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组DNA》 序章 王鹏登场 “跳啊!你倒是跳啊!”28层楼高的金元大厦的楼下,一群人围着踊跃着叫着,“你跳下来给我看看啊!” 在大厦10层平台上,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美丽的仿佛仙一样的女孩,正紧闭着双眼坐在栏杆上。阳光照耀下,似乎还能看到她脸上扑烁烁的泪光。 “姑娘!你可要想开啊!别为了一点小事情就糟蹋了自己!”一个上岁数的长者狠狠地看了一眼周围起哄的人们,大声地叫着,“你还年轻……” 小事情么?那女孩轻轻地摇了摇头:爱情的肥皂泡,真的是这么容易破灭么…… “有本事就跳,不然别弄那假门假势的,浪费我们时间!”一个光头穿着一双拖鞋的年汉挖了挖鼻孔,“老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跳楼的,你跳个给我们看看!” 人性啊……女孩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下面看热闹的人们,又回头看看不远处随时准备靠近扑上来的警察们,凄凉的摇着头。 “姑娘!天底下没什么过不去的坎!”老大爷的声音被埋没在哄闹的人群,如此的无力,“你要看开啊!” 看得开么?人生的最大死结,也无非就是爱情了。 在警察们扑上来的一刹那,那姑娘闭上眼睛,纵身向前跃去。在阳光下,一个生命似乎飞向了天空。 “闪开!”另一个穿着蓝黑色制服的女愤怒的推开身前正在退离坠落地点的人们,努力向着楼下奔去,努力的张开双臂试图去拯救那天空下的灵魂。 来不及了,女冲进去的速度极快,但物理的力量,却让她望尘莫及。仅仅数秒钟之后,那个鲜活的躯体距离地面就已经只有3米了。 “滚开!”那制服女口轻喝一声突然爆炸一样加速化作一道流星冲向了坠落的女孩,但因为前面被人群阻碍她浪费的时间太多,只差那么几十公分的距离,让她用尽了全力伸直了长臂却还是不能够到那里。 等等!制服女的目光刚才一直放在跳楼的女孩身上,等她微微垂下眼看向那马上就要血洒一片的大地时,却看到了一个人影。 “躲开啊!”制服女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叫了起来。 那个身影刚刚从大厦里走出来,蔫头耷脑的似乎很丧气的样,听到这个喊声这才抬起了头。 然后他圆睁大了眼睛看着头顶上的一片乌云,嗫嚅的嘴唇还说着没有喊出来的声音:这是什么? “快救人!”几乎是眼睁睁看着白衣少女落在那个倒霉蛋的身上,终于扑到那里的制服女扭头冲着围观的人们大叫,“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就在不远处,刚才接到报警的时候就已经赶过来了。两个抬着担架的医生行动并不比制服女慢多少,吆吆喝喝的推开人群跑过来:“让一让!不要围观!” 警察们尽力把凑过来看血光的群众们向外驱赶,一个警司模样的人走过来看着被砸成龟裂的地面,愣住了:“没见血?” 他看向扑在地面上的制服女,又愣住了:“国安的?” 国家安全局人员有特殊的标定符号,警司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国安人员穿着制服出现在人前。 “您好。”警司敬了个礼。尽管不是一个部门,但总归都是穿制服的。 “这个女孩问题不大,只是晕了过去。”制服女把手从已经昏迷的女孩脖上移开,松了口气,“运气真好,碰上个肉垫。” 一般来讲,跳楼的人如果砸到了人,那么被砸的就会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被生生撞死,但跳楼的却因为有了缓冲往往没有大碍。 “快把她挪开……当心脖和脊椎!”制服女看着两个大夫把女孩小心的从肉垫上挪开,连忙提醒,“再让你们这粗手笨脚的折腾死!” 两个医生看了一眼制服女胸口上的徽章和标志没说话,小心的固定好女孩身体,抬上救护车。 “这还一个呢!”制服女似乎有天生的控制欲,本来没她事,却非要站在那指手画脚,“这小也没死!” ………………………… 王鹏觉得自己很倒霉。上个礼拜去生物实验室找那个“生物进化史”老师希求网开一面,却被一通臭骂卷出来。被骂出来之后,他在生物楼的门口,却又踩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呆在那里的试管划破了脚。紧跟着当天晚上他就开始发高烧,被吓坏了的舍友们送到医院去楼上楼下跑了两个小时,最终却没查出来是个什么毛病。3天之后好容易烧退了,但已经耽误了商业银行的招考。 那是他舅舅走了不少关系才弄到的考试名额,他却躺在医院里没去。 四面忙着投了一阵简历之后,总算是有了一个公司答应让他来面试。而刚才的面试,他却一跤滑倒,直接抓掉了面试的人力资源主管的假发。 再然后,当他愁眉苦脸想着心事走出大厦大门的时候,却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当场砸了个半死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白色的车顶以及两个白大褂:“我在哪?” “你在救护车里。”白大褂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个姑娘也没事,你可以放心了。” 姑娘?刚才把老砸了个半死的,是个姑娘?王鹏转过头看着身边躺在那脸上罩着氧气面罩的女士发狠:“不行,我要下去,一会儿我还有个面试!” “不行,你必须要到医院作检查去!”医生也是有职业道德的,连忙按住他,“如果检查没事你再走也不晚。” “那不行!”王鹏下午参加的,是某个外资大型企业的面试。上次的银行已经让他心酸了,这次打死不能再错过:他们家的关系,也不是无限的。 “你……嗯?”两个大夫伸手按住王鹏,却发现了一件很奇异的事情:王鹏的身体,在渐渐的融化……融化,两条腿,两只胳膊,整个身体,变成一滩水银一样的液体,顺着车门向车外流去…… 救护车像是吃了癫痫药一样发了疯的在公路上七扭八拐一番之后,一头撞在了马路当的护栏上。 悄悄地,一股散发着蓝金色光芒的液体,顺着门缝流出来,流进下水道里。 “那个男的呢!”看到有情况发生赶过来的制服女一把抓起一个被撞得头破血流的大夫,“他跑哪去了!” “我不知道!”大夫也算是神经坚强了,还能把话说明白,“他变成了一滩水……” 哦?制服女愣了一下,托着下巴四处张望一下,笑了起来:“看来,那是个超能力者。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她转过头又把另外的一个大夫拍醒,“你也看到那滩水了?” 这个大夫倒是没有外伤,苦着脸点了点头。 “那么,看这里。”制服女笑眯眯的拿出一根小手电一样的东西,“一、二、三……” 第一章 重组DNA 王鹏,是河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财务管理系四年级的学生。身高一米八整,体重150斤。 如果他大二的时候没有因为被鼓动着去网吧通宵而耽误考试,他也不会为了“生命进化史”这门课到最后拯救的时候还要跑去找老师。如果他不是被那个戴着古老黑框奶瓶眼镜的老家伙一顿唾沫喷的头晕脑胀愤愤不平而一直没有留神脚下的路,他也不会踩到那根破碎的试管。 如果生物实验室的教授们不是有了200万的科研经费,他们也不会从国外的高级实验室购买天花原始病毒回来做基因修改培养。如果研究生们能够真正的把安全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忙着找学妹们谈恋爱的话,他们也不会把一根还在培养转基因病毒的试管只进行简单灭活后就扔掉。如果收理垃圾的大妈不是用那个破了口的垃圾袋运送垃圾的话,那根试管也不会掉在地上,也就不会让王鹏一脚踩到。 如果王鹏晚一点踩到,如果那里面只是天花病毒的话,那么已经打过疫苗的王鹏决不会感染什么病毒。而如果那病毒灭活彻底的话,王鹏也只是相当于又打了一次疫苗。 如果那家医院能够检查的更仔细一些,就会发现那突然增多但又突然减少的白细胞是在抵抗一种已经改变了基因链的天花病毒。 但天底下没有如果。 那是一群被教授们判定无用的第五代弱活病毒,但灭活不彻底的病毒,在王鹏的体内和白细胞们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王鹏的病好了。他不发烧了,医院却不知道他是因为白细胞终于不能抵抗病毒的入侵被全灭而停止发烧的。 这件事情很奇怪。王鹏的体内已经没有白细胞了,但医院作检查的时候,却在显微镜里看到了活蹦乱跳的白细胞。 没有白细胞的人会因为各种感染死的很惨烈,但王鹏脚上的伤口却逐渐愈合了。 医院也给学校打了电话问王鹏踩到的是个养什么用的试管,但教授们打死没往病毒那方面上想。 一差二错,王鹏被在打了几针破伤风之后,出院了。 一切,都是从白细胞被病毒吞噬开始的。 …………………………………… “我是怎么离开那辆车的?”王鹏站在远处的一片阴影里,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觉得很奇怪。刚才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脑海里没有留下任何影,他只能记起来自己想要离开救护车并开始挣扎的那一刻。 “很奇怪啊。”王鹏记得自己下午还有一个面试,快速查看一下自己身体没有异状,便急急忙忙的赶路,“还有20分钟!” 20分钟之后,王鹏被堵在南京路上动弹不得。 南京路是河最繁华的地带,从下午3点开始就要堵车。但王鹏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午11点的时候便被卡在那只能看着出租车计价表蹦字而无可奈何。 等他赶到了那家公司,面试已经结束了。 “老天爷,你他妈玩我呢吧!”王鹏这几天倒霉透了,一肚的怨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指天大骂。 但骂老天爷对于自己找工作没有任何好处,王鹏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那家公司回到自己学校。 “老三呢?”王鹏把西装脱下来还给宿舍的老大,一头倒在床上。 “去面试了。”老大走过来拍拍他的脸,“你今天面试如何?” “扯淡透了!”王鹏想起来今天的遭遇就想骂街,“第一个面试抓了人家经理的假发,出门之后却被一个跳楼的傻逼撞了个半死。好容易到了第二家面试的地方,却迟到了。”他越想越生气,抓着枕头发飙,“要不是那个跳楼的二逼姑娘,我他妈现在也是外资企业的员工了。” “不要急,不要慌,慢慢来。”老大对于王鹏这一个礼拜以来的运气也是无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王鹏把枕头盖在自己脸上,3分钟之后他就喘不过气来了。 “你昨晚上,身体又疼了?”老大家里托关系走门路,已经定好了保送研究生的名额,自然有闲心在这里和王鹏聊天。 所谓保研的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四处面试的过着狗一样的生活,找不到工作也不发奋的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是有道理的。 鹏把枕头掀开,叹了口气,“奇了怪了,白天一点事情都没有,晚上怎么脱裤都这么费劲呢?” “难道说,你也得了肌无力了?”老大的这个“也”,说的是隔壁宿舍的达爷。 达爷在大二的时候,因为喜欢挤青春痘导致感染得了一场肌无力,白天也是好人一个,到了晚上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浑身难受,脱个裤半个小时。不过达爷是牛人,打针吃药一年后就好了,还在网吧玩游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研究生两个人开始谈恋爱。 现在牛人达爷已经找到工作了,连最后一次补考都没参加就去广羊上班了。学校找不到他,只好把结业证寄回了贵州再也不操心了。 当然,总学分150分而达爷在最后一个五一之前还只修了74分,16开a4的大红补考单一页都放不开那些要重修的课程。王鹏一直在猜想,也许是那30多门补考,逼走的达爷…… 王鹏哆嗦了一下,起身怒骂:“滚蛋,医院说了不是这个病!” “可医院也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啊。”老大一个人在宿舍里玩了一上午的ps2,快崩溃了,好容易见到个人自然要好好的聊聊天排解寂寞,“要不然,是尿毒症?” “滚蛋!” “强直性脊柱炎?” “你他妈给爷念点好行不行?”隔壁老李据说就是强脊,一天到晚屁股疼。 王鹏从床上跳到地上:“老没病,就是发高烧闹得浑身酸疼,过两天就好。” 老大愁眉苦脸:“那这两天怎么办?天天晚上你哼哼的我们难受啊!” 这种事情没办法,王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每天晚上8点一过浑身上下就跟刀扎一样的疼,疼了两三个小时之后缓过去,又是满身的酸疼,就跟刚才跑了个n万米一样。 “也许,过两天就真的好了。”老大也不忍心看着四年的兄弟就这么被病痛折磨,很同情,“要不然,你先把遗嘱立一下?我就要你那个笔记本电脑就好……” 踢飞。 王鹏吃过晚饭,和周围几个宿舍糜烂的兄弟们打了一会儿麻将之后,把牌桌托付给一个兄弟,自己连忙往床上爬。 “又要开始了?”看着王鹏咬牙切齿的在那一边抖一边脱裤,兄弟们都很同情他,“很奇怪啊,能够打麻将,却脱不下裤。”几个人顺手掏出几块棉花分别塞在耳朵里,继续打牌。 那种痛苦,不是王鹏能够诉说得出来的。 每一片肉都像是被小刀切割一样,滴着血,千刀万剐。疼痛钻入细胞内部轻轻刺激着他的痛感神经,而每一点微弱的刺激汇集到了他的大脑,就成了剧烈而难以忍受的疼痛。 那种痛,是王鹏从来没有经受过的。这既不像被人一拳砸在脸上,那种麻木的肿痛,也不像被刀片刺入了身体切开神经那种刺痛,也不像被电流冲过,那种麻麻的酸痛。 而是一种让人眼前发黑的疼痛。 他看不到的事情,正在他的体内发生:那微小的病毒以及它产生的更加微小的排泄物,在肆意的穿越他身体里每一处细胞里、体液里,甚至包括骨髓里的dna链。 人和鸟类以及很多动物不一样的是,人类内的血红细胞里根本没有dna存在。因此很多杀人现场虽然能找到嫌犯的鲜血,却也不能用dna检测法进行基因鉴定判别,就是这个道理。 王鹏的体内,已经完全没有白细胞的存在了。这也是个好处,至少病毒暂时不会把王鹏的血液全都破坏掉。 但当骨髓再也不能产出一个正常人类的血红细胞的时候,现在的抵抗有用么? 可王鹏很运气的是,在他的体内,很奇妙的事情正在发生。当病毒的dna链进入王鹏的骨髓之后,却被慢慢的融合了。 王鹏的每一条dna链都被病毒切的七零八落,而病毒的dna同时也被不断地冲断。然后两组完全不一样的dna片断,开始慢慢的融合在一起重生。 人的体内有23对染色体,30多亿个碱基对dna组合,每一个都在不停的被破坏,然后不停的重生。 “你要不要,吃点止疼片?”老大虽然见惯了这么一幕,但看着王鹏在床上硬挺,脸色苍白双手紧握,还是有些担心的说,“偶尔吃一片,对大脑没害处。” 王鹏今天的疼痛尤胜于往昔,往常还可以咬牙坚持过去的剧痛,他再也忍受不住了:“给我药……” 嘶哑的声带,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真是条汉。”老大没看到王鹏的嘴唇在动,有些钦佩的坐在床下,“真是条汉……” 汉你mb!王鹏疼得都快昏过去了,而身体本来还在轻微的抽动,这时候也停止了。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眼前只有一片雪白的天花板,耳朵里灌满的麻将声也在渐渐隐去,他逐渐感觉不到自己还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在逐渐的飞向那一片墨黑的天空…… “你醒了?”当王鹏再睁开眼的时候,老大趴在梯上凑了过来,“喝点水不?” 王鹏的手能感觉到毛巾被的温软,身体也能感觉到正躺在床上。这种真实的感觉让他欣喜若狂:“几点了?”他能说话了!能发出声音了!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能说话能看到的感觉真好。 “八点半。”老大看了看手机回答。 还好。王鹏吁了口气:“明天我还有个面试,你衣服再借我穿穿。” 老大的脸色有些古怪:“什么的面试?” “明天上午10点的,一家进出口公司。”王鹏用力坐起来,看看安静的寝室,“你们不打牌了?” 老大的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沫:“我想,你已经错过面试了。” “什么?!”王鹏看看手机,“8点,就算是早上8点,我也过得去啊!” “那个,你睡了24个小时。”老大的话直接击碎了王鹏的大脑,“是昨天晚上我们打牌来着。” 啊?! 第二章 心灵枷锁 “24个小时!”王鹏觉得自己点儿背到家了,倒在床上用毛巾被蒙住脸,“怎么不叫我!” “也想叫你来着。”老大苦笑,“叫不醒啊。” 算了。一肚郁闷的王鹏实在是没有办法发火,认命了:“看来,我是真没有面试的命!” “也不是,今天有个公司给你打电话来着,我说你出去了,他们说明天再打来。”老大很认真地说。这种接电话的方法,每个大学生都知道:如果爹妈打来,那么能接就接;如果是对象打来而被寻找目标正在打牌或玩电脑正激烈不想接,就要说出去了,至于去哪就不知道了。面试公司也是一样,反正不能说王鹏上午10点还在睡觉,也要说出去了,去哪不知道。 “是个什么公司?”王鹏穿衣服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方便面把包装袋上的蟑螂打掉,准备吃泡面,“跟你说什么了?” 老大回到王鹏的电脑上玩大话西游3,头也不回地说:“不知道,是个女的,听口气很横,像是国有大企业,或者政府部门的人。” 国有大企业?政府部门?国有企业像移动联通钢铁集团之类的,王鹏根本连简历都没投。至于政府部门,公务员考试两个礼拜以后才开始报名,可能说现在就打电话让他去面试了? 另外,老大问王鹏:“下礼拜咱们论答辩需要交实习报告,你打算怎么办?”实习,是大学四年生活最后的一门功课,王鹏必须在那张实习报告单上写上足够的东西,然后用人单位——也就是王鹏一直在奔波的那个地方——必须要盖章证明。有的学校在3月份就要把这个东西收上来,而有的学校,比如河科技大,就要在6月旬正式论答辩的时候交。王鹏一开始没往心里去,过年时候在家一直混着,结果现在为了这个东西愁疯了头。不过一般的大学都会给学生留后路给个优惠待遇,可以去校办的工厂糊弄一个章。 只可惜,校办厂在4月的时候就停止盖章活动了。 王鹏为了这个事情都快崩溃了,从隔壁宿舍借了热水冲泡面的时候,还在思考怎么办。不过那个电话显然更重要一些,毕竟只要能找到工作,自然就有地方盖章。王鹏吃面的时候就在想:谁会给我打电话? 他最后一次投过简历是在上周一,有希望的单位已经让他去面试了,没希望的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可能给他打电话了,会是谁呢? “王鹏快点,老带队升级了!”大话西游3采用的是踩地雷加回合制战斗模式,组队升级比自己出去乱砍要快得多,王鹏立刻忘了一切,打开正在海城面试的老三的电脑,迅速登陆。 第二天早上11点的时候,通宵练级的王鹏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满没好气地爬过去抓起电话:“找谁啊。” “王鹏在么。”女人的声音,而且语气很傲,让王鹏立刻想起来昨天老大说的那个国有大型企业或政府部门的事情,一身冷汗立刻很恭敬地说:“我就是,请问您找我有事情么?” “你住在哪?”这个问题让王鹏觉得很奇怪,想了想为了给未来东家留个好印象,还是很恭敬地说:“我住在河市河北区……” 那个女人打断了他:“我问你现在住哪。” 现在?王鹏吸了口气:“我现在住在学校,河科技大学9公寓243宿舍……” “15分钟后下楼。”那女人说完挂断了电话。 这是干什么?被弄得摸不着头脑的王鹏愣了一会儿,肚里本来就被无数不顺心事情撺掇起来的火腾腾往上冒:这是干什么?充什么太爷!老还不伺候了! 转回头爬回自己床,王鹏一头栽倒继续睡觉。 睡着睡着,他就觉得门似乎开了。他以为是隔壁的过来抓人打麻将,随意的瞟了一眼就摆手:“等会儿,有事情我睡醒了再说。”转过身脸冲墙,继续睡。 紧跟着他被一声尖叫吵醒了,登时怒火冲天:“老大!你他妈的鬼叫什么!” “女人!”老大的声音都哆嗦了,“女人!” 女人?老在这个宿舍住了四年,除了那次食物毒的时候,就没见过有女人进来过。他以前甚至在老抽屉里抓了几十只蟑螂一只一只的统计,结果发现公蟑螂20只,母蟑螂3只。 “女人?”王鹏坐起身揉揉眼睛看向门口顺嘴胡说,“你确定不是人妖?”然后他就愣住了,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长发女人,正站在门口,目光冰冷的扫视着床上的两头光猪。 “出去!”王鹏一把抓起毛巾被盖住胸口气急败坏,“你怎么进来的!” 女人不为所动:“你们两个,谁是王鹏。” 这女的和我有仇么?就算有仇至于冲进宿舍来堵人么!王鹏看看老大,老大看看王鹏。 老大向他点了点头伸手一指:“他是王鹏,我是借宿在他们屋的。” 没义气啊!王鹏手慢了一步,只能说:“他胡扯!我叫金涞源,是个韩国留学生!” “都给我滚下来。”女人很傲气,一种从骨里透出来的骄傲,“验明正身。” 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还打不过你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妇么?王鹏看得出女人脸上岁月的痕迹,但只要关上门……“咔嚓。”女人提起一只凳双手一错就掰断了一条凳腿,“我数三下,再不下来你们的下场和这个凳一样。” 那凳,是大三时候王鹏趁着毕业生离校,从楼上老生的宿舍偷出来的,和其他三张凳拼起来一直当麻将桌用,眼看着它就此不能再履行一个凳的义务,王鹏一声悲呼。 人也没有数一,也没有继续倒数的意思,而是满脸冷笑,“行啊,你们拿我的面当鞋垫……”王鹏和老大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都直穿着一条小内裤挺直身板站在女人面前。 女人却毫不避讳,上下扫了他们几眼问:“你们谁是王鹏?” “他是!”王鹏和老大互指。女人摆了摆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张纸在那看。 王鹏傻了:那是他的简历,不知道怎么跑到这个恶女人手里去了……最要命的是,上面有他的相片! “你,出去。”女人似乎颐指气使惯了,用手一指老大,“出去时候把门关上。” 难道说!王鹏看着奴颜献媚卑躬屈膝的老大出去,还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一边哀嚎自己遇人不淑,一边想入非非起来:难道,这个女人是上天为了补偿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倒霉么?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还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你想什么呢!”女人看了他一眼,突然毫无征兆的一拳砸在正出神的王鹏肚上。 王鹏直接撞开阳台门飞了出去,靠在阳台护栏上连昨天晚上吃的方便面都吐出来了。 “老与你无冤无仇……”怒火冲天的王鹏好容易喘过气来,正要破口大骂,却被一道闪亮的光芒吓呆了。 刀,女人的手里攥着一把2尺来长的短刀,正向他走过来。她脸色依旧这么平静,这么高傲,这么……冷酷。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王鹏的叫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宿舍楼,正在旁边宿舍感慨桃花运以及其他问题的老大听到这个叫声也吓呆了,疯狂的跳起来跑回自己宿舍门前:“老四你别怕,哥哥在呢!” 女人看着王鹏:“你们倒很义气啊。”说着话,手上抓起那条凳腿,随手向后扔去。 凳腿带着呜呜的风声插在门框上,把门卡的死死的。 “从上面爬!”老大踩着兄弟们的肩膀爬上去,试图从门上面的窗户爬进去,“老四!兄弟们这就来了!” 人微微冷笑一声,手的短刀一闪便划破了王鹏的胸膛。 鲜血,从巨大的伤口里喷涌而出。 “老四!”老大趴在窗户上目眦尽裂狂叫一声翻进了宿舍,两眼通红直扑向背对他的女人。 “要死么?”也没有看到女人的动作,老大便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门上,吐出两口清水狂叫:“兄弟们快报警!” 女人鬼一样从阳台上消失,又突然出现在老大的眼前,也不看他惊恐愤怒交织在一起的眼神,伸手从门上拔下凳腿拉开门看着楼道里正拿着手机要按下110的人们:“你们干什么?” “她杀了王鹏!”老大都快哭出来了,“我杀了你……” “你也配杀了我。”女人一把抓住跳起来的老大扔出门外,“别碍事,王鹏没死呢。” 老大叽里咕噜的又爬了进来:“我看到你杀了他!” 女人不耐烦了,拎着五大三粗的老大的脖领,抓小鸡一样把他扔到王鹏身前:“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了他了!” 老大看傻了:王鹏的身上,连个伤疤都没有,更不用提刚才那巨大的伤口了。而在阳台上,那些喷溅出来的鲜血,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大的眼珠快跳出来了,吃吃艾艾的看着冷笑的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出去!”女人凤目一立,老大和所有进来看情况的兄弟们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逃出了宿舍,出去时候老大还没忘了顺手关门。 “好冷!”老大站在楼道里瑟瑟发抖,“突然的,怎么这么冷……好可怕……” 躺在阳台上的王鹏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眼看到女人正站在自己身前,手上还玩着那把刀,吓得连连后退:“你别过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真的?”女人似乎愣了一下,“我要什么,你都给我?” “除了我女朋友!”王鹏想了想,“其它的你随便拿走!” 还算有情有义。女人深深的吸了口气:“那么,把这个戴上吧。” 不杀我,还给我一块手表?这是个什么世界……王鹏看着女人递过来的那块银色的电表,有些迟疑的不敢去接。 “快戴上。”女人似乎温柔了一些,但两条修长的眉毛之间隐隐凝聚的杀气,让这丝微笑如此恐怖。 王鹏不敢不戴。不过戴上之后,他只觉得身体一沉,心底下就觉得有些不妙:“这是什么表?” “心灵枷锁。”女人站在阳台上,一纵身跳下楼去,“记得去报名国家公务员考试。” 就这么走了?王鹏还在发呆的时候,他的身旁就只剩下暖暖的阳光了。 “那个女人呢?”老大从门缝里看到女人跳下楼去,连忙冲了进来把王鹏从地上拉起来。当然,他不相信一个能一脚把他踹出去三四米不落地的女人会被摔死,也就是这么下意识的顺口一问。 “走了。”王鹏还在看着那块表发呆:心灵枷锁,是什么? “她跟你说什么了?”老大打发走看热闹的兄弟们,关上门问王鹏。 “她让我去考国家公务员。”王鹏苦笑,“我考得上么?” “让你考,去考就是了。”老大看着那块表也好奇,“这是什么?她送你的生日礼物?” 王鹏一巴掌拍过去:“滚蛋!她说这叫什么……什么……”他似乎突然忘记了这块表叫什么名字,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用力地拍拍脑袋再摇摇头,“忘记了。你去吃饭么?” 老大看他:“你呢?” 这个,是典型的宅男大学生对话。如果老大顺口答音:么王鹏接下来就会说:“帮我带一份。” 而老大这句话问回来,如果王鹏说:“我饿了。”那老大就会说:“帮我带一份。” 两个人互相对看沉默了很久,一齐走出门走进了隔壁的239宿舍。果然,他们看到了一个正在穿衣服的人:“老刘,替我带饭吧?” 老刘是个好孩,一个人替三个宿舍8个人带饭。 不过老刘显然也没这么好心眼:“给你饭,忘了拿筷了。” mb!老大跑出去借筷了,王鹏只能坐在床下面的写字台上看着盒饭发愁:没筷,哪怕有个勺也好,总不能让我下手当勺抓吧…… 说到勺,王鹏倒是很怀念他刚进学校时候买得那把不锈钢勺,可惜去年不知道被谁借走了,从此消失于人间。 另外……“我拿着勺呢?”王鹏一瞥眼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手上正拿了把勺,觉得奇怪,“哪来的?” 然后他发现那把勺,长在他的手上。 他的右手,现在有四根手指,和一把勺。 第三章 公务员考试 “天啊。”王鹏没有大叫,没有惊慌,轻轻的说了这么两个字之后就这么一头撞在了床屉上,然后蹲在那抱着脑袋头晕。 “你怎么了?”老大拿着筷兴冲冲的冲进来,却看到王鹏抱着头蹲在那,吓了一跳。 “我的手!”王鹏伸出了他的右手,然后看到五根手指在自己的眼前。 “你的手,烫到了?”老大放下筷开始在蟑螂窝里寻找,“我有红花油。” 王鹏眨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一直在发呆。 “烫到哪了?”老大拿着红花油过来,“给你。” 王鹏突然笑了起来:是幻觉,我被那个见鬼的女人吓坏了,所以出现了幻觉。他笑着推开老大的好意,拿过筷开始吃饭。 吃了饭,把装饭的塑料兜随手扔到楼后面,王鹏擦了擦嘴:“下午,你带我大话?” “我要出去,跟我对象定好了逛街去。”老大往脑袋上一斤一斤的抹着哩水,“晚上我回来再带你。” 而一个人呆在宿舍里,是很无聊的。王鹏上网转了几圈觉得没意思,回到床上坐在那看自己的手:“勺?谁能相信,刚才我少了一根手指,却变出来了一把勺?真是……”他把手放在头后面枕着,摇头苦笑,“勺……勺!”他突然觉得头被什么硌着,坐起身收回手,却又一次看到了那把勺出现在他的手上。 “谁能相信,我的手指能变成一把勺?”王鹏笑了起来,笑得很畅快,非常畅快,然后一头撞在墙上怒吼,“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小雅!你能相信我把一根手指变成勺么!?” 安雅莫名其妙:“我信,你就是把所有的手指都变成勺,我也信。你昨天干什么呢!给你打电话也不接,给你发短信也不回!” 电话?王鹏这两天被老天爷玩得快精神崩溃了,早就忘了要给对象打电话这件事情,咧着嘴有些讪讪地说:“昨天,我睡了一天……你也知道,我现在找工作,弄得精神很紧张……” 安雅是王鹏的女朋友,大学开学第一天王鹏去体育馆交学费的时候看到她,就相信这是自己的梦情人,然后发力追求,一个月之后得手,开始了长达四年的恋爱。 因为安雅是本地人,自然也不会受大学恋爱规则第三项的约束,王鹏在大三的时候就把她带回家去,结果把王鹏他妈妈乐的一个月长了9斤肉。(大学恋爱规则第三项:凡是一对恋人只要有一个不留在本地工作,则毕业后必定说分手) 基本上,王家上上下下从他爷爷开始到他那个8岁的堂妹,已经都把安雅当成未来孙媳妇儿媳妇以及嫂来看待了。 王鹏也同样的这样认为,认为自己的后半辈和这个女人已经拴到一起了。 絮絮叨叨的半个多小时之后,王鹏挂上了电话准备睡一觉晚上去接在尖山那边某个进出口公司上班的安雅。躺在床上刚把手放在胸口上准备入睡,却突然想起那根勺来又猛地坐了起来。 他决定做一个尝试。 “勺,勺……”王鹏看着右手五根完好的手指,聚精会神地自我催眠,“我右手的指,是个勺……” 而且还是小猫牌不锈钢的勺。王鹏眼睁睁看着那根手指慢慢的融化,然后重新变形,变成了一个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勺。 “我的妈啊,太刺激了。”王鹏轻轻说完这句话,再一次一头撞在墙上。 20分钟之后,他醒过来了:“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他瞪着自己的手发呆了一会儿,又开始喃喃自语:“变成铲,变成铲……” 一把美轮美奂的小铲,取代了他食指应该在的地方。 “变成菜刀,变成菜刀……” 一把光闪闪夺人二目冷森森令人胆寒的迷你小菜刀,出现在大拇指那个位置上。 等把无名指和小指变成叉和筷,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我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吃饭没有餐具了。” “老就是他妈的百变星君!”王鹏一挥胳膊把整只右手插进了床板,“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觉得很疼,把手从床板里拉出来之后眼泪都快下来了。 不只是五根手指,他的右手还能变成一个锃光瓦亮的机器猫,连细细的胡和空间袋都能变出来。 接着他把整个右臂变成了一挺打不出弹的捷克式机关枪。 “原来我还是变形金刚。”王鹏把大腿从身体上拿了下来,看着它变成一辆小巧玲珑的保时捷911,然后发现了一些事情:这东西似乎遵循着物理定律能量守恒,原来多大的东西变化之后也还是那么大,或者体积一致。王鹏把自己的小弟弟变成了金刚杵,却只能是一根长1米而直径0.1厘米的小铁棒。 神经线还在起作用。王鹏的右手在从餐具大全变回手之后,肿得跟小胡萝卜似的,碰一下就能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鹏跪在阳台上双手合十眼望苍天,“为什么会这样……” 能量守恒,物质不灭。但分型根本不一样的东西,怎么就能变来变去呢?王鹏把左手变成菜刀右手变成钢板,一刀剁下去呛琅一声火花迸现,完全是钢铁对钢铁。尽管之后王鹏疼得浑身抽搐,但实验已经成功了:他的肉体,真的变成了钢铁。 钢铁,塑料,石头……似乎他的身体都能够模拟变化,只不过时间不能很长,差不多10分钟左右就会自己再变回来。 “手执钢刀十,杀尽胡儿才罢手。”王鹏跳在地上右手变成一把钢刀,念着古诗施展开来披风刀法,一刀下去把面前那把三条腿的凳劈成两半。 然后他右手整个肿得跟胡萝卜似的。 “慢慢锻炼,总有一天要杀得那个欧巴桑哭爹叫娘!”王鹏可没忘了被那怪女人一拳打得连隔夜饭都吐出来的事情,“不过,她让我报国家公务员干什么?难道她以为我考得上么?” 他根本没把这个事情往心里去,拎着洗脸盆去水房打算冲个凉,然后去接对象。 只是他手腕上那块银亮的手表,他怎么也解不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这块手表就和普通的机械表样差不多,金属的表带上有一个钢扣,按照王鹏对手表的认知,用指甲一搬那个扣应该就能解开。 但他就是解不开。 他蹲在水房里右手的大拇指都快抠出血来了,那块手表还是稳稳当当带在他的胳膊上。 “有办法了!”王鹏看看四周没人,开始把左臂变得更细一些。 但让他吃惊的是,那块手表随着他手腕的变细,表带也开始收缩,依旧贴在他手腕的皮肤上。 王鹏的眼珠贴在那块貌似全钢的电表上收不回来。 算了。王鹏一盆凉水浇在身上,叹了口气:防水的全钢手表,也值不少钱了。 不过为什么是电表呢?而且还是个米老鼠背景的电表……王鹏去接他对象的时候,费了不少口舌才让安雅相信,这块表是他买来送给她的:“真的,但我也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是摘不下来了。”王鹏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悲愤,“等我回去再找那个卖表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安雅的身材不高,属于是娇小的那种体型,长长的头发偶尔甩动起来,很好看。 “没关系,你就戴着吧,也不难看。”王鹏总觉得安雅不是在安慰他,闷闷的不说话,找个饭馆吃晚饭。 生活其实还是很平静的,只要王鹏不去想那些事情,日也过得其乐融融。 偶尔投发一两份简历出去,偶尔和兄弟们打会儿麻将,偶尔在没人的时候试验一下自己能变成什么东西,偶尔和安雅出去开房,也很快乐。 但快乐的日总是短暂的。一个礼拜之后的一天晚上,当王鹏正在239宿舍打麻将的时候,老大突然冲了进来:“王鹏!” “杠!”王鹏叼着烟卷笑得正开心,“杠开会儿吊龙!一人32!快!”正拢钱的功夫,转回头笑咪咪的看老大,“啥事?” “来!”老大也不废话,抓着王鹏的胳膊往回拖,“来看!” “看b啊!”王鹏差点摔那,“我这和得正高兴呢!” “和你个b!”老大拖着王鹏往回走,“你们家在国安局有什么亲戚?!” 王鹏很生气:“有个屁亲戚,要是那地方我们家有人,我何必这么东奔西跑的投简历!”他把老大的手甩开,“什么事这么急,你赶着投胎啊!” “过来看!”老大把桌上电脑屏幕扭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王鹏凑过去看:“不就是国家公务员招考计划么?你考得上?” “我看看不行?”老大理直气壮,“就算考不上,我一下可以么?”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王鹏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财政部计划司……你以为我考得上?” “不是这个。”老大按着鼠标划出一道反白,“国家安全局这个。” “国安局,也招考公务员么?”王鹏并不知道国安局每年都招不少人,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会计?从事河国家安全局帐务管理,要求专业……财务管理……”他看老大,老大看他:“继续念。” “要求:适合男性工作,河市户口,报考人姓名须为……王鹏?”王鹏看着那个要求,实在是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应该哭,“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必须学财务管理的叫王鹏的,才能报这个职位!”老大的一双牛眼瞪着他,嘴巴张得都能看见小舌头,“你自己说,你们家在国安局有什么关系!” 王鹏猛地想起来,那个怪女人临走时候说的那句话:“记得去报国家公务员考试……” 老天爷!王鹏突然明白了:那个女人,是国安局的! “你报不报!这个职位可他妈就是给你预备的!”老大的唾沫星喷在王鹏脸上,“你还不老实交待!” “不报!”王鹏豁出去自己失去一个机会,也不想再见那个怪女人,“你还记得上次来的那个,一拳把我打飞了的那个女的么?肯定就是她搞的鬼!” 老大突然明白了。他的脑里一直记着那突然出现在他肚上的那一脚,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反正我不会报。谁想报谁报!”王鹏咬着牙说,“打死我也不报!我这就去智联投简历去,赶紧找个新工作是真的!” 可惜的是,王鹏的面试运实在是不怎么样。每次接到通知之后去面试,总是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最简单的是堵车,一辆狗骑兔和一辆三个轮的大发在马路当碰撞,谁也不让谁结果堵了一个多小时,火急火燎的王鹏从出租车跳下来往前没跑几步,就被警察叫到一边:你怎么能在快车道上开车门下车呢? 再比如京城的某家公司给他打电话让他来面试,他坐火车到了丰台却遇到了50年不遇的信号灯停电,在铁轨上硬是被蹲了两个多小时。 再比如他好容易到了公司楼下,却不留神一脚踩在从楼上某个窗户里扔出的西瓜皮,一头摔倒在地。就算他钢筋铁骨,也没办法让身上的西装不被地上的一根铁丝钩开半个袖。(以上全部为真实案例) “命啊!”老大看着自己的西装成了破烂,心疼得差点吐血,但他也看得出王鹏这时候明显已经不能用要吐血来形容了:这小,快崩溃了吧? “你还是报那个公务员吧?”老大义正言辞,“我担心,你的这个面试运会影响到我。不,已经影响到了!”他拿过那件破烂流丢一口钟,“你还是从了吧。” “老就不报!”王鹏的哏劲上来了,“有种的玩死我!” 老大摇头:“好良言救不了该死的鬼。听人劝吃饱饭,你跟自己过不去干什么呢?” 不知道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王鹏终于顶不住听到消息的安雅的压力了,在报名的最后一天,他填好了简历表:“我认了。老天爷都帮你行不行?”他把电脑想象成了那个怪女人,咬着后槽牙发狠,“算你狠!我报!” 第四章 光荣的保家卫国 “我报名了,但我考不上,可以么?”王鹏参加考试的时候,是这么打算的。国家公务员考试在河某专的考点里,人并不很多,只坐了三十五间教室。王鹏的准考证号码是0665729,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座,从卷发下来他就没当回事,把姓名考号填完之后,开始在答题卡上画画。 以前有个韩国的牛人,考试时在答题卡上画了一只流氓兔,王鹏在网上第一次见到那张图片的时候,一时间惊为天人。现在他也有了这么个机会去展示他的画功了。 不过不能画兔了,俗了。王鹏在考试前3天就想好了怎么画了,开始一笔一笔的在答题卡上描。 “这是哪吒么?”年轻的监考老师显然也看过那个帖,站在王鹏身旁看了半天,说话了。 “对!”王鹏很高兴自己的画能有人欣赏,“很像吧?” 监考老师很无奈:“这位同学,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就算你已经被内定了,但总要考到分数线以上吧?” 王鹏要的就是分数线以下,冲老师微微一笑继续埋头作业。 至于下午的申论,他根本就没考。 “成绩什么时候出来?”等他回来之后,安雅很紧张地问他,“怎么样?能过分数线么?”她很在意她的男朋友的工作,如果王鹏能转了运,就算是两地分居她都不在意。 鹏顺口胡扯,但他看到安雅欣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郁的时候,笑着抱住了她的身体,“你别担心了,就算过了分数线,我也过不去面试的。”王鹏在给她看招考计划的时候,特意把限制报考人姓名那几句话删掉了,因此安雅并不知道这里面有不少的猫腻:“你考上最好了,国家公务员,还是安全局的财务,铁饭碗啊。” “晚上咱们上哪吃去?”王鹏扯开这个话题,“麻辣烫?” 一个礼拜之后,安雅拉着满心不情愿的王鹏坐在电脑前面,打开公务员网页开始查分:您的成绩:23分(这也能得23分,真了不起。王鹏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安雅心里在想),报考人数:10人(全河叫王鹏学财管的还不少。王鹏继续想)您的成绩排名:10(是个人就肯定比我分高。王鹏看安雅的脸已经有些扭曲了,连忙过去搂住她肩膀)本次考试通过率:100%(嗯?王鹏楞住了)请您于2007年6月10日,到河市河西区**路**号河市国家安全局进行面试。 “这也行?!”王鹏差点把电脑拍碎了,“我倒数第一才23分!也让我去面试?” “也许面试名额就是10个人吧?”安雅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解释,“恭喜你啊!” 恭喜?如果我得了第一,这次就是10%的通过率了吧?“我不去!”王鹏一甩手坐在一旁,“谁想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安雅有些生气了:“你为什么不去!这么好的工作你为什么不去!?一定要去!” 王鹏怕出事情,有很多话都不能说出来,他也不敢告诉安雅这一段时间他在床上如此勇猛有加的原因,只是生闷气:“不去!” “你!”安雅的脸涨得通红,“我们拼命的四处投简历才能得到一个面试的机会,哪怕公司不是很好我们也要去试一试!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却不要,你还想要什么样的工作!” “这……”王鹏不想把那个怪女人说出来,只是低着头抽烟,“反正我不去。” “不行!”安雅着急了,两眼发红,“我不管,你必须去!” 对峙的结果,是王鹏抱着哭出来的安雅连连安慰:“我去!我去还不行么?为了咱们俩的未来,我一定要得到这个工作……” 安雅破涕为笑搂住王鹏:“这才好嘛,以后咱俩结婚时候,就不用愁了……” mb! 王鹏站在河国安局的大门前,看着这座占地数万平米罗马风格却没多少人气的建筑群,叹了口气。 “同志,请出示证件。”站岗的是军人。不是武警,是真正的有野战军番号的军人,很客气的把他和安雅拦在门外。 “啊,你好。”王鹏被安雅推着,无可奈何的拿出面试准考证和身份证,“我是王鹏,来面试的。这是我女朋友,陪我来的。” 军人接过证件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躲在王鹏身后的安雅,进到门岗里打了个电话之后回来敬个礼:“请进。这位女士请在会议室等待,不要随意走动。” 如果随意走动了会怎么样?王鹏和安雅没敢去试:人家手里,拿的是真枪,如果乱跑恐怕会被当场击毙,然后再被安一个盗窃国家机密的罪名。 “请在这里等待。”漂亮的制服女秘书把王鹏和安雅带到会议室让他们坐下,还端上来两杯茶。 王鹏喝口茶看看了四周,发现已经有7个人坐在这里了。 “这些都是你的竞争对手吧?”安雅把嘴巴凑到王鹏的耳朵边,一边还很敌视的看着那些人,“你一定要表现得好一些啊!把他们全打败。” 恐怕不用打,他们就败了。王鹏看到那个怪女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叹了口气。 “王鹏。”怪女人叫了一声,然后看看8个人全都站了起来,皱皱眉,“那边那个出来,其他人坐下。” 王鹏看到那女人的手指着自己,拍了拍安雅的胳膊走过去。 “跟我来,其他人等着叫你们面试。”怪女人自顾自的当先而行,进到一间办公室里,等王鹏进来便关上了门,“很好,我还担心你不来了。” 我能不来么?王鹏看到两个穿制服的老爷坐在办公桌的后面,而办公桌前有一把椅,知道那是自己的座位,叹口气坐过去:“我不想当特务。” “没人让你当特务。”其一个老爷看了看他,说,“王鹏是吧?你面试通过了,三天后开始上班。小郭,带他去拿制服和证件。” 这就通过了?王鹏目瞪口呆:“您,就不再问点别的?” 两个老爷对看一眼:“也行,你想让我们问什么?” “比如家庭出身,政治面目,所学专业对你们会有什么帮助之类。”王鹏有些机械地说,“就这么就通过了?” 怪女人摇摇头打断了两个老爷的兴致:“通过了,以后我就是你的顶头上司,我姓郭,叫郭怀玉,以后叫我队长。你的档案我们会帮你转过来,现在去跟我领你的制服和证件。” 还是她当先领路,王鹏迷迷糊糊的跟着她走进了更衣间。 “这是你的制服,按你的身高做的。现在换上让我看看。”郭怀玉把衣服胸牌证件之类塞给王鹏,转身走出去。 20分钟之后,她用一种看女婿的目光上下打量站在那还有些拘束的王鹏:“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叹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脸松了下来,似乎还展露了一个笑容,“我是你的队长,以后你就跟我混了。如果在局里有人敢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如果外面有人欺负你,就回来跟我说,我会帮你出头。”她突然又严肃了起来,很认真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战友了。” “去吧,带着你的小女朋友回家去好好庆祝一下你的工作。”郭怀玉的身高也就到王鹏的下巴,但那种气势却让王鹏有一种发闷的感觉,“三天后来找我……什么时候来都行,咱们的编制不在这里,老家伙们管不着咱们的出勤。行了,把制服脱了吧,没必要的时候不用穿着这身衣服,来的时候穿普通正装就行。回去之后把这本条例背下来,如果出去说了不该说的,我也保不住你。” 说完话,她便转身离开。 这就是王鹏和郭怀玉这个魔鬼一样的女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王鹏迷迷糊糊的抱着制服和证件走进了会议室,在群众性的惊愕与杀人眼神,拉着安雅向外走。而郭怀玉,则冲着所有人宣布:“面试已经结束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他们也太明目张胆了吧?王鹏背对着这个声音苦笑:那个女人走走过场不行么? “恭喜你!”还在国安局的走廊里,安雅就忍不住笑逐颜开地说,“真是太好了!” 很好么?王鹏看着自己手里那与公安基本一样的蓝黑色制服和铭刻着他名字的那个金属胸牌,一声苦笑。 走出大门的时候,那个军人没有再阻拦他,而是很干脆的向他敬礼。 也许应该还礼吧?王鹏记得军训时候练过,忙站住还礼。 “恭喜了。”那个军人突然向他眨眨眼睛一笑,“慢走,改天见。” 相见不如怀念,相见不如怀念。王鹏苦笑:我现在,也成了保家卫国的人了。 “儿!你现在是警察了?”王妈妈看着王鹏抱回来一件警察服装,很惊讶,“你考公务员了?” 王鹏点了点头。在回家的路上他把发下来的纪律手册看了一遍,知道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不光是警察,还是国家安全局的警察。” 安雅这时候作为儿媳妇,该说话了:“王鹏是去安全局当会计,很安全的。” “安全局也不都是特务。”王鹏笑了笑把衣服扔在自己房间里,“我就是个会计。” 他妈妈看到他把衣服随手扔到床上立刻过去小心的把制服拿起来收拾,嘴里还抱怨着:“你这孩总是乱扔衣服,有了褶上班的时候还怎么穿?就发了这么一套么?” “就这一套。”王鹏喝了口水,“平常也不穿。您在街上见过穿制服的国安人员么?” 王鹏他妈妈把衣服打开之后看了看,很好奇:“你这身衣服,和警察的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就是臂章不一样。”王鹏笑了笑坐在安雅的身边,“上面只有警察两个字,普通警察的臂章上都有小字。还有就是徽章不一样。” “好好好,”王妈妈仔细把儿的制服叠好放在衣柜里,步履轻快的走出去给王爸爸打电话,“老头!晚上咱家吃大餐!早点回来!” 看意思,要大肆庆祝一下了。 晚饭的时候,王鹏他爸爸专门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五粮液,给自己倒上也给儿倒上:“今天庆祝你找到好工作!咱爷儿俩喝一杯!” 好工作么?王鹏喝了口酒,总觉得有些欲哭无泪:好工作么…… 回到学校,也是请客:“作为本宿舍第一个考上公务员的,你怎么也要意思一下吧?”刚从海城回来的老三笑嘻嘻的凑过来,“国家安全局啊!这地方是普通人能考进去的么!” “对对对,请客吧。”老大和以写论名义请假跑回宿舍的老五一起笑嘻嘻地说,“把弟妹也叫上,庆祝一下。” 不请客是不行的。王鹏突然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的郁闷。 这种郁闷还没有办法说出来。国安局有条例,胡乱说话会被直接送上军事法庭。尽管王鹏还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能说什么,但他觉得在弄明白之前装聋作哑是最好的方法。 那就请客吧。王鹏的父母给他塞了1000块钱,现在被逼着正好拿出来花。 “对了,过几天,咱们班散伙饭。”老大喝多了,睁着红眼睛勾着王鹏的脖说,“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王鹏觉得一个会计,也不可能忙到让他晚上都加班,“我还回来住,定下来日就告诉我。” “成了!”老大举起酒杯,“为了咱兄弟们都能找到好工作,干了!” 第五章 特务J和郭怀玉保姆 王鹏去国安局报到的时间,是早上八点。虽然郭怀玉告诉他随便什么时候到都可以,但他总打算着第一天上班要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走到门口看到还是那个军人在站岗,不由自主地过去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军人向他敬个礼,“来得这么早?” “很早么?”王鹏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八点半了。这里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军人憨厚的笑了笑:“我不知道。早上七点来的也有,下午三点半来了四点就走的也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鹏。”王鹏觉得这个军人很可亲,打算和他聊聊天,顺便打听点消息,掏出新买的江山烟递过去,“你呢?” “俺叫张顺发。”军人拒绝了王鹏的好意,“站岗期间,不能抽烟喝酒的。你是特务么?” 王鹏把烟放在嘴里点上,抽一口笑着说:“不是,我是来做会计的。” 人似乎有些失望,“我一直想看看特务是什么样。” “没关系,你一定能看到的。”王鹏安慰他,“总有一天会看到的。”他看看时间,“我就进去了,你忙吧。” 军人笑着点点头,挺直身体继续站在那里。 王鹏走迷宫一样在七八座建筑之间走了将近20分钟,也没找到财务处在哪。这地方鬼荒凉,连个能问路的人都没有。王鹏就这么一直寻找着,直到有个声音叫他:“那位先生,你在那干什么?” 回过头看,一个穿着西服的年男正警惕的看着他,似乎只要他有所异动就要立刻拔枪。 “您好,我是王鹏,是新来的会计。”王鹏连忙把自己的证件拿过去,“这是我的证件,我第一天来,不认得这里。” “不认得也不要乱跑。”年人看到他的证件上硕大的国徽和王鹏的名字,脸色缓和了下来,“跟我来吧,我也正要到财务那边去。” 王鹏跟着他走了10分钟,进了一栋四面玻璃墙的大楼。年人带着他一边走一边说:“你看条例手册了么?上面规定了你能去的地方,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你都不能去。尤其是情报处那里,乱闯真的会被当场打死。”他推开一扇门,“进来吧,你们张处应该已经来了。” 张处是个胖胖的年人,看到王鹏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满脸疑惑:“你是谁?” 王鹏连忙站直身体:“我是王鹏,今天来报到。” “王鹏?”张处推了推眼镜似乎百思不得其解,“我们今年招人了么?” 王鹏傻了,看看张处和年人都是面露怀疑连忙拿出证件:“您看,这是我的证件!” 张处半信半疑的接过来,正反的看了看:“这不是我们财务处的证。” 王鹏眨着眼睛,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他看过那个证件,上面明明写的就是国安部业务指导局河处第三财务科……财务科?他突然想起来,外面的牌挂的似乎是财务处! 也凑过来看的年人似乎发现了什么:“我看看!”他刚才在外面匆匆忙忙的并没有细看,现在猛地一把抓过去上下端详,然后转过头很疑惑的看着王鹏,“你是第三队的?” 第三队?王鹏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年人似乎料到了这个情况的发生,继续说:“给你面试的,是不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女,身材不高,长发,叫郭怀玉的?” 王鹏茫然的点了点头:“对,郭队长说,让我今天来报到。” “我知道了。”年人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坐在那,等一会儿我办完了事情,带你去找她。”王鹏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那代表什么,他不知道。 一个小时后,年人带着李乐走到最靠后的一栋小洋楼前,叹了口气:“上去吧,一会儿你就说是自己找来的,别提我……”但楼上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下来打断了他:“李队长?怎么这么好兴致,在百忙当抽出空也来河了?” 听到这个声音,年人站住了,而且似乎变了一个人,仰起脸冷笑着说:“当然,我要是不来,怎么把你们队里这位迷途的羔羊送到你手里呢?你也真想得出来,用老张的名义去招考公务员,还弄出来个河处第三财务科……你直接在上面写业指局第三特务队不行么?不过也难怪,保姆么,总要挂个对外能说得出去的名字,免得让人笑话。”年人的嘴巴很尖刻,“这个小朋友是什么超能力?画地图还是念金刚经?”他转过头看着王鹏,“你运气不错摊上这么个保姆,以后要是外面有人欺负你,记得要报咱们郭大队长的名字。你知道郭队长外号么?拳打北山养老院脚踢南海幼儿园,姣躯一震能把死人吓躺下……” “李乐!”站在窗户里的郭怀玉脸色极难看,“你他妈的如果没事了就赶紧滚蛋!别在这跟臭鸽似的瞎吵吵,一张破碎嘴你他妈是老娘儿们还是带把的!有这时候赶紧回去给你们家孩喂奶,省得饿坏了又找我这哭来!” “谢谢关心了。”李乐一转身向外走,“要说当保姆,谁比得上您呢?国安第一保姆大队长,这名号……动手么?!”他的背后似乎长了眼睛,猛一闪身把身体折成一个正常人类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姿势,避开郭怀玉从空击向他后脑的一记重拳,手在地上一撑一个鹞翻身退开两步,看一眼地上被拳风砸开的坑冷冰冰地说,“我怕你么?” 从空落下的郭怀玉也不说话,一拳击空紧跟着变拳为掌撑在地上拧过身体双脚连环不断的向李乐踢出,速度快极只在王鹏的眼前留下一道道虚影,紧跟着便是一阵肉体撞击的噼啪声传来。 李乐双手连挥竭尽全力的挡住这一波攻击之后,突然矮身右腿闪电般踢向郭怀玉撑在地上的左手。郭怀玉同样变招飞快,左手用力身体猛然向斜上跃起,再拧身用蓄满了力量的膝盖撞向李乐的头。 眼看着那膝盖带着风声就要撞上自己的时候,李乐的身体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样突然软软的滑落地面,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要害,紧跟着右肘扬起向上猛地推出。 砰的一声,郭怀玉的膝盖和李乐的手肘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 “都住手!”王鹏那天面试时候见过的一个老头急匆匆赶过来,边跑边叫,“你们要干嘛!” “哼!”郭怀玉一个后空翻稳稳站在地上,抬头看着天空。 李乐哈哈一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笑嘻嘻的搂着老头的胳膊向外走:“切磋一下么,郭队长当年全国武术冠军,见到了如果不好好讨教一二岂不可惜?刘局,我这次来是有个事情,想麻烦您……” 看着李乐的身影越走越远,已经看呆了的王鹏喃喃自语:“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跟我进来。”郭怀玉和李乐分不出高下,但一只手就能把王鹏拎起来,“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我是国家安全部业务指导局第处第三财务科的科长,郭怀玉。”坐在一张真皮沙发上,郭怀玉指了指她对面的一把椅示意王鹏坐下,慢慢地说,“也是业务指导局第三特务大队的队长。一套人马,两块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手底下的队员,同国家9级公务员标准,但工资另出。你的工资每个月15000块人民币,补助每天300块,训练津贴每天300块,任务津贴每天500块……不过我想你拿不到任务津贴。” 王鹏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你是说,从现在开始,我是特务了?咱们国家还有特务?” “怎么没有,不过大多都在特勤局和情报局那边。也不叫特务,叫特勤人员,或者叫侦察员。我只是习惯叫特务大队而不是特勤大队。你的证件上有编号,你可以看一下。”郭怀玉站起来走到饮水机旁,“你喝茶还是咖啡?” “茶……”王鹏颤抖着打开自己的证件,“编号是国安06060322j,这是什么意思?” 郭怀玉把泡着袋茶的水杯递给他,说:“意思是国家安全部业务指导局第处第三特别事务处理大队22期j号。” “那我就是特务j了?”王鹏突然跳了起来把证件扔在地上,“我不想当特务!我就想当一个普通人!” “你想当普通人?”郭怀玉喝了一口她杯里的咖啡,舒了口气,“下辈吧。只要老天爷不玩儿你。” “凭什么!”王鹏印象里的特务都是鬼鬼祟祟戴着歪边帽一身绸褂手拿盒炮,反正没一个好人,“我不干,告辞了。”说完向外就走。 然后他就觉得一个冷冰冰圆圆的物体顶在了他脑袋上,耳边是郭怀玉冷冰冰的话:“要不活着留在这里,要不你家里人接到通报说你在同贩毒集团的搏斗英勇牺牲……或者说你带着机密件叛逃国外也可以,你喜欢哪个?” “哪个我也不喜欢!”王鹏吼了出来,“有种你就打死我!” “我知道你的身体能变形。”郭怀玉冷笑着说,“但我这把枪里,上的是镇魂弹,不管什么样的超能力者被这种弹打都是形魂俱灭。你以为你就能躲过去么?” “反正老打死不干特务。”王鹏转过身死死盯着郭怀玉,“我还有一个准备结婚的对象,还有父母!我不想哪天被国旗盖着送回家去!” “那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被盖着国旗送回去。”郭怀玉的目光淡然,“你也听到李乐说的,咱们队是保姆队,没那么容易死。” 王鹏有些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体能变形的?” 郭怀玉慢的把枪放回抽屉里,坐下低声说:“因为以前有个和你的能力类型差不多的人。那天我去你们宿舍,就是为了确定你是不是超能力者,以及是什么样的能力。还记得有一天你被一个跳楼的女孩砸昏迷么?我当时就在那里。” “所以你跑来割了我一刀,就为了确定我的能力?”王鹏咬牙切齿,“如果我没有,岂不就死定了!” 郭怀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又如何?” 不把人命往心里去的人最可怕。 王鹏急了:“有你这么草菅人命的么?就算你是国安,但怎么能这样做!” “我在救护车上听到了两个大夫说你消失的事情,再按照你掉在现场的那张简历找到你,然后确定一下。”郭怀玉慢慢的品味着咖啡,顺手把一份合同推过来,“你先把合同签了,我再告诉你其它的事情。” 王鹏看看那合同,叹了口气一边签名一边顺口问:“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去考公务员呢?直接召进队里不行么?” 郭怀玉看了他一眼:“我手底下的兵,自然要考一考……我喜欢当主考官的感觉,这个理由充分么?” 很充分。王鹏又叹口气:“那咱们队的其它队员呢?他们在哪?” “其它队员?”郭怀玉顿了顿,“没有了,只有咱们两个人。” 王鹏迷惑得抬起头:“我不是22期j号码么?前面abcd都跑哪去了?” “都死了。”郭怀玉闪电般把刚刚签好的合同抢过来塞进抽屉里。 王鹏的下巴撞在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都死了?”他叫了起来,“你不是说我们很安全么!怎么都死了!” “以前人很多,但出任务的时候死绝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郭怀玉在笑,很苦的笑,“你放心,上边怎么样也不会把任务交给只有两个人的队伍的。” 王鹏也分不出这句话是真是假,怔怔的看了她很久,叹了口气:“那我手腕上这个东西是什么?能不能摘掉?这玩意儿很讨厌。” “摘不掉。”郭怀玉很干脆的是,“这个是心灵枷锁,只要戴上就永远不能摘下来。” “你说的这个枷锁,什么东西?”王鹏不明白。 “就是限制你的能力。”郭怀玉把脚架在办公桌上,“你发没发现,你的变化能力只能保持很短的时间,而且还有神经存在:就算把手变成菜刀去剁肉,也会疼?” 王鹏傻傻的点点头。 “那就对了。”郭怀玉叹了口气,“这个东西,从12期以后才有的,每个新加入特务队的都要戴上。” “为什么?”王鹏不明白,“为什么要发明这种东西?” 郭怀玉的目光冷冰冰的看着他:“就因为你们这帮人。” 第六章 毕业生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王鹏莫名其妙:“我们犯什么错误了?” “超能力者,有一部分是先天就具有的,有一部分是后天获得的。”郭怀玉平摊开手,在她的掌心里出现了一个颜色淡淡的气团,“我是一个先天的超能力者,而且从生下来就跟着我爷爷习武,每天站桩、练拳,然后到别的地方继续练习,一直到22岁进入国安成为特务。”她骄傲的看着发傻的王鹏,“武侠里的劈空掌,是真的。”她的手腕一抖一掌挥出,那团气便像闪电一样冲出窗户,把远处的一棵树炸开一个大洞。 “先天的超能力者,往往比后天的要强大一些。因为我们可以从很小的时候就锻炼自己,让自己可以更好的发挥能力。”郭怀玉把咖啡喝完,顺手把不锈钢杯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但先天的超能力者毕竟是少数,虽然强大,却很难真正成为战斗力。而国家在进行研究的时候,发现一些事情,比如宇宙射线导致的突变,可以让一个普通人也成为超能力者。业务指导局下属的个特务大队,就是以此理论组建起来的。但现在只剩下三个了。上边没办法把普通人通过可控制手段拥有能力,却可以发掘民间的后天超能力者并吸收入大队成为补充。事实证明,这个做法很正确,10个人的团队可以抵抗100名特种兵,100个人的团队基本上可以说无敌。” 王鹏有些晕晕乎乎的:“那和这块表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应该能明白超能力者的可怕。”郭怀玉看着王鹏的眼睛,“而最可怕的是,不受约束的超能力者。” “不受约束的超能力者?”王鹏摇了摇头,“那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应该有不少超能力者吧?可外面不还是风平浪静,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地过着生活?” “风平浪静?”郭怀玉机械的笑了笑,“你知道李大志么?那个打着**功的幌的疯。还有麻原彰,还有……嗯,很多。他们都是精神控制方面的超能力者!”她冷笑起来,“87年兴安岭的那把大火,你以为真是一个烟头能点着的?不是的,”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你以为03年那场瘟疫真的是因为已经吃了几百年的果狸闹起来的?不是的……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没有约束的超能力者。”她又沏了杯咖啡,“先天的能力者还好一些,后天的超能力者,尤其是仿佛天降横财一样的后天能力,给人民带来的往往不是幸运,而是灾难。” 她看了看目瞪口呆对这些话完全不能理解的王鹏:“打个比方来说,一个空手道黑带,或者是练习传统武术的真正高手,是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出手的。即便普通人招惹了他们,他们也不会用自己的武力去把对方满门抄斩。因为他们珍惜他们的能力,珍惜他们因为几十年刻苦甚至痛苦训练放弃了许多东西才能达到的高度,他们会认为动用这种能力去杀一个普通人是对自己技艺的侮辱。这种力量会产生一种内在的控制力,让你在得到它的时候也明白不能滥用它的控制力。这种力量你得到了,就不会失去。因为这是你辛苦训练付出才得到的。就好像说,你作为一个大学生,会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辩论is-ml经济模型的优劣么?会因为那个小孩说这东西没有用,就去暴打他一顿么?你只会去找能听得懂的人继续辩论。道理是一样的。而一个后天的能力者,在平凡的过了20年30年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可以一拳就打死一头牛,或者可以看穿别人的内心想法,他会怎么做?” 王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会继续他的生活?” 怀玉很平静地回答,“他们会欣喜若狂,会开始想象自己用这种能力能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如果是一个内心善良的人还好,如果换作一个有恶念的人,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就好像一个5岁的孩突然得到了一把手枪,这个孩只知道这把枪能打死他眼任何不喜欢的人,于是他们会任意的用这把枪打死路上他见到的每一个他看着讨厌的人。因为他根本不能明白枪的可怕以及后果,更不会知道早晚有一天,这种力量也会伤到自己。就这么简单。他把能力看得就像是超市里的商品,来得容易,自然也不会为此上心去思考。再打个比方吧,40年前那个十年里,很多人得到了比他的能力要超出一截的职务,但结果如何?以前军械部造了一把枪,叫63式……” 她的眼睛里面,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所以我才会被调到第三队,接下这个寻找所有后天超能力者,并在他或者她破坏这个世界之前,把他带到这里来戴上心灵枷锁。而你,”她看着王鹏,“要跟我一起行动。”她叹了口气,“所以李乐他们才会叫咱们保姆,咱们就是看管那些知道自己能力却不知道自己能力危害的超能力者们的保姆。” “我,没有什么危害吧?”王鹏终于相信,刚才如果他敢走出这个房间的话,郭怀玉绝对会一枪打死他,声音有些发颤,“咱们怎么去找?”他突然有些明白郭怀玉为什么一直总表现的很暴躁的样了:一个很厉害的武者被人称作保姆,任谁都不会痛快吧。 当然,真实的原因,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王鹏才明白。 “闲逛。”郭怀玉的回答让人吐血,“如果能碰到,就弄回来。随便什么方法都可以,不听话的就当场打死,打不死的找我,我去对付。但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超能力者的存在。” “如果被人知道了呢?”王鹏不敢去想那个答案,却出乎意料地看到郭怀玉拿出一根手电棒:“这个是记忆棒,可以调整控制时间,把它对着知情人然后按下去,一切就ok了。” 郭怀玉把记忆棒收起来继续说:“地方安全局也会配合咱们,如果找到超能力者,他们会给咱们送过来。其实找得到找不到都无所谓,只要你不捣乱就可以了。还有问题么?” 王鹏满肚问题,却只是傻傻的摇摇头。 “那么下班吧。”郭怀玉看了看手机,“我要去逛逛滨江路商业街,你随便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枷锁上有紧急呼叫器,有事情按一下那个按钮就行。以后的时间你也是自己安排,如果有事情我会找你。对了,这个是你的侦察证。”她拿出来一个红皮的证件本,上面印着“***共和国国家安全部侦察证”一行字和盾牌五星国安短剑组成的安全局徽章,“如果遇到超能力者,就用这个侦察证去当地的安全局申请协助办案。” 就这么就下班了?王鹏似乎有些能理解张大兵为什么会说有人三点半上班四点下班的事情了:根本就没事情做,闲着也是闲着,不走干什么…… “咱们的工作就这么清闲么?”王鹏跟在郭怀玉的身后往外走,“我看电影里……” “电影都是胡扯,咱们本来就是清闲得很,哪来那么多任务给你出。”郭怀玉走到停车场打开一辆玛莎拉蒂的车门,“进来吧,你去哪我送送你,就当关怀一下我的下属了。” 王鹏属于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那种人,如此好车本来就难得一见,更何况还让他坐!赶紧坐进去:“我去河科技大,谢了。” 风驰电掣!王鹏在车刚刚上了友谊路的时候就快吐了,脸色煞白嘴唇发青:“求求您了,开慢点行么……” 郭怀玉撇了撇嘴,把车速降下来。王鹏觉得好多了,然后想起一个问题:“那个李乐,是谁?” 开着车在路上穿行的郭怀玉沉默了,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难以决断。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他是第二特务科、或者叫第二特务队的队长。他很厉害,没事情不要招惹他,就算你身体能变化,他的破魔能力一样能让你生不如死。” “那他为什么跟您……”王鹏措了措辞,“很不客气的样。” 郭怀玉突然一个急刹车,把车靠在了路边:“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啊?王鹏连句话都没回,就被郭怀玉一脚从车上踢了下来,然后一张银行卡扔在他身上:“这张卡是你的工资卡,第一个月的补助和训练津贴已经在里面了,密码是个1。再见。”说完拉上车门在车流里三扭两扭,便消失了。 “啊?”王鹏看着那张卡站在那发呆,“还没到,这里才是土城……而且密码是多少?” 算一算,一个月的津贴是15000元,补助是15000元,也就是说王鹏现在口袋里已经有了30000元整!“我他妈发财了。”王鹏立刻忘了自己距离学校还有n公里,笑得口水都快出来了,“难怪她买得起玛莎拉蒂!干上一年就是四十多万将近五十万!公务员真他妈的……” 宿舍里的兄弟们看着王鹏走进来,都愣住了:“你不是去国安局上班了么?怎么这才早上10点就回来了?” 老大看着他很诚恳地说:“你是不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误,被开除了?但第一天上班最多两个小时,你能犯什么错误?难道说……你摸了你们女上司的屁股?” 一帮人哼哼唧唧的笑,王鹏大手一挥:“滚你们的蛋,老下班了,而且第一个月的补助和津贴也发下来了。今天我请客,水晶宫!咱们也享受一下四星级的待遇去!” 兄弟们全愣住了。老三的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看着王鹏发呆:“老四,就算公务员待遇好,一个月3000块钱就够咱们去水晶宫吃大餐的?你别是被开除之后,精神错乱了吧?”在一家塘汉进出口公司上班的老五立刻跳下床:“坏了!兄弟们赶紧动手!一会儿他掏出菜刀来咱就麻烦了!” 王鹏傲然从刚在东江道市场买的冒牌李宁挎包里掏出来一把人民币一边叫唤一边点还涕泗横流:“乡亲们!我王老五一辈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哪!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是真的!老五站在王鹏面前目瞪口呆眼冒金光:“你,别是被开除之后精神崩溃,然后去抢银行了吧?” “滚蛋,老堂堂国家安全人员,能抢银行么。”王鹏的证件和那个侦察证可惜不能拿出来让他们参观参观,要不绝对镇死他们,“一句话,老请客去不去吧!” “去!”一群人就跟义和团去砸外国商店似的乱哄哄答应,爬起来穿衣服。 王鹏人来疯,又喊了一声:“把女生都叫上!今天晚上咱们不是散伙饭么!咱就水晶宫了!我请!” “那不成。”老大不同意了,“你要说请客,我们去。但散伙饭,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一个人请。本来就是全班的活动,你一个人掏像话么。” “那这样,”王鹏还有办法,“原打算花多少钱,你们也都从各人手里收上来了吧?都给我,然后其它的你们别管了,行不行?” “行!”老大想了想,点头,“那咱晚上就水晶宫了,我这就打电话!” 晚上的水晶宫饭店三楼湘水厅里,整个财管2班的人全到了。 “这样,你对象会不会太吃亏了?”觥筹交错,一个女生拉着安雅的手躲在一边窃窃私语,“就算便宜的,一桌也要1500块钱吧?三桌就是4500,王鹏要掏多少钱啊!” 安雅一开始也觉得王鹏花得太多了,但和王鹏说的时候,一听他一个月有4万5的工资收入,女人的虚荣心立刻出现了。 “没什么,好容易找到一个好工作,多花点钱也是应该的。”安雅侧手挡着嘴哦哦的笑,“没关系啦,来,喝酒!” 但谁也不知道王鹏在国家安全局是干什么的。老大借着酒劲凑过去:“老四,你个小会计,刚上班就给这么多钱?” 王鹏觉得自己的身体能变化之后,最吃亏的地方就是他喝酒再也感觉不到酒精的力量了。被病毒改造的身体对于不管白酒还是啤酒,来多少就吸收多少,吸收了之后转眼间就变成汗水排泄了出去。他已经喝了半瓶多白酒了,却还是一点头晕的感觉都没有。 如果不喝得昏死当场,还叫散伙饭么? “就是个会计。”无可奈何的王鹏摇摇头,开始回忆纪律:上级的姓名地址,不能说;下级的姓名地址,也不能说。郭怀玉跟他叮嘱过:“你就说你是会计,把证件给问你的人看也不要紧,反正上面也是第三财务科。” “不信,你看我证件。”王鹏从兜里把证件拿出来,“你看,财务科的。” “mb!”老大拿过去翻来复起的看,一边看一边啧啧称赞满眼羡慕,“这可是真货!以前总听说国安局如何如何,现在总算看见真家伙了。” 王鹏还谦虚:“哪里哪里,小会计。” “干了!”老大骄傲的向同学们展示一下王鹏的证件之后,举起杯,“为了保家卫国的王鹏,干了。”说完一饮而尽。 王鹏想喝醉,尤其是当女生们在面临分别时候开始大哭,恨不得自己立刻醉倒。 安雅和两个女生在说着什么,一边哭着一边说着什么。老大和老三两个大老爷儿们硬是抱成了一团,哇哇的哭着。 散伙饭么,不喝到哭不喝到吐,有意思么。 王鹏已经灌了自己2瓶白酒了,结果就跟喝水一样,顺着汗腺直接挥发了。 想吐倒很简单,王鹏可以操纵一下胃部肌肉,绝对模拟的真实,但就是少了一种气氛,一种死了都要喝的气氛。 “2班的在隔壁!”老和老三哥儿俩跑到外面吐了个干净,也不抹抹嘴就跑回来大声叫,“兄弟们!抄家伙!” 2班,就是河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财务管理系2班的简称,自从大一时候两个班在足球赛里结下梁之后就一直对着干,积怨之下苦大仇深。 关于这个梁,和王鹏关系极大,不过现在谁都想不出来当初到底为什么了。王鹏噌楞一下站起来:“在哪呢?” “隔壁!过去三间房!”老三话没说完,人家先找上门来了,房门一开呼啦啦进来七八号人,为首的是他们班长,带队的是女党支部书记,后面跟着整个2班领导团三男三女:“2班的兄弟们姐妹们,都在呢?” “哟!”老大站起来了,皮笑肉不笑的迎上去,“这不是菩萨大班长么?怎么舍得来我们班坐坐?”1班的班长是个黑胖,身高170体重170,本地人还又黑又胖,因此被1班人称作菩萨胯下的黑猪,简称菩萨。 “哼哼?”菩萨班长脸上一样的冷热不匀,“这不是听说贵班竟然来水晶宫吃散伙饭么?我们就在不远,刚才看见了徐行兄弟,赶紧过来跟您老几位喝几杯。”1班有钱的很多,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富贵2班和穷人1班也是在为了钱较劲。 “呵呵?”这种场面在校会上常有发生,系辅导员因此差点脑溢血,校长因此一向提倡要统一不要分裂,要河蟹不要带鱼,“我们这不正打算去看望一下贵班的同仁们了么?唉,要走了,真舍不得你们啊!” “不敢当。”老大站在那手里拎着酒瓶,“您们既然来了,那就先喝一杯,我们一会儿再去回敬如何!” 菩萨他们就是干这个来了,手里拎着帝王,瞟一眼王鹏他们桌上摆的茅台脸色一变,哼哼唧唧地说:“那咱们怎么个喝法?”(帝王,河的特产酒,280一瓶) 老大不知道对方到现在已经喝了多少,反正自己这边大多数都吐过一轮了,再战下去恐怕……“王鹏。”他转过头低声叫,“你还行不行?” “看我的吧。”王鹏知道这个时候兄弟们已经指望不上了,环顾一下倒在那倒气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的战友们,毅然决然挺身而出,“怕死的就不是党员!” 菩萨看看王鹏,想起来当年球场上的一箭之仇依旧恨得牙根痒痒:“还有谁?” “就我一个!菩萨大哥,我敬你!”要当英雄就当到底,越孤胆越英雄。王鹏从对面的女书记手里拿过来一瓶帝王打开:“看着!”说完一仰脖咕咚咚直接全部倒进肚里,然后酒瓶口朝下一抹嘴巴,“您看着喝!” 菩萨脸绿了,女书记脸白了,身后的位筛糠了。 “好!”老大第一个从震惊醒过来,一声的惨叫把大家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了,不管男的女的一起跳上桌跟着叫好:“再来一个!”安雅跳到王鹏面前“叭”的亲了一口满脸骄傲。 王鹏面不改色心不跳,站在那俯视对方一干人等:“到你们了!” 现在这个情形,是骑虎难下。菩萨万没想到王鹏竟然如此神勇一个人直接干了一瓶,左看看右看看,在2班30多号人杀气腾腾的目光下无可奈何,也拿过来一瓶直接往肚里倒。两三口之后哇的一声连汤带水全吐了。 接下来是谁?王鹏一双大眼在对方众人身上转,女书记第一个反应过来,端着酒杯里的啤酒说:“我是女生,我一杯啤酒你一杯白酒!” 成!王鹏现在心里有底了,转身抓过一杯白酒页不管是谁的,和女书记一碰往肚里一倒然后杯口朝下:“下一个!” “咱错了!”后面的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低声交流,“照这样下去,你们女生还好说,我们男的全死这儿了!” 可问题在于,王鹏并不是仅仅把来的这帮人全灌的躺在地上不动就收手了,他在和最后一个女性干了一杯之后两眼发红一招手:“拎着酒瓶,跟我上!” 终于有一点喝多了的感觉了!王鹏肚里的酒精终于开始往上撞了,满脸狞笑的带着五号抱酒的人马冲进1班的包间眉毛一扬:“2班王鹏来拜山来了!” 包间里的二十多人并没看到刚才他的神勇,而且先过去的菩萨他们现在都躺在地上连个回来报信的都没有,一时间群情踊跃:“你要战,我便战!” “有个说法!”王鹏晃晃脑袋情形一下,“我可不是一个一个敬!” “你说怎么着吧!”有的人警醒,从门里探出头去看见菩萨被三个人架着往回走,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我们不欺负你人少,但也不能过分!” “我过分过么?”王鹏满脸冷笑,“想当年,我可是一点过分的地方都没有!” “当年是当年!”有人站出来说,“你说怎么喝吧!扯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我这个喝法,叫胡笳十八拍!”王鹏清理出来一块桌面,放上18个杯,“一连气18杯!不许停!不过我让你们,我喝白酒,你们喝啤酒就行!” 三两半的杯,18杯就是63两,也就是6斤3两!就算是啤酒,这么一闷气的下去谁也受不了。不过对方也有好汉,一个东北的汉站出来:“我跟你来!咱俩都啤酒!” “无所谓!”王鹏点点头,“给我满上!” “等等!”这时候,他们班的书记出现了,一个女生,长得颇好看的女生,也是他们系的系花,喝的脸红扑扑的站在王鹏身边傲视群雄,“加点赌注怎么样!” “你说!”有了彩头,就更有意思了。东北汉看着她:“刘思域!你说什么我都不含糊!” 刘思域的身高不在王鹏之下,也是180的大高个,想了想说:“咱不赌钱!我就跟你赌衣服!” “啥?”2班的一群人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刘思域也是喝多了,丝毫不在意对面的鼻血,把手伸进衣服里掏啊掏的,掏出来一个bra!拿在手里扬了扬:“你要是赢了!我这个归你!你要是输了!就他妈的给老娘光着回学校!”王鹏看一眼平常温尔雅的书记,傻了。 “吁!”一群人疯了,老大老三老五几个人拍着桌跺脚,对面不管男女一概叫嚣:“好!老苏!跟她干了!” 东北汉两只眼珠都红了:“干就到底!”说完当先一口干掉面前的一杯酒,“来吧!” “我身家性命都在你身上了!”刘思域恶狠狠的看着王鹏,“你赢了重奖!你输了也给老娘光着回去!” 王鹏伸出一个v字形:“看我的!”他看着对面,“只要你能喝完!就算老输!” “十杯!十一杯!十二杯!”整个大厅都叫起来了,外面吃饭的人都探头进来观战,两边人马分别给自己的英雄加油鼓劲:“干死他!让他光着屁股回去……”或者,“干死她!明天把那个bra挂到旗杆上去!” “16!”1班的人眼看着东北汉又喝一杯,疯狂了,“加油!就剩两杯了!”但这时候东北汉身体摇晃了一下,就有向后倒的趋势。这时候吐的也醒过来的菩萨死命嚎叫:“兄弟!顶住!只有两杯了!老头说了,要酸辣汤给酸辣汤!要毛尖茶就给毛尖茶!只要顶住!” 东北汉脸被酒冲得红的要滴出血来,听到菩萨的叫声似乎清醒了一点,颤颤巍巍的手伸向了第17杯。 这时候王鹏已经全都喝完了,正冷笑着看着他。 东北汉对上了他的目光,用力咬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最后一杯!”王鹏死盯着他的眼睛,“老倒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东北汉端着酒杯晃晃的,慢慢把嘴凑过去。整个包间里都安静了下来,几十双眼睛看着那杯酒。 “咕咚……”东北汉喝了一口,喉结里发出的声音很沉重,然后又是一口……“还有那么一点点……”菩萨的眼珠快跳出来了,“加油啊……” 咕咚……东北汉最后还是没能完成壮举,手一抖整个酒杯滑落摔在桌面上,把剩下的半杯酒洒的遍地都是。然后人“哇”的一声吐了个满天星。 “给老娘脱!”刘思域已经兴奋到了极点,跳过去一把抓住东北汉的脖吼,“给我脱干净!”东北汉都快死过去了,根本听不见她叫什么。 “等等!”菩萨出头了,“还没完呢!我跟王鹏接着喝!一会儿一起算总账!” “你?”王鹏哈哈一笑,“你不行!换个人上来!只要喝完了就算你们全赢!” “我来!”另外一个人出马了,“这把还赌衣服的?” 也是喝多了的安雅极为不忿刚才被刘思域出了风头,立刻跳出来两眼通红:“我跟你赌!”同样的伸手在t恤里掏啊掏的,“你要是赢了!这个归你!”王鹏彻底看傻了:她们都是怎么弄得?怎么我当初费了半天劲都解不开的东西,她们随便掏掏就能拿出来? “来!”那个兄弟看来是决死一战了,满脸悲壮的看看背后众人,“我去后,要把我埋在那南山上……”10杯之后这兄弟已经开始叫救援了:“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但也不能让王鹏去跟一个班放对儿。老大在看着王鹏又赢了两套衣服之后,出马了:“我来!” 王鹏光荣退居二线,抱着一摞衣服一脚踩在凳上仰天长笑:“还有谁!” 然后大逃杀开始了。 “英雄!”老三一向不能喝,不然也不会刚开战就吐的人五人的,拍着王鹏的肩膀连连敬仰,“英雄!你他妈的就是我的偶像!” 安雅并不赞成自己男朋友喝的跟坨球一样,但这种场面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笑逐颜开的把没穿内衣的胸口贴在王鹏身上接受众人的敬仰。 王鹏的后背被两颗小葡萄摩擦着,痒痒的。就算是老夫老妻了,这个时候也难免要兴奋一下。 这时候整个场面已经不能控制了,几乎是捉对厮杀,每个人都找到了一个对手也是按着18杯一轮的喝法在那拼命。两个班的女生们同样的豪爽,纷纷掏出自己的贴身衣物下赌注。书记拿着那个bra四处招摇:“谁要是赢了王鹏,这个就是他的了!”有个嫌热没穿上半截的姐姐还挑逗对方:“只要你赢了!我内裤就给你!原味的哦……” 疯了。王鹏坐得远远的看着这一片混乱。他搂着安雅强忍着才没把手伸到已经真空的t恤里,只能把目光四处游荡。 菩萨晃晃的坐在他身边,满脸是笑的看着他:“没想到!真没想到,你小如此能喝!”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再次再次亚洲第四。”王鹏和别人都顾及礼仪,但和1班的绝没谦虚。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菩萨的这句话让安雅差点从王鹏大腿上溜下来,“就这么几天了,何必还要这么斗气呢。我后天论答辩之后就走了。” 王鹏怔怔的看着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对,何必呢!” “四年了。”菩萨说着说着,眼泪从脸颊上留了下来,突然用力把手的酒杯摔在地上,“这种日以后再也他妈的没有了!” 没了。天后当王鹏站在校门前回头看着头顶上的校徽,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大学从我的身上爬起来冷冷的说:你走,青春留下。 再见了,我的大学。王鹏拉着安雅的手提着行李走出了校门:再见了,兄弟们。 第七章 本部 老大留在学校继续读研究生,其他人各奔东西。王鹏和老大把兄弟姐妹们一个一个都送上了车之后,才最后一个离开。 “然后我就自由了。”王鹏坐在出租车上拉着安雅的手,看着外面的蓝天长吁短叹,“我送你回家,然后我要考虑一些东西。” “考虑什么?”安雅拉着他的手很奇怪。 “考虑一下我们的问题……”王鹏想的不是这个,但这个时候他觉得说这些最好。 安雅有些兴奋起来了,小脑瓜转了转想到一个事情:“你真的,可以一年就存下40万么?” “差不多。”王鹏想了想,笑着说,“工资一个月就15000,12个月就是18万,而且其他乱七八糟的补助之类比工资还高,有一天300的有一天500的,算在一起也有30万。我跟你说,这个可不是按照你上班多少天而给你算多少补助,而是只要你在这个局一天就算你一天的钱!” “太好了!”安雅拍着手来回晃身体,“那到时候我们……” “到时候什么?”王鹏很喜欢安雅,很爱安雅。这不是初恋时候的花前月下才说得出话,而是真正的他想要照顾这个女孩一辈的心愿。 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自己更爱她更在意她,也相信除了他之外她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而现在,也许就可以给一个承诺了。 他笑了起来:“如何?” “你……”安雅的脸很红,但王鹏就喜欢看到那种红色,那种让他心动的嫣红,“你坏透了!” “我坏?”王鹏似笑非笑地说,“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谁爱你了……” “真的?太好了……” “王鹏!” “什么事?” “你……” “我又怎么了……” 在夕阳的无限美好下,王鹏紧紧搂住了安雅,低声说:“再等我一段时间,只要一切都准备好……” 安雅的目光迷离了。她轻轻闭上眼睛用力反搂着王鹏,用喃喃的声音说:“没关系,我等你……” 出租车司机同样目光迷离的看着前方,快吐了…… 不过宅男的生活并不是谁都能过的。王鹏在家呆了一个多月,每天的业务就是接送安雅上班,然后坐在房间里玩电脑或者发呆。偶尔去一次国安局见到的郭怀玉大多在海棠春睡,如果郭怀玉没睡觉的话就一定在逛街,反正王鹏从来没见过他的队长干过什么正经事情。 8月旬的一个星期五,王鹏和郭怀玉踢了5个小时ps3之后,终于受不了了:“咱们除了吃饭睡觉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活动?” 郭怀玉放下手柄很奇怪的看着他:“你想有什么活动?” 王鹏歪着头想了想:“比如说去抓间谍,比如说去和邪恶的组织对抗,比如去保卫国家……等等。” 郭怀玉同样歪着头想了想:“抓间谍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情报局管这个。邪恶的组织么,也不是没有,不过第一队第二队在追捕,你去了也插不上手。保卫国家么,现在你作为一个公务人员,已经在保卫国家了。” 王鹏哭笑不得:“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郭怀玉看看他,“你真的想让我打击你的自尊心么?” 王鹏叹了口气:“您就说吧,在ps3的项目上,我已经把自尊伤透了。” “好吧,我就直接跟你说了。”郭怀玉点点头,“国家掏钱养着你,让你别出去捣乱,就是报效祖国了。你的精神力不够去参加第一队和第二队,就算真有个邪恶组织你也帮不上忙,明白了么?” “那我能不能找个工作?”王鹏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也想到了很多东西,其一个就是国家干嘛给他这么高的工资还不让他干活:破财免灾。 “你想找工作?”郭怀玉真的看不懂她的这个手下到底在想什么了,“一个月5万多块钱,还不够你花的?” “够花的。”王鹏现在和郭怀玉混得很熟悉了,也敢说话了,“但这种生活实在太无聊了,我宁可找个恶势力与它同归于尽,也不想把青春浪费在逛街和玩电脑上。” 郭怀玉的目光很值得品味的在他身上转了四五圈之后,终于点了点头:“年轻人,我知道你的意思。好吧,我同意你的申请,找个工作去玩吧。如果有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如果你有事情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你有我的手机号码么?” “没有。”王鹏觉得自己终于自由了,长长的舒了口气,“您给我留一个,回头请您吃饭。”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谈谈。”郭怀玉看着王鹏,“听说你让你的证件,在你们同学之间传看?” 王鹏一愣。郭怀玉继续说:“有些事情,你的父母知道就好。有些事情,你的女朋友知道也无所谓。不过你把条例当成什么了?” 王鹏在她的目光下,像是被兜头一盆冷水。 “人和人,不是你想的这么单纯的。”郭怀玉叹了口气,“条例里面的一切规定,都是从人的最劣根上出发……” 等王鹏晕头转向的离开那间小别墅的时候,郭怀玉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苦笑:“真是不知好歹……”不过,她转念想了想,又喊了一声,“王鹏!” “什么事?”王鹏站在那里回头看着郭怀玉,“还有什么事?”这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窗口飞了出来直奔他面门,他连忙伸手抓住,却看到一串钥匙:“这个是我的车钥匙,你先拿去开吧,我一时也用不到。” 真的?王鹏看着钥匙上那一串maserati,大喜过望:“让我开?” “出去别给第三队丢脸。”郭怀玉叹了口气,“我明天去南方,回来之前都归你。” 帅气!王鹏跑到车库打开车门坐进去,有一种做梦的感觉:“玛莎拉蒂啊。” 而郭怀玉第二天的确就去了南方,王鹏送她上的飞机。而等郭怀玉一走,他就立刻开始做他在那一个多月里想到的一些事情:怎么除掉他手腕上的那个东西。 总被这么一个东西捆着,王鹏觉得很不舒服。他不希望自己随时随地作为一个亮点出现在某个荧光屏上,就算是国家的控制他也不能忍受:我不是机器,只要我不违法,谁也管不到我什么! “按照道理来讲,这个应该不是刺激穴位。”王鹏坐在家里仔细的用小改锥——也就是他的右手某根手指顶着心灵枷锁的底部,小心的看着那东西背后的结构,“和手表一样,也没有探针什么的进到肉里。”他又小心的撬开一点表带,“表带上也没有问题。” 但是什么东西让这个小玩意就能控制住一个超能力者呢?王鹏静下心来慢慢的思考:首先来讲,物理刺激不大可能,毕竟这东西没有真正和他的神经线连在一起。 他看过这块表的使用手册,上面严格要求佩戴者不要用暴力解除心灵枷锁,不然会发生严重爆炸,会对自己和其他人以及公共财产造成严重损失。 但问题又出来了,如果一个人,可以像海贼王里的人物那样把身体变成火焰或者风沙,然后站在沙漠里,还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么?王鹏仔细的推敲:那么这个枷锁必然是不可解除的,而且就算把身体化成水也没用。 他做了个试验,结果证明就算他把整只右手都变成一摊金属液体,那枷锁依旧呆在液体里,怎么拿也拿不走,就像是长在上面的一样。 那么,就必定是用别的方法来让戴上枷锁的人不能完全发挥实力。王鹏在思考:那是什么呢?化学? 用化学方法来让一个人的身体机能受到损害然后再也恢复不过来,是常有的事情。以前在某大学某女生的砣毒就是,就算把命救回来,她这个人的这一辈也完了。 但听郭怀玉的说法,这个枷锁只是“限制”一个超能力者的能力发挥,而不是“消除”,那就绝对不是不可逆的。 “难道还有解药么?”王鹏坐在家里喃喃自语,“很奇妙啊,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就像站在法国西海岸的隆美尔,明知道敌人会登陆,却就是猜不到在哪里。 “算了。”王鹏现在的知识体系不是很能支撑他思索这种问题,“先找个工作吧,总一个人在家呆着,实在是太无聊了……”他的无聊不是假的,是真的坐在那里就是不知道能干些什么的难受。 他想了想,打开网页:听黄健向的,找工作就上智联招聘。 他妈妈对他的行为不是很理解:“你看什么呢?” “找工作。”王鹏没回头,继续浏览职位找一个看看差不多的就把简历递上去。 “找工作?!”他妈妈一点也不像是50岁的人,飞火流星一般冲过来满脸绝望,“你的那个会计工作呢?人家不要你了?” “不是。”王鹏给他妈妈解释,“那个工作一样干,工资照发,我就是想再找个工作,免得在家呆着无聊。” “啊?!”他妈妈急了,“我一直就觉得奇怪!你天天的不上班在家呆着人家还给你发钱?你老实跟妈妈说,你那个国安局的工作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人家把你给辞了!” 王鹏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还在国安局上班,就是我们头儿允许我再找个工作……哎呀,您怎么就不信呢,我每天在家呆着也是工作需要……” “什么样的工作,让人天天在家呆着?”他妈妈盯着他的眼睛,“你跟我老实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没关系,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但你不能对我说谎!” 要命的是,这时候安雅来了。周末在家休息的安雅按照常规来拜访公爹和婆婆,一进门正赶上这么一出三娘教,赶在一边敲边鼓:“对啊,我从来都没见过你上班!” 老天爷!王鹏身上有条例限制不能把超能的事情告诉他妈妈和安雅,咬牙切齿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是真的真的,没骗你们。我在国安继续上班,还能再找个兼职,仅此而已。”他看着安雅,“你可是见到我通过面试开始上班的!” 安雅摇头:“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上班?要不然你干吗又想找个工作?” 他妈妈打死也不信王鹏的这一套:“现在我就跟你去你们工作单位,我要亲眼看看国家安全局是不是就真的让人不上班也能拿工资,还能再找个工作!” “我们单位不让人随便进去。” “那我怎么就进去了?”安雅戳穿了王鹏的谎言,洋洋得意地抱着她未来婆婆的胳膊。 “我就找你们领导说说话,其他的东西我一概不看一概不听。”他妈妈的态度很坚决,“而且你是个会计,见见你们领导也不行么?你又不是特务。” 可我现在就是个特务,而且还是个百无聊赖的特务。王鹏把国务院条例都搬出来了,他妈妈还是认了死理:“看一看你工作环境我就走!决不耽误你们领导!” 问题在于,我都不知道我的领导在哪呆着呢。王鹏给郭怀玉打电话:“领导,我妈妈想看看您。”安雅在一边大声说:“我也想探望一下,感谢一下您对我们王鹏这些时间的关心。” “看我干什么?”郭怀玉莫名其妙,“我在东湖呢。” “不是,我妈妈不相信您同意我去找工作的事情。”王鹏哭笑不得,“所以想去局里找您。” “去局里?”郭怀玉似乎误会了什么,“你去了也找不到我……不过李乐应该在。这样吧,你去找李乐让他证明一下。知道咱们本部在哪么?” 王鹏觉得郭怀玉似乎误会了什么:“本部?” “在京城北小密河,京河高速6段下去之后右转,那有一片挂着军事禁地牌的地方,你别管就一直往前开,我那个车牌照登记过,不会把你当入侵者。差不多5公里左右有一个大门,门口你把你证件给卫兵看就行。进门右转第三个楼就是咱们业务指导局特别事务大队的本部,李乐的办公室在二楼,他现在在。”郭怀玉清了清嗓,“记住了?那我挂了。我会给李乐打电话。”也不管王鹏还想说什么,啪嗒挂断了电话。 王鹏拿着手机愣了一会儿,想了想实在是想不通郭怀玉为了敢蔑视条例,只能叹口气:“那么,妈,安雅,咱走吧?” 他妈妈和安雅忙乎了两个多小时带了一大堆礼品,让王鹏拎着走下楼,还絮絮叨叨的数落:“咱们应该多买一些东西……你干吗?”她看着王鹏在楼门口把手里东西放下,问,“咱们小区可没有出租车进来。” “我知道。”王鹏叹了口气掏出车钥匙打开不远处那辆玛莎拉蒂,“咱们开车去吧。” “这车是你的?”安雅目瞪口呆,“这辆玛莎拉蒂?” “不是我的。”王鹏耸了耸肩,“我们头的,借我开而已。” 他妈妈有一点相信王鹏没骗她了:能买得起这种车的,绝对不是普通人。坐在车里她看着那一排都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按钮,很认真地说:“鹏鹏,你跟妈妈老实说,你到底在什么地方上班?可千万别走错路……” 似乎这个误会越来越深了。王鹏又叹了口气:“您看着吧,我现在带您去我的工作单位,您就别乱想了行不行啊?” 20分钟之后,当安雅看着车开上高速之后,忍不住又问问题了:“你们单位,不在友谊路么?” “别问。到时候就知道了。”王鹏一路飚车到郭怀玉所说的那个6段口下高速之后,一路前行。他妈妈看到牌更紧张了:“军事禁地?儿!你到底干什么的!” “我是国安局的。”王鹏要崩溃了,“我说实话您二位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他指着不远处的牌说,“别闹了行不行!这是军事管制区。”穿过一片黄沙,他已经能看到那片建筑群了,“进去之后您一句话都别说,至少见到我们领导之前一句话都别说,那里面是真的都带枪,说错话人家真的会开枪!” 他妈妈和安雅真的一句话都不说了。王鹏把车开到门口递交证件的时候,她看的到那个警卫身上背的冲锋枪。 “那么,王警官,您的行车路线是右转直行,然后请把车3号停车场的12号泊位。”警卫很严肃,带着杀气的严肃,拿出表格让安雅和他妈妈登记,“李队长正在等您和您的母亲和您的……未婚妻。请您约束您的母亲和那位小姐遵守条例。”说完打开门放行。 他妈妈在车开进去一会儿之后,才低声说:“儿,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怎么还这不让那不让的?条例是什么?”这地方修建的非常好,错落有致的小楼隐在树木与流水,一座座小桥把各个不同风格的建筑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路上偶尔有带着枪的人和军人出现,他妈妈几乎就认为这是个旅游山庄。 “条例就是不要问,不要看,不要说,不要动。”王鹏知道条例,但条例是保密的。他把车停在规定的车位上看看不远处那栋挂着业务指导局第处牌匾的哥特式建筑,拉着他妈妈和安雅走过去,“那里就是我们本部的大楼了。” 他妈妈拉着他儿的手低声说:“儿,妈妈错怪你了……” 安雅看着王鹏出神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原来你一个月5万多,是真的。” 他妈妈一扭头:“一个月5万?你不是说8000么?” “别吵!”王鹏头疼欲裂,“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行么?” 他当先走进那栋小楼,看到一个姑娘正坐在门口看书:“李队长,在楼上么?” “是的。”那个姑娘看到王鹏和两位女士连忙站起来,“他让我在这里等你们,请跟我来吧。” 这姑娘就是腿有些残疾,不然真是很漂亮的美人。王鹏看到一间办公室门口挂着业务指导局第处第二特别事务处理大队字样,知道那是李乐的办公室了。但安雅发现了一个问题,凑过来低声说:“王鹏,你不是会计么?怎么来这个特别事务……”她的眼珠猛然收缩,“特务?!” 第八章 老五他们公司 那个姑娘转过头向她璨齿一笑:“是的,李队长是第二大队的队长。” 安雅有些吃吃艾艾的说:“那你,也是?” 姑娘推开门笑着说,“请进吧,我们这里很少来客人,真是欢迎你们。” 特务?王鹏也愣住了:郭怀玉那时候为了一个证件引用条例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但现在怎么又……条例里面写的很清楚,关于特务和第处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外泄的,就算是亲属家眷也绝对不能通知。但现在李乐明目张胆的把特务大队的牌挂在外面……难道20分钟之后就要杀人灭口? “请进请进!”李乐笑容可掬的面庞出现在王鹏的眼前,伸出手拉着他往里走,“哎呀,就是这么个小地方,没想到还让伯母和……”他的目光看看安雅,又看看王鹏。王鹏有些机械的回答:“安雅,我的女朋友。” “安雅……专门跑一趟来看我们这些老家伙。”李乐从王鹏手里把买的礼物接过来放在桌上,“真是的,还买东西干什么呢?王鹏是我们的同事也是兄弟,您这可是太客气了。”他掺着王妈妈往里走,“快请坐快请坐,那个,”他转过头,“陈晶!去倒茶!” 他笑呵呵的看着王妈妈:“王鹏是个好同志,虽然我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但对他也是很有了解的。工作认真负责,生活上热心帮助同事,难得啊!”他看了看脸色发木的王鹏,很亲切,“小王啊,你们郭科长出去了,我就代她招待一下,啊哈哈哈。”他转过头看着安雅,“你是王鹏的女朋友吧?好啊好啊,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全第二财务科的人都去给你们道喜!” 陈晶,就是那个有残疾的姑娘正端着茶水进来,听见这话愣了一下。 “哎呀,这几天也不忙,她小郭就给王鹏放了假,这个事情我知道。不过因此这么大动干戈的,实在是……”李乐笑眯眯的样很和蔼,一点也不像那个在小楼前和郭怀玉数招便要决生死的第二特务大队队长。 安雅鼓起勇气问了个问题:“王鹏不是在河那里上班么?” 李乐点点头:“没错,但本部在这里,忙起来的时候两边跑也是难免的。我们这个地方的体系和别的单位不一样,所以……王鹏没跟您说吧?那就对了,这个是条例,呵呵,条例。”他看看王鹏,觉得很奇怪,“王鹏,你干吗这么苦着脸?” 王鹏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没说话。 李乐不明所以,继续和王妈妈拉家常:“真不巧,这一段同事们都出去查帐去了。天也晚了,您再赶回去也太匆忙了,这样,我请客,也没什么好东西,咱们就在员工食堂吃。我让他们炒几个菜。”笑呵呵的让陈晶掺着王妈妈向外走,自己落在后面问王鹏:“你干什么总素着张脸?我欠你钱是怎么着?老帮你忙你还敢不高兴!” 王鹏愁眉苦脸的指了指房门:“我不是不高兴,只是在想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李乐不明所以,扭头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大变:“陈晶!” 陈晶连忙跑过来:“到!” “这块牌怎么回事!”李乐瞪着眼睛低声说,“我不是让你们换牌么!你唯恐不让人知道咱们是特务是吧?” “换牌?”陈晶莫名其妙,“我没听说啊,我就知道有人来,还是同事。” 李乐转过头四处看了看:“宋颂呢!” “这呢!”一个高高胖胖的年轻人抱了一摞东西跑过来,一边喘气一边擦汗,“这不给您做牌去了么。” 人都要走了,你做个牌有什么用!李乐一把抓过那个年轻人:“姓宋的,你非让我丢脸是不是!” 宋颂莫名其妙:“您让我去做几块财务科的牌,又不说干什么用,我可是要跑到城里才有地方做,这还是紧赶慢赶了。” “那你就不会先把那块牌摘下来么!”李乐指着自己的房门恶狠狠的说,“你猪脑啊!” “我知道您干什么用?”宋颂叫起了撞天屈,“冤死我了!” 李乐把他们扔到一边,拉着王鹏走到外面树荫下的两位女士面前笑眯眯地说:“我的手下实在是让您见笑了,我们新换的办公室牌还没换好,他刚才就是去拿做好的牌。”他看看两位女士,两位女士看看他,也只能咳嗽一声,“咱们吃饭去吧?”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王鹏坐在饭桌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个两个尴尬的都不抬头。李乐在拼了命的打圆场,但没人搭理他。 “您是第二科的宋颂?”王鹏说话了,端起酒杯,“我是第三科的王鹏,以前主要在河那边忙乎,今天幸会幸会。” 远在南方的郭怀玉事后听说这个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帮超能特务,还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主儿,搞什么鬼东西。” 但至少酒桌上的气氛热闹起来了,而且李乐从边上拉来几个其他处的人来叫酒并众口一词的称呼为“第三财务科的王鹏啊,幸会幸会”,让王妈妈和安雅好歹去了一些疑心。 但在回家的路上,王妈妈忍不住了:“王鹏!你在国安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就是个会计。”王鹏在听了李乐的机宜之后一口咬死,“说实话,本部我也是第一次去,就是按着科长告诉我的话走,其它的不知道。” “但那个姐姐,为什么承认她是特务呢?”安雅没喝多,就算将功赎罪的陈晶死了命的灌她,也没忘了这个事情。 王鹏一脸的镇定:“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个会计,李老是第二科的,我是第三科的。” “那你天天都干什么?”安雅继续问。 王鹏哼哼一笑:“我们都有保密条例,能够说是干什么的已经很好了,至于具体干什么就真的不能说了。再说了,如果他们真的是特务,还能让你知道?” 这倒是真的。安雅和王妈妈想了很久,点点头。 “回去之后什么都别说,听见的看见的,什么都别说。”王鹏很仔细的叮嘱她们,“乱说话很麻烦的。” 总算糊弄过去了。王鹏舒了口气,回家继续找工作。 这次他妈妈不管他了,反正儿有的是钱赚,还是个铁饭碗,也就撒手了。 王鹏又回到了过去那种四面投递简历准备面试的阶段,不过很多大公司都找他要档案,这个他可拿不出来:档案在国家安全部业务指导局的档案科里,他可不敢让人家去那个地方调档,怕吓着他们。所以他只能无可奈何的退出竞争。 至于小公司,他就没找到合适的:毕竟智联上大多是正规大公司,小公司很少花那份钱。 所以有一天晚上他给在塘汉上班的老五打电话的时候,很苦闷:“我想找个工作打发一下时间,都不可以么?” “你找工作?”老五很怀疑,“你不是在国安么?” “国安没事做,领导批准之后,我可以找个第二职业。”王鹏叹了口气,“没想到找工作这么难,比当初没毕业的时候还难!” “那当然。”老五点点头,“现在大多数公司都找好人手了,招聘机会自然少了许多。对了,我们公司现在还招人,你要是不嫌路远,可以把简历给我,我帮你递上去。” 不嫌远!王鹏属于有车一族,自然不怕路远:“成!不过你可别说我在国安局有工作,怕吓着人。” 老五满口答应:“没问题,你就听我消息吧!” 两天之后的一个午,王鹏正在屋里修炼避暑神功的时候,老五的电话来了:“老四!后天下午2点来我们公司面试,没问题吧!” 没问题!王鹏口袋里有钱自然舍得开销,为了这个面试专门跑出去到专卖店买了一身登喜路的西装,一切准备完全之后开车直奔塘汉而去。 老五在办公楼上看到一辆玛莎拉蒂开来的时候还和同事开玩笑讨论这年头有钱人太多的问题,但他看到王鹏从车里钻出来,下巴差点摔到地上。 “那车,是你的?”老五在电梯口等到王鹏就一把拉到一边,“行啊,发财了!”说着话两眼放光,“我也想买车……” “你他妈的一直想买车……那是我们头的。”王鹏指了指头顶,“我借来开。” “你这身衣服,也是借的?”老五一眼就看见那身登喜路了。 “这个是我买的,看着还不错。”王鹏挠挠头,“不贵。” 这是有钱人挑逗贫下农的法么?老五叹了口气:“我一个月工资,也就买条袖吧。”他拉着王鹏,“赶紧进去吧,今天大毛在,他给你面试。”(大毛,河土语,扑克牌的大鬼叫大毛,往往代称老板)他又叹口气,“妈的,穿得比老板都好。” 大毛是个头发浓密长得有些像斯大林的人,尤其是叼着烟袋的劲头,让王鹏有一种站在红场上的感觉。 “你把这份报表做一下,我看看好吧?”大毛递过来一份报表,“别紧张,尽力做就是了。” 是一道计算题,关于计算甲公司——这个公司名称常常出现在考试里,王鹏后来甚至打算注册个公司叫“甲”,因为这个公司的帐面上总是有千八百万的——在某年12月31日应计提或转回的短期投资跌价准备,并编辑会计分录的题。 这种题并不很难,只要有足够的信息就能做——当然题里面常常不会给足条件,但王鹏却一点担忧都没有:他把整本会计学在这两天里都背了下来。 就是背了下来。王鹏的身体可以变化,他的大脑也相应的有了一些改变:记忆力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比过去强了何止百倍。 人脑本来就是一个超级大硬盘,人们只是因为一些问题才导致不能更快更好的读取记忆的信息。实际上来讲,人的大脑可以把所有见过的听过的经历过的事情全都记忆下来,一切从睁开眼的一刹那就开始在大脑里保存记录并分门别类的放进不同的房间等待调用,甚至于在宫内的一切也都有记忆。但按照医学的说法来讲,智商差异确定一切。 有的人智商比较低一些,因此会常常“忘记”他学过的东西而被老师们骂作笨蛋。有的人智商较高,就能够在调用他需要的资料的时候找到那个存储间在哪,然后应用到面前的这道题上成为老师的好学生。 打个比方来说,智商就相当于cpu,而人脑是个硬盘。一个只有8位寻址能力还内存超小的cpu,肯定不如64位的6000+双核处理器的读取速度。 至于智商由什么决定,就不好说了。 王鹏已经超越了智商的级别了,他就是一台复印机,把脑里面记得的东西重新理解一下放到面前的这张纸上。 有些东西很奇妙,王鹏可以把自己的大脑拿出来看,却还是不能理解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大脑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所以他到现在依旧想不起来小时候,2岁以前的绝大多数事情。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体内是由整整70亿个碱基对组成一条dna链,每个螺旋上有28条dna链,这些dna还可以在极短的速度内分解重构组成任何大脑的电流脉冲命令它们所要组成的东西,那他可能会稍稍理解一下大脑的运作方式。而更多的dna链也直接导致他的大脑完全可以不再使用超能力的状态下像计算机那样定向工作。 不过这些东西在他真正认识到之前,对他没有什么意义。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做好这道题,然后递给大毛。 “很好啊。”大毛很惊讶的看着他,“你考过注册会计师么?” “没有,打算去考。”王鹏回答的很诚恳。注会倒不是他不想考,只是当初考的时候他还没这能力,今年的考试他因为国安的事情就没有报名,而下一次考试要等到明年了。 大毛看了一会儿,叫过来秘书:“把张部长叫来。”然后他看着王鹏,“张青年,是咱们公司财务部的部长。” 那就是未来可能的顶头上司了。王鹏看着一个秃顶年人走进来,连忙站起来。 张青年从大毛手里拿过来那道题,看着看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么?”大毛不大明白这个皱眉是什么意思。 “不,不,没有。”张青年咧开嘴笑了笑,很谄媚。王鹏看到那种笑觉得很恶心。张青年转过头很和蔼的看看王鹏:“这个是你写的?” 王鹏点了点头:“是我写的?” 张青年也点头:“小伙,写得不错啊。” 大毛当场拍板:“行了,那你就来我们公司吧,一个月1300块,五险一金,每个月伙食补助三百。可以吧?” “可以。”王鹏舒了口气签下合同:至少每天有点事情作了。 “你们家不在塘汉吧?”大毛开始关心自己员工,“打算每天怎么上班?” “我打算在这边租一间房。”王鹏说,“您也知道,我和张俊卿是同学,打算跟他一起租间房住。” “行,那我就不操心了。”大毛用力拍拍王鹏的肩膀,“好小伙,好好干吧。” 不过事情似乎没有王鹏想象的那么美好。他跟着张部长走进财务部介绍自己给同事们之后,张青年很用力的跺跺脚:“我这里不是养闲人的地方!也不是耍嘴皮或者会做题就能呆的地方!要想干下去,就要拿出真本事来!不然的话,我可不管谁有什么关系谁会做什么题,一概开除!” “这老家伙怎么了?”王鹏听着这话很别扭,等那张青年走了之后拉了拉老五,“他说谁呢?” “说你呢呗。”老五苦笑着低声说,“你有关系,还会做题,就是给你个下马威。” “给我下马威?”王鹏差点笑出声来,“给我下马威有什么用?难道我说要踩着他尸首夺他权的话了?” “没说。”一个30多岁的女年凑过来低声说,“不过他见谁好一点就要开除谁。这老东西……” “对,我来时候也是,没招他没惹他拼命给我穿小鞋。”一个同样20多岁的青年人把手伸过来,“你好,我叫王君清,以后咱是同事了。你是小张的同学是吧?” 王鹏点点头:“问一下,这位张部长是个什么脾气?以后我躲着他一些就是了。” “就是个见不得人好的脾气。”那位女年愤愤不平地说,“咱们部门原来12个人1个注册会计师3个高级会计师,而现在算上你总共才4个人。那些人都是被他挤兑走的。这才叫武大郎开店,不许伙计比自己高了。” “没错!”王君清很用力的点头,“我就是做了一份报表让老板夸了两句,他就折腾了我两个多月,开会时候有事没事的找我碴。这就是个老人渣。” 王鹏转过头看看老五:“那你还算幸运,干了四个多月竟然平安无事。” 老五苦笑:“幸运什么啊,我从进门头一天就让他数落,一直数落到现在。” “那你还忍着?”王鹏差点笑出声来,“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不跟你开玩笑。”老五摇摇头说,“我是你兄弟,骗你这个干什么。要不是楚姐他们护着,我早就滚蛋了。不过这里老板和同事都很好,待遇也不错,就留下来了。” 这倒是。外面找工作真的很难。王鹏拍了拍老五的肩膀,然后给那女年和王君清一鞠躬:“谢谢你们照顾我兄弟了。” “应该的。”楚姐和王君清都摆手,“小张是因为当初面试的时候把张部长的侄给挤下去了才这么倒霉,我们也不忍心看着这么好的孩不管。” 还有这么一档事情?王鹏看着老五,老五点头:“当初招聘的时候,据说张部一力坚持说财务部人员够用,只招一个就行。但他那个侄把题做错了,而我做对了。” “然后又加了四道题,小张也都做对了,到最后大毛都看不下去了,才确定招小张的。”女年楚姐摇摇头,“也不容易。” 那看来我要遭殃了。王鹏一点都不担心,反而笑眯眯的拍了拍老五的肩膀:“别担心了,我可不是这么好被欺负的。” 那可不。老五蔫头耷脑的看一眼王鹏:你他妈的是国安局的人,真出了事情有的是人保你,可我怎么办? 王鹏跟老五混了四年大学,一个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也同样的用眼神回过去:万事有我,怕什么。 第九章 自由的生活 王鹏对于自己的这个工作,还是很满意的。熟悉了一下工作环境之后,和老五躲在一边窃窃私语:“你现在住在哪?” “住我们家啊。”老五是塘汉本地人,从没想过住房的问题,现在听王鹏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是个问题,“要不你住我们家来?” 王鹏摇了摇头:“那不可能,住一两天没问题,可我在这儿上班,总不能一直在你们家住下去。你帮我问问,这周围有没有租房的好吧?” 老五没问,扭头在电脑上开始找:“你想要个什么条件?” 不能不说,现代化带来方便。王鹏看着一列一列的出租单,眼都花了:“离这边近一些,房型好一些就行。” 边上没什么事情做的楚姐问:“你打算花多少钱租房?” 王鹏没留心,顺嘴回答:“无所谓,住得舒服就行,最好是装修好的,我不打算再买空调什么的进去。” 楚姐愣了一下:“花多少钱都成?” 王鹏现在警醒了,连连摇头:“那倒不是,要不然我住酒店就好了。”他倒是住得起酒店,但太嚣张了不好,“1500块以内的最好。” 楚姐看了他两眼,没说话。 老五是知道王鹏经济能力的,看了他一眼给他推荐个房型:“这个两室一厅,70平米,2800一个月。咱俩合租怎么样?” 这帮人,没一个是好人。王鹏很清楚老五打的是什么主意:说是两个人一起,但之后估计就是王鹏自己一个人掏了,老五也就买个菜,而且还不会做饭。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王鹏回家和爹妈讨论一番之后,回到塘汉坐着出租车去找租房的东家。关于那辆玛莎拉蒂,王鹏决定先放到停车场里:“开着那种车去,恐怕会被人家猛宰一刀。” 最后讨价还价的结果就是2300一个月,提供电视空调和热水器,水电自费,有线电视和电话自费。 交了3个月房钱,把合同副本交到当地派出所房管局工商局税务局……等等有关部门之后,王鹏才算是彻底搬家了。他爹妈专门来塘汉帮他收拾了一天的屋,然后很恋恋不舍的告别。他妈妈因为本来就没有工作,所以一直要求留在这照顾儿。但王鹏很义正词严的说:“妈,您来了,让我对象怎么办?” 于是他妈妈带着一个明年抱孙的美好愿望回河去了。而安雅则想通了其的关键:“我也是要回到河去上班的,说到底不还是你跟老五两个老爷儿们住么。” “嘿嘿,嘿嘿。”王鹏不说话,搂着安雅坐在床上上下其手。 安雅一巴掌把他手拍开冷哼:“你是不是想找个小狐狸精一起在这边双宿双飞啊?要不干吗这么急着搬出来!还要把你妈妈赶回去。” 王鹏指天划地:“天地良心!我有了你,怎么还会再爱上别人!” “真的假的?”安雅的眼睛看着他,长头发撒落在他的胸口上,“是不是打算以后换个人也这么说?” “没有没有。”王鹏哄女孩开心还是很会的,“这句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从此就要封印起来,以后再也不会有谁走进我的心再听到我说这句话。” 安雅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揉进了王鹏的怀里。她微微闭上的双眼、酡红的双颊和微微急促的喘息都代表着她需要什么,或者说现在王鹏将要做的事情。只不过就在王鹏打算干点什么的时候,墙上突然出现了一阵响动。 王鹏猛一扭头看着那面还挂着画的墙满脸惊讶。 然后他听到了老五的咳嗽声:“不好意思,这里的墙太薄了……你们继续。” 继续个屁。王鹏和安雅就算再有兴致也不打算给老五来场真人表演秀,各自叹口气整理一下衣服走出去:“老五,出来!吃饭去了。” 送走了安雅之后,王鹏和老五回到那个偏单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看着面前的空间,两个人都是一声欢呼:“兄弟,自由了!” 对于王鹏和老五这些80后来讲,最大的渴望就是自由。他们一直被批评为世纪末的矛盾体,既有着非常强的对父母的依赖性,又有追求自我生活的独立精神;既有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一面,又有只为了某一句话就拼死干活不眠不休的事迹;这群人对一切都想当然而充满幻想,但在看到现实的真实之后又会极快的变成现实主义者;他们怀疑一切,不相信前辈们血泪的经验,但为了证实他们的正确,或者说仅仅为了证实他们的怀疑有道理,就会寻找一切可能的论据。 80后相信自己能撬动地球,但又迫切的寻找信任和一个能倾诉的对象;80后会热血冲天的当愤青叫嚣着去砸烂东洋的一切,却也会在公交车上对孕妇视而不见。 80后希求自由,但在找到他们所追寻的东西的时候,却又会困惑这些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过这都是正常的。就像鲍勃迪兰唱的那样:一个男人要走多少路,我们才能称他为男人。 100年前看到自己孙把辫割掉的老太爷们,会痛斥:背祖忘宗! 50年前看到一男一女手拉走走在路上,人们会痛斥:奸夫淫妇。 10年前当80一代刚刚表现自己的叛逆的时候,人们纷纷惊呼这是吃着狼奶长大的一代,并对于小皇帝们的未来担忧着。 只不过,社会还是按照它的惯性继续发展,经济也没有因为皇帝们的长大倒退,民生也没有因为公主们的大手大脚而波动,新的公司每天都在出现,新的生产方式在80一代的眼里一切都没有秘密……而且,现在轮到王鹏和老五开始对90们表达愤怒了:“这个小姑娘,抱着这么一本人民币打算干什么!” “臭显摆!”王鹏看着nop论坛上贴的那张照片痛骂,“你以为只有你有钱么!老把工资晒出来吓死你们!拿着爹妈的钱胡花乱花还敢四处张扬……”他现在两个月的工资补助到手,换成100的人民币有900张,小砖头这么厚。 这话听着耳熟。老五歪着头想了一会儿:“10年前,70一代骂咱们的话好像跟咱们骂他们,内容都差不多吧?” “但这帮90后太狂妄了!”王鹏忘了当年自己被骂作自大的80后的时候了,“黄鼠狼下耗,一代不如一代!” “这姑娘也未必就想怎么着。”老五奉行与人为善,要不然也不会在张部长的手下能混到现在,“咱们跟他们差不多。” 王鹏摇头:“可咱们至少还知道什么叫谦恭,什么叫信仰,这帮兔崽连信仰都没有!” “这种事情不好说。”老五还在摇头,“20年后,也许这里面就会出现新大门呢。”就是gates先生,翻译过来和拳皇里的某人名字一样,因此被称作大门兄。老五拍了拍王鹏的肩膀,“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王鹏根本就没过过上班的日。他在大四实习期间在家一直呆着穷腻歪,后来到需要交实习报告的时候,正好赶上他进国安局,郭怀玉随身携带公章,听他说了这个事情二话不说拿过报告单掏出来在那一片空白上“啪”的盖了个红戳,然后掏出笔在实习意见上一挥而就:甚好,甚强巨。(小玩笑) 王鹏也没看懂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就在实习内容上大笔一挥:保密。 当王鹏穿着西装革履拿着论夹走上讲台毕恭毕敬把这套东西递给系主任之后,校长院长系主任辅导员翻开第一页看到实习报告上硕大的保密二字差点气死,然后看到下面那个“甚好,甚强巨”更是差点骂出声来。不过看到再下面那一枚“国家安全部业务指导局第安全稽查处第三财务科”字样的公章之后——王鹏对于一个小小的公章可以刻上这么多字一直感到很惊奇,而且更惊奇于郭怀玉手里竟拿着五个同一部门却不同名号的章——谁也不说话了,任凭王鹏在台上口沫横飞而台下众人昏昏欲睡,直接给了70分让他赶紧滚蛋。 而国安局的那个工作……不说也罢。因此王鹏虽然月入数万,但实际上一天班都没上过……如果把陪郭怀玉玩ps3的日算上的话,差不多他上了8天班。 所以,王鹏对于工作是什么,一点都不明白,这天晚上一夜没睡,光顾着想明天要干什么了。 早上老五被顶着黑眼圈红眼珠出来洗漱的王鹏吓了一跳:“你失眠么?”王鹏虽然有超能力,但改变身体状态是一个不能维持长久的活儿,普通状态下他还是个正常人。 “有些紧张。”王鹏对他兄弟也不隐瞒什么,“我从没上过班。” “别紧张。”老五坐在玛莎拉蒂里拍了拍王鹏的肩膀,“其实什么都没有,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那打屁聊天。如果需要做帐的话,那么做就是了,比考试时候的题简单多了。” 王鹏很快就不紧张了。他整整一个上午都是坐在那听老五和楚姐和王君清在那讲阿拉伯的故事,然后整个下午就是坐在那给老五和楚姐和王君清讲大学的故事。 张部长和大毛一天没露面。 然后第一天就过去了。王鹏下班之后觉得很莫名其妙,心里面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上班,就是这个样么?” “就是这个样。”老五又拍了拍王鹏的肩膀,“清闲的时候闷死人,忙的时候一宿不睡在办公室打个盹第二天起来继续干也很正常。” 王鹏第二天就见识到忙碌是个什么样了。张部长依旧没露面,但楚姐从件柜里抱出来一大堆账本:“快到月底了,咱们该算算帐了。” 王鹏莫名其妙:“月底?这不才12号么?” “15号是咱们公司的财务月到期。”老五给王鹏解释,“而且15号发工资,所以肯定要忙一些。” 王鹏也知道自己初来乍到,肯定不会被分配什么重要的活,所以就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等。不过楚姐把账本抱出来之后放在那不动了,坐回来继续聊天。 “要等很多东西。”老五继续解释,“人事那边的考勤和保险之类,海外部最近一周的工作记录和未入帐的票据,运营部一周的票据,调度一周的票据……反正很多,咱们是个有200多人的大公司。” 的确很多,王鹏午在大厦12楼餐厅和老五吃过饭回到公司财务部所在的20楼,就看到财务部间的大会议桌上放着至少30本这么大一堆儿的账本。 而在每个人的桌上,多了10本会计分录册。 “咱们会轻松很多。”楚姐笑眯眯的看着王鹏,“有个生力军呢。” 就是这个生力军暂时用不上。王鹏站在楚姐身边先学习如何把账本归类归档,然后如何按照公司制度分别入账。 4个小时之后,楚姐从账本堆里抬起头伸个懒腰,然后似乎这才想起来王鹏:“啊!……你看明白了么?” 已经认真研读过公司财务手册的王鹏点点头:“没问题。” 但70一代最不相信的就是80后。楚姐想了想,拿出来1本帐:“你把这个先登一下,我看看好吧?” 王鹏点点头接过来回到自己座位上,回忆一下各种步骤,开始编辑会计分录。 楚姐并不奢望刚刚出校门第一次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就能把账编的尽善尽美,她很确定的相信王鹏一定会出错误,因此拉把椅坐在王鹏的身后看着他做帐。这并不是不信任。相反,这是对王鹏的负责。老五当初新进公司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手把手的教,差不多三四天之后才完全放手了。 只是,她对王鹏可能出现的所有问题都有考虑,却完全没想到王鹏只是用眼睛扫一遍台账上的数字,一秒钟之内就在手边的分录里写下一个数。 她一开始只是认为一些地方数字较少也用不到会计公式,王鹏可以心算,所以打算教育一下王鹏,让他不要太相信大脑的运算能力,至少要用计算器进行验算。 不过当她重新对一个王鹏心算出的复杂账目进行复核的时候,却发现王鹏算得没错。 而且,王鹏完全不用她教就知道该把那些数字分类到各级会计分录上。 连算带写1个小时之后,王鹏一本帐算完,把10本分录放在楚姐面前:“您看……” “我看看。”楚姐对于这种超出认知的事情,抱有很大的怀疑态度,“小王,小张,咱们来一起算一下这个账本好吧?”她很歉意地对王鹏说,“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 没关系。王鹏对这种事情无所谓,笑了笑把账本推过去。 1个多小时之后,当王鹏有些饿了的时候,三个人终于算完了。首先表态的是满脸不可思议的老五:“我这里,没有发现错误……”他对于王鹏在走一些会计要素及分类,如应收应付预付营业外计提准备等等之类的下账走法甚至感到很……有趣? 但的确是一点错误都没有,至少他是看不出错误来了。 王鹏并不是没有错误。他的走账方法很多地方都有错误。这个和计算能力没关系,只和经验有关。王鹏能够把数字算得清清楚楚,也能把书本上的东西按着规则套出来,但那些书本上没有的只有用时间来换的东西,他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但这已经很厉害了。”王君清甚至扭头笑着看王鹏,“你当了多少年会计了?” 王鹏实话实说:“第二天。” 楚姐经过再一次实验确定王鹏完全不需要计算器以及人类帮助的时候,发现自己找到了一条捷径:“王鹏?” “什么事情?”王鹏抬起头。 “咱们先去吃饭吧。”楚姐和王君清对看一眼笑眯眯的拉着他走,“为了庆祝一下你来,今天晚上我请客!” 所谓吃人家的嘴短,王鹏打着饱嗝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绝大多数账本都放在了他的眼前。楚姐和老五满面笑容:“辛苦你了!能者多劳!” 就算他真的是电脑,处理这么多东西也要不少时间!王鹏目瞪口呆了很久之后,点了点头开始干活。 “说实话,我真有些担心被你挤走呢。”楚姐从柜里拿出来咖啡泡好之后送到各人手上,然后笑眯眯的看着王鹏。 王鹏相信这是一句恭维话,笑了笑:“不会的,以后还要楚姐多提点了。” “不过说实话,等你再过这么五年,可就真的厉害了。”会计出头凭的不是计算,而是经验,必须要见过足够多的账本之后才能积累起来的经验。王君清这句话也是在恭维,“我至少还能混五年。” 王鹏没得答茬,只是笑笑喝咖啡。 所以,原先老五估计要干3天的活儿,在王鹏的加入之后在12号的零点之前干完。楚姐他们必须在王鹏计算完一本帐之后对上面的数字编入会计分录走账,因此时间才要这么晚。 王鹏打算等楚姐和王君清都走了之后再和老五走,毕竟外面那辆玛莎拉蒂实在是太惹眼了,他不想出风头。但涉世经验并不很足而且热心的老五却自己提出来:“楚姐,王哥,我们送你们走吧?” “你们有车?”楚姐在昨天王鹏来的时候看到了那身登喜路,倒也不以为意,“也好,这么晚了路上也不安全,那就麻烦你们了。” 王鹏不好说话,但又不能说什么:“那辆车,只有两个座……” “不啊,后面有两个座位,平常都是叠起来的。”老五没发现王鹏的脸色,“你不知道么?” 我能不知道么?但王鹏只能说不知道:“咱们走吧?” 可以想象,当楚姐和王君清看到那辆玛莎拉蒂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王鹏打哈哈:“我女朋友的。” 这次老五倒是没接下茬,让生怕他再把郭怀玉捅出来的王鹏松了口气:他不是那个在酒桌上拿着自己证件显摆的王鹏了,离开校门之后一个多月,尤其上次郭怀玉在小别墅里的一番话,让他了解了很多东西。至少他决不会再干违反条例的事情,再让那个三八臭骂…… 不过似乎郭怀玉对于条例是完全免疫,能够套在他王鹏身上的东西对于郭大小姐似乎就完全无效。上次去本部,听李乐说是他和上边申请之后特批的,不然李乐绝对不敢坐在办公室里招待王鹏一家。 但郭怀玉怎么做到的?王鹏想不出来原因,老老实实开车。 而楚姐和王君清……王鹏能够感觉到一路上这两位沉默了很多,有时候老五拉话题开玩笑什么的他们也只是略带敷衍的应酬,明显注意力不在这上,和晚上公司里的热闹一点也不合衬。 “我不该开车去。”王鹏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低声说,“太招摇了。” 老五显然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坐在他身边摇摇头:“是我不对……” 王鹏笑了笑:“咱哥儿俩就别分什么对错了。不过看你这么诚心诚意地向我道歉……”老五立刻接过话头:“我不道歉,你他妈的也别欺压穷人,老没钱请你吃饭了!” 兄弟之间的情谊可以让一切一笑而过,但同事之间就不是了。虽然楚姐和王君清两个70后依旧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依旧把王鹏当作一条捷径来走,但王鹏却能看到一丝改变。 一种不在同一阶级上的改变。 不过大家都是同事,很多东西并不能改变每天见面的人的交流和感情。他们每天依旧热热闹闹的生活。楚姐每天把她们家1岁的小宝贝儿的照片当众炫耀,王君清每天都在偷公司的电话费给自己对象打电话,老五每天早上都在为了买车存钱每天晚上都在哭泣自己又花超了,而王鹏则迟钝的把不好的东西忘记,快快乐乐的生活。 偶尔和同事们出去喝酒唱歌,偶尔去参加一下公司的足球队比赛,时不时地开车回河去找安雅约会,王鹏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好,甚至躺在床上做梦的时候,也觉得就这样下去就很好。 如果没有张部长的话,一切都会很好…… 如果…… 第十章 新同事(上) 张部长每天都在争取找老五和王鹏的邪茬,有的时候验对账本就像是拿着放大镜一样找臭虫,如果没有的话……往往没有,就把功劳归到楚姐和王君清身上,保持对王鹏和老五的无视。 找邪茬的法很多,最简单的是挑挑拣拣,稍稍高一些的是张冠李戴和李代桃僵,更高一点的是瞒天过海。 而开公司例会的时候,王鹏和老五是绝对不会被提起的,尽管楚姐和王君清一再表示王鹏和老五都是很好的同志,能力很强,但张部长继续他的选择性耳炎和选择性青光眼,在大毛二毛面前陈辞表述80后的工作态度问题:能坐着就不站着,能闲着就不干活。 王鹏和老五的工作态度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的确有问题。平常并没有这么多复杂的账本去让他们算,在张部长刻意的压制下他们也很少能有表现的机会,尤其是在大毛的面前。只要大毛来公司处理事务,则王鹏和老五必清闲,只剩下在那看电脑或者无所事事两个选择。 因此逐渐的,大毛也开始对王鹏和老五有了微词,不过因为楚姐和王君清的一力保荐,让他还是决定多等一段时间以观后效。 而王鹏很老实,老实的甚至让楚姐他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但这个姿态有的时候的确很管用,至少大毛觉得这孩还算是个可造之材。 所以王鹏和老五一直能够混在这家进出口公司里,一直到年根底下。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老总决定召开一年一度的年终庆功会,地点就选在不远的北塘海鲜城。而2007年最后一天上班的时候,王鹏则从大毛的手接过了一个红包。 毫无意外的,他和老五的红包都是最少,只有寥寥400大元。王鹏偷看了一下楚姐和王君清的红包,结果发现一个1000一个800,比自己是论着倍数的往上走。 “谁让咱第一年进公司呢。”老五倒是看的很开。现在他和王鹏属于一个小团体,分工明确精诚合作,每次接到账本都是王鹏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数字的计算,然后由他去逐项的填写分录,王鹏再继续计算。这样做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楚姐他们2个小时才能完成的一本帐他们两个50分钟基本就可以全搞定。 这也是一条罪状,张部长每次看到王鹏他们坐在那无所事事就不爽,然后引得大毛也跟着不爽。 当然张部长知道王鹏他们的能力,可问题在于大毛不知道。 在庆功宴上,大毛和二毛自然不会为了一个王鹏和老五两个小会计坏了心情,满面春风的端着酒杯在20多桌之间来回穿梭敬酒。 所谓四大不识抬举,其之一就是领导敬酒不喝,王鹏和老五虽然不招待见,但大毛二毛也总是要敬他们一杯。王鹏不能不喝也不敢不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毛是个好酒的,看到王鹏满满一杯3两白酒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叫了声好,“王鹏啊,你也敬敬你们部长,怎么说带你这么长时间了。”当老总的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全公司上下两百多号人大毛二毛都能一口叫上名字来。 王鹏也知道,张部长是大毛的心腹,跟着他干了十几年才能在财务部一手遮天,而且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大毛和二毛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这就是借着在酒桌上的这个机会争取让他和张部长和好。就算不能一下弭去裂痕,至少关系好一些也能在工作上有好处。 王鹏举起了酒杯:“张部长,我敬您一杯。” 张部长在大毛二毛面前自然不会过分,就算有怨言也不会表露出来,一团和气的微笑举杯,财务部这一桌看上去是其乐融融。 接下来,王鹏过了个安心的年。如果不是郭怀玉从南方回来,他相信自己还能过的更舒坦一些。但郭怀玉回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手下的特务员们进行新年训话。 这让王鹏极为郁闷:整个第三大队只有他一个队员,在塘汉上班的时候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份儿在国安局的工作,坐在那间小别墅里蔫头耷脑的听了两个小时党政教育之后,终于说话了:“那个,队长,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任务?” “任务?”郭怀玉坐在窗台上歪着头看天空,“不知道。” 王鹏对于这个也没什么心情再去询问,离开那间小别墅的时候心不知道为什么充满了惆怅。他站在国安局的门口回头望着小楼里暗淡的灯光,总觉得郭怀玉背后有个他不知道的故事。 不过,他没那个能耐去8郭怀玉的卦。只看李乐敢在本部接待非公务人员王妈妈和安雅,就能了解一下郭怀玉的能量。 郭怀玉到底是干什么的?王鹏在家的时候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在他的眼里,郭怀玉已经和神仙差不多了,军事禁地的国安部本部被一个电话打开让人参观,一个月7万的薪水却根本什么活都不干,成天开着玛莎拉蒂除了东游西逛就是玩ps3,偏偏权力看上去还很大:本地的局长在她面前连句话都不敢多说,业务指导局的最高领导赵局长也由的她胡闹。 非常奇妙。 但这种人他8不动,那次在本部曾经偷偷摸摸地问过李乐这个事情,却被一阵“今天天气哈哈哈”的废话糊弄了过去。 难道郭怀玉她爸爸是主席么?但王鹏查遍了领导人名单也没发现有谁姓郭,只能放弃。 不过最让他烦心的是,在过年之后,张部长的那个侄终于被招进了公司,而且张部长领着那个满脸流气的小进部门来之后还专门把王鹏指定了过去:“王鹏,你来带他。” 我?王鹏指着自己的鼻:“我带他?” 部长转过头拍了拍那个吊儿郎当的小,“张承,你一定要和你师父好好学。” 那小的眼珠都快长到天上去了,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张部长不以为意,指了指王鹏身边的办公桌:“你就坐那吧,好好学。” 如果这个小真的能好好学,王鹏也会认真的教他,就像当初楚姐教导他的时候一样。只不过等张部长前脚走,那小后脚就说:“我叫张承,你们部长是我亲叔叔。” 跟这种人折腾,真的是一点成就感也没有。王鹏刚刚起来的战意刷拉一声熄灭了,叹了口气:“行啊,那你好好干吧。”也不多说什么,转回头继续忙自己的。 偏偏张承还没有眼力架,凑过来看着正在记账的王鹏:“你们天天就干这个?” 王鹏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真是……”张承摇摇头,“这东西有什么好做的,你会做假帐么?” 作为一个会计来讲,做假帐是基本功,王鹏自然是会的,他和老五楚姐他们对这一套都是颇有心得体会的。只不过这小刚进门就问这个,什么意思? “你在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老五不能不说话了。作为一个财会专业出身的人,他至少要在明面上与假帐这种东西划清界限,“我们不会做假帐的。” 楚姐和王君清的脸色怪异,显然也在思考这小进来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张承的脸色一变,“我是在光财务专修学院毕业的……” 老五的战斗意念也破灭了,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忙乎自己的。 偏偏这小还没自知之明,被王鹏他们晒的读了一天财务手册之后,转天早上上班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跟我叔叔说!你们联手坑我!” “这话可不能乱说!”王鹏扭头看着他,“我们什么时候坑你了!” 张承振振有词:“你们自己在那忙乎你们的,却一直不给我工作,这不是坑我是干什么?我知道了,你们打算联手把我挤走是不是?” 王鹏很恼火的看着他:“你能不能别乱说话?没人坑你,也没人打算挤兑你!”这是真的,四个人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要不你不给我活儿干什么?”张承继续说,“我也学过会计,你凭什么不给我工作干!我叔叔可跟你说过,让你带我!” 王鹏有些急了:“我不给你活干?你先看我怎么做账行不行?看明白了我自然会给你帐让你做!” “我都会!”张承晃着二郎腿很鄙视的看他,“我好歹也是光财专毕业的!” 王鹏不跟他废话,直接去找张部长。他就不信,这还没地方说理了! 只是,他有些过于相信张部长了:“王鹏!让你好好教他,至少也要让他先做做看吧?没做过你怎么就知道他不行?你先给他最简单的东西做不行么?人都是一点一点积累经验的嘛,你不让他做事,他一辈都学不出来!” 成!王鹏想了想,觉得这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那我先给他些事情做。” 然后,等王鹏回到办公间之后,找出来两本账递给张承:“你先把这个核对一下。” 核对?张承看看王鹏:“你什么学历?让我做核对?我来是做大事的,不是给你对账的。” 王鹏深深吸了口气,跑进了张部长的办公室:“你侄到底要干什么?他不知道刚进门都是要从最简单的东西上学么?一上来给他看物流部的帐,他看的懂么!?” 这种事情,张部长也护不住他侄了。等张承被叫到部长办公室20分钟之后再出来,看王鹏的眼神很恶毒。 王鹏对他这种眼神很无所谓,笑眯眯的把账本递过去:“你先把这个核对一遍,然后再说。” 10分钟之后,张承把账本递过来了:“我看完了。” 王鹏愣了一下:“看完了?真的?” “当然。”张承看着他,很肯定的点点头,“都看完了。” “有什么不明白的么?”王鹏有些发愣:难道这小真是个天才?自己要是因为感情好恶而耽误了人家前程也是罪过。 “有什么可不明白的?”张承大大咧咧的说,“很简单啊。” 第十一章 新同事(下) 嗯……王鹏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可能因为第一印象的问题而对这个小伙有了什么误解,恐怕人家是真有能耐,就把手上要做的两本账递过去:“那么,你把这两本账先算一下然后给我看看好吧?”他又把几个比如现金流等分录递过去,“你先看一下咱们公司都是怎么记账的。” 然后王鹏就去忙乎自己的东西了,他要赶着在第二个财务月之前把公司部门的本年度预算和计划编制都列出来。这是个很麻烦的工作,楚姐为了这些东西去跑物流本部和海外事务部,而老五和王君清在人事和计调那里已经蹲了三天了。 而王鹏的工作是把他们拿回来的资料和预算要求分门别类的进行财务计划管理编制,无尽的数字把他们俩直接埋进了账本堆,忙的真是四脚朝天。 当然,忙碌的工作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一种幸福。如果没有张承的打扰,现在一定会更加幸福……王鹏在看到张承编的会计分录的时候如是想。 然后他精神崩溃了:“谁让你去填写这些帐本的?!” “怎么了?”张承看着他很惊讶的样,“难道我不能填写么?” 你当然可以填写,但填写之前告诉我一声好不好?王鹏倒是很镇定:如果看这小的表现,也许真的是个财务天才,就算有些错误也不会太怎么样,自己帮他改一下也就是了…… 事实证明王鹏所想的一切都是幻想。当王鹏看到现金流帐上那个出人意料的数字之后,还在想着是不是自己有问题而小心翼翼的过去询问正在然自得喝茶的张承:“这个数字,是不是大了一些?” “大么?”张承接过来看看,“你们自己算去,我还要算这本帐呢。” 似乎的确很大。两亿八千百万,似乎全公司最近三年的总营业额也没有这么多吧?王鹏为了不冤枉张承,把那堆账本拿过来计算了一遍,然后看着上面一千百万的数字发呆:“张承,过来。” “什么事?”张承倒是过来了,看看王鹏的数字一哼,“你算错了。” 王鹏对这个有绝对的自信:“你能不能,把你的计算方法写出来让我们看看?” 等张承写完了,王鹏叹了口气指着其一个公式:“你在这里,为什么要乘这个9.8?” 张承楞楞的说:“干吗不乘?” 全错!19个数字全错!走进的帐目也是全错!王鹏看着几个账本上完全走错了地方的那些数字都快哭了:“你……”如果按照张承的走账法,整个账目上最后要差出去1000多万,而他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一个一个的再把上面的数字改回来,无奈的去动用自从他来就没用过的签章。 会计目录上如果有地方出了错误,就必须用红笔勾销修订,而且在出错的地方还必须盖上当值会计的签章保证有案可查。 29个红彤彤的签章,王鹏看着那本被改的面目全非的账本发呆:改正常有,而如此大规模的改正不常有。会计师事务所看到这个估计能把人家吓死,工商局恐怕更是要问一问这是怎么回事。 王鹏严令张承不许碰公司账目,结果却发现自己被告了黑状:“王鹏!怎么这么多错误!” “问你侄去!”王鹏也是怒气冲冲,“都是你侄写的,最后我给他改回来!” “胡闹!”张部长一瞪眼,“张承怎么会写出来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你一直很少出错误还以为你是个好同志,怎么现在还敢推诿责任!” 王鹏气的手发抖:“你把你侄叫来当面锣对面鼓,咱们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而张承的话却让王鹏有一种彻底的愤怒:“我写的?谁能证明这个是我写的?你就让我对账,我什么时候写账本了!” “说话要凭良心!”王鹏死死盯着张承的眼睛,“昨天我让你看账本,你却给我胡写一气,现在还倒打一耙么!” “上面都是你的签章,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承的样让王鹏恨不得过去左右开工的给他一千个嘴巴,“谁看见是我写的了?我也是财专毕业……” 好!你们叔侄俩很好,不过这一套也太拙劣了!王鹏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了,扭头推门出去。 “侄!”张部长很得意的笑了笑,“好好干!” 王鹏坐在办公桌边很久,才把这口气消下去。他非常想把他的侦察证掏出来放在张部长的桌上,然后调动国安警察打他个现行叛国罪送到青海去挖一辈鸟粪——那地方有的是人能让那两位“老实交代”。不过他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坐在那里继续写他的账本。 楚姐对于这种事情十分愤怒,午抱着一大堆账本回来之后就嚷嚷着要闹到大毛那里去给张部长一个好看。但王鹏还是让她安静了下来:“算了,找个工作不容易……” 王鹏对于这个会计的工作并没什么太留恋的,但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老五也被牵连进来:在矛盾激化王鹏走人以前,张部长也不会去动老五。 现在王鹏就是老五的挡箭牌,很多事情都是王鹏在替老五扛着。老五的账本做完之后王鹏往往要替他去验算一遍,当老五出了错误也是王鹏出头去扛,把张部长的火力集到自己身上。 这年头,找个好工作不容易。王鹏不能让老五在这里面坐蜡,叹了口气压住了自己想大闹一顿然后拍屁股走人的想法……尽管这个想法如此的有吸引力。 老五找个好工作不容易。王鹏在过年之前看到老五在转正之后终于有了五险一金和2000块的工资欣喜若狂的时候,很替他高兴,而如果真的闹起来恐怕老五在这家公司也呆不长了。 “继续工作。”王鹏看到老五进来,便摆了摆手,“你这些都是物流本部那边的票据么?” 但王鹏还是要多做一手准备了,照这个情形下去,恐怕张部长会没完没了的找他的茬。 所以…… 王鹏不愿意闹事,张承却铁了心要把王鹏赶走,三天之后张部长拿着终于走错了一个账目的账本气势汹汹地找到王鹏:“这个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王鹏看看账本的底页,上面有他的签名,“怎么了?” “怎么了?”张部长把账本摔到他的面前,“又走错账了知道么?这里该走的不是营业外支出,而是管理费用知道么!” 他看看正在思索什么的王鹏,转过头去看楚姐:“咱们的员工怎么一批不如一批,这样的人你也敢让他负责?”他一劈手从王鹏手里夺过账本,“还有,今年这两个部门的预算怎么这么低?楚姐,您也是老人了,怎么能由着一个小毛孩乱报预算!”楚姐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了,“行了,这个事情我决定了,以后王鹏的活儿都先转交给你们平摊,王鹏负责去各个部门收数据。”说完扭头离开。 关于管理费用那个,王鹏承认是自己的错误,不过关于预算问题,他却并不认为自己报的低了。 “你别往心里去。”楚姐把王鹏拉到一边低声说,“我知道这个跟你没关系,是小张……是我在核对的时候没有看仔细,谁都会出这种错误。别往心里去。”她看了看周围,“预算什么的,你在上报之前一定要给我看,不要急着把数字填上去,知道么?咱们公司的预算是要张部长亲自计算的……” 这里面有猫腻!王鹏的脑立刻就想到了这个方面:张部长亲自报预算?扯淡,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交给会计师事务所去做的,如果是本公司部门去报的话,肯定会出问题!但大毛为什么不去找事务所呢?这点钱都舍不得花么? “有些事情,大毛知道。”楚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说,“但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而且就算捅出去,大毛也未必就真下了狠心能把老张赶走。这种事情玉石俱焚的……” 王鹏看看楚姐,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楚姐笑了起来:“行了,别垂头丧气的了,等这一阵忙过去咱们就出去聚餐,我请客,去市里吃狗不理去。” 实际上,河本地人没谁吃狗不理,那东西死贵死贵的还不好吃,要真想吃包还不如找个小包铺,味道反而正宗。王鹏笑了笑,算是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脑里赶出去。 “行了,回去继续做你的帐吧,这地方我还是说了算的。”楚姐笑着拉着王鹏,“干你的,其他的你别管。你就好好工作,一切都有我……不过最近看你总是在加班,要当心累坏了身体啊。” 但她真不管,似乎也不行。晃里晃荡的张承走进办公间看到正在埋头计算的王鹏立刻阴阳怪气的叫了起来:“王鹏!我叔叔说过你不用算账了,你现在的工作就是去收数据!” “你,回到你的座位上去。”楚姐立刻出头了,“王鹏的工作问题我会和张部长交涉,你不用管。” 张承看看楚姐:“怎么?我叔叔的话,到您这就无效了?” “有效无效与你无关,回到你座位上老实呆着!”楚姐一向是个好人,但现在却带上了怒容,“我怎么安排工作用不着你操心!” 张承有些愤愤的看一眼在那头也不抬的王鹏,坐回到自己的位上:“那您给我分派工作吧。” “你?”楚姐对于这小的能力一点信心都没有,随便扔过去两本账,“你先算一下,算完了把数字报给我。” 王鹏的态度到了张部长的眼里,似乎让他更生气:这小怎么还不走人? 更重要的是,大毛那边似乎对他的信任度降低了,前几天似乎还专门把楚姐叫到董事长办公室去谈了些什么。 于是他在公司例会上当众提出了王鹏的错误问题:“现在有些同志,思想很不端正!” 例会这种东西,王鹏一向是没有发言权的,就算是全体会也往往躲在楚姐和老五的后面打瞌睡听部长们的发言。今天也是如此,他撑着脑袋正在迷糊的时候听到张部长说这些东西也没往心里去,继续躲着睡他的觉。 张部长看看满脸不明所以的大毛二毛和其他部长,满脸沉痛的继续说:“我们部门有些员工在工作时候不断的犯错误,而犯错误的原因却不是因为工作能力问题……对于认真工作的员工,我一向是大度的,是包容的,是允许犯错的。但有的员工却不是因为能力而犯错误!而是因为总混迹于酒吧这些娱乐场所,才导致第二天没有精神认真的工作!” 王鹏很喜欢泡酒吧,下了班没事的时候经常和老五去附近的酒吧玩一晚上。不过一向都是12点之前回到家里也从不搞什么一夜情,因此都能保证精力充沛的来上班。因此他虽然有些留意张部长的发言,但还是没往心里去。 “我不是干涉员工的私生活,但当员工的私生活已经干扰了正常的工作,不断犯下错误给公司造成损失,这样不能为公司创造效益的人我留他有什么用!”张部长的用词更加严厉,让大毛不能不说话了:“那个,老张啊,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不过你这么说,似乎……”一个公司的内部问题是绝对不能拿到例会这种地方讨论的,如果真的需要开除谁,那么本部长和大毛二毛商量通气之后就可以决定。大毛实在是想不出张部长现在讨论这种问题的目的何在,眉毛皱了一下想要拦住他的话,“有什么事情,咱们下面讨论就好。” “没什么,我们财务部门是最不能容忍错误的部门,一个小数点就要造成利益损失!所以我绝不能容忍、也绝不能护短!我在这里就是要警醒所有员工!”张部长大义凛然,“王鹏!” 第十二章 我不干了还不行么 “啊?”王鹏完全没想到弯弯绕绕的这一大堆之后,要落到他的脑袋上,愣了一下站起来,“什么事情?” “你干什么呢。”张部长看着王鹏,“你在进入公司五个月以来,你自己说,你犯了多少错误!” 大毛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张部长一直在跟他讨论要把王鹏开除的事情,每次都是拿着账本来自己面前说王鹏犯了什么什么错误……他知道这个跟自己打拼了十几年的老战友的想法,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很多事情都不愿意挑明而已。他对于王鹏的期望还是很大的,面试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也听闻过一些事情,所以在过年的庆功宴之后专门找楚姐了解了一下王鹏的情况,也很高兴自己能有这么个可造之材在公司里,打算过一阵专门好好培养一下王鹏,也因此回了张部长的要求。 他不想撕破脸皮,但万没想到今天张部长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在全公司例会上指名道姓的找王鹏的茬,大毛不能不拦着他了:“老张啊,要不这样,咱们这个例会讨论的是公司今年的经营规划问题,你说的事情咱们等散会之后再说好吧?” “不成。”张部长扭头看着大毛,“我们部门内部的事情拿出来在年会上说,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很典型!不能给公司创造利益的人,就不能留着吃公司!”这句话打击的范围太大了,连其他的几个部长也是面有不予之色。张部长毫不在意那些目光,转回头看着王鹏,“你在财务部犯了多少错误,用不用我给你都指出来!” 王鹏叹了口气:“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有个事情想问问您,就是刚才公布的今年预算报表,您打算在里面吃多少?” “嗯?”张部长的眼角抽了一下,“公司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多嘴!” “也许我在1个小时之后我就不是本公司的人了,但现在还是。”王鹏抬起头看着他,“难道有问题有意见也不能说吗?” “这里轮不到你插嘴……”张部长的话说了一半,却被脸色阴沉的大毛拦住了:“王鹏,你说你的,既然是全公司例会么,那么谁都有说话的权力。”他看了一眼要说什么的张部长,慢慢地说,“你先坐下!” 张部长脸色变了变,但又很自信的坐下。也许在他的眼里,王鹏是掀不起多大风浪的。 但王鹏开口就报出了一串数字:“营业部去年的数据是预算49万,3月追加预算12万,6月追加业务预算15万,11月追加业务预算5万,共计总预算81万,现金流周转周期是28天。今年的预算额度是65万,增长32%……” 他说完了营业部预算报表的全部内容之后,喘了口气:“而海外部去年的预算是46万……”他把全预算表的所有内容以及预算表没有体现的数字都全部背了一遍之后,继续说,“而计提准备金增加了29%!我想问问张部长,这个为什么会增加这么多?然后坏账准备增加了30%!这个数字从何而来?……”他把这一段在公司内部看到的疑问全都说了出来,然后在一片困惑的目光说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去年有一半的追加预算,是用营业费用和营业外支出体现的,但在追找这些账目的时候,却发现了这些账目又是从其他的账本里转过来的!再往下追查的时候,发现至少有270万的资金转过至少3次账,公司内部需要这么多转账么?”他看着张部长,“有些票据很奇怪,有些票据却是明显的虚开!这些走的都不是正常的账目,恐怕董事长您也未必知道这些东西吧?”他看着大毛,大毛一脸铁青的看着张部长。 大毛他自己的开销自然要走公司账目,而且也需要走一些拐弯抹角的路线,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年就算是努力的挥霍恐怕也花不出去这么多钱,而剩下的都是怎么回事自然也就都出来了。 他知道张部长吃钱,也知道张部长开花帐,这些他都了解只是一直不愿意提。可他万没想到这家年营业额不过七千万的公司,一年竟然就要被张部长吃进去两百多万! 这句话让整个会议室嗡嗡了起来,楚姐和王君清也似乎终于明白了王鹏为什么有的时候会加班到深夜……张部长想站起来,却有没动。大毛看着王鹏说:“证据!” “那么,营业部000292855号票据,营业部000312908号票据……”王鹏似乎在背书,把他过去半年里看到的比较有疑点的票据单据号都背了出来,让楚姐他们在一边听得惊诧莫名。 “然后是今年的预算……”王鹏喘了口气继续说着,丝毫不顾张部长的脸色忽红忽白的变换着,把今年预算表里所有有问题不符合财务管理制度的地方全都说了一遍,“我就想知道,资产损益表上数据这么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周五上午上午9点开始的会议,一直开到了下午1点却还没有结束的兆头。王鹏在背着财管守则,而其他两百的员工都在傻楞楞的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外星人。 “……而这个坏账准备,到最后恐怕也是要走进营业费用之类的吧?”王鹏终于说完了他要说的话,看着面如死灰的张部长,一口气喝下去一瓶水。 “这个事情……”大毛打算说点什么,但王鹏拦住了他的话:“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大毛知道这个局面下,他的战友老张是肯定没办法再继续干下去了,因此打算好好提拔鼓励一下王鹏——对于这样的一个员工,他不好好的提拔可就真寒了人心了。现在看到他有话说,微微笑着看着他,“你尽管说。” 王鹏看看楚姐看看老五,深吸了口气笑了起来:“我不干了。” 啊?大毛看着王鹏,似乎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啥?” “我不干了还不行么?”王鹏说出这句话之后,轻松了许多,“我要回家了,一会儿我就去收拾我的办公桌,而且您不必担心我会泄露您的公司机密问题……” “不是,”大毛看到王鹏转身向外走,连忙叫,“你等等!” 