,你说我有没有真的用心去找呢?""那怎么会迟迟没有消息?要找到她的办法有很多,除非她被关起来,或者是……"死了。弘月突然顿住不说,这两者都不是他所思意见到的,他宁可是洛允骗了他,或者洛允泽的属下无能找不到她。 "也许……""不要跟我说也许,就算死了,我也要见尸!""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不过我希望你先回京城,我派人留下来慢慢找。""想都别想!没找到她,我是不会走的。"弘月沉下脸。 "你明知八阿哥想置你于死地,你留在这里很危险。""有你们这些大内高手在,他能拿我怎么办?你多虑了。"这会,就算是所有的人都要杀他,他也不会离开。 "弘月……"洛允泽皱了皱眉。 "别说废话了,只要找到蓉儿,我自然会回京。""回京之后呢?你要娶她?先别说她是个汉女,以她天地会的背景就足以让皇上下令将她处死。"弘月微微一楞,从没想过带她回京后接下去的事,他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无法忍受自己见不着她、摸不着她… "我没想这么多。"弘月烦躁的挥挥手。 "也许你该想想了。"洛允若有思的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去,关上房门后便低声交代门外的守卫,"给我看紧一些,无论他要到哪里去,都得先通报我然后跟紧他,知道吗?""是的,统领。" ☆☆☆ 是夜,微微的烛光点亮室内的一角,石子轻击门窗的声音让洛允泽悄然起身走出门外,浅眠的虞香儿也醒了,她轻缓地起身半偎在窗边静静的听着外头人的谈话。 她一向温婉娴静,关于男人的事她从不过问,她信任允泽,就连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给他也从不曾怀疑退缩过,然而,她对蓉儿的关心与担心并不比现在在病床上养病的弘月阿哥少上一丝一毫,当初要不是蓉儿,就不会有现在幸福的自己。 不是她敏感,而是近日来允泽每每面对她的询问时都闪烁其辞,一双老是深情望着她的眸子不再敢正视她,像是被什么给深深困扰着,让她觉得事有蹊跷。 将耳朵探得更近些,她试图将他与最亲信部属的话给听得明白"统领,江姑娘的确是在八阿哥的住所中,据进去看病的大夫说她病得不轻,双手还被捆在床沿上。 ""救得成吗?"洛允皱眉问。 "八阿哥身边的高手都守在江姑娘的身边,要硬拚当然行,只不过八阿哥若向皇上那儿告上一状,说六阿哥私藏他们抓到的天地会人犯,又或者他一气之下直接对江姑娘动手,就算我们把人救了回来,也只不道是个死人罢了。""既然如此,那就把她杀了。"洛允泽话一出,不仅他的部属吓了一跳,就连偷听的虞香儿部忍不住惊得全身直颤。 "统领?""我不能让一个女人害得六阿哥落人对方的陷讲之中,既然我们救不了活着的她,那就让她死,没有了人质,六阿哥才能真正平安。"洛允泽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 "可是,六阿哥他……"洛允泽沉声的说:"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传了出去,你知道该怎么办。""小的绝不会透露半点风声,请统领放心。""去吧!这件事办得愈快愈好。""小的马上去办。"来人走了,庭院突然一下子静默下来,虞香儿迟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不敢相信她未来的夫君会是个如此残酷的人…… 咬住后,她怕自己失声哭出来,转过身,她缓缓地走回床上躺下,一夜辗转反侧。 她该怎么办?告诉弘月阿哥吗?那不是等于叫他去送死? 可是,难道要她眼睁睁的让允泽派人去杀了蓉儿,好保住他主子的命? 不,她做不到!那么她究竟该怎么办? 一个人名突然闪过虞香儿的脑海,让她的眸光一闪。 对了!去找官姊姊……她足智多谋,心思巧慧,一定想得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一定可以的。 ☆☆☆ 弘月一身白衣冠玉,手持摺扇,衣抉翩翩的走进弘昼在江南的落脚处,他一人只身前来,因此并未受到大多的阻挠,堂而皇之的走进内厅。 "你总算来了,六哥,我等你可足足等了七天,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弘昼迎了出来,笑逐颇开。 "八弟的邀约六哥岂有不赴约的道理,只是因为前阵子病重不克前来,才会迟了这些日,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人既然来了,就要见到我要见的人,八弟可别为难我才好。""怎么会,只不过江姑娘现在已不在府上。""不在?"弘月的眼睛眯了起来。 "是啊,昨夜江姑娘险遭人下毒手,为防万一,且小弟不敢怠慢六哥的贵客,所以把她移到别处。""在哪?马上带我去见她。""江南近郊的白家堡。"弘昼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白家提?那里已经被封了……""意想不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小弟我这就陪六哥走一趟,亲自把江姑娘带回来,如何?"弘月难掩关心的问:"她…… 可好?""好好好,只是受了点风寒未愈,昨夜又被刺杀,所以有点心魂不定罢了,六哥放心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弘月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走吧。"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他这一趟既然来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蓉儿带回去。 ☆☆☆ 远远地,弘月就听到一阵轻咳声,他行进的脚步急了些,循声便将房门给推开,躺在床上的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蓉儿吗?她的面容死白,唇瓣失了血色,长长的发柔顺的垂下,几乎遮住她半边的脸。 "蓉儿!"他激动不已的奔上前去,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江水蓉闻声缓缓地抬起头来,眸中因见到他而散发出璀璨的光彩,"弘月?真的是你?""是我、是我。"弘月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亲吻上她的眉眼之间,见她如此形销骨立,他自责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柔柔地笑了,一滴泪滑了下来,"在我死之前可以再见到你,真好… "你胡说什么?你会好好的,你一定会好好的。"他温柔的替她拭去泪水,珍爱的捧住她的小脸,"我带你回宫,为你请最好的御医替你治病,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第17章 江水蓉还是笑,但笑得凄楚,"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自己害死了你… …"著,她虚弱的审视着他的胸口,伸手抚上它,"还好,它还会跳呢。""当然,它会一直为你跳下去。"弘月抓住她的柔荑亲吻,深情款款的望着她。 时间彷佛因他们的深情而停止转动,他们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再也没有其他,直到四周骚动渐起,愈来愈多的脚步声靠近他们""她真的跟弘月勾结出卖了我们! ""眼见为凭,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才会挺身证明她的清白无事。""是啊,这样不贞不洁的女人,我们没有什么好手下留情的!""可是,总舵主蓉儿是无辜的……"众人之中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传了出来,不一会便遭来众人的怒目相向,赶紧闭紧了嘴。 "总舵主跟她情如兄妹,当然不忍心说她的不是,但也因为如此她才更该杀,为了一个清清狗出卖自己的朋友、亲人,这种人绝不可留!"有人开始鼓动。 "是啊,就算总舵主反对也没用,这是我们一致的决定。""是,杀了她,为那些死去的弟兄报仇!"众人所说的一字一句全传进弘月与江水蓉的耳里,江水蓉将泪往肚里吞,一个字也不想说,弘月则气极了,为他们要一个女孩儿承担所有的责任感到可笑与可鄙。 可是反过来想,他被弘昼出卖给天地会……想想,这样亲兄弟相残的悲剧比这些人更可笑可鄙,他又该说什么? "杀了我们,天地会十个分舵的舵主也不会活着。"