老五不知道,也不明白王鹏为什么要辞职,而且是在这个时候,眼看着获胜的时候。 “来我的办公室。”匆匆宣布散会的大毛抓着王鹏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而外面是一大票八卦男女在打听消息。老五躲在门外努力的想听到些什么,却被秘书赶开了。 因此,王鹏和大毛说了些什么,就成了一个谜。20分钟之后王鹏带着笑容走进了办公间,在楚姐他们的目光开始收拾自己的桌。 “你,升到部长了?”楚姐绝不希望王鹏走,因此抱着一个希望说,“以后我要管你叫王部长了?” 王鹏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就是不干了。”他看看坐在那里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的众人,笑着说,“晚上我请客,就当是好聚好散吧。今天晚上我女朋友也过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你为什么还要辞职呢?”老五实在想不透,拉着王鹏低声说,“现在张部长已经混不下去了,那个张承从散会就再也没看见人,你干嘛还要辞职?在这里干不好么?而且大毛明显要给你升职了。” “我够累了。本以为上班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上班之后才知道事实上这玩意一点意思都没有。”王鹏摇了摇头,“我想回家。”他看着还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楚姐,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以后不能再帮您的忙了。” “为什么要走呢?”在喝酒告别的时候,王君清一直念念叨叨的说着这个问题,“大毛很看重你啊,前天还找我谈话,问你情况怎么样,我还说很好很好,可怎么今天就……” 安雅同样的不明所以,但一切为结婚做准备的小女人对此只是一笑置之:她还看不上那一个月2000块钱的工资。 谁让张部长发疯呢。有些事情,王鹏也不想做。他只是想安安稳稳的工作,然后过一两年就和安雅结婚,却没想到自己怎么样都不能让张部长安分下来,死活就是要把他踢走。 “现在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王鹏笑着喝了杯酒,“这半年,真是多亏几位照顾了,在这里我真是谢谢大家了。小雅,替我敬哥哥姐姐们一杯!” 他今天闹这么一出戏,无非就是想让张部长在这家公司也呆不下去。这样至少老五以后不会被没了火力目标的张部长当靶。 一家私营企业,并不很在意自己手下的员工吃回扣报花账之类的事情,有的时候老总甚至会替卖力干活却在报账时候忘了加上跑腿钱的员工多开一笔奖金出来弥补。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只要这个员工能给公司创造效益带来利润,那么睁一眼闭一眼对谁都没有损失。 但有些东西不能捞过界,让大毛二毛最不满的并不是他捞,而是张部长排挤他人在财务部安插自己势力,还把手伸的太长捞的太狠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老投八路!”王鹏一口喝完,“晚上咱们去酒吧接着玩,我请客!” 大家都知道王鹏不缺钱,因此也就痛快的答应下来,集体出发去芭比。 芭比的灯光很昏暗,强烈的音乐节奏拍击着每个人的身体,当一瓶12年芝华士下肚之后,王鹏便提议去跳舞:“楚姐,一起活动活动吧!”楚姐今年30多岁,但谁也不知道她当年在深圳混的时候也是一代夜店女王,真正跳起来王鹏老五安雅王君清他们才发现什么叫舞林高手! “高手高手!”王鹏这句话说的是真心诚意。他尽管能把身体扭的跟麻花一样,但那种节奏感和舞姿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得会的,回到卡座里擦把汗端起酒杯,“敬您!一会儿多教教我!” “没问题!”楚姐喝开了正在兴头上,稍稍休息一下拉着安雅又走进舞池,“小安,姐姐带你!” 我说的是教教我……王鹏看着闪烁的摇头灯下那一片扭曲的人影发呆:“我记得,我说的是教我吧?” 老五喝多了,在音乐稍稍安静一点的时候凑过来在他耳边大声说:“没关系,兄弟教你!” 教你个头。王鹏看他一眼:“你他妈的那几步还是老教的呢!” 王君清一拉两个人:“别废话了,下场下场!” 酒吧就是娱乐,就是放松,就是疯狂。强烈的节奏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引动着身体的每个细胞,在酒精的催化下每个人都很快忘掉不快和烦恼,把内心隐藏的郁闷在音乐的扭动全部发泄出来。 王鹏让张部长折腾的郁闷了小半年,现在彻底轻松了,闭着眼睛在舞池放松身体。 太放松了也不好。王鹏一不留神就一脚踩在身后一个人的脚上,连忙回身道歉:“不好意思……哎?” 他的同事,或者说以前的同事张承,正站在他的身后骂了一句“不长眼”,突然看到王鹏的脸楞住了,双眼立刻喷出火光:“是你?” 王鹏笑了起来:“咱俩倒真是有缘啊!” 第十三章 寻衅滋事与正当防卫 这种表情和目光王鹏以为张承马上就要动手,立刻浑身肌肉绷住盯紧他双肩。不过张承站在对面阴影里的似乎在比较了什么一番之后,扭头又走了。这让王鹏有些莫名其妙,稍稍愣了一下拉了拉老五和王君清说:“我看见张承了!” “什么?”扭的正high的老五听不见,王鹏只好拉着他们回到卡座那里:“我看见……张承了……”他看着张承带着十几个人一路走过来,摇了摇头,“看来是找茬来了。” 老五和王君清也看到了正往这边挤的张承他们,立刻紧张了起来:“怎么办?” “凉拌!”王鹏一推王君清,“去那边看着我对象他们!别让她们过来!” 王君清看了看他,点头顺着舞池的方向挤了过去。王鹏则站起身满脸冷笑的看着气势汹汹地张承:“有事么?” “操你妈!”一个一脑袋黄毛胳膊上绣着两条带鱼的小过来就一拍桌骂,“你他妈的得罪了谁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老五喝多了,刚才还在紧张可看到有人拍了桌,酒往上顶脑一热一把推开那小,“别他妈的在这犯病!” “哟!”另外一个发色正常的小过来抓着老五的肩膀,“你小很嚣张啊!” 王鹏一把抓住老五的领把他拉回来:“怎么着吧!找茬是怎么着!” “老他妈的就是来找茬来的!”张承的脸在被灯光照到的一刹那,扭曲了起来,一把抄起桌上的酒瓶恶狠狠的砸向了王鹏,“知不知道这他妈的是谁的地盘!” “砰”的一声,酒瓶在王鹏的额头上炸裂,粉碎的玻璃碎渣四散溅开,尖锐的玻璃尖划破了王鹏的脸。 “我不想跟你们在这里打。”王鹏在一刹那热血上涌一拳就要击出的时候,却看到安雅他们正惶急的挤过来,立刻停下了手,“要打出去打,我跟你们干到底!” 嘈杂的音乐,昏暗的灯光,让这里只是一片黑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时候一场殴斗就要上演,依旧在歌照唱舞照跳寻找自己的欢乐。 但王鹏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同样一肚怒气的老五出手了,一个打碎的酒杯飞到了那个黄毛的脸上。 “按住他!”张承看着黄毛惨叫一声低下头,挥舞起了手的半截酒瓶猛扑了过来。而王鹏一闪的功夫,老五就被两三个人扑过来按到椅上。 一个啤酒瓶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老五!”王鹏转头看到老五脸上飞溅开的鲜血,大叫了一声。 张承看到王鹏毫无防备的站在那,心一喜便把手的酒瓶砍了过去,带出王鹏脸上数道深深的伤痕……只是当灯光一闪照到王鹏的脸又立刻转向别处的一刹那,张承却看到了自己这辈似乎只在电影里看到的画面:那几道深深的伤痕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喷出鲜血,被划开的皮肉反而在以飞快的速度合拢到一起,然后恢复如初,就像根本没被打到一样。 这只是一刹那,但张承却很肯定自己看到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打他的……张承对于这种不能理解的事情没有多考虑,一脚踹了过去。 王鹏一把抓住了他的腿。 张承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动了,就像是被一道钢箍勒在了腿上,任凭他用尽了力气却不能再向前哪怕一毫米。 这时候王鹏的脸凑了过来:“你死定了。” 张承飞了起来,带着惨叫飞了起来,一头扎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都给老滚!”王鹏整个身体飞起来扑向正围殴老五的那个人堆,一拳砸在一个混混的胳膊上。咔嚓一下,那个混混抱着自己的胳膊倒在地上抽搐。 物理钢化。王鹏在酒瓶临到自己脸上的时候,dna完全改变。 他的力量并没有增长多少,但完全的抗击打能力和钢铁一样的拳脚是他把老五从人堆里解救出来的保证。 他一拳就把扑过来的那个黄毛击飞出去,而钢铁的拳头和脆弱的脸碰撞之下黄毛的鼻就像坏掉的水龙头,随着鼻梁骨的折断血再也停不住的喷涌出来。黄毛捂着脸在地上翻滚哀嚎起来。 这时候,酒吧里的人们终于发现了这里的异状,滚在地上的几个人让尖叫声从这个角落迅速传遍整个酒吧大厅,人们飞快的后退着避免自己遭池鱼之殃,拥挤的躲闪着。 “都给我站起来!”王鹏把浑身是血的老五扔给终于挤出来的安雅他们,跟着冲了出去一脚踹在一个混混的身上把他直接踹飞出去,拼命的寻找着,“张承!” 张承刚刚爬起来就看到王鹏叫着他的名字向他冲过来,恐惧之下睁大了眼睛向后退去语无伦次的叫着:“拦住他!按住他!……” 混混们见多了能打的,但也相信他再能打也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尽管已经有几个人被直接打骨折滚在地上嚎叫,但血腥的味道也让他们双眼发红,鬼叫着扑向王鹏试图按倒他。 整个大厅的音乐停止了,灯光也逐渐亮了起来,人们这才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那个角落里,十几个人、以及更多的混混们叫着冲向一个身上沾了不少鲜血的人。 “王鹏!”在吵闹的大厅里,安雅的这一声也让很多人听到了站在那里的那个人的名字。花容失色的安雅试图冲开死死拉着她的老五的手,想冲到王鹏的身边。 老五和楚姐死死的拉着她:“别动!你过去也帮不上忙……” 张承却看到了安雅,立刻也就猜到了她的身份,狞笑着和几个混混冲了过去:“抓住她!” “抓住谁?”就在张承几个人放倒了拼命保护身后两个女人老五和的王君清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张承的耳朵里炸响,“你想抓住谁?” 猛的回过头的张承在猛烈的日光灯下,看到了浑身是血站在那里高昂着头用血红的目光看着他的王鹏:“你想抓住谁!” “住手!”保安们终于分开了人群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面也都呆住了:王鹏似乎完全不畏惧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稳稳的用每两拳或两脚的速度把他身边的混混打倒。更可怕的是,满身是血的王鹏在抓住发出凄厉惨叫的张承之后,一手抓着他的肩膀把整个人提起来,而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右臂…… 这个场景,似乎在射雕英雄传里有过……保安班长猛然扑了过去一把按住了王鹏的胳膊,用力的扭着想把王鹏反拧起来。 张承得救了,至少在场的众人看不到最可怕的场面出现。但让保安班长以及其他保安惊愕的是,王鹏被他们死死按住的胳膊突然像是没了骨头一样三扭两扭便从他们的手滑落了出去。 保安班长有些短路的大脑还没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记重拳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在飞向空的时候,似乎听到了自己锁骨折断的声音。 王鹏杀红眼了。 疯了!王鹏疯了!站在那里看着在保安和混混堆里左冲右杀的王鹏,楚姐的脑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他疯了…… 王鹏已经杀红眼了,只要有人接触他身体,也不问谁是谁反手就是一记重击。不断的有人从那个圈里飞出来,有保安也有浑水摸鱼的混混们。 “快拦住他!”楚姐猛地推了一把大脑当机的安雅,“现在只有你拦得住他了!” 安雅像是突然醒过来叫着一样冲了过去:“王鹏!住手!” 王鹏像是被雷击了一样转头看过来,当他看到满脸泪花的安雅用力分开人群挤向自己身边的时候,被怒火烧昏了的大脑终于清醒了过来,一下被众人扑倒在地上:“不好意思……” 现在已经不是不好意思能解决的事情了。当警察们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血腥。一个警司看了一眼地上正在被救护的混混们,又看看坐在那里被安雅搂着安慰的王鹏,扭头问保安:“就是他一个人干的?” 保安用力的点点头,现在还满是惊恐:“就是他,一个人!”到现在保安们还不敢凑过去,只能远远的围着保证王鹏不跑就算完成任务。 “带走,都带走,地上这帮混蛋有没死的也带到所里去……”但警司想了想,也知道这种场面绝对不是自己那个派出所能处理的,很干脆的下命令,“不,直接带到分局。” “你死定了!”有个小年轻躺在担架上还不忘在嘴上占便宜,“你等着……”但当王鹏转过头看他的时候,他却很老实的闭上了嘴,然后装晕。 在给他戴上手铐的时候,王鹏没有抵抗。如果他现在拿出来国家安全部的证件,那么这帮警察肯定不会给他上铐。但那样的话就明显违背条例了:在非公务的情况下,禁止随意出示证件。 而且他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把自己是警察的身份暴露出来,到了分局有了问题再说这个也不晚。 况且明显是对方寻衅滋事,自己是正当防卫,怎么说他也不可能有事。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证件并不是随身携带的,现在工作证和侦察证都放在他电脑桌的抽屉里呢。 …………………… to迷幻死神:解释一下序章吧,普通的10楼高度差不多是25-30米左右,重力加速度用9.8计算,因此落地时间为2秒左右,速度可以达到30米/秒,以该女体重50千克计算,而冲击力差不多为1/2*50*30^2=22500焦耳,如果换成动量,则是30*50=1500n,都是当该女到达王鹏身体上时候的数据。粗略地说每9.8n约等于一千克,也就是说相当于150公斤的重物砸在王鹏身上。只要王鹏姿势正确,那么跳楼的那位因为动能传导的作用,不会受到很大的伤害。而冲击力则完全被王鹏一个人承担。这个和胸口碎大石的道理是一样的。如果换成普通人,被当场砸的内脏出血死无全尸是很正常的。以前有过不少案例,就是跳楼的没死反倒把救人的砸死。我记得的一个例是高物理书的一个用真实案例改的题:某女童(20公斤左右)从15米高楼上掉下来,有青年见义勇为双手去接,女童安然无恙青年双臂骨折,问该女童的动能与动量等等。大致上如此。 第十四章 审讯 “我叫王鹏,河人,2鹏在走进审讯室的时候,坐在椅上很老实的交代问题,“汉族,毕业于河科技大学,党员……”他必须入党,不入不行,这个是国安特务的条例。 “你还是个党员!”审讯室里那个年轻警察嘲讽的笑了笑。 审讯是三个人,一个岁数大的差不多50来岁的老警察,一个年轻的像是刚毕业的年轻警察,以及一位负责记录的20多岁的女警察。 “把事情经过交代一遍。”老警察在听完王鹏的生辰八字之后,用钢笔敲了敲桌柔和地说,“不要打马虎眼,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政策想来你也知道!” 王鹏这个时候,却动了个心思:如果现在就交代,不就是口供了么? 所以他说:“我想找律师,等见到律师之后我再交代。” “律师?你还想见律师?”那个年轻的警察走过来在灯光下满脸嘲讽的看着他,“你还想找律师?” 这个是问题么?王鹏看着他,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难道我不能找律师么?” “啪”的一声,一个干干脆脆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王鹏一开始甚至都没醒过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才怒吼了起来:“你敢打我!” “我打你又怎么样!”年轻警察高高在上的看着他,反手又是一个耳光,“你他妈的还想要律师……”这时候,那个女警察也停下了笔,打个哈欠。 “咳咳!”那个老警察拦住了年轻警察,走到王鹏的面前很和蔼地说,“年轻人,不要被西方自由化那一套洗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你也是知道的,只要你老实说说你怎么把他们打成重伤的,党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王鹏楞楞的看着面前的警察们:“啊?” “说吧,党是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诬陷一个好人的。”老警察谆谆善诱,“你怎么打他们的?” 如果思维简单一点,也许就交代了“自己是怎么打伤他们的”,但王鹏很快听出了味道:“我打伤他们?我,一个人,打伤他们十几个快二十个人?”他叫了起来,“是他们打我的好不好!我是正当防卫!” “学会了两个名词还拽!是不是正当防卫你说了不算!我们说的才算!”年轻警察拿过来审讯记录,“你他妈的老实说,你跟他们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是不是因为你在酒吧里因为什么琐事而跟对方产生争吵,然后你就动手的?” “啊?”王鹏就好像在听故事一样的听着他说的话,然后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我一个,挑战二十个?你觉得可能么?” “你这样的见多了,”年轻警察用审讯记录本拍在他的脸上,“你肯定还有其他团伙!老实交代,你们是因为什么产生争吵,然后你们动人的!” 王鹏看了他一眼:“我要见律师。” 又是一个耳光,“你他妈的还想见律师!” “我要告你们刑讯逼供!”王鹏完全楞住了:他知道很多地方的警察都会搞一搞刑讯之类,但从小受到的正面教育让他在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让他完全楞住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喊,“我要告你们!” 老警察很悲悯的看着他和蔼的说:“在你供罪之前,是不会有律师的。而且验伤是验不出来这种小伤的。你就老实说吧,只要说完了,我们就不打你,也不骂你,好不好?” 呵呵呵?王鹏冷笑了起来:“我想问一句:我打的那帮人里,是不是有什么公之类的人物?我就想死个明白。” “看你也是个大学生了,国家培养你也挺不容易的。”老警察摇了摇头,“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只想问一句,我那兄弟现在在哪?”王鹏叹了口气,目光散漫的看着前方,双手似乎很不安的在手铐里扭动。 “没大事。”老警察见多了伤号,经验丰富,“皮外伤,没伤筋动骨。” “好吧。”王鹏知道怎么回事了,点了点头,“你们写吧,写完之后我看一下,差不多了就签字。” “嗯?”年轻警察和老警察显然都没想到王鹏竟然这么痛快。在他们的想象,这种大学生肯定要引经据典的去找律师或者叫嚣着刑讯逼供,如果不下一番力气肯定是撬不开嘴。但王鹏似乎很看得开,这让他们有些大喜过望。 “不过我还想知道,我到底打了谁了。”王鹏看着他们的表情叹了口气,“我只希望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本区,的某个,副区长,不希望,他儿在公务,员考试,之前出问题……”老警察断断续续的说,“你放心,最多算是个聚众斗殴,半个月之内你回家没问题。而且肯定会有一些……嗯,小礼物之类的。” 王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个事情也会被记录到档案里吧?” “当然,我们在拿到口供之后就会去调你的档案。”年轻警察看到王鹏如此配合,也就不再唱红白脸了,“你在哪里上班?” “三晋进出口贸易公司……不过今天辞职了。”王鹏苦笑了一声,“倒真是祸不单行。” “三晋?那地方挺好的,辞职干什么。这么说,你的档案在开发区人事管理委员会了?”年轻警察把口供写的差不多了,递给王鹏,“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再按手印吧。” “我的档案,不在开发区。”王鹏看着那张纸上的口供,用他的那些法律常识分析一下,自己这个聚众斗殴的罪名是肯定跑不了了,而对方则成了受害者,成了自卫反击的一方,忍不住都想赞叹,“写的真好。” 年轻警察也很谦虚:“哪里哪里,过奖了。” 王鹏又叹了口气点点头,手腕翻了两翻。 “那你就按手印……啊?”年轻警察看着掉在地上发出叮当一声的手铐,再看看坐在椅上正左右的活动手腕、而且手上依旧拿着捧着那张笔录的王鹏,失声叫了出来。 “按住他!”老警察同样没看清楚王鹏到底是怎么从手铐里把手挣出来的,只是习惯的喊了一嗓便扑了过去。 河塘汉公安分局审讯处的处长,这时候正在酒桌上和男士女士们大谈奥运期间的生财之道。 然后他的手机响了,告个罪笑眯眯的掏出手机,还没说话就听到听筒里的叫声:“胡处!出事了!” “不好意思,局里有点事情。”处长的脸稍稍僵了一下,立刻满面春风的和在座诸君打声招呼,拿着手机走出包间,“什么事,把话说清楚,这么一惊一乍的干吗啊。” “打起来了。”那边的声音带着哭腔,“好几个人都葬在里面了……” 打起来了?跟谁打起来了?处长没拿这个当回事:“叫人哪,值班的不是有七八个了么?上电棍就是了。难道说你们抓了个散打冠军回来?” “不是散打……”那边开始颤抖,“那小电棍砸上去连点反应都没有!” 处长愣了一下:“没反应?” 那边乱糟糟的,一个声音在叫:“别让他把门关上!老张!哎!……” 反了!处长在门外喊了两声却听不到回答只能听见一片混乱,怒气冲天:反了,反了,竟然还有人敢暴力抗法!竟然还有人敢在局里闹事! 他放下手机回到包间里满脸带笑:“兄弟有事,先走一步,回头再找你们聊。” 当处长回到局里的时候,防暴警察已经把审讯处那里包围了,一个警司正在喊口号:“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负隅顽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必须放下武器投降……” 处长皱了皱眉把披着一身碎布条的老警察从人堆里抓出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老警察哭丧着脸说,“不知道怎么他就从手铐里把手给挣出来了,我们想制住他,却……”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布条们,“就成了这样了。” “啊?”处长对于犯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挣脱手铐还把警察打成这个样,感觉怪怪的。 电视上常看到警察们破门而入一拥而上左右开弓把犯罪嫌疑人按倒在墙上床上车里地上等等场面,但其实暴力抵抗也从来都没少过。处长在83年严打时候还是个小警察,那时候他每天出勤4次以上,基本上有一半的抓捕要在对打完成,他有一颗牙就是在打斗丢的。 但他还从没见过有人还能从手铐里挣脱出来:“你确定那个铐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老警察无可奈何,“依我看,可能是缩骨功之类的气功。” 燕李三?扯淡么,100年前可能有,但现在这年头哪还有这个。处长摇摇头:“他有什么要求?” 老警察满脸难色。 “你打架斗殴就是不对,现在又暴力抗法,更是罪上加罪。”审讯室里,坐在一边的女警察还算镇定自若开始心理攻势,“何苦呢?只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王鹏坐在门后看了她一眼:“打架斗殴?我一个单挑他们一群,也叫打架斗殴?那你们打我算什么?捏造口供算什么?” “我们打你?”女警察小心翼翼的在躺在地上喘气的某警察脸上用手帕擦一把,“人民民主专政么。况且我们也没刑讯逼供啊,审讯的时候身体接触也是难免的,能叫打么?” “原来是这样。”王鹏若有所悟,“原来是我凭空污了你们清白。警察么,打人不能叫打,叫专政下的身体接触,警察的事,能算打么。” “可你打人就是不对。”女警察很心疼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位,“你怎么能打人呢?就算我们打你几下,也只不过出于对案件的关心,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呢?” “我?怎么能打人?”王鹏觉得这位女同志不可理喻,“许人打我不许我打人,这是个什么道理?” “华传统美德在你身上怎么一点都体现不出来呢?”女警察还觉得王鹏不可思议了,“孔云,要以德报怨。” “那我挨了打,就硬挺着?”王鹏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道理,“张承他们带着二十多人过来把我和我们兄弟暴打一顿,我应该挨着?不能还手?” “这件事情,你应该这么处理。”女警察很认真地说,“第一,你应该和他讲道理,告诉他打架是不对的。第二,应该迅速报告公安机关,由我们去处理这个。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解决问题应该用大脑,而不是打来打去。冤冤相报何时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王鹏差点哭出声来,“讲道理?二十多只脚落在你身上,还有功夫讲道理?再说也不是没报警,可打了10多分钟了你们才来,难道这10分钟里我就忍着?奇怪了!” “这么多人的公共场合,如果你不先打他,他会打你么?”女警察继续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难怪七十年前这么多汉奸,而且一个个还给侵略者歌功颂德!王鹏已经懒得和这位女士废话了,扭头冲门外还在唧唧歪歪的警察们喊:“你们领导什么时候才能来?” 第十五章 警察督察纠察 “我是塘汉分局审讯处的胡彪。”处长必须出面了,毕竟王鹏的唯一要求就是见领导级人物,“请你先把我们的同事放出来医治,我会和你谈判。” “放出来医治?放出去之后你们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来抓人吧?”王鹏摇了摇头把门上的小窗户打开,“你可以先看一下,谁都没有死活问题。我只是想问你,关于刑讯逼供和伪造口供这两个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处长看一眼一旁的老警察,皱皱眉提出一个建议:“你先把人放出来,我会替代他们进去做你的人质。” 鹏摇头,“我只想问你,关于刑讯逼供和伪造口供,你怎么解决。” 刑讯逼供什么的好说,毕竟验不出伤一切都是空口无凭,处长并不担心这个。但伪造口供是怎么回事? 处长把老警察叫过来低声问:“什么伪造口供?” 老警察闭眼了,把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 啧。处长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这种东西,你怎么能落在人家手里?!” “一开始也是不知道他这么能打啊。”老警察实际上根本没想到过王鹏还能从手铐里挣脱出来,当时也是惊讶过度,下意识的就扑了过去。 然后他身上的制服就成了毛蓝。 “关于这个事情,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处长叹了口气,回到审讯室门前继续和稀泥,“请相信人民警察。” “相信?”王鹏哼哼两声,“天理何在,人权何在!” 妈的!处长有些着急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不得寸进尺,我就是要个说法。”王鹏把口音变到陕北那边,“额就四要个缩法。” “这小哪的?”处长不可能现在说要如何处理之类,又退到一边拉着老警察,“能联系到他爹妈么?” “他的手机,我们找了一圈只找到一个比较靠谱的。”老警察把作为物证的沾满血迹的王鹏手机拿过来,“电话本里这个‘顶头上司’,可能是他父母或者他公司的领导。另外他原先是三晋进出口公司的,我们正在联系那边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顶头上司?处长点点头:“把号码抄下来打过去。” 一个警察贡献了一下自己手机,处长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三秒钟之后听到一个温柔可亲的女声:“您好?” “您好。”处长点点头示意有人接,“请问,您是王鹏的上司还是……” “王鹏?”那个女的似乎有些发愣,“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是让人打死了还是把别人打死了?” 你看看!原来是老流氓了!监听的警察们满脸愤怒。 “我是河公安局塘汉区分局审讯处的胡彪,王鹏因为牵扯到一起打架斗殴事件,被我们逮捕了。”处长严肃的说,“更重要的是,他还暴力抗法打伤了多名警务人员挟持自重,对抗政府和公安机关!”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个女的似乎根本就没往心里去的样,语调散漫:“哦,我知道了,回头我好好批评他,让丫出住院费外加赔礼道歉,好吧?” 啊?处长眨了半天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过了半晌才说:“现在是王鹏暴力抗法!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队长,我叫郭怀玉。”郭怀玉打了个哈欠,“你把案转过来就好了,明天纠察来了再说。” 纠察?处长猛地一愣:“纠察?” “王鹏没跟你说么?”郭怀玉有些不耐烦的样,“我是国家安全部的郭怀玉,他是我手下的侦察员,把案转给你们那边的国安就可以了,他们会处理程序。” 国家安全部?侦察员?处长放下电话破口大骂:“谁他妈的给我抓了个国安警察来!”他差点把那个手机摔了,“还他妈的找我要人权!这帮最没人权的孙还有脸跑到这里来找我们要人权!我操他个妈妈!”他扭头看着手下,“他身上有没有证件?” 警察们摇头。 处长又问:“有没有他的住处地址?” 警察们点头。 “那就去他住处搜!”处长动动嘴手下跑断腿,10分钟之后去王鹏住处警察电话回来了,很兴奋的样:“处长!找到了!王鹏的国家安全部第处证件和侦察证!” 你他妈的兴奋什么!处长挠头:麻烦了。 如果仅仅是逼供还好,但王鹏现在不光被逼供,手里还攥着一份口供记录!拿着口供也不要紧,但王鹏学惯了秋菊:我就是要个说法。 这个问题就大了! 实际上行政机关里并没有国家安全局的这个单位设置,国安局这个词只是个俗称,一般指的是本地的分局。而国安部则是全国公开的最高情报部门。 “陈局,主要的事情就是这个了,您看……”处长给局长打了电话之后,陪着小心说,“咱们要不然……” “看个屁!”虽然名字差不多,但国安和公安可绝对不是什么亲密战友。如果这件事情闹起来,被国安那边说一个刑讯逼供还伪造口供,那就真是什么说不清楚了。 尽管在某些说法里,国安比公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还是要在战友情谊上下手。局长放下电话做出紧急指示:无论如何要把他给我糊弄好!只要他放下那份口供走出去,就算你们立功了! 现在不是骂街的时候,这个事情等王鹏走了之后秋后算账比较合适。 处长立刻到审讯室门口:“王同志?” 王鹏差点吐了:“别,我就是一阶级敌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比较适合我。” “行了!”处长无可奈何的拍拍门,“出来吧,你们队长让我把案转走。” “转走?”王鹏对于这一套流程并不熟悉,“转走什么?” “真的。”处长却以为他是在得便宜卖乖,“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是一群流氓团伙寻衅滋事而你只是正当防卫,而且我们的工作人员在审问的时候态度不好行为恶劣,我代他们……”处长叹了口气,“向你表示诚挚的歉意。督察们已经在路上了。” “我只知道,我自己和那两个朋友被定性成流氓团伙了。”王鹏扬了扬手里的口供记录,“现在他们应该是在附近的某个医院里吧?” “胡扯!”处长对老警察怒目而视,“难道你忘了我们要把人民利益放在首位么!快撤销!立刻放人!” 根本没正式立案,撤销个球啊。老警察一边腹诽一边唯唯诺诺:“没问题!” “我对于你们要保谁一概不管,”王鹏透过小窗户看着处长,“但张承以及他那帮人,我希望能有个交代。” 处长点头:“后天之前让你看到处理结果。” 这时候王鹏转过了头看着那位女警察一笑:“最后说一句,有些警察同志的政治教育和专业技能应该加强了。” 在医院里,楚姐和满头绷带的绷带的王君清,有一种做梦一样的感觉。早上5点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几个警察突然冲进了病房,很和蔼可亲的向他们宣布调查结束,他们都属于正当防卫,因此现在就可以离开医院了。 楚姐看看满不在乎便向外走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的安雅和老五,开始怀疑王鹏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但她和王君清已经没有机会去问了。和他们道了别,王鹏和安雅便坐上那辆玛莎拉蒂,开车离开了塘汉。 “你们同学家里干什么的?”楚姐只能拉着老五问。 老五摆了摆手:“我不知道。”他看了看王君清和楚姐,“真的。” 有势力的不是王家,而是王鹏。王鹏开车回河的路上,接到了郭怀玉的电话:“王鹏?这么快就出来了?一会儿来局里。” 王鹏先把安雅送回家,然后回到家去偷偷摸摸地洗个澡换身衣服,把那堆沾满了血的旧衣裳找地方处理之后,神清气爽的奔到局里:“队长!王鹏前来报到!” “别装模作样的,坐下吧。”郭怀玉罕见的一身制服,坐在办公桌后面扬起下巴点点她对面的椅很严肃的看着他,“我有事情要问你。” 干什么?王鹏看到郭怀玉这个样,心里面咯噔一下,坐在椅上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您请问吧。” “昨晚上,跟谁动手了?”郭怀玉的问话不很正式,但拿着笔还在本上准备记录的这个架势,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警察管不了王鹏,但郭怀玉可以。王鹏立刻一五一十的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统统说了一遍,一点也不敢遗漏。 “这么说,你是自卫反击了?”郭怀玉听他叙述完,脸上的表情明显松了下来,“那么,你有没有给那个叫张承的,看你的证件?” “没有!我都没带在身上,后来也一直没表露身份。”王鹏也松了口气,但也不敢撒谎,不然不知道违反了哪个条例自己就要倒霉。 怀玉敲了敲手里的本,“那么,你违反了条例你知道不知道?” 王鹏楞住了:“啊?” 很奇妙,王鹏千小心万小心,却还是触犯了条例。 郭怀玉的脸刷拉一声变得又极为严肃起来,“你出去打架,还借着自己是国家安全部特务的身份脱离正常公安审讯,你知不知道这个是什么罪名?!” 王鹏开始叫屈了:“我没拿出来!自始至终都没拿出来!是警察们去我的住处自己找到的!况且据说是给你打电话之后你让他们放了我的!” 而郭怀玉的回答更让他吐血:“我没让他们放了你,他们是自作主张。” “那……”王鹏的眼珠都快跳出来了,“那这个也不是罪过!” “这个问题你可以去和纠察们谈。”郭怀玉的手把笔转的上下翻飞出神入化,冷笑了一声,“顺便说一句,他们能控制心灵枷锁。” 王鹏的脸都白了,猛地站起来大叫:“怎么能这样!” 他瞪视着郭怀玉,郭怀玉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郭队长笑了起来:“行了,坐下吧,以后别出去打架去了,这次我能给你按下来这个事情,下次可就未必了。” 王鹏被这种东西闹得有些措手不及,楞楞的看看她:“难道我挨打都不能还手么?” “可以,无所谓,但是以后打了架之后不要把证件拿出来。”郭怀玉把头上的大沿帽摘下来放在桌上,舒了口气,“这样会很麻烦。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自然能把事情平下去。不过我跟你说,”她身体前倾看着王鹏,“如果事情闹大了,或者是杀人放火之类,那我也保不住你。那帮纠察真的是亲不认的。” 我倒是给想来着……王鹏腹诽。 郭怀玉看出来了他的不满,笑了起来:“行了,看在我还要给你摆平后事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 “还有什么后事?”王鹏对于这个词很不满。 “你以为,国安警察打了人就不需要被调查么?公安调查案件,纠察调查你。”郭怀玉看了他一眼,“一会儿你把局里留的那套制服穿上,11点检察院的纠察们到。” 纠察?王鹏去衣物间拿制服再穿到身上,然后坐在郭怀玉身边发呆:“那不就是宪兵么?” “警察管百姓,督察管警察。而军队、武警和咱们,归军事检察院管。说白了也就是宪兵。”郭怀玉叹了口气,“你他妈的就给我惹事吧……就是不知道谁带队过来。” 上午10点50分,两辆挂着军字牌照桑塔纳进入河国安局。副局长出面接待。而五个戴着白色头盔胳膊上箍着纠察字样袖标肩膀上的红色肩章绣着军事检察院徽章的纠察走下车敬礼并递上证件:“请问,王鹏同志在哪?” 郭怀玉通过小别墅的窗户看到了门口的情况,赶紧推一把还坐在那发呆的王鹏:“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千万千万别跟他们犯顶,明白么?” “原来不是您管这种事情,还有纠察……”王鹏一直以为自己在外面出了事情也是郭怀玉处理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并不知道还有纠察一说。 “别废话了。”郭怀玉把他拉起来上下左右的打量一番之后点点头,“一会儿他们上来会先问我,你就在一边听着。问到你的时候你一定一定要说是被迫出手的,明白么?” “明白。”王鹏这个时候不敢嬉皮笑脸了,“他们冲过来20多个人,为了保护我的朋友,我不能不动手。” “很好,就这么说!”郭怀玉想了一下细节,“问口供那段,你一定要说明是警察们刑讯逼供并伪造口供才逼得你不得不闹事,明白么?不过估计他们不会问这段,公安那边想来已经打过招呼了。” 这时候,皮靴坨坨的声音已经在楼道口响起了,郭怀玉立刻正襟危坐在她的办公桌后面。 王鹏有样学样,坐在椅上双目平视门口。 “郭队长,您好。我是军事检察院国内安全纠察科的于学毅。”当先走进来的那个唯一戴着大沿帽的人在郭怀玉的桌前立正站好敬礼,然后递上证件和一份件,“因有公安部地方分局转交的一起案件,我们需要您的队员王鹏同志配合调查。” ……………… 呃,关于野战军那一段,不是假的,有的时候河这边的确是军队站岗,比如一些容易热闹的时候。有些地方的确不是很合理,只能尽量向着合理的方向上凑。 至于那个女警察的言论,遍地都是,这个不用我来找例了吧? 更新么,汗…… 第十六章 功率 郭怀玉严肃的起身敬礼:“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工作。” 王鹏的心脏开始蹦蹦的跳,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一圈肃立的纠察忍不住嘴巴发干。 “那么,按照条例制度,我们要先询问您。”于学毅很礼貌的请郭怀玉起身坐到王鹏身边去,自己坐在郭怀玉的那个位上,“在昨天晚上您的队员与普通人的冲突发生之前,您在哪里。” “在这里。张局长可以为我作证。” “您知不知道您的队员在塘汉?” “知道。” “您知不知道这个事情会发生?” “不知道。” “事情发展过程,王鹏有没有给您打电话?我指的是从冲突发生到结束。” “没有。” “那么,当王鹏同志到达塘汉分局之后,他有没有通知过您?” “没有。” “那么你如得知这件事情的?” “审讯处的处长给我打电话,询问王鹏是谁。” “那您说什么?” “我要求他们转案给国安。” “还有别的需要补充的么?” “没有了。” 这就完了?王鹏看到那个于纠察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身上开始出虚汗。 于学毅摆了摆手温和地说:“不要紧张,当地警方的案卷我们已经调阅过了,对你很有利。我们只是需要走程序。对吧?”他转过头看着郭怀玉突然一笑,“怀玉?” “滚蛋!”郭怀玉笑骂了一句,站在一旁把帽拿在手里当扇扇,看看在那发呆的王鹏,“问你什么你就说。” 于学毅长长的出了口气:“要不是地方分局把案转过来,还说牵扯到了特务员,我也不会大早上起来就要开车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遥控器一样的东西,“还是要走程序,所以我必须提高你心灵枷锁的功率。你放心。” 功率?王鹏在他按下按钮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头晕,不过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看着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于学毅冷不丁又沉下脸色:“王鹏同志,现在询问正式开始,请你务必以真实情况回答我的问题。” 的确是在走过场,而且不能不说于纠察是个很好的审讯高手。王鹏基本上没说什么,就被于学毅一路引到了正当防卫上,而且关于警察局的那一段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提。 “好了,万事大吉。”于学毅合上了一个白头盔记录的笔录卷宗,让王鹏签字之后整个人又松了下来,笑着拍拍王鹏的肩膀,“兄弟别紧张,早就跟你说是走过场了,要是玩真的就不是我们哥儿几个来找你了。看你这汗流的。”他又掏出来那个小遥控器按了一下,转过头看郭怀玉,“怀玉,这眼看着到了吃饭时间了,你怎么不也要……” “少废话,一会儿对面金百万,我请客就是了。”郭怀玉笑嘻嘻的拍了拍一个浑身松懈坐在沙发上休息的纠察肩膀,“我看到是你们进来,就知道没问题了。” 王鹏迷迷糊糊的跟着郭怀玉他们向外走,顺手拉了拉她低声问:“国内安全纠察科?” “国安纠察科,专管国安侦察员的风纪问题。”郭怀玉低声说,“大多是从特勤局那边调过去的老侦察员,也有以前的超能特务在里面混日。老于就是退下来去混日的超能特务之一。” 王鹏有了另外一个问题:“特勤局?” “特别勤务局,一半以上的特务都是那个局的。”郭怀玉耸耸肩,“其实叫特务局更合适一些。” “那咱们为什么是业务指导局的?”王鹏觉得这个局才真符合自己这个大队的意义。 郭怀玉笑了笑:“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反正你别管了,一会儿把他们灌醉了就算完成任务。” 这一顿饭,吃的不错。月薪7万的郭怀玉一顿饭就扔进去2万多,于学毅和纠察们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但让王鹏佩服的是,他们打死不肯乱了仪容,就算是满脸通红顺着脖流汗也不肯解开制服纽扣。 “你回家吧。”郭怀玉找地方让纠察们午睡之后,叹了口气看着王鹏,“听说你工作丢了。不过既然丢了,就算了,安安分分的过小日吧。” 不过这时候于学毅从床上冷不丁坐了起来:“小王,你还找工作?” “闲得没事干,找着玩。”王鹏笑了笑。 “也是,跟我们纠察科的一帮人天天盼着出任务一样,可任务总是少得可怜。这年头,侦察员们犯法的太少了。”于学毅自嘲的笑了笑,“听李乐说了,你们超能特务们,也是闲得厉害。”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拉着郭怀玉低声说,“第一队那边有消息了,据说在北边找到王栋的……” 郭怀玉立刻伸手拦住了于学毅,转过头对王鹏说:“你先回去吧,我跟他有事情谈。” 王鹏想把车钥匙还给郭怀玉,但郭怀玉摆了摆手:“你开着吧,明后天看情况,我可能还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是关于那个王什么的么?王鹏离开的时候,满肚问号:第一队? 不过今天从于学毅那得到了一个很有用的词:功率!王鹏回到家之后把其他的事情抛开,开始想着那个功率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东西是在发射电波么?但这个功率和我的超能力又有什么关系?王鹏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东西,但作为一个科生,这个东西似乎太深奥了。 功率!必定是和电波有关系,必定是和这里面的什么结构有关系。而这个结构,似乎会影响自己的能力使用极限。王鹏琢磨了一个下午也没分析出来具体的所以然。 不过这帮纠察还算好说话,以前王鹏在街上见过军队的纠察,看见军字牌照的车就一概拦住检查,就算车里坐着个将军也不行。 王鹏在丢了工作之后,他爸他妈什么不都说就把这个事情轻轻放过,随便他是想找工作还是想在家玩。 主要是上次王鹏他妈妈见了一次什么叫军事重地,所以每天最多过问一句王鹏和安雅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话,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管了。 郭怀玉又走了,依旧不知道去了哪。王鹏对于他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队长也是无可奈何: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王鹏也是个愤青,也恨不得学成武艺货卖帝王家,以前和郭怀玉说的想和一个邪恶组织同归于尽的说法也不是心血来潮。在他这个年纪,真是恨不得手拿片砍杀上东京街头也来他个七进七出。 但郭怀玉很明确的告诉他,这种事情他用不着操心。 王鹏也曾经想过看能不能加入第一队或者第二队,不管有没有生命危险至少能有些事情做,至少能对得起他口袋里那些纳税人的钱,更何况他还不交税。 他是学财务的,经济法这一块了解的很清楚,自然也知道国家公务人员的工资都是从纳税人的口袋里掏出来的。只不过不一样的是,公务员成了父母官。 以前某个孙军阀关于父母与仆人有一段高论:做官就是要做父母官,不当仆人,哪个父母不疼儿女的?而仆人不是拐骗东家的小老婆就是偷东西。 朱元璋有句话是:“尔俸尔禄民脂民膏。”这句话其实一点也没错,只不过包括王鹏在内的同志们在某种程度上忽略了这一点。 王鹏希望能对得起他每个月一万五千块的工资,只可惜实在是没地方让他表现一下他的爱国心。 更重要的是,现在他又开始没事干了。安雅对于蔫头耷脑的王鹏这个样感到很痛心:“你知不知道我们需要历经千难万险才能一个月赚到3000块以上!” “香港的白领一个月至少1万多呢。”王鹏瞟了她一眼,“海城那边起码4000以上,5年的会计最少10000起价。” “但这里是河!”安雅恨不得扒开王鹏的眼皮让他看看现实情况,“也不是香港,也不是海城!这里的平均工资才1500块!” “那又如何?”王鹏叹了口气,“所以我们才成了那些资本主义国家的剥削对象。而且,”他看看安雅,“我并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在这无精打采,而是因为太无聊了。明白么?” “无聊?”安雅气哼哼地说,“我们想放假都没有,三天两头的还要加班,最后你个闲人还说什么无聊!” 王鹏再叹了口气:“如果让你在家连续闷上两个月还没事情做,你也会崩溃的。你知道为什么家庭主妇都喜欢打麻将么?就是因为没事干,总在那闲着浑身长草。” “那你再找一份工作啊。”安雅看看车上的日历,“现在正是4月,大好春光何必要浪费!” “不!我说这话可不是要找工作!”王鹏想起上次的工作经历就想吐,“我在家凑人打麻将行么?” 不行,安雅很严肃:“人总在家呆着,就废了。” 但4月又是一个很难找到工作的月份。这时候新一批的大学生们已经开始进入劳动力流通领域了,而老一代的白领们又大多刚刚跳槽完毕,加上王鹏的英语水平又比较差——主要是不会说,王鹏在最后一次,也就是毕业前的四级考试里面考了660分,但在外资企业用英语说话的面试官面前他就像读拼音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单词。 所以王鹏上周的面试,失败了…… “我也不想浪费这大好春光,但实在是太有难度了。”王鹏叹了口气,“咱们刚刚进学校的时候,扩招的第一批正好毕业,冲的人力资源市场立刻饱和;咱们刚刚开始学大学英语的时候,那帮人又开始要bec;好容易四级改革了,却发现不给合格证了;等拿到了四级的高分,他们又开始要级和口语能力了。不是我不明白,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那你应聘国内企业行不行?”安雅说,“国内的企业,不需要英语口语吧?” “国内的企业也去了。”王鹏的面试运依旧很差。半个月以前刚刚去华夏电信面试,结果很耻辱。“咱不是没有门路么。”王鹏想起来就郁闷,“就算我会那些东西,又如何?笔试第一名在面试之后就成了第三,恰好差一分。跑到我前面去的两位一个笔试第七一个笔试第二十一,我有什么办法?” “你啊,就是太好高骛远。”安雅又很严肃的批评他,“从小公司做起不行么?” 说起来,也是。王鹏同意这个看法,决定从小公司做起,跟着安雅跑到招聘会上发了数十份简历。 然后他接到电话:“王鹏先生,我们公司对您的简历很感兴趣,希望您能在明天下午来本公司面试。” 一次通过。王鹏的实力没问题,只要没有那么多的乱七八糟,他想要找一份工作其实也不难。 只不过就在他准备去上班之前,接到了郭怀玉的电话:“王鹏?” ……………… 血红细胞里的确没有dna,因为没有细胞核。 第十七章 任务和周与非同学 “什么事?”王鹏很高兴通过了面试,所以说话自然很和蔼。 郭怀玉显然也很高兴:“嗯,明天来京城。” “hat?”王鹏一愣,“明天我要上班!” “上班?”郭怀玉有些糊涂了,“你不是在过年之后就辞职了么?” 王鹏说:“不是,我新找了一份工作……” “辞掉吧。”郭怀玉笑眯眯的,“有任务。” 狗屁!早怎么没任务,我在家呆了两个多月小三个月没事干,刚找到工作就要出任务!耍我呢!王鹏很气愤:“我找个工作不容易!” 郭怀玉丝毫不以为忤,甚至开始说好话了:“这可是我争取了好久才争取到的任务,你就给个面吧。再说了,出任务一天500块呢。” “你……”王鹏叹了口气,“那什么时候报到?” “什么时候过来都行,明天后天的你把手上的事情先清清。”郭怀玉很高兴的样,“你带着行李直接进京城,四环外那边有个海亭花园,a座27楼,到那里来找我。” 听着像是个小皮包公司的地址。王鹏觉得很奇怪:谁见过在商务大厦里办公的国家机关? “谁说这里是国家机关了?”一身家庭妇女打扮的郭怀玉觉得王鹏很莫名其妙,“这是我家!” 王鹏看着眼前整整一层楼的室五厅,站在电梯口半天没说话。 “进来吧,我男朋友不在,你先住他房间里。”郭怀玉把王鹏的行李箱拖进一个大房间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给你买糖吃。” 哄小孩呢?王鹏把行李归置好,坐在宽大的床上看着郭怀玉:“你还有男朋友?” “废话,我好歹二十……多岁了,长得又这么人见人爱,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郭怀玉很有女主人的气势,“不过去国外了,一时间回不来。”她拍了拍枕头,“出任务阶段,你就先住在我家。本部基地那边的宿舍不很好。” 王鹏突然问:“您能不能教我武术?” 郭怀玉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学武术干什么?而且套路什么的根本就不适合你。你还不如多琢磨琢磨怎么运用你的变形能力了。看过《终结者2》么?” 王鹏点点头:“看过。” “里面的液态金属人多牛逼!”郭怀玉来精神了,胳膊张开左右比划,“杀人不用第二招!” 那是天山童姥!王鹏一直就在想怎么才能像那个tx10000那样,但心灵枷锁却限制了他的能力发挥。他转了转眼睛:“那心灵枷锁,又是什么?” “实话实说。”郭怀玉看着他,“我也不知道,研究所那边搞出来的东西。” 那就没问题了。王鹏想知道的依旧不知道,不想知道的也还是不知道。 郭怀玉倒是有想法:“不过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技巧之类的,关节技固定技什么的还是很适合你的。” “那您哪来的这么多钱,又是豪华住宅又是玛莎拉蒂的?”王鹏开始问他更关心的东西了。 “任务补助,以及完成任务的奖金。”郭怀玉又到了杯茶,喝一口吐一口热气,“要不然你以为一个月几万块钱,我就买得起玛莎拉蒂?” 王鹏觉得自己这辈可能玛莎拉蒂都没戏了,只好换个问题:“您男朋友去哪了?看您这房间里的样,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吧?” 郭怀玉的表情停滞了一下,然后扯出来几丝笑容:“国外一个大使馆的武官,再过两年才能回来的。” 很奇妙,一个小武官就能把国安第一美女搞到手?而且还是个超能特务!王鹏思索了一会儿,低声说:“那么,咱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他的眼睛开始冒精光,“是不是去抓间谍?” “抓你个头。”郭怀玉哭笑不得,“天底下哪有那么多那么多间谍让你抓,况且抓间谍是情报局的事情,与咱们无关。” 王鹏更加好奇了:“那么,是什么任务?” 郭怀玉嫣然一笑:“奥运会快到了。” 挂着国徽的大盖帽檐上装饰着双花穗,深绿色的制服里套着雪白的的衬衣,系好风纪扣再打上一条蓝黑色的领带。右胸口是鹰式徽章下列王鹏的编号与姓名,左胸口挂着资历章彩标,右臂上还挂着绣金硕大的“警察”臂章,肩章上还有一枚银灿灿的国安徽章…… 只不过,为什么郭怀玉的制服上右胸那里有两道挂穗? 王鹏看看自己身上的08款新制服,再看看郭怀玉的两道挂穗,楞住了:“为什么我没有?” “你级别不到,自然没有。”郭怀玉拿起那辆玛莎拉蒂的钥匙,顺手递给王鹏一张纸,“这是你的任务介绍,自己看完收起来然后去执行。” 王鹏接过那张通知,继续问:“我是什么级别?” “按照警察的分法来讲,就是二级警司。”郭怀玉检查了一下腰里的佩枪,一边向外走一边摆摆手,“按照军队的分法,差不多也许是尉。” “那你呢?” “我?我是二级警监,副厅级。”郭怀玉走进电梯里,“明天本部全体大会,别忘了出席。” 怎么差了那么远!排长和师长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王鹏立刻上网查询一下,然后悲哀的发现原来郭怀玉的肩章上还有金橄榄枝! 郭怀玉的电脑是直接连接到国安内部网的,王鹏能看到许多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不过限于权限级别,他也只能查阅一些不重要资料。 不过无所谓了,至少有任务出也比总在家闲坐的好。王鹏打开那张通知,看到上写:王鹏同志,在奥运会即将召开之际……一大堆官面章之后最后任务下达:巡逻。区域为a20-a30(参考2008年4月10日下达作训条例),一切可疑行为均可凭此命令过问,并可在证据确凿情况下实施抓捕,或要求当地公共安全警察派出机构、当地武装警察机构(连级别以下)协同工作。此命令自2008年4月30日起至2008年8月31日有效。 下边就是两个签名和三个公章:本部最高长官耿部长签字,国务院总理签字;一个国安部章,一个公安部章,一个国务院总理章。 最下边,就是郭怀玉的签字与那个让人倒胃口的“第三财务科”章。 王鹏的热血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这是什么?这是一份造反令啊!”王鹏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张命令单自言自语,“有权调动军队,真他妈的……”他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把那本刚发下来就扔到一边的新作训条例找出来,一点一点的找a20-a30地区在哪。 “从花乡到高立庄,四环外五环里,这一片都归老管啊。”王鹏对着那张京城地图看了很久感慨万分,“奥运会的魅力不可阻挡!” 只是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干吗给我这么一份命令? 不过……郭怀玉干嘛去了?出去闲逛了一晚上又回来的王鹏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郭怀玉还不回来,他就没办法去本部了! 本部在京城北小密河那地方是军事禁区,如果坐出租车去的话根本就不能靠近。 第二天早上,王鹏眼看着还有两个小时大会开始自己却被困在四环外不知道怎么办,赶紧给郭怀玉打电话:“队长大人!我怎么去小密河?” “打车去啊。”郭怀玉感到很莫名其妙,“新警察,记得坐了老百姓的车要掏钱。” 王鹏哭笑不得:“问题在于,那里不是军事禁区么?出租车进得去么?” 郭怀玉更加的莫名其妙:“到了牌那你就停下,然后等咱们局里随便谁来,你再搭车就是了。都是战友加兄弟,难道还会拒绝你么?赶紧过来吧,万人大会这种事情可不是很常见的。” 万人大会?王鹏知道本部有差不多800人马,其他的人都是干什么的? 站在军事禁地那块牌边上,王鹏一身戎装的走下出租车,然后看着面前的碧空黄沙发呆:“队长,您说的万人大会,是不是人已经都到了?我怎么一辆车都看不见?”他现在开始后悔为什么明明口袋里有十几万的存款,却还不买辆车…… “没有啊。”郭怀玉站在一个小会议室里看看外面的空空荡荡,耸了耸肩,“开会迟到是传统么,10点开会12点人能到齐就算不错了。你先进来吧。” 我怎么进去?看着很近,但一片黄沙茫茫的,这条路也不好走。尤其是因为保密原因,这一路上连棵树都没有,走了20分钟王鹏就快脱水了。 这时候一辆别克停在他的身边,探出个漂亮的脑袋看看他身上的制服叫了一声:“兄弟哪个部分的?上来我带你一程。” “多谢了。”王鹏被4月份便有些毒辣的太阳晒得浑身冒烟,坐进车里吹着空调哎哎呀呀的叫,“舒服啊。” “我是情报局二处的王爽。”女同志一手开车一手伸过来,“幸会幸会。” 王鹏和她握握手看一眼她身上有挂穗的警服以及金徽无橄榄枝的肩章,知道这是兄弟单位的上级,而且是国家唯一公开承认的情报局的科处级,笑了笑:“业指处三科的王鹏,你好。” 王爽的眼睛不大,但是很有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番之后惊讶地说:“你是超能特务?” 王鹏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从哪看出来的?” “处的下属三个超能特务大队,我们局里处长以上都知道,你们郭队是我的好姐姐。”王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的超能力是什么?” 王鹏把手指变成了一个小勺,放在王爽的面前晃了晃:“你是处长?” “对啊。”王爽眨了眨眼睛摆出一个很可爱的表情翘起兰花指点在下巴上,“我就是国安部情报局最可爱的王爽处长。” 本部里面都是一帮什么东西?王鹏愣了很久,在张处长的熊熊官威之下开始陪她玩卡哇伊游戏:“国安部谁长的最漂亮?” “自然是王处长。” “国安部谁最可爱?” “自然还是王处长……” “国安部谁是最最有魅力的人?” “自然是我们美丽的王处长……” 郭怀玉把口吐白沫的王鹏拉到一间小屋里:“你坐王爽车来的?” “您看呢?”王鹏坐在椅上还浑身发抖,“那位王处长,怎么一点国家安全人员的样都没有?!” 郭怀玉看一眼门外面坐在那哼着儿歌细心整理身上挂穗的王爽,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那个,我给你介绍个人。”她指了指房间另一边规规矩矩坐在椅上神情紧张的一个小姑娘,“那是周与非,咱们的新同事。” 小姑娘,长的很漂亮啊,细眉毛大眼睛鼓鼻梁小嘴,就是穿着制服看不出身材如何。王鹏一边打量一边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王鹏。” 小手很软和,就是有些发凉。王鹏看到那个小姑娘跟他握个手就满脸通红的扭过脸去,有些意外的看向郭怀玉。郭怀玉咳嗽一声低声说:“小姑娘没见过大世面脸嫩,一直在精神病院里住着,刚出来,别吓着人家。” 王鹏一愣:精神病院? …………………… 不要提f,太敏感了……我自始至终可都没说过特务能随便杀人!再说了,杀人了难道还不能被调查么? 第十八章 周与非的云爆弹 郭怀玉点点头示意他别再说话,过去拉起来周与非:“以后,你就跟着王鹏,他带你。” hat?王鹏一震,看一眼浑身冒傻气的小姑娘,把郭怀玉拉到一旁:“她多大?” “18岁。不过智商约等于1怀玉和探头进来找他们的陈晶笑着挥挥手,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带着王鹏和满脸紧张躲在她身后的周与非昂首阔步走出去。 坐在第五排李乐他们大队以及一群不认识的人间,王鹏继续低声问郭怀玉:“你怎么找着她的?” “精神病院么,那地方一向是找超能人士的风水宝地。”郭怀玉低声说,“很不错,云南那边有个咱同行看到小与非施展超能力,于是我就去把她弄来了。” 智商约等于12岁的18岁小精神病……王鹏很好奇:“什么能力?” “云爆。”郭怀玉笑了笑,“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她能控制大气的微粒聚变,然后在她指定的地方制造超高压引发爆炸。你见过空军扔云爆弹的场面么?” 王鹏想了想:“是不是电影里,浣熊镇挨炸的那个场面?” “差不多类似。”郭怀玉点了点头,“不过戴上心灵枷锁之后,能把爆炸范围控制在50平方米之内了。” 王鹏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看了周与非一眼,却看到小姑娘也在偷偷的看他。而周与非接触到王鹏的眼神,就立刻转过头去双手紧抓制服。 “她从12岁被称作妖怪之后,接触的正常人很少,朋友们大多是二级精神分裂患者。”郭怀玉勾着王鹏的脖低声说,“而且……”她的手指了指脑袋,“她是轻度精神分裂,有双重人格。千万别刺激她,她要是变身一般人真治不住她。” 变身?王鹏脑海里出现了夏美以及奈留的影,点了点头打了个冷战。 “你看到你的任务指导了吧?”郭怀玉看看耿部长和三个副部长带着15个局长上台,连忙拉一把身边的两个人站起身敬礼,坐下之后似乎毫不在意已经开始讲话的部长继续说。 王鹏点点头,看看身前身后上千国安警察正襟危坐的样,突然觉得有些羞愧:“咱们这么说话,是不是……” “没事,特务大队一向如此。”郭怀玉指了指旁边窃窃私语的众人,“你右边是李乐他们大队,小周左边是第一队的。” 第一大队啊。王鹏手指变长探出去扫了一眼,很赞叹:“很精锐的样。” “常年战斗在第一线的同志们么。”郭怀玉想起来刚才她说的事情,“你看到你的任务通报了吧?” “看到了。”王鹏点点头把那张命令拿出来。 “你带着小周去。”郭怀玉笑了笑搂着满脸通红的周与非的肩膀,“与非啊,从你就跟着王鹏走,他去哪你去哪,明白么?” 周与非的小脑袋挤过来很用力的向着王鹏点头:“还请多多指教。” “全国安警察都是你的后盾。”郭怀玉很用力的搂着王鹏的肩膀,“你就代表着国家最高专政暴力机关!好好干吧!” 部长讲完了就是副部长,然后是15个局长分别代表各自的局表态并下令本局的警察们“还请诸君努力”。在局长们立军令状的时候,都有一个方块阵营的警察们站起来跟着齐声宣誓。只不过当业务指导局局长开始讲话的时候,三个特务大队谁也不动身,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在这一个方块留下一个长条状的隔离带。 “咱们不起立,这个是条例。”郭怀玉拉住了想站起来的王鹏和周与非,指了指臂章上环绕一周的金色绣纹图案,“这是咱们这三个特务大队和特勤局的特勤员才有的。” 王鹏还真的没注意过这个小细节:难怪王爽一眼就看出来我是特务了…… “记住了,咱们是国家暴力机关。”郭怀玉笑得很邪恶,“不过要提醒你,乱来的话纠察队可不会放过你。要时刻记得为党尽忠。” 尽他奶奶的球啊,我给他尽忠了,可他又给我什么好处,现在想买点肉吃都他妈买不起了,安雅抱怨好几次卫生巾涨价闹的连例假都来不起了。王鹏撇了撇嘴低声说,“能不能,帮我弄几张开幕式的门票?” 郭怀玉目视前方点点头:“没问题。” 全体大会之后就是聚餐,也亏着本部基地有能容纳两千人的大会堂和五千人的餐厅,能让从全国各地赶回来的精英们召开一个一望无际的晚会。 这件事情很奇妙,会堂竟然没有餐厅大……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王鹏才明白郭怀玉为什么会说大会罕见:他妈的五千人大会餐!好几千号人在那吧唧吧唧啃猪蹄的场面的确难得一见! 郭怀玉在和部长聊天,王鹏则拿着五粮液开始和战友们碰杯。而周与非坐在他的身边好奇的看着他一杯一杯的喝酒,扑闪着大眼睛纯洁的问:“这是什么?” “这个是五粮液,白酒。”李乐和郭怀玉的关系不咋地,但第二队和王鹏的关系还是不错的。王鹏和圆圆脸的宋颂碰了一杯一饮而尽笑着说,“很好喝的……饮料。”对于王鹏来讲,工业酒精都是果汁饮料。 超能特务这一桌一般情况下是很少有人来打扰的,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帮人喝多了会不会闹出事情来。王鹏看看左右:“第一队,怎么不见了?” “他们有任务。”李乐笑嘻嘻的说,“开完会就走了。那位新同事,高姓大名啊?” 周与非的脸刷拉一下通红,扭扭捏捏的说不出话啊,王鹏笑了笑说:“这是周与非,我们队的新队员。” “哦哦!”李乐立刻端起酒杯,“我是李乐,第二队的队长,敬你一杯!” 周与非扭捏了半晌,端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用蚊叫一样的声音说:“我……我没喝过酒。” “我来我来。”王鹏连忙拦下,“我替她喝了。” 宋颂明显喝多了,满脸通红的拦住王鹏:“你跟小周什么关系?不用你代,她抿一口就算行了!”说完找个干净杯倒了一口白酒递过去,“就这些!” 周与非双手握紧又松开,脸上红的要滴出血来,就在王鹏和陈晶打算打圆场的,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抢过杯闭着眼倒进了嘴里。 “好!”李乐叫声好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打着酒嗝坐下冲着宋颂一递眼神。 宋颂举杯:“我干了,周妹妹你随意!” 两三口酒之后,周与非两眼发光:“好喝!”说完也不等别人了,自己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豪气冲天的站起来,“我敬哥哥姐姐们一杯!” 第二大队有6个人,连带着陈晶这样的女孩一起站起身高举杯:“干了!” 似乎,都是好汉。当王爽带着几个人凑过来拼酒的时候,王鹏觉得这一桌越来越热闹了,也越来越兴奋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汉。李乐他们跑到别的桌上去拼酒了,换成几个王鹏不认识的人坐过来喝。王鹏无所谓,酒场上都是喝着喝着就成朋友了,只不过当他打算去找郭怀玉的时候,出了一个小问题。 喝了不少的周与非脑已经晕了,下意识的秉从队长命令要跟着王鹏走。 “别走啊。”内事那边的某个兄弟拉住了周与非,“跟兄弟们多喝几杯……” 刹那间,就在笑嘻嘻的王鹏转回身打算拿那个兄弟找把乐的时候,周与非突然脸色一素双眼睁大瞳孔猛然缩小直直的看着那兄弟:“流氓……” 看到这个表情,一帮人全都楞住了。王鹏的脑海电光火石的想起了郭怀玉的那句话:别刺激她,不然很麻烦…… 在王鹏惊愕的目光,周与非双手一抖在身前画出个半圆,一股气明显已经开始在那个半圆聚集了。王鹏的眼睛快跳出来,双手突然伸长化作钢铐绕在周与非的胳膊上用力向上抬同时叫了起来:“都趴下……” “炸!” 随着周与非清脆的一声喊,一个清亮亮的气团突然出现在酒桌上,一群好容易清醒过来的人们不用指挥都用最标准的动作猛地向外跳出。 王鹏的力量在这个时候终于起作用了,随着周与非的胳膊被抬起来,那个云爆气团猛然向上飞起,打破了屋顶飞向天空。 然后就是一声爆响和类似小地震的一阵颤动。 “发生什么事情了!”耿部长目瞪口呆的看着餐厅房顶上的那个洞,眼睛越睁越大,“李乐!郭怀玉!给我滚过来!” 第十九章 格斗技 周与非一个云爆弹扔出,便昏睡了过去。王鹏吓得满脸是汗,这时候才总算松了口气,把软倒在他怀里的周与非放到椅上。 然后,一群人从桌底下或者其他地方慢慢钻出来,看着头顶的窟窿都是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就是为什么这帮特务这里很少有人敢坐过来的原因。”王爽灰头土脸的爬起来,还笑嘻嘻的和同事们开玩笑。 事情可大可小,在那个肇事者昏睡、导火索自认罪状的情况下,此事就此揭过。不过耿部长还是把李乐和郭怀玉两个人一顿臭骂。 一个小插曲之后,宴会继续进行。只不过王鹏没了那个继续喝下去的心情,打算离开。 “把小周也带走。”郭怀玉叹了口气递给王鹏一把钥匙,“外面有辆桑塔纳,是你的车,车牌号是9414,你开走吧。” 配车?王鹏拿过钥匙看了看,点点头扶着周与非出门上车回郭怀玉家:还是军c9414了。不过这个数字怎么这么别扭呢? 另外一个问题:这个巡逻,到底是什么意思?奥运会还早呢,难道警察和武警就已经不够用了么?王鹏问了郭怀玉,得知必须穿着制服出去巡逻,因此他对于这种巡逻的意义何在觉得很困惑。 而且看人家武警巡逻多正规,一个班在长安街上齐步走,而周与非显然连齐步走是个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躲在王鹏身后怯怯的看着官兵们向自己这边走来更是浑身发抖。 “你怕什么?”王鹏哭笑不得的把小姑娘从背后拉出来,向武警们敬礼,“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武警们齐声回答之后继续前行,只不过擦身而过之后,那个班长才想起来:我们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 不过这时候王鹏和安雅两位已经去的远了,远远看看他们晃里晃荡的样,班长也只能叹口气。 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在无聊的巡逻打发着无聊的时间,两个月下来王鹏和周与非用两条腿走遍了半个京城,无聊的时候就跑到本部的武馆去学习技巧。 郭怀玉在正式传授之前,很严肃的告诉王鹏:“你不要小看这些简单的动作,这些战斗的技巧都是古今外的武术家们千锤百炼而成的,即便称不上一击必杀,但在近身格斗也是非常管用的。” 周与非对于习武一点兴趣都没有,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玩儿去了。 “您会不会八极拳?”王鹏坐在地板上提问,“据说那个比较凶狠。” “八极拳的确凶狠,但我不会。”郭怀玉很简单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还有个问题。”王鹏再次举手,“我在全运会上也看到过武术散打比赛,但那些花架有用么?” “花架?”郭怀玉冷笑,“挑个花架出来,3分钟搞定你信不信?”不过这话扭头又收回去了,“你不可能,不过普通人没问题。” “那些花拳绣腿的,有用?”王鹏不以为然,“找个地痞流氓一顿板砖估计就能把他们打死。” 郭怀玉连连摇头:“不是的,发力的方法和技巧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况且那帮人从小练马步练力量练反应,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得多。也许十几个人混战能制服一个习武的人,但一对一绝对没戏。” “那套路呢?”王鹏继续说,“套路有什么用?” “套路,是千锤百炼下来,对方不管从什么地方攻击都能从里面找到最佳应对的指导大全。”郭怀玉摇头,“你不信?” “我当然不信。”王鹏摇头,“怎么看都是花架。” “好办。”郭怀玉点头,“我要是跟你动手算我欺负你。这样,我去看看有谁在,去给你找个陪练好吧?” 王鹏也点头。他并不相信武术的套路技巧有什么用,相形之下更相信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句话。 只要贴近了身拧腰抱腿一顿乱拳下去,就算老虎也能打死。 只要不是那条打不倒的纸老虎就成。 王鹏看着郭怀玉带着一个颠颠的人进来,有些发呆:“陈晶?” 晶的左腿不知道以前受过什么伤,关节有些奇怪的向外拐,在王鹏面前站定拱手抱拳笑嘻嘻地说,“还请多多指教。” 女的?王鹏看郭怀玉,郭怀玉点头退开三步:“没事,跤场无父,你就打吧,超能力什么的随便用,这里没外人。” 王鹏稍稍愣了一会儿,叹口气猛然扭身左手伸出抓向陈晶的肩膀。 很简单么……他的手已经触到了陈晶的衬衣,打算抓住之后右手就跟过去砸。 可就在他后手右拳蓄力就要挥出的时候,陈晶的肩膀突然微微一沉,另外那只手闪电一样过来拧住了王鹏左手小指。 王鹏右手还没挥出去,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动着他整条胳膊向外翻。他大吃一惊连忙要把身体软化,但陈晶的速度似乎比他的脑电波还快,清喝一声身体前探右肘从下面挑上来。 王鹏的身体还没完成变化,不由自主的整个人向右转去,肩井那一阵剧痛让他差点直接跪到地上。 还没完,陈晶的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冒了出来,脚跟正顶在他面门上。 这时候王鹏身体才刚刚转化完毕,但那股力量还是踢得他身体向后仰起。 陈晶抓着王鹏的胳膊拧身后靠,踢过脸的那条腿反转一圈从上边勾住王鹏脖用力下压,紧接着另一条腿也跟着上来交叉压过去。 两个人一起滚在地上,只不过王鹏的胳膊被陈晶死死拉住,他脖上还被扣着两条腿。 即便王鹏已经完成了身体转化,但在这一刹那被陈晶用力转动他的胳膊挤的他还是差点吐了。 郭怀玉站在一边抱着膀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候,变化的身体终于开始发挥了,陈晶只觉得手上一滑,王鹏的胳膊猛地脱出了她的掌握暴涨一尺砸向她的脸。 陈晶不能不松开了,一个后撑翻闪开了那一拳的攻击范围。 王鹏腰腹用力鲤鱼打挺翻起来,但眼睛还没找到陈晶在那,就突然感到了背后发凉,两只小小的手冷不丁从后面冒出来环扣住了他的腰。 王鹏只觉得眼前一片晃动,然后就看到了倒着的郭怀玉,然后脖和头一阵剧痛。 这阵疼还没过去,王鹏的脚又落入了陈晶的手里,双手一搭成十字用力外扳。 王鹏有些急了,用力翻身也不管自己的身体什么部分被陈晶抓着,另一支脚钢化之后带着风声扫过去。 他可以把身体的不同部分进行不同程度的进化,这也是最近几个月以来的最大进步。原先他只能把身体变成同软或同硬,而不能像现在这样各部分能各自进化。 陈晶根本不与他硬碰,用手里还抓着的腿借力一翻翻向空,右膝曲起冲着王鹏的脸落下。 记得以前,看过这个场面。王鹏微微转头在电光火石之间抬起右肘迎了过去。 “应用的,不是很好啊。”郭怀玉啧了一声,“这能力应用的好基本上应该天下无敌的……” 手肘与膝盖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陈晶借着这股力一个后空翻向后退开。 王鹏不再打算站起来了,现在时间就是一切,他的腿突然变长变成钢棍模样向着陈晶挥去。 这一击却砸空了。陈晶就像从空气消失了一样只留下一道影被王鹏一挥两断。 有一个影,在王鹏的上方出现。陈晶的右腿直直的踹了下来。 郭怀玉眼看着王鹏突然化作一滩水银一样的物质在地板上流淌,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力从地生,陈晶在空无论如何也借不到力去闪躲,有些无奈的一脚踩在那摊银水上。 那银水里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陈晶的脚踝。 怀玉拍了拍手,“到此为止了。”她把慢慢恢复成人形的王鹏从地上拎起来,“有何感想?” 王鹏似乎完全透支了自己的体力,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喘粗气:“牛逼!” “女孩面前别他妈讲脏话。”郭怀玉拍了王鹏一把,“现在服了?” 不输当赢。王鹏点了点头冲着陈晶一鞠躬:“还请多多指教。” 郭怀玉一愣然后大怒:“你小吃里扒外!” 第二十章 所里的嚣张男 后面的生活很平淡,王鹏每天只有三件事做:和周与非上街去巡逻,跟着陈晶学格斗,去找老二喝酒。 老二是京城人,现在混的也算是不错了,在城西一家娱乐公司做财务管理。据老二说他们公司下属三个酒吧一个洗浴心,老板也是一年几千万的身价,月薪也在3000以上。 当然,京城和河的物价水平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当初月薪1500块的王鹏在塘汉那边也能过生活,但在京城,3000月薪的老二却一天到晚的叫穷。 王鹏还每周做一件事情,就是开着那辆军字牌照的桑塔纳回家去探望一下父母,然后和安雅鬼混一天再回来。 “您已经,有女朋友了么?”周与非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通红,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正要回河的王鹏。 王鹏对于周与非爱脸红的这个习惯已经习以为常了,不以为意的说:“五年了吧。” 周与非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微微一缩痛了一下,不敢看这个和她朝夕相对两个多月的男,头低的更深了。 “好了,你就好好在家呆着,我后天回来。”王鹏收拾一下换洗的衣服起身向外走,“如果队长回来你就跟她说我回家去看看。记住,陌生人来敲门,千万不要开门,知道么?” 周与非用力点了点头,看着王鹏的背影走进电梯,轻轻的叹了口气:我这是怎么了? 奥运会备战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所有场馆几乎已经都完工了,大批的武警进入京城巡逻,卫戍区也罕见的派纠察部队进入了市区。而上千国安警察也都在7月1日这一天正式上岗,开始在已经划分好的区域内活动。 王鹏他们这千把人都是穿制服的,而不穿制服的在地下进行反特反间谍活动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按照大会那天的规模,王鹏甚至觉得现在随便用砖头扔出去砸倒一票人里面百分之八十会有个便衣警察。 这种事情就跟过蝗虫一样,平常根本就没人看得到的国安警察和侦察员们现在招摇过市。当然也没人分辨的出来和公安穿的基本一模一样的那些人就是国家安全部的人马。 “说起来,咱们这一片,有三个派出所。”王鹏在距离奥运会开幕还有5天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都是同志,咱们怎么也应该去先认识一下战友吧?” 周与非依旧是那个无不可的样,跟在王鹏的屁股后面哼哧哼哧的跑。 郭庄派出所的门脸不大,王鹏进去的时候也没登记,直接拿出来证件往窗户上一贴就往里走。这让看大门的大爷赶紧给所长打电话:“有国安的进来啦!” “国安的?”所长愣了一下,“他们来干什么?” “来探望一下战斗在第一线的战友们。”王鹏推门就进,坐在那冲着所长嘿嘿嘿的笑,“奥运会就要开始了,贵所一定很忙吧?” 所长不知道面前这位是个什么意思,不过看看王鹏和周与非的肩章就知道这不是冒充的,立刻挂上了职业化的笑容:“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另外,他有些小心的问,“不知道王同志来此有何贵干啊?” 王鹏有胸牌,所长也有。王鹏瞟了一眼笑着说:“这不是上边有命令么,要不然我也怕来这儿呢。”他手指一勾,周与非立刻拿出那份命令通知单来给所长,“以后还要多麻烦贵所的……”话没说完,外面就是一通乱糟糟的声音传进来:“你们他妈的都给老闪开!” 王鹏皱了下眉,所长也颇尴尬,飞快的看完那份命令之后点头说:“局里下过通知了,要是有事情我们一定配合。”说完告个罪,匆匆出去看是怎么回事。 王鹏和周与非趴在窗户上,正看到楼下天井里一个西装革履却明显喝多了撒酒疯的人在那手舞足蹈的叫嚣:“你们知道老是谁?老上通天下通地,你们一帮小小的警察还敢抓老!?” “那个人好讨厌!”周与非赶臭虫一样很厌恶的挥了挥手,扭过头用纯洁无瑕的大眼睛看着王鹏,“要不要我炸死他?” 不要!你一个炸弹扔下去,这一片估计就没多少活人了。王鹏摇摇头拉着她走出去看究竟。 周与非被王鹏拉住的时候,满脸通红,心里却恨不得他能就这么一直拉着她的手。 只恨时间过的太快,半分钟都没有的工夫王鹏就走到了天井里,拉了拉所长低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酒后驾车,撞了个老太太。”所长满脸的苦笑,“正好有个新兵蛋在那,也不知道怎么调解的,竟然直接把人给抓回来了。” 王鹏很了解这种事情的处理流程,一般能私了的就私了,实在是价钱谈不拢的才把双方拉到所里再调解。按照河的价码来讲,只要没伤筋动骨2000块钱就顶头了。 “可这孙也实在可恨!”那个新兵站在那满脸的愤愤然,“不光不掏钱不说,还一口一个‘有种把我铐上’!” 这时候那小来劲了,两眼通红的跳过来把唾沫直接喷到王鹏他们脸上:“对了!你丫知不知道我是谁?告诉你,今天你铐我,明天我就让你从这儿滚蛋!” 的确够嚣张的,不过这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所以那小被拉进了审讯室进行人民内部教育。而王鹏只关心那个老太太如何了。 “送到医院去了,可能撞断了一条腿。”那个新兵愤愤然的呸了一口,“有目击证人说,那小从车上下来就骂‘老东西,走路不长眼啊!’” 这也太嚣张了吧?王鹏愣了一下:“酒后驾车,还出口不逊?” “当时一群人要揍他。”新兵摇了摇头,“面对一群人,他还是那么张牙舞爪。不就开一大奔么?很了不起么?” “他上边有人。”所长叹了口气,“等保他的人来了再说吧。” 很少见到这么牛逼的人了。王鹏对于这兄弟很好奇,干脆推开门进去旁听审讯——那张命令上授权给他询问警察事务的权力,他要旁听自然谁也拦不住他。 周与非自然跟他走,所长苦笑了一声摇摇头:京城是个好地方,就是水太深了…… “老撞了那老不死的又怎么样?你们有种咬我啊!……哟!”那小一副大喇喇的样,酒眼惺忪的在那满嘴胡沁,而看到周与非眼前则立刻一亮还吹了声口哨,“那边的警察mm叫什么名字啊?有空和哥哥出去玩?” 周与非紧紧抓着王鹏的制服,死不敢抬头。王鹏则站在那看着墙嘿嘿的冷笑:小了不起,够嚣张! “哟!”那小继续说,“老家里有的是钱,知道京西的三条虎么?跟你说,以后跟了哥哥……”一个响亮亮脆生生的大嘴巴,让他立刻安静了下来。王鹏在他身前一转身看着目瞪口呆的警察们们:“京城的人权状况真好,这种人渣你们都能忍到现在,真服了你们。以前我进局的时候有事没事先给三嘴巴下马威。” 警察们苦笑:这地方水太深,天脚下谁敢动手,万一打了不该打的可真是后患无穷。 王鹏则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一扭头看着还在发愣的那:“本来不想打你的,可你小这份嚣张劲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反手又是一个大嘴巴,“你撞了人无所谓,调戏小姑娘也无所谓,但太嚣张了会遭天谴的。”说完转身回到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你们继续。” 所有人都楞楞的看着他,谁也不说话。一直到那个小鬼叫起来:“你敢打我!” “老打你又怎么样!”王鹏昂起头垂下眼珠看他。 “你等着!”那小恶狠狠的看着他,“你等着!” “我等着呢。这话俗了,下次换点新鲜的行不行?”王鹏看看他,浑身肌肉一鼓,“黑字又如何?老是党员!再叫嚣我就叫城管的来!” 民警们发呆,周与非发愣,那小满脸冷汗目光呆滞喃喃自语:“党员……城管……” 王鹏挥挥手坐在椅上:“你们继续。” 不过他旁听了没10分钟,安雅的一个电话就把他叫走了:“鹏鹏,我到京城西站了!” 安雅连带着一年存下的假期以及又请的三天假,专门凑了10天来京城找王鹏玩,顺带着来看奥运会。不过当周与非看到安雅的时候,她心总是有一点怪怪的感觉。只是在京城呆了这么长时间和王鹏天天上街闲逛,对于人情世故也算是稍稍有了一些了解,至少没有把不高兴挂在脸上。 “这是周与非,算是我徒弟吧。”王鹏以前和安雅说过周与非这个跟屁虫的事情——在某些方面来讲,其实安雅也是因为这个才专门跑来的——转过身又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安雅。” 两个女孩虽然互相看谁都不是很顺眼,但女孩毕竟是女孩,不通世事的周与非的确也是很可爱的,坐上车20分钟的时间,王鹏就成了彻底的司机,根本插不上嘴。 再然后,就开始姐姐妹妹的称呼了。 这也太快了吧?王鹏叹了口气一边想事情一边继续开车,一直到有几位军事纠察伸出手的警棍拦住了他的车。他回头冲两个不明所以的姑娘笑笑安慰一下,停车靠边走下去。 纠察看看那辆挂着军c牌照的车上走下来个警察,吃了一惊:“你个警察怎么开军车?” 王鹏耸耸肩把证件递过去,纠察看了看才恍然大悟:“特务啊,真是少见。不过你怎么开总后的车?” “我不知道,我们队长让我开来着。”王鹏说,“有问题么?” 纠察龇牙了:他是军队的纠察,管不到国安……尤其是特务这一块。也只能把证件还给他敬礼让他走人。 不过这件事情也给了王鹏一个想法:“小周,咱们晚上,也设个临检站吧?” 周与非不明所以:“咱们,临检什么东西?” “车啊。”王鹏正闲得腻歪,兴奋的一拍方向盘,“晚上12点开始,一会儿咱们……嗯,与非啊,我先送你回去,晚上再找你出来。” 周与非在海亭公寓的门口,默默的下车了,然后站在那里看着那辆车慢慢消失在车流里,转回身慢慢的上楼:为什么,我会感到怅然呢? 第二十一章 奥运会开始 “这个路口,是本地区12点以后最繁华的。”王鹏把安雅安置在酒店里,再回来接周与非,然后把车停在一个路口指了指,“我已经给三位所长打电话了,现在咱们去挨家的拜访一下,准备晚上临检要用的东西。” 而所长们对于王鹏的这个想法很惊奇:“路口临检,是交管局的事情,我们不管的。” 王鹏的想当然让他碰了一鼻灰只能离开,半个小时之后他找上当地交管所:“我是国家安全局的王鹏,现在请求借用贵所人马准备晚上路检。” 交管所长对于这么一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话很感到莫名其妙,不过看到那份手令之后,立刻下命令调集交警们准备行动。 所以当12点来临的时候,包括交警和民警在内的30多号警察迅速出动封了范阳路到白盆窖的大十字路口,不管东南西北哪个方向来车都一概拦停,只要测出来是酒后驾车当场就开罚单。 不能不说,京城的这潭水的确很深,有一半被抓酒后驾车现行的同志们都叫嚣着:我上边有人! 不过交警们和民警们不管这些,他们背后是王鹏,而王鹏背后是国安。警察们都是同一个想法:有话别和我说,有种的和那边那位拿着国务院手令的同志说去。 所以他们第一次在京城里昂首挺胸地开罚单,开完之后还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理也不理车里叫嚣的人。 至于所长们,包括派出所长和交管所长,对于一言不发。反正王鹏已经弄到了临检需要的件,他们既然不用负责任自然一个个装聋作哑,和王鹏说说笑笑之后一个个走人回家。 只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事情了。一辆奔驰320跳着蜜蜂舞直接撞扁了一辆警车,然后又把拦路的栏杆撞开,在四面奔逃的警察群左右扭动了七八米,最后一头撞上路边的护栏才算是彻底停下来。 王鹏站在另外一侧看着这一幕都看傻了,愣在那半天才醒过味来:“给我拦住他!” 就在这时候,从车上晃晃的下来一个人,警察们立刻就要过去,却看到那兄弟站在那先拉下裤冲着栏杆撒尿……哗哗的水流还不小……周与非一声尖叫捂住眼睛满脸通红,王鹏哭笑不得的跑过去:“嘿!你干嘛呢!” 那小没转身就是一股酒气扑面,王鹏站在他身后一米就忍不住打了个嗝捂住鼻:“可熏死我了。” 只不过当那人抖了抖身体放完水转过身之后,他和王鹏一起叫了起来:“又是你!” 王鹏认得他,就是今天上午刚刚在派出所见过一面的那小,当时还左右开弓给了他俩嘴巴,不过现在他竟然喝的醉醺醺的又开车在马路上飚,王鹏一时也楞住了:“你怎么出来的?” “老想出来就出来,你以为你是警察局长!”那小坐在他刚尿过的栏杆上扬起眉毛伸手指着王鹏,“说起来,今天上午你给我俩嘴巴,你记着,有朝一日我还给你!” 王鹏根本没搭理他,扭头叫过来一个警察:“他怎么出来的?” “上边有人打招呼了……”那个警察无可奈何的低声说,“又有人来保,就把他放出去了……毕竟这个事情本来就不是我们派出所管,您不如问交管那边,他们下了通知我们也只能放人。” 王鹏伸手又叫过来一个交管警察:“这小怎么回事?酒后驾车撞了人你们不管么?” 交管所的警察早就认出来对面坐的是谁了,也是苦笑:“上边……” 上边?怎么又是上边?哪来的这么多上边?王鹏拧了一下嘴:这种畜生还他妈这么多“上边”保着他,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对了!”那小叫了起来,“老早就跟你丫说过我上边有人!今天,”他看了看撞得基本上已经七零八落的奔驰,“你赔我车咱算两来拉到,你不赔我车我让你横着出京城!” 王鹏转过头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我赔你车?” “对!”那小的手指直接点在了王鹏脸上,“不服?你打我啊!” 王鹏左肩一抬一记左勾拳砸在他脸上让他直接躺下,:“我打你又怎么样!”然后活动一下手腕双手一挥,“给我打!” 周与非看着十几个警察围成圈的在那拳上脚下,而那个圈里又不断发出哀号声,忍不住跃跃欲试的跳过去扬起小巧精致的皮靴一脚蹬下去,然后发现自己脚拔不出来了,费了半天劲才算又回到王鹏身边咯咯的笑:“好爽咯。” “差不多了。”王鹏分开还在那解气的警察们,“抓起来扔到西城看守所去,酒后驾车破坏公共设施妨碍执法加袭警。奶奶的,”他叹了口气,“真是。”他一脚踹在那小身上,“我打你又怎么样!” 那小被警察们拖走了,走的时候一路嚎啕大哭。王鹏却开始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黑白两道,自古有之。当年的大佬杜月笙就说过:黑道的,就像是床底下的夜壶,政府需要起夜的时候,就会觉得我们很有用,但用完了又会觉得脏。 王鹏从不担心得罪了黑道上的人能有什么问题,但他怕给警察们惹事。 尤其是这小看上去还是满有势力的。 “京西三虎,是干吗的?”王鹏拉过一个看上去有些岁数的交警低声问。 “嗯,是这边黑道……不是,是犯罪团伙的大哥。”交警在这里呆了也有十几年了,多少了解一些内情。 王鹏愣了一下:“有涉黑性质的犯罪团伙,难道政府就不管么?好歹也是天脚下。” “管,怎么不管,可问题在于你管不过来啊。”交警看看左右低声说,“尤其是80年以后,好多东西都冒出来了,政府也想管,但管了之后呢?先不说他们手底下好几百号人,反正……很麻烦,处理的时候真的很麻烦。这人我认识,叫李成梁……你知道安达公司么?” 王鹏听着耳熟,但还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不知道。” “西城这一片有几个酒吧,还有几个洗浴心。”交警的声音更低了,“况且据说区里有人跟他们勾勾搭搭,甚至更高的地方他们也有认识人。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今天下午凭什么就放了他?还不是上边有话我们不敢不听。” 王鹏想了想:“不会给你们惹麻烦吧?” “不会,再怎么样他们也不敢真冲击国家暴力机关。”交警笑了笑,“况且我们这些人都是听命,就算找也是先找你,你小心着点是真的。” “我无所谓。”王鹏笑了起来,“他们要是敢动我,就真的有意思了。” 周与非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茫然。 “后天咱们看奥运会去。”王鹏笑着看着周与非,“可热闹了。” 不过郭怀玉在哪呢?第二天王鹏在售票点拿到了四张通过某些关系买到的门票并转给安雅保管之后,就回到了本部:“我们郭队呢?” 第处的那个小楼,现在只剩下陈晶还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看电视:“有任务啊,你不知道么?” “什么任务?”王鹏和周与非已经很久没见过郭怀玉了,也一直不知道她出的是什么任务。 “跟你说也不打紧,是保安。”王鹏愣了一下,陈晶笑了笑继续说,“后天开幕式上,你应就能在主席台边上见到她了。” 主席台上坐的是什么人,周与非猜不出来,但王鹏知道:“这么好?” “好?”陈晶看了他一眼,“刺客们也这么想。郭队可是咱们处最好的保镖,当年东南边有人回大陆去参拜山陵的时候,就是郭队给姜并坤做全程保安……快看!”她突然指着电视上的新闻,“看到了么?” 王鹏和周与非看着电视一起问:“什么?” “你们郭队啊,刚才有她一个镜头。”陈晶叹了口气,“要不是我的腿,现在我也应该在那里吧……” 电视画面上,国务院的第一副总理正在迎接来参加奥运会开幕式的某国政要。 “她给副总理当保镖,为什么我们就要成天的轧马路?”王鹏觉得这件事情颇不公平。 “这种事情没法比。”陈晶又叹了口气,“人比人,气死人。” 王鹏想打听一下郭怀玉到底有什么了不起,但陈晶一句国家机密直接回了他。 “走吧。”王鹏看了一会儿电视,没有再看到郭怀玉的出现,就带着周与非离开,“我们不陪你了,先走了。” “去吧。”陈晶笑了笑,“明天我也去京城,开幕式时候见吧。” 这个时候,京城的另外一个地方,有两个人正在谈话:“那个叫王鹏的,到底是哪个所的!” “这个我还真没办法告诉你。”第二个人说,“不过我劝你一句,别动他。真的,他一个命令下来我们三个所就必须冲锋在前,你最好掂量一下跟暴力机关对抗的后果。” “可他把我弟弟打成那样,我咽不下这口气!” “至少人现在已经放出来了就算不错了!”第二个人似乎也有些生气了,“我这么跟你说,他只要想,就能把你弟弟扔到青海去挖鸟粪!” “青海?他他妈到底什么来头?” “反正你就记着别动他,让你们家老三也安分点,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去抓你弟弟的可就不光是我们警察了!”第二个人摇摇头转身离开,“反正你也知道,奥运会快开始了,街面上现在巡逻的人很多……” 人很多?第一个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细细的琢磨:武警?军队?还是……他吸了口冷气,匆匆的离去了。 2008年8月8日,第二十届奥运会,在京城鸟巢体育场正式开幕。 ………………………… 嗯,龙种的问题……主要是后面写乱了,不好写,也一直在想怎么去填那个坑…… 最后问个问题啊:如果这本书不写感情,所有的女性都是以配角身份出现,如何? 第二十二章 周与非的敬礼 “这个位置,很好啊。”安雅惊异的看看自己的座位,再对正一下票上的序号,再看看近在咫尺的跑道,忍不住叹气,“实在是太腐败了。” 前十排么。王鹏对于郭怀玉的身份背景越来越好奇了:这也太神通广大了,外面黑市上数万一张的前台票都能搞到手,实在是不能不让人赞叹一下。 “我去找我们领导。”王鹏站起来从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群间穿出去,向着主席台方向走。 “站住,这里不许进入。”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拦住了要走上去的王鹏,“请离开。” “同志,我是国安局的王鹏,想找一下郭怀玉。”王鹏看到对方已经把手伸进了怀里,忙拿出证件递过去,“我找她有些事情。” 保镖看了看证件,用一个极精致小巧的对讲机呼叫:“郭队,郭队,台下有人找,台下有人找。” 王鹏听不到郭怀玉说的是什么,不过应该离不开咆哮之类。他甚至都猜得出来郭怀玉说的是什么:哪个兔崽没事干找老娘! 因为保镖很尴尬的看着他低声回话:“一个叫王鹏的,找你有事情。” 过了3分钟左右,同样一身黑西装只不过在领口别了一枚徽章的郭怀玉走到王鹏的身前一脸的不耐烦:“什么事?” 王鹏看了一眼躲到一边的保镖,有些尴尬地说:“就是想找您,说声谢谢。” “就这个?”郭怀玉扬起眉毛看他,“没别的了?” 王鹏摇了摇头,自动的后退一步。 “没事别他妈的给老娘添乱!”郭怀玉扭头就走,“上边都是政治局委员,出了问题算你的算我的!” 王鹏看看那位表情奇妙的保镖,无奈的耸耸肩转身走下去。 这个时候,上面似乎飘过来了一句话:“不客气。” 王鹏转过头看着保镖:“你听到了么?” 保镖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谢谢。王鹏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全体起立,升国旗,奏国歌……”随着扩音器里传出的声音,在场的9万余一起起身。 “这个,是不是太形式主义了?”安雅低声对王鹏说,“以前看奥运会的时候没见过还要升国旗啊。” “安静。”王鹏作为一名国家公务人员,必须制止他女朋友的这种行为。 而周与非显然没见过这种场面,也不知道该行什么礼,傻傻的躲在王鹏身后看着国旗班抬着国旗走进会场,站在那发呆。 “一会儿行抬手礼。”王鹏不知道军礼的名称是什么,只能这么说,“看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然后随着国歌响起,王鹏右手五指并拢举在自己太阳旁……你他妈的行的是什么礼!王鹏一斜眼看到一身国安制服却右臂高高抬起斜向上45°挺胸抬头的周与非,整个人都呆住了,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落下。 前后的好几百人,甚至好几千人,都看着周与非发呆。 蹭到票的老二一边唱国歌一边斜视:“牛,真牛!” 这次,真是开国际玩笑了……王鹏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周与非的右手强行给她扳成了军礼低声怒吼:“我不是让你看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么!” 周与非显然被他吓到了,眼泪就在眼眶里转吭吭吃吃的说:“你不是让我抬手么……” 今天,不应该穿着制服出来……王鹏浑身冰凉:都怪我,干嘛非要穿制服…… 他只是觉得作为一名国家公务人员,在这种场合下还是应该穿制服。郭怀玉也同意他的这个意见。 而且放眼望去,周围也有不少穿着制服出席。王鹏身后不远就坐着一排校级军官,过上几排还有警察和武警…… 要命了。王鹏随便扭头到任何一个方向上,都能看到一片愕然的目光望过来。 “坐下,坐下!”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终,王鹏受不了前后左右几千人的注目礼,强行把周与非按在座位上。 “我做错了什么么?”周与非坐在座位上满眼无辜的看看王鹏又看看老二,局促不安的样很可怜,“我不知道该怎么敬礼……” “一会儿要是郭怀玉下来问情况,你就千万一句话都别说,记着了?”王鹏已经能看到郭怀玉向这边匆匆走过来,连忙嘱咐,“千万千万,一切有我,你什么话都别说!” 周与非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却来不及了,郭怀玉匆匆走了过来:“刚才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王鹏很严肃的看着安雅和老二,“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两个人自然一句话都不说保持沉默。 “回去再说,你看住了她,别让她再闹出事来。”郭怀玉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留下满身虚汗的王鹏和惊恐的周与非。 “没事了。”王鹏吐了口气坐在座椅上喃喃自语,“我他妈算明白什么叫一入公门深似海了,个个都比你官大,这日过的真他妈讨厌。” 但这件事情还没完呢。王鹏他们刚回到住处,郭怀玉跟着就回来了。 “来一下。”郭怀玉看看老二和安雅,皱一下眉拉着王鹏到一个房间里,“你给我说清楚,今天周与非到底怎么个事?怎么纳粹的那一套都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王鹏也郁闷,比郭怀玉还郁闷,“谁看到了?现在反正不也没有证据么。” “但这几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公开露面了,至少避避风头。大小也好几千双眼睛看见了她。”郭怀玉叹息一声,“我先把她带到警卫局那边去住几天,等风头过去了没事了再说。”她摇摇头,走出客厅,“与非?” 周与非似乎完全忘了今天的事情,快快乐乐的端着一盘开心果递到郭怀玉面前:“队长,吃这个,很好吃的!” “嗯,”郭怀玉随手拿了几个放进嘴里连皮带果一起嚼,“明天跟我去警卫局吧。” “为什么?”周与非睁大了眼睛,“警卫局是什么地方?”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地方,一句话两句话还真是说不清楚。郭怀玉啧了一声:“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咱们去玩两个礼拜就回来。” 估计当初你也是这么把小姑娘从精神病院里骗出来的吧?王鹏对于警卫局是一个“好玩的地方”这个说法并不赞同,但对于躲躲风头这个事情觉得还是应该的。 万一明天出去逛街的时候碰上俩对周与非的惊世一举念兹在兹的主儿,也真是个麻烦。 “那么,鹏哥哥去么?”周与非丝毫不在意安雅的眼神,跳到王鹏的身前。 “我?”王鹏很尴尬,尤其是安雅在场的情况下,“我不去啊,我还要继续执行公务呢。” “你不去?”周与非立刻摇头了,“那我也不去。” 安雅的目光很怪,上上下下的扫视王鹏。老二笑得同样很怪,躲在一边噼噼啪啪的吃开心果。 “不是,你应该去看看,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王鹏对于周与非的这种态度很莫名,“去吧,很好玩的。” “我不去!”周与非很理直气壮的看着郭怀玉,“鹏哥哥不去,我也不去!” 郭怀玉的目光在王鹏身上来回飘。 周与非最后还是去了。云霄飞车的诱惑力显然比王鹏大,但走的时候还是哭天抹泪,死死拉着王鹏的胳膊不撒手。 “要不然,你这几天就老实在家呆着?”郭怀玉还有另外的一个意见,“或者你也去警卫局?” 王鹏看了看安雅的表情,叹了口气。 “行啊,几个月不见,连小女孩都开始勾搭了?”安雅似笑非笑的样,很奇异。 “别胡扯。”王鹏的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无奈的笑一声转身进电梯。 “不过小与非很可爱啊。”安雅笑吟吟地说,“18岁,花一样的年龄。” “你说这些干什么?”王鹏摇摇头,“你很吃醋?” “我吃醋?”安雅笑了起来,“我会为了一个小姑娘吃醋么?”颇有些骄傲的挺挺胸,“还没发育完全呢。” 王鹏差点笑出声来:“周与非这姑娘不错,但我也不是个萝莉控,我对她没兴趣。” “我知道。”安雅很洒脱的样,“她么,还是个孩。”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眉眼,“好歹也等到20岁以后吧?” 这话算是说不清楚了。王鹏哭笑不得的搂住了安雅的肩膀:“别这么小女人行不行?” “可我就是个小女人啊。”安雅也笑了起来,“所以我才会知道,不管怎么样,和你结婚的只会是我。” 周与非走了之后,王鹏一个人走在街上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背后像是有人,周与非还像往常一样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但回过头总是空无一人。 很奇怪。王鹏再一次站定之后,摇摇头继续前行。 第二十三章 老二被打 安雅在酒店休息,从昨天开始到未来五天出门都不方便。 于是王鹏郁闷了,没地方去了,晃了一天之后干脆跑到一个派出所蹲点去了,一蹲就是好几天。 该派出所所长对于王鹏天天比手下警察们还准点的来报到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有这么个主儿在很多事情就很不方便了。但他又不能下逐客令,干脆找个没人的小办公室给王鹏让他随意。 王鹏实际上对于派出所成天的这些鸡毛蒜皮并不感兴趣,他之所以蹲在这儿,只是因为马路斜对面就是老二所在公司的写字楼。 “晚上去三里屯吧?”王鹏给老二打电话,“你也忙了好几天了,休息一下吧?我和你弟妹去找你。” 二点点头,“五点半的时候在我们公司楼底下等我,或者上来等也行,咱先吃饭去,吃完了兄弟陪你们去happy。” 说起来,王鹏还真没去过老二的公司。以前最多就是在楼底下等。他今天穿的便衣,便决定去看看老二他们公司到底是个什么规模。 老二的公司在19楼,王鹏和好容易身体恢复正常的安雅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正对面上挂着一行鎏金大字:安达娱乐欢迎您。 安达?王鹏愣了一下,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仔细的回忆一下,立刻想起来某天晚上某位交警说的话:这人我认识,叫李成梁。你知道安达公司么? 安雅看到王鹏的这个表情愣了一下:“怎么了?” “老四!弟妹!”老二正好下班,推开门看到王鹏和安雅站在门口,立刻叫了一声,“久等了。” 王鹏转过头看着他:“这个安达公司,就是开酒吧和洗浴心的安达?” 二点点头搂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说,“三间酒吧,一个洗浴心。还有一个酒吧正在图纸上。” 王鹏眉头微微一皱:“你们老板,姓李?” “对啊,你怎么知道?”老二按了一下电梯,压低声音说,“京西三虎么,你听说过?” 坏了!王鹏猛一转头正看到一个人正站在门里,冲着他嘿嘿的冷笑。 “走了。”老二看到电梯门已经开了,和门里的那个人笑着点点头,便拉着王鹏走进了电梯,“那是我们三总,你认识他么?他也是好几天没露面了。晚上咱们去我们公司的酒吧,我有员工卡,可以打6折!” 何止是认识……王鹏在人多嘴杂的电梯里很多话并不好说,沉默的看着数字从大变小。 “去查查,李汉东和那个小是什么关系。还有,查查那个小丫头是干吗的。”站在门里的李成梁对身后的一个人吩咐了几句,摸着下巴冷冰冰的笑了起来,“妈的,一个小警察,还敢跟我作对!” “老二,有句话兄弟不能不说,也许你觉得我可能是如何如何,但兄弟绝不害你。”坐在饭店里,王鹏把安雅支开看看左右低声说。 老二对于王鹏如此做作莫名其妙:“有话你就说,咱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把工作辞了吧,以后再找好吧?”王鹏很诚恳的看着他,“别问为什么,真的,赶紧辞工作。” “总要有个为什么吧?”老二哭笑不得,“我在那干的很开心,钱也不少,去年年底还给了1万的大红包。总要有原因吧?” 王鹏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前几天晚上,我带着一帮警察把你们三老总给打了……” 老二呆住了,许久许久说不出话来。 “你也知道,你们三老总喜欢酒后驾车。”王鹏看到老二默默的点头,就知道这句话没错了,“那天晚上我们在路口临检,他正好撞到枪口上。于是,就打起来了。” “我说三总上个礼拜怎么一直没露面呢。”老二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这时候,去点菜的安雅也回来了,看着两个人很好奇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说一些少女不宜的东西。”王鹏搂住了她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干吗?这就急着赶我走了?”安雅似笑非笑的拍开王鹏的手,“是不是,这边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王鹏笑了起来,很畅快的样:“哪有,只是问问而已。等奥运会结束了,我也回河。”他把头转向老二,“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老二点了点头。 希望能平安无事。至少老二平安无事。王鹏倒不担心那帮人敢追到河去找他麻烦,只要老二能平安无事就可以了。 老二似乎并不很清楚他所在的这家公司的背景。也许知道,但他似乎更加相信天脚下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先回家了,爹妈催呢。”老二玩到11点,家里催促的电话已经来了三四趟,而且明天还要上班。也许上班之后就是辞职,但也不走不行了。 “路上小心点。”跳舞跳的满身大汗的安雅在舞池里扬起手用力挥挥,“到家给我们发个短信!” “小姑娘就是胆小。”老二笑着把杯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开,“我也这么大人了。” 王鹏耸耸肩,走下舞池和安雅一起跳舞。 20分钟之后,王鹏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他看了看号码,笑着对安雅说:“老二真来电话了,看来是到家了。”他三两步跳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按下了接听键,“老二?到家了?” 却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老二声音急促而慌乱:“老四!我让人堵了!” “什么?!”王鹏一惊,“你在哪?报警了没有?” “没有!我在工大桥这!”老四连喘了两口气,突然惊惶的叫了起来,“他们过来了!” “老四?”王鹏的心脏砰砰的跳着,听着手机里嘈乱的喊叫声,大叫了起来,“老四!”他稍稍愣了一会儿,冲进舞池把还在跳舞的安雅拉出来,“走,老四出事了!” “怎么了?”安雅险些跟不上王鹏的步伐,脚下一乱险些摔倒,“老四怎么了?” “你开我车回酒店,路上有什么情况也别停车,如果有车追你就报警,然后往北海那边开。”王鹏把钥匙塞给安雅,“我去找老四。”他把安雅推进车里,又把车牌照上的黑布揭下来,“快走,我照顾不了这么多人!” 他看着安雅开车离开,咬一咬牙钻进一辆出租车:“去工大桥。” 这时候,两个站在酒吧门口的小混混看着向两个方向离开的人,拿起手机:“三哥,一男一女都出来了。不过那女的开的是军车,咱们怎么办?” “军车?”李成梁愣了一下,“他们也是开军车去的?” “军c的牌照,他们来的时候把车牌蒙住了。”去酒吧等娱乐场所的时候把牌照蒙上是常识,王鹏今天在等老二的时候干的就是这个活,也是郭怀玉早就告诉他的。 “那也给我追!”李成梁叫了起来,“难道他们还能调军队来对付咱们不成!” 两个混混对看一眼,骑上摩托呼哨一声各自带着一票人马追了上去。 “兔崽们还真有种!”王鹏看着车后面跟上来的十几辆摩托车,冷笑了起来。 “先生……”司机可吓坏了,无助的转过头看着王鹏。 “国安办事。”王鹏毫不犹豫的拿出了他的证件贴在栏杆上,“只管开你的车,谁敢蹭上来就给我撞!车坏了我全赔你!”他又给附近派出所打电话,“我是国安王鹏,现在需要协助!” 只要不把我拖进来就好。司机叹了口气,一脚踩下油门。 安雅却没有王鹏这么大的胆,看到前方小路口红灯亮起,下意识的踩刹车把车速慢了下来。 后面的摩托立刻呼啸着贴了过来,几根铁棍从混混们的手飞出直接砸碎了车窗和后玻璃。 安雅慌了,手忙脚乱之下一脚又踩在油门上,桑塔纳车向前猛地一冲立刻熄火。 忘了换挡了!安雅的耳边当啷一声大响,车窗碎裂飞出的玻璃立刻洒满了她的全身。 “怎么办……怎么办……”安雅伏下头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眼泪顺着脸往下落,随便按下一个号码就哭叫了起来,“救救我……” 正在北海警卫心监视室里把脚架在桌上昏昏欲睡的郭怀玉听到手机响,略略的醒醒盹睁开眼睛,看到这时候不老实睡觉还给自己打电话的是王鹏的那个小女朋友,有些没好气:“安雅?干吗呀?……喂?!”她听到了手机里安雅嘶哑着嗓的哭喊和混乱的碎裂声,身体猛然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安雅!安雅!” 郭怀玉跳起来一脚踹开旁边休息室的门:“都给老娘起来!快给我查这个手机的信号在哪!”她咬着牙看着立刻进入工作状态的警卫员们低声说,“奶奶的,哪个兔崽不长眼,敢如此嚣张动我的手下!” 她想了想,拿起电话:“赵局?我是郭怀玉,立刻给我紧急集合!” 另外一个问题:王鹏在哪? “我快到工大桥了,我们兄弟现在让人围了,上次你见过的,那个李汉东。”王鹏接到郭怀玉的电话的时候,很惊奇,“我现在去救他。怎么了?” “嗯,没事。”郭怀玉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你干你的。” 司机看着王鹏放下电话,指了指前面:“那个,红灯怎么办?” 王鹏心脏突然别别的乱跳,眼角稍稍抽了一下:“闯过去,出了事情让警察们找我。怕什么。” 与此同时,李成梁也接到了一个电话:“三哥,那个女的我们已经抓到了。” “那就抓回来,还问什么。”李成梁哼哼的冷笑,放下电话,“这帮兔崽,办事倒算是利索。”他把手机扔到桌上哈哈大笑起来,“下面该谁唱歌了?”他用力揉了揉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小翠,是不是该你了?可别光唱,也要跳一段才好看。” “老三,你又干什么呢?”一个年纪比他稍长的人推开ktv房间的门走进来,坐在他的身边皱皱眉看着这一片乌烟瘴气,“你他妈的刚从医院出来就这么折腾,注意点身体行不行?你把小黑他们派那去了?” “哥,我今天早上才好容易从医院出来,不好好玩玩怎么对的起自己。”李成梁笑嘻嘻的给他哥哥倒杯酒,“你猜我今天下午看见谁了?” “看见谁了?”他哥哥端起杯晃了晃,听着里面冰块碎裂的声音。 “就是打得我住院一周的那个小警察!咱们公司那个李汉东似乎跟他是兄弟!让我回公司时候一眼就逮上了!”李成梁得意的笑了起来,“小黑他们就是办这个事情去了。现在他老婆我已经抓到手了,李汉东估计也差不多了,周三带人追那小警察呢。” 他哥哥手上一滑,酒杯落在地上刹那间摔成粉碎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哥,你怕什么。”李成梁很不满的让小姐们去收拾地板上的碎渣,“一个小警察而已……”这时候他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笑起来,“小来应该已经把那个妞弄来了,我去看看。”说完站起来要走,他哥哥一把拉住他:“老三,听哥哥一句话,别胡闹。” “哥,你怕什么。”李成梁甩开他手向外走,“随便玩玩么。” 这时候一个人匆匆走进了包房,看着两位老大急急地说:“二哥,刘司长来了,请你过去喝酒呢。” “老三,别动那姑娘,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千万千万,那个叫王鹏的是国安!”老二临走之前对李成梁千叮咛万嘱咐,“可不是一般警察,这个时候你可千万别胡闹!” 国安怎么了?咱在国安局里也不是没有认识人!到时候花点钱就是了。李成梁不以为意,哼着歌走出包房。 ……………………………… 回答问题:超能力被限制这个事情,前面已经解释了。而且战斗在第一线的同志们没这个东西,郭怀玉他们就没有。 安雅是女主角,都快结婚还能不是女主角么……我指的是,其他的。一开始写的时候写了四个女主角,后来阅读的时候感觉很恶心,就都删掉了。 再询问个问题,如果后面出现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或者小号的超能战争之类,大家会不会反感。因为本设定大纲时候并没打算写超能战斗。 最后……老邓的孙女? 第二十四章 脑电波(修改一下) 跳下去了?站在桥上的骑士们探出头看着在桥下飞奔喊着什么的王鹏,又转回头面面相觑:“这是人么?” “追!”领头的人尽管看不懂这是天外飞仙还是什么,跳上了车发动,脸上却苦笑起来:等从桥上转下去,他也跑远了吧? “老二!”王鹏用堪比机动车的速度一路狂奔着,左右张望着大声喊着,“老二!我是王鹏!” 他顺着匝道的方向又转到桥上:“老二!”他突然站住了,一眼望去正好看到一群人在一个桥下停车场阴暗处正围着什么东西拳打脚踢。 王鹏不管那里是不是老二,也一纵身从桥上跳下飞奔过去。 “有人来了?”某个外号小黑的人偶一转头看到向着这里冲过来的王鹏,阴阴的笑了起来,“周三儿真废物,这都能让人找来这里。”他转回头招呼一声,“弟兄们,来大买卖了!” 站在桥下的停车场里,小黑用手的钢管指了指那个飞奔过来的人:“你是王鹏?” “我是王鹏。”王鹏的眼睛很好用,可以看到伏在不远处还在颤动的老二,“你们把我兄弟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让他锻炼一下身体。”小黑笑呵呵的慢慢向前走着,手的钢管一下一下敲在自己的手里发出沉闷的声音,“周三儿可真是废物到家了,竟然能让你跑到这里。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脸上的表情很丰富,扬着眉毛睁大眼睛还挂着一种莫名的笑容。 王鹏对他是谁不感兴趣:“先把我兄弟送医院,我陪你们玩。” “哟!真拿自己当大侠了!”小黑扭头冲着自己身后的人哈哈大笑,冷不防的突然跳起手的棍闪电一样反手劈向王鹏的头大声怪叫,“你他妈的跟谁玩!” 砰的一声,但和在场的十几位流氓所想象的不一样的是,王鹏并没有倒下,甚至他们经常见到的血光四溅的场面都没发生。王鹏依旧好好的站在那里似乎根本就没动过,而小黑的那根钢管却顺着王鹏颅骨的方向弯曲了下去。 所有人都楞住了。 “很好,很强大。”王鹏笑了起来,用手轻轻把那根钢管从小黑的手里拿过来,又轻轻的扔在了地上,“既然你们不同意,”他看了看表,“5分钟,我还要送我兄弟去医院……” 他伸手抓住了小黑那张惊愕的脸,大喝一声拧腰用力贯向桥墩。 “快一点,我说过我要送我们弟兄去医院。”王鹏把浑身瘫软头上呼呼冒血的小黑扔到地上,穿过完全呆住的众人把老二轻轻扶起来,“老二,没死就说句话!” 老二艰难的抬起头,似乎要说什么,却吐出来一口血。 “你受苦了。稍等一会儿,4分20秒之后我送你去医院,好吧?”王鹏叹了口气把老二放在地上,站起回身一探手抓住一个黄头发最多不过二十五岁的小的腕手用力一转,“躺一会儿,看我给你出气。” 那小惨叫一声不由自主的身体跟着倾斜倒下,而王鹏就在这个时候一脚踹在他腿弯上。 嘎巴一声脆响,那小抱住已经扭曲的腿立刻大声哭号了起来。 这骨折的声音似乎惊醒了流氓们,而那痛苦的叫声和昏死过去的小黑没让他们退却,反而让他们用力握紧了手的钢管和链条默默的冲了上来。 很好,很强大。王鹏觉得这才像是一个流氓的样,猛然矮身前冲探手一闪从后面搂住了一个人的腰,双手扣紧低喝一声沉腰用力把人拔起向后翻倒。 “过桥摔!”一个混混叫了一声,“这小练过摔跤,别让他抓……”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隔着好几个人的王鹏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只冷冰冰的手不知怎么就已经抓住了他的脖,然后他就觉得一股相当大的力量拎着他整个身体飞了起来。 紧跟着后脑和脖一阵剧痛,一股黑色的雾气便弥漫了他的双眼,让他的叫声截然而止。 “给我抽!”另外的混混们的棍劈头盖脸的砸向王鹏,但王鹏又是一矮身躲过一阵棍雨正面抱住了一个人,用力拔起按落。 当王鹏和那个倒霉蛋一起倒在地上的时候,流氓们便放弃用棍继续攻击的打算——用棍砸要弯腰,还很有可能砸倒自己同志,于是几个人一起伸腿踹了过去。 王鹏闪身一躲右手捞住一只脚用力一拉把那人拉倒在地,然后左手跟上扣住脚踝和右手成十字扭翻扣。 “我的腿!”那人的脚踝立刻便被扭断,倒在地上凄厉的嚎叫。 几乎是转眼的功夫便已经倒下了好几个人,剩下的混混们的血气已经开始慢慢的减退了,犹豫着互相看着却没有谁再往前冲。 但王鹏却不放过他们,站起身直冲过来。 这时候,一直追着王鹏到这里的那些人终于顺着叫声赶到了这里。 “小黑呢?”领头的周三带着人冲进来却看到一团混战,立刻扔下头盔一挥手,“上!” 王鹏的眼角瞥到他们进来暗暗咬牙不再留手了,身体一软躲过几根棍一个滑步冲到周三的面前一脚踹在他肚上,等他弯腰的一刹那右手一拉把他的头塞进自己腋下向后翻倒。 “别用脚!这小会关节技……”正有幸存者提醒这些新兵的时候,蜂拥而去的人群就已经惨叫着倒下了两个人。 还有3分半钟。王鹏在被众人同样抓住腿并抡起棍狠砸的时候,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那块心灵枷锁,双腿突然变成了钢索一样的纤细,左右一抖挣脱开掌握,腰上微微用力一个鲤鱼翻身站起来:“还有3分半钟……” 我们,是在和鬼怪战斗么?混混们看着手的棍,再看看完好无损站在那又开始屠杀的王鹏,心越来越冷。 但还是要打。现在这个情形已经是要不你死要不我活了,一群人一拥而上围住王鹏尽量不让他使出摔跤动作来。 但这种做法实在是意义不大,王鹏的打架技巧是在京城的这三个多月里时不时找郭怀玉学的,况且一帮人根本困不住他,1分多钟之后又倒下了数人。 还有2分钟。缠斗的王鹏扫一眼清点一下人头,发现至少还有十几人围在自己周围,心不由自主的有些急躁起来:这样下去,恐怕救人不成反被打了! 无论如何,对方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当王鹏的身体从强力抗击打状态下变回普通人,到时候不死都难。 非要杀人么? 这时候,王鹏感觉到了口袋里的手机在响。 还没打烂呢?对于他的手机能挺过这么长时间的群殴,王鹏感到很惊奇,稍稍偏身躲过几记拳脚,腰上变出根手指头按下接听键。 这就是直板手机的好处。 “王鹏,你们对象我已经找到了,你在哪呢?”郭怀玉的声音,让王鹏的心里大惊,一闪头忙问:“安雅怎么样?” 有几个靠的近的听到了王鹏的手机响,但明显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王鹏还有闲工夫去听电话。 “安雅倒是没受伤,不过那帮兔崽敢袭击军车也真是胆大包天了。你跟人打架呢?”郭怀玉很闲的样,明明听见这边打的乒乒乓乓的却就跟散步聊天的口气一样,“需要帮忙么?” 王鹏差点骂出声来:“你说呢?” “不过没关系,我们快到你那了。”郭怀玉似乎在算时间,“还有4分钟左右,坚持住,我挺你。”说完挂断电话。 挺你妈个逼!王鹏差点叫出声来:给这边的警察打电话但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还没露面,你郭怀玉怎么…… 他没时间考虑这些了,心灵枷锁开始轻轻的震动,按照郭怀玉的话说,这就是要起效的预告了。 每次都这样……去他妈的!这东西到底是给谁帮忙的!王鹏一拳挥出把一个人下巴打碎之后头稍稍一晕,后背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闷棍。 这一棍不仅打了他一个趔趄,还让他产生了轻微而抽搐的痛感。 我操!王鹏顺势扑倒了两个人两肘下去把对方砸晕,就地一滚躲开背后的几下重的,头上却又挨了几脚。 心灵枷锁震动的更加快了,王鹏在被一拳砸眼角之后,血终于流了下来。 坏了!王鹏连退了两步撞开背后的几个人跳起来飞踢出去,但在空的时候头又一晕脚下一软,踢倒了一个人而自己落地的时候也险些摔倒。 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原理?王鹏问过郭怀玉,问过李乐,问过能问的所有人,但所有人却都告诉他不知道。 于学毅是怎么干的?那个遥控器是什么?王鹏被几记闷棍砸的身上断裂一样的剧痛,咬着牙勉强命令着自己的右手变成钢刃划过,带起眼前的一蓬血雾。 他刚才一直没有这样做,是托大了。他以为在看到十几人被自己打的或死或伤的情况下,对方很可能就会溃逃。 毕竟是混混们,如果真到了要命的时候他不相信对方还会冲过来。 但他显然低估了这群人的意志,万没想到在他已经杀了数人的情况下他们依旧似乎完全悍不畏死的冲过来。 头上又挨了一下,鲜血流下已经挡住了他的双眼,心灵枷锁的作用和钢管的重击让他的头越来越晕,挥出去的手也不再是钢铁而只是血肉。 那个遥控器控制的功率,到底是什么?王鹏的章法已经乱了,双手毫无规则的挥出挡着,心还在苦苦思考着:那个功率,是干什么用的?!控制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混混似乎看到了王鹏倒下的希望,瞅着机会猛然跳到他的后背上胳膊揽过死死扣住了王鹏的脖。 后十字固定。王鹏知道这一招叫什么,也知道这一招的目的就在于能锁紧喉管和颈大动脉闭气导致脑缺氧! 棍和拳脚不断的落在王鹏的身上,他却似乎并不感到痛了。开始缺氧的大脑混混沌沌的,透过血光的眼睛看到的场景也是一片鲜红。 他双手抓着扣在自己脖上的胳膊尽全力地向外拉着,但对方显然不会让他拉动。 力气在丝毫之间慢慢的流去,王鹏胳膊上心灵枷锁已经停止震动了同时一盏小红灯亮起,也就意味着他的超能力从这时候开始将消失两小时以上。 功率到底是什么!?这时候王鹏用尽全身力气开动缺氧的大脑思考着:它影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开动的时候我会头晕?! 大脑是什么?王鹏终于倒下了,被数个人纠缠着倒下了,头重重的撞在地上的时候,却突然清醒了一些心底刹那间弹出一个念头:它在影响脑电波么? 人的大脑的奥妙几乎是无穷无尽的,王鹏看过许多本脑外科和心理学的书籍,对于人如何控制身体也有一些了解:大脑通过“思维”机制改变脑磁场活动产生不同频率电流,透过神经元发布指令刺激细胞与不同的神经网络让身体行动,而这些脑磁场所产生的电流就被称作脑电波。 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还有说法是神经元网络产生生物电,在大脑的磁场波动控制下发射从而影响全身。 有些地方是长期发射固定频率电流来自主控制行为,比如脑干控制呼吸,某个自发网络控制心跳。这些地方的电流是固定的也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算是植物性行为。 不管怎么说,脑电波和生物电系统控制人的生存活动,这个说法是没错的。 王鹏曾经设想过这个东西是不是在影响大脑的脑电波输出,但一直没能找到证据来证明,也不知道这个运作机制是什么。而现在当他倒在地上的时候,一道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的思维电流却让他抓到了什么东西:假设是影响脑电波的话,那么改变一下可以么? 但怎么改变脑电波的电流频率?怎么改变神经元之间的电阻?怎么才能让电波活动不受心灵枷锁的……心灵? 精神力?郭怀玉说到过这个名词很多次,但具体什么是精神力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王鹏的太阳穴被一脚踢,这让他的头立刻陷入昏沉,鼻腔也立刻开始出血,下意识的随手一探,他的手指却闪过了一道银光…… 一个混混惊愕的看着一把小号军刺在自己的身体里拔出带出一股怎么挡也挡不住的血流,惨叫一声向后倒下。 ……………… 这个情节的确有问题,我再想一下怎么处理 如果后面出现超能组织之类,大家会不会反对? 第二十五章 小郭出马 王鹏杀红眼了。 他的双手变成细细长长的钢刺简单而重复的收回又探出,每一次探出都引起一声惨叫,每一次收回都飚起一蓬血花洒向天空。 他的眼前只有一片红光,只能看到一片摇曳的人影不断的摇摆着起伏。他什么都听不到,凄厉的叫声划过他的耳旁只剩下一缕清风。他只凭着手指上温温的液体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只是又在刺出一次并感觉到人体的阻力和鲜鲜腥腥的血液从动脉里喷出溅到他的身体上,他才知道自己又至少伤了一个。 一直到当他手上刺出却再也没碰到人体,挥了个空一个趔趄把自己贯倒在地上。 人呢?王鹏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手舞足蹈向外奔逃的几个人,似乎听到了他们在喊什么怪物什么的。 这就跑了?他叹了口气,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站不起来了,身体酸软并且头痛欲裂,鼻腔和耳朵开始微微发热。 口鼻出血?七窍出血?王鹏甚至都不能抬起手去摸自己的耳朵,只是坐在地上勉强摆出来一个苦笑的表情。 只不过,这帮人怎么又回来了?眼看着几个人连滚带爬的又跑回来了。只不过没人敢靠近王鹏身前5米,都远远的兜圈。 “你们干吗呢?”王鹏用嘶哑的嗓叫了一声,“良心发现了?来给我赔礼道歉了?” 混混们哭叫:“外面来了个更狠的……” 王鹏眼看着郭怀玉带着几十个警察冲进来,苦笑一声。 “你们收拾现场。”郭怀玉招呼一下警察们,反手一把抓住一个匆匆跑进来救护伤者的医生拎到眼前一个大嘴巴抽过去,“你他妈的瞎了眼!没看到我兄弟现在重伤么?!” 医生瞪眼了:“我是医生,我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人人平……” 郭怀玉反手又是一个嘴巴过去:“平你妈,我管你,你就把我们兄弟、还有那边那个人赶紧送走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管。”她指了指伏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老二,“快你妈干活!” “那个,郭队,这样是不是太粗暴了一些?”带队的警督过来低声说,“得罪了医生,我怕……” “怕什么?”郭怀玉脸色发青,看了他一眼,“他要敢胡闹我杀他全家,另外送他去青海让他在鸟粪里过后半辈!” 牛人!稍稍清醒一些的老二叹了口气看一眼浑身是血的王鹏,冲他苦笑一声。 唉。王鹏叹了口气,放松下来的身体说不出的酸疼,躺在小推车上慢慢闭上眼睛:“老二,休息一下吧。” “这帮人怎么办?”警督指了指躺在地上还没死的20多人。 “带回去审问。嗯,”郭怀玉想了想,“不过带到你那似乎不好,现在又是奥运会,恐怕会有物议。这样,都扔车上跟我走。”她看着地上呻吟的众人冷笑,“我有一帮专门负责审讯的兄弟,也是好长时间没活干了……” “然后呢?”警督问。 “然后?什么然后?现在是奥运会,事情搞大了你担着我担着?”郭怀玉摇了摇头,“完事都回家睡觉去。” 五星娱乐城里的某个房间,李成梁看着面前浑身是血的一个人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是说,就在你们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帮警察?” “对,”那个混混头上和胳膊上缠满了绷带哭的泣不成声,“带头的那个是个女的,二十八岁的样,看到我们连话都不说就打……我本来想过去问问他们要干吗,可一脚就把我踹飞了……” “警察呢?也不管管?”李成梁觉得极为不可思议,“是咱们这片的警察么?” “是,里面有好几个警察我都认得,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的警察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多都是管咱们这片的。”那混混抽着气说,“可他们昨天看见我还跟我打招呼,今天看见就往死里打……警棍都开了电,一下下来兄弟们就躺下,我见机得快才跑出来……”他的眼睛里满是恐怖,“全都是血……然后他们就带着那个小女孩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成梁楞住了:“那其他人呢?” “都带走了,全扔到救护车上了。”混混抹了把眼泪,“他们警察太坏了……” 怎么会这样?李成梁突然想到了另外的两批人,立刻打电话:“小黑?” “小黑?”那边传过来一个女的声音,“哦,你是这帮废柴的老大吧?” 李成梁立刻挂断了电话两只眼睛险些从眼眶里突出来:“立刻给我找,找小黑他们关到哪去了!” 手下人立刻开始行动:“张处?对,我是刘刀,您那里今天晚上还忙么?这不是奥运会么,打算请您出来尝尝我们为奥运做奉献特别提供的五洲大会……不忙?!” 20分钟之后消息一点一点传回来:“京城内所有的看守所、分局甚至山上我们都打电话了,都没说有通知要接收一群参与打架斗殴的人!” 不可能!难道这帮人就此消失了不成? 李成梁想了想,吩咐:“给咱们这片所里的人打电话,问他们今天晚上参没参与什么事情……我来吧。”他拿过电话拨号,“陈所?唉,我是李三,您最近可忙,一直不见您了,什么时候来我们这边坐坐?” 那边顿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说:“李三,你他妈的惹祸了!” 找到正主儿了!李成梁满脸带笑:“惹祸?我一个守法良民,能惹什么祸?” “行了,别跟我打岔了,我现在在警车上,后座上就放着你手底下两个人!”陈所低声说,“看在你大哥面上我现在告诉你,你惹祸了!行了,我挂了。” 哎?李成梁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惹祸了?李成梁有些坐不住了,跑到楼上去找他二哥:“二哥?不好意思,刘司您玩您的,我找我哥哥说句话好吧?”他把他哥哥拖出来低声说,“那个王鹏,真的是国安的?” “干吗?”他二哥看了他一眼,“你真要给咱家惹祸是怎么着?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头好好说说过去就得了。” 现在不是瞒的时候,李成梁咬咬牙带他哥哥到一个僻静地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你!”他哥哥恨得咬着牙要抽他,但举起的手扬了很久又放下,“孙狗人呢?” 而看到孙狗,也就是那个死命逃回来的混混,李二哥一把揪住问:“你看清楚没有!那个女的的肩膀上顶的是什么肩章?有几颗星?” “星?”孙狗想了半天疑惑的摇头,“似乎没有星,是个盾牌……可能还有花纹什么的。” 李二哥把他扔到一边让他出去,然后开始打电话:“赵警司?我问你个事情行不行?” “二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赵警司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带队的是个女的,看肩章是国安。小黑他们已经死了8个了,剩下的现在也是断手断脚……不能多说了,挂了。” “死了8个?”李二哥楞楞的看着李成梁,“死了8个?”他一把揪住李成梁的脖领大吼了起来,“我他妈的让你别惹事别惹事!现在可好,小黑他们已经死了!死了8个!”他把已经吓傻了的李成梁扔到一边抱着头坐下,“死了8个!”他看一眼傻傻发呆的亲弟弟,“孙狗能跑出来就他祖坟上冒青烟!”他一脚踹翻了李成梁推门就走,“我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哥!哥!”李成梁爬起来从后面抱住他哥哥大腿放声大哭,“救救我!” 砸军车打国安,很好,非常好。李老大坐在书房里看着两个弟弟,连连摇头:“老三,你做事情以后用用脑好不好?军车你也敢砸!” “这不是一时冲动么。”李老三哭的眼睛红肿,“谁知道他们真的敢杀人啊。” “他们杀人新鲜么?!”李老大一脚踹过去,“现在咱们三个人都要小心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家上门来把咱们就一枪一个全打死!” “怎么会!”李老三爬起来叫着,“难道他们就没人管么!?” “他们是国安!国家安全部!知道这五个字是什么意思么!”李老大大吼,“你他妈猪脑啊!” “怎么呢!”李老三叫了起来,“他们国家安全部的就凭什么杀人!” “就凭国安两个字,可以么?年前你以为他们就没干过这个?”李老大用力跺跺脚,“随便给你按个罪名就能抓人!叛国投敌可以么?再说咱们身上干净么?又是毒又有枪,场里只要他们去搜就遍地的证据!” “这还是法治社会么!”李成梁叫了起来,“他们还有没有人权!” 李老大哭笑不得又是一脚踹过去:“咱们是他妈混黑道的!咱们也不讲人权!国安和咱们是一个类型。” “那咱们怎么办?”李老二终于说话了,“跑?” “怎么跑?咱们一家老小的根都在这,咱爹咱妈走么?再说咱们往哪跑?你嫂和你侄女都没有护照,就咱们哥儿仨跑了他们怎么办?!”李老大抱着头叹息,“我去想办法,争取几天时间。你们赶紧去办护照之类。还有,让大伙赶紧干活,能脱手的东西立刻脱手。”他看看老二,“你他妈也是,你明知道对方是国安还不拦着老三!” “我也拦着来着。”李老二摇了摇头,“可之前我也不知道老三要动手,更不知道这混蛋明知道人家开的是军车这小还他妈还敢动手!”他越说越生气,一脚踹过去,“把那女的抓到也好,好歹还有个人质,咱们哪怕磕头道歉也好,至少手上有个东西能和人家谈!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洗干净脖就等着死吧!” “道歉,必须要道歉。”李老大的手一张一握发出轻轻的劈啪声,“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我先去探探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争取双管齐下,先保住老三这条命再说。”他叹了口气,“好在,现在还有个奥运会。” 王鹏的伤好得很快,送到医院两个小时以后就好了,活蹦乱跳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当初口鼻出血的惨象。 “老二,都是兄弟害了你,真的。”王鹏和安雅坐在老二的床前看着昏睡等待下一次手术的老二,低声说,“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等你醒过来,真的,等你醒过来,我让你亲眼看着那帮人死无全尸!” 他站起身拉着哭红了眼的安雅的手:“走,咱们先回去吧。” “去哪?”安雅跟在王鹏的身后紧紧的走着。 “回住处去,我要找那帮孙好好的算算账。”王鹏咬着牙离开。 回到酒店收拾一下行李,王鹏和安雅坐上公交车送她去火车站让她赶紧回家。 他倒不是没钱打车,只不过到了安雅一力坚持说不能再这么大手大脚的铺张浪费,还要给老二付医药费,还不如省点钱坐公交倒一次也能到那附近。 王鹏是没钱了。老二的费用都是他掏的……不能不说,京城的医疗费用是相当高昂的,老的大面积挫伤三处骨折必须要动手术,王鹏从卡上取了20万才算是把老二的身体各个零件比较完好的保住。 但这笔钱他不打算找老二的家里要。 他也没脸要,甚至匆匆的就从医院离开,也是因为他没脸见正赶过来的老二的爹妈。 而且老二后面的医药费也不少。如果这20万不够后面还要用钱,王鹏就算把这一年多存下来的所有钱都花光了也心甘情愿。哪怕后面如果还不够他就回家去找爹妈借,反正无论如何不能让老二他们家掏钱。 他兄弟因为他挨了打,他不能就这么拂袖而去。 王鹏站在公交车上望着外面的繁华,搂着安雅出神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安雅这次吓坏了,真的吓坏了。王鹏无意识的扬了扬胳膊看一眼怀张望外面的安雅,心疼的叹了口气:如果过一阵老二好起来而且还有富裕的钱,就带他们出去旅游。老二和安雅一起,带他们出去旅游散散心…… 等这件事情过去吧。王鹏算了算日,奥运会已经开始5天了,一共16天,也就是说王鹏还要在京城保家卫国11天。 王鹏送安雅上火车之后,转身往外走打算去找李老三的晦气。 不过应该考虑一下这事情怎么办!王鹏绕着北京站来回的转,从售票大厅走到候车室,又从候车室溜达出来买瓶雪碧拎着来回晃思考问题。 似乎被人盯上了?王鹏的后背总有一种发凉的感觉,但左右回头看看,却又看不到是谁 而且这时候他听到有人在说话:“我们先杀到天安门,然后再杀到北海……”另外一个声音:“要得,我们就按到你说的路线一路杀过切。” 嗯?王鹏立刻留心了,也顾不上背后是怎么回事,慢慢凑到那一口川音的两个人身后听他们说什么。 但那两位似乎被大厅里的数千人镇了,半天之后才又说:“这地方人多哉。你浪个不开枪也?” 另外一个说:“你都不开枪我浪个敢开也?” 其一个伸手往背上跨的包里摸,王鹏把雪碧瓶一丢矮身就要往上扑,却没留神身后两个人已经飞快的冲他扑了过来。 “抓住他!”一声断喝,只不过不是王鹏叫出来的,这时候他刚刚扑到那两个川人身上,但自己身上也是一沉被好几只手按住了。 然后几个浓眉大眼的人在不远处仓皇地从人群穿出一路狂奔出大厅。 几个警察搂手抱脚把王鹏从那两个人身上拖开:“好大的胆!” 但那两位满脸惊讶的川人也没讨过好去,几个人过来一亮证件二话不说把他们铐上:“警察,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是干吗?王鹏看着自己的手上也戴上一道铐满脸惊讶:“发生什么事情了?” “趁着奥运会搞破坏是吧?我们注意你很久了!”一个人过来亮出证件,“国保大队的。”扭头冲着边上一个警察说,“把那个雪碧瓶捡起来带回去化验。” “啊?”王鹏楞住了,“等等……” “今天真是有意思,抓了个要自焚的,还抓了两个要一路杀到天安门的。”那个国保的人摇摇头,“都带走!” 国保大队,全称国内安全保卫大队,是公安内部一个保密性比较强的部门,专管政治性稍弱一些案件。 稍强的都在国安了。实际上并不是牵扯复杂问题的事情就都让国安管,国安的人手不足而且也没这么大精力去处理那些杂七杂八。 “等等!”王鹏被一路抓着头发拧着胳膊送进警车夹在两个警察间叫了起来,“大家都是同事,不要误会!” “误会?”国保的人坐在他前面回头看了他一眼,“到了局里再说!” “误会!”王鹏把后背的手转到前面来掏向口袋,身边的警察立刻一把按住他满脸紧张的掏枪:“不许动!” “我的证件!”王鹏苦笑了起来,“我的右边口袋,有我的证件。” “嗯?”国保的人看了看王鹏的那个侦察证,笑了起来,“嗨,怎么不早说呢,兄弟,误会了!真是……”赶紧掏出钥匙打开手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王鹏叹了口气:“没关系。我不该拎着雪碧走。” “嗨,这不是奥运会么,闹得一个两个都精神紧张。”国保的人笑了起来,“这样,先到我们局里喝杯茶好吧?” 那就去吧。王鹏还想看看那两位川兄弟到底打算怎么杀上天安门了。 “冤枉哦!”两个兄弟捶胸顿足,“哪个说杀到天安门哦!” 口音、以及语言结构的问题。王鹏不是很能理解“杀”到天安门和逛到天安门的区别,但分局里有川人,很容易就把这个事情搞明白了。 “他们要到天安门转转,再到北海去参观。”警察哭笑不得。“开枪什么的,是‘开腔’,说话的意思。” 啧。王鹏哭笑不得,国保叹了口气:“算了,让他们交了罚款就走吧。” 既然说清楚了是误会,为什么还要罚款?王鹏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规矩,国保的解释是:威胁并恐吓。 扯淡么。王鹏的那张命令扔在本部里,而没有命令就不能过问这些,不能过问自然就只能走人情路线:“看在兄弟面上,算了吧?” “这个……”国保叹了口气,“奥运会期间定额比平常多了好多,不完成任务很很麻烦的。” 王鹏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也是我的责任,我替他们掏了。” 两位川兄弟连连摇头:不能!既然是国法,那么我们自然要认罚。 不过这两位出门的时候又说话了:“勒哈安逸了,包包都着整空老,哪点去搞点弹嘛。” 然后两位被几个警察一把抓住又弄回去了。 “看样,是该推广普通话。”王鹏哭笑不得的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不过总觉得方言似乎也有保留的必要。”这个问题他想不清楚,把脑转到了另外一个方面,“感觉小周说话的时候语调也很奇怪,不过还是很好听的。” 周与非是贵南人,普通话说的算是不错了,但还是听得出来口音,而且有时候那个传统的入音也会从她嘴里蹦出来。 王鹏就打死发不出那个音节来。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回到本部去拿那份命令的王鹏咬着牙发誓,不弄死那哥儿仨誓不为人! 第二十六章 “五”的问题 小密河,国家安全局本部。 “你要干吗?”郭怀玉看着王鹏匆匆忙忙跑进来抓起那张命令又要匆匆忙忙的往外跑,连忙拉住。 “出去转转。”王鹏把命令往口袋里一塞,“就是出去散步,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郭怀玉伸手把那张命令扯出来,“你是要找李老三去是吧?” 王鹏不肯承认,但也不否认,只是和郭怀玉矫情:“就是出门转转。” “等等!”郭怀玉手上一滑,王鹏的胳膊就挣脱了出去,连忙伸手又抓住他肩膀,“过了奥运会行不行?等奥运会过去,你随便折腾我也不拦着,好不好?” “等奥运会过去命令就失效了!”王鹏也不怕把实话说出来,“我咽不下这口气!” “抄家只是下策。”郭怀玉苦劝,“况且你就算抄了他场,也没什么伤筋动骨,还不如谋划周全一网打尽来的好。” “谋划周全?怎么个谋划周全?!”王鹏站住脚看着她,“说说看?” “咱俩谁是领导!”郭怀玉哭笑不得,“什么叫我说说看!,你先给我坐下,咱好好商量商量。” 王鹏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坐下:“我就听听你要说什么。” “滚蛋,我是领导。”郭怀玉给王鹏沏了杯茶,“按照传统,我应该先讲一讲一个安定团结稳定的社会现实有助于我国推进绒螯社会的发展,有助于我国人民树立科学的发展观提高人民素质,有助于实现民族团结。不过这些都是废话,这么说吧,从大的方面来讲,这个时候如果你带着警察出去四面抄家,肯定不利于社会稳定,而且抄出东西还好,要是抄不出东西打你个擅自行动破坏社会安定侵犯公民权利也不为过。”她喝口水继续说,“从个人方面来说,你现在就行动,很容易打草惊蛇。现在的证据只能是说李成梁指示一群流氓来‘教训’你一下,也算不上什么大罪过。”李家那个公司很规范,打手就是打手,国安的侦察员们审讯了一晚上什么招数都用出来了,比较重的罪名比如杀人放火抢劫强奸一概都没有,黄赌毒的事情这帮人也都竟然不知道。 一群专业的红棍打手,只负责打架抢地盘,其他的他们一概不知道。 王鹏想了想,“要不这样,我把李老三抓回来,从他嘴里撬出来的东西肯定少不了。” 郭怀玉叹了口气连连摇头:“问题在于,你以故意伤害的罪名抓到李成梁之后,案就必须移送给公安机关调查。到时候咱们就算能过问,但最后的结论还是要公安那边来下。”她笑了起来,“你以为你管得了公安那帮人?那时候再来两个律师,到了法院判三缓四也很正常。” “判三缓四?”王鹏有些发愣,“这不跟没判一样么?怎么可能!砸军车不犯法么?!” “怎么不可能!”郭怀玉摇头,“律师们厉害啊。故意伤害也分伤害等级,你们老二那种伤,说实话,够不上5年。至于军车么,一推二五装不知道也没治。” “靠!”王鹏惊叹,“从atm机偷17万都是无期,把我们兄弟打的肋骨骨折就判5年?” “况且法院还要收钱呢。”郭怀玉继续摇头,“咱们这边施压,李老三那边给钱,你看吧,只要上了法院肯定就是按照下限加一两年这么走,最后判个5年谁都说不出话来。” 把人打的三根肋骨骨折,就是5年?王鹏突然开始替许四朵叫屈:17万判无期,估计在这个案里17万连请人吃顿饭都不够! 王鹏开始想办法捏造证据了:“那我抓他个叛国可以么?” “这倒无所谓了。”郭怀玉摇了摇头,“不过现在不是好时候,奥运会期间严禁乱抓人,命令上写的和领导的要求可是两码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现在国家要稳定,你就别……”她拍了拍手,“等奥运会之后,我给你出气,好吧?” 只是,事情听上去似乎有些怪怪的。王鹏回过头来琢磨郭怀玉说的话,似乎还是在安抚他,让他暂时不要闹事…… “总觉得,上当了!”王鹏觉得自己是上当了,但又说不出来到底什么地方上当了。 陈晶对于这个事情的评价就是撇嘴:“急什么?你以为一帮小黑社会就能翻上天去?在吾眼,李成梁之流不过插标卖首尔。” 王鹏愣了一下:“您就这么就把韩国首都给卖了?您不怕韩国人告您干涉他国内政么?” 陈晶在那呆了半天,才笑了起来:“别说那没用的,不过现在的确不是好时候,真闹大了上边肯定是各打五十大板。李成梁在山上蹲几年,你就基本上没机会出头了。” “出不出头的不要紧,但我不能看着我兄弟挨了打,自己却坐在这无所事事。”王鹏坐在地板上吐了口闷气,一拳落地花梨木的地板立刻迸出木屑无数。 “你把这个地板砸烂了也没用。”陈晶晃了晃脑袋,“最重要的是,李家肯定不止一个故意伤害。”她看着王鹏,“这年头,谁家酒吧不卖个摇头丸的?谁家酒吧不提供点三级服务的?如果仅仅是这些,也要不了命,不过你可以追查一下摇头丸从何而来,顺便看看他们有没有……”她把手做出一个开枪的动作,“这个最重要,只要有这个,送到青海去挖一辈鸟粪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她笑了起来:“最重要的是证据。现在在法院那可以肯定不会把一个故意伤害判的太重,但一旦说涉及了枪这个东西,有钱都没用,基本上就是满门抄斩。只要能找到毒啊枪啊之类的东西,何必还要费尽心思的去给他栽赃。” “可问题在于她又不许我去找证据。”王鹏无可奈何,“这东西看的就是抓贼抓赃捉奸在床,等奥运会之后黄花菜就都凉了!” “只是不许你大规模的找证据。”陈晶笑得花枝招展,“又不是说就不让你悄悄地找证据了。他们公司又是酒吧又是洗浴心的,查账可以吧?” 也对。王鹏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准备去找老二问些事情。 只是在那之前,周与非回来了:“鹏哥哥!” “你回来了?”王鹏为了怎么抓李老三更重的证据正在琢磨,看到周与非愣了一下,“没留在警卫局那?” “没有啊,郭队长让我回来报到。”周与非笑嘻嘻的搂着郭怀玉的胳膊很亲昵的样,“所以我就回来了。” 这是要干什么?王鹏看了一眼在那然自得哼着歌儿的郭怀玉,半天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跑出去坐在小楼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朗朗晴空发呆。 “tobeornottobe,这是个‘五’的问题。”陈晶坐在他身边笑嘻嘻地说,“别着急,慢慢来,你们郭队性比你还火爆了。当初在海城的时候,一个兄弟出了一点事她就敢带枪冲到副市长的家里拍着桌去要说法。现在这个时候不好,要不是奥运会正在办,估计昨晚上就该部长光着脚跑到局里来拦着她劝她不要冲动了。” 王鹏点了点头:“我知道。” “怀玉是个好人,只可惜……唉……”陈晶低声说,“等等吧,等奥运会过去,估计这事情就该有个眉目了。” 希望吧。不过郭怀玉还要忙着处理警卫局那边的事情,随着奥运会临近结束又开始忙碌起来,又开始三天两头的见不到人了。 而王鹏在被强令禁止不能去找李老三他们一家的麻烦之后,左思右想了很久,去探望老二。 “你个五毛终于露面了?”老二对于王鹏好几天没露面深感愤怒,“这就是组织的光荣传统么?原来你小也是个刘泽水!” “行了行了,这不就是因为觉得没脸见你,才不敢来么。”王鹏和老二说话没什么忌讳,把手里拎着的香蕉苹果奶粉罐头都放在床头柜上,转头看看左右,“最近如何?伯父伯母没在?” “该上班的都上班去,只是几个小骨折,休养一段时间就好。”老二不以为意,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拿过来一个罐头,夹在两腿当试图打开。 “我来吧。”王鹏看着他费力的样,颇不忍心,“说起来,你小也算厉害了,十几号人围着你用棍抽,竟然还能活下来。” 老二一笑:“这是当初上学时候,从一个体育老师那学来的争脚行绝技。你更牛逼,一个挑翻了20多个!” 老河百年前黑帮争地盘,一般都是派人出去抽死签。最简单的就是围攻,定好了时候,就派个人到对方脚行的门口喊声:“挑场来了”诸如此类的话,然后蒙头往地上一滚。行里这时候找好的红棍就一涌而出,不许用刀,也许可以用木棍之类,随便往门口躺下的那位身上招呼。 这时候挨打的那个不能吭声也不能求饶,如果被打的哭出声来一切皆算罢了,红棍们只要听见有动静就立刻住手,然后说一句:“哪来的回哪去”就各自回家。 如果挨打的一直咬牙不吭气,那么在一个适当的时候,两边约好的证人或者是在场围观的德高望重者自然就会喊一声:“差不多了。”红棍们就立刻停下,回到行里各自收拾东西走人。 这是个技术活,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挨打的那个必须要有莫大的决心和毅力才能干这个,而且还要有一套专门的挨打技巧。 比较关键的几个地方是双手抱头捂住两肘内收护住太阳穴和耳朵鼻,身体完全蜷起来只把后背露出去保护柔软的肚和胸口,两条腿尽量曲起提得靠近头部,下面的那只脚也必须要翻上来挡住外侧脚踝。 这个事情,只要没打死就算胜利,就算胳膊腿被打的骨断筋折也无所谓,帮会里自然会替你料理好后半辈。 还有个例,以前老河有一人,穿着丝绸大褂一身富贵气的大摇大摆进赌场,玩了两把到兴头上叫伙计:“来点烟!” 那时候还不兴洋火什么的,伙计就从炭炉里夹出来一块炭火:“二爷,给您点上!” 此人看也不看只是玩牌:“急嘛!” 伙计赔笑说:“介玩儿一会儿就灭,要不等会我再给您了找新的点上?” “没事!”此人撩起大褂一拍大腿,“撂这儿。” 他敢说,伙计就敢放,一块烧得通红的炭放到大腿上刺啦刺啦的冒烟,不大工夫就闻见人肉味了,但此人依旧大说大笑一脸的混不在意,掌柜的这时候立刻出来:“这位爷,咱里面说话?” 据说此人后来带了10万大洋跑到南洋去闯生活,也成了一方地主。 至于什么三刀洞,上刀山下油锅之类的更多。这里说说下油锅,这不是说把人扔到锅里炸,而是这样一个场景。 双方老大在某早点铺约一起喝老豆腐吃锅巴菜,谁也不先和对方说话,只是先吃早点。然后某老大开始发飙:“看你们那么穷,这个戒指赏你们了!”从手上撸下戒指之后可不是好好的递过去,而是直接扔进外面炸果正烧得冒青烟的的油锅里。 这时候,抽死签就开始了,就必定会有人站出来喊一声:“谢谢赏了。”然后伸手进油锅把那戒指捞出来。 一般来讲,这一下足够废掉一只手了。不过别担心,后面只要老大们不死,有他们吃的就有下边这帮人吃的。 当然也要有来有往,一般来讲必须要斗到一方认输分了胜负决定了脚行、码头甚至是一帮人的生死之后,这个事情才会结束。 “以前的黑社会也不好混。”老二很感慨,“光是一条不能出声,就要死命了。”他探头看看王鹏背后,“这位姑娘是谁?” “这是周与非,我们同事。”王鹏把一脸好奇又怯怯的小周拉到身前,“这是我们大学同学,大老二兄。” “滚!”老二笑骂伸出手和周与非握一下,“幸会幸会。”然后看着她满脸通红的退到一边小心翼翼的吃苹果,感觉很奇怪,“你这个同事……” “很少出门。”王鹏点点头示意他别再问下去,换个话题,“我想问一下,你对你们公司有多少了解?” “了解?”老五知道他什么意思,苦笑,“也就是仅限于数字了。我他妈一个干了一年的小会计,能接触到什么核心的东西。” “那么,核心的东西谁知道?”王鹏拿出个本拿出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你们公司是个什么结构?” “上边三个老板,大老板是真正管事情的。”老二回忆一下,说,“二老板主要是管那个洗浴心的业务。三老板什么都不干,一天到晚混吃等死。不过以前倒没听说他有什么劣迹。” “那么,你听说过关于你们公司,有什么毒品啊、赌博啊、枪支啊诸如此类的东西?”王鹏对于脱衣舞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个是关键。” “赌博?毒品?枪支?”老二摇头,“我就是一个小会计,每天的工作就是把处理好的数字登帐,你觉得我可能知道那些钱是怎么来的么?” 这倒也是。王鹏点头:“那么,账本都放在哪?” “都在财务科的保险柜里。”老二对于这个还是很清楚的,“原始的账本和单据应该也在那。” 这就好办了。王鹏现在愁的就是没证据,只要能看到原始账本,很多东西就都清楚了。 “你们公司有摄像头之类的么?”王鹏让老二画了一下他们公司的方位示意图之后,把那张纸撕下来放在自己口袋里。 “有,24小时全程监控的摄像头,每个科室都有一套监视系统。晚上还有保安巡逻。”老二苦笑,“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是个什么背景,最防着的就是道上的朋友。你甭琢磨了,进不去!” 进得去进不去,要看看才知道。王鹏笑了笑安慰一下现在还不能下床的老二,招呼一声一边上无聊犯困的周与非走人。 “你们兄弟怎么的了?”周与非走出医院的路上还蹦蹦跳跳的,身上新买的花裙一扬一扬的让走过路过的人们不由自主的开始捡钱。 “不要跳。”王鹏对于周与非这个12岁性格很哭笑不得,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安静下来,“我们兄弟出了场小车祸,于是就变成那个样了。” “车祸啊!”周与非瞪大了眼睛,“是不是地上好多血?” 王鹏哭笑不得,点点头拉着周与非往外走:“你别问了,描述出来怕你吐了。” “没事没事。”周与非两眼放光缠着王鹏,“讲一讲!” 王鹏都不知道如果老二出车祸会是一种什么场面,皱着眉头凭空想象了半天之后开始给周与非讲故事:“那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闪闪的灯火照耀大地……” 王鹏不善于讲故事,描述的也是干巴巴的,周与非颇为不满:“能不能血腥一点?刺激一点?” 要看血腥的你不如去网上找。王鹏把周与非放到电脑前面教给她各种用法,扭头睡觉去了,晚上好出门干活儿。 他有一数码相机,前俩月刚买的,这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 1280的分辨率,应该够用了吧?另外就是监视器的问题。王鹏对于这个办法不是很多,毕竟他没那个技术能力能屏蔽监视或者搞点后门之类。 他是个会计,就算拿着侦察证,也还是个会计。给他一摞账本算比让他计划去偷一个什么东西要好得多。 实际上王鹏连自己要偷什么都不是很清楚,对于那个公司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样他不知道,摄像头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而且老二说的那个保险柜里有没有他要的东西,他更加的不知道。 第二十七章 盗窃犯(新年快乐) 郭怀玉特意把周与非从警卫局弄回来,就是为了看着王鹏。 她不可能一天到晚的人盯人,也不能说把王鹏关在本部里就不让他出去了。 眼看着奥运会快结束了,整个警卫局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她也只能把看住王鹏让他能安安分分的度过奥运的任务交给了周与非。 实际上还不如把王鹏关住了。事情之后郭怀玉很后悔:人性化管理,果然他妈的靠不住。 这天晚上,王鹏躺在床上先给老大打了个电话:“看到老二现在这样,我很心痛。” “我也很心痛。”老大的语调很扭曲,“你是不是同学杀手啊,怎么谁遇到你都要倒霉呢?老五也是,老二也是,你走到哪祸害到哪。” “滚蛋,这些事情又不是我招出来的。”王鹏其实也很无奈,“我他妈走到哪打到哪倒是真的。过一阵等我闲下来,回学校考研究生去。” 老大硬是把自己堂堂男儿汉的声音憋成了鸟叫:“你想考研无所谓,但咱们学校太垃圾了,你应该去考南开啊天大啊这些。天下还有很多很好的学校嘛,就算你看不上南开,也可以去考北大清华,复旦也不错嘛……” “滚你妈的。”王鹏哭笑不得,“你放心,等我回学校考上研之后,绝对夹着尾巴做人,不管谁招我惹我也老老实实,可以么?” 这话要是两年前的王鹏这么说,老大都半信半疑,现在更是摇头:“有空找我喝酒来,不过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你还是应该去考北大。” 何必呢?何必呢……王鹏放下电话叹气,伸个懒腰爬起来去洗漱:“12点多了?”他走出房门看到客厅里还有一片灯光,很好奇的过去,“还没睡呢?” “没有!”周与非转过头看着王鹏,两只眼睛神采奕奕,“我在网上找到了好多好有趣的图片哦。” “你能不能不这么说话?”王鹏凑过去,“什么图片?” “车祸现场啊,鬼娃娃花啊,跳楼的现场照片啊……”周与非略有些笨拙的移动着鼠标,“很精彩。” 这孩不会心里扭曲吧?王鹏也是手上沾满了群众鲜血的主儿,但看到那些图片还是差点吐了:“你看这些干什么?” “好有趣的。”周与非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舔舔嘴唇说,“我最喜欢看到这种断胳膊断腿脑浆满地的场面了……” 王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那个,我还真是一直忘了问,你怎么被郭队从医院里找的?” “不知道啊,那天晚上我睡得好好的,郭队长就把我叫醒了,问我要不要去京城。”周与非歪着头回忆,“我就答应啦。” “之前呢?”王鹏对于周与非的事情很好奇,“在那之前,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啊。”周与非皱着细细的眉毛苦思,“吃饭,睡觉,做广播体操,吃药,和他们聊天听故事。” “他们?听故事?”王鹏想象不出精神病院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他们都给你讲什么故事?” “不光是他们讲,所有人轮流都要讲的。”周与非点点头说,“比如说张老头,他就给我们讲当初他是怎么怎么参加的朝鲜战争,怎么怎么参加的越南战争,怎么怎么回家之后又发现媳妇跟人跑了,怎么怎么又进了这个医院。反正都是些很无聊的故事。” 那个医院里,都是些什么人?王鹏摇摇头:“我指的是,是不是常有人来看你们?” “没有啊。”周与非很肯定的摇摇头,“反正我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人。”她顿了顿,“不过应该常有人来捣乱,医院总是在维修。” 轻度精神分裂,看意思的确是。王鹏立刻设想到了几个可能:不知道谁招惹了这位周妹妹然后一个云爆弹下去半边医院化为灰烬。不过周与非倒是没说常死人,看来精神病们医生们护士们对于周妹妹的发作规律已经颇有心得了。 那位同志应该也是偶然发现的这个事情,然后紧急报告,郭怀玉一路南下把这小疯弄回来戴上心灵枷锁。 50平米。王鹏洗脸刷牙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不过小周的分裂症应该是外因引导刺激性的发作。 “郭队,小周是不是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就会分裂症发作?”王鹏不好确定这个事情,“什么样的刺激能引发她变身?”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郭怀玉这个队长当得也是稀里糊涂,“按照医院那边的说法,第一不要让她受到性方面的侵犯,可能小时候有阴影。第二就是不要让她大量的见血。咱们那个找到她的兄弟就是想试验一下小丫头的心理承受能力,于是带她去刑场看枪决。” 王鹏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继续问:“然后呢?” “没什么,炸了两辆车而已。”郭怀玉笑了起来,“咱们那兄弟吓坏了。” 王鹏打了个冷战,放下电话冲进客厅柔声说:“小周?该睡了,太晚了,明天还要出去溜马路了。” “不要!”周与非的小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这些图片啊啊非常好看啊!” 好看?王鹏连连摇头:“该睡了,太晚了,明天再看好不好?”他打定了主意,等明天就给电脑做一些手脚设置屏蔽。 他不想某一天的某时候,被一颗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炸弹炸得飞上天。 睡吧睡吧……王鹏好容易才把嘟囔着嘴满脸不高兴的周与非哄躺下,叹了口气穿上西装悄悄地出门。 王鹏的那辆桑塔纳被砸烂了,前几天找陈晶借了一辆路虎v6开,但开那辆车去总觉得扎眼,所以他站在路边稍等了一会儿拦了一辆出租,就在他拉开门钻进去刚说出地址的时候,车后面又钻上来一个人。 王鹏一扭头看到一身白裙的周与非:“你不好好睡觉,下来干什么?” “你不好好睡觉,上哪去?”周与非理直气壮,“郭队跟我说了,你去哪我去哪,反正只要你出门我就要跟着。” “我去的地方不适合你去。”王鹏无可奈何,“你先回去睡觉好吧?一会儿我就回来。” 说破了天,周与非还就是不下车,王鹏带着这么个拖油瓶自然不能去做想做的事,坚持了一会儿摇头:“下车,我回去睡觉,可以吧?” “不成!”周与非不知道是不是血腥的东西看多了,现在两眼放光,“司机麻烦开车,就去刚才他说的那个地方。” “不去!”王鹏掏出50块钱递给司机,“麻烦你了,我们不坐了。” 争执。周与非站在马路边上笑吟吟地看着王鹏:“我知道你要去哪,今天晚上你不去我也要去!” 你知道?那就更不能去了,真有点事情你把楼炸了怎么办!?王鹏摇身一变立刻成了和平主义者:“咱们回去吧,社会很和谐,人民很强大,咱们可以洗洗睡了。” 没完了。周与非盯紧了王鹏,死活非要去当夜行神龙:“去吧去吧,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带着你算什么事情?王鹏很坚决的摇头,扭头往回走。 一哭二闹三上吊,王鹏无可奈何的终于还是带着志得意满的周与非开车奔安达。 “什么话也不要说,不要把脸冲向摄像头,不要乱跑乱动。”王鹏站在大厦的门口,叮嘱过周与非,对了一下表按下心灵枷锁上的一个按钮之后,双手放在脸上用力的揉了揉。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进来?”坐在监控室里的保安听到门响,有些奇怪的探出头去看了一眼。 “是李老三,听说他前一阵让人给打了,住院小一个礼拜呢。”另外一个保安扫了一眼监控器,“还带了个姑娘回来?这是干吗啊。” “别管。”保安冲着外边挥挥个招呼,缩回来身体低声说,“人家有钱的就是爷,咱就老老实实看好了大门就得了。”他突然笑了起来,“一会儿上20楼,没准还能听见现场直播了!” “眯一觉吧。”保安把脚架在监控台上把帽压低挡住眼睛,“2点的时候还要去巡逻一圈了。奶奶的,从顶层一直走下来,也他妈够累的。” 周与非对于王鹏变出来这么一张脸然后大摇大摆的上电梯,颇感惊讶:“你是怎么弄的?教教我行么?” 这东西没办法教。王鹏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属于典型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别乱说话。”他瞄了一眼头顶上的摄像头,“往这边靠,别把脸露出去。” 保安b兴奋的拍了拍保安a的肩膀:“看!在电梯里就啃上了!” 保安a哗啦一掀帽:“哪呢?!”看了两眼监视器,哭笑不得,“我早就说这电梯里有死角,要多加一个却费了劲了。妈的,没意思。” “你说,他们会不会在楼梯里干?”保安b一脸的猥琐,“或者……” “或者你妈啊。”保安a摇摇头,“楼梯里咱们也没设机位,就算真干你也看不见。再说了,人家进去在办公桌上干不是更……” 一个比一个流氓。王鹏站在走廊里看看周围没有摄像头,伸出手拿起了门上的锁。 一般来讲,办公楼里都是自动的钢化玻璃门,外边墙上放一个密码读卡器。如果安全意识强一些的公司,还会在门上多加一把锁。 但也就是多加一把锁了。这个和防盗意识无关,毕竟整个楼里的保安系统已经很严密了,再多花一份钱完全没意义。 王鹏的手指插进了门上挂锁的锁孔,嗒的一声拧开,又把身体顺着门缝挤了进去:“等一下,我去开门。” 12分钟,从楼下的变脸开始计算,到现在已经过了4分钟左右。 王鹏在门里按下按钮开门,让周与非进来。 “这就是白领们的办公室啊。”周与非就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女孩,看着面前一排一排的写字台和电脑就要去开灯。 “别动。”王鹏按住了她的手,“别留下指纹什么的。” “那你呢?”周与非回过头看他。 “我有指纹么?”王鹏回忆一下老二告诉他的财务科位置,迈步走过去。 下班锁门是规矩,但这种锁对于王鹏来讲无效。只不过……这个柜,是不是大了一点?王鹏看着十几米长两米高的件柜,叹了口气。 “这里有个保险箱!”周与非指着墙角上的一个地方叫了起来。 “闭嘴!”王鹏回过头开始寻找摄像头的位置,“不想死就别说话。” 周与非满脸委屈的站在那嘟囔:“不好玩。” 是这里了。王鹏站在椅上把摄像头的插线拔掉,跳下来顺开灯蹲在保险柜前面。 周与非同样的蹲在那,而且还是王鹏的那种两腿外开的蹲法! 男性蹲下的时候,一般来讲都是两腿分开两只胳膊架在膝盖上。而女性则是先双腿并拢然后膝盖靠在一起顺着一个方向扭然后再蹲下来。 而周与非则和王鹏一样大敞四开的蹲着,随意顺眼扫一下就知道里面是小熊的。 “你把膝盖并起来好吧?”王鹏无可奈何的站起来给周与非示范女性应该怎么蹲,“要淑女,要有风范。你要是穿的裤还无所谓,可你穿的又是裙……” 周与非似懂非懂,照猫画虎一样的蹲下来叫:“这样很别扭啊。” 管你。王鹏还在看那个保险箱。 液晶电保险箱,两层电锁,16位双密码……试一下。王鹏把手指插进钥匙孔里转动一下打开液晶显示屏。 “提示输入密码。”王鹏看着键盘沉思,“有没有别的法破掉它呢?” 去猜密码肯定没有好下场,而且真要是把这个保险箱破坏了,也麻烦。 王鹏很赞同郭怀玉的那句话:不要打草惊蛇。如果真是豁出去干,那他直接切断电源然后去撬就是了。 王鹏的另一只手顺着电屏背后最多也只有几微米的空隙,钻了进去。 “你在干吗?”周与非坐在老板椅上晃荡着腿,看着他在那费劲就觉得莫名其妙,“直接炸开就是了。” 要是炸开了,那咱们也就跑不了了!王鹏瞪了她一眼,继续干活。 三条线控制机械开关,按照炸弹的理论来讲,应该是两条副线一条主线,断了副线报警,断了主线开门,基本上属于三选一的选择题。 当然这个理论适不适合保险柜,王鹏就不知道了。他只能小心的把三条路都探过来。 然后他碰到了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按钮,门就开了。 “你好厉害!”周与非飞一样的跳过来,“里面有钱没?” 王鹏自己都不知道这门是怎么打开的,一惊之下差点扭了自己的手:“别乱动,我先看看怎么回事。” 实际上,不管什么锁都是有后门的,只是王鹏不知道而已,很撞大运的找到了这个暗门。 “我看看我看看。”王鹏把手抽出来,从夹缝里抱出来几本厚厚的书。 也许是书,也许是账本,不过王鹏没见过这样的账本:“你翻页,我照相。快一点。”这时候他把自己身体的能力收了起来,拿出相机准备开始照相。 三个小时之后照完两本,王鹏看看外面已经蒙蒙亮的天空,舒了口气把所有东西放回原处,带着困的睁不开眼的周与非大摇大摆的离开。 “下来了。”保安听到外面皮鞋响,勉强睁开眼看一下,“真他妈能折腾,不好好在家呆着跑这来玩办公室情缘,真他妈有病。” 这里面有一个比较关键的地方,王鹏一直没考虑,吃早点的时候才突然想了起来:如果那个保安和来上班的李老三胡说八道,或者说有人看到监控录像,然后去询问,怎么办!? 第二十八章 久走夜路必逢鬼 刹那间,王鹏手里的炸油条放在嘴边,却就是送不进去了。 “你家咋了?”周与非对于王鹏刹那间脸色灰白颇感不解,“这油条不好么?以前警卫局的姐姐们常带我来这里吃早点,很好吃啊。” “不是早点的事情。”王鹏咬了咬后槽牙:莽撞了……冲动了…… 但是让他惊讶的是,连续两天的密切观察之下,安达公司却一点不安的迹象都没有。而他拜托王爽去调查一下资金流情况,一切也是平安无事。 也就是说,李家过去在干什么,现在还是在干什么,而且以后估计也要这么干下去。 “李家的三位倒是比较忙。”王爽走进本部的一个小亭里,挨着王鹏坐下笑着说,“李老大在四面拜访,李老二在游说下层,只剩下个李老三现在天天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似乎就没人发现你去过他们公司的事情。” 王鹏不知道,欺上瞒下是做人的要诀,李老三带着个姑娘来公司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把三老板惹得跳脚了怎么办?况且安达公司本来就没丢什么东西,所以内部的监控录像带根本就没人想起来要看,早就被洗掉了。 “对了,我拍回来的那些东西,有什么有用的么?”王鹏抓了一把瓜给她,又让四面乱吐瓜皮的周与非安静一点。 “有。黄是可以肯定的了。”王爽把帽摘下来甩一甩长长的头发,“而且似乎有毒品。” 这就好办了。王鹏点了点头:“能不能查出来有多少?” “我们又不是专业的会计,凭着一串数字我们可推断不出这么多东西来。”实际上王爽他们只是对那堆照片有些烦了,不然就凭他们情报局某处的实力,从那堆数字上甚至都能推算出来那些东西都藏在哪。 但情报局也不是王鹏他们家开的,能帮这么多忙已经可以了。 “数据不够。”王爽摇摇头,“而且毒品的数量应该也不是很大,能有一两公斤就算是顶天了,也大多是麻黄素之类的小东西。” 王鹏点点头:“怎么看出来的?” “600块钱一公斤的玩意儿,能是什么好东西?”王爽摇摇头,“要是有个四号之类的多好,我们查验的时候也省心。” 那就再探!王鹏只拍了两本帐,相信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好东西是他没找到的。 周与非还要跟着,王鹏急了:“你别给我捣乱了行不行?”他把小姑娘按在椅上,“小姑奶奶,让我省省心行么?” 周与非嘴巴一憋又要哭,王鹏一挥手:“你随便干什么,反正别跟我走就行了。” “我要给你帮忙……”周与非拉着王鹏的衣服怯怯地说,“我能帮你很大忙的,只要有人敢靠近,我就炸死他。” 你是觉得纠察队整天没事干是吧?王鹏快崩溃了:“郭队,我求求你了,你把这小丫头片弄走行不行?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什么坏事都不干,好不好?” “你闯空门,算不算干坏事?”郭怀玉不以为意,“再说了,主要是怕你带人去抄家,如果就是去偷东西,那带着小周去就是了。” “老天爷!”王鹏咬牙,“您也知道我是去偷东西,总挂着个拖油瓶算怎么一档事!” “也是。”郭怀玉想了想,“但不把小周放到你身边我真是不放心。这样,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 说一说之后的结果就是周与非还是要跟着去,只不过从跟上楼变成了在车里等。 nnd。王鹏上电梯之后用力拉了拉领带,长长的吐了口气。 “我刚才好像看见周至伦了。”保安a捅了捅保安b,“他跑到咱们大厦来干吗?” “周至伦?你小吃撑着了?”保安b揉了揉眼,看看电梯监视器,“这是周至伦?要是周至伦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别他妈没事找事了,让我睡会儿。”说完双手一拢身体靠在椅上继续打盹。 我明明看见了!保安a颇委屈:一会儿等他下来,老让你好好看看! 但周董一直没下来,一直睁着大眼等着看天王的保安到早上换班的时候,才愤愤然的啐了口唾沫:奶奶的,下次看到他一定拦住他要签名! 这天晚上不是他的班,换成了保安c和保安d值勤。晚上8点刚换班过不久,c同学就看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扭打扭打的走进楼里。 “那个,是他妈的陈惠琳吧?”保安c的眼珠都直了,揪着d的脖给他指,“是不是?是不是?” “从背影上看,不像。”保安d干脆拎着棍装模作样的走到电梯那去看,10分钟之后一路小跑回来,“不是陈惠琳!是他妈的孙紫燕!” “真的?!”保安c一直留心电梯的监视器,来精神了,“咱们上20楼找她要签名去!” “别!”保安d连连摇头,“你是皮痒了,这帮人没一个好伺候的,真打你怎么办?!这种事情以前可没少出过。” “那怎么办?”保安c急得抓耳挠腮,“这机会可太少有了!” “估计她过一会儿要下来,等她下来的时候,咱们就过去要签名!”保安d比较冷静,“要不然,咱们一会儿上楼看看?就算要不到签名,能多看两眼也好啊。” “嗯!”保安c连连点头,“就这么着!” 这是王鹏的一个恶趣味。不过真的变成陈惠琳的样招摇过市之后,他就后悔了,心理上产生了极大的不适应感。 还是当男性吧。王鹏溜进关灯锁门的安达公司之后,就变回了李成梁的样。但他没带衣服,能且只能用超能力变出衣服来才免了裸奔。 实际上他一开始是穿着正经衣服来的,不过下车的时候脱光了摇身一变成美女,包括吊带装和高跟鞋都是身体变化出来的,让满脸通红的周与非目瞪口呆。不过托女生们天生个矮的福,王鹏从一米八变到一米之后有大量的材料供他变成衣服穿。 继续干活吧。王鹏按照老规矩掐断了摄像头之后开始给账本拍照。 只是,他们会把机密的东西都放在公司里么?王鹏开始有点失去信心了,拍完两本之后在办公间里只穿着一条小内裤来回的晃:肯定会有账本什么的,但是不是那些东西不放在这里?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把原始账本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公司里。”王鹏把所有东西都打开翻找了许久之后,确定应该还有另外一套账本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按照常理推断是,王鹏给老二打电话:“老二?你们老板家住哪?” “我操,谁啊?”老二这时候睡着觉呢,打个哈欠,“老四啊,什么事?” 王鹏一边归置东西一边问:“你们老板家住哪?” “太平街,就先农坛边上,**花园公寓,三号楼门。上下两层都是他们家的。”老二又打了个哈欠。 “不是别墅么?”王鹏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这种黑社会大哥都应该住在别墅里,内外养上二十多条德国黑背,一有点什么事情立刻拉警报然后从地下室里冲出来百八十号小弟。 “别墅?住别墅的都是有权的,有钱的还没那资格。”老二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打电话,“不过那边的防盗系统和办公大厦可绝对不一样。而且要是被发现了,十几号保安冲过来你也不好跑。” 这些问题都不大,王鹏最快速度能跑到每小时70公里左右,况且一个人身体灵便,谁追的上他。 “你好好睡觉吧。”王鹏点点头,“挂了。”顺手伸长胳膊关灯。 这时候,突然外面一声大喝:“谁在里面!” …………………… 红细胞里没有dna,只有rna,两个东西不一样…… 第二十九章 寻找 两个保安手里拿着签字本和笔站在大厅里,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怎么还不下来?”保安c眼巴巴的一直盯着电梯,眼珠已经开始发红了。 “谁知道这帮大名人都是什么毛病。”保安d靠在墙上一蹲闷头抽烟,“这大半夜的还不回家睡觉去干什么呢。” “要不,咱上去看看?”保安c提建议了,“看两眼,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咱还能问问她在这干吗。这可是咱们的职责所在,到哪也是咱有理!” “要不,咱就上去看看?”保安d拎着胶皮棍站在电梯那回头看,“咱就看看?” “看看?”保安c正了正帽系好风纪扣,“看看?!” 那就走吧。陈小姐或者孙小姐是在20楼下的电梯,那么就从20楼开始找好了。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两个保安深吸口气迈着方步走出去,一扭头看到安达公司里面亮着灯。 “谁在里面!”保安c贴在玻璃门上看过去,正好看到王鹏的身形一闪而没立刻推开一步,“是个男的!” 开门!两个保安兴奋的棍都快掉地上了,手忙脚乱的拿出钥匙卡开门冲进去:“谁!” “我!”李成梁走出财务科的门,“什么事!?” “没事,就是看到这里还亮着灯,就来看看。”保安d退了一步,“还没走呢?” “一会儿就走。”李成梁挥了挥手,“还有事么?” “没了。”保安c拉了一把d,退了出来上电梯问,“看见人了么?” “没看见。”保安d摇头,“你呢?” “我也没看见。”保安c同样,“光他妈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李老三。” 保安d叹了口气:“咱再找找,兴许不是这层楼呢。” 这时候保安c突然歪着头皱起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干吗呢?”d捅了他一下,“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记得,李老三好像走了吧?”保安c很疑惑,“今天下午三点多,我去12楼看公司的门锁,下来的时候正看到李老三也在电梯里好像。” 保安d一愣:“走了?” “我问问,今天李老三来过没有。”c拿出手机打电话,“喂?” 快走!王鹏满脸的冷汗,迅速的把一切东西都收拾好恢复原状,立刻出门等电梯。 “我操!”保安c同样满脸冷汗的放下手机,“楼上那个是他妈假的!李老三现在在家玩游戏呢!”说着跳到控制台那用力按下了报警按钮。 “一会儿我带人上去,你在这守住了出口。”保安c叮嘱d,“电梯那放两个人,停车场那放两个人,楼梯口那多放几个。” 保安d点点头招呼着从宿舍匆匆赶来的其他保安们开始封锁现场。 妈的,不好出去。王鹏站在电梯井里看着外面神色紧张来回溜达的保安们,啧了一声。 就这么死盯着,王鹏就算化成水也没办法流出去,况且他那个手机和数码相机是必须要打开电梯门才能送出去的。除非…… 大厦的电梯安排是3-10层一部电梯,10-20层一部电梯,21-30层一部电梯,然后单层一梯双层一梯,还有一个货梯从底下-2到全30层通用。现在除了保安c使用的那部梯之外,其他的电梯都被锁死了。 而王鹏是顺着那个货梯的电梯井溜下来的,再向下走几步,就到了地下2层。 “楼上没人!”保安c的声音在步话机里响起来,沙沙的有些哑,“我们现在兵分两路,一路上30,一路顺着楼梯走下来。” 怎么把这帮人调开呢?王鹏打开货梯的顶盖轻轻的滑下去想办法:最好不惊动外边…… 保安班长全神贯注的看着全开的监视器,心暗自咒骂:早就跟他们说电梯里的监视器要和电梯电源分开,现在好了,断电之后电梯的摄像头也用不了了!他拿起对讲机:“负2,负2,你们那里情况如何?” 负2的电梯口两台摄像头是面对面放置的,现在班长能看到屏幕上两个人正在警惕的注视着电梯口。 “一切正常,一切正常!”-2的两位保安冲着摄像头挥挥手。 妈的,那小跑哪去了?班长摇摇头回身沏了一杯茶,就在这时候却听到了对讲机里传出来的一声叫,猛回过头来就看到了监视-2的两台监视器黑屏! 班长手的茶水泼了出来洒在他的手上,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立刻去负2!”班长抄起对讲机声嘶力竭的叫,跳起来带着监控室里同样目瞪口呆的其他几个保安冲出去。 “老李,老李!”当班长带着人冲到-2层停车场电梯口那里的时候,正看到保安老李靠坐在墙上,忙过去叫,“你醒醒!” “孙小晕过去了!”在不远处,另外一个保安静静的伏在那里,有人伸手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口气,“没大事,就是晕过去了。” 老李这时候似乎清醒了一些,有气无力的抬起手指指外面说:“跑了,从停车场跑了……” “给我追!”班长暴跳如雷,“楼上的!别他妈找了,都到停车场来抓人!” “我也去!”老李挣扎着爬起来,晃晃的往外走,但脚下一软又坐倒在地喘着粗气,“我见过他,我带你们去……” “你先休息一会儿!”班长按着他的肩膀,眼眶泛着泪花转回头,“二个,你在这照顾他们,一会儿把他们扶回宿舍去。”他看着老李,“你先休息一下,我把那小抓回来给你出气!”说完站起身一挥手,“跟我上!” 二个看着他们离开这里散到停车场开始找人,叹了口气蹲在老李的面前:“你没事吧?” “我?”老李粗重的喘息突然停止了,抬起头用闪闪的眼睛看着他满脸微笑,“我当然没事了!” 10分钟以后,警察们看着躺在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二个和孙小,满脸的哭笑不得:“他到底是怎么跑的?” “我真的不知道!”班长这一晚上快疯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反正就是找不到人,我们把全楼都搜遍了!” 警察们也没办法:“通知失主了么?” “通知了,现在安达公司的两个老板正在来的路上。”班长满头大汗,“我们把现场也保护好了。” 警察目光正正的看着他:“你的两个手下说,他们在20楼见到的是李成梁,也就是安达公司的老板之一,是么?” “问那两个小兔崽去。”班长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你回来了?”周与非在后座上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车门响,看到王鹏一个鱼跃冲进来,低声的嘟囔了两句翻个身继续睡。 “妈的,久走夜路必逢鬼,真他妈的。”王鹏抓紧时间一边把衣服穿好一边把车发动起来,“你继续睡,咱们今天晚上还要继续干活了。” “还要去哪啊?”周与非坐起来揉揉眼睛,“还要偷什么东西?” “别‘偷、偷’的,”王鹏把车拐到四环上,“读书人的事情,能算偷么?叫拿!” “好吧好吧,”周与非的化层次不高,也不知道偷和拿有什么区别,“还要拿什么?” “今天晚上失风了。”王鹏停在红灯前回过头来看她,“真他妈打草惊蛇了,一会儿咱们去李成梁他们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不还是偷么?周与非不管他,打了个哈欠把身体蜷在后座上继续睡觉。 应该带一些迷魂香来。王鹏躲在李成梁他们家窗户根底下确认一下地方没错之后,开始郁闷:他妈的李老三怎么还不睡觉?!这大晚上的玩什么电脑啊! 而让他更崩溃的是,李老三玩的是大话西游3,而且还是和王鹏他们一窝人是同一个服务区,而且练得还是个女号,最要命的是这个女号王鹏还认识,是老大在游戏里的老婆!而且现在李老三正在跟老大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的做他妈奥运任务呢! 靠!老管你个人妖叫了两年嫂!我日你妈!王鹏郁闷的想吐了,转到另外一个窗户下边查看。 这应该是李老二或者是李老大的住处,不过现在人应该在大厦那边焦头烂额。王鹏打开窗户溜了进去,开始翻找。 “那个贼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李老大站在公司门口看着完好无损的挂锁莫名其妙,“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贼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现在还在调查。”警察们也是无可奈何,“而且从证人的证词上看,进来的是您弟弟。”关于李老三的身份问题,警察们已经和保安们确认过两次了,两个保安一口咬定他们见到的李老三。 “我弟弟?”李老大看看李老二,李老二指指自己,“是我还是小梁?” “你们家老三。”班长和李老大也是比较熟的,摇了摇头,“可以看一下监控录像,不就知道了?” 李老大点点头,李老二掏出钥匙打开门锁伸手要去开灯。 “等一下。”警察们拦住了李老二,“不介意的话,我们先勘查一下可以吧?看看有没有指纹之类。” 李老二顺着原路退出来,让警察们进去开着手电四处撒东西。 “开灯吧。”警察把灯打开,“开关上有一些指纹,麻烦一会儿你们都把指纹留一下,我们需要对比。” 老大当先走进去直奔保安室,“监视录像都在这里,你们看吧。” 那就看看吧。警察们把该忙乎的都忙完之后,打开电脑显示器查调今天晚上7点以后的监视录像。 “现在是7点20分,我是最后一个走的。”李老二指着画面上的自己,“出去之后关灯锁门。” 警察看了看画面,又跑出去看了看摄像头位置,感觉很奇妙:“为什么摄像头不对着大门,而是对着前台呢?”摄像头和大门和前台成一个丁字形,机位冲前台。 “因为总有推销的或者是……反正很麻烦,为了保护我们前台小姑娘,不得不如此。”李老二说的是实话,冲着前台也是为了安全。 “现在8点03分,有人进来了。”警察伸手拦住李老二的话,“这个人,你们认识么?” 李老大和李老二面面相觑:这的确是他们的亲弟弟,李成梁。 “等一下啊。”警察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问保安主管,“你们的监控录像,我们能看一下么?” “可以。”保安主管点点头,又摇头,“但必须到下面去看了,这里不在我们的网络上。” “都拷下来。”警察打算直接拆硬盘的,不过那样太没技术含量了,“咱们对照着看。” 这有什么可对照的?李老二不明白,李老大冲他摆摆手,说:“那么,一切就都麻烦你们了。” 10分钟之后,大厦一楼的监控室里,数个画面同时播放。 “这几个画面都从是7点50分开始的。”警察看看录像上的时间,“李总说他弟弟今天午来过一趟这里,下午就回去了。而我们在电梯和大堂的录像上也看到了证据。但保安们又说没看到他再进来,那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下班之后变得空空荡荡的大堂,“最后一次有人进来,是在8点的时候。进来了一个女性。”警察指着大厦正门外的录像画面,“这个女的是吧?” 保安c和保安d连连点头:“就是她,长的和孙紫燕一模一样!” “孙紫燕?”警察们都凑过来饶有兴致,“不像啊,很像陈惠琳是真的。” “我就说吧。”保安c埋怨保安d,“你还不信,还非要跟上去看。” 大堂的录像画面上,保安d正跟着那女的一路到电梯。 “电梯画面给过来。”警察们也来精神了,连忙把镜头切过去。 “孙紫燕?”警察们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保安们也觉得自己眼花了,李老大和李老二一起揉眼睛:“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知道啊。”保安们茫然,警察们也茫然。 “继续。”警察嘬了一下牙花,“走廊里的监视器呢?” “走廊里没有监视器。”保安班长苦笑,“原来有,后来住户们都抗议,就都拆掉了。” “无所谓。”警察目不转睛的看着画面,“现在是8点02分,这个女的离开电梯向右转!”他一挥手,“切换画面!”伸手指着安达公司的监视器,“10秒后,8:03分,李成梁先生进入公司!”他回过头看着众人,“这是怎么回事?”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群人全傻了。 “你们丢什么东西了?”警察问李老大,李老大如梦方醒带着李和警察保安们老二一路上楼开始查看。 20分钟之后,李老大抱着头奇怪:“似乎什么都没丢!” “那么,你弟弟什么时候到?”警察坐在那也是发呆,“现在也只有他能解释一下了。” 接到电话匆匆赶来的李老三对此很莫名其妙:“我一直在家呆着,今天午来了一次公司,然后就回去了。” “你来公司干什么?”警察他们已经把所有的录像都看过一遍了,“你大晚上的跑到财务科和董事长办公室去干什么?” “我没来过!”李老三叫起了撞天屈,“我一直在家玩游戏呢!我妈能给我作证!”他扭头看他俩哥哥,“你们俩出来的时候,不也叫我一起来么?”李家两位连连点头,“没错!我去他房间里叫他,他他妈死活不来非要玩游戏。” “你玩的什么游戏?”警察实在是找不出更多的能问的了,也只好问这个。 “大话西游3,怎么了?”李老三鸣冤叫屈,“网上还有好多战友能给我作证了!” 那这位李三兄到底要来干什么呢?李老大坐在那发呆:跑到财务科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但放在保险柜里的钱却一分都没动……他突然站了起来:难道说…… 的确,王鹏也可以给李老三作证,只不过他在看到老大的网上夫人娇娇如月竟然是个人妖之后,就信念崩塌了。 王鹏真是在挖地三尺的寻找证据了,尤其是李老大的住处,从客厅到书房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只有卧室他没敢进去,里面还睡着一个女和一个只有三岁大的小孩了。 他怕惊动了她们。 “夹层?”王鹏开始观察墙壁厚度以及地板的问题,一直到他在书架上看到一本书。 明及其毁灭?佛洛伊德?王鹏看着书架上稀稀落落的书,歪头想了想伸手掏过去。 我他妈的就知道!王鹏从书架后面掏出来几大本东西,无奈的叹息:毕竟不是专业的,失败。 拍照留念!王鹏看着上面用明显暗语写的东西,很得意的笑了起来。 就在他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刹车声以及一些混乱的脚步声。 来的还真快!王鹏看一眼只拍了不到200页的账本,无可奈何的把这些东西按照原样塞回去:估计明后天,这些就该被毁尸灭迹了吧!? 要不然,带着走?王鹏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心念头急转:要不,现在就亮明身份?!估计这些账本里的东西足够判他们几百年了! 第三十章 混乱 不是警察!王鹏探头看到外面的人群没有一个穿制服的,心一惊:坏了!不是警察! 证件这个东西,只对于它管辖范围内的人有用。权力也是如此。但明显不在同一个游戏里面的王鹏和李家三个人,显然证件的用处不大。 更有可能的是,他们先毁尸灭迹,把这些账本和这台数码相机当场毁灭。那时候王鹏就算找来警察,但无凭无据同样定不了罪。 空口无凭。王鹏在外面展开包围圈的人里没看到李家三位,知道他们应该还在大厦那边。而这些小喽啰显然是接到电话之后赶来的。 把账本带走,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那就干脆干到底!王鹏把账本拿在手里,靠向窗边。 “好,很好,很强大。”郭怀玉接到周与非的电话之后,冷笑三声,“现在事情算是闹大了。” “那怎么办呢?”周与非躲在车里看着一票一票的人马往小区里涌,吓呆了,低着头畏畏缩缩的说,“那怎么办?” “王鹏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郭怀玉无可奈何了,“我难道要带着几十个警察去居民区抓流氓么?什么名义?找人?像话么?他自己惹得祸,让他自己想办法扛吧。” 王鹏也没指望郭怀玉能来救他。大后天就是闭幕式了,现在伦敦的市长和英国奥组委的一帮大佬都来了,郭怀玉要24小时的贴身保护他们,不可能总带着警察来捞人。 求人不如求自己,趁着现在包围圈还不是很严密,还可以做很多事情。王鹏活动一下身体,悄悄地把账本和数码相机之类大件的东西顺出了窗外,飞快的在花丛里刨了个坑都埋进去。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周与非悄悄地跳下车一路小跑到小区的围墙外,笨拙的爬上去偷偷看着那一群人,脑一团混乱。 要不要炸死他们?周与非对于人命没什么概念,但王鹏长期以来对他的教育这时候总算有了一点意义,至少周与非开始动脑寻找除了暴力之外的其他方法。 王鹏这时候则蹲在花丛里把身体变成月光下的草绿,看着在不远处四面搜索的流氓们。 这地方可不是那个大厦能比的,只要有一点动静一群流氓绝对就会蜂拥而至扑过来揍他。而那时候就算他王鹏有三头臂,也拦不住一群人震天动地的喊叫。 在居民区里大开杀戒,郭怀玉饶不了他,他自己也没办法下这个狠心。 一切都要悄悄的来。还是老套路,争取弄晕一个然后变形跑路。王鹏在寻找下手的目标,不过显然流氓们的组织性纪律性很高,把整栋楼围的严严实实无死角,而且一个照看一个就算苍蝇都飞不出去。 你说,这个事,咋办嘞!王鹏躲在那躲过两轮搜查之后只能祈求上天:周与非,周姑娘!拔出你的倚天剑,就算是制造一场车祸也好啊!只要随便有个地方一乱,我这就好浑水摸鱼了! 周与非还趴在那绞尽脑汁:怎么办呢? 快!王鹏甚至都能看到周与非的那个小脑袋在那左摇右晃,恨得牙根痒痒:你就算不会开车,随便扔个砖头过来也好啊! 有些盟军敢死队的意思了。王鹏看着巡逻队在面前晃来晃去,就是想不出好办法来解决。 最后还是流氓们自己撤去了包围圈。 因为李老大他们回来了:“怎么样?看到人了么?” “没有。”一个流氓过去说,“兄弟们赶过来之后立刻布下天罗地网,就算那小变成只苍蝇也跑不了!不过,”他看看李家哥儿仨,“咱们这到底是要抓谁啊?兄弟们把周围200米都搜遍了” “别问。”李老大看看周围,“把人先撤了吧,这位成一圈的算什么事情。吵到你嫂了么?”他也不等回答,说完之后就一路小跑往家里奔。大多数流氓在这个时候终于散开了,王鹏在心灵枷锁开始缓缓闪耀红灯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希望。 “别他妈看了,快走!”王鹏一把抓住还趴在那看的周与非拖着跑回车里把那堆账本一扔也来不及拿钥匙了,手指往点火器上一插一转直接给油门一路烟跑了。 “吓死我了。”王鹏跑出两里地去,终于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今天带不出来这几本账了。”他吐口气回过头看着正在那一头雾水翻账本的周与非笑了起来:“有了这东西,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账本呢?”李老大指挥着老二和一个心腹轻手慢脚的拉开了他的书架,在那背后却没看到他平常一直藏在这里的账本,登时一阵头晕目眩一跤跌倒在椅上低声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竟然连几本账都看不住!”他抱着头坐在椅上跺脚,“完了,这下算是他妈全完了!” “大哥,赶紧走吧。”虽然不知道那些账本是什么,但从表情上就看得出这些账本的丢失对于公司来讲是个什么样的打击。心腹过来低声说,“您赶紧走,走的越快越好,去荷兰也好去俄罗斯也好,反正赶紧走。” “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李老大脸色惨白的摇摇头,“赶紧通知兄弟们立刻把东西都转移走,现在就办!还有,手里但凡有枪的,都他妈把枪给我扔了,那东西千万千万不能留!”他稍稍镇定了一些,“立刻干活,所有的东西全扔河里去!” “哥!”李老三听到这个命令立刻红眼了,“好几千万的东西,就这么就扔了?!” “猪!你个猪!”李老大回过头来反手就是一嘴巴过去,眼神里尽是恨铁不成钢,“钱没了可以再挣,但要是人没了怎么办!”他喘着粗气连连摇头,“还是晚了,咱们下手还是晚了……” 这一段,他们已经花了几百万去疏通上下了,但到现在还没见到王鹏的领导。特勤局的某人在收了钱之后很明确的告诉他:你找我们没用,并不是说所有的侦察员都归我们局管。 5天花了700万,一直到和一个国安的处长喝过酒之后,才算是打听出来王鹏的身份。 “特务。”处长点点头,“而且是局长都管不了的特务。”喝一杯酒,转身就走,“不能再多说了,再多说我也进去了。” “猪!你他妈终于把祸惹大了!” 老大很努力的疏通关系,但这几天还是抱着一个希望,就是一切都能平安无事地过去,最好再把被抓的不知所踪的小黑他们保出来。而且看上去效果真的不错,一直是风平浪静的。 但今天晚上王鹏的耍过头终于让他们清醒了。 “赶紧把那些东西都给我扔干净!”老大叹了口气把毁灭证据的任务派了下去,坐在椅上低声说,“这次的事情,希望还能化险为夷吧。”他突然想起什么拿起了手机,“‘上校’?我是李成国。” 王鹏回到本部之后,立刻开始找人破译:“王处长,帮兄弟一把好不好?这一套东西,能不能帮我看看?” “有啥好处?”王爽等情报局那边的很多人都留在本部值班,被王鹏半夜12点吵起来自然满心不爽。但实际上他们谁都没睡,绝大多数都在那用局域网玩cs呢。 不过还是要多琢磨些好处的。王爽笑嘻嘻的把那一套账本接过来:“怎么个说法?” “馆随便挑,只要尽快弄出来就成。”王鹏坐在椅上喘口气,“这一晚上,就为了这几本账拼命了。” “尽快是多快?”王爽把账本分给手下们,转回头看王鹏,“这可是明着利用国家资源干私活,兄弟们可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你干。” “行了行了,你们说什么是什么,最快的速度干完,干完之后随便你们点地方,吃喝玩乐一条龙。”王鹏今天也算是耍开了,站在椅上招呼一声,“情报处的兄姐妹们,今天帮了兄弟这个忙,以后上刀山下油锅你们只要招呼一声兄弟绝不二话!” “这漂亮话说的。”王爽笑眯眯的拍拍他肩膀把他从椅上拉下来,“到时候再说,大小也算是为民除害。” 这时候有人起哄了:“你要是真想报答我们,就娶了我们王处。真的,我们王处现在嫁妆都准备好了,只差有人求婚了!” “滚蛋!”王爽笑骂了一句,又抬腿踹了一脚,“再胡沁我让你去买西疆人的切糕给大家吃!” “算了!”那兄弟扭过头连连摆手,“不过说真的,王处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28了吧?”处里众人一片赞同之声,“28了,男人30一朵花,女人30豆腐渣,也就这么一年多的功夫了!” “都给我安静一点!”王爽脸上就跟蒙了红布一样,三拳两脚放平众人,“快点干活。” 王鹏在这地方算是没办法呆了,虽然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个处到底是个什么名字,拉着面色不渝的周与非扭头就跑。 “你们笑够了吧?”王爽看着王鹏出去,顺手关上了门,“谁再笑一个给我看看!” 没人笑了,开始琢磨账本上的东西。不过还是有人不省心:“不过说真的,王处,你也奔三张的人了,好歹也该结婚了。” “我也想结婚,可你们这帮废柴硬是没一个我看得上眼的。”王爽叹了口气,“这年头,好男人也难找。尤其是咱们这个部门,想要结婚要求对方三代清白,还不能出过国还必须是党员,还必须是‘忠厚勤劳善良朴实’,这条件的人上哪找去?就算是能找着一个,结婚之后还不能把自己在局里干什么说出去,还要瞒上瞒下,这日怎么过。” 情报员们也是叹息:“咱这行,太难了。007就能左拥右抱,咱们想谈个恋爱都要组织上批准,可真是……啧。” “别废话了,看见小周一个个眼珠都蓝了,还有脸说我。”王爽坐在椅上翘着二郎腿,“赶紧,等奥运会结束咱让王鹏请客吃烤全羊去。” 众皆回应:“吁……” “那个王爽,怎么一点处长的样都没有。”周与非被王鹏拉着出来满脸的愤愤然,“花痴么。” 王鹏苦笑:“别这么说,不合适。”他顿了顿,“不过本部这边莫名其妙的主儿确实不少。”他一跳两跳跳到一个小凉亭的顶上,舒舒服服的躺下,“休息吧,休息一会儿,等他们的结果出来,咱们就去抓人。”他舒了口气,“现在人赃并获,我倒要看看郭怀玉还怎么拦我。” 郭怀玉站在亭下边叉腰一站抬起头歪着脖看着在那晒月亮的王鹏:“什么叫怎么拦你?!” “哟,哟,您回来啦?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王鹏笑嘻嘻的顺着柱滑下来,“警卫局那边没事了?” “有,不过听说你拿到了决定性的证据,就回来看看。”郭怀玉坐在小竹凳上打了个饱嗝,“还是那句话,奥运会之后你想怎么干我都不拦着你,但无论如何也要等闭幕式之后。” “闭幕式?”王鹏哭笑不得,“闭幕式之后黄花菜都凉了,人家发现账本丢了,还不立刻毁尸灭迹?!” “毁也就毁了,无所谓。”郭怀玉今儿晚上看意思吃的不错,又打了个饱嗝,还带出来一股酒气,“你以为特务大队都是吃白饭的?” 王鹏不知道特务大队是怎么个吃白饭法,却被这股酒味冲的捂鼻:“您喝酒了?” “喝了不少。”郭怀玉冲着周与非挥挥手,“小周你先去宿舍睡吧,明天还有不少要忙的了。” 周与非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郭怀玉冷不丁笑了起来:“那帮孙,以为老娘没喝过伏特加么?!奶奶的,吹他一瓶一帮人全老实了!” 伏特加?“您出任务的时候,也能喝酒?”王鹏愣了一下,“好像条例……” “条例我比你清楚。”郭怀玉的头靠在柱上,“今天下午2点以后我交班给李乐,明天我要出差去哈尔滨。” “去哈尔滨干什么?”王鹏很好奇,“有新队友了?” “不是。”郭怀玉喝的脸很红,在月光下很可爱,“四处那边在那找到王杨了……呃?”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王鹏的脖领来回的晃,“我说什么了?!” “知不道知不道。”王鹏被摇荡的脑浆突突的从耳朵里往外冒,“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见!” “无所谓了。”郭怀玉叹了口气,“早晚你也要知道这些。”她抓起王鹏的手指着他手腕上的那个心灵枷锁,“这是什么?” 这只手,很凉啊……王鹏叹了口气:“心灵枷锁。” “对,知道为什么要弄个这东西出来么?”郭怀玉吐了口气身体向后靠着,“超能力者过去有,现在有,未来也有。抗战的时候有个社会部你知道吧?有三分之一成员都是超能力者。建国以后这个部门撤销人员分流,一部分归到警卫局——那时候还不叫警卫局,好像是公安部处什么的。忘了。反正一部分去了警卫局,一部分去了公安部,一部分去了总参,还有一部分去了新成立的调查部。后来一切都乱了套了,于是83年时候改组,成立了国家安全部。各个局也是四面抓人抓来的编制。咱们是第局,王爽他们是十五局。这个你都知道吧?” 王鹏点头:部内的挂着情报牌的局就有5个,而王爽所在的那个局却不是实际意义上的情报局,而是综合情报分析局,简称应该叫分析局。 只不过叫情报局叫惯了,毕竟所有的情报都是往这边走最后要归到王爽他们手里。 “02年的时候,特务们还有6个大队的编制,12怀玉抬起头仰望着天上的明月,“现在,只有3个大队28人了。”她出神的看着皎皎的晴空,“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悲凉的语气,暗淡的声音,让王鹏一时也沉默了。 郭怀玉低下头,雾蒙蒙的眼睛怔怔的望着王鹏,剜心的叹息着:“王杨也曾经是个超能特务。” 王鹏楞住了:“也曾经?” “算了,不说这个了。”郭怀玉转过头去用手抹了抹脸,“我已经安排人去抓证据了,也去找公安那边申请逮捕令和搜查证了,等到奥运会之后你只要去找陈晶,她会替你办好这件事情的。不过你小也太不小心了!”她撇了撇嘴,“偷个东西竟然差点被保安抓到,真废柴。” 王鹏苦笑:“谁知道那保安穷极无聊竟然会跑上楼来。”这件事情源自他的一个恶趣味,打死也不能说出来的。 郭怀玉显然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不过没什么,这样也好,要是没有你今天晚上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我也没办法申请逮捕令。”她站起来拉了一把王鹏,“去花痴那看看现在进度如何了。” 王鹏莫名其妙:“花痴?” “就是王爽。”郭怀玉摇摇摆摆地走,“丫今年29了还没结婚,成天想着从哪要钓个金龟婿。不过他们局要求很严格哦,想搞对象必须先打三份报告,等局里派人确定对方根正苗红之后她才能去处。想要结婚更麻烦,三十多页的申请来回的走手续外加祖宗八代挖坟就足够让对方死了跟她结婚的心。” “那只能说明对方还不够爱她,要不然就算麻烦死也要办。”王鹏不以为然,“这个还是看感情。” “看感情?”郭怀玉差点笑出声来,“倒也是。给你讲个有意思的:前年时候王爽打申请要结婚,可局里派了俩二百五去调查男方,结果那哥儿俩从京城跑到川西,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干的,折腾了一个月之后对方父母就给那男的打电话死活要求退婚。具体说的什么我不知道,反正那哥儿俩最后被王爽追杀三千里。” 王鹏想了一会儿:“那我结婚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来这么一出?” “你结婚的时候用不着这么麻烦,而且是李乐他们给你做调查报告,怕什么。”郭怀玉摇摇头,“李乐也见过安雅,据说印象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站在情报分析室外面,王鹏突然有些忐忑:“万一,那个账本里不是咱们要的东西,怎么办?” 郭怀玉笑了起来:“你怕什么!自打我知道你找到那么一套账本,就知道这个事情该了结了。你放心,李家那哥儿仨没你想象的这么纯洁。”她抬起头四十五°仰望天花板,“一个小时以内,去抓人的保证给你带回来好消息。” 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找到那些账本的?” 郭怀玉点了点自己的手腕一笑,推开门走进去:“小爽爽,找出来好东西没有?” 第三十一章 抓捕 李老二手的电话,慢慢的滑了下来,掉在地上。 “怎么了?”李老大看到他弟弟这个样,忙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老大无力的抬起手捂住了脸:“完了,被人抓到了现场了。” “被谁抓到现场了!”李老三跳了起来,“抓到什么现场!” “小赵他们正在处理那些粉的时候,被抓了。”李老二的目光呆滞,定定的望着地板,仿佛上面有什么东西能救他一命一样,“都被警察抓到了。” 他想起刚才手机里那一团混乱和“警察!”的叫声,痛苦的闭上了眼:小赵,是在他们冲进来之后,才按下的拨号键吧…… 这时候李老大的手机也响了,他打了个哆嗦猛然站起来,看了看号码良久按下接听键:“喂?” “如何?”李老二看着他哥哥,两只充满了死亡黑暗的眼睛说不出的黯淡。 李老大慢慢的放下手机,摇了摇头:“‘上校’那边,也被抄了。” “至少场里还没乱。”李老大的声音很低,“看来他们是打算奥运会之后再动手了。”他猛地站了起来,跑到书桌前面,“来帮我把桌搭开!” “怎么?”李老三看着他哥哥趴在地板上抠啊抠的打开一片地板砖,有些发愣,“这是……” “这么多年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昧着良心赚钱,也够了。”李老大从那个小洞里拿出来一个长方形的盒,慢慢的打开,“这里面有两张卡,都是瑞士国民储蓄银行的,每张卡里都有200万美元。”他把两张卡分别递给两个弟弟,嘶哑的声音仿佛一下苍老了,“你们走吧,远远的走吧,趁着他们现在通缉令还没下来,赶紧走吧。”他又从盒里掏出来一沓一沓的钞票,“这是2万美元,硬通货,你们拿着防身。去俄罗斯也好,去荷兰也好,甚至去台湾也好,反正赶紧走。” “不行!”李老二把美元和卡推回去,看着他哥哥,“你带着嫂和小洁走,我不能眼看着我侄女才3岁就没了爸爸!” “我是老大,总是该护着你们。”李老大叹了口气,“你们赶紧走!”他推了推两个弟弟,“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 “你带着嫂他们走。”李老二不由分说叫醒了他嫂抱起孩递给他哥哥,“我他妈就是光棍一条,可你还有老婆孩呢!” 李老三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问:“老二你要干吗?大家一起走就是了!” “一起走,就他妈谁都走不了了!”李老二苦笑着推着他们,“赶紧吧,估计再过一会儿警察就该到了。”他把哥哥嫂侄女和弟弟都推出家门眼看着他们开车离开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打电话,“你们大家,也都赶紧跑吧。” “我让你去找证据,把人给我抓回来干什么?”郭怀玉看着宋颂吆五喝的带回来十几号人,哭笑不得的把他拉到一边,“我一直按着王鹏不让他动,你小拆我台是怎么着?” “证据啊,物证是证据,人证也是证据。”宋颂喊冤,“你可没说让我‘只是’去拍照啊!” 郭怀玉气的笑了起来:“去你妈的,逮捕令还没下来你拿什么抓的人!” “咱们抓人什么时候需要逮捕令了?”宋颂莫名其妙,“你也没说不抓人啊!” “无所谓。”郭怀玉倒是想过这帮人直接动手把人带回来的可能,“那么,有没有人把消息递出去?” 宋颂愣了一下:“不知道,我和警察们冲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忙着倒粉呢,都没来得及。周围也没有暗哨,应该没人传消息。” 那就好。郭怀玉点点头:“一会儿让他们报个平安回去。” 希望陈晶那边也平安无事才好。抓不抓人的无所谓,宋颂带回来的十公斤海洛因和6把五四式已经够用了。郭怀玉拍了拍王鹏的肩膀:“行了,你小今天算是报仇雪恨了。” 但陈晶带回来的消息却不是那么美好了:“嗯,有人正传消息,让我打死了。” 坏了!王鹏看着陈晶带回来的毒品和枪械,有些木然的转过头:“他们,会跑吧?” “肯定已经跑了!”郭怀玉坐在那叹了口气:单凭账本上的那些东西是不足定罪的,而且只要找不到现场的直接证据,就不足够构成一条证据链。郭怀玉一开始让宋颂他们去找证据的时候,只要能拍到照片就够足了,抓人的时候直接带回来有的是法让他们开口,如果法院要证据,那找禁毒局那边要一些过来就可以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不能让李家三位在奥运会结束之前跑了。 妈的。郭怀玉狠狠地砸了一下墙:今天王鹏先暴露目标,但账本丢了只要证物毁灭的完全李家未必就一定会跑,毕竟他们的产业和根都在这,而且上上下下钱也花了不少,就这么跑了他们肯定心有不甘,这样等奥运会之后怎么也能让他们三位吃一辈牢饭。但宋颂和陈晶却不只是去找证据,连带着把人也给抓回来了。抓回来也没什么,毕竟要保留证据肯定也是要抓人,可你好歹倒是要保证对方不把消息递出去啊…… 郭怀玉叹了口气站起来:“申请通缉令吧。” “要不要封闭海关和空港?”宋颂提建议,郭怀玉啐之:“封闭了之后呢?现在是他妈的奥运会!” 王鹏突然站起身向外走去。郭怀玉忙喊他:“你要干吗?” “去追他们。”王鹏站在门口说,“至少,我要去他们家看看。” 还抱着希望的人啊。郭怀玉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王鹏穿着自己的制服,按下了李家的门铃。出乎他意料的是,一个年男开了门,而且用很温和的目光看着他:“你就是王鹏吧?” “是我。”王鹏愣了一下,“你是?” “进来说话吧。”年男退开半步,“我叫李成栋,是李成梁的二哥。” 王鹏想说一句你好,但这句话堵在嗓眼里就是说不出来,只是机械的跟着他走进房间。 “我知道你要来干什么。”李成梁请他坐下之后,给他沏了杯茶,动作很轻柔,“不过我哥哥和我弟弟已经走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请你放心吧。” “那你为什么不走?”王鹏看着他,终于想起该说什么了,低声问。 “如果我走了,我们哥儿仨就全完了。”李成梁的目光很轻松,“我有个小侄女,今年已经3岁了。我不希望她没有了爸爸。你知道么?”他又给自己沏了杯茶,“去年的这个时候,小洁喊了我一声二叔。我很高兴,非常非常高兴。真的。我当时就在想,如果她爸爸出了事情的话,我一定要好好的把她看顾大。”他微微笑了起来,“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打打杀杀的起家,而且什么都沾,枪也沾,毒也沾,都知道早晚肯定会有这么一天。”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呢?”王鹏抿了一口茶,“洗手上岸不好么?这么活下去,你不累么?” “很累,真的很累,如果下辈有机会,我宁可当一个修理地球的小农。”李老三摇了摇头,笑容里满是苦涩,“但有些东西沾上了,就甩不掉了。你以为我们想卖毒?我大哥这辈最恨的就是毒,但还是要卖,不卖不行。” “哪里还有这种道理!”王鹏不能相信,“你们不想卖了不可以么?” 李成梁笑着摇了摇头:“不想卖?这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事情。不过我们这行虽然不好,但也有我们自己的规矩。”他抬起头用眼睛直直的望着王鹏,突然跪倒在地上,“放过他们吧!我弟弟犯下的错误,我向你道歉。” “放不放过他们,不是我说了算。”王鹏伸手把他拉了起来,摘下帽放在手上,“看情况了。” “谢谢。”李老二点了点头,“枪,是从西北那边买的,从阿富汗那流过来了一批五四和ak。五四有一部分流进了本市,还有一部分走向了东北……毒品,是从一个叫‘上校’的人进的,我们只是负责提供销售场所。那个‘上校’是个外号,我没见过他,但肯定不是军方。他势力很大。顺便说一句,今天你们抄的东西里,绝大多数都是‘上校’的货,差不多2000万左右……” 王鹏点了点头开始记录:“顺便告诉你一句:奥运会结束之前必须保证社会的稳定与团结。” 李成梁深深的吸了口气:“谢谢。” “基本上,都在这里了。”王鹏在红蓝色的灯光下,把那份口供递给刚刚赶到的警察,坐在那里点上一棵烟,“跑了两个从犯。” 被戴上手铐向外走的李成梁听到这句话,长长的松了口气。 三天后,王鹏和赶过来的老大带着小尾巴一样的周与非去医院探望老二。 这里要说一下,王鹏的那辆军字牌照桑塔纳已经修好了,而且因为修这个车还引出来另外的一个事情。 前天王鹏在本部闲逛的时候,遇到了陈晶。陈晶也只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问起来:“对了,你那辆桑塔纳呢?还没修好吗?” “明天就去取。对了,”王鹏把一把车钥匙拿出来递过去,“这一段借你的车用,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借给你用一下又坏不了。”陈晶一边说一边接过车钥匙,“不过这一趟大翻修估计比买一辆新的也不差。” 说着说着,王鹏就说到了陈晶的那辆路虎v6很好:“不过你们都买这么好的车,我什么时候才能买啊。”这是实话。上次集体大会的时候,处楼下28个停车位全部排满,最差的也是一辆奥迪a4。陈晶的是路虎v6,宋颂的是一辆道奇蝰蛇。李乐的那辆宝马x5甚至算是比较差的。 当然最扎眼的还是郭大队长的玛莎拉蒂。 这就是一句顺口的奉承,却没想到引出来一个他不知道的事情。 陈晶说:“是啊,不过你一个月工资一万五,补助什么都算上一年也小50万了,过年时候分红包你也能拿12万左右,凑一凑两年下来存百八十万的买辆宝马7系问题也不大啊。” “红包?”王鹏一愣,“什么红包?” “过年时候……啊,就是年初的财政拨款。”陈晶点点头,“不过都是过年时候发下来大伙儿分,所以我们就管这个叫红包了。” “大伙儿分?”王鹏彻底楞住了,“是不是只有服役年满3年以上的才有?” “不是啊。”陈晶很认真地说,“财政拨款都是按照大队人数下发的,就算你是腊月十八才进入编制,到了过年之后也照样要发给你一份。我们大队是6个人,总共的拨款是45万。但少于3个人的队伍都是按照25万的保底数额拨款。要不然你以为我们哪来这么多钱去买好车?”她很疑惑,“你过年时候,没从你们郭队手里拿红包么?” 显然没有!王鹏楞住了:“我不知道啊……” “那我也不知道了。”陈晶愣了一下,转身开溜。 我说发改委一年一万亿的收入却还他妈喊财政困难呢!原来都他妈的发红包了!王鹏咒骂了几句之后,开始关心他自己的问题:那我的红包跑哪去了! 他立刻给已经飞的不知去向的郭怀玉打电话,而郭队的解答很简单:“给你买车了啊。” “买车?”王鹏楞住了,“什么车?” “那辆桑塔纳啊。”郭怀玉莫名其妙,“那是德国原装车,花了8万呢。” “那其他的呢?”王鹏发呆:原来那辆了面目全非脚的桑塔纳,是我的?! “买牌照啊!”郭怀玉痛心疾首,“你以为军字牌照好买?我托关系走门路才在总后把你这辆车挂上号,我容易么我!” 您就不能和我商量商量,我多掏点钱买辆好车么? “级别问题。你这个级别就是桑塔纳,什么时候你混到校级了再给你换车吧。”郭怀玉耸耸肩,“没事了吧?挂了。” 这就叫先斩后奏。王鹏去提车的时候抚摸着闪着乳白色光芒的引擎盖眼泪都快下来了:我真傻,真的,我怎么就没看到这油漆还没干呢…… “先生,哪有洗手的地方?” 王鹏把车开出来,拉着周与非直接去火车站接老大。 老大在听说老二重伤垂死之后就一直想过来看看,现在王鹏好容易消停了,就坐着和谐号一路奔驰而来。 然后王鹏车上的空调就坏了。 这种事情真的没办法。老大不可能有车不坐就为了一个小小的空调就打车走,但8月24号这个日,也的确是一个容易出现很让人郁闷天气的时候。 “我觉得,你就是一同学杀手。”老大这一路上都快被蒸脱水了,要不是觉得哭出来太浪费水资源,眼泪早就哗哗的了,“老五那好好的好好的你去插一杠结果被打了个半死,老二同样是好好的好好的你来插一杠结果被差点打死。我他妈也好好地好好的非他妈坐你的车,现在眼看要死!” 王鹏对于外界的环境已经没有刚进化时候那么敏感了,不过就这样也热的难受:“前面我记得有个冰淇淋店,咱们去吃冰淇淋好吧?” 周与非双手赞成:“满塞!” 老大和王鹏的眼珠乱蹦:“你从哪学来的这句话?” “电影啊。”周与非怯怯地说,“好多电影里都有这句话……” 毒草啊!王鹏无语了,老大对这姑娘倒是很有兴趣:“小周啊,今年多大了?” “我18岁了!”周与非很骄傲,“明年过年之后我就19岁了!” 老大凑到王鹏耳朵边上:“想不到你小现在又开始喜欢萝莉这一套了!” 王鹏叹了口气,也懒得辩解了。 当他们到达医院的时候,老二正在那吊着胳膊拄着拐满脸坏笑的调戏小护士。这让老大很赞赏:“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伟大的乐观革命主义精神。他代表了国三千年历史的久传统,西门庆、登徒、高衙内在这一刻灵魂附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来了?”老二还是兄弟情深,远远的看到他们立刻放过已经欲哭无泪的小护士,冲他们挥挥手,“老大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老大这话说的很气势,然后一路小跑到楼里享受空调的愉悦。 “李成栋已经被捕了。”王鹏已经打电话给老二说过这些了,但现在还要多说一次,“另外两个都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老二对于自己公司已经烟消云散的这个事情倒是很看得开,“等我伤好了就继续找工作,这年头会计还是算一个比较热门的了,更何况我是个一年多的会计。” “想得开就好。”王鹏这次又拎来了一堆罐头水果之类,老二继续用腿夹住罐头右手去拧:“你呢?奥运会结束了,你打算怎么办?” 王鹏晃了晃脑袋:“不怎么办啊,今天晚上闭幕式,我明天就回河去。和安雅两地分居久了,有些不大适应。” 老二笑得眉毛眼睛一起动:“小别胜新婚?” “别扯淡了。”王鹏笑骂了一句,“回去之后好好过日,看爹妈能帮多少,我打算买套房。” 老二和老大对视一眼:“这么说,你就打算一年之内结婚了?” “一年之内吧,09年差不多。”王鹏笑得很幸福,“09年时候结婚,到时候兄弟们可一定要来捧场啊。” “那一定!”老大点头,“当初说好了,宿舍里只要有人结婚,其他五个不管离多远不管忙什么都必到!” 老二同样点头:“就算到时候还这个操行,我也去!” “呸!别他妈说这不吉利的,到时候都给我全须全羽的去。”王鹏深深的吸了口气,“在这呆了也好歹4个月了,这一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那就在这买房算了。”老二撺掇他,“四环外一套房也不过百多万。” 王鹏看了他一眼:“我还是想回去。河人的天性,恋家。” 这种事情没办法,王鹏想回家了。 第三十二章 拜见岳父岳母(上) 奥运会的大幕,终于胜利的成功的落下了。王鹏这16天过的算不上惊心动魄,但也是提心吊胆。 “所以我要回家了。”王鹏把行李塞进车的后备箱之后,用力合上盖笑眯眯的看着周与非,“河人天性很恋家的。” 周与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站在那里不说话。 “过一段时间我会来看你。”王鹏轻轻抱了抱小周,笑着看着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千万记得要把门锁好,如果有陌生人来叫门,千万不要开门。好了,”他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忘记之后,钻进了车里,“走了。” 5分钟之后,王鹏坐在驾驶席上很无奈地说:“周姐姐,您跟我去河算怎么一档事情啊!” 而周与非翻来覆去的就是一句话:“郭队长说了让我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问题在于,我现在要回家了。”王鹏叹了口气把头撞在门上,“而不是去打架。咱们是警察,不能总打打杀杀的。” 和王鹏一路走的老大不说话,躲在副驾驶座那捂着嘴看热闹。 “不打架。”周与非很认真地说,“郭队长说了让我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王鹏只能给郭怀玉打电话:“郭队,你让小周别跟着我了行么?” 郭怀玉反倒劝他:“你就当多收养了一妹妹,反正小周留在京城我也照顾不过来她。” 我就当多收养了一妹妹?王鹏哭笑不得:“我何苦来的?” “你就把她带回家去,告诉你爹妈,说你们同事来借住不就得了?”郭怀玉笑得很高兴,“听说你要买房,到时候让她掏房钱算合租就是了。” 扯淡了。谁都不愿意自己家里冷不丁冒出来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的不定时炸弹。 “周妹妹也挺好的,就一起走吧。”老大终于说话了,拍了拍王鹏的肩膀,“多一口人吃饭也不算什么。” 滚!我怎么跟安雅说这个?!王鹏郁闷,无可奈何的带着周与非回河。 安雅自然不会很高兴:“你把这小姑娘带回来干什么?” “京城没地方放她,队长让我带回来看着。”王鹏比安雅更郁闷,“我爸我妈还认她当干闺女呢。” 周与非这孩只要不犯病,就绝对可爱。王鹏带她回来的时候刚介绍了一句“这是我们同事”,然后小周就窜过去在王鹏他妈妈面前一口一个伯母叫的那是一个亲热,哄得王鹏他妈笑逐颜开搂着小姑娘从小周到与非到小与非两个小时变了三次称呼。 “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彬彬而严谨守礼的。”王鹏看着沙发上搂着小周爱不够的亲娘叹息,“可是,我低估了‘可爱’这种东西在老年妇女之的杀伤力。” “可爱?”安雅笑了起来,“这就跟你们男人天生喜欢三妻四妾一样吧。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可爱的东西,我也很喜欢小与非呢。” 只是周与非在你眼里完全没有竞争力而已。只是你没见过她发飙的样而已。王鹏猜不透女人的心思,摇了摇头:“我打算买套房。” “买房?”王鹏他妈妈立刻转回头来,“你买房干什么?” 王鹏他爸爸终于说话了:“王鹏今年,也25了吧?” 王鹏他妈妈两眼发直一拍大腿:“对啊!” “那么,小雅啊。”王鹏他爸爸咳嗽一声,“什么时候,我们去拜访一下你的父母,你看好不好?” 安雅坐在那发呆,脸上红扑扑的像蒙了红布一样,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看着王鹏和王鹏的爹妈,眼睛发直。 王鹏很尴尬,同样是闹了个满脸通红,心暗自埋怨安雅:前一阵还左右的催我结婚,现在怎么又…… “咳咳。”王鹏他爸爸看看拧眉立目在那运气的王鹏,同样很尴尬:原来你们两口没商量好呢!没商量好你们买什么房,拿我老人家开玩笑? 王鹏他妈妈看看左右的气氛不对,笑了起来:“不过说真的,小安啊,”她过去拉着还在那脸红耳赤的安雅的手,“也5年了吧?别怪我们这么老家伙多事,不过我们也确实想去看看一下你父母。” 王鹏歪着头看着纹丝不动的安雅,叹了口气:好歹也给个话好吧?不同意就说,同意就点点头,这么不说话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王鹏他妈妈一挥手:“你们两个老爷们先厨房呆会儿,我跟小雅说说话。” 得!王鹏和他爸爸肩并肩的蹲在阳台上一起叹气。 “你是不是打算结婚?”王鹏他爸爸扔给儿一根烟,然后自己又给自己点上,“抽吧,老早就知道你小王八蛋抽烟。”他看王鹏不说话,又问,“你别告我说你就逗我们玩啊!” “我是有这个打算。”王鹏闷闷的抽口烟,“不过看看安雅,又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 “哎!”王鹏他爸爸一拍大腿,“原来你小还没把话说出去呢,就拿我们两个老的当出头鸟是吧?!” “别这么说。”王鹏弹弹烟灰,“我就是想买套房自己住,然后顺嘴就说出来了,可您二老就从这么点小事上就能推出来这么多东西,佩服佩服。”说完还冲他爸爸抱拳拱手。 “行了,”他爸爸也是无可奈何,“我就问你一句话,要是你觉得行,我就舍出这张老脸去!” “别这么说行么?”王鹏深深的吸了口气摇头,“就好像我跟小雅结婚是多丢人的一件事一样。” “反正我就盼着抱孙了。”他爸爸把烟掐灭了站起来,“我看小雅也不是不同意,就是脸嫩。” 都老夫老妻了,还脸嫩?王鹏蹲在那听着客厅里传出来的声音:“那么,周日时候,我和你伯母就去你们家探望一下令尊令堂,好吧?” 其实安雅在王鹏家的地位已经很被认可了,毕竟5年的恋爱谈下来谁都知道两个人差不多只剩下结婚了。安雅常来王家,王鹏也常去安雅家干一些比如装电门修水管之类的活计。 就差这么一层窗户纸了。就差这么一层窗户纸了。王鹏把安雅拉到一边:“咱们先去看房吧?” 这几年河大兴土木,尤其是央一纸条下来逼的开发商们再也没法屯地只能动手开工,从海河两岸到新梅江南,从西青住宅区到北仓开发区,到处都是工地。 再加上奥运会之前修快速路修轻轨,很多人戏言河就是一个大工地。在笑话里,某恐怖组织打算借奥运会的机会袭击一下我国繁华地区,结果某恐怖分开着飞机来了河之后转两圈直接回话:河已经被炸过了,咱们来晚了…… 而这种把城市变成大工地的好处就是,在王鹏想买房准备结婚的时候,有大批的资源可供选择。 “我手里有30万,”王鹏和安雅蹲在屋里对账,“我妈据说可以给我拿20万出来,这样50万付首付,应该可以买到一套价值200万左右的房。”现在他的任务钱还没到帐,据郭怀玉说这笔钱要到年前才会发下来。 安雅点点头把报纸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宣传画册摊了一床:“你每个月工资是一万五,给你爹妈3000,给我爹妈3000,留下3000吃饭应酬,咱还有6000块钱可以还贷。但是这样就太紧了一些。你的补助什么到底是多少钱?!”她抬起头问,“这样根本算不出来。” “你看看远洋大厦后面这片怎么样?”王鹏不接这个茬,指着报纸上的一块广告,“二期,一平米11000,价格还过得去。” “别打岔。”安雅推了他一把,“你卡上有30多万,给老二还花了20万,你这一年到底能赚多少钱?!” “比你想象的多。”王鹏拿出来两张宣传画,“这个在梅江,也不错,而且我上班很近。咱们在大岛办事就可以了。”梅江住宅区在友谊路和友谊南路上,王鹏看的那一片是新盖起来的五期,和河分局只隔着一条三米宽的小马路。 “那里距离我上班的地方远了些啊。”安雅的公司迁到北辰开发区的某个新写字楼去了,如果真在那买房就需要穿过整个河市区才能上班。 “买车啊。”王鹏无所谓的耸耸肩,“大小买辆美人豹吧。” 美人豹,国产跑车,最便宜的6万元上下办齐,河人称之为“穷跑”。 “那还不如赛欧了。”安雅撇嘴,“别说我不国货啊!要不你把你那车借我开?” 王鹏连连摇头:“别扯,你开辆军车去上班成什么样!咱们先看房好不好?车的问题回来再说,实在不行买一电动先顶着!” 至于么?穷成这样。安雅哭笑不得:“那还不如买一狗骑兔了,有空还能拉个货。” 王鹏用力点头:“也好。” 天上下雨地上流,两口打架不记仇。撕把完之后公母俩出门上车奔海河边上的远洋新区看房。 “这个房型不错。”安雅拿着房型图摇头晃脑,“这个也不错,采光很好。” 王鹏今天专门把制服穿出来,就是希望能小小的以权谋私一下。只可惜售楼小姐不吃这套:“先生,我们能给您打折,这是肯定的,但您要求的那个价位我们公司是不能答应的。” “不要这么说嘛,一切都好谈嘛。”王鹏坐在小藤椅上夹着烟和蔼可亲的摇头晃脑,“那你说说,你能给我们多少折扣?” “那要看您了。”售楼小姐职业化的笑容很可爱,“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最合适的价格。” 跟没说一样。王鹏继续划价:“那好歹,要管我们的装修吧?” “我们有精装修的户型。”售楼小姐变戏法一样变出来几张彩页递过来,“拎包入住。您看,这些都是我们请专业的设计师做的装修设计,所有的用料都符合欧洲标准,排线和电箱都是梅兰日兰的原装进口,壁挂等离电视是三星今年的新款,厨房全部都用老板牌……” 王鹏举手提问:“那个,这些牌是不是都给了广告费了?” “您放心。”售楼小姐连连摇头,“我们公司从这些厂家进货当然价格会便宜一些,但我们绝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毁掉我们自己的声誉。这些家私都是有品牌保证的,而且我们远洋房地产为您提供双重的质保,只要您在入住后规定的期限内发现问题,我们无条件为您更换一切。关于质保时间您可以看一下这个,”她又不知道从身上旗袍的哪个地方掏出来一本厚厚的说明书,“上面都有详细的说明。” 王鹏实际上兴趣不大:“那么,这个也提供房贷么?” “是的。”售楼小姐用力而认真的点头,“只要您能提供您的收入证明,一切问题我们解决!” 王鹏他妈妈拉了他一把小声说:“别听这个,到时候出问题他们就不管了!” 总是要看一看吧?王鹏回头看安雅:“你觉得呢?” 说破大天,不如去真正的看一看。房型图画的再好也是纸面上的东西。王鹏和安雅以及王妈妈三人在售楼小姐的带领下前往样板间:“今年12月之前所有建筑全部竣工。” 这里卖的还是不错的。王鹏他们来看房的这个时候,差不多70%以上的房都已经卖出去了。 “如何?”王鹏跟在两个女人后面听了一个多小时的喋喋不休之后,发言了,“我觉得这个已经不错了。” 王妈妈摇头:“要货比三家!” 于是王鹏开着那辆桑塔纳拉着他们以及什么都不懂只是跟班的周与非奔梅江。 第三十三章 拜见岳父岳母(下) “明天咱们去安家,你可千万小心言语,少喝酒,多吃菜。”王鹏他妈妈看着儿穿上一身西装,很得意,“我儿也很帅嘛!” 王鹏他爸爸闷头抽烟:“去过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安雅她爸爸找王鹏喝酒就多少回了!。”安雅她爸爸是一老工人,也是一老酒鬼,自打王鹏去拜访过有些熟悉了之后,就隔三差五的拉着这个未来女婿找地方撮小酒,而且还振振有词:“在家里,我媳妇和你媳妇都不让我喝酒!难道看见姑爷了还不能喝两口么?老生闺女就是为了招女婿陪我喝酒用的!来来来,姑爷,咱爷儿俩就为了你媳妇,也要干一杯!” 王鹏对此无话可说,坐在那只剩下嘿嘿傻笑,然后听老丈人讲当年怎么进的场怎么给党干了一辈怎么老了老了工龄计算方法又改了,最后就是把酒杯一顿开始骂娘。 后来他喝不醉了,他老丈人就更得意了,在家里拉着王鹏指名道姓:“什么时候我姑爷倒了你们俩娘儿们再废话!” 对于见这个老丈人,王鹏很憷头,每次安雅家都要逼着自己抠嗓眼。 他丈母娘倒是个好人,典型的河式家庭妇女,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给丈夫女儿做饭,最大的幸福就是坐在那看着丈夫女儿吃她做的饭,最大的乐趣就是劝丈夫少喝酒,最大的爱好就是拉着女儿躲在一边说悄悄话,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搬着小马扎到楼下去和其他的家庭妇女们聊东家长西家短或者打麻将,如果冬天出不去就在家拉着女儿看韩国连续剧,时不时的哭上一抱。 自从安雅跟了王鹏之后,丈母娘的生活重心就稍稍的改变了一下,每周一三五必定跟女儿要说一次“和王鹏最近怎么样啦?过两天叫他家来吃饭啊”诸如此类的话,还有就是“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呐,我想闭眼之前看见白眼啊”等等。 跟王鹏他爹妈一样。王鹏他妈妈就疼安雅,连王鹏看着都觉得嫉妒:我才是你儿…… 抗议无效。 “开车去。”王鹏他爸爸也是一个无产阶级,顶多算是有化有知识有道德没理想的老无产阶级。老无产阶级大多好酒,自打从安雅那听说来亲家公是一酒鬼之后也是馋虫大动,只是碍于没正式见面,一直没敢动。这次去正式拜访,老爷先想到的就是把珍藏15年的两瓶老白干带上。 这种珍藏15年的酒,在这市面上有价无市,宝贵得很。 但老爷豁出去了。 王鹏也买东西了,两瓶五粮液两条一统江山外加燕窝鱼翅等等,还跑到正兴德买了两斤一级明前龙井。 然后一家三口开车奔安家。 这是一次友好的会面,这是一次和谐的会面。两个老酒鬼相见恨晚,王鹏在一边只管倒酒,安雅跑来跑去的沏茶上菜,两个家庭妇女式亲家母在一边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哦”“啊”之类的感叹词,脸上的表情也极为丰富。 安雅和王鹏好意劝两位老无产阶级酒多伤身,但一边喝大酒一边骂大街的两位正在兴头上,一人一句直接把两个小的轰出酒桌去。 “你还好,只是‘小丫头片懂什么’。”王鹏坐在安雅房间里郁闷,“到我这怎么就成小畜生了……” “前面我爸那一口一个好姑爷你还没听够是怎么着?”安雅戳了戳王鹏,“再说你爸爸骂你,天经地义。” 王鹏快哭了:“正因为天经地义我才郁闷!” “那就别这么多话。”安雅摇头,“不过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情,要是把钱都拿去买房装修,那咱俩结婚办事的钱怎么办?我爸说给我5万,不过未必够啊。” 装修还是个大头了。王鹏一开始只计算了买房差不多钱够了,但后面他妈妈在某人的忽之下,刚才在饭桌上提出来要花差不多15万去装修新房。 “别某人,我妈是为了我后半辈不受委屈!”安雅白了王鹏一眼,“你妈舍得花钱还不好么。” 我妈舍得花钱,因为她的支票本上填的都是我的名字!王鹏无可奈何的掰着手指头算:“办事差不多8万够了,你们家掏5万,我爸那出3万凑一凑也过得去。装修10万块钱肯定下不来,15万倒也差不离。可这15万谁出?” 安雅看王鹏:“回头我问问我爸去,估计也能凑一些。” 无论如何要把买房的钱压下来,现在能多省点钱后面就好办了。王鹏每个月一万五,只要政府不倒就肯定到手,但前面老二那花了20万之后一下就有些周转不灵了。 王鹏叹了口气:“钱啊,原来我以为我好歹也算是一产阶级,没想到一个月一万五在他妈河这全国物价最低的地方想结婚都这么难!实在不行,就买套小点儿的房,弄这么大也没嘛用。” 这时候安雅她爸爸推开门进来:“好姑爷,别着急,出来喝一杯,你伯伯(baibai)我给你想法儿!” 乱套了!安雅低下头闭眼叹息:你是他伯伯,我是他什么! 装修的问题基本解决了。老无产阶级混了这么多年,手里好歹还是有些基础的,安雅她爸爸拿出来几张存折放在王鹏面前:“这就是我们安雅嫁妆,你别嫌少就行!” 王鹏连连摇头:“这我不要!我慢慢想法儿总能弄到这几万块钱。” 不要,也得要。安雅她爸爸这辈就为了女儿活着了,两眼发红拉着王鹏的手:“我也不图别的,你把这钱拿着,有空带着安雅多回来看看我跟你丈母娘就行了。” 王鹏他爸爸推了他一把:“儿,拿着吧。” 那就收着吧。看看老几位喝的差不多了,王鹏亲自下厨做了一碗翡翠酸辣汤。 “我这个姑爷,什么都好,就是喝酒差点。”安雅她爸爸品一口汤摇头晃脑的说,“要是喝酒上再好点,就算是完美了。” 安雅狠狠地瞪了王鹏一眼,没说话。 王鹏抬头仰望天空。 安雅她爸爸继续说:“回头你们买房时候,跟我说,我给你们当监工去。老干了一辈水暖了,临老也当把做牛做马的资本家去!” 这几天王鹏的任务就是带着不上班的老几位开车四处奔波看房,等到十月之前终于把要买的房定了下来,是山门那边的一套明年4月完工交钥匙的期房,160平米,三室两厅的一套房,房型也不错,坐北朝南每个房间包括厕所在内都有窗户都能在不同的时间段里看到阳光。 接下来就是装修了。明年4月完工的期房其实内部已经基本上完事了,安雅她爸爸看了一圈之后点头:“拉两条临时电进来,这就能开始装修了。” 40年的老水暖工的确强大,认识的装修队也多,拍胸口保证一定装修的漂漂亮亮的让小两口明年10月之前完婚! 在那之前,先找广告公司做室内设计。设计图做出一稿交一稿,随时交稿随时修改,完全的设计图差不多要到10月底完成。 “设计稿300鹏算了算明细账,“妈的,还没看见什么东西了,几十万这就已经出去了。” “行了,几十万都花了,这3000块也不算什么了。”安雅把账本打开算一算,“买房11月交首付45万,装修队的进料款第一笔4万,设计费3000。还可以,没超过预计。” 实际上王鹏一开始算错帐了,他把结婚的办事钱和买房装修钱都放在一起算,自然捉襟见肘。但实际上他办事无论如何也要等到明年10月国庆节的时候,忘了整整一年的工资。 安雅在这方面天生算得比他清楚。 “不过那也紧张,一个月还款8300,也不便宜了。”王鹏抓抓头,“油钱都不够了。” 桑塔纳就是吃油太费,王鹏这一个月东奔西跑的油钱就小4000,而且这还是在空调基本只开最小的情况下。 “油价涨得厉害。”王鹏看着那一堆油票郁闷,“这个东西国家也不给报销!” 不过2008年的十一刚过,郭怀玉就给王鹏送钱来了:“小鹏鹏,忙什么呢?” “忙着装修么。”王鹏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看着装修队在那拉临时线,“我明年10月结婚,现在开始装修房了。” “嗯,很好。”郭怀玉这话说得不知道什么意思,“现在是不是觉得有些缺钱了?” “是!”王鹏叹了口气,“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物价问题。” 郭怀玉很严肃:“不许抨击国家政策。” “我没抨击,发牢骚行么?”王鹏摇摇头,“您了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不会就为了批评我的不满情绪吧?” “自然,有任务给你,你去不去?”郭怀玉的声音永远都是底气十足,“任务津贴一天500块哦。” “去,你不说这个我也去啊。”王鹏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很危险么?” 郭怀玉笑了起来:“咱们大队什么时候有过危险的任务?你去就行,我在哈尔滨这脱不开身,过几天任务通知到你手里你慢慢看就是了。对了,你还没搬家吧?” “没有。”王鹏很好奇,“什么任务?” “抓个人。”郭怀玉一笑,“抓特务。” 王鹏的任务通知上写的很清楚:今兹派王鹏同志前往路南省源城公干,望当地国安部门提供协助。 “这不是跟没写一样么?”王鹏看了半天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能再给郭怀玉打电话,“就一个当地国安提供协助,我到底去哪干什么啊?!” “抓特务么。”郭怀玉今天心情不错,“那边据说出现了超能力者,所以让你去把他弄回来。那是咱们以后的战友,抓的时候小心些。” “等等!”王鹏听她这话可不对,“‘他’是男是女?姓什么叫什么今年多大岁数在哪住?能不能多给点资料,我就知道一个地名上哪找人去!” “反正你结婚不是在明年10月了么?还有一年呢,你就当旅游了。”郭怀玉如果是政界人物一定常出国考察,“就算一年内没找到也不要紧,回来结婚之后再去就是了。这个东西没时间限制。” 王鹏哭笑不得:“那不成啊!我要是一直都找不到他呢?难道就一辈蹲源城不出来了?” “你就找吧。”郭怀玉不耐烦了,“你先找着,听我集结号为令,什么时候吹了集结号你就撤,行么?” 看意思我这一辈算是废在那了,王鹏深深的叹了口气:“原来那三个不可靠,是真的。” “行了,你就去吧,一天500块呢。”郭怀玉摇摇头,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忽高忽低,“对了,回头把你的结婚报告打上来,格式什么的你找陈晶要就行了。” 去源城之前还要先去趟京城。王鹏眼看着这个月的油钱要超过4000大关,很悲凉。 “这就不错了,我们给你审。”陈晶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两个件夹,从各抽出一张纸来递给他,“这是申请单,你填好了在登记之前给我就行。” 王鹏把申请单收好又奔回河,跟安雅他们道别:“我要出差去趟源城,差不多过年之前回来。” “去吧,”安雅倒也习惯了王鹏不在身边的日,把行李什么的收拾好,“到那边注意身体。听说那边骗多,当心别上当。” 无所谓,十亿农民八亿骗,路南人民是教练。王鹏晃了晃脑袋笑了起来。 “那边冷,内陆省份比咱们这儿冷,要多穿衣服。”安雅继续说,“给你新买了几件毛衣都带上,要是不够就在那边再买。” “行了行了,”王鹏把硕大的行李箱提在手里,和爹妈告别,“新房那边我是管不了了,国家是大。” 一切都托付好之后,晚上8点半王鹏带着周与非去火车站拿票。 “咱们干吗不飞过去?”小周对于王鹏要坐火车去路南很不解,“飞多快,跐溜一下就到了。” 王鹏在军人窗口那一边排队一边歪着眼看她:“如果我说我恐飞,你信么?” 周与非趴在栏杆上摇头:“不信。” “但我的确恐飞。”王鹏耸了耸肩把自己的侦察证递到窗口里,“两张去郑平的票,已经预定好的。” 拖着行李走进火车站的时候,王鹏和周与非继续都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外那熙熙攘攘的人群。 “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啊。”王鹏用力的拍了拍周与非的肩膀,“党和国家,还需要你们这些八点钟的太阳。” 这是干吗去?周与非大惑不解:“咱们是要去打仗么?” “不是战争,却是一场比战争更加残酷的生死逃杀。”王鹏背着手仰望天花板上的光屁股小孩飞天图,“我的是:天下无贼。” 周与非听不懂这个,拎着小提箱在那发呆。 “我就是很久没坐火车了,发一发感慨而已。”王鹏拉着周与非向着检票口走去,“不过这一路上可能会有车匪路霸,小心着点,一会儿睡觉别睡的太实了。” …………………… 另外说一句,病毒里没有dna?病毒只有两种类型七大群,一种是dna型,一种是rna型,最多加上一层蛋白质外层,要是没有dna,病毒怎么繁殖? 第三十四章 火车上 这是趟过路车,看看硬座那边几乎是人挨人人挤人一个摞一个的场面,王鹏就吓出来一身冷汗。 卧铺,也不是那种包间形式的。就是小鸽笼的样上下三层,王鹏拉着小周找到自己床位之后,就看到几位大哥正在那抠脚打牌。 “麻烦让一下。”王鹏和小周的床位都在二层,不上不下的位置很好,不过铺上已经摆满了衣服行李包之类,“这是谁的东西?麻烦拿走可以么?” 下铺上正打牌的三位看他一眼,谁也不说话,回头吆五喝继续喝酒打牌。 “那个,这是谁的东西?”王鹏以为不是这几位的了,站在过道里冲着周围喊,“这是谁的东西放在我铺上了,麻烦拿走好不好?” 有人探头过来看两眼,依旧各忙各的谁也不回话。 奇怪了!王鹏站在那问打牌的那几位:“这是您几位的东西么?” 一个光头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看他,随手扔出一张牌:“调主!” 哎!王鹏过去拍拍几位的肩膀:“我铺上那些,是您几位的东西么?” 三个人一光头一短发一偏分,谁也不看他依旧打牌喝酒。 这时候火车开始动了,轻轻的一晃之后开始慢慢的加速。 “这东西有人要没有?!”王鹏看着火车已经启动,摇了摇头,“这东西到底有人要没有!” 还是没人说话。 很好。王鹏笑了起来,抱着行李包坐在窗户边上冲着小周招手:“来,先坐一会儿,一会儿哥哥带你去餐车吃夜宵。” “吃什么?”小周听见有东西吃立刻来精神了,“我要吃烤乳鸽,还要吃五香麻辣狗肉!” 这个恐怕不会有。王鹏连连摇头:“也就是弄点五香果仁之类,要是叫个热菜估计这一晚上咱就别睡了。” 周与非不满:“晚上我只吃了碗拉面,好歹让我吃饱行不?” 这话听着耳熟。王鹏因为受不了爹妈和安雅的婆婆妈妈唧唧歪歪而提前离家,带着小周在火车站后面的李老牛肉面馆一人一碗面打发肚。而吃不惯面食的小周吃了几口就撂了筷,到了火车上开始叫:“我饿了!” “过一会儿,过一会儿带你去吃东西。”王鹏看看列车已经经过了杨村,笑了起来,“我要先把咱们的床位问题处理一下。” 他看到列车员过来查票,笑着招招手:“同志,麻烦帮我看一下我的票好吧?我不识字。” 周与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左右的摇晃着脑袋莫名其妙。 列车员看到王鹏在这坐着抱着行李的样就颇觉不顺眼,扫一眼票之后拍拍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两个铺:“就是这。” 王鹏把票拿回来:“那好,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谁的,在这儿再问一次,”他提高声音,“这些都是谁的东西?到底有主儿没有?没人要就扔了啊!” 依旧没人理,王鹏伸手把车窗打开拿过来一个包袱扔出去:“小周帮忙收拾东西。” 周与非对于这种事情一向爱好,乐不得的左右伸手捞起一片顺着窗户往外扔。 终于有人说话了。打牌三人众显然想不到这对兄妹真敢动手,慌不迭的过来阻拦,但两张铺上小半的东西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了。 “你干哈!”光头短发长发一起扑过来搂手抱腰拦着王鹏和周与非的继续行动,“你们找死!” “别动手!”列车员看着五个人厮打成一团,叫了起来,“警察!警察!” 乘警们的效率还不如一般警察了,从接到报案到赶到事发现场要穿过十几个堵的水淌不过的车厢,所以他们干脆也不着急了,慢的沿着前面卖货小推车开辟出来的道路前进。 “你们帮忙劝一下好不好?”列车员在同志们还没赶到之前只能求助于同行的乘客们,“这样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只不过没人理她,尤其是有一团红光爆出来之后更是女的尖叫捂脸男的拍掌跺脚吹口哨。 王鹏在这时候才见识到了周与非的彪悍:小姑娘抓着那光头脖上的肉按着脑袋往铁梯上撞,三下五下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见了血,光头抱着梯哇哇大叫却不知为什么就是挣不开那两只小爪的掌握。 不能不拦着了!王鹏丢开缠着自己的两人,跳过去抱住了有些兴奋过头的周与非。 场上形势很奇妙。周与非揪着光头的脖不依不饶,王鹏拦腰抱着周与非,另外两个人挂在王鹏身上向后拖。 “都别闹了!”乘警们和随车的警察终于赶到了,七手八脚的把滚成一堆儿的五个人拉开,“都跟我们走一趟吧!” 走就是了。王鹏好容易把周与非拉了出来,看到那张小脸蛋吓了一跳:满脸红潮大眼睛水汪汪的眼角上挑,肌肉有些很不正常的紧绷。 这是要高潮么?周与非扭了扭手腕看看左右,似乎恢复了一些正常,低眉顺目的躲在王鹏身后紧张兮兮的看着警察。 事情的解决很简单,警察对于这种连立案都不需要的小斗殴处理起来得心应手经验老到。 在警务室里,光头三人众把证件拍在桌上发飙:“我们是警察!” 王鹏同样把证件拍在桌上一起发飙:“我们是国安!” 20分钟之后,王鹏和脑袋上裹着纱布的光头勾肩搭背的从医务室出来嘻嘻哈哈:“你要早说你是公安的,何至于打成这样。我那妹妹下手没轻重,你多包涵。” “哪,我们不对,你要早说你是这个,”光头点了点脑袋,“我们哪还能这么装老警察。那点东西扔了就扔了,也没什么值钱的,前面那些事儿你别往心里去才是真的。不打不相识么!” 周与非不知道这些刚才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一帮人这是怎么了,现在只知道自己的床位可以睡了,立刻手脚麻利地爬上去。 “来,兄弟,尝尝我们东北特产烟。”偏分头拿出一个小烟盒,又拿出来几张小白纸做烟卷,很热情的递给王鹏。 王鹏坐在那抽了一口,点头:“有劲!” “那可不。”光头得意的很,敲敲床板,“上面的小妹妹,要不要来一根?” 周与非是贵南人本来就抽烟,只不过到了京城之后因为郭怀玉说女孩抽烟影响形象才戒了,现在看到烟丝也是见了亲人,伸手下来拿一根。 王鹏看一眼吞云吐雾的小周,晃晃脑袋:“你们三位去哪公干?” 光头又打开一瓶白酒,给众人都倒上一杯:“去路南源城。有个案,我们过去协助调查。” “什么案?”王鹏很好奇,“方便的话,就说说。” 光头递给他一杯酒,笑着说:“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我们是林吉刑侦大队的,有个小跑到我们那先奸后杀,祸害了俩闺女然后潜逃,上边定下日要我们局一个月内把那小抓着,一路追查的兄弟好容易说在源城那找到线索了,所以我们赶紧赶过去帮忙。”他摊摊手,“大兄弟你去哪?” “巧了!”王鹏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我也去源城。” “你去源城干啥?”光头很好奇的看一眼在那抽着烟听故事的周与非,“你们也去抓人?” 王鹏点点头:“对,不过抓的人跟你们不一样就是了。正式介绍一下,这是周与非,我叫王鹏。” “本家,本家。”短发那个哈哈大笑一拍大腿伸出手来,“我叫王亮,这个鸡儿亮叫韩大纲,这个叫陈漂。”他指指那个偏分,“这小小资的很,局里上下几百号人就他一个敢留偏分的。” 这也行?王鹏很好奇:“好像你们那都有规矩,头发必须平头吧?” “这小混蛋的很,处长专门找他下狠话说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他都不改。”光头韩大纲哈哈大笑,“不过这小有本事,这可是我们队里算是有前途的未来之星!”他端起酒杯,“来,干一个!” 这三位警察也不是什么好鸟。可王鹏也不是,加上一个什么都好奇的周与非,五个人一边诈金花一边聊大天。光头讲的都是以前他们办过的案,比如什么河里发现一无头女尸上下不着寸缕,手脚全被罪犯砍掉,然后他们立下军令状,寻找一切蛛丝马迹终于赶在日期前破案之类。 “民警啊,都是他妈的一帮小混蛋儿在那瞎干。”光头说起来一些事情就愤愤不平,“结果现在老脑袋上的帽也跟着背黑锅。奶奶个卷的,老去抓的人都是他娘的亡命之徒。就说那次破了个有枪的案,有兄弟刚冲进去当场就被两把枪直接打死,最后找的狙击手才算把事情解决了。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拼命,指不定什么时候一颗弹过来就光荣了。光荣之后要是党员还好,不是党员的连他娘的抚恤金给的都少!” “两分法,两分法。”王鹏安慰有些激动的刑警们,“四开么。” “哪能四开!”短头发的王亮不平,“三七开还差不多,我们这些好警察是三,坏警察七。”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不过你们这帮老兵油也好不到哪去。王鹏摇摇头:“好警察还是不少的。” “早晚局里要成养老院。”陈漂也跟着摇头,“就拿我们这帮人开练,我们容易么!刑警最难干了,抓到人是理所应当,抓不到人打你个失职往不知道哪个小派出所一调后半辈就算打发了。” “抓坏人是理所应当。”光头听着意思不对,把话往回圆,“不过现在犯法的一个比一个精,还有那高智商犯罪的,一个尸体摆在那除了知道是怎么死的之外其他的一点线索都找不到。而且有的时候案查着查着就查不下去了。那次,”他开始讲故事,“我们抓到一个小,抢劫伤人,一开始也没想能问出什么东西来,可那小自己怂,三五句话就把几个悬案给扒了。可我们把口供交上去就等着把那些案都结了的时候,上边又没动静了。等我们再打听打听,说有几个案涉及问题比较深刻……奶奶的,根本不让老抓,最后还把破不了案的罪名往老们身上推,老招谁惹谁了!” “没错!”王鹏连连点头,“以前我也见过这种事!” 这话让光头他们大吃一惊:“不会吧?你们还有不敢抓的人?” 王鹏没见过,但听说过,在情报局那混了好几天,好多以前想不到的东西都算开了眼了:“不新鲜。”但他不能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跟你们说这些没用。对了,通缉令给兄弟看看行么?” “没问题。”光头从一个包里拿出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给他看照片,顺手把枪塞进去,“就是这小,李光星,源城人,今年33,在俺们那杀了俩。”他把电脑推到王鹏身前,“你看看,到了源城你们也多帮忙找找他。” 此人很浓眉大眼啊。王鹏看着图片叹了口气摇头:这年头,浓眉大眼的怎么也这样了? “对了,你们要抓谁?”光头把电脑放在一边,“要是有照片什么的,给我们也看看,没准也能帮上你的忙。” 这个……是个问题。王鹏差点哭出来:我要是有照片,也不着急了。 “我们就是一问,要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就别说。”陈漂看王鹏脸色不对,连忙说,“我们能理解。” 周与非这时候撇撇嘴说:“照片?没照片,也不知道那人是男是女姓什么叫什么,现在还在不在源城都不好说。” 刑警们很惊异的看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叹服了:“我以为,只有刑警不好干,没想到你们竟然……” 王鹏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又一次一饮而尽。 边上睡了几个刑警,并不是什么很舒服的事情。周围看过一圈热闹的乘客们躺在床上苦笑:而且还有俩明显比警察高一档次的…… 得了,本车厢莫谈国事。连乘务员推着小车进这趟车厢叫卖烧鸡矿泉水的声音都甜美了许多。 一个小间,个床位,三个带枪的刑警外加两个国安警察交流心得体会。在沧平那上来睡顶床的那位也不睡觉了,搬个板凳坐在那听故事。 源城距离河倒不是很远,13个小时准时到达。就因为这个准时,还让刑警们惊诧了一把:“坐了这么多年火车,还是头次看见准点车。”光头拍了拍王鹏的肩膀,“还是你们有威力,火车都不敢晚点了!” 王鹏把行李搬下来笑了笑:“你们现在去哪?” “有车接我们。”王亮笑着摆摆手,“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得了。” “不了。”王鹏帮他们把行李从窗户上拉出来,“我们回头给这边的国安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我们就是了。你们走你们的吧。” “行,等完事了,找你喝酒去。”光头点点头和王鹏和周与非拥抱一下,转身拖着行李往外走。 周与非看着他们离开,回头看王鹏:“咱们去哪?” “先吃午饭去。”王鹏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拉着周与非随着人流向外走,“路南板面,胡辣汤,锅盔,烩面,这地方好吃的东西多了!杜康酒也是大大的有名!”他走出火车站大门去看着路南的天空,“这里可是国人的根哪!” 第三十五章 案件和算卦的 然后王鹏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我手机呢?”他站在那眨了眨眼睛,两只手在身上来回的翻找,“我手机呢?” 另外,“我钱包呢?”他的手放在裤后面又眨了眨眼睛,“我钱包呢?” 刚才还看到手机了来着,刚才还掏钱买了两张报纸来着!王鹏看看手上的报纸,似乎这个东西可以证明他的钱包和手机哪去了:“与非,你看到我手机和钱包了么?” 周与非自然没看见。 王鹏炸了:“警察!警察!” “干什么?”一个警察从人流挤过来,“别乱叫。” “我钱包丢了,手机也丢了。”王鹏的银行卡和身份证外加现钞700元都在钱包里,“钱包里还有我身份证!” “跟我来。”警察看看他又看看周围,皱皱眉叫他。 车站派出所,警察问王鹏:“丢什么了?” “手机,诺基亚n75一部,还有钱包。”王鹏的记忆力是很好的,“四张卡,农行建行招商光大,现金700元,还有身份证!” “700元,不够立案的。”警察直接把笔录本合上了,“赶紧把身份证挂失吧。” 啊?“那手机呢?”王鹏好多很重要的电话号码都在那个手机上,最重要的是郭怀玉的那个号码。 实际上很多号码都好说,他都记得。但郭怀玉那个号码王鹏根本没见过,是大队长把他手机拿过去自己输入的,他脑里根本没有这个号的印象。 这就是直接拨号的坏处。王鹏的手机直接按住2然后就可以接通。 这叫做灯下黑。 “手机么,丢手机的多了,赶紧买个新的吧。”警察站起来,“这点小事就不要麻烦人民警察了。” 王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个派出所的,迷迷糊糊的就站在大街上了。 周与非拉了拉他:“咱们怎么办啊?” 王鹏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给小周也买个手机,真的很后悔。 只能指望心灵枷锁了。他没办法,按下呼叫键找郭怀玉,然后听见一个声音:您所呼叫的号码为外地号码,请在号码前加拨0。 他看着那玩意儿上的几个按钮发呆:0在哪? “还他妈让不让人活了!”王鹏扭头冲进派出所。 周与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跟着跑了进去。 “你怎么又来了?”刚才接待王鹏的那警察正在喝茶看报,看到他又冲进来皱起眉,“不是跟你说不立案了么?” 王鹏把证件从怀里掏出来往桌上一丢,拿起电话开始拨号:“别废话,国安,借你们电话用用。” 警察愣了一下,赶紧低头继续看报纸。 “李队?太好了您在。”王鹏记忆里有第二大队办公室的电话,“我们郭队回来了么?” “小郭?没有。”李乐正在吃苹果,“怎么了?” “我现在刚出火车站钱包身份证和手机就一起丢了!”王鹏几乎是在叫,“而且我手上这东西怎么不管用啊?呼叫按钮根本不管用!” “你出差了?换了服务区而已。”李乐继续吃苹果,“你看那个表,右边最下面那个按钮,看到没有?如果不是在直辖市,那么就要先按一下那个再按呼叫按钮。” 我日!王鹏差点跳起来:“怎么没人告诉我还要这么用!” “你不是看过操作说明了么?”李乐感到很奇怪,“那上边有啊。” 有么?王鹏歪着头想了想:“操作说明?没看见过啊。” 李乐嘀咕了一句什么,王鹏没听清,后面的话又清晰了:“无所谓了,出公差的话,找个快捷酒店就是了,小周不也去了么?拿她身份证开房间,留好收据,咱们局里管报销。”他想了想,“要是去省会的话,就去当地的分局,凭你的证件找个住处不难。” 这里是省会么?王鹏愣了一下:“要不是省会呢?” “地级市以上也有办事处。”李乐晃了晃头,“咱们的战友遍天下。” 问题在于,我上哪找他们去!总不能拿着侦察证招摇过市抓个人就问:知道谁是国安警察么?王鹏哭笑不得:“那你帮我查查,源城这边有没有办事处好吧?” 李乐那传过来一阵键盘敲击的声音:“没有,最近的一个在郑方。你钱包怎么丢了?这号码是哪的?” “派出所的。”王鹏摇摇头,“我要是知道怎么丢的,不也就丢不了了么。” 放下电话,把证件收好揣在内侧口袋里,王鹏带着小周往外走,嘴里嘟嘟囔囔:“我真傻,真的,应该把钱缝在内裤上的。这下可好,钱也没卡也……”他立刻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扭头又回去给银行打电话:“我要挂失……” 好在小周没有被盗,口袋里还有50多块钱,两个人一人一碗羊肉烩面之后,开始找郭怀玉:“郭队?” “是你小啊。”心灵枷锁的扩音器效果不好,“有事情打我手机就是了,用这个东西很麻烦的。” 王鹏苦笑:“我也不想,可我手机钱和身份证什么的都丢了。” 怀玉似乎知道怎么回事了,“没事,身份证什么的回头补,你去办一张银行卡,我先给你打两万过去。” 我没有身份证,怎么办卡!王鹏苦笑:“我让小周去办吧,回头再把卡号给你。” “可以。”郭怀玉点点头,“对了,你要保持秘密行动,尽量不要引起人们注意。” 秘密行动?多秘密?怎么秘密?王鹏这天下午好歹倒是先把卡的事情办妥了。 本来应该能再快一些的,但那个秘密行动实在是让人郁闷,办卡的时候让他没敢把侦察证拿出来吓唬人。 说起来,心灵枷锁这个东西很奇妙,竟然还有服务区一说。王鹏拿起小周的手腕看看,再把自己的抬起来对比一下,不能不感慨研究所那帮人吃饱了撑的:这个难道用的还是移动的通信卫星么!移动现在也都全球通了,这东西怎么还外地号码前加拨0呢?况且按照道理来讲,郭怀玉那个接收器也不应该是外地号码啊,顶多也就是算两个漫游啊。王鹏想不通。 而周与非根本想都不想,联系到郭怀玉把卡号告诉她之后,拉着王鹏的胳膊:“咱们去吃饭吧?吃过饭,咱们就去找那个家伙好不好?” 找,我也想找,可怎么找?没名没姓的长什么模样也都不知道,难道我要发动人民群众一个个排查不成?王鹏看着眼前的胡辣汤和锅盔,可不像周与非那么吃的上劲,坐在那愁眉苦脸的琢磨这件事情:闹得鸡飞狗跳肯定不行,但暗自找,却连个头绪都没有。 “快吃啊,很好吃的。”周与非好吃辣,满头大汗的推推王鹏,“再不吃可没有了。” 吃吧,吃吧,吃了这顿下顿还不知道上哪找去了。王鹏知道周与非口袋里只有50多块零花钱,午一顿饭晚上一顿饭基本上就只剩下十来块了,叹了口气:“郭队什么时候能把钱打过来?” “明后天吧。”周与非咕嘟咕嘟的喝完汤叫老板,“再来一碗!” 明后天……今儿晚上怎么过啊,坐车去郑方肯定是不行了。王鹏算算账,叹了口气:“不知道酒店招待所的,有没有对国家公务人员的优惠措施了。”然后他想到一件事情:这里总该有军队的驻地吧?虽然咱不算军人,但好歹用侦察证打张白条先住下总可以吧?过两天再给他们把钱补上就是了。 这倒是个法,警察也可以啊,虽然不知道光头他们在哪,但到市局之类的地方找总可以吧?王鹏觉得这事干得过,高兴了:“老板?来,麻烦问一下,你们这,公安分局在哪?” “哦,分局啊。”老板的普通话说得不错,比王鹏的河味甚至都强一些,“你是说区分局,还是市局?” “市局。”王鹏觉得光头他们应该在市局那。 “哦,在金水区,出门坐22路车,然后在淮南路那倒2路,就到了。”老板看看小店现在也没什么生意了,干脆坐下来,“你们是外地来旅游的吧?” 王鹏笑着点点头拍拍行李:“对,不过一出火车站就被偷了,钱包手机全丢了。”他指指还在那吃东西的小周,“这是我妹妹。” 周与非冲老板点点头甜甜的一笑:“你的汤很好喝。” “所以只好去投奔火车上认识的几位了。”光头也给王鹏留了手机号,但这帮人不知道什么毛病都是自己输入号码,王鹏的记忆里也是找不到印象,“他们是警察,看他们能不能帮我安排个地方住。” 老板点点头,不过脸上却带了一分戒备:“你也是警察?” “我?”王鹏歪了歪头笑了起来,“不是。”他看看老板松下来的神情,很好奇,“怎么?这里的警察很差劲么?” “差劲?”老板摇了摇头,“这个事情,不能说。” 那就是差劲了。王鹏叹了口气,想起来这次来的任务:“对了,最近发生什么比较大的案么?” 老板的眼神又充满了警惕,王鹏连忙说:“我是学法律的,只是对这个比较好奇。” 板点点头,“要说案,这几个月还真是不很多。我想想啊,上个月倒是抓了几个抢劫出租车的畜生。” 话匣打开了,就好办了。王鹏在桌底下把安雅口袋里的钱拿出来点一点算一算,举起手:“先把账结了,再来两瓶啤酒,咱边喝边说。” 老板看到王鹏手里递过来的钱,完全的放松了:“行了,我今天看见你也算是有缘分,这瓶啤酒我请了。” 周与非眼巴巴的看着桌上拿过来的啤酒瓶,小猫一样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见过周与非喝多了之后什么样的王鹏置之不理:“您继续说。” “我想想啊,这一段看报不是很多。”老板歪歪头,“对了,前半年倒是有个全国级别的特大强奸杀人碎尸案。” 王鹏用力点点头:“您说。” “其实这事情还不是最近发生的。”老板抿了口啤酒,一边想一边说,“这个案差不多三四年了吧?不过是半年前才破的,还登了报纸,说是我省也不第多少多少个大案要案,是一千还是一万?反正是个整数。” 王鹏差点笑出声来,绷着脸嗯了一声,让他继续说下去。 “那小叫聂什么什么的,你等一下,我去找报纸。”老板告个罪跑到柜台里翻了一阵,拿着一张报纸出来,“这个是上礼拜的晚报,还提这个案了。”他把报纸放在王鹏眼前,“聂鹏,就是这名字。” 聂鹏?王鹏只看到了这个名字,但没有照片,基本上没啥大用。 “唉,不是在沉默学坏,就是在沉默变态。”老板还甩了句辞,让周与非和王鹏立刻刮目相看,“这小算是坏透了。以前的报纸找不到了,我记得多少就跟你们说多少吧。”他清了清嗓,“那时候,就是四年前,那时候我还在我们厂里当维修工了,后来就听说外面传,有个案是……”他看一眼小周,又看看王鹏。 “没事,这小丫头听这个来劲着呢。”王鹏摆摆手,“您就说吧。” 来劲?老板很诧异的看看在那竖着耳朵一边咬锅盔一边听讲的周与非,表情复杂的摇摇头:“一开始案传的就很大,就是传单身妇女晚上下班的时候,拦路抢劫,抢劫之后还要那个,那个之后还要杀人碎尸。我们家里也是个姑娘,而且流出来的消息说案发的地方就在我们家不远,当时可把我吓坏了。”他拍了拍胸口,似乎心有余悸,“我们家姑娘那时候上高三,每天晚自习上到晚上9点半,要真出了事,你说我这个做爹的后半辈还怎么活!”他叹口气喝口酒,“过了一阵,又有案出来了,还是老一套,先奸后杀然后碎尸,据说那女的被砍成了七八块用塑料布包好了埋到地里。” 老板这时候笑了起来看着王鹏:“你是河人吧?” “啊?您这就听出来了?”王鹏很惊讶,“我还以为我普通话说的不错了。” 老板笑了笑:“我没见过河人,倒是见过徽南边来的人,他们说话有的词调跟你一模一样。” 这就能判断?王鹏大吃一惊。 他倒是知道河话的渊源,但这种一口叫破的杀伤力还是很大:“那我难道不能是徽南那边的人么?您就这么肯定?” 老板笑得很畅快,指了指王鹏的行李箱:“你要是下次还不把标签撕下去,就谁都能猜出来!” 呃,gioren河店?王鹏顺着手指看过去,看到明晃晃的一个标牌。 “我刚才说到哪了?”老板笑得很开心,又拿过来三瓶啤酒,“小姑娘,你也馋了半天了,别管你哥哥,我请你喝酒。” 周与非欢天喜地的接过来一口气就闷下去小半瓶。 王鹏瞪了她一眼:“少喝酒。” “没事。”老板把烟拿出来递给王鹏,“对了,我跟你说这个案怎么发的了?” 王鹏摇头:“没呢,您就说人心惶惶来着。” “嗯,河那是个大地方,据说开车从城东走到城西至少一个小时。”老板继续说,“可我们这地方小,不到百万人口,开车从东到西也就20分钟,传点什么事情可快了。” 好像还是和案无关。王鹏点点头继续听下去:不过河那,要是走外环线,半个小时也能从东到西,当然要是走市里的话,再赶上堵车,基本上没俩小时你出不去。而京城更可怕,光是在桥上转就能让人吐了。 “对了,对了,案发。”老板拍了拍脑袋,“案是怎么发现的呢,就是有人早上从村里拉菜进来的时候,带了条狗。走在半路上休息的时候,那条狗围着一棵树来回的转叫唤还刨地,那人很好奇啊,就挖一挖。结果你猜怎么着?”他把声音放低看着两眼冒光的周与非,“结果挖出来个大塑料袋,再打开一看,是个没脑袋没胳膊没腿的一个身!” 周与非在火车上听了不少类似故事,但还是捂着嘴“啊”了一声。 老板很满意这个效果,继续讲下去:“警察就来了,然后开始找其他的零碎,找了好几天之后,在一个下水道里找到了胳膊腿,据说拿出来的时候都快泡烂了。” 快泡烂了?那就是说杀人的时间应该不太久。王鹏脑开始转csi那一套:“胳膊腿都没捂着塑料布?” 老板一时语塞,但立刻点头:“包了,包的不严实,进水了。” 无所谓了。王鹏伸手让他继续说。 “这个事情还没查出来怎么回事了,转过天来有个男的,喝完酒晚上12点多打车回家,路过城东,下车撒尿时候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在那挖什么东西,他也是喝多了一时好奇就过去看,结果那个挖地的听见有动静扭头撒腿就跑,那男的追了两步,就去看他挖的是什么东西,结果看见地上一个坑,坑边上放着两只脚。” 这次周与非没“啊”一声,让老板略略失望,喝口酒润润喉咙继续说:“那男的吓得当场又尿了,回过神来立刻报警。警察来了之后带着警犬就在那找啊,在不远处就找到一个袋,放的是脑袋。但身在哪,就再也找不到了。” 王鹏立刻追问:“到现在还没找着?” “那就不知道了。”老板摇摇头,“3月的时候,警察也不知抓了个什么小流氓还是什么的,结果咬出来是这个聂鹏干的。于是警察就抓到他了。半年前判的,听说那混小还上诉二审,但这东西证据就在那摆着,祸害人家姑娘时候他怎么不想想这一天呢!”老板叹了口气把瓶酒喝完,连连摇头。 好像,不是我要的。不过这个案也够漫长了,听一听也没坏处。王鹏也把酒喝完,拉一把小周站起来:“天也晚了,我们就走了吧。” 老板点了点头也站起来:“行,跟你们聊聊天挺有意思的,回头有空再过来。” 走吧。王鹏拉着周与非走出小饭店,按照老板指引的方向去等公交车。 “咱们怎么找那个人?”周与非看看周围,回过头来问王鹏。 “我不知道啊。”王鹏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我再问问郭队,到底谁发现的这个事情。” 郭怀玉的话很让人吐血:“一个战友,路过源城的时候,也是从一警察嘴里听过来的,觉得可能像是超能力者,就给咱们局里打电话了。” “那个警察是谁?!”王鹏的确想吐血:你有这线索当初干吗不告诉我! “已经牺牲了。”郭怀玉同样很无奈,“那兄弟后来再去找他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尸体。据说是抓捕什么犯人的时候牺牲的。这还是半年多以前的事情了。据说那是个算卦的。” 算卦的?半年多以前?!王鹏哭笑不得:“半年多以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派我来?” “当时不是奥运会么,而且那时候给你这任务你也铁定找不到人,等奥运会开始还要赶回来,何必折腾呢。”郭怀玉很轻描淡写,“那时候我不是在苏越办事么,后来又去找小周,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前面大半段都是冠冕堂皇,最后那个忘了估计才是重点。王鹏把手指放在嘴里咬:“还有没有别的?除了算卦的这一条之外。” “咱们那战友也就听说是一算卦的。”郭怀玉说,“他小也是在那警察牺牲之后听人说当初有人给那警察算了一卦说那天他出任务的时候会有血光之灾,才怀疑是不是超能力者。” “那么,那个说闲话的,知不知道是谁给他算的卦?”王鹏发现郭怀玉一向是不到最后时刻就不把话说清楚。 郭怀玉这次摇头了:“不知道,这话也是警察自己说的,说有人给他算一卦说他某年某月某日有生死之险。当时就是当笑话说的,谁还追究。”接下来的话很感慨,“咱们国家还是无神论的多。” “那你怎么就怀疑他是超能力者呢?”王鹏哭笑不得,“算卦准的多了!” “算卦和超能不完全一样。算卦是算祸福,而且大多是骗人。”郭怀玉缓缓地说,“但超能力者就不一样了。有一种人,天生阴阳眼。” 第三十六章 寻人 王鹏一愣:“什么?” “阴阳眼,据说能看到鬼魂的超能力。”郭怀玉继续说,“这种人能看到人身上的死气。” 这,怎么可能?王鹏不相信,但看看自己手腕上的那个东西,以及在一边百无聊赖等公交车的小周,还是觉得相信一下比较好:“那这种人有什么特征?” “特征?”郭怀玉龇牙了,“这个我也不知道,也是听老一辈的超能特务们讲说有这种人,具体什么样就不知道了。不过这种人大多有伴随能力。反正不好说。” “你不好说不行啊!”王鹏拉着小周走上公交车,躲在后排低声继续说,“我上哪抓人去!而且现在连他到底是个蒙事算卦的还是超能力者我都不知道!” “这种事情,就看你怎么弄了。”郭怀玉无所谓,“反正说到底就是这些了,你慢慢找吧。” “等等!”王鹏还有个问题,“我怎么确定某人是不是超能力者?” “心灵枷锁,在靠近未注册在档案库里的超能力者三米之内会闪黄灯。慢慢找吧。”郭怀玉最后一个字说完直接挂断。 心灵枷锁实在是太奇妙了,简直就是粗陋下三滥与神秘高科技的完整结合体。另外……我上哪找去!王鹏很无奈:争取先找找那个警察的资料,看看他留下什么话没有吧。 好在,至少那份介绍信还没丢。王鹏还有个问题要问郭怀玉:“如果我去找警察问事情,可以么?” “可以,你侦察证全国通用。”郭怀玉今天很有耐心,“而且问话的时候也用不着告诉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就好办多了。虽然不能像奥运会时候那样能调动警察和武警,但至少配合一下是足够了。王鹏很庆幸今天至少那张介绍信没丢,不然还彻底麻烦了。 “好像是这个地方吧?”王鹏想事情的时候,听到头顶上的报站:淮南路站到了,请准备下车。 他看看外面的路牌,推一把坐在外面迷迷糊糊的周与非:“到站了,一会儿等2路咱们去公安局里找地方睡觉去。” 周与非揉揉眼先下了车,站在那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一样往车后跑过去。 啥事情?难道2路这就来了?王鹏很庆幸自己命好,下车之后一瞥眼看到那边便道躺着一个老太太。 “老大娘,您没事吧?”周与非跳过去蹲在老太太面前低下头,“要不要我拉你起来?” 这时候另外一个人也走到那蹲下:“老太太,你怎么了?” 哦,有人摔着了。王鹏快步走过去伏下身看了看:“问题似乎不很大,您先站起来走两步看看?” 老太太点点头,颤颤巍巍的在周与非和那个年人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慢慢的踱到一边:“谢谢了,谢谢了。”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周与非的化水平很差,但也好歹学到了年级,雷锋叔叔的光辉影像似乎在她的心里有很深刻的烙印。 周与非,似乎很快乐。王鹏看着小周脸上那种助人为乐发自于内心的笑容,突然觉得很有趣:看看现在的小周,再看看那个差点炸死一票同事又爱好看血腥图片的小周,似乎还真不是一个人。 “我腿疼得厉害,你们谁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老太太靠坐在公交站的小凳上抬起头望着他们,按着大腿可怜巴巴的说。 王鹏手机丢了,小周根本没手机。那个年人很痛快的拿出手机来:“您说号码,我拨。” “要不您先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身体?”周与非助人为乐上瘾了,看到老太太表情就满脸的不忍,“咱们去医院好吧?” 王鹏一把把小周拉到一边:“你有钱么?这老太太看这意思是股骨头的问题,显然是坐不了公交车了。可要是打车去,你有钱?”他指了指地上,“再说了,咱行李怎么办?” 周与非看看斜靠在那满脸痛苦之色的老太太,咬了咬嘴唇伸手到怀里,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几张太祖头:“这些,应该够了吧?行李么,一会儿你先去局里,把东西放下不就好?” 王鹏气的差点笑出声来:咱俩都快露宿街头了你他妈的不舍得把钱拿出来,现在为了个不认识的老太太就舍得把藏在bra里的票花了……好,你是新时代的新青年啊,最后还把我打发走了! 周与非跳到老太太的面前柔声说:“老太太,咱们去医院吧?” “等一等,老太太儿这就来了。”年人把电话放下笑了起来,“行了,这也没我什么事情了,我等的车也来了,就先走一步了好吧?” 王鹏想了想,拦了他一下说:“那个,您能不能把您手机号给我?如果后面有事情,可能还要麻烦您。” 年知道他什么意思了,笑了起来:“行。我的电话是139……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慢走。王鹏看着年人离开,叉着腰站在一边看着周与非坐在老太太身边柔声细语地气就不打一出来: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藏私房钱了! 过一会儿,那儿来了,越过王鹏身边跑到他妈妈面前,见到周与非一愣:“你开车的?” 开车?周与非摇摇头:“我不会开车,我看到这个老太太摔倒在地上,就把他扶起来了。” 开车?王鹏微微皱了一下眉:这是什么意思? “先去医院吧。”儿扶着他妈妈,看看小周,“我照顾不过来,帮帮我行么?” 小周用力的点点头掺着老太太的另外一边,还冲王鹏招手:“鹏哥哥,你也来帮忙好吧?” 那个儿看一眼王鹏手里的行李,若有所思。 王鹏看看他们,点点头:我今天也学把雷锋,享受一下助人为乐的快感好了。 到了医院,小周跑前跑后的忙乎,那儿看看她,低声说:“我带的钱不多,你能不能先帮我垫一点医药费?” 小周还是点头,掏出来那几张票递过去。 “我给你打个欠条吧。”那儿接过钱之后,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等我家里送钱过来,就还你。” “不用了不用了。”小周摇摇头,“先拿去用吧。” 好孩。王鹏看着小周就跟亲闺女似的在那忙,自己也插不下手,干脆躲到医院外面去抽烟,顺便想他自己的问题:他上哪去找那任务人去! “好歹大话还给个人物坐标了。”王鹏坐在台阶上抱着行李发呆,“这连个任务说明都没有,最多就是一个‘传说’的阴阳眼,我上哪找人去!” 实在不行给个飞行旗也好,插旗之后能少跑好多路了。王鹏把烟扔掉,站起来走回去。 “你先回去吧?”小周那还没忙乎完,递给王鹏一张50元的票,“这些,打车去应该够了吧?” 应该够了。王鹏把那张票放在口袋里:“那我先走,你还有钱吧?” 周点头,“你先走吧。” 那就走吧。王鹏出门拦车:“去公安局。” 司机的手一滑:“哪?” “公安局,金水区那个市局。”王鹏已经做好了被宰一刀的心理准备了。不过那个司机似乎被市局这个名头镇了,一路顺风顺水最后12块钱到达。 这地方是小。王鹏站在市局门前摇摇头,过去敲门。 “谁啊?”看门的警察探出头来看看王鹏夹着行李的样,不耐烦的摆摆手,“我们不接受上访。” 滚你妈的,谁上访!王鹏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证件顺着窗户塞进去:“你们这有领队的就出来一个。” 警察一开始还没看清楚那证件是什么,还在说:“兄弟,回家吧……这是什么?”他看着那个盾牌徽章图案发呆,“侦察证?干什么用的?” 王鹏直接把窗户拉开:“国家安全部业务指导局处王鹏,有事情。” 国安部!警察赶紧打电话:“刘科,有个自称国家安全部的人要进来。” 废话真多。王鹏对于本地治安本来就一肚怨气,伸手直接把桌上的证件拿回来往回走:“你们现在最大的官在哪?” 坐在接待室里听着王鹏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的废话的刘科很无奈,对于面前这位同志缺少同志间春天般的温暖很无奈:倒了霉了,不就是手机钱包丢了么,至于么! “我倒是很庆幸,要不然还见不到咱们市局长什么模样了。”王鹏端起茶杯喝口水,“不过今天找到贵局倒不是这个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刘科长就是一个小小科长,还是个县级市的科长,对于捧着侦察证的王鹏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腹诽。 “今年3月到4月间,有没有警察因公殉职?”王鹏把茶杯放下,看着科长,“我现在有公务在身,希望你不要推搪我。” 殉职并不是什么大事,尤其是路南这里,每年基本上都有这么百八十号警察殉职,说实话今年只死了一个已经很好了,刘科长也不以为意,满脸沉痛地说:“有,德阳区分局有个叫黄德山的警察在抓捕案犯的时候被推落高楼因公殉职。” 王鹏嗯了一声“我需要查阅他的资料,还要和他生前的战友们交流一下。” “不过,你看明天好不好?”刘科长倒不是在推托,“今天毕竟大家已经下班了,这个也不是什么急事,再把同志们叫回来也很麻烦。” 王鹏也累了:“那么,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帮我们安排一个住处?我,还有我一个女同事。” 哦,女同事……刘科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有似乎什么都不明白,打电话到招待所给他们安排房间。 然后就是找光头了。不过光头现在似乎不在市内,似乎他们午到了市局打了一晃之后,就走了,去了周围的乡镇查案去了。 “小周怎么还不过来?”王鹏把东西搬到招待所之后,等了一会儿还没有小周的消息,有些纳闷,“做好事用不着做到全陪的地步吧?” 找她去。王鹏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打算去把小周接回来。 但让王鹏很吃惊的是,小周不在医院。 “走叉了?”他只好又回到市局去,但那里谁也没看到有小姑娘来过。 “这小姑娘跑哪去了!”王鹏有些着急了,打算找刘科长来报一下失踪人口问题了。 不过这时候,小周终于回来了。 “咱做好事也用不着这么折腾。”王鹏看着满脸疲惫的小周走进招待所,连忙迎上去,“你刚才上哪去了?” “去了一趟派出所。”小周笑了笑,“他们要我录口供。” 录口供?王鹏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录口供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们要干吗?” “不知道。”小周同样不理解这一套行为是为什么。 王鹏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你都是怎么说的?” 小周开始回忆:“我说我叫周与非,今年18岁……” “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吧。”王鹏拦着她的话,“你说你是国家安全部警察了么?” 小周摇头:“没有,郭队长说过这个事情不能随便的说出去,咱们不也商量过说是在京城的一家科技公司上班么。”在火车上王鹏跟她说好了,如果是无关人等问他们来源城干什么,就说是科技公司的人来出差,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说你住哪?”王鹏觉得只要小周把住在市局的事情说出去,事情就不复杂。 “我说我住在招待所。”小周不知道这脑都是怎么走的,“公安局招待所,那帮人很高兴的样。他们还留了我一份身份证复印件。” 很高兴?还复印件?这是要干吗?王鹏懒得多想:“明天你去档案馆查一下那个殉职警察的资料,能复印的复印一套带回来。我去找找他的战友。” 黄德山的老婆据说还没改嫁,还有个上小学一年级的孩。王鹏在分局拿着抄下来的地址,借人借车去找黄警官的家属。 “黄家就在前面那个小区。”带他去的张警官一边开车一边指着不远处的一片住宅区,“我来过几次,上次老黄牺牲之后就是我和几个兄弟来通知嫂的。”说着话,警官有些黯然的摇摇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孤儿寡母的我们来探望的也少,真是……”他低声问,“你们这次,来调查什么?” “要问一些事情。”王鹏对于这种和犯罪分搏斗导致殉职的警察,很尊敬,“关于老黄生前的一些事情。” “什么事?”张警官很疑惑,“不是已经评为烈士了么?” 王鹏连忙摆手:“不是这个,是另外的一些事,不是来查他的。” 张警官看看他:“你是律师么?”分局里让这兄弟陪他来之前,也没说是什么事情,也没说王鹏是什么人,只是说要“配合兄弟单位工作”,但警察的兄弟单位实在不多,而且看着王鹏一路皱眉的样,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律师。 “不是。”王鹏看看车已经到了小区楼下,岔开话题问,“就是这里了?” 警官把车停好带他走进一个单元,“他们家住4楼,来之前我们科长已经打过电话了。”他对这里很熟悉,噔噔的跑上楼叫,“嫂!嫂!我是小张!” 四楼右手边的防盗门卡拉一声打开了,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带着欢快的笑容看着他们:“张叔叔,进来吧。” “我们一个月来一次,送点钱,送点米面什么的。”张警察向王鹏笑一笑之后,三步两步跳到楼上蹲在那孩的身前摸摸他的头,“小龙龙今天没上学啊!” “今天星期,学校放假了。”那个被称作小龙龙的孩似乎和警察们已经很熟悉了,伸手到张警官的口袋里,“糖呢?” 可爱的小宝贝儿。王鹏比张警官慢了几步,走到门前俯下身去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王鹏。” 小龙龙立刻把手抽回来严肃正经的挺直身体回答他:“你好,我叫黄龙。”说着还伸出手来。 王鹏笑了起来,摇摇头抓着他的小手轻轻摇了摇:“你好。我是王鹏。” 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出现在门里,眼睛看着儿轻声责怪了一句,又抬起头略带微笑的招呼他们:“小张啊,还有这位王先生,进来说话吧。” “打扰了。”王鹏穿的是一身黑西装,打了一条白色的领带表示对黄警官的尊重,走进房间顺着女人的指引坐在沙发上。 不算朴素,也不算豪华的两室一厅,布置的说不上多好,但看上去总是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透过一个房间半掩着的门,王鹏能看到黄警官的遗像正摆在那里,一个小小的香炉里插着几根快要燃尽的线香。 “我去给黄警官上柱香,可以么?”王鹏从女人手里接过茶杯顺手放到一边,“大家也算是同行一场。” 女人轻轻点了点头,拉着儿的手推开了房门。 王鹏不知道这边的规矩,只能按照河的老例点上三根香插在香炉里,又鞠了四个躬。 “叔叔,你也是警察么?”黄龙在妈妈的怀里,望着他。 王鹏笑了笑:“也算是吧。”他看着黄夫人,“今天来的冒昧,有些事情想和您打听一下,还希望不要介意。” “没事没事,”黄夫人点了点头,看一眼丈夫的遗像带着他们走出去,“国家需要,我一定言无不尽。” 王鹏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那么,如果后面的言辞有什么可能冒犯您而我不知道的,还请多见谅。另外,我也想问您儿一些事。” 黄夫人拉过一把椅坐下把黄龙抱在怀里:“您请问。” 王鹏深吸了口气,开始询问:“在您丈夫牺牲之前,也就是今年1月到4月之间,他的交际情况您清楚么?” 黄夫人看了一眼张警官,看到他轻轻点头,于是回忆一下慢慢回答:“老黄的交际本来就很广阔。你也知道,他们干警察的,又在我们这地方干,三教流的应酬本来就很多。而且过年之前很多人都请他吃饭,那时候他总是晚上很晚才回来,但具体跟谁出去吃饭,我也不是很清楚。” 王鹏点了点头:“那么,他信不信鬼怪这些事情?” 黄夫人不是很明白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一怔看向张警官。 “没别的意思。”王鹏笑了笑,“只是想问一下他有没有迷信的思想。这个事情牵扯到另外的一些东西,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黄夫人摇摇头:“一点也不,他常说那些什么都是封建迷信,如果走在路上有人说要给他算卦什么的,他也总是说自己是党员,是无神论者,那些都是骗人的把戏。” “那么,他在这一段时间里,有没有说过有人给他算卦的事情?”王鹏看着黄夫人的眼睛,“或者提到说有人告诉他他会什么时候出什么事之类的话?” “算卦的事情?”黄夫人回忆了一会儿,很疑惑的摇摇头,“没有啊,从来都没有。他从不相信这些。” 王鹏点点头,扫一眼身边正在喝茶的张警官:“那么,他有没有提过和一个国家安全部的工作人员吃饭的事情?” 黄夫人愣了一下:“国家、安全部?” 王鹏点了点头:“请您回忆一下。” 张警官不喝水了,看着王鹏的目光充满了惊讶。 “我想想。”黄夫人低下头用力的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没有,没说过。” 王鹏觉得这个很正常,也不以为意:“那么,他有没有日记什么的?” “没有,老黄一向不写日记。”黄夫人还是摇头,“他总说,每天就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日,琢磨案还琢磨不过来了,写日记太费精神,所以从来不写。” 王鹏抓了抓耳朵:“那么,他有什么遗言么?” 黄夫人脸上一丝哀伤,本就不红润的脸上更加苍白:“有。” “是什么?”王鹏挺直了身体,目光直看着黄夫人。 “照顾好小龙。”黄夫人轻轻的叹了口气低下头看过去,目光里尽是回忆,缓缓用手搂紧了怀的儿。 这种事情,王鹏下次再也不干了。但他还不得不多问一句:“还有什么么?” 黄夫人把昂着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的儿送到房间里,又关上门,才回来慢慢的说:“那天上午,我正在上班的时候,分局里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老黄不行了……”那双说不上美丽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有些断断续续的说,“我吓坏了。领导让我赶紧到医院去,也许还能见到最后一面。我没敢带小龙去。赶到那的时候,老黄已经不行了,嘴巴里耳朵里鼻里全都是血。他看见我来了,就跟我说,让我好好照顾小龙,把孩养大,争取上大学。然后用手推我。” “用手推你?”王鹏听说黄警官是犯人在拒捕的时候被推下楼摔伤致死的,这样应该会身体多处骨折吧? 但这只是他的误解,跳楼的人也不是浑身上下就摔的没一块好骨头了。黄夫人点点头:“然后他叹了口气,嘴里还嘀咕着些什么,然后……” “嘀咕些什么?”王鹏身体前倾着,几乎就要从沙发上摔下来了,“他说了些什么?” “我听的不是很清楚。”黄夫人擦了把脸,“好像是什么不什么骗我什么的。”她看着张警官,“你当时,也在吧。” 张警官点点头侧着身体看着王鹏说:“对,不过他嘴里都是血,那句照顾小龙也是很含糊的说了两三遍我们才听清楚,后面说的就是什么骗什么的。但我们实在是听不清了,然后老黄就……” 应该是“某某人不是骗,没骗我”如此吧。可惜没听清楚。王鹏低下头:这句话,应该就是说那个算卦的吧?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轻轻的说:“那么,麻烦您了。节哀。”他看一眼张警官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走出门外,王鹏走下两层楼又突然站住,一转身从口袋里掏出刚从卡里取过来的1000块钱看着张警官:“这个,也算我一片心意。”不由分说塞到张警官手里,“我在楼下车那等你。” 不一会儿的功夫,黄夫人急匆匆的跑下楼来找到正靠在车上抽烟的王鹏把钱递过来:“王先生,这钱我不能要。” “收着吧。”王鹏把那钱塞到她口袋里,“给孩多买点东西。我和老黄也算是同行,就是一点心意。”他按着黄夫人的手,“你就拿着吧,不然我心里不好受。” “不要,真不要。”黄夫人的态度很坚决,有些着急的样,“国家给的抚恤金也够了,我也有工作,这哪行呢!” 王鹏摇摇头招呼一下张警官:“你一个人带孩,已经很累了,拿着吧。”他轻轻推开黄夫人钻进车里,“我们走了。” 开车出小区之后,张警官才问:“咱们去哪?” “回分局。”王鹏舒了口气,把烟顺着窗户扔出去。 张警官又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谢谢了。” “没什么。”王鹏摇摇头,“也许明天就是你我,这事情……对了。”他转过头看着张警官,“你对于老黄这人,怎么评价?” 张警官想了一会儿,低声说:“好人。也许也有这些那些的毛病,也许也干过其他警察们也干的坏事,但他的确是个好人,很照顾队里的年轻人。也很照顾家里。只要不是犯人,他对谁都很好。” “谢谢。”王鹏转过头去,又点了一根烟,“年初的那段时间,他和什么人接触过?这个你知道么?” 张警官看了看他,突然问:“你是国安的?” 王鹏没否认:“这个事情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来这里只是办一些和你们无关的事情,请不要有顾虑。” 张警官叹了口气:“三教流。年初的时候我们刚办了一个抢劫的案,首先接触的是犯人,其次是法院的那帮人,还有律师们。过年之前案就完事了……你也知道,这社会鱼龙混杂,刑警难免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要打交道。尤其是过年之前。他们请你吃饭什么的还不能不去,有些钱你不能不收。” 王鹏点点头:“这些事情和我无关,我只在意他接触过什么人,但那些人和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我管不着。” “年后,主要就是这个案了。”张警官的“这个案”,自然就是指导致老黄身死殉职的这个案了,“先是调查了几天原始材料,核实一下那个举报人的口供之后,就抓捕了。”他苦笑,“你也知道,那个案四年多了,光是找案底察线索就够麻烦了。” 能理解。王鹏看着窗外的风景:“你们大队这几天有任务么?” 张警官摇头:“没有。” “那么,配合一下好吧?”王鹏把视线收回来又点上一棵烟,“我必须要查一些事情。” “你是,要查什么?”张警官把车拐进分局大院,熄火之后看着王鹏,“难道老黄……” “不不不。”王鹏摆摆手下车走向那个12层高装修豪华的大楼,“老黄是个线索。” 一个一个的问吧。王鹏和分局领导协商一下之后,从今天下午开始询问刑警队。在那之前,王鹏先找到在档案局泡了两天的小周:“有什么发现么?” 小周很失望的把面前的档案卷推开:“没有,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关于什么算卦的什么都没有。” 这要是找得出来算卦的就奇怪了,王鹏也不以为意:“别查了,下午跟我找警察们耍耍去。” 询问从队长开始。王鹏坐在会客室里,看着面前这位五大三粗的汉,慢慢地说:“钱队长,我只是想询问一下,您队里的黄德山警官,在年初的时候,有没有和一个算卦的人接触过?” “算卦的?”钱队长长的很猛,但声音却不粗豪,听上去有些书生味道,“我们不管这些,民警他们才抓这些。而且老黄从来不信这个。” “我只是问一下。”王鹏笑了笑,“你们局里这一段抓了很多算卦的么?” “没有。”钱队长摆摆手,“我们这里摆摊算卦的不少,不过只要没什么专项斗争,也没那功夫去抓他们。大多是一帮老头老太太在那混个养老钱,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抓他们干什么。” 鹏想了想,“那么,你们这里有没有比较有名的算命先生?” 钱队长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你不如去问民警。” 问题在于,我总要知道他接没接触过那些算卦的,再去找那些人吧。王鹏这一下午把刑侦大队里的人问了个遍,都没听说老黄有算过命的记录。 “如果说算命,那他这辈最多也就是小时候抓周了。”一个刑警笑着说,“反正说他这铁杆无神论者去算命,我不信。” 可那侦察员战友兄弟言之凿凿说黄德山跟他说过有人给他算过命。 可现在一帮人又说从没听老黄说过有人算命他什么时候死…… 王鹏现在已经不敢相信那兄弟了,专门打电话去找郭怀玉:“你确定,那兄弟说的是黄德山?” “我问一下……要不这样,”郭怀玉想了想,“我把他手机号给你,你问他。” 而那位侦察员很肯定:“就是黄德山,我年前因为公务去路南,找他需要了解一些事情,吃饭时候跟他说起人的命运之类,他就说他一辈不信这个,还说前一阵,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样,遇到有人扯淡,说什么看出来他身上有死气,今年3月29号会死如何如何。” 为什么郭怀玉就要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的往外蹦东西呢,直接说年前的事情我省多大心!王鹏但了口气,顺便多问一句:“那么,他说没说是谁看出来的?” “没有。我当时也问来着,但他把这个事情岔开了。”侦察员也叹气,“要不然何至于麻烦你们。” 王鹏放下电话想了一会儿,一路跑到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去:“钱队长,今年过年前,有没有一个侦察员来到贵处?” “侦察员?”钱队长正在和手下们聊天说话,听到王鹏这句话愣了愣,“军队?” “不是。”王鹏把自己证件掏出来,“有没有人拿着和这个相同的证件,来你们这询问?” 钱队长在那摇头,这时候正在他们这串门聊天的一个科长站了起来,看着他点头说:“有。” “什么时候?”王鹏把科长拉到会客室里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有些事情需要我们协助一下,然后问去年的时候谁在查某个案。”这位科长是政治处的,国安如果申请公安协助往往先找这个单位。但王鹏不知道这个流程而已,“我记得当时是老黄负责那个盗窃案,所以就让他去找老黄。” 盗窃案?一个侦察员会伸手去管一个八竿打不着的盗窃案?王鹏想不通这里面有什么奥妙玄机:“那么,那个案破了么?” “没有。”科长摇了摇头,“之后又有个抢劫伤人,然后就是那个四年前的旧案重新启动,老黄一直忙的脱不开身。而且那个盗窃案也不是很大,就放在一边了。”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王鹏现在不是很能把事情串到一起:侦察员去询问一个盗窃案,老黄遇到了一个阴阳眼的超能力者预言了他死期,然后在抓捕的过程还被犯人掀到了楼底下死了。然后侦察员又回来了,回来之后发现老黄死了,然后给郭怀玉打电话说可能找到个超能力者,然后老和周与非就满头雾水的被打发来找那个不知现在是死是活的人。 但他不能问那个盗窃案到底有什么玄机,这个事情与他的任务无关。 “那么,把这个盗窃案放到一边吧。”王鹏回到招待所之后和周与非商量这个事情,“老黄平常出门的时候不多,出门也是办案。而且按照咱们那位战友的说法,那时候他应该正在查那个无头的盗窃案。”他看看心不在焉的小周,“你认真点听我说好不好?咱们不能把任务交给警察去查,现在只能指望你我了!” “听着呢。”小周话虽如此,但眼睛一直往关着的电视上瞟。 “那么,咱们应该先找一下这城里有多少算命的。”王鹏叹了口气,“但大规模排除不现实,而且也许那人根本就不是算命的,只是老黄路上坐车遇到的一个人……算了,”他把那个画的乱七八糟的本合上,“既然时间确定了,那么咱们试着查查他当时都见了哪些人吧。” 刑警队那里可以确定一部分他的行动,他们家里的老婆孩也能确定一部分。但执行任务的一些阶段,是没人看到他的,上下班也没人跟他一路走,也没法确定。 “盗窃案的那案没破,他跑到监狱里去干什么?”两天之后王鹏看着刑侦大队汇总上来的资料皱眉:1月28日前往西门监狱,1月29日前往关乐看守所,1月30日再次勘察现场,1月31日上午前往西门监狱,1月31日下午前往城关看守所, “找线索啊。”钱队长对于王鹏的门外汉问题已经习惯了,“我们有时候要去找那些惯犯们,也就是所谓的江湖人士,询问一下案里的某些手法问题,以及通过这些手法看他们认不认识作案的人。尤其是盗窃案,都是师父带徒弟,山里的老惯犯们就凭脚印的方向都能说出来这是哪门哪派的作风。” 王鹏叹服了:“结果呢?查出来什么了?” “什么都没查出来。”钱队长摇摇头,“你往下看,后几天他还去找了几个已经洗手不干的老家伙了,也没问出来什么。他们判断这个是过路案,不是本省人做的。” 要不,我也去拜访一下这几位老家伙?王鹏觉得这是个线索,推了一把在一边睁着大眼发呆的小周,问钱队长:“能不能给我们这些人的住处?我想去看一看问一些事情。” “可以。”钱队长拿过一张纸,刷刷的写下几行地址递给他,“就是这几个老家伙。” 王鹏接过纸扫了一眼,点点头折起来放在口袋里:“还是请那位张警官,送我们去可以么?” 现在并没有什么压破头的大案要案,钱队长就无所谓。张警官自然愿意多出去转转:“咱们什么时候走?” 王鹏看看表:“现在10点,咱们现在就走吧。”他拉着小周站起身,“多麻烦你了。” 但小周却不愿意出门,回到招待所自己看电视去了。王鹏冲着张警官苦笑一下:“麻烦出发吧。” “这些人,都是老案底了。”张警官开车的时候聊闲天,“不过也都是知天命的人了,也攒够了棺材本,就不干了。” 王鹏在电影上看到过类似场景,但现实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们和这些人,都有联系?” “都有联系。”张警官点点头,“他们也算是从良了,而且好多事情我们办不到的他们都能办。有时候找他们帮忙分析案手法什么的,也很管用。” “那你把制服脱了干什么?”王鹏看着张警官身上的衬衣,“而且还要开这辆没挂警字牌的车来?” “怕吓着他们。”张警官笑了笑把车拐进一条胡同,“而且我们不可能用官面上的身份去找他们,那不是让他们死么。谁都知道三两个月就来探望这帮老家伙的人是谁,但没人说破而已。那些大哥顾忌老家伙们的身份,只要不挑明了不把事情闹大了也睁一眼闭一眼。” 他把车停在一个小院门外:“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不过你就没这忌讳了,大哥们敢跟公安折腾,但绝对不敢对你们这种人有二话。” 王鹏钻出车没着急进去,先看了看左右:“这附近,有算卦的么?” “这我不知道。”张警官看着他,“你找算卦的干什么?” 我的任务就是找算卦的。王鹏没说话,摇摇头指指院门:“就是这里?” 张警官嗯了一声过去拍拍门:“刘老头,有人看你来了!” 刘老头?王鹏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个事情:对倒三条君? 一个矮矮胖胖满脸红光头发雪白目光呆滞十指短粗很破坏王鹏心盗贼形象的老者打开门探出头看看他们,轻轻叫了一声:“啊,张老板,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看看老朽啊?” “这不是来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么。”张警官拉了一把王鹏走进去,边走边说,“几天不见你,又富态了?” “那是,那是。”刘老头跟在后面点头哈腰,“党和国家的政策好,老有所养老有所依,要不是政府给我老头一口饭吃,我这老鬼早也就饿死街头了。” “知道就好。”张警官推开一个小门钻进去坐在小板凳上,招呼王鹏也坐下,“介绍一下,这是王老板。”他看看刘老头,“王老板跟你有些事情请教。” 刘老头赶紧蹭过来满脸堆笑:“王老板幸会幸会。您何必还要来我这小小蜗居呢,直接招呼老头吩咐就是了。” 王鹏笑了笑:“我一会儿就走,就想问问你,年前的时候黄德山是不是来找过你?” “来过,来过。”刘老头坐在小板凳上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的点头,“找老朽也是问些路上的东南,老朽不才,但大小是份儿腿儿,套了套路数,就知道那是过路鬼饿了打打秋风。” “我不是问这个。”王鹏摇摇头,“我想问你,他说没说什么关于有人给他算过命的事情?” “算命?”刘老头一愣,“没有。黄老板一向不信这个,道上的兄弟们都知道。” 王鹏继续问:“那么,你这里附近有没有算命的先生?” “这一行当老朽不是很熟,”刘老头摇摇头,“我这倒是有几个,不过也都是骗个棺材钱的老东西。” 出去转转吧。王鹏和刘老头告了辞,出去按着刘老头说的几个地方找人,然后找到一帮号称铁嘴半仙的等死鬼。 一无所获。 “你找算卦的干什么?”张警官越来越看不懂王鹏要干什么了,“难道我们这地方,有算卦的里通外国?” 王鹏摇了摇头上车:“不要问了,去下一家吧。” 三天时间,张警官跟着王鹏在源城市内来回的转,基本上把有些名气的算命先生都找了个遍,但谁都没和黄德山说过什么“一眼望去便知你不久必有大难”。 当然最主要的是王鹏的心灵枷锁没动静,多带的准备给新兵戴上的那个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那么,去看守所和监狱吧。”王鹏看一眼手上拿着那个蓝皮鼠和大脸猫图案的心灵枷锁,叹了口气,“最近的看守所在哪?” 张警官这几天跟着王鹏吃好的喝好的,自然要为人民服务的热情一些:“你这样去,估计他们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说。” “没事。”王鹏知道山上的一些规矩,但也不信他们就连谁会算命这种事情都会隐瞒,“就是问问,也不大事,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想找个算命的而已。” 但他显然低估了看守所里犯人们的纪律性了。老油条们东拉西扯就是说不到正点上,就算吐出来几个名字也是胡诌。而新人们则是一问三不知,不管说什么也是茫然。看守所的管教们不管怎么讲这个事情只是一个小询问,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三个字,最多就是说话的人的表情或者是严肃认真或者是嬉皮笑脸或者是一脸无辜。 “不知道,真不知道,向毛主席保证我不知道。”某抢劫犯在那叫,“管教,我真的不知道谁是算命的。再说了,你们什么时候抓过算命的?” “这样下去不行。”王鹏头疼了,干脆带着枷锁下去转,转了两圈回来摇头,“继续走。” 张警官劝他了:“同志,这样下去真不行。”他坐在车里苦口婆心,“我们这就两个看守所一个监狱,但你这样找下去恐怕也找不到人。” “那怎么办?”王鹏无可奈何,“我就一圈圈的找,这么个不大的城市,我还不信就找不到他了!” “你到底要找谁啊?”张警官更无奈,“你不如把姓名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找岂不更好?” 问题在于我不是不知道他姓名么。如果知道的话直接在公安局查名字就是了,还用这么费劲么。 王鹏揉太阳穴了:“我想想,我想想。” …………………… 最近在吃药,吃完药就头晕。写的有些乱。 第三十七章 小周的传票 两个人回到招待所之后,周与非提了个建议:“要不这样,你犯点事,我也犯点事,咱们都进到监狱里去慢慢找好吧?” 王鹏哭笑不得:“你能不能给点好建议?这事情好玩么?” “好玩啊!”要是不好玩周与非也不会提这个,“我还没进过监狱呢。” 别扯淡了。王鹏摇摇头:“你要是有这个时间,还不如上街转转,兴许就能碰上呢。” “其实可以把犯人们都叫出来,然后你一个一个的看。”张警官提了一个虽然费劲,但明显比周与非好得多的法,“你认识他吧?那就一个一个的过,反正总能找到那小吧!” 这真是个法。王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只是有些迟疑:“这样,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要是放到社会上肯定不行。但监狱里绝对没问题。那里面也常点名。”张警官不认为这个很过分,“点名的时候你就去看,顺便不就查了么。” “对鹏点头了,“你这个法好,虽然笨一点,但至少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行,我跟我们领导商量商量,明天争取就办这个事!” “那就等你消息了。”张警官从椅上站起身,“今天晚了,你早点睡,明天我在分局等你。” 王鹏点点头送他离开。 而周与非只剩下一脸的失望:“不好玩。” “好玩?”王鹏坐在床上打开电视,“你那个乔装打扮混进监狱的主意,就好玩了?咱们不是来玩的,赶紧把那小找着然后回家是正事。” 周与非无聊的踢踢腿,左摇右摆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郭怀玉对于王鹏在短短一周之内就能找到如此多的线索把范围限的如此之小很感满意:“干的不错,等找到那小之后就赶紧回来,我给你们庆功。” “您回京城了?”王鹏对于队长大人的神出鬼没已经很有体会了,“事情都办完了?” “没有,王杨跑路了,我们追不上他。”郭怀玉丝毫不以为耻,“所以我就回来了。” 能从郭大队长的手心里跑路,看来那个王杨不是一般人啊。王鹏挂断之后把身体扔在床上开始想他自己的事情:明天找监狱局去打个申请,过一两天就去验人,等验出来那小立刻把这心灵枷锁给他戴上,然后回家。 很完美。他的思路又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上:但要是找不到呢?如果那小不在监狱里,岂不就抓瞎了? 大海捞针啊大海捞针,最要命的是还不能借助警察的力量在全城做一次大搜查。王鹏侧过身来看着窗外的黑乎乎一片发呆:当然,换了谁当头儿也不可能让他全城搜查,那样社会立刻乱套。 没治了。他把身体欠了起来,开始看无聊的电视剧。 心里装着事情总是睡不踏实。第二天早上,王鹏早早的就起来,看看表不过8点,在房间里看了会儿电视又转两圈之后去叫周与非的门:“小周,起床。哥哥带你吃早点去。” 10分钟之后,小周睡眼惺忪的打开门揉着眼睛一肚埋怨:“吃早点?你不知道我从来不吃早点么?” “你先把衣服穿上。”王鹏在她打开门的一刹那看到一片白花花上罩着几块黑布连忙转身,“今天要忙乎的事情多了,别偷懒。” 小周哦了一声,也完全没有一点什么淑女风范,左摇右摆的回到床边去穿衣服,还问:“咱们去哪吃早饭?” “找早点铺去。”王鹏作为一个河人来讲,对于正宗味道的早点应该出现在什么地方早有体会,“咱就往居民区里扎,那里早点铺肯定不少!” 吃东西,千万别去那些什么美食城食品街之类的地方,味道不对不说还黑的要死,河那边一碗同样的锅巴菜,在小早店铺里卖一块五,味道还很好。而放到食品街里就变成了三块五,还不好吃。 所以王鹏在吃了几天招待所提供的早饭之后,王鹏打算去尝尝正宗的路南风味早点。 “水煎包,稀饭,胡辣汤,小笼包,肉合,羊肉汤。”王鹏坐在一个小饭馆门外的椅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每样都点了一遍,“顺便给我再来俩馒头。” 他早上吃馒头习惯了,看到笼屉上雪白的方馒头就想尝尝。 “味道不错。”王鹏给自己端过来一碗羊肉汤,喝一口吃口馒头,赞叹,“好东西。”他夹起来一个水煎包放到嘴里尝一尝,又赞叹,“好东西!” 周与非吃不惯面食,继续和胡辣汤玩命。 俩人吃的正愉快的时候,摊主突然从小店里跑出来招呼:“同志们,能不能麻烦,都搬进来?” “搬哪去?”王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看看周围众人纷纷站起来往小店里面走,也跟着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综合执法的该上班了。”摊主指了指远处的一辆托斗车,满脸的苦笑着收拾东西,“我们8点半之后必须把东西都收拾进去。” 王鹏看看那一片绿,点点头抱着一堆吃食走进店里去,在门边上找个桌和人拼一下继续开动。 但今天事情还没这么简单,城管的到了早点铺门口之后,停车了,下来俩人一边走一边看。 然后一个城管拿起馒头:“这是什么?” 摊主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点点头:“我们都收拾好了。” “谁问你这个。”那个城管把馒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我问你这是什么。” 摊主更加不明所以:“这是馒头啊。” 城管乐了,一招手:“这馒头不符合国家标准,没收了。”紧跟着三四条大汉从车斗里跳下来一路小跑到早点铺门前,端起笼屉一个传一个扔上车去。 王鹏看到外面这一幕差点把嘴里还在咀嚼的馒头吐出来:“这是怎么了?” “吃你的饭。”城管的瞪了他一眼,“这馒头不符合国家标准,所以没收了。”他一伸手从王鹏眼前的碟里把那个还没吃的馒头也拿走了,“这个也没收了。” 王鹏有个信念:房可以着火,媳妇可以骨折,但该我的饭该我觉不能不给我。 他立刻跳起来了:“你干什么!” “没收了。”城管看也不看他径直往里走,但凡看见碟里有馒头就一把抄在手里,“这些都没收!” “等等!”王鹏拦在门口双目直视城管,“你给我说清楚了!这馒头哪有问题了!” “不是圆的。”城管看着王鹏皱起眉头,“不要妨碍执法。” “圆的?!”王鹏楞住了,“哪条法律说馒头必须是圆的了?” “自己查去。”城管推了他一把往外挤,“我们忙着呢。” “等等!”王鹏一把抓住他脖领,“你给我说清楚,哪条标准说的馒头不能是方的!” “你还敢动手!”城管的脖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抓了,用力抓住他手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掰不开王鹏的手,急了,“这家伙暴力抗法!” 抓起来!城管们一拥而上把王鹏抱腰的抱腰抓胳膊的抓胳膊往外推。 周与非看到王鹏被人按住,大急,双手一挥就要画圆。而摊主则拉着那城管连连哀告:“同志,算了,算了……” “行!我跟你走!”王鹏胳膊一震把身上挂的人推开,拦住了周与非的动作之后自己坐到那辆绿色的车上,“我倒要看看是他妈哪条法令规定馒头是什么样了!” 小周紧跟了两步也坐了上去。 “那就走!”城管们这辈没见过敢揪他们脖领的人,一个个跳上车扬长而去,只留下摊主在那手足无措:“这可怎么办!” 到了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局,城管们拉着王鹏的胳膊叫:“你小给我下去!你小不下去今天咱没完!” “你给我下去是真的。”王鹏一脚把车门门踹飞了,反手拉着那城管往里走,“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了咱也没完!” 这一吵一闹,在城管局门口聚的人立刻多了一些,大多数都是看热闹的,少数正要出勤的城管们过来帮忙:“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敢闹!” “我不闹!”王鹏一甩手把人们推开往里走,“你们处长呢!你们局长呢!” “我们局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一个城管站在那拦着王鹏,“你要干什么!” 王鹏退后两步反手拿出来一个馒头:“我就是要问问,谁定的规矩说馒头只能是圆的!” 往里走,一间一间的找,王鹏往里闯一帮人根本拦不住他,跟在他屁股后头又拦又劝并报警:“我们这有人闹事!” 警察们3分钟之后到达:“哪呢!哪呢!反了他了!还敢跑到政府机关来胡闹!” “我没闹事!”王鹏这个话要咬死,走到警察们面前晃了晃手里的馒头,“我就想问问,谁定的规矩说馒头不能是圆的!” “你管得着吗!”一个城管局看上去级别比较高的人指着他鼻说,“国家标准,你有什么权力问!” 王鹏看不出来这些城管是怎么分级别的,直接把馒头扔到他脚下:“我是纳税人!” “纳税人有个屁用!”城管哈哈大笑,“这是政府机关,赶紧出去,我们不追究你责任。” “你不追究,我追究!”王鹏站在那看着警察,“我就是要问问,这是哪条国家标准!” “你没权力问,你管不着!”城管脸色发红,“赶紧把他抓走!” 这时候那个早上起来就去吵架的城管队员叫了起来:“那个女的也是他一会儿的!” 那就都抓走!警察们把王鹏和周与非围了起来威严的行使人民赋予他们的权力:“跟我们走一趟吧!” “走可以,上哪去都行。”王鹏毫不在意的把馒头举起来,“但你今天必须告诉我是哪条标准定的说馒头不能是圆的!” “带走!”警察们不耐烦了,直接上手铐。 然后,这个时候,一个警察突然叫了起来:“我看这个女的,怎么这么眼熟啊?” 眼熟?难道是某大员的千金?警察们立刻停止行动:“谁?” 那警察问小周:“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与非。”一脸无辜的小周眨眨眼睛,“怎么了?” 察笑了起来,“行了,走吧,你让人告了,我们刚接到法院通知,正找你呢。” 周与非瞪大了眼睛小小细细的手指指着自己鼻不能相信:“我?” “到所里说吧。”那警察乐了,“一举两得了。” 法院通知?王鹏越来越迷惑了:“什么事情?” “她前几天不撞了一个老太太么,人家把她告了。法院找不到她,就让我们协助调查。”警察高兴了,也不上手铐了,“去所里一趟吧,那还一张传票找了。” 前两天,撞了一个老太太?王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拦住了满脸莫名其妙的小周也笑了:“行,很好,我倒要看看这场戏怎么演下去了。” “不要出口不逊。”警察一声呵斥推了推王鹏,“走吧。” “等等。”王鹏又把馒头举起来了,转向城管他们那边,“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个解释,这是我的公民权!” “好好好,我告诉你。”那个头头烦了,“小麦粉馒头国家标准,你回家自己查去!” 王鹏笑了,很凑巧的是,他在京城没事干的那段时间里一直在学习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而国家行业标准他必须通读一遍:“行了,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了。你敢假传圣旨伪造国家法令,回头等着接法院传票吧,咱没完了!”他一扭头上警车,“小周,咱拿咱的传票去。” 头头的汗下来了:国家标准里对馒头长什么样的确没做规定,但他们还是用这个标准抄了好几趟方馒头了,要真是追究起来,滥用职权也不是个好玩的罪过。 不过这一男一女明显是外地人,法院无论如何不会放着乡亲们于不顾。头头笑了笑,转身回楼里。 第三十八章 出庭 王鹏对于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但小周就不一样了:“我犯什么法了?”小姑娘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可怜兮兮的看看王鹏看看警察,“为什么要告我啊。” “你不是撞了人了么。”警察们看着小周这样,也心疼,“人家把你告了,传票上要求你后天出庭。我们不是来抓你,就是法院没有你电话,只好让我们帮忙。” “这个事情,应该是法警来办吧?”王鹏对于这个程序还是知道的,“应该是法警下票吧?” “对,是这个程序,但他们这一段比较忙,抽不出来人手,我们和他们是邻居隔壁,就帮个忙。”警察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们就是顺路么。正要去招待所找,没想到临时出个任务都能遇到你们,也算是缘分了。” 这种缘分,不要也罢。王鹏不打算亮明身份了,打定主意要看戏了。 这个时候,张警官正在招待所里找王鹏:“哪去了?哪去了?”他和王鹏说好今天去找监狱局方面申请搜查,但王鹏一大早就失踪找不到人,也没有手机能让他联系,无奈之下只能先回到分局去。 “9月29日,出庭?”小周看着手里的传票,疑惑不解的签字之后问面无表情的法警,“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次,你们撞到了一个老太太,还记得么?”法警简单的把事情说一下之后,收好了单据之后敬个礼转身告辞,“你们抓紧时间找律师搜集证据吧,对方八级伤残,少说也要赔个几万了。” 周与非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不安的看着王鹏:“怎么办啊?!” “凉拌。”王鹏带着小周往外走,“后天出庭,你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出庭之后也别说你是国安的。”他摸了摸下巴,“这事情,有意思了。” 这两天就当休息了。王鹏带着小周若无其事的继续办他们的事情,到监狱局去找局长:“我需要您的协助。” 在侦察证的威力下,局长很爽快的安排王鹏去监狱查人的要求:“我看了时间,差不多下周吧,好吧?”他数了数日历,“下周三,我安排一下,你去查人,好吧?” 可以。王鹏并不考虑过局长会把那个超能力者藏起来的事情,而且相信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藏,点点头站起来:“那么,就多麻烦你们了,好吧?” “哪里,配合你们工作也是我们的义务嘛。”局长呵呵大笑,顺便送客。 走出监狱局的门之后,王鹏和张警官说:“那么,到下周三我再找你好吧,这几天我们就在源城转转,好歹也是千年历史了,我和小周就不麻烦你了。” 张警官点点头:“那回头你到局里找我就是了。”他戴好帽,“我送你们回招待所吧。” 很多事情,很麻烦,也很有趣。王鹏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这几天的事情,就觉得有意思:“碰瓷的,抄家的,还真是……”他把小周叫过来,“你出庭的时候,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小周哭丧着脸看着那张票,“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在我多了个心眼,要了个手机号。王鹏叹了口气:“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你先别着急,咱们有人证,怕他个球。”他拿起电话,回忆一下那个号码。 “我是李三明,您是哪位?”电话那边的那个声音,就是那个年人的,王鹏凭记忆就可以确定:“你好,我是王鹏。您还记得,上周您和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年轻男在等公交车的时候,扶起来一个老太太么?” 那边想了想,大笑起来:“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男的是吧?小姑娘最近如何?有什么事情么?” “有事情,还真是要麻烦您。”王鹏叹了口气,“那个小姑娘,周与非,让人给告了,告她撞到人造成伤害了。” “啊?”李三明那边似乎不能相信,“谁告她?” “就是那个老太太。”王鹏叹口气,“说是小周撞到她,才导致造成伤害的。所以……” “我知道了!”李三明似乎很气愤的样,“什么时候开庭!我给你们当证人去!” “929,后天。”王鹏摇摇头,“我们在开庭之前,希望能和您见一面。” “可以可以。”李三明大声说,“你们住在哪?