弘月冷冷的话才一出口,四周都安静下来,众人闻言都面面相觑不已。 他继续道:"你们以为我八弟会这么好心带你们来找我?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要继续待在这里等我八弟派兵剿了此处取你们项上人头,第二条是趁他还杀进来之前马上离开这里。"其中一人立刻反驳,"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想为自己保命才会这么说。""是啊!大家上,先把他们两个的首级取下再说。"众人的血液早已因见到弘月与江水蓉相爱的事实而沸腾澎湃,经人一扇风点火岂有不大燃特燃的道理,经此一吗,众人刀剑齐出,纷纷朝弘月刺去"住手!你们不要伤他!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是我,都是我的错,要杀就杀我一个好了,他说得没错,弘昼不会那么好心告诉你们到这里来抓我们,我求求你们快离开这里吧!牢里的弟兄,弘月会放了他们的,相信我好吗?"江水蓉情恕急将弘月推开,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拦在他的身前。 弘月大惊,再度将她拥人怀中,眸中充满责难的望住她,"你错了,他们要是敢动你一分一毫,我弘月立誓定铲除天地会,一个不留!""你……""你们听好了,我说的话你们要信不信我管不着,但是白家堡就算我不封,我的其他兄弟也会来封,届时可不是抓几个人到牢里这么简单就交差了事,你们最好用你们的脑袋瓜子好好想想,我是救了你们还是毁了你们! "今天我走得出去便罢,走不出去,与蓉儿同归于尽在此也算命之所归,若要蓉儿有个三长两短让我独自走出了大门,我弘月定是说到做到,必杀尽你们天地会无疑!"弘月一宇一句得铿锵有力,眸中的坚决更是震慑所有在扬的人。 江水蓉摇着头,泪如雨下,"不要,弘月……你走吧!我罪该万死,你不必因为我葬身此地……我只恨我们一为汉人一为满人,立场敌对,无法斯守终生……我死不足惜,但是我要你好好活下去,想我……好吗?""不。"弘月断然的拒绝。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对她的爱有多么深浓,倾此一生,死而无怨。 "弘月……""他们两个既然如此相爱,不如就成全他们,让他们一块死吧!"天地会长老之一,也是对耿少亚忠贞不贰的部属看不下去了,长剑一挥便要朝他们落下────长剑被一把天外飞来的扇子给打到地上,当扇子重回到主人手上时,洛允泽的身杉也翩然出现在白家堡。 "你来了。"弘月松了一口气,对冲出重围多了几分胜算。 "我来了也不能确保你的命。"洛允泽气瞪着弘月,低声咕奇$%^書*(网!&*$收集整理哝了一句。 只要一想起他最爱的女人竟然在他酒里下药让他昏迷,而让弘月私自跑来白家堡救人,他就一肚子火。 "可以的,你只要多拖延些时候,我自然走得出去。""弘昼已经派兵将白家堡重重包围,就算你打得过这些人,你还得带着那女人,想逃出这里?简直疑人说梦! "弘月淡笑一声,"无论如何愿意为我跑道一趟,可见你够朋友。""我是上辈子欠你的,才会交上你这个鬼朋友!"洛允泽嘀咕一声,扇子一挥,转身对天地会的人道;"八阿哥已经将这里包围,看他的样子是想把这里烧了,你们要逃命可得快些,我可以当做没看见,快滚!""你想蒙我们?""是啊!"天地会的人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我洛允泽是何等人物,蒙你们?"洛允泽的话才落,就有几名天地会的弟兄急急忙忙奔了进来。 "不好了,外头烧起来了!""什么?真的……"众人心惊不已。 "没听过一网打尽四个字?你们的脑子是纸糊的吗?弘昼随口说一句,你们就信以为真的以为他那么好心帮你们抓人?去!难怪天地会到现在仍是一片散沙。"天地会长老闻言微挑着眉,向众人道:"保命要紧!大家快想办法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众人一哄而散,房里一下子只剩下弘月、江水蓉和洛允泽三人。 "你不要理我了,快进出去吧!"江水蓉为弘月心急得不得了。 "要死就一起死,要活就一起活,你要敢一个人死了,我也会向阎王老子那里把你要回来!"弘月气闷的道,起身将她背在背上,"带路!"洛允泽扬扬眉,扇子摇啊摇的,"带路?带什么路?""火是你叫人放的,难道你不知道退路?""你怎么知道火是我叫人放的?"洛允泽意外不已。 "弘昼的人马已经有弘历对付,火自然是你这个后来者放的,废话少说,快带路吧! "洛允泽眉一扬,"嘿,原来… "原来什么?"弘月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要是让蓉儿伤了一根头发,我就要你的命!"之前他便向甫到江南的弘历提了个一石二马之策,弘历替他处理弘昼,而他立书承诺不与之争位,事一平息便与蓉儿离开京城归隐山林……只要弘历救得了蓉儿,保得了蓉儿,他什么都可以让。 "你是这样对待一个为你出生人死的伙伴?为了一个女人?"洛允泽气得皱起后,不太情愿的带路,心中隐隐地觉得不安。 他知道他就快要失去弘月这个朋友……弘月竟为了女人可以抛弃整个江山。 "蓉儿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弘月低语。 "什么?"洛允泽回边神来转身问。 "没什么。"弘月应了一句,烟雾愈来愈浓,他不得不埋首赶路,怕浓烟呛坏了身子已经很弱的江水蓉。 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在他背上的江水蓉都听得一清二楚,感动的泪又一滴滴的落下… "弘月……""嗯?"江水蓉声音哽咽的问:"我有说过我爱你吗?""没有。""我爱你,好爱好爱……"弘月闻言心中一动,嘴角微扬,"你以后可以说一辈子给我听。""我怕……不行了。"她昏了过去,整个人软倒在弘月的背上。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他承诺着,对她,也对自己。 「第十章」 杭州城外二十里处有一大片私人土地,地的中央有座榉木庄舍,房子的四周村木参天,终日白雾缭绕,虫鸟齐鸣,像是一处人间天堂,杭州城里的人都称这里为杭州的桃花源。 据说,庄舍裹住着一对神仙美眷,终日两相斯守,日日琴瑟合鸣;天音绕梁。 琴音铮铮宛若高山流水,一忽儿天一忽儿地,像是诉尽天地悲怨苍鸣,令人听闻慨然不已。 庄舍的女主人循声而出,在男主人开口阻止之前,秀挺娟秀的房子已步出门外,迎风而立。 "外头天冷,怎么跑出来了?"一身白衣素服依然掩饰不住弘月的风度翩翩贵族神采,他起身朝她走去,温柔的眼中尽是怜爱与疼惜。 江水蓉微微一笑,他的担心对她来说显得多余,"我从小习武,身子没那么娇贵。"不等她抗议完,一件貂皮披风已披上她的肩,她的身子让他给整个拥进怀里。 不管她如何抗议,他的坚持始终如一,因为差点失去染上风寒的她,就差那么一点点……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差点失去她的那一刻焦虑与急躁,是那般的铭心刻骨… … "在我心底,你永远都是最娇贵的。"弘月的身子因想起那一夜而微微紧绷,此刻可以拥着她,对他来说便是天下最大的幸福。 "弘月……"她觉得十分感动,就算他一直没对她说出那一夜他心中的恐惧,但她就是可以感觉到他对她的在乎,也是因为他的在乎让她努力的跟死神搏斗,活了过来。 "若我不再是阿哥,你还愿意跟着我吗?""这是她一醒来时他对她说的头一句话。 "我愿意放弃一切只为拥有你。" 第18章 说着,他吻了她,倾尽一世的温柔。 就这样,她跟着他出走,他为她成了朝廷钦犯,而她还是天地会里人人诛伐的罪人。 "能这样活着多久呢?"她常常问他。 "能过一日是一日。"他总是笑答。 天宽地阔,名利如烟,这样的男子怎能不让她倾心相爱? 没有婚礼,她宁可跟着他隐居山林乡野。 "想什么想这么入神?"弘月不甘被忽略,霸道的抬起她的下颚细细的看着她,在她的唇边啄了一记。 "想你堂堂阿哥不做,偏偏为了一个小女子而惹火皇上成了朝廷钦犯,值得吗? "江水蓉专注而温柔的望着他,为他对她的好感到不可思议。 "再问这个问题,我就将你吊在树上好好打一顿。"他凑近她的脸,吻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芳唇如蜜,让他一碰上便再也移不开,离不去。 "你舍得?"她慧黠的眸子了然一切似的瞅着他。 "不舍也得舍,总不能宠你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要爱我一辈子,又说要打我呵,男人的话不能听,尤其你的话更不能听!"江水蓉灵巧的身子一转便逃开他的拥抱。 "别跑!"弘月一急,提开步子便要追她回来。 铃铛般的笑声刹那间回汤在庄舍的四周,只见两个精灵似的人儿忽高忽低地在林间窜上窜下,莫怪乎偶见的路人要以为庄舍中住着神仙了。 