我去找你们!” “我们去找您吧。”王鹏不能让证人跑来找他们,“咱约个地方,好吧?” “好好,我在常德区,就在山路那边。”李三明的声音很大,“现在4点,我5点下班,你们到山路等我!” 王鹏放下电话转回头看着小周一脸紧张的样,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别急,咱有证人,他们也拿不出证据来,这官司咱可是稳赢不输的。” 周与非还是有些担心,想要说什么,王鹏摆了摆手:“这官司有意思,也不耽误什么,咱就当游戏了。” 游戏?王鹏很快发现这个游戏有些真的有趣了。 因为他口袋里只有郭怀玉打过来的那点钱,也没请律师,就申请自我辩护。法院同意之后,9月29日上午10点第一次开庭。 第一次开庭都是听证程序,双方举证而不审判。 王鹏坐在旁听席上,看一眼坐在原告席上的那位老太太,一声冷笑。 “现在开庭。”法官敲了敲小木锤,“现在征询双方意见,能否接受调解?” 老太太看了一眼代理律师,代理律师站了起来看着小周:“调解条件我们已经开立给被告方。” 王鹏昨天已经看过那份调解条件了,基本上就是给老太太掏13万元医药费,再掏13万元精神损失等其他费用。这个条件王鹏看完之后直接扔到了纸篓里,只有一句评语:穷疯了! “我不接受调解。”周与非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连衣裙,孤单的坐在被告席上摇摇头。 “那么,本案正式进入民事诉讼程序。”法官似乎知道这个结果,看了一眼小周,“现在请控方提交诉状。” 诉状,王鹏在开庭之前也看到了,字字血泪处处悲愤,那里面几乎周与非就是一个杀人刽手。对此他还是一句评语:吃多了。 “下面,请控方证人出庭作证。”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基本上都是走过场,真正较力的还是控辩双方的证人和证物。王鹏很好奇老太太那边能拿出来什么证据,不过昨天他在打听一些事情的时候,听说那老太太的儿是警察。 坐在老太太身后那个没穿制服的年轻人,是个警察。 这是更有趣的事情了。王鹏坐在那抱着胳膊,看着一个一级警司走上证人席。 双方确认之后,警司在听到提问后开始说证言:“当时我在所里值班。”他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老太太的儿,慢慢地说,“然后我就接待了他们。” 控方律师继续提问:“那么,你还记得他们都是谁么?” “记得。”警司点点头,“一个是今天原告的儿,坐在那里的就是。”他指了指老太太的儿,“另一个是京城一家科技公司的业务员,周某某,就是被告。”王鹏和小周都有另外的一套证件,部里面发给他们掩饰身份用的。 律师点头:“那么,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警察一边回忆一边说:“当时事情就是周小姐在下公共汽车的时候撞到了原告许老太,所以许老太的儿就带她来做口供。当时我问:是你撞到了许老太么?周小姐说:我记得不清楚了,当时下车的时候比较匆忙,只是感觉到身后碰到了谁。” 王鹏的眉毛拧起来了:周与非,可没说过这话吧?!就算她是傻,也不会把这个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吧! 周与非立刻叫了起来:“我没说过!” “安静。”法官敲了敲小木锤,“现在是控方提问。” 周与非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等律师的问题提完,周与非几乎是接着法官的话问那警司:“笔录呢?我没说过的话,为什么会出现在笔录上!我要看笔录,我签字的那份笔录!” 警司看看许老太,又看看许老太他儿,很镇定地说:“这一段我们派出所正在装修,很多东西都找不到了,我回去之后会好好找找。” 周与非只是单纯,但不是完全的傻,听见这话半天站在那没出声。 然后就是李三明作为证人登场了。 但老太太看到他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不是他,不是他。他的脸上没有痣,不是他。” 李三明愣在那半天,叫了起来:“老太太,你看清楚,我,就是我,那个扶你的人!你好好看看清楚我!当时就是我和这个小姑娘扶的你!” “不是你。”老太太头一扭,“我记不清楚了,但的确不是你,你的脸上没有痣。不是你。” 李三明目瞪口呆。 最后是王鹏作为证人登场。 “证人姓名,年龄,职业。”律师站在那看着王鹏,眼神很奇怪。 “王鹏,今年25岁,是周与非的同事。”王鹏知道这事情不能善了了,微微笑着说,“我的身份证在刚下火车的时候就丢了,不过你们可以给河……” 证人无效。王鹏连话也没说完,就直接被赶下了证人席。(实际上王鹏不能出庭作证,这里是虚构) “鉴于证据不完全,原告方申请延期审理。”法官敲了敲锤,“暂时休庭。” 好,很好,很强大。王鹏补办的身份证还在制作,虽然国安部那边已经给了一些压力,但公安的办事效率早已享誉国内。而且国安那边开具身份证明也要走很多手续,所以基本上王鹏再想出庭作证已经不可能了。 “没关系。”王鹏搂着失魂落魄的周与非往外走,“别急,咱们有证人,他们连证据都拿不出来,难道他们还能举证倒置么。”他摸了摸下巴,“不过是应该请个律师,咱不是研究这个的,就算把条都背下来也不知道怎么用。” 好在下一次开庭要在下周五,王鹏有的是时间把自己的钱弄到小周的这张卡里。 而且另外一个事情就在眼前了。10月2号,王鹏和周与非要去监狱查人。 第三十九章 巧了 十一节,国庆日。只是最近假期改革了,从原来的七天黄金周变成了现在的三天。王鹏和周与非除了商量怎么应付这场官司之外,唯一关心的就是2号借着监狱联欢会的机会,去查人了。 晚上两个人去第一天来时候去过的那个小饭馆,庆祝一下。 “你们又来了?”老板的记性很好,看到王鹏和小周进来,立刻应了上来,“两位找到住处了?” 找到很久了。王鹏点点头笑了起来:“最近生意如何?” “也就这样。”老板指了指没几个人的小饭馆,嘿嘿的笑,“今天过节,大多都回家吃饭去了。出来吃饭的也不来我这小饭馆了。”他引着两个人走到一张桌边上,“坐,咱再喝一杯。” “好说。”王鹏今天腰杆比较直,“今天我请了。把菜单拿来,咱也庆祝一下节日。” 点完了菜,王鹏和老板开了一瓶白酒先招呼着:“划拳如何!” “好!”老板也是酒精考验的沙场老将,“怎么个来法。” 一五一十最简单,不过就图个乐,也不求什么玩法复杂,最多也就是两只小蜜蜂之类。王鹏有河那边的玩法,老板这有路南的玩法,两个人互相交流一下也是其乐融融。 小周馋酒,躲在一边看着他们一口一口的喝流口水:“我也要喝!” 老板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主儿,喝的正高兴拿起酒瓶就要倒,却被王鹏一把拦住:“啤酒就好,啤酒就好。” 周与非皱了皱鼻冲王鹏扮了个鬼脸,郁闷的捧着一瓶啤酒看着门外发呆。 然后她一声大叫:“光头!” 王鹏和老板被这一嗓吓得都是一哆嗦,眼看着小周一溜烟的冲出去,面面相觑:“她干吗去?” 过了1分钟不到的样,周与非拉着一个硕大的光头笑嘻嘻的走进了小饭馆。 “王兄弟!”光头韩大纲看到桌边上的人,一声大叫扑了过来,“还没走呢!” 王鹏站起来给他一个熊抱大笑了起来:“你也没走哪!”他看看跟进来的短发偏分他们,一个个打招呼,“巧了!” “巧了巧了。”光头坐在他那一桌边,笑着说,“我们正停车买烟的功夫,就看见小周从这跑出来喊我们。真他妈巧了。” 老板的生意经立刻开动了,拿着菜单过来:“我正和这个王兄弟喝酒呢你们就来了,来,点菜,今天晚上多吃点啊!” “多吃点你不就多挣点么。”光头指挥着同事们坐好,大笑着把菜单推开,“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想着今天国庆要找我们兄弟喝一杯了,你们什么菜拿手就上,今天晚上我请了!” “不能!”王鹏手一立,“我先问一句,今天晚上你们还有事么?” “没有。”光头摇头,灯光下一片辉煌,“今天不醉不归!” “这就对了。”王鹏笑了起来,“咱这样,谁喝到最后还能清醒着,谁掏这份钱,如何?” 光头三个人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大笑:“就这么定了!” 那就喝吧!王鹏叫老板:“数我们几个人就上几瓶酒!白的,上特产的。” 老板也高兴,但隐隐的又开始担心这帮人要是喝多了不结账怎么办! 不过打开门做生意,就不能怕这些。老板拎过来五瓶酒:“你们先喝着,我嘱咐嘱咐厨房,多做俩好菜。” 鹏摇摇头,“这瓶是给你要的,我们这妹妹不喝酒。” 光头还没喝呢,就开始兴奋了:“别,今天国庆,不论男女至少喝一杯吧!” 好么,喝一杯之后出点什么事情我可拦不住!王鹏死命的摇头:“不能!小周无论如何不能喝酒。”他凑到光头耳朵边上低声说,“我们这妹妹身上有病,就是喝酒落下的根,那次喝多了在那吐血,我看怕了,所以求求几位可千万别让她喝酒。” 光头哦了一声,把一瓶酒从满脸希望的小周眼前拿走:“上瓶果汁。” 周与非希望的肥皂泡化作七彩的云朵,寂灭了。 喝酒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但喝多了就不好了。尤其是喝多了还耍的人。不过光头他们脑里好歹还绷着两根弦,绝口不提工作的事情,也绝口不提王鹏他们国安警察的身份。 酒桌重地,只谈风月。光头他们喝多了开始扯女人讲荤段,而周与非坐在那抱着那啤酒瓶似懂非懂的也跟着哈哈大笑。 “你们什么时候走?”王鹏又倒了杯酒,问光头。 光头他们三个人一齐叹气:“别提了,一时半会儿算是走不了了,看意思怎么也要折腾到元旦了。” 你们还好,至少知道要抓的是谁。王鹏看着老板站起身去迎客,低声说:“还没抓到?” 三个人一齐点头并反问:“你呢?” “要是找到了,我也就不在这喝酒了。”王鹏叹了口气,“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咱们干了这杯……”他越过短发的肩膀,看着老板迎进来的那个人,稍稍一愣立刻收回目光,端着酒杯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如何?”光头看看王鹏这样,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你干吗呢?” “别回头。”王鹏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用很低的声音说,“那张通缉令,你还带着呢么?”他看光头这就往怀里掏,一把按住,“小心点给我。” 三个刑警立刻警醒了,光头继续哈哈大笑的举起杯,顺手掏进怀里,“咱干了这杯,庆祝一下国庆……这是多少年了?59年了是吧?明年又能看阅兵了!” 王鹏扫了一眼桌上的那张纸,举起杯笑了起来:“明天11点,你来我住处找我,我那好东西可多了,送你一样好玩的。” 光头一声长笑:“行了,咱也喝的差不多了,就撤了吧?”他轻轻踢了一脚陈漂,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撤了吧!”陈漂站起来,“老板结账!”但脚下虚浮一个踉跄,向后连退了两步差点撞到人,连忙转过头,“对不起……”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张惊愕的脸一把抓了过去用足了全身力气大喊一声:“抓人!” 光头已经蓄好了势一转身冲着那方向便扑了过去,但让他惊讶的是,王鹏的动作比他更快,他刚刚扑到那里的时候,就听到喀喇一声响,王鹏和周与非两个人一左一右已经把那人牢牢的按在了地上。 标准的关节技擒拿手之下,那人嗷嗷的惨叫了起来。 ………… 治疗抑郁症,吃七种药,反应很大,头晕的厉害,打字很困难。这几天更新不会稳定,多多原谅。 第四十章 牢狱 “王金平!”光头蹲在他面前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老终于他妈的抓到你小了!”说着伸手掏出逮捕令语气森冷,“小,你身上的案发了,签字吧!” 王金平看着面前的逮捕令上的照片面如死灰,轻轻的点着头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别废话了。”光头把逮捕令和笔扔在他面前,站起来掏出自己的证件亮给老板和坐在某角落里发抖的唯一的那个食客,“别怕,警察抓人,吓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老板同样是面如土色:“好说,好说……” “这把椅,砸坏了。”王鹏在给一言不发的王金平戴上手铐之后站起来,掏出200块钱递到老板面前,“这是饭钱和赔你的椅钱。” “多了,多了。”老板连连摆手向后退,“你们抓坏人,应该的,应该的。” 光头把王鹏的胳膊推开,从钱包里拿出来200块:“赔你的,砸坏了你椅,回头别说我们警察坏话啊。”他不由分说把钱塞过去,看老板还想推,骂街了,“别他奶奶的推了,老出来办事没欠过谁钱,那次抓个杀人犯把老乡家房都炸了,一样赔了3万。你想让我背处分是怎么着!” 他把钱塞进老板的口袋里,一伸手把通缉杀人抢劫强奸嫌疑犯王金平从地上拎起来扔到外面去:“你小,折腾了爷们儿们一年了!” 这饭,也吃不下去了。王鹏叹了口气看着因为光顾着喝酒而一桌的菜还有大半没动,深感可惜。 “兄弟,这次真他妈靠你了!”光头让两个手下把人先押到车上去,回身用力拍拍王鹏的肩膀,“兄弟欠你个天大的人情,说实话这辈都不知道怎么还了。”他拉着王鹏和小周,“上车上车,咱们回局里去,一边接着喝酒一边审那小。这叫突击审讯!”他心情非常非常好,拉着两个人挣都挣不开,“我带了三瓶我们那边特产的烧刀,都是20年的,这趟带来就是为了庆功!车上让你扔了两瓶,不过好在还有一瓶。”他打开三峰车的车门,“一会儿到了局里咱接着喝!” 到了局里,审犯人的时候,还要喝?王鹏不是很能理解这个。 “小陈,”光头执拗的跟王鹏和周与非一起坐在后面看押在那不断说着什么的王金平,车开出一段路之后拍拍前面的肩膀,“一会儿路上买几个菜,回去吃。奶奶的。”他一脚踹在蹲在那的王金平身上,“你小害得老跟兄弟喝酒都不成!” “你们前一阵去哪了?”王鹏对于一直看不到光头他们,很好奇,“查案,还不是在市里查么?” “别提了!”光头连连叹气,“不知道那个王八蛋,就是我们先跟过来的那兄弟从哪听来的狗屁消息,说这小在村里躲着呢,这一个多礼拜我们把这源城周围的大乡小镇跑了个遍,连个毛都没找到,然后又听到消息说这小在市里,这不又赶紧他奶奶的赶回来了么!”他冲周与非一笑,“粗人,喝多了,今天抓了这小又高兴,就骂了两句,别往心里去。”他看看小周那弱弱的样也是连连赞叹,“国安的就是不一样,连个秀气的小姑娘都这么利索。” 还不是托了郭怀玉和陈晶的福,小周虽然一直没用心练武,但好歹也跟着学了几招防身术。只不过让她动作更快一些就是了,实际上都是花架。王鹏看到人家任务圆满完成,又想起自己来了:我这任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完事了。 光头他们的兴致极高,带着酒菜抓着王金平拖着王鹏和小周直接冲进市局的审讯室:“兄弟,你让我们开开眼如何?” 开开眼?王鹏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嘴里面吃着菜抬起头莫名其妙。 “让人招供的法。”光头喝醉了,喝醉了之后两眼冒光,和看到血腥场面的小周类似,“你们国安局这一套可是这个,”他一挑大拇指,“我们也就是打两拳,还总担心担个刑讯逼供的帽。” 难道我们就真的这么不讲人权么?王鹏看一眼被铐在椅上沉默不语的王金平,摇摇头:“我不是干这个的,审讯的活真不会。” 光头他们也不以为意:“术业有专攻,你们不是干这个的,要不然这样,做哥哥的练几手,你指点一下如何?” “算了算了。”王鹏把酒杯推到一边,走到蔫头耷脑的王金平身前,“招了吧。” 王金平点点头:“我招。” 光头他们三根大拇指挑起来:“不战而屈人之兵,国安的果然不同凡响。” 小周再一次失望了:“我还打算联系一下活体穿刺了。” 光头他们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那就说吧。”光头把灯拧的更亮一些,摊开记录纸,“从头到尾从你第一个案说起。” 王金平叹了口气,闭上眼说:“我第一次犯事,是在2004年。那时候我就是一个小工人……” 王鹏对于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听了几句之后,转头问他们:“你们什么时候走?” “3号吧,看情况。”陈漂回答说,“也许明天就走,要看买得到买不到票。”他歪歪头,“这个时候,警察也不好买票。” “那到时候我送你们。”王鹏不想听下去了,摆摆手带着小周往外走,“你们审,我明天还要去监狱了,先回去睡了。” “去吧去吧。”光头送他出来,“你就住在局里的招待所是吧?等我们走之前,去找你。” 行了。王鹏明天还要去监狱里查人了,也不多说了,扭头回到住处睡觉。 然后,就是去监狱了。 监狱在源城东的某个野地里,还保留着五十年代的监狱风格。当然实际上这东西自从有了之后就基本上是一个套路,12米高的水泥围墙顶上2米的电网,四门八角都有岗楼,岗楼上架设机枪,狱警人人带电棍,占地至少从外观上看上去,至少有个百八十亩的。 “这是王鹏同志,这是周与非同志。”张警官拿着介绍信给看门的警察看,“今天我们来找人。” 警察点了点头把小门拉开:“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了,就等你们来我们就集合犯人们了。” 一声哨响,300多光头或高或矮或胖或瘦迅速的从牢房排着队涌出到操场上,随着警察一声口令立刻齐刷刷蹲下。 “都在这里了?”王鹏很奇怪:70多万人口的城市,才300多号犯人? “这些都是轻犯,罪名不重大的才能出来。”随着犯人们涌出来,警察的脸上也稍稍紧张了一点,四周围的机枪也对准了操场上这些人。 那就一个一个点。王鹏走到楼门口站定,每个被点名的警察叫到名字的犯人都立刻站起,从他身边走进楼里。 一个,一个,一个……王鹏盯着手腕上的心灵枷锁,但每次过去一个人他都要失望一次。 一直到所有犯人全部回到牢房,那黄灯就跟坏了一样也不亮一下。 不给劲。王鹏很失望:“那么,女犯有么?” 张警官和那个陪同的警察显然没想到王鹏还要找女犯人,愣了一下:“有,我们是混编监狱。稍等一下。”警察跑到办公室里打了个电话,过一会儿出来一个女警察:“你要找女犯?” 王鹏叹了口气把专门带来的小周推过来:“她给验查。” 女警察点了点头,同样的掏出哨吹响,只是声音和刚才的完全不一样。 10分钟之后,女犯人们在操场上集合完毕。 “去吧。”王鹏推了一把小周,自己站在一边抽烟。 小周30分钟后回来,冲他摇摇头。 王鹏看着那警察说:“那么,我们能不能去重刑犯的房间去看看?”他指了指小周,“她去女犯那边。” 警察们对看一眼,点点头领路。 不过要真是个重刑犯,那带出去还有意义么?王鹏跟着警察向着牢房的深处走去,思索着这个问题:如果是个杀人越货的主儿,郭怀玉恐怕也不会要吧? 他穿过阴与阳看着牢笼里捡豆捡辣椒的人们,轻轻的摇着头。 “再往里走的牢房,就大多是重刑犯了。”警察带着他穿过一条小回廊,指着前面的铁栅栏门说,“他们大多戴镣,而且有的这几天就要枪决了,所以没让他们出来。” “没关系。”王鹏总归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等栅栏门打开之后,走了进去,“都在这里了?” “都在这里。”警察反手锁上门,“2个死刑,还有2个等待核准的,有60多个无期等减刑的。这里面有犯上边毛病的,也有犯下边毛病的,反正没几个好人。” 他指了指左手边的那扇门:“这里面就是前一阵抓的那个上边毛病和下边毛病都犯了的主儿,聂鹏。这小顽固得很,死刑核准令已经下来了还折腾了,没办法给他安排个单间。” 聂鹏啊,久仰大名了。王鹏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着里面黑乎乎的一片:“这个牢房,有多深?” “察打开牢房门让阳光进去的更多一些,“是这小么?” 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王鹏在看到聂鹏的第一眼,就有这种感觉:也许这就是失去了一切希望之后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吧。 似乎对于阳光有些不适应,聂鹏眯了眯眼,把身体向角落里缩了缩,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变。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王金平的眼睛,在看到逮捕令的一刹那,他的眼睛里也是一样崩塌一样的失去了所有作为人才有的光彩。 王鹏看了看手腕,摇摇头继续向前走,顺口说:“对了,今年1月时候,黄德山警官来过这里,是吧?” 警察愣了一下,点点头:“对,他来过。” “那么,他走的时候有没有提起有人给他算命的事情?”王鹏走到另一扇门前看着里面歪七扭八的几个人。 察要掏钥匙,王鹏示意他不用了:“没有就算了,我看一……啊?”他突然站住了脚步,回头满脸惊异的看着警察,“他说了?” 察点点头,“我就在一边站着,听见有人说他什么时候会死来着。” 王鹏一头撞在墙上:笨死我了,我怎么就忘了先问一下狱警呢! “那么,谁说的!”王鹏把头从墙上拔出来,热切的看着警察。 “朱钧。”警察苦笑,“一个死都不离开监狱的人。” 第四十一章 重瞳子:屋顶上的朱钧 “他在哪!”王鹏一把抓住了警察的肩膀,“他在哪?现在还在么?” “在,怎么不在。我刚也跟你说了,他死都不离开监狱。”警察向着更深处走过去,“这小是个怪胎,自打我进了这个监狱他就在这住,据说我们现在这个局长还没上任的时候他就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王鹏对于监狱内的一些事情也有耳闻,拉着警察很疑惑的问:“为什么他不离开?” 警察看看他,低声说:“他妈妈原来是女监那边的犯人,想和小白脸私奔,但没跑成就让她丈夫给抓住了。上世纪80年代的事情了还是,那时候正是严打,结果她跟那个小白脸两个流氓罪一起都被判了死刑。但死刑令还没下来,就发现他妈妈肚里有他了。”他叹了口气,“当时的局长是个好人,据说为了保住他特别许他妈妈等生下来他再杀。” “然后呢?”王鹏点了点头,问。 “然后就生下来了。这孩刚一生下来据说就跟别的孩不一样,不哭。”警察又叹了口气,“把小屁股据说都打紫了也没哭一声。等他妈妈枪决那天,才第一声哭。我师父他们当时都说枪响之后这孩就哭,哭的昏天黑地。”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服装,“后来他爸爸不要他,说这孩是监狱里生下来的,不吉利,不要。” “然后呢?”王鹏问,“后来,他怎么长大的?” “吃牢饭长大的。”警察摇摇头,“几十个狱警也不喜欢。生的不好,还一天到晚哭的要死要活,一帮人商量着打算把他送福利院去,结果当时有个犯人在放风的时候听见这孩哭,就说:给我吧,我养活他。说来也奇怪,这小看见那犯人之后立刻就不哭了,头一次冲着人笑。那犯人说:这孩跟我有缘,只要有我一口饭吃,这孩就饿不死。”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当时他们甚至打算把孩找地方一扔就得了,现在既然有人肯养,也就不在乎是谁养活了。” 他领着王鹏继续往前走:“养活朱钧那家伙83年时候偷了28块钱,判了个无期,3年前死在牢里了。当时我已经来了差不多两年了,这故事也听了十几遍了,也讲了十几遍了。” 鬼胎啊。王鹏摇了摇头:这小……。 “朱钧!”警察站在一个牢房外喊,“朱钧在这么?” “不在。”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出去晒太阳了。” “晒太阳去了。”警察耸耸肩转身往外走,“他不在编制内,但每次吃饭时候还都有他一份,算是默认存在了。”他重新走进阳光里,把手挡在额头上,“自从老东西死了之后他就开始好晒太阳了。”他看着远处楼顶上的一个影,叹了口气,“这小打死也不离开监狱。老东西死了之后我们也把他轰出去过一阵,但两个月之后他就被抓回来了,罪名是抢劫。”警察满脸苦笑,“这小,出了这监狱就彻底不认识路了,饿了好长时间最后红了眼铤而走险,让人一顿暴打送到派出所。不过对他来讲这也算不上什么铤而走险,他对法律这一套里里外外比法官们都熟!法庭上一通自我辩护把对方律师砸的哑口无言,最后判一缓一,这已经是最轻的刑罚了。”他啧了一声,“这小要是去考大学法律系,绝对就是第二个梅汝傲。整套刑法、宪法、民讼、婚姻这些东西没有他不知道怎么用的,就算是审判法他都能整个的背下来。”他一边说一边走,走到那栋小楼的底下,喊了一声,“朱钧,下来,有人找你!” 还真是怪才呢。王鹏无可奈何:监狱、精神病院,为什么找超能力者总要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呢?难道就不能正常的去发现人才培养人才用好人才么? 他仰起头看着头上:“朱钧?!” 另外,这是女监狱吧?王鹏看看这小楼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小周似乎还在里面吧? 哎? 紧跟着楼里想起了一声尖叫。 20分钟之后,王鹏按着周与非的脑袋跳:“你就不能安分一点么!” “谁让那色狼跑到女监狱里来的!”周与非还在尖叫,“流氓!” 一个圆圆胖胖的小伙,蹲在地上哭笑不得:“我平常都是在这个楼顶上晒太阳的,可谁知道你……” “不许狡辩!”周与非一脚飞过去,“你偷看女人换衣服!下流!” “我看什么了?”那个小伙百般无奈,“那帮人换衣服我见惯了,她们都不避着我,你怎么……” “不许狡辩。”周与非又是一脚踹过去,“混蛋。” 王鹏看着手腕上闪烁的黄灯,叹了口气蹲在那小伙的面前:“你是朱钧么?” “是我。”朱钧点点头,看着他很好奇,“你怎么知道?” 王鹏点点头,把准备好的那个心灵枷锁递过去:“送你个东西。” “谢谢,不要。”朱钧回答的很干脆,“我有。” 一块80年代的海城手表,基本上已经破不成样了。 不过也许,这是那个养了他半辈的老家伙,留给他的吧?王鹏没往心里去:“你把这个戴在右手腕上也可以啊。” “谢谢,不要。”朱钧还是摇头,“您自己留着吧,我在这里用不到这东西。” 小周怒了:“给你你就戴上!” 朱钧看了她一眼,话都懒得说。 “好了。”王鹏拦住要发怒的周与非,把朱钧从地上拉起来,“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聊什么?”朱钧的力量等级和王鹏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被拉着脚下踉踉跄跄的走,“你往哪去?” “找个没人的办公室。”王鹏没找,随便找个房间就推门进去,拿出证件晃一晃,“麻烦几位给我们个聊天空间可以么?” 很安静。王鹏很满意这个办公室的环境,坐在沙发上示意朱钧坐下:“你知道我是谁么?” 朱钧摇头:“不知道。” “我叫王鹏,这是周与非。”王鹏伸出手在一脸茫然的朱钧手上握了握,“你知道国家安全部么?” 朱钧点点头:“听几个老家伙说过,据说权势熏天就是当朝锦衣卫,一向是缇骑四出天下震动血流漂杵。” “没这么夸张。”王鹏也知道外面对于国安部的一些称呼,况且郭怀玉自己都承认他们这三个特务大队纯粹就是锦衣卫,于是把证件掏出来递给朱钧,“我们就是国家安全部的。” “财务?”朱钧看看上面的钢戳和红章,颇怀疑,“你是会计?” “也可以这么说。”王鹏把脚翘在桌上,“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保家卫国?” 朱钧把那证件还给王鹏,摇了摇头:“不,我不出去。” “难道你就打算老死在这深牢大狱里么?”王鹏看了一眼小周,“周同志当初也不想走出深山老林。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你应该多看看。” 朱钧继续摇头:“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我曾经出去过一次,结过一个多月就差点被饿死。要不是跟着老家伙们学了几手,估计早就横死街头了。” “你也算是在监狱里长大的,接触的不是偷就是贼,杀人越货的遍地都是,大小流氓整天的言传身教,你在外面还混不开?”王鹏对于监狱这么个大熔炉练出来都是铁打的流氓这句话印象深刻得很,很疑惑,“你怎么混不下去的?” “他们要是都这么牛逼,又何至于被抓进来。”朱钧还是摇头,“坑蒙拐骗偷我什么不会?但这个社会没这么好混。” 成天跟着一帮神神道道的杀人犯抢劫犯小偷大盗流氓地痞在一起混的人,竟然在社会上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而且最后因为饿疯了眼去做那些没啥技术含量的抢劫。抢劫也就罢了,还让人抓了个现行差点被群众们打死。 “想不想,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王鹏不是个很好的谈判专家,引诱起来别人也是拙劣的很,“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朱钧摇摇头蹲在地上划圈,“我在外面漂了两个月呢,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算是见到了。”他看着王鹏,“被车撞飞了躺在路边上2天无数人在身边来回地走,就是没人看你一眼,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王鹏笑了起来,把那个心灵枷锁掏出来递在朱钧眼前柔和的说:“那么,加入我们吧,只要你戴上这个,就是国家安全部的成员了。那时候,只要你不杀人放火,就绝对没人敢管你。”他低声说,“知道什么是人权么?” 朱钧点点头。 “只要进入了咱们这个部门,你就可以藐视人权。”王鹏开始诱惑,“咱们可以抓特务、反间谍,反正可以干很多很多事情。而且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可怕。” “我不出去。”任凭王鹏说破了嘴,朱钧就是揣着怀往那一蹲摇头:“我不去。” 王鹏终于泄气了,把那个心灵枷锁扔过去:“那你随便吧,把这个东西戴上就可以了。” “这是什么?”朱钧扫一眼那东西,“我不要。” “给你你就拿着。”周与非可没这么好脾气,一只手按在了朱钧的脑袋上,“你信不信就算你刀枪不入,我也能把你脑袋炸烂了!?” 王鹏拉了拉小周劝说:“不要太激动。”另一只手变成军刺顶在朱钧太阳穴上,“你就戴上吧,好处很多。” 在这种情况下,朱钧妥协了,伸手把那个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拿过来:“你们,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情?” “在那之前,我们需要确定一下。”王鹏看着他把心灵枷锁戴在手腕上,把手收了回来,“你,有阴阳眼?能看断生死?” 朱钧点了点头,没说话。 “那么,你怎么看的?”王鹏又看着他在合同上签了字按了手印,坐在沙发上吐了口气,“有什么预兆能让你看到么?” “死气。”朱钧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看我的眼睛。”他的眼睛在慢慢的向上翻,一直到整个瞳仁翻到眼皮里。而就在这时候,在他眼白的下方,出现了一点淡淡的蓝色。 他的眼睛再继续的向上翻,白眼球上的血丝在不断的颤动,一点一点的移动着,然后从他的眼白下方出现了另外的一副瞳孔。 一副淡蓝色的带着一种很诡异的气息的眼睛,出现在他的眼窝里。 重瞳!王鹏和周与非都看傻了:重瞳!这是传说的重瞳! “当年西楚霸王也是重瞳,只不过他是瞳孔内套着两个瞳仁。”朱钧用这双带着鬼气的眼睛看看王鹏,又看看小周,“而我有两个瞳孔。一个是正常的,另一个却是这个蓝色的,能看穿生死。” 超能力者,确定是超能力者,而且还带一个比较弱的自身防御气场。王鹏点了点头,拿出那个新买的手机打电话回到本部:“郭队?任务完成了,现在你已经能看到了吧?” “看到了。”郭怀玉点了点头,“带他回来吧。” 但是朱钧却不走,他有一个条件要说:“我有个事情,想拜托你们。” “什么事情,说吧。”王鹏点了点头,“咱们现在都是战友了,能做的我们尽力做到。” 朱钧深深的吸口气:“这里,有很多人,”他指着窗外的深牢大狱,“不应该在这里。比如聂鹏。”他看着王鹏的眼睛,“他可能就是个冤案。” “这个我做不到。”王鹏摇了摇头,“每年都有冤死的鬼,但咱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公安的事情咱们不能插手。况且是不是冤案不是咱们说了算,公安说了算。” 朱钧静静的看着他:“那样的话,还要你们何用?” “咱们不是公安。”王鹏直截了当的说,“况且我很相信警察在这个问题上的办事能力。” 这种事情,的确是个问题。国安完全没权力插手普通的刑事民事案,除非这个事情牵扯到侦察员本身。 既然公安说是,那就是了。王鹏摇摇头:“你别想这么多了,也未必就是冤案,杀人犯难道还会承认自己杀人么?” “说起来,还有个事情了。”王鹏这几天忙忙叨叨的几乎忘了这个茬了,“小周,现在还要打官司了!” “打官司?”朱钧一愣,“谁吃饱了撑的敢和国安打官司?” “碰瓷的么。”王鹏转过头突然笑了起来,“听说,你对法律这一套很熟悉?” 国安部的办事效率并不是很高,公安的更低。王鹏的身份证丢了快两个礼拜了,新的身份证明件才用特快专递寄到了招待所。随着来的还有王鹏补办的那几张信用卡和储蓄卡。 以及朱钧的律师从业资格证。 这件事情很奇妙。王鹏的身份证办了两个礼拜,而他打电话回去说要给朱钧弄个律师证,竟然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就送来了,国安警察证律师证等等各种件齐全。 下次开庭时候朱钧随时就能作为辩方律师出庭。 “这个效率,也太……”王鹏给郭怀玉打电话时候怨气冲天,“一个身份证折腾了小两周,可一个律师证两天到达,您这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还碧海青天律师事务所,这个东西存在过么!” “当然存在。”郭怀玉哼了一声,“你的身份证要到公安那去办,还要登报挂失,当然麻烦。那个事务所是咱们局自己开的三产,想弄个律师证还不是轻而易举么。对了,”她说,“小周是个什么官司?赶紧了结了赶紧回来,还有别的事情了。” 鹏点了点头,“周五开庭,那时候证据什么的也都能用上,我也想赶紧把这事情了了回家。” 朱钧看着手腕上那个心灵枷锁,莫名其妙:“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非要我戴上?” “这个叫心灵枷锁。”王鹏放下手机舒了口气,“超能人士现在都要带上这个,限制能力用的。” “限制能力?”朱钧很疑惑的上下看了看,“什么工作原理?” “我不知道,也许是影响脑电波。”王鹏拉着小周,带着朱钧向外走,“咱们还要和一个老太太打官司了。” “打什么官司?”朱钧不知道这档事情,走在操场上看着监狱的大门打开,进来一辆武警的车,摇摇头,“不知道谁的死刑令下来了,这就要拉出去枪毙了。” 周与非立刻来精神了:“枪毙?是让人跪在那,然后冲脑袋开一枪么?” “那我不知道。没参观过。”朱钧对于外面的世界似乎有一种恐惧感,站在门口不愿走了,“我,想,还是留在这里生活比较适合我。”他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摇了摇头,“外面很可怕,我……不想出去行么?”他转过脸看着王鹏,几乎是有些哀求的样,“就让我留在这好吧?我的家在这里,我不想出去!” “由不得你了。”王鹏看到他这个样,很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当初在河某个小房间里,被郭怀玉用枪顶着脑袋的场面,“这个事情,我说了不算。这样你看好不好?咱们去一趟京城,等咱们那位郭大队长同意了,我就把你再送回来,好不好?” 朱钧有些踌躇的看看外面,咬着牙向外迈了一步,踏在监狱外面的土地上。 “走吧,外面不可怕。”王鹏从后面轻轻的推着他,“只是因为你的一无所知,才让你感到恐惧而已。” 朱钧回头看了一眼空旷的监狱操场,看一眼从那辆吉普车上走下来荷枪实弹的武警们,看一眼一排排监狱的号房,轻轻的叹了口气,迈步走了出去。 ……………………………… 第四十二章 枪决 “2263,出来吧。”一个警察推开重犯区的大门,带着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走到了聂鹏的牢房外,哗啦啦的掏出钥匙,“今天到你了。” 聂鹏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茫然的看着冲进来的两个武警给他戴上重铐,嘶哑着问:“去哪?” “去你该去的地方。”警察拿出死刑核准令放在他的眼前,“就是今天了。” “不对,不对。”聂鹏身体连连后退,缩在墙角上扭头不看喃喃的,“我是冤枉的,麻烦你跟组织上说一声,我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我们说了不算。”警察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瓶酒,“要不要喝一口压压惊?” 聂鹏看也不看连连摇头:“不是我干的,你们一定弄错了……”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狱警把酒收起来,看看武警,在一张件上签了字。 “带走!”武警们一左一右把完全已经站不住的聂鹏架起来,推开门走出去押上军车。 “好好看看着天空吧。”狱警站在车下办好了所有手续之后,冲着被两支枪顶着的聂鹏大声说,“好好看看吧,看一眼少一眼了!” 聂鹏看着车驶出监狱的大门,看着刚才不知道在找谁正站在那和一个警察说说笑笑的那个人,突然大哭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杀人!”但厚厚的车窗放下来,他的声音只能在车厢内回荡。 “就是他么?”张警官陪王鹏在监狱里转了几圈之后,就出来回到车里抽烟去了,看到王鹏带着朱钧他们过来,掐灭了烟头用脚还碾了碾然后拉开车门,“去哪?” “回招待所。”王鹏让小周拉住了朱钧,自己坐在副驾驶那里冲着张警官笑,“从现在开始,任务结束。我们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张警官看着脸上表情千奇百怪,又是担忧又是恐惧又是悲伤又是无助死死抱着小周胳膊的朱钧,一边开车一边低声问,“就是他?” “就是他。”王鹏点了点头满脸笑容的拿出一包一统江山,打开撒烟,“来,尝尝我们河的特产烟。” 总算完事了!王鹏为了找这小几乎编了一本源城算命指南大全,不过现在一切结束,等小周身上的官司完事就回京城,把朱钧和小周……把朱钧交给郭怀玉让她操练去,然后回河继续准备婚事。 新房,应该至少装修出个大致的样了吧?王鹏出来的时候正在收拾东西拉电线,门和客厅已经开始进料准备装修了,现在都快十月旬了,怎么也该有个样了。 他一边抽烟一边思考问题,然后就听见小周叫:“看,光头!” 光头?韩大纲么?王鹏转回头看着外面,的确看到不远处某条马路那里停着两辆警车,一个明晃晃的脑袋在那左摇右摆,忙拍拍张警官的胳膊:“咱们去看看好吧?” 你直接说就可以了,不用跟我商量,我就是一司机。张警官摇摇头打轮过去。 而光头看到王鹏带着那小姑娘,以及一个不认识的小伙从警车上下来,连忙笑着过去:“王兄弟!你找到人了!?” “找到了,就是这小。”王鹏点点头跟他握握手,指一下站在那发呆的朱钧,又和陈漂他们打个招呼,看着警察们在路边的一块小空地上忙乎着什么,问韩大纲,“你们这是找什么呢?” “指认现场。”韩大纲点了点头示意两个警察拦着小周他们带着他和张警官往前走,走到一棵树下指着说,“带着王金平那小来指认现场,他就把我们带到这来了。正拍照呢,你们就来了。” 看到这棵树,以及周围的景致,张警官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说话的时候语调也怪怪的:“那么,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光头笑了笑,“我们也是帮忙么,主要还是钱队长他们忙乎。”这时候王鹏也看到了面容古怪站在树后面转圈嘴里念念有词的钱队长,过去打招呼,“钱队长,有啥发现没有?” 钱队长的表现很奇怪,也不说好也不说坏,也不说有发现也不说没发现,仿佛根本没听见王鹏在他说话,自顾自的蹲下看大树,就像上面长了采姑娘的小蘑菇一样。 这都是怎么的了?王鹏看看韩大纲,韩大纲耸耸肩也摇头:“王金平指的就是这里,一会儿还有个地方要去了。” “还有?”王鹏摇了摇头,“他到底害了多少性命?” “据他自己交代,在源城这边是两条。”韩大纲坐在车里,拉一把王金平的手铐脚镣,“下个地方是哪?” “城东那边,有个小树林……”王金平眼睛发直目光呆滞,似乎身上30斤的镣铐就跟不存在一样。 钱队长留下几个警察继续勘探现场,带着其他三个警察一起去王金平说的另外一个地点。 王鹏现在无事一身轻,也跟着去看看什么叫杀人第一现场 那是一片60年代防风固沙才种起来的树林,有一条路在林边上。王金平抬不起手来,看到地方差不多了,就说:“就是这里了。” 钱队长和警察们的脸色更奇怪了,张警官把车停在路边,歪着头不下车。 “这里,我埋了两条腿。”暂时把王金平的脚镣打开了,让他能带路。走到一片林间小空地附近,他左右的看看指指前面,“脑袋你们也应该捡走了吧?身在那边。”他领着警察们穿过树林走了将近两公里几乎要被手铐压得弯腰之后,终于走到地方了,“就是这附近,我记得在一棵大树底下。应该就是这几棵树。”他指着几棵树,“你们挖吧。” 小周夺过一把铁锹随便找了棵树一铲下去,随着拔起的一刹那,一股腐败而酸臭的味道便飘了出来。 “要不是那个人把我吓着了,我也不会就跑了。”王金平坐在车上看着警察们围着那棵树照相测量等等之类,苦笑着对王鹏说,“后来看报纸,才知道那小只是下来撒尿。唉……” 撒尿……王鹏差点笑出声来:撒尿能尿跑了一个杀人犯,也算是…… 等等! 这个事情不对!王鹏笑不出来了,突然想起来头一天在小饭馆吃饭时候,那个老板给他讲的故事:3月的时候,警察也不知抓了个什么小流氓还是什么的,结果咬出来是这个聂鹏干的。于是警察就抓到他了。半年前判的…… 王鹏的眼睛越睁越大:“你是说,当时你在那挖坑埋人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吓的你当时扔下东西,就跑了?然后也没在这里多呆,就一直跑到东北去了?” 王金平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他身上命案也不是一条两条了,多一个少一个对他来讲已经完全无所谓了,点了点头:“对,在长阳躲了两年,又跑到林吉去了。可还是管不住……” “不对了!这事情不对了!”王鹏拉着张警官坐进车里火急火燎的叫,“去监狱!” “去监狱?”张警官知道一些事情,但有些事情他还是要装傻,“去那干什么?” 王鹏干脆把他推下车,自己开车沿着来路拉响警笛一路奔向监狱。 “你干什么去?”小周和朱钧看到王鹏往车上跳,就下意识的也钻进来。 “我操,人命关天!”王鹏车速直接飚上120脉,见红灯一概不停,“我错了!我他妈错了!我他妈就是太相信警察了!我他妈的以前吃了警察这么多亏,现在还他妈的相信他们!”他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声音略略的有些颤抖,“我错了!我他妈的应该听他说的!” “听谁说?”周与非问,“你哪错了?” 王鹏没理她,回头看着朱钧:“你知道聂鹏是冤枉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朱钧很坦然,“但是他的死气,不是从他自己身上发出来的。我只知道这些,案情什么的,我不知道。” 到了监狱门口,王鹏跳下车拿着证件一路冲到重刑犯区那里,看着聂鹏原先的那个房间现在却是空空荡荡,一把拉过来一个警察:“聂鹏人呢?” “去刑场了。”警察看着他说,“核准令下来了,刚把他接走。” 原来那辆军车,是来接他上刑场的! 王鹏忙问:“刑场在哪?!” 狱警苦笑:“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 那就滚吧。王鹏冲进了典狱长办公室:“刑场在哪?聂鹏去了哪?让人带我去!” “这位同志,你……”他看了看贴在自己脸上的侦察证,打电话,“小刘啊,开我的车,带几个人去刑场。就是聂鹏那个事情……” 王鹏坐在车上奔向军事驻地,深深的摇着头:错了,他们就是在草菅人命!绝对就是在草菅人命!这个是冤假错案,绝对的冤假错案。 朱钧说的对,这是个错案……我却没往心里去! “刑场就在前面不远了。”开车的刘警官指着一片开阔地,“就是那里。”他很疑惑的问王鹏,“你和聂鹏有什么关系么?” “没关系。”王鹏摇摇头,“只不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咬着牙说,“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无缘无故的枪决!” 无缘无故的被枪决?刘警官是狱警,只管犯人不管破案,对此不是很能理解。 近了,已经可以看到军队大门了。绕过大门外向西两公里,就是刑场了。王鹏催促着刘警官:“快一点,争取让他先不死。” “那不可能。”刘警官摇了摇头,“除非法院下死刑暂缓令,不然不可能暂缓行刑。” “那也要试一下……”就在王鹏已经能看到远远的那个地方,一个跪在地上的人,一个脑后顶着枪只等一声令下的人的时候,忙打开窗户喊着,“枪下留人……” “当”,一声清清脆脆的枪响,那个跪在那里的人猛然向前一冲,然后扑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王鹏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人影。 “死了!?”王鹏跳下车高举着证件一路奔跑冲过武警们的警戒线,跪在扑倒在地上脑后一个大洞汩汩的向外冒着脑浆和鲜血的聂鹏身前看着医生,“还有救么?!” “确定死亡了。”医生皱起眉看着王鹏,“你干什么的?” “国安。”王鹏掏出证件给他看,自己则看着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聂鹏,长长的叹了口气,“很好,很好。”他轻轻的把聂鹏的尸体翻转过来,看着那双睁得大大却空洞而随着生命从脑后消失被抽去光彩的眼睛,摇头苦笑着喃喃地说,“死不瞑目,死不瞑目。”他蹲在那嘿嘿的冷笑着,“你死不瞑目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这个案,我管了。你看着,早晚有一天我要给你翻案!” 在他的注视下,在医生和武警的注视下,聂鹏原本睁得大大的眼睛,却慢慢的合上了。 “很好。”王鹏轻轻的拍了拍那张满是血污的脸,站起身向回走。 “去哪?”刘警官看着王鹏阴着一张脸的样,小心翼翼的问。 “去市公安局。”王鹏说完转过头看着被强行按在车里才没出去喝脑浆的周与非和朱钧,“如果我多管一下闲事,你们会不会嫌我事多?” 朱钧基本上可以被无视,周与非则惟恐天下不乱:“我早就看那帮人不顺眼了,我炸了他们大楼如何?” “别胡闹!”王鹏看着窗外的风景沉思,“我需要先确定几个事情。” ……………… 关于孕妇的问题:孕妇不死刑,就算死刑核准令下来但发现了怀孕也要命令驳回。但83年前后严打的那个阶段,听老人讲过,的确有孕妇先生孩后上刑场的事情发生。偷了28块钱判个终身,在马路边上喝多了撒尿判15年,大着胆亲路上某不认识女一口判死刑,这些事情都有过。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查一下资料,看看那时候严打的判决书都是怎么写的。 第四十三章 另外那个案子 “我先要找王金平去。”王鹏坐在招待所的床上,给周与非和朱钧分析情况,“我要问清楚他到底犯的是哪些案!聂鹏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麻烦在于,他插不上手。王金平犯的是刑事案,却一点叛国之类的事情都没有,王鹏完全插不进手去。 “那个,咱们是不是先讨论一下明天小周出庭的事情?”朱钧拿到律师证了,而且明天小周就要出庭,他已经拿到了辩护资格,要准备案了。 “这个案是咱们稳赢不输。”王鹏摇摇头,“我身份证也补过来了,我也能当证人,那个李三明也能当证人,而且对方连个口供都拿不出来,怕什么。” “的确不用怕。”朱钧作为律师,已经听小周把前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明天上庭,小周你就不要说话了,看我朱某人怎么对付这帮小白菜们的!” 周五上午10点,继续开庭审理关于周与非和许老太的纠纷问题。 结果在出庭之前,特意从单位请了假来作证的李三明被告知:你无证人资格,请坐在旁听席上。 王鹏就坐在那,看到他过来笑了起来:“你也被轰下来了?” 李三明很气愤,真的很气愤:“怎么能这样呢?为什么我不能作证!” “因为他儿是警察。”王鹏指了指一身制服坐在远处的某人,“要是你我都能作证,他们这官司还怎么赢?” “怎么能这样!”李三明狠狠地向着那个方向吐了口痰,“这老家伙一家不得好死!” 朱钧回过头来看着王鹏:“我有点紧张。” 王鹏一个脖溜过去:“你现在紧张的头啊,马上开庭了,赶紧准备准备看怎么对付对方律师才是真的。” 看到法官穿着黑红色的法官袍坐在裁判长席上,王鹏突然很恶意的想:要是不让我们请律师,就真好玩了。 “对了,最近网络上面这个事情闹得很大啊。”看看散落在四周的五家媒体,以及偷着拿着录音笔做现场直播的人们,李三明和王鹏说,“现在网络上一片倒的小周同志。你看吧,一会儿准有不少记者要来采访咱们。”他挥了挥拳,“到时候我要把一切都说出去!” 你把一切都说出去,但未必就能让人把一切都听到。王鹏耸了耸肩,看着控方召唤证人。 一开始先召唤了一个警察,控方要问的问题主要也就是周与非曾经亲口说过撞了人之类,警察点头说记得她说过这句话。然后最主要的证人,该派出所的所长上场,而一身西装革履的朱钧站在辩护席上提问:“请问,原始笔录在哪?就是那份双方签字的原始笔录在哪?“ 所长用手帕擦了擦圆脸上的汗:“笔录么,因为装修的问题,丢掉了啊。丢掉了。” “丢掉了?”朱钧差点笑出声来,“这种东西,你们也会丢掉?” “装修么。”所长又擦了擦脸,“我们也很着急啊,很着急很着急,也是在努力的在找啊。” “那就是说,没有证物可能证明,你们所说的话了?”朱钧在纸上写了点什么,“也就是说,你们没证据去说周与非撞人了。” 长摇头,“我们当时因为要装修么,怕那些笔录丢掉了,所以就用手机给拍了下来,然后誊抄了一份。”他拿出来一张纸,“这个就是通过照片拍摄下来,我们的干警又按照上面的字抄了一遍。” 这种东西,也能当证据?朱钧看着手上那份写着周与非自动认罪的笔录摇摇头:“那么,能不能把那个照片给我看一下?” “那个东西在电脑里,是电档。”所长又擦擦汗,“不过我今天带了一份拷贝过来。” 法庭上有幻灯机有大屏幕,朱钧看着映在大屏幕上的那张照片哭笑不得:“这个,也太模糊了吧?”突然他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立刻问,“这个照片,是谁拍的?” 所长举手:“是我拍的。” “您用什么拍的?” “我的手机。”所长费力的挪动一下身体,把放在屁股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朱钧不认得这个是什么型号,王鹏提醒他:“那是摩托罗拉v3i。让他回到上一层,看看档的型号” “嗯,那么,”他指示一下电脑操作员,“麻烦回到上一层,我想看一下拍这个照片的手机型号。” 根据电档显示,拍照片的是诺基亚8600。 “这是怎么回事?”朱钧就算没见过8600是什么样,也知道这完全不是一码事,“为什么这个档是用诺基亚的手机拍出来的!” “这个,”所长努力的擦汗,过了3分钟才说,“当时,是许老太的儿,用他的手机拍的。” “到底是谁拍的?!”朱钧抓住了这一条就不能松口,“为什么他拍的照片,到了这里就成了你拍的了?” 然后,证人退席了。 朱钧一拳打出去连个空气都没打着,就又收回来了。他转过头看着许老太目光炯炯的说:“你儿是警察是吧?“ 当所长走出法庭后门的时候,他看着许老太和他的儿又说了一遍:“你儿是警察是吧?” “退席了!”在休息的时候,朱钧连连摇头,“我的话还没问完,竟然证人就退席了!我在里面的时候,原来也听说这里很黑,但没想到他连走个程序都不舍得了!”他看看王鹏和李三明,“你们不能作证,能作证的全是他们的人,而且还明显的造伪证!”他连连叹息,“太黑了,我本以为只有牢里那些黑暗的地方才会有这些,没想到在这绝对的光明下盖着的却是这么一滩东西。” 李三明气坏了,手搭在小周的肩膀上用力的说:“我你!我你!我要把这些东西都告诉记者去!” 可问题在于,那些记者都是奔着许老太来采访的,围成一堆听着许老太讲述骨折老百姓自己的故事,对于小周这边竟然一个来拍照的都没有。 不过至少,香港飞龙台还是敢有限度的不宣扬主旋律的,也是唯一一个敢来采访李三明他们的。 “我当时亲眼看到那个老太太躺在地上,而那个小姑娘距离她将近2米远啊!”李三明站在法庭外激动的挥着手说,“那个小姑娘跑了好几步才到了老太太身边要去扶她,等小姑娘已经和老太太说了两句话了,我才过去的!但他们就是不承认我,就是不让我作证!”他把自己手机拿出来放在摄像机前,“你们可以看啊,你们可以去调查通话记录啊,当时是我给那个老太太的儿打的电话,你们可以去查啊!” 而在另外一方面,法官同样的很困扰:“老许,不是不帮你,你这个案实在是站不住脚啊,根本连个象样的证据都没有,我拿什么给你判!” “这不是,让您多帮忙么?”许老太的儿笑了起来,把一个小小的包放在办公桌上,“咱不是还可以心证么?” 自由心证,是法律上允许法官在案件不构成完全犯罪证据有所灭失但现实的确存在不合理性的情况下,所运用的一种判案方法。 自由心证这一套在英美运用的比较多,而我国属于大陆法系,虽然很多时候也引用判例和心证判案,但大多数还是要以成法为判案基础。 “下午,就判了。”法官摇摇头,“我还要琢磨琢磨措辞,前天写的那个判词不很好,我再修改一下。” “那就多麻烦了。”小许舒了口气走出办公室,吹着口哨出去找老娘吃饭去了。 王鹏他们也在吃饭,而且就和许老太在同一个屋檐下。 “下午,我估计会判了。”王鹏今天带了一个行李箱出来,“一会儿还要庭辩……咱们这个诉讼法怎么总让人觉得是个半瓶醋呢,前后的不着调。”实际上,我国的民诉法大多学自国外的诉讼法,以德法等大陆法系为主,还借鉴了英美法系的一些做法,但学的都不到家,有些强制性的东西被某面大旗给盖住了,反正到最后判案总是个麻烦。 “这种事情没办法。”朱钧在思考,“估计这时候判词已经出来了。” 出来就出来,总不能真的像电影里那样判案要闹个“玄之又玄”的名头吧? 不过当法官开始宣读判词的时候,王鹏只听了第一条,就坐不住了:在本案,原告方还有绊倒或滑倒等自身原因情形,但双方在庭审均未陈述存在原告绊倒或滑倒等事实,被告也未对此提供反证证明…… 很好,很强大!冷笑着的王鹏知道怎么回事了,叫过来朱钧耳语了几句,转身出去。 3分钟之后,他穿着制服回来了。 这个时候,法官还在念:“根据被告自认,其是第一个下车之人,从常理分析,其与原告相撞的可能性较大。” 以常理分析,好一个以常理分析。王鹏冷笑了起来。 周与非看到他回来,立刻举手:“我要上厕所。” 法官这辈都没见过在宣读判词的时候还要上厕所的被告,一时间楞住了。 “我要上厕所!”周与非什么都不怕,右手高高扬起,“我要上厕所。我上完厕所你再念。” 法官看了看周围七八家媒体摄像的录音的,脑里不知道动了那根线,让她去了:“找两个女警,陪她去。” 5分钟之后,周与非换好了国安警察的制服,重新坐在被告席上,听着法官的判词:本案事发地点在人员较多的公交车站,是公共场所,事发时间在视线较好的上午,事故发生的过程非常短促,故撞倒原告的人不可能轻易逃逸…… 第四十四章 葫芦案 法官不念了,看着小周和王鹏身上的制服,愣了:这是干什么? 许老太他儿也看愣了:他们也是警察?不对啊,他们肩章上没有星,不可能是警察! 那是什么?法官飞快的想着这一身制服是什么行当该穿的:军队?他们没杠没星的肯定不是。警察?可警察的臂章上不会有金绣纹! 法官似乎有些明白了,也知道自己这个判词里说的人是谁了。 但还是要念下去,全国人民现在都看着呢!虽然不是现场直播,但法官甚至已经可以想象的到明天网上以及报刊上会出现什么标题了:国安警察好心救助,摔倒老太反咬一口,级法院胡乱判断…… 反正就是这些吧。当然他想不到实际上这场风暴在网上要更加猛烈,但现在也只能闭眼了,机械的念下去:如果被告是做好事,根据社会情理,在老太太的家人到达后,其完全可以说明事实经过并让老太太的家人将她送到医院,然后自行离开。但周与非未作此等选择,他的行为显然与情理相悖…… 很有趣的一个判词:以常理推断,与情理相悖,不可能,有可能,很可能…… 所以,13万的医药费,周与非作为过失伤害一方,需要担负其的10万元,同时拘留10天。 “很好,很强大,罚了又打打了又罚。”王鹏坐在观众席上轻轻的鼓掌,“这是一片神奇的大地,总是在出现一些神奇的事情。”他点了点头站起来昂着头看看不知道他站起来要干什么的法官,又看一眼许老太和她的儿,以及架好了长枪大炮的记者们,“作为周与非的上司,我赔。我认赔。”他把行李箱打开,“我没带这么多钱,以物抵债行不行?”他走过去把自己的证件和侦察证,以及小周和朱钧的证件一起扔在目瞪口呆里的小许脸上,慢的说,“这个侦察证能抵一万么?!”他又把自己的制服上衣脱下来扔在桌上,“你看看这些东西够么?!不够小周那还有一身,要不要也赔给你!” 记者们兴奋了,照相机摄像机录音笔十几号人一起往前扎。王鹏扭过头厉声断喝:“今天谁他妈要是把我们是国安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就等着被请喝茶!” 众人退后三十米。 他转过头看着法官:“我不会在你们这儿上诉,有种的你们就把小周抓走!还的过失伤害,还以常理推断!”他喘了口气,“既然是过失伤害,就不是普通民法纠纷了,你们把案转给郑方的国安局吧。” 他看看满脸雪白的法官:“麻烦你转案,我们也好继续办事。” 然后他回过头看着呆若木鸡的母女俩:“你们放心,我们是按照法律程序来办事的。咱军事法庭上见。” 说完带着周与非和朱钧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又回头问:“聂鹏那个案,是你们判的么?” 法官傻傻的摇头:“不是,那个是市高法判的终审。” 行了。王鹏扭头推开门走出法院。 而周与非临走之前还回过头来冲着法官说了句狠话:“我们正在出任务,本来不想亮出身份的,因为据说有个叛党卖国的小团体……” 实际上,级人民法院有权力审判关于国安警察的普通民事案件。但那法官好死不死的给判了一个过失伤害,这样判决之后必须由纠察接手来继续调查案件。 然后怎么判,就轮不到民事法庭说话了。 “他们真敢判啊!”郭怀玉听说这个事情了,所以在某记者的手机上看了个现场直播,听着判决一直笑个不停,“行了,过失伤害了,要是民事法庭我们还真插不上手。”她笑逐颜开的给于学毅打电话,“老于,有活干了。” “什么事情?”于学毅的纠察大队正在马路边上拿着指挥棒做临检,也是无聊得很,“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有个案,可能明后天就被转到郑方国安局那边去。”郭怀玉笑个不停,“你出马一下如何?关于我们队里小周同学的案。” “小周?”于学毅奇怪,“那小姑娘能犯什么案?炸死人了?” “没有没有,你想到哪去了。”郭怀玉捂着嘴笑,“遇上一个碰瓷的了。” “碰瓷的?”于学毅哭笑不得,“这是民事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郭怀玉笑得很大声,“人家告了小舟一个任务执行期间过失伤害他人。” 于学毅兴奋了:“行了!我这给郑方那边打电话,明后天案一转我们就过去,好不好?” “行,王鹏他们都在那边。”郭怀玉笑得很开心,“好久没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法官就在法庭门口等王鹏他们。记者们在得到某些暗示之后大着胆过来拍照摄像,只不过还没有人敢上来搭话。 王鹏从侧门出来的,法官三步两步就跳过去了:“王鹏同志……” 看到法官,王鹏笑了:“那个,法官大人,我们这个案,你们什么时候转走?我们还要出任务,麻烦您赶紧转案好吧?我和纠察大队已经联系过了,只要您把案转走,纠察就过来调查。” 记者们不敢围过来,但十几号人都支着耳朵在那听着,手底下刷刷的飞快记录。 “明天,明天。”眼看着两个穿着国家安全局制服的人站在自己身前,谁心里都不舒服,法官也是满脸苦笑着拉着王鹏到一边,“这位,”他看一眼周与非的胸牌,“周同志,我认错,咱别闹了行么?” “我没闹。我们谁也不闹。”这一段小周被这个事情折腾的身心俱疲,王鹏看着她在法庭上那手足无措的样就心疼,而现在终于抓住理了,就算是一把团粉他也要攥出尿来,“您明天转案,我给警卫局纠察大队的已经打电话了,让他们来人好好调查一下我们小周是如何利用职权伤害群众的。这是一件大事,要当成大案要案来抓。” 纠察大队,还警卫局的纠察大队。法官看看不远处伸长了脖就差上吊炉烤的同志们,把王鹏他们拉到一个小房间里:“咱别闹了,我认错了还不行么?” “您没错。至少以常理推断来讲,您没错。”王鹏摇头,“反正您赶紧把案转走,我们还有别的任务了。好吧?”他拍拍法官的肩膀,“这事情跟你关系不大,不过您老人家敢这么判,我也很佩服。先走一步了。”他招呼着小周和在那思考什么的朱钧,也不管这才慢吞吞出来的老太一家,转身向外走,“我要去一趟市局。”站在法院外,他看着朱钧,“你帮我个忙好吧?” 朱钧和王鹏交流了一天之后,就知道这是他顶头上司。很干脆的点头:“你就说吧。” “拿着你的证件。”他把朱钧的那个第三财务科证递过去,“去高法,调关于聂鹏那个案的存档,能抄的全给他抄下来。”他看看脸色有些犹豫的朱钧,“没事,没问题,你这个证件全国通用。如果他们不给你看,就给我打电话,我拿侦察证去。” 兵分两路。王鹏带着小周去市局,而朱钧则打车去市高法查资料。 “你们,好像不能插手公安的事情吧?”开车的还是刑侦大队张警官,看着王鹏和小周的那一身制服羡慕得很。不过他也有自己的问题,“你们也管破案么?” “不管。”王鹏摇摇头,“公安是公安,国安是国安,顶多说有任务需要互相帮助,但插手对方的案可是很麻烦的一个事情。” 张警官奇怪:“那么,你们干吗还对王金平这个案这么关心?” 王鹏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黄德山可能白死了。”他看着车窗外匆匆而来又匆匆过去的人流,低声说,“而且当时聂鹏……反正至少,我要给聂鹏个说法,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这话,扎耳根。张警官的脸上,有些严肃了。 王鹏也知道这事情里面刑侦大队肯定是有问题,所以也不说话了,干脆只看风景。 朱钧的车快一些,距离也近一些。他到了高法,就先把证件拿出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在监狱外面办一件事情,很紧张,握着证件的手心一直在乎乎的冒汗:“我是国家安全部第处三科的朱钧。”他站在门房外把证件递进去,腿肚就开始转筋,“我想要查调一些资料。” “啊,可以可以。”门房的警察查看了他的证件核对之后,点头让他往里走,“十一楼,就是档案处,所有人的档案都在那里面。” “不是,我是想找一个案的判决资料。”他咽了口唾沫,“这个找谁?” “哦,那就找政治处吧。”门房的警察给他指,“以前国安来人调查什么案,也是政治处接待的。你上楼,右手边就是。” 楼,右手边。朱钧跺跺脚把紧张的情绪发泄一下,迎着头顶上的国徽走进市高法的大门。 “王金平,我是王鹏。”王鹏走进审讯室里看着蔫头耷脑的王金平,推了他一把,“还记得我么?” 王金平看看他,点点头。 “这个看守所不错。”王鹏坐在他对面看看周围的环境,扔过去一根烟,“尝尝我们河特产的江山烟。”他划一根火柴,给王金平点上烟,又给自己点上,“这几年的日,过的怎么样?” 王金平狠狠地吸了两口烟之后,眼睛里才算是有了一点光,身上有些活人的味道了。他的声音很低,也有些暗哑:“不是人过的。” “我很奇怪,你已经跑到林吉了,干嘛还要犯案。”王鹏有很多不理解,问讯笔录上也没有这些,“难道不能找小姐解决问题么?四大害么,我记得第三个就是东北的小姐。” “我没钱。”王金平抽完了这根烟,开始讲他的故事。 第四十五章 王金平 “那次,我被那个人吓到之后,以为事情发了,当时就买的火车票去东北……”王金平可怜巴巴的看着王鹏手里的烟,让人于心不忍。 王鹏又扔给他一根:“用不着说这些没用的,我对你怎么过的这些年也没想法,你就告诉我,你在林吉为什么又犯案了。” “这不还是管不住自己下边那个玩意儿么。”王金平苦笑,“其实,有好多地方都能去火,但我就是舍不得花钱。而且前面……” 说白了,就是侥幸心理。一个人,在好几年前干过同样的事情,却没有被处罚,所以当他想再干这种事情的时候,心理上的负担就会小很多。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王鹏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棵烟。 “奥运会之后了,风头也过去了,而且最主要是那边,林吉那边,”他手上的20斤重铐让他吸烟很费力,“开始抓我。而且听家里说这边也没说还追查什么,风头已经过去了,所以……我很想家。”他低下头看着手慢慢燃着飘起袅袅青色的烟,“我很想家,想我爸爸,想我妈妈,想我姐姐,还有我那个跑出去之前刚生下来的我的亲外甥女。我想看看他们。” 看来还有包庇窝藏在这里面。但王鹏同样不关心这个:“你也算是倒霉蛋了。” 王金平狠狠地吸了口烟:“我也知道,这案早晚要发,这四年多来我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听见点动静就跳起来随时准备跑。我从来不敢住在三楼以上,怕警察抓我的时候跳窗户不方便……我很怕,很怕很怕,但没想到刚下火车打算吃一口家乡的饭菜,却撞上了你们。” 他笑了起来,苦涩而无奈的笑:“我知道这个案最后会怎么样,你有什么要问的要说的,就尽管问。”他看了看王鹏的肩章,“你是国安是吧?麻烦你,我有一张卡,就在管教手里放着,都是我在东北那边干活存下来的钱,一直没舍得花,麻烦转给我爹娘,好吧?” “干吗不让警察转?”王鹏对此感到有些奇怪,“你爹娘来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给他们吧?” “没有。”王金平摇了摇头,“现在我爹我娘还不知道我回来了,而且我不相信警察。”他看着王鹏,满眼的哀求。 王鹏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我有个事情要问你。” “您尽管问。”王金平舒了口气,“我一定交代。” “2004年6月18日和7月16日的那两个案,你能不能再说一遍给我。”王鹏看着王金平,又把问讯笔录打开看,“我希望你能把整个案都描述一遍,起因经过结果一点也不要遗漏。” 王金平点了点头:“2004年3月的时候,我在网上认识了个网友,当时跟她聊得很开心。那时候我就是源城吊车厂的一个技术员,26岁正年轻也没对象。后来到了月的时候,聊得也很好了,就约出来见一面。”他双手微微握紧了拳,“然后,我就带她到我们家,然后就……我就想跟她那个,但是……” 事情很简单,就是约网友见面然后提出性要求,不从则先奸后杀。 “两个案都是如此。”王鹏从头到尾对证了一遍笔录,而且王金平把所有碎尸之后藏匿的地点都说清楚了,就确定了这个案再也没有什么疑点了。 他合上了记录本,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知道么?” “知道什么?”王金平愣了一下。 “这两个案,”王鹏拍了拍笔录的封皮,“有人替你顶了,就在前几天上午,枪决了。” “啊?!”王金平楞住了,“你说什么?” “有一个叫聂鹏的,把这两个案给扛了。”王鹏正看着一脸疑惑的王金平,“前几天被枪决了。” 王金平的脑刹那间就乱了,说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不对啊,不可能不可能,我犯的事情,怎么会……不对,不对,案是我犯的,案是我犯的!”他叫了起来,“管教!管教!案是我犯的!不要杀错人……” “冷静!”王鹏一个大嘴巴过去让他老实多了,重又坐回来平静地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犯的案,不能让那个姓聂的人顶。”王金平也不顾脸上的手掌印,喃喃的说,“我要上诉,我要上诉,事情不是这样的,我的事情,不能让别人顶!” 王鹏看着他,等他稍稍冷静了一些之后,说:“我要去找聂家的人问情况,你去么?” “我能去么?”王金平楞住了。 王鹏站起来把侦察证递给陪同的看守警察:“我要借人用用。” 聂家,住在城外大水乡。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普普通通的一扇木门,门上挂着普普通通已经褪去了红色的春联。 “有人在么?”王鹏下车之后,看看从公安那边弄来的地址,拍了拍门,“是聂家么?” 门开了,一个差不多三十多岁的女人探出头看着门外的警车和一身制服的王鹏,有些激动起来:“我们家鹏已经被你们抓走了,还要有什么事情么?!” “你好。”王鹏对于她的激动,很理解,“不知道您家里父母都在么?” “都在!”女人用力的甩开门,站在那里叉着腰,“我爸爸已经下不了床了,我妈妈哭的眼睛都快瞎了……你们这帮警察才是瞎了眼!”她指着王鹏的鼻眼圈发红,“你们警察的心都被狗吃了!竟然还敢上我们门来!” “反了你了!”乡派出所陪同指路的警察立刻骂了起来,“你们家出了个祸害,还他妈的敢骂我们!” “闭嘴。”王鹏反手把警察推到一边,回过头深深吸了口气,“小周?” 周与非答应一声拉着手上戴着铐的王金平走下车。 “王金平。”王鹏一把拉过他来看着他指着这个女人和这个曾经完美无缺的家对他说,“这就是聂家,聂鹏他们家。” 王金平扑通一声跪在了门前,膝行了几步到女人身前一个头磕下去:“对不起!” 女人被这弄得不明所以连忙去搀扶:“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王金平挣开她的手,继续跪着到正房的门口大声说:“聂家的老爷,聂家的老奶奶,我王金平在这给你们磕头赔罪了!”说完咚咚的几个响头就磕了下去。 这个村并不大,王鹏他们开着警车到聂家门口停下的时候,就有不少闲汉已经在围观了,现在又闹出这种事情来,全村男女老少都围在聂家的门外或者小山坡上看着指指点点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聂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打开门,在女人的搀扶下走到王金平身前,“娃,有话好说,快起来。” “您就是聂鹏的母亲?”王金平知道聂鹏不过30岁,猜测他们家父母不过也就60岁,但现在眼前的这个老人看上去却何止是60岁。 “我是,我是。”聂老太太伸手去扶他,“有话起来说。” 王金平吸了口气一个头撞在地上大声叫:“您家儿没杀人!是我杀的!我来给聂鹏作证!人不是他杀的,是我王金平当年鬼迷了心杀的!” 聂老太太的手在空停住了,不能相信的看着身前的王金平:“你说什么?” 王金平抬起头看着周围满都是的乡亲们大声说:“聂鹏,没杀人!” 老太太的身体晃了晃,向后便倒,吓得女人连忙扶着叫:“妈!妈!” 过了两分钟之后,老太太才在女儿怀里睁开眼睛,大声的悲号了起来:“鹏我的儿啊!” “我是王鹏。”王鹏站在老太太的身前,看着抱头痛哭成一团的母女俩,“鹏虽然死了,但死了也要给他平反!平反这个冤案!” “死了?!”女人突然扬起头睁大眼睛颤抖的说,“你说,鹏,死了?” 王鹏楞了一下:“大前天上午行刑,你们没接到死刑通知书么?” 女人茫然的摇摇头:“没有,半年前自从鹏被抓走之后,就很少听到他消息了。只知道他被关在监狱里,也没说要……” 啊?王鹏楞住了:“那判决通知书呢?” “判决通知书是什么?”两个女人一起茫然。 啊?!王鹏彻底楞住了:没有判决通知书和死刑通知书,这个案就不能上诉反告!“你们确定,你们没接到什么通知书之类么?” “没有啊!”女人叫了起来,“乡里的派出所没给我们发过任何东西!” 王鹏一扭头看着陪同来的警察:“通知书呢?” “我不知道啊。”警察也郁闷了,“我们没接到通知说聂鹏要行刑啊。” 事情不对了。王鹏给朱钧打电话:“你那怎么样了?” “还在找。”朱钧也很无奈,“但是原始案底,似乎找不到了。” 第四十六章 判决书 找不到了?这个词王鹏已经在好几个地方都听见过,比如法庭上。 “怎么会找不到?”王鹏很惊讶,“档案室里没有么?” “还在找。”朱钧也无奈,“谁知道他这的管理比监狱里还混乱了。” 事情,总是要办的。“你先给我找判决通知书和死刑通知书,这两个东西很重要。”王鹏低声说,“但是别让法院的人知道咱们在找什么,千万千万(朱钧苦笑:他们都知道了……)。”他想了想,“要不这样,你就在那等着,看着他们别动手脚,我现在就过去。” 放下手机,他拉着周与非到一边:“你留在这看着他们,事情别闹大了,等差不多了你就带王金平回看守所。我去趟法院。” “你去法院干什么?”周与非一只手拉着王金平,一只手拉着王鹏。 “找一些东西。”王鹏摇了摇头,“朱钧找不到,只能我去试一下了。” 这时候王金平凑过来连连点头:“多麻烦你了,千万别让好人背了黑锅!”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王鹏在回市区的路上摇头:这话似乎应该是警察向着聂鹏他们家属来说吧?但为什么却是一个手上好几条人命的杀人犯在和我这个本来不应该管这种事情的国安警察来说呢? 很奇怪,很奇怪。王鹏坐在车上看着村里一片一片的垃圾,问:“这些都是干什么的?这里成了垃圾掩埋场了还是怎么个意思?” “就是掩埋场。”拉他来聂家的警察点点头,“这个村和好几个城市都有合同,把这里当成掩埋场用。” 够臭的。来的时候走的是另外一条路,还好一些。但现在回去的这条路根本就是在垃圾堆里开车,王鹏捂着鼻郁闷:“他们不嫌臭么!这大热天的。” “臭也习惯了。”警察把车窗关紧,“听说他们也受够了,今年可能据说不打算再签合同埋垃圾了。”他看着前方的路上几辆卡车,“那个,就是来送垃圾的。” 我靠……王鹏和那车们擦身而过的时候飘下来一朵白云,白云上还有个旭日东升,旭日东升下边还有一片葵花朵朵向太阳。 “这他妈谁的卫生巾!”王鹏看着窗户上贴着那东西差点吐了。 “忍着吧。”警察也没办法,“等出了这一片,咱再开窗户行么?” 反正就是恶心点。王鹏努力的不看:“你认识市高法么?” “认得。”这警察倒是什么地方都去。 “去市高法。”王鹏这身制服上蒙了一层酸臭味,但朱钧现在正在那等着他呢。 看到王鹏进来档案室,朱钧一蹦三尺高:“你可来了。” “怎么了?”王鹏现在还在恶心的状态下,捂着肚坐在椅上,“他们不给你看档案?没事,你告诉哥哥谁不让你看,我拆了他。” “那倒没有。”朱钧摇摇头,“主要是聂鹏的判决书找不到了。” “怎么会找不到呢?!”本来就是一肚火气的王鹏站起来一脚踹在门上把铁防盗门直接踹脱了扣飞出去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给我找,找不出来今天他妈的谁也别走!” 冷静! “我很冷静。”王鹏坐在椅上心平气和的和法院政治处处长交流沟通,“不过我就想问一下,判决书怎么会找不到呢?” “寄出去了啊。”处长的回答很确定,“只不过我们没有保留原件和复印件。这个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 失你妈误!王鹏又想踹门,忍住了:“那么,死刑核准令总该有吧?给我看看行不行?” “啊,核准令应该是有的。”处长这话说的让王鹏再次想踹门,“我们找一下,好吧?” 找不到,什么都找不到,就好像天底下从来没有过聂鹏这个人一样。档案找不到,原始记录找不到,审理记录找不到,一审判决书找不到,二审判决书也找不到。 唯一能找到的,是上周最高法下达的死刑核准令。 但这个东西却不能当作上诉用的材料。 聂家老太太已经来高法两次了,但每次都因为没有判决书,而被法院拒绝立案。 “我娃的判决书你们没给我啊,”聂老太太甚至双膝跪倒在法院院长的身前哭着说,“你们没给过我们判决书啊,你们没给过我们判决书啊!” “没有判决书,也没有记录,那么最高法怎么下的死刑令!”王鹏站在法院门口双手叉腰看着头顶上硕大的国徽,冷笑起来,“很好,现在我连聂鹏是因为个什么罪状被枪毙的都不知道。”他带着朱钧转头走出法院大门,“真他妈英雄,全都是他妈的卫士!” “那咱们,怎么办?”朱钧问王鹏,“现在整个事情弄成一团乱麻了。” “怎么办?”王鹏抱着膀冷笑,“凉拌!判决书肯定有,我先问问小周。”他给小周打电话,“你问问聂家不管是谁,当初收到过审判判决书没有?” 小周“哦”了一声,转头问了几句什么,回来说:“没有,自从人被抓走之后,他们就不知道聂鹏怎么样了。而且聂鹏一直住在市内,他们说可能寄到他市里那个住处去了也没准。” 这还真是。3月底逮捕,4月一审,7月二审,10月枪决。王鹏算了算时间:够快的啊。 聂鹏原先住在什么地方很好问,刑警队当初抓捕的时候就是破门而入从电脑桌边上抓住的聂鹏。 “荷花小区8楼1鹏从钱队长那要来了聂鹏住处地址,借辆车带着朱钧去勘察现场。 站在那个小小的一室一厅的房门边,看着里面一片灰尘,朱钧有些下意识的后退:“这里怎么这么脏?” “半年没人打扫了,当然脏。”王鹏走到电脑台前,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伸手招呼朱钧,“你来一下,咱做个现场模拟。” “怎么模拟?”朱钧走进来看看电脑台。 “我一直在想,黄德山当初是怎么扑进来,怎么抓到聂鹏,又怎么摔下去的。”他看了一下电脑台和窗户之间的距离,“30公分左右,电脑台是侧对窗户。”他坐在椅上头向右转看到正门,向左转正好是关着的窗户。 那么,事情就好解释了。黄德山可能没敲门而是直接破门而入,而聂鹏正在玩电脑,身边的窗户开着…… “类似于自杀。”王鹏比较了几个动作之后,叹了口气,“应该是扑的时候用力过猛,而聂鹏顺势一矮身用肩膀一扛,黄警官就飞出去了。”他看看朱钧,“去看看他的邮箱。” “那你呢?”朱钧在上楼的时候就看到楼门口那一排邮箱,但被王鹏扯着没来得及检查。 “我看看他电脑里有什么。”王鹏接好电源打开电脑,“我还有几个疑问。” 聂鹏的邮箱里,几乎已经塞满了各种信件,朱钧上楼下楼抱了两趟才算都拿上来:“大多是广告,有几封家信……奇怪了,现在竟然还有人写信。”朱钧坐在椅上把信件分门别类的放好,“这是什么?”他看到一份落款是日的厚厚的邮件,很好奇。 “别打开了。”王鹏按住了他的手,“当时聂鹏估计以为是来抓他网站的了。”他摇了摇头,“估计是人家已经破门而入了,他还急着要关掉网页,而黄德山以为他要毁灭罪证就扑了过去……”他从门口走到电脑台边,又拉开窗户看了看,“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样。” “看黄色网站,犯法么?”朱钧很疑惑,“刑法上好像是传播制作而且三人以上一齐观看才算犯法吧?” “看不犯法,”王鹏把那个厚厚的大邮件放在了电脑台上,拍拍手向外走,“但做就犯法了。可惜了这孩。”他看着朱钧:“死者已去,就不要多说些什么了。”他把外套的扣系好,“咱们去找小周吧,明天聂家还要去领骨灰了。对了,”他站住脚步,“咱们去看看那个把聂鹏咬出来的小流氓去!” 反正没有判决书,聂家就不可能上诉。聂老太太从殡仪馆里领出来骨灰盒,抱在手放声大哭。 小周已经把王金平送回看守所了,用手扶着老太太往外走着也是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请节哀。” “我们啊,已经不知道能相信谁了。”聂鹏他姐姐臂带黑纱,走在周与非的身旁,喃喃地说,“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鹏是因为什么才被枪毙,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小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作为国安警察本身就没权力干涉公安事务,也只能无奈的摇头:“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他会平反昭雪,一定!” 但总要知道个为什么吧?!王鹏看着骨灰盒上聂鹏的照片,心里很乱:“咱们能干什么呢?” 朱钧不知道,他本来就不知道。虽然一肚实用法律知识,但没有判决书就没办法上诉。 “把事情,闹大一点。”王鹏这次狠下心来了,“发帖,全国各大网站都给我发帖,只要是有华人的地方就给我发帖,争取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朱钧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可前两天,小周的那个案已经闹得全国一片大哗了,现在……” “嗯?”王鹏这几天忙忙叨叨的一直也没上网,“怎么?小周那个案上报纸了?” “没有用真名。”朱钧跑到报刊亭随便买了几份报纸拿回来给他看,“网上更热闹。基本上各大论坛已经到了你想象力极限的这么热闹。” 网上应该已经吵翻天了。王鹏想象的出来一个又一个帖像缺氧的鱼一样浮出水面又被螃蟹砸回泥里,哼哼的笑。 “对了,今天有人找你来着。”朱钧在法院泡了两天了,上上下下至少混了个脸熟,“就是判小周案那个法官,他找你。” “别理他,我这忙着呢。”王鹏把报纸扔到车后座上,“明天纠察来,你给写个状如何?” “写状?”朱钧一愣,“不是说调查完事之后他们就走么?” “走?走不了。”王鹏冷笑一声把车发动起来,“既然已经闹到了军法处了,他这个诬告还想跑?!” “他要是不到庭怎么办?”朱钧忧虑,“一个老太太,至于跟她犯这么大火么。” “要就是一老太太倒也无所谓。”王鹏开着车奔公安局,“我看这事情后面有人骑驴。我非把这挑唆的抓出来不可!” 作为纠察大队队长的于学毅,很久没出过远门了。纠察大队实际上没这么多案可以让他们抓。尤其是作为超能特务的督察机关,于学毅他们除了站马路上值勤之外,其他时间只剩下吃喝玩乐了。 “兄弟们。”于学毅站在飞机上做战前动员,“咱们的敌人是凶残的,是狡猾的,是良心大大坏掉的!所有人都给我打起12分的精神来!睁大了眼睛一个鬼也别放过!!” 有人不识趣,问:“咱们,不是去找他们调查个小案么?” “小案,也要当成大案要案来抓。”于学毅也不管前后这么多乘客,一脚踩着座椅指天画地口吐白沫,“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乘客们皆侧目,觉得这位鹰爪孙就不像好人样。 “不过说实在的,这个案也的确太小了吧?”队员a问于学毅,“听王鹏那个意思,那老太太就是个诬告吧,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 “又不是我要兴师动众。”于学毅身材等,坐在座位上正好把腿曲起来顶在前面的靠背上,“法院既然判了过失伤害,咱们就必须去做调查,要不然养你我何用。”他舒舒服服的斜靠着,“这里面有人起哄,咱的任务不是调查小周——说实在的,小周这孩虽然毛病怪了点,但绝不是说瞎话的人。”他挺起身看看队员们,“咱既然来了,就不能空着手回去。传我的话下去,”他看看周围,“这一趟,要圈大羊!” 飞机落地是在郑方,距离源城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纠察队自然不担心怎么去的问题,军区派了两辆吉普送他们。 而等他们赶到那边的时候,王鹏正在和某人争执。 争执的焦点,就是那两份判决书跑哪去了。 “没有,就是丢了。”法院那边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们可以背处分,可以降三级来个警告,但判决书丢了就是丢了,至少我们这里没有了!” 于学毅自然是穿制服的,背着手溜溜哒哒的走到王鹏的身边,拍了他一把:“小,干吗呢?” 王鹏也和法院的那位吵累了,看到于学毅和战友们,点点头拉着他向外走:“你们来的还挺快,我遇上一事情,想找一个案的判决书,但他们一口咬定就是丢了。” “你是说聂鹏那个判决书是吧?”于学毅笑了笑,“他们找得到才见了鬼了。” “你怎么知道的?”王鹏对于于学毅的消息如此灵通颇疑惑,“这也就两三天的功夫吧?” “有个东西,叫网络。”于学毅跟着他走去找正在招待所和朱钧聊天候审的小周,“局里有个专门的网络审查警察处,也就是所谓的网警,他们那什么消息都看得到。” “那关于小周这个案,网上有什么说法么?”王鹏推开门走进招待所,问。 “有啊,只不过按照审查的要求把你们的身份抹掉了。”于学毅想起来就乐不可支,“有几幅照片是你把侦察证扔到许老太脸上,我们没删,放出去了。” 那肯定是一团大乱了。王鹏坐在那发呆。 而于学毅则开始按照程序询问小周关于案件的问题,基本上事实很清楚,20分钟搞定。 “我要反诉。”最后周与非把朱钧写好的状递给于学毅,理直气壮的说,“我要告他个诬告!” “你先去申请二审。”于学毅对于法律程序比法盲小周可熟悉多了,“而且我们只管调查取证,你要告的话还是要回到民事法庭去告。只有被告是军人或警察的情况下,我们才立案。” 王鹏实际上都不知道这个,不过既然于学毅已经来了,事情明显就好办了。 “我去找那老太太聊聊去。”于学毅把大沿帽戴好,笑嘻嘻的和同志们告别,“对了,我还有个小礼物,要送给你。”他看着王鹏满脸的挑逗,“要不要?” 要,干吗不要!王鹏点了点头:“什么东西?” “以前我来过一次这里。”于学毅好整以暇的吹了吹肩膀的灰尘,“有很多卷宗,他们不是放在档案室之类地方的。”他用手比划一下,“楼,有个小地方,里面放着一些东西。”他眨了眨眼睛,“比如判决书。” 老警察和新警察的区别,就在这里。王鹏叹服了,让本地人朱钧跟着他们去找许老太一家,自己则直奔法院而去:但愿,他们还没把判决书销毁。 他只能如此期望了。 第四十七章 完事 回家 喝酒 装修 你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学雷锋? …………………………………… 王鹏不在的情况下,于学毅自然就成了朱钧的上级,七个人两辆车浩浩荡荡的奔到许老太家里。 朱钧作为本地人来讲,应该负起寻路的责任。但很不凑巧的是朱钧长这么大就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在监狱里度过,基本上不认识这片土地。于学毅对此也没好办法,拿着地址开车在城里转了两圈之后,才算是找到许老太的家。 于学毅和纠察队员们下车之前先整理好仪容,严肃而认真的跨步下去进楼门,确定一下地址没错之后,伸手敲门。 一个年轻的女打开门,透过防盗门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找谁?” 于学毅拿出证件来顺着防盗门塞进去:“国家安全部纠察大队的,今天来是希望……哎?”他眼睁睁看着那女捡起证件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站在那发呆,“她关门干什么?” 两分钟之后,门又开了,许老太的儿穿着制服站在门里满脸笑容:“你们,是纠察大队的?” 于学毅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但还是敬礼之后点头:“关于你们起诉周与非的那个案,我们需要做调查。”他又拿出来一份传票,“另外,周与非起诉你们诬告。” 那张传票自然不是军事法庭的,是本地法接到周与非的诉状之后立案的传票。但普通警察来下票和个纠察队员站在门口可绝对不是一个概念。 许老太在屋里说着些什么,似乎是什么坑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之类,但于学毅没听清楚。他只听到许老太的儿说:他们愿意撤诉,愿意赔偿周与非一切损失等等。 临走的时候,于学毅给许老太的儿留下一句话:以后,当你妈妈真出事却没人敢伸手帮忙的时候,你怎么办? 他甩了甩白手套,上车走人:“你们什么时候走?”他问朱钧,“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朱钧看看小周,摇了摇头:“我们要等王鹏一起。”他叹了口气,“还有一件事情还没解决完呢。” 两天之后,另外那件事情的心聂鹏家,收到了一封莫名的来信,一封匿名信。 “这是我们家的?”聂姐姐看着大大的信封上只有收信人姓名地址却没有寄信人的资料,感觉很奇怪,“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邮递员自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挠了挠头:“你自己打开看吧,我还有好多信件要送出去了。”说完,他跨上那辆老旧的二八大铁驴继续自己的工作。 很薄的一个快递信函。聂姐姐翻来倒去的看了几次确定上面没有任何寄信人线索的东西之后,走回屋里。 “大女,谁的信啊?”聂老太太的视力已经不是很好了,坐在炕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从门外走进来。 “不知道,上面都没写。就写着聂华收。”聂华就是聂鹏的姐姐,走过去顺手把信封丢在炕上,拿过来一把大剪刀,“薄薄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她用剪刀在信封上豁开了一个口,捏着信皮顺手一倒,从里面便飘出来了一张纸。 “什么东西啊?”老太太伸出手把那张纸拿到手里,凑在阳光下看,“老头,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聂老爷倒在床上已经半年多了,微微欠起了身戴上老花镜看过去,却突然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然坐了起来嘴里“嗬嗬”的叫着伸手去抓。 “爸!您别激动!”聂华连忙扶住老爷,顺着看过去还说着,“什么东西能让您这样……” 顺着目光看过去,三个人的眼都聚焦在那张薄薄的白纸上。 那白纸的天头,写着一行大字:对聂鹏抢劫强奸杀人碎尸案终审判决书。 “大女啊,这是什么意思啊?”老太太似乎还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转过头看着自己女儿,“这个,是什么?” “终审,判决书。”聂华捏在那张纸上的手指有些轻轻的发抖,“妈,爸,这是大鹏的终审判决书!” “这么说,咱们能上诉了!?”老太太拿着那判决书的手立刻柔和了,几乎是捧着自己的眼珠一样的小心着在意着,甚至呵斥她女儿,“你别碰它,你别碰它!这是我儿的命啊!” 轻轻颤抖的判决书上,落下一滴滴混浊的泪水,那上面那“死刑”两个字,被打的湿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十月十五日,王鹏带着小周和朱钧,登上了回河的列车。朱钧对于整个事情的发展还是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捡到了一样东西,仅此而已。”王鹏坐在窗户边上苦笑,“这次咱没买到卧铺,就将就一下吧,这硬座虽然挤了点,但至少现在人还不算多。”这趟车人的确不多,至少还能保证每个人都有座位。 “你捡到什么东西了?”朱钧对于王鹏说话总是一半一半的很别扭,“还有,小周这个案到底算是怎么意思?” “怎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原告撤销指控,法院赔礼道歉。当然,这是私下的解决方式,咱们和他们好歹都是国家公务人员,也不能一点面都不留不是?”王鹏看着窗外风吹过一波一波金黄色的浪,心情很好,“于学毅出马万事大吉,许家那个警察打死不敢跟他们对着干。老于的意思,也是私了。”他从怀里拿出来一张卡笑嘻嘻的扔在小桌上,“这是一万块钱,算是赔给小周的精神损失费。” “我知道。”朱钧对于小周这件事情一直没上心,“我是说,聂家到底怎么样了?” “聂家?”王鹏看着他很诧异,“很好啊,真的很好啊,该种地的种地,该织布的织布,难道还要我去养活他们家不成?” “不是,你到底寄了什么东西给他们?”朱钧歪着头低声说,“我听说,源城法院失窃了?” “没有的事情。”王鹏摇了摇头,“你小侦探看多了吧?” 2008年十一月十日,聂华作为聂鹏的直系亲属,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重审聂鹏案,并状告源城市公安局、源城市级人民法院玩忽职守刑讯逼供造成冤假错案。最高人民法院以聂鹏案证据出现重大变化为由,推翻原审判结果,案件发回路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重审,并派出工作组对公检法相关人员进行停职审查。 “其实案很简单。”王鹏坐在河国安局那个特务大队的保留小洋楼里,给郭怀玉讲述了一遍整个事情经过之后,说,“奥运会之前,省力要求集警力侦破一批大案要案迎奥运。那个小流氓只是没钱上网就去拦路抢劫,根本连聂鹏是谁他都不知道,只是为了自保而顺着公安他们的话一路引过去。”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案件告破相关人员立功受奖给殉职的警察发抚恤金等等。”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黄德山算是没白死。只不过……”他叹了口气,“这个事情,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还说不出来。” “没什么,你就是因为这事很黄很暴力压力太大才这样。”郭怀玉拍了拍他肩膀,“你好好休息几天吧,乐意旅游呢,就出去玩玩,反正一个月的任务补助就一万五,去海南晒晒太阳吧。” “不去。”王鹏摇头,“我们家还装修房呢,而且我发现这一段时间以来很走背字,去哪哪倒霉,我们俩兄弟挨了打,去源城出个差小周还被告了个过失伤害,然后还有个冤死鬼……反正我那也不去了,要是去趟海南万一碰上个地产老板被打死,你说我管是不管?!”他苦口婆心的对郭怀玉说,“同志,我们要和谐。” 郭怀玉啼笑皆非:“这话我用得着你跟我说么?你小不给我惹事就是好的。说来也奇怪,你小进队也才一年多,就让纠察队出了两次任务。你说实话,是不是于学毅他们给你好处了?要不然怎么这么照顾他生意!” 王鹏哭笑不得:“您还有别的事么,没别的事我回家了。家里还有一套新房呢,设计图已经出来而且已经开始施工了,可我连进度都不知道。” 郭怀玉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拍了拍他肩膀:“行,那放你三个月假,等装修完了你再上班。” “算了。”休假就扣工资,王鹏上班和不上班本来也没什么区别,何苦又要请长假,“我偶尔过去扫一眼就是了,以后每天来您这报到还不行么?” “行了行了滚蛋吧。”郭怀玉笑着踹了他一脚,“等有任务我再找你。对了,”她指了指在那玩ps3的两位小同志,“让他们俩给你帮忙去。” 王鹏看着沉迷于泡泡龙的两位就摇头:“算了,您留着他们自己玩吧,我可没精神照看他们。”他把制服的外衣挂在胳膊上,“我先回家了,有什么事情……最好没什么事情。”他抓抓头和小周他们告别之后,下楼开车回家。 还是家里舒服。王鹏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估计都在忙乎新房那边,也懒得打电话,直接脱鞋上床来个懒驴打滚舒活一下在火车上别扭了十几个小时的身体。 时间还早,王鹏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晌午觉之后,他妈打麻将回来了。 看到那辆军字牌照的车在楼下停着,他妈妈就知道儿回来了,套用一句小学生作的写法,就是像插上了翅膀一样扑棱棱的飞上了楼来。 这样描述似乎不是很妥当,但王鹏他妈妈的心情,的确很愉悦。 晚上炒了八个菜号称八大碗,王鹏他爸爸见儿胜利归来也是开怀,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专程过来探望女婿的老安满上:“咱爷儿几个今天喝一杯!” 这酒,是王鹏回来之前专门去找源城的特产品买的源城老酒,七八瓶都是七十度那种老招牌,结果上火车的时候人家让他托运,说这算是易燃易爆危险品。 王鹏不愿意托运,这东西都是玻璃瓶装摔碎了有钱都没地方买去。但车站死活不同意他直接拎包上车,就算他把侦察证拿出来也没戏。 最后还是走的托运,王鹏无可奈何,盖个戳之后小心翼翼的把那一大包土特产交给了车站的搬运工,然后眼看着那个袋就像铅球一样横飞出三米落在同样的大包上。 当时王鹏的心脏差点从嗓眼里跳出来,但到了河之后看一看,那些酒瓶什么的竟然一个都没碎。 这种事情很奇妙。 老爷好酒,王鹏他老丈人也好酒,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在酒桌上谈理想叹人生没完没了。王鹏很怀疑他老丈人是不是算准了他会带酒回来故意来蹭的。 不过也都随便吧。王鹏和安雅坐在下手边聊自己的:“我这一趟,事情真是往身上扑那种感觉。” 其实安雅也不知道他去路南干什么,就是放着个耳朵听他在那说而已,自己脑转着关于装修的事情。 现在装修是个问题。 …………………… .谢谢大家好心,我也是写着写着才发现走的有些太深了,吓出来一身冷汗。上面的问题到此为止,大家谁都不要提了,好吧? 另外:46695613重组dna群,能加180个人,欢迎大家加入讨论 第四十八章 新房装修 装修本来不应该成为一个问题的,但对于连什么叫踢脚线都不知道的王鹏来讲,让他去看摊无异于让小周直接炸房。 他出差以前装修还没开始,设计图纸都没出来最多就是和设计装修公司的人讨论一下这堵墙能不能拆下水管怎么走的问题。 而去路南一个月回来,石灰水泥沙铺了一地,总共才两米多高的房间里甚至搭起了脚手架,王鹏刚一推门进来就看到空飞过一暗器,连忙闪开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条木线。 然后他在房间里背着手转了一圈出来之后,冲着安雅摇头表示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 “这是在打吊顶。”安雅顺手戴上一个安全帽,拉着王鹏往里走给他解释,“这是在走下水。咱们家厨房位置改了,所以要重新设计下水。”她走进一个小房间笑嘻嘻的指了指问,“你知道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么?” 王鹏站在那上下左右的琢磨了半天,哦了一声:“厕所?” “是保健室。”安雅笑了起来,“原先三个厕所,太多了,我决定改掉这个,只留下主卧室和客厅的厕所。” 王鹏对于把厕所改成保健室没什么意见,只不过他没看出来这地方能放开什么东西,在这里面呆的时间长了恐怕还会得幽闭恐惧症。 “就是这个架搭起来显得小了。其实这里也有8平米了。”安雅把他从那保健室里拉出来继续走,“这个房间我打算当成会客室或者书房。”她把一个大落地窗打开得意的迈步出去,“这个露台很好的,我量过了,差不多有20平米。”她凑到王鹏的身前说,“我打算,在这个露台上装个秋千什么的。” 你不怕荡秋千时候手没抓住直接飞出楼下么?王鹏对于这种提议没啥想法:“还不如装个篮球架了,周围用铁丝网围上。等有了孩从小就教他打篮球,咱也培养个泽北出来。” 安雅不知道泽北是谁,只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要不两个都装上?” 我这点工资,真不够花的。王鹏想起来这个就冒冷汗:要是按照平常的人家收入算一算,恐怕这些装修钱都够呛。 我他妈应该等到过年之前再回来的。王鹏开始后悔了:只要他在源城多呆一天就算一天的任务补助,一天500块呢! “还有,床我打算来个巴洛克风格的。”安雅拉着王鹏到主卧室指指点点,“放在这里,这边是床头柜,然后这边放电视和电脑……” 王鹏也不知道什么叫巴洛克风格的床,只能随着点头随便安雅去买什么。 他不操这心了。 “地板方面我和你妈有些争议。”安雅用脚跺了跺地,“她说买圣像的那个实心橡木,我说买瑞典欧泊斯莱的那个暗红。”她看看王鹏,“我觉得那个欧泊斯莱暗红挺好。” 王鹏嗯了一声,东张西望的没说话。 安雅眨了眨眼睛:“我觉得欧泊斯莱比较好。” 王鹏很奇怪的看看她,又嗯了一声。 “你倒是给个意见啊。”安雅踢了他一脚,“嗯嗯啊啊的说句话不行么。” 王鹏歪着头思考了很久很久,终于郑重地说:“你们决定吧。” 跟没说一样。安雅放弃了:“你这一段,还需要出差么?” “出差?不需要了吧应该。”王鹏摇摇头,“过年之前应该没什么事情了。” “那你就帮忙看着点这里吧。”安雅要上班,两边的老人也不可能天天长途跋涉到山门这里来,所以作为唯一有车的人,王鹏就要负他该负的责任,“很简单,这是设计图纸。”她把图纸递过来,“你就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偷工减料,该干的活都让他们干了,就行了。” 那就看着吧,左右闲着也是闲着。王鹏送走了请假出来的安雅,在房间里左转转右转转,看着大袋的腻膏,伸脚踹了踹,然后坐在上面把设计图摊开看。 应该说,效果图做的还是很漂亮的。他看不懂设计图,只能从效果图上和现在的房间做一个对比,然后看看施工队怎么干。 到了午吃饭的时候,王鹏不知道他们是跟着他吃还是他们自己出去吃饭,还问了一句:“你们上哪吃?” “我们订了盒饭。”那个施工队的头头看上去很憨厚的样,似乎也知道王鹏今天头一次来看现场,“不过合同上写了,你管午晚上饭,一顿饭2块钱标准,最后一起结算。” 王鹏想了想,当初合同上似乎是这么写的,就点点头:“那有我的饭没有?” “您的可没有。”头头憨憨的搓搓手,“以前那个安大姐,都是自己出去吃饭。” 不过看看这帮人吃的这惨,王鹏就于心不忍:“土豆烩白菜,外加一个小鸡蛋,这就算是午饭了?” “两块钱么。”头头笑得很淳朴,“馒头管够就可以了。” 王鹏看着就觉得难过:“你们都是哪的人?” “都是路南的,路南安大。”头头说话的功夫,已经吃下去两个大馒头了。 “路南的?”王鹏听他说是路南的,来兴致了,“我刚出差从路南回来。源城,你们知道源城么?” 工程队的一群人都点头:“不远不远,我们村离源城比到安大都近。” “那地方不错。”王鹏聊天的兴致上来了,“胡辣汤很好喝。” “好得很!”头头一边吃着第三个馒头一边说,“可惜,你们这边没有胡辣汤喝,也没锅盔吃。最多就是碗烩面,还不正宗的很。” “回头,回头请你们胡辣汤去。”王鹏倒是知道几个路南菜馆,“等你们先忙乎完这些,我请客。” 谁也没往心里去。但到了晚上5点多钟,王鹏把正在排线的头头叫到外面:“你知道,你们订盒饭的那家饭馆的电话么?” “知道。”头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点头,“怎么事?” “给他打电话,咱过去吃。”王鹏挥挥手,“我不知道你们平常晚上怎么吃,今天你们够辛苦,晚上我请客。”他拦着要说话的头头,“你别管了,放开肚咱喝两杯。” 这帮人,见了肉就跟见了亲娘一样。王鹏特意点了两份红烧肉和炖肘让他们啃,然后能喝白酒的上了一瓶白酒,不能喝白酒的上啤酒,什么都不喝的也来一瓶可乐润喉。 “你放心,这个活交到我们手里,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施工队的诸位一个个酒上头胸脯拍得梆梆响,“咱干过这么多工程,就大哥你对我们最好。你放心,这个活,我们绝对给你干的漂漂亮亮的让你娶新娘!” 那就行了,也别说别的了,喝酒吧。王鹏一举杯:“干了。” 这件事,让安雅止不住的埋怨:“你请他们吃饭干什么?” “看他们人不错,活儿也行,请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么,百多块钱的事情让他们能尽心尽力的干,何乐而不为。”王鹏对于安雅这种资产阶级想法嗤之以鼻,“都是无产阶级兄弟,一顿饭至于这么吵么。革命不就是请客吃饭么。” 安雅摇头:“咱已经掏了钱了,你还拉他们出去喝大酒!谁知道他们谁有什么病,传染上怎么办!” “你想这么多干什么?”王鹏同样是摇头,“联络一下感情让他们干活多卖卖力气怎么了?那帮人我看不错,都是淳朴善良的农民工兄弟,都是爹生妈养,无非就是生的穷一点,你至于这么扒次人家么。” 那你随便吧,我不管了。充满了资产阶级人吃人思想的安雅和道德卫士无产阶级先锋王鹏交流不到一起去,干脆当了甩手掌柜:“那你管着装修吧,我这一段快到年底了也忙,就不顾着装修了。” 无所谓,王鹏眼看着自己的新房按着效果图上的标准一点点完成,还是很快乐的。 小周这一段时间也老实了许多,每天最大的业务就是和这辈第一次见到家用游戏设备的朱钧玩古惑狼赛车。 至于郭怀玉,她这一段也很平静,真的类似于保姆一样的照顾着小周和朱钧两个幼儿园大班的小同学。 然后,就快到圣诞节了。 时间如水岁月如歌,王鹏在忙忙碌碌的日里还没看见什么了,就该穿冬装了。按着手指头算一算,十月旬回来的,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再过过,就到了圣诞节了。 “圣诞节,咱们去哪里玩?”安雅身上裹得像是泰迪熊,“我想去教堂听唱诗班。” 作为党员来讲,他们都是无神论者,信仰的应该是马列主义。但谁都知道王鹏这个党员是怎么来的,所以他稍稍想了想,就同意了。 第四十九章 平安夜 圣诞节作为基督教的传统节日,在上世纪十年代以前这片土地上也只有香港和台湾有人过这个节日。这个在基督教世界里类似于春节的节日,也属于当年打开窗户换空气飞进来的苍蝇。 这个时代里,一般40岁以上的人谁也想不起来12月24日是个什么日,但是年轻的一代在逐渐看轻春节之后,更加热衷于圣诞节。 至于为什么,谁也不知道。反正24号晚上只要是教堂,不管是东正教教堂还是传统基督教教堂抑或者是天主教教堂,绝对爆满。 当然,国内不分这些信仰差别。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只要是拜上帝的就是天主教。 所以当年才出了个洪秀全。 “你以前,来过这里?”坐在老西开那个教堂里,王鹏东看看西看看,对于安雅满脸的严肃认真不是很理解,“绷着脸干嘛?” “小点声。”安雅拉了他一把,很不满的低声说,“你没看见这么多人都这么认真的在听福音么?” 福音?王鹏不懂这个,对于台上神父所讲的东西兴趣也不是很大,还是在东张西望,只是动作幅度小一些而已。 “亲爱的弟兄姐妹,正如先知所预言的,有一个婴孩为我们诞生了,有一个儿已经为我们赐下了。他原是创造天地的神,至高天主的儿,却从天上来到人间。天主为什么要降生成人,耶稣为什么要来到人间,我今天就和大家分享这个题目:有一个婴孩为我们诞生了。”神父的声音很慈祥很和蔼,慢慢淡淡的讲着,话语里却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圣经告诉我们:‘在他内有生命,这生命是人们的光,光在黑暗照耀,黑暗决不能胜过他。’如果有耶稣在我们的生命与我们同行,我们就绝不会感到生活没味道,做人没意思,人生没有方向,因为我们是生活在光明而不是生活在黑暗之。” 王鹏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些话就像是淡淡而温暖的水流,让他那因为不习惯而感到不安并四处扭动的身体逐渐的感到一种舒适,一种让他那颗躁动的心灵安定下来的安全的感觉。 神父继续讲着他的福音:“没有一个人,他的出生是为去受死;然而天主耶稣基督,他的诞生却是为了去受死;为爱我、为爱你而舍命,为把我们从罪恶拯救出来,为把天主的爱倾注在我们心;他用他整个的生命,为我们解释了什么是爱。自从他来到世界,他的爱就在这个世界撒播开来……” 王鹏轻轻的摇了摇头:神话而已,人生而原罪这话也是他说的……但很奇怪,听着神父所讲的话,他突然却有一种安宁祥和的喜悦。 一种完全没有拘束的快乐,在他的内心慢慢生长着,仿佛是在欣赏一朵美丽的鲜花、仿佛是在听着动人的音乐,那种全身心的投入的宁静。 “诸位亲爱的弟兄姊妹,有一个婴孩已为我们诞生了!他的诞生给我们带来的生命的光和爱,这份光和爱是为所有的人预备的。”神父终于要结束了他的福音,“主耶稣应许,凡信他的人,必得爱的生命、充满亮光的生命、永远的生命!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为你们作证,凡接受耶稣的光和爱的,他的生命必有平安、必有喜乐、必有永远的幸福。愿二千多年前诞生而今天仍生活的耶稣基督,成为我们心的主,也成为你们心的主!阿们。” 神父低下头画了一个虔诚而善良的十字,双手握在胸前默默的走下了神坛。 而台下的众人也跟着他一起画了一个十字,同样的握着自己的手低下头默默祈祷。 这时候,就连一向调皮捣蛋的周与非,也低下了头喃喃的和自己说着些什么。 接下来,就是唱诗班的咏唱了。王鹏这股怪劲过去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过头看着安雅笑:“一会儿会不会有修女也疯狂那种唱法?” “不会。”安雅横了他一眼低声说,“别捣乱好好听着,唱的可好呢。” 唱的好坏先放到一边,不过你安雅平常不也拜菩萨么?去年过年时候不也跑到大悲院去上香么?王鹏撇撇嘴:“那你今年还去大悲院么?” “去啊,干吗不去。”安雅对于他问的这个问题似乎感到很奇怪,“1月25号三十儿,晚上吃了团圆饭之后咱就走,争取拜上头注香。” 王鹏翻了翻眼睛,不说话了。 国人什么都信。 国人什么都不信。 国人没有信仰。 国人有的是信仰。 这是个哲学上的悖论。王鹏想不透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用历史学说来解释一下:国自古就是个多神论的国家,而且多次大规模的民族融合导致各种信仰同时存在的局面发生。 基督教或者说天主教或者说新教,是一神论。伊斯兰教是一神论。印度教是主神论。而佛教的神仙倒是比较多,但也是汉化之后才出现的多神倾向,原先也是主神论。 这种事情的确很奇怪,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大多数人又成了无神论者。 这个事情很奇妙。 “咱们去领圣水和圣餐吧。”安雅拉着王鹏和小周的手站起来向着神坛那边走。 其实就是一块饼干和一杯水,结果到了教堂里就成了圣餐和圣水,不过好在至少不要钱。王鹏觉得这个还是不错的。 但安雅直接打破他的:“咱们去捐献吧?” 王鹏叹了口气:果然! 不过这倒不是以前常见的那种什么为了举办运动会捐钱模式,收到钱之后修女们会认真的登帐,然后告诉王鹏他的这笔钱会花到什么地方去。比如修缮教堂,比如救济穷人,比如救助大熊猫白鳍豚之类,如果他愿意,随意都可以来查看账本。 听见这话之后,王鹏站在那笑了半天,然后问:“包括华南虎么?” 那个小修女显然知道一些东西,同样的笑了起来眨眨眼睛:“也许。” 那就好,那就好。王鹏走出教堂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乐不可支,这让安雅很生气:“你严肃点行不行?出去再笑。” “耶稣也没说过在教堂里就不许笑啊。”王鹏活动一下手腕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走,“接下来去哪?” “要不,喝酒去?”小周这辈可能也就在酒和ps3上转了,“前几天路过南楼那边,看到有个酒吧好大好大的。” 好大好大的不止一个,南楼那边有个芭比有个蜜糖,几乎可以说就是河酒吧业的两大代表了。 “也成。”安雅对于小周的这个提议不反对,“好久没去芭比了。” 问题在于,芭比还有位置么?现在刚刚12点,那里估计正热闹呢。王鹏的脑里有全河的酒吧联系电话,打了几通之后摇头:“芭比满了,seven也满了,昔唐也满了。” 安雅苦笑:“你就说哪还有座吧!” 王鹏看看她,笑嘻嘻的说:“蜜糖。刚走了一拨,咱们正好抢到一小桌。” 很巧合的是,结账的那一拨人互相搀扶着走出酒吧门口的时候,王鹏的车也到了那边。在停车场,两拨人正好撞上。 更巧合的是,就在王鹏和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听到一声叫:“王鹏!安雅!” “谁啊?”安雅转过头借着灯光打量一下那群人,很疑惑,“您是……” 一个人把胳膊左右一轮分开众人连滚带爬的过来:“我是李乐啊,还记得不?” 王鹏瞧着倒真像是李大队长的模样,凑过去还没说话,就只见李乐头一歪冲着王鹏那辆桑塔纳就喷出一股夹七杂八的汤汤水水。 “喝多了,喝多了。”陈晶还算冷静,一伸手把李乐提拉起来扔到身后去,冲着王鹏满脸赔笑,“别往心里去。” “没事没事。”王鹏连连摆手,看一眼引擎盖上一片乌涂笑容满面,“你们这是刚喝完?” 了一回,李乐倒是脑清楚多了,抹抹嘴回过头来,“你们呢?” “我们刚订了个小桌。”王鹏指指芭比的牌,“正要进去。” “同去同去。”李乐拉着王鹏和安雅就往里走,“同志们都来,今儿晚上一定要喝个痛快……” 宋颂和几个二队队员一边拉着他一边冲王鹏他们摇头:“不好意思,喝多了,这小喝多了……” 李乐振臂一划拉,宋颂他们小哥儿几个就飞出去五米,落地姿势千奇百怪,或空翻或扎钉或大头朝下。等他们站好再要扑过来的时候,李乐已经搂着王鹏的脖往里走了:“我没事,咱接着喝!今天兄弟高兴,”他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好几年都没这么高兴过了。”他回过头来还看陈晶,“上次全体超能特务聚会,还是什么时候来着?” “你已经喝醉了,就走吧。”陈晶显然没他力气大,被李乐拖着走,也是无可奈何。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李乐在那背诗,左手勾着王鹏不撒手,“你知道我们这帮人是怎么来的怎么组成第二大队么?你知道郭怀玉为什么从第一队出来去当保姆么?你知道……”陈晶拦着他几乎就是哀求了:“咱不说这个行么?你要喝酒无所谓,但咱别提以前行么?” 李乐突然站住了,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陈晶和赶过来的宋颂他们:“不提从前?”他突然吼了起来,“凭什么他妈的不提从前!”他顺手从某张桌上抓过来某个酒瓶往地上一扔摔出千百万片,“凭什么他妈的不许提从前!从前个大队……” 宋颂死死的按住他的嘴巴,陈晶手一勾一转用力一扳李乐就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去,后面几位同事趁机抱住他腿和腰用力抬起喊着号往外走,剩下王鹏跟人家赔礼道歉:“喝多了,喝多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本rmb也不数就放到人家桌上,“你们这顿我请了。” 那桌的人本来要起来打架,但看到那本rmb,谁也不说话了,坐下继续虫二。 王鹏和安雅小周三个人就站在那,看着李乐在停车场里一边哭一边骂一边吐一边撒泼打滚,偏偏他武力值还在95以上,一帮人硬是按不住他,追着他一通手忙脚乱,陈晶还止不住的冲王鹏苦笑。 “所以,千万不能喝多了。”王鹏指着李乐给小周看,“这就是喝多了之后的后果。”他本想过去帮忙,但宋颂委婉而坚决的推辞了,让王鹏带着小周他们赶紧进去喝酒就算给他们帮忙了。 “那么,”小周若有所思,“我喝多了的时候,什么样?” “也差不多。”王鹏转身往里走,“咱喝咱的去,别理他们了。” 摔个酒瓶,实际上对于酒吧里面的气氛一点影响都没有。本来就是小角落里发生的事情,酒瓶落地的声音还没有音乐的声音大。况且人们见惯了喝多了撒酒疯的主儿,也没当回事继续干自己的。 找到预定的那个座位坐下,王鹏要了酒之后,让小周和安雅自己去场里玩:“我要想事情。” “你想什么事情?还需要在酒吧想?”安雅拉着王鹏的手,“跳舞去吧。” 王鹏总觉得,他似乎就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来这种地方。 他感觉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尤其是刚才李乐来了这么一套酒后全武行之后,他心的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李乐跑到河来干什么来?!王鹏心不在焉的跳着舞,想着这个事情。 …………………………………… 46695613重组dna群,能加180个人,欢迎大家加入讨论 第五十章 郭怀玉的男朋友 王鹏上次看到李乐出现在河,还是去年三四月份他刚进入特务大队的时候。那次李乐和郭怀玉过了两手,让人大开眼界。 因为李乐这种人很懒,只要没任务就永远坐在本部的办公室里,宁可对着白墙皮发呆也不愿出去转转。 当然上次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河,对王鹏来讲也是个迷。 而且上次是李乐一个人来,这次是整个第二大队全体出动,要说没有事情打死他也不信。 然后,小周从老外们身边一路挤过来,神秘兮兮的凑在王鹏耳边说:“郭队长也在这。” 郭队,也在这?王鹏感到事情大了:“在哪呢?” “那边,一个人喝闷酒呢。”小周一脸的神神叨叨,“看上去很不愉快的样。” 你就直说她不高兴就是了,还很不愉快……王鹏四面张望一下:“在哪呢?” “那边,吧台边上。”小周四一指也分不出来哪对哪,王鹏仗着自己身材比本国平均身高高一点的优势,顺着吧台边撒么了许久才看到在那端着杯一扣一砸往酒里倒点盐砸出泡沫来又一饮而尽的郭怀玉。 “我去打个招呼。”他贴在安雅的耳朵边上大声的说,“你看顾好了小周,别让她出事!”爆破工兵周与非的破坏力不是一般人能挡得住的,他想了想干脆伸手把摇头摆尾happy的不行的小周拉过来,“我去找我们队长。” 在嘈杂的音乐声,安雅听错了:“你去搞对象?”登时脸色大变,“你要搞什么对象!” 王鹏晕倒:“不是对象,是我们队长,我们郭队长,在那边。”他伸手四面胡乱指了指,“我去找我们队长!你帮我看着小周。” 安雅这次听懂了,点点头拉着小周继续happy,而王鹏则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往郭怀玉的那个方向上挤过去。 郭怀玉坐的那个吧台是放在场边上四面有边的那种,是一个四面都可以坐人的正方形。 而就在王鹏沿着a边向着郭怀玉所在的b边移动的时候,他眼看着一个男坐在了郭怀玉的身边,满脸坏笑的似乎在和郭队长说着些什么,还把手搭在了郭怀玉的肩膀上。 这小找死啊!王鹏眼珠都快跳出来了:还敢吃郭大队长的豆腐! 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出,郭怀玉一记庐山升龙霸或者天马流星拳把那不开眼的二百五当场打成二等残废的场面。 但他无能为力,即便是用力的喊叫,最多也就是让他身前一米范围内的人能听见,至于那小……可以闭眼了。王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始替报纸想明天该如何报道芭比酒吧的骚乱和杀人案…… 可是,这个场面却没发生。没有人飞起来,没有人被打的嗷嗷惨叫,没有人……哭泣?王鹏看着郭怀玉和那个男对视的样,很明智的决定暂时不过去。 对视的很深情,而且似乎在说什么……那个男在抚摸郭怀玉的脸……郭怀玉似乎在大声的叫着什么,但又不像是叫“抓流氓”之类,因为王鹏看到的是她抓着他的手紧紧不放。 两个人脸上都有些激动!王鹏看着他们,下巴砸在吧台上:郭怀玉往那男的怀里靠了过去!而且眼角上似乎在流泪! 难道,这是郭怀玉的男朋友?那个驻国外的武官?王鹏皱皱眉想着这个事情:不过当初没看清楚那张照片,也不好确定……不过看上去应该是,那男的抱着郭怀玉说话呢,还用手抚摸她后背! 估计是男朋友。因为没听说过郭怀玉家里还有什么人。王鹏八卦的心态开始作祟了,站在某路人甲的身后,悄悄把右手变得细长一些,一点点滑过吧台,钻过去看能不能听到些什么。 快靠过去了。王鹏可以通过那根手指看到郭怀玉的后背了,也可以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了:“那边那个,是你新收的小弟吧?” 王鹏一愣,猛然转过头看着那边,看到那个男正冲着他笑。 一张很清秀的脸,眉毛修长,两只眼睛不是很大但很晶莹,嘴角微微翘着,似乎在向他打招呼。 然后一股突然而剧烈的电击痛从他伸过去的手上刹那间便传遍了他的全身,在这一霎时王鹏几乎被这股电流击的完全窒息了,浑身上下开始一阵完全不能遏制的颤抖。 头晕目眩。王鹏的灵魂几乎都要脱出窍,醉酒一样的在人群摇摇摆摆的勉强把手收回来,继续眼冒金星的颤抖着。 “你怎么了?”一个听上去很遥远的声音,却把正在天上飞的王鹏拉回到了地面上。用力的甩了甩头仿佛要把这种痛感甩掉,他咬着后槽牙冲着安雅挤出来一个笑容:“没事。” “真的没事?刚才看你就好像嗑了药一样。”周与非探探他的颈动脉,一副三十年老医的样,“嗯,这是抑郁的前兆啊……” 抑你个头。王鹏没理她连忙再回过头去,却只看到一脸阴霾的郭怀玉坐在那里。 “几位,玩的不错?”郭怀玉似笑非笑的坐在小桌边上挑着眉毛看着还在那打摆的王鹏,“三个人,就要了瓶啤酒?” “这不是,打算等您来了再多要么。”王鹏的右手就跟弹棉花一样止不住的抖,“aiter!”他用左手拉住一个服务生,“上一套百龄坛。” 郭怀玉看看他的右手:“你还抖什么,差不多就可以了。” “我也不想抖。”王鹏满脸的苦笑,“可要是能镇定的下来,我不也就不着急了么。” 这种事情没办法,只能等这股劲过去。王鹏就跟脑栓塞患者似的,半身不遂了。 安雅和小周继续跳舞去了,王鹏把右手转了转安定下来,扭回头问郭怀玉:“那个,是你男朋友?” “哪个?”郭怀玉一愣,“谁?” 王鹏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刚才抱着你哭那个。” “你看错了吧?”郭怀玉满脸的装傻充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这可就没劲了。”王鹏抖愣着右手说,“咱要是这样,可就没劲了。要不是他我这只手何至于哆嗦成这样。” “你自己半身不遂问我干什么。”郭怀玉咬死了口,“我看见你在那打摆,还想问你怎么回事了。” “行了。”王鹏摆了摆手,“那个是你男朋友吧,都看见了,就别装了。我保证不说出去。” “你随便,反正没人证明。”郭怀玉白了他一眼,“我男朋友在国外呢。” 好好好,你狠行了吧?王鹏不跟她咬这个事情了:“您,这圣诞节,怎么来河了?” 郭怀玉的回答很简单“有事。” “那李乐他们来干什么?”王鹏举起手腕来,心灵枷锁上亮起了两盏小灯,一黄一蓝交相辉映,“第一大队的某些人恐怕也在这里吧!” 郭怀玉抓了抓头发,没说话。 王鹏看着她问:“你们来河,干什么?” “找人。”郭怀玉叹了口气,“别问找谁,很多事情不仅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不过刚才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吧?”王鹏把手放下来,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怀玉又叹了口气,双手捂住了脸低下头,“他叫王栋。” ………………………… 关于警察:我的观点是,既有好也有坏,天下乌鸦也不是一般黑。 另外,明天去医院,还有个聚会,更新不会早…… 第五十一章 圣诞节 “他叫王栋,是驻西班牙的大使馆武官。”郭怀玉看着杯酒,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的样,“也就是所谓公开的驻西班牙军事情报头。” “武官啊。”王鹏很怀疑的点了点头,“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为什么……”他想说的是,为什么两个人见面要跟地下党一样,而郭怀玉拦住了他的话头:“你是说,他为什么不在西班牙而是在这是吧?” 王鹏本没想起来问这个,但既然郭怀玉说了,就点点头:“为啥?” “圣诞节放假。”郭怀玉看了他一眼,“还有别的问题么?” 王鹏想了想,低声略有些试探的问:“他,以前也是超能特务?” 郭怀玉点了点头:“他以前是第一大队队长,后来调到西班牙去了。” 很年轻啊,也算得上年轻有为了。王鹏却依旧是一肚的疑问,甩了甩手:“那干吗这么偷偷摸摸地,还电了我一下。”他现在手指上还在发麻,几乎都能闻见烤人肉味。 郭怀玉不说话了。王鹏则抬起头冲着右前方不远处的某个小桌喊:“那边第一大队的兄弟,过来一起喝一杯吧。” “不过去了。”那边那几位也是刚进来,坐的也是李乐他们走后的座位,冲着他挥挥手,“圣诞快乐!” 我一个华人,过哪门圣诞节啊。王鹏回过身来要了一杯调酒继续问他的问题:“你们对象怎么就走了?也不介绍一下?” “不方便介绍。”郭怀玉的回答很外交辞令,“反正你知道那是我男朋友就可以了。”她转头看看第一大队那边,“他们估计不知道他来过,所以也不要跟他们说这些。” 看来这里面有鬼,只是暂时还不知道这帮鬼们都是个什么意思。王鹏心里有事,自然喝酒就慢了许多:三个大队圣诞节前后一齐来到河,这是要干什么?! “有些事情,不要瞎参乎。”郭怀玉突然对王鹏说,“瞎参乎进去下场很麻烦。”她很认真的看着王鹏说,“如果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就当成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知道么?两个大队现在都在河,早晚要出事,你千万记得别参乎。”她看到王鹏点头答应了下来,满意的拍了拍手,“只要听话,姐姐就给你买糖吃。” 好像,这句话应用到很多地方都可以。王鹏的脑不知道为什么就转到了另外一个方面:只要听话,国家就养着你,不需要你干什么,只要不捣乱就是万事大吉。 “想知道为什么吧?”郭怀玉似乎能看穿他心思一样,笑眯眯的端起酒杯,“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事情需要一个解释。”她闷干一杯酒之后,吐口气擦擦嘴角上残留的酒液,“杀人很麻烦,尤其是作为超能人士来讲,杀掉他们很麻烦。”她又给自己的杯倒上酒,“尤其是很难确定当杀掉他们之后事情会不会变得不可收拾。以前出过类似的事情,差不多10年前……当然也是各种事情都赶到了一起才会变得如此不可收拾。但你要知道那帮人,就是现在讲的挑唆学生们闹事那帮人里面,有几个就是超能人士。他们有的人很厉害,很擅长精神攻击类的超能力。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当初的某几位特务员滥杀无辜。其实也算不上滥杀无辜,也算是为国捐躯。”郭怀玉又把杯酒一口喝干,“就是有个特务出差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事情,调查之后发现是一个与国外有关的间谍案,所以就上报给总部,又派了几个超能特务过去协助。你知道89年海城那边有个杀人碎尸案么?”她知道王鹏肯定不知道,笑了笑,“是咱们的几位爷做下的。后来等抓到那个间谍之后才发现,他们杀的那个超能人士,是个好人。那是个冤案。”她又笑了笑,表情很奇怪,“正好赶上一些事情,于是……之后国家就严格要求超能特务在非必要情况下绝对不能杀人,98年时候又出台条例规定特务大队在寻找超能人士的过程不能使用一切暴力手段。然后到了03年……”郭怀玉给王鹏讲特务大队的传承,说到03年的时候,却突然闭上了嘴,“有些事情,一辈都不知道最好了。” 03年咋了?王鹏回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非典是吧?” 郭怀玉表情古怪的点了点头:“不要问了,问多了这些事情伤身体。” 王鹏记得以前郭怀玉提起过非典的事情:“也是超能人士造成的?” 郭怀玉叹了口气:“那时候出了一些事情。反正一两句话绝对讲不清楚,你就当我没说过。”她看了看舞池里的小周和安雅,“也不要跟她们说。” 这天晚上,王鹏和郭怀玉喝酒到凌晨两点多。喝到后面的时候人逐渐少了一些,第一大队的那几位便邀请郭队长和王同志过去他们桌一起。 第一大队有整整20人,大多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带队的是一个叫赵利刚的人,很健谈,基本上在座的本队队员都让他糟改了一遍,只是每当话题转到郭怀玉身上的时候,他就会又很巧妙的把方向引开。 “这是你女朋友?”赵利刚见过小周,但没见过安雅,很好奇的拿王鹏找乐,“什么时候结婚?” “明年七八月份吧。”王鹏笑了笑敬一圈酒,“到时候大家一定来。” “一定来一定来。”赵利刚作为代表表态端起酒杯,“具体日定下来之后,给我们打电话。或者就找怀玉,她能联系上我们。” 那就喝一杯吧。王鹏一直认为别人的酒是最好喝的,一仰脖干下去一杯。 宾主尽欢。王鹏看着被扶到一边去吐的哥儿几个,也是酒意上涌,问了一句:“你们看见李乐他们了么?” 赵利刚一愣:“李乐他们也来了?” 王鹏点点头:“你没看到他们么?” 赵利刚不说话了,坐在卡座里身体整个的陷进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另一个人过来圆场:“第二大队可能是有任务吧。他们一向神出鬼没,管他们干什么,喝酒喝酒。” 王鹏心里面也是念如电转:第一大队,不知道第二大队在河,但第二大队显然也不知道赵利刚他们也在这边……刚才郭怀玉明白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么,那个王栋是谁? 这个关键,可能就在那个王栋身上。 王鹏笑呵呵的和同志们海阔天空的聊,说着说着偶尔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过年时候,还在这边么?要是还在,我请你们喝酒。” 果然有人顺口答音:“看情况吧,要是找到了王……”赵利刚眼珠一瞪,那人立刻打个哈哈顾左右而言他了。 王栋?还是王杨?王鹏知道的姓王的里面,似乎这两个人是最有价值的:都是以前的超能特务! 以前的超能特务?超能特务会退役么?王鹏所见到的所有条例里面都没写过有退役的章程:那么那两位是怎么回事?他低下头沉思着: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线索来解答…… “喝的也差不多了,就走吧?”赵利刚看看手下几位已经是一滩烂泥,摇摇头一个个都拉起来,看着恍若无事的王鹏,“我们住在总参招待所,要是有空的话来找我们玩。”他手上拎着几个人往外走,“还托你以后能多多照顾我们怀玉就好。” 我照顾谁?王鹏看看趴在桌上对着酒瓶发呆的郭怀玉又看看赵利刚他们远去的背影,苦笑:让我照顾郭怀玉?她男朋友听见这话不杀了我! 说到这里,周与非坐在郭怀玉身边悄悄地问:“你男朋友呢?” “我哪来的男朋友。”郭怀玉扫了她一眼,继续冲着酒瓶发呆,“没凭没据的不要乱讲,会影响到我的声誉的。” “我看到了啊。”周与非悄悄地说,“你男朋友还把王鹏哥哥电的半死不活的。” 郭怀玉这次不能不拿正眼看小周了:“你看见什么了?” “我没看见什么。”周与非笑嘻嘻的样很欠揍,拉长了声音满是调戏,“只看到某女在某男的怀里哭来着。” “别胡说。”郭怀玉低声说,“让人听见就麻烦大了。” “我知道,我不说。”周与非捂着自己嘴巴吃吃的笑,“要保密哦。” 王鹏的听力一向比较好,站起来把喝的还剩下一多半的那瓶轩尼诗塞在怀里:“咱们走吧?” 安雅已经喝多了,伏在王鹏的后背上,已经快睡着了。 “我自己打车走就可以了。”郭怀玉紧了紧身上的风衣,站在停车场外看着王鹏他们,“你们自己走吧。”而且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把本该一开始就问的话,问了出来,“朱钧呢?” “在小楼里呆着呢。”王鹏叹了口气,“小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朱钧的确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许是以前从监狱里出去之后的那段日给了他刻骨铭心的记忆,所以当王鹏找他说带他去教堂去热闹地方转转之后,一口回绝。 周与非对此感到很遗憾:“他怎么就不喜欢出来玩呢?外面多热闹。” 还有更热闹的了。圣诞节商家大多促销,比方说福乐家圣诞节当天就促销鸡蛋和食用油。25号早上的时候安雅和王鹏打算为过年去采购些东西,结果当时的场面把他们俩算是吓坏了,好几千号人堵在福乐家里大抢购,而在一些不经意的小事,比如踩了脚了或者撞了谁了之后,一场骚乱开始了。人推人人挤人,吵闹声叫骂声乱糟糟的响成一片,王鹏感觉自己几乎就是狂暴海面上的一小舟,不由自主的随着人流东飘西荡,只能死死的搂住了安雅尽量不让她被人流撞开。 然后一个货架倒了,成为本次事件的大导火索。 人们几乎就是一窝蜂一样的向着那个倒下货架冲过去,从缝隙伸手抢过一桶食用油就紧紧抱在怀里就像亲生儿一样这么珍贵,也不顾这货架有没有砸到人。 而没抢到的人里面显然有一些素质不高,趁乱把别人怀里的油一把夺过然后落荒而逃,丢了油的那位也不肯善罢甘休,叫骂着转身追过去,但几乎堵的就像白蚁窝的超市里谁也走不动,失主看着那小偷就站在不远处却就是够不到,而小偷也跑不了,东挤西撞的只想杀出一条血路,却奈何人民的力量实在是过于伟大。 王鹏那时候就站在那个货架后面,眼睁睁看着那架倒下去用尽全力却也不能把它再拉起来。 从架底下传出来的惨叫声和哭骂声,让王鹏心急如焚,但尽管他叫破了嗓却也没人舍得退开半步,人们反而纷纷走上那货架抢油。 “国安警察!”王鹏一只手紧紧搂着安雅,另一只手拿出证件来给每个人看,“执行公务请配合!” 但没人理他,所有人的眼睛里只有油和鸡蛋,至于国安什么的,谁也不去理会。 “给110打电话。”王鹏新买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顺口袋偷了,只能让安雅报警,“快,不然出人命了!” 超市的保安已经尽全力的去维持秩序了,但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他们就像一滴墨水滴入了汪洋大海,很快就被稀释的无影无踪。 局面失控了。 王鹏尽量的不让怀里的安雅被人潮挤出去,只是徒劳的叫着:“警察!大家冷静!” 警察们10分钟之后赶到了这里,20多个警察对于这几千人来讲几乎一点用处都没有,带队的警官看到这个场面脸都白了,紧急请示之后决定用枪。 鸣枪之后,弹的威力让骚动而混乱的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一点一点的随着身上制服一塌糊涂狼狈不堪的保安和警察们的指挥慢慢有秩序的走出去。 而王鹏则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事了。”王鹏看到人潮退去之后的地上有的人在呻吟有的人却悄无声息,一把捂住了安雅的眼睛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慢慢向外走着,还安慰着,“没事了,大家都退出去了……” 估计这个事情,不会善罢。王鹏看到了最后的场面,知道这里面肯定死了人。 “但怨谁呢?”王鹏坐在国安局的那个小楼上抽着烟,看着没心没肺的周与非和只顾着玩网络游戏的朱钧,“你们能不能给个看法?” “怨谁?怨那帮抢东西的呗,谁让他们去的。”小周把电视打开,准备玩生化危机5。 朱钧看问题显然要深刻一些:“这事情,谁都不怨。要我说就各打五十大板,商场肯定有责任,不过至少一半以上怨那帮人自己。” 恐怕,也不是吧。王鹏摇了摇头:“你们知道有个东西,叫剪刀差么?” 两个人一起摇头。 “农业产品的收购价格低于实际价值,工业产品的销售价格高于实际价值,两者之间的差异性,就是剪刀差。”王鹏叹了口气,“咱们国家,一直都有剪刀差。” “那又如何?”小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和抢鸡蛋有什么联系么?” “因为要弥补这个剪刀差,那么鸡蛋的价格上涨了,而工业产品的价格下降了,加上通货膨胀等等因素造成了实际工资低于名义工资导致购买力下降,所以人们抢购食品及副食品。”王鹏琢磨了一下,“似乎是这个道理,不过具体为什么就需要专家们来评断了。” “砖家叫兽?”朱钧虽然在牢里呆了25年,但知道的事情却也不少,“那帮人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他转过头看着王鹏笑,“我是一个待富者。” “少扯淡,你小一个月1万还哭什么穷。”王鹏叹了口气,“做人不能vt。” “问题在于,我这个工资,可不是我劳动所得。”朱钧转回身来看着王鹏,“我只是比较意外的得到了一些本不属于我的能力,国家为了安定团结才养活我。我只能说是一个特例。但外面那些靠自己的脑和双手吃饭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待富者们怎么办?cpi可是一直居高不下。” “爱怎么办怎么办,我操心不过来这些人了。”王鹏还在摇头,“反正我现在一个月一万五,买了房之后就成了穷光蛋了。” “狗屁。”朱钧嗤之以鼻,“房贷一个月4000多,剩下一万你花3000还能存下7000,结婚之后就算你27岁养孩,到了上小学之前怎么不能存下百来万的。” “反正我很穷。”王鹏又叹了口气,“而且相比之下,这天底下穷人还是非常多的。好在咱不纳税,不然一个月再抽走我几千块钱,更没法活了。” “先更正你一点,咱们国家没有穷人,只有待富者。”朱钧很严肃很认真,“同志,你要为国家考虑,大河有水才能小河满。” “可小河没水大河一样干。”王鹏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下去了,“元旦时候,咱们去旅游吧?” 周与非第一个赞成:“好啊好啊,去哪?” 王鹏琢磨了一会儿:“我在晋西那边有同学,咱们来趟晋西化考古五日游如何?” 第五十二章 拉垫背的李成梁 这种旅游路线,只适合于王鹏这种在那边有同学的人。按照小周的想法来讲,海南才是最好的旅游地点。 安雅对此无所谓,王鹏去什么地方她跟着去就是了,选什么路线是走旅行团还是单飞那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 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就是:男主外女主内,这种东西王鹏去思考就可以了。 她还忙着装修的事情了。 实际上王鹏打算去旅游,并不是脑一热才有的想法。最主要的是因为现在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都在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什么事情,而出了事情没准人手不够他就要去帮忙……第一大队是干什么的,他很清楚,都是战斗在第一线的同志们。 所以河这里指不定有什么特务间谍要抓。而一次能出动两个大队要抓的人,肯定就不是什么好捏的柿。 因此尽早脱身才是正理。王鹏看看朱钧和小周:“你们有什么意见么?没有啊,那就这么定了。”他直接无视了举手的小周,装没看见。 “不过我也觉得海南好。”朱钧看着王鹏很诚恳地说,“这大冷的天,咱跑到晋西去干什么?吃炉灰渣滓去?” “那就海南。”王鹏只是为了脱身,去哪都无所谓,“回头我和郭队说一声,可能的话,咱过两天元旦之前就走。” 这就是穷人王鹏的生活么?朱钧出了口气,不说话了。 王鹏想走,但却走不了了,郭怀玉拿着一本东西来找他:“李老二,是你抓的是吧?” “李老二?”王鹏都想不起来这个名字,一脸茫然,“什么李老二。” “你在京城时候,抓的那个黑社会老大,还记得么?”郭怀玉把那一本东西扔在他面前,“这些口供,都是你写的吧?” 王鹏打开看了看,才点头:“对,是我记录的。” “里面主要是两条大罪:一个是走私军火,一个是贩卖毒品。”郭怀玉坐在他面前看着他,“李老二都认下了,而且也是你说的他们三兄弟里他是主犯,李老大和老三都是从犯是吧?” “这可不是我说的。”王鹏摇头了,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认,“李老二自己把所有罪过都扛起来了,我能怎么办。” “这倒无所谓,反正顺着军火的那条线,基本上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郭怀玉把口供本翻到某一页上,“但是关于那个毒品,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 王鹏哦了一声,反问:“然后呢?” “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国外的某一条毒品线,所以公安那边已经申请国际刑警的协助了。”郭怀玉看着王鹏,“你知道‘上校’是谁么?” “不知道。”王鹏的确不知道,就连说出这个名字的李老二也不知道这是谁。 “所以需要把这个上校挖出来。”郭怀玉咳嗽一声把身体端坐直,“王鹏同志,公安已经向我部门发出工作协助请求,因此经上级决定,由你作为特派员协助调查李成栋案。” 滚吧!王鹏连连摇头:“我会干什么啊就让我去协助调查!?我连警校都没上过,基本的侦察知识都没有,您不如让李乐他们派个人去,至少比我有用得多!” 怀玉嘬牙花,“你急什么的?就是一个协助调查,也用不着你做什么,主要不是因为你抓的李成梁么?他比较信任你。” “信任我干什么!”王鹏这是真正的哭笑不得了,“问题在于我会什么啊!” “没关系,实战增加经验么。”郭怀玉继续劝说,“再说了,又不是让你出生入死去,最多就是陪着缉毒大队的同志们去滇南旅游两趟。对了,最近你们不是打算去旅游么?把小周和朱钧都带上,顺便就当旅游了。” 王鹏还是摇头:“那就是我们仨一起送命。” “以前你不是一直打算找个恶势力跟他同归于尽么?”郭怀玉连连叹息,“怎么现在倒推三阻四的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马上要结婚了,总不能说让安雅望门寡吧?”王鹏连连摇头,“再说天底下能胜任这任务的多的是,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郭怀玉琢磨了很久,终于跟他说实话了:“李成梁希望你去。” 王鹏算了算:“老大叫李成国,老二叫李成栋,老三叫李成梁。李成梁不就是让我揍的住院一个礼拜那小么!他不是跑了么!” “是跑了,不过在滇南投案了。”郭怀玉笑着说,“他愿意立功赎罪。” “他立功赎罪干嘛非要扯上我!”王鹏叫了起来,“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老二是必死的局面,这个你应该知道吧?”就凭一个贩卖军火就够满门抄斩的,只枪毙一个李成栋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李老三是自动投案,说如果能给他哥哥减刑,他就愿意戴罪立功帮缉毒大队他们挖出来这条线。” “所以你们就同意了?”王鹏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同意跟我有什么关系?李成梁是打算拉着我一起死是怎么着?!” “李成梁提出要深入敌人内部争取一举摧毁对手的核心,但缉毒大队显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郭怀玉给他做解释。 王鹏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那就派警察去啊,这种卧底和反卧底不都是常有的事情么?缉毒大队应该经常有这种卧底任务吧?”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郭怀玉摇摇头,“卧底是肯定有的,但不像电影里表演的那么……那么……怎么形容呢,反正一般都是举行过葬礼的人,去进行卧底。不过你放心,就凭你这一身本事,还怕身份曝光么?就算曝光又怎么样?除了火箭弹之外一般的弹能对你造成伤害么?” “您也知道火箭弹能把我炸烂了。”王鹏坐在那很严肃地说,“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帮大毒枭们都是个什么武装,我和李成梁去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暴露了,人家就是拿枪也能把我们都打成肉泥。” “你怕什么。”郭怀玉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任务补助500块呢。” 为了500块送进去一条命!我又不是袁绍!王鹏低下头不看自己的手掌:“要不然这样,你把我这个心灵枷锁解开,我就去。” “嘿!你跟老娘还讨价还价了!”郭怀玉一脚蹬在沙发上,“去,咱算两来拉倒,不去……”她把枪掏出来,放在手里掂。 “别拿那东西吓唬我,不吃这套了。”王鹏一伸手从郭怀玉手里把枪拿过来自己顶在太阳穴上,“你再说!你再说!你信不信我搂扳机!” “我信,我信,你先把那玩意撂下。”郭怀玉表情也是哭笑不得,“咱这不是好商量么。” “有这么商量的么?”王鹏顺手撩起衣服把枪别在腰里漫天要价,“这把枪先借我用用,还有弹么,多给我点。” “你要是答应去,我就把枪给你。”郭怀玉落地还钱,“你别干拿钱不干活行不行?” “谁干拿钱不干活了。”王鹏说,“可当初你说的可不包括送命这种事情。” “废话,你既然拿钱了,就该干这个。国家需要么。”郭怀玉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铝饭盒扔过去,“这里面都是普通弹,差不多200发,应该够用了。” “我就是奇怪,李成梁总拉着我干什么!”王鹏郁闷了,“难道长得帅也是一种错么?” 郭怀玉看了他一眼:“可惜这种美丽的错误,你是没机会去犯了。行了,别扯淡了。”她把任务通知单交给王鹏,“明后天你把事情都交代一下,然后去本部。李成梁在那等你呢。” 李成梁这小,到底要干什么?王鹏猜不透他的意图,很郁闷。而周与非对于不能去旅游显然很失望,躲在房间里一个人杀僵尸过瘾。 “那个,王……先生……大哥……同志?”朱钧不知道怎么称呼王鹏比较合适,只能把想得出来称呼都说出来,“这个心灵枷锁,干什么用的?”他指着自己的手腕上那块加菲猫的表,“这个实在是太……” “限制超能力的使用。”王鹏正对着任务通知书发呆,有些没好气,“叫我王鹏就行了。” “怎么限制?”朱钧继续问。 “我怎么知道。”王鹏摇头,“可能是与脑电波有关,不过具体的东西我还在想。” “这个,是不是影响脑电波的频率?”朱钧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个东西,“它是不是按照某个特定的频率发射信号,从而影响到大脑,最终导致超能力的使用不能超过限制?” “没错。”王鹏点了点头,“只是我还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让超能力发挥不出来的。”他看看朱钧,“过两天我去滇南出差,很危险的一个任务,你去不去?” “不去。”朱钧立刻回答,“我原来住的地方,有从滇南来的毒贩,可狠呢。” “哦?”王鹏来兴趣了,“讲讲!” “我们那,以前来过一个因为带料判了12年的人,可狠呢,据说他把料用塑料袋包好了直接吞进肚里,等到了地方再动手术拿出来。”朱钧在自己的肚皮上比划着,“我们看过他的肚,横七竖八的全都是刀疤,都是以前带料时候留下来的。”他到现在想起来似乎还心有余悸,“据说他被抓,是因为一个同路的肚里的塑料包不知道怎么破了,当场就死在飞机上了,而下了飞机警察一看他肚上的这些刀疤,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就把他送到医院去把东西取出来然后审判。好在那次只带了差不多三两多的样,也不知道怎么判的,最后判了12年。” 三两,150克,还不算多?王鹏很惊讶:“他运的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冰吧,也许是四号?”朱钧抓了抓头,“忘了,时间太长了。那小差不多一两年之后,就转到别处去了。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王鹏点了点头:“那你想不想和这些人来一次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不想。”朱钧连连摇头,“那帮人不好惹,尤其是西南那边,小贩倒还好,大贩可是都带枪,尤其是缅甸泰国那边,都是以前逃过去的国军的后代,台湾那边不认他们,也没法回国,自然就要找买卖干。那时候别看他们跟日本人打仗一般,但缅甸那的军队更‘二’,几十年经营下来听说飞机大炮的什么都有,要不是距离海边太远,估计航空母舰都造两艘了。” “到时候再说吧。”王鹏算计着自己去滇南的这一趟:小周是不能去的,去了也是累赘。朱钧应该带上,就冲他那个气场防御就应该带他去,最后如果露了馅,好歹也能扛一刀。 当然,要先去本部找戴罪立功的李成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会事情。王鹏对于李成梁这种死了也要拉垫背拖别人下水的做法深恶痛绝,想起来就牙根痒痒:这小,是该死了! 第五十三章 李老三的心愿 最后,和王鹏一起去本部的,是朱钧。小周哭着喊着也要去,但被郭怀玉拦住了,好赖的哄着。而趁着两位女士去逛街的功夫,王鹏带着朱钧开车就跑了。 “为什么我也要去?”朱钧被捆在副驾驶座位上抗议,“我不想去滇南!”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王鹏在京塘高速公路上目不斜视的把车速开到120脉,但还是被一辆一辆的车超头,“你拿着这么多钱,出了事情就一定要顶上。”反正昨天晚上郭怀玉跟他说了些什么,今天王鹏对朱钧又都复述了一遍,除了把枪掏出来指着朱钧脑袋之外。 那就去吧。反正已经到了这儿了,也回不去了。朱钧被捆着拉上本部处的那座小楼,看着王鹏和李成梁的表演。 一开始是双方大眼瞪小眼,然后李成梁坚持不住了认输:“大哥,救救我哥哥行不行?” “你小会说人话了?”王鹏现在顺风扯旗,坐在那翘着二郎腿看着李成梁,“你们哥儿仨已经这样了,按理说你也是个死罪,怎么还敢投案自首!” “这也不是没活路了么。”李成梁带着手铐坐在那,叹了口气,“我哥哥顶了我们哥儿仨的罪,我这没牵没挂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所以你打算当污点证人,争取保住你哥哥一条命?”王鹏敲了敲腿扔给他一根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没别的想法。”李老三自己身上竟然还带着打火机,自己给自己点上烟之后,吐了个烟圈,“我大哥不能没,他还有我嫂还有我侄女。老二也不能没,”他看着王鹏,目光很清澈,“我不想他孩生下来就没爸爸。” 王鹏楞了一下:“他有孩了?” 老三点了点头,“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听听我这几个月的事情,可以么?” 王鹏点点头,顺手把朱钧身上的绳解开:“你说吧。” “我大哥,是飞着走的。”李老三开始回忆他的这几个月,“他去东北,投奔一个他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他去投奔的是谁。”他看着王鹏笑了起来,“反正公安是抓不到他了。” 王鹏耸了耸肩:“无所谓,你继续说,我对你大哥没什么想法。” “我知道你恨的是我,我也知道当初把你得罪的太深了。”李老三笑着说,“我既然敢投案,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继续说你的事情,”王鹏摆了摆手,“法律是公平的。” 李老三看着他笑:“这是我这一年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一句话了,谢谢你让我这时候还能这么开心。”他看到王鹏有些不耐烦的样,继续往下说,“我二哥,有个对象,没结婚,因为女方的家长知道他是干什么的,生怕有一天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姑娘跟着受累。” 王鹏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边上,李老三说了句谢谢之后,往下讲:“我们走的时候,没告诉他那个对象。我就一路往南跑,原先办的假身份证什么的倒是都有了用处。原先我打算去偷渡出去到泰国或者缅甸,凭着手里带着的几百万怎么也能混个小地主当当。不过在明昆的时候,我看到报纸上说老二已经判了死刑,就给他那个对象打了个电话。然后我就听说她怀孕了,已经四个月了。” 四个月,时间上倒是差不多。王鹏把手交叉着顶在下巴上:“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老二最好能不死。”李老三咧开嘴笑了笑,“我有个亲侄女,还希望能有个亲侄能把我们老李家的香火传下去。我在明昆看到传真过来的医院的诊断通知书了,性别鉴定是男孩。” 想不到现在还有人敢鉴定性别。王鹏对于一些人要钱不顾法的行为很无奈。 “所以我又回京城来了。”李老三笑得很开心,“我陪着我二嫂去医院又做了一遍检查,是男孩。” “所以你就打算保住你哥哥的命?”王鹏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你哥哥都不知道‘上校’是谁,难道你就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李老三看着王鹏,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但我知道货从哪里走,顺着这条线往上找,自然就能找到‘上校’。而且据我所知上个月他还在京城了,但现在就谁也不知道他在哪了。” “那你打算怎么找他?”王鹏坐在那抽闷烟,“我就奇怪了,这么多优秀的缉毒干警你不找,为什么偏偏拉上我去!难道你要借机报仇么?” “借机报仇?”李成梁满脸的苦笑,“我拿什么报仇?难道说等见到那帮贩毒的就告诉他们你是警察么?那我还不如扔出去几十万悬红你们全家了。” “我就想知道,你拉上我干什么。”王鹏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我虽然有本侦察证,但可是一点侦察员技能都没学过。” 李老三轻轻笑了一下:“就冲你一个人打死小黑他们八个,伤了二十多个,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再说了,国安的警察就算再差,也应该比缉毒大队的人强吧。” 真不好意思,我就属于是那个比较差的。王鹏苦笑了一声:“所以你就拉上我了?” “我跟你算是不打不成交。”李老三用戴着铐的手挠了挠头,“其他的人我信不过。” 这算不算所托非人呢?王鹏坐在那看着李成梁,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又开始准备收拾东西。安雅对于王鹏又要出差感到很不解:“你不是说到过年之前,都不怎么出门了么?怎么还要出差?” “我也不想出差。”王鹏把毛巾香皂什么的一股脑都扔进小行李箱里,“可国家需要,怎么办呢,咱吃这碗饭的还不是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要不然给你开这些工资干什么用呢!” 但安雅还是很不满:“这么多人了,为啥总要你去。” 王鹏转过身很严肃的对安雅说:“毛主席曾经教导我们说:大家来自五湖四海,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聚在一起。为了党国的利益,我应该像雷锋同志那样舍己为人,只要是国家需要我,我就应当义不容辞的奔赴到第一线去发光发热。” “这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安雅也想不起来这话到底原先是怎么说的,但知道绝对不是王鹏的这个说法,“不过你个小会计,能干什么大事?” 老大事干了也算不少了,最起码在源城就闹了个鸡飞狗跳!王鹏把需要换洗的几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里,想了想又把那件制服拿了出来。 “不带制服去?”安雅看着那挺括的制服挂在柜里,很好奇。 “不带,这次出的是秘密任务。”王鹏没法多解释,指不定哪天他就盖着国旗回来了。 安雅还是在摇头:“你个小会计,能出什么秘密任务……”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手脚麻利地帮王鹏整理行装。 然后,就是准备出发了。 “你小要是敢坑我,先死的就是你哥哥!”王鹏把一份暂缓行刑的最高法院令递给李老三,“你看着办吧。” 李老三拿着这份命令如获至宝,捧在手心里眼珠一样的小心翼翼的爱护着,认真的叠好放进怀里嘴里慢慢的说着:“我就知道你们有办法,我就知道你们有办法。”他抬起头看着王鹏,“我能不能,去看看我哥哥?” “这个事情我不能决定。”王鹏穿好外套,“不过我会打个报告试试看。” 从京城到滇南安康,首先要坐21个小时的火车,然后再倒一趟长途汽车才能到达。这一路上王鹏和朱钧两个人受够了这份无聊的苦,在诈金花输给李成梁三千多块之后,两个人明智的决定不玩这个游戏了,改成斗地主。 李成梁的手铐已经去掉了。王鹏很相信这小不会半路脱逃,也相信他如果敢动这个脑,那他第一时间就会弄死他。 李成梁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这一路上一点被押的外像都不露,谈笑风生镇定自若。 “总觉得,你小比原先长进多了。”王鹏在起义失败之后无可奈何的掏给李成梁一百块之后,一边洗牌一边说,“原先你小连军车都敢砸,现在看着……反正总觉得不一样了。” “原先,不是年轻么。”李成梁笑了笑低声说,“但是在外面跑了几个月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国家暴力机关,什么叫夹着尾巴做人。” “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王鹏洗好牌放在小桌上,自己给自己搬牌,“你今年,也就是二十七岁吧?” “二十。”李成梁抓着牌说,“我大嫂今年32,我那个小侄女,今年都3岁了。要不是出了这个事情,估计也该上幼儿园了。” “你别说得我跟万恶资本家一样行么?”王鹏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就好像是我不让你侄女去接受教育一样。” “我可没这么说。”李成梁顺着把手里牌捻了一下,“干我门这行的什么都沾,也知道肯定不会有好下场。所以老大一直不直接进货,而是只让‘上校’的人在场里卖,但他自己绝对不沾。” “沾不沾的,意义不大了。”王鹏看看手里牌,叫了50,“就是一个枪就够你们哥儿仨喝一壶的。” “我们也是没办法。”李成梁叹了口气,“出去跟人家叫板的时候,不带着枪真是镇不住场。”他瞥一眼王鹏的后腰,“您那个,能给我看看么?” “不能。”王鹏那把枪是从郭怀玉那借过来用的,枪里带的都是镇魂弹,据说是超能力者的克星,一枪打上形神俱灭那种。不过王鹏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是个怎么形神俱灭法。 “我很快,就有个侄了。”李老三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我回来之前专门研究过刑法,我这个罪过,最多不过判7年。” “鹏看了他一眼,“你觉得7年很短么?” “不短,但至少我还有个奔头。”李老三笑得很开心,“我有个侄女,还有个侄,死了也有人能替我打幡抱罐,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 总是这么美好。王鹏耸了耸肩:“不过就算你戴罪立功,你二哥至少也是个无期,你可要考虑好你侄生下来怎么办。这个你考虑过么?他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 “钱,我都留给我二嫂了。”李老三拍了拍身上,“现在我是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者。况且判的无期,要是表现好再多花点钱差不多十年的功夫也就出来了。出来之后一家老小干点小买卖,多好。” “想不到你经了事情之后,变化还挺大。”王鹏对他真是刮目相看了,“以前我可记得你小什么样。” “都是年少轻狂。”李老三笑了起来,“谁还没年轻过么。” 第五十四章 车上 滇南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取义是滇池之南。有丽江的山水,有民族的异景,还有数不清的毒品。 鸦片,海洛因,冰毒,从金三角金新月地区产出之后通过这里发向全国各地。 这里有全世界最严密的边境防卫线,但却挡不住利欲熏心的人们想要一夜暴富的。人体藏毒带毒,武装走私毒品,反正你能想象到的所有运送的方法在这里都可以看到。这里的警察是最辛苦的,干的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 毒品贩们,要钱不要命。 “我从明昆就打回头了,也没去过安康。”李老三从火车站里走出来的时候,伸了个懒腰,“咱们要坐大巴车去那边,差不多3个小时的样。” 王鹏手里捧着地图在寻找那个地名:“安康,在哪?” “在边境线上。一个小乡镇。”李成梁凑过去看了两眼,哭笑不得,“你拿着全国地图想找这么个小镇可太难了,就算滇南省地图都未必标注那里。”他顺手把王鹏的地图夺过来,团成团扔到垃圾箱里。 “为什么是那里。”王鹏他们买好明天的长途车票之后,找个宾馆住下之后,朱钧问李成梁,“为什么是安康?” 李成梁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你还不如问问太阳为什么从东方升起,这个问题更有挑战性一些。” “到安康之后,咱们怎么和他们联络?”王鹏把朱钧扒拉到一边让他看电视去,自己坐在李成梁面前和他探讨问题,“联络之后,我们是个什么身份?” “我还以为你胸有成竹了。”李成梁叹了口气,“我是跑路来滇南,然后打算投奔上校混口饭吃。而你们是我的小兄弟,比较心腹的那种。我带你们来,也是为了图一口饱饭。至于你们姓什么叫什么,倒无所谓,反正也没人认得你们。” 他看着王鹏:“到时候别太紧张,适当的紧张表现有助于他们信任咱们,但太紧张了就不好了。” 他又看看王鹏腰里的枪:“你那把枪,别给他们。如果出了事情多个保命的总比赤手空拳强。”他想了想,“不过还是给他们吧,要是为了这把枪闹得僵了,也不好。”他顿一下,说,“反正明天见机行事吧。” 到了第二天准备上车的时候,朱钧突然有些紧张了:“他们,会不会发现咱们是警察,然后把咱们乱枪打死?” 鹏点了点头看看前后低声说,“只要你把你的证件往他们眼前一亮,绝对就是十几把枪往你身上招呼。” “那,咱不干这个了行么?”朱钧开始怯场,“我想吐……我想下车……” “少废话,事到临头了你他妈的想跑了?”王鹏变出一把军刺顶在他脖上,“现在事情已经到这时候了你还想走,可能么!” “我害怕啊。”朱钧真哆嗦上了,两只手伸开又握紧,“他们有枪……” “怕什么,万事有我。”王鹏低声说,“要是挨枪也是先冲着我招呼,你慌什么。”他看看朱钧脸色雪白的样,心下也是不忍,但嘴上绝对不能软,“你给我听好了,到时候别他妈的拖后腿,不然老头一个崩了你,然后去跟他们火并。反正你就记得一句话:要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咱现在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你他妈的别怂!” 李成梁摇了摇头,示意王鹏换个座位,过去搂着朱钧说着些什么。说来也奇怪,李成梁也许是黑社会心理辅导干的多了,半个小时之后朱钧的脸色变得逐渐红润起来,最后有说有笑了起来。 这小要是放在70年前,绝对是个师级政委。王鹏不能不叹服李成梁的这个本事:这小几个月不见,大变样啊…… 只是在他想着的时候,前面突然有人站了起来:“打劫!都老实点!” 王鹏听见这句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掏枪,但李成梁一把按住他:“别节外生枝!”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前面拿着刀的那位看到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嘀嘀咕咕,过来反手给了李成梁一个大嘴巴,“不要说话!” 一共是三个人,从前排的座位上站起来,亮出了手的砍刀。一个黑脸的人晃晃手里的刀,大声说:“今天只为求财,只要诸位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兄弟们给大伙儿就留下个车票钱。但要是不安分不老实,”他把刀剁在座椅的靠背上,“就别怪兄弟们心狠手辣!” 这帮劫匪,倒是很有化。王鹏的手慢慢的从腰上退了出来,平放在膝盖上看着他们要干什么。 “别管他们。”李成梁看着他们从前排开始抢东西,低声说,“只要不乱动他们就不多事。咱这趟来是为了找人,可千万别节外生枝!” “戒指,戒指!”劫匪b把刀架在一个吓得脸色雪白的老太太脖上,“把手上的戒指给我!” “给你,给你……”老太太哆嗦着想要把手指上的戒指拿下来,但越是着急越是拿不下来,劫匪b也不耐烦手起刀落直接砍在了老太太的手指上:“老不死的东西……” 老太太则是一声惨叫,捧着血如泉涌的手指立刻昏了过去。 “稍安勿躁!”李成梁一把抱住要站起来的王鹏,“别节外生枝!” “节外生枝?”劫匪c距离他们比较近,听了个满耳,大笑着过来用刀背敲敲李成梁的头,“你说什么节外生枝啊?” “没事,没事。”李成梁把口袋里的钱全都掏了出来,递过去,“我们三个人,身上就这些了。” “就这点?”劫匪c接过钱来看了看,“就这几百块钱就想把兄弟们打发了?” “就这几百块了。”李成梁连连点头陪着笑脸,“这不也是出来混口饭吃么,再多真没有了。” 这时候劫匪a叫了起来:“兄弟们快来看看,这女司机不错啊!” 劫匪c立刻没心情和李成梁磨牙了,满脸怪笑的往前走,王鹏看见他那样就恨不得抽他,但李成梁不知道这一段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吓破了胆,往年那个嚣张的敢和警察对骂的李老三不见了,躲在最后一排却只是发抖。 王鹏看着他,想不通为什么。 这时候,一声呼叫传到了王鹏的耳朵里:“你们要干什么!” 劫匪a和c满脸淫笑的拉着女司机往车下走,女司机拼命的挣扎撕扯着冲着乘客们叫:“帮帮我,帮帮我……” “别节外生枝啊……”李成梁脸青唇白的抱着着王鹏低声说,“他们手里还有刀……” “你他妈给我滚一边去!”王鹏一脚把李成梁踹开指着他鼻骂,“你他妈的还是爷们儿么!” 女司机已经被拉到车下面去了,凄厉的叫声回荡在这条空旷的路上,回荡在她被拖进去的小树林里。 “你是爷们儿,你去啊,装什么好人。”一个大腹便便的年男阴阳怪气的叫着,似乎丝毫都不为刚才被抢走的几千块钱发愁,反而对于王鹏不能见义勇为而愤怒,“你去啊,你去啊!” 全车的人都在叫:“你去啊,你去啊!” 王鹏笑了起来,叉着腰站在那里笑得很开心很高兴的样,看着人们很久很久之后,摇着头走下车,一句话也不说。 劫匪们显然没想到还真有人敢管闲事,劫匪a正在进行的活动被人打断了,很是恼羞成怒:“你要干嘛!” 女司机被按倒在树林里,似乎已经挣扎过了,通红的脸色急速的喘息以及地上被撕坏的衣服都告诉着王鹏这里已经发生了些什么,以及正在发生些什么。 “你是谁?”劫匪a被看光了,有些恼羞成怒的看着王鹏。 “管闲事的。”王鹏活动一下身体,“你们谁先来?还是一起来?” 15分钟之后,王鹏拖着死狗一样的三个人上车,胳膊上还挂着一把砍刀,滴答滴答的还在流血。 “我们的钱呢?”看到被打的骨断筋折的劫匪们,乘客们不去找他们,反而找到了王鹏身上,“我们的钱呢?!” “我怎么知道。你搜搜他们,不知道在谁口袋里呢。”王鹏把自己身上的那把刀拔下来扔在地上,叹了口气踢了踢地上的三个人。 劫匪们嘴里面还不干不净:“操你奶奶!有种打死老!不然老杀你全家!”劫匪a抬起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脑袋费力的看看群众们,恶狠狠的说,“我看哪个敢过来!” 那个大腹便便的年人指着王鹏说:“我的钱呢!把我的钱还给我。“ “你找他们去。”王鹏莫名其妙,“你们找我要钱干什么!” 这时候,那个女司机说话了:“你,下去。” 王鹏看看周围:“谁?” “你,就是你。”女司机指着王鹏,“你,下去。” “我?”王鹏彻底楞住了,指着自己的鼻目瞪口呆,“我?” “对,就是你,下车去。”女司机坐在驾驶席上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还有你的同伴,都下去!” 下车之后的李成梁满肚埋怨:“你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咱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王鹏比李成梁的怨气还大,“谁他妈知道老做好事还他妈做出错来了!” 朱钧这时候必须充当这个老好人的角色了:“都消消气,这事情做的没错,就是……”就是什么,他也想不出来,反正他就拦着王鹏,尽量不让李成梁被一肚怨气的王鹏打死。 “拦车。”王鹏气哼哼的把拳头从李成梁的脸上收回来,站在国道上前后的看了看,“咱们三个人,就算有车路过,人家会拉咱们么?敢拉咱们么!” “悬!”李成梁捂着脸同样的看看前后,“下一班去安康的车,至少4个小时以后才有。”他看看头顶上的太阳,“现在差不多1点,下一趟车5点,这四个小时咱们怎么过!” “这周围的树林倒是不少,权当睡午觉了。”王鹏无可奈何,也不敢用侦察证去拦车。毕竟这里已经快到安康了,谁知道开车去那边的有没有‘上校’的人,况且就算不是上校的人,如果碰上个毒贩结果人家一看是国安侦察员,就算拉了你,没准也找个地方攒一票人当场打死就地埋了。 这种事情不是没可能,尤其是按照李成梁的说法来讲,这边的毒贩真的是很猖獗的。 猖獗到完全不把国法放在眼里。 王鹏不喜欢毒贩,因为他就属于不被放在眼里的那些人之一。 第五十五章 陵园 “都他妈的住手!”王鹏看着那块墓碑被推土机撞的分成了两块,一个箭步跳过去伸开双臂拦在前面,“给我住手!” 推土机,终于停下来了。司机从塔楼里探出头来愤怒的骂:“哪里来的死孩!滚到一边去!不要挡路!” “老他妈的挡的就是这条路!”王鹏眼睛有些发红了,“你们知道你们推倒的都是什么么!” “不就是他妈的一堆破烂墓碑么!”司机大声喊着挥着手,“快躲开!” “谁给你门权力来这么干!”王鹏站在墓碑上直视着司机,脖上的青筋都跳了出来,“谁给你们的权力!” “这块地被我们老板买下来了!要当作商业用地!”司机看看王鹏的架势,也不跟他废话了,开动推土机轰隆隆的继续往前走。 王鹏站在那里双臂伸开一动也不动:“你要想动他们,”他指了指脚下的墓碑,“就从我身上压过去!” 一时间,双方僵持住了。推土机自然不可能真的从他身上碾过去,司机看看王鹏,打电话叫人:“老板,有人拦着不让咱干活!” “轰走就是了。”老板忙着呢,不过倒也谨慎,“多少人?” “两……三个,三个人。”司机说,“不过站在那拦路的只有一个。” “轰走轰走!”老板不耐烦了,“屁大的事情,还用得着跟我说么,工地上这么多人,还轰不走三个人?!” 司机得了圣旨立刻叫周围正在清理石块的工友们:“把他弄走!” 抬腿,抱腰,架胳膊。这个是把人扔出去的不二法门。 李成梁对于王鹏如此激动大感不解,眼看他被人扔出来又要往里冲,连忙抱住他的腰:“你要干嘛!” “拦着他们不能让他们毁了这里!”王鹏眼睛全红了,吓得李成梁叫朱钧:“快来帮忙!” 两个人抬着王鹏几乎是一路小跑远离了那里,直到已经听不见推土机的声音了,两条胳膊都快失去知觉的李成梁才把王鹏放下:“你能不能说说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王鹏看着他,冷冷的笑,“你知不知道那里躺着的都是什么人?”他指着陵园的方向,“那里面躺着的不管是国还是共,都是他妈的给咱们打天下流尽最后一滴血的人!可是死了死了还不能睡个安稳觉,这他妈的叫什么事情!”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我操!” “那跟你关系也不大吧。”李成梁两条膀已经抬不起来了,坐在那苦笑。 “不大?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王鹏现在脑里血往上冲有些不管不顾了,“我是特务,我和朱钧都是特务!谁知道哪天出个什么任务就他妈光荣牺牲了!我今天拦着他,就是为了日后我万一战死了,别闹的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李成梁不说话了:王鹏的确有资格闹,毕竟他们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出去拼命,万一什么时候死了,最后的睡觉的地方却还让人平了,怎么也说不过去。 “我跟他没完。”王鹏拎着小行李箱往回出走,“今天我就睡在那,我看谁敢动我!” 朱钧自然紧紧跟上,而奉命去抓毒品线的李成梁坐在那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好也跟上去。 “老板,那小又回来了。”推土机司机无可奈何的打电话,“这次他往墓碑上一躺,看意思是不打算走了。” “给我打!”老板火冒三丈,“见过不长眼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长眼的。给我打,打出事情来我兜着!” 那就好办了!司机跳下来招呼一声抡起铁锨就往王鹏的脑袋上轮。 20分钟之后,老板又接到司机电话了,这次可是真烦了:“你有完没完!” “陈总,我们干不过他。”司机的腮帮也肿了,牙也被打掉了两颗,满嘴的血喷在话筒上都带着哭音了,“我们20多个人,被他们两个人全收拾了。” 20多个,被两个收拾了?老板楞住了:“你说胡话呢吧。” “真的,咳咳。”司机嘴里的血呛到气管里,连连的咳嗽,“那了,这地方他罩着,谁也不许动这的一草一木。还说什么阴宅阳宅一理,动了一草一木就是偷坟掘墓!” 事情有些大条了。老板想了想下指令:“你们先撤出来,明天我找人收拾他。挂了。” 老板很生气,后果也许会很严重。 而李成梁都快哭出声来了:“王哥,大哥!你是我亲大哥!咱别管这些闲事了行么!” “急什么!”王鹏靠在一块墓碑上休息,“你的事情不着急,过年之前给你办好。这个闲事我不能不管!” “过年之前我二哥就枪决了。”李老三急得团团转,“我求求你了行么?” “只要我不和法院说任务失败,你哥哥就死不了!”王鹏看看周围民工们都撤场了,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咱走咱的,找个能上网的宾馆去。” 找宾馆就找宾馆,还要能上网的干什么?李成梁越来越看不懂王鹏要干什么了,不过看到他用手机开始拍照片,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打算公布出去?” 鹏拍了七八张照片之后,点点头把手机收起来,“我想,是人就不会赞同这种做法吧。” 三星级以上宾馆都有宽带服务,而且安康作为一个毒品的集散地来讲,五星级酒店也是不少的。 王鹏还没住过五星级的酒店,今天打算享受享受了。 他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有一条手机数据线,而酒店提供了一条百兆宽带线,于是一切在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生了。 “大哥,咱们是来挖毒线的,不是来管闲事的。”李成梁看着王鹏忙忙叨叨的上网传图片急得头发都快白了,在房间里来回的转圈,“明天咱们就要跟线上接头,你还忙乎这些干什么!” “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王鹏指了指躲在一边看电视的朱钧,“你给三爷讲讲当初我在源城时候都干过些什么!” 朱钧点点头一五一十的数:“打官司,找算命的,抚恤殉职警官家属,平反冤案……反正基本上公检法让他折腾了个遍。” 李老三都快哭出声来了:“少爷,我求求您了行么?这档闲事等咱们办完了事情回来再弄好不好?” 王鹏摇头:“回来?这趟任务没准就把命搭进去,我起码也要先把自己的安身之地找好。” 李老三彻底无语了,坐在床上垂头丧气的不说话了。 “对了。”王鹏忙乎完这一堆事情之后,终于回过头来问李老三,“明天,咱们是怎么个意思?” 李老三抬抬眼皮看看他无精打采的说:“原来您还记得这件事情呢?” “记得呢。”王鹏把笔记本合上,拉过椅坐在李老三的面前,“你给我讲讲吧,咱们去了之后说什么做什么。” 李老三长长的叹了口气:“基本上,咱们不会一开始就能见到上校本人。”他拦住要说话的王鹏,“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我也许可能会去缅甸,但你们俩绝对去不了。” 朱钧不明白:“为什么?” “一个信任度的问题。”李老三苦笑,“如果是我大哥来,那上校会第一时间去见他。如果是我二哥来,很可能会给他几百万然后送他跑路随便去什么地方。但是我,”他指了指自己,“我来的话,估计三五个月的连国境线都过不去!” “能理解。”王鹏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混着,把信誉度混上去再说呗。”李老三也是无可奈何,“兄弟当年纨绔的有些过了头。” 你知道就好。王鹏想了想:“那也不对啊,起码看在你哥哥的面上,怎么也该见你一面吧?” “嗨,这事情,谁也说不准,全看上校是不是心情好。”李老三坐在小椅上规规矩矩的,“如果他心情好,估计分分钟的事。” “咱们要的不仅是一个上校。”王鹏身体前探眼睛看着李老三,重新给他明确任务,“国家要的是这条线,明白么?” “明白。”李老三点点头,“那么,明天我去找接头人。” 而王鹏的任务是,去陵园看坟守墓。 “咱们一起去行不行?”李老三早上起来就一肚的无奈,“那个陵园很重要么?” “很重要。”王鹏穿戴好之后往外走,“再说,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咱也不耽误什么。”他看着李老三笑,“知道这叫什么么?这叫运筹学。当年华罗庚研究了一辈效率最优,就研究出来这么门学问。” 好吧,好吧。李老三带着朱钧去找接头人,而王鹏则打车直奔陵园。 陵园里,推土机的司机和民工们早上正准备继续干活的时候,有人眼尖一眼就看见风驰电掣而来的王鹏:“那个,就是昨天闹事的那小吧?” 司机坐在塔楼里看了看,郁闷了:“是他,就是那小。” “那咱怎么办?”民工们把手里的铁锹钢镐都先放下,等着工头命令。 “继续干。”司机踩下离合器,“大不了让他打死我!” 很不幸的是,王鹏今天没打伞打人,而是站在一块墓碑上手里挥舞着一个小本本:“看见这是什么了么!看见这是什么了么!” “这是什么?”司机工头瞅了瞅那白皮红字,“不认得。” “这是宪法!”王鹏坐在墓碑上哗啦脱掉上衣外套亮出胳膊上两团排比句,把一个明晃晃的大怀表挂在裤腰带上,又把一只绒螯蟹放在一片大上用脑袋顶起,最后左手捧起宪法右手举起红宝书,双目血红瞪视身前众人,“谁敢动我!” 司机看了他两眼,差使小弟:“给他来个球让他顶着,咱干咱的。”说完也不多理王鹏扭头爬回推土机上轰隆隆的开动。 最多,就是绕过王鹏坐着的那块墓碑而已。 “你们……”王鹏坐在那眼睁睁看着又一块墓碑被推倒,红眼了,跳下来冲过去合身扑在墓碑上,“都他妈的给我住手!” 第五十六章 上校 “怎么着!”民工们走到哪王鹏跟到哪,只要一动铁锨他就往墓碑上一躺,“要铲就连我一起!你们猜猜我分成两半之后还能不能活!” 打也打不过,轰又轰不走,比狗皮膏药还讨厌。司机无可奈何又给老板打电话:“那小又来了。而且,”他看看陵园外,“好多人哪……”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听到消息的人赶到这边来,有的举着标语牌上书“保家卫国”,有的在那打电话联系更多的热血青年,反正从王鹏跳上墓碑之后半个小时算起,围在陵园门口的人是越来越多已经接近百人了。 大多都是看了王鹏那个帖之后赶来助威的愤青们。 这时候,王鹏反倒有些担心了:这样算不算非法集会啊? 外面的人看到王鹏抱着墓碑不让民工们动手的样,纷纷涌进陵园来效仿着找一块墓碑抱着阻拦着推土机。 “老板,事情闹大了。”司机工头躲在某个墓碑后头给老板继续打电话,“外面好几千人在那,喊着让您来……” 实际上也就百来人,但要求这个工程的老板出面可是群众们的要求,几十号人跟着王鹏喊口号,要求负责这个工程的人出来说话。 老板沉吟了一下,说了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知道了?然后呢?工头被一群义愤填膺的人围着要说法,但他能说出什么来? 这时候王鹏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这样下去,就是围攻了! 果然,十几分钟之后警察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人群驱散:“谁是带头的?” “就是他!”工头一指王鹏,四五个如狼似虎的警察立刻扑过来拧胳膊揪头发,“走!”不过有警察没留神,被王鹏头顶上一直趴着的那只绒螯蟹夹了手,“哎呀”的叫了一声。 “等等!”王鹏叫,“我犯了什么罪名!” “非法集会,煽动群众闹事,破坏公共财物。”警察把王鹏按进车里,顺手又抓了几个跑得慢的凑数之后,一路乌拉乌拉的回警局。 “我冤枉!”王鹏在车里就抗辩,“我没煽动谁!都是群众自愿!” “我说你煽动群众,你就是煽动群众!”警察跟王鹏没什么道理好讲,“你再废话就抽你。” 王鹏的证件根本就放在京城特务本部没带到滇南来,况且就算带了证件来他也不能亮出来,生怕这地方指不定谁就是那位“上校”的眼线。 按照李成梁的说法,脑里绷紧了弦有那么一点草木皆兵没坏处,免得让人当街打死再扔澜沧江去。 “难道这里没王法么?”王鹏很疑惑,“还‘当街打死’?” “山高皇帝远,别以为河的治安好全世界就都大同了。”李成梁说的是事实,“这地方人人带刀,就是苗刀,薄薄的那种。”他用手比划一下,“这里的黑社会,基本上人人有枪。至于毒贩就更猛了,国境线那边一般都是一个火力加强排用轻机枪运送四号。其实过来边境之后也差不多,反正缉毒警察每年都要死上这么几十号人马。” 警察坏,说他坏的人不少,而且很多的确很坏。但警察的作用在这个社会上又不能缺少,尤其是滇南这边的缉毒警察,几乎天天都是在玩命。 不过抓王鹏的警察显然不是什么好鸟,进到局里不由分说把人先铐在上水管上然后各忙各,谁也不搭理王鹏这帮人了。 按照河的话讲,这叫“墩墩锈”,意思是先晾一会儿让王鹏他们难受难受。 上水管位置齐腰,手铐挂在上边正好是一个不蹲不站半弯腰的这么个姿势,很累人。 其实也可以蹲下,但如果蹲下就要挨踹。 另外一个比较损的就是让人唱国际歌,唱国歌也行,反正第一句都是“起来”两个字。只要犯人这两个字唱出口警察立刻就是一脚过去呵斥:谁让你起来的,蹲好了! 然后继续让你唱国歌。 不过王鹏还没受什么待遇了,不到20分钟警察们就把他和其他几位池鱼的铐给解开了,还满脸带笑的送他们出来:“几位辛苦了。” 王鹏活动活动手腕,想不通警察为什么刚把他抓进来就又把他放了。 看到站在门口的李成梁朱钧以及不认识的几位大哥,王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紧走两步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多谢几位出手相救了。” “不敢不敢,老板吩咐下来的差使,也是听命而已。”几位大哥很谦虚,“今天王先生一番壮举我们老板也听说了,很赞赏您这种行为,也知道必有肖小陷害于您,与李三哥联络上之后,便特命我等在下来局里保您,还特别嘱托我等一定要好好招待贵客。” 王鹏是个理科生,学会计的,听着这半半白的话头疼,但也只能抱拳拱手:“岂敢。” “好了,我们车便在不远处,还请移驾。”一个穿着蓝衬衣脖上绣着一条凤凰的大哥很谦虚的弯腰伸手,请王鹏上车。 移驾什么的,王鹏没听懂。但车停在不远处他倒是看见了,点点头走过去。 这是原装进口的美国悍马吧?王鹏看着这庞然大物就叹息:这帮人比他娘的煤老板还趁钱了! “哪里哪里,小生意而已。”凤凰大哥坐在王鹏身边看他摇头叹息,仿佛便猜到了他的心思,谦逊起来,“您跟着李大哥在京城,那才是大生意大手笔。我们也就是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偏僻小地方,才敢说趁几个小钱,真真是让您见笑了。” 这些关于王鹏和朱钧的身份问题,一路上和李老三都商量好了:王鹏是公司的会计,专门负责登录灰色收入这一块,而朱钧是打手外加算命先生,都是李老大身边的近人,这次李老大失风跑路之后,两个人就跟着李老三一路颠沛流离到了滇南,打算投奔以前的密切商业伙伴“上校”。 “不敢当‘投奔’二字,”凤凰大哥看意思是这几位里面主事的,李老三挑起来的话题都是他接着,“大家都是江湖一脉,当年李家对我们老板的生意也是多方照顾,现在反过来也是应该的,应该的。”很谦逊的样,不过王鹏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头:按照常理来讲,李老三是这些人里面主事的,凤凰大哥就算说话也应该冲着他说,但这一路上凤凰都是冲着王鹏在那念念叨叨,似乎完全就没把李老三放在眼里的样。 朱钧被无视是理所当然,但你总看着我干什么?王鹏眨了眨眼睛:李老三在那边呢。 悍马车很宽大,一排坐上三四个人也没问题。李老三坐在右手边靠门的外侧,往里就是凤凰大哥和王鹏,然后坐左边靠门的是朱钧,等于王鹏坐在了正当。 这个坐法,似乎也有问题。王鹏脑嗖嗖的转:应该是李老三坐间而凤凰陪着他坐,然后两边是自己和朱钧才对。 “咱们先去酒店,老板特意嘱咐我们要好好招待几位。”凤凰大哥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看着王鹏,“而且老板现在在塞浦路斯那边,下周才能回来。”他这话说的很慷慨,“老板回来之前,都是我来招待几位,唯恐招待不周,这里先谢罪了。”说完一拱手。 “好说。”王鹏装模作样的同样抱拳还礼,“应该是我们打扰了才是。” “关于出关的一些事情,暂时还没有办好。”凤凰大哥依旧很谦逊的样,“等手续办好之后,就送三位到孟帕亚去,老板会在那里等候三位大驾。” 等到了酒店,凤凰大哥专门把酒店经理叫到房间里:“这三位都是我们飞达集团的贵客,你一定要提供最好的服务。贵客在你们酒店所有的挑费和开销都开到我们公司账上,明白么?” 酒店经理连连点头:“明白。” “另外,三个人睡一个房间,太挤了。”凤凰大哥叫小弟们把王鹏他们的行李都收拾好,往楼上走,“你们的vip套房,应该还有吧?” “还有。”经理亲自动手开电梯,“我这就叫他们把房号改过来。” 凤凰大哥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王鹏他们笑着说:“这家酒店还是很好很干净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和他说,”他指了指经理,“这里应该有多种应招服务吧。”他看着王鹏说,“贵客们需要什么样的女人就吩咐一下,这里的女孩质量还是不错的。” 要不然,以后跟着这帮老大干脆贩毒去算了!王鹏郁闷得很:黑道就是他妈的比白道牛逼! “如果有需要的话,通过他们就可以找到我。”凤凰大哥把三个人各自送到房间里之后,恭敬的指了指留下当联络员的小弟们,还把手机号抄写一份留在桌上,“打我的手机也可以。” 王鹏看着豪华vip房间里的金碧辉煌,叹了口气点点头:“对了,还没请教您贵姓?” “我叫召明含。”凤凰男笑了笑,倒退着走出门去,“在这一段等待的时间里,祝您玩的愉快。” 玩的愉不愉快先放到一边,他们干嘛对我这么恭敬?王鹏确定房间里没有摄像头之类之后,找李老三问:“你觉不觉得奇怪?这一路上就像你是红棍我是老大一样。” 李老三已经快郁闷死了,说话自然没好气:“我怎么知道!那小一口一个受了我们李家多大的恩惠,一边又直接无视我。”他看看王鹏,“是不是,他们知道你是……”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国安了?” “不可能。”王鹏摇摇头,“我的身份绝对没问题,你就算让fbi来、甚至就算让人民公安来查都没问题。” “那就怪了。”李老三更郁闷了,“那为什么,他们会这么重视你呢?” “我不知道。”王鹏站起身向外走,“既然有人请客,那我要去吃鲍鱼龙虾了。你来不来?” “等等我。”李老三连忙站起来,跟着王鹏走出去。 第五十七章 等待中的生活 按照李老三的脾气来讲,既然有几十个不同肤色不同民族不同容貌不同类型的姑娘站在你面前让你随便挑,挑完了带回去完事还不用花钱有人自动买单,那么不好好的花天酒地一番实在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 但王鹏不许:“你知不知道你小有个什么毛病?” “什么毛病?”李老三兴冲冲的正打算打电话预约一下晚上的节目却被拦住,难免有些不高兴。 但他不高兴也没治。 “你小喝多了就爱胡说。”王鹏看着他说,“而且晚上你还说梦话你知道么?” “我说梦话?”李老三郁闷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梦话!” “你是不知道而已。”王鹏把电脑打开,一边等待那声叮叮当当一边说,“火车上你他妈躺在地板上就说梦话,还他妈的,”说起来这个事情王鹏就笑得厉害,“还他妈的在火车上梦遗!” 李老三臊了个满脸通红:“这不就是因为很久没碰女人么!” “碰可以,但不能过夜,也不能喝多。”王鹏想了想,“要不咱这样,咱仨人叫三个姑娘上来喝酒,然后我看你差不多了就让你去办事,完事之后送人家走人,你看如何?”他也不管李老三是个什么想法,转过头看朱钧,“你丫还是处男了是吧?” 用河话说“你丫”二字,真的很难听。不过朱钧也不知道“你丫”是什么意思,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但一句话也不说,来了个默认。 “那就这么定了。”王鹏拍拍手,“老三,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御姐?萝莉?熟妇?素女?”看李老三摇头,王鹏很疑惑,“难道你喜欢正太!?难道是人妖!?”他连退两步翘起兰花指哆哆嗦嗦的说,“你太变态了!” “去你大爷的,咱俩谁变态!”李老三哭笑不得,“你哪来的这一套一套的。” “说起来,你也玩大话3是吧?”说到这个,王鹏想起来一件事情,“你有个号,叫明月照我心是吧?” 李老三愣了一下点点头:“怎么了?好久都没玩了。” 王鹏过去揪住他脖领一把按在地上左右开弓的抽:“老叫了你两年的嫂!你他妈个死人妖!” 李老三万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之小,抱着脑袋叫:“你的号是什么!?” “老就是红钻帝国的四当家!”王鹏把他挂在墙上弹jj,“你他妈的个死人妖!” 不过李老三在生活还是正常的性取向,这一点王鹏可以肯定,因为这小竟然一夜御三女而意犹未尽。 “着点。”王鹏站在走廊里看着李老三扶着墙又把一俄罗斯小恬妞送出来,提醒他,“别死在床上!” “没问题!”李老三扶着墙回去又打电话,“这次给我来个德国的!奶奶的,老要把当年八国联军的仇今天晚上全他娘的报了!” 王鹏看着他如此,也无可奈何,琢磨琢磨回到房间打电话:“那个,麻烦送个皮肤好点的上来行么?” 超能特务的确很厉害,那个本地的漂亮大学生两次高潮之后夸赞不尽:“你家男人好厉害!” 对面还有一更厉害的了!王鹏一晚上分两次花了1000块钱的小费,而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候李成梁坐在桌边上就跟死人一样面色青白眼窝深陷。 “最后,让哪国的攻陷了?”王鹏吃着豆腐脑问,“还差几国?还是说全部攻略完毕就此天下布武了?” “日、日……”李老三说话都喘,“日本,妞,他妈的,厉害!” “这可不行啊!”王鹏咬一口油条很不满,“死在其他人手上还算罢了,倒在小日本的手里可不成!” “今天晚上我要重新披挂再出江湖!”李老三端着豆浆碗的手哆嗦着,但征服日本马踏东京之心不死,“要让日本好好的看看我的厉害!” 王鹏苦笑:“千万着点,真的,这样下去你可真是……”他看看李老三绝决然的表情,无奈的转过头看着朱钧,“昨晚上如何?” “不如何。”朱钧摇头,“我们一直在聊天。” “啊?”李老三放下豆浆碗看着他诧异,“你没上那路南妹?” “没有。”朱钧脸上通红惭愧的低下头去,“聊了一晚上天。” “这可不成!”王鹏摇头了,“这钱咱花的亏了!” 都是按照出钟的算,结果朱钧聊一晚上天不算还倒赔进去400块小费,王鹏更是哭笑不得:“你连做都没做,她连汗都没出,你还给她钱干什么!” 朱钧低着头讷讷的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今天晚上找个老实点的,可不能找路南的了。”王鹏连连叹息,“路南的小姐都这么会骗人……” 花天酒地,真正的花天酒地,王鹏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年向老爷会叛变投敌了,腐化堕落的生活的确不是人过的,就算是他这么如此坚定的人都忍不住有想法干脆跟着那个“上校”混贩卖毒品去算了。 李老三也总算完成了击退八国联军的心愿,一个星期下来基本上已经看不出原来那个虽然风尘但至少还算精神的李老三了,说他人模鬼样都是轻的,如果说还没到精尽人亡的地步,基本上也是快要榨干自己最后的剩余价值了。 一周之后,当王鹏觉得如果上校再不出现可能李老三就会死在安康的时候,那位凤凰大哥终于又出现了:“王先生,玩的如何?” “很好。”王鹏点了点头,“款待的太好了,真是多谢了。” “哪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凤凰大哥笑了笑转过头看着朱钧,“不知道朱先生如何?看您最近可是瘦了一些。” 朱钧没法不瘦,天天晚上点灯熬油的和小姐们聊天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天南海北的小姐们有的是故事可以讲,自然可以把朱钧侃的晕头转向。 而且还不能说小姐们不敬业,她们可是认认真真的在跟朱钧聊天。更重要的是她们把陪朱钧聊天当成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能够把当小姐的酸甜苦辣都说出来,甚至可以嘤嘤的哭上一场,朱钧绝对会好好的安慰。 再加上朱钧长的本来就很帅,所以小姐们不仅不要小费,甚至抢着出朱钧的台。 “怎么没看到李先生呢?”凤凰大哥左右看看,没找着李老三的人。 “就在这呢。”王鹏指着一个人型竹竿,“这不么。” “这是李先生?”凤凰大哥的眼睛踩着弹簧跳出来,“怎么和我记忆的不一样呢!” “他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了。”王鹏摇了摇头把面黄肌瘦浑身轻飘飘的李老三毫不费力的拉过来,“他已经打了一次八国联军,又在朝鲜战场上和联合国军干了一架,最后参加了越战,可以说是一本活的——也许是活的——现代战争史了。” “我,胜利了。”摇摇摆摆的李老三有气无力的抬起手,“我没辜负,党和国家,这么多年对我的培养……” 凤凰大哥把眼珠捡起来重新放回眼眶里之后,点点头:“通关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我们老板也已经回到了孟帕亚了,还请几位移驾过去,老板很有兴趣和你们谈一谈,聊一聊。” “好,”王鹏站起身来,“那么,咱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好么?”凤凰大哥同样的站起身来,“明天我开车来接你们走好不好?”他看着李老三的样,很同情的去拍了拍他肩膀想说让他多注意身体,但没想到一拍之下李老三直接向后翻倒,吓得也是手忙脚乱的拉住他才算是没让他摔着。 “行了,”王鹏扶着摇摇欲坠的李老三冲着凤凰大哥苦笑点头,“明天,那明天我们就在这等你,好吧?” 这个晚上王鹏打死不同意色心不死的李老三继续挑战世界对抗赛的主意,喂了他一肚燕窝鱼翅之后强行给他灌了两片安眠药,这才算是把他糊弄躺下。 “明天去见上校,你留点神,注意看着路线之类的。”王鹏对于电影里那种蒙着眼睛进山的事情倒不是很在意,毕竟只要他想看,那些东西他就必定能看到。但他怕一旦出事照顾不过来朱钧,“如果三句话不对头打起来,你别管我,就只管往外跑,能跑到哪算哪,跑到老挝也不要紧,跑到泰国也不要紧,反正你到大使馆亮出身份怎么也能回国。”他打开地图看了看,用手指着那个地方,“孟帕亚,记得往东跑,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越过边境线追杀你。” 这话说得,大意了。实际上这帮毒贩什么不敢干,都是武装贩毒连政府军都不太放在眼里的主儿,别说越过国境线追杀,如果王鹏他们把“上校”惹毛了,就算跑到阿富汗去找拉大叔都未必保得住他们。 “千万注意。”第二天王鹏看到那辆拉风之极的悍马停在酒店楼下,凤凰大哥噔噔的走上台阶,最后一次提醒身后的两个人,“一切留神,说话小心,所有行动听指挥。”他拉上窗帘吐了口气拿起小行李箱,“准备出发吧。” 第五十八章 孟帕亚(上) “咱们从西盟过关,然后一路向南,差不多到明天早上,咱们就能到达孟帕亚了。”开车的自然不能是凤凰大哥,人家好歹也算是有身份有头面的人物,只管拿着地图给王鹏比划行车路线,“其实过了景栋就是咱们黑旗军的地盘了,不过孟帕亚是咱们的大本营。”他看着关卡哨所越来越近,从后面包里拿出来几本护照分给王鹏他们,“这些都是办好签证的,一会儿给他们看就可以了。” 王鹏看看他:“那你呢?” “我?”凤凰大哥指了指自己脖一笑,“就凭这个纹身,东南亚四国就没有敢拦着我检查的。” 既然没人敢拦你,那还给我们护照干什么?王鹏很疑惑,不过看着凤凰大哥在解放军的枪口下一样乖乖的拿出护照验身,而到了缅甸那边的哨卡看到这辆车过来话都不说就直接放行通关,而且还主动清理出一条路来让他们先过,不由得暗自赞许:还是解放军的威力大。 “现在,”凤凰大哥探出头看着车的后轮碾过白线,回过身冲着王鹏他们笑着说,“我们都是站在缅甸的土地上来了。”他伸出手和王鹏握了握,“欢迎你们到缅甸来。” “你不是国人?”王鹏对于他这个说话的口气,感觉有些怪怪的。 “我是掸邦的傣人,以前你们叫我们摆夷人。”凤凰大哥笑了起来,“你知道刀白凤吧?天龙八部里那个。” “知道。”王鹏分不出来这些区别,但天龙八部是看过的,甚至朱钧这个在监狱长大的小都点头:“听说过。” “刀、召、罕、多、思等都是我们傣人的大姓,我姓苏皖那,也是版纳皇族的姓。”凤凰大哥很傲然的笑着说,“还有傣雅杨姓,我的名字全称是苏皖那召明含,汉名是召明含。” 那不和没改一样么。王鹏看着窗外绿油油的稻田和远处的隐约起伏丘陵上的墨绿,有些出神。 召明含看惯了这种第一次出国四面好奇的人,而王鹏的表现已经算是雅了。 朱钧这时候问:“那么,刀白凤也是你们的族人?那么有没有什么一阳指之类的留下来?” “那只是武侠而已。”召明含笑了起来,“只是当年大理国在位的时候,我们傣人一向是后族而已,就像辽国一向是姓萧的当皇后一样。我们没有什么一阳指脉神剑什么的,最多就是以前老一辈流传下来的一些散乱的拳脚功夫和不流入的刀法。”他看看王鹏他们,“你们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咱们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会到孟帕亚。” 休息倒不必,王鹏这一段日过的很滋润,胖了不少,正是精神头足的时候,又赶上第一次出国的兴奋,一路上只顾着看风景。 悍马车在越过一道小小的山梁之后,朱钧突然指着外面叫:“好漂亮的花!” 的确美丽,粉红色、淡紫色、纯紫色不同颜色的花朵迎着淡淡的微风招摇,放眼望去就是一片红色的花海。 “这是什么花?”朱钧兴奋的回过头来看着召明含,“我能不能采一朵?” “当然可以。”召明含微笑着点点头示意司机停车,自己亲自下去采了一朵花递给朱钧。 “很香啊。”朱钧嗅了嗅,一脸的陶醉,“这叫什么?” “这个叫阿芙蓉。”召明含回到车里,微微笑着说,“又叫做罂粟。” 朱钧条件反射一样的把那紫红色充满了美丽妖艳的花朵扔出了车外,任凭那芳华被车轮碾做尘泥。 “别怕。”召明含拍了拍朱钧的肩膀大笑了起来,伸手指着窗外的那一望无际,“这些都是咱们的阿芙蓉田!”(作者注:罂粟花花期为三天,多在农历三四月份开花,王鹏是在12月去的缅甸,实际上是看不到罂粟花海的。另外再加一句:罂粟花海真的极美丽)说着话,他从车后面的箱里拿出一面小小的黑色虎头旗插在车外豪气的说,“在这里,这面旗就是通行证。” 好大的一片罂粟田!王鹏看着那满山遍野的姹紫嫣红,眼睛都直了。 “一个果实可以出差不多10毫升左右的乳汁,一公斤的乳汁差不多只能提炼出来这么一点鸦片,”他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大小,“而十公斤鸦片最后只能提炼出来一公斤海洛因,当然副产品里还可以造出一点吗啡之类,不过我们最主要的声音就是海洛因。”也许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也许是看到花海闻着弥漫在空的罂粟的浓郁香气,他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大家也都不是外人,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每年我们走出去的货款利润,就可以造一艘航空母舰。” 最轻型的护航航母造价也在2亿美元上下,王鹏心算一下乍舌不已:看意思贩毒是比当公务员来钱快! “不过这些年生意不是很好做了。”召明含轻轻的摇了摇头,“南美那边有不少可卡因流到了香港,欧洲那边最近查的也比较严。”他把手撑在车门上望着花海,“尤其是原先的老大坤沙被捕之后,缅甸泰国两边的政府都在向咱们施压。”他叹了口气,“尤其是8月时候京城的那条线被掐断了,我们损失了差不多3000万rmb的样。” 这时候那个司机咬着牙说了一句什么,召明含看着一头雾水的王鹏笑:“他说如果让他知道是哪个混蛋坑了李老大,一定亲自掐死他。” 王鹏看看一脸古怪的李老三,差点笑出声来。 他并不担心李老三会出卖他如何,也完全不担心这边有认识他的人。相反的是,在这除了朱钧和李老三之外谁也不会相信那个亲手给李老二戴上手铐的人就坐在这辆车里。就算王鹏现在大声喊出来说是他抓的李家一门,估计召明含也会当王鹏是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 这叫灯下黑。 但朱钧恐怕就没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了,在一刹那间脸色刷拉就白了,但随后他还算聪明的把头转向窗外。 “听说李大哥,是让一个国安给折腾的跑路的,是么?”召明含问王鹏,“你知道这件事情么?” 王鹏在这里用的是假名字,叫王然,要不然也不敢就真的这么大摇大摆的跟着毒贩们四处乱跑。他听到召明含的问话之后连连点头:“没错!是个叫王鹏的,这个事情三哥更清楚,您不如问他。” 召明含问脸色怪异的李老三:“是么?能不能给我说说?” 好在李老三这一段时间折腾的自己本来就脸色极差,再怎么心里古怪脸上也显不出来,只能在那长叹一气:“都是当年,年少轻狂啊!” “讲讲吧。”召明含的好奇心上来了,“到底是怎么个过程。” “让他给你讲吧。”李老三满心的郁闷没地方发泄,只能把这个工作推给王鹏,“他了解的也很详细。” 于是王鹏清了清嗓,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国安特务王鹏是如何前往京城执行奥运会的保安巡逻任务,如何与李老三相见,如何和李家结仇,最后如何抓捕等等,讲的是兴高采烈口沫横飞,听得李老三是脸色越来越差看着窗外咬后槽牙。 “然后,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王鹏实际上当然不能讲的那么高兴,而是用充满了悲痛和感伤的声音低低的缓缓地说,“大哥带着几个人去了东北,二哥被王鹏抓了,我和小朱就跟着三哥到这边来投奔‘上校’。” “唉!”召明含听完了故事也是一拍大腿连连摇头,“怎么能……怎么能……” 到底是个怎么能,他到最后也没说出来。 因为该吃饭了。召明含看看前面:“前面有个小村,咱们去吃了午饭然后休息一下再走。” 在村里吃了一顿咖喱牛腩饭,又睡了个晌午觉之后,一群人继续赶路。 “上校,为什么要叫他上校呢?”李老三恢复了一些精神,开始了八卦本能,“我听大哥说,他不在军队。” “实际上,的确不是军队,按照官方的说法,应该是私人武装组织。”召明含笑了笑,“他的爷爷,也就是我们的老太爷,是当年国军的少将师长,50年大溃退时候跑到缅甸来当了土霸王。后来老爷干不动了,就把位传给了他儿,也就是我们老板的爸爸。再后来我们老板的爸爸跟着坤沙一起被捕之后……”他咧了咧嘴,用手在脖上横画了一下,“我们老板就接了这个位。我们老板说他爷爷是将军,他爸爸却不肖,竟然让缅甸政府军给打败了,所以他要重振旗鼓重新打出我们黑旗军的威风来。但毕竟因为当年一场恶战之后,剩下来的人比较少,所以他就当团长,说等什么时候重新壮大了才敢接他爷爷的位,去当将军。”他轻松地说,“所以外边的人尊敬我们老板,就都称呼他一声上校。”他看着王鹏笑了起来,“这一路上,你们想来也应该看出来了,我对您一直毕恭毕敬,但对正主儿李三哥却没这么热情。知道为什么么?” 王鹏仿佛知道了一些,点了点头。 “因为那个陵园里,有我们老太爷当年的手下和弟兄。”召明含严肃了起来,语气里不由自主的也带上了三分敬意,“国共的政治问题我们不去管他,但您对于我们的先辈能如此……如此保护,我真的是非常非常感激您。”他向着王鹏用力低下头,声音里都带上了哽咽,“我的爷爷当年就是死在缅甸战场上,他老人家的骸骨也许就在那个陵园里,我代我父亲向您感谢了!”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所做的事情,仅此而已。王鹏却没想到他一时热血上头的冲动,竟然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好处,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不敢当不敢当。” 召明含坚持着鞠了三个躬之后,才抬起头继续说“我们老太爷今年一百零八岁了,前天晚上上网(这个似乎让召明含有些不好意思)看到消息说安康的陵园让人给刨了,险些气的昏死过去,好容易救过来之后也是老泪纵横。”他叹了口气,“据说老爷连说了三遍:‘不可能!’还说就算是当年他们打了败仗,但那也是死在缅甸死在跟小鬼打仗的战场上,弟兄们拼死抢回来的尸首怕得就是他们死了不能归乡,怎么能就被挖了坟掘了墓呢?” 实际上不仅仅是国军的。王鹏脸上的汗刷刷的往下淌,低着头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召明含倒也没留神王鹏的表情,继续叹息:“不过总算是保住了,老爷亲自给我打电话让我一定不能让他的弟兄们尸骨喧天,我这一个礼拜就是忙乎这个事情去了,害得你们三位也跟着我苦等,真是不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的,王鹏心虚气短,有要犯心脏病的前兆。 “咱们在前面再睡一觉。”召明含终于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睡一觉之后,咱们再开上两个小时的车,就到孟帕亚了。”他向着王鹏他们笑了笑,“上校正在等您呢。” ………………………… 下午去看病明天要出门…… 第五十九章 孟帕亚(下) 据说,上校是个了不起的人。 据说而已,反正王鹏没见过他,在去见他的路上甚至还在恶意的猜度着什么,构思着比如乌龙山剿匪记一样的田大榜钻山豹和手持双枪的四丫头。 而这个时候,当远远的可以看到一座小城市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的那一端的时候,朱钧却在思考后面应该怎么做。 他总觉得,国家纯粹是在拿他们找乐,或者说这个时候局里已经准备好开追悼会了。 可以看一下王鹏是个什么资历背景:河科技大学毕业,毕业前和军事最有关的就是大一时候的军训,还偷懒请了半个月的病假,最后去靶场打了三发弹。进入国安特务行列之后出的最大的一趟任务是在奥运会期间执行京城巡逻,把李家闹了个鸡飞狗跳。第二个任务是找朱钧,结果和小周两个人跑到源城去把公检法折腾了一溜够,据说后来源城市局的局长看到他都躲。 然后就是一路跑到缅甸来…… 活着回去的希望,有多大?朱钧不能不认真的看地图了: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就能救了自己的命! “我们需要不需要蒙上眼睛?”王鹏问召明含,“然后换上大象走之类的?” “不需要。”召明含感到很奇怪,“我们没有大象。”他指了指前面的小城,“那里就是孟帕亚了,上校正在那里等你们。”他打了一个电话通报一下进程之后,冲着三个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咱们要去接一个人,是我们老板的女儿,顺路的……” “尽管去尽管去。”王鹏可以做主,“我们来打扰你们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去做。” 不过这个上校,到底是个什么样呢?王鹏看到路旁岗楼上端着冲锋枪巡视的武装士兵,脑里就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威猛的大汉?还是弱的书生?是能生啖彘腿的樊哙,还是运筹帷幄的张良?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直在王鹏的脑里转啊转的, “欢迎到孟帕亚来。”当车通过关卡的检查驶入城内的时候,召明含的这句话让王鹏想起了电影《侏罗纪公园》车进入公园时候响起的那个系统消息。 然后他就想到了马康姆博士的那个问题:这里面养的是什么?金刚? “整个市政系统都是在我们组织内部运行的。”随着进入城区车速减慢,召明含也开始给三位讲解,“上校就是这里的市长,当然政府方面一直在向这里委派市长,但没枪没钱自然也就没有权,所以尽管好吃好喝的招呼他,但要听他的话办他的事那是不可能。”他指着车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高声叫卖的小贩,以及宽敞的街道有些傲然地说,“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城管,百姓们上街做生意也不用交什么占地费,想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 除了时不时的有人带枪在街上招摇而过比较扎眼之外,这个小城和其他的城市似乎也没什么区别。王鹏看着外面的繁华,倒真是有些羡慕这些不会被城管抄家的小贩们。 不过这就像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当潮水来临又退回的时候,就会被冲的无影无踪。 这些繁华,都是建立在外面那些罂粟田上的。如果上校这条线从根上被掘出去,那繁华也就会随着他的消失而消失吧? 如果上校倒台了,那这里的百姓会怎么样呢?王鹏望着车前追逐嬉笑的孩们,突然觉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很罪恶。 “这里没有人敢吸毒。”车在闹市行进的很慢,召明含也是没话找话,“上校的命令很严格,虽然外面种植的几千亩罂粟,但这里没有人可以吸毒。”他看着王鹏很认真地说,“我们知道这个东西是很不好的,虽然我们靠这些挣钱。” 一般来讲,大毒贩都不吸毒。实际上越是靠近毒品源头的人越知道这个东西的危害,往往大毒枭对于自己手下人吸毒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但对自己的家人都严格要求不能碰毒。 看来上校也是这样做的。王鹏来之前也对于上校这个人也作了一番功课,虽然了解的只是一些侧面的很少信息量的东西,但也能稍稍知道一些这个号称坤沙之后新一代金三角之王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车拐了几个弯之后,在一个小型的简易机场边停下了。 “大小姐昨天的航班从英国回来,今天乘直升机从仰光过来。”12月缅甸的太阳很温和,但召明含还是递给他们墨镜,“上校希望全家在一起迎接贵客。” 轻微的轰鸣声从山的那一边传来,等了十几分钟正在和王鹏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召明含脸上露出了笑容:“公主回来了。” 很期待啊,这位大小姐。王鹏脑里不由自主的又开始乱转构思着:钻山豹已经有了,这次是不是该轮到四丫头出场了? 20分钟之后,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大小姐让三个人集体吃了一惊。 “这女孩,真有气质。”朱钧扯了扯王鹏的袖,但眼睛却恒定的放在大小姐身上。 从直升机上走下的女孩用手捂着自己的宽沿帽,很有礼的向着王鹏他们说:“你们好。” “你好。”快结婚了的王鹏是三个人里清醒过来最快的,面带职业微笑伸出手去,“在下王然。” “啊,王先生,您好。”女孩微笑着把手背放在王鹏面前,王鹏一愣之后才连忙伸手过去轻轻捧起吻了一下,“我叫孟雅晴。” “大小姐,”召明含似乎很宠爱这个小女孩,走过去用一种很柔和的声音说,“老板在等你们,请上车吧。” “好的,”孟雅晴走到车旁却不伸手,只是用眼睛看着王鹏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 朱钧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小流氓出身的李老三也不知道,而王鹏也是在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来当初大学学的礼仪课程内容,连忙伸手过去拉开车门:“请。” “您请。”孟雅晴轻移莲步款款上车,王鹏跟着钻上去坐在她身旁。 “还不知道这两位先生怎么称呼?”孟雅晴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扬起的下巴和通直的鼻梁,怎么看都绝对是贵族学校打造出来的淑女典范。 看来上校在他女儿身上没少花钱。王鹏一路上听着孟雅晴用那种淡淡的口气说着淡淡的内容开着淡淡的玩笑话,却能让车里完全没有压抑的气氛。 如沐春风啊,如沐春风。王鹏彻底佩服孟雅晴调解气氛的能力了,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开车走了这么一路也没这么开心过,这短短的20分钟却就像把一路上的话都说完了一样。 “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当车停在一栋法国风格的建筑下,召明含把车门打开让人们都下车之后,朱钧悄悄地对王鹏说。 “喜欢上了?”王鹏对于这个问题可是很摇头,“你打算玩猫和老鼠的游戏?” “不不不,”朱钧同样的摇头,但这个摇头的意味显然和王鹏的不一样,“我只是觉得很可爱,仅此而已。” “那我就劝你离她远点。”王鹏很正式的告诉朱钧,“别给我出幺蛾。”他看了看周围,微微笑着跟在召明含的身后踏上了楼梯的台阶。 “老板是个很好客的人。”走在孟雅晴身后半步的召明含一边走一边回头向王鹏低声说,“不过有些东西最好不要提,比如政治争端之类。” 看的出来,站岗的穿的都是以前电影里国军的行头。王鹏看着左右站岗的卫士们一身墨绿制服斜跨着m4a1的样,觉得也很英挺。 不应该用英挺,毕竟这是两个集团而且还是敌对方的对手。他停下脚步,深深的吸了口气把所有的古怪念头都排除到脑海之外去。 然后孟雅晴和召明含去见上校,王鹏三人则被搜走一切武装之后坐在一个小房间里等着被召见。 过了一会儿,一个军人——也许应该用别的称呼,但至少在这身制服看来也许这样称呼也合适,推开小房间的门向他们立正行礼:“上校请您到会客室去见他。” 也许叫做私人非法军事武装更合适一些,王鹏和朱钧和李老三跟在那位军人的身后,穿越过长长的回廊,走到二楼上,一直到一扇大门前。 人为他们拉开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上校和将军正在等你们。” …………………… 回答几个问题吧:1、关于超能力者的问题:有一部分是战斗在第一线的,这个书里写了,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都是出任务的,第三大队是保姆队,负责管理那些能力不足以保家卫国的超能力者的。这个书里交代了。2、研究。既然有了好几个大队,那么研究早就已经开始了,也不缺王鹏这么个小白鼠。3、以前就说过了,本书脑残+垃圾,用不着再说了 第六十章 10个月的卧底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传统国军制服,领口上的衔章挂着三颗星星,长相上却普普通通一点都不出众的男,正坐在一张大写字台的后面看向他们。 而另外一位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则穿着挂着将星的制服,坐在窗前一台轮椅里拄着拐杖望着窗外的风景。而孟雅晴斜靠着伏在老人的身前低声说着些什么,另外一名不认识的年轻人则正在站起来。 “你们谁是王然么?”那位穿着将军制服的老者听到门外的声音,转过头来用并不洪亮的声音说着,一双混浊的眼睛在三个人身上巡视着。 王鹏向前站了一步:“我是。” 老者轻轻的点点头,用力拄着拐杖站起来,向着王鹏的方向鞠了一躬:“谢谢你。” “不敢当!”王鹏慌了,快走几步连忙用手去搀扶,“您老折杀我了。” “我不是为了我而感谢你。”老者颤颤的在重孙女的搀扶下重新坐回到轮椅上,“我是替我那些地下的弟兄们感谢你。”他粗粗的喘了口气,手的拐杖慢慢的点着地,眼睛飘到窗外去,“想不到,想不到,我的那些弟兄们死了死了都不能睡个安稳觉……” “真的,很感谢你。”一个清朗的声音从王鹏的身后响起,上校站起身走到他爷爷的身旁轻轻的把手按在他爷爷的肩膀上,转过头看着王鹏微笑着,“真的很感激你。” “不敢当。”王鹏连连谦逊,“不要这么说,我只是做了一点小事情。” “你的一点小事情,却是我们当年在缅甸的8000兄弟的大事。”老爷长长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们那个师,8000多兄弟,最后回国的不到三成,死在缅甸这穷山恶水里的弟兄们,大半都没回家。我们带回去的那些不过数百,怕得就是弟兄们路远不认得家……”在那张满是岁月刻痕的脸上,顺着那些生命的沟渠流下了浊浊的泪水。 “无论如何,非常感谢你。”上校安抚好他的爷爷,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微笑着看着坐在前面的三个人,但目光的焦点显然只在王鹏身上。他的双手交叉顶在自己下巴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还请尽管开口。” 王鹏按照原先预备好的说法,先描述了一遍8月京城树倒猢狲散的凄凉场面,然后说:“我们只希望在上校的手下混一口饭吃,随便干点什么都可以,只要能给口饭吃就好。” 上校笑了,笑得很认真:“这种事情你放心,我们老爷,”他扬了扬下巴指了指窗前沉浸在回忆里,絮絮的和他的曾孙女说着什么的老将军,“交代过了,只要你来了,就是我们的座上贵宾。你看这样好不好,”他吸了口气,目光逡巡着慢慢地说,“你也知道我们这个行当是什么,你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买卖的,但也是要指望着养活几千人马。”他的目光停在王鹏身上,“你是个会计?” 鹏点了点头,顺便亮一下胳膊上的肌肉,“也很能打,新时代的四有好青年。” 上校显然不是很理解什么叫新时代的四有好青年,愣了愣从桌上拿起王鹏进门时候被缴走的郭怀玉的那把枪:“这把枪,”他把枪扔给王鹏,“是把好枪,值得一路带过来。” 另外就是朱钧和李老三的安排问题了。朱钧报号自己是红棍,但那个样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个能打的样。 “其实我对法律事务更精通一些,尤其是国内的刑法、诉讼法……之类,我有从业资格证的。”朱钧事到临头果然有些怯场,不过至少还算是过得去,至少还没露出什么破绽来。那个律师资格证自然是真的,上次在源城朱钧替小周打官司的时候拿到的,一直也没丢。 这让上校觉得李老大的目光有问题:一个明显能打的在当会计,一个明显应该当律师的却在当打手。 剩下的事情就比较顺理成章了,王鹏顺利的获得了某跨国大型国际企业的会计师工作,顺便也成为了新时代的双花大红棍。 至于朱钧的安排问题,上校倒是有个想法:“我女儿在牛津大学读法律,明年就要毕业了,你既然没有什么案底,不如在公司帮忙。”他招招手把孟雅晴叫过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朱源城律师,咱们公司新聘任的法律顾问,你们两个倒是可以切磋切磋。” 孟雅晴落落大方的笑一笑,而朱钧却涨红了脸。 “那么,就这样吧。”上校对于这个安排还是比较满意的,“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帮忙?” 这时候李老三举手了:“我呢?” 最不好安排的就是李老三,上校对于这种纨绔弟放在哪合适头疼的很:“你,就跟着我吧。”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只不过出乎王鹏预料的是,他和朱钧并不是在孟帕亚这里继续呆下去,而是要去香港。 “香港那边的公司,一向事情最多。”脱掉制服的上校坐在游泳池边的大躺椅上晒着太阳,明显已经不把王鹏他们当作外人了,甚至亲自来给王鹏和朱钧讲一些事情,“那边一直是阿东在照顾,你们去了,也好给他多帮忙。事情很杂,一开始你们也是要从底下做起,希望不要……” “哪里,我们初来乍到能够得到信任已经很难得了,”王鹏知道有个成语叫得陇望蜀,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尤其是咱们这个买卖,说不得一趟就是几千万的买卖,安排不信任的人进去肯定……” “我会关照阿东的。”上校摆了摆手,“你们先在孟帕亚跟我享几天清福,等过一阵阿晴陪老爷玩够了,你们跟她一起去香港。”他转过头看着还显得有些拘束的朱钧,笑了起来伸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小伙要有闯劲,我像你这么大的已经在清迈街头拿着片砍和人对干了。那是75年吧?委员长去世的那年。” 他很感慨的说:“晃一晃,30年过去了,我的女儿都23岁了。”他打量一下王鹏和朱钧,突然大笑起来,“你们倒是和她很相称,怎么样?要不要我替你们搭搭线?” 王鹏跟着也笑了起来:“大小姐如此的人才,以后要招个比我们这些小杂碎强百倍的金龟婿才是……”他一扭头正看到朱钧红着脸神游物外,忙拍拍他肩膀,“是不是啊,源城?” 朱钧这才反应过来,脸跟猪肝一样的连连点头:“是,是。” 上校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得王鹏暗自生气瞪了朱钧一眼:人家心情好随口一说你就当真了? 朱钧低下头,不说话了,一时间场面稍稍冷了下来。 “好了,再有什么事情,你们就问召明含好了。”上校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那就走吧。王鹏站起来走了两步却没看到朱钧跟上来,有些奇怪的回头,却看到朱钧站在那正痴痴的看着一身泳装出来和上校亲热的孟雅晴。 “想吃天鹅肉了?”王鹏一把拉过来拖着他走着皱眉低声说,“我警告你,咱们出来是有任务的!如果你敢找什么麻烦,别怪我不客气!” 朱钧垂头丧气的跟着王鹏,一句话也不说。 “最重要的是查这条线。”王鹏坐在房间里检查一下那把枪,“上校是源头,召明含是转,那个阿东应该是负责洗黑钱的,但是间还有很多环节咱们要找……你认真听我说话行不行!”他把朱钧的脸掰起来,“想什么呢!”他冷笑着说,“想孟雅晴呢是吧?我现在第三次警告你别添乱,咱们是猫,他们是比猫还大的老鼠,你玩不起这个游戏!” 朱钧看了看他,没说话。 王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孟雅晴的确……的确不能跟你如何如何,就冲着你是国安部特务这一条,就够了。” “我想做个普通人,行么?”朱钧突然抬起头看着王鹏,“我不干了,我要做个普通人,可以么?” “不可以。”王鹏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何尝又不想当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日有着普通的烦恼。但……反正我告诉你,自从你看到黄德山身上的死气并且还告诉他这一点之后,你就不是原来那个在监狱里能耍着玩的朱钧了,”他双手抓着朱钧的脸,认真的说,“你现在是特务了,而且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特务。”他松开手,检查枪里的镇魂弹,“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是按照你所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的。而你只能随波逐流。” 与此同时的某个房间里,两个人正在研究着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听不到,难道收音器坏了?”b疑惑的检查着机器,“没问题啊……” “谁会读唇语?”a看着监视画面上絮絮叨叨的王鹏,急得抓耳挠腮,“这怎么办?!” 不办就很好,办了反而糟糕。王鹏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破坏窃听器。他可以容忍头顶上有个监视器,但不能接受被窃听。而他破坏窃听器的手法是当初在本部专业训练过的,只要监控人员不是站在这个房间里,那么就绝对不会发现他是怎么动的手脚。 “估计三五天之后咱们就要去香港。”王鹏继续着和朱钧的讨论,“咱俩就慢慢熬吧,争取一年内能接触到层就算是成功。”他摇了摇头,“奶奶的,当卧底这种事情可真不是人能干的,一年啊!”他算了算日,“我和安雅10月结婚,现在到那时候还有10个月,这10个月里咱们必须把整条线都给他挖出来……可能么?”他自己都缺乏信心,“10个月,把整条线挖出来!”他一仰身躺倒在床上打滚,“怎么挖呢!” 第六十一章 黄灯 怎么挖,是王鹏需要考虑的事情。而朱钧作为一个打下手的,用不着也不需要他去走这个脑。 对于他来讲,趁着有时间陪着大小姐出去多逛逛街才是好的。 王鹏忙着结交孟帕亚的上上下下,朱钧忙着陪大小姐逛街,李老三忙着吃喝玩乐。 这就是他们三个人在最近五天内忙着干的事情,上校听着汇报开始思考:这三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王鹏很上窜下跳。”召明含站在书桌前,低着头毫无表情的说着,“昨天他去见了将军,见了三组的帕拉和达龚猜,据说聊得很愉快。” “他会说掸邦语?”上校微微扬了下头,“我记得,他只会说国语吧?” “但是他掸邦语最近说了越来越流利了。”召明含很感慨,“他可能是个语言天才。” “继续看着他,别让他发现咱们在监视他。”上校点了点头,顺便说,“他房间里那个窃听器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还有日能修好么?” “我们一直在努力的修复。”召明含对于这个问题同样的无奈,“每次修过之后都是好好的,但王鹏和朱钧一进到房间里那个东西就坏掉了,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监控画面上也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动作么?”上校对于这件事情才是感觉最奇怪的:王鹏他们出门之后每次派人去检查窃听器都是完好无损,但王鹏他们回来窃听器立刻就失去功能,就好像王鹏天生带着反窃听的磁场一样。 不论他们换成多先进的窃听器,不论他们把窃听器按在多么隐蔽的地方,只要王鹏一进门,那东西保证就失去功能。 奇了怪了。真的奇了怪了。不过召明含不能总在孟帕亚呆着,滇南那边还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和王鹏他们告个别之后就离开了,把这些摸底的任务交给了其他战斗在这里的兄弟们。 请客吃饭是摸底的一大法宝,人往往在喝醉了的情况下会说一些埋藏在心底的话。只不过让上校吃惊的是,王鹏何止海量,一碗一碗的高度酒往肚里倒就像喝水——比喝水还轻松,而且还不用上厕所。 一桌10个人,王鹏一打七,包括上校和孟雅晴在内全撂倒。 李老三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元气,就算喝也就是一点点,小半杯白酒之后任凭他们说破大天去也要改饮料。 朱钧则处在王鹏的核保护伞之下,躲在一边喝果汁逍遥自在。 “老板,这是京城那边,传过来的资料。”转过天来有人把整理好的材料递给躺在床上宿醉而头痛的上校,“基本上和他说的一样。我们也找到了一个原先在安达公司上班做会计的人,他也表示有这个人。” 因为很不凑巧的是,他们找到的那个人是被打的骨折还在养伤的老二。老二看到王鹏的照片时候就吃了一惊,后来又听那位大哥问认不认识这个人,他就点头。那人又问他是不是在安达公司当会计,老二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继续点头装傻充愣。 于是信息反馈到上校这里,王鹏的身份就被彻底的确定了。 “那么,你们明天就要去香港了。”认为自己捡到了两个宝的上校很和蔼可亲的给王鹏他们摆饯行宴,“我已经关照过阿东了,他们会照顾你们的。” 王鹏忙端起酒杯:“多谢您这一段的照顾……”他拉了一把只顾着冲孟雅晴脸红的朱钧,继续说,“祝您的生意越来越旺!”说完一饮而尽。 然后,就是几个人乘直升飞机去香港了。 “我很不喜欢,我父亲所做的这些事情。”孟雅晴坐在直升机的后舱,突然低声对身边的朱钧说,“我劝过他很多次,但是他总是说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朱钧看了看左右,指着自己的心口低声说:“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孟雅晴摇了摇头:“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话。”顿了顿,她继续说,“这个东西,他也知道,祸害国人。但他如果不继续做下去的话,孟帕亚,勐腊,那些地方立刻就会从繁华的镇变成一片废墟,你信不信?”她低着头,眼睛看着直升机越过汪洋大海,似乎在问谁,但似乎又是在自言自语。 “我信。”朱钧很诚恳的说,“实际上,那些人,好几万人,都在指望着你爸爸活下去呢。” “但却是用伤害大多数人的法,来保全少数人的利益。”孟雅晴突然扭过头,用晶亮的眸看着朱钧声音极低的说,“你是党员吧?” 朱钧听见这句话,就好像一头扎进了冰洞一样,从头冷到脚。在这一刹那间他有一种想立刻通知王鹏身份暴露然后直接暴力劫持直升机的冲动。 “看着像。”孟雅晴低声说,“缅甸社会主义纲领党,真的很好么?” 刚才还在满脑盘算把飞行员扔下大海之后怎么把飞机开回香港的朱钧一愣:“缅甸……什么党?” “你不是缅甸社会主义纲领党的么?”孟雅晴眨了眨眼睛很茫然的样,“可我为什么会觉得你身上有党派的气味呢?” 朱钧满身的冷汗刹那间又收回去了,直接结果就是打了两个喷嚏:“不是,我们从大陆那边逃过来,怎么会是缅甸的党派人士呢。” “大陆?”这次轮到孟雅晴惊讶了,“你们是从大陆那边过来的?” “你不知道么?”朱钧看着她,愣了愣,“你不知道我们是从京城一路南奔逃过来投奔你爸爸的?” “不知道啊。”孟雅晴连连摇头,“我还以为你们是缅甸社纲党的了。” “王大哥给你爸爸讲述我们怎么逃出来的那些过程,你没听到么?”朱钧记得王鹏在第一次见到上校的时候,把整个故事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我没留意,”孟雅晴很歉意的样,“不好意思。” 这两位,聊得倒甚是开心。王鹏坐在驾驶员后面看着朱钧和孟雅晴相谈甚欢,摇了摇头:小朱钧,可千万别把自己陷进去! 飞行了十几个小时之后,直升机在朝霞的映照下,缓缓降落在香港一栋大楼的楼顶。 “这里是咱们在香港的公司,正南进出口投资。”同机来的向导走下直升机,冲着站在天台口那的几位黑衣人们扬了扬下巴大声说,“那些都是咱们公司的人!” 咱们这公司,一看就是黑社会。王鹏跳下去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叹了口气:看着就跟军队似的,现在黑社会比政府组织都严密。 “王先生是吧?”一个黑衣人过来顶着螺旋桨的风问,“大小姐在哪?” 王鹏指了指后面,弯着腰向前走到天台那,站起身等着大小姐的翩翩莲步。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王鹏和朱钧站在一边基本上没人理会,一群人围着大小姐鞍前马后嘘寒问暖。那位东哥尤其是如此,一口一个大小姐叫的王鹏他们心里发麻。 “你就是王然么?”等大小姐前呼后拥的下了楼,东哥终于有了空闲来看看一直站在那的王鹏和朱钧了。 “我是王然,这是朱源城。”王鹏赶紧作自我介绍,“东哥好!” “好,我已经听老板说过你们的事情了。”东哥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不过至少能听得懂,“你们一个是会计,一个是律师,是吧?” “我是会计。”王鹏举起手指指朱钧,“他是律师。” “跟我来吧。”东哥领着两个人下电梯,“咱们公司在19层到23层之间,五层楼都是咱们的产业。”他站在电梯里看着王鹏,“财务部在21层,”他又看看朱钧,“法务部在19层,你们两个暂时要分开了。”他似乎觉得这是个笑话,笑了笑之后看没人跟着他笑,又严肃起来,“具体的业务事情我会交代下面的人去帮助你们。”他看看两位,“还有问题么?” 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了。王鹏的部门在21层,阿东看着电梯在21层停下,当先引着他们向着财务部门走过去:“你和他们不一样,”他指了指正在做报表的十几个会计们,一边走一边说,把他们带到一个小套间里,“王然,你在这里工作。”他对着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人,语气很恭敬,“平叔,这是王然,老板说让他跟你。” 这时候,王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立刻走上一步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平叔。” 平叔扶了扶比得上奶瓶底厚的眼镜,上下打量了王鹏两眼之后,点点头指了个位:“坐。” “我还要带小朱去楼下。”东哥拉了一把朱钧,说,“王然就交给您了,还请您多费心。”说完带着朱钧离开这里,到法务部去。 这个套间里,有七个人。王鹏先确定一下这里的环境:四男三女,四个男的基本上一人一副奶瓶底眼镜,三个女的也是丑的可以,出去在电梯里装鬼都不用化妆那种。 “以前,在哪里做。”平叔的语气很低,沉沉的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以前在京城的安达公司,当了一段时间的会计。”王鹏在确定那个目光飘忽不定的老家伙是在问自己之后,说,“承蒙大哥信任,一直管着货物进出的账目。” “安达公司?”平叔似乎抬起头来看了王鹏一眼,但似乎又像是根本没抬过头,“就是让公司损失了3000万的那个公司?” “不是我们的原因。”王鹏还要给李老大开脱,“只是凑巧……” “只是凑巧,我们3000万的货就让人给抄了。而且抄货的还不是公安。”平叔的语调很让人起鸡皮疙瘩,“据说……李老三招惹的是平常见不到的一些人,是么?”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王鹏他们已经设计好了台词,“当时一片混乱,我和小朱跟着三哥就跑了出来投奔上校……老板,大哥他们去了东北,二哥被抓了。我就知道这些。” 不知道这个解释到了平叔的耳朵里会变成什么样,反正老家伙点了点头,不再问问题了。 而等老家伙出去不知道是上厕所还是干什么去之后,王鹏对面办公桌上那位男同志舒了口气冲他笑笑:“别往心里去,平叔虽然说话调怪怪的,但人还是很好的。”他欠起身伸出手笑着说,“我叫王达,你叫王然是吧?” 王鹏和他握握手,同样的还一个笑容回去:“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啦。”另外一位长的颇似著名影星八两金的同志拉着椅凑过来笑着说,“今天晚上给你接风,可一定要给大家这个面。” “一定,一定。”王鹏点点头,“您贵姓?” “姓金啦,我家以前还是清朝的铁帽王了。”金贵族笑了起来,“不过叫我铁生就好了。” 周围一圈忙忙叨叨的介绍了一遍之后,女同志们开始预定ktv包间,八两金则给王鹏介绍公司结构:“楼上是业务部,走货都是靠他们。外面那些人管的都是咱们酒吧里场里那些正经业务的账目,其实大头都在咱们这里。”他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桌,“咱们这里的账目一笔就是几千万,不仅仅本港的货都从咱们这里走,就算台湾和大陆那边的账目也要到这里来归结。” 这就对了。王鹏挑了一下眉毛:既然账目都在这,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晚上大家先去吃鱼翅,然后唱k。”某女放下电话举起手,“有人反对没!” 大家一起欢呼,王鹏也只能跟着叫好。 “你放心,这笔钱是大家一起给你出的。”八两金继续凑在王鹏跟前笑嘻嘻地说,“同志,千万别紧张哦。” 我倒是不紧张,就怕你们喝多了回不了家。王鹏在接风宴上的酒量就已经让众人倾倒了,等到了ktv王鹏又要了三瓶大轩尼诗xo,更是让同事们乍舌:“喝这么多,没问题么?” “我没有。”王鹏笑嘻嘻的给他们各自倒上酒,“你们呢?” 绝不能让大陆来的新同事看扁,是一根藤上七朵花的葫芦娃们的唯一心思。 20分钟之后,八两金第一个投降了:“王……然,陪我去一趟厕所,好么?” 无不可。王鹏扶着他穿越划拳的xdjms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说:“别着急,这三瓶酒都是我请大家的。” “你的手表很有趣啊,这个是兔八哥么?”八两金走在走廊里就忍不住要吐,强行咽了一口之后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结果一眼就看到王鹏的心灵枷锁了,“怎么还一闪一闪的闪黄灯?” 闪黄灯?王鹏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微微侧过头去,就看到心灵枷锁上那盏黄灯一明一暗。 这周围有超能力者!在一刹那间,王鹏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手伸到腰里去掏枪。 第六十二章 王杨(上) “你要干什么?”八两金醉眼朦胧的看着王鹏,“拉我一把……” 王鹏按在枪上的右手,慢慢的抽了回来,扶住八两金。 然后八两金就吐了,从包厢门外一路吐到了厕所,害得服务生跟在他们俩屁股后面一路擦。 王鹏把八两金扔在厕所里,看着已经停止闪烁的心灵枷锁,按照刚才走过来的路线倒溯回去。 然后在一间包房外,王鹏看到那盏黄灯又开始闪烁了。 心灵枷锁这个东西,对于超能力者的存在判断有一套灯光闪烁规则。同一大队的人之间的心灵枷锁不会产生任何提示,如果有其他大队的人在,那么就像上次在酒吧里一样,蓝灯黄灯一起闪烁提示附近有战友的存在。而如果只是黄光单闪,那么就意味着附近三米之内有未知的超能力者存在。 王鹏站在那个包房的门外,看着闪烁的黄色灯光,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要不然,给郭怀玉来一电?”王鹏拿出手机,按下号码,“怀玉?” “怀玉二字也是你小能叫的么!”郭怀玉依旧是那个火爆脾气,“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到底什么事,要是没事我就睡觉了。” 鹏看看左右低声说,“我在香港,发现了一个超能力者。” “哦?”郭怀玉来精神了,“盯住了他,我这就过去!” “大姐,我怎么盯着人家?”王鹏哭笑不得,“包厢里还有一堆毒贩在那唱歌了。” “毒贩只是你的业余任务,抓超能人士才是你的本职工作。”郭怀玉很高兴的样,似乎为自己手下又要壮大起来而兴奋,“去摸摸那人的底,差不多就抓回来。对了,你带着备用的心灵枷锁了么?” “显然没有。”王鹏身边走过无数美女,美女们还都向他抛着媚眼,但他心思不在这上,躲在房门外的拐角处忙着打电话,“而且我怎么摸!难道就这么闯进去问‘你是不是超能者’?心灵枷锁又不提供目标只想,难道说拿枪把一屋人都崩了不成?” “这倒也是。”郭怀玉也挠头,“不过距离越近那个黄灯闪的就越快,你可以装作喝多了走错门进去兜一圈。” “人家要是把我轰出来怎么办?”王鹏摇摇头说,“还不如我就伸进去一条腿看看就是了。”他把一条腿慢慢的化成一条软软的银棒,顺着门缝溜进去。 “他们似乎在谈论什么事情。”王鹏给郭怀玉做现场转播,“有个人在唱歌,有人在喝酒……我听听他们说什么。”他更深一步的向前探,“嗯……这个高瘦叫马云,这个高高大大的叫王杨……” “谁?”郭怀玉一愣,立刻叫了起来,“你说那个高高大大的叫什么?” “王杨,他们是这么叫他的。”王鹏听了听对话,很确定。 “他长什么样!”郭怀玉的声音很急切,也比刚才响亮了许多。 “圆圆脸,眼睛不大,高鼻梁,胖胖的,右边耳朵上似乎是有个痣。”王鹏尽可能地描述,“不过距离比较远,看的不是很清楚。” “退出来!”郭怀玉的声音更加急了,“退出来赶紧回到你的包厢里去,千万别让他看见你!” “怎么了?”王鹏倒是很听话的把腿收回来,但是觉得很奇怪,“这个叫王杨的,怎么了?” “别管他,赶紧干你自己的事情去,别让他看见你。”郭怀玉很着急的样,“我们这就过去。” 过去?去哪?从京城飞到香港来?王鹏一边摇头一边走进包厢:“你们?你和谁过来?过来干什么?那个叫王杨的怎么了?” “别管了。”郭怀玉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反正他的事情,以及未来数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你和朱钧就当你们的卧底好好混你们的黑社会吧。” 可黑社会也不是这么好混的。朱钧所在的法务部都是一帮眼高于顶的家伙,不过对于这位新来的腼腆小男生还算不错,几位职业女性看见朱钧这小正太立刻就疼爱的不得了,揉揉搓搓的恨不得一个个搂在怀里把朱钧疼爱一番。 这自然引起来男同胞的强硬反弹,但法务部是什么地方?这种黑道公司的法务部更是藏龙卧虎,男的都有大专辩论会上的慷慨激昂,女的更是应了“有女长舌利如枪”那句话,一番龙争虎斗下来男同志一败涂地,无可奈何的在海鲜酒楼摆了一桌鱼翅包饭给朱钧接风。 “谁让咱们部门是女部长呢!”男同志们愤愤然的大口吃着鱼翅饭,也不拿正眼看朱钧。朱钧有心想和这帮人打好关系,但部长那三十岁的法律女博士拉着他就是不松手,左看右看的爱不够。 吃完饭之后,自然也是唱k。朱钧这次不能让人家再掏钱了,和王鹏颇类似的要了三瓶小轩尼诗,然后和未来的同事们开始喝酒。 酒桌上是男人交际的最好地点,这个传统在东亚大华化圈内都是如此,三杯酒下去男同志们一个个就开始和朱钧称兄道弟了。 “上校,是个了不起的人。”女部长喝多了,搂着正太钧在那絮絮叨叨,“不过其实他也很辛苦的,一边要对付着缅甸政府军,一边要应付着大陆这边的压力。最近公安查的风声很紧,咱们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货了。”她看看周围在那唱k喝酒的同事们,低声说,“你从孟帕亚那边过来,这些话也就不瞒着你了,不过你可千万别和他们说这些。”她醉眼朦胧的指了指眼前的这些人,“他们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但有些话还是不能说,明白么?” 朱钧点点头老老实实回答:“明白了。” “真可爱。”部长笑嘻嘻的把朱钧的脑袋放在胸口上百般揉搓。 相对于朱钧的香艳,王鹏这边就更加刺激一些了。因为在唱歌的过程,有人提议玩骰。而王鹏不大会玩南边的这些骰玩法,拿出一副扑克牌来说还不如诈金花。 诈金花很好上手,香港的同胞们大多也都玩过这些,于是凑了八个人围成一桌100元起低闷豹1000的开始玩。 王鹏开始肆无忌惮的作弊了,20分钟之后一帮人被他扒的连回家的车票钱都没有了。 “赌衣服!”一个女同志耍狠了,“一件衣服换2000块钱,王鹏你换不换!” “小赌怡情而已,何必……”王鹏想说点什么,但被扔过来的几套衣服蒙住了脸,等他把脸上这一堆都扒开,眼前已经是一片抱着钱的光猪了。 “何必呢。”王鹏连连苦笑,“何必呢!” 反正到最后王鹏不敢再作弊了,主要也是对面那几位姐姐实在是不那么养眼,慢慢的有输有赢之后,他一件一件的把衣服再换回去。 不过到最后他也是大获全胜,口袋里平白的多了几张价值十几万的欠条。 “这些,都算了吧。”王鹏要撕欠条,但被众人拦住了:“你瞧不起我们么?” 那就拿着吧,反正明天上班之后装不知道也就是了。王鹏扶着喝的昏头转向的同事们向外走,但就在ktv的大门口,他又看到了那个叫王杨的人。 王杨在和一些人大声的说笑着似乎在等出租车,王鹏有些本能的想向另外一个方向走,但喝醉了的同事们却偏偏往王杨那边凑。 八两金脚下一个踉跄,就撞到了王杨的身上。 王杨伸手扶了他一把,还满脸笑容地说让他多留神。 然后当他一转脸的时候,就看到了王鹏,以及王鹏手上闪烁着黄灯的心灵枷锁。 他立刻脸色大变,低声和周围人说了几句什么之后,钻进一辆出租车里匆匆的离开。 王鹏能够感觉到那辆出租车消失在街角之前,王杨一直在看着他。 他也一直在看着他。 “走吧,你们住在哪?我送你们走。”王鹏收回了目光,脸上挂着笑容拉开车门,“女士优先。” 第二天午王鹏正拿着单打电话到楼下的茶餐厅给同事们订盒饭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看看号码,正是他的顶头上司郭怀玉,连忙躲到厕所里接电话。 “王鹏你在哪呢。”郭怀玉劈头就问,“王杨呢?!” “我不知道,昨晚上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他坐出租车走。”王鹏看着手里还抓着的菜单,摇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他也……” “车牌号是多少?”郭怀玉打断了他的话,“昨晚上载王杨的那辆车牌号是多少?” 鹏问,“你在哪呢?” “我们都在龙国际机场,刚下飞机。”郭怀玉嗯了一声,“行了,你忙你的吧。对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题,“昨晚上,他看到你没有?” 说到这个,王鹏满脸的苦笑:“看到了。” 郭怀玉一愣:“那他注意到你手上的心灵枷锁没有?!” “也看到了。”王鹏叹了口气,“所以他才急急忙忙的坐着车走了。” “坏了!”郭怀玉连连跺脚,“估计这次扑空了,那小又跑了!” “你们追他,到底是什么事情?”王鹏记得以前郭怀玉跟他说过,王杨也曾经是是个超能特务。 “国家机密。”郭怀玉一句话就把王鹏的后话堵死了,“不多说了,我们还要抓人呢。” 我们?这个我们,到底是谁们?王鹏从厕所里走出来时候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李乐?应该不会,要是郭怀玉跟李乐一起出任务估计两个人在飞机上就能打起来。 可郭怀玉和李乐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见面就吵架呢?王鹏觉得这个事情太谜题了,摇摇头拿起他办公桌上的电话,继续叫外卖。 第六十三章 王杨(中) 也不知道,朱钧现在怎么样了。王鹏吃盒饭的时候就在考虑这个问题,然后转过头问在那吃炸天妇罗的八两金:“咱们公司,允许串岗么?” “串岗?”八两金的普通话已经算是不错了,但对于这种词汇显然还没掌握,一脸茫然的反问,“什么叫串岗?” “就是到别的部门去串门。”王鹏解释一下,“在工作时间里串门。” “可以啊,反正这一段东哥也不在公司,随便干些什么都可以,只要不闹出格就没事。”八两金摆了摆手,“说到底,咱们这不做正经营生的公司,也就没那么正规。” 这时候另外一个同事过来插话:“串门可以,不过不要问和工作有关的事情,这个很忌讳。” 王鹏明白了,点点头继续吃饭。 不过至少今天他没机会去找朱钧聊聊工作进展问题了,八两金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问王鹏:“看你身材不错,会打架么?” 王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点了点头:“会一些技巧。” “行了,一会儿跟着我走。”八两金这时候脸上没有笑容了,脱掉西装外套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胳膊上还纹着二龙抱柱。 “咱们这是要干什么呀?”王鹏看到他这样,楞住了。 “东哥正在和越南仔谈判,可能要崩,需要咱们去站站脚。”他看看王鹏,“把身上的西装脱了吧,一会儿打起来打坏了可就不值了。” 打架?这好像不是一个会计应该做的工作吧? “会计?哪分的那么清楚,需要的时候大家都要冲。”八两金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带着王鹏和其他几位同样上身赤膊纹着各种图案花纹的同事下电梯,“记住了,咱们的江山都是打下来的,以前在柬埔寨的时候我和波尔布特的红色高棉干过,那才叫刺激了。后来香港这边东哥需要人手帮忙,我就过来了。你以为我懂会计么?”他看着王鹏,“其实真正干活的就是那几dy而已,我们只是在财务部挂个名字。”他指了指身后一脸凶神恶煞的战友们,“我们都是他妈的拿过枪和政府军打过仗的,谁懂会计啊,顶多说不把数算错了就是好事情!” “那咱们现在去哪?”王鹏同样把西装脱掉,不过他身上可没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这让他颇感自惭形秽。 “我认识一家店,手艺非常好的。”八两金走出电梯走向停车场地的一辆别克大商务车,“你这一身的好皮肉不来个二龙抢珠就可惜了!” 这就是作为卧底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么?王鹏上车之后看着座位后面的棒球棍砍刀和钢管等物发呆:“这些,都是什么?” “家伙啊,咱们是要去砍人的。”八两金很奇怪王鹏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没有枪么?”王鹏倒是随身带着一把枪,但如果大家都用砍刀,那他自然也不能鹤立鸡群。 “枪?你的脑袋坏掉了?”八两金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天外来客,“如果敢动枪,你信不信2个小时后咱们就都被解放军打死在观塘?” 王鹏啧了一声,不说话了。 八两金这辆车打头,后面跟着五辆同样的大别克,颇拉风。 “一会儿到了地方,东哥不说话谁也别先动手。”远远的看到一个酒吧的样,八两金叮嘱王鹏,“现在应该还在谈判呢。” 谈判些什么,王鹏不知道。但当他下车的时候,路的对面也停着一水的现代商务mpv,从车上哗啦啦煮饺一样跳下来七八号人马。 “那边,都是咱对手。”八两金收拾一下家伙放在一个大挎包里,对着对面竖起指对骂了两句之后带着王鹏往酒吧里走,“一会儿听命令,看见穿黑衣服的就打。”他把一根钢管从包里抽出来递给王鹏,“你就用这个吧,咱今天不用刀,省的出人命。” 王鹏看看手里的钢管,摇摇头又递了回去:“我不习惯用家伙。” “哦?”八两金愣了一下,“你会武?” “只是用不惯家伙而已。”王鹏叹了口气看着酒吧里桌椅板凳都被清到一边去的场,“东哥在哪?” “那边呢。”八两金小心的把布条缠在手和钢管上固定一下,也不抬头顺手指了指不远处,“对面是联义胜的,他们大哥叫吴宏胜,就是坐在东哥对面那个胖。” 王鹏看看东哥,又看看那个叫吴宏胜的胖,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然后他就听到了东哥大声的在讲话:“这批货你们走了两个月,可现在还没到海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啦,你也不是不知道,李老大出事之后,海关方面对于这个查的很严。你以为我不想把货运过去吗?”胖吴宏胜慢条斯理的用国语说,“可海关查的太紧,我们上下疏通也是需要时间的!” “疏通你妈个逼!”东哥一拍桌,“两个月了,就算是疏通北海都够用了!” 看意思,肯定是要打起来了。王鹏看着和自己这边并行着往前走站在吴宏胜身后的的那批人马,低声问八两金:“如果打死人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东哥不会让你吃牢饭。”八两金很奇怪王鹏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不过最好不要打死人,很麻烦的。” 东哥看到自己的手下人站在不远处,回过头来继续拍桌:“那好,我就问你,这批货什么时候才能到海城!” “你问我?”吴宏胜看到笑得下巴上的肥肉乱颤,“我问谁去!我问老天爷,可老天爷说:这批货,你等着吧!”说完哗啦一声掀翻了桌,“动手吧!”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人影从东哥的身后跃起来赤手空拳的冲向他。 一般来讲,在群殴的时候,大哥的身边周围至少要有四五号人保护,免得大哥被某个不知名的小兔崽打伤,那样的话可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情。吴宏胜的身边也有人保护着他逆着嗷嗷叫着向前冲的越南仔们向后退,但他们的退的速度显然赶不上那个赤手空拳的人。 “保护大哥!”一个负责保护吴宏胜的马仔只一个照面就被人一个窝脖按在了地上,连忙叫了起来,“这小……” 躺在地上的他,看到了仿佛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面:一个人横冲直撞的冲开了吴宏胜身边的保护圈,顺势一绕到他老板背后双手拦腰抱住向上一拔把那个胖大的身体整个的便拔到了空,然后向后弯腰摔下。 标准摔跤动作过桥摔。 混混们都是业余的,而王鹏是职业的,区别就在这里。 当年在京城的时候,王鹏一个人面对二三十个拎着棍的混混尚且不惧,现在身边有了这么多帮忙的,更是如鱼得水,在人群来回的冲杀,基本上每5秒钟都有一个人惨叫着或是飞起来重重摔落或是倒在地上捂着断掉的手脚打滚。 10分钟清场。王鹏站在倒下一片的越南仔间,吐了口气。 “干的好!”东哥从人群走出来,一把勾住了王鹏的脖,“我早就说过你当红棍比当会计更有前途!” 其实我不想当红棍,只想当个小会计……王鹏走进庆功宴大厅的时候,就想找个角落坐下混一顿饱饭,却被东哥一把拉起来:“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来,跟我来!”他拉着王鹏的手走到主桌那里,“你是今天咱们公司的英雄!就要坐在这里!”他把王鹏按在椅上,大声地向着其他七桌上坐满的人们说,“今天咱们和越南仔火并,我以为越南仔很能打,所以还特别对老金说,让他多带几个弟兄过来。可是!”他踌躇满志的看着所有人,一把把王鹏拉起来,“可是王然一个人单挑了整个越南帮!大家都看了没有!” “看到了!”其他人在火并的时候基本上没怎么出力,他们只要做到不挨打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王鹏一手包办。 “我早就说过,你不适合当会计。”东哥想了想,“你会开车么?” 王鹏点了点头,东哥大笑起来:“正好我这里缺一个司机,你来帮我开车怎么样?” 也好。王鹏舒了口气:黑帮大佬的司机可是近人,是非亲信不能担当的角色,这也算是打入了敌人内部上层结构了。 “来,坐下坐下。”东哥按着王鹏的肩膀让他坐下,满面笑容地说,“越南仔已经答应把那批货款赔给咱们了,今天王然是第一功!”他端起酒杯,“不过王然你可不能喝酒,一会儿你还要开车送我回家了,如果喝多了撞到树上,可就有意思了。”他亲自给王鹏倒了差不多一两酒的样,“就这些了,大家一起举杯吧!”说完向着四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鹏看着法务部那一桌上吃着鲍鱼不亦乐乎的朱钧,叹了口气。 “老板,真的没推荐错过人。”东哥喝大了,坐在车里和开车的王鹏絮絮叨叨,“以前我爸爸就是军人,79年的时候死在了越南,所以我跟越南仔不共戴天。” “那您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走货呢?”王鹏不是很明白,“找别人不成么?咱自己走不成么?” “这里面的弯弯绕,可不好解释呢。”东哥叹了口气,“你知道香港岛上两条龙,钵兰街上出英雄这句话么?两条龙,一个是内地川西过来的赵昰龙,西环一带他说了算。另外一个是联英的陈龙,是北角的揸fit人。你知道揸fit人是什么意思吧?就是大哥,扛把。咱们的地盘都在湾仔和跑马地,千万要记住,不管你多能打,也不要到别人的地盘上去搅风雨捞过界。另外,就是钵兰街上的刀疤,如果不是他牵线,又有几个老头给越南仔说话,你以为这单货会给吴宏胜他们?”他伸出手指摇了摇哼了一声,“明天我要去挨个的拜访一下那些老家伙,还要去探望一下刀疤。”他冷笑起来,“我倒要看看老怎么跟我交代!” 他拍了拍王鹏的肩膀,叹了口气:“看到你,就想起来当年我们跟着上校在缅甸打仗时候的我自己来。好好干,小伙,我很看好你!如今这么能打脑还能这么清楚的人,不多了!我看好你!”他让王鹏把车停在太平山脚下的一栋豪宅门外,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实实的大红包来,“拿着,随便去咱们的哪个场玩一玩好好放松一下,记得明天早上8点来这里接我。”说完拉开车门晃晃的向着房走过去,王鹏忙下车去搀扶他。 “没事。”东哥甩了甩胳膊打了一个酒嗝,又长长的舒了口气,“你去玩吧,别太晚回家。对了,”他转过头看着王鹏,“我还不知道,你住在哪里了。” “住在公司啊。”王鹏实话实说,“我刚刚来这里,还没找到合适的廉租房。” 东哥仰起头大笑了起来:“我手下的第一金牌打手竟然还睡在公司那种破地方,真是……”他拉着王鹏的胳膊,“来,跟我来,从今天晚上开始一直到你找到房为止,你就住在我家!” 喝多了。明显喝多了。不过也不想回公司那个地方睡觉的王鹏挠了挠眉毛,跟着东哥走进了豪宅里。 “这里有的是房间,你喜欢哪一间,就住在哪一间。”东哥看到一个摇摇摆摆的小孩向他跑来,连忙快走两步把那孩一把抱起来,“小阿香,今天乖不乖?” “阿香今天很乖哦。”小孩漆黑的眼睛滴溜溜的在王鹏的身上转,奶声奶气的说,“这位叔叔是谁啊。” “这是王叔叔啊。”东哥转过头冲着王鹏笑着说,“这是我女儿阿香,很可爱吧?” 王鹏能说不可爱么? “这是你大嫂。”东哥指着不远处正在款款走过来的年轻女,介绍着说,“老婆,这是王然,好兄弟,往后的一段日他就住在咱们家。” 真是,很不好意思啊。王鹏觉得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和这个家庭很是格格不入。 “你去洗个澡,然后咱们再喝两杯。”东哥打发他老婆带着孩去睡之后,大声笑着拉着王鹏上二楼,“你先挑个房间!” 随便哪里都好。王鹏可不认为自己和东哥就真的亲密到了这个地步,万事还是小心为上。所以只是随意的挑了一个房间之后,就进到卫生间去洗澡了。 虽然衣服在打完那一架之后就换掉了,但王鹏还是一身的血腥味,在卫生间里足足洗了40分钟,才算是感觉上好了一些。 只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在这里,这时候却坐在小沙发上正在抽烟的人。 王杨。 第六十四章 王杨(下) “你好,我叫王杨。”王杨看到王鹏从卫生间里出来,笑着扔给他一根烟,“洗完澡坐在床上抽一根烟,是很大的享受。你叫什么名字?” “王…鹏决定说实话,“你在这里做什么?” “找你。”王杨用力抽一口烟,然后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又指了指王鹏的手腕,“那个心灵枷锁,用的还习惯么?” “还可以,习惯了之后,基本上就当成是身体一部分了。反正它防水防雷还无磁,我们一直用它。”王鹏坐在他的对面,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听说,你曾经是……” “对,郭怀玉应该跟你提起过我。”王杨耸了耸肩,“以前我是第四大队的,后来大队解散了,我也就退下来不干了。” “退下来?”王鹏愣了一下,“可以退役么?” “按照条例来讲,不可以。”王杨轻轻笑了起来,“不过第四大队已经没有了,我自然也就成了无家可归的主儿了。”他看着王鹏笑着说,“听说你在执行卧底任务?” 他看到王鹏脸色猛然绷紧,轻松的摆了摆手:“你放心,这里没有什么窃听器也没有什么摄像头,外面倒是有几个守夜的,不过他们要睡一会儿了。” 王鹏松了口气,低声说:“那为什么,你退役呢?” “为什么?不为什么。”王杨冷笑着说,“记住了,超能力给你带来的不仅仅是好运气,还有不少……”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侧着身站在窗前挑开一点窗帘向外看过去,然后笑了一声,“你们队长来的还真快。”他转过头看着王鹏,倒退着掀开窗帘跳下窗去,“我先告辞了。回头见,我的小战友。” 凄厉的犬吠声在响起的一刹那便沉寂了下去,然后王鹏就听到一阵砰砰的击打声和王杨长笑着远去的声音。 紧跟着窗帘掀起,郭怀玉从窗户上跳进了房间。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走大门呢?”王鹏看着郭怀玉叹了口气,把王杨留给他的那根烟点燃深吸一口。 “王杨来过了?”郭怀玉坐在沙发上原先王杨的那个位上,“他都说什么了?”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了,您就来了。”王鹏说,“他就说他以前是第四大队的,然后退役了。”他看着郭怀玉,“咱们也可以退役么?” “不可以。”郭怀玉很直接的否决了,“咱们隶属军委,最多转业到其他部门,但你永远都别想退役。” “那他是怎么干的?”王鹏指了指窗户外面的一片漆黑夜色,“第四大队为什么解散了?”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郭怀玉叹了口气,“反正你就安安心心当你的卧底,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不是我想管,而是人家一眼就认出来我手上这东西了。”王鹏举起胳膊亮出那个心灵枷锁,“王杨至少还算是有一份战友情谊,但要换个有坏心的,估计这时候我尸体都凉了。” “这个东西也不是谁都认得的。”郭怀玉摆了摆手,“反正以前大队的那些人不会对你怎么样……不过在香港,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这里鱼龙混杂,指不定外国的什么特务机构盯上你就不好办了。” “那能不能把这东西去了?”王鹏把手腕扬起来,“而且这图案也太……” “我给你个电话,要是再有问题就联系他们。”郭怀玉掏出笔来在王鹏刚洗干净的胳膊上匆匆的写下一串电话号码,“这个是新华社香港分社联络处的电话,下次再遇到王杨这种人就找他们。”说完一掀窗帘跳进了茫茫夜色就此消失不见。 这帮狗特务。王鹏一边暗暗的骂着一边把胳膊上的数字输入手机里:一个两个的都喜欢玩神出鬼没呢!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王鹏每天的工作就是开车拉着东哥四处谈判到处喝酒。偶尔在一次饭局上看到王鹏酒量的东哥一时间惊为天人,从此王鹏就开始身兼司机保镖外加陪酒三个职位了。 在这期间,东哥和越南仔又谈了两场,和钵兰街的刀疤又喝了一次茶。王鹏再一次大出风头。 朱钧混的也不错,至少他已经熟悉了别人叫他“朱源城”这个名字,至少也跑过两次警局去把因为看场打架闹事的弟兄保出来。 但是朱钧和大小姐的进展,就基本没有了。元旦假期结束之后大小姐孟雅晴就搭乘班机回了英国,让朱钧站在机场只能空叹黄鹤一去不复返此地空馀黄鹤楼。 “快要过年了啊。”站在公司自己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前,东哥看着外面的铅云密布,背着手也不知道是在和王鹏说话还是自言自语,“两条线,现在要出货了。”他突然转过身,“王然。” 鹏就坐在他办公桌前面,“什么事?” “两条线,你选一条,也算是认认门路。”东哥打开电脑指着地图上的两条红线,“一条是从羊城到林吉,带70公斤货,路上有四个买家。一条是从滇南走从勐腊到安西,老金带队,40公斤,到安西交货。你选一条,认认门。” “我,就从勐腊走吧,跟老金毕竟还熟悉一些,头一次去,实话实说我心里发慌,有个熟人还能照顾一下。”王鹏看着两条曲里拐弯的路线,很诚恳的说,“我有些忐忑。” “别怕,没关系,咱们已经把线都打通了。”东哥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紧张这些,“公安抓的都是小毒贩,像咱们这样的,他们不敢抓。”他看着王鹏的眼睛,“你有把枪,对吧?” 王鹏点了点头:“从京城带出来防身用的。” “到勐腊的时候,他们还会给你一把枪,我会跟他们打好招呼,让他们给你一把好用的。”东哥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他,“好好干,上校没看错你,我相信我也没看错你。” 谢谢夸奖了。王鹏从东哥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轻轻的叹了口气。 “小,这是你第一次送货吧?”在去仰光的船上,老金勾着王鹏的脖靠在栏杆上笑嘻嘻地说,“别紧张!咱们有人有车有枪,一路上都疏通好了,你放心,到时候只等着交完货发红包就好了。” 王鹏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已经能够远远的看到海岸线的时候,他的心脏颇有些不争气的开始猛跳。 “别紧张嘛,来,我给你说说咱们的这个流程。”八两金笑了起来,“咱们先去孟帕亚接货,老板已经把货物都准备好了,咱们只要开车从孟帕亚去到勐腊,自然就会有人接着咱们过关。过关之后除了咱们两个人之外,其他押货物的人都各自回去。然后咱们和接头人开车顺着国道走,一路北上就是咱们两个人轮流开车,其他人可以在后面坐着,但绝对不能往驾驶室来,驾驶室只有咱们两个人。明白么?“ 王鹏看着越来越清晰的海岸线,点点头。 “咱们在仰光下船,有人会接咱们去孟帕亚。”八两金的语气有些严肃了,“但是你第一次来,我只能把你介绍给他们,但不能把他们介绍给你。只有下次再来的时候才能把他们名字告诉你,知道么?” “能理解。”王鹏点了点头,把身体靠在船舷上吹着冰冷的海风,没来由的叹息了一声,“这样的日,可有些提心吊胆。” “谁说不是呢。”八两金同样的叹了口气,“每次去送货,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政府对咱们这帮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缅甸那边的军队隔三差五的就过来剿杀一番。到了国内更是要处处小心,因为很可能你见到的每个人都会发现你身上藏着的秘密,然后去出头告发。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有个兄弟不慎让人发现身上带着的一包粉,20分钟之后武警就来了,当时一场激战下来咱们死了个弟兄,车上的20公斤货也都丢了,最后因为不能及时交货上校还赔给人家买主200拍了拍手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大声说,“关二爷在上,保佑这趟买卖能平平安安!等完了事回到香港去我一定给您老人家多上三注香!” 他拉了拉王鹏:“一起来吧,拜拜关二爷,让咱们都平平安安的。” 王鹏看着他虔诚的样,想笑,却笑不出来,想了很久,也高举起双手拍了拍合十,默默的念着些什么。 从仰光到孟帕亚,需要12个小时的车程。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 “不管多晚,也是装了货就走。这个是规矩。”王鹏坐在椅上看着有人开过来一辆滇字牌照的宝马x5,听着八两金给他讲着规矩。 “上车吧。”八两金轻轻踢了一脚轮胎,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货在哪?”王鹏觉得很好奇,“我怎么没看到装货呢?” “你没发现这辆车的轮胎比其他车的要厚很多么?一个轮胎差不多放6公斤左右。”八两金开着车上路,“还有一部分放在车门的夹层里,还有一部分放在油箱的隔层里,一共是40公斤。” 王鹏伸出头去看看身下飞速转动的轮胎,叹了口气:“也算是难为这帮技术人员了。” “那可不。”八两金拍了拍方向盘,“京城李老大出事之后,边防对这个查的特别严,不管怎么都不能把货送过关去,最后只要抽死签,把几个肚破开把货包好了放到肚里才算是带过去了10公斤左右才算是没耽误了交货。” 这也行……王鹏很讶异的问:“那最后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两个活下来了,有两个手术后感染,死了。”八两金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等到了勐腊过关的时候,王鹏的心一直悬在嗓眼里,看着边防武警在车上敲敲打打的不由自主握紧了手。 “别紧张。”八两金凑到他耳朵边上很诡异的笑了笑,“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果然,检查了不到3分钟的样,边防武警就挥挥手示意放行。 车开出检查站的时候,王鹏长吐了一口气坐在副驾驶席上浑身发软。 “表现的不错。”八两金用力拍了拍王鹏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比我第一次过边防的时候好多了。”他兴致勃勃的讲着,“那次我看到边防军的棍落在那个大行李箱上的时候,你知道么,我差点尿了出来。后来习惯了,也就好多了。”他把车向着勐腊市区的方向开过去,“一会儿有人来接头取货。” “取货?取什么货?”听到这话,王鹏愣了一下,“咱们不是直接送到安西去么?” “不是,要分开走,咱们只带10公斤左右。”八两金摇摇头笑着说,“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里。” “那为什么,过边防的时候不是分批过呢?”王鹏对此很不解,“在边防要是被一把抄了怎么办?” “咱们啊,可以买到过关的通行证。”八两金叹了口气,“但是这一路上到安西差不多3000里,咱们不可能把处处关卡都买通了吧?那要花多少钱你算过么?而且边防这里每过一次,他们,”他指了指反光镜里的武警们,“他们就要拿走差不多10万块的过关费。不论货的量是多大,每次10万。如果分批过,咱们就要多花上不少冤枉钱。既然能一次过关,那还分批干什么呢!” 王鹏有些明白了,暗地里咬了咬牙。 第六十五章 大雪封山 “咱们的路线是这样。”在勐腊市内和几个人用暗号,比如“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之类的话联络过把车轮里和车门夹层里的货分出去之后,八两金摊开一张巨大的全国地图,手指在上面一点点的画着指,“度均,贵阳,遵义,咱们就按照高速国道的方向上走。” 这时候王鹏抬起头看看灰丫丫一片黯淡的天空,有些担忧:“会不会,咱开车开着半截的时候,下大雪啊。” “很有可能。”八两金把地图折好收起来,看了看外面的铅云,踩下了油门,“不过那也要赶路啊,希望不是大雪,而是大雨吧。”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又把车里的空调打开,“不过说实话,这个天够冷的了。” “就怕他下大雪啊。”王鹏是河人,从小生长在北方,可是亲眼见过大雪封路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 “不过这么靠南,应该不会下雪吧?”八两金笑了起来,“滇南我也来过好多次了,从来没见到这边说下大雪的。你是不是……”正说话呢,一片小小的棱就落在了车的前窗上,化作一滴轻盈的水珠,随即又被风吹走。 “你不会这么乌鸦嘴吧?”八两金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有些傻眼了,“好歹等我们到了玉溪你再下雪啊!” 他们离开勐腊已经5个小时了,过了景洪也过了思茅,高速路上还没办法掉头只能往前开,而高速路的下一个出口根据那份全国地图上来看,就在玉溪了。 “慢点开吧。”王鹏提建议,“这雪天开快了,当心出事故。” “开慢了就更出事故了!”八两金看着转眼的功夫地上就落下了薄薄的一层雪也是无可奈何,“前面有个加油站,咱们看看那里有没有办法和东哥联络上吧。”他叹了口气,“要是按照这个天气,咱哪也去不了。” 开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他们没看到加油站,反倒看到了一个出口。 “有出口了!”王鹏指着右边叫,“咱是不是先出去!别因为大雪再把咱封在高速路上!” 实际上,高速路已经开始逐渐的关闭了,现在是只许出不许进。开出收费站之后,八两金也长长的舒了口气:“咱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看看天气预报再说。” 只不过,从高速路上下来之后的这一片,可够荒凉的。王鹏站在车顶上极目眺望周围二十里之内连个人家都没有,最后无奈的跳下来钻进车里:“顺着路开吧,周围没村。” 可这样顺着路开,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这才下午三点多,可八两金就必须把车大灯打开了。在灯柱的照耀下,一片片麦穗大小的雪花纷纷的落下又被车驶过带起的风卷扬起来。 “这样不是事。”王鹏看着天地间一片黑暗只剩下大雪纷飞,有些着急了,“这地方的路可不咋地,咱可别掉坑里!” “这好歹也是国道吧!”八两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也发虚,“哪来的坑。” 没坑,就是前方有巨石挡路。 “这石头,怎么回事?”黑暗八两金开车差点一头撞在那石头上,走下车来看着那半人高的石头就愤怒。 “许是碰上山大王了。”王鹏对于冷热没有八两金这么敏感,站在石头前面叉着腰无奈,“估计附近应该有村,不然谁没事干堵路玩。” 让他说对了。前面不远就有个村,这块国道上的石头也是村民们创收的重要经济来源。只不过平常这时候就该有人出面谈价钱,今天却因为大雪而让村民们都早早的收工回家了。 “这帮逼养的!”八两金踹了一脚石头,震下来不少雪花,“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搬开呗。”王鹏站在大雪里用手拍了拍这块石头,“也不是很大,两个人足够搬开了。” 两个人本来也考虑过绕过这块石头走,但只是大雪盖地让他们除了国道之外还真不敢绕圈,怕得就是周围都是农田,车要是陷进去可就麻烦大了。 等车再开起来,国道上已经开始结冰了,八两金一打轮差点把车从路面上甩出去,吓得他连忙踩刹车才算是没撞到树上。 “我来吧。”王鹏对于在雪天里开车还是比较有心得的,至少他曾经开过,而不像八两金这样几乎是一辈第一次见下雪。 “我以前见过下雪的!还打过雪仗呢!”坐在副驾驶上的八两金似乎很在意这个,“以前去路南的时候见过!” 见没见过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在于前面就是村了。王鹏看到一片炊烟长舒了口气:“咱算是有救了!” 这个村再往前,就是安康了。不过王鹏坐在小旅馆里抱着茶杯喝热水的时候,不打算这就赶到安康去:“等雪停了咱们再走好不好?” “可我担心这个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八两金在房间里拐磨,“要是大雪一直不停,咱们怎么办!?就在这等着?” “不等着还能干别的么?”王鹏对于下大雪这种事情见惯了,也不以为意,“照我估计,这雪下到今天晚上也就该停了。到时候咱们再上路不比这时候顶风冒雪的强。” 八两金看看窗外飞洒着的雪花,也是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坐下。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这场大雪一直下到第二天的早上还没停!八两金这次真的着急了:“无论如何今天必须赶到安康去!” 王鹏看着自己手机上零信号也是无奈:“走走,咱走,不等了,估计老天爷这次要发飙!我他妈还没见过大雪下一天一夜还不停的了!” 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硬是从村开车滚到了安康。 也就是宝马x5的底盘高才不至于陷在雪里,要是换成夏利,估计这时候雪都没了两个人的脚脖了。 而到了安康,两个人更绝望了:安康电业局的电路线因为不堪大雪的重负,断掉了,因而全城停电。 “手机呢?电话呢?”八两金看着自己手机上的那个“无网络”来回转圈,拿起来宾馆的电话却只能听到线路检修的废话更是急得差点把电话摔掉。而他看到王鹏在那拿着手机听着什么,立刻叫了起来,“你的手机能打出去么?” 鹏把手机递过来,“不过信号极差而且很不稳定。” 有没有的,那也是它了。八两金哆哆嗦嗦的按下按键,听着熟悉的嘟嘟声大喜过望:“东哥?我是老金!” 东哥似乎说了句什么,但八两金听不清楚:“东哥,你大点声,我们在安康,被困在大雪里了……喂?喂?”电话突然挂断了,八两金看着手机上只有一格的信号,用力举起来挥舞两下又重拨,“东哥?” 这次效果好多了,至少八两金能把一整句话说完而没有断线:“我们被困在安康了,大雪封路,我们出不去了!” “听说了。”东哥大声地说,“据说羊城这边滞留了好几十万人呢!” 这是八两金和王鹏所得到的最后的消息。 然后电话又断掉了。 停电,不过至少还有热水可以洗澡。虽然没有电视可以看,但至少王鹏的那个手机可以当收音机用。虽然信号差了点,但断断续续的还是能听听新闻的。 最重要的是,王鹏的手机可以用车上的点烟器插口进行充电!所以在这个大雪连续下了数日的情况下,至少还给两个人留了最后的一点娱乐。 本地的新闻台信号模糊,所以两个人就听央台的。而央台关于这场大雪的报道,让两个人又心生希望。 “听见了么?”八两金捅了捅王鹏,“现在全国95%以上的铁路系统都能正常运转,我看,咱们要不要坐火车走?” “坐火车?你疯了?”王鹏看着八两金一脸的不可思议,“咱们带着10公斤的四号上火车,找死啊!” “要不然那怎么办,现在外面大雪封路,肯定是不能开车走了。”八两金愁眉苦脸,“咱们干这行的最讲究就是一个信誉,要是迟了许久才把货送到,这牌可就砸了。”他抬起头看着王鹏,“要不,咱搏一把?” “搏你奶奶个卷。”王鹏这次可顾不上什么尊卑高低,直接开骂了,“你想死就去,反正我不会跟你拎着10公斤四号上火车!” “这样好不好,”八两金抓了抓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咱们去火车站看看,要是能混上去呢,就混上去。混不上去回头咱们再打商量。你看好不好?”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王鹏和八两金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背着一包毒品往火车站走,但距离安康火车站还有至少1公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走不动了。 倒不是说他们累了如何,而是安康火车站的人山人海让他们彻底绝望了。 “就算是能混,咱也买不到票。就算买到票,你觉得咱能活着上车么?”王鹏看着火车站前大雪下的那一片人头至少数万,连连摇头。 “怎么也是要拼一把了。”八两金把大背包交给王鹏,“你在这等着,我买票去。” 要是真能买到票,估计这事情还真就成了。王鹏站在那思考这件事情:现在火车站这么多人往上涌,估计就算你带着雷管炸药包上车都没人检查你。 这事情有戏。王鹏思量着,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买到票了,明天上午7点去郑方的车票。”2个小时过去,当王鹏已经冻成了一个球之后,八两金挥舞着两张火车票逆着人潮挤过来,满脸的兴奋。 不过这时候有一位满脸雪花的大哥说话了:“明天的票?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的票么?”他指了指火车站的大钟,“我们买到的是前天的票,但到现在那趟车还没进滇南了!” oops?王鹏和八两金两个人一起发呆: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办!”回到宾馆的王鹏坐在那抽闷烟,“我本来就不什么坐火车之类,现在也好,省心了,咱就等着吧。” 不过他们还算是好的,从新闻里听到的消息是,羊城火车站滞留人数已经超过60万了。 60万是个什么概念呢?八两金比划了半天,觉得这个比喻比较合适:整个庙街加上湾仔,也就是这么多人吧? “明天咱们到底怎么办!”随着时针指向晚八点,和八两金吃了一顿烛光晚餐的王鹏问,“要按我的话说,咱就开车走。高速路封死了,但国道不可能全封死吧?咱车上多备两桶油,我就不信到后天咱还出不去滇南了!” 实际上来讲,国道的确也都封死了。也就是说,现在王鹏和八两金两个人带着10公斤高纯度海洛因被困在安康进退不得。 不过好在现在警察们只顾着在火车站维持秩序也没工夫去搜查他们,要不然俩人可真是被堵在窝里的俩死耗,一抓一个准。 “怎么办!”三天已经过去了,大雪停了一阵又开始下,外面的积雪已经至少半尺多厚了,这次不仅八两金着急,王鹏也开始红眼了,“咱总在这窝着不成啊!”他指了指那个大背包,“那里面可是架在咱脖上的刀!” “我有什么办法!现在火车不进站,难道让我把它推进来么!”八两金更急,“2月5号就必须交货了!” 鹏下定决心了,反正如果真被抓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两天不是走了两趟车了么,咱也走,随便扒一辆车走。甭管去哪只要先离了这鬼地方再说!” 这是个计划,而且是个很好的计划。王鹏的身手是特务大队的高级特务陈晶一手调教出来的,八两金更是曾经在战场的摸爬滚打出来,还真就让两个人扒车成功,上了一辆开往海城方向的车。 “妈了个逼的!”王鹏顺着厕所的窗户爬进来又把八两金拉进来之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不过总算是出来了。”八两金抱着那个包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咱们到长沙下车,然后那边我有个朋友,咱们找他借辆车去安西。” 随便吧,王鹏累坏了,从厕所里走出来随便找个位坐下,也是长出一口大气。 “这车,还没满员?”坐在座位上的八两金对于这趟车竟然没满员而感到很惊讶,“安康火车站外面不是排着还几万人的队伍么!” “因为分配到安康的票不多。估计到了明昆时候,人就多了。”王鹏苦笑起来,“春运么,咱俩一定要把这位看好。”他看着八两金,“记住了,现在的规矩是抬屁股没座,明白么?” 八两金紧紧抱着那个背包,用力的点点头。 咱俩到底谁他妈的是老毒贩!王鹏拍了拍脸,身体向下出溜一点把头枕在硬座的靠背上:“一会儿检票员过来时候,叫我一声。” 补票是肯定的,先上车后买票的事情王鹏还是第一次做,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 “对面的那帮,是韩国人吧?”八两金拉了拉王鹏的胳膊,扬扬下巴指着对面坐成一溜拿着太极旗的老少爷们儿们。 王鹏抬起眼睛看了看,点点头:“棒们估计是来西双版纳旅游,没想到却赶上了百年不遇的大暴雪。” “你们,为什么管韩国人叫棒呢?”八两金很疑惑,“我总听有人说高丽棒如何如何,为什么这么称呼呢?” 这还真把王鹏给问住了,抓了半天头发之后,才算是给了个解释:主要是因为高丽人某处短小,因此该民族女性大多以玉米棒为……如此之类。 八两金笑得满地打滚,鼻涕泡都冒出来了,拍着王鹏的肩膀笑着说不出话来。 “行了,别笑了。”王鹏叹了口气,“我现在很怀疑,咱们在过年之前能不能到长沙。”他看着列车的速度逐渐缓下来进入明昆站,叹了口气。 第六十六章 火车上 人真多啊。八两金以前运送毒品的时候,都是自己开车,从来没经历过国内的春运,当他看到明昆站涌上来至少一千人的时候,脸都白了,悄悄地问王鹏:“如果当年小平同志和撒切尔谈崩了,你们会不会动武打香港?” “动武?有必要么?”王鹏莫名其妙,“把水一掐外面布几艘驱逐舰,你觉得你们能坚持多长时间?” 八两金琢磨了许久,点点头不说话了。 而且春运列车上果然是抬屁股没座。八两金亲眼看着不远处一男的去上厕所,结果回来之后和坐在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座位上的那个人一顿大吵。 不过最后还是不了了之,那兄弟往硬座底下铺上几张报纸之后,钻进去睡觉去了。 “咱应该买两张卧铺票。”饿坏了的八两金转了一圈买了几个茶鸡蛋回来之后捶胸顿足,“卧铺那边空着不少床位了!” “行了,别这么多事了,有个地方坐着就算是不错了。”王鹏剥开一个茶鸡蛋塞进嘴里,顺便把蛋皮放到小桌上告诫八两金,“别乱扔东西,一会儿咱这座位底下还要躺人的。” “还要躺人?”八两金对于春运显然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和印象,而当列车驶过都匀之后,他才算是明白为什么王鹏不让他乱扔东西了:列车里全都是人,过道里铺一张报纸就能坐下四五个人;厕所里面扎着三四个,座位底下铺张报纸又能躺下两个,空气弥漫着一股酸酸的人肉味道,偶尔不知道谁放个屁还要飘过来一阵阵的臭味。 “这就是春运么?”八两金死死抱着他的那个装了十公斤毒品的大背包低声对王鹏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后还不如大家都走春运列车送货好了。” “别想这么美,”王鹏毫不犹豫的打消他这个念头,“咱们是趁着这个大雪的空钻上来的,要真是走正规渠道带着你这个包上车,你不觉得那就是自杀么?” “上火车以前,我还担心有车匪路霸,还怕警察来检查行李之类。”八两金嘿嘿的笑,很有缅甸农民的淳朴风范,“现在我是什么都不担心了。” “本来就用不着担心。”王鹏又剥开一个茶鸡蛋塞进嘴里,“你让他查他都不查,现在的警察是不告不究。再说了,谁知道咱包里有什么。”他从怀里掏出来一瓶矿泉水,“喝不?” 这一路上,基本上是走走停停,这趟车每开出三五个小时就要停车,因为“前方有大雪封路,正在清扫请稍候”。 大雪封路不要紧,但这一稍候就是12个小时,这车上的2000多号人又冷又饿的怎么办?!列车开出来的时候可没预备这么多东西给大伙吃喝,而且停车的地方往往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口袋里有钱都没地方买吃的去。 就在八两金饿得想吃自己大腿的时候,头顶上的小喇叭又说话了:“请大家稍安勿躁,前方铁路局段正在紧急调配物资,很快食物和水就会送到。” 这个很快,是多快?人群一阵阵的骚动着,警察们站在过道口根本挤不进车厢里,只能用喇叭一遍遍的要求乘客们不要急躁很快食物和水就会送来云云。 “那这个冷,怎么办?”王鹏他们坐的是普通蓝皮车根本没有空调,停车之后冷风顺着门缝窗户缝往车厢里灌,虽然人多但也扛不住这零下七八度的冷,八两金抱着那个包看着王鹏瑟瑟发抖,“王然,我好冷……” “冷死你算了。”王鹏可没什么好心说去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别人,用力拉紧身上的大衣,“个人顾个人吧,这时候谁也帮不了谁。” 这时候,那个韩国旅行团的导游站起来了,向外挤着找列车员。 王鹏坐在靠近车厢顶头的地方,正好能听到那个导游和列车员在交涉什么:“能不能,让他们去卧铺那里?” 王鹏的耳朵立刻支楞起来了:这是怎么意思? 10分钟之后,那个导游回到车厢里招呼着韩国人们往外走。王鹏见势心一动立刻站起来嘱咐八两金看好座位,也跟着挤到连接过道那里冲着列车员笑嘻嘻地说:“我们,能不能也去卧铺那里休息一下?” 列车员看了他一眼:“不行。” “那帮韩国人都去了,我们也应该可以吧?”王鹏继续保持笑容,“我和我们兄弟,就两个人,您看……”他很恳求,但列车员不为所动:“卧铺的票已经卖光了,你们就老实找地方呆着吧。” “哎?”王鹏点点头,“那行,我们不去,但车厢里有不少上了岁数的,让他们去行么?”他指了指车厢里那十几个老爷老太太,“让他们去卧铺那边,可以吧?” “不行。”列车员这次眼皮都不抬了。 “哎?”王鹏奇怪了,“卧铺那边应该还有不少空床位吧,让老爷老太太们去躺躺休息一下,这个不是坏事吧?” “谁让他们买硬座票的。”列车员眼皮一抹裹紧了大衣开始打瞌睡。 “哎?”王鹏叫了起来,“韩国人行,为什么国人就不行?” “照顾国际友人么。”列车员烦了,“你要是韩国人我也给你安排个卧铺,你要是个国人就别在这唧唧歪歪。” 王鹏站在那,半天没说话,过了很久才又说:“我不要求你照顾我,但好歹照顾照顾那帮老头老太太好吧?” “不管。”列车员转身冲着卧铺那边走过去,“下辈有本事投个外国胎,到时候一定照顾你。” “我就奇怪了!”王鹏回到八两金的身边,一脸的哭笑不得,“我他妈的怎么觉得自己是个二等公民呢?” 八两金看看他,没说话。 2个小时以后,送食物的车终于开来了,顺着车厢开始分发食物。这时候的王鹏探身出去看了两眼之后,起身出去转了半个小时才回来,手里拿着一份大饼夹火腿脸都青了:“我就想知道,为什么那帮高丽棒吃的是热的盒饭,而我却只能吃他妈的这个冷冰冰的大饼夹火腿!” “有的吃就不错了。”对面一个60多岁花白头发的老头看着王鹏摇头,“年轻人何必这么大火气呢,有的吃就不错了。当年三年自然灾害时候连树皮都吃不上呢!” “问题不在于树皮上。”王鹏很愤怒,“我就想知道,为什么韩国人吃的东西是热的,而国人吃的东西是凉的!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这种事情,你还没地方说理去。爱吃不吃,不吃你有种扔外面去!王鹏和列车员一通大吵之后盛怒之下打开窗户就要把那份大饼夹火腿扔出去,但八两金一把拉住了他:“冷静!别冲动!” “我他妈站在自己的土地上,反倒成了二等公民了!”王鹏怒气冲天,“飞机场有外宾通道,火车站有外宾通道,老站在这里反倒是二等公民!” “那个外宾通道,不是经常开启的……”有人小声的说着些什么,但在王鹏的目光下都老实闭嘴了。 王鹏直接把那份从里凉到外的大饼夹火腿扔在了列车员脸上,然后列车员惊声尖叫,然后警察来了,然后八两金哭了:兄弟,咱们就不能不冲动么,咱包里可放着足够让咱俩千刀万剐的东西……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均。”坐在八两金对面那位老大爷还真是有学问,一语就道破了王鹏折腾这件事情的目的所在。 王鹏倒是没牵扯八两金,被铐上之后就跟着警察走,一边走一边骂:“凭什么抓我!” “扰乱列车公共秩序。”警察都懒得给他扣帽,直接拉着他走,“就你闹得声音大,显你有公民权了是怎么着!” “对!今天我就问问了!凭什么高丽棒吃热饭老就要啃冻得跟石头似的大饼!”王鹏一边走一边叫,“我就问问凭什么!” 警察把他推进警务室,关上门之后懒洋洋地说:“因为要照顾外宾,明白了么?” “我明白你个脑袋。”王鹏是特务,跟警察横惯了,忘了现在他出任务没带证件这个事情了,“宪法上哪一条哪一款说要照顾外宾了?!” 警察倒也不生气,坐在那倒很和颜悦色:“宪法上没说,不过人家韩国人掏钱买的热饭。” “我也掏钱了好不好?”王鹏冷笑起来,“一份大饼夹火腿10块钱,你们抢劫啊。” “你不想吃,不吃就是了。”警察懒得理他,趴在小办公桌上很舒服的样,“这个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嘴。”他看着王鹏,“兄弟,你消停会儿好不好?大家都不容易。” 王鹏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不过我就是接受不了我站在自己国家的国土上却是个二等公民。” “慢着。”警察举起手,“这个国家的国土,可不是你的啊。” “不是我的?”王鹏愣了一下,“那是谁的?” “是国家的,是人民的。”警察笑了起来,“但就不是你的。明白了么?” 王鹏歪着头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你是个明白人,我不闹了。” “不闹了就是好同志。”警察掏出钥匙给王鹏打开手铐,“回去好好歇着,这车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走了。” 晓得了。王鹏活动活动手腕客客气气的和警察叔叔告辞之后,回到八两金身边。 “你们都说什么了?”八两金很紧张的样看着王鹏。 “关于公民权利的一些讨论和如何行使公民权。”王鹏看看八两金,“我要眯一觉了,你呢?” “我?我可睡不着。”八两金叹了口气,“我怀里抱着个定时炸弹呢。” 第六十七章 交货 王鹏一觉睡醒过来之后,先揉了揉眼睛,然后问身边摇头晃脑同样打瞌睡的八两金:“咱们到哪了?” “哪?”八两金猛然惊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手往后腰上摸,但看了看周围形势,又舒了口气把手拿回来冲着王鹏笑笑,“下意识的,习惯了。” “没关系。”王鹏并不介意八两金掏枪之类的动作,“咱们这是到了哪了?我怎么感觉不到车动呢。” 这时候对面的大爷说话了:“车本来就没动,6个小时了,咱们在这地方已经停了6个小时了。” 咱在这里,已经停了个小时了?王鹏看八两金,八两金轻轻的点了点头。 实在是无事可做了,王鹏只剩下和八两金聊天一条路了,不过在这昏昏欲睡的列车上,也是轻声交谈一些事情的好时候。 “对于我,公司里面是不是会有些意见?”王鹏伸手在热气笼罩的车窗上擦了擦,看着窗外又开始飘落的雪花,低声问八两金,“我升的是不是太快了?” 两金很肯定的点头,“东哥对你提拔的的确有些快了,别的部门我不是很清楚,但至少财务这里很多人都有微词。不过既然你是大老板推荐过来的,而且在西环和钵兰街干的又这么出色,很多人虽然想说什么,但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王鹏的眼睛低声说:“你知道为什么东哥派你出来跟我走货么?” 王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乎知道一点,但不是很清楚。” “他需要你立功。”八两金说,“现在干咱们这行的,不是一身蛮力就可以出位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头,“更需要的是大脑。东哥需要看到你的大脑怎么表现,他需要用你的表现来让别人闭嘴。” 王鹏轻轻点点头,没说话。 “朱源城和你一起过来的。”八两金继续说,“那小在法务部干的相当好,那些法律系硕士出身的人对于一些条的解读甚至都不如他,东哥这一阵也打算去提拔他一下。” 朱钧的表现好是在王鹏意料之内的。那小毕竟是在监狱那种藏龙卧虎的地方长大,虽然读书很少,但经验绝对丰富。 “最近公司对你的非议少了很多。”八两金笑了笑,“一开始你在和越南仔那场架之后东哥就提拔你做他的车夫,那时候公司里面很热闹的,很多老家伙认为你配不上那个座位。” 老大的司机必定是心腹之人才能担当,因为那个位能够听到许多一般人听不到的东西,而且还可以陪着老大出去玩乐,关系自然就会更亲近。 因此王鹏在那件事情之后就成了公司不少人非议的话题,许多自恃有功的老人立刻就有了不少怪话出来,这对于东哥来讲也是一个很大的压力,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就让王鹏出来躲风头顺便立功。 “东哥很看得起你,我也觉得你很好。”八两金现在终于恢复了大毒品贩的本来面目,搂着王鹏的脖低声说,“好好干,未来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到时候我还指望着你们赚钱给我们养老了。” 这时候,王鹏必须要说些什么了:“多谢金哥,我什么都不懂,以后请您也多指教。”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一趟只要平平安安的跑下来,咱们就算成功。”八两金叹了口气,“这火车怎么还不动一动!” 这话说得很及时,因为随着他话音落下,列车便拉响了汽笛,然后王鹏他们只觉得轻轻一颤,列车又开始了向前行进。 “这次只要完成的漂漂亮亮的,回去之后我就跟东哥说,以后这条线上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们年轻人去做了。”八两金轻轻的说,“我累了,真的累了。这提心吊胆的日真不是人过的。”他看着窗外缓缓后退的风景,笑了起来,“老要金盆洗手,然后当个快快乐乐的老家伙和老婆过日去。” 王鹏听见这话大吃一惊:“老婆?你有老婆?” “不许么?”八两金满眼的笑意,伸手在口袋里掏啊掏的,拿出一个钱夹,然后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递给王鹏,“这是我谈了七年的女朋友,这次完事之后我回去就向她求婚!” 照片上,一个算不上很漂亮,但五官也很精致的女人在八两金的怀里,笑得很开心。 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先恭喜你了。”王鹏咧开嘴笑了起来,“戒指准备好了么?” “打算回去去周大福那里订做一个。”八两金小心翼翼的把照片塞回去,低声说,“别人都不知道我有这个女朋友,你在我结婚之前可也千万别说出去。” “这你放心,我就算说,也不知道该跟谁说。”王鹏笑着说,“咱俩在这火车上,难道我还能大喊一声说你金贵族要结婚,大家都来祝福你吧如此之类么?” “对,反正回去之后我就要结婚了。”八两金笑得很幸福,眼睛都眯了起来,“我今年36岁了,16岁就出来跟着上校混,在柬埔寨和红色高棉的人打了5年仗,运气不错,算是没死在那,然后就到香港来跟着东哥闯天下,到现在也十多年了。我挣够了,也累了。”他点燃一支香烟,用力的吸一口吐出烟圈来望着那一片袅袅升腾低声说,“干完这一票,回到香港我就把名单给你,到时候勐腊这一条线上就看你了。” 王鹏按捺着心的狂喜,低声说:“多谢金哥提拔!” “这是东哥提拔你。”八两金摆了摆手,“前面路还长得很,要小心的慢慢走才行。” 这一趟列车,在驶出了云贵之后,就一路不停的向东而去,一直到长沙才第一次停车。 “我很好奇。”八两金在下了火车之后看着外面这一片白茫茫就只剩下摇头苦笑了,“为什么以前很少下雪的地方,这几年却总是大雪不断呢?” 这种事情很郁闷。王鹏后悔了:不应该下车,还不如一路到海城然后飞到安西去了。 长沙火车站,因大暴雪,滞留旅客10万。长沙周边所有高速路全部封闭,国道只剩下寥寥几条还能使用。 “怎么办?”八两金也没招了,“要不然,咱回车上去?” 下的来,但你未必就上的去了。作为一个位数上的小分,王鹏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还能回到那趟车上去:“你在这边不是有朋友么?” “有是有,但就算借到了车,咱也走不了。”八两金抱着那个大背包坐在椅上看着外面的大雪连绵发呆,“我就奇怪了,是不是现在整个南国都在下大雪?” 的确都在下。长沙这地方可不是安康那种小地方能比的,至少水电都能保证。两个人坐在候车大厅里抬头看着大电视上的天气预报,一起郁闷。 “从西南到东南,不是大雨就是大雪。”八两金把那张全国地图打开看,“北方,淮河以北却是一片晴空万里。”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他妈的是个什么鬼天气!” 等着吧!王鹏坐在那只剩下发呆这种最无聊的事情可以做了。 “不行了。”在火车站被堵了一个晚上之后,八两金扛不住了,蹭一下从地上铺的新买的军大衣上站起来,“走,咱们走,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咱就在这儿过年了。”他拉了拉睡眼惺忪的王鹏,“咱们走,无论如何5号之前要到安西。” 怎么走?王鹏跟在八两金的身后穿着一身绿军大顶风冒雪一步一个脚印的找到一家酒吧:“这是……?” “这里的老板,跟咱们也有业务往来。”八两金一边砸门一边给王鹏解释,“咱们找他借车。” 蓝调酒吧。王鹏记着这个名字了。不过看着那辆被雪埋了大半个轱辘的马,他很怀疑靠这个能不能离开长沙。 先不提到安西的问题,就算是开出长沙恐怕都困难。王鹏接过钥匙钻进车里先暖车,而八两金则忙着清扫车身上的积雪。 “很难啊。”暖车就暖了20分钟,等八两金清扫过车身之后钻进来,王鹏无奈的拍了拍方向盘说,“照这个路况,我看咱开出长沙去都困难。” “那也要走。”八两金为了借这辆车花了1万块钱呢,咬着后槽牙在那发狠,“要发扬当年我军爬雪山过草地的精神,死也要死在国道上!” 那就走吧。只是在这种路上开车,王鹏抓着方向盘的手都抖。 “没事。”八两金似乎已经完全豁出去了,“你就开吧,当初柬埔寨那种泥洼路我都见过,这点雪还不在我眼里。” 不在你眼里,那为什么你不开却让我开!王鹏根本不敢把速度提到40以上,而且上了国道之后才发现,这里很塞车。 “一步一步的挨吧。”王鹏没治了,眼看着远处几辆车连环追尾,无可奈何的笑笑,“我估计分路带货的那几位,现在还没出滇南了。” 对了,这个问题还真的是个事情。八两金一直操心自己的问题,现在被王鹏一提,立刻想起来还有另外的几票人了。 而且这里手机能用了。八两金立刻开始打电话一个个的询问,每放下一次电话都要骂一句“丢他妈”,最后苦笑着看着王鹏:“你基本说对了,现在距离安西最近的一个,在都匀……” 那就是根本没出来。王鹏无奈的按按喇叭发泄一下心的郁闷。 最后王鹏和八两金到达安西的时间,是2月9日。不过买家似乎已经和东哥沟通过了,对于不可抗因素造成的交货延误也表示了一定程度的理解。 “不过想让我们按照原价掏钱是不可能的!”那个大腹便便的死胖蛮横的拍着桌把唾沫喷到八两金和王鹏的脸上,“我订了40公斤,可现在他妈的只到了10公斤,你想让我掏多少钱!” “10公斤的钱。”八两金看着胖,“到一批货交一批钱,你说的我能理解,所以东哥特别说这次货要给你打八折。” “八折!”胖费力的站起来指着他们两个人的鼻戳戳点点,“你要八折!?”他看着左右七八个小弟哈哈大笑起来,有一种擦擦的声音,“你想要八折!?” “李老板,咱们都是多少次的交情了。”八两金很平静的说,“我们的货在道上一向是出名的好质量,价格也不贵,买卖一向公道。这些您应该都知道。我们迟到了,就给您打八折。但如果您要提一些我们不能接受的东西……”他眼睛扫了扫周围横躺斜坐似乎懒懒散散的小弟们,“别坏了您和东哥的交情。” “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在做这个。”胖用力的挥挥手,“我不看什么交情,我只看你们够不够诚意!” “我们绝对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做这笔生意。”八两金把背包放在脚下,脚尖轻轻点着地,“但我觉得您不够诚意。” “我不够诚意?”胖哈哈大笑着突然一挥手,“还是那句话,天底下又不是你一家在做这个!我想要货,自然就有的是人会给我货!” “那么,看来是没得谈了?”八两金坐在那里,翘着脚尖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 “有的谈,但你们的诚意让这个事情没得谈!”胖哼了一声。 “那好,我们告辞了。”八两金拉了一把王鹏,站起来背起背包。 “走?可以啊。”胖又一次大笑了起来,“把包留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留下?”八两金转过身依旧平静的看着他,“这么说,您以后是真的不打算再跟我们做生意了?” “以后?”胖看意思已经找好了后手,哈哈一声长笑,笑得王鹏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您别笑了行么?恶心?” 胖就像被捏着脖拎起来的鸭,截然而止的笑声之后过来的是凶狠的目光。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王鹏对于周围那七八个人的存在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说着自己的话,“听着恶心,真的。” 胖手下的小弟们的凶狠眼神在王鹏身上上下的转,似乎只要等老大一声令下就扑过去把王鹏五马分尸。 不过胖没来得及下令,外面就有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边喘一边叫:“有人,有人……” “干什么这么不懂规矩!”胖虽然和王鹏他们眼看就要撕破脸,但对于手下有这种张皇失措的行为,还是很不满的呵斥,“什么事情,慢慢说!” “有人打进来了!”那个小弟半扇衣服都被撕烂了,脸上淌着血哭了起来,“女的……” “一个女的,能把你们打成这样?”胖皱了皱眉,“外面不是有十几个兄弟了么?”这十几个兄弟明显是用来埋伏王鹏他们的,但不知道外面是谁往里闯,现在被挑了。 胖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冲着八两金说了一句“下边人失礼”之后,站起身往外走,想先把外面的事情抹平了再回来摆弄王鹏俩人。 只不过他刚刚走到门边上,门就自己开了,然后一个女淡淡的声音在外面叫:“王鹏在这么?” 第六十八章 国际刑警 王鹏一脸愕然的看着门外,脸上不由自主的淌下一滴汗。 “王鹏?”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从门外探进头来,扫视了一圈屋里的诸位,继续问,“王鹏呢?”她看看门前的胖挥挥手,“你,躲开,别挡着我。” 王鹏不认得这女是谁,但对她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来,还是决定先扭过脸去躲避。 “你是哪位?”胖站在门前大皱眉头,自然也没有躲开的意思。 “你管的着么。”女走进房间里站在胖身边一边打量屋里的众人一边继续叫,“王鹏?” 王鹏感到有一种很奇怪的气息感觉,微微蹙一下眉头悄悄地把戴着心灵枷锁的手放在身后去。 但这个动作,还是被那个女看到了:“啊,你就是王鹏是吧?” “我不叫王鹏。”王鹏皱起眉头低声说,“我叫王然。” “装什么孙啊。”女大大咧咧的走过来,“王杨跟我说了你的事情了。” 王杨?王鹏看一眼满脸狐疑的八两金,心暗自着急:“我不是王鹏,我叫王然,你认错人了。” “你可以骗我,但你手腕上那个东西可不会骗人。”那女伸手过来拉着王鹏的手往外走,“跟我走吧?” “等等!”王鹏手腕轻轻一抖从那女的掌握脱离开,后退了一步,“上哪去?” “自然是想办法帮你去了这个东西。”那女看到王鹏这样轻松的就挣脱开她的手,脸上微现错愕,但跟着笑了起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我叫刘同彤,还请多多指教。” 刘同彤?王鹏看着满脸奇怪神色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的八两金,又看看站在门口同样想着什么的胖,轻轻握了握拳:“你是说,要帮我去掉这个东西?”他举起手指着那个心灵枷锁,“是么?” “没错。”刘同彤点点头,“跟我走吧,当那特务有什么意思。” 特务这两个字,在八两金和胖的耳朵里不啻于一道惊雷,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精光迸现,同时稍稍退了一步。 刘同彤看着王鹏,笑着伸出手:“跟我走吧。” 王鹏有些迟疑的看着自己的手腕,一时间又想到了如果他就这么随着刘同彤而去,那么自己的家人,在河的家人,会怎么样。 “如果他不跟你走呢?”这时候,另外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刘同彤,你想干什么?引诱国家公务人员?”一个飘飘乎乎的身影出现在那里,缓缓的迈步走进房间扫视一眼,“刘同彤,作为曾经的国家公务人员,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对不起国家么?” “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国家。”刘同彤在那人进来的一刹那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压力,缓缓的转过身的时候,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王鹏也是如此。 “李旭,你从西川一直追我到这里,到底想要怎么样?”刘同彤终于转过了身,看着那个人,“你打不过我,我也赢不了你,你何必还要如此追我不休!” “任务如此,不得已而为之。”李旭笑了起来冲着王鹏打个招呼,“小王,咱们又见面了,最近如何?” 王鹏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卧底这种事情不好做吧?”李旭似乎完全没把身前的刘同彤放在眼里,不过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八两金能感觉到,他正在蓄势。 “刘同彤,”李旭回过头看着刘同彤正色说,“王鹏的任务算是被你给毁了,你在走之前至少应该做一点补偿吧?” “补偿?”刘同彤冷笑起来,“你应该带了时光棒吧。” “我带了,但总要有个解释吧。”李旭扬了扬眉毛,“咱俩的事情外面解决去,别在这打坏了东西就不好解释了。” 刘同彤微微沉吟了一下,看一眼王鹏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就来找我们吧。”她走出房门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看你是要权力还是要自由!” 李旭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指挥棒长短小手电一样的东西,扔给王鹏:“上面有时间调整,你们郭队应该教过你怎么用这东西吧。”他抽身向后退开追了出去,“祝你任务顺利完成。” 10分钟之后,八两金茫然的看着地上坐着的那个满脸是血的小弟,又看看站在门口同样茫然的胖,挠了挠头:“发生什么事情了?” 胖则一脚踹在那个血脸小弟身上:“你他妈干什么呢!” “我忘记了。”小弟更茫然,“我怎么受伤了?” 对了!胖一抬头看到八两金和王鹏,立刻一挥手:“给我把他们留下!” 王鹏对于这个事情最后还是这样解决,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顺手把时光棒塞进口袋里,一拳砸在那个嗷嗷叫着扑过来的人脸上。 20分钟之后,八两金背着那个背包,和王鹏一起走出了这间小小的酒吧。 “你以前练过武吧?”坐在车上,八两金问王鹏,“以前看你和别人干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学过一点。”王鹏发动车,在古城的街头漫无目的的开着,“咱们接下来上哪去?” “还能上哪去。”八两金摇摇头把背包放在后座上,慢慢地说,“咱们把车还了,然后回香港去。” “那这包东西怎么办?”王鹏指了指那个包。 “自然有地方能接这批货。”八两金叹息一声拿出手机来一边拨号一边说,“去原太,那里有咱们的一条线,咱们把货给他们就可以了。这种东西还是很抢手的,一家不要两家要,总是能把货脱手的。”他抓了抓头发,“刚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呢?” 你如果能想起来,那只能说你脑系太发达了。王鹏啧了一声,也不说话:时光棒是个好东西,不过刘同彤……他想着她走之前所说的那最后一句话,轻轻摇了摇头:如果我不做的话,那我的家人怎么办!? 况且为国服务也没什么错误啊。王鹏这样的想着:与其他无关,但我现在做的的确是对人民很有好处的事情。 不过这个任务什么时候才他妈的算是一站啊!王鹏把车开上高速之后,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八两金这一趟做过之后就不再做了,等于说把这条线的上上下下都交到了我手上,只要联系名单到手可以说这条线基本上算是被破获了。 不过,另外那条线呢?王鹏对于从羊城走出发到京城到林吉的那条线现在还是一无所知:要想办法,把另外的那条线也拿到才好。 不过东哥应该不会给我两条线。他盘算着:他不可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里,或者说,上校不可能把鸡蛋都放在东哥的身上。后面必定还有其他的人随时准备接替。 主要是缅甸政府军太废柴了!王鹏叹了口气:要是缅甸军队争气早早的把上校连根铲除,我他妈的又何至于跑到这里来玩儿命! 与此同时,在京城国家安全部本部,王爽拿着一份情报找到了郭怀玉:“王鹏呢?” “出任务去了。”郭怀玉看看她手上拿着的写着机密二字的件袋,问,“怎么了?” “国际刑警组织通知对香港何正东、金铁生等人以贩毒及组织大宗走私等罪名正式立案调查。”王爽把件袋打开,抽出一份件,“要求我国公安部协助调查。” “那就调查去就是了。”郭怀玉并不知道何正东等人是谁,无所谓的耸耸肩,“找我们干什么?” “公安部询问我方是不是有人在进行卧底行为。”王爽抽出另外一份件,“上午第一特务大队李旭通知在安西见到了王鹏,当时王鹏正在同当地黑势力进行某种交易。”她看着郭怀玉,“全特务大队都知道王鹏去了缅甸,为什么我们情报局却不知道这个事情!” “因为是任务。”郭怀玉哼了一声,“我们不需要将任务通报全局告知吧?” “无所谓,不过现在国际刑警和公安部专案组正在原太等着他们!”王爽站起身来,“你派人去卧底,不通知我们也无所谓,但不通知公安部是怎么回事?!” “没通知公安部?”郭怀玉一愣,“不对啊,王鹏走之前我就把报告递上去了,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上个礼拜他还给我电话说一切顺利……他们没看到报告么?!” 王爽同样楞住了:“报告?我不知道啊,公安部那边没提报告的事情!” “啊?”郭怀玉叫了起来,“难道他们没看到我的报告么?” 王爽愣了很久,突然一跺脚转身就走:“坏了!” 郭怀玉跟着她走:“公安部难道没看到我的报告是么?” “我不知道。”王爽摇摇头快步走进情报局的小楼,“公安部没提到这个东西,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咱们有没有人在那里。” “那我那份报告跑哪去了?”郭怀玉站在情报三处的办公室里发呆。 “估计被扔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王爽摇摇头打开电脑,“你那个报告编号是多少?” 怀玉记得很清楚,因为她最近一年以来就交了这么一份报告。 “我权限不足?”王爽看着电脑上的对话框莫名其妙,“你的报告是绝密级别么?” “当然不是。”郭怀玉更莫名,“一份通知报告而已,三级权限以上应该都可以浏览。” “我级权限不够么?”王爽凝视着电脑许久,“你权限比我高两级,你来试试看。” 郭怀玉点点头,在电脑上输入自己的用户名和密码进入公安部内部网,但打开那份报告之后,却发现是“未审核”状态。 “未审核?”郭怀玉彻底楞住了,“为什么是未审核?” “我怎么知道。”王爽比她更莫名其妙,“要不是今天李旭发报告回来说看到王鹏在安西出现,估计这份报告这辈都不会有人看了。” “妈的,这帮官僚!”郭怀玉忍不住骂了一句,“普通的三级报告他们怎么会弄成绝密的!” “行了,现在赶紧给公安部打电话吧,现在两位国际刑警组织的大哥和咱们的专案组正在飞往原太的路上呢!”王爽摇了摇头,“希望,别闹出事情来才好。” 第六十九章 追捕 一般情况下来讲,公安部和国安部有个不成的协议,就是在办案的过程提前通知对方。比方说公安部想要办某案处理某黑势力,提前是要给国安部打招呼的,尤其是说办一些如贩毒走私之类的大团伙,更是要先问一声对方有没有人在该团伙内进行活动避免殃及池鱼。 国安也是如此,在抓一些人物之前一般都要先征询公安意见,省的到时候两边出岔。 王鹏现在就属于是出岔里面的一个例。 在王鹏出发去缅甸之前,郭怀玉用特务大队的名义给公安部发了一封公函,说她派王鹏到缅甸“上校”那里去执行卧底任务,请求配合云云。但郭怀玉万没想到这封公函发过去之后被设置到了一个错误的机密级别上,然后好几个月了一直也没人看。 这件事情本来是公安部门找特务大队帮忙办事,结果到最后公安却来函询问国安在这个案里有没有插一腿,而且在没看那份公函的情况下就让两个国际刑警带着一个专案组奔原太去抓人了。 “他们是因为听到李旭提交报告说看到有毒品交易,所以才紧急出动的。”王爽对于整个事情的经过是比较了解的,坐在那给郭怀玉描述这件事情,“那两个国际刑警来咱们这已经一个多月了,是当初在派王鹏去进行卧底之后一个多月,公安部向国际刑警组织申请的联合调查。然后icpo派了两个调查员过来成立联合调查组,公安部又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去查这个案。然后公安部好像就忘了王鹏这码事,今天上午我们处接到李旭说王鹏可能在安西与当地的黑势力有毒品交易,并发生火并,后驱车可能前往原太的报告之后,我们一个情报员按照惯例把这个情报转给公安部,然后他们一边来函询问一边派icpo的那两位和专案组就直飞原太。”她看了看手表,“现在他们应该到了。” 我日啊。郭怀玉很想骂街:“他们到底搞什么?王鹏那现在好容易有了进展了,他们就要摘桃不成?” “桃?”王爽差点笑出声来,“这一招狮偷桃玩的可不咋地,现在桃还没长大呢。” “我去找公安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郭怀玉站起身来往外走,“这不是把我们兄弟往火坑里推么。” “王鹏没什么危险,最多就是任务失败而已。”王爽跟着她走,“不过现在就把王鹏亮出来,的确不是很好,尤其是在刚取得进展的时候,可惜了。” “不亮出来,王鹏估计也回不去香港了。”郭怀玉把各种可能都设想了一番,摇头坐进车里,“第一次出来送货就出问题,以后肯定不会让他再送货了。公安到底什么意思?又想挖线,还不舍得钓大鱼?”她看看同样坐进车里的王爽,“我去公安部,你干什么去?” “我也去公安部,我们处里有些事情也需要和公安那边研究研究,关于王杨和刘同彤的事情。”王爽顺手关上车门,“咱顺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还不知道公安和icpo已经在原太埋伏下人马只等他们两个自投罗网的王鹏和八两金,正在北方暖暖的太阳下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并谈论着天气问题。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南方下大雪,而北方却这么暖和。”王鹏很郁闷的开着车,“在长沙那一晚上可冷死我了。” “气候不对,四时反常。”八两金这个一直在南方住的人对此也是感慨连连,“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对了,到了原太,咱们找谁送货?”王鹏现在更关心这个问题,“只要货送出去,咱们就能回香港吧?” “有个叫贾婷的女的,是咱们在北方的一个大经销商。”八两金这趟出来就是给王鹏铺路的,讲解的也比较详细,“以前咱们在北边有三个大收货商:原太贾婷,京城李老大和林吉的金泰续。金泰续是鲜族,下次你跟一趟鬼头三他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他看看王鹏,“不过这趟货送完回去,东哥可能会给你另外的任务,比如去缅甸跟着走走鲜货看看工厂之类。” 反正就是要把一整套流程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明白。王鹏点了点头:“多谢金哥和东哥的提拔。” “不是我们要提拔你,是你自己要出头。”八两金很感慨,“我们老了,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您可不老,这不还没结婚了么?”王鹏开了个玩笑,“等你生了小孩,再说老不老的吧。” “我现在,就想赶紧结婚。”八两金叹了口气,“我都36岁了,我马也29岁了,我等得下去,但她可不能再等了。” “回去,就办。”王鹏拍了拍方向盘,“回去之后我和东哥去说,无论如何让你们把事情办了,好不好?” 八两金大笑了起来:“到时候我摆酒席,你可一定要来!” “我不仅来,还要送你个大大的红包!”王鹏同样笑起来,把车驶入了收费站,摇下车窗递出去20元钱。 “那我就等你的红包了。”八两金指着路,“从前面下高速,然后向右拐直行。” 贾婷。王鹏的脑里多了一个名字:北方三大收货商……“李老大不是只是提供场地给你们代销么?他也算收货商么?”王鹏问,“我们账本上可从来都是只有抽利。” “他不进货,不过京城大多数的吧和网点都是他介绍来的。”八两金摇了摇头,“其实他最狠了,什么话都不多说只要从他手里过货就要抽20%的利走。他就是个转站。” 有些类似于上税。王鹏算了算,实际上按照他的这个工资水平,也应该是20%的税。但王鹏作为国家公务员,工资不上税,每个月相当于省下了3000块钱。 赶紧回香港吧。王鹏看着原太市内起伏的道路,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趟,真累啊。” “是够累的,以前出来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多状况。”八两金深有同感,“以前虽然危险,但至少货送到门就能回家,这次倒好,先在大雪里蹲了好几天,然后……”他看着反光镜,突然问王鹏,“后面那辆白色的捷达,看到了么?” “看到许久了。”王鹏看着后视镜,挑了一下眉毛,“要不要甩掉他?” “看你车技了。”八两金把自己用安全带捆上,“看你的了!” 王鹏看到前方的绿灯,缓缓的降低了速度。而后面那辆捷达也跟着他减速,这让他确定了那辆车跟踪的意图。 “坐稳了。”王鹏突然猛踩油门右手飞快的换上五档,“发飙了!” “跟上他!”眼看着那辆红色的马自达突然加速右转,捷达车里的icpo调查员连忙给司机下令,“不要跟丢了!” 司机咧开嘴笑了笑,同样的说了一句:“坐稳了!”然后闯过红灯甩尾右转加速。 “他们的发动机,跟咱们的不在一个档次上。”王鹏对于甩掉对方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只不过马自达2.0的排量和捷达1.8的排量虽然看上去要大一些,但日本车天生经济,实际排量总是比预设值要小一点,这样比较省油。但这样一来就害苦了王鹏和八两金,因为在城区内飙车比赛的不是最大排量而是瞬间加速能力,因此经济实惠又省油的马自达在拐弯总是要被捷达追上来一点。 然后在直线上甩开,然后在拐弯处被追上。类似的场景出现了五次之后,王鹏想别的法了:“金哥,咱看意思是甩不掉他们了。” 这种事情没办法,八两金怀里抱着那10公斤海洛因,咬着后槽牙说:“找条河,咱们这货必须尽快处理掉!” 河?王鹏愣了一下:“最近的河,可能就是汾河了吧?” “别管他什么河!”八两金看着后面捷达又追上来一点,咬着牙说,“咱们必须把货处理了!”他转过头看着王鹏认真地说,“如果你以后走货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先丢货,把人保住了才是正理!” 王鹏很清楚这一条,不过让他郁闷的是:没人说在原太就要动手啊!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郭怀玉在公安部联络厅厅长的办公室里发飙,“我的队员替你们去出生入死,结果现在却被国际刑警追杀!你们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工作失误,工作失误!”厅长看着电脑上自己都打不开的那份报告连连苦笑,“我们的技术员有的时候会出现非故意的错误……” “好一个非故意。”郭怀玉飚起来王爽根本不敢拦,只是站在一旁听讲,“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情?现在我的队员正在被你们的人追杀,他还不能表露身份,而且对以后的任务进行明显有巨大的损害!你打算怎么处理!?” “立刻给他们打电话!”厅长和郭怀玉平级,但自己理亏的情况下,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叫秘书,“给icpo那帮人打电话,让他们停止逮捕行动!” 书立刻给原太方面打电话,但返回来的消息可不怎么好,“厅长,他们说正在追击了对方并且确信对方车上有相当数量的毒品,因此行动不能停止。” “告诉他们,国际刑警进行活动期间必须以本国警方意见为第一指导方向。”厅长抱着头难受,“告诉他们行动必须立刻停止,不然我们会向他们的上级提出报告!” 可惜的是,今天他们遇到的是两个想做孤胆英雄的警察。 “我的队员,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郭怀玉看着厅长很平静地说,“是不是要交给国际刑警方面审讯?” “哎呀……”厅长抱着头继续难受,“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嘛!