一队人马就停在这片私人土地上,他们是因琴音而停下来的,现在则又因为听见林间的笑声与看到两具轻灵的白色身影而伫足不去。 "爷?"一名身着青布衫的年轻人望着自己的主子许久才缓缓地出了声。 被唤做爷的男子一身锦衣华服,堂堂仪表难掩一丝苍老,一直紧娃着的眉宇间因听见笑声而微微纤解开来,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与欣羡。 不舍终将要放儿子单飞,欣羡儿子比他更胜一筹,晓得真正的人间天堂在何处…… 笑声停了,两个身影也消失在林间,男子的眉间再度染上一片愁云,紧抿的唇有着失落与痛楚。 "走吧。"他冷下心,转身便要上轿。 "爷?您不是要见见庄舍的主人吗?怎地人设见着反而要走了呢?""见与不见都是一样了。"他挥了挥手,示意部属上马起轿。 一抹白色身杉倏忽飞近,翩然的停落在轿前。 "阿玛。"弘月轻唤了声,平静的表面下其实难隐波涛。 轿子的廉子掀开,被称为爷的男子探出头来,这声"阿玛",他可是盼了一整年… "阿玛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弘月盯着自己的父亲看,说得冷漠平静,却生怕被拒绝。 "你就不怕我让人把你抓回去?竟敢出来见我?"雍证挑了挑眉,刻意摆起皇上与父亲的架子。 "阿玛若要抓我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所有的事都让你算尽了,你活着可还有什么意思?"雍正冷哼一声,死不愿拉下脸来。 此时,另一个白色身影倏忽的落在他们身畔,担心的眸子幽幽地瞅着弘月,手里却是多了把剑。 雍正挥手拥退众人,一队人马道退后三十来步的距高。 "就是她?她就是把你从宫中拐走的女人?""她叫蓉儿。"弘月柔柔一笑,伸手招呼江水蓉,"蓉儿,过来。"她走近他,紧张的伸手握住他的手,"他…""他是我阿玛。""皇……皇上?"江水蓉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看看弘月又看看雍正,不安更深更浓了,"他要把你带走了?""别担心,阿玛只是来看看我们,来,你也叫一声阿玛,嗯?"弘月温柔的怂恿道。 "我……""不必了,朕没这个荣幸。"江水蓉看着雍正,嗫嚅老半天还是开了口,"爹。""什么?你喊朕什么?""虽然我之前不大喜欢你,但是你既然是弘月的爹,我想我还是得喊你一声爹,你若喜欢便罢,若不喜欢,我以后不叫就是了。"她也是有脾气的,何况在这种敌友不明的状况下,她开口喊他声爹就不错了,他可是天地会誓杀的目标,要不是答应过弘月放弃过去的一切,她手上的剑早搁上他的脖子。 弘月笑笑,不打算阻止她无礼的顶撞。 "哼,脾气倒是挺大的?"雍正冷哼了声,蓦地咳了起来。 "阿玛,您的身子…""快死了,我来这一趟便是要来问问你究竟还想不想要接这个皇位……"说着,又咳了起来,他边咳边道:"你是皇子中最淡薄名利的,偏偏又是最聪明狡猾的一个,我对你……又爱又恨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老是装疯卖傻的是为了什么?我的眼睛没瞎,不会看不出你在搞什么名堂。""阿玛……"弘月关心的上前扶住他,"我带您进屋去坐坐吧,外头天冷,对您的身子实在不好。 "你还会关心我的身子?你这一走就是一年,真的关心早回来了。""回去送死吗?你可是亲口下令要通缉弘月的。"江水蓉忍不住咕哝一声,"见他咳得厉害,又忍不住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进来喝口热茶吧!要是你不嫌弃我们的茶不合你的口。"雍正看了江水蓉一眼,从小小的动作就知道她是个善良可人的姑娘,虽然嘴巴里说的话不太顺他的耳,但他行将就木之人,又何必在乎这个呢?至少,他知道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再叫我一声。""嗄?"她的手僵在他的背上。 "叫声爹啊!你刚刚不是说我若喜欢,你就要叫我爹?"江水蓉红了脸,点点头叫了声,"爹。"此情此景让弘月微微红了眼眶,和她一左一右的扶着雍正朝庄舍走去,就饺寻常百姓家一样…… ☆☆☆ 往杭州的路上一男一女走着,男的高大挺拔,留着一脸落腮胡,冷然的气息令人望之生畏,女的美艳动人,笑靥如花,整个人像团烈火。 两人奇异的组合引来旁人的好奇,纷纷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尤其他们形同水火,仅是陌路又似仇家,更让人摸不清底细,然两人形迹同在是不争的事实。 "你不要再一路跟着我!""你气消了?"女人冲着他美美的一笑。 "我的气这辈子都不会消!"男子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那我就跟你一辈子,直到你气消了为止。""官采丹!省省你的力气。"耿少亚转过身只差没对她大吼。 "他们已经成双成对了,你做什么还要去找人家?"官采丹也气了,两手又在腰间硬是跑到他眼前拦住他的去路,"你气我当初帮弘月一把也罢,但香儿求助于我的时候蓉儿命在旦夕,我不能不那么做。""别再说了!""是,是我叫香儿迷昏洛允泽,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弘月,让弘月独自人虎穴救人,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是真的爱着蓉儿才会只身前去救她?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你却差一点害死他们!""我……"这是什么状况? "你该先告诉我一切,才不会让天地会那些弟兄差一点再次葬身火窟,更不会差一点把蓉儿逼死!你遇到问题时该想到的第一个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弘月!而且你要作任何决定前应该先告诉我,而不是自作聪明的差点害人害己。洛允泽放的那把火差点把你也给烧死在里头,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救人吗?只怕人没救出来自己的命都快没了!。 天!少亚在关心她吗?他是在关心她吗? 官采丹听傻了,有点无法思考,只是下意识地解释着,气焰也因此虚弱不少,"我怎么知道洛允泽会放火?弘月已找来弘月帮他对付弘昼那票人,全都搞定了,而我的人也已经在门外准备进去救他们,谁知道洛允泽会突然出现把一切搞砸"他搞砸了吗?他救出弘月和蓉儿,也没有为难天地会的弟兄们,只有你这个笨女人差一点被火烧死在里头!""我是因为担心蓉儿的身子才会在那里多待了些时候,又不是故意的,何况我知道出口在哪里,根本不可能被烧死"你给我住口!再跟你多说也是白费我的唇舌而已。"推开她的身子,耿少亚气得挥袖离去,却没料他这狂地一推,竞把她推倒在地上。 "啊!"官采丹痛得惊呼出声。 本就已经快要走不动的官采丹被他这猛地一推,整个人因不稳而跌在地上不说,崎岖不平的道路还硬是将她的小腿刮出一道血痕,那血痕不深,血□□地从伤口上缓缓渗出。 耿少亚闻声回头,见状忙不迭地奔上前去,也不问她便迳自撩开她的裙摆,见伤口流着血,他眉一挑眼一眯,二话不说的便执起她的小腿肚,细心的将上头的细沙清理干净后,再撕下身上的一截衣服替她缠上止血。 官采丹望着他的温柔,胸口一荡,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阵子他冷落她够久了,自从蓉儿和弘月离开毫无消息之后,他见到她就像到陌生人一样,本以为他就要因此而对她冷淡一辈子,谁知方才的一席话竟让她听出一些她从没想过的事…… 他对她绝不是未动过心,这一点她一直是知道的,然而这阵子他对她的恨与冷漠却让她狠狠的被打击。 她以为,他比她所想像的更深爱着蓉儿。 她以为,他对她也曾动过心的想法,只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所产生的幻觉。 她以为,他在气她成全蓉儿和弘月。 第19章 她以为,他在气她差一点害死了蓉儿和天地会的弟兄。 她一直是这么以为,以为自己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赎罪,赎一个成全他人的罪,贱一个带点私心的罪… 结果,她在刚刚一刹那发现他对她的在乎,他在气的不是她所以为的,而是因为她,因为她官采丹呵! "还能走吗?"替她缠好布后,耿少亚抬起头来问。 "嗯。"她轻应了声,低下眼,怕自己的小小发现让他给察觉,伯他看到她盈在眼眶中的泪。 他还是看到她红着的眼眶,"很痛?""不……痛。"他愈温柔,她就愈想哭。 耿少亚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拦跟将她抱起,箭步如飞的穿梭在林间,直到见到村庄,找了大夫替她打理伤口。 看完大夫,他找了间客栈让她躺下。 "先休息几天再上路。"说完,他转身要离开房间。 "你……不是急着赶路?还是先走吧,我自己可以照反自己。"她口是心非的道。 耿少亚的背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地恢复他的冷漠,"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听我的话,快快回去,别再跟着我了。""我不跟着你,永远都不跟了,你放心好了。"官采丹突地觉得委屈,幽幽地说了一句,伸手拉想被子背过身去不看他。 他回眸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不放心,"你没事吧?""我有什么事?只不过看上一个永远不承认爱上我的笨男人而已。你要走便走,快找你的师妹去,我不跟着你,省得碍你的眼,这样你还不满意吗?你尽管走,我不会想你、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会担心你出去可能被人抓了,也不会担心哪一天要到牢里去看你,更不会担心有一天还得去劫法场,跟你当个亡命之徒。你滚!你滚愈远我就愈欢喜。"她边说边掉泪,一清又一清的落在枕边,湿了被褥,也哭花整张艳丽的脸。 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脸,轻轻地坐在床边,耿少亚替她拭去脸上的泪,叹了口气道:"你这样为我哭,还说不伤心、不难过、不担心?你这是存心让我伤心、难过、担心吗? ""你的心里从头到尾就只有蓉儿,替我伤什么心?又担什么心?"官采丹不哭则已,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像决了堤般的扑簌簌落下。 "你明知道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若真不知,你又岂会跟着我来到杭州? ""因为我是傻瓜、是笨蛋,是个百分之百的蠢女人!"她转过头瞪视着他,哭花的脸少了平日的千娇百媚,却多了份令男子心动的楚楚风情。 "你是傻、是笨、是蠢,否则怎会爱上我?"耿少亚淡然一笑,化去脸上的寒冰,伸手将她拉进怀中。 "你做什么?"官采丹紧张的望住他,下意识地想逃。 "做我一直想做却迟迟未做的事。"他轻叹一声,头一低便攫住她的红唇,像是再也不愿放开的吻着她… 一直待在窗外的人儿感动的哭了,却不敢哭出声的猛用手拭泪,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柔夷将她悄悄带开,来到一个无人打扰的小径上。 "现在你放心了?"弘月好笑的瞅着自己的妻,见她一会哭一会笑的,觉得有点啼笑皆非。 "嗯。"江水蓉点点头,朝他笑了笑,"师兄终于找到所爱,能坦诚面对他对官姊姊的感情,我真的很高兴。""所以,这是不是表示我们可以回家了?"为了不让耿少亚找到他们,这阵子他跟蓉儿简直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要是耿少亚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根本一直在他们身边,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变冰块? "我想……""你想什么?"弘月挑高了眉。 "想买份礼物送师兄啊!因为我们无法参加他的婚礼所以……"江水蓉咬着后,有点无辜又委屈的望着他。 面对老婆无辜的双眸,弘月就算冷酷也不得不妥协,事实上,他巴不得耿少亚尽快滚回去,免得自己老婆一天到晚跑出来偷窥男人。 "想送什么给他?"他松了口气,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有点闷闷不乐。 江水蓉心知肚明他是在吃她师兄的醋,阵子转了转,顽性不改地轻声说:"我知道有一个礼物师兄一定会很喜欢。""什么?"看到她为了耿少亚开心的甜蜜模样,弘月的眉兴不由得愈挑愈高。 "我啊!把我送给师兄当礼……"她的话自然是没有说完,因为弘月已失去超人的风度,要抓她人怀"毒打"一顿"隔年,雍正驾崩,弘历即位,是为乾隆。 传说中,六阿哥弘月坠马而死,八阿哥弘昼则在狱中上吊而亡。 但传说毕竟只是传说 一完一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