和何正东的心腹一起出生入死,这是多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我要是你我就会很高兴,因为这件事情过去之后王鹏必然会受到对方的信任和重用。” “也许。这是一个可能。”郭怀玉坐在那说,“但另外的可能性呢?第一次出来就被国际刑警追杀,人家不会怀疑么?而且间刘同彤还插了一杠进来,人家不怀疑么?” “刘同彤的问题,不是用时光棒已经解决了么?”厅长站起来背着手说,“第一次出来就被国际刑警追杀,这种事情谁也保不齐就是一巧合!一起出生入死,就是一起吃苦的幸福么,回去之后肯定大受信任!” 也只能如此期待了。郭怀玉没办法了,只能坐在那长叹了一口气。 “前面就是汾河了!”王鹏一个急转弯把后面的捷达车和跟上来的交警们甩开一些距离,指着那条横贯原太城的河说。 “开过去,你停车我就立刻下去把货扔进河里。”八两金看一眼后面的警察们,伸开门。 王鹏一个直甩,把车正正的停在河沿的路边上,然后八两金推开车门向着河里一路狂奔。 倒掉!全部倒进河里!这是抱着包的八两金唯一的想法,也是从车里跳下来追在他身后的王鹏的想法。 只不过……“这是怎么了?”八两金站在河堤上看着眼前的一片荒芜,目瞪口呆,“为什么这条河里,没有水?” 王鹏同样的站在那发呆:汾河,断流了? 第七十章 没办法的办法 汾河断流了,干涸的河床上龟裂着大地,只剩下一片片沙留在那里。 汾河断流了?王鹏站在那发呆:怎么没人告诉我们一声呢? 发呆的不仅是他一个,八两金更是呆若木鸡:为什么,会这样? 人赃并获!从捷达车上跳下来的两位深目高鼻发色金黄的国际刑警一个伺候一个,把王鹏和八两金全都铐上带进了车里。 至于那个包着公斤海洛因的背包,则让原太警方大喜过望。 不过国际刑警显然就没这么兴奋了,在车上就开始审问:“其他的货,在哪?” 王鹏不说话,八两金也不说话,两个人坐在刚开来的铁栅栏押送车里对坐默然。 “公斤,怎么也够得上两个枪毙了。”原太的警方显然没有国际刑警的这么大胃口,好歹掂量一下那个包的分量,今年过年的奖金就出来了。 王鹏看了一眼国际刑警,实在是想不透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现在就动手抓人而不是等他把前后上下所有的线都摸清楚之后。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王鹏坐在审讯室里,看着那个大鼻国际刑警和翻译以及本地的两位审讯警察,先出口问。 “什么?”大鼻是个国通,实际上不需要翻译也可以和王鹏交流,“你说什么?” “你们为什么抓我们?”王鹏看着大鼻心有气,“我辛辛苦苦好几个月才打进去,刚摸出一条线你们就动手抓人,想干什么?谁给你们的权力抓人!” “我是国际刑警组织调查员安德烈。”安德烈把证件给王鹏看,“这个证件就是我抓你的原因……不过你前面说什么?” “我辛辛苦苦好几个月才打入进去!”王鹏叫了起来,双手一翻从手铐里挣脱出来,“我他妈的也是警察!” 面面相觑。一路真正的面面相觑,在确认了这个事实之后,大鼻安德烈立刻把他的那个同事。这时候正在审讯八两金的波齐叫到这个审讯室来用俄语交流:“这个人说,他是卧底。” “咱们坚决不承认。”波齐立刻出主意,“刚才他们给咱们打电话的时候可没说有卧底。” “问题在于,现在他能够提供他是警察的证明。咱们怎么办?”安德烈低声说,“刚才国警方可是要求过咱们不要抓他们……” “不承认。”波齐决定玩死皮赖脸这一套,“什么都不承认。” 但安德烈可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你不承认,但人家一旦报告到本部,咱俩地前途就完了!” 这时候王鹏插话了。虽然发音不是很标准,但安德烈还是听得出来这是俄语:“你们俩,说完了没有?这件事情你们打算怎么解决吧。” “我们放你们走还不行么?”安德烈满脸的苦笑,恨不得找地方一头撞死就完了,“就说抓错人了。” 王鹏差点笑出声来:“你们也配当国际刑警!这种话你们也说得出口!” “要不然怎么办?”安德烈抓抓头发,改成说汉语了,“我们听你的。” 听我的。你们一人一把刀自裁算了。王鹏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里赶出去,问:“你们来追我们,是奉令么?” 安德烈和波齐一起点头:“你们公安部的上级要求我们抓捕你们归案。” 王鹏一愣:“不对啊,公安部是知道我是卧底的,怎么会下这种命令?” “他们倒是打电话过来阻拦过我们追捕你……@@德烈狠狠地瞪了一眼波齐。“但这小想逞英雄,一力坚持要抓到你们。” 前几天刚见过李旭一面,今天国际刑警就出现在原太城,也算是很快了。王鹏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你们说怎么办吧。” “自然是顺藤摸瓜!”波齐提出一个意见,“把他们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不大可能。”王鹏摇了摇头,叹息着说。“我这里只有一条线上的人,就算查到何正东那里,最多不过扔几个替死鬼出来挡祸。” “有你作证人,再加上我们国际刑警组织的通力协作,一定可以人赃并获地!”安德烈知道自己惹祸了,连忙安慰王鹏,“我们已经和缅甸警方联络了。” 缅甸警方有个屁用。王鹏暗骂了一句:要是缅甸警方那边有用的话,我何苦又跑到香港去做卧底! “你可以为我们作证人。”波齐接着说,“至少我们可以把香港方面上校的这只手齐根斩断!” “然后呢?你们立功受奖,我和我们兄弟则开始面对无休无止的追杀亡命天涯!”王鹏脸上有些**。恨恨的说,“你们两个脑袋里长满了肌肉的主儿,是怎么通过国际刑警考核的?!” “我们会对你们及你们地家人提供保护的。”安德烈这句话说得很软弱无力,让人听着就觉得不可相信。 “你们说这个事情怎么解决吧!”王鹏现在已经被确认为是国家安全局人员。坐在那冲着两个呆若木鸡的国际刑警发飙。“给我个合适的解决方案,不然这事情咱没完了!” “我觉得。这个,既然抓了,也就抓了。”原太警方出来一个老资格的刑警,咳嗽一声说,“要我看,那个顺藤摸瓜地策略也没错,咱们先让那个姓金的开口把名单问出来,然后去抓人。反正现在南方雪灾,那帮人估计也不知道你们被抓的事情。” “已经知道了。”王鹏摇了摇头,“你以为这一路上,金铁生拿着手机干什么呢?他就是给香港打电话呢!现在何正东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估计现在香港那边的存货都被扔海里去了。” 两个国际刑警更加的无地自容了,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就想知道,谁下令来抓我们的?”王鹏坐在那看着原太警方和两位国际刑警,“谁下令的?” “是你们公安部下令地。”安德烈现在算是找到根救命稻草,“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王鹏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给郭怀玉:“郭队,为什么公安部会下令抓人?” “我现在就在公安部,你问他们吧。”郭怀玉同样的怒气冲天,把手机递给厅长,“刘厅长,我们兄弟想问您点事情。” 刘厅长接过来电话哭笑不得:“喂?” “喂!”王鹏问,“为什么要下令抓我们?我好容易才打进去这么一条线,好容易才得到对方信任!现在你们怎么就直接动手了呢?” “一个误会,一个误会。”厅长无可奈何的尽量解释这个错误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我们发现这是个误会之后,要求国际刑警组织停止行动,但他们不听调遣擅自行动!” 王鹏一扭头看着两位国际刑警,安德烈和波齐齐刷刷的低下头去看脚尖似乎上面开了朵花一样。 “那么,您有什么补救措施么?”王鹏尽量心平气和的去问厅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们商量吧。”厅长把电话还给了郭怀玉,满脸微笑。 这是人话么?王鹏有一种想骂街的冲动,但最后忍住了:“郭队,咱们怎么办?” “宣布任务失败。”郭怀玉出了个好主意,“然后告诉那哥儿俩,他们找地方自杀去吧。” 王鹏放下电话看着那两位,用很蹩脚的俄语说:“我的任务因为你们失败了,我的上司建议你们俩找地方一头撞死算了。” 别介!安德烈可不希望最后是这样地一个结局,那样他和波齐谁都讨不过好去!连忙说:“等等,我还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王鹏看着自己手指甲问。 “你给何正东打电话,说金铁生为了掩护你而被捕了,你现在躲在原太城的某个地方不敢出来。”安德烈把证物袋里的金铁生的手机拿过来,“这里面应该有不少号码吧?” “你觉不觉得,如果我这样说而且就这么回去地话,会被人当场打死?”王鹏看着安德烈说,“你觉得现实么?” “我觉得可以。”这时候原太警察说话了,“能跑一个就跑一个,是毒贩们地最高行动准则。而且公斤粉,就算再多俩人也够枪毙的。既然那边没有人知道你是卧底,那就看你这场戏怎么演了。” 我不想演戏了。王鹏站在审讯室地门外透过单向玻璃窗看着房间里面对警察们一脸沉默的八两金,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扎的痛,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吃过了晚饭之后,王鹏在安德烈和波齐的注视下,拿起了电话,调整一下情绪用带着哭音的声音叫了起来:“东哥!我是王然!” 第七十一章 七使徒(新年快乐!) “王然?”何正东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了,“你小在哪呢!?” “金哥被抓了。”王鹏尽量的嘶哑着嗓,低声说,“我现在在原太,但我不认得这里……” “老金被抓了?!”何正东脚下一软又坐在了沙发上,“他被抓了?” “他为了掩护我,被抓了。”王鹏哭着说,“货也被抄了……” 沉默,一阵让王鹏深感不安的沉默,在听筒里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过了很久,何正东才低声说:“你在哪?身上有钱么?能回来么?” “我不知道。”王鹏的嗓里有一种金属摩擦的声音,“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在哪……” “我给你个地址!”何正东迅速的冷静了下来,低声说,“府东街,乐华小区,八栋23,有一个姓贾叫贾婷的女人,你去找她。找到她之后她会安排你回来。” 王鹏扬了扬眉毛看着安德烈重复了一遍地址之后,说:“多谢东哥,我这就过去……” “去吧,货丢了没关系,人回来就好。”何正东长长的叹了口气,“老金的本命年,最终还是没熬过去啊。我再想办法吧。” 他这么想最好。王鹏放下电话之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个地址,咱们又能抓到一个大毒枭了……”拿着纸条的安德烈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鹏一个窝脖扇到一边去了:“你他妈的再不听命令就擅自行动,我先一枪打死你!”王鹏身上一直带着郭怀玉的那把枪,立刻掏出来打开扳机顶在他脑门上,“听见没有!” 这时候,安德烈似乎才突然看见王鹏手腕上的心灵枷锁一样,用俄语一声惊呼:“超能特务!” 王鹏愣了一下,用俄语反问:“你说什么?” “你是个超能特务?”安德烈指了指他手腕上的那块心灵枷锁。 “对,你知道就好!”王鹏反手一探一把揪住波齐的脖领拉过来一样用枪顶着他脑门叫,“你们给我老实呆着!下次再敢胡闹。我就崩了你们两个老毛,听见没有!” 安德烈和波齐点头犹如鸡畚碎米,浑身上下抖的就像蝎虎吃了烟袋油。 看到他们这种表情,王鹏才算是恨恨的松开了手把枪别回到腰里去。 不过这反应似乎有些过头了吧?王鹏出去弄了份原太地图回来之后,看到哥儿俩还在那抖,有些奇怪了:“你们哆嗦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波齐咽了口唾沫站起来给王鹏打下手帮他把地图打开和原太警方研究怎么去找贾婷…… 。 王鹏研究了一会儿,看看波齐和安德烈。突然用俄语问:“你们以前,见过别的超能特务么?” “见过。如果不是你们地超能特务汇报,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安德烈点了点头,“而且从过去到现在,从923年的到95年的po再到现在,所发出的上千份红色通缉令里,至少有成以上是要求逮捕超能犯罪者。”他顺手掏出来一张小小的dvd光盘。“这张光盘里就是现在还未归案的所有红色通缉令和绿色通缉令以及蓝色通缉令的案犯名单。很不幸的是,你们国家有2个红色通缉令,4个绿色通缉令,还有3个蓝色通缉令。” 波齐突然转过头问王鹏:“你知道,七使徒么?” “七使徒?”王鹏愣了一下开始回忆。但他地大脑里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什么意思?” 把光盘塞回口袋里的安德烈瞪了波齐一眼,把话题又拉了回来:“没什么,别听他胡说八道了,咱们还是赶紧研究一下怎么把上校的魔爪斩断吧。” 七使徒?王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在乘计程车去找那位贾婷贾女士的路上,脑里一直盘旋着这个东西:七使徒。是什么? “七使徒?谁跟你说这个的?”郭怀玉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很纤细,“谁说地?” “安德烈,就是那个老毛国际刑警。”实际上是波齐说的,但王鹏怕说那个名字时候被郭怀玉误会。 “嗯……倒是有这么个说法。”郭怀玉那边“嗯”了很久,似乎才下定决心一样说,“那是七个超能犯罪者,被国际刑警组织红色通缉。” “哦?”王鹏有兴致了,“能不能,给我讲讲?” “扫听这个干什么?”郭怀玉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回头等你办完事回来再说吧。”说完也不打招呼。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来例假了?王鹏放下电话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怎么就跟踩了她尾巴一样? 这种事情,不好说了。王鹏站在小区楼门外尽量酝酿一下感情之后,深深的吸了口气按下电铃:“贾女士在么?我是王然。” 一个出乎王鹏意料的甜甜地声音在话筒里说了一句:“上来吧。”然后便给他打开了楼门。 王鹏总以为,干毒贩这一行的。虽然未必要长的五大三粗凶神恶煞。但至少要像八两金那样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一身的血腥气。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原太城的大毒贩贾婷。是这么娇小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王鹏甚至想问问她,她有没有8岁。 “你好,我是贾婷。”那个小小带着围裙脚下踏着小熊维尼拖鞋地的女孩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在王鹏的手上握了握,然后踢踏踢踏的一边说着让他自己找地方坐的话一边跑进厨房里:“我正做饭呢。你吃了么?” “我吃过了。”王鹏坐在小凳上看着布置的极温馨的房间,看着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兔八哥之类公仔,看着那台粉红色的苹果电脑,怎么也不能把毒枭和眼前这个在厨房里来回忙乎地小姑娘联系到一起。 “你吃完了?”小姑娘似乎很失望地样,“我听说你来,特意买的面条,想让你尝尝我油泼面的手艺。”说完还哎呀地叹了口气,“可惜了,买了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吃得完呢?” “我吃,我吃。”王鹏看着两只大眼睛一闪一闪望着他地小姑娘无可奈何的点头,“正想尝尝贾老板地手艺呢。” 贾婷立刻笑了起来,又开始了兴致勃勃的做饭,说:“你叫王然是吧?” 鹏已经习惯了被称作这个名字,“怎么了?” “叫我婷婷吧,我叫你然然。”贾婷这句话让王鹏胃里一阵阵地冒酸水,紧接着只听见厨房里刺啦一声响。然后贾婷端出来一大海碗的油泼面,带着一头蒜放在王鹏的面前,“吃吧。” 这要是换个别人,估计今晚上能死在这。王鹏看着这一大碗就不寒而栗:亏着哥儿们还算练过,不然这次一定胃出血! 坐在小板凳上托着下巴看着王鹏一口一口吃光碗里的面条,贾婷很满意的拍拍手:“我的手艺如何?” “很好。”王鹏叹了口气:酸死了…… “今天晚上你就先睡在我这里吧。”贾婷指了指沙发,很不好意思的样。“房小,只有一室一厅,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 没关系,给个地方睡就成。王鹏对这些东西倒是无所谓。 “对了,老金据说被条抓了?”贾婷地这句话总算是有了一点毒枭的味道。“听说货也都丢了?” “本来想把货扔进汾河里的。”王鹏说起来这件事情就是苦笑,“谁想得到他断流了呢!” “还真是。”贾婷也是跟着摇头,“要是能扔进河里,就不论如何也不能给老金定罪了。可惜了。”她叹了口气,“都是命啊。” “汾河怎么断流了呢?”王鹏对于这件事情一直都感到很不可思议,“简直就是老金被捕的罪魁祸首!” “老金的事情,我们再想想办法。”也不知道贾婷嘴里地这个“我们”是谁。不过王鹏很确信就凭那公斤海洛因,老金这辈是别想再看见高墙外的太阳了。贾婷很可爱的抓了抓头,继续说:“至于汾河什么的,去年2月就开始断流了,你们不知道么?” “如果知道的话,我们何必还要往河边跑。”王鹏摇了摇头看着贾婷把一床被铺在沙发上,顺口问,“最近生意如何?” “生意难做啊。”贾婷苦恼的样更可爱,但王鹏却没心情去琢磨这张脸:“怎么?警察抓这个抓的厉害了?” “这不快过年了么。”贾婷在沙发铺好床,坐在上面叹了口气。“过年之前一个月条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地厉害,这一段进货出货都很困难。不过也没什么。”她又笑了笑,说,“等过完年之后就好了。那时候条们就休息了。咱们也就该上班了。年年如此,倒也不用着急。” 王鹏走过去同样坐在沙发上。看看周围:“你这里,就你一个人住?” 婷笑了起来,“干咱们这行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一跟头就折进去了,谈朋友什么的不是坑人么。”她拍了拍松软的枕头站了起来,“早点睡吧,明天给你弄张机票,你直接回香港吧。” 这样最好。王鹏这一段也是费心劳神的累的厉害,脑袋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就睡过去了。第二天起来之后,噩梦连连的王鹏就看到一张纸盖在自己脸上,上面是贾婷娟秀的字迹:早饭自己弄吧,冰箱里有不少东西。我去买机票了。 机票很好买。原太警方出于对王鹏的歉疚心理,对贾婷用王鹏的那张假身份证购买机票地事情睁一眼闭一眼装看不见,直接放行。 “这是机票。”贾婷把机票和身份证交给正在吃午饭的王鹏,“今天下午的班机。” 直飞香港。王鹏对于老金在最后一趟任务里被最后一颗弹击而倒下,深感遗憾且觉得没脸见人。 但东哥却在宽慰他:“干咱们这行的,都是这样,指不定什么时候被谁盯上了就倒了霉,这种事情常有,你也不用过分自责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太祖头塞给王鹏,“这一趟出去,虽然没有功劳但也有地是苦劳,这些钱你先拿去花吧,去咱们吧里喝点酒,压压惊。”然后不由分说地都塞进王鹏的口袋里。 但现在王鹏对于波齐那地所谓“七使徒”,更感兴趣一些。 他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是从国内一路带到缅甸又从缅甸一路带到香港。这个笔记本是国安内部给每个外出执行任务的侦察员配的,在网卡里有个特殊设置可以直连国内局域网。 实际上本来国内就是一个大局域网,不过王鹏在这个大局域网里可以直连国安的小局域网,而且还可以突破端口上的关键字封锁直连国外。 王鹏晚上回到自己那个住处之后,首先的一件事情,就是登陆国安内部网站,查询什么叫七使徒。 然后,他在他的阅读权限内找到了几份介绍性的件:“七使徒,是指国际逮捕通缉令——既红色通缉令下所通缉的七名在逃超能犯罪者。其美国两名,俄罗斯一名,乌克兰一名,挪威一名,西班牙一名,国一名。” 然后,名单呢?王鹏往下拉着看:“美国:拉津斯基,精神控制类超能力者,**邪教组织头目,长期流亡于巴西及圭亚那一带,4岁。该组织主要为训练培养暗杀者,并通过暗杀者的刺杀活动牟取暴利。” 第二名是美国的凯恩,据说能操纵火焰的力量,能控制一切可导热物体温度改变。最近一次目击出现是在2年8月,出现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被称作火焰领主。美国参议员萨波夫被杀及23年5月美国北部森林火灾怀疑与其有关。 第三位是俄罗斯的尤里.安德雷斯,能力是超导,电流及冷热攻击均无效。 然后是乌克兰“冰封人”索纳.索尔加纳,犹太人。能在控制范围内产生超低温效果,根据俄罗斯内务部调查局的资料,此人为坚定的共产主义者,在苏联解体时曾试图暗杀戈尔巴乔夫与利钦并89事变,事变结束后离开欧洲,最后一次见到他据说是在耶路撒冷的哭墙下。 王鹏对于这些名字都没有什么兴趣,直接把页面拉到了最底下,看那个国的红色通缉令是谁。 然后一个熟悉的名字和熟悉的脸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王栋,代号雷神,32岁华裔男性,据说曾经为国最高公开情报机构国家安全部特工人员,但在999年后脱离该组织。 然后呢?王鹏向后看去,却看不到后续。 “王栋,以前也曾经是个超能特务,代号是雷神?”王鹏把身体陷在沙发里,双手按在太阳穴上,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次在酒吧里,自己被王栋电的浑身麻痹的情景。 不过……他是郭怀玉的男朋友,现在被红色通缉令通缉,但郭怀玉为什么还会被上面信任?王鹏对于这种事情感到不可思议:一个是红色通缉令上的要犯,曾经的超能特务,但又是郭怀玉的男朋友…… 郭怀玉为什么没有被隔离审查而是还能继续担任特务大队的队长?为什么王杨和刘同彤这些曾经的超能特务们会被追捕? 一个连一个的问题,让王鹏头大。 第七十二章 解除(新年快乐) “这是郭怀玉的男朋友。”王鹏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张虽然有些模糊但依旧能看出完整轮廓的照片,陷入了沉思当,“这是郭怀玉的男朋友?” 王鹏不知道曾经拥有个超能特务大队的第处发生过什么,更不知道王杨、王栋、刘同彤这些人作为曾经的超能特务,现在为什么又会被特务大队追杀。 而且时间不对。按照郭怀玉的说法,事情是在非典之后,也就是23年之后他们才脱离组织的,也就是年前。 那么,年前到底发生些什么事情?让王栋能够和那些臭名昭著的超能犯罪分们并列同名号称七使徒呢? 红色通缉令,国际逮捕通缉令,在请求引渡的前提下逮捕逃犯。这是该通缉令的定义。王鹏把身体埋在沙发里,突然想起来了王杨的那句话:心灵枷锁,是“让你认为你做不到”而已。 “什么叫我认为我做不到?”王鹏不是哲学家,对于这种白马非马的命题理论很无奈,“朱钧!” 跟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只顾着玩电脑游戏的朱钧从房间里探出脑袋来:“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认为”王鹏把玩着手腕上那个心灵枷锁,低声问。 “认为?”朱钧可以对同一条法律条在不同的情况下按照不同的需要做出不同的解释,但这个词显然超越了他的认知水平程度,“什么认为认为?” “这个东西,让你认为你自己做不到。”王鹏缓缓地说,“我在想这个问题,什么叫能让我认为我做不到。” 朱钧想了一会儿,似乎找到了一个答案:“你听过小马驹和木桩的故事么?” “说说看。”王鹏把腿搭在茶几上,示意他说下去。 “有一匹小马,刚生下来之后不久,就被农夫栓在一个腐朽的小小的木桩上。尽管那个木桩只是浅浅的插在地里而且已经腐朽了。但小马驹凭自己的力量是挣脱不开木桩上缰绳的困绕。到了多年之后,小马驹长成了一匹千里马,但当农夫牵过它地缰绳依旧把它栓在那个小木桩上的时候,它还是挣脱不开那个已经腐烂透顶的木桩。知道为什么么?” 王鹏想了想:“为什么?” “因为它认为自己做不到。”朱钧把头挪回到电脑屏幕上,“我觉得王杨可能就是这个意思:这个心灵枷锁发出一种电波信号刺激大脑让你认为你做不到。” 这个东西太辩证法了,让王鹏的大脑一时间有些糊涂:“等等,什么叫我认为我做不到?” “你认为你会飞么?”朱钧似乎已经习惯了手腕上那个兔八哥的东西,一边玩电脑一边说。手机站 “不可能啊。我要是会飞我就先杀了郭怀玉去。”王鹏摇了摇头,“然后再一头撞向那个纪念碑,还要喊两句:四级操你妈。最后血溅当场。” 朱钧听不懂王鹏说的那个什么四级那个什么纪念碑是什么意思,不过最后那个血溅当场听明白了:“如果你会飞,你就会这么做?” “也许。”王鹏在脑袋上抓了抓,薅下来一把头发,更加的忧心忡忡。“我开始掉头发了……” 朱钧不打算在头发这个问题上和王鹏多搅和,继续说:“但你相信你会飞么?” “不信。”王鹏觉得朱钧这个问题很奇怪,“难道你会么?” “我也不会。”朱钧又把脑袋探出来看着他,“但咱们为什么不会飞呢?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为什么?”这句话还真把王鹏问住了,“咱没长翅膀。当然不会飞。” “会飞的条件并不一定是要有翅膀。”朱钧耸了耸肩,“嫦娥也没翅膀,不一样能飞么。” “别拿神话人物举例。”王鹏挥了挥手点上一棵烟,“说明白点。” “我说不明白。”朱钧歪着头想了半天,冒出来这么两句,“道可道,非恒可道也。不过王鹏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你是说。这个心灵枷锁在发射电磁信号,影响咱们地脑电波?” 钧点了点头,“我想可能是,要不然这东西为什么摘不下来呢。实际上不是摘不掉,而是它就像那个腐朽的木桩一样,让你认为你摘不掉它。”他摇头晃脑的半天,说,“就好像一块石头,第一种可能是你相信你能举起来,而第二种可能是你不相信你能举起来。第一种结果导致也许你在举石头的过程肩膀脱臼。第二种结果导致你连举也不举。” “说白了,就是自信心的问题是吧?”王鹏凝视着自己手腕上那个黑色的心灵枷锁,“这东西让我相信我解不开它,是这个意思吧?” “差不多。不过和自信心无关。”朱钧关心电脑游戏更甚于自己手腕上的那个小定时炸弹。“就是脑电波刺激地问题吧……网手机站ap,c。” 对于在监狱呆了前半生的朱钧来讲,国安部无非就是一个更大的牢笼。甚至在某些方面来讲还不如当初他睡在天台上的那种轻松。所以他很习惯这种时时刻刻都暴露在别人枪口下的感觉,甚至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这时候正成为某电脑屏幕上地一个亮点。 但对于王鹏来讲,这件事情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享受过自由的人,曾经在无拘无束的天空下遨游的人,不会喜欢自己作为一个亮点出现在大屏幕上被纠察大队的某位同志关注,更不希望随时随地都有被窃听都有被偷窥的可能。 现在之所以王鹏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和朱钧探讨心灵枷锁的问题,是因为他知道现在因为王栋和王杨这票人的存在,让郭怀玉他们没工夫去窃听他们这两个被扔在香港的人。 “王杨,王栋,刘同彤,也许还有其他人,他们为什么要退出特务大队?”王鹏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们都是先天能力者么?” “我怎么知道。”朱钧在忙着杀怪,能够还留着一张嘴跟王鹏聊天已经实属不易了。“郭队曾经说过,她不在的时候你就是本队的负责人,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负责?我向谁负责?王鹏突然想起来当初戚务生说过地一句话:我只负我该负的责任。 现在他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郭怀玉现在在京城么?”王鹏从原太转了一圈回来之后,也算得上是死里逃生,一直还没来得及询问。 “不在,回老家过年去了。”王鹏按惯例每周向上级通报一次进展,而王鹏去大陆送货之后这个责任自然就落在了朱钧身上,所以他对郭怀玉的行踪自然比跟国际刑警干了一架地王鹏清楚一些。 “老家?”王鹏愣了一下。“她还有老家?” 这不是废话么。谁都是爹妈生父母养的,郭怀玉自然也有老家:“她回老家去上坟去了。据说她爷爷她爸爸都葬在一个什么地方,每年春节时候她就回去上坟烧香。” 那我的春节,该怎么过呢?王鹏又从脑袋上薅下来一把头发:“对了,东哥有没有怀疑咱俩。” “怀疑咱俩?这话从何说起?”朱钧不大明白,“为什么要怀疑咱们?” “我和金铁生一起去大陆,然后他折在国际刑警手里。我却逃了出来,他难道不怀疑么?”王鹏手指扣着手腕上的心灵枷锁,低声问。 “那我不知道,反正这一段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关系生死了,朱钧就开始认真了。“不过以前似乎也出过类似地事情,两个人一起出发一个被抓一个跑回来报信。他应该不会太怀疑吧?” “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王鹏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次算是过去了,下次还指不定什么样了。”他坐在沙发上头向后靠着望着天花板低声说,“刘同彤曾经问我,是要自由还是要权力。朱钧,”他转过头。“你选哪个?” “权力。”朱钧毫不犹豫,“有权力就有自由,权力越大也就越自由。” 是么?但为什么我却没有这种感觉呢?王鹏立刻就回想起当初在京城,郭怀玉左拦右拦着不让他带人去抓李家三人地事情。 “那是因为你还没拿到那种权力。”朱钧在监狱里长大,见的人多了,笑了笑说,“如果你是郭怀玉的这个地位,正师级国家干部,你猜猜看你能有多大的自由!” 但我也不觉得郭怀玉自由。王鹏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圣诞平安夜地时候。扑在国际红色通缉令通缉犯王栋怀里痛哭的那个郭怀玉。 郭怀玉,归根到底还是个小女人。王鹏啧了一声:“郭怀玉男朋友是国际通缉犯,七使徒之一,为什么国家还这么相信她?” 朱钧的脸色很古怪:“你。在国安内部的级别是多少级?” “3级。怎么了?”王鹏很奇怪朱钧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我是钧哼哼了一声,“我能调阅的资料。你应该也能看吧?” “那当然。”王鹏说,“难道说……”他一转身回到笔记本电脑前,登上国安内部网站搜索关键字:郭怀玉。 然后,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幅郭怀玉英姿挺拔地正装照。 “郭怀玉,女,汉族,97年2月25日……”王鹏把鼠标往下滚,看着档案材料,“我说为什么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呢!我说为什么王鹏冒着被三个大队合围的危险也要回来呢!原来那天是她生日!” 朱钧摇摇摆摆的走过来看着屏幕上郭怀玉肩膀上扛着的金边麦穗国安肩章点了点头:“后面还有一堆东西了,不过我的权限只能到达第二页,后面还有十几页我都不能看。” 这两页上的东西就不少了。王鹏向下拉着,越看越觉得惊讶:“她爷爷,是开国将军?” “还是将呢。她爸爸当团长时候死在越南,那时候她才岁多。”朱钧叹了口气,“她妈妈还难产死了,她爷爷一手把她拉扯大,也不容易。” 所以就不奇怪为什么郭怀玉如此之横了:什么叫太党?这就是太党,真正的大小姐出身,小时候被年轻地侯东去抱着在军委大院做游戏,5岁时候曾经把2多岁的席金平打的哇哇大哭,难怪她在京城里横着走路。 “她很河蟹。”朱钧连连感叹,“所以横行。就算她男朋友是国际通缉犯,都不耽误她给副总理做保镖。” 那也不对啊。王鹏摇摇头:按照传统来讲,只要沾亲带故的在运动里面犯了事,那可真是一辈不得翻身。他入党的时候在证明材料里就有专门的一栏要求填写他父母及直系亲属在年前那个事情里面干过什么,在2年前那个事情里面又干过些什么。 “那就不清楚了。不过现在的国防部长是她爷爷老部下,各大军区司令以前都抱过她,可以说在军队系统里她就是大小姐,一句话吩咐下来估计能直接调动一个营。”朱钧和小周都属于是单纯但并不傻的那种人,“所以能把她投闲置散却不能动她,动她整个军方估计都有反弹。”朱钧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咱们哥儿几个再加上小周,也算是一废柴大队了,郭队一身好武艺还是先天超能力者,被发配到第三大队当保姆,也算是明升暗降了吧。” 再往后翻,就属于第三级别人士才能阅读的东西了。这时候朱钧很自觉的回到了自己地电脑前继续玩他的游戏,也不再看下去了。 其实这个第三级别可浏览内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郭怀玉什么时候生人什么时候进入央警卫局什么时候调入特务大队之类。 不过在第三级别的最后一行,出现了这么一个词:超能阻击战。 这是什么意思?王鹏看着那五个字,模模糊糊地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但又不能确切地抓住这个想法,用力的敲着自己地头。 “当心敲傻了。”朱钧喊了一嗓,“明天还要上班了。” 说起来,郭怀玉的事情并不是很紧急。王鹏突然想起来现在他和朱钧还在执行这个操蛋的卧底任务呢。 “明天我争取把勐腊那条线上的名单拿到手,回头你给本部传一份过去。”王鹏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心灵枷锁怎么解除来着?” 第七十三章 刘同彤(新年快乐) 按照王鹏的想法来讲,现在勐腊这条线上已经没有一个能把线穿起来的人了,所以东哥把这条线上的名单交给他,就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事情却不像他想象的这么简单,第二天东哥坐在办公室里和王鹏扯闲天,但就是不提这次走货的事情。 这是什么意思?王鹏和东哥闲聊天的时候,脑一直在转。 一直到闲聊的完全没有话题了,才终于转到了这件事情上来。“老金这次估计出不来了。”东哥站在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前,背着手叹息,“公斤,当场人赃并获,不死等什么!”他转回头看着王鹏,“你在大陆,有没有熟人?能帮老金一把的熟人?” 有。王鹏只要打个报告就能把八两金从苦窑里提出来。但他不能这么干,因为现在他存在在这里的基础就是八两金不能回来。 如果八两金回来,并告诉何正东说他是和王鹏在河边一起被抓的,那王鹏估计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两位国际刑警已经向当地的警察局要求对当时抓捕的警察们下达封口令了,就是为了保护王鹏的这个消息不能传出来。 尤其是那个娇滴滴的贾婷那里。王鹏很相信贾婷在公安局里肯定会认得一些人,而现在也只能期望能瞒过一时。原太当地的报纸上写的是警方抓住了贩毒团伙的一名罪犯,而另外一人——也就是王鹏,在激烈的追逐战逃亡下落不明。 “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何正东当着王鹏的面给大陆方面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放下听筒喟然叹息,“老金这次完了。” 他完了,我才好上位。王鹏没打算坑谁,但现在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一步了,那么不借机搏出位才是见了鬼。 但何正东似乎完全没有把勐腊那条线交给王鹏的意思:“你要不要,回来继续给我开车?” 说这话的时候何正东看着王鹏,眼睛盯着眼睛。很认真的样。 王鹏立刻点头回答:“能继续给东哥开车,是我的荣幸。” 何正东似乎舒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低下头盘算着什么。 看意思,是过关了。跟着何正东以及几位层吃了一顿压惊接风宴之后,王鹏开着那辆港字牌照三个7地奔驰35,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时候朱钧自然已经下班了,又在玩他的网络游戏。 “咱们来到这里,不是让你天天玩游戏的。”王鹏对于朱钧的这个爱好很无奈。“咱们讨论一下正事好不好?” 朱钧瞟了他一眼,问:“你晚上吃的鱼翅泡饭吧?”王鹏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一身的海鲜味。而且东哥爱吃鱼翅泡饭的事情全公司都知道。你既然是陪他去吃饭,吃地又是海鲜,那最后一定是要吃鱼翅泡饭的。”朱钧一边杀怪一边说话,两边都不耽误。 “味道很重么?”王鹏提起袖来嗅了嗅,舒了口气把自己扔在在沙发上,“你最近有什么收获么?我这边算是完了。又他妈开始当司机了。” “司机可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位。”朱钧笑着说,“所有的大事小事你都听得见,顺便还能和大哥沟通感情,总比我这三天两头往警局里跑保人的强。” “你也很有前途啊。”王鹏摇了摇头,点上一根烟重重的抽了一口。“对了,昨天晚上你说心灵枷锁有办法解开,怎么弄?” 朱钧皱起眉头看着他,低声说:“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按照这个东西的原理来讲,应该还是从脑电波地分段频率上下手。” “怎么个意思。”王鹏把自己大脑从脑袋里拿出来看过,很像豆腐的一团东西。 “脑电波么。”朱钧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不过如果你能屏蔽掉这东西对你脑电波的干扰,应该就可以了。你能改变自己的脑电波频率么?”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王鹏知道脑电波如何发生如何通过神经控制身体,但这东西到底是看不到摸不着,又不像电报机一样还有个开关按钮,朱钧也只是从大概方向上泛泛的表达一下概念,但到底怎么做, 明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弄它,这让两个人很郁闷。 所以朱钧关掉了电脑,从王鹏放在小茶几上地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自己点上,狠抽了一大 “你会抽烟?”王鹏看到朱钧吞云吐雾的样。愣了一下。 朱钧看看他。很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能会抽烟?我本来就会抽烟啊。” 也对。王鹏转个方向想想,就想起来这小的出身:在监狱那种地方长大的人。不会抽烟才见鬼了。 于是两个大烟鬼对坐在客厅里一边喷烟一边探讨关于心灵枷锁的问题,一个小时之后这个房间里就像着火了一样浓烟滚滚。 这时候,有人敲门了:“朱钧?” 一个娇滴滴的女孩的声音,王鹏梗着脖扭着头看着朱钧,眉毛都直起来了,用手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朱钧,满脸地问号。 “一个朋友。”朱钧脸上有些发红,三步两步到门口打开门,“介绍一下,”他指着门外那个个高高的染的一头红发的女孩对王鹏说,“这是燕思雨,公司营业部的。”他又指了指王鹏对那个女孩说,“这是王然,我的室友。” “久仰大名。”燕思雨表现的倒是很落落大方,走进来伸出手和王鹏握了一下,然后皱眉看着朱钧伸手在鼻前面扇了扇,“你们这屋里,着火了?怎么这么大烟!” “刚才我们在讨论问题,所以……”朱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头对王鹏说,“我们。出去玩,你去么?” 你们出去玩,我去干什么?做那个传说为人民发光发热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那个东西么?王鹏摆了摆手,示意不去。 “你们两个手腕上的表一样哎。”燕思雨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王鹏地手腕,又拉起朱钧的手端详。 对于心灵枷锁的外观问题,王鹏曾经和郭怀玉讨论过,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外观为什么都是这种银白色地手表状。这样他和朱钧一起出去地时候很容易被误解。第二个就是为什么图案都是兔八哥米老鼠之类,能不能换个图案。 郭怀玉给王鹏唱了一首歌地一句词:老段说,基本上,这个,很难…… 因为是量产货,所以外观制模肯定都是一样的,不会有别地外形。至于为什么是米老鼠图案。郭怀玉笑得很坏:这图案是三个特务大队队员共同投票决定的…… 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根本不用这东西,因此说白了这图案就是作为保姆队的队长郭怀玉一个人定的。 从这件事情上,王鹏可以看出郭怀玉地恶趣味来。 但小萝莉小周很喜欢这个。 说起来,也不知道小周最近怎么样了。王鹏看着朱钧和燕思雨手拉手的离开,脸上的肌肉跳了一下。 这小别把自己陷进去就好。他站在窗前看着朱钧的手放在那女孩的腰上。突然间开始很想安雅了。 所以,他用手机打电话回河:“安雅?” “鹏鹏。”安雅似乎已经睡下了,声音有些迷迷糊糊的,“你还没睡呢?” “想你啊,所以给你打电话。”王鹏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睡了?” “没事。”安雅似乎翻了个身,“你在哪呢?” “香港。”王鹏又叹了口气。“出任务呢。” “什么时候回来?”安雅现在似乎清醒了一些,“咱家已经快装修好了。” “不知道。”王鹏现在是真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再叹了一口气,“我很想你。” 安雅那边传来了幽幽的一声叹息:“我也很想你……@@@网。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我真的,不知道。”王鹏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灯火辉煌,低声说,“我尽量争取赶时间吧,一定尽快回去。” 久不相见的两个人,总有着无尽地绵绵倾诉。王鹏放下电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现在已经午夜一点了。 不知道朱钧那小上哪玩去了。王鹏叹了口气,走进自己的房间,继续研究手腕上的那个狗皮膏药。 脑电波。关键词现在王鹏已经有了,但如何改变脑电波的功率和频率。这个东西又是如何确定不同超能力者的不同脑波并加以同样地影响。他并不很清楚。 这时候,门外传出梆梆的声音。仿佛有人在敲门。 王鹏抬起头看看表,又侧耳听听门外又没了声息,不由的苦笑起来,以为自己思考过度导致出现幻听了。 就在他打算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门又响了。 这次他可以确定门外的确是有人,一翻身坐起来看着大门,思考着会是谁在这么大半夜的还要上门拜访。 没等他想明白,敲门声第三次响起了,而且这次比刚才彬彬有礼的敲门声完全不同,而是用急速的类似于捶打之类的动作在拍门了。 “谁啊?”王鹏透过猫眼,却只看到一件风衣。因此他打算把手伸到门外去看看到底是谁。不过这时候,门外传进来一个算是比较熟悉的声音:“我是刘同彤,王鹏你快开门!” 刘同彤?王鹏记得这个名字,有些愕然地拉开门,看着穿着风衣站在门外满脸不耐烦的刘同彤:“晚上好。” 刘同彤点点头:“晚上好。”她看看站在那不动的王鹏,歪了歪脑袋,“你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啊,当然。”王鹏侧过身让刘同彤进来,顺手关上门,“不知道刘小姐深夜拜访鄙人,有何指教?” “别臭拽了。”刘同彤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长出了口气,“累死我了,要不是李旭那小死性不改,我又何必大半夜地跑来找你。” 李旭?王鹏摇了摇头站在厨房里问:“您喝茶还是咖啡?” “有啤酒么?给我来两罐就好。”刘同彤脱掉外套地风衣,随手扔在沙发上,接过王鹏递来的啤酒猛灌了两口之后,笑了起来,“上次我地那个建议。你考虑地如何了?” “什么建议?”王鹏根本忘了上次见面时候刘同彤说过些什么,坐在那有些迷糊。 “关于你是要自由,还是要权力的问题。”刘同彤似乎也没把王鹏忘记这个事情往心里去,笑嘻嘻地说,“这个问题你考虑了么?” “能不能,具体地说一下。”王鹏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不是很明白你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们,嗯,或者就说我吧。”刘同彤晶亮的眼睛看着王鹏,“我曾经和你一样是个超能特务,你知道么?” 王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们郭队说过王杨曾经是个超能特务。” “我也是。”刘同彤站起来走到电脑边,打开电脑放进去一张小小的dvd,“你应该见过这个吧?上次那俩国际刑警应该给你看过这些资料吧。” “没有。”王鹏看到伏着身体站在电脑前春光微露的刘同彤,身体上稍稍有一点生理反应,连忙站起来走过去,“这是什么?” “通缉令名单。”刘同彤坐在那熟练的打开一份件夹,“这个是超能类通缉令名单……你知道王栋吧?”她指着一张红色的通缉令上的照片。“圣诞节时候他去了一趟河,不知道你遇到他没有。” “遇到了。”王鹏想起来这件事情就苦笑,“还被电了个半身不遂。” “他是七使徒之一,”刘同彤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王鹏,“也是我们的头领。” 王鹏看着她,用同样认真的语气问:“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在国际刑警组织内部,对于超能犯罪者有一份很详尽的记录,以及一份代号:七使徒。这指的是七名在逃的超能犯罪者。而在国,也有一名红色通缉令上地人。被称作雷神或者闪电使徒的王栋。与此同时,国际刑警组织也发布了数份绿色通缉令,通缉包括刘同彤、王杨等人在内的一干超能罪犯。 “但我们实际上什么都没做。”刘同彤有些无可奈何的把挂着自己头像的绿色通缉令打开,看着上面地说明:刘同彤但我们就被通缉了。”她摇摇头看着王鹏,“你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王鹏看着说明上的字。低声问。 “你看过一本书,叫《悟空传》么?”刘同彤的声音,略有些伤感,“神仙们把他们凡是管不了的东西,都叫做妖。我们也是如此。”她轻轻的说,“我们曾经也都是为国家出过力流过血的人啊……”她转过头看着屏幕上王杨的那张通缉令,“你在国安内部地阅读权限是多少?” “三级。”王鹏说,“对了,我在内部网上看到一个词,是23年时候,发生过一场超能阻击战,能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那场超能阻击战,把个大队变成了三个。”刘同彤说到这个话题,似乎更加伤感了,声音也低落了下去,“前因后果很复杂,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们被通缉仅仅是因为夜壶理论,就可以了。” 夜壶理论,原某叫杜月笙的大佬提出的一个说法,就是说夜壶这个东西,在需要的时候用着很方便,但用完之后又会觉得这东西很脏很恶心,就要扔掉。 “这个心灵枷锁,也是那场事件之后,研究所造出来的东西。”刘同彤啧了一声,“为了防止这种事件的再次发生,研究所那帮人也算是费尽心血了。” 那这件事情是因为什么而起的呢?难道有人叛逃了?王鹏一肚的问题,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刘同彤伤感了一会儿。突然回过头指着王鹏手腕上那个心灵枷锁,低声说:“这个东西,是控制脑电波用的。什么时候你的精神力可以强大到能脱离它地控制范围了,你什么时候就能把它摘下来了。” 以前郭怀玉也说过一些关于精神力的问题,好像是脑电波信号的强弱程度。王鹏问:“那么,怎么锻炼精神力这东西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刘同彤的表情很奇怪,撇着嘴貌似很无奈,“不过多练练气功啊、瑜伽啊之类地。应该就有效果。”她看着王鹏,“郭怀玉应该不会跟你说这些吧。” 郭怀玉,地确不会说这些。王鹏正在走神的时候,刘同彤又问:“陈晶地腿,最近好些了没?” “我不知道啊。”王鹏耸了耸肩,“我也很久很久没有回去了,差不多快3个月了。” “3个月?不算漫长。”刘同彤低声笑了起来。“我都年没有回去过了……”突然她地表情变了,有些紧张的侧耳听着些什么,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李旭又来了。”她站起身拿起风衣匆匆的披在身上,拉开窗户探头看一眼外面之后。冲着王鹏笑了笑,“等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讲过去特务大队的事情吧,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她看一眼从街角转过来的一个身影,叹息一声纵身从窗户上跳了出去,然后轻如落一般的飘到地上,向着反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站在窗口地王鹏则冲着楼下那个身影打招呼:“李旭。上来坐坐么?” 李旭似乎被王鹏的这一嗓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3楼探出来的那半个身体,站在那手叉着腰笑了起来:“你小,怎么又跑到香港来了?” “上来说话吧。”王鹏指指楼门,“一起喝一杯。” 李旭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走上来看着茶几上的啤酒罐:“刘同彤刚来过?” “刚来过,喝了杯酒就走了。”王鹏这时候看到电脑屏幕还亮着,王杨的通缉令还摆在那,便走过去打算关掉。 李旭看到了那个,但也不以为意地拿出另外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刘同彤跟你讲了她的故事了?” “没有。”王鹏摇了摇头把dvd从光驱里拿出来,小心的放在抽屉里,“你总是出现的很及时。” 李旭听到这话便嘿嘿的笑了起来:“我追了她大半个国了,总是差着这么两三个身位。今天虽然晚了一些。不过至少时间差没超过小时。” 这句话让王鹏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别扭:“你。到底有没有打算要抓到她?” “没打算。”李旭喝了一口啤酒摇了摇头,“如果把她抓住了。后面我怎么办?去抓王杨?王杨的身手可不是刘同彤能比的,我这样地小队员就对付同彤就好了,大boss们留给队长们去解决吧。对了,”他把啤酒罐放在茶几上搓搓手,“最近看了没?” “看啥?”王鹏愣了一下。 “啧,那个东西啊。”李旭指了指电脑,“照片。” “照片?”王鹏还是没听明白,“什么照片?” “啧!照片么……”李旭嘬牙花,“钟某桐和陈某希,还有张某芝。” 王鹏更不知道了,一脸的茫然。 “你太落后于时代了。”李旭打开电脑熟练的进入某网站,然后打开某软件进行某种类别的下载。 “这是……”王鹏看着李旭在那忙乎,觉得很莫名其妙,“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哎?”他看到一张图片之后,眼珠差点从眼窝里跳出来,“假的吧?” “一张有可能是假的,但这好几百张呢!”李旭用电驴搜索关键字之后,下载名单上出现了不少于7个以上的压缩件包,挑了几个主要的下载,“反正现在据说已经有8个人了。” “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流出来的?”王鹏在国外的图床上看着几张典型地照片,坐在那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谁知道。反正咱们部里现在正追查这些东西的初始上传地址。”李旭耸了耸肩,“香港这边也在查,抓了几个人,但证据不足又都给放了。” “咱们部里,也管这种闲事?”王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哪个局在管这个?” “咱们部里一向是什么都管。”李旭把手里的罐啤喝完,顺手捏出一朵花来放在电脑边上,“咱们有个网络处,只要是网上的东西都必须经过他们地审核。当然,大多数东西他们也没那工夫去审查,不过这种事情毕竟关系到艺人啊还有社会稳定度,所以肯定是要查一查。不过主要地审查还是在香港这边,咱们那里只是提供一个协助。” 这种东西,还能牵扯到社会稳定么?王鹏觉得这些照片多出来一些反倒有利于社会的安定团结,毕竟只要大家有事做发泄剩余精力,就省得他们总思考一些跟他们没关系地事情。 “我这就出发了。”李旭笑了笑站起身来,“我要尽量保持和刘同彤半个小时内的时间差。”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是吧?” 上班?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要上班来着。王鹏目送着李旭离开,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两点,叹了口气回到自己床上。 刚下没有2分钟,王鹏混乱的大脑刚镇静下来有了些睡意,又听见了门外响起的咚咚的脚步声。 好在这次不需要他去开门了,喝的醉醺醺的朱钧在尝试了七八次之后,终于把手的钥匙对准了钥匙孔。 按照心理学的说法来讲,要是和锁孔代表了男性和女性……王鹏的脑胡乱的想着什么,然后就看到摇摇摆摆的朱钧带着满身酒气走进他的房间:“大哥,睡了么?” 王鹏不想说话,便没搭理他。但朱钧却坐在黑暗,似乎是喃喃自语的说着:“我想,我要谈恋爱了。” 第七十四章 收网 “啊?”王鹏躺不下去了,坐起身看着朱钧,“你要,和谁谈恋爱?那个燕思雨?” 朱钧似乎脸红了,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心理作用,脸色在暗淡的月光下显得很红。 “你能不能别这样?”王鹏叹了口气,“一开始是上校的女儿,然后现在又冒出来个营业部的小姑娘,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孟雅晴,回英国了。我每天晚上都给她打电话。”朱钧捂着自己的脸说,“不过,我觉得燕思雨也很好……” 王鹏心里有个疑问:“你,是什么星座的?” “星座?”朱钧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的生日吧。”王鹏觉得换个问法比较好。 “2月8日,刚刚过去。”朱钧在香港和同事们过了一个相当happy的生日,只不过那时候王鹏去缅甸了,不在而已。 “原来你是射手座的。”王鹏似乎对朱钧的问题已经找到了答案,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头后看着天花板,“难怪你见一个爱一个,原来是射手座的。” 朱钧对于星相学没什么研究,被弄得有些糊涂:“这个和我的星座有关系么?” “有,而且关系很大。”王鹏很认真地说,“射手座天生就是一个花心的星座。”我很花心么?朱钧扪心自问:“我觉得还可以啊……不算花心吧?毕竟我也没说要干什么……” “你是干过了不承认而已。”王鹏一挺腰坐起来,“刚才我可都看见了,你把手放在人燕思雨腰上干什么?” “搂着走么……”朱钧脸更红了,“这样不显得亲近么。” “那孟雅晴回来之后你怎么办?一龙二凤?”王鹏差点笑出声来,“我可告诉你,咱们现在是在出任务,你要是闹一屁股感情债说不清,到时候兄弟可帮不了你。”他看着朱钧,“到时候抓人可是泥沙具下,这一公司的人谁都跑不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朱钧抗议了:“这公司又不是每个人都参与到了走私毒品的犯罪活动,你可别乱抓人!” “我是不打算乱抓人。但国际刑警们可不这么想。”王鹏摇摇头低声说,“现在不仅仅是咱们在想办法抓人,国际刑警也插了一脚进来,到时候香港这边警察一动他们就会带着缅甸军队去抓上校。不过我觉得上校被捕的可能性不大。”他叹了口气,“缅甸军队太废柴,不然何至于让那家伙活到现在!” “那要是,咱们解放军帮忙抓人呢?”朱钧开始出歪点。“咱们的陆军天下第一,让他们去缅甸抓上校不就得了?”“做梦。一路看”王鹏摇着头说,“缅甸人不会允许国军队的皮靴踩在他们的国土上。这个问题没什么可谈的。” “那么,老挝柬埔寨和缅甸军方联合行动呢?上次抓坤沙的时候不就是联合行动么?”朱钧又提出一个问题。 “上次抓坤沙,筹备了两三年才动手。”王鹏还是摇头,“这次连点准备都没有就下手抓人,多半会根本抓不到对方。” 这时候。朱钧想起来了一个谣言,一个在公司内部流传的谣言,刚刚在tv包间里听说地谣言:“据说,上校会来香港过春节?” “真的假的?”王鹏噌楞一下坐了起来看着他,“这消息哪来的?” “谣传。”朱钧低声说。“不过营业部那里说的有鼻有眼的,说大老板今年会看在南方雪灾咱们还努力工作的份上,亲自来给咱们发红包!”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王鹏对于这种事情是宁可信其有的:“你可别忽我,如果他真地要来,可是咱们动手的最好机会。”他拿出手机来比划着,“我可就给本部和国际刑警那边打电话安排了!” “别!”朱钧伸手拦住他。“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就是这么一听,到时候要是没来,咱可就算是谎报军情,到哪都是杀头的罪。“也不算谎报。”王鹏思索着说,“蛇无头不行,如果上校一直躲在缅甸,咱们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只要他离开了孟帕亚,只要到了香港这地方,我就不信军队和警察一起出马还抓不到他!” 朱钧吓了一跳:“军队?” “也未必是军队。宪兵就可以。”王鹏看着窗外的月色朦胧,盘算着行动的成算有几何,“香港这边没有纠察,但有宪兵。让他们来做这个正合适。” 朱钧见过纠察是什么样。但香港特别行政区的宪兵都是什么打扮。他还真不知道。不过他还是要把责任问题拎清楚:“我听到的就是谣言说大老板要来,可不是确凿消息。” “我知道。我他妈是你上级。出了问题我头一个顶雷。”王鹏下定决心之后,给郭怀玉打电话,“有消息说,上校春节时候会动一动。” “消息确凿么?”郭怀玉大半夜被叫醒,头一次没发火扔雷。 “不确凿,但有可能。”王鹏现在听见风就是雨,恨不得明天就把上校抓捕归案然后赶紧回到河去和安雅结婚。 郭怀玉琢磨了一会儿王鹏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后,说:“有什么需要帮忙地么?” “春节之前的腊月二十八,全公司在新锦江饭店包了一个场2桌犒劳全体员工。一路看学网”王鹏算了算时间,“也就是四天之后。估计上校如果秘密来到香港,那么那天到时候他必定要露面。我不相信警察,能不能给我调一个连的宪兵?” “一个连有困难,一个排行么?”郭怀玉开始讨价还价,“香港那边的军检方面我不熟。” “大姐,这是工作需要。”王鹏听见这话想死的心都有,“一个连过来我都怕上校跑了,您还跟我讨价还价还一个排……人家带来地保镖估计就有一个排!” “行,我这就打报告。”郭怀玉点了点头,“不过要是虚报的话……” “那也没办法。”王鹏跟郭怀玉这号人一点辙都没有。“现在谁知道他到底过不过来!” 不过第二天,他终于确信朱钧的消息真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了:东哥让他去机场接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叫孟雅晴的女人。 “大小姐回来过春节来了!”王鹏在开车去机场的路上,给朱钧打电话,“看来你那个消息对了,上校今年春节的确会过来。” 然后,就是联络本地军方和国际刑警地问题了。王鹏开车在路上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只要抓到了上校本人。那么整条贩毒链就会被连根挖起,缅甸方在对付没有了上校的毒品武装应该不会吃太大的亏吧!这样只要能从底上一路掏上来,后面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至于协调问题,让安德烈和波齐那两个傻大鼻来就成了。王鹏看着手机里那个标着“大鼻”标签的号码,轻轻笑了起来按下拨号键去:“安德烈,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做点什么了……” 龙国际机场的人很多。王鹏站在出站口那手里高举着一个写着孟雅晴三个字的大牌,看着一架架飞机起来落下。 “王然!”这时候,一个优雅地声音从出站口里响起,然后孟雅晴拉着小行李箱的人影便出现在了王鹏的视线里。 “大小姐,我来吧。”王鹏现在心情很好。一把接过孟雅晴手里地行李箱,拖着当先引路向外走着,“这一路上,辛苦了啊。” “还好。”孟雅晴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对任何人都是标准的淑女微笑,“我父亲什么时候过来?他让我在香港等他一起过春节。” 这就对了!王鹏想笑,但这时候必须严肃的绷着脸:“我不是很清楚。东哥应该知道老板地日程表,您去问他好了。” “不要您您地,叫我小晴就可以了,我父亲也是这么叫我的。”孟雅晴话虽然这么说,但王鹏也不打算真叫她小晴什么地。主要是因为这名字听起来很古代神话。尤其是水漫金山那一节。 “对了,源城呢?”孟雅晴站在车前东张西望的说,“他说要来接我地啊。” 那混小……王鹏摇了摇头拉开车门:“他今天有事情,过不来,所以让我来接你。”实际上朱钧没什么业务,但是他作为法务部里一个重要的律师。尤其是在年底的这个时候,需要和大哥们出去与警方联络感情,跑到某酒店和警司警督们陪酒去了。 这也是王鹏不敢信任警方的一个原因所在:他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家给卖了,最后让东哥带人把他和朱钧一起捆麻袋里扔到维多利亚湾当河童。 把孟雅晴接来。剩下的事情就是等着上校来到香港然后一网打尽了。王鹏晚上一个小茶楼的包间里在见到了安德烈和香港宪兵总队的大队长之后。对于这次行动更加地有信心了。 宪兵队长已经接到了国安部发来的要求配合王鹏行动的密电了,大队长不敢轻视这次行动。因此才亲自出马来和王鹏商谈细节问题。 “新锦江饭店有个出口,每个出口我安排个人把守。”宪兵队长把饭店的平面图摆在桌上指指点点,“后天晚上我和我们刘队各带个人,他守着电梯口,我乘直升机上天台。”他扭过头看着王鹏,“这样可以么?” 当然可以。王鹏对于军事是外行,人家怎么说他也只有点头一条路。 “缅甸军方我们已经联络过了,曼谷方面波齐正在进行沟通。”安德烈看着王鹏汇报说,“基本上你们这边一动手,缅甸军方就开始攻击孟帕亚,而曼谷军队则开始抓捕上校在泰国那边的人。” “好了,现在只剩下联络的问题了。”王鹏舒了口气,低声说,“晚宴是晚上7点开始,间有公司里的员工们表演节目,上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不过不要紧。我把手机带进去,只要看到他出来,我就给你们电话。你们只要接到我的电话,就立刻行动,可以么?”王鹏对于军事方面完全不懂,完全交给宪兵队长操作,而国外方面则完全交给国际刑警组织去做。实际上他的任务现在已经变得非常简单了,只是需要在看到上校出现在宴会厅里的时候。打两个电话出来就可以了。 反正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王鹏望着从后门离去地安德烈和宪兵队长,轻轻的舒了口气:还有两天,两天之后,自己就能回家了。 回家。多遥远的一个词汇。朱钧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地灯火,一声叹息:“我也想回家。但是……我没有家。” “等这次任务完成了,咱们立刻就回河去。”王鹏拍了拍他地肩膀,笑着说。“很快,很快问题就都解决了,到时候你来我家,还有小周,咱们一起吃大年夜地团圆饭。好吧?” 朱钧看着他,声音有些沙哑:“这样,合适么?” “没什么不合适的。”王鹏摇了摇头,“郭怀玉过春节时候还回老家去给她爷爷她爸爸上坟去了,你过春节怎么也要有地方吃团圆饭才好。”他搂着朱钧地肩膀慢慢地说,“过两天,过两天上校被捕之后。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整个网络将会被连根拔起,然后咱们就可以回家过年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张纸在朱钧的眼前晃了晃,“我已经买好了大年三十儿上午的机票了,到河用不了3个小时。” 朱钧看着机票,没来由地眼皮却跳了起来:“但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心神不安呢?”他看着王鹏,“你有这种感觉么?”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王鹏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大声说,“苦日就快过去了,别这么担心了。明天的太阳照样红!” 而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王鹏便睁开了眼,默默计算着这次行动的成功概率。 “不管怎么算,都是成功的面大。”王鹏和朱钧吃早饭地时候,很乐观的说。“首先来讲。对方虽然是大毒枭,但这次来香港他最多不过能带2人来。就算这2人个个都是阿尔法特种部队退下来的,可要真是混战起来,他们也未必能讨过好去。况且咱们在外面布置了这么多人,两个换一个咱们也能把他的人拼光了。”他看到朱钧的目光一直在他地头上逡巡,有些不满的挥了挥手,“你看什么呢?” “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黑气。”朱钧看着王鹏的头顶,低声说,“今天出门千万小 小心什么?难道我还能被车撞死不成?王鹏对于朱钧看相的本领十分相信,但他更相信在整个香港也没几个人能真正的伤害到他。 王鹏和朱钧刚刚到达公司的时候,那漂亮地前台就对他说:“王然,东哥请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王鹏点了点头,不以为意的向里走,而朱钧站在他身后似乎想要说什么,但顾忌着周围人,却也没有说出来。 “东哥你找我?”王鹏推开办公室的门,说了一句话却没看到何正东,而看到了一个穿着国军制服的人坐在那里。王鹏一时间有些楞住了:“上校?您……”“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吧?”上校抬起头看着他,微微挑起了眉毛,“我想,有两个人你一定很想见一见。”他看着王鹏,轻轻拍了拍手,然后办公室套间的门,便打开了。 “我想你见到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上校用手撑着桌站了起来,轻轻的笑着说,“对么?王鹏同志?” 第七十五章 事变 随着门的打开,王鹏的目光第一眼就看到本应该正在原太监狱里数星星的八两金,正坐在套间里面办公室的一把椅上冷笑着看着他。 “金……你怎么……”王鹏楞住了,完全楞住了,就连上校跟他说的那句王鹏同志,甚至都没听进耳朵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吧?”八两金看着王鹏冷笑起来,“我跟你讲,有一句话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一点错都没有!老板让贾婷花了2万,我就出来了!” 我操那帮原太警察的祖宗!王鹏浑身上下一团冰冷:他们收了2万就竟然敢把八两金这重案犯放出来!我操他祖宗!安德烈那两个国际刑警到底是怎么干的! 只不过……刚才他叫我什么?王鹏猛然回过头看着上校:你刚才,叫我王鹏? 知道他这个名字的,在上校手下的这批人里,只有一个人。 “果然是你。”王鹏看着坐在那脸色灰白的李老三,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他妈的还是把我们给卖了。”他转过头看着上校,无奈的点了点头,“我能不能问一句,他是在什么情况下把我的身份透露出来的?” “他睡觉时候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说梦话。”上校笑了起来,很张扬的那种笑,“偶尔有一位陪他睡觉的女孩听见他说什么国安什么的,于是就当作笑话给别人说着听。然后一切就很简单了,他这种人可不是当年的红军们,也没有这么硬的骨头,也不用打他,只要饿他两天他就什么都说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鹏心里连念了三遍,胸口里一股闷气没地方发泄:他以前就知道李老三有这个爱说梦话的毛病,可万没想到最后他们三个还是栽在了他这个说梦话上。 看来这个公司里风传大老板要来,也是上校故意放出来的风声吧。王鹏站在那念如电转:恐怕昨天晚上和宪兵队长他们的交谈,他也都知道了吧。 果不其然。%%%小%说%网上校坐在椅上闷声说:“我原本以为,李老三只是为了保命所以胡乱攀扯,毕竟你的资料我们都查过,干净的就像白衬衣一样。可昨天晚上,你和谁见面去了?”他看着王鹏,眼神很阴鸷,“你的手机呢?” 王鹏看了上校良久,叹了口气把手机拿出来递过去:“你相不相信。我现在还是能逮捕你?” “不相信。”上校很简单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后,在王鹏手机上按下了一个号码,然后打开音量放在桌上。 然后,话筒里传出来了宪兵大队长的声音:“王鹏?” 上校立刻双手一挥:“动手!但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左右扑过来的七八号保镖明明已经卡死了所有的位置,但却还是没有拦住王鹏,依旧让王鹏从人堆里钻了出来一手抢过手机大叫:“我是王鹏!事已败露。立刻包围我这里!” 手机里的大队长听到这句话以及那一团混乱的声音之后,立刻放下手机下令动员。 “你以为你是超人么?”上校看着王鹏背后又扑过来的那些人,轻蔑地笑了起来,“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 “那你也走不了了!”王鹏同样在脸上挂起了轻蔑的笑容。仿佛对身后的保镖们抓过来的手完全没注意过一样,身体一抖便从上校的眼前消失了。 就是消失了。上校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还是找不到刚才站在他身前地王鹏,不由自主的大叫了起来:“他人呢?” 保镖们惊愕的目光,越过了上校的头顶,仿佛他背后出现了一个长着翅膀的恶魔一样。 “我现在告诉你,你被逮捕了。”冷冰冰地声音在上校的背后响起。而且随着声音飘过来,一把尖锐的三棱军刺也顶在了上校的脖上,“想不想看一看动脉被刺穿血流喷射出来的场面?” 上校打死也想不通王鹏是怎么出现在他身后的,但见多了大场面的他先挥挥手命令站在房间央进退两难地保镖们:“你们先下去吧。网.电脑站” “慢着。”王鹏右手手指变出的军刺顶了一下上校的脖,“谁他妈也不准出去。” “好!”上校立刻制止了要出去的几位,然后慢慢的转过头用眼睛争取能看到王鹏,“你,有没有想过,加入我们?” 这的确是个问题,王鹏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想过。” “那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上校笑了起来,觉得事情也许有门了,“你看,你们国安部能给你的。我们也能给你。要钱么?我们有大把的钱。要女人么?我名下有酒店。全世界的女孩随便你挑。有钱,又有女人。你干嘛还要跟着你的那个国家干呢?难道他们还会给你比我更好地条件么?” “不能。”王鹏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一步看看窗外,心里有些着急为什么宪兵和国际刑警们还不到达。 “那么,他们能给你什么?你说出来,我都给你。”上校终于把身体转了过来,很坦然的看着王鹏的眼睛,“说实话,我很欣赏你,很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做咱们自己的事业。”他看着似乎心不在焉等待援兵地王鹏,悄悄地地手放在背后向着桌底下按去,但就在这一刹那之间,一道亮白的银光闪过,上校地手腕上便出现了一个贯穿的血洞。王鹏的手用力掐在他的脖上怒声说:“你别给我耍花招行不行!你想死我还不想被溅一身血了!” “好好好!”上校的双手立刻举了起来,只不过左手上那个喷溅着鲜血的血洞让人看着甚为恐怖。 下手太狠了。王鹏啧了一声,也不能不感慨上校的硬气,手上被穿了这么个洞竟然吭都不吭一声就这么硬挺着。 “李老三,过来。”王鹏指了指脸色白的吓人的李老三,“找个纱布之类的,把他手腕绑上,别一会儿血流尽了死在这。” 问题在于,办公室里哪里有纱布?李老三虽然被酒色掏空了身,但脑还算灵活。把自己身上穿的t恤扒下来撕成一条一条的给上校包扎。 之所以让李老三这个废柴过来,王鹏是怕八两金他们会借机闹事。 不过,咱不是还有把枪么?王鹏这辈没用过枪,一时间竟然忘了他腰里实际上还别着一把枪了。 还是一把超能力人士专杀的枪。王鹏想了想,顺手摸向自己地后腰。 只不过,枪呢?王鹏每天都把枪放在腰上带着,今天出来时候还特意检查过,把枪别在了腰上。但是。现在伸手向后摸,怎么就没了呢? 然后,一个保镖动作飞快的从地上捡起来一把上了膛的枪,指向了王鹏:“把手举起来!” 哥儿们看意思在公安干过,这套话王鹏听着耳熟。 更要命的是,这枪里,上的是镇魂弹。也就是说。只要那个保镖一搂扳机,王鹏就形神俱灭。 什么叫形神俱灭王鹏不知道,反正这种弹是专门对付超能力者用的,这个他是知道的。 “别乱动,把那枪给我放下!”王鹏反手一把揪住上校的脖领拎起来挡在身前。右手立刻变成一把大号军刺再次顶在上校地后脑上。 几个保镖看着王鹏的手变形,都傻了。唯一没看到这一点的只有上校以及浑身发抖蹲在一边的李老三。 八两金在震惊了好久之后,突然叫了起来:“超能特务!你是超能特务!” 上校的目光看向他,似乎在询问什么。 “超能特务,原来你是个超能特务。”八两金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连连后退,“他是超能特务!国家安全部内属的超能特务!” “具体说说!”现在上校最需要地就是时间来思考怎么脱身,立刻对八两金叫。“什么是超能特务?” 王鹏同样需要时间来让宪兵队赶过来,看着八两金也不说话,任凭他说。 “我听说过,”八两金脸如灰土,低声说,“超能特务,是国军委直接管辖,但名称都挂在国家安全部内属的分局里。据说有好几个大队,几十号超能特务,个个都是身怀绝技。只有在警察甚至武警都不能完成的特务任务里,才能看到他们的所在。”他看着王鹏的右手变出地那个军刺,低声说,“他们。都是最后的力量……” 算不算最后力量。王鹏不知道。但他现在已经能看到窗外远处的路上,四五辆军车正在向着这个方向驶来。 只要军车到了这里。一切问题就全部解决了。王鹏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右手顶着上校的脑袋和拿着枪指着他的保镖对峙着,冷笑起来。 “你觉得,你赢定了么?”上校问王鹏,“是不是觉得只要警察们到了,你就能达到目的了?” “警察?”王鹏冷笑了起来,“我叫警察来干什么?如果被扣一个挟持人质的罪过,我又没有证件在身上,到时候你不就跑了么?” 上校地脸色一僵:“那你……” “说实话,我现在连军队都不敢相信了。”王鹏满脸的苦笑,“这么跟你说吧,这个国家的武装力量里面,我只相信……”话正在说的时候,房门开了,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性正一边和朱钧说着什么,一边往里走。 王鹏认的这个女的,是孟雅晴,属于有权力不经通报就可以进所有办公室的那个类别。而作为隐隐然要成为公司首席保释律师的朱钧,也可以跟着她不敲门直接推门就进。 然后的场面,就是相顾两愕然。 然后,孟雅晴发出了“啊”地一声尖叫,手捧着的一堆件夹之类全都洒落到了地上。 趁这个机会,上校的身体猛然前扑,而那个保镖则立刻开枪。 “砰”的一声响,王鹏地身体立刻向后倒去。 第七十六章 归案 “抓住他!”王鹏右手按着肩膀上那个巨大的不断喷涌着鲜血的伤口,在倒下去之前大声叫着朱钧,“朱钧!拦住他!” 又是一声枪响,但明显有了防备的朱钧躲过那枚镇魂弹之后,顺手拉上了房门用肩膀死死卡住。 但是听到了连续两声枪响的公司里,现在已经是一片尖叫了,女人们大多抱着头鬼叫着爬进桌底下生怕殃及池鱼,而有大胆些的男士们则把眼睛保持在与办公桌平齐的角度上,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把门给我拉开!”上校有些气急败坏的叫着指挥着保镖们用力拉着那扇门,但外面的朱钧显然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用力拽着门把手不让他们打开门。 这时候,王鹏站了起来,也顾不上肩膀上的伤口,向着上校这边猛扑了过来。 保镖们听到了背后的动静,纷纷掏出枪来向着王鹏射击,但那些普通的铜芯弹只能给王鹏造成一下延迟并在身体上留下一个白色的小洞,却根本不能对那完全变化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 “他是超能特务!”八两金算是这群人里面比较清醒的一个,嘶声叫了起来,“用他带来的那把枪打他!” 但这话说晚了,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王鹏就已经落在了人群硬生生把这个保护网砸开一个缺口,反手一拳把一个保镖打飞,另外那只勉强能动的左手用力勾住了上校的脖。 宁可带个死人回去,也不能让他跑了!这是王鹏在又挨了一颗镇魂弹打穿了他的左手之后,唯一的念头了。 只要左手向后一拉,就可以了! 孟雅晴一开始进来看到这个场面发出一声尖叫之后,就被朱钧撞出了门外,现在跪坐在地毯上看着朱钧顶着那扇被弹打的木屑横飞的门,惊惧的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而在大厦外面,宪兵队的大队长正心急如焚的催促着他手下地宪兵们向着大厦内冲去。一边还大叫着让进出大厦的无关人等闪开。 “-223呼叫陈队,-223呼叫陈队。”这时候天上的直升机也到达了指定位置,开始呼叫楼下正在往里冲的大队长,“已到达预定位置,请指示。” 这时候一扇玻璃窗被流弹打碎从2层落下来摔在地上迸出无数碎片,在阳光下闪耀着暗淡的光芒。 “给我盯紧了2楼!”陈队拿着步话机抬起头听着楼上因为窗户碎裂而传出的枪声,焦急的呼叫着,“上面是个什么情景!能看到么!” “能看到。2层22号办公室里正在进行枪支的争夺。”飞行员看地很清楚,“地上倒下了四个人,不知道其有没有上校,还有待观察。” 观察你个头啊,现在乘电梯上去的宪兵们已经到达2层了,还他妈观察……陈队是第二批上楼的人,而随着全副武装的宪兵们到达公司。所有人全都被监控了起来……,。 “他们在这儿!”朱钧看着宪兵们冲进来,立刻大喊,“他们……”但这时候,从已经几乎被打烂的门里飞出的一颗弹,击了他的腹部。让他在低下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肚上喷溅出的自己的血之后,摇摇晃晃的向后连退了两步,一头栽倒在地毯上。 “叫医生上来!”宪兵们呼叫着楼下,“外围局面基本被控制,咱们的人枪了!”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恍惚间,朱钧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喊着他,问着他,“你到底是谁?” “我叫朱钧。国家安全部业务指导局第处第三特务大队队员……”朱钧地目光涣散着看着一个个人影慢慢的从眼前掠过,低声喃喃地说,“我的队长,叫郭怀玉……” 然后,他的眼前就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而这时候,小小的办公室里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着。王鹏并不惧怕普通的弹,但那把看上去颇似沙漠之鹰地银灰色手枪射出的弹,他却不得不三番两次闪躲着。 失策了!王鹏再一次滚躲开一枚镇魂弹之后。暗暗的骂自己不小心:明知道枪这种东西不会跟着身体流走,为什么还是忘了要把它拿起来。 王鹏现在基本上可以做到身体变成液体之后,把衣服之类全都带着走。虽然那样看起来很怪异,但至少能保证他在恢复人形之后不赤身裸体。 当然。只用身体能力他也可以变出来一套衣服穿。只不过那个倒了霉的心灵枷锁限制了他能力使用,让他不能像tx那样长时间的保持变形形态。 如果心灵枷锁能够解除。那么王鹏后半辈都不用买衣服穿了。 只可惜,这东西一时半会儿解除不了。王鹏甚至抬起手腕去挡枪,但铜芯弹打在心灵枷锁上只是迸出一溜火花,一点儿要坏的意思都没有。 而最可惜的,是他本来已经够到上校的脖,却因为那镇魂弹的枪伤而没能拉动那一下。 不过,当他看到一家武装直升机悬停在窗外的时候,就知道今天上校跑不了了。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缴枪投降!”外面大喇叭地声音透过已经没有了玻璃的窗户,传在王鹏的耳朵里,听得很真切。 “上校啊。”王鹏捂着还在流血的右肩膀,慢慢地后退着走向窗户那里,冲着脸色雪白地上校笑了起来,“我叫王鹏,国家安全部业务指导局第处第三特务大队队员。记住了么?需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他站在窗前身上的衣服被急速地寒风吹拂起来,有一种飘然欲飞的感觉。他笑着看着上校,大声地说,“再见吧,也许咱们再见面的时候,就是在法庭里了。海牙见。”说完他倒退了两步,一纵身从2层楼上跃下。 一声巨响,然后王鹏拍拍身上的土。看着目瞪口呆的警察和宪兵们笑:“看见我兄弟了么?” “你兄弟?”拿着大喇叭的某位香港警察看看王鹏,“你是哪位?” “啊,我是王鹏。情欢畅的王鹏伸出手去和他握一握,“国家安全部地。你们看到我兄弟了么?他叫朱钧。” “朱钧?”警察摇了摇头,“不过楼上有人枪了,医生们上去还没有下来,不知道那个是不是你兄弟。”他看了看王鹏的肩膀,“你要不要叫医生?” “啊。那多麻烦你了……朱钧不会枪的,这一条我很相信。”王鹏摇了摇头,但没继续说下去:朱钧作为一个超能力者,尤其是阴阳眼这种超能力者来讲,一般都带有附属的防卫超能力。朱钧的附属超能力就是闪避,他的身体有一层自然的保护膜,可以让弹在钻进他身体之前滑开。 不过说起来。楼上倒真是有一把能伤害到他的枪。不过说起来,他也不会就这么倒霉吧?王鹏坐在救护车里,在医生护士们地众目睽睽之下,把右手的两根手指伸进了肩膀上的那个伤口里剜出一枚弹来扔在地上,发出叮当的一声响。然后他看着目瞪口呆的诸位。说:“你们谁能帮我包扎一下我的伤?” 有个护士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在急救箱里掏啊掏地拿出一卷绷带,有些结巴地说:“你能不能,把你的外套解开?” “啊,当然。”王鹏把上身穿的t恤一把撕下来,露出肩膀上碗口大小的一个伤口,“多谢了。” 当小护士刚刚给王鹏包扎完毕的时候。突然大厦外响起了一片喧哗:“让一让,让一让!” 怎么了?王鹏被一个医生拉着从救护车里出来,正在不明所以地时候,他看到了躺在急救担架上脸上还盖着呼吸器的朱钧。 王鹏楞住了。 “让开,不要挡路!”医生一把推开王鹏,清理出一片通路来把急救担架送上救护车,砰的一声拉上了门。 “我兄弟怎么了?!”王鹏虽然未经许可,但还是跟进了救护车里,看着翻找血浆的护士和正在做心脏起搏术的大夫慌乱地问,“我兄弟到底怎么了!?” “如果你想保住他的命。就别碍事!”医生推了他一把,急躁的扭头问护士,“血型检测结果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个护士拿着一份报告单递过来。 “赶紧输血。”医生用一堆管和线头把朱钧和仪器连接到了一起。救护车里立刻响起了“嘟嘟”地声音。 “心跳3。血压3士飞快的读出了一串数字之后,从冷冻箱里掏出一袋血浆递过来。“这个是b型血浆。” “立刻输血!”医生抹了把汗,坐在一旁看着王鹏无奈地说,“现在我们只能先保住他这一路上先不死,但是等到了医院之后,我们……” “救活他。”王鹏看着朱钧渐渐失去血色的脸,咬着牙说,“国家安全部会掏这笔钱。” “这不是掏钱的事情。”医生叹了口气低声说,“那枚弹几乎把他的肠都打烂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威力这么大的手枪。” 王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拉开了车门,转回头冲着医生说了在他跳下车跑回大厦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把我兄弟救回来,不然我要……” 他要如何呢?他能如何呢?镇魂弹的威力王鹏自己也刚刚体验过,就那么一枚小小的弹却几乎把他左肩的肩胛骨完全打成了碎片,甚至在他把弹头取出来之后伤口也不能立刻愈合。 朱钧不是王鹏,没有那种身体变形地恐怖愈合能力。他现在能不能活下来,真的是听天由命了。 “上边怎么样了?”王鹏看着一串串曾经的同事男女被宪兵们用枪顶着头押送上警车,扬起头看着2层问拿着喇叭的警督。 “还在战斗。敌人很顽强。”警督现在已经知道了王鹏地身份,抹了一把汗低声说。 鹏冷哼了一声,“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对方太狡猾。这话我听烂了。”他迈步走向大厦里,摆摆手示意警察们不要跟上来,“我去抓上校归案。” 在电梯里,王鹏看着头顶上跳跃地数字。心却充满了自责:我的错,都是我地错!我他妈的还不如不带那把枪过来,可是……他用力攥紧了右拳:都是他妈我地错,我他妈害了朱钧! 用枪林弹雨来形容2楼的惨状,并不为过。临时赶来并没有带重武器的宪兵们一时间被对方通过窗户的射击而被压制在了办公套间里,冲不上去。 “给我一把枪。”王鹏毫不客气的伸手从一个躲在桌背后的宪兵手里接过一把92式,拿在手上走近那个房间。 正躲在门后的孟雅晴,看着在不断的枪击却毫发无伤一路走来地王鹏。失声惊叫了起来。 “别叫了。”王鹏站在那扇已经被打烂了的门前,大声说,“你们刚才,是谁伤了我兄弟的?!”他一脚把门踹开,看着屋里正在发呆的一群人,“谁他妈捡了我的枪!” 只有郭怀玉那把上了镇魂弹的沙漠之鹰,才能如此的严重伤害到超能特务。王鹏很清楚这一点。而踹开门地一刹那,他就看到了躲在角落里拿着那把枪颤抖着的保镖,以及目瞪口呆的上校和缩成一团颤抖的孟雅晴。 一声枪响。 宪兵们在听不到枪声之后的3分钟里,陆陆续续地从藏身之处跳了出来,走向那间被打的千疮百孔的办公室。 “剩下的事情。你们来办吧。”王鹏坐在一把转椅上,疲惫的看着端着枪精神紧张的走进来的宪兵们,顺手把手里地那把92式扔过去,长长的舒了口气,“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吧。” 当天晚上,包括凤凰、无线等香港本地各大媒体,均报道了今天午时候在佐敦道上发生的激烈枪战。对不畏艰险击毙三人抓捕人并抓到金三角大毒枭“上校”孟天贵的国宪兵们大加赞赏,并称在有如此威武雄师的保护下,港岛居民可以过一个安心的春节云 而王鹏,却没有出现在报道里。 特务么,就应该躲在阴影下。但王鹏看着躺在病房里静静睡着的朱钧,却心如刀绞。 “这不是你的错。”电话里,郭怀玉宽慰着王鹏,“这种事情的发生和你带枪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只能说朱钧地运气太不好了,在最后时刻被最后一发弹击了。” 的确是最后一发弹。王鹏检查过那把沙漠之鹰。然后闭上眼睛回忆一下当时的场面,就知道朱钧是多么的倒霉:那把枪地第一发弹打碎了王鹏地肩胛骨,第二发和第三发弹落空,第四发打在了王鹏的左手上。 而那把枪。一共只上了五颗弹。 “算你倒霉。”王鹏站在病房外一拳一拳地砸着墙。生生的把钢筋混凝土的墙砸出了一个坑,“算你小倒霉!” 而郭怀玉。则问他另外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王鹏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许等朱钧好一些,我就回去吧。” “你把朱钧带回来吧,研究所这边对于镇魂弹所造成的枪伤,还是比较有研究的。”郭怀玉说,“回来吧,大家还等着给你庆功了。” 庆功?庆什么功?王鹏带着昏迷不醒的朱钧登上回京城的班机之后,坐在舷窗边忍不住就想笑,而且是那种冷笑:朱钧现在命都快没了,谁他妈有心思还庆功! 但四个月内破获了金三角地区有史以来第二大毒枭头目的案件,耿部长对于自己手下有如此出众的表现,也是感到脸面有光,在听到消息之后当场决定要在喜来登摆两桌给王鹏庆功。 “但是,朱钧怎么办?”王鹏在做完全套口供证词之后,问郭怀玉,“他现在可还在病床上躺着呢,肠差点都被打烂了。” “你有这个功夫,不如现关心一下你左手的问题。”郭怀玉看着绷巴吊扎的王鹏,轻轻捅了捅,“现在还疼么?” 鹏倒抽一口冷气,然后一声叹息,“现在兄弟这条左胳膊算是废了,没两个月好不了了。” “镇魂弹的威力现在体验过了吧?”郭怀玉叹了口气,递给他一杯茶,“朱钧死不了,你放心,研究所那帮疯虽然神神道道的,但他们既然说了朱钧不会死,那就一定没事。” 研究所的神经病们说的是朱钧不死,这个和没事可是天差地远,毕竟植物人也叫不死。 说起来,王鹏还没去过研究所了……“没事,明天我带你去研究所转转。”郭怀玉倒是敢打包票,“明天你就跟我走吧。” (第三卷七使徒卷结束) 第四卷 善与恶 第七十七章 研究所 小周对于朱钧现在的这个样,表示很不解,眼泪汪汪的站在病房外看着沉睡的朱钧,转过头问左臂上捆着夹板左手包的像粽一样的王鹏:“小朱,他是怎么了这是?” “肚上挨了一枪。”王鹏在枪战之后已经把那把沙漠之鹰找了回来上交给了郭怀玉物归原主,但每看着朱钧这样,他的心就像刀扎一样的疼,“都他妈怪我,都他妈怪我……” “也不怪你。”郭怀玉站在他们身后,垫起脚尖勾着他们两个人的脖,低声说,“这种事情,常有。真的。”她拍了拍王鹏的肩膀,低声说,“行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这边会第一个通知咱们。走吧。”她拉着王鹏和小周的手向外走,“大过年的,研究所里除了值班的也没什么人了,我就带你们参观参观,然后各自回家过年吧。” 大年三十儿的,研究所里的确空空荡荡的没几个人,郭怀玉一张密码卡除了级别房间之外,基本上都能通行。 不过说实话,王鹏对于如此朴素的一个小楼下面藏着如此巨大的一个秘密研究所基地,还是感觉蛮惊讶的。 “这里是b区第二研究所,就是所谓的武器实验室。”郭怀玉领着两个乡下人在狭小的空间里穿梭着介绍,“什么钢笔手枪啊,雨伞火焰喷射器啊诸如此类的东西,都是在这做研究的。镇魂弹是3年以后这里针对超能力者的防御能力而开发出来的……王鹏,镇魂弹的滋味不错吧?”她转回头冲着苦瓜脸的王鹏笑一笑,继续往前走,“心灵枷锁也是这个所里研究出来的东西。” 王鹏立刻站住脚步了:“我能不能,看一看这个地方?” “别琢磨了,除了研究员之外咱们这帮人谁也进不去。”郭怀玉指了指头顶上的监视器,“你也别做偷什么东西出来,明告诉你吧,这地方的安全系统不比北海的差。” “我也不干别地,就是想看看谁发明了这个缺德东西。”王鹏对于能从里面得到什么有用的资料。并不抱什么太大希望,但他还是想看一看到底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找个顶尖的黑客把这里的电脑资料偷出去呢……网手机站怀玉继续往前走,“这地方你进不去,我也进不去。级别区域是严禁超能特务们靠近的地方。你看到地上那条黄线没有?”她指了指研究室门外的一条黄线,“只要你的脚过了那条线,警卫系统就立刻报警,然后……就是四面八方射过来地镇魂弹。保证让你明天盖着国旗回家。” 说到回家,“郭队,你不是上坟去了么?”王鹏跟在她身后很疑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废话,我们家里都没人了,我上完坟不回来还等什么?再说了,我爷爷我爸爸的骨灰都在八宝山,开车去两个小时就回来了。我还在那等过年不成?”郭怀玉继续往前走,指着一片绿线画出来的区域说,“这一片是武器试验场,有空的时候你们可以来这边打靶。对了,”她站住脚回头看着王鹏。“关于给你发枪的问题,上面已经批下来了。等过完年放假回来,你记得来这里领你的枪。” 王鹏听到枪字,有些兴奋了:“是沙漠之鹰么?” “不是,就是普通的92式外加发9mm镇魂弹。”郭怀玉站在那叉着腰摇头笑,右手颠着那把沙漠之鹰上下翻飞,那模样那姿势就跟苗条版小茶壶一样。“我这把枪可不是国家发地,是当初在帕米尔高原上缴获的。后来我就把这把枪给留下了,研究所是专门给这把枪配的镇魂弹,和你们通用的那种不一样。” 都是一个大队的队员,为什么在待遇上差别就这么大呢?王鹏前天刚玩过一次92式,那枪后坐力也小,初速也不快,9mm口径威力自然也不大。 郁闷了。王鹏看着玻璃橱窗里摆放整齐地一排排95式冲锋枪就想拿出来一把玩“回头等过年回来,有的是机会让你玩枪。”郭怀玉笑吟吟地看着趴在那流口水的王鹏和小周说,“咱们部门一年要求每人射击弹量在3发以上。足够你们玩的。”她拉了一把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那去年为什么我一枪都没打过?”王鹏听见这话更郁闷了,开始抗议,“甚至连有这么个地方都不知道!” “一年兵就想玩枪?”郭怀玉头也不回的继续走。“警察两年才能佩枪呢。咱们和警察的待遇一样。” “可警察有实弹射击训练啊。”王鹏继续抗议,“我到现在只开过一次枪。还他妈打偏了!”他指的是上次在香港地抓捕事件的那次开枪,结果打偏了,拿着郭怀玉那把沙漠之鹰的那位没弹,而边上一个躲在那装死的保镖被他一枪爆了头。 “可警察能拿着98式狙击枪进行训练么?”郭怀玉走到一个枪柜边上,刷卡打开锁之后扔过来两把带着倍瞄准镜的重狙击枪,王鹏接过的时候手上一沉差点把那枪摔到地上。 小周力量不足,大叫一声直接被枪压得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98式,全套配齐35公斤口径,可以打坦克和直升机。如果遇到低空飞行的战斗机,也可以试一试。”郭怀玉单手拎着一把98式走过来把枪放在桌上,不到三分钟的功夫就把这只至少一米多长的狙击枪拆成了3多组零件,“拆枪组枪是基本功,”她看着王鹏和哼哼唧唧才爬起来的小周说,“你们要对所有地枪械都至少要有基本认知,至少在拿到任意一把枪之后知道保险在哪怎么开枪怎么提高命率。”她嘴上说着,手上毫不停顿的又把那只枪重新组装了起来。 只不过,抱着枪的王鹏从桌面上拿起来一根3公分左右长短的小弹簧,很疑惑地问:“这个,是什么?” 郭怀玉看着那个弹簧,满脸通红地又把枪拆开。然后从王鹏的手上一把把那弹簧夺过去:“这个不重要,重要地在于你们要学会如何使用枪械。你们知道北海保镖吧?” 王鹏和小周一起点头,郭怀玉把枪重新装好之后满意地点点头:“实际上,北海保镖不仅仅要求身手好,更重要的是枪械的使用能力。普通9mm手枪5米之内必须百发百,5米之内只允许略有偏差。”她从桌底下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来一枚硕大的弹,压进弹仓里扭头端起枪向着靶场远处的一个方向搂动了扳机。 这一声响,让王鹏耳朵就像飞进了一窝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听不清嘴巴一张一合的郭怀玉在说什么。 “我忘了让你们戴上耳塞了。”郭怀玉实际上也是被震得听不清话。只能尽量的大声解释,“不过你们可以看一下我的成绩。刚才是米距离狙击。”她按下了一个按钮,然后头顶上地电屏出现一行字:脱靶。 “我日他妈。”郭怀玉骂了一句粗话,又把枪端了起来。这次王鹏和小周学乖了,一个张大嘴巴用力的捂着自己耳朵另一个干脆关闭了听觉系统。 这次的成绩就好多了,一枪爆头。郭怀玉颇满意的放下枪,迤迤然带着长出了一口大气的王鹏和小周向前走去。嘴里面还不断的解释:“好久没打靶了,一时间手生。” 然后,就转到区。 “这里是监控区,说白了就是监控全国5万多名侦察员的地方。”郭怀玉指着一个画着黄线地房间说,“这里面就是接受并监控心灵枷锁信号的地方。不过现在没有人。咱们也不允许进入这地方。”她拉了拉王鹏和小周,“基本上整个研究所的布局就是如此。”她走进电梯里站定看着王鹏,“你一会儿,去哪?” “回家啊。”王鹏满脸的苦笑,“我爸我妈还不知道他们儿让人把肩膀都打碎了呢。” 郭怀玉又问小周:“那你呢?” “我跟着鹏哥哥走啊。”小周看着王鹏,“以前说好了的,我去他家过年。” 郭怀玉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说起来,郭怀玉也是个没地方去地人呢。王鹏看着默默站在那里想着什么的郭怀玉,突然冒出来一句话:“郭队,要不然,您也上我们家过年去吧?” 郭怀玉的眼睛一亮,但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摇摇头摆了摆手:“那多不合适,你们去就是了……” “反正多你一个也不多。”王鹏现在只剩下一只右手能活动,拉着郭怀玉的胳膊不撒手,“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不如就去我们家一起过年就得了。反正我爷爷也没了,我爸我妈还爱个热闹了。等吃完了年夜饭,咱们就打麻将,正好四个人。”他扭头问小周。“你会打麻将么?” 小周点点头:“会。” 王鹏回过头对郭怀玉一摊手:“你看。她也不会,而且我媳妇也不会。正好三缺一……哎?”他一愣神扭头看着小周,“你会打麻将?”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们在安定医院里怎么打发时间?”小周看着王鹏,很认真的样,“我会七八种麻将的打法了,晋西的也会,川西那种血战到底也会,京城地也会,海城那种只带清一色混一色的也会,东北那种也会,你们河这种带会儿的也会……” 要不然说安定医院里面是挖掘人才的风水宝地呢!王鹏都听傻了,站在那发呆。 他只会一种河麻将,颇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然后,他扭过头看着郭怀玉:“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上我们家过年去吧。” 那辆玛莎拉蒂,就放在郭怀玉他们家楼底下放着吧,估计这大年下的也没谁无聊跑来偷车。所以王鹏就开着他那辆空调一直有问题的桑塔纳,把郭怀玉和小周接回了他们家过年。 说起来很奇怪,南方现在淅沥呼噜的下大雪,还曾经闹的王鹏在安康那边被堵在火车站好几天走不了离不开,但北方却温暖的很,别说下雪了,连点雨水都看不见,整天地晴空万里碧空如洗太阳大的让人郁闷。 “不下雪,还叫过年么。”王鹏拍着方向盘郁闷,“放鞭炮炸雪多有意思,可惜了这些年怎么就是不下雪了呢?” “四时不正。”郭怀玉裹着一身不知道从哪踅么来的警察长外套,坐在后排闷声闷气的说,“你这破车地空调怎么还没修好,这一路上可冷死了。” “我有什么办法。”王鹏连连摇头,“我不是来回地出任务么?!这小半年您看我在京城出现过么?我人都不在这,还怎么修车?” “那你告诉我一声,我不就替你修了么。”郭怀玉叹了口气,把身上的警服裹得更紧一些,“可冷死了。” “再忍忍吧,还有一会儿就到家了。”王鹏看着大指示牌,驶下了高速公路。 第四卷 善与恶 第七十八章 年三十儿 王鹏家里,很热闹。大年三十儿的晚上,他们家里来了两个客人来一起吃年夜饭。 一个是和王鹏他妈妈亲昵无比的周与非,另一个是让人望而生畏的的郭队长。 不过更主要的是,王鹏的父母看到儿整条左胳膊都被捆在绷带里,当场就看傻了,他妈妈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扑上去叫:“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的啦!” “皮外伤,皮外伤。”王鹏让他妈妈这一下扑的刚打过钢钉的肩胛骨又有要开裂的趋势,连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站在那龇牙,“您别乱动,一会儿伤口开裂可就不得了了!” 他爸爸虽然看上去要冷淡一些,但目光闪烁的惊讶和痛惜也绝不比他妈妈少:“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出差一趟就弄成这样!” 这事情,还真不好解释。王鹏一直跟他爹妈说的是自己在国安局当会计,但会计出差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说要闹得肩胛骨碎裂左手贯穿伤。 “车祸,车祸。”王鹏只能编故事,“那小赔了我5万,所以就算是私了了。” 那么,钱呢?他爹他妈很怀疑的看着他。 “这呢,这呢。”王鹏的任务从去年月开始算到现在正好一百多天,任务补助每天5元恰好5万块。 关于胳膊的问题,就此揭过去。然后就是王鹏想象和安雅久别重逢的激动场面,但安雅一句话让王鹏就失去了一切欲望:“这次,怎么又来了个熟女?难道一个萝莉已经不能满足你了么?” 王鹏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把安雅拉到自己房间里尽量不让现在正走神不知道想什么的郭怀玉听见:“那是我们科长,她爸爸她爷爷都在八宝山烈士公墓里躺着,大过年的我看她一个人也是孤孤零零,所以就带回家来请她吃顿年夜饭,不也是为了图一个热闹么。” “热闹?”安雅的小女人劲上来了,“行,那你们热闹你们的。我妈还等我回家过年呢!”说完扭头往外走。 王鹏一把拉住她:“你干吗去?不说好了初二我去你们家么?你现在走了我初二怎么去啊!” “你爱去不去,反正你们家热热闹闹的我们家也不能冷清了不是。”安雅也不挣扎,只在嘴皮上叫嚣。 “行啦行啦别让人看笑话了。”王鹏压低了声音搂着安雅,“这一段我不在,我爹妈可让你费心了。要不这样,过一阵我给你带一正太回来让你调教好不好?” 安雅扑哧一乐,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小姑娘叹了口气也不敢往王鹏的胸口上靠。手指轻轻划过那道绷带和夹板,满脸的心疼:“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怎么伤成这样!” 这个话,不好说啊。王鹏叹了口气,从房间里走出来招呼着满脸不自然地郭怀玉:“郭队,您别这么紧张行么?” “不紧张,谁说我紧张了。怀玉连连摇头。“我不紧张。” “不紧张,您先把外套脱了行么?我看您这身制服晃眼。”郭怀玉今天穿的是警察冬季制服外套,胳膊上还有个斗大的警察徽章,让王鹏看着就别扭,“您从哪弄来这么一身衣服?” 脱了外套露出来一身国安警察制服的郭怀玉站在那看着王鹏:“咱局里这东西有的是。你也有一套。” “我就想知道,您为什么要穿着制服来。”王鹏看着郭怀玉这一身打扮就无奈,“您先坐下,有什么事慢慢说。” “这不是来你们家过年么,总要穿一身好衣服来不是?”郭怀玉坐在沙发上东张西望的手都没放搁,“这套制服是我最好的衣裳了。” 这话听着真可怜,安雅和王鹏他妈都觉着郭科长实在是太可怜了。过新年竟然连身新衣服都没买。 这里面只有王鹏和小周知道这是郭怀玉在那骗鬼呢。 “你一个月7万块的收入,三天两头地王府井滨江道淮海路的转,还哭穷!你是想让我妈给你发点压岁钱是怎么着?”王鹏把郭怀玉拉到一边低声说。 “我没说我穷啊,我只是说我这身衣服出席正式场合比较合适。”郭怀玉用手扫扫自己胸口上的资历章,“我好歹一大校级别高干,穿制服出来不是理所当然么?” “那个,我能问一句么。”王鹏很认真的看着郭怀玉,“往年,您都在哪过年?” “往年都在本部啊。”郭怀玉说,“一般到了年三十晚上。所有不回家的需要加班的或者没地方可回的同事们,就都聚在一起过年。就是在大食堂里开个春节晚会什么地。那时候,我们都是穿制服参加晚会的,而且也是穿着制服表演节目。有的时候部长也会来慰问一下过年时候还奋战在第一线的同志们。还会发一个大大的红包。基本上一人一万吧差不多。” 郭怀玉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红包地大小。而王鹏则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先回一趟本部把这份红包拿了再回来过年。 “当然,过年之后的红包更大。”郭怀玉今天心情不错。笑着拍了拍王鹏那个完好的肩膀,“因为咱们大队今年的出色表现,因此部里给咱们大队批下来了4万的活动资金。我考虑过了,咱们队四个人一人万,你看如何?” 可以。不过是不是对于朱钧有点不公平了?“小周没怎么出任务,也是十万,朱钧的肠都快被打烂了,也是十万。兄弟我一条胳膊废在了香港,也是十万,是不是有点大锅饭了?”王鹏对于这个分配方案提出了一些异议。 “说的也是。”郭怀玉沉吟着点了点头,但又说,“你觉得,小周和朱钧要钱有用么?” “现在是没用,:// ,过两年也该娶媳妇结婚了,手底下没点钱,他怎么结婚?”王鹏很正视这个现实问题。“小周是女孩,但嫁妆什么地,难道到时候没钱还要发动捐款给她凑么?” “那你说怎么分配好吧。”郭怀玉也在考虑这个事情,而且听王鹏这么一说分大锅饭的听上去的确不大好。 “朱钧拿5万,毕竟这是他拿半条命换来的。”王鹏手指在茶几上比比划划的开始分赃,“小周拿万,剩下的5万咱俩人均拆,你看如何?正好我那新家装修还差一笔款。” 郭怀玉想了想。冲着在那看电视的小周招招手让她过来:“小周,关于明年咱们科流动资金的分配问题,现在有个方案,你听一下行不行。如果行地话,咱就这么分,不行的话咱再改。”然后,她把王鹏地那个提议给周与非说了一遍。等着听她意见。 “可以啊。”小周实际上对于万元是个什么概念根本就一点都不懂,反正她只要有吃有住就算万事大吉,“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然后,她想了想,说:“等这万块钱下来。我是不是就能花掉它?” “你随便。”郭怀玉耸了耸肩,“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反正钱给了你就跟我没关系了。” “太好了。”周与非跳着就起来了,“我可以给大叔他们修一个漂亮的房了。” 大叔?王鹏和郭怀玉对看一眼,都是一脸茫然:“那个,大叔是谁?” “我的好朋友啊。”周与非跳着在房间里来回蹦,“大叔他们一直住在白房里。我一直想给他们盖一栋漂亮好看地大房让他们住。” 她说地,是桂南安定医院地那帮人吧?王鹏看着郭怀玉,用眼神作交流。 应该是。郭怀玉回了一个肯定地眼神:要不然哪来的白房呢。 “那个,小周啊。”王鹏拉着她让她坐下,柔声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大叔他们都在哪呢?” “老家啊。”小周转过头看着郭怀玉,“队长以前去过我老家吧?” 郭怀玉点了点头,冲王鹏丢过来一个肯定的眼神:那就没错了,她说的就是那个精神病院。 捐款给精神病院这种事情。有要做的必要么?王鹏对于小周的这种想法不是很能理解,尤其是他知道万块对于桂南那种地方是一种什么概念地情况下。 “那边的人均收入,一年也就是几千块。”吃年夜饭的时候,王鹏和郭怀玉低声讨论这个问题。“不过万块修个漂亮的精神病院。有意义么?” 郭怀玉对此连连摇头,但她在试图说服小周而无效的情况下。也只能由着她来。 “那个,我想捐款地话,需要到什么地方去捐?”小周捧着饭碗吃着四喜丸问王鹏,“还是说,我直接交给院长他们会比较好呢?” 这种事情,王鹏还真的不是很熟悉:“好像没有什么基金会,是给安定医院准备的吧?”他歪着头在那想了半天,“我知道有f,是国际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也知道有宋庆龄基金会,有sos儿童村基金会,还有残疾人福利院,还有保护大熊猫等等之类,似乎没有精神病院基金会吧?” 安雅刚才一直在帮着王鹏他妈妈做年夜饭,现在听到这个话题,感到很好奇:“小周你在安定医院什么的,有朋友?” 小周用力的连连点头:“我在桂南安定医院住了年呢,那里有好多人生活的好可怜的,过年都不能吃一顿大肉饺。” 王鹏他爸他妈哪里知道小周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坐在那都是筷停在半空惊讶地合不上嘴。 “吃饭,吃饭。”王鹏一只右手运用的熟练无比,飞快的给自己爹妈碗里放上菜,“慢慢吃啊。” 这还算不错了!郭怀玉想起来就想笑:如果让他们知道现在医院里还躺着一个在监狱里长大的朱钧,恐怕筷也要落地了吧。 不过有父母的感觉,真不错呢。郭怀玉看着王鹏和王爸爸一人一个小酒盅一闷一口五粮液的场景,心里面莫名的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顺着肺一路冲到鼻上,让她的眼眶甚至都有一种酸酸的味道。 吃完年夜饭之后,按照常理是观看春晚地时间。但王鹏对于春晚一点兴趣都没有。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玩电脑去了。安雅则给王妈妈打下手收拾桌刷碟刷碗,留下点燃饭后一棵烟的王爸爸和小周他们坐在那等着看电视。 郭怀玉看着这个场面,看着吆五喝骂着偷闲躲懒的王鹏地王爸爸,看着在厨房里忙乎着地王妈妈和安雅,看着蜷着腿坐在沙发上和王爸爸撒娇的小周,心里面不由自主地想着:如果我爸爸妈妈还在,如果我还有个弟弟每天哪怕只是调皮捣蛋,如果我能有小周这么一个妹妹…… 想着想着。一股淡淡地热热的泉流,从她的眼缓缓落下,让她不得不避过脸去暗自擦拭。 “你没事吧?”小周凑过来看着她的队长的脸,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郭怀玉笑着摇了摇头把小周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揉搓了两下,低声说,“你喜欢这里么?” “嗯嗯。”小周点了点头。“王伯伯可是个好人呢!” 我也很喜欢这里。郭怀玉轻轻地叹了口气:只可惜…… “对了,过年之后等钱发下来,你就去捐给那个什么什么医院吧。”郭怀玉把小周放开,想了想什么又说,“别交给什么慈善组织了。你就汇款过去就好了。” “不要汇款。”小周摇了摇头,说,“我要亲自给他们送过去。” 这不有病么。郭怀玉苦笑起来:就为了万块钱,就还要先飞到贵阳然后坐四个小时颠簸的大巴车奔到桂南,然后还要倒一趟车去安定医院……这一圈真是何苦来的! 这时候,小周却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很想大叔,还有小白他们啊。” “愿意去就去吧。”郭怀玉笑了起来。搂着小周低声说,“要是路远,我让王鹏陪你去。”不能不说,在经过d重组之后,王鹏的耳朵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地了。坐在客厅里说的这句话,竟然能穿过一道房门让正在用电脑四面拜年的王鹏听见,并且一路烟的跳了出来:“慢着!你让我,陪小周干吗去?” “等年后钱发下来,你陪小周去一趟桂南。”郭怀玉看着王鹏站在眼前,笑得花枝招展。“小周要捐款给桂南安定医院。” “慢着!”王鹏举起了反对的手,“我年后还要去看我那个新家的装修情况了!你让小周自己回去就是了,扯着我干什么!” 郭怀玉扬起了眉毛,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问题,要是路上碰上车匪路霸什么地。她一个云爆弹过去炸死人怎么办!就算没碰上车匪路霸,碰上个骗把她钱骗走她连回都回不来!” “爱怎么办怎么办,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又不是我要捐钱!”王鹏眉毛都立起来了,指着自己的左臂说,“兄弟这还吊着夹板了,难不成还要我个伤残人士陪她去那么大老远的地方不成?” “少废话,镇魂弹只要取出来你这个伤很快就能好。”郭怀玉表示一下对他的鄙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胳膊吊的这么可怜是为什么!” “天地良心!”王鹏指天画地的发誓,“我肩胛骨让镇魂弹直接打成碎片了,你要不要看看x光图?” “你跟一般人一样么?”郭怀玉白了他一眼,“朱钧的伤没半年好不了,但你的伤,要我看,明天把夹板拆了都没问题。” 这话说得,句句诛心啊!王鹏眨了半天眼睛,说:“可我肩胛骨上还打着钢钉呢!” 郭怀玉歪着头看着他:“要不要我现在就帮你把那钢钉取出来?” 王鹏看了郭怀玉良久,终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咱等过完年再去行么?我想在家过十五。” “好说,只要你答应去就行。”郭怀玉像是放下了一件心事一样松了口气,“对了,路上小心着点,别让人把小周忽了,又跟上次一样又打官司。” “您放心吧。”王鹏拍了拍胸口,“只要有我一口气在,这次小周的桂南之旅就万事大吉平安无事!” 第四卷 善与恶 第七十九章 原太那边的说法 按照国安部的传统来讲,新年之后到初七开始上班的时候,就要把每年各局各部门的活动资金发下来由各局各部门统筹安排。业务指导局今年的活动资金是3*^8,分到第处的资金总额是3万左右,第一大队作为战斗在第一线的部门,拿的钱最多,万,其次是第二大队的万,最后是第三大队的4万。 然后按照早就协商好的分赃标准,郭怀玉和王鹏各拿七万五,然后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的朱钧5万,而8岁待字闺的小周万。 “我走之前,您能不能帮我办件事?”王鹏坐在本部小楼里看着电脑上显示的钱已到帐,扭过头对郭怀玉说。 “什么事?”现在钱对于郭怀玉来讲基本上就是一符号了,分多分少对于她来讲实际意义不大,“只要我能做的到的,一定尽力。” 王鹏点了点头,低声说:“我想知道,是谁把金铁生这个重案犯放出来的。” “就这个事情么?”郭怀玉看着王鹏,“这件事情要是调查下去,很快就会有结果,但最后也许你会很失望。” “但至少也要查一下吧。”王鹏拍了拍自己左肩上的夹板,说,“故意渎职造成国安特务人员两重伤任务险些失败,这个责任总要有人扛吧。”郭怀玉耸了耸肩:“如果你真打算查这个,那我倒是可以帮你在京城里活动一下。但晋西那边不那么好弄,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打算,陪小周回来之后,就去晋西。”王鹏一肚怨气过完年之后还没地方发泄了,“我就想知道谁他妈为了2万就他妈敢把金铁生放出来!” “那你不如先找国际刑警们了解一下情况。”郭怀玉摇摇头说,“安德烈和波齐那两个孙现在就在京城,你不如先去找他们。” 这倒是真的。王鹏要是就自己找上门去质问,估计对方打两个官腔这件事情到最后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如果是带着国际刑警打上门去。估计省委书记立刻就会出面要求“严肃调查”。 “记住了,咱们这个部门虽然已经很牛逼了,但比咱们牛逼的也有的是。”郭怀玉最后对王鹏说,“尤其是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群土皇上……” 当年京城两位牛逼哄哄的警察跑到晋西去也不知是调查案还是就纯粹想去找啐,跟当地警方发生了冲突结果被人当场打死,到最后事情也落了一个不了了之……ap,。 王鹏可不想有这种情况发生,于是先跑到京城公安部本部去:“我是国安王鹏。请问一下国际刑警组织调查员安德烈现在在么?” 看门的武警很客气,检查了王鹏的证件之后,打电话又请示一番,然后让王鹏到楼会客室稍等:“安德烈同志正在整理案件卷宗,很快就到。” 王鹏听见这话想笑:安德烈是同志么?那可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过来的调查员,称他为同志可有立场不坚定地嫌疑。 不过现在不是矫情这个的时候,王鹏看见安德烈和波齐两个大鼻老毛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俩可要为我们兄弟做主!” 安德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了。看着王鹏吊着胳膊的样大吃一惊:“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说在枪战无人伤亡么!” 那帮媒体的话你也敢信!王鹏摇了摇头,继续说:“我们兄弟让人一枪把肠都快打烂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 “到底是怎么了?”安德烈和波齐坐在那看着王鹏的样就觉得心惊,“你们兄弟。就是那个朱钧是吧?他怎么了?” 王鹏苦笑着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安德烈他们说了一遍之后,又说:“我也不怕家丑外扬,如果只是我自己上门去要说法,估计能让人家轰出来。但带着你们去就不一样了,你们说话比我们管用。”这句话让安德烈和波齐百思不得其解:“你们国家地公安部门犯了错误,好好改正就是了,为什么你去了不管用而我们去了就管用呢?” 这东西。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王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觉得很没面了,但为了给朱钧要个说法他还不得不如此。不过他也不打算再给两位国际刑警解释这到底是为什么了,只是说:“你们就当帮我个忙,跟我去一趟晋西,怎么样?” “没问题。”安德烈慨然的说,“你的战友因为这个案件而重伤,我们本来就负有应当的责任,而这个重伤既然又是因为贵国公安部门的失职而造成的,:// 。” 这样问题就好解决了,王鹏带着一门心思要回桂南的小周和把所有工作都交给波齐一个人继续处理地安德烈,登上了去原太的班机。 29年2月9日午,原太公安局刑事侦缉处的赵处长正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和当地一些人物喝酒的时候。一个警察慌慌张张的冲进了他地办公室。一边跑还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处长,祸事了!” “何事如此惊慌!”赵处长看着他失了慌张的样就皱眉头。“慢慢说来,万事有我!” 那个警察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低声说:“处长,外面来了三个人,两个是国安的,一个是国际刑警的调查员!” “两个小小国安一个不知所谓的国际刑警就能把你吓成这样,成何体统!”赵处长叱道,“他们跟咱们刑侦处有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害怕么?” “他们点名要见您。”警察满脸苦笑,低声说,“您还记得么,前一阵咱们抓了个毒贩的事情?” “记得啊,不是后来……那个证据不足就给放了么,怎么了?”赵处长急着去喝酒。眉毛都拧起来了。 “他们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找上门来地。”警察无奈地说,“他们说,卧底的两个国安警察因为咱们渎职,导致两重伤……” 坏了!赵处长这时候终于想起来这件事情来了,脑嗡一下就大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急急的问:“你是说,国安的来了?” “要仅仅是国安地,我又何必慌成这样。”警察低下头。“外面还来个国际刑警呢!” 祸事了!真是祸事了!赵处长躲在门后头看了一眼会客室里正喝茶的三位,立刻就认出来那个大鼻是国际刑警组织调查员安德烈,而胳膊上打着绷带那个是上次抓人之后怒气冲天叫着“我是卧底”的那个王鹏。 “这是我主不了了!”赵处长急急的冲着那个警察招手,叫到跟前低声说,“赶紧把刘局叫来,这事情闹大了!” 其实王鹏没打算把事情闹大,他也知道晋西这地方的警察是一个什么陬行。说实话他现在只是想要一个说法,另外就是要给朱钧把他地医疗费用榨出来。 “几位真是稀客啊!”就在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王鹏和安德烈几乎已经不耐烦的时候,一个肩膀上顶着两颗星的二级警督出现在会客室地门口,冲着他们微微而笑。“不知道国安地同志来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有何公干啊?” 王鹏歪着头看着他,嘴角上翘出一丝微笑来:“2万,我就想问问这个2万地事情。”他扭头看着安德烈,“贾婷,已经落网了吧?” 安德烈点点头:“贾婷已经被捕了。” 鹏回过头来看着局长,“咱名人不说暗话。上校花2万把金铁生买了出去,结果我们兄弟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我这条左胳膊肩胛骨上打了枚钢钉,您说这个事情怎么办吧。” “我知道了。”刘局长点了点头,低声说,“贾婷花多少钱买的金铁生,我们就花多少钱买你们一个不开口,行不行?” 行不行地,也就这样了。王鹏也知道如果把事情真闹大了,谁都落不到好。于是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这叫做规则,现在王鹏既然正在玩这个游戏,就必须按照这个规则玩下去。 两天以后。王鹏给郭怀玉打电话:“您查一下。看看钱到帐了没有。” “到帐了。”郭怀玉点了点头把网络银行的界面退出来,“现在朱钧卡上有22万。”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就是国安公安一家亲了。刘局长亲自在原太大酒店摆了一桌和头酒,市局里上下五个处级以上干部作陪,那么大家不如和和气气的喝酒,一团其乐融融多好。 “这个钱,是我们兄弟拿命换来地。”深夜时候,喝完酒的王鹏和安德烈坐在没有水的汾河边上数星星,“你知道什么叫潜规则么?”他扭过头看着安德烈。 安德烈点了点头:“我的祖国,同样有这种潜规则,只是表现的程度和内容与你们有所差别而已。” “黑暗啊,黎明什么时候才能到来。”王鹏拿起一瓶啤酒一仰脖喝干,然后远远地扔进了干涸的河床里,发出乒啷的一声,“你知道我原先打算怎么做么?” 他也不管安德烈是怎么回答的,自顾自地说:“我有侦察证,就在口袋里放着,其实我可以从当初抓老金的那个分局查起,从下往上一层一层的给他扒皮。而且你信不信,最上面的就是那个2万里拿地最大头的。”他转过头看着安德烈,“但我不能这么干。如果我这么干了,说轻了两败俱伤,说重了鱼死网破,大家谁都落不到好处。”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又拿起一瓶啤酒打开喝下去,“花钱消灾,花小钱办小事,花大钱办大事。不过我们兄弟的命忒贱了,两百万就被卖了。操!”他一甩手把酒瓶又扔出去,没喝完的酒在空飞洒着。 “尽管一些成语我不是很听得懂,但我能理解你在说什么。”安德烈叹了口气同样的喝了一口酒,“2年前,当我还是一个伟大的苏联红军的一员的时候,就看到过很多让我无可奈何的事情。飞弹,坦克,机枪,手榴弹,只要是能够卖出去地,就都被卖掉了。89事变之后的伟大的母亲俄罗斯,是那样的一团混乱……”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看着天上地星星聊着天,一直到东方闪跃出了鱼肚白。 “跟你聊天,很有意思。”王鹏搂着安德烈宽厚地肩膀笑着说,“下次有时间,我再叫你出来喝酒!” “好说,好说。”安德烈同样的反搂着王鹏,“我会在京城那里呆上至少半年去准备起诉上校以及他手下地诉状材料,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找我!” “好吧。”王鹏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把喝的有些头重脚轻的安德烈一把拉起来,“我还要到南方去办一些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吧!” 王鹏和小周的火车票,自然不用自己操心。实际上王鹏是打算飞过去的,但小周坚持要看一看祖国的壮丽河山,所以原太公安方面就给他们买了两张原太到明昆的豪华包厢卧铺票。 说是豪华,但实际上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单间有上下两张床,仅此而已。 所以王鹏就在想,他这一天一夜的列车行程,该怎么过。 第四卷 善与恶 第八十章 小周她家 这一天一夜的行程,险些把王鹏熬死。2个小时,王鹏走下列车的时候回想起这个数字就想哭:2个小时!睡觉睡到睡不着,最后百般无聊之下左手和右手划拳,不论输赢都是自己喝酒。一路上光啤酒王鹏就喝了整整两箱,把周与非馋的要死要活的。 但坚决不能让小周喝酒。王鹏为了整趟列车上乘客的生命安全,威严而坚决的拒绝了小周关于品尝一下列车上的啤酒和外面卖的啤酒有什么区别的建议。 “你知不知道你喝多了什么样?”王鹏看着小周很认真地说,“你见过喝多了撒酒疯的人么?” “见过。”小周在京城呆了一年多,时不时的跟着郭怀玉和其他处的同事们出去吃喝玩乐,自然见过喝多了耍酒疯的人是什么样。 “你比他们可怕多了。”王鹏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后怕,“你要是喝多了能把这趟列车给炸了。” 小周自然不相信,认为这是王鹏为了不让她喝酒而制造的谣言。 但是谣言也好是真话也罢,反正她这2个小时里只喝了不到两瓶啤酒,这还是趁王鹏上厕所的功夫偷着喝的。 好在王鹏也没在意本来就堆满了啤酒瓶的桌上多了些什么或少了些什么,自顾自的继续喝酒。等到了贵阳下车的时候,正好两箱酒喝完,王鹏拎着小行李包跟着地头蛇小周往外走:“你知道坐什么车能到你老家么?” “知道,贵阳火车站外面有一个长途汽车站,然后咱们买票去桂南。到了桂南之后,咱们就找辆出租车……”小周像是背地图一样的絮絮叨叨的念着回家的方向,领着王鹏向站外走去。 冷不丁的,她突然又站住了:“鹏哥哥,你说我要是穿着制服回去,会怎么样?” “你随便。”王鹏并不在意这个问题。“要不然我也换上?” 俩人说干就干,一个往男厕所一个奔女厕所。不过因为王鹏左臂上打着绷带,所以上身的制服只能穿上一条袖,而且还没办法系扣, 不过小周随着年龄增长、而且吃的也比原来好许多,穿上制服之后把披肩发拢到大沿帽里,倒显得很是英姿飒爽。 尤其是原来单薄的很地那一片资历章一带,现在也挺拔了起来。 “真不愧是新一代国安战线上的女战士。”王鹏连连赞许。目光流连忘返,“好,很好,很强大,很和谐。” “走吧。”小周拿起了她的小行李箱,向外走去,“回家。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说起来,小周的爹妈,似乎还都健在呢。王鹏坐在大巴车上等着出发的无聊时间里,就开始打听小周的家庭成员:“你们家,还有其他人么?” 小周用力的点点头:“有。我爸爸我妈妈我爷爷我奶奶,还有我姐姐和我两个弟弟。” 好大地一个家庭!王鹏很惊讶:“那郭队把你从桂南安定医院带出来的时候,你爹妈没表示反对么?” “没有啊。”小周很轻松的样,似乎现在说的事情完全与她无关一样,“我爹妈现在可能还认为我还在那里吧,反正我在院里住了年,他们一次也没看过我来。” 这叫什么家庭!王鹏摇了摇头:“那么。你打算回家去看看么?” “当然啊。”小周皱了皱小鼻昂起头,“郭队不是说过么,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好歹现在我一个月挣得顶他们一年挣得还多,干嘛不会回去看看他们。” 这话说的,有斗气的意思吧?王鹏对于人家的家务事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和你父母,关系不是很好么?” “还可以啦。”小周罕见地叹了口气,“就是心里总觉得他们不像是我爹妈一样。但是我姐姐对我还是很好的,两个弟弟我也只是抱过他们……” 另外一个问题:“你们家,这样算不算超生啊?”王鹏很怀疑。网.电脑站c“好像现在政策还是一家一个吧?” “话是这么说,但我和我姐姐不能继承家产啊。”小周把身体靠在大巴车的座椅上,把腿蜷起来,“在老家要是没有儿顶门立户。死了之后一辈家产就要被村里人都吃干净。这叫吃绝户。死了让人刨了绝户坟也是活该。所以爸爸妈妈不能不多生。不过我那个小弟弟我只是抱过两次,然后……”她耸了耸肩。“大弟弟比我小一岁,我姐姐比我大两岁。” 这算什么呢?王鹏对于这种明目张胆对抗国家政策的行为却也没办法可想:农村就是这样,没儿就让人瞧不起,只要长辈一死,全村就来吃绝户,这种事情王鹏以前也听说过,但从当事人的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地。 “那么,你弟弟今年也8了吧?”王鹏在车开动起来之后,问,“小弟弟也该来岁了吧?” 周望着窗外那似曾相识的风景,然然地低声说,“我已经七年没有见过他们了,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记得我……” 这样的爹妈,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王鹏从小周的这个角度上去看来,周家两个老家伙简直十恶不赦:好歹小周也是你们的亲姑娘,好歹也是娘肚里爬出来的一块肉,怎么就直接往精神病院一扔就置之不理呢!? “不过镇里的罚款也是很多地,一年差不多要罚掉我们家3多块。”小周说的这个价格还是七年前她进入精神病院时候的价格了,这让王鹏很叹息:“3块,对你们这种家庭来讲,也是一种很大的负担吧?” “那当然。”小周点了点头,“一年3块,十年就是三万。我是我们家老二,我今年9岁,也就是说这3块已经罚了9年了……” 这句话让王鹏大吃一惊:“9年?每年3块?不是一次性罚过么?” “一次性?什么一次性?”小周更惊讶,“你不知道超生罚款是每年都要罚的么?” 王鹏很茫然的摇摇头。眼珠都快跳出来了:“每年3块?” “对,这是我的价格。”小周撇着嘴低声说,“我大弟弟5块。” 好么。王鹏几乎不能想象这种情况在现实会是一个什么样:一个姑娘3,一个弟弟5,俩人加到一起一年就是8块!他可听说过桂南那边是多么的穷山恶水,现在再加上那个小地,一年光是罚款就罚掉一万多,这日还怎么活! “所以我爸爸我妈妈也没时间去医院看我。”小周幽幽的叹了口气。“他们为了糊口还忙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去看一个早晚是人家地人的姑娘呢。” 也许,他们还想着就当没生过小周吧。王鹏看着窗外的起起伏伏叹息:不过与非这个名字倒真是不错,听着很有古典雅色彩。 “这个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周与非说地话总是这么不浪漫,“我在进医院以前,连户口都没有。哪来地名字。” “那他们怎么叫你呢?”王鹏很好奇。 “二丫头。”小周摇了摇头,“等我进了医院之后,院长说他这里二丫头太多了,就从书上给我找了个名字,叫与非。先与后非。意思是何必有我。”她抱着膝盖坐在椅上,小小地身体显得那么柔弱,一点也看不出国安特务地气势,只有一个没了家的小姑娘的暗自伤悲。 “你家的那个村,叫什么?”王鹏对于自己同事的家庭还是很关心的,“他们现在每年交这么多罚款,怎么活啊?” “不知道。”小周摇了摇头。“我只是记得我有个家,但那个家是什么样,已经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种事情应该可以从精神病院地档案里查一下。王鹏对于周家现在的情况很好奇:“你们家人的样,你还记得么?” “想不起来了。”小周长长的叹了口气,表情上更加落寞,“我只记得我们家住的地方,叫营盘乡大洼村。但具体哪门哪户是我家,我不记得了。” 很……可怜地小姑娘。王鹏用右臂搂着小周的头揉了揉安慰她说:“但你现在回家去,绝对能吓你爹妈一跳,你信不信?” “我信。”小周在王鹏的肩膀上靠了一会儿。心情好了许多,“国安局的公务员,吓死他们也没见过。我跟你讲哦,他们这辈见过的最大的官也许就是乡长了。” “乡长算个球啊。”王鹏笑了起来。“你没有侦察证不知道而已。我告诉你。我手里的这个侦察证能够调查处级副职副县级别,也就是8级公务员以下所有人等。”他从怀里把侦察证拿出来晃了晃。“不过对于你们家罚款这个事情,我是爱莫能助了。”他叹了口气,“只要人家拿出条来证明每年罚款是规定,我就没治。” “没关系。”小周摇了摇头,“我手里现在也有一些存款。如果可能地话,以后我帮他们交罚款就是了。”她看着外面碧蓝的天空,低声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们的女儿不是?” 从贵阳开车出来4个小时之后,王鹏和小周终于到了营盘乡。 “还要坐车差不多两个小时吧。”小周对于生养自己的村,虽然离开了多年,但还记得怎么回去,“去大洼村那地方要过好几道山呢。” 对于望山跑死马这句话,现在王鹏终于有了深刻的体会了。他明明就看着那个村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但出租车顺着山路绕啊绕的就是过不去,一直到天都擦黑了,才算了到了村口。 突突的发动机声音引来村里一阵阵的狗叫,王鹏费力的从车里钻出来看着眼前炊烟袅袅除了那一片狗叫声之外还算祥和地的村,长出了口气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司机,然后扭头看着目光有些迷离的小周:“是这里么?” “就是这里。”小周看着似曾相识的村,突然向着村里奔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叫着,“妈!妈!我是二丫头!我回来了!” 第八十二章 鬼子来了 这个村里面有孩叫做二丫头的,似乎不少。很多扇破烂的大门都打开了,探出一个个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在黑暗奔跑着的小周,听着她脚下的高筒皮靴在泥泞的土路上踏出啵啵的声音。 这村,够穷的。王鹏没有小周这么着急回家,只是跟在她身后慢慢的向前走,打量着这个国大西南典型的穷困小镇。 红土坯墙,破破烂烂的大门也不知道是为了防贼还是为了防干部,一扇墙上还刷着7年代的大标语,斑驳朽烂却看的王鹏触目惊心:斗私批修一闪念,要把无产阶级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不过对应着的那面墙上,却刷着另外的一行标语:该流不流,扒屋牵牛;该扎不扎,房倒屋塌! 王鹏借着月光站在那看了很久,只觉得胯下一阵阵发紧。 这时候,小周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家,回过头来冲着王鹏喊:“鹏哥哥,这边!” 不过好像没有王鹏想象的那种母女抱头痛哭,一家人亲情相认的场面。小周的母亲对于小周的回来,似乎有一种很无奈的情绪。 不是厌恶,不是喜欢,而是无奈。王鹏能够感觉到这种无奈的情绪,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按照常理来讲,应该是欢欢喜喜的才是吧?鹏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听到母女俩的对话:“二丫,你怎么回来了?” “我的家,我自然要回来。”周与非觉得这件事情是很天经地义的,因此对于她妈妈这种淡淡的语气也感到很不解,“我不能回来么?” “没什么,进来坐吧。”周妈妈的语气很淡,而且加上当地的方言,让王鹏在听这些话的时候很费力。而看到王鹏过来,她妈妈则立刻停下脚步。“这是谁?” “这是我的领导。”小周拉过来王鹏给她妈妈作介绍,“他叫王鹏。” 似乎到了这个时候,周妈妈才看到周与非身上地制服,脸色在门内的灯光下显得很惊讶:“你……现在在哪打工?” “打工?”周与非愣了一下,“我在……”这时候王鹏拦住了小周,客客气气的用标准普通话问一身破衣裳的周妈妈:“那个,能不能先让我们进去,然后咱慢慢聊这些话?” 满脸诧异的周妈妈似乎在王鹏的压力下终于妥协了。拉着小周的手往里走,但还念念不忘那个打工的话题:“你现在,在哪打工?怎么穿地像警察一样?” “我现在就算是警察啊。”小周骄傲的挺挺胸膛,肩膀上的国安徽章在灯光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辉,“国家安全部,知道么?” 安全部这个名词,对于周妈妈来讲。似乎和县里的武装部之类区别不大。走进房间里,他妈妈把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抱上床去之后,有些木讷的打扫一下椅,请王鹏坐下。 “爸爸呢?”小周坐在炕沿上看着她地弟弟,问她妈妈。“老三呢?我姐姐呢?怎么……” “老大去羊城打工去了,没回来。网.手机站ap”她妈妈不知道怎么算的长幼,让王鹏也不知道这个老大指的是周与非她姐姐,还是她弟弟。 “那我爸呢?”周与非转过头看看几乎是一贫如洗的家里,摇了摇头继续问,“我爸也打工去了?” “没有。你爸在乡里让人给扣下了。”她妈妈说到这话的时候,满脸地平静。“咱家又没完成提留款的任务,书记说让去乡里办个什么证明,但你爸爸去了,结果……” 提留款?王鹏家里三代没有下地干过活的,对于农村的这些东西很不熟悉,开口问:“你们,和村里,差多少钱?” “今年的提留款2多,还有这些年欠下来的超生费用,一共是2万多。”她妈妈一直很平静。似乎在乡里被扣下的不是她老公,而是个陌生人一样,“你大姐在她婆家。” 而且,她对于周与非地到来也很不热情。就好像这不是她闺女一样:“你现在在哪打工呢?什么时候出的院?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呢?” “我现在。没打工。”周与非原先的热情现在也变得冷淡了下来,低声说。“我现在在京城,有个不错的工作。妈,”她这一声唤也变得平平了,“帮我们弄点吃的吧,明天我去乡里把我爸领回来。” “领回来?”她妈妈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眼珠里仿佛才有了一些色彩,但紧跟着又黯淡了下来,“两万多呢,乡里这次说要清理债务,所有没交齐提留款的家里都被扣了人,说什么时候交齐了,什么时候再把人放出来。”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咱家还有两只小猪仔,等明天集市上我去卖了,好歹凑点钱看看能不能把你爸爸保出来。” “两万块而已。”小周最听不得这些,坐在炕沿上低声说,“明天我去把钱交齐了也就是了。” “你有钱?”她妈妈很怀疑的样,不过看看周与非的那身制服,似乎又有些相信了,“两万多呢,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有这么多钱?” “两万块而已。”周与非摇了摇头站起来拉着她妈妈地手低声说,“不管有没有这些钱,反正明天我想办法把我爸弄回来就是了。” “这次据说乡里可是要下决心的!”她妈妈看着她,很疑惑,“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工作?” “没什么,反正是个不错的工作就是了。”小周也懒得多说什么,“妈,给我们来口饭吃行么?饿了半天了……” 这家里,还做得出饭来么?王鹏对此表示深切关注:两间土坯房,烧得是干柴,也没有大米什么的,煮了一碗黑乎乎地东西也叫不上什么名字来。至于想喝水倒是简单,外面水缸里有地是,想喝就自己去拿瓢去舀。 王鹏看见这碗里的东西,就没胃口了。闭着眼吃了两口之后放在一边这就算是吃饱了, 但小周却吃的十分香甜,让王鹏满肚都是感慨却说不出来。 “你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吃完饭点上灯,她妈妈看着周与非同样很平静地说,“你今年,也有9岁了吧?” 周与非点了点头,不知道她妈妈说这话什么意思。 “9岁了。也是大姑娘了。”她妈妈继续说,“你大弟弟去羊城打工去了,你大姐嫁到乡里,现在过的还算不错。不过老二现在上学,还差不少钱……” “差多少钱?”周与非看着她妈妈,“我能帮上忙地,尽量帮。” “一个学期2多块。”她妈妈爱怜的抚摸着那个小男孩。“可咱家这情况,你也看见了。你回来了,就又多了一张嘴吃饭……” 就小周的这身衣服,也不止两百块吧。王鹏很怀疑她妈妈现在在打什么算盘,不过他一个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坐在那就静静的听着。 “我都知道了。”小周点了点头,从口袋里先拿出来5块钱放在她妈妈眼前,“这点钱您明天买点肉什么的吃饭用,老四的学费我有办法。” 妈妈看见钱的时候,眼睛就亮了,“看来二丫你现在,在外面干的不错啊!” 王鹏这时候咳嗽一声。说话了:“那个,您家地二丫,已经有大名了,叫周与非。” “周与非?”她妈妈显然想不通这个名字有什么意思,念叨了两遍之后,怀疑的看着王鹏,“你们,是从哪来?” “从京城过来。”王鹏叹了口气,说,“小周今年的奖金是万。她打算把这笔钱捐给她以前在的那个精神病院。” 王鹏这句话一说出口,就热闹了。 万块,在周与非她妈妈眼里就是一天数字,听见那个万字之后两只眼睛有些发绿:“二丫……与非啊。你咋来的这么多钱?” “奖金么。”周与非是个没心眼的。随口说,“我一年就能挣下这么多钱。” 行了。这算行了。王鹏坐在一边听着周与非她妈念叨着什么东村的某户人家为了娶媳妇下聘礼就是5块,花了好几千又办地流水席,场面上那个大哟……而且你大弟弟今年也8了,一个人跑到羊城去打工,虽说挣得也不少,但终归还是要回来娶媳妇…… 反正就是为了小周口袋里那点钱。王鹏听她妈妈说了关于娶媳妇三个字之后,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小周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钱留下,至于精神病院什么的,就不用她操心了…… 话绕来绕去的,总归就是这么点意思。王鹏总归是个外人,这话题他也插不上嘴,就坐在一边看着周与非她妈妈说话。 烦透了。王鹏心里就在想:小周在这就是一棵摇钱树,你糊弄好她让她以后每个月给你们寄个三千五千的过来,怎么也能混上一小康生活,可你要是就为了这万块寒了小周的心,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周与非她妈妈似乎就没想通这个,拼死命地要从小周的手里把那万块抠出来给她儿上学娶媳妇用。 不过万块还真是够了她俩儿娶媳妇上学的挑费。王鹏坐在一边顶着油灯看着,不由自主的冷笑。 而小周也是死心眼,就是不答应说把她计划好要捐给精神病院的钱给她俩弟弟娶媳妇结婚用,于是母女俩僵持住了。 这时候,门外砰砰砰的响,周与非她妈妈问了一声,却原来是村支书到了。 村支书进门看见屋里有人,就先说:“听说,你们家二丫头回来了?”他看着小周她妈妈,“你们家二丫头既然回来了,也8岁了吧?那就该上户口了。” 上什么户口?小周在屋里听着这话莫名其妙的看看王鹏:我户口,不是在京城了么? 王鹏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让她先听听村支书说些什么。 不过村支书进到房间里看到一身制服地小周,先吓了一跳:“你就是老周家的二丫头?” 周与非点了点头:“我叫周与非。麻烦称呼我大名好么?” 村支书一扭头,又看见坐在小板凳上的王鹏:“这位是……” “这是我们领导。”小周给他介绍,“京城来的。” “哦,大地方来的上级领导啊。”村支书也不知道王鹏到底是个什么领导,赶紧在身上擦擦手过去和王鹏握手,“哎呀,这一段下大雪,全国人民都给我们捐钱捐物。真是谢谢大家了……” 这好像跟我来这里没什么联系吧?王鹏猜不透村支书是个什么意思,嗯了一声也不多说话。然后,村支书就很失望的发现,小周的户口已经上过了,而且还是上在京城了。他无奈的和周与非她妈妈扯了两句闲话之后,说:“对了,你们家地提留款。到底什么时候能交上来?现在国家把农业税也取消了,你们这个提留款不应该再困难了吧?”他看了一眼小周,“还有,你们家一生就是四个,前年的罚款还没交齐。打算什么时候交啊?” 周妈妈很紧张地揉搓着本来就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的旧衣服,低下头低声说:“我明天去赶集,把家里那两只小猪仔卖了,看看能不能卖上价钱……” 这时候,小周说话了:“罚款,一共是多少钱?” “一年万,三年支书转过头看着小周。报出账来。 “3万块是吧,明天我把钱给你行么?”小周看了看天色,“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去乡里取钱,然后交罚款好吧?” “好好好。”村支书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那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了。” 小周她妈妈送走了村支书,对小周的工作更感兴趣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别问了,保密。”小周给王鹏安排了一个睡觉地方之后,吹灭了油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小周就带着王鹏往乡里去:“我先去把我爸爸弄出来,然后咱就去那个精神病院捐钱,然后咱们就走回京城。好不好?” 无所谓。反正我就当是旅游了。王鹏对于这里地山山水水很感兴趣,如果不是左胳膊上还打着绷带。他都有兴致画幅画带回去。 事情很好办,至少王鹏和小周都认为这个事情很好办地时候,事情却麻烦了。 乡里没有国有银行设地网点,只有个所谓农村联合银行,也就是农村信用社作为银行存在。 而这个信用社是不银联地。小周站在那拿着工商银行的卡发呆:“你是说,其他银行的卡和存折,在这里都不能取钱?” 员笑得很职业,“只有我们农村联合银行的卡和存折才能进行存取款活动。” “那么,我现在办个卡,然后转账可以么?”小周询问另外一套方案,而职员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开户费2元,第一批存款必须超过元。” 这是个什么规矩?王鹏站在那也听愣了:这不是非法揽存么? 但人家这地方就这规矩,爱存不存,比在某种程度上可牛逼多了。 “那么,什么时候这笔钱才能到帐?”小周一个电话打回京城去通知汇款之后,问职员。“一两天吧。”职员听到小周那个5万块之后,笑得比花都灿烂。 王鹏一直奇怪他为什么笑得如此灿烂,因为实际上按理说这笔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呢? 后来他才知道,农村信用社每年都有存款业务要求,而小周这一笔就顶了那位同志大半年的揽存要求,那个营业员自然高兴得很。 不过尽管钱没有到,但人应该还是可以领出来的。小周从信用社出来就直奔乡政府而去:“鹏哥哥,一会儿你就用侦察证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把人放了就得了。” “大小姐,侦察证不是乱用地。”王鹏摇了摇头,“一旦让人知道咱乱用侦察证,纠察可是要请你我喝茶的。况且有必要这么干么?不过是钱的问题,等钱到了乡长就跟送财神爷一样把你送出来你信么?” 小周不信,王鹏在看到乡政府大楼之后,也不相信了。 “这是他妈贫困乡么?”王鹏看着比人民大会堂都气派的乡政府大楼,连连摇头,“小周,你不说营盘乡是贫困乡么?怎么这大楼就跟央电视台似的?” 而这时候,两个穿着西装地人同样站在大楼的门口高山仰止,嘴里说着叽里呱啦的话。 “那两个,是小鬼吧?”小周捅了捅王鹏指指那两位。 鹏来兴致了,“没想到你们这小地方,还有小鬼来!” 过去的伏笔,还没忘呢,只是需要的时候才拿出来。今日第二章,晚上还有一章 第四卷 善与恶 第八十三章 小松英树先生(上) “你们这地方,还趁小鬼呢!”王鹏对于这么个穷乡僻壤里还有小日本出现,颇感惊奇,“他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两个小鬼不仅说,而且还要做。一个年长的站在乡政府传达室门口用蹩脚的汉语说:“那个,乡长先生,在么?” 看大门的警卫看到日本人跟他说话,受宠若惊:“在呢!我这就帮您预约他,好不好?” 这时候王鹏走过去了,一样的问:“乡长在么?” 警卫看看没穿制服只穿了一身普通行头的王鹏,直接无视了:“李乡长?现在外面有个日本友人想要见您……对,就在楼下……干什么来的?我不知道啊,他也没说,就是想见您……”说完挂断电话,警卫满脸笑容的让两个鬼进来,然后还比比划划的给他们指引去找乡长的路。 看着那警卫把两个小鬼送进楼去又回来之后,王鹏又过来了:“乡长在哪?我们找他也有事情。” 警卫眉毛一拧:“你是哪位?有预约么?” “我叫王鹏,没预约,但是因为周大福的事情,想找乡长。”周大福就是周与非她爸爸,王鹏万万没想到周与非她爸竟然有这么个富贵名字,颇有些感慨。 “周大福?就是那个超生外加不交提留款的那个是吧?”警卫还真的记着有这么个人,也算不容易。不过看看空着手的王鹏和周与非,又有些奇怪,“你们跟他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儿。”周与非上前一步,“想看看他。” “人不在这,你找乡长也没用。”警卫挥了挥手,“在派出所里押着呢,什么时候带钱来了就放他。”他看看周与非,感觉很奇怪,“他女儿不是嫁到别的乡去了么?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我是他二女儿。”小周也不打算找乡长多废话。就问,“那么,派出所在哪?” “不远。”警卫指了指路的远端,“从那边走,分钟你们就能看见派出所了。” 好吧。王鹏本来就是旅游来的,多活动活动也没什么意见。不过让他比较意外的是,老周和小周的见面很有些亲情会的意思,老家伙在派出所里带着手铐抱着小周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小^说^网而小周则很热烈的回应着,也哭了个凄凄惨惨戚戚。 “爸,过两天等我钱到帐了,就一定把你带回家去。”小周似乎忘了她是国安特务人员了,只要她把证件拿出来老周当场就能被她带走。 这个问题,被王鹏弥补了:“兄弟看看坐在一边无聊地所长。冲他招招手,“你们把他手铐打开吧。”打开?所长在这一片乡里掌握着武装权力,还没谁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就连乡长看见他也是称兄道弟的客客气气,眼珠一瞪立刻就要翻脸。 只不过那个印着国徽的证件打消了他瞪眼的念头:“你是……” 王鹏把证件打开给他看了看:“兄弟国安的。这小丫头是我手下。今天卖给我个面,让我把人带走吧,回头必有重谢。” 相对于公安来讲,国安的权力正好比他们大了一圈。况且周大福这个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案,无非就是欠了国家的钱不还而已,既然国安的来人说要带他走,那就带走就是了。所长看地很开:反正老周欠的也不是我的钱。何必不卖个人情给他! 于是稀里糊涂的,老周就被放了出来。 走出派出所大门看着头顶上庄严的国徽,老周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法制,什么叫权威。站在大门口国旗下,老周心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他妈生四个了,下辈争取头一胎就生儿! 不过闺女也是很管用的嘛。老周在回家地路上,坐在手扶拖拉机上看着小周与非左看右看的爱不够了:“二丫啊,这位是谁啊?你给我介绍介绍。” “这是王鹏,是大队里的……嗯。很好的一个人,是我的上级。”第三特务大队只有一个领导,就是郭怀玉,后面地王鹏小周朱钧三个人都是平级。只不过入门有先后分了个三等而已。 “原来是王同志。”老周粗糙的大手握着王鹏那只细皮嫩肉的手连连摇晃。“今天真是感谢您了!” “别您您的,听着别扭。”王鹏摇了摇头。“小周既然是我姐们儿,我就不能眼看着您老人家在那受苦。一路不过说实话啊,您家里怎么生了四个呢?三个不比四个好么?有个儿顶门立户不就得了么,干吗多生一个给自己遭罪呢。” “就算是遭罪,咱也高兴。”周大福很感慨,“当初与非他妈又怀上的时候,我也想过去医院拿掉。不过听长辈说这一胎又是个儿,我就没忍 那你倒是忍心把小周往精神病院送。王鹏对于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也没什么办法,实际上他也喜欢儿,他老丈人甚至有时候喝多了还跟他商量,以后安雅生了孩能不能给他一个传沿香火。 反正现在独生女允许生两个。王鹏倒是很看得开:以后生俩,一个姓王一个姓安就是了,估计就算是个女孩,只要姓了安他老丈人也高兴。 国人最怕的就是无后,以前有句老话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是落了个绝户那以后做人都抬不起头来,死了之后让人挖了绝户坟都活该。 所以有地时候这种地方选村长并不是看谁有本事能带大伙儿发家致富,而是比赛谁家的儿多谁生儿的本事大。儿多的嗓门就亮堂,站在人前腰板也直。 而对于既然已经有了两个儿能开花散的老周来讲,能看见自己闺女长大**也是颇高兴的一件事情:“二丫啊,这趟机会回来了,就别走了。陪陪我,然后给你定个好亲事。”他看看心不在焉浏览风景的王鹏,拉过来女儿低声问,“二丫,你跟爹说。这个王同志,跟你是不是……” “不是啊,您别瞎说行不行?”小周立刻闹了个满脸通红,“人家有老婆的。” “啊?”周大福的失望就写在脸上,看向王鹏的目光也充满了遗憾。 “怎么了?”王鹏正托着下巴看着周围地山川起伏,听到周大福这一声,转过头看看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没事。”小周摆了摆手。把她爸爸的耳朵拉到一边去低声说,“王大哥是有家室的人了!” 那也是失望。周大福看看自己闺女,叹了口气:“二丫啊,你今年也虚岁2了,也算是大姑娘了,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离开精神病院地?”他地目光立刻警惕起来了,似乎想起了什么沉痛往事。 小周就按照情报局给她编的那个故事,就是如何遇到郭怀玉,又如何进入了国安部等等这一套词讲下来,把她爸爸忽地一愣一愣地。 “你真打算。给那个精神病院捐万?”她爸爸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险些把自己舌头咬掉了,“万块!” “对,”小周很认真的点点头,“我在那里住了年,他们对我都很好,所以我要让他们住的舒服一些。” “万块!”她爸爸没听她说什么。只顾感慨自己的,“买驴都能买好几千头了!” “对了!”小周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的叫了起来,“我过几天就回京城了,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去看看天安门?” 小周的计划很好,就是一家四口去北京一起住几天,看看天安门看看长城,好歹出去涨涨见识也好。 听上去很好地一个建议,但被周妈妈否决了:“过一阵小四就开学了,不上学怎么行!” “嗨。有与非这么个姐姐,小四儿上学不上学的也不吃紧。”王鹏纯粹是捣乱来的,“况且咱家小四儿不需要上学,只要学会写字就成了。以后要想赚钱。找本书来个乾坤大挪移……” 周与非搂着她弟弟看着王鹏的滔滔不绝低声说:“别听他的,你一定要好好上学知道么?只要你能上。姐姐就能供得起你!” 小四今年才十岁,听着他姐姐说着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周与非来桂南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要捐给桂南安定医院万元了。那张支票她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托人都办好了,只要交给院长就可以了。 不过这一路上,很颠簸。王鹏这个二级伤残人士坐在手扶拖拉机上看着山路崎岖就头皮发麻:“咱们到那边,要多长时间?” “三个小时。”收了王鹏两百块的司机回过头冲着王鹏一笑,“你放心,绝对快!” 快你妈!王鹏这一路上都快被颠散架了,甚至从来没有过的晕车感觉都从耳蜗里冒了出来,闹得他一阵阵的想吐。 今天周家的父母都没跟来,车上只有王鹏和小周两个人,他脸色苍白地样也不在意被小周看见,只是右手死死抓住车帮不撒手,生怕不知道哪里压过一块石头他就要飞出去了。 左边是峡谷,右边是山崖,前面只有一条崎岖蜿蜒不知通向何方的小路,再加上还没完全融化开的积雪,王鹏觉得这条路比他妈人生都难走,忍不住最后还是要求休息了。 “你这个烟,好得很。”接过王鹏递过来的华烟,司机美美的抽了两口之后,连连赞赏。 王鹏心暗骂了一句废话,蹲在那摇晃脑袋尽量的让自己这种晕车的感觉快点过去。 两个多小时之后,快要死过去的王鹏终于看到了白雪皑皑的深山老林里的一片白色地建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之后有一种幸福的要死的感觉。 “咱们到了。”小周跳下手扶拖拉机之后,一声欢叫地冲向了建在半山腰上地安定医院。 王鹏则扶着手扶拖拉机四肢发软的站在那想吐却吐不出来。 “兄弟,抽口我们这边产地老烟丝如何?”司机笑嘻嘻的拿出来一个烟袋锅,装好烟丝之后递给王鹏,“你那些烟,劲太小了。来,尝尝这个……” 一口,只一口,就让王鹏再也不头晕了,站在那咳嗽的几乎把肺都呛了出来。 而这时候,这条小路上,竟然响起了另外一种发动机的声音,以及车轮碾过积雪的嘎嘎声。 “谁又来探望病人了是怎么着?”王鹏揉了揉眼睛站起来看着那辆马自达,又继续咳嗽了起来。 “请问,三原希望小学,是在前面么?”路过手扶拖拉机的时候,车停下了,车窗摇下来从里面探出来个脑袋,用生硬的国话问。 “三原希望小学?”王鹏不知道这个希望小学在哪,但他认得这个脑袋:这是昨天在乡政府门口,嘀嘀咕咕的那个老鬼。 我晕倒……算错了章节数……大家将就一下吧…… 第四卷 善与恶 第八十三章 小松英树先生(下) 这老鬼,要干什么?王鹏现在虽说脸色苍白四肢无力,但还保持着阶级斗争的高警惕性:“你们,要去哪?” “三原,希望小学。”老鬼可能是担心自己的发音不标准,于是拿出一张纸来用汉语写下个大字,拿出来给王鹏看。然后边上那个小鬼叫了起来:“啊,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啊!” 还是不标准的汉语,这让王鹏的警惕性更高了:如果没事,小日本学国话干什么? 不过作为一名特务来讲,在不知道两个鬼想要干什么的情况下,还是先把路指出来比较好。王鹏转过头问司机:“您,知道三原希望小学在哪么?” “希望小学?”司机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摇摇头,“俺们这地方从来没有过什么希望小学。唯一一个小学就在前面那个精神病院底下,不过那就不归我们营盘乡了,是百水乡的小学校,而且破破烂烂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王鹏会说日语,只不过说了之后让日本人想自杀而已。他凑过去用自认为还算标准的日本语给对方解释:“前面倒是有一所小学校,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想去的。我们正好也要过去,你们车就跟着我们走吧。” 于是乎,王鹏爬上那辆河人一概呼之为“狗骑兔”的手扶拖拉机,又开始突突的冒着黑烟往前走。而那辆马自达却根本走不动了,颠簸了一路之后已经快散架了,两个鬼商量了一阵之后,干脆下车来招呼王鹏:“能不能,带我们一起过去?” “上来吧,一人鹏对于小日本从来都是下狠手,虽说前面不远就是那所小学校,但收费可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而两个自己车眼看就要被颠坏在半路上的小日本无可奈何也只能交钱,只不过嘀嘀咕咕的时候更加背着王鹏了。 “这4块钱,你收着吧。”王鹏接过来四张太祖头之后——网塞在连连推辞的司机手里,“你该得的,拿着吧。” 司机很不好意思的收下了这笔钱,然后回过头来问王鹏:“他们要去哪?” “去那个小学校。”王鹏早就看不见小周的人影了,也懒得追她,干脆先干了这一票再说,“两个小鬼似乎听得懂国话。” 这时候,那个年轻的鬼说话了。虽然很硬,但的确是汉语:“那个,请不要称呼我们鬼鬼地行么?我叫山下德武,这位是小松英树先生。”他指了指老鬼,“如果可以的话,称呼我山下就可以,请不要鬼鬼的叫。谢谢。” 既然人家这么客气了,作为上下五千年泱泱大国礼仪之邦的传人,王鹏还真不好意思叫他们鬼了,伸出手去和他们握了握:“在下王鹏。不知道小松英树先生,和山下先生两位到此地有何贵干?” 王鹏握握手之后,山下说,“小松英树先生在3年前捐款给希望工程3万日元,这是他大半辈的积蓄。而现在他退休了,所以想来看一看他捐款的地方,修葺的漂不漂亮,有多少孩因为他的这笔钱而能够上学了。”然后他做自我介绍。“我是日立公司驻贵阳代表处地经理,听说小松前辈来到这里,就陪他一起来。说起来,我也曾经捐了5万日元的善款,不过和小松前辈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王鹏听完这话,拍了拍司机的肩膀低声问:“那个小学校,是希望小学么?” 司机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不是啊……” 王鹏咳嗽一声,问小松:“那个,您是怎么捐款的?谁告诉您您的钱花在这里了?” 小松英树也会说国话。点了点头说:“我是85年第一批进驻国的日立公司员工,说来惭愧,我只在国干了不到8年就调回了本部去,不过对于贵国。电脑站是从心底有一份真挚地感情的。在贵国的8年间也交了许多的国朋友。我是5年的时候,托贵国驻东京大使馆地化参赞转交这笔钱到希望工程。希望能够对孩们能够尽一些我应该尽到的责任。” 王鹏脸上的表情比司机的更精彩,又咳嗽了一声:“所以,你今年退休之后,就打算来看看你种下的种开花了没有,是么?” 小松英树连连点头,脸上笑得真的像花一样:“对的。昨天我去到乡政府地时候,他们接待我也很热情,不过我提出要看一看我捐助的希望小学的时候,他们还挽留我让我多玩几天再去看。可是他们是不能体会到一个老人现在是多么希望看到孩们的心情的。”他笑得很开心的,真的很开心,“我就想看一看,在我的帮助下,能有多少孩能够上学,说一句很不好意思的话,就是希望能够听孩们说一声谢谢。这样我就觉得我这辈没有白过,至少对未来尽到了绵薄之力。” 王鹏坐在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两个笑着的日本人,突然从心底冒出来一股寒气。 “咱们就快到了。”司机回过头叫了一声,“前面山脚下那里,就是那个小学校了。现在也正是开学地时候,你们算是来的巧了。” 巧了。真他妈巧了!王鹏远远的望见那一片破屋烂瓦就恨不得找个地方一头扎死,省的在这丢人现眼!那个,精神病院,在山腰上是吧?”王鹏拍了拍司机地肩膀问。 “对,顺着这条路往上走就是。”司机点了点头,指着一条羊肠小路说。 不知道现在小周到哪里了。王鹏转过身对两个日本人说:“我有个朋友已经上去半山腰了,我也要去找她,那个,”他咽了口唾沫,“司机师傅带你们去那个小学校吧,我上去了先……” “王先生一起去吧。”小松英树很热情地邀请王鹏,“一起看到孩们的欢声笑语,一起听一听那朗朗地读书声,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再过半个小时。也许就不美好了!王鹏是打死也不会跟着小松他们去那个小学校的:他丢不起那人。 但司机也不去,坐在椅上大防寒服一裹不动弹了:“我不去了,前面的路前一阵下大雪塌方了,车过不去。” “那么,人可以走过去么?”小松英树今天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还不死心的问。 司机看了他很久,叹了口气点点头:“可以。” 那就走吧。两个日本人挽起裤脚这就要开始长途跋涉,王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嘱咐一声司机让他在这里等他们之后,跟着小松英树一起走。 “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一位老年了大半辈地积蓄整整3万日元给国希望工程,希望能够让国的未来更加美好,但……王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那破破烂烂的校舍里坐着整整齐齐的几十个学生朗读着课,反手一拳砸在了一棵树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那棵树哗啦啦的倒下了,让那琅琅书声立刻停了下来,无数幼稚地眼神带着惊愕顺着一半是玻璃一半是报纸,却擦得干干净净的窗户看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年轻的女怒气冲冲的从教室里走出来。低声的呵斥着。“没看到我们在上课么!”她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树,脸上又换成了惊讶。“你们……” “我叫王鹏。”王鹏很干脆地说,“这两位是日本来的国际友人,这位年长者叫做小松英树,这位年轻人叫做山下德武。他们是通过希望工程来给你们捐款地。” “捐款?”年轻女老师楞住了,“我们没看到什么……” “我都知道了。”王鹏拦住了她的话,“你们校长,在么?” 老师回过头看看教室里,一个两鬓花白戴着厚厚的眼镜的年人走过来看着他们:“你们,有什么事情么?” 有。王鹏把校长拉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也不数就拿出来厚厚的一本人民币递过去:“这是我们三个人,给贵校的希望工程捐款。虽然少了点,但是……” “不,不……”校长还是第一次在没有电视台记者之类人在场的情况下遇到有人要捐款的情况,一时间闹了个手忙脚乱,“不,我们有,有……” 有什么?如果不是乡长没留住那两个小日本也没来得及打预防针,估计王鹏他们也看不见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他也不管自己到底从钱包里掏了多少钱,一把全都塞给校长了:“这个钱,不是我掏的。我明告诉你,看见那俩日本人了么?”他指了指正站在升旗台下瞪着大眼珠满脸错愕的两个人,“这钱是他们出地。说实话,本来应该更多的,但是现在只剩下这么多了。”他把钱塞进校长的口袋里,“有些事情很麻烦,我们回去之后还要沟通如何的,但跟您就没关系了。剩下地你就不要管了,回来记得给我们打个收条就成了。”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升旗台小松那里,留下捧着厚厚地一本人民币却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校长。 “你,给他钱了?”小松看得到王鹏刚才在干什么,隐隐约约地也听到了一些东西,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个事情,和你没有关系的……” “但我看见了,就和我有关系了。”王鹏从口袋里掏出几根香烟扔给两个日本,自己点上之后狠抽了一口吐了口气,“有些事情,你们不明白,我明白;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但我知道。反正你们不要问为什么了,问出来没准你们就回不了日本了。”他从校长手里接过收条,塞进口袋里冲着两个日本人招招手,“走吧,还有个小朋友在山腰上等咱们了。”他看着山腰上若隐若现的桂南精神病院,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四卷 善与恶 第八十四章 这一条海星 在精神病院里住着的,未必都是脑不清楚的。有些人就是因为脑太清楚,于是就给其他人造成了威胁,所以必须要关到精神病院里,省的他们祸害人。 当然,实际上精神病院里住的大多是精神病,像小周这样脑清楚但有超能力防身的人,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安定医院里的那些人大多是都是真正的精神病,比如有的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比如有的喜欢坐在那撕报纸,比如有的冷不丁就开始哭,比如有的喜欢在那写写画画但谁也看不出来他写的是什么东西,等等等等。 反正王鹏他们将要见到的,都是真正的疯。 或者是精神抑郁的用头撞墙,或者是精神分裂的絮絮叨叨。 “那个,周与非,现在在哪?”王鹏站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外问看门的护士,“您看到她了么?” “周与非?”护士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你说的是小周啊,她在院长室和院长聊天呢。你们就是她说的那个……不对啊,”她数了数人数,说,“她就说有一个朋友在山下等她,也许会上来,但你们怎么三个人?” “这两个是路上遇到的朋友。”王鹏给她解释,“反正都是要一起回去,就带上来一起找她。” “哦,这样啊。”护士点了点头,拿出钥匙打开栅栏门,“进来吧,我带你们找小周去。” 然后,在穿过走廊的时候,冷不丁的,小松英树站住了,指着墙壁上的一幅画颇有些激动的问护士:“这个画,是谁画的?”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护士皱了皱眉头有些自言自语的说,“前几天刚刷过的墙,这帮神经病怎么又给我画上了。” “这是完美的艺术啊!”小松英树看着那面画的五颜色地墙惊叹。“这个人的才能堪比梵高!” 这话是用日语说得,王鹏勉强听了个大概意思,而护士则是一头雾水。 “你帮我问一下,这面墙上的画,他们卖么?”小松英树突然转过头对王鹏说。 王鹏看着小松英树,觉得他距离神经病也不远了。不过他既然舍得花钱,王鹏也不在意帮小周给这个安定医院多增加点收入,于是拉过护士问:“这个日本人问。这面墙卖么?他想 “买墙?”护士站在那发愣,“他买墙干什么?” “他觉得这面墙上的画很后现实主义……##鹏给她解释,“所以他想买。” “想要就拿走就是了。如果他有办法弄走的话。”护士吃吃的笑,“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想买这种东西的人呢。” 小松英树听见这话,不干了,反复要求要用钱来买,护士看到日本人愿意掏钱。自然也无不可:“这样吧,反正一会儿你们就要见到院长了,你们去和院长去谈吧。” 而小周看到两个小日本跟着王鹏走进来,满脸的惊讶:“这两个小鬼来干吗?” “小点声,人家听得懂汉语。”王鹏摆摆手示意小周一会儿再说。先给院长介绍一下两个日本人,然后说出小松英树地要求,“走廊上的那幅画,这位小松先生要买,您看着开个价吧。” 这种事情,院长也是第一次遇到,甚至一开始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等护士给他轻声解释了几句之后。他看了看小周又看了看王鹏,咬牙狠心一跺脚:“万块,拿出万快来,那东西就归你。不过就一条,那东西你自己想办法弄走。” 成交!小松英树立刻打电话回去叫人来帮忙弄画,而院长则为了今天的大丰收而大喜过望。 “那万块,你给院长了?”王鹏看着忙忙叨叨的几个人,把小周拉到一边问。 “对,已经给他了。他还给我开了一张收条。”小周笑嘻嘻的拿出一张盖着桂南精神病院章的白条来,上面写着支票十万收讫。 “不过。这两个小鬼是怎么回事?”小周看着站在那对着墙大发感慨地两个日本人,低声说,“你把他们带上来干什么?” “这两个小鬼,不是坏蛋。”王鹏说起来这件事情就脸上发热。恨不得找地方撞墙。“人家给咱们希望工程捐了3万日元,不知道哪一路上的王八蛋把钱给吞了……”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之后。坐下叹了口气,“反正现在我是觉得没脸见人家,可人家现在又只能指望着咱们才能回去。”他用力抓了抓头发长长的叹了口气,“没脸见人哪!” 小周不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同样的抓了抓头发:“三千万日元,是多少rmb?” “不是很多,正好够买八两金一条命地……网电脑站鹏耸了耸肩,“2万左右。” 小周吐了吐舌头:“这么多!” “还算可以。”王鹏闷头抽了口烟,“人家大半辈的积蓄,都给了咱的希望工程了,结果……”他又叹了口气,“他们现在倒是心情还算不错,还舍得花钱买画。”他看着在那对着那面墙指指点点的两个人,低声说,“估计他们也不会闹事如何,但是……我总觉得堵 “那你打算怎么办?”小周看着他,坐在椅上两条洁白的小腿来回的晃,“去找谁吞了这笔钱?” “查?查谁去?”王鹏摇了摇头,“这条线太长,从头到尾不知道经了多少道手,鬼知道在哪一道工序上谁就摸了一笔走,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他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而且这种事情只是丢人而已,咱们也管不着。” “2万呢。”小周看着那两个日本人倒是满脸的同情,“大半辈都扔在咱们这,结果还让人给吞了!真是……” “别真地假的了。”王鹏摇摇头站起来,“这个事情,咱们管不了。” “不成。”小周却有些生气的样,“2万呢。盖一个小学校不过万,这笔钱能盖2所小学呢!不成!”她一路小跑到小松英树的跟前,说,“你的钱,是被贪污了么?” 小松英树被小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山下用日语说:“这是干什么?” “我叫周与非,是王鹏的同事。”小周站在他们面前做了下自我介绍,然后又问。“你是捐给希望工程2万么?” “那个,小姑娘,”小松英树在国呆了八年,虽然语音上还有些僵硬,但也算得上是个国通了,看着周与非摇了摇头,“不是2万。是3万日元。” 小周摆了摆手:“不管多少钱,你是不是捐了?” 小松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看看山下又看看王鹏,点了点头:“我捐了。” “那么,多谢你。”小周一个十度的大弯腰鞠躬。再抬起头来地时候,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光,“我替山下面那些孩谢谢你。” 小松英树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一身警察制服地周与非,连连说:“不敢当,这是我应该做的。” 小周吐了口气,又问:“而且你这笔钱,找不到了?” 小松和山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是被贪污了是吧?”小周一拍胸口,“别怕,我给你找回来!” 躲在一边看安定医院风景的王鹏听见这话下巴呱嗒一声掉在地上,半天合不上,心里面一连串的叫:小周又要管闲事了! 小松英树大喜过望,立刻向着小周鞠躬行礼:“只要您能帮我找到这笔钱地下落,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然后,不出王鹏所料地,小周回过头来冲他招手:“鹏哥哥后对小松英树温声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什么时候捐地这笔钱?”她顺手拉过来两把椅,让小松和山下坐下。 小松英树感激地点点头,坐下说:“去年。去年月的时候。正是奥运会之前,我当时已经离开了我奋斗了终身的日立公司。而那时候他们发给我的养老金和我这些年的积蓄,差不多3万日元,托当时驻东京大使馆的化参赞潘红阳先生,替我转交给贵国地希望工程基金会。而事情过去个月之后,我向一些在还留在这里的以前的同事打听了一下,他们却说没看到有新闻说建立了希望小学之类。当时我以为也许是那个地方没有用到那笔钱而已,但我用电话查问了贵国基金会之后,他们却告诉我我不需要知道那些钱被用到了什么地方。后来我又找到潘先生让他帮我查问,他说那笔钱都用在了贵南这里。于是我趁着还走得动,就想来看一看……”他摘下眼镜擦拭着,轻轻的叹了口气,“但是我看到的,和我所希望看到地,完全是两码事。” 王鹏站在那脸上烧得就像按着一个烧红的烙铁,甚至他都能听到那刺啦刺啦的声音。 “鹏哥哥,怎么办?”小周站在王鹏的身前,用清澈的眼神看着他,“咱们怎么办?”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王鹏摇了摇头:侦察员虽然随时有权力调查8级以下公务员,但调查的方向却只能是看那人有没有叛国投敌行为,而不是去管他有没有贪污。 以前郭怀玉就这个问题发表了一个很精辟的言论:如果给侦察员们权力允许他们抓捕贪污犯,那咱们部里那5万多侦察员天天就别干别地了,什么抓特务反间谍之类的什么活都别干了,就只剩下抓贪污犯了。 而且侦察员们是绝对不插手国内警察事务的,这个是原则,就好像总参三处不插手国内安全系统一样。 所以,“这个事情咱们管不了。”王鹏低声说,“咱们没这个权力。” “你怎么能不管呢?”小周看着王鹏,那种目光让小松都觉得可怜,“你可以去找证据啊,然后再交给反贪局也好啊。”她站在那里,柔弱的就像风的小树,“你知道那个故事么?也许那个海边的孩并不能拯救所有的海星,但至少他把他能做到的事情都做了。” 王鹏深深的看着她,良久。然后他点了点头长舒了口气,把脸转向小松英树,“你能不能,具体的说一下你地捐款时间?” 郭怀玉对于王鹏延迟回到京城的时间,感到十分恼火:“你又要管什么闲事?”她的语气很不善,“你别给我添乱了行不行?” “不是添乱,只是我看到了这样的事情,你让我如何装作一个没事人一样笑笑走开?”王鹏低声说,“人家日本人,为了咱们地孙后代而捐款,又千里迢迢地跑来想看看他花的钱给咱们地教育事业做了多大的贡献,结果却看到这么一个场景,你让我如何不去管这个闲事?” “这种事情自然有反贪局和预贪局去管,咱们没权力插手这种事情的。”郭怀玉无奈地说,“即便你真的查出来了有什么问题,可也不能有什么行动,最多就是把证据交给反贪局让他们接手立案。而且,”她叹了口气,“你以为立案了,就会有结果么?” “甭管有没有结果,总是要做一做,才安心。”王鹏叹了口气,“尤其是现在小周的情绪很激动,说实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但在这件事情里面,小丫头很上心。” “所以你就陪着她疯?”郭怀玉冷笑了起来,“我告诉你,这个事情到最后不会有结果的!” “那总也要试一下吧。”王鹏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也许不能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也许我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我,还有小周去做我们能够做到的,这个可以么?”他笑了起来,“我们没有能力去帮助大多数,但现在我们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小周说的对,也许我和她救不了所有的海星,也没有谁在意我们在做些什么,但至少……”他喘了口气,“这一条海星在意。” 第八十五章 记录 我们之所以这样奋斗,不就是为了明天能够让我们的民族更加强大么?不就是为了让我们的孩在人前能够抬头挺胸地做人么? “潘红阳,现在在做什么?”王鹏既然打算管这件事情,那么就要有个办事的章程。一本正经的坐在院长办公室里,王鹏找出纸笔放在桌上,自己问话让小周记录。 “他,已经从化参赞的岗位上,退休了。”小松英树坐在椅上似乎觉得很别扭,左看看右看看的身很不安分的动来动去。 而另外一个国通山下则觉得王鹏头顶上就差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躲在一边捂着嘴不说话。 “退休了?”王鹏对于外交部的业务流程并不是很熟悉,至少他不知道化参赞退休之后会被安排到哪,“那么,你还联系的到那位潘参赞么?” 小松英树摇了摇头:“联系不到,不然我也不会直接跑到这个地方来。” 王鹏对于这句话深表赞同:如果不是吃饱了撑的,谁他妈跑到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来!尤其是现在电路系统还没完全回复正常运转的情况下,跑到这里来根本就是遭罪。 “那么,他有没有给你打个收条之类的?”王鹏站起来背着手一边溜达一边看着小松,这个场面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来电影《鬼来了》里面的一些场景。 小松双手放在膝盖上,冲着他点头,然后从口袋里翻出来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4纸,一点点打开递给王鹏。 这时候山下看了看一身制服的小周,突然举手提出一个问题:“你们,到底是干什么?” “我们?”王鹏看着那张白条,心不在焉的说,“我们专门负责管理外国人在这片土地上一切活动。” 山下和小松大眼瞪小眼,不说话了。 “这就是张白条,连个印章都没有。”王鹏把那张纸还给小松之后。坐在那捧着脸发呆,“除了潘红阳知道这件事情之外,还有谁见证了?” “当时我们社长也在。网.手机站apc”小松点了点头,说,“还有四五个人吧,看到我当时把支票交给他。” 既然有人证,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王鹏想了想,拿起手机想给希望工程打电话。但却发现他的手机在这里零信号。 “谁的手机有信号?”王鹏拿着手机晃了半天还是无网络,摇了摇头问其他人。 说来也算奇怪。刚才小松英树还打电话要调人来帮忙弄壁画,可现在他的手机却也没了信号。 “这是什么毛病?”王鹏无奈,只好找院长借的座机,然后却发现那个电话打不了长途,郁闷地挂掉之后拍了拍墙,然后安慰小松。“要不这样,我们明天回京城,您跟我们一起走如何?” 松看了看山下,点了点头说,“那我就跟你们一起走。” 按照穷光蛋小周的意见。他们还是要坐火车回京城,但王鹏却再也受不了那一路上几十个小时的颠簸,在和小周父母道别之后,王鹏打电话预定了三张从贵阳飞京城的航班机票。 既然要回京城了,那么也就用不着打电话回去了。王鹏只是给郭怀玉通报了一声航班抵达时间之后,就带着小周哉游哉的在贵阳市里开始转圈杀时间,看看有没有值得带回去的土特产。 小周在这边算得上是土生土长。只不过这么多年一直被闷在精神病院里,因此对于贵阳街头的前前后后也是陌生得很,转了几圈之后手里面就多了几个大包小包。 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购物狂。王鹏算是领会到了穷光蛋小周宁可坐2个小时的火车也要省下钱来购物地血拼精神了,对此给与了高度评价之后,要求小周自己掏飞机票钱。 “我好穷的。”小周抱着新买的一个大绒熊坐在床上可怜巴巴的看着王鹏,“我好穷好穷的……” 于是好穷好穷的小周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上飞机,最后超载了之后还要托运一部分走……ap,。而请客买机票地王鹏则只带了自己肩胛骨上的枚钢钉上飞机。 就因为这枚钢钉,王鹏过安检的时候还差点被人扣下,最后掏出医院证明来才算是过关。 不过他腰上还别着把92式了,安检人员没查出来就让他上了飞机。 而小松英树是知道王鹏有枪的。当时都快看傻了。 小周过安检则简单得多,她直接掏出证件来让人看,一路招摇过市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国安警察一样。 “回京城之后,我去趟外交部。问问那个潘红阳现在在哪工作。”王鹏在飞机上开始和小松英树讨论细节问题。“你跟我一起去,如果外交部那找不到潘红阳。咱们就去希望工程那边看看。”他抓了抓头,“不过我们真的没权力过问这个事情……” 郭怀玉对此嗤之以鼻:“宝贝儿,你傻啊!” 王鹏看着她一脸地冷笑热哈哈,不明所以:“咱们的确没权力管这个啊。” “咱们是没权力管,”郭怀玉掏出一个小镜,很仔细的往脸上补了点妆,“但是咱们有别的权力啊。比如抓个间谍扔到青海去挖鸟粪啊……诸如此类。”她看着王鹏用力点了点他脑袋,“你穿着制服进去,我看谁敢不给你查!” 这不就成了挟私报复了么?王鹏一辈最痛恨的就是滥用职权,但他现在发现滥用职权却的确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尤其是穿着制服拿着证件走进希望工程京城本部办公室地时候。 “嗯,去年我们一共得到了2笔海外捐款,其日本的有两笔。”那个戴眼镜的小姑娘坐在王鹏的阴影里战战兢兢的看着电脑上的数据,“第一笔是去年2月时候,一位叫鬼冢英吉地先生捐的5万日元。第二笔是去年2月时候,由外交部转过来的万日元。” 王鹏看着目瞪口呆的小松,问:“你是什么时候捐地钱?” “去年,月。”小松英树目光呆滞的看着电脑屏幕上列出来的明细。低声喃喃的说。 嗯……估计这笔钱一开始就没出日本,估计在次级债市场上转了两圈之后才出来。王鹏拍了拍小松英树地肩膀低声说:“万,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还捐了一千万……”这时候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转过头看着那个小姑娘问,“这一千万日元,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我不知道。”小姑娘看着王鹏肩膀上地国安徽章就觉得心惊胆战,低声说。“我们这里只是负责收取捐助的。” “有一千万,已经很不错了。”王鹏搂着他地肩膀往外走的时候,努力的劝说着眼圈发红欲哭无泪的小松,“至少有三分之一到了这里,就算不错了。” “那么,我能不能问一下,这笔钱花到哪去了呢?”小松英树看着王鹏。站在希望工程大楼地走廊里深深的一鞠躬,“我只求一个明白的答案。” 其实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答案的好。你就当作这笔钱从来没有过不行么?王鹏看着这就要五体投地的小松,叹了口气拉着他往楼上走:“行了,我给你问问。不过答案未必会很好……” 在楼上地某个办公室里。王鹏找到了负责管理款项流出的负责人:“麻烦,给我们查一下一笔款的流向行么?” 负责人没看出来吊着胳膊的王鹏是国安,只以为是普通警察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出去,这地方谁让你进来的。” 王鹏眨了眨眼睛,没动地方:“这位是日本来的小松英树先生,他捐了万日元给希望工程。我们就是想知道这笔钱现在花到什么地方上了。” 负责人看了看站在那激动地脸色通红小松,立刻客气起来了:“原来是日本来的国际友人。那个谁,上茶。”他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热情的握着小松英树的手,“来来来,请坐请坐。”他看也不看王鹏一眼,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小松坐下之后,和和气气的说:“原来,您捐给我们希望工程万日元呢?真是太好了,我代表贫困山区无数渴望上学的孩们感谢你,我代表辛勤奋战在教育第一线的山区教师们谢谢你。我代表国所有有孩却交不起高昂的学杂费的农民工兄弟谢谢你!”说着,他还抓着小松地手用力的握了握。 这也算是三个代表了吧?王鹏站在那冷眼看着他,也不说话。 “我只想知道,我的这笔钱。花到什么地方去了。”小松英树对于这份热情显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华丽丽地败下阵来,心虚气短地说。 “我们的每一笔款项。都是进来时候登帐,出去时候也要登帐。不仅要登电帐,还要登手工帐,两本账目一起对比,保证每笔款项都是用到了最需要地地方,都是能落到实处的。”那个负责人很慷慨地说,“要不这样吧,我们这里现在临时调账也不好查,您先回去,过一两天我们给您打电话,把您的钱都用到了什么地方上,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您,好吧?” 小松英树就是傻也知道这两天里会发生什么事情,转过头哀求的看着王鹏。王鹏咳嗽了一声站过来:“我们要现在就看。负责人皱了皱眉,目光里的意思是:你是哪位? 王鹏指了指晃荡在外面的那条袖上的臂章,挑了挑眉毛。 负责人看了一眼,没看出来那个写着警察二字外面还绣了一圈金黄的臂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两分钟后他想起来去年奥运会时候,在大街上看到的某些群体了。 然后脸色大变,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王鹏:“你……” “我什么我,坐下。”王鹏指了指写字台那里,“赶紧,我们忙着呢。” 负责人眨了眨眼睛,乖乖的坐在那开始调阅记录。 国安警察,这是一份很好很强大很有前途很傻很天真不黄但很暴力的职业。 第四卷 善与恶 第八十六章 七日游 “那么,祝您一路顺风吧。”送小松英树上飞机的时候,王鹏说,“很多事情,就不要深究了。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总会有许多神奇的事情发生。所以……以后就别来了,对身体不好。” 小松英树用力的点点头,暗淡无光的脸上消失了过去的神采,又拉着王鹏的手握了握:“这一段时间,真是谢谢你们了。”他看着站在王鹏身后的小周,尽量的挤出来一丝笑容,“也谢谢你了,小周。” “不用谢。”小周摆摆手,“为人民服务。” “那么,我就告辞了。”小松英树用力拍了拍王鹏的右肩膀,又向他鞠了一躬之后,转身拖着行李箱向着登机口慢慢的走去。 王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搂着小周的肩膀慢慢的往回走:“我想休假了。” “休假?”小周昂起头看着一脸疲惫的王鹏,“你很累么?” “很累。不仅仅是身体上很累,心也很累。”王鹏坐在自己那辆军字牌照的桑塔纳车上,无奈的叹了口气整个身体都垮了下来,“这个现实很让我流泪,我想好好休息一阵了。” 郭怀玉对此也很赞同,尤其是局长因为王鹏威胁希望工程的某些人而接到一些电话之后,郭怀玉认为让王鹏远离喧嚣的人世找个地方好好旅游一番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所以在本部的大会议室里,郭怀玉抱着一摞旅行社的资料给王鹏看:“西双版纳七日游,怎么样?” “不怎么样。”王鹏对于滇南那个地方有心理阴影,尤其是安德烈在通报了上校一案的抓捕进程之后,他对于去西双版纳看大象就失去了兴趣。 “那么,内蒙草原敖包相会五日双飞,怎么样?”郭怀玉笑得很开心的样,“那里的小姑娘据说5块钱一个晚上!” “算了。”有女朋友的王鹏虽然对其他女性依旧没有失去兴趣,但对于内蒙那地方的女性也有所了解:据说那地方的人把河当成是神一样地崇拜,几乎是一辈才洗三次澡。一次是生下来,一次是结婚,一次是死亡。 王鹏对于羊肉味道有些过敏,尤其是恐惧当衣服脱下来之后从那里飘出一股烧烤的味道来,因此内蒙的烤肉会直接被否决了。 “还有还有,”郭怀玉又把一本旅游社的图册放在王鹏面前,“这个怎么样?江南七日游,皇帝一样的享受。” 应该说。这条路线还是不错的,像黄山和庐山都在这条线上。只不过王鹏还有些顾虑:“南方的大雪,现在都清扫干净了么?” “早就干净了。”郭怀玉撇了撇嘴,“现在都3月了,那边已经春暖桃花开了。网.手机站apc” 不是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么?王鹏对于庐山和黄山现在山上还有几根草颇感怀疑,但在全国上下基本上没地方能去的情况下。南方似乎是个不错地选择。 “你,为什么不回家呢?”小周对于王鹏要出去旅游的选择感到很怀疑,“回家歇着多好啊。” “回家?回家就要照顾装修,比上班还累了。”王鹏现在是身心俱疲,甚至都不想回家了。“我给我对象打电话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旅游去,你猜她说什么?”他看着小周和郭怀玉,以及现在刚刚能挣扎起来的朱钧。 “她说什么?”朱钧对于谈恋爱这种事情十分向往,但现在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 “她说,现在要忙着准备结婚的东西,要忙着照顾装修——据说装修快完成了,她现在正忙着质量验收了。”王鹏很无奈。“所以虽然赞成我去庐山旅游,但十分遗憾她不能陪我去了。” 实际上,安雅的话比他转述的要激烈得多,让王鹏在打电话地时候突然想起了陈小春的那首歌:男人要有钱要有闲要强壮要勇敢要幽默外加浪漫烛光…… “她不去就不去,咱堂堂国安部特务还怕身边没有女人么。”郭怀玉似乎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女人看,完全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上似乎是在鼓励着王鹏什么,“庐山上小姐据说3一晚上,黄山的贵一些,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怎么着你带3块钱去也够了。” 小周不知道什么叫小姐。朱钧看着郭怀玉发呆,王鹏则坐在那目光呆滞:“你,是在鼓励我什么么?” “这种东西有它存在的必然性。”郭怀玉不以为然,“咱们国家男女比例23:。难道你要让那些找不到女朋友地人一切都把事情交给自己的左右手么?” 王鹏的心灵在颤抖。朱钧在流口水,小周依旧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所以小姐税这种东西也就自然而然的诞生了。”郭怀玉继续冲击着王鹏纯洁的心灵。“庐山那边一年好几十万的小姐税呢,不征白不征。” 好吧,好吧。王鹏对于郭怀玉的险恶用心有些了解了:“你就是想让我给国家税收多做些贡献是吧?” “不管是什么贡献,只要是贡献就好。”郭怀玉点了点头鼓励一下,“那你就按着这个走,江南四飞双卧七日游,我找找熟人,争取给你安排个单间。” 那为什么,我一定要按照旅行社地路线走呢?王鹏很怀疑郭怀玉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旅行社,要不然很难解释她为什么会如此积极热心的帮他安排。一路 “别扯淡了。”郭怀玉给旅行社打完电话之后,推了王鹏一把,“我们家人一半都在八宝山,另外一半都在老家的老坟,哪还有什么人。” 王鹏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然后小周提了个建议:“我也想去旅游。” “你去保健寺就好了。”郭怀玉对于小周的这个建议直接否定了,“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你们岂能一个两个全都跑去旅游!” “那他为什么能去?”朱钧虽然虚弱无力,但坐在那指着王鹏的手却坚定得很。 “任务假。”郭怀玉摇了摇头。“每两个任务之后可以给7天公假。你们两个还都差着一个任务呢。” 小周和朱钧各自算了算,发现还真是如此:小周出的唯一一个任务是去找朱钧,而朱钧的唯一一个任务是去抓毒贩。 两个人说不出话来,坐在一边开始嘀咕怎么找个小任务出一下,然后也拿假期出去玩。 “不对啊。”过了一会儿小周叫了起来,“我差点忘了,去年奥运会时候,算不算出任务?” “不算。”郭怀玉的语气很坚决。“整个部里都在忙乎,不算个人任务。” 小周蔫头耷脑的躲在一边和朱钧又开始嘀咕:貌似整个事情都是郭怀玉一个人在安排…… 不过,王鹏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打算问问郭怀玉:“王杨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从香港回来之后就一直打算问这个问题,但又是陪着小周去桂南又是陪着小松英树去跑基金会,他还一直没来得及问。 “王杨?”郭怀玉愣了一下。“你问他干什么?” “没事,就是问问。”王鹏拉着郭怀玉躲在一个小房间里,低声问,“我可听说,你男朋友可是在国际刑警的红色通缉令上……” “闭嘴!”郭怀玉紧张地看了看头上。低声说,“我男朋友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跟我地确没关系,不过刘同彤跟我就有关系了。她可找了我两次了。”王鹏把声音压得很低,“要我脱离国安,似乎是要跟他们去混。” “别听她的。”郭怀玉的第一反应地就是否定,“不过他们地资料都在级档案里,我也不能跟你详细说他们的事情。不过你就记着。他们都在通缉令上。”郭怀玉随开这个房间里地电脑,用自己的权限登陆之后,调出来国安部地档案指给王鹏看,“他们都是通缉犯。” 这一串通缉令上的名字还不少了。王鹏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七八个名字:王栋,王杨,刘同彤,路嘉静,吴秀雄,陈冲,张婕颖…… “他们。都是犯了什么事情?”王鹏有些糊涂了,“为什么这份通缉令在我的权限里看不到?” 这个事情,似乎早晚都要有个解释。郭怀玉犹豫了很久,叹了口气慢慢地说:“以前。国安部是有个特务大队的。他们也都曾经是超能特务,咱们的战友。但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和李乐他们留在了大队里,但他们却脱离了出去……”她说到这里,轻轻摇了摇头,“反正整个事情很麻烦,而且你最好不要知道这些事情,免得……” 免得什么呢?郭怀玉没有说,王鹏却也猜得到。 “第一大队都是剩下的菁英超能特务,继续执行一些秘密任务。”郭怀玉坐在椅上,开始给王鹏讲解现在的国安超能特务大队地构成,“包括和国外的超能特务们作战,包括追捕那些通缉令上的前队友,这些都是他们的工作。” 王鹏对于第一大队的人也认得几位,比较熟悉地是李旭。他现在还记得李旭那句:如果我抓到了刘同彤,那接下来让我去抓王杨那个厉害角色怎么办! “第二大队就是养老队。”郭怀玉说到这里,轻声笑了起来,“陈晶、宋颂这些人也是以前特务大队留下来的人,但他们身上都带了伤,基本上已经不能进行战斗了,所以被安排在第二大队,让李乐那废柴带着他们养老。”她顿了顿,“至于咱们大队么,就是后天超能力者集营,一般的任务也轮不到咱们去,普通的任务特勤局那边的侦察员就能完成,也用不到咱们。”她撇了撇嘴,“反正一般来讲,咱们是拿着国家钱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只要不给国家捣乱就可以。”她指了指王鹏手腕上的那个心灵枷锁,“那个东西。就是为了防止王杨他们的事情再次发生而研究出来地。” 郭怀玉说到这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你早晚会知道,我不如现在就告诉你,”她看着王鹏的眼睛,低声说,“你的权限里应该能够看到一个名词,就是超能伏击战。我现在很明确地告诉你,那是一场超能特务们的内讧。在23年。自从那次之后,我对象就带着一票人马另立山头对抗……”她指了指头顶上,“反正你如果再见到刘同彤他们,就躲远一些。他们的战斗力不是现在戴着心灵枷锁的你能比的上的。” 好像,我见到两次刘同彤,也没要打生打死啊。王鹏又有些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跟我打?”“不为什么。”郭怀玉摇了摇头,“你就去旅游吧。如果再遇到刘同彤他们,就按你枷锁上地呼叫按钮。周围如果有第一大队的人,他们会出面。”说到这里,她歪着头想了想,“李旭和赵利刚他们正在追捕他们。他们也没工夫找你地麻烦。你就放心吧。” 貌似,可以放心了。只不过王鹏还是在想着刘同彤的那句话:你是要权力,还是要自由? 自由么?王鹏对于刘同彤那种亡命天涯地生活没有什么想法,但对于自己现在已经拥有地权力却已经深有感觉了。 只不过这个心灵枷锁……王鹏叹了口气看着手上那个玩意儿:这东西的存在,地确就是不自由。 “自由和权力是对立的。”郭怀玉同样地叹了口气,“你想要自由么?想要自由就要放弃权力,行侠仗义的侠客只存在于里。而当你拿到最初的权力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放弃了自由。” 王鹏感慨的点了点头,但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我好像,没和她说过这个问题吧!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郭怀玉,眼神充满了疑问。 “这是代价。”郭怀玉耸了耸肩,把电脑系统注销一下站起身向外走,“你手上那个东西功能很强大。你看过大逃杀么?这个东西和那个颈环的功能差不多,只不过不会爆炸而已。”她站在门口看着王鹏,笑了起来,“那个强行除下会引发爆炸的说法,只是吓唬人用的。里面全都是电路板。根本没地方放炸药,况且炸断了一条手腕也死不了人,他们只是在使用指南里写出来吓唬人罢了。对了,这里有一本使用指南。有空的话。在飞机上可以读一读。”郭怀玉从怀里掏出一本武功秘籍来扔给王鹏,然后转身离开。 “关于心灵枷锁的功能介绍和使用指南。”王鹏一直没完整的看过这个东西。现在郭怀玉在他遇到了王杨他们之后,终于舍得给他看这些了。 然后,就是跟着旅行团去黄山了。戴着旅行社帽地王鹏在候机大厅等着排队上飞机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赵利刚正坐在不远处,在一个小旅行包里翻找着什么。 “你也去黄山么?”王鹏走过去看着赵利刚,坐在他身边问。 赵利刚一开始被他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是王鹏之后,才笑了起来随手拉上旅行包的拉链点了点头:“你去旅游么?”他看着王鹏的帽,“你也去黄山?” 王鹏点了点头,把腿舒展开坐在椅上:“你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们队里的其他人呢?”“他们都有任务,出去了。”赵利刚笑着说,“我也是刚接到一个任务要去黄山。”他张望着看了看前后,“你就自己去?弟妹没跟你一起么?” “没有。忙着呢。”王鹏摇了摇头,顺手掏出烟来递过去,“你去黄山,什么任务?” “跟你说了也不打紧。”赵利刚抬起头看着大屏幕上的时刻表,“王杨在黄山呢。” 第四卷 善与恶 第八十七章 黄山(上) “王杨,在黄山?”王鹏看着赵利刚,但却没表示惊讶,“他在那干什么?” “我不知道。也是当地的分局传回来的消息。”赵利刚摇了摇头,“而我正好在本部没出去,所以局里就让我去一趟看看他要干什么。” “你们,不是一直在追捕他们么?”王鹏对于赵利刚的这个用词表示一下错愕,“为什么……” “你以为我一个人就能抓住他么?”赵利刚笑着连连摇头,“你知道王杨多厉害么?我们大队至少要出三个人以上才敢说去抓捕他,而且追他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没把他抓回去,难道我一个人就能rp爆发抓住他么?” “这倒也是。”王鹏丝毫不认为自己这么说有贬低谁的嫌疑,“那你打算怎么办?” “看情况,到时候再说吧。”赵利刚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只要他闹事,就睁一眼闭一眼。你知道李旭吧?”他看着王鹏,“李旭那小从前年就开始追捕刘同彤,结果俩人玩了两年多的捉迷藏到现在那小每次发回消息来都是很快就要抓住刘同彤了,请本部放心……诸如此类,但两年多了,他跟刘同彤已经走遍了大江南北,却总是相差半小时……” 这件事情,王鹏曾经和李旭曾经专门在香港的那个小房间里探讨过,李旭的说法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以及:刘同彤总比王杨好对付吧! “王杨很厉害么?”王鹏见过王杨,但没感觉到什么大高手风范,却没想到第一大队的菁英们却如此惧怕他。 “很厉害。”赵利刚点了点头,低声说,“圣剑一挥斩钢如泥,如果你见到他,千万小 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吧?王鹏遇到的那些前超能特务们,比如王杨。比如刘同彤,对他都没有过什么不善的举动。 当然,王栋是个例外。王鹏想起来那天晚上在酒吧里的那次就后怕:七使徒,果然名不虚传……“对了,你们抓王栋么?”他看着赵利刚很认真地说,“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我在河见到过他。” “抓,怎么不抓。他是头号通缉犯。”赵利刚无力的摆了摆手。“你以为去年圣诞节那天我们两个大队全都跑到河去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得到消息说王栋回来看他女朋友么,所以两个大队倾巢而出去围他。结果……”赵利刚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摆摆手低声说,“在小南河那一场恶斗,十个人围攻最后却还是让他跑了。” “啊……”王鹏对于这个结果似乎感到有些惊讶,但又觉得是情理之。“伤亡如何?” “我们大队伤了个,”赵利刚摇了摇头,“所以现在我们开始四面搜捕,不就是因为他重伤的原因么。他要是不受伤,我哪敢一个人就去找王杨的晦气。” 原来第一大队。现在正在抓人呢。不过王鹏在本部很少见到第一大队的人出现,对于他们地活动规律也不是很了解。 “上飞机吧,上去之后咱接着聊。”赵利刚拿起了行李包往登机口走过去,“你是经济舱还是商务舱?” 自然是经济舱。你见过哪个旅行社会包下头等舱给你么?王鹏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和导游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跟着赵利刚登机。 “经济舱虽然便宜,但是空间太小了。不舒服。”赵利刚坐在王鹏身边屈了屈腿,看看前后都没人,继续说,“咱们局也算是比较穷的一个局了,订票从来没有过商务舱以上的。”他把行李包放在架上,叹了口气,“其实王杨是个好人,只可惜……” “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王鹏低声凑到赵利刚的耳朵边说,“如果牵涉到什么秘密。希望你不要介意。” “问吧,什么问题?”赵利刚倒是好说话,“只要不是级以上权限的我就知道。” “那么,超能伏击战是怎么回事?”王鹏对于这个事情一直心存疑惑。“王杨他们为什么脱离国安部?” “嗯……”赵利刚托着下巴目光涣散的看着什么东西。摇着头,“这个事情。说句实在话,我不是很清楚。而且似乎也不是级权限以内就可以看到的件。我只是有过一些耳闻,”他转过头看着王鹏低声说,“是关于特务大队内部有人叛变,然后进行的一场剿灭叛变者地战斗。说实话我没有参与这个事情,当时我在东北那边处理一个案,就没有赶过去……”他又摇了摇头,“不过你们郭队的8级权限比我高多了,而且她亲身参与了这件事,她应该知道前后始末。” “但是我们郭队不肯说这个。”王鹏摇头说,“一提起来就似乎很伤心的样。” “正常,毕竟王栋是她男朋友。”赵利刚耸了耸肩,“自己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准备婚礼的男朋友突然叛变了,而且她还接到命令说让她去亲手杀掉她的未来老公,任谁也不会高兴。你去过郭怀玉三环外的那个家吧?那是当时她准备和王栋结婚时候买的婚房。” “那么,王栋他们为什么要叛变投敌呢?”王鹏更加疑惑了,“都快结婚了,还叛变个什么劲?” “谁知道。”赵利刚看着窗外地人变成蚂蚁般大小,缓缓地说,“反正这件事情是绝密,如果你们郭队也看不到详细资料件的话,那么全国上下也就只有十几个人能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网.电脑站” 王鹏倒是从没想到过他的那个郭队竟然级别如此之高,一时间愣住了。 “郭怀玉是8级权限。”赵利刚继续说,“特务大队的副队长以上和其他局处长都是级,情报局的局长是7级,咱们部长是8级,军委委员是9级。最高地级只有7个人。” 郭怀玉,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王鹏彻底的疑惑了,坐在那喃喃的说:“8级权限,相当于国务院部长级别的情报阅读权,前男友是国际红色通缉令上的人物。爷爷却是开国将……郭怀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谁知道呢。”赵利刚苦笑了一声,顺手从空姐地手里接过来一份飞机餐,“你们郭队,可是个了不起地主儿。” 看出来了。王鹏连连点头:大小姐,真是他妈的公主一类。 “不过你们郭队也挺可怜的。”赵利刚吃了一口面包,有些含混的说,“伏击战那次事情之后她被审查了半年。好容易被保出来,却又被第一大队除了名,当时要不是她爷爷当年的一个手下在军委那边说了话,她估计连警卫局都回不去了,更别说还能混到个第三大队大队长的职分了。不过她能有8级权限,我也觉得很奇怪。”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一个普通地特务队长。怎么会有8级权限呢?” 这个事情,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情报局的局长也很纳闷这件事情,但事实上郭怀玉就是8级权限,和耿部长是一个级别。 “不过现在既然王栋受伤了,刘同彤又被李旭跟着。张婕颖和吴秀雄都在国外,那么王杨现在应该是落单了。”赵利刚吃着果冻喝着饮料,指着王鹏的手腕说,“你要不是有这么个东西,咱俩人没准就能把王杨留下了。”他叹了口气,“研究所一向不干好事。” 心灵枷锁这个东西,地确很讨厌。王鹏扭头看了一眼。却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以前他就知道,心灵枷锁上面有好几个小发光二极管,在探测到不同超能力人士的情况下,会用不同地灯光闪烁信号来通知他。比如遇到其他大队特务地时候,心灵枷锁上应该是蓝灯和黄灯一起闪烁才对。 但现在赵利刚就在他身边,心灵枷锁却像没电了一样亮也不亮。 回想一下刚才遇到赵利刚的时候,这东西似乎也没有闪灯通知!王鹏是自己用眼睛看到地赵利刚,而不是接到了心灵枷锁的通知才找到他。 这东西,坏了?王鹏眨了眨眼睛拍一下,似乎听到里面有零件掉落哗啦啦地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王鹏楞住了。看着心灵枷锁半天没说话。 “这东西怎么了?”赵利刚喝一口饮料凑过来看了看,“坏了?” “没坏。”王鹏摇了摇头,“对了,您对这东西。有了解么?” 利刚点了点头。“一开始研究所弄出来这东西之后,是打算给所有特务们都戴上。但后来发现这东西功率不足。只要脑电波强度到达一个临界值之后,这东西就失去效果了。所以后来这东西就用来限制新找到的能力还不很强的后天超能力者。”他顿了顿,“这东西对我们没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鹏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心灵枷锁的功用所在,心一阵轻松。 “想解除这个,特简单。真的,只要脑电波强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这东西就自动失效只能当窃听器用了。”赵利刚知道这是窃听器,但依然毫不在意的说着这些话,“你就练瑜伽,或者是战斗。战斗的时候对于脑电波地锻炼最好,还能练习各种超能力的应用技巧。只不过和超能力者进行战斗有一定的危险性而已。”他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如果有心气,你可以和王杨练练。” 据说,王杨很厉害。王鹏不知道王杨厉害到一个什么程度,但只要和王栋差不多他就受不了了。 上次被王栋雷的那一下,他到现在还记得刻骨铭心。 “比王栋差不少了,不过也不是你我能对付的。尤其是你还有这个东西存在的情况下。”赵利刚摇头说,“如果你没有手腕上这个东西,说真的,这一趟咱俩人就跟他练一把也无所谓,没准咱就把他缉拿归案了呢!” 可惜!我手腕上有个心灵枷锁。王鹏看着这东西,啧了一声叹了口气。 “别灰心。”赵利刚还宽慰他,“当初我们手腕上戴上这东西的时候也特不习惯,不过经过几次练习之后。这东西就失效了。” “什么练习?”王鹏对此很好奇。 “和叛逃的前超能特务们单兵对练,活下来地就都把那东西摘了。没摘下来的也就都进了八宝山了。”赵利刚耸了耸肩,“要不你以为原先个大队到现在为什么还剩下这么点人,还不都是这东西闹得!” 似乎,曾经有一段我不知道的历史啊。王鹏看着心灵枷锁,长长地叹了口气。 “对了,一会儿下飞机之后,你别跟着旅行团走了。退团算了。”赵利刚看看时间,开始劝王鹏,“你跟我走,我来过一次黄山,我带你旅游一圈比导游带你上去可好得多。最起码一条我不会胡乱推荐你什么黄山云雾茶之类地玩意儿。” 退团,是不可能地。不过王鹏倒也可以不跟着团上山。赵利刚把导游叫到飞机的某处聊了几句天之后,导游便告诉王鹏:“只要你晚上回来酒店跟着我们地车去庐山就行。剩下的时间你随意。”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来过黄山了。”赵利刚在飞机下降的时候,带着安全带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希望王杨这一趟也是为了旅游来的,省地老跟他费心。” 飞机到达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点半了。这个是旅行团惯用的时间计数法:只要你上了车,那么就算是一天,而不管你实际到达旅游风景区的时间是多晚。所谓的七日游,一般来讲只有五天是用来旅游的,第一天一般都是在路上度过,然后直接用车把游客们拉到酒店睡觉,然后第二天早上出发开始正式的旅行。而到了第天地时候。一般到了晚上人们就开始上车或者登机,然后第二天早上四五点钟到达出发地,这样也算是一天。 “很黑很无理,但旅行社很强大很暴力。”赵利刚下飞机时候看着外面浓浓的夜色就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这个是行规了,所有的旅行社都这么干,所以你把七日游当作五日游就可以了,这样至少心里不会太不平衡。” 不过因为机场距离黄山还有一段路程,所以第一天晚上是直接上大巴车去山下,这一路上基本上又要三个小时左右。因此游客们实际进入酒店开始休息的时间,是第二天的凌晨2点左右。 “当然,咱们可以在车上先睡一觉。”赵利刚不知道用地什么法,也上了王鹏这个旅行团的大巴车。跟王鹏一起并排坐在那嘀嘀咕咕。“然后到了酒店之后再接着睡。对了,你这个行程里。写的是三星级酒店标准,还是同三星级?” “同三星级,怎么了?”王鹏很少旅游,对于这个词语的应用并不是很理解。 “同三星级,就不是三星级,就是有三星级设备的二星级酒店。”赵利刚撇了撇嘴,“你的这趟旅游,花钱一定不多。” “也不少呢。鹏摇了摇头,“一间屋的护墙板这就算没了。” “不算多。最好路线地9多呢。”赵利刚跟着他摇头,“四星级,男的管小姐女的管少爷……当然,这个是玩笑。”他看到王鹏没笑,哼哼了两声解除一下尴尬,“明天早上咱一起上山吧,王杨那小现在据说就在山上呢。” 王杨,来黄山干什么?王鹏不能理解这帮人的想法,也就根本不去想了,而是转过脑来开始考虑怎么解除掉他手腕上这个心灵枷锁的限制。 这个东西,太讨厌了! 第四卷 善与恶 第八十八章 黄山(下) 看着黄山上的一片白雪皑皑外加绿葱葱,王鹏就觉得这一趟他没白来:在北方,只要一下大雪那山上绝对就枯黄的跟老太婆的徐娘脸一样,而南方这里又很少下雪,因此这些常绿阔林即便是在下大雪的情况下,依旧是一片青葱。 “山路很滑,请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脚下。”导游拿着大喇叭在前面反复的讲着安全事项,“黄山这里的山路因为前一阵的大雪很不好走,请大家千万注意安全。” “我觉得很奇怪的是,王杨这时候跑到黄山上来干什么?”王鹏穿着登山靴还止不住的一步一滑,很好奇的看着一脸苦相的赵利刚。 “我怎么知道!”赵利刚买了根拐杖,撑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向上走,“能让王杨那种懒货在这个时候发神经病的跑到这种地方来,只有两个可能。”他深沉的看着蜿蜒而上的山路,低声说,“第一个可能是他发神经病,第二个可能是发精神病。”他咬着牙往上走,“这大雪之后的黄山,他千里迢迢的跑来干什么!” 王鹏倒是觉得很好,这里至少空气很新鲜,也没有往常黄山的那种嘈乱,人也少,感觉很好。 “前面玉屏峰下,就是有名的黄山迎客松了。”导游站在小路上指着头顶上的不远处大声的说,“愿意留影的人可以去留影,但千万小心路滑。” 这个旅行团一共才来个人,不过都是年纪不过4岁的年轻人,一个个看到迎客松都大呼小叫的过去留影纪念,而王鹏则坐在一边喘气:为什么,我就忘了带照相机了呢! “拿手机也可以,不过清晰度什么的,显然要差一些。”赵利刚笑嘻嘻的给他出主意,“而且我也可以帮你照。” 自己照一张就可以了。王鹏拿出手机来自己给自己在迎客松前面照张相之后,继续往上走。 “前面是百步云梯和莲花峰。请大家慢慢行走。”导游介绍的有些声嘶力竭,但不管说什么到最后也是不忘加上一句安全第一。 “路,很难走。”赵利刚依旧是无休无止的抱怨,“王杨上山来会干什么?约会么?难道他在这里还藏了个小情人不成!但最近周围的酒店都查遍了,他前天来到这里住了一晚上之后就上了山,而且留哨观察的人也没看到他下来,他他妈跑这里来干什么呢!” “其实这个问题,你不如去问王杨自己。”王鹏看着远处。低声说。 “问他?我倒真想问问他。十学网”赵利刚叹了口气,“可前提是我能问的到他啊!” “很快,很快你就能问到他了。”王鹏指了指山上地远处,“那不是王杨么?” “嗯?”赵利刚猛然转过头,顺着王鹏的手指看了过去。 是王杨,而且身边还带着个小姑娘,正顺着山路一点一点的往下走呢。 赵利刚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问王鹏:“你认得那个小姑娘么?” “不认得。”王鹏实话实说,“你认得?” “我也不认得。而且那个也不是他女朋友。”赵利刚低声说,“他女朋友我们都见过,在京城一家宝马店当售车小姐呢。” “那,这是谁?”王鹏叉着腰站在那还问呢。却冷不丁的被赵利刚一把拉着躲到了人群里。这让王鹏有些不明所以,“你干嘛这是?” “你不希望咱们跟他现在就起冲突吧?”赵利刚躲在一人背后看着山上慢慢走下来的王杨,低声说,“要是跟他打起来怎么办?咱俩跟他放对可铁定吃亏!” “好像抓捕通缉犯是咱们的任务吧?”王鹏哭笑不得,“我躲起来也就算了,毕竟我是休假阶段,但你这领着任务出来的。再怯敌避战就说不过去了吧?”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咱俩现在在山上?”赵利刚躲在那悄悄地说,“再说了,咱这不叫怯敌避战,叫战略转进避敌之锋锐,待敌懈怠再求一击致命。” “这话听着耳熟。”王鹏看着赵利刚,“当年党国好像就是这么垮的吧?” “不要说党国二字,这两个字现在敏感你不知道么?”赵利刚跟在人群里一边地上山一边说,“主要是咱俩现在身份不一样。你见了王杨可以装无所谓,我可不成。我看见他就要玩命你知道么?别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们第三大队有个心灵枷锁受控制,我们也一样,只不过控制我们的法更高明一些就是了。”他躲在人群后面叹了口气。“你以为现在他们不知道咱俩人在一起么?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咱俩现在在黄山上么?” “那你还敢装没看见王杨?”王鹏很惊讶。“这样他们不是都知道了么?” “装不知道,明白么?”赵利刚低声说。“有些东西他们可以不知道,但有些东西他们必须知道。如果跟王杨面对面了叫出声来了,那他们装不知道也不行了,明白么?大家只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而不需要知道这个事情为什么会用这个理由来回答。网要不然你以为李旭那小跟刘同彤玩了两年的捉迷藏,上边就不知道他实际上是躲着刘同彤走么?” 他看着王杨离他们越来越近,躲得更深了:“实际上如果不是本部没人了,谁愿意这时候跑到这地方来……哎?”他突然看到王鹏走在外面,心里面立刻咯噔一下。 然后不出他所料的,王杨一眼就看见了王鹏,扬起手跟他打招呼:“小王,来了?”他看着吊着绷带的王鹏,满脸惊讶,“你这是怎么了?” “受伤了。”王鹏冲他招招手,“你在这忙什么呢?” 王杨笑了起来,三步两步跳到王鹏跟前,看着那捆绷带说:“这不是跟你抢买卖么,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就知道你小要来,所以抢先一步来黄山。”他看着他说。“这次你可别跟我抢啊,不然我回去没法跟兄弟们交代。” 先下手为强?抢买卖?王鹏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眼睛看着那个脸颊上带着山里红的小姑娘,很疑惑。 “别乱看,看到眼里别拔不出来了。”王杨一把拉过那个小姑娘拉到身后,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看着王鹏满脸警惕,“你回去就和怀玉说你来晚了,让我抢了先手了……” “等等!”王鹏举起他地右手。提问,“我是来旅游的,不是出任务。你说的我不是很明白……” “啊,那就没问题了。”王杨抱拳拱手侧着身往下走,“这次有劳了,下次遇到你我一定请你吃饭。”说着话,急匆匆的就要往下走。 偏偏这时候。王鹏的手机响了:“王鹏?我是郭怀玉。” 王鹏冲着王杨挥挥手,转过头来问“什么事情?” “黄山上有个超能力者,叫陈娟。”郭怀玉地声音很急,“你和赵利刚在一起了吧?赶紧上山找那个姑娘!” 王鹏楞住了:“啊?” “这也是西江分局刚传过来的消息,说王杨也过去了。你无论如何也要抢在王杨前面把那个小姑娘给我找着!”郭怀玉地声音有些急促,“你身上有多的心灵枷锁么?” “不是,”王鹏咽了口唾沫,“我想问一句,如果被王杨抢先把那个叫……陈娟的是吧?把她找到了而且要带走,我怎么办?” “怎么办?赵利刚不是和你在一起了么,拦住他。然后把人抢过来。”郭怀玉丝毫不认为王杨的实力在赵利刚和王鹏之上,“还有问题么?” 鹏站在那看着向山下走的王杨,叹了口气,“可您这个电话地确来晚了,王杨刚刚带着那个小姑娘下山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郭怀玉有些气急败坏了:“追!给我追!只要他们还没离开那片地方,你就给我追上去拦住!现在西江分局的人正在往那边赶,你和赵利刚只要拖住他们3个小时就算万事大吉!” 但如果,这三个小时里,我们死在这怎么办?王鹏用左手拿着手机。右手一把从人群里把赵利刚拉出来:“郭队,赵利刚不去!” “他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反正他要不然死在王杨手上,要不然死在我手上。让他二选一吧!”郭怀玉似乎很焦急。似乎那个女很重要的样。 这下没办法了。赵利刚想躲都躲不开了,无可奈何之下。提起气冲着山下一声断喝:“王杨!你给我站住!” 王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回过头看着站在那地王鹏和赵利刚,一脸茫然:“怎么了?” 赵利刚三跳两跳跳下去,站在王杨的跟前气势凛然:“王杨,现在我以人民的名义……” “行了行了,这话你们每次都说一遍,不烦么。”王杨挥了挥断他的话,“再说了,你们代表的了人民么。” “甭管代表谁,反正今天你别想走了。”赵利刚侧身一步堵在下山的路上,“或者说,你走可以,把这小姑娘留下!” “不可能。”王杨摇了摇头,“既然现在人到了我们这边,你就别想再带走了。” 王鹏这时候走过来,插了一句话:“要不然这样,你我说的都没用,最后就算动手也不过是个两败俱伤。”他咳嗽一声把头转向那姑娘,“陈娟是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国家安全部地,现在知道你有一些能力可能会对国家有帮助,因此希望你能和我们回京城。”他用他最诚恳的目光看着那个茫然的姑娘,“还希望你不要拒绝。” 王杨皱起眉看着王鹏的这番做派,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站在那暗自戒备着看着赵利刚。 “你们,是国家派来地?”站在那似乎为难了很久,那个姑娘才低声地对着王鹏说,“是政府么?” “对!”王鹏连连点头,“我们就是政府派来找你的。而这位王先生,”他指着面目不善地王杨说,“这是和政府做对的人,你不要跟他走。” “啊,原来你们是政府的……”陈娟在听到王鹏说什么之后,似乎是完全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藏在王杨身侧怯怯地说,“那我还是跟他走吧……” 王鹏看着赵利刚:这是怎么回事? 赵利刚反看回来: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鹏眼神里冲着赵利刚发狠:这姑娘听见政府二字为什么会后退! 赵利刚刀枪炮里钻出来的,根本不在乎王鹏地杀人目光:鬼知道。 “两位,让一让吧?”王杨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的交流,伸手阻断了那条交通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慢着!”王鹏摇了摇头,伸手拦住了王杨,“我们队长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给她带回去。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既然命令已经下来了,那我不得不做。” 不得不做?王杨轻轻笑了起来,傲然的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你也看到了,人家小姑娘听说你们是政府之后,连退了两步躲到一边去不愿意跟你们走,难道你们非要动手么?” “我不想跟你动手,真的。”王鹏很苦恼的抓了抓头,“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既然命令下来了,我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让你们走的。”他回过头看看站在山上似乎还在等他们的旅行团,叹了口气,“咱们,是不是要换个地方?” “看你们爱好。”王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们希望在人前打,咱们现在就开始。如果你们觉得事后一个个消除记忆太麻烦,那咱们换个地方也可以。”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赵利刚,“非打么?” “我也不想打。”赵利刚更苦恼,“但是如果我就这么干看着,回到本部之后你让我和郭怀玉怎么交代?” “那么,咱们换个地方吧。”王杨看了看前后,“跟我来吧。”说着话,他抓着那个小姑娘地手,轻轻一纵向着山上奔去。 王鹏在跟过去之前,还是要和看的发呆的旅行团打个招呼的:“国家安全部办事,你们继续旅游,就当没看见!” 导游赶紧点点头之后,转过头开始大声介绍着黄山地名胜。 然后,王鹏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转眼间已经跑到山上几乎快要变成两个黑点地赵利刚和王杨,跟了上去。 第四卷 善与恶 第八十九章 格斗 山风很大,吹的王鹏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里不错吧?”王杨踩了踩脚下宽敞的平台,指着四周的云雾缭绕,“我昨天上来的时候找到的这个地方,很宽敞,也很漂亮。”他伸出手摸了摸身旁的一棵小树,低声叹了口气,目光晶莹的看着赵利刚和王鹏,“那个,王鹏,你把你肩膀上的那个东西摘了吧,不然打起来的时候你会很别扭。” “无所谓。”王鹏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伸手撕开了绷带,然后伸手从自己的肩胛骨上把那枚钢钉一个个的起出来扔在地上,然后活动一下身体,“说实话,很久没活动了,手脚有些发僵。” “没关系,一会儿活动一下,就不僵了。”王杨看着他笑着,伸手向背后摸去,从后背里抽出来一把四尺来长窄边宽刃的长剑来,用手扳住剑尖弯出一道弧形之后,松手一放让手的长剑弹出轻轻的一声剑吟。 “你既然有武器,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王鹏活动一下左臂之后,右手从腰里把那把92式掏了出来指着王杨。 “你赖皮啊。”王杨手的长剑向下坠着,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那把枪,“咱们不带这样的。” 但赵利刚对于王鹏的行为很赞赏:“这就对了!咱们不跟他玩什么近身格斗,咱就用枪打死他。” 王鹏睨着眼睛看着赵利刚:“你,有枪么?” “没有。”赵利刚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来几节精钢棍,一节一节的连接起来,然后用力插在地上,“我用这个。” 山风吹过,三个人互相看着对视着,谁也不肯先动手。 王杨不肯先动手,因为不管他的长剑指向谁,另外一方都会立刻出手攻击他。而且他也知道赵利刚的实力。如果他一剑刺向王鹏,那么那根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的棍立刻就会飞到他的身上。 而如果先攻击这里面看上去更厉害一些的赵利刚,但王杨却也没有把握能够避开王鹏的射击。 他知道那枪里上的是什么,知道如果挨了一枪之后,他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因此他的目光只是冷冷地在王鹏和赵利刚之间逡巡着看着,手的长剑斜斜指向地面。 只有可怜又无辜的陈娟站在三个人的圈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要说些什么,:// 这三个人里。压力最大的就是王鹏。 以前王鹏一直以为,所谓的势和压力,都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只是人们在写的时候为了寻求刺激而刻意营造地一种东西。但是现在当他站在这个圈里,手上拿着枪对准了王杨的时候,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王杨给他带来的那股压力。 一种说不出来,而又让人呼吸困难的压力。 山顶很冷。但王鹏却只觉得浑身发热,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慢慢的顺着他地脸向下流淌着,一直落进他的眼里。 咸咸的汗水落在眼睛里,让王鹏不由自主的眯了一下眼睛。而就在这个时候,王杨动了。手的长剑猛然举了起来一立,用晶莹地剑身将阳光反射向了赵利刚,让他不由自主的微微一侧头。 然后王杨整个人跃向半空手的剑直刺向还没回过头来的赵利刚。 这时候王鹏看准了王杨在空不能躲避而将手的枪瞄准了他的头,射出一枚镇魂弹。但紧跟着这一声枪响,王杨的剑身一侧“铮”地一声,弹打在了剑身上立刻弹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趁这个机会,赵利刚清喝一声面前土里的钢棍立刻飞起像是出膛的炮弹一样直射向为了躲避弹而让开门的王杨。 王杨的剑已经回不来了。但他却伸出了左手按向了棍,借力向后一个空翻重新站在刚才的位置上。 赵利刚这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双手直上直下的砸了过去。 王杨终于翻过了手腕,长剑猛地向前划了出去,似乎拼着自己被打伤也要先废掉赵利刚。 本来就是以多打少的赵利刚自然不肯跟他以命换命,向后一个铁板桥眼看着长剑从自己的身体上方掠了过去,然后他地腰就像装了弹簧一样立刻翻了起来又是一拳过去。 王杨没有躲,而是将左手平切迎了过去。 但就在他的手要和赵利刚的拳碰触到一起的时候,却看到了赵利刚脸上一丝很诡异地笑容。 紧跟着他地胳膊一沉, 满天星。王杨踉跄着倒退了两步才算站稳身形。而这时候他也才终于看清楚到底是谁拦住了他的左臂:王鹏地一只手,现在还抓在他的肘上。 “原来是身体变形!”王杨轻哼一声手一抖挽出一朵剑花让王鹏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离开,但他的剑还没摆回来,凌空飞舞的钢棍已经落在了他的头顶。 他勉强的闪躲了一下让开了头顶的要害。但重重落下的钢棍也砸在了他的左肩上。让他再哼一声再退两步。 不远处的赵利刚双手一挥控制着那棍立刻飞向了天空,盘旋着再次落下没头没脑的砸了过去。 “磁能力。外加身体变形。”王杨长剑顶在棍的顶端用力挥出之后,冷笑了起来,“看意思,我今天是麻烦大了!” “你才知道?”王鹏的手这时候又如影随形的跟了过来,缠绕住了他的右臂一声断喝用力一绞,“撒手!” 王杨的剑撒手了,但是王鹏的右手刚想把枪举起来,那飞在空的剑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没有落地而是忽然像是反噬的毒蛇一样跃起刺入了他的右手手腕。 王鹏完全没料到那剑会在空转弯,大意之下右手腕立刻被刺了个洞穿,那把92式立刻摔落到了地上。 而王杨被缠住的右手猛然向前一探就像胳膊加长了两尺一样,伸手捞住了剑柄用力一抽回手反削,立刻切断了王鹏的整个左臂,紧跟着长剑上撩挡住了迎头砸来的那一棍。 “开!”赵利刚虚抱地双手一拧。空的钢棍立刻分成了节,略略后退一点又带着呜呜怪叫的风声从各个角度击向王杨。 王鹏这时候才有功夫把落在地上的胳膊捡起来,重新装在身体上。 那个叫做陈娟的小姑娘已经看傻了,身体紧紧的贴在山壁上看着这战斗的场面一动也不敢动。 王杨的剑挽出了无数剑花,才堪堪抵挡住赵利刚地全力进攻,但就在他把最后一根钢棍击落到地上的时候,王鹏的右手又来了。 一把闪着银光的军刺,像是幽灵一般鬼魅的出现在了王杨的身前。直刺向他。 这时候的王杨似乎已经完全没有能力去躲避这一击了,但他地眼睛里却完全看不出将要失败的沮丧,而是闪过了一道精光。 “当心!”赵利刚看到了那一闪而没的光芒,立刻叫了起来,“他也会……” 当王鹏的军刺刺了个空,几乎小半条胳膊都穿过了身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空洞的王杨。这让王鹏再次吃了一惊,身体被带地不由自主的向前一个踉跄。 这时候赵利刚的后半句话才刚刚飘了过来:“……身体变形!” 王鹏在看到自己的胳膊被王杨的身体紧紧包住之后。脑里面突然刹那间想起了过去郭怀玉说的一句话:以前,我也见过你这样的…… 原来她说地是你!王鹏惊愕的抬起头,看着王杨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从身体里拔出来用力向后甩出。 他的身后,就是悬崖峭壁! 王鹏在几乎要落下去的一刹那。堪堪抓到了一棵探出悬崖外的松树,这才算没落得个粉身碎骨。 而等他爬上来之后,悬崖上的形势又变了。 没有了王鹏在一边碍手碍脚,王杨的长剑立刻占到了上风,舞的花团锦簇把满头大汗的赵利刚逼地手忙脚乱,勉强控制着钢棍抵挡着王杨暴风雨一样的攻击。 王鹏没有功夫去叫喊什么了,直接糅身扑了过去。右手军刺刺向王杨的后心,而左手则伸长了去捡掉在地上的那把枪。 “回来地还挺快!”王杨听到了背后地风声,闪身避过那一刺之后闷哼了一声,右手长剑一抖刺向半空的王鹏。 但就在他长剑刺出地一刹那,心里立刻后悔了:错了!我不应该刺他! “你会的,我也会!”王鹏不让不避的任凭长剑将自己扎了个透心凉之后,右手一把抓住前胸的剑仞,左手捞起那把92式直接顶在了王杨的头上。 “你再动,我就开枪。”王鹏冷笑着一点一点把身上的长剑拔出来,慢慢的伸直胳膊用枪顶住王杨的太阳穴。“你也知道这枪里是什么,现在你认不认输?” 赵利刚看到局面已经得到了控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坐在一块山石上看着王杨轻声笑了起来:“我们躲着你走都不行,你他妈的……算了。”他咽了一口唾沫擦擦脸上的汗。伸手拍了拍王鹏的肩膀。“行了,让他走吧。” “让他走?”王鹏听见这话眼珠差点跳出来。“好容易才抓到他!现在就让他走?” “要不然怎么办?”赵利刚耸了耸肩,“除非这一路上你都用这把枪一直顶着他脑袋,不然我可看不住他。” 试试吧,反正不是说3个小时之后西江分局的侦察员们就赶过来么。王鹏舒了口气,用枪顶了顶王杨的脑袋:“走吧。” 王杨还跟他冷笑热哈哈:“去哪?” “下山啊。”王鹏推了他一把,警告他说,“你可别动歪心眼,不然我一枪打爆你的头!”他转过身来看着那个叫陈娟的已经吓得不会说话的姑娘,冲她招了招手,“来吧,跟我们走吧。” “我不跟你们走!”陈娟虽然吓得浑身发抖,但嘴上可一点都不软,“你们是政府的人,我不跟你们走!” 我操!这叫什么事情!王鹏看了一眼捡起王杨那把长剑满脸苦笑的赵利刚,回了一个苦笑:“姑娘,我们不是坏人!” “乡里的警察也这么说!”陈娟摇着头说,“可俺爸爸到最后还是被警察打了个半死才送回来。” “你放心!”赵利刚看到王鹏一直用枪顶着王杨,就知道这时候他必须说话了,走过去温言说,“只要你跟我们走,下山之后你告诉我是哪个警察打的你爸爸,我让你反正的抽他一千两百个大嘴巴,行么?” 王鹏连连点头:“对,只要你跟我们走,我们就替你报仇!” 小姑娘连连摇头:“镇上的警察也是这么说的……” 警察我操你们的妈!王鹏恨不得现在就从山上跳下去找到那帮警察左右开弓的抽他们:这帮混蛋,只会坏事! 不过总用枪顶着王杨的脑袋,也不是个办法。一会儿下山时候怎么办?回头上飞机的时候难道也要一路用枪顶着他走么?王鹏想了一会儿,放低手当当两枪打断了王杨的两条腿:“这样就不担心你跑了……” “但是咱们怎么下去呢?”王杨看着王鹏,也顾不上腿疼满脸的苦笑,“你把我抬下去是怎么着?这地方可高的很……” 王鹏看着下山的羊肠小路,楞住了。 第四卷 善与恶 第九十章 下山 王杨说的问题的确存在:王鹏和赵利刚,总不能做副担架把王杨从山上抬下去吧? 而且王鹏现在根本不敢离开王杨的身旁,生怕他趁着周围没人的功夫伸手把自己膝盖骨上的两枚弹挖出来。 只要镇魂弹被挖出来,基本上就无效了。王鹏自己就是个身体变形的超能力者,知道被镇魂弹打了之后只要把弹头拿出来,那伤口很快就能恢复。 更何况王杨这种老牌变形金刚呢。 “你说,这个事,咋办?”王鹏坐在那看着赵利刚,“咱是把他抬下去啊,还是把他扔下去?” “扔下去,估计他也就完了。”赵利刚目测了一下悬崖和地面的距离之后,摇了摇头,“郭怀玉说的是把人从王杨手里截下来,但可没说要弄死他。实际上,你听咱们部里有人说过要弄死他么?”他看着王鹏摇头,就继续说,“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现在咱们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条腿都被打断了的王杨。你找个办法吧,反正我是没那能耐把他一路从这里抬下去。” 把他背下去?王鹏开始琢磨办法:但这个明显不现实,谁也不会把一个定时炸弹背在自己身上;要不然……他抓了抓头,郁闷的低声说:“我没招,你说怎么办吧。”要我说,咱们可以在这里等。”赵利刚说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郭怀玉不是说三个小时之后这里的国安就到么?咱们就等他三个小时,等他们来了之后让他们做担架把他抬下去不就得了么。” 这是个法!王鹏深以为然的点头,但是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半却还是一个人都没上来过,王鹏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们怎么还不到?不是说三个小时就到么?” 赵利刚现在也是饿得前心贴后心,满脸的不可思议加郁闷:“我怎么知道!你打电话给郭怀玉!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山顶上,手机是没有信号的。王鹏扬着眉毛看着无网络的手机,更加郁闷了:“怎么办?那帮人估计到了山脚下没等到咱们消息就回去了!”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赵利刚扶着树晃晃的看着躺在地上两条腿流血的王杨,长叹了口气。“要不然,我背他下去,你在后面看着他只要他稍有异动立刻开枪打死他。不然冲他这份流血的劲头,估计他扛不过今天晚上。” 这时候王杨拍了拍肚叹了口气:“我饿了。” “大家都饿了。”王鹏枪不离手,掏出了自己地证件扔给那姑娘,“陈娟啊,我们是国家安全部的,和警察不一样的。真的。你就拿着我的证件,一会儿到了山下咱们就去找警察,如果有谁敢废话,你上去就抽他嘴巴。如果还有人敢废话,这位赵大哥替你去抽他嘴巴,行么?” 陈娟犹豫了良久,终于从地上捡起了那本证件:“要不然。我先替这位王大哥止血好么?” 止血?你有绷带么?王鹏倒是不介意先让王杨止血,因为这小在挨了两枚镇魂弹之后,从挨枪的那一刻开始两条腿上就没断了冒血,从上午一直流到现在基本上也有上千毫升的血留在黄山大地上了。 王鹏甚至在想,:// 。不过就算王杨是天生地超能力者从小锻炼的身体强悍无比,现在也是落得个小脸惨白毫无血色了。 “只要不把弹头起出来,你就随便弄吧。”王鹏冲着小脸同样刷白的陈娟摆了摆手,左手的枪又顶在了王杨的脑袋上。 “好的。”陈娟稍稍镇定一下心情,蹲在王杨的身前双手盖在了他地膝盖上,低下头闭上眼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只见一道白光缓缓的从她手流出。溢向了王杨腿上那两个流血的伤 然后,在赵利刚和王鹏的注视下,那两道伤口缓缓的收口,几分钟之后便只留下两道淡淡地伤疤。“好了。”陈娟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说,“弹还在他的腿里,需要手术才能取出来。” 手术?超能特务一向不需要手术。王鹏出了口长气用枪推了推王杨:“能站起来么?” 王杨试着坐了起来曲了曲腿之后,点点头:“能走路了,但是还是很疼。” 你能走路就好。王鹏在他站起来之后,就用枪顶在他脑袋上一寸也不敢离开:“走吧。下山吧。” “就这么下去?”王杨苦笑,“你不怕吓着别人?” “现在我不怕别人,就怕你。”王鹏宁可吓死一帮人也不愿意拿自己跟赵利刚的性命开玩笑。 “好歹,你把枪口放低一些。然后找件衣服盖上行么?”王杨一点一点往山下走的时候。皱着眉头还不忘给王鹏和赵利刚提建议。 “不能。”这次轮到赵利刚说话了,“他这把枪不能离开你的头。你放心。咱们作为特务来讲,某些时候在某些地方的权力大地很。”他把侦察证和工作证都拿出来一手一个举着,“只要哪个不长眼的敢废话,老打死他都是工作需要。” 王杨啧了一声,不说话了。 实际上王杨也知道超能特务在同时拿着工作证和侦察证的情况下有多大的权力,尤其是赵利刚从背包里拿出来叠的整整齐齐的国安特务制服换上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 “你们狠。”王杨在某棵树上让赵利刚帮忙切了两根拐杖夹在腋下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的时候,嘴上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而话题的心点就在于王鹏和赵利刚玩狠这两个字上,“你们就不怕我落下残疾以后跟陈晶一样么?” “你?”赵利刚现在心情大爽,左手侦察证右手工作证高高举起一路往下走让上山地游人鸡飞狗跳的回避,自从他当了超能特务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爽过,说话自然也就开心了许多,也有心情跟王杨逗闷了,“等到了研究所把那两枚镇魂弹取出来,不出三天你就活蹦乱跳的又跟好人一样。”他在山上的小卖部里花2块钱买了4瓶水递给王杨一瓶之后继续说。“你知道我们为了抓你下了多大地苦心么?为了你你知道我们费了多少心思么?” “我知道,我都知道。”王杨脑袋上顶着把枪,胳膊下面夹着两根拐杖,身前距离三米处是陈娟,背后走着不错眼珠盯着他地王鹏,然后边上是絮絮叨叨废话也是没完没了的赵利刚,这一路上倒也不觉得闷,“可你跟我犯病无所谓……。有种你把老大抓来!还有张婕颖和吴秀雄,有本事你把他们也关到研究所里,我就算你牛逼!” “别废话。”赵利刚捅了他一下,“王栋地问题,就交给怀玉去做就好了。毕竟人家是亲两口,我们这些外人也插不上手。小张和老吴都在国外,咱们这帮人不许出国的条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小张的事情倒也好办。回头我们把刀往宋颂脖上一架,我就不信她不回来。” “宋颂?你这话可说晚了!”王杨哈哈哈仰天三声长笑,“人家在国外又搞了对象你不知道么?” “啊?”赵利刚一愣,“当年如此卿卿我我蜜里调油,为何关山几度。便忘却鹊桥归路?” “少他妈跟爷转,老不懂这些。”王杨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倒是一点阻碍都没有:上山的下山的都被王鹏地枪和赵利刚的侦察证吓唬住了,谁也不敢挡他们的路。 而现在陈娟似乎更加相信了这两位国安部的爷不是好人,但她也不敢跑,战战兢兢的走在前面带路。 这一路,很艰难。甚至比王鹏把自己肩胛骨上那枚钢钉摘取下来更艰难。王鹏最怕的就是下山路上王杨暴起发难,随便伸手划拉两个人当人质。 毕竟赵利刚的身份已经亮出来了,而这样地话面对有人质在手的王杨,按照条例来讲他必须以人质安全为第一要务,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杨跑路而无可奈何。 赵利刚也明白这一点,因此在站位上一直把王杨挤在内侧不让他有机会接触到游客,而且一直不断的跟他说话争取让王杨脑没空。 人只要在不断的说话,那么脑就会因为语言功能的开通而导致其他部分地暂时失调。有些智商较高的人却是口吃,就是因为他的语速跟不上他的大脑反应,有的时候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的大脑就自动转到了下一件事情上去。因此也就导致了口吃的发生。 而赵利刚一路上不断地和王杨聊天打岔,就是为了免得让他能静下心来琢磨脱身之策。 毕竟现在是在黄山的山路上,毕竟现在天已大亮游人如织,毕竟只要随便一伸手就能划拉到两三个人质。 这时候。王鹏的手心开始冒汗了。 然后。王鹏终于看到自己的手机有信号了,立刻第一时间给郭怀玉打电话:“郭队?” “你小干嘛去了!怎么刚才一直不在服务区!”郭怀玉的声音很焦急。“现在情况怎么样?” 王鹏一边盯着王杨一边说:“情况不错,王杨被捕了。” “什么?”郭怀玉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们,我和赵利刚,把王杨抓到了。”王鹏轻轻的舒了口气,“那个叫陈娟的,我们也找到了,现在正在往山下走。你赶紧让这边国安的人过来行么?我们俩人盯着王杨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我知道了!”郭怀玉的语调忽高忽低地,“你现在就站在你原地别动了,那边的侦察员们就在山下,因为一直没联络到你所以也一直没上山。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上去。” “那个,我问个问题行么?”王鹏停住了脚步,示意赵利刚也不要往前走了,“这边,有办法制住王杨让他不会脱逃么?” “手铐脚镣呗。”郭怀玉想了想,发现这的确是个问题,“你身上带了多余的心灵枷锁了么?” “这个问题。今天早上您刚问了我一次。”王鹏无可奈何,“没有。而且就算有,您觉得这东西对王杨有用么?” 要命了。郭怀玉抓了抓鼻:“要不这样吧,你把他押回来,一路上你地枪就别离开他脑袋就是了。” 说到底还是这个法!王鹏恨不得把手里地手机一枪打爆,只是觉得怪可惜的,就没这么干。 然后地事情,就好办了许多。王鹏和赵利刚找块平坦地方让王杨坐下。然后围成一圈看着他等待这边国安的人上来。 很有些武警看押犯人的感觉。赵利刚依旧晃着他的工作证和侦察证把好奇看热闹的游客轰开,而王鹏则左手倒右手的来回换手拿枪,但那把92式指着王杨的脑袋却是寸步不离。 这里面,也只有山上的姑娘陈娟到现在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小脸煞白地坐在石头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看看王鹏手里的枪,紧张的双手抓着衣服一个劲的绞。 “别紧张。”王杨坐在另外一块石头上看着陈娟的样。安慰她说,“这两位都不是坏人。” “可是,他们可是政府的警察。”也许是赵利刚的工作证给了陈娟一个不好地印象,反正一说到警察二字,陈娟就条件反射一样的发抖。 “他们会帮你报仇的。”王杨似乎对于陈娟的家庭情况有一定的了解。继续安慰她:“警察也分好警察和坏警察,况且他们实际上也不算是警察,算是侦察员。” “侦察员?”陈娟更糊涂了,看着王鹏问,“你们是军队地人么?” “这个问题,不是很好解释。”王鹏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你知道国家安全部么?” 陈娟摇头。王鹏继续说:“那么,你知道国安么?” 陈娟点头,王鹏大喜,但跟着一句话让王鹏从火焰山摔进寒冰潭:“你是踢足球的么?” “不是,不是。”王鹏连连摇头,“我们是负责国家安全的特别事务处理调查员。那个,”他看一眼王杨,“你父亲,怎么了?” “我爸爸,让警察给打了。就因为他去乡里的时候蹭到了镇长的车。然后他们非说他醉酒驾车……我爸爸一辈不喝酒,而且骑自行车也算是酒后驾车么?”陈娟黯然的摇了摇头,“乡里的警察打了他一顿,我爸爸和我妈妈不服。都去镇里要说法。结果又被镇里地警察打了一顿关进看守所里……” 王鹏听着陈娟讲述她自己的故事,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有王法么?这地方还有法律么?” “镇长说了。他就是这的王法。”陈娟更无奈鹏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赵利刚,“那是京里来的调查员,没看到他那身制服多漂亮么?我跟你说,只要他出马,你爸爸的事情一定能顺利解决!” 这时候,几个穿着国安制服的人气喘吁吁的爬到这里,一个领头的看到王鹏他们长出了一口大气之后,过去敬个礼拿出证件:“赵利刚和王鹏同志是吧?我是西江国安分局地李鹏,见到你们真是……”他喘了口大气,“困难啊!我们在山下等你们的消息就等了一天了。“谁让山顶上没信号的。”赵利刚松了口气坐下之后,指了指头上永恒架着把枪的王杨,“这位就是大名鼎鼎地王杨同志,现在麻烦你们有什么手铐脚镣之类地都给他铐上,省的我们兄弟总举着枪也怪累地。” 好说。来之前李鹏就从郭怀玉得到了消息说抓到了一个重犯,要他们把能带上的刑具都带上,现在听到赵利刚这么说,几个人立刻从怀里掏出各种各样的东西,从拇指铐到长链反铐,反正让王鹏看的触目惊心,颇有一种来到了日本东京街头牛肉场的感觉。 “缚甚急,可宽否?”王杨被五花大绑上之后,2公斤的脚镣让他的腿一阵阵抽筋一样的疼。 “缚虎,不得不急尔。”王鹏拉了拉王杨身后绕过去的那条钢丝绳,“起来吧,该走了。” “我走不动了!”王杨龇牙咧嘴的站起来之后,连连摇头,“你们能不能给我来副担架?或者坐缆车也行,反正让我走下去是不可能了。” 缆车?王鹏看了一眼赵利刚,又抬头看看头顶上的两排索道,咳嗽一声推他一把:“别这么多话了,赶紧下去赶紧走,回到本部之后有事情再说吧。” 不过西江这边的国安们心地倒还算善良,在下一个缆车入口那,让王杨坐进了缆车里,至少免了他的行路之苦。 “麻烦给我们立刻订四张回京城的机票。”王鹏对于五花大绑捆的跟粽一样的王杨也丝毫不敢懈怠,上车之后立刻要求李鹏,“我们立刻就要回去。” “可以。”坐在前排开车的李鹏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回过头来说,“今天晚上8点半有一个航班是从南昌到京城,票已经订好了,你们……” 这时候,坐在副驾驶那里的陈娟说话了:“你们不是说,先替我爸爸去找镇长么?” “对了,”王鹏的太极拳练得有些郭怀玉的意思了,“李鹏同志,这位是我们大队的陈娟,他父亲在这个镇上似乎受到了一些冤屈,作为同事一场,你看能不能……” “包在我身上。”李鹏的眼里一个镇长甚至还不如一条菜青虫大,扭头问陈娟,“你爸爸叫什么名字?犯的什么案?” “我爸爸叫陈有亮,赶集的时候他的自行车挂了镇长的车……”王鹏觉得她爸爸让两路警察打了两次一点都不怨:就冲这名字也该打。 “行了,这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李鹏点点头,“你就放心地走,这事情我们西江国安管了。” 走?上哪去?陈娟不明所以:“我,上哪去?” “去京城。”王鹏和赵利刚一左一右夹着王杨坐在后排,而且王鹏的那把枪依旧不离手,“你现在算是国家公务员,好歹也要先去本部报个到吧。” “国家,公务员?”陈娟坐在那,楞住了。 第四卷 善与恶 第九十一章 uper-apazit&aum;t spy 普通的手铐脚镣对于超能特务来讲,基本上是没有用的。比方说赵利刚,他的能力是可以控制金属,手铐到了他身上会被他当作武器使用。再比如说王杨,王杨和王鹏一样,都可以改变自身的身体形态,王鹏以前在警察局的时候就经常表演空手出手铐的绝技,他很相信只要有机会,王杨也会给他玩这么一把。 更重要的是,绝不能让王杨把他腿里的那两枚弹挖出来:只要镇魂弹留在身体里,他的两条腿就算废了。 所以这一路上,王鹏的手就没离开过他的那把92式,甚至于王杨要掏耳朵他也要紧张一番。 不过也怨不得他们紧张,王杨是把被铐在身后的双手用一种大回环的方式拉着铁丝绕到身前来,然后把拇指变长放进耳朵里掏啊掏的。 他的这个动作,让王鹏有一种想把他两条胳膊也一起打断的冲动。 “其实,打断了也好。”赵利刚对于这个事情很赞同,“至少能省下一半儿的心。” 于是王鹏掏出枪,顶在了满脸不在乎的王杨的肩膀上。只不过这个时候可怜的陈娟说话了:“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 “残忍?”王鹏差点笑出声来,用枪指了指王杨,“你知不知道这是谁?” “我知道他叫做王杨,我虽然不知道他过去曾经干过些什么,”陈娟认真的看着王鹏,“但他不是坏人,你不能这样对待他。” “不是坏人?”王鹏对于王杨是不是坏人并不了解,但现在他是国家公务员,而王杨是在号的大通缉犯,就凭这一点就够了,“这小是通缉犯。”王鹏摇了摇头给陈娟,也是他的未来战友解释,“咱们是国家安全部的警察……ap,。咱们的义务就是抓他,明白么?” 但陈娟还是摇头:“我不知道国家安全部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但我就知道王杨是个好人,他没做过坏事。” “你怎么知道他没做过坏事?”王鹏不以为然,“他答应帮你去找你爸爸,就是好人了?” 陈娟愣了愣,反问:“那王杨做过什么坏事么?” 这个问题对于王鹏来讲。很难回答。因为他只是见到了通缉令,而那份通缉令上对于通缉王杨的原因只有一条:叛国。 “叛国?叛国为什么他还在国内?”陈娟的词锋咄咄逼人,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村姑应有的无知。 实际上,叛国这种罪名是除了反革命罪之外另外一个欲加之罪的法门。当然,现在取消反革命罪另设危害国家安全罪之后,那么叛国自然也就成了刑法上地对于国家公务人员的一刀良药。“谁知道他为什么没跑。”王鹏耸了耸肩,“他原来跟咱们一样是特务。而现在脱离了组织,自然要通缉他叛国。” 这时候王杨反倒笑了起来:“叛国?一个特务大队8个人集体叛国?王栋那眼看要结婚的主,也叛国?我们有毛病啊……” 王鹏对于前辈还是比较有敬意的,至少没打断他的话。但赵利刚就没这么客气了,满脸的冷笑:“谁知道你们大队是怎么会事情。我刚一回到本部就听说你们杀了三个大队的8个同事,这个你怎么解释!” “我怎么知道!”王杨提起旧事来同样是一肚火气,“老和老毛刚干了场架,结果回来时候还没到国境线就被人埋伏,要不是刘同彤拉了我一把,现在老就躺在帕米尔的不知道哪条沟里当冰人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我就知道你们8个混蛋在帕米尔杀了8个同事!”赵利刚两眼瞪得溜圆看着王杨个你否认么?” 王杨摇了摇头:“不否认。” “不否认就好。”赵利刚却在关键时刻又把话头收住了,开始讨论别地事情,“王鹏,你这个小妹妹,打算怎么处理?” 这话听着,就不对。“什么叫怎么处理啊。”王鹏拍了拍陈娟瑟瑟发抖的肩膀,“你看你们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他伸长脖凑到陈娟的身后说,“我们急着要回京城去,要不然这样,你和李鹏同志去处理你父亲的事情。然后过一两天你把你们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然后来京城找我们,可以么?” 陈娟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又看着李鹏:“可是。我爸爸把镇长的车给撞了……” “一个小小地镇长而已。”李鹏是西江国安分局稽查处的副处长。虽然和镇长是平级待遇,但在权力上镇长可远不如国安。 “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李鹏把车拐上高速路,继续说,“我出面调停一下,让镇上赔你爸爸几千块钱把事情了结了就是了。” 陈娟看着一帮人把她这辈见过的最大的官说的一不值,有些傻眼了。 “要不是你们走地急,咱哥儿几个晚上一定要好好喝一顿的,可惜了。”李鹏拍了拍方向盘,把车速提高到2左右,“咱们可正是对口单位,你们业务指导局正应该对我们这些地方分局多加指导才是。” “岂敢岂敢。”王鹏摇了摇头苦笑起来,“我们也就是在业指局挂了个名号,实际上我对我们局真正的业务是一窍不通。” “特务么。”李鹏倒是什么都知道,哈哈一声长笑,“我知道你们是归军委管的,不过大家都是穿着这么身衣服,也是同事了。”他指了指前方不远的高速路下口,说,“前面就是机场了,今天晚上8点半的飞机,现在时间还早,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们西江分局这边请个客吃一顿便饭吧?” 赵利刚跟王鹏合计了一下之后,点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 机场周围的饭店还是不少地,只不过这一行人从车上下来之后就开始引人注目:头里走着一个手铐脚镣满戴全活的,后面一个人用枪还顶着他脑袋,然后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前后的照顾保证周围三米之内不能有闲杂人等。 最后就是一个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便衣警察的主儿,以及一个哆哆嗦嗦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小村姑。 “先生几位?”穿着一身旗袍的迎宾服务员倒是很客气,不过眼神止不住的总往王鹏手里的那把枪上瞟,说话的底气就开始发虚,“请问,有预定么?” “没有预定,有单间么?”这时候就该李鹏出场了,“给我们一个单间。” “先生请跟我上二楼。”服务员又看了一眼王鹏手里地枪,身上抖了抖往前走,“我们这里单间的最低消费是元……” “这是块钱。”李鹏站在单间门口把钱塞给服务员,“看着给我们上,最少2个菜。去吧。” 5个人,2个菜?服务员一头雾水,不过两三分钟之后又进来了5个人之后,才知道这2个菜都是给谁吃。 今天西江国安分局出了两辆车个人来接应王鹏他们,现在正好在单间里凑成一桌。 正在酒酣耳热的时候,王鹏的心灵枷锁冷不丁又开始闪烁了。 这让他觉得很奇怪:这东西不是坏了么?怎么现在又好了? “也许是某些零件松动了,但大部分功能应该还能用。”赵利刚这顿饭只顾盯着在那吃饭吃菜地王杨了,倒还真没留意到王鹏手腕上地动静,歪着脸看着那一闪一灭的黄灯,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意味着周围三米之内有超能力者存在。”王鹏觉得还挺侥幸,笑了起来,“没想到来一趟黄山能找到两个超能力者,回去之后小郭要是不给我发奖金,我就天天在他们家楼底下练胸口碎大石!”他站起来把枪交给赵利刚,自己则向外走去,“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帮我盯住了王杨。” 赵利刚点了点头接过枪,坐在王鹏地座位上左手放在桌底下枪口冲着王杨。 “三米!”王鹏站在饭店的走廊里左右的看了看前左右的三个单间,先推开了对门,然后看着一帮年老年少的酒鬼们连连道歉着退出来。 “那么,应该就是左边了。”王鹏站在房门前轻轻敲了敲,发现没有人回答之后,拧动把手推开了门。 一个外国大胡和几个国人正坐在那里吃饭喝酒,只不过那大胡在看到王鹏的时候,眼闪过了一丝惊异的厉芒: 这是德语,而且王鹏听懂了。 他说的是:超能特务! 第四卷 善与恶 第九十二章 回京 就在王鹏错愕的一刹那,那个德国人猛然掀起了桌整个的盖向了站在门口的王鹏,随后随着乒乒乓乓的一阵响,桌上的碟碗筷刀叉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飞向门口的王鹏。几乎是刹那间,王鹏的身上就多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及扎在身体里的刀叉。 “别跑!”王鹏毫不在意身上已经开始逐渐愈合的伤口,一拳砸开飞过来的桌面,直冲过去伸手抓向打开窗户要跳窗逃跑的大胡,“给我站住!” 就在他的手将要接触到那德国佬的身体的时候,一个呜呜旋转着飞来的碟精准的切在了王鹏的右臂上,并不锋锐的碟边却像是钢刃一样切断了王鹏的胳膊。 王鹏并没有在意被切断并落在地上的那只手,一个闪身左手探出用力扣住了大胡的左脚脚踝脚踝,轻轻笑了起来:“胡大哥,你这是要往哪去?” 大胡闷哼一声没有说话,另一条腿闪电般的弹出直踹向王鹏的面门。 而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王鹏的脸随着他的腿的到来猛然从当分裂成了两片,然后像是一个夹一样紧紧的夹住了那条 “身体变形超能力!”德国佬这时候喊出了一句,用力猛抽自己右腿的同时双手轻轻一挥,地上摔得粉碎的两片碟便飞舞了起来划向王鹏的脖。 “你不知道,在应付身体超能力者的情况下,不要使用物理攻击么?”王鹏任凭两片碎片从自己的脖上划过,一伸手抓住了被夹在自己脑袋里的脚踝,用力拧身向后一抽,把大胡德国佬重重扔在了地板上,砸出砰的一声巨响。 “怎么了?”听到外面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赵利刚第一个站了起来,顺手把枪塞给李鹏之后冲出房门去,正好看到大胡被摔落到地上的场面。“王鹏!” 王鹏来不急答话了,十几片碟碎片正飞向他,就算他不畏惧这些,但也不愿被碎片割伤。 因为这个倒了霉的心灵枷锁,让他在受伤的时候会很痛!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无论如何在德国佬这种饱和攻击之下,王鹏身上又多了十几道重新开始愈合地伤口。 这时候他看到了赵利刚。立刻叫了起来:“抓住这个大胡!” 赵利刚看得到这个场面究竟是如何,双手一抖手立刻出现了那根精钢棍,大喝一声长棍一抖击向背对着他的德国大胡。 但出人意料的是,大胡完全没有转身的意思,继续指挥着碟向着王鹏发动新一轮的攻击,仿佛完全没有把身后的赵利刚放在眼里。 但就在那钢棍将将就要触及到他的后心的时候,大胡地身体奇怪的扭动了一下。周围的空间就像是突然扭曲了一样,整个棍便落了空。 “回来。”赵利刚伸手虚虚的凌空一抓想要把钢棍收回来,而就在这时候,几片飞舞旋转的不知道原先属于哪个碟的瓷片向他飞了过来。赵利刚可没有王鹏那种强悍的抗击打能力,左手捞住棍之后随手一抖击碎了几片瓷片。网然后身体向后一靠让开了其他地进袭。 王鹏拦在窗口,赵利刚堵在门外,大胡似乎已经是属于困斗的猛兽,虽然张牙舞爪的咆哮着叫喊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只要他不能尽快突破两头的防御,那么之后地分分钟他就将会被拿下。 但似乎还有另外的一个选择。大胡在指挥着两团碎片攻向前后围堵他的两位超能特务之后,双手虚抱空球向着一扇墙壁大喝了一声。然后一团带着火焰般颜色的气团飞速的冲进了他身前的墙壁,然后只听见砰的一声,整面墙被炸开了一个足够两人并排出入地大洞。 “念力攻击波?”赵利刚冷笑一声说,“原来是德国的安德罗波夫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他嘴上说着,但手上的棍却也不停,抖出几条棍影之后分袭安德罗波夫的后脑颈椎和腰椎。 在枪法,这叫金鸡三点头。 王鹏这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那个洞口前,甚至他已经能看到了瞪大了眼睛张皇失措的李鹏和陈娟。他向他们微微笑了一下之后,右手成军刺猛然刺向为了躲避背后的追击已经把身体扭成麻花状的安德罗波夫。 “当”的一声。王鹏的军刺刺在了一个铁质的托盘上,将托盘直接扎穿之后余势不衰继续刺了过去。 但这一瞬间地停顿,已经给狼狈不堪的安德罗波夫制造出了一丝机会,拼着后背上挨了赵利刚重重的一闷棍之后。右手向后一甩一个碟片突然跳起跃向空。 赵利刚的棍。已经收不回来了,眼睁睁地看着那旋转地碎片冲向自己。也只能向后用力闪避。 但那碟片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随着赵利刚的闪躲而突然在空转移了方向。 赵利刚颈部大静脉地血,就像是突然爆发的地下涌泉一样,喷溅到了空,整个人也随之向后倒去。 “老赵!”王鹏看着赵利刚的倒下,心就像被刀切割一样一阵剧烈的疼痛。这疼痛让他的双眼刹那间充满了血变成一双血目,左手一挥向着安德罗波夫用力切出。 安德罗波夫已经不敢恋战了,任凭王鹏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之后,怒吼一声撞破了窗户跳出楼外一路烟的消失在人群。 “老赵!”王鹏没工夫去追那德国佬了,抢上前两步一把按住了还在喷涌鲜血的赵利刚的脖,大吼了起来,“医生!医生!” 对了!这里有个医生!王鹏突然想起来了隔壁的陈娟,立刻转过头通过墙上那个大洞叫着,“陈娟!快过来救命!” 陈娟已经看到了赵利刚的惨状,灰头土脸的从洞里钻过来伸手按在赵利刚的脖上,闭上眼睛口念念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然后随着一道白光的闪过,赵利刚的脖上地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愈合了起来。 王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之后,随便在屋里找了把椅坐下。网.电脑站看着赵利刚满脸的苦笑:“你可吓死我了!” 而赵利刚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把王鹏问楞住了:“王杨呢?” 对了!王杨呢!王鹏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连滚带爬的穿过墙壁回到自己的单间里,眼看着倒在地上一片呻吟地侦察员们,一连声的叫苦不迭。 王杨,已经趁乱跑了。 “跑了。”王鹏没精打采的回来一把搀扶起赵利刚,满脸的苦笑,“趁乱。跑了!” “正常。这时候他不跑才见鬼了。”赵利刚失血过多满脸苍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勉强笑了笑之后,从钱包里数出来三千块钱,冲着躲得远远的服务员招招手,“来,这是赔你们的房钱。” 服务员敢说话么?唯唯诺诺地接过来那三千块钱之后扭头就跑。不过另外一个声音阻止了要出门赶飞机的王鹏他们:“你们。是干嘛的?” 王鹏转过头看着刚从碟堆里站起来满身油腻的这位大腹便便头发油光发亮的主儿,闷声没说话。 “安德罗波夫先生是来我们黄山景区投资地!怎么就让你们给打跑了?!”大肚站在那官威十足,不耐烦的招呼着服务员,“报警,快报警!” “别报警了。”王鹏叹了口气把自己的侦察证拿出来。“我们就是警察。” “你!”大肚拿着王鹏的侦察证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们是干什么的?!” “国安办事,闲杂人等滚。”王鹏一伸手把侦察证拿回来,回到自己房间里蹲在李鹏身前问,“你们怎么样?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了,都是皮外伤。”李鹏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又一个个地把自己手下踹起来。把那把枪递过来之后连连摇头,“我们没看住他……” “不是你们的错。”王鹏摇了摇头接过枪塞进自己的裤腰带里,“我们抓住他就已经是万分侥幸了,现在既然跑了,也就让他跑了吧。”他叹了口气,“好歹也是通缉令上的人,你们看不住他很正常。” 然后,就是上飞机了。王鹏凭着证件直接免检登机,而坐在经济舱的座位上,他回过头问赵利刚:“那个安德罗波夫。是谁?” “德国sfs的成员,和咱们一样,都是超能力特务。”赵利刚的声音很轻,脸上有一种失血之后的疲惫。“按照国际刑警组织公约来讲。各国的超能特务间谍们都是不允许离开本国到其他国家进行谍报活动的。这个是国际准则……当然,这一条也没谁遵守过。”他勉强笑了笑。“安德罗波夫地超能力是念动力,他可以控制一切他想控制的物体,比我只能控制金属要强上许多。” “那咱们就这么回京城,会不会被批评?”王鹏有些担忧了起来,“要不然咱们下去追捕他?” “追捕他?”赵利刚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脖,“你是觉得我这次没死很幸运么?” “不是这个意思。”王鹏摇着头说,“只是……” “没什么只是的,这些事情,让总参三处去处理就好了。咱们一般不负责与国外来地超能力人士进行交流。”赵利刚轻轻地叹了口气,“咱们只负责对内,总参三处才负责对外。回去之后你写份报告给那边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三处地人会处理的。”他摇摇头苦笑一声,“不过也就是个秘密抗议,估计三处连特派员都懒得出,直接一份电到德国然后等着那边把安德罗波夫召回也就是了。” 王鹏觉得很奇怪:“那么,外国的超能特务跑到咱们这里来,干什么呢?” “干什么不是干。最简单的来讲,刺探一下咱们的军情,或者看看那艘传说的南海一号到底工程进度到了多少,或者纯粹就是为了找茬打架……反正事情多着呢。”赵利刚摆了摆手,“这么跟你说吧。现在在咱们的国土上,至少有5-数量的外国超能特务。只不过这些人平常都见不到而已。” “那么,有日本的超能特务么?”王鹏来精神了,“比如忍者什么的?” “没有。现在全世界唯一不往咱们国家派超能特务的,只有日本。”赵利刚摇了摇头,“这么跟你说吧,高丽棒越南猴在京城都有超能特务地存在,但日本没有。这个是个惯例。你知道为什么么?”他也算是笑了笑。但苍白而无血色的脸上的笑容却很恐怖,“两个不共戴天不死不休的国家,只要你敢把人派来,那么三天之内就要准备收尸。如果那小运气好过了三天还没死,那么精英们就会出动。三处的菁英们,可不是我这样的废柴,打个架都差点被安德罗波夫弄死。那些真正的菁英们。比如张亚宁,比如谭政,那帮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级人物,专门负责对付这些国外来地超能力人士。” 原来第一大队之上,还有个总参三处!王鹏一直以为特务大队和总参情报处是平起平坐。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如此。 “以前是。”赵利刚仿佛看穿了王鹏的心思,苦笑了一声说,“其实,七使徒并不是一个坏的称号,国际刑警组织一开始只是把这世界上七个超越普通等级的超能力者称作七使徒,只不过随着王栋的叛变和萨波夫的下落不明,才让他们发出了红色通缉令。那时候。也就是3年以前,有王栋、王杨、刘同彤、路嘉静、郭怀玉等等十四个人组成的第一特务大队,那可是全世界超能界都认可地精英战斗大队。”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低下头低声说,“只可惜,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年前王栋为首的一小撮超能特务叛变国家,让咱们特务大队的声誉登时一落千丈。算了,”他挥了挥手把安全带扣在腰上,“不说这个了,说起来心里就难受。” 但是王鹏还想听:“那么。后来你们就一直追捕王栋他们么?” 利刚点了点头,“年内个特务大队8个人最后只剩下了28个人取消了三个大队的番号……你以为王杨是这么好对付地?实际上如果他不是偶然大意忘了你的身体能变化,你以为你的枪就有机会顶在他头上么?”这话说白了,就是王杨一直没拿王鹏当回事。结果就吃了大亏。 “可是。似乎一直没看见你们有什么追捕的效果啊。”王鹏抓了抓头发,在飞机进入平流层之后解开安全带。“尤其是李旭。” 李旭那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现在王鹏还记得一清二楚,想起来就不由自主的连连摇头苦笑。 “你以为,我们会一鼓作气的把对方全部抓捕归案么?”赵利刚看了一眼第一次坐飞机而满脸好奇的陈娟,低声说,“先不说我们没那个能耐,就算我们能抓到他们,我们也不会一网打尽,总要留下几个小鱼小虾地省的我们到时候没事做。”他顿了顿,“天底下没有这么多事情让你做,记住了,水至清则无鱼,把坏蛋抓绝了也就没有留下警察吃干饭的必要了。”他把身体靠在椅上,轻舒了口气,“王杨跑了,很好,而且也不是在咱们手上跑的,就更好了。” 王鹏对于第一大队的这套理论已经很有体会了。上次是李旭,这次是副队长赵利刚,说的让他连连苦笑。 “这就跟反腐败是一个意思的。”赵利刚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别人听见一样,“凡是被抓的都是小鱼小虾,真正的大头鱼你是抓不到的。” “那么,第一特务大队到底是干什么地呢?”王鹏很好奇,“以前听郭队说,你们都在国外……” “如果我说我们当时都在做亚一月游,你信么?”赵利刚笑了起来,“当然,也和老毛们干了两场,谁也没吃亏谁也没占便宜就和气收场,然后我们和老毛就跑到阿拉木图找了个酒吧拼伏特加,最后我们胜利凯旋归来。” 操,这都是些什么事情!王鹏摇了摇头,干脆不说话了,省的把心那点美好的记忆破碎。 只不过刚下飞机王鹏刚刚打开手机的时候,郭怀玉来电了:“王鹏你在哪呢?” “京城啊,京北机场,我们刚下飞机。”王鹏笑了起来,“陈娟也给您带回来了,一会儿我去取车,然后和赵利刚一起回本部。” “已经回来了?还挺快!”郭怀玉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摇摇头说,“那你们先回来吧,一会儿继续出任务。” 出任务?又出任务?出什么任务?王鹏想要再问,但郭怀玉已经挂断了电话,让他只能看向同样在打电话地赵利刚。 赵利刚放下电话叹了口气,看着王鹏无可奈何地说:“俺们队长说了,先回本部,然后等待命令随时准备出发。” 这是要抓谁啊?怎么第一大队的竟然还和第三大队地一起行动?王鹏开着那辆桑塔纳带着陈娟往京北本部赶得时候,看到了几辆熟悉的车和他向着同一个目的地前行。 有李乐的车,有宋颂的车,还有第一大队的几辆车。王鹏看着那些车牌号,苦笑了起来:“这是要干什么啊!” 第四卷 善与恶 第九十三章 作证 “德国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黄山脚下。”这次主持会议的是业务指导局的副局长,指着幻灯片投射到大屏幕上的安德罗波夫的照片说,“而且还是以投资商的身份出现。这件事情很奇怪,但是也有蛛丝马迹可循。”他收起了指挥棒看着台下零零散散坐着的七八位超能特务,很用力的把身体撑在桌上,“而且根据第一大队北方组的消息,老毛们的阿尔法特种部队超能大队也有所异动,据可靠情报,老毛的超能间谍已经进入了蒙古境内在向南进发,具体目标不详。”他看着台下歪七扭八的特务们,大声地说,“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去搞清楚安德罗波夫为什么会无视国际刑警组织的禁令而来到我国,更要搞清楚老毛的超能特种部队为什么会南下!现在听我命令!”他站直身体气十足的说,“第一大队赵利刚!” 赵利刚虽然昨天刚刚让人打了个失血过多,但还是勉力站起来虚弱的答了一声“到”。 “你带着你的队员,去蒙古看看究竟,尽量不要开第一枪,但如果对方有要进入我国的企图,你们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对方。”然后副局长又叫,“郭怀玉。” 郭怀玉连站都懒得站起来,坐在那举举手就算是应答了。 但副局长也不以为意,继续下令:“你们大队4个人,立刻南下追捕安德罗波夫,无论如何要在他出境之前抓捕到他,然后秘密带回来进行审问。在抓捕他的过程,千万不能让他把消息发出去,不然在外交上我们会很被动,明白么?” 王鹏就不明白,抓捕一个越界犯案的超能间谍,会在外交上造成什么被动局面。但是既然局长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只能听着。 不过。第三大队有四个人么?王鹏搬着手指头在那算:郭怀玉,王鹏,小周,朱钧……陈娟呢?难道陈娟不算是我们大队的人么?他抬起头看着在那心不在焉修指甲的郭怀玉,目光里满是问询。 “陈娟也算,他数错了。”郭怀玉拉着陈娟站起来,“何局,这还一个呢!” 何局倒也不以为意。点点头说:“那么,第三大队五个人,就去追捕安德罗波夫吧,我已经和出入境管理局打好招呼了,只要他敢走正规渠道出关咱就把他扣下大卸八块。” 但问题在于,人家要是不走正常线路呢?王鹏又开始算:朱钧现在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也没什么战斗力。顶多算是躲在一边打打冷枪放放暗箭,陈娟是个医务兵,更没什么战斗力了,打起来之后先找地方把她藏好了是真的。一路看首发而剩下的,最强悍的自然是郭怀玉。其次是近战能力王鹏和远程轰炸的小周,这三个人配对虽然说看上去很好很强大,但实际效果王鹏可不敢保证。 “那个,”王鹏举手提问题,“安德罗波夫,似乎应该是总参三处负责去抓地人吧?为什么……” “三处现在都在欧洲,一时间赶不回来。”副局长一脸的奇怪表情。似乎在说:如果三处的人在,我何苦用你们这些人…… 原来国际刑警组织的条条框框就是一张废纸。王鹏似乎有些明白了国际刑警组织在国际上的地位了,坐在那点了点头开始回忆和安德烈和波齐那哥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以前有过这么一个笑话,问的是古往今来谁跑的最快,结果有人回答是曹操,因为有句俗语么,叫“说曹操曹操到”。王鹏刚开始回忆和那两位国际刑警地点点滴滴,就有个秘书推门进来打断了副局长的慷慨激昂,和何局低声说了两句什么之后,转过头来看王鹏:“王鹏同志。外面有人找你。” “我?”王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站起来跟在那一路走一路扭小屁股的秘书后面问,“谁找我?” “两个国际刑警。”秘书走到一间小会客室的门外拉开门之后,客客气气的请王鹏进去。 会客室里坐着两个人。正是刚才王鹏正在念叨的安德烈和波齐。 “亲爱的王。你最近一向可好?”安德烈看到王鹏进来,立刻就是一个熊抱过去。夹地王鹏一阵吱哇乱叫,“真不好意思在你开会的时候把你叫出来,本来我们是打算等你开完会再找你的,没想到那位秘书小姐真客气……” 一般来讲,国人对于外国人都是很客气的,只不过这种客气里面总让人有一种觉得不舒服的成分。 “我们这次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情。”波齐也算是半个国通了,有什么话有什么事情都是先打底后说话,“关于上校地那个案,我们现在基本上把材料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也已经把案卷递交给了海牙国际法庭。实际上这种案不归海牙管,但是我们担心如果在缅甸或者泰国开庭,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只好把案交到那边去。”他看着王鹏的眼睛,“我们希望,你和朱钧可以出庭作证。” “这种事情,你不要找我。真的。”王鹏摇着头拉把椅坐下,“这事情你要问我们头儿去,她让我去海牙,我就去海牙,她不让我去,我就去不了,明白么?” 两位国际刑警对于“头儿”这个概念似乎也有所了解,安德烈点点头问:“那么,你们头儿是谁?” “屋里开会呢鹏指了指身后,“等一会儿开完会,她出来之后你们问她,好不好?” 安德烈和波齐小哥儿俩对于国内的官僚体系很有了解,于是点了点头坐在那静等。 半个小时之后,郭怀玉带着半死不活的朱钧和小周陈娟劈着腿咧着嘴从会议室出来,晃晃地走了两步就被恭恭敬敬的波齐请到了会客室里:“郭队长,我们有个案,希望贵方能提供协助……” “别废话了,”郭怀玉叼着个牙签挠了挠脖,随手指指身后让自己的队员们坐下,“是不是上校那个案?” “您真是神机妙算。”安德烈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我们把案卷已经交到了国际刑警组织本部。下个月在海牙国际法庭的刑事庭开庭审理这个案,到时候我们希望王鹏和朱钧能够出场作证。” “啊,没问题,你先用i的名义发一份协助调查令过来,然后我们打报告申请,然后部里批下来之后就成了。”郭怀玉看着安德烈,“下个月是吧?那你们可要快一点了,不然恐怕赶不上走手续……” 安德烈和波齐对于国内地官僚系统又有了一次更加深刻的认识。连连点头说回去这就申请调查令。 送走了两位特派员,王鹏就问郭怀玉:“那安德罗波夫的那个事情,怎么办“不怎么办,悬着吧,反正咱们这个部门里悬案多地是,也不差他这一个。”郭怀玉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拍了拍朱钧的脑袋。“你小倒运气,刚养好伤就出国旅游!” “作证,作证。”朱钧苦笑,“我是出国去作证。” “做完证之后,不就是玩了么?”郭怀玉满脸笑容。“荷兰的红灯区全世界有名,那地方又允许同性恋结婚又允许养大麻……到了那边,可别玩地太high哦!” high我high地起来么?朱钧现在肚上的伤口还缝着线,绕腰三周地绷带也一直没打开,听着郭怀玉拿他调侃也只剩下一脸的苦笑。 不过对于王鹏来讲,这件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荷兰的红灯区在全世界都是大名鼎鼎,高级会所有高级妓女。低级场所有便宜小姐,一条路上橱窗里就站着只穿着三点式的女郎,只要你肯掏钱一晚上别说双飞,就是七飞八飞也不在话下。 国内的一些场所里,是把整套服务程序分开了标价地,比如直活多少钱,加上漫游多少钱,加上冰火又是多少钱。但在荷兰,这些都是一次性消费,只要掏了一笔钱之后这些东西都是包含在整个的服务费里的。从来不分什么乱七八糟。郭怀玉一个溜脖让王鹏从美丽的幻想清醒了过来:“你小想什么呢!” “就是想想作证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王鹏很正人君地坐在那说,“对了,到了海牙之后,是不是我们要先和律师团对口供?” “当然。不过你放心。海牙有咱们的人,去了那边你一定不吃亏就是了。”郭怀玉叹了口气。“好好学学荷兰语吧,不然学德语也行,再不然学英语也行。出庭的时候你必须说汉语,但是在别的地方你最好说英语。” 其实,在那边广东话是最管用的。王鹏到了海牙之后才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跟小周多学两句广东话比什么语都管用! 当然,这是在他和朱钧到了海牙之后的事情了。在那之前,他们还有一连串的手续要走了。 首先来讲国际刑警组织要向国家公安部发出协调调查令,要求王鹏和朱钧作为证人前往海牙国际法庭刑事庭出庭作证。然后在公安部要走三道手续,从外联处接到协调令之后转给办公厅,然后办公厅转给部长。而部长在批阅之后,又要把这份协调令转给国安部,让国安部再走两道手续。 等国安部地手续走完之后,再回到公安部进行审批核对,最后把件发回给国际刑警组织要求协调签证问题。 而这里面比较操蛋的一件事情是,公安部决定借着这个机会组织一个考察团,去海牙旁听这次审判。 这是一件好事情,毕竟海牙国际法庭刑事庭开庭的机会本来就少的可怜,趁这个审判大毒枭“上校”孟天贵的机会去看一看国际法庭如何审理案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但问题就出在这个很好的事情上了。既然要组织一个考察团,那么人数自然不会太多,国际刑警组织在开会讨论了公安部这个要求之后,决定连带着两个证人的份,给予个名额给这个考察团。 国安部先填了4个名字,意思是他们这边出四个,然后公安部那边出四个,最后加上王鹏和朱钧正好凑够个人。 但公安部那边似乎完全就没考虑过王鹏和朱钧的问题,办公厅厅长看着传过来的名单还在郁闷上面地王鹏和朱钧是谁,于是大笔一挥直接把他们俩名字划掉改成了自己这边的人名。 然后就是上飞机了。等到了飞机上,国安这边带队的何副局长看看左看看右,扭过头问手下人:“王鹏和朱钧呢?” “王鹏?”手下人楞住了,“朱钧?这两位是谁?” 何局转过头问公安部办公厅的厅长:“王鹏和朱钧呢?” “王鹏?”厅长也楞住了,“朱钧?这两位是谁?” 何局差点叫出声来,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我给你们地名单上,不是有两个人,一个叫王鹏一个叫朱钧么?” “啊,划掉了。”厅长轻描淡写地挥挥手,“刘副部长和他夫人还没去过荷兰了,正好带他们去看看……” “我日你妈!”何局是晋西人,骂人就爱骂“日”字,站在飞机上跳起来一头撞在行李架上,“你怎么把他们俩的名字划掉了!你没看到国际刑警那份协助调查令么!” “看到了,怎么了?”厅长莫名其妙地挨了顿骂,脸色啪嗒一下掉下来了,“两个小卒至于你发这么大火么!” 何局叹了口气坐在椅上,连连苦笑:“人家要的就是他们俩!咱们都是他妈陪衬,明白么!人家国际刑警组织要的是王鹏和朱钧!咱们这帮人都是陪衬!懂么!” 谁让那份协助调查令是用他妈英语写的!厅长也想骂街,但骂不出来,扭头卷他秘书:“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怎么知道您把他们俩的名字划掉了!”秘书比窦娥都冤,“我不是还告诉过您这个调查令是要求王鹏和朱钧去海牙作证么!” 完了!这次算是完了!飞机降落在阿姆斯特丹的时候,先期一步到达的安德烈和波齐在人堆里左看右看找不到王鹏,扭头就问:“王鹏和朱钧呢?” “下趟飞机。”厅长自己惹的祸只能让他自己担,拉过来翻译满脸赔笑,“这趟飞机人满了,所以他们下趟飞机过来。” “下趟?下趟是周三了!”安德烈叫了起来,“周四就要开庭第一次问讯了!” 而这时候,王鹏和朱钧正拿着行李坐在郭怀玉他们家奇怪了:为什么,还没把机票给我们送过来? 第四卷 善与恶 第九十四章 海牙国际法庭 等王鹏和朱钧拿到机票飞到海牙的时候,距离开庭正好还有个小时。安德烈和波齐两个人就像疯了一样抱着一摞一摞的卷宗领着律师团的几个主要大律师开着一辆大sv一路狂奔到机场去接他们,就在回酒店的路上他们就开始对证证词。 “你们只要说实话就可以了,用不着太对证什么。”律师团的团长是个英国人,一口标准的伦敦音,基本上一句话里面要拖上两三个音节。这让听力很差的王鹏听着很舒服,至少能给他留出来查字典翻译的时间。 王鹏把整本的朗英汉大辞典都背了下来,现在终于管用了。 “不过要注意的是,对方的律师团也很强大,虽然上校这次肯定是没活路了至少也是个终身监禁,但其他人估计会以不知道三个字来脱罪。”律师长翻着卷宗给王鹏解释,“现在基本上可以定罪的已经有28个人了,但是孟雅晴在这件事情里面是个什么角色,我们还在分析。” 朱钧听不懂这帮外国人在说什么,但孟雅晴三个字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拉了拉王鹏问问是个什么意思之后,立刻说:“孟雅晴跟这个案没什么关系,真的没什么关系。一个还在上学的姑娘,能跟贩毒有什么牵扯么!” “可是有情报显示,欧洲这边的一条毒品线,和孟雅晴可是脱不开干系的。”律师听完翻译之后,皱了皱眉头打开另外一本厚厚的卷宗,“按照一份口供里所讲,孟雅晴也参与到了至少藏毒和进行毒品运送等活动。” “没有的事。”朱钧连连摇头,“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 王鹏拉了他一把:“你到底是哪边的?” “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朱钧连连摇头,“孟雅晴是个好姑娘,好姑娘不会沾染这些东西。” “你他妈在监狱里也不是没见过那些所谓的好姑娘却杀人放火,”王鹏对于朱钧的态度很不满。而律师长听完朱钧的话则有一种要爆发的感觉,脸色涨得通红:“你可是关键证人。你地证词会直接影响到十几个人是无罪释放还是要在关岛度过后半辈,你可要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朱钧摇了摇头,“孟雅晴是个好姑娘,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而且香港那家公司里面很多人都并没有参与到毒品这件事情里面来,最多就是一个黑社会性质的社团。” “那么,关于上校,你会如何作证?”现在律师长觉得还是提前把口供对正好了再上庭比较好,不然谁知道朱钧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实话实说。他在金三角那边有数千亩的罂粟田,而且他在孟帕亚城内有七八个制作鸦片的工厂。”朱钧对于这些东西倒是记得很清楚,“在香港有两个制作海洛因和吗啡的窝点,一个在新界鸡公岭,一个在龙荔枝角。两个地方我都去过,负责鸡公岭的那个人叫真叔,今年岁。负责荔枝角的人我们都叫他虎哥。大名是张虎。” 这就可以了。律师长和王鹏一起松了口气:“那么,你对于香港那边,还有什么要说地么?” “香港那个公司就是一个黑社会团伙。”朱钧连连摇头,“我在香港的时候每天的任务主要就是去公安那里把因为各种原因而进去的人保出来。杀人放火的事情他们是基本不做的,但在争地盘的时候。比如酒吧和地下赌场,难免也会出一些人命或者火灾之类。杀人地一般在香港都已经被判了,不过那些大多是顶缸的小弟,真正的大哥们一直是逍遥自在的。” “那么我们明天的任务,就是让他们别这么逍遥自在了。”波齐拿出来一份厚厚地足有七八页的名单递给朱钧和王鹏,“你们看一下,这些人你们都知道么?” 对正名单上的姓名。然后把那些姓名同件上的罪名一一联系起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上校,现在差不多也该到这里了师团的一位大律师看了看手表,低声说,“你们国人倒也真舍得,专门开了一架包机运送这帮人。” 实际上,如果是简单的毒贩,恐怕也不用包机什么地。只不过上校作为以前党国的老兵,现在大陆和三民党又是蜜月期,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要高规格的待遇一下。 而缅甸方面同样包了一架737来运送抓捕到的武装分们,不过那位老爷在看到政府军攻入群龙无首的孟帕亚知道大势已去之后,便自尽了。 “好歹,也是为咱们民族流过血的。”王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他不用这么偏激的……” “人老了。最怕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儿已经死了,现在他地孙也被送到了海牙。他的曾孙女也被牵扯到案里,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安德烈一边开车一边说,“以前抓捕坤沙的时候,就因为没能把他的人都一网打尽,导致跑出去地人成立了一个革命军要营救他,所以这次缅甸政府也学乖了,反正既然上校是国际刑警组织红色通缉令上地人,那么就交给国际法庭来审理好了,他们也落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这次围捕上校势力的军方,不仅仅有缅甸政府军,还有泰国方面派出地特种部队,以及国内专门成立的专案组带着特种军队兵分两路一路进入香港抓捕一路秘密潜入金三角进行剿杀,而缅甸人在抄仰光的分部的时候也下了狠手,上千军队围攻大厦,务必一个不留全部击毙或抓走。 这时候王鹏抬起头看着头顶上呼啸飞过的一架737,轻轻的摇了摇头指着上面:“这架飞机,就是押送上校他们这批人的吧?” “本来是打算用军用运输机押送的,只不过缅甸那边可能是觉得有什么忌讳,所以才用的客机。”安德烈长出了一口气,“我和波齐跟了这条线也有四五年了,现在终于他妈的能结案了!” 29年4月日,海牙国际法庭刑事审判庭在停止运作了三年后。又一次打开了那扇厚重的大门,由荷兰军方派出地3宪兵将整个法庭外围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都是荷枪实弹神情肃穆的看着路上的行人,似乎生怕这时候有人冲击法庭营救上校。 而在法庭内,因为是第一次问讯并且是对所有有关涉案人员的正式起诉,为了保证安全,大法官决定进行不公开审理。 王鹏和朱钧坐在证人等候厅里等待呼唤的时候,律师们还在给王鹏讲述着审判流程和规则:“今天你们只是需要露一面。然后进行发誓保证证词的真实性就可以。实际上往后的一周内你们都不用频繁出庭,只是由我们律师对上校以及上校手下的人进行诉讼。而一周后到了自由辩论地阶段,你们就很重要了,因为我们的一切诉讼状都是根据你们的口供以及缅甸军方和泰国军方所得到的证物撰写的,所以你们在这一周内千万不要出现任何问题,一直到上庭。”律师们对于这个案的结果,还是表示很乐观的。“有你们两个熟悉上校整个内部运作地人在,我们很相信上校这辈都别打算离开监狱了。” 不过,这种等待是很无聊的。王鹏靠在椅上睡了一觉之后,被人叫醒了:“王鹏?现在需要你出庭作证了。” 王鹏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抖擞一下精神跟着那个宪兵推开门走进了法庭。 “证人姓名。”大法官是个澳大利亚人。所说的英语里少少的带有一点口音,“以及职业。” 在这种场合里,王鹏即便会说英语,也必须用自己的母语来进行对答:“我叫王鹏,今年2岁,职业是,”他看了一眼坐在被告席上地几十号人。以及坐在角落里双眼直直的望着他的孟雅晴和何正东,深吸了口气继续说,“国国家安全部业务指导局第三特务大队特务。.” 法官自然知道王鹏和朱钧是干什么的,但坐在被告席上的那些人听到王鹏的这句话,立刻就是一片哗然。何正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叫了起来:“你个叛徒!原来你他妈地是个特务!” 官用力的敲了敲惊堂木,继续问王鹏,“你可以把你的手放在圣经上发誓你在本法庭内所说的话都是句句真言么?” 王鹏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党员来讲,我是个无神论者。”他举起了手,“不过我可以用我的党性发誓,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法官也知道王鹏是个什么党的党员。也不以为意的继续问:“那么,在去年月的时候,国国家安全部曾经派给你一项任务,是什么?” “任务是打入上校贩毒团伙搜集证据。”王鹏看着坐在台下脸色青白的李老三发狠。“坐在下面被告席里地李成梁是我国的在逃通缉犯。但是因为某项原因,他愿意带我和我的同事打入上校贩毒团伙。立功赎罪。” “那么,那位上校,你在进入那个团伙之后,认识他了么?”法官继续问。 王鹏点了点头:“认识。” “那么,在被告席的众人里,有他么?” “有。” “你能为本庭指出他么?”法官看着王鹏,而王鹏看着上校,缓缓但坚定地地抬起手,指向了他,“孟天贵,就是他,他就是所谓的上校。” 王鹏在进行了法庭辨认程序之后,他今天地任务便到此为止,换成了朱钧上来继续指认。 “表现得很好,你们表现的都很好。”特地从阿姆斯特丹赶过来的国驻海牙国际法庭大法官李蒙眺拍着王鹏和朱钧的肩膀笑着说,“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特务。”他笑着拉着王鹏和朱钧的手坐在长椅上,“辛苦你们了,这次能破获上校这个案,全靠你们俩了。” 按照常规来讲,王鹏和朱钧应当客气一声说不敢当之类,只是王鹏在客气过之后,朱钧却走神着不知道想着些什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小还年轻。”王鹏连忙打圆场,“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您还多包涵。” “没什么没什么,”李蒙眺看着无精打采的朱钧,笑了起来,“朱钧同志,你想什么呢?” 这时候朱钧才像是如梦方醒一样,抬起头连连道歉:“没什么。偶尔想到了一些小事情。” “你们就在荷兰好好的玩玩吧,这里的环境很好的。”李蒙眺终归也不能总陪着他们,站起身来说,“明天来鹿特丹咱们地大使馆,大家给你们包饺吃。”饺,很好吃么?王鹏和朱钧现在没了任务,又谢绝了荷兰宪兵提出对他们的人身保护提议。两个人走在海牙的大街上看着这古老的城市,赞叹不已。 “咱们国家,就是他妈太现代化了,结果反而没了民族的根。”王鹏走在石板铺就的路上,脚下的皮鞋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看着周围地古朴的咖啡馆和散漫的喝着咖啡或者听着音乐或者写着什么的人,连连叹息。 朱钧只是把手插在兜里跟在王鹏的身后心不在焉的看着周围的风景,一句话也不说。 4月地荷兰天气虽然也算是有些暖和,但王鹏他们出门的时候还是穿着毛绒的外套。而王鹏为了挡住手腕上那个心灵枷锁,还特意穿了一件长袖的毛衣免得被一些人看到之后出现问题。 “这里就是海牙,荷兰一个小小的镇。”王鹏站在一座小桥上俯身看着清凉地喝水,笑着对朱钧说。“反正接下来的一周里面咱们也不用回国,所以可以去阿姆斯特丹或者鹿特丹去转一转。”他看着朱钧,“你还是处男吧?” 朱钧默默的点了点头,却也不说话。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王鹏看着朱钧这个样,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把孟雅晴捞出来,但问题在于现在的证据对她不是很有利。就算她没藏毒没贩毒,但至少也有个知情不报的罪过。这边的国际法庭是个什么章程我不知道,但要是放在国内,知情不报等于窝赃。至少也是3年以上。”他搂着朱钧的肩膀低声说,“你就别想着怎么捞她了,实话实说最好。” 朱钧默默地点了点头,却还是不说话。 “咱们去鹿特丹吧。”王鹏笑着拉着朱钧坐上一辆奔驰的计程车。“大使馆还给咱们预备饺了呢。” 欧洲这个地方。很好,但也不是什么都好。王鹏在大使馆吃了两个纯肉馅的饺之后。提问题:“为什么不往里面放点菜呢?猪肉茴香的饺不是更好吃么?” 这句话让大使馆的大师傅很尴尬:“咱们这边,没有茴香。” “猪肉韭菜也很好啊,或者是小菠菜,不都可以么?”王鹏用筷夹着一个饺问,“为什么没有菜呢?” “这边韭菜芹菜的比肉还贵了。”李蒙眺叹了口气,“不是大使馆不给你们包好吃的菜馅饺,实在是这边的菜没有什么味道。”他用双手比划一下长短,“所有的芹菜都这么长,欧元一棵,但是一点芹菜味都没有,就是摆在那看着好看而已。回头你们要是去德国,那边一条猪大腿就跟一斤菠菜差不多贵了。” 看来欧洲也不是想象的这么美好啊。不过朱钧对于肉食品地渴望是王鹏完全没想到的,大使馆总共包了不到5个饺,朱钧风卷残云一般的吃了至少3个以上。 “不够咱就继续包!”李蒙眺看着朱钧吃饺的样眼睛都快跳出来了,连忙吩咐厨房,“再包2个上来!” 王鹏吃不多东西,况且他对于纯肉类也差一些,稍稍吃了这么十几个饺之后就坐在那开始喝啤酒。 “这个啤酒,味道真好。”王鹏喝完一瓶之后伸手又拿过来一瓶,“和国内地比强多了。” “那当然,这边人是喝啤酒地祖宗。”李蒙眺不以为然的自斟自饮,“你要是往德国去,那边有多个啤酒品牌。而且个个都不比什么百威喜力地差。不过这边人喝白酒就不行了,上次新年时候我和荷兰的一个省长一人拿了一瓶5老白干对吹,结果他喝了不到小半瓶就直接钻桌底下去了。” 东方人,一般都喝白酒。而西方人却超能喝啤酒。王鹏以前在国内酒吧见过德国人喝啤酒是什么样,十几瓶下去跟没事人一样。 不过喝啤酒就一条不好,胀肚。尤其是欧洲这边35岁以上的男性,一个肚比一个大,配上两条细细的小腿怎么看怎么有意思。 “下次开庭。就是后天,你们俩跟上次一样,就是去了站在那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看看吃的喝的也都差不多了,李蒙眺开始给王鹏他们讲流程,“反正这个案没有一年半年地完不了事,你们要有长期的抗战准备。” 这个一年半载可把王鹏吓了一跳:“难道说,我们俩就在荷兰呆着就不让回去么?” “那倒不是。”李蒙眺摇摇头说。“自由辩论之后你们俩把证词和证物提交给法庭之后,基本上就没你们事了,想回国就回国,最多后面需要再作证的时候发一份签字证明的证词传真过来就可以了,本人不需要到场。” 那还好。王鹏在心里放松之后。就开始琢磨荷兰的红灯区了。 “红灯区在鹿特丹这边还不是最好的,”李蒙眺看着眼睛滴溜乱转的王鹏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笑了起来说,“回头你们开大使馆地车去阿姆斯特丹,那边有全世界最好的娱乐场所……” 太坏了,这帮人太坏了!王鹏一边开车一边愤愤不平的咒骂着:这帮人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把孩们都教坏了么! 不过看着夜色下阿姆斯特丹的灯红酒绿,王鹏的心都醉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他妈的腐朽堕落的资本主义世界地最好的缩影! “不过我喜欢这个缩影。”王鹏看到一家挂着巨大霓虹灯招牌的高档酒吧。顺手把大使馆的宝马车停到路边把钥匙扔给par车的金发小弟,然后拖着满脸不情愿地朱钧哈哈大笑着往里走。 “很重的烟味啊。”朱钧在进门的一刹那就被里面的乌烟瘴气熏得开始咳嗽,跟在穿成兔女郎一样的服务生身后一直走到自己的座位那里,依旧咳嗽不止。 王鹏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着朱钧在烟雾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忍不住地笑:“差不多就得了,这里没这么严重吧?” “不仅仅是香烟。”朱钧看到桌上放着一杯水,也顾不上这是干什么用的直接一口闷进嘴里,然后长吐了一口气,“这里面有人在抽大麻。” “在荷兰,吸毒是合法的。”王鹏冲着服务生招招手要了一瓶酒之后。拢拢头发看着好多了的朱钧,“在合法的娱乐场所里做一些合法的事情,你觉得有什么问题么?”他冷不丁坏笑了起来,“要不然你也尝尝?大麻不上瘾的……” “算了。算了。”朱钧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是个好孩,喝点酒就可以了。” “那么。姑娘呢?要不要?”王鹏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本刚换过来的欧元,“这些年人民币坚挺欧元疲软,咱们在国内挣钱上荷兰来花,很值得的。” “我什么都不要。”朱钧被一个路过地丰硕美臀蹭了一下之后,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据说荷兰的艾滋病率很高的……” “你他妈一个超能特务还怕什么艾滋病啊!”王鹏随手一指,“你不是看得出来这些么?” “看得出来是看得出来,但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朱钧端起一杯帝王2年,抿了一口之后皱着眉头放下杯,“不好喝。” “那是因为你在国内用这东西兑软饮喝习惯了。”王鹏也端起杯喝了一口,苦着脸放下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卖果粒橙地,就这么加冰纯喝,咱们还真不习惯。” 这时候有个身材高挑头发金黄地荷兰辣妹婷婷袅袅的走过来坐在王鹏身边地沙发上,挨挨蹭蹭的冲着王鹏抛了个媚眼:“要不要请我喝杯酒?” 因为酒吧里比较吵,王鹏一开始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正要开口问的时候,那女孩用标准的广东话说:“唔敢请我饮酒咩?” 王鹏一时间听愣了,眨了半天眼睛问:“你会说汉语?” 女孩摇了摇头:“只咩广东瓦……” 在这个时候,王鹏才知道什么叫国际妓女,什么叫地球村。 “我这位小朋友也需要一位女士来陪她,不知道你有没有好的介绍?”看到如此高素质的小姐,王鹏决定也不能让人看扁了,改说英语了。 只不过他的英语口语带有明显的国话味道,让那位女士皱了半天眉头之后,用一字一顿的标准汉语说:“你说普通话可以么?” 可以……王鹏有一种极大的挫折感,最后用普通话说:“帮我们再找一位小姐来可以么?我们兄弟,”他指了指闷头不说话的朱钧,“他需要被安慰。” 实际上,需要被安慰的不止是朱钧一个。这个地方每天都有人酩酊大醉,每天都有人需要被安慰,每天都有人在花天酒地,每天都有人忘掉一切。 “这就是一个销金窟!”王鹏搂着那个穿着暴露的金发女郎,端起酒杯冲着朱钧叫,“来,干了!” 第四卷 善与恶 第九十五章 贝尔金 很happy很高兴,很有趣。王鹏很喜欢在酒吧里听着震撼的音乐然后忘掉一切不开心事情的那种感觉,只不过他喝酒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看他。 他每次回过头来四处张望,却看到那个背后的影。 “你看到有人注意咱们么?”王鹏的眼睛看不到的,朱钧却可以看到。 “没有啊。”朱钧很莫名其妙,“周围都是普通人,没有超能力者。” “我知道。要是有的话这个东西该报警了。”王鹏挽起袖亮出那个心灵枷锁,“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人在偷窥咱们。” “是不是还是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朱钧挑着眉毛差点笑出声来,“大哥,周围真的没有超能力者,我能看到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王鹏手腕上的心灵枷锁,和朱钧手腕上的心灵枷锁,一起闪起了黄灯。 “我就知道这周围准有个二百五!”王鹏看着那黄灯闪烁就叫了起来,“朱钧!给我找人!” 阴阳眼,可以看到人身上的死气以及鬼魂。而对于超能力者来讲,他们的身上是没有死气的,因此朱钧在第三大队里面相当于一个人体雷达的作用。 朱钧立刻站起来了,东张西望一下之后,指了指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上坐着一个人,一个王鹏认识的人:安德罗波夫。 “那边那位兄弟,来一起喝一杯怎么样?”王鹏向着安德罗波夫招了招手,脸带着笑容。 安德罗波夫也笑了起来,端着自己的酒杯从人群穿了出来,坐在王鹏的身边轻轻一举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最近如何?”王鹏惊讶于自己的德语说的很流利,而朱钧则惊讶于那个德国人大鼻在说汉语,而王鹏却在说德语。可怜的朱钧并没有什么语言天赋,坐在那里只能傻傻的看着两个人。 “上次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安德罗波夫的汉语说得很好,而且也不是荷兰辣妹那种广东式普通话,“我只是很意外在那里会见到国地超能特务,当时有些情绪激动,所以……”他伸出毛茸茸的手来,眼睛看着王鹏的眼睛,“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是我唐突了。”王鹏笑了笑。和他握握手随即举起酒杯,“按照我们的话说,这叫相逢一笑抿恩仇。”最后一句话他是用汉语说得,而出人意料的是安德罗波夫竟然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大笑着跟着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对对,相逢一笑抿恩仇!”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王鹏放下酒杯之后,看着安德罗波夫,“你,跑到黄山去干什么?别跟我说什么要投资之类的鬼话,我查过出入境档案。你根本就不是通过正常渠道进来的!说说吧,”他地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你违反国际协定,跑到国来干什么?” “如果我说我只是去旅游,你相信么?”安德罗波夫似乎对于这个理由自己都不是很相信,“反正我是在执行任务,就像你们有个国安部一样。们德国也有国家安全总局,而我们是总局下属的sfs。” “那么,你来到鹿特丹,也是为了执行任务么?”王鹏看着他笑,“你又违反国际条例,越境了。” “不不不,我们和欧盟之间是有条约协定的,只要是申请报备的任务,我们就可以通行欧盟德罗波夫看看朱钧,“这是你朋友么?也是超能力人士吧?” 王鹏点了点头。但心还有一个问题:“那天,你为什么会这么激动,直接就掀桌了?就算你是非法入境,但只要报备本部之后你也未必就会被驱逐出境吧?”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情绪会突然激动。”安德罗波夫摇了摇头。低声说,“我走进那个房间之后。就一直觉得不舒服,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威胁包在我的周围。所以当我看到你推门进来地时候,就以为你是……”他耸了耸肩,“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你那个战友,没事了吧?我看到隔壁有个小护士来着。” “没事了。”王鹏倒是暗暗诧异于安德罗波夫的观察力。 “等我离开机场之后,那种威胁感就消失了。然后我遇到了一个人,”安德罗波夫苦笑了起来,把杯的酒一饮而尽,“一个叫王杨的人,他对我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就走了。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要是没有你,王杨现在就被关在本部不知道哪间小黑屋里反省呢,他当然要谢谢你了。王鹏暗自琢磨着:难道说,那种让这大鼻警觉的危险,也是王杨释放出来地么?那为什么我们就没有这种感觉…… “对了,”安德罗波夫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你们跑到荷兰来干什么!” “有个案件,需要我们出庭作证。”王鹏耸了耸肩,“上校的那个案,你知道么?” 安德罗波夫一扬眉毛:“你们,就是传说孤身打入上校内部,然后一举破获整个贩毒集团的那两位英雄么?” 既然是两位英雄,那就不是孤身了……不过王鹏也不打算纠正安德罗波夫的用词问题,点了点头喝一口酒。 安德罗波夫肃然起敬:“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我们超能特务这一行里的英雄!了不起!”说着举起酒杯,“我敬你们。” 你好像,喝的是我们的dears吧?王鹏看着他一杯酒下去又倒了一杯,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对了,上次看到你地那位女性小朋友,怎么没一起来荷兰?”安德罗波夫看看左右,“这位小伙,高姓大名?” 你才想起来要问我们兄弟么?王鹏给他介绍:“这是朱钧,我们大队的。网.手机站ap”然后他指着安德罗波夫和朱钧说,“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把王杨放跑了的那孙!” 当然,这话要悄悄地说。不过好在酒吧里声音够大,王鹏的窃窃私语也没让和小姑娘调笑的安德罗波夫听见。 “那么,问一句也许不该问的,”王鹏端起酒杯看着安德罗波夫,问,“你跑到荷兰来干什么?” “抓人哪,一个叫贝尔金地。不知道你们见过没有。”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照片,“我上次去黄山,就是因为有消息说那小在那边,所以才冒死前往。不过你们的官员真热情,听说我是德国来的就死活要请我吃饭……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贝尔金,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认为我是去投资地。”他苦笑着拍了拍口袋,“sfs是很穷的一个机构。” 穷。也是相对于你们国家的高级公务员级别吧?王鹏对于德国的公务员体系不是很了解,但是知道欧元和人民币地兑换价格一向在左右,也就是说,如果安德罗波夫一年地工资是5万欧元的话,那么换**民币就是5万左右。 “购买力平价。购买力平价。”学经济出身地王鹏念叨着一个名词,把杯酒一饮而尽。 “不过我发现,国的东西真便宜。”安德罗波夫对于国内的物价水平似乎很满意,“我买了一个耐克的包,才花了2欧元!买了一双李宁的鞋,才花了5欧元!” 你他妈是在大胡同或者动物园买地这些东西吧?王鹏对于感到有些疑惑:“好像,在欧洲穿假名牌是要受到严厉处罚的吧?” “谁敢管我。”安德罗波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哈哈大笑着说,“英国的ss特种兵,法国的特别勤务大队,我们德国的sfs,意大利地超限宪兵,我们这些人在欧盟这9个国家里就算穿了假名牌,有谁敢罚我们的款么?” 这话说得,好像西方社会同样黑暗一样。王鹏看着自己刚买的那瓶dears2年让安德罗波夫连干了几杯就见了底,无奈的冲着服务生招招手,示意再来一瓶。“咱们也算是不打不成交了。”看着一瓶新酒上来。安德罗波夫终于大方了起来,“你们对于荷兰也许不大熟悉,不过我经常来这里。这个酒吧在鹿特丹算是普通的档次,一会儿我带你们到一家更大更好的夜总会去。那里面的姑娘比这里地要火辣得多!”他不知道跟谁学的毛病。用力拍了拍胸口,“你们俩人今天晚上的所有开销。我都包了!” 这么好?王鹏听着这话,反倒有些犹豫了起来。而果不其然的,安德罗波夫把一张照片拿了出来:“你们在荷兰还要呆上一段时间吧?如果见到这个人,麻烦给我打个电话好么?我一直在追捕他。”他把照片推了过来,继续说,“这个人叫贝尔金,是一个血族的超能力者,他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猥亵幼童。在德国和荷兰,已经有十几名儿童遭了他的毒手。” 照片上的贝尔金,长的也算是眉清目秀了。借着昏暗的灯光,王鹏和朱钧看了几遍那张照片之后,递还回去:“如果我们见到他,一定帮忙。” “多谢了。”安德罗波夫笑了笑把照片收好,喝光了杯地酒之后站了起来,“咱们,换个地方继续喝酒吧!” 这一晚上,王鹏算是见到了什么叫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下的腐朽与堕落,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脱衣秀,什么叫真正地高级妓女。 第二天早上,安德罗波夫就来和基本上一宿没睡地王鹏来告别:“我要回德国去了,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必须回去通报一下追捕地进程。你们在这里继续玩吧,如果钱不够的话就给我打电话。”他拿着一张小纸条匆匆的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之后,交给王鹏,“如果看到贝尔金了,也给我打电话。”说完他和王鹏和朱钧一人一个熊抱之后,扭头走人。 不过还有个问题,王鹏一直想问他:什么叫血族? “血族,应该就是吸血鬼吧?”朱钧在监狱那种完全没有娱乐设施的地方,竟然还能知道吸血鬼这个名词。就很不容易了。 “吸血鬼?”王鹏有个本事是过目不忘,回想一下照片上那张清秀的小脸蛋,怎么也不能把邪恶的吸血鬼和贝尔金这个名字联系到一起。 “吸血鬼未必都是邪恶的,只不过邪恶的吸血鬼在血族占了大多数。”朱钧看着苦苦思索什么地王鹏,颇不屑,“你没听看过国龙组么?” 我不知道什么叫国龙组,我就知道国安部里面有三个特务大队。王鹏摇了摇头走出夜总会的大门,递过手牌之后从侍应生手里接过车钥匙。开车上路。 “咱们现在去哪?”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朱钧问,“下次正式开庭是在一周后了,咱们这一个礼拜怎么过?” “去转转荷兰的大街小巷,看看郁金香田,看看有名的大风车。”王鹏说到这里,兴致来了,开始唱歌。“大风车吱呀吱的转,里面的小朋友手牵着手……” 应该说王鹏的嗓音是非常好地,而且他可以模拟任何歌星的嗓来唱歌。朱钧对于王鹏唱歌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但是对于他唱这首歌,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了:“咱。唱点别的好不好?” “你也看大风车么?”王鹏很惊讶,真的很惊讶,完全没想到朱钧竟然看过这个节目。 “看过,每天点半到七点之间我可以看央一套。”朱钧脸上似哭似笑,“我看了整整年的半兽人动画……” 难怪你知道吸血鬼的故事。王鹏想了想,又觉得这个事情不对:央视是个什么风格,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可能会放那些很黄很暴力地吸血鬼动画片呢! 不过,看到眼前一片无边无际的郁金香田,王鹏立刻就把这些事情扔到脑后去了,指着眼前的这一片冲着朱钧说:“看到了么?看到了么?这就是全世界都有名的荷兰郁金香!这一大片,都是郁金香。”然后他指着极远处的几个常人看来只是黑点地几个小东西,继续说,“那边,那边,就是荷兰的大风车!”他把大使馆的这辆宝马车直接开上了2脉,沿着路向着大风车的方向行驶过去。“现在你能看到了么?”他很感慨的拍着方向盘说,“上帝创造了海,而荷兰人创造了陆地!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与天斗其乐无穷的精神,这是人定胜天的精神!这是伟大地荷兰人民用双手创造的伟大财富!” 但偏偏朱钧不识相。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我听说。最近好像荷兰人在退田还海吧?他们好像因为围海造田导致气候异常灾害多发,所以又把那些大坝拆毁掉了。” 王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朱钧却继续滔滔不绝:“好像说那一阵洞庭湖闹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好好看看这大风车吧。”王鹏决定转移话题,指着前面越来越清晰的风车给朱钧看,“这就是当年唐吉柯德挑战的大风车!” 朱钧这个不识相的又有词了:“唐吉柯德,不是西班牙人么?怎么会跑到荷兰来挑战这东西?” 王鹏终于忍不住了,把车停在路边郁金香田旁,看着朱钧:“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唐吉柯德是塞万提斯写的么?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过去了不就得了么,干嘛要这么斤斤计较这些地理问题!” 朱钧看到王鹏这样了,低下头不说话了。 “行了,别难过了。”王鹏重新开车起来,右手拍了拍朱钧的肩膀,“好好看看这花海,可比上次去缅甸看的罂粟花海好看多了。” 好看么?朱钧并不觉得郁金香比罂粟好看,只不过刚才的教训就在眼前,立刻顺杆爬:“没错,可是好看多了!” “前面,似乎有人。”王鹏举目望去,正看到一个人站在路边似乎在张望着什么,立刻开车过去缓缓地停在那人身边,探出头去:“兄弟,有什么要帮忙的么?”他不会说荷兰语,所以说的是德语。不过荷兰这个国家四种语言通用,王鹏倒也不担心有什么交流障碍。 但朱钧看着这个人的背影,却似乎有些紧张了起来,悄悄拉了一下王鹏低声说:“这人有古怪!” 古怪?王鹏地心立刻悬起来了,抢头一步把车开到了那人地身前,然后转回头看过来。 那个人,正是安德罗波夫口血族的贝尔金!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九十六章 激斗 “兄弟,要不要我搭你一程?”王鹏脸上丝毫不动声色的看着贝尔金笑,顺开后车门,“上来吧,你要去哪?” “真是,麻烦你们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是自己的母语,贝尔金的德语有些结结巴巴,不过他看一眼车牌号,点了点头把身上背的行李包扔进了后座里,然后钻进来,“我要去提尔伯格,不知道你们顺路么?” “巧了。”王鹏点了点头拍着方向盘,一扬眉毛手上一个小动作示意朱钧把手机拿出来拨号,嘴里继续说,“我们正好是要去那边,顺路呢……”但这句话还没说完,贝尔金一眼就看到了朱钧手腕上的心灵枷锁,立刻脸色大变:“你们是国来的超能特务!?” 暴露了?王鹏为了遮挡住手腕上的心灵枷锁,还特意穿了一件长袖的毛衣,但是他没料到的是,朱钧的手机是放在左口袋里,掏出来的时候正好亮出了那个闪烁着黄灯的心灵枷锁! 锁门!王鹏在贝尔金喊出这句话之后,立刻锁上了前后车门。 “混蛋!”贝尔金怒骂了一声之后一头撞在后车窗上,但大使馆在宝马车厂的防弹车窗在这时候起到了关键作用,贝尔金只是把车窗撞开了一道裂缝,要想钻出去却是完全不可能。 王鹏一个急刹车猛然踩停了车之后,大喝一声“动手”,然后一个暴肘回身砸向贝尔金的头。 这时候朱钧也动了,右手成鹰爪状直扑向贝尔金的喉咙。 贝尔金似乎也学过一些擒拿的手法,左手抬起挡住王鹏的肘锤之后,右手反叼住朱钧的手腕,用力一转。 这一下,他满以为就算不把朱钧的手腕拧脱,但至少也能给他个重创,但就在他发力的一刹那,朱钧手腕上突然像是涌出一股蒙蒙的保护层。跟着用力一抖一下让贝尔金的手从他手腕上滑落。 王鹏就像是浑身突然失去了骨头一样,从驾驶席上身体一滑便来到了目瞪口呆地贝尔金身旁,双手一勾揽住他的脖紧跟着右手翻转便扣在了他的喉咙上,只要手指稍稍用力,那么贝尔金的喉管碎裂就成了必然。 如果换成是一个普通人坐在这里,那么当王鹏这样的杀招使用出来之后,即便是心有不甘也只剩下投降一条路可走。 但贝尔金不是普通人,尽管他的脖完全被王鹏扣住。但依旧一拳砸出奔向王鹏的面门。 而王鹏的脸在经受了贝尔金全力轰出地一拳之后,右手用力扣下试图捏碎他的喉管。 咔吧的喉骨碎裂声令人牙酸的在车里传荡开,但贝尔金却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身体一缩双脚用力蹬出踹向了王鹏。在武学上,这一招叫做兔蹬鹰,只要踹实了不管对方身体多结实也必然会受重伤。 但王鹏也不是普通人,瞬间钢化的身体反而让双腿受到反作用力震荡的贝尔金发出了一声惨叫。 “给安德罗波夫打电话,趁他还没走远。”王鹏的胳膊紧紧捆在了贝尔金地身上。还不忘顺口命令朱钧。 这时候,贝尔金终于露出了自己血族的面目,嚎叫起来下巴突然从间一分为二,两枚尖锐的牙齿一口钉在了王鹏绕在他脖上的胳膊里。 “牙疼么?”王鹏看着嘴角迸出血来呜呜叫着的贝尔金,冷笑了起来。“好吃么?” “老安2个小时之后就到。”朱钧给安德罗波夫打完电话之后,回过头来看着王鹏,脸上地表情很奇特。 王鹏的表情更奇特:两个小时!我的超能力只能使用他妈的2分钟! 他低下头看着手腕上依旧闪着黄光的心灵枷锁,脸上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这时候贝尔金突然大笑了起来,尽管他的嘴角还在流着血,但还是长声大笑了起来:“心灵枷锁!我早就听说过这个东西!是限制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地东西吧?你们国家真好!真是……” “闭嘴!”王鹏一拳头砸在他脸上,然后把手塞进他嘴里顺着食管往下掏。“我他妈能力失效之前,先把你小的心肝肺捏碎了再说!” 贝尔金脸色一变呜呜的想要说些什么,但被王鹏的手堵住了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王鹏和贝尔金僵持住了。 “那个,老大。”朱钧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能不能把身体变成银做的东西?我听说只要吸血鬼被银做的东西击穿心脏,就会死。” “我变不出来。”王鹏连连摇头,“我只是能模仿金属特性而已,实际上还是肉体。” “我倒是有个办法,”朱钧挠了挠头。“您应该身上带了多余的心灵枷锁了吧?给他戴上一个不就得了?” “谁没事干带着那东西四处招摇!”王鹏依旧摇头,“我只有一个,还戴在我手腕上呢!” “要不然,咱们找根绳把他捆上?”朱钧继续出主意。而王鹏继续否决:“吸血鬼。捆上,你觉得……”这时候。王鹏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把手从贝尔金的嘴里抽出来问他,“你不是吸血鬼么?怎么大白天的也能出来?” 贝尔金刚才被王鹏一拳塞进喉咙里就有一种想死的感觉,现在好容易嘴里空了下来,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才喘着粗气说:“我,不是纯血族!”他抬起头眼睛里面流出一种傲然地神色看着王鹏和朱钧,“如果我身上流的没有该死的人类的血,你以为你们就有能力制住我么?你以为,”他看着王鹏说,“你以为你可以身体变化,我就吸不到你地血了么?” “我什么都不以为,我现在就是想知道,你是要死还是要活。”王鹏一把掐住他地喉咙,“别以为你是吸血鬼就死不了!老把你轧**肉饼,我看你死的了死不了!” “有种你就试试看!”贝尔金毫不在意地甩了甩金黄色的头发。笑了起来,“还有5分钟!” “你对心灵枷锁倒还挺熟悉。”王鹏很好奇,“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去国,正在办一件事情地时候,遇到了一个叫路嘉静的人。”贝尔金脸上闪过了一丝阴霾,看意思是当时正在做一些令人不齿的事情,而且从路嘉静手底下还没讨过好去,“后来就说到了有心灵枷锁这个东西。等我回到欧洲。就问了问我们族的长老。他们说,你们这些戴着心灵枷锁的人,最多只能够使用分钟左右的超能力!”他看着王鹏邪恶的笑了起来,“还有5分钟,5分钟之后,我看你们怎么对付我!” “5分钟?足够了!”王鹏一伸手捏开贝尔金的嘴,右手变成一个老虎钳夹在了那枚象征着血族血统地尖牙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郁金香田的芳香久久而不能散去。 紧跟着一分钟之后,又是一声嚎叫。 “有种你接着咬我啊!”王鹏把两枚带着血的尖牙放在手里一抛一抛的冷笑着看着捂着嘴痛苦不堪的贝尔金,“路嘉静饶了你,我可不饶你!” “你等着!”痛苦的贝尔金浑身颤抖着,用怨恨地眼神看着王鹏。“有朝一日,我要杀了你!” “我等着呢!”王鹏瞥了一眼红灯开始闪烁的心灵枷锁,咬着后槽牙说,“有种你来国弄死我!” “弄死你,还需要去国么!”贝尔金也看到了闪烁的红灯,邪邪的笑着说,“等一会儿。等你的心灵枷锁开始发挥功能地时候,就可以了……” 安德罗波夫那混蛋,什么时候到!王鹏看着闪烁的越来越快的红灯,心下焦急了起来:一会儿一旦超能力消失,那就是等死了!朱钧不会打架,自己在2小时内不能继续使用能力,怎么办!? 随着红灯闪烁的越来越快,王鹏闭眼了,双手用力勒紧了贝尔金的脖:“朱钧,把车门锁都打开!” “想跑了?”:// ,“你们两个,等死吧!” 随着红灯停止闪烁,王鹏地超能力立刻消失。缠绕在贝尔金身上的胳膊立刻恢复成了正常状态。而王鹏也不等贝尔金再说什么,大叫一声整个身体向后撞撞开车门滚进了郁金香田里:“朱钧!出来!” “上哪去!”贝尔金等的就是这一刻。一把抓住了朱钧的肩膀用力一按。 实际上,贝尔金算错了一个东西。王鹏因为一直在使用超能力,因此分钟规则对他产生了效果,但朱钧可是一直没有使用能力,只是被动的纯粹在挨打,因此他天生的保护层并不受到心灵枷锁的影响,肩膀稍稍一抖便躲开了贝尔金的掌握,打开车门一头钻了出去。 “还想跑么?”贝尔金从车上走下来看着狼狈滚在花田里的的王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满都是邪恶的笑容,“没了超能力,你就没用了!”他突然跳了起来,然后一脚蹬向向着花田深处奔跑的王鹏的后心。 这一脚重重地踹在了没有任何保护能力地王鹏后心上,震得他当场喷出了一口鲜血,把粉红色的郁金香骨朵变成了血红,然后一个跟头扑倒在地上。 “我地牙!我血族的证明!就毁在你手上!”贝尔金用力的踹着躺在地上滚成一团的王鹏,顺手一把推开扑过来救人的朱钧之后,又一脚踢在王鹏的下巴上。随着一声清清脆脆的骨折声,王鹏的下巴被当场打碎了,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来。 朱钧看到王鹏的惨状,也顾不上自己没有战斗力的事实,从后面大叫一声扑在了贝尔金的后背上死死抱住了他的身体,任凭贝尔金怎么甩动也不肯松手。 “滚下来!”贝尔金这次终于突破了朱钧的天然防御抓到了他的胳膊,双手用力一绞一个翻身将他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朱钧!”王鹏含混的叫了一声,但后背和下巴刺心的剧痛让他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眼看着朱钧摔在地上被贝尔金一脚一脚地踹着,只剩下一片血红。 他听着朱钧的惨叫声,眼前的红色让他的心似乎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从心底一直烧向四肢百骸。 他要站起来。要去救朱钧!那不仅仅是他的手下,那是他的兄弟,是他的战友,是在战斗可以把后背交过去的人。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朱钧被打的满地乱滚,就好像朱钧也不能躲在一旁看着他被打一样。 郭怀玉站在河国安分局的那个小楼里,看着穿好制服的王鹏,轻轻的叹了口气:“以后。咱们就都是战友了。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替你去出气!” “混蛋!”王鹏的身体像是被烈焰灼烤着,内心底的那股火焰支撑着他让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扑向了贝尔金。 “你个废物,还能动么?”贝尔金似乎没料到下巴被踢碎后心至少两根肋骨骨折王鹏还能站起来,但随即满脸讥笑的看着他嚣张的叫。“我就站在这里,你打我啊……”话音未落,王鹏的拳已经重重的落在了他地脸上,而当他惊愕的被这一拳打的向后仰倒的时候,他看到了王鹏抬起的右腿。 高鞭腿。重重落下砸在贝尔金的肩膀上,喀喇一声,躺在地上的朱钧甚至都能听到那贝尔金肩关节脱臼地声音。 “不过,这还不行啊。”贝尔金笑着一个翻身从地上又站了起来,活动一下自己脱臼的左肩,用力一按把臂骨接回肩臼,“你不知道。物理攻击对于我们这些血族人,是无效的么?” 物理攻击,无效么?王鹏几乎是完全下意识的探手抓住了贝尔金的左臂,脚下一扫把他踢倒在地之后紧跟着右腿别住那只左臂用力下压。 关节技,王鹏最擅长的,也是在本部和陈晶学来的唯一的战斗技巧。 然后他也不等贝尔金站起来,俯身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双腿飞起交叉卡在他胸前,然后用力再转,立刻又把他的右臂拧脱了臼。 “你,毕竟还不是正宗地吸血鬼!”王鹏松开手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来之后。眼睛向下看着痛苦呻吟的贝尔金,轻轻的冷笑了起来,然后走到贝尔金的身侧,一脚踢在了他地右腿迎面骨上。 只是……你说话。怎么突然利索了?朱钧记得自己当初看地清清楚楚贝尔金是如何一脚踢碎了王鹏的下巴。但现在王鹏却仿佛根本没有受过伤一样地站在那里,并且还转过头来对他说:“朱钧。你没事吧?” 朱钧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看着王鹏双眼的一片血红,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人们都说,吸血鬼是不死的,而且有着极为强悍的肉体。”王鹏蹲在贝尔金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只可惜你是个阳光下的吸血鬼,而且肉体还如此的脆弱!”他搬起了贝尔金最后那条完整的腿,抓住那脚踝双手一错用力一转,又引发了贝尔金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什么时候恢复。”王鹏坐在贝尔金的身前,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轻声说,“你恢复,我打断,我看是你恢复得快还是我的手快!” 贝尔金绝望而愤怒的眼睛望着王鹏,似乎要用眼神来杀掉他一样。 “你放心,我不会干一些什么挖眼睛割舌头之类的事情。”王鹏笑了起来,“我想问问你,你去国干什么了?” “去国?”贝尔金突然大笑了起来,“东方的小女孩,果然是身娇肉嫩,比这边的大妈们强多了……” “谢谢你的回答,让我可以下定决心了。”王鹏的右手慢慢的变成了一把刺刀,一刀刺进了贝尔金的脖。 2个小时以后,安德罗波夫赶到了这里,看着那一片血腥狼藉脸上不由自主的**了一下。 “他是血族人,所以要给他配一条合适他的领带,仅此而已。”王鹏坐在宝马车上笑着看着脸色苍白的安德罗波夫,“另外,也要替我们的同胞报仇一二不是。” “你们,赶紧走吧。”安德罗波夫看着昏死过去的贝尔金。转过头对王鹏有些焦急地说,“你们赶紧走吧,离开荷兰,回国去!现在地荷兰,对于你们来讲很危险。” “危险?有什么危险?”王鹏不是很明白,“贝尔金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能为非作歹么?” “不是贝尔金,而是他的族人们。”安德罗波夫连连摇头。“虽然贝尔金是个半吸血鬼,而且还声名狼藉,但你现在把他弄成了这样……如果只是打断了四肢还好说,但你却给他来了条伯爵的领带,血族人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咽下这口气的!” “那就塞回去就是了。”王鹏依旧不以为然,“再者,你把他带走之后。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这件事情?” “反正,你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离开欧洲。”安德罗波夫长叹了口气。“你下手也太狠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王鹏看看天上的太阳已经开始向西行,摇摇头坐在那辆宝马车上,“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回鹿特丹了。” “走吧,”安德罗波夫用念力控制着昏死的贝尔金飘进他地车里,叹了口气发动汽车。“王鹏,你可真会给自己找事!” 也不算什么大事,无非就是给他打了条领带。王鹏和朱钧开车在荷兰的国土上又转了个多小时看够了荷兰风景,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才驱车开回鹿特丹。等他们到达鹿特丹的时候,已经晚上点多了,王鹏开车进了市里之后笑嘻嘻的问朱钧:“咱们今天,要不要换个地方继续耍耍?” 朱钧把头摇得向拨浪鼓一样:“我现在很恶心,什么欲望都没有。” “吃东西呢?”王鹏把车停在一家看上去很豪华的西餐厅门口,提了个建议。“牛排如何?” 更恶心了。朱钧这天晚上最后只吃了两杯蛋塔就算是填饱了肚,然后一边喝果汁一边看着王鹏在那狼吞虎咽那半生不熟的牛排:“这东西,是人吃的么?” “高级就高级在这个半生不熟上了。”王鹏敲敲桌让服务生给他倒了一点红酒抿一口之后,低声说。“25欧元一块地成熟牛排。保持了小牛肉最鲜美的肉汁,你真的不想尝尝么?” “算了。谢谢。”朱钧现在看见红色的葡萄酒都想吐,更别说那外焦里嫩还带着红血丝的牛排了,“你吃这些东西,你就不觉得恶心么?” “恶心?”王鹏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觉得恶心?这牛排很好吃啊。” 朱钧点点头,彻底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果汁。 然后,就在这时候,王鹏的手机响了。 “什么事?”王鹏看得到来电显,是个陌生的号码,便走到厕所去接听,“您是哪位?” “您好,我们是荷兰警察……”事情很简单,简单的让王鹏欲哭无泪。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是公务考察团,所以海牙这边的接待员就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地麻烦,而给这个考察团安排了一个距离红灯区比较远的酒店。但是某位领导——顺便说一句,这些领导们都不会说英语、德语、荷兰语或者弗拉芒语,但是这位老大硬是靠着他当年上山下乡时候学的一点破烂英语,就凭着“red和“ligh”以及“hooer”这几个词,让出租车司机把他拉到了红灯区。 后面的事情就比较搞笑了,那个小姐似乎知道这位老大是公款嫖娼,所以就站在那微笑着看着老大把衣服脱得一干二净,然后把衣服和钱包一收拍拍手就从外面进来两个彪形大汉。 然后该老大就傻眼了,知道遇上了荷兰版的仙人跳,最后只能无奈的找警察。但因为是公款,他又不敢直接报案,语言又不通,只能自认倒霉的光着屁股写了个手机号码让荷兰警察去打,于是荷兰警方一个电话就打到了王鹏的手机上。 “刘部长,咱怎么混成这样了?”王鹏看着光着屁股坐在警察局椅上瑟瑟发抖的刘部长,叉着腰满脸的无可奈何,“您到底干什么了?” “嗨,小王啊,别提了。”刘部长看见王鹏和朱钧可真是看见亲人了,“快给我先来两件衣服穿!” “先穿上先穿上。”王鹏看看左右地荷兰警察们都是表情古怪,心里面就忍不住想骂街,扔过去路上买的两件衣服之后转身往外走,“我们外面等您了!” 刘部长穿好衣服之后,肃杀官威立刻就又回来了,坐在宝马车的后座上气守丹田打着官腔:“小王小朱啊,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等回国之后,我一定好好谢谢你们。” 回国?回国之后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不搭理谁行么?王鹏所在的特务大队直属军委根本不归国务院管,刘副部长就算打官腔也打不到他们头上。 但是……总不能就这么抹人面吧?王鹏和朱钧还要哼哼哈哈地和他磨洋工,等到了酒店各自回了房间之后,王鹏才算是松了口气。 “周出庭,然后把证词交给法庭方面,就可以回家了。”王鹏洗澡地时候,心不在焉的算计着日期,只不过就在他洗完澡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地时候,又看到了有个人坐在他的沙发上。 不过这次不是王杨了,而是一个高鼻深目的年欧洲男,看着他用一字一顿的汉语问:“你,是王鹏么?”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九十七章 血族的波尔蒂诺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裹着毛巾被单的王鹏看着这位大肚小细腿头发拢成个地海的年男,眨了眨眼睛。 “我是波尔蒂诺,波尔蒂诺.托拉,是贝尔金那个败类的表叔。”波尔蒂诺看着王鹏,哉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哈瓦那雪茄,递给王鹏一根。 而王鹏在听到败类两个字之后,悄悄地松了口气,接过雪茄来慢的点上。 “不过,”波尔蒂诺话风一转,那双充满妖异的眼睛望在王鹏的脸上,低声说,“我们血族自己的事情,是不需要其他人来插手的!” 王鹏坐在那里,一脸的愕然:“但是安德罗波夫……” “安德罗波夫去抓贝尔金,是他的职责所在。”波尔蒂诺仿佛就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慢条斯理的说,“况且我们也不会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半吸血鬼去得罪整个欧洲的超能警察们。”他目光炯炯的看着王鹏,“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如果说你打断了贝尔金的四肢是因为他在国做得那些事情的报应,那么你又给他做了一条伯爵的领带,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睛泛起了光芒,“贝尔金毕竟是个半吸血鬼,现在却被你如此的凌辱,是我们完全不能够接受的!作为密党的领导者,托拉一族第十二代的领导者,我必须要为他做些什么。” 王鹏知道吸血鬼们肯定会因为贝尔金来找他算账,但没想到今天白天做的事情,到了晚上就来了报应,心底下也是暗自琢磨是谁这么快的通风报信。 然后波尔蒂诺的话,给了王鹏答案:“我们血族的战士,也是在欧洲超能警察局有工作的。” 那就不奇怪了。王鹏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扫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毫无动静的心灵枷锁,沉着的问:“那么,你打算如何?” “你把贝尔金如何,我就要把你如何。不然的话我们吸血鬼一族的颜面何在!”波尔蒂诺站起身扭动了一下脖发出咔咔地声音。伸出手指向了王鹏。 那手指是如此的纤细而修长, “非打不可么?”王鹏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有这个必要么?” “有!”波尔蒂诺看着他,脸上飘出一丝笑容,“吸血鬼一族高贵血统所拥有的光荣和荣耀是不能被你破坏地。” “那就来吧!”随着王鹏这一声轻轻的低喝,波尔蒂诺的眼前立刻飞扬起了一片白色的床单。 小伎俩而已。波尔蒂诺猜得到跟着那块床单后面而来的是什么,微微笑了笑扬起那双雪白的右手,伸出食指轻轻一划。那块雪白的被单便立刻一分为二。 只不过出乎波尔蒂诺意料地是,被单后面并没有他想象扑过来的王鹏,而是空无一人。 人呢?波尔蒂诺左右的错身看着整个房间,却没有找到王鹏的丝毫踪迹。 就在他微微错愕的一刹那,他地脚踝突然被抓住了,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拖着他的整个身体倒立了起来。 地板突然开始融化,一个人形的物体出现在了他的背后。而那个人形物体的一只手,正抓在波尔蒂诺的脚踝上。 “血族,不死么?”随着王鹏问出这个问题,他用力甩出了他地手,把拥有高贵血统的波尔蒂诺直接贯在了墙上。 “我不想跟你们为敌。”王鹏一把抓住还在头晕的波尔蒂诺的脖。用力向上砸把他的头按进了墙里,发出砰的一声,墙面禁受不住这巨大的撞击力,破碎着露出墙内的钢筋,“所以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血族,”波尔蒂诺手肘突然后砸托开了自己脖上的那只手,转过头来用满是灰尘的脸恶狠狠地望着身上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制服的王鹏。低声说,“对于敌人,一向是 “不肯宽恕么?”王鹏无所谓的活动一下手腕,“这可不是我招惹你们地!” “好吧,就算是我们招惹得你,又怎么样?”波尔蒂诺叹了口气掸去身上地灰尘,细心的开始整理被打地凌乱的头发,“血族的荣光不能被贝尔金那个败类丢尽!” “好吧,好吧。网.电脑站c我是故意的。”王鹏向他招了招手,“来。继续!” 波尔蒂诺轻轻的几乎是令人毫无察觉的点了点头,脚下突然一滑双手成爪扑向王鹏,紧跟着他的后背猛然张开了蝙蝠一样的两扇肉翅。 “你不觉得很挤么?”王鹏完全不在意抓在自己脖上的那双爪,反而伸手直接抱住了波尔蒂诺的头。随着他双手一错用力向右一扭。波尔蒂诺的脖似乎便被直接扭断了,低低的垂下头来。 “不过我知道你们没这么容易死。”王鹏的脖虽然硬如钢铁。但还是被那双闪耀着暗淡光芒的十指紧紧的刺入了肉,让他的声音产生了一丝暗哑,“你还有什么本领,如果要想活下去的话,就快使出来吧!” 猛然抬起头的波尔蒂诺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脖被扭断过的痛苦,血红的双眼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他用力的张开嘴巴让王鹏看到他口几乎是吸血鬼标志性的尖牙,用力收紧十指拉过王鹏的身体并恶狠狠地咬了下来。完全钢化!王鹏在他的牙齿刺入自己的脖之前,完成了身体的完全钢化。波尔蒂诺就像咬到了一块钢锭上一样,发出巨大的咯嘣的撞击声:“就算你是钢铁做的人,我也能咬断!” 的确,十二代吸血鬼的牙口的确很好,他这一下把王鹏的脖几乎完全咬穿了,只不过却没有一丝血液流出来。王鹏手用力推开波尔蒂诺的头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两步,脖上那个被咬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恢复着。 “你不死,我也不死。”王鹏一脚蹬在波尔蒂诺的小腹上,将他踹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然后双手扶住了自己的脑袋冷笑着说。“有种你咬烂了我,看咱俩谁先死!” “在黑夜,我们是永生的!”波尔蒂诺同样的冷笑着从墙上一翻身落下来,轻轻抖一抖身体把那些碎渣抖落到地上,双腿一弹跃起来翅膀扇动着飞在空张开血盆大口再次冲了过来,“别忘了,你地心灵枷锁只能支撑你分钟!” “分钟?”王鹏双手抵住波尔蒂诺抓来的双爪,眼睛直看进对方血红的深目。“对付你就足够了!”说着话,王鹏的身体开始融化,顺着波尔蒂诺的双臂把身体溶液滑了过去,刹那间从吸血鬼的眼前消失,然后猛然变化出来骑在了他的后背上。王鹏地双腿紧紧扣住了波尔蒂诺的腰部,又从身体里变化出两只手来一把抓住了还在扇动的那两只翅膀,用力一撕。 随着身上翅膀的被王鹏血淋淋的生撕了下来。跌落到地毯上地波尔蒂诺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猛然翻身将王鹏掀开,眼看着从王鹏手掉落的那两片黑色的翅膀,愤怒的大叫了起来。 “你恢复的不也很快么?还叫什么。”王鹏看着波尔蒂诺背上的伤口同样迅速地收拢合口,站起身用脚踩着地上的翅膀还碾了一下冷笑着冲着用力爬起来的吸血鬼伸出手。“继续?” “你惹怒我了!”波尔蒂诺看着自己的翅膀被王鹏踩在脚下,双目完全变成了诡异的血红颜色,双手那尖尖的指甲也变得更加尖长,凌乱的灯光下闪烁着紫红色的光芒。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手指尖之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糅身扑了上来,“致命撕裂……” “当当当!”就在全神戒备的王鹏和扑过来的波尔蒂诺将要再次交锋地一刹那,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然后就是一个浑厚而和善的声音,“王鹏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们为您服务的么?” 暂停!波尔蒂诺立刻收起了尖尖的指甲,风度优雅地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杯王鹏都不知道是从哪来地红酒,细细的品味着。而王鹏一把抓起地上地两只翅膀扔进卫生间顺手拉上门,并用床单挡住了碎裂的墙壁,然后慢的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着那位穿着燕尾服的侍应生:“有事么?” “隔壁的人,听到您的房间里有很噪杂的声音,因此希望我们过来看一下。”这位4多岁稍稍有些谢顶服务生探头看了一眼房间里,“您在招待客人么?” “是的,而且是一位很尊贵的客人。如果打扰了邻居们。请替我向他们道歉。”王鹏满面笑容就好像刚才只是在和吸血鬼波尔蒂诺玩了一场小游戏一样,说,“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没有了。”服务生似乎松了口气,摇摇头退身出来顺手拉上了房门。 “还打么?”王鹏转回头看着优雅的波尔蒂诺。顺手拉过来一把椅坐下。 “不打了。”波尔蒂诺摇了摇头。本就苍白的脸上现在更是显得毫无血色,“你打不死我。我也打不死你,这样的战斗是没有意义的。”他看了一眼王鹏手腕上的心灵枷锁,用手点了点,“那个东西,坏了么?” “我不知道。”王鹏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心灵枷锁,摇了摇头,“反正有的时候,高科技的东西不是那么结实。越精密的东西越容易出问题。”他拍了拍那个心灵枷锁,“可能是上次被打坏了。” 波尔蒂诺摇了摇头,长舒了口气:“今天我就放你一马……”他看看王鹏扬起的眉毛,苦笑了一声,“好吧,咱俩谁也打不死谁,就按照平手作罢好吧?” “我没意见。”王鹏撕掉了波尔蒂诺的一双翅膀,已经算是占到了上风。不过这位十二代吸血鬼显然还没有把完整的能力都表现出来……现在停手,很好。 “不过贝尔金是魔党的成员,今天我没能帮他报仇,后面就还会有其他的吸血鬼来找你麻烦。”波尔蒂诺轻轻抖了抖肩膀,身后便又出现了一对新的还有些粉嫩颜色的翅膀,扑打两下忽扇忽扇的打开窗,轻轻跃了出去站在月光下看着王鹏说,“你和你的那个朋友,要小心,如果没必要的话,那么尽快离开荷兰吧。魔党的成员们是不承认卡玛里拉条约的,他们只会用暴力和战斗来解决他们认为需要解决的人或事情。”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估计现在勒森巴的安吉尔已经看到了贝尔金的惨状,应该……”他顿了顿,挥了挥手,“算了,你们好自为之吧。”他深深的望了王鹏一眼,“他们,可不像我这样好对付。”说完,他轻轻的抖了抖翅膀,转身向着月亮飞去。 好像,真的麻烦了!王鹏叹了口气回到卫生间里看着那两片已经开始枯萎的翅膀,坐在马桶上给郭怀玉打电话:“郭队,我得罪人了。”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九十八章 安吉尔 “得罪人?你得罪谁了?”郭怀玉的语气说明她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荷兰警方还是什么?没事,你有外交豁免权,只要不把人打死一般就没大事。” 打死?要是打死个人,事情反倒好解决了。王鹏叹了口气:“我打伤了一个吸血鬼。” “呃?”郭怀玉明显愣了一下,“吸血鬼?” 王鹏点了点头:“对,一个叫贝尔金的半吸血鬼。” 郭怀玉显然又松了口气:“没事,那个臭小是国际通缉犯,你把他交给欧洲超能警察局就可以了。”然后,她又补了一句,“死活不论。” “他没死。”王鹏抓了抓头发,“不过我倒是把他交给一个叫安德罗波夫的欧洲超能警察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么?”郭怀玉很奇怪,“你担心吸血鬼找你的麻烦?不会的,一个半吸血鬼而已,只要你没作弄的那个贝尔金让他们觉得丢了面,也没什么问题。” “问题就在于,我给他打了一条领带。”王鹏苦笑了起来,“一条伯爵的领带。” 郭怀玉沉默了半晌,幽幽的叹了口气:“那看来,你是麻烦了!” “刚才已经来过一个叫波尔蒂诺的吸血鬼了。”王鹏苦笑,“和他打了一架,我倒是没什么损伤。不过他跟我说,勒森巴的安吉尔会找我的麻烦……安吉尔是谁?” “你,为什么就不能不给国家添麻烦呢?”郭怀玉的语调很奇怪,仿佛在叹息,但又带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至少王鹏听上去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安吉尔,这个名字好久远啊,我记得我上次去欧洲的时候,在卡捷琳娜城还见过她一次。那次她和我老公过了过手,她输了。” 说的,似乎很轻巧。但是。郭怀玉的老公是王栋,是被称作七使徒之一的顶尖的超能力者,而安吉尔能够跟王栋放对……王鹏不是很敢于想象如果这个叫安吉尔地找上门来,会怎么样。 “那我应该怎么办?”王鹏没工夫去琢磨安吉尔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了,立刻问。 “不怎么办,她打不死你的。”郭怀玉笑了起来,笑声很诡异,“你的心灵枷锁。是不是有些毛病了?” 似乎天底下就没有郭怀玉不知道的事情。王鹏叹了口气,回答说:“是。” “没什么,这是精神力增长的正常反应。”郭怀玉低声说,“什么时候你的脑电波可以强大到挣脱它的时候,这东西自然就失去效果了。”她嘿嘿的笑着说,“不过安吉尔倒地确是个麻烦,我总不能让你也被她弄一条领带出来……不过今天晚上既然那个叫什么波尔什么的吸血鬼已经来过了。那么至少这个晚上你是平安无事的。”郭怀玉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过了良久才说,“你现在,可以保持变形状态多长时间?” “我,不是很清楚。”王鹏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变成一根小钢勺。苦笑了一声,“很久没有试验过了。” “如果可以超过2分钟的话,那么就没必要担心安吉尔的问题了。”郭怀玉笑了起来,“你打不过她,但她也打不死你,只要你还住在酒店里,她就总要顾忌周围的住客们。”她顿了顿。继续说,“在下一次出庭之前,你就不要出门了,尽量别落单。另外,等出庭作证结束之后,就立刻回来吧。到了咱们地地盘上,,还有别的问题么?” 没了。王鹏想着什么,从马桶上一跃而起一路小跑到自己的那个笔记本电脑前,清扫一下落在上面的灰尘打开进入国安内部网……网,手机站ap,。 因为是在国外的关系。所以口令验证比在国内时候要复杂一些,不过王鹏还是有那个耐心等待地,尤其是他要查阅一些兴许能保命的东西的时候。 然后,他在内部网的网页搜索栏里。输入了“血族”和“吸血鬼”两个关键字。然后回车。 然后,他看到了一串具有相同关键字的资料章。查看了一下标题栏之后,点开了一个章: “血族,又称吸血鬼族,按照严格依意义上的划分,分为罗马尼亚德库拉血统和英国洛克血统两大系以及十三个氏族…… 在黑暗的世纪地宗教裁判所里,英国洛克血统的吸血鬼们或者被展露在阳光下燃烧,或者被用木楔打穿心脏后再被打入了深深的地狱。而随着新大陆的发现,残留在英伦三岛东躲西藏的吸血鬼们仿佛找到了一条通往天堂的路,而纷纷搭船前往美洲。 美洲的生活尽管是艰难的,是令人难以适应甚至无法生存的,但拥有强悍身体的英系吸血鬼们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并且成为了现代美国夜晚的统治者,过着愉悦的生活。 而达库拉一系的吸血鬼们,则在东欧落后而贫穷地乡村里,躲过了骑士团地追杀和搜捕。随着世纪的过去新时代地来临,一向拥有高等教育的东欧吸血鬼们开始著书立说,试图把他们的存在作为一个传说来让人们接受。 幸运的是,他们成功了。布兰史塔克的《吸血鬼》让现实变成了传奇——比较有趣的是,布兰史塔克是个英系留在伯明翰的托瑞多族吸血鬼,然后他编造了一个关于东欧系辛摩尔和托拉族吸血鬼的故事,并且在大陆上流传至今。” 这个小章可以当作来看,但对于王鹏来讲却一点意义都没有。他想了想,又在搜索栏里输入了波尔蒂诺.托拉的名字。 “波尔蒂诺.托拉,第十二代吸血鬼的佼佼者,托拉一族的长老,拥有撕裂空间的超能力……”王鹏看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自主的想到某不和谐的动画片里某个人物的绝招:飞到异次元去吧…… 那么,安吉尔呢?王鹏飞快的输入了这个名字之后,调出来一份资料:“安吉尔.勒森巴,欧洲血族系统第十三代最年轻的吸血鬼。但是却拥有超乎于同代吸血鬼地战斗实力。根据战斗资料显示,她……” “她?”王鹏现在才知道这个安吉尔不是一个男性,而是一个“她”。不过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波尔蒂诺所说的话,发现他在讲到安吉尔的时候用的都是“sie”而不是“er”。 这个结果让王鹏不由自主的苦笑了起来:“原来是个女的,我还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了。” 然后,在他地背后,传过来一句幽幽的汉语:“我,就不能是一名女性么?” 王鹏看着电脑画面上的资料。没回头:“请问,是安吉尔小姐么?” “是的。”背后的声音很娇媚,甚至有一些甜腻腻的感觉。 “安吉尔,这个名字在英语里是天使的意思。”王鹏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沙发上坐着地那位身材火辣浓妆淡抹d“但为什么,你是一个吸血鬼呢?” “吸血鬼,是上帝的后代。”安吉尔脸上高傲的神气仿佛就像是一尊纡尊降贵的女神一样。用下巴看着王鹏,脚尖轻轻点着地毯,“作为该隐地后裔,我们为什么不能被叫做天使呢?” “就算是天使,也是堕落的天使。一路看学网”王鹏的目光飘进了安吉尔的超短裙里。想象着里面的那些奇妙,“不知道安吉尔小姐今天晚上来到鄙人的房间,有何贵干呢?” 安吉尔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看了看门后破碎的墙壁:“波尔蒂诺那个老家伙来过了?” “你不知道么?”王鹏倒真是有些惊讶了,“我以为,他来过之后,明天晚上你才会来。” “老废物。竟然连个普通地超能特务都收拾不下。”安吉尔站起来婷婷袅袅的走向卫生间,打开门看一眼已经枯萎的不成样的两朵小翅膀,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十二代的老家伙们一个个把自己说的比神都厉害,但真打起来却让人连翅膀都撕了下来。”她转过头看着王鹏,一字一句地说,“今天晚上既然波尔蒂诺已经来过了,那么我也不会再出手。明天晚上请到风车村来,咱们把贝尔金的事情了结一下,可以么?” “一对一?”王鹏看着安吉尔丰满的胸部在眼前波涛汹涌的晃动。有些眼晕。 “你看什么呢!”安吉尔轻轻呵斥了一声,转身跃上窗台,从背后弹出两扇黑色地翅膀遮盖在身体上,然后转过身看着王鹏轻轻笑。“那么。明天晚上我就恭候大驾了!” 一个两个都是高来高去的高人,只有我这么个低手。要走着走。王鹏看着月色下飞向空的那个曼妙的躯体,就觉得可惜:好好地姑娘,为什么要去当吸血鬼呢!真是…… 吸血鬼,因为身体内地机能实际上已经完全停止了运行,因此想要发展新的吸血鬼,就基本上只有“初拥”这一条路可以走。 初拥,既初次拥抱,吸血鬼将自己地血液传递给一个人类,才能让人类成为一个新的吸血鬼。 而吸血鬼如果只是单纯的吸血,却不会像病毒那样传染。 应该说,国安内部网上的资料还是挺齐全的。王鹏想知道的东西基本上内部网上全都有。 王鹏另外一个感兴趣的事情,是贝尔金这种半吸血鬼是怎么形成的:实际上很简单,只要和一位怀孕的妇女初拥,那么那位妇女在变成吸血鬼之后也不会停止妊娠,而这样所产出的后代,就是即有人类特征又有吸血鬼特征的半吸血鬼。 贝尔金属于是一个比较偏向于吸血鬼类型的半吸血鬼,虽然没必要靠每天吸食血液为生,但吸血鬼的性欲问题却在他身上很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其他的吸血鬼大多通过吸食血液来达到自己的性高潮,但不吸血的贝尔金则通过虐待摧残幼童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个欧洲各国的小女孩,平均不超过2岁。两个亚裔女孩,具体身份不详。”王鹏看着通缉令上贝尔金地所作所为,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变态啊!” 但就为了这么一个变态,王鹏和吸血鬼就平白的落下了深仇大恨,明天晚上估计又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 “问题在于。怎么把精神力练得更加强悍一些?瑜伽可不管用啊!”王鹏一头栽倒在床上,捂着脑袋痛苦的叫了起来。 这种事情,没办法。安吉尔可以撕裂一切,而且作为一个从小学习华武术的吸血鬼来讲,王鹏的格斗方式根本就是小儿科。 要不然,跑吧?王鹏开始动另外的脑筋了,专门把睡地迷迷糊糊的朱钧叫了起来:“咱,跑吧?“跑?”一直在睡觉的朱钧不明所以。“去哪?” “回国。你哥哥我得罪人了,现在想活命只剩下跑路了。”王鹏开始收拾自己的行装,“赶明儿早上的飞机咱就走。” “作证阶段结束了?”朱钧迷迷糊糊的掏出手机打电话,“李法官?我们要回国了……” “回国?”大半夜被电话铃声吵起来的李蒙眺满肚地莫名其妙,“明天还有一次上庭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国?” 朱钧问王鹏:“咱什么时候走?”王鹏忙忙的收拾行李顺口说:“现在就走。”朱钧扭头回到电话这边:“我们现在就走!” 走?李蒙眺差点叫出声来:“上哪去?明天还有一次上庭了,等上庭作证之后你再走不成么?” 这时候,王鹏才想起来明天还要出庭作证这一说! 可问题在于。明天出庭之后,还走得了么?王鹏今天一晚上接待了两位吸血鬼的拜访,明天晚上还被人约了场…… 第二天,走上证人席的王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法庭角落里用一双美目却阴狠的看着他地美人吸血鬼安吉尔。 走不了了。王鹏不知道安吉尔是怎么混进这个不开放审理的法庭的。但是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就知道今天晚上他走不了了。不过,这大白天的,安吉尔怎么出来的?王鹏有些心不在焉的背着书,脑里一个劲地转着思考着安吉尔为什么能在白天出现在这里! “别想跑啊。”休庭的时候,王鹏一路跑进厕所里,但万没想到披着大斗篷的安吉尔也跟了进来。还饶有兴致的看着王鹏站在小便池前,“我会一直跟着你,一直到你跟我决斗之后。” “姐姐,您不怕太阳么?”王鹏虽然对吸血鬼了解的不是很深刻,但也知道阳光对于吸血鬼的巨大伤害,看着穿着一身绣满了怪异花纹的斗篷的安吉尔问,“现在外面太阳这么大,您不怕受伤害么?” “这个斗篷,是我们勒森巴一族的秘宝,可以抵御一部分阳光的伤害。”安吉尔冲着王鹏诡异地一笑。“你放心,今天晚上之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只要你不死。以后欧洲的吸血鬼就不会找你的麻烦!” 有你这一句话。王鹏至少放心了大半:他并不担心吸血鬼能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但如果一天到晚的被一帮夜游神搅和。谁也受不了。 “其实,你应该加入我们吸血鬼一族地。”安吉尔地美目发出涟涟的异彩,“你地身体简直就是为了血族的发扬光大而生的!”她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了,甚至伸出了修长的手要拥抱王鹏,“接受我的初拥吧,只要你和我的血液混合在一起,你就是无敌的!”她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吸血鬼从不应有的红晕,“而且,等你成为血族的一员之后,我们便结婚如何?” 这是个很令人心动的提议,但是对于王鹏来讲,他可从来没想过要成为一个昼伏夜出的吸血鬼。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建议:“我,还是作为人类比较好。” “人类?”安吉尔笑了起来,很放荡的那种笑,“你算是人类么?拥有七十条d链的你,还是人类么?” “至少,我觉得我是。”王鹏耸了耸肩,“要不然。今天晚上就算了吧,我还要赶飞机回过去。你可能不知道,我要结婚了……” 安吉尔似乎完全没有在听王鹏说什么,而是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然后轻声读着:“王鹏,国国家安全部第三特务大队成员,超能力是改变身体外形。后天超能力者,具体改变原因不详。但在得到他的血液分析,找到了超过平常人数十倍的d链……” “你们,什么时候得到的我的血液?”王鹏很惊讶,“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流过血了。” “香港,在3月地时候某栋大厦发生了一起枪战。”安吉尔合上笔记本怪怪的笑着,露出一枚尖锐的虎牙。“香港可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 王鹏不说话了,轻叹了口气,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你,不会一直等到问讯结束吧?” “会的。因为你会逃跑,这个我知道。”安吉尔紧紧的跟在了他的身后。“你不是要上厕所么?” “有你在一边站着,我尿不出来。”王鹏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坐在证人等候室里看着一路跟着自己进来地安吉尔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说,警卫们就不会阻拦你么?” “你是超能特务,我也是。”安吉尔从斗篷底下伸出手拿着一本证件摇晃了摇晃,然后又收了起来。“我是欧洲超能警察局荷兰分部的探长。” 我日你妈。王鹏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也不管看着安吉尔发呆的朱钧,自顾自的转过身问:“那么,私下的斗殴,你们的上司不会干涉么?” “他凭什么干涉。”安吉尔转了转头满脸地不屑,“他管得着么!” “你我总是要打一场是么?”王鹏很诚恳的看着安吉尔,“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不好么?” “不好,这事关我们血族一脉的荣誉和骄傲。”安吉尔邪邪的一笑,“除非我现在给你也打一条伯爵的领带!” 王鹏耸了耸肩,自己在自己下巴上挖了个洞。然后把舌头顺着那个洞伸出来:“这样可以么?” “别废话了,晚上风车村见吧。”安吉尔看着王鹏地样哭笑不得,匆匆的披好了斗篷之后转身走出了证人等候室。 “这是谁?”朱钧看着安吉尔的背影,终于有时间提问题了。 “一个吸血鬼。”王鹏叹了口气。开始准备下一阶段出庭时候需要的用的材料。“一个麻烦的吸血鬼。” 应该说,上校的这个案。是铁证如山了。王鹏和朱钧两个人在卧底地4个月期间所获得的第一手证据就超过了4页,而且王鹏可以把整条从勐腊一直到原太的一路上所有接头人的姓名都指正出来,也包括原太的贾婷。 一条详尽而毫无漏洞的证据链,在王鹏和朱钧的补足下越来越完整,而套在上校脖上的那根绳索,也越来越紧。 只不过在对孟雅晴提起公诉的时候,朱钧放水了,他看着站在被告席上目光呆滞的孟雅晴很久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没参与过这些事情。我只是在公司法务部见过她处理正常的法律程序,而没有参与到贩毒或者窝藏毒品这些事情来。” 几乎是一刹那间,上校灰白的脸色涌起了一团红晕,猛然抬起头用感激的目光望向了朱钧。 王鹏看了一眼坐下之后沉默不语地朱钧,在听到法官叫他地名字之后,深吸了口气站起来:“孟雅晴,”他感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被告席上地眼睛里充满了希望的上校以及召明含他们,缓了口气摇了摇头,“孟雅晴没有参与贩毒的事情。” 上校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身体微微前倾,向着证人席这边行了一个礼。 下一次王鹏再出庭,就至少要到半年以后了。他和朱钧的证词已经基本上可以把上校一案盖棺定论了,只要没有大的变故,估计王鹏也不会再有机会来荷兰海牙国际法庭刑事审判庭作证人了。 只不过,王鹏在荷兰,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 今天晚上,他必须要和一直闪在他身后的安吉尔一对一。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九十九章 1V1 “对?”朱钧看着全身都裹在大斗篷里的安吉尔,目瞪口呆的难以置信,“你要和这姑娘对?” “你小点声不成么?”王鹏走在石板路上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安吉尔皱着眉低声说,“吸血鬼的耳朵灵着呢,要是安大小姐一个心情不好把你也拖上,咱俩人岂不一起糟糕?” 这时候安吉尔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身后嘀嘀咕咕的两个人,颇有些没好气的说:“你们说的这些话,除非聋才听不见!首先更正一点,我不姓安,我姓勒森巴。另外,那位小兄弟和我无冤无仇,我也不会拖他下水,”她拧过手指定定的指着王鹏,“我的目标,只有你一个而已。” 嗯,真相,也只有一个。王鹏漫步在海牙的大街小巷,却没有三毛的闲情逸致,满脑都在考虑怎么对付这位据说是十三代吸血鬼最出类拔萃的安吉尔。 密党和魔党的区别,就在于密党从不在人前显示自己吸血鬼的身份。而魔党则视卡玛里拉戒律于无物,不仅很积极的参与人类活动,而且认为养一群血虫是很有趣的事情。 不过也因为吸血鬼天生强悍的身体和巨大的超能力,欧洲超能警察局这个欧盟委员会直属的高级秘密部门也把大量的魔党吸血鬼,比如勒森巴族和吉米里族的大量吸血鬼招募入内负责欧洲范围内的安全控制。 这些资料都是王鹏昨晚上一宿没睡在国安内部网上查到的资料。只不过也许是因为双方敌对和和互不统属的关系,关于欧洲超能警察局这一块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资料,能够查阅到的资料少的可怜,而且能够查到的人员资料也只有少少的一部分。几个比较有名的吸血鬼是自然在列,但是安德罗波夫地名字在名单上却也没有,只能说情报工作做的还不到家了。 当然,如果这话让王爽听到的话,骂一顿娘是轻的,重的很可能就要让王鹏了解一下情报处的真正实力。 “咱们对他们不了解,他们对咱们也不了解。要不然你以为波尔蒂诺会在你手里吃这么大的亏么?”郭怀玉昨晚上打着哈欠给王鹏上课。“咱们国家的情报工作已经做地不错了,至少还让你知道有安吉尔这么个人。” 能力呢?据说是空间传送,有些类似于魔法师故事里面那种画个芒星就能把人扔到遥远的异次元去……这个和波尔蒂诺的空间撕裂似乎有类似的地方,但是按照资料的描述来讲,却又不大一样。一路看 “你确定?”朱钧小声的嘀咕,“我总觉得,你这一战,凶多吉少。” “给哥哥念点好。”王鹏拍了他一把。“哥哥现在心里发慌,想上厕所……” 眼看着,天就黑了。等到天黑,就要打仗了……王鹏看着安吉尔拉开一辆宝马的车门向他招手,愣了一下:“你要干嘛?” “上车。”安吉尔冲着王鹏妩媚一笑,“咱们总不能在法庭地门口开练吧?” 上车,上车……朱钧顺手给王鹏关上车门之后。站在车外冲他挥手:“早去早回!” 你呢?王鹏坐在后座上看着越来越远还冲着自己挥手的朱钧,下巴直接摔在真皮的车座上。 “你们兄弟,很有义气。”安吉尔在反光镜里看着王鹏轻轻的笑,“其实,你为什么不接受初拥呢?成为一个吸血鬼。永葆青春永生不死多美好!” “永生不死,真的很美好么?”王鹏叹了口气,开始和安吉尔探讨这个问题,“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我们不讲究年龄地。”说这句话的时候,安吉尔的眼神很狠,“我们讲的是代。我是第十三代吸血鬼。” “第一代是该隐。也就是始祖,是公元年。”王鹏开始搬着手指头计算,“过了2年,3代,那么……” “如果你把这个数字说出来,我现在就杀了你!”安吉尔扭过头目光冰冷的看着王鹏,“我跟你说过,我们不用这个方法计算“好,你们不用这个法计算。”王鹏现在有想笑的心情,但看看安吉尔的表情。又有些笑不出来,“我想问一句话,也许不大适合,但我还是想问。”他同样在反光镜里看着安吉尔。“你们,有爱情么?” 安吉尔脸色一寒。没说话继续开车。 王鹏继续问:“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类,会怎么样呢?” 安吉尔脸色更差了,一脚油门踩到底把速度轰上手机站ap,c。 “初拥?然后把你地情人变成和你一样的吸血鬼?”王鹏连连摇头叹着气,“这样的话,自由又从何而来呢?” “你说够了没有?”安吉尔看着侧后方西沉的落日,脸颊轻轻颤抖了两下,“不过你随便说吧,毕竟再过一个小时,你就该尘归尘土归土了。” “尘归尘,土归土,万物皆有来源,皆有去处。”王鹏用德语讲着佛经,还一脸的肃穆,“施主,你悟了。” 很可惜的是,佛法不德语系,安吉尔没听懂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是满脸的冷笑:“王鹏,你死到临头,没想到还有如此的闲情逸致啊!” “如果自己不能给自己找乐开心,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王鹏指着夕阳低声说,“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他们有生老病死,有快乐的过往,也有恐惧的未知。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他看着满脸不耐烦地美女吸血鬼,“你,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 “哼,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安吉尔冷笑了一声,“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认为吸血鬼是邪恶地,是不正义地,但是却没有人想过,如果黑暗的世界里没有了统治者。那么那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她摇了摇头,摘下斗篷上地帽,“吸血鬼和人一样,有善有恶。作为一名欧洲超能警察局的探长,我地义务就是维护黑暗世界的平衡和稳定。”她转过头用妖媚的眼睛扫了一眼王鹏,“有什么问题么?” “那么,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打这一场架呢?探长么?”王鹏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证件,“咱们是同行呢。” “我知道你是国国安部的超能特务。我今天约你出来纯属私人恩怨,与公务无关。”安吉尔在一个大风车前停下了车,走下车披上斗篷冷冷的招呼着王鹏,“跟我来吧。” “天,还没黑透呢。现在就跟你打是占你便宜。”王鹏看了看落日的余辉,摇了摇头跟着安吉尔走进风车里,踏上吱呀的楼梯板。“我从不占女人便宜。” “这一路上,你也占了我不少便宜了!”安吉尔站在阴影里等待着黑夜地降临,冷冷的目光一直锁定在王鹏身上,“一会儿我会让你舒舒服服的死去的。不过在黑夜降临前,作为敌人。我最后还是要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接受初拥,成为吸血鬼?” 王鹏叹了口气用力摇了摇头:“不。” “那么,”当阳光的最后一道光芒消失在风车的窗口上的时候,安吉尔打开了斗篷地纽扣,轻轻脱下来放到一边,一身紧身的皮衣包裹出她完美的身材,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王鹏的鼻尖。“来吧!” “嗯,等一等。”王鹏举起了手,“如果我死在这里,会不会引发双方地超能特务之间的纠纷?” “不会。”安吉尔摇了摇头,“如果王栋他们还在的话,我今天也许就不敢把你叫到这里来杀掉你。但是……”她的手平放在胸前,然后做出一个倾斜的姿势,“现在,你们没有能力跟我们争斗了。” 原来是这样。王鹏想起来出门时候还在冲他挥手的朱钧,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要问清楚王栋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而叛国! “你完事了没有?”安吉尔叉着腰站在那里看着一脸沉思状的王鹏无可奈何,“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啊,对不起。”王鹏笑着点点头,活动一下手腕。“对了。如果我死了,麻烦把我地坟埋向东方……” “你可以去死了。”安吉尔右手成爪恶狠狠的扑了过来。手指尖上闪着银白色的光芒,一把插入了王鹏的胸膛。 “因为我总是要魂归故里是不是?”王鹏看着插进自己胸口上的安吉尔的右手,轻轻笑了起来。 安吉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用力拔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却发现整只手仿佛被焊死在王鹏的胸口上一样,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眼神稍稍一动左手立刻反切向了王鹏的脖。 “波尔蒂诺没跟你说过,我的超能力是身体变形么?”王鹏看着那只带着风声切向自己地左掌,微微一侧头任凭那手刀切进自己的脖。 两只手都被王鹏的身体夹住的安吉尔低声用荷兰语咒骂了一句什么,双手突然一绞用力将王鹏地身体撞向一根木柱。 “在这个情况下,你把这个风车都拆了也伤不到我分毫!”王鹏顺着木柱地方向身体突然变软滑过去重新站立好之后,看着双手劈在柱上打出一团木屑的安吉尔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近身格斗地话,累死你你也打不死我。”他双手摆了摆活动一下脖轻轻的跳跃起来,“你有什么超能力,就用出来吧!” 安吉尔冷冷的看着王鹏,扭动了一下右手,腾的一声在她的手掌心腾起了一朵小小的火花:“那么,你就在火焰的升华下,下地狱去吧!”她的整只手掌突然全部燃起了熊熊的火光,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冲向王鹏。 不是他妈的空间技能么!王鹏看着那团火就想骂街:情报处的孙们到底怎么干活的! 倒是可以先接触一下试试。王鹏在骂情报处的时候,打算用身体接一下看看那团火焰到底会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然后,他的右侧肋部靠近肩膀的那一片,都散发出了香香的烤肉味。 剧痛。王鹏倒吸了不知道几口冷气才算是把那一片灼烧的剧痛强行压了下去,连退了好几步勉强闪开后面紧跟着的五下连击之后,才堪堪在一个角落里顿住了脚反击一拳出去硬碰硬的砸开跟上还要继续的安吉尔。 “怎么不行了?”安吉尔打开背后的翅膀漂浮在空,整个身体都被火焰包围着,仿佛就像烈火诞生的凤凰一样,轻轻的冷笑着,“你不是要魂归故里么?” “我,还是打算坐飞机回去比较好。”王鹏甩了甩被烧伤的右手,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满脸苦笑,“你是不是非要杀了我才可以?” “是的。”安吉尔轻轻抖动一下翅膀甩出两朵小小的火花之后,右腿微微曲起紧跟着带着一路火焰猛扑而下,右膝直奔王鹏的头颅而去。 还是,烈焰灼人啊……王鹏的身体向后仰了9一个铁板桥躲过那一朵火云之后整个人从风车阁楼的栏杆上倒翻了下去,一头扎在木地板上。 当他翻身跃起的时候,飞翔的安吉尔的右手带着火焰也跟到了他的眼前,一掌劈向他的肩膀。 不能躲了!王鹏的瞳孔望着那越来越大的那团火焰,却知道,这一下他不能再躲了。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章 回程 如果再躲,后面却已经没有了退路。王鹏的身体已经顶在了风车的木板墙壁上,左右的空间都极狭小,即便他能马上变成液态金属钻过去,也难免不被安吉尔这一掌打伤哪里。 只能硬接硬架。王鹏好歹在大学里练过一年太极拳,这个时候临机想起来了一招如封似闭,双手成十字挡在了身前,硬架住了这带着扑面的火焰而来的一掌。 王鹏的身体虽然坚如钢铁,但毕竟因为心灵枷锁的原因让他不能真正的把身体变成钢铁一样的耐热,随着火焰灼烧着他的双臂,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双臂用力向外推出,将安吉尔推开一段小小距离之后,王鹏用力甩动着自己的胳膊,剧烈的烫伤让他双拳甚至都无法完全握拢。 “还能坚持么?”安吉尔一脚飞出把他又踢撞出去三四米之后,缓缓的飞过去看着倒在一团被撞散落的木架里的王鹏低声说,“如果不能坚持,就投降,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有多痛快?”歪着头看一眼肩膀上被烧出一个大洞的衣服,王鹏用手抓着墙壁又站了起来,昂起头说。 “至少比现在痛快。”安吉尔双手虚虚的抱拢和团,然后一团火球从她的手飞出直窜向王鹏。 狼狈不堪!王鹏顾不得背后被火团点燃的木架,右手慢慢的并拢化作一根细长的军刺放在背后:“我听说,吸血鬼被刺穿心脏之后,会进入麻痹假死状态,是么?” “是的。”安吉尔轻笑一声,“不过你认为你有机会刺穿我的心脏么?” 试试吧。突然暴起的王鹏左手十指并拢如钢刀一般斩向空似乎毫无防备的安吉尔,紧跟着右手军刺顺着左手底刺向那丰满的胸膛。 “你不会飞!”安吉尔身体一晃避让开王鹏左手那一下斩之后,紧跟着翅膀扇动向后疾退退开三尺,堪堪躲开了刺向自己胸口的钢刺,一个后空翻再次扇动翅膀跃上风车的二层。稳稳站在木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的摇着头,“所以你打不到我的!”她看着双手撑在木柱上翻身同样跃上来的王鹏,眼睛里闪过一丝妖异之后,双臂张开挥舞着背后的翅膀轻叱一声:“烈焰焚城!” 一刹那间,安吉尔身上的火光突然暴涨,如同爆炸的超新星一样爆发出让人完全不能直视的猛烈光芒,一股带着巨大高温地波动飞快的向着安吉尔的身体收缩。在凝成一点之后猛烈的爆发出来,剧烈的燃烧的冲击波刹那间将风车内部的空气抽空,王鹏地身体就像是一个橡皮泥捏成的娃娃一样被这股冲击波带动在空扭曲着飞舞着。 整个风车就像是被引爆了一枚高能炸弹一样,瞬间被烈焰冲击的四分五裂,燃烧的木片四散飞落。 轰鸣的巨响仿佛地震波一样以已经解体地风车为心四面传播开来,震动的大地上仿佛吹过了一场飓风一般。 “死了么?”安吉尔轻轻的舒了口气,:// 。 “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死吧?”安吉尔淑女一样的在燃烧地木堆缓缓走过,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都要用脚去踢一下,看看会不会是王鹏。 好歹,也是国的超能特务呢,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被终结了吧?安吉尔至今记得8年前在卡捷琳娜城堡与那个同样姓王的那个超能特务的一战。 那一战。让她休养了几乎大半年才算是把身体恢复好。 不过很可惜的是,被称作七使徒之一的王栋,被国政府自己抹杀了。安吉尔抬起头看看周围最后一次确认这里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讯息之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刷拉地抖动开背上的翅膀,准备离去了。 但就在她身体刚刚离开地面的一刹那,一只被烧得焦黑的手突然从一堆燃烧着地火团扬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她地脚踝。 然后。满脸惊愕的安吉尔听到了王鹏低沉地喝叫声:“给我滚下来!” 一股巨大的力量拖动着安吉尔的整个身体从空旋转着跌落下来扑进一团火里,而毫无防备的吸血鬼的身体立刻被火焰包围了,发出猛烈燃烧的劈啪声。 “我日你妈!”被烧得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块完整皮肤的王鹏猛地跃起合身扑了过去,一个肘锤重重的砸在了安吉尔的后脑上。 很痛!安吉尔在没有打开技能的情况下,只是一个普通的吸血鬼,也会被火焰灼伤,也会因为脑后的重重一击而头晕目眩。 “吸血鬼,如果被刺入心脏,就会暂时假死!”王鹏右手高高举起化作一道闪着银白色光芒的军刺,用力刺下。“是这样吧!” 安吉尔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总算把身体移动开了2厘米左右,让王鹏的军刺没能扎穿她的心脏。 但躲得过初一,她也没有躲过十五。王鹏的军刺没能刺到她的后心。却一刀扎穿了她的右臂,随着喀喇的一声响。安吉尔的右臂臂骨被强行刺断了。 “火焰……”骨折带来的疼痛让安吉尔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挥动起了左臂,“爆发!” “爆你妈!”安吉尔身上突然升腾起的烈焰把王鹏整个人再一次裹进了火焰,但这一次,王鹏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一样,依旧压在安吉尔的身上,用左手抓住她的左手缠绕而上一拧一转,便将安吉尔的左臂也拧断了。 吸血鬼是不死的,也是不会受伤的,普通的刀刃斩在他们的身上,就像斩在钢铁上一样对他们毫无损害,即便能够斩破他们的皮肤,也不会流血,伤口也会很快的愈合。 不过吸血鬼地骨骼却不像他们的皮肤那样有很快的愈合能力,如果骨折的话……网,电脑站,。也是需要对正骨位固定之后才能愈合的,不然就会留下残疾。 不过王鹏没心情去考虑安吉尔的两条胳膊会不会落下残疾了,他的左手死死按住燃烧的安吉尔地脖,而膝盖则用力顶住了她的腰眼。 吸血鬼的骨架和人类是一样的,因此……使用相同的关节技巧,也可以让吸血鬼动弹不得。 王鹏右手的钢刺再次举起,用力向着大叫着用尽全力扭动身体的安吉尔地后心刺下:“再见了!我的天使!” 随着安吉尔发出一声划破夜空的惨叫声,她的身体上燃烧的火焰逐渐熄灭了。原本用力扭动地四肢也逐渐停下颤动,归于平静。 2个小时。王鹏昨天晚上所查阅到的资料里表明,在刺穿吸血鬼的心脏后,如果当时就把木楔拔出来,那么两个小时之后那个吸血鬼就会重新恢复生命力。 “不过时间足够了。”王鹏跌坐在地上,缓缓的把自己的右手从毫无动静的安吉尔的心脏里拔出来,长长地舒了口气看着自己焦黑的身体。“妈的,身上的衣服都烧烂了。” 他很有些不解气的又踢了安吉尔一脚,然后晃晃的站了起来,给自己变出一身国安制服之后,弯下腰伸手抓起软绵绵的安吉尔。向着那辆宝马车走过去。 刚才的爆炸,似乎没有对这辆车造成任何伤害。王鹏把安吉尔扔在后座上,自己坐在驾驶席上顺手从遮阳板上找到钥匙开车回城。 2个小时以后,安吉尔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声。这让正在开车地王鹏立刻踩住刹车,转身右手成刺又给了她心脏一下。 刚刚挣扎起身的安吉尔立刻扑通一声倒在后座上,继续假死。 处理好了安吉尔。王鹏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海牙,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的超能力,什么时候才会消失? 这地确是个问题。落日地时间是下午点钟左右,而和安吉尔的战斗差不多持续了5-2分钟!……“怎么可能?”王鹏看着自己手腕上毫无动静地心灵枷锁,微微皱起了眉头。 按照道理来讲,王鹏的超能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能使用超过5分钟的,但从结束战斗一直到现在为止接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王鹏身上的那身制服一直没有变化过! 这身制服是他用身体超能力变出来的!如果按照以往的经验,现在他是应该光着屁股在开车才对! 难道这个东西坏了?王鹏看着手腕上的心灵枷锁,用力摇晃了几下。但也没听到上次那种零件在里面哗啦啦响的声音。 也许,是脑电波的强度增加了?王鹏在考虑过其他的几种可能性之后,终于想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这东西是怎么增加强度的?王鹏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再去想。踩下油门将车开进海牙城。 “欧洲超能警察局,在哪?”王鹏在一个十字路口。问一位坐在摩托车上的交警。 而交警对此莫名其妙:“什么警察局?” “嗯,海牙警察局在哪?”王鹏觉得可能这位同志不了解欧超局所在,于是换了个问法。 “你有什么事情么?”荷兰人似乎都很热情,尤其是这位交警看到王鹏一身制服之后,更是热情的不得了,“我带你去。”说完发动摩托还拉响了警笛。 那就跟他走吧。王鹏钻进宝马车跟着他走了七八个路口之后,看到了海牙市警察局的大招牌。而那位交警在看到王鹏从车后座上抱出来一位身上烧得破破烂烂的小姑娘的时候,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你要报案么?” 报案?我给谁报案?王鹏摇了摇头侧身走进警察局,站在服务台那里问刚刚换班的接待员:“你们这里,现在谁说了算?” 接待警员看着他怀里昏迷不醒的安吉尔,立刻紧张起来:“你是要报案么?请问……” “我不是报案。”王鹏连连摇头,“我只想问一下,你知道欧洲超能警察局么?” 接待员有些茫然的摇摇头,然后立刻按下了一个按钮:“这位姑娘怎么了?是**案么?有没有受伤?” “她没事。”王鹏无奈的又摇了摇头,“你们局长在么?” 鸡同鸭讲,根本就是鸡同鸭讲。接待警员和那位交警看到安吉尔胸口上的那个穿刺洞和两条软塌塌怪异的扭曲在身下的胳膊,就立刻叫了救护车。 王鹏看着乌里哇啦一路赶过来的救护车。无可奈何的把安吉尔放在长椅上说:“我跟你们说,这位小姐没事,我只想找你们地局长啊或者是什么的。” “没事?”一个医生看着躺在那的安吉尔,简单的做了一下检查之后叫了起来,“两条胳膊都断了!心脏被刺穿了!你还说没事!”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过2分钟她就醒了。”王鹏一巴掌把医生拍开,自己坐在安吉尔的跟前,“她没死。就是睡一觉而已。” 医生和护士以及警察们对看一眼之后,七手八脚的来抓王鹏:“我希望,能够先检查一下你的精神状态……” 最简单而有说服力的事情,就是安吉尔在结束2个小时地假死之后,自己从长椅上坐了起来满脸迷茫:“我这是在哪?” 医生们和护士们以及在场的警察们,全都楞住了。王鹏趁机从一群人的掌握脱身出来,跳到安吉尔的面前:“你醒了?” “啊!”安吉尔看到王鹏之后有些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身体向后退了一下,然后看看自己的胳膊,“我这是怎么了?” “你输了。”王鹏被一群条件反射的警察按倒在地之后,说,“你可别忘了咱们定下地条约!你输了可就万事勾销!” 安吉尔晃了晃骨折的两条胳膊。眼神复杂的看着王鹏,良久良久之后,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对警察们说:“请你们放开他。我是,”她勉强用右臂伸进已经烧得破烂的短裙地内袋里,拿出一本证件,“我是欧盟国家事务协调委员会内务调查组的安吉尔.勒森巴。” “你的伤……”警察们看到这本封皮上有着镀金欧盟徽章的证件,立刻条件反射的起来敬礼。然后一个个都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我的伤不要紧。”安吉尔叹了口气看着在那哉游哉扫么身上尘土地王鹏,“你可以走了,我们和你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 “那就好。”王鹏舒了口气,晃着身体向外走,“如果再有你们的人来找我的麻烦,怎么办?” “我会让他们都老实点。”安吉尔低声说,“你可以走了,别再让我看见你!” 这个结果,挺好。王鹏回到酒店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因为出庭的需要。所以他带了两身制服过来。刚才在风车里已经烧坏了一身,现在只剩下一套制服了。 另外,“就是你小!”王鹏踹开朱钧的门一把搂住他按在地上气急败坏,“什么叫早去早回!” “我这不是祝福你么?”朱钧趴在地毯上叫了起来。“你现在不也挺好么?” “挺好?老差点被那女吸血鬼烧死在风车里!”王鹏一个脖溜过去抽的朱钧吱哇乱叫。“你他妈不跟老同生共死也就算了,还他妈的说风凉话!” “不风凉!不风凉!”朱钧抱着头叫。“那个李蒙什么的还找你呢!让你回来之后给他打个电话!” 听到这话,王鹏才气气哼哼地从朱钧身上站起来:“老先去打电话,回头再收拾你!” 李蒙眺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问王鹏他们在听证结束之后,什么时候走。 “我们明天就走。”王鹏点上一根烟用力嘬了两口之后,叹了口气说,“这一段承蒙你们照顾,真是……” “大家都是战友,何必还说这些。”李蒙眺点了点头,“那么,我就安排他们去订明天的机票好了。” 那就,多谢您了。王鹏提着行李箱走上飞机的时候,回过头看了一眼荷兰的大地,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走进机舱。 只不过…… “你为什么在这里?”王鹏看着一身大斗篷地安吉尔,目瞪口呆。 “我去国旅游,怎么了?”安吉尔毫不在意的把行李箱塞进架里,然后坐在王鹏地身边和朱钧打招呼,“你,就是王鹏的同事吧?”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零一章 来事了 很可惜的是,朱钧没有王鹏那么彪悍的语言天赋,对于安吉尔在说什么,是一点也听不懂。 “没关系,只要你听得懂就可以了。”安吉尔冲着王鹏嫣然一笑,露出两枚尖锐的牙齿来。 “你,去国,报备了么?”王鹏对于已经飞上天的飞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无可奈何的问。 “报备?我只是去旅游,又不是公干,报备什么。”安吉尔冲着空姐招招手,要了一杯marti慢慢的品了一口,“不过到了国之后,希望你们能带我去那古老的国度旅游一圈。啊,秦始皇的兵马俑,长城,晋祠……这些东西我在报纸上在杂志上看到过好多次了,但是没有见过真实的,再加上一直没有休假的时间,很遗憾哪!” 你遗憾关我什么事!王鹏对于安吉尔这个欧超局特务要来到国旅游颇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你们,能随意的离开欧洲么?” “不能。不过我已经请假了。”安吉尔依旧冲着王鹏微笑,“两周的带薪假期,是每个内务组调查员每年都有的福利待遇。” “我说的不是你请假的问题。”王鹏换了个姿势摆放他的腿,“你来国,不需要申请许可么?” “我是公开调查员,你们的资料库里应该有我的资料。”安吉尔两条修长的大腿在经济舱的窄小座位里同样的放不开,扭来扭去的偶尔掀开斗篷春光乍泄,“如果我到了国,应该2小时之内就会有你们的侦察员来盯我的稍。不过,”她粲齿一笑,“有你在,我倒是不担心这一路上会出什么问题了。” 你不担心,可我担心。现在王鹏也没闹明白安吉尔跟着他们去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下了飞机借着尿遁跑到厕所里给郭怀玉打电话:“安吉尔来了。” “天使来了?”郭怀玉听着王鹏的发音颇感奇怪,“什么天使?长白翅膀的还是鸟人?” “鸟人。”王鹏坐在马桶上无奈。“安吉尔.勒森巴,欧洲超能警察局的,十三代的女吸血鬼。” 这下郭怀玉真地有些吃惊了:“安吉尔.勒森巴?欧超局?她跑到国来干什么?这艳阳高照的她也能出门?” “我不知道,据她自己说,是来旅游的。”王鹏低声说,“她有个斗篷,据说能吸收阳光……” “我要请示一下了。”郭怀玉的语气有些凝重了,“很久很久没有欧超局的人敢光明正大的来国了。我必须请示一下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嗯……”她想了想,“你和朱钧先盯着她,让她和咱们的军事地区保持距离。如果她要看看天安门啊长城啊之类的地方就随她去,但是一定要和军事地区保持距离,听见没有。” 然后呢?我们俩给她当导游么?王鹏从厕所里走出来,看到安吉尔拎着大皮箱孤零零地站在厕所外面,左右的看了一眼。很奇怪的问:“朱钧呢?” “他说他要回去报告,让我在这里等你。”安吉尔站在那里一脸的楚楚可怜,苍白的脸更显得娇小无助。 王鹏站在那,许久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我想去看看天安门。”安吉尔把行李箱塞给王鹏之后顺手挽住他的胳膊,轻声慢语的说。“还想去看看长城……” 咱们地姿势,是不是有些暧昧了?王鹏看着挽在自己胳膊上那只纤细修长指甲涂成豆蔻色的雪白小手,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昨天晚上,就是这只手,差点要了他的命! 王鹏的车就在机场地停车场停着,不过看到那辆放了一个多礼拜满是尘土的普通桑塔纳,安吉尔大皱眉头:“你们国安……,。很穷么?” “不很穷。”王鹏坐了7个小时的飞机,抬头看看天空夜色就要降临,打开了车门,“不过我作为一名公务人员,首要的任务不是奢侈的买车,而是把生命奉献给国家。”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你坐不坐?” 安吉尔皱着眉头捂着鼻坐进车里,东看看西看看连连摇头:“这个车型,在欧洲已经淘汰了很多年了。” “你们的出租车都是奔驰,但这里是国。如果不想被人啐地话,就少说这些。”王鹏掏出车钥匙发动车,左右张望一眼开始把车倒退着出停车位。 “我还以为,你是用手指来开车了。”安吉尔嘻嘻笑着说。“就像电影里那样。” “电影里tx是超导机器人。我不是。”王鹏无可奈何的说,“我是过时的型号。” “不过京城的夜晚。也很美丽呢。”安吉尔看着夕阳的余辉慢慢落下西山,摘下了斗篷的帽,“机场距离市区,还有多远?” “半个多小时的路。”王鹏顺开车窗,把车里混浊的味道散一散,“京城的夜生活也是很美丽的。”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猛然转过头看着安吉尔,“你,饿么?” “我?还可以。”安吉尔身上一阵蠕动,便把斗篷脱了下来扔到后座上,露出健美修长地身材,“你请我吃饭?” “请你吃饭没问题。”王鹏有些迟疑的问,“但是,你吃什么?” “血啊。”安吉尔笑着说,“最好是新鲜的人血。” 果然!王鹏手一抖险些把车撞到高速路的护栏上:“这地方,没有鲜血给你!” “血浆也可以,虽然味道差一些,但也能应付一阵。”安吉尔伸出舌头缓缓地舔舐着自己鲜红地嘴唇,说不出的妖媚,“你们这里总有医院吧?” 有。不过一袋血浆,多少钱?王鹏一边开车一边琢磨这个问题,顺口问:“你在欧洲地时候,喝的都是鲜血么?” “当然。”安吉尔点了点头,“我们有一批饲养者,专门是给我们提供食物的。”她笑了笑,“那些人都是自愿提供血液给我们。欧超局对于我们的食物来源有很严格的规定。” 吸血鬼的生活,果然是糜烂而奢华地。王鹏啧了一声,不说话了。 但是安吉尔却有说不完的话题:“你们这里,有酒吧之类的么?” “有,怎么了?”王鹏点了点头,很警惕的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去找食物啊。”安吉尔笑了起来,“你放心。不会死人的。” 不死人也不成啊。王鹏摇了摇头:“我去医院给你弄一袋血浆来,可以么?你要真是在这里咬了人,我们会很麻烦的。” “也好吧,入乡随俗么。”安吉尔叹了口气,“不过一袋血浆未必够,你多买两袋吧!” 现在国血源紧张你不知道么?还两袋……一袋就要4元呢!但王鹏在接到郭怀玉的新命令之前,也没办法能让安吉尔在不伤害人的情况下填饱肚。 不过很快。出高速路口地时候,王鹏接到了郭怀玉的电话:“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什么?”王鹏愣了一下,看一眼望着窗外的安吉尔,:// “尽量满足那个吸血鬼的要求。”郭怀玉继续说,“但是不能伤害任何人。你可以去医院给她弄血浆之类的让她填肚。但是一定要看住了她别让她捣乱。” “收到!”王鹏点了点头,“不过,这算不算出任务?陪同任务!”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没有人请那个安吉尔来。这样,放你一个礼拜的假,你陪她玩一周然后让她赶紧滚蛋。”郭怀玉地声音颇有些不耐烦,“她想去哪你就带她去哪。盯住了她别让她咬人就行。” 咬字,可以拆开看……王鹏现在没这个心思琢磨这种问题了,因为随着夜幕的降临,安吉尔的神情也逐渐活跃了起来:“王鹏啊,我饿了。” “我知道了。”王鹏开车在京城里转着找医院,“现在咱们就去医院,就去给你买血喝好不好?” 也许是点儿背,也许是王鹏天生没有去医院的命,两个人跑到龙潭湖医院之后,王鹏站在挂号那里琢磨半天不知道应该挂什么号。 “内科。给我挂一个内科的号。”王鹏看着天黑之后清净了许多地大厅,拿出元钱塞进那个小窗口里,然后拿着一张票据带着表情古怪的安吉尔上二楼。 “你们俩,什么问题?”值班的是个年轻大夫。看着王鹏带着个漂亮的外国女郎走进来。先是愣了一下,yu” “国安局的。”王鹏也懒得跟他多说什么,直接掏出证件来往桌上一拍,“给我开两袋血浆。”这时候安吉尔说了句什么,王鹏歪了歪头一脸苦笑,“开两袋o型血浆。” 大夫看着那个证件本,有些发呆:“我们这里,没有血。” “没有血?没有血你们开什么医院啊。”王鹏才不管那套,反正现在揪住了一个就算是团粉也要捏出水来,“给我取两袋o型血浆出来,国家需要,请你们配合。” “可我们这里的确没有血。”大夫苦笑,“我们医院冷库里半个月之前就没有血了,紧急用血都是从血液心那里去临时调用,我们库存里根本没有血了。” 王鹏纳闷了:“你们这里,为什么会没有血呢?新闻上可总播什么义务献血之类地新闻。” “要是血多的话,那义务献血还叫新闻么?”那个大夫更是满脸苦笑了,“你去协和那里看看吧,那里可能有血,不过估计也不会很多。现在血资源紧张。” 难道临时拉来一个车祸重伤者,你们也要临时去血源心调血么?王鹏琢磨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何必要花8块钱挂号呢…… “那么,血源心在哪?”王鹏干脆找源头,“你就说方圆5里之内哪的血最多吧!” “血库在东三环工大桥那边。”医生对于一个国安警察大半夜的四处找血同样感到很纳闷,“他们那里随时都有值班的。” 那就走吧。王鹏顺手把挂号票团吧团吧扔进纸篓里之后,带着安吉尔又奔工大桥。 “其实,随便找个人,吸一点就好了。”说这话的时候,安吉尔的表情那叫一个楚楚可怜。硕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蓝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王鹏活脱脱就是一沉默的羔羊。 但她就算是沉默地睾丸也不行了。王鹏现在接到地命令就是看住了她不能让她咬了人,所以干脆不说话开始在京城内的立交桥上转圈。 “咱们,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个小时之后,安吉尔脸上的表情颇有些不耐烦了,“你这么转啊转地,要转到什么时候?!” “很快就到了,这不是赶上三环线堵车么。”桑塔纳一向号称低价位高成本,是万元以下车型里面烧油最厉害地。王鹏眼看着油量表一格一格的往下走心里就跟抽血一样地心疼。 但没办法,血库明明就在左手边的那个路口后面,但他就是不让你左拐,王鹏眼看着血资源心硕大地招牌立在那也只能右转上桥再兜一圈。 2分钟之后,王鹏拎着两袋血坐进车里来,递给已经饿得眼睛发绿的安吉尔:“这些够么?” “差不多够了。”安吉尔接过来一袋随口咬个小口便开始咕嘟嘟的喝血。 说实话,王鹏不是很能接受这种行为。干脆下车躲到外面去抽烟至少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就站在那抽烟的功夫,还有人找他打听问路了:“同志,请问,国务院怎么走?” 王鹏听见这话差点把烟头吞进肚里去,一扭头要看看这位说话就带着国务院的人是谁。 但。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穿着花格褂的农村妇女,耀眼地灯光下腮上两块农村红更加耀眼。那位大嫂看王鹏不说话,用路南口音又问:“同志,国务院怎么走?” 王鹏叼着烟愣了半天,问:“您,去国务院干什么?” “上访,”大嫂有些喃喃的说。“我儿丢了,丢了一年多了,我要找我儿,他们说他们管不了这些,让我来京城找国务院,说国务院管这个……你是警察么?”她看着一身制服的王鹏,眼睛里仿佛有一道光,“你是警察么?” 国务院的确是什么都管,不过失踪人口这种问题就用不着麻烦著名影星嘉宝同志了吧?王鹏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跟这大嫂说什么国务院,很耐心地说:“你儿。在哪丢地?而且,”他摇了摇头,“我不是警察。” “在家啊,我家阿炳才嫂紧了紧手里挎着的那个包裹。还是用那种很不好意思的喃喃的语气说。“阿炳去乡里上学了,但是好几天都没回家。我们找不到他……” 应该是一个拐卖人口的问题。不过3岁的孩,拐卖了又能有什么用?王鹏摇了摇头很和气的说:“这个问题,你找到京城来就算错了,你应该去你们乡里地派出所报案啊,让警察帮你们找不好么?” “警察说了,他们很忙,正在抓一个什么流窜犯,说这种事情他们备案了也找不到人了,所以就跟我说让我来京城找国务院……”大嫂低下头看着脚上已经有些破烂的布鞋,低声说,“所以……” 所以你就来了?王鹏觉得国的农民实在是太……说一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又觉得眼前这位大嫂实在可怜,但又能说什么好呢? 太善良了么?王鹏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你就算找到国务院,他们也不会亲自给你去找儿的,最多就是发一份件下来要求路南省公安局去调查这个事情,所以……”他踌躇了一会儿,但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不要抱什么希望。” “可我家阿炳只有3岁啊。”大嫂看着王鹏,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种感情让人心里发堵,“就这么找不到了,我怎么回家啊!” 从路南到京城,也算是千里迢迢了。王鹏叹了口气拍了拍大嫂的肩膀,无可奈何的说:“你还是回家吧,真的,这样找……找不到的……” “那我也要找啊。”大嫂转过身略带蹒跚地沿着路继续走着,低声说,“我家阿炳只有岁啊……” “你们国的警察,就是这样打发一位寻找儿的女人的么?”安吉尔冷冰冰地话语在王鹏地脑后响起,“我总听说国的警察办事效率低下,原来是真地!” “首先来讲,我不是警察,我是国安警察,普通民事案件我们是不能管的。”王鹏转过头看着嘴角上还残留着一丝血液的安吉尔很认真地说,“另外,国情不一样,你不要用欧洲的那一套来……”这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立刻从德语改成了汉语,“安吉尔同志,你听得懂汉语是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听不懂了?”安吉尔耸了耸肩,“只是不大会说而已,但是听还是没问题的。欧超局所有的警员都必须至少掌握三门以上外语,我的母语是荷兰语,第一外语是德语,第二外语就是汉语。当然,我还会说弗拉芒语和英语。”她看着王鹏,“要不然你以为我就敢来国么?” 原来你他妈听得懂!王鹏站在那叉着腰哭笑不得:“那你想怎么样?帮着那位大嫂找儿么?”他指了指不远处走着的那个人影,“你知不知道国有多大!你知不知道国有多少人口?!你怎么找!” “你们不是说,你们比美国在某方面好五倍么?”安吉尔天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毫不退缩,“你倒是让我看看这个五倍好在哪行么?” 哪个王八蛋说出来的这个五倍!我操他妈了!王鹏这辈最恨得就是在外国人面前丢人,但安吉尔一番话下来让他连个能回答的词都没有,站在那气的浑身发抖。 “那位,大嫂!”安吉尔用王鹏的制服袖擦了擦嘴之后,一路小跑追了过去,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叫着,“请你等一等!” “这位姑娘,什么事?”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大洋马站在自己面前,大嫂颇有些吃力的抬起头来看着安吉尔,脸上闪过一丝胆怯的神情。 “你,别怕。”安吉尔俯下身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将近3公分的大嫂,尽量用和善的语气说,“他,是警察,能帮你……”她一手指向站在那抽烟的王鹏,“他刚才骗你,他就是警察。你去找他,他一定能帮你找到儿。” 尽管发音不准,尽管咬字不清,但那位大嫂显然还是听明白了安吉尔是什么意思,急匆匆的一路小跑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王鹏眼前:“求求你!” “别这样!”睁圆了眼睛的王鹏仿佛听到了头顶上一声霹雳,吓得连忙伸手把那位大嫂拉起来,“折寿,折寿……” “求求你,帮我找找我的儿好不好!”大嫂扛不住王鹏的力量,被硬生生的拖了起来,但两眼里已经流下了两行浊泪,“我的阿炳才3岁!” “别哭……”王鹏最见不得的就是人哭,尤其是看着这个年纪比他妈也小不了多少的大嫂站在自己跟前哭的凄凄惨惨,也是心里难受,“要不这样吧,你先跟我走,咱们找地方住下,然后再说说你儿情况如何?” 大嫂看着王鹏的那身制服自然连连点头。 而王鹏则长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站在一边脸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的安吉尔,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零二章 寻找 至于去哪,王鹏自然有个好地点可以去。 “我们队长他们家,2多平米呢。”王鹏一边开车一边给安吉尔介绍,“咱们这一个礼拜就住那。” “那她呢?”安吉尔看一眼坐在后座上不安的扭来扭去的大嫂,用德语说。 “一样,找床铺盖给她就是了。”王鹏耸了耸肩,“反正我们郭队的房很大,真的很大。” 但是和欧洲那种洋楼,似乎又没办法比了。安吉尔走进客厅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房,怎么这么矮啊?” “不想挨啐就少说这个。”王鹏舒了口气打开屋里灯,然后就看到朱钧和小周两个人突然从房间里吹着喇叭跳出来:“欢迎回来!……哎?!” 这声“哎”是小周叫出来的,她眼看着安吉尔和大嫂两个人站在王鹏身后,整个人都楞住了:“你……一个不够,还带回来两个……而且竟然还有这么大岁数的……” “你想什么呢!”王鹏过去用力揉了揉小周的脑袋给她介绍,“这位是咱们欧洲的同行,安吉尔,来旅游加添乱的。那位大嫂是来京城找儿的,现在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了。”他指了指沙发,“都先坐下,我有事问你们。” 他看着挨个坐下的众人,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先问朱钧:“你小……” 朱钧自己举手:“我抛弃了你,我知道,所以我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王鹏站在那叹息着摇头,“当然,咱们就是警察……郭怀玉在哪?本部?”他看着小周,“还是说……” “我就在这。”从浴室里裹着大床单施施然走出来的郭怀玉还在整理半湿的头发,看一眼身材高挑的安吉尔,“你就是那个吸血鬼么?” “是的,还请多多指教。”安吉尔看着郭怀玉。行了一个欧洲贵族礼。 “好说好说。”郭怀玉的身高只到她鼻,但丝毫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自卑的,东张西望的看了看,走到那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大嫂面前,还算是彬彬有礼地说,“您是哪位?” 既然郭怀玉在这里,那么王鹏的气焰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躲在一边看热闹。 而等那位结结巴巴的大嫂把事情说完之后。.郭怀玉看王鹏:“你,就不能少找点事情么?你是觉得咱们科里的事情比较少么?” “我不知道。”王鹏耸了耸肩用手指着安吉尔,“如果安大小姐不是突然间大发善心的话,我想现在我就会坐在这里轻轻松松的喝啤酒。” “我再说一遍,我姓勒森巴。”安吉尔听得懂汉语,立刻提出抗议。 “反正,你们自己找来的事情。自己解决。”郭怀玉说完这句话之后,一扭一扭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对于你的遭遇,”朱钧看着大嫂,走过去深情的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我深表遗憾。我地同事会帮助你的,请你放心。” 然后……没有然后,王鹏一把拉住朱钧的脖,放开声音问郭怀玉:“郭队,你能不能放朱钧一个礼拜的假?” “可以!”郭怀玉的声音更大,“还有小周,你把他们俩都带走!” 看来你们是做了一些让郭怀玉不爽地事情了。王鹏没想到这件事情里面还能拖上小周。不过看看听故事听得泫然欲泣的小周,王鹏又觉得似乎带上她也没什么坏处。 不过,找人这种事情,在全国来讲,也许只有国安能够做的比公安还好。 王鹏无可奈何的坐在电脑前,进入内部网之后问大嫂:“您儿,全名是什么?” “刑阿炳。”大嫂紧张的看着电脑网页,仿佛那上面只要王鹏输入几个数字,就能找到她儿一样。 这时候,穿着一身四面漏肉睡衣的郭怀玉从屋里走了出来。拍着几位的肩膀提醒:“最近开两会,你们可千万别给我闹出差头来!不然局里饶不了你们!听见没有。” 王鹏嗯了一声,找到人口检查那个地方之后,输入了刑阿炳三个字。然后在全国范围内开始搜索。 分钟之后。搜索完毕,然后王鹏点着电脑一份一份地档案打开挨个问那位刑大嫂:“是这个么?” 在检查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刑大嫂突然指着一张图片激动的叫了起来:“这个就是!这个就是!” 躲在一边沙发上打瞌睡的朱钧和小周立刻被这一嗓惊醒了起来,一个两个都是茫然的左顾右看:“怎么了?” “这个,就是您儿?”王鹏打开档案看了看,皱起眉头,“你们那边的公安,给备案了么?” “他们说立案了大嫂连连点头,“然后说……” 警察们说了什么不要紧,而在于在人口统计这一项里,那个失踪的刑阿炳却并没有被列为失踪人口。也就是说,实际上刑阿炳在统计学意义上依旧是路南省的一个分母。 安吉尔听得懂汉语,也能说几句,但满篇的汉字对于她来讲就太困难了,用指甲捅了捅王鹏之后,低声问:“上面写的什么?” “上面写的刑阿炳依旧在路南省安沙市上着他地初。”王鹏皱着眉毛看着档案翻了一页,继续说,“路南那边的警察似乎根本没有立案……不,啊,在这里了!”他指着档案的最后一页上的一行字说,“他们立案了,29年4月2日,根据报案,现已将刑阿炳列为失踪人员……后面还有,我看看,”他又翻了一页,“现已正式立案。”他指着电脑屏幕上地最后一句话,有些惊讶地说,“29年2月-4月。共计立案项人次4岁以下失踪儿童案?”他把身体靠在椅上,扭头看着安吉尔和朱钧他们,扬起了眉毛叫,“郭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意味着那边出了一拐卖团伙。”郭怀玉似乎还没睡,听见这句话之后,穿着那件薄薄地睡衣又走了出来站在小周的身旁看着电脑,“似乎很猖獗啊!” “路南省那边似乎没有通报这个事情啊。”王鹏打开公安部地网页。一项一项的查看最近立案和破案项,“他们似乎没当回事。”他转过头看着双手用力绞在一起的刑大嫂问,“在你们那边,还有没有别的人家地孩丢了的?” “有!东乡的老张家他们家那个2岁的娃年前的时候就丢了!”刑大嫂用力的连连点头,“他们家的大人也都出来找娃来了!还有,我们村的何家……” 看来,还是一大案了。不过可能是因为最近开两会。所以路南省没有把这个案上报公安部,而是留在了省公安厅。 “这人海茫茫地,上哪找去!”王鹏看着那张刑阿炳笑得很开心的照片,连连摇头,“你们一路找到京城来已经算是不容易了。但是……”他认真的看着刑大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希望,你们不要太抱希望。” 刑大嫂咬着嘴唇看着儿的相片,浑浊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却就是没有流下来。 “我们,只能尽力帮忙去找。”王鹏叹了口气。“你们有什么线索么?或者说,你们这些丢了孩的家长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有!有!”刑大嫂听到王鹏说这句话,连忙从一直背着地包裹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手机,“我们都买了手机,只要有一点消息,就互相通个气。” 这帮人还挺现代化。王鹏看看那个手机,点了点头:“那么,你来京城找,其他人都去什么地方找?” “有的去南边两广找。有的去西北晋西找,老何他们去了东南福建西江那边……”刑大嫂掰着手指头算,“我和我们老头来北边,我来京城看看能不能找国务院。我们老头则去了东北……” 分工很明确。合作很适当!王鹏不能不叹服人民们的智慧果然是无穷无尽地,不过他对于这种大海捞针一样的撒大网式寻找法。表示悲观。 而偏偏安吉尔这个夜里不睡的家伙还在一边敲边鼓:“你们,不是好五倍么?” 是他妈的好五倍了,怎么样吧!王鹏一扭头看着小周:“周,你在京城这一段,听没听说有什么拐卖儿童的?” “京城?”小周差点笑出声来,“现在是两会期间,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个倒卖儿童的案,京城里面也不可能知道的!” 这倒也是!王鹏点了点头,问刑大嫂:“你们出来之前,是不是已经扫听到什么消息了?” “没有,什么消息都没有。”刑大嫂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折出一脸地皱纹,“只是寻找,只是……寻找。” 王鹏看着那张布满风霜的脸,心里面突然有一种酸酸的滋味,有一些东西从心底泛出来,堵在嗓眼里往外冒:“您,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们国安管了!” “别我们国安。”郭怀玉拍了拍王鹏的肩膀,“你们的事情别扯到局里……现在是两会期间,明白么?” 基本上明白了。王鹏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韩大纲?还记得我么?我是国安部王鹏!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放下电话,王鹏转了转脖,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是钱队长么?源城的钱队……我是王鹏啊,国安的王鹏,还记得我么?” 然后,他又打了第三个电话:“安德烈,在哪呢?你们在国的联络处现在有人在么?兄弟有点私事,能帮帮忙么?” 这一晚上,王鹏打了将近个电话,把他过去但凡去过的公安局认识的人都挨个找了一遍,让他们帮忙寻找那些失踪地孩。 “我,暂时只能这么尽力了。”王鹏长出了口气,放下手机看着满脸眼泪的刑大嫂,柔声说,“您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起来还要继续找了。”他看看已经困得不行的小周和朱钧,也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早点睡吧。” 可问题在于,似乎没有地方睡了。安吉尔占一个房间是理所当然,而且她地那个房间还必须要拉紧窗帘免得第二天阳光打进来。然后推辞不过地刑大嫂也占了一个小房间,千恩万谢的进去上床睡觉。 最后就是小周和朱钧和王鹏三个人面对只剩下最后一个房间地困境。 朱钧好解决,拖过一床被来直接把自己往大沙发上一扔盖住头任凭王鹏叫破喉咙也是不理。 小周满脸通红的看着王鹏,不说也不动。 “行了,那我打地铺吧。”王鹏踩了踩郭怀玉家铺的地毯,叹了口气去找被。结果他发现,被也没有了。 万般无奈之下,王鹏找了两套英汉词典找块布裹上当枕头,然后把郭怀玉的一条浴巾拿过来往身上一裹躺在地毯上便开始睡觉。 这一夜,睡的王鹏腰酸背疼,第二天起来之后整个身体就像被打折了一样的全身难受。 “来吃早点!”郭怀玉睡的很好,安吉尔昨晚上就讲过她会在黄昏时候才起床,因此王鹏坐在桌边上数了数人头之后,叫小周:“来,帮哥哥按摩一下……” 这时候,某个地方传出来一阵极单调的手机铃声。这让手机价格都在3块以上的特务们互相对看几眼,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然后,就看到旋风般从卫生间里冲出来的刑大嫂,猛虎扑食一般飞到了她的那个包裹上,掏啊掏的拿出来一个手机:“喂?!” 同志们!我明天去北京,因此今天更新两章,明后天不更新……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零三章 洪桐县(免费章节) “找到了。”刑大嫂在听完电话之后,似乎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群特务们,用平静的近乎于单调的语气似乎在叙述着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不过紧接着,她的手就好像完全失去了力气,啪啦一声手机摔落到了地上,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冷静!”王鹏抢上一步一把扶住脸上肌肉跳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刑大嫂,连拉带拽的把人弄到沙发上回头叫朱钧,“给我拿杯水。” 一杯冷水,让刑大嫂似乎又恢复了些人气,转动着僵硬的眼珠看着眼前的特务们,也不顾脸上湿漉漉一片便跳着大声的叫了起来:“他们找到我的儿了……” 慢来!郭怀玉一向不喜欢有人在她家里大喊大叫,随手一指便让刑大嫂彻底的安静下来。 刑大嫂倒在沙发上眼睛死死的看着郭怀玉满是哀求,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脸上满都是焦急之情。 “我问,你说,”郭怀玉拉过来一把椅坐过去,手指伸在她面前晃了晃,“不要叫,不要闹,听见没有?如果不闹,就放开你。”她看刑大嫂一眼,伸出手指一指过去,刑大嫂立刻长出一口大气手脚活动起来。 “这就是,传说的点穴么?”朱钧拉着小周躲在一边嘀嘀咕咕,还伸出一根手指来在身上比比划划的指点,“就这么一戳,人就不能动了?” 奇妙,这一套有机会应该好好学学。王鹏站在郭怀玉身后同样的赞叹不已,琢磨着什么时候把郭怀玉这一套点穴手学到手。 不过现在郭怀玉可没工夫和他们讨论武功问题,咳嗽一声看着不敢再哭闹的刑大嫂,然然的问:“你儿,找到了?” 刑大嫂不敢说话,连连点头。 “让你说话你就说话,别磨磨唧唧的让人难受。”郭怀玉拍了拍刑大嫂的肩膀,“你儿。在哪找到的?” “洪桐。”刑大嫂战战兢兢的开口说话了,“晋西,洪桐县。” “洪桐?”郭怀玉歪着头翘着脚似乎想起来什么东西一样,“苏三那个洪桐县么?” 刑大嫂显然不知道苏三是谁,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看王鹏。 “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街前。”王鹏倒是听过这段戏,点了点头轻声笑了起来,“:// ” 郭怀玉嗯了一声。回过头来看着刑大嫂:“你儿,在洪桐县,什么时候找到的?” “昨天,”说起这个,刑大嫂又开始眼泪汪汪地忍不住就要哭,但看到郭怀玉瞪眼,立刻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的说,“去晋西寻找的张老头,刚才给我打电话,说看到我家阿炳了……” “你儿阿炳,算是受了苦了。”郭怀玉叹了口气。站起来懒洋洋的挥挥手招呼王鹏,“我也不管这些事情了,王鹏,”她伸个懒腰走回自己的房间里,“这个事情,你们自己办吧。” 左右是一个礼拜的假期,朱钧和小周两个小特务也没事干。王鹏看着郭怀玉的房门关上,立刻就来精神了:“咱哥儿几个,什么时候走?” 按照朱钧的想法,是现在就走。这个也比较合乎刑大嫂地想法,但是就在一帮人收拾行李忙忙的要走的时候,郭怀玉房间里传出来一句话:“把那个安什么也给我带走,别留在这让她烦我!” 这个事情,就比较不好办了。安吉尔昨天晚上就和王鹏他们讲过,因为一路疲劳再加上阳光问题,她是要一觉睡到晚上才会起来的。王鹏昨晚上曾经偷看过一眼那个房间。就看到窗户上被安吉尔捂了厚厚实实的两层被防阳光。 “你们,谁能把她叫醒?”王鹏站在房门外指着这间卧室看着众人,“我不方便。” 朱钧自然也不方便,这件事情最终是要落到小周身上。但心急如焚的刑大嫂在一帮人还在嘀咕研究的时候。就已经去拍门了:“安姑娘,快起床吧!” 不过似乎完全没有效果。刑大嫂在外面快把门拍碎了,可里面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莫不会,这时候了这姑娘还不肯起吧!”刑大嫂脸上地表情焦急的很,但大门紧锁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奈的看着躲在一边嘀咕的王鹏他们低声抱怨,“在俺们老家,这时候还不起的姑娘多咱也嫁不出去!” 问题不在安吉尔嫁地出去嫁不出去,而在于这个时候的吸血鬼是处于睡眠假死状态,只要不把安吉尔搬动到阳光下,她就一定不会醒过来。 王鹏对于吸血鬼的这一套章程也不是很熟悉,朱钧和小周两个少出门的自然也不知道,三个人围在门口商商量量的研究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实际上小周和朱钧根本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懵懵懂懂的完全就是听王鹏一个人在那自说自话。 “那个,王……”刑大嫂可不知道安吉尔是个吸血鬼,站在那挽着包裹进退不能,想叫王鹏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欲言又止的叫了半声又把后半句话给咽回去了。 “您有什么事情,就说。”王鹏倒是看到了刑大嫂地表情,走过来苦笑,“我们也正研究呢,您要是有什么好法,就说说。” “这姑娘,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刑大嫂指了指门里,心急的转磨,“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走?王鹏对于这个问题也很无奈,但他也没那个胆去叫正在睡觉的吸血鬼起床。不过在朱钧查阅了一番资料之后,才知道他们现在就算打开门直接把安吉尔搬出来,她也不会醒。 带个浑身僵直的吸血鬼上飞机,王鹏没这个打算,因此只能把机票定在晚上,先飞原太后奔洪桐。 对此,心急如焚的刑大嫂很是抱怨了一番,不过对于她来讲,现在一切也只能跟着这帮特务们走。朱钧倒是给了她一个让她安静下来的理由:我们去,是飞着去。你要是自己去,是坐火车去,左右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到,又何必如此焦急呢! 因此,也只好如此了。一群人在郭家无所事事的消磨了一个白天之后,才在黄昏之后终于看到了伸着懒腰出来上厕所的安吉尔。 “大家晚上好。”安吉尔醒过盹来之后还是非常有欧洲贵族淑女风范的,笑着给客厅里等地已经快失去耐心地众人行了个屈膝礼,看着那大包小包的问。“你们要出门么?” 鹏和朱钧玩了一天的ps3,看到她终于出来也是长出了一口大气,“刑大嫂地儿已经找到了,我们要去晋西。”他不等安吉尔说话,直接把行李拎了起来,“你去不去?” 安吉尔连连点头:“我跟你们一起去,稍等我一会儿。我要打扮一下。”说完一转身飘一样地回到了房间里。 坏了……王鹏在计算时间的时候完全忘了把安吉尔这个女吸血鬼地化妆时间给计算在内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考虑过安吉尔还要化妆。在他看来,一个吸血鬼还需要化妆打扮么? 所以才说王鹏对于女人的心理还是了解地不透彻:就算是个吸血鬼,安吉尔也是个女吸血鬼,只要沾了一个“女”字。就有女人的嗜好。 比如化妆,比如对于名牌手包的渴望等等。 等挎着lv全球限量版手包的安吉尔星光闪亮的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趟门拿到机票的众特务们已经快疯了,小周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女人可以让人如此讨厌,甚至比郭怀玉还讨厌。 而刑大嫂现在只求能平安上飞机了,其他地什么都不奢望了。 “走吧?”安吉尔微微一笑露出两枚尖锐的长牙,给美艳的脸上平添了三分恐怖。然后轻轻挽着不知道嘴里唱着什么的王鹏往门外走,“咱们去哪?” 去晋西,一个叫洪桐的地方,一个在以前地戏里就被称作洪桐县里无好人的地方。王鹏轻轻叹了口气,领着仪态雍容的安吉尔出门上车。 “终于走了?”同样睡了一天觉的郭怀玉听着外面一片轰隆隆的嘈杂之声,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着走在最后的小周走进电梯关上门,轻轻的叹了口气伸个懒腰走出来喃喃自语,“到了晋西,这帮孩可别给我搞出大事情来就好。” 事情,也许不会很大。王鹏在上飞机地时候并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到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就像当初他去源城时候一样,他只是坐上了飞机,陪着一位可怜的母亲去寻找她的儿,顺便带着手下人去过一个一周的假期。 至于事情会怎么发展怎么变化。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这地方。怎么空气质量这么差?”安吉尔刚一下飞机就立刻捂住了鼻,皱着眉看着似乎早已经习惯这一切的王鹏他们。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们难道不觉得呼吸的时候很难受么?” “不想挨啐的话,就别说这些。”王鹏突然发现这句话最近的使用频率很高,而且他用德语说得越来越流利了,就好像天生母语一样的脱口而出。 安吉尔厌恶地挥了挥手帕挡住鼻,满脸不情愿的跟着王鹏下舷梯,一路上还在念念叨叨:“这里的空气质量太差了,到处都是漂浮的灰尘……” 煤矿一带,都是如此。王鹏倒是不觉得自己地肺有什么不适应地,施施然拖着小行李箱当先而行:“我已经订好了去洪桐的长途车票,晚上点地车,早上3点多到。”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用力扩展一下胸膛,“还算近。” 四个小时?!还算近?安吉尔对于国的幅员之辽阔总算有了一个大体上的概念:四个小时,差不多可以横穿整个荷兰了。 “晋西省跟荷兰好像差不多大吧。”朱钧对于地理图现在也比较熟悉了,紧跟上两步笑着给满脸诧异的安吉尔解释,“实际上,整个欧洲也只不过跟我国的基本领土面积差不多大。我记得欧洲的面积,是多万平方公里吧?” 安吉尔点了点头,倒是没再说什么,紧紧跟着王鹏的脚步前往出站口。 然后,就是整整四个小时的长途大巴车旅行了。 “您,给在这边的那个张先生,打个电话吧。”王鹏上长途车的时候,和神情有些紧张的刑大嫂说,“问问他们人现在住在哪家宾馆,咱们去找他们。” 刑大嫂听话的点点头,拿出那个值不了几百块钱的手机来紧张的按下号码,等通了之后,开始说一些王鹏他们都听不懂的话。 王鹏想了想,回过头拍拍正在和小周低声说什么的朱钧,指指刑大嫂:“她说的话,你听得懂么?” “一部分。”朱钧仔细听了一会儿,摇摇头,“口音和我们老家那边区别很大,现在似乎正在说关于招待所的问题。” 说了,和没说一样。王鹏摇摇头干脆还不如等刑大嫂自己作解释了。 “他们,在地质招待所住。”刑大嫂放下电话之后,回头对王鹏说,“咱们过去之后,也住那边吧?他们说……”她的表情有些激动了起来,“我儿阿炳的那个矿,就在城外不远!”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等你把你们家孩领走,我们就去五台山了。王鹏松了口气把头靠在椅背上,对身后的同事们和安吉尔挥了挥手:“先睡一觉吧,咱们要明天才到了。” 因为一个发布错误,导致有人订阅了那章无效章节,所以在这里发布一章免费章节,算是一个道歉了……不好意思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零四章 孩子们(上) 刑大嫂这一夜,根本就没睡过。在灰蒙蒙一片的地质招待所里特务们可以吵吵闹闹的去寻找自己的房间,但她却只是急切的去找和她一样出来找孩的张老头。 “你们,看见我的娃了?”刑大嫂拍开了本就没睡踏实的张老头的房门,看到他披着衣服打开门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孩的下落,“我家阿炳在 “你到了?”张老头对于刑大嫂在这个时间到达晋西,明显感到十分惊讶,探出头看着外面列队找房的特务们,诧异的问,“这帮人是谁?” “都是……好人。”刑大嫂摇了摇头,还是问她儿,“我家阿炳,到底在哪?” “在城东。”张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里满是苦涩,“我家钢,也在那。”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在招待所走廊昏暗的灯光下脸上的沧桑是如此的深刻,“都在那,2个孩,都在那……” 2个?不是4个么?王鹏站在自己的房门外,恰好听见了这句话,转过头看着张老头,有些疑问:“2个?” “您是?”张老头看着一身便装的王鹏,有些迟疑的看着刑大嫂,“这是?” “这是王鹏,是个好人。”刑大嫂把王鹏拉过来介绍,倒是记得吩咐没把他们的身份泄露出来,“这是张老头,也是出来找孩的。” 王鹏点点头伸出手:“你好,我是王鹏。”他低声说,“我们是跟刑大嫂过来一起帮忙找孩的。” “谢谢你们了。”张老头用力握着王鹏的手,声音竟然这便开始有些哽咽,“谢谢你们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应该谢。”王鹏摇了摇头,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应该得到感激,“等找到孩,你们就回老家去吧。”他吐了口气,“明天找到孩。你们就走吧。对了,”他把手从张老头的手里抽出来,问,“其他的孩家长们,也都听到你的通知了么?” “我都通知到了。”张老头用力点点头,“2个孩的家长,我都通知了,都正在往这边赶的路上。” 王鹏沉吟了一下。手扶着房门提出一个问题:“我们在网上看到地消息,是4个孩丢了。网我只想问一下,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的家里也丢了孩,却是你们不知道的?” 张老头和刑大嫂对看了一眼,都是摇头:“不知道,我们这边只有2个孩的家长。” “无所谓了,明天等家长们都到齐了。就去找孩,然后顺便问问那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是被拐出来的,”王鹏听着自己的手下们都在各自房间安静下来,还有个问题,“那地方。是个什么地方?” “煤窑。”张老头的话语里满都是苦涩,“一个小煤窑。” 原来是这样。王鹏基本上前因后果都明白了,点了点头告辞一声,便回到了自己地房间去休息了。张老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里,转过头看着刑大嫂低声问:“这帮人……” “都是好人。”刑大嫂抹了一把眼角,脸上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至于身份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都是从京里来的,看样,”她微微点了点头,“都是有能量的样。” 实际上,特务们没什么能量,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借着特务的身份能狐假虎威一下,如果这边的人真地对他们置之不理,他们也没办法。 国安不是用来调查刑事案或者民事案的,是用来对付潜藏在人民内部的敌特份的,这个是国安侦察员行动的大前提。他们不能干涉正常地刑事及民事案件的调查。 当然,就好像郭怀玉所说的,如果有人真的敢把特务们不当回事,那么特务们就有的是法让那人从此人间蒸发。 如果看过电影《真实的谎言》。那么对于这种内务类调查人员的能量就应该有所了解了:这帮人每天都在犯法。而法律对他们来讲几乎根本没用。 他们每天都在窃听、偷窥、跟踪,动用着一切合法地不合法的手段做着调查并随时只用一份证件便把一个人投入大牢。只因为他们认定这个人有可能在危害国家安全。即便他们做错了,最后也只是一份调查报告和检讨书结案了事,几乎没有人能对他们的行为做出约束。 这就是侦察员、或者说特务们的权力。 也许现在的这些事情,:// ,但心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安慰:我们这边,有国安部的特务们呢! 随着家长们陆陆续续的到达晋西,到达洪桐这个小小的县里,第二天地地质招待所逐渐热闹了起来,几乎刑大嫂和张老头他们每见到一个家长的到来,都会抱头痛哭一番,然后絮絮叨叨的说着离别的话,倾诉着自己对于孩们地想念。 家长们还没有到齐,他们便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到城外去看看他们那受尽苦难地儿了。 “等一等,等他们都来了,咱们一起去。”张老头抹了一把脸上纵横的老泪,劝慰着哭哑了嗓地父母们,“等他们都到了,咱们就一起去,好不好?” 小周这时候已经忍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加入到了这个哭泣的行列,坐在刑大嫂身边两眼通红的看着他们。 安吉尔比小周也好不到哪去,披着斗篷坐在远处轻声的抽泣着摇头叹息。 这里面最铁石心肠的,也许只有王鹏和朱钧了。朱钧在大牢里见惯了生离死别,默默的和面无表情的王鹏对坐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号哭声无言的抽着烟。 “这帮人,很辛苦。”王鹏轻轻摇着头,终于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静,“明天,去找孩的时候,别忘了把制服穿好。”他狠狠地抽一口烟,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你回头和小周也说一声,明天都他妈的把制服穿上,我有种不是很好地预感,”他叹了口气低声说,“把证件什么的都带在身上,我怕……”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站起身摆了摆手向外走去,“反正明天都把制服穿上。到时候真有点什么事情也镇压。” 镇压?朱钧已经许多年没有听过这个词了,好像自从他岁以后,不管是什么地方基本上都不用“镇压”这两个字了。就连高历史课本上,都把暴乱改成*潮了。 他有些楞楞的看着推开门离去的王鹏,有些想不通他为什么要用这个词。 等王鹏到达晋西的第三天早上,最后一个家长也终于到达了洪桐,来到了地质招待所。“咱们。走吧?”张老头看着房间里坐满了爹妈,数了数人头之后,站起身看着他们,“去找咱们的娃去吧?” 走吧!就为了这一天甚至开始昼夜颠倒的安吉尔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已经穿好制服的小周地肩膀。跟着站起身来。 “不过,你们为什么要穿制服?”安吉尔坐在出租车里看着三位特务的行头,很好奇的问,“你们是去打架么?” “打架?”王鹏完全不能理解这话从何说起,愣了一下摇摇头,“我只是担心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就躲在一边看着吧。” 车出城差不多只有几公里的样。王鹏便看到了不远处绵延起伏的山峦上那一片黑色,并且听到了开凿山煤矿的声音。 “那是什么?”安吉尔指着那一片有些惊讶的问,不过当她拉下车窗打算看个仔细地时候,一辆运煤的大卡正好从车边呼啸着驶过,扬起一片遮天蔽日的黑灰,带的安吉尔连连咳嗽不止赶忙又关上车窗。 “那里,是煤矿。”王鹏转过头看着司机,“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司机点了点头,跟着又开始摇头,“黑煤窑。都是非法开采。这边地煤矿年前就因为开采到了极限基本上已经把窑口都封死了,不过人家胆大啊,就算是里面漏水也要……” 就好像是为这句话做注脚一样,就在王鹏他们刚刚到达那个露天煤窑口所在的附近。只听见轰隆的一声巨响。紧跟着地面便开始摇晃了起来。 “地震了?”王鹏一把抓住车门上的扶手才算是没有撞到头,满脸惊愕的看着不远处放下手工具涌向窑口那边的人们。叫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塌方了!”司机同样的满脸煞白,一脚踩住了刹车惊叫着,“窑口塌方了!” 什么?!王鹏看着叫声一片地窑口,呆坐在那里半晌之后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拍在后排的朱钧脸上:“都他妈的醒醒!朱钧!”他转过头冲着他一边叫一边拉开车门,“你手机呢!赶紧他妈的录像!” 听到这句话的安吉尔和小周也仿佛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拿出各自的手机拉开车门开始录像。 而王鹏则当先冲下车去,跟在哭声叫声乱成一团的爹妈们身后向着窑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叫着他们:“都别乱!” 但是不乱显然是不可能的!爹妈们都是抱着巨大的希望来到这里地,但眼睁睁着一幕塌方的惨剧就在自己眼前发生,而且自己的孩很有可能就在那里面,关心之下没办法不乱,一个个都是哭叫着冲过去,甚至刑大嫂等几个女人已经被吓软了脚,跑着跑着便一跤跌坐在地上痛哭失声再也站不起来。 “拦住他们!”一个工头样的人看到了这边跑过去地人们,嘶哑着嗓指挥着几个一脸横肉地人堵在矿窑口死死拦住想要往里冲的爹妈们,“给我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进来!”他一抬头看到拿着手机明显正在录像地小周和安吉尔他们,大吃一惊之后连忙又拉过来正拿着工具忙着向窑口里跑的人气急败坏的叫,“去,把他们的手机给我夺过来!” “可是……”一个人叫了起来,“下边塌了……” “我知道!”那个工头一脚踹在那人身上,“别他妈废话,赶紧把那几个手机给我夺过来!” 那几个人似乎完全畏惧了,诺诺的跑过来冲击着大门口叫嚷着的父母们向外冲去。 “妈的!”那工头看着在大门口就要冲开拦路封锁的父母们,急红了眼,带着刚从不远处小木屋里跑出来的几个人也堵了过去,推着死命往里冲的爹妈们叫着,“你们他妈的要干什么!你们他妈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张老头他们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地方了,只知道自己的孩现在有可能就在窑里,只是闷着头往里冲。 “警察!”工头几乎拦不住他们了,抬起头看到远处拉着警笛而来的警车叫了起来,“警察来了!” 警察来了?张老头他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停止了行动,站在那里看着身后蜂拥而来的警车,都有些楞楞的样。 就在这时候,煤窑口那里突然传过来了一个叫声,一个路南口音的叫声:“爹?!妈!?”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零五章 孩子们(下) 一个满身黑灰的半大孩,飞快的从窑口一路跑到了大门口,一边跑还一边叫着:“爹!妈!俺是钢!” 听到这一声声的呼喊,张老头和他老婆立刻又跳了起来,用力推开被这一声喊惊得站在那发愣的工头他们,飞快的冲了过去:“钢!是我家的钢!” “爹!妈!”钢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然后一头扎进张老头的怀里失声痛哭,“你们来了……” “俺们来了!”张老头一把年纪了却也像个孩一样的大哭起来,一把抱住自己儿用力的搂紧再也不肯放开,“俺的娃!你受苦啦!” 这是……工头眼睁睁看着张老头跑进去抱着个孩放声大哭,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站在那楞楞的发呆。不过也有反应快的爹妈,趁这个机会立刻冲过封锁线一边叫着自己的儿姓名一边往里面跑。 差不多有四五个站在窑口外的孩,在听到呼喊声之后立刻扔掉了手的工具大声叫着向着坡下冲过来。 “谁看到我家阿炳了?”刑大嫂这时候终于有力气站了起来,分开人群冲到窑口下大声呼喊着,“阿炳我的儿,你在 这时候,警察们终于到达了煤窑场的门口,但是出乎王鹏他们意料的是,警察的首要工作并不是想办法下井救人,而是立刻替换了站在门口当封锁的横肉们,自己在那里排开了封锁线。 然后,更让王鹏他们大跌眼镜的是,警察们在进入到矿口那里附近之后,一个拉着一个先把父母们从孩的身边一个个拉了出来。 “我儿啊!”刑大嫂和刑大伯被警察揪着脖领往外拖,但还不忘了要冲着窑口那里呼喊,“阿炳!你在哪!爸爸妈妈找你来了……”警察们一个反手,刑大嫂便摔倒在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呢!”王鹏一个箭步上去一把抓住警察揪在刑大嫂衣服上的手掀开,满脸的愤怒。“现在矿井塌方了,你们先去救人行不行?” 那个警察被王鹏摔了个趔趄,颇恼怒的抓住了王鹏的胳膊:“你他妈哪个部分的,跑我们洪桐来闹事!” 连他妈国安制服都不认识,你这警察当不当的也不吃劲了。王鹏懒得理他,先看看刑大嫂有没有受什么伤害。不过刑大嫂用不着他来看,自己在地上打个滚一骨碌起来又向着窑口那里跑过去:“阿炳!你在哪!?” “兄弟,你哪个部分地?”一个三级警司皱着眉走过来拍了拍王鹏的肩膀。看着那个只挂着国安部徽章的肩章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来我们洪桐有何公干?” “没什么公干,来旅游,顺便帮这帮家长找找孩。”王鹏转过头看了警司一眼,“现在煤窑塌方了,你们先救人行不行?” “我们就是听说了煤窑塌方的事情才来的。”警司倒是很客气,揽着王鹏的胳膊往外走。“不过我们救不了人,要等消防大队那帮人到了我们才能开始干活。”他冲着把所有家长都已经弄出矿区的警察们喊了两句什么之后,回过头冲着王鹏笑,“这地方乌烟瘴气的,:// ?”他指了指躲在一边还在录像地小周,“那些,都是你的同事们么?” “不必接风了。”王鹏一定脚站在大门外看着被赶出来的家长们,低下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几乎一个头的警司,“消防大队什么时候才能来?” 警司到现在依旧不知道王鹏的这身制服属于什么部门,说话倒还算客气:“已经把电话打过去了,不过……” 王鹏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有个黑煤窑吧?”他微微的冷笑起来,“有意思啊。”他叉着腰看着半山腰上忙忙碌碌继续干活救人地黑人们,眼神时不时的飘向警察们。 “这话,可就不对了。”警司的脸上表情一变,听着王鹏一嘴的阴阳怪气虽然没恼,但也不怎么像刚才那样能笑得出来了,“我们虽然不敢说廉洁奉公,但也是恪尽职守。这个事情一档归一档,不能说什么脏水都能往我们警察身上泼。” “我不乱泼脏水,而且是从来都不泼。只是就事论事。”王鹏指着门口这帮眼巴巴看着里面抢险救灾的爹妈们,继续冷笑,“这帮人都是找孩来地,你们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不过这不重要了。现在我就想问你们洪桐警察。这件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警司的表情更慎重了,睨着眼睛看着王鹏的臂章看着上面硕大的警察二字和那一圈金色的绣纹。越发的冷静了:“不知道兄弟是哪个部分的?” “还真不能说。”王鹏把手搭在警司地肩膀上,“我就是来旅游的,没打算干什么。” 军队?还是……国安?应该不是军队,那么应该就是国安了。警司以前在学习件的时候,倒是听说过国安的这些人,但是从来没亲眼见过这身打扮,站在门外一时间脑急速运转起来:国安的警察,跑到这边来干什么? 警司不是很能相信这帮国安警察会没事干到要跟一帮土鳖混到一起,更不相信王鹏他们会好心好意到要帮着这帮土鳖来找孩。他倒宁可相信这帮国安警察是旅游路上一时兴起跟着这帮路南人来凑热闹。 只不过有了这帮人在场,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警司看着从远到近拉着警笛呼啸而来的消防车和挖掘机之类,看一眼站在一旁袖手的王鹏继续思考着对策:现在,恐怕是压不住了…… 这时候,冷不丁的从周围不远的地方传过来一阵争吵,让警司打断了思路,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过去,然后倒抽一口冷气:几个不长眼地警务助理,也就是所谓的编外协勤人员,正在和小周他们推推搡搡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怎么了?”警司连忙过去镇压,一脸的冷峭拉开要动手地几个人。“大家都是为国效命,有什么事要吵成这样?” “把我手机给我!”小周在穿上制服之后说话气都粗了三分,现在眉毛都立起来了看着眼前地那个穿着警服的协勤,“你抢我手机干什么!” “不准录像!”不过协勤许是没玩过这款手机,拿在手里折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关掉,气恼之下伸出手随手把手机扔出去扔在地上摔了个大家一起目瞪口呆。电脑站 “这是个误会!”警司地反应很快,反手一个大嘴巴打的协勤眼冒金光,然后一个劲的给站在那胸口起伏不定的小周连连道歉。“这个小王八蛋一定赔你手机!” “大哥!你打我干什么!?”那协勤捂着脸还满都是委屈,“他们拿手机录像!” “我他妈知道!”警司一脚踹过去把那协勤踹的连退了好几步摔到地上,回过身来继续给小周道歉,“回头一定赔你手机!” 这让众警察和协勤们都看傻了,就连站在门外吵闹地父母们一时间也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这场窝里斗发呆。 “不过,”警司开口说话了。却是对着王鹏说,“能不能给兄弟个面,看在党国的份上,咱别再拍了行么?” 拍到现在,差不多该有的也都有了吧。王鹏看了一眼躲在一边的朱钧和安吉尔。点点头示意他们别再拍了,先把手机收起来免得遭殃。 看着朱钧他们把手机都收了起来,警司也松了口气:剩下的事情,回来再说吧。 但很多事情却不是回来再说就能行的,尤其是在这个局面下,一群父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被活埋在了井下,让他们能够保持住冷静地头脑几乎是不可能的。 随着刑大嫂的一声哭喊。父母们又开始要闯封锁线了。 “我不知道你们该承担什么责任,也不知道以后的人们会怎么说这个事情。”王鹏一把勾住了警司的脖,带着他站在门外指着这些父母们给他看,“现在你能不能先救人?” 警司连连点头:“一定!” “现在能不能马上上报这个事情?”王鹏指着那些在井口轰隆隆干活地小挖掘机,低声说,“这些东西能管用么?立刻上报然后调集专业的挖掘队伍来行么?” 警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用力抹了一把之后苦笑:“这个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 “谁能决定,立刻让他来。”王鹏可以调查8级公务员以下所有人等,因此一个小小的县长根本就不放在他眼里。况且就算他办不了,郭怀玉也能办。 司再擦了擦脸上的汗,立刻给自己局里打电话,“刘局?这边塌方了……” “上报!立刻上报!”匆匆赶来的县长在看到王鹏他们的制服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上报。“立刻给我上报省委,上报省矿难处理办公室!” 这地方。还有个专门地矿难处理办公室呢?王鹏去过很多地方,也接触过一些省厅级办公单位,但是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矿难处理办公室,歪着头想了想,冲朱钧招招手低声问:“你,听说过这个单位么?” 县长眼看着王鹏一帮人站在那嘀嘀咕咕心里面就别扭,但是让他凑合过去,他显然也不愿意掉那个身份:就算王鹏有权力调查他,但真正的级别比较县长显然比个国安警察要高得多。 王鹏只是个侦察员而已,只是个侦察员而已。 不过王鹏自己来找县长了:“你好,我是王鹏,这是我的证件。”他掏出证件递给在场的公安局副局长,站在那一脸的微笑,“辛苦了。” 副局长看了看他的证件,点点头递给县长轻声说:“没问题,是真的。” 县长松了口气,又提了口气,心里面满是惴惴:这个事情可大可小,现在正是两会,如果这帮孙往上面一报,这个乌纱帽…… “我们是来旅游的。”王鹏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到了省里还会有什么变化。也是松了口气说,“顺便帮这帮父母们找孩。”他伸手指着那群人说,“他们的孩被拐卖到这个窑里来做黑窑工,这个事情你们管么?” “一查到底。”县长的话掷地有声,“立刻立案,立刻开始录口供!人也不带走,就让他们在这里看着抢救地进程,一边看一边录口供!” 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王鹏眼看着警察们开始忙忙碌碌的给爹妈们录口供,长松了口气冲着县长拱拱手说:“要是这样地话,明后天我们就去五台山拜佛烧香去了。”他指了指正在一旁捂着鼻看抢救的安吉尔说,“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国际友人了。” 县长并不知道这边还有个外国人,一眼看过去之后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揪着警司地脖往一边拎着问:“怎么还有个外国人?!” “外国人?”警司顺着眼神看过去,一脸地茫然。“我不知道啊,没人跟我说过这儿还有个外国人啊!” 长骂了个脏字,回过头来冲着王鹏笑,“你们什么时候回城里,我给你们接风如何?” “不必打扰了。我们看看情况,就走了。”王鹏现在就算笑不出来也要笑,就算笑得比哭还难看也要笑,“这边的事情,还要几位多费心了。”他站在那里看着哭地撕心裂肺的刑大嫂们,以及那些已经找到自己孩同样哭成一团的父母们,心里面满不是个滋味:估计。至少有一半地孩,恐怕回不去家了。 应该说,晋西省对于这个事情还是很重视的,当天晚上大型挖掘机和一看就明显要专业的多的抢救人员就已经到达了洪桐县,也没休息便开始了工作,让等在窑口的爹妈们陡然又多出了几分希望。 “这个事情,他们应该不会瞒下了吧?”朱钧对于类似的事情听说过不少次,也听说过一些不是很好的传闻,在回城地路上,他低声问王鹏。“就像路南省那样把案瞒下来。” 瞒下来?王鹏差点笑出声来:“他怎么瞒?先不说咱们这帮人,就算是路南的那些人,他们是那么好打发的么?况且现在事情已经到了省里,他们怎么瞒?就算现在是两会。难道县长不想要乌纱帽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县长还要乌纱帽?”这次轮到安吉尔惊讶了,“你们这里。没有引咎辞职一说么?” “事情很大么?”王鹏摇了摇头,“根据现在拿到的资料来看,井下地人不是很多,只有4人左右……” “4人?!”安吉尔的眼睛就贴在王鹏的脸上,“4人,难道没有人为了这件事情负责么?” “当然有人会负责。”王鹏苦笑了起来,“我跟你说,不要拿欧洲的那一套来国比较尺度,不然你早晚累死你自己。只不过负责的人和你想象的不是很一样而已。况且县长现在已经做到了第一时间赶到事故现场,而且也拿出了合乎规定的处理方案,所以基本上,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了。”他耸了耸肩,“这是国。” “也许他还会受到表彰嘉奖连升三级。”朱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王鹏地说法,“这件事情,谁都无能为力。” 安吉尔听傻了,满脸的不可思议:“难道,就没有人会为了这件事情负责么?” “会有人负责的,只不过不是在这个系统里有人负责而已。”王鹏耸了耸肩,“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咱们就该去五台山烧香礼佛了。“你还有心情去烧香礼佛?”安吉尔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国人了,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奇妙,“现在有4条人命在那个矿口底下,而现在没有人去关心这件事情,我却看到了一群完全不把自己的同胞的命当作命的特务们!该隐在上!”她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只不过看上去与基督教徒的做法完全不同,“你们难道就不把自己同胞的生命当作生命么?” “我一向是这样认为地。”王鹏丝毫不在意司机脸上是个什么表情,用德语说,“只不过,这个国家,有很多事情,是我们也看不懂听不明白的。”他看着安吉尔那双翠绿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希望搞清楚这些事情,但这些事情到最后却把我搞得越来越糊涂。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安吉尔的语气很强烈,“我看到了4条人命在哭号,而你们这群人却无动于衷!” “我们能怎么做?”王鹏反问,“我们,难道你让我们去指挥那些专业人士怎么挖开那个井么?或者说,我们亲自下去?” “如果在欧洲,我们至少会点上长明灯为他们祈福。”安吉尔地词锋同样咄咄逼人,“至少不像你这样还有心情去什么五台山。” “去五台山祈福啊。”王鹏把身体回正看着前方地点点灯火,轻轻叹了口气,“其他的,我们真地已经尽全力了。” “我不会跟你们去的。”安吉尔看着太阳落山,便打开了斗篷露出美丽却带来恐怖的容颜,定定的看着王鹏他们,“你们要去就去,我要回去帮他们看能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 “你去了也帮不上忙!”王鹏回过头看着背后的灯火通明,轻轻的摇摇头,“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找点东西吃。你吃早饭了么?” 说到吃早饭,安吉尔跟着他们在矿区呆了一整天什么也没吃什么也没喝,倒真是有些饿了。 “去医院吧,给你找点东西吃。”王鹏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用汉语说,“麻烦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司机一脸的莫名。 “找早饭啊……”王鹏看着司机,嘿嘿的冷笑了起来。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零六章 山上 “你们,信佛么?”一身休闲装的王鹏抬起头看着高高的五台山上的晨钟暮鼓,低声问朱钧他们。 “我,不是很信。说实话。”朱钧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微微摇了摇头,“自从我妈妈死了之后,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神佛了。” “那你呢?”王鹏扭头看着小周,“你相信么?” “我?你觉得一个在精神病院里住了年的人,会是一个有神论者么?”小周看了他一眼,迈步往台阶上走,“我是纯粹来旅游的。” 至于安吉尔信不信,王鹏就不知道了。昨晚上喝饱了血的安吉尔履行了她的诺言,守护在山脚下点起了一盏长明灯,为井下的人们祈祷。 “这件事情很奇怪。”王鹏摇了摇头跟着小周往山上走,“一群不信鬼神的人在烧香拜佛,一个真正属于鬼神行列的人却在山脚下为了我们的人而祈祷……这件事情很吊诡。但是,”他深吸了口气跟着小周继续走,“这种事情也许一辈只能见到一次,但一次,就够了。” 烧香,拜佛,求取平安符。虽然朱钧和小周谁都不信这个,但每个人还是求了一张平安符给自己。而王鹏自然就要多求两个,给自己的爹妈和老婆也每人各带了一个。 然后,就是到庙里去听和尚讲法了。 “说实话,你们听得懂这帮人在说什么么?”王鹏听完了一段经之后,悄悄捅了捅小周和朱钧。 “我不懂,我小学都没上过,哪懂这些。”朱钧早就想打哈欠了,只不过看在和尚们都是七老八十还站在佛坛上讲经说法,才勉强控制着自己还睁着眼。 “你呢?”王鹏回过头看看已经开始打呼噜的小周,无奈的摇了摇头给了5块钱香油钱之后,拉着迷迷糊糊的两个人往外走,“你们俩。就算是给我个面,别睡过去成么?” “不睡,不睡。”小周这两天也够累了,又爬了一趟山,到了下午就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的,困的睁不开眼了还摇摇晃晃的跟着王鹏走。 “咱们,找地方先休息休息吧。”王鹏看着朱钧也开始站立不稳,摇了摇头叹一口气。“不知道山上有没有旅馆什么的,你们先去睡一觉,我在山上逛逛看看风景也好。” 等打发两个小特务在山上的旅馆住下之后,轻松了许多的王鹏便独自坐在山间看着一片郁郁葱葱地青庙黄庙,一时间忘了这些日以来的各种烦恼和前天亲眼看到一场矿难的郁闷,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施主。为何在这里高却不进庙?”一个清越的声音在王鹏的背后响起,回过头看,却是一个光头的和尚,满脸的皱纹却没有胡也看不出多大年纪。站在王鹏地背后正嬉笑不已。 王鹏看到这个和尚,想了想又笑了起来:“进庙?进庙作甚?” “进庙,自然是烧香拜佛。”和尚说到这里,便撩开身上的袍袖,坐在了王鹏的身边一样的看着葱葱青山,说到拜佛两字,也不合十也不顶礼。就好像说的是与他无关的一件事情一样。 “烧香拜佛?”王鹏扬了扬眉毛指了指身后的大庙小庙,“庙里,有佛么?” 和尚嘻嘻一笑:“庙里无佛,哪里有佛?” “佛若在庙里,便不是佛了。”王鹏笑着摇摇头,转回头继续望着青山,地说,“你这个和尚,信不信庙里有佛?” 那和尚听了,怔了半晌。突然鼓掌大笑起来:“我看施主印堂光亮身上带着气象,该是京里来的吧?” “你倒是好眼力。”王鹏听见这话倒有些诧异了,转过身合十行了一礼,“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和尚无名无姓无来无往。施主称呼一声我和尚便是。大师两字可不敢当。”和尚也不还礼,只是看着王鹏嬉笑。过了良久才开口说,“施主张口便是一口的京调,和尚便是傻,也听得出施主是在京城讨惯了生活的。不过听施主一番言语,施主倒是个悟了的。悟了便好,悟了便好,总好过和尚参了一辈禅却越参越糊涂了。” “大师谦虚了。”王鹏没想到装逼二字竟是如此好用,愣了愣立刻笑了起来。那和尚看到王鹏大笑,也是跟着大笑起来,两个人对视着大笑着,一时间笑不可仰。 王鹏冷不丁地收住笑板着脸看着那和尚:“你笑什么?” 和尚跟着绷住脸问王鹏:“你笑什么?” “我笑和尚看人下菜碟。”王鹏绷着脸说,“佛家四大皆空,怎么还敢如此放肆——网,手机站ap,c。” “和尚既然四大皆空,又怎么不敢看人下菜碟?”和尚满脸的严肃,调还是肆无忌惮,“施主须知,和尚也是人。” 王鹏楞楞的看着那和尚,半晌之后又是一场大笑,拍着和尚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说的好,说的好。和尚也是人哪。”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低声说,“特务,也是人啊。” “原来,施主还是个特务。”和尚笑了笑,“最近山上地特务,好像比往常多了许多呢。难道这地方要打仗了?” “特务?”王鹏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啊,我倒是还有两个兄弟在旅馆睡觉呢。” 和尚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不知道施主,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么?” “善与恶?”王鹏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不知道。” “施主不知道?”那和尚轻轻笑了起来,“施主总是在京里办事的,若是不知道善恶二字,如何办案?” “如果我知道,又何必如此郁闷。”王鹏叹了口气,“这年头。有罪的未必是恶,没事的未必是善,三千世界一团乱麻,分不清楚了。” “有罪的未必是恶,没事的未必是善。善者,欲善而不得,是善而不为善。恶者,未必便是真心作恶。却只是无奈而为之。”那和尚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顶礼一拜,缓缓摇头后退而去,口轻轻念念有词,“事有内外两面,还望施主多多体察,和尚告辞了。” 这话,似乎是有所指啊。王鹏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和尚远去飘飘的身影。微微扬起了眉毛: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别琢磨错了就好。”这时候,另外一个淡淡的声音传进了王鹏的耳朵里,而就在这声音传来地一刹那,王鹏心灵枷锁上的黄灯立刻开始闪烁。 “谁?!”王鹏猛地一回头看着背后那个女。有些愕然,“你是谁?” 那女年纪看上去不过3许,一头长发挽成个松散的马尾拖在身后,一身休闲装下更显得英姿飒爽:“你是王鹏么?” “我是王鹏。”王鹏坐在那里看着那女,又瞟一眼手腕上闪灯的心灵枷锁,心下戒备,“您是哪位?” “我叫张婕颖。和你一样。以前是个超能特务。”张婕颖坐在王鹏地身边,轻轻地说,“你应该见过王杨和刘同彤吧?” “你和他们,是一起的?”王鹏点了点头,眼神更加戒备,“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何贵干?” “没什么贵干,只不过在这里能遇到后进地同事,就过来打声招呼。”张婕颖笑了笑,抱着膝盖看着远处。低声说,“今天大家都在这五台山上聚会,你不是来抓捕我们地吧?” 大家?王鹏听见这个词之后,脑里面立刻闪过了几个身影。有王杨。也有刘同彤,还有那个在酒吧里电的他差点精神崩溃的那个王栋。 “就是他们。”张婕颖笑了起来。“他们现在都在山上,想要抓捕很困难,不如等下次有机会再说。” 他们,都在山上?很好,很强大。王鹏现在脑里面只有这两个词,眼角上不由自主的跳了跳:这帮人,这时候跑这儿来干什么? “聚会,主要是大家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在国内的东躲西藏,在国外的许久也不回来一趟,大家就为了图个热闹。”张婕颖说,“趁现在这时候不是开两会么,大队的人们都在京城护驾,我们就偷个空,来这边转转。” 你似乎,什么都知道?王鹏看着她发愣: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读心。”张婕颖这次笑得很大声,引得身后地游人一片侧目。她却似乎恍若不知,乜着眼睛看着王鹏,“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王鹏彻底无语了,坐在那连想念头都不敢想了,呆呆的发愣。 “没事,你想你的,该想什么想什么,别在意我。”张婕颖还好心好意的劝告王鹏,“你总不能说。连想事情都不想了吧?” 问题在于,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这话说着还有什么意思?王鹏叹了口气,依旧不说话。 “其实这样挺累的,总听着别人地心里事,可麻烦呢。”张婕颖跟着他叹了口气,回身指着来往的人群说,“这帮人的心里事我听得一清二楚,但是有什么用?反而吵得你晚上睡不着觉,白天想静一静想想自己的事情都不能,可郁闷呢。” 你郁闷?你郁闷顶得上我郁闷么?王鹏继续不说话,坐在那发呆。“我比你郁闷多了。”张婕颖指着自己鼻看着他,“我身上还背着个叛国的罪名了,躲到俄国去一年一年的不敢回来,你以为我就好受了?” 问题在于,你不是有个叛国么。王鹏摇了摇头:谁让你犯这个罪名的呢。 “有些事情,和你想象地并不一样。”张婕颖无奈的低声说,“我们叛国?你去部里调资料看看,我们这帮人都是怎么叛的国!” 问题在于,我不是看不到那些资料么。王鹏还是摇头:郭怀玉都看不到的东西,我能看到么? “说起来,郭怀玉最近如何?”张婕颖的读心术闹得王鹏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坐在那无可奈何:“您能不能,不要这样?弄得我好像一点秘密都没有。” “我不是故意的。”张婕颖揉了揉额头摆摆手,“这个读心术闹得我严重失眠呢。不过话说回来,你看不到我们这帮人的资料也是应该的。估计三个大队里面也没谁能看到那些东西。”她叹了口气,“那些东西,是要陪着一些人一起进棺材的。” 那些人,恐怕都是2级公务员以上吧?王鹏满脸的苦笑:这不是和没说一样么。 “恐怕2级公务员都看不到那些。”张婕颖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这可是个大秘密。” 反正这些秘密地东西你们知道就可以了,我也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进来。王鹏现在听见秘密二字就心惊胆战:这俩字可不是好玩的!我只是来旅游而已。 “不过你既然只是来旅游,我就别把这些烦人的东西跟你多说了。”张婕颖舒了口气,“你还有两个兄弟在旅馆呢是吧?回头让他们多看看这壮丽的祖国河山吧,省地不知道哪天就看不着了。”她也不等王鹏再说什么,毫无形象地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往一间庙里走,远远的摆了摆手,“好好玩吧。” 这话,什么意思?王鹏是今天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人能够来给他作解释了。 “天也晚了,也该走了。”王鹏看着夕阳下远处从一间小庙里把臂鱼贯而出地前特务们,站起来转身向着山上走去,喃喃的自言自语着,“让小周和朱钧,也起来看看祖国的壮丽河山吧。下次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零七章 小周(上) 说起来,小周和朱钧两个人,也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了,也该起来了。王鹏回到山上的旅馆里,拍开房门找他的两个手下:“都醒醒,该起来了。” 睡眼惺忪的小周穿着一身红布兜兜打开房门,嘴里嘟嘟囔囔的还说着些什么,然后被王鹏一把推回去:“先把衣服穿上再出来,也不怕着凉。” 朱钧穿戴的倒是比较整齐,坐在那迷迷瞪瞪的问:“咱,去 “去哪?去洪桐。”王鹏摇了摇头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咱还有一口人在洪桐呢。” 还有谁?朱钧一时间脑没反应过来:“谁啊?” “那个吸血鬼。”王鹏摇了摇头,“安吉尔。” 朱钧几乎已经把安吉尔是谁都忘了,坐在那想了会儿,才猛地想起来:“啊……” “别吵。”王鹏摇摇头,“咱把她带到晋西来,总也要把她带回去啊。”他叹了口气,“总不能说人来了,咱给扔到洪桐就不管了吧。” “我总觉得,那个安吉尔很可怕。”朱钧现在基本上醒了盹了,现在也想起来安吉尔是谁了,浑身的不得劲,“咱要不然让她自己走?” “那像话么。”王鹏拍了他一把,“咱把人带来了,总也要把人带回去。对了,”他想起来什么一样,说,“说起来,咱们也该回去看看,那帮找儿女的父母现在是个什么样了。也不知道刑大嫂他们,现在找到了她们家孩没有。” 说走就走。坐上长途车,王鹏三人还是差不多4个小时的车程,便又到了洪桐县。站在蒙蒙的煤灰,王鹏叉腰一站看着昏暗的天空,扭头问朱钧:“安吉尔,在哪呢?” “我不知道啊。”朱钧和小周俩人都添了不少坏毛病,现在一个两个都学着安吉尔的样拿手帕捂着鼻在那装样儿。 “都放下吧,来的时候也不见你们有这毛病。”王鹏看着他们俩的样就摇头。“安吉尔人家那是真干净,肺里面进不去脏东西。不过也够难为她了,竟然能在这地方呆上这么多天,也真是……”他扬起头深吸口气,然后立刻开始咳嗽。 “劝你一句,捂着点吧,真的。”朱钧递过来一方手帕放在王鹏手里,“这地方煤灰太重。呼吸都要注意肺。” 绕是王鹏身体过人,被这一口煤灰也呛了个天昏地暗,咳嗽半天接过手帕捂住鼻:“一会儿,咱就出城去找那女吸血鬼,找着之后咱就走,这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呆的。” 应该说,安吉尔地那个地方还是比较好找的。上了车王鹏随意的打听一声问“城外有没有个女在哪点蜡烛”,司机就立刻把他们带到了地方,而且坚决不收他们的车钱:“这女是好人,她的朋友,我不能要钱。” 好人?一个吸血鬼。这时候就成了好人了?王鹏看着跪在不远处面前放着一盏蜡烛的安吉尔,倒真觉得那女吸血鬼颇有菩萨风范。 “这年头,好人不多了。”司机推开掏钱的朱钧,说,“一个外国姑娘天天晚上在这跪着给窑里那些人祈祷,好几个晚上了,我要是还找你们要钱。那是我良心让狗吃了!” 对了,说到这里,王鹏倒真有个问题:“窑里,现在抢救的怎么样了?” 司机这大晚上地也没有什么活,干脆就把车灭了火和王鹏他们扯闲天:“听说已经救出来大半了,不过现在底下还埋着差不多来号人,不好挖了。” “怎么呢?”王鹏倒也不忙着找安吉尔,顺手递过去一根烟,和那司机一边抽烟一边聊,“怎么还挖不出来?上边不是已经派下来处理小组了么?” “派下来了天兵天将也不管用啊。那老窑口废了多少年了,现在又重新打开往下挖,下边的水是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咱这地方虽然干旱,但窑口挖深了下边还是冒水。把支撑的木料一泡。可不就等着塌么。”司机叹了口气,用力抽了口烟赞叹一声。“这烟不错。” 45块钱一包呢。王鹏点了点头,又问:“这窑下,难道不是用钢筋支撑么?” “钢筋?”司机笑了,笑得很无奈,“你在哪听说的,煤窑里用钢筋支撑?全国几千几万个煤矿,用钢筋吊顶的恐怕……” 这事情,正常。王鹏也不奢望一个黑煤窑能有什么钢筋之类,点了点头,还有个问题:“对了,调查组现在到了么?” 听见这话,司机反倒愣了一下:“调查组?什么调查组?” “呃?”这次轮到王鹏发呆了,“事情发生到现在,也有三天了吧?怎么调查组还没下来?” “调查么,矿难办公室那边,倒是来了两个人看了看情况。”洪桐县本就不大,出租车司机又一向是消息灵通的人物,要打听什么消息倒是方便得很,“不过没听说要来什么调查组。” “4个人,好歹也算是一特大事故了吧?”王鹏对于事故分类等级并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4个人被埋在井底下无论如何也不是小事情,“难道说,他们没上报?” “瞒案?”朱钧这时候插了一句话,“应该不能吧?” “嗨,瞒个案算什么,以前大小的案省厅里可是没少按住。而且现在开两会呢,估计国务院想要接到报告,至少也要过俩仨月了。”司机摇摇头叹了口气,“况且就算过了俩仨月,这案能不能报上去还是码事了。” 这倒是真地,王鹏对于这些事情很久以前就有过耳闻,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当一帮国安特务已经把当时情况录像之后,这帮人还敢把事情瞒下来。 “有几个找不到孩的爹妈,听说去京城上访去了。”司机吐了口烟,叹息一声,“不过据听说这边已经联系了路南警方。让那边派人去京城领人去了。” 领……人?王鹏一愣:“领什么人?” “领那帮孩的爹妈啊。”司机苦笑了起来,“在五环外就都被扣下了,听说根本连车站都没出,直接带到车站派出所关起来了。” 这帮人,过分了……王鹏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安吉尔冷不丁地走了过来,满脸的冷笑:“这就是五倍么?” “不想挨啐就少说这些。”王鹏突然发现自己的德语说的越来越顺溜了,尤其是这句话。“这里是国,不是荷兰。”句话之后,扭头回到她一直跪着地那里,继续去呵护她的那盏蜡烛。 “她说的什么?”小周不懂外语,悄悄拉了拉朱钧地袖问。 朱钧啧了一声,低声说:“很好,很强大。很和谐。” 王鹏蹲在安吉尔的身前,看着那一星在风跳动的烛光,低声说:“咱们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安吉尔愣了一下,“我的假期还长着呢。” “但你总不能把假期都扔在这儿吧?”王鹏摇了摇头又拿出一支烟点上,“咱们还是回去吧。回京城去,带你转转故宫什么的,你也见识一下什么叫久历史。” “那好歹,让我把这一夜守完吧。”安吉尔也不抬头只是静静地看着跳跃的烛火,低声说,“明天晚上咱们再走吧,我想看个结果。” 结果?估计你看不到什么结果了。王鹏对于执拗的安吉尔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挥挥手让小周他们先打车回招待所去歇着,自己陪着安吉尔在这孤灯常在:“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么?” “无聊?”安吉尔抬抬眼皮扫他一眼,“井底下现在已经有了8条亡魂,你觉得他们无聊么?” “我不觉得他们无聊,我只是想说,国人并不在意这种形式。”王鹏摇摇头伸手从怀掏出了一个护身符,“这是佛教的护身符,我打算往井里扔一个,也许可以让亡灵们安息吧。” “一个?”安吉尔看一眼那个小小的东西。低声说,“可下面现在找到了8个。” “一个,就够了。”王鹏把那个小小地护身符放在烛火上点燃,然后把它举在手里看着它燃烧。“国人没这么多讲究。” “可我上次。看到一个国的葬礼,可以说是非常之豪华。非常之奢侈,非常之……”安吉尔看着王鹏地眼神,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你想啐我是吧?” “我啐你干什么。”王鹏把那一团燃烧之后留下的灰烬用地上厚厚地煤灰掩埋,然后双手合十轻轻祈祷了几句之后,回过头看着安吉尔,“国人地事情,你搞不明白。” “我的确是搞不明白了。”安吉尔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说,“你们的很多事情,在我们的眼里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在你们的国度里你们却视之为稀松平常。就比如说现在这个事情,如果死了8个人,如果在荷兰,那么就将是一起非常严重的事故,很有可能矿业部长就必须要引咎辞职。但是在你们这里,我却只看到一个县长在指挥救灾,而且抬出来尸体的时候,他竟然看也不看一眼。”安吉尔缓缓地摇着头,叹息着继续说,“而且,那些父母们看到自己儿的尸体,竟然也没有要求谁对此负责的话。” “已经有人去京城去告状了。”王鹏从包里拿出来一瓶酒,打开盖喝了一口,语气平静地说,“但是连车站都没出就直接被带进派出所看押,然后等着被他们老家来警察领走。” 安吉尔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感情:“你,难道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了么?” “不习惯又能怎样?”王鹏一仰脖往嘴里倒了小半瓶酒之后,才抹抹嘴低声说,“你说,我们能怎么样?把视频录像发出去?发出去之后呢?大家看到又能如何?现在是两会期间。” 安吉尔气的想笑:“两会期间,难道发生事情就要瞒着全世界么?你别忘了,我的手机上也有这么一段录像!” “所以,看在咱俩的交情份上,把那段删了吧。”王鹏坐在地上看着身下厚厚的煤灰,低声说,“放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至少,对于地下的那些人,有好处。”安吉尔拿出手机打开那一段视频,放在王鹏的面前,“你在看到这一刻地时候,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激动么?” “我曾经泪流满面,但现在却已经熟视无睹。”王鹏摇摇头推开面前的手机,一口喝干了瓶酒,“你知道,什么叫善,什么叫恶么?” “我只知道每个人都有心最后的底线。”安吉尔一步不让,“你的底线在哪?” 王鹏刚想说话,却被口袋里地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皱皱眉头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朱钧地手机号,有些奇怪的按下接听键,然后听着里面乱糟糟地声音问:“朱钧?怎么了?” “小周让人打了!”朱钧的声音很惶急,甚至带上了哭腔,“小周让人打了!” 小周让人打了?王鹏觉得这个事情简直就是难以相信:两个国安特务,不去打人已经算是好的了,竟然还能被人打? 然后,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小周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要发飙?” 朱钧却告诉他了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答案:“小周,已经昏过去了!”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零八章 小周(下) 小周,让人打了?而且还被打昏过去了?王鹏站在那愣了半晌也没转过这个弯来:国安特务,本朝的堂堂锦衣卫,不去打人已经算是好的了,竟然还能被人打昏过去? 他拿着手机听着里面的一通混乱,连忙问:“你们现在在哪?谁打的小周?你们亮证件没有?” “就在地质招待所,也没亮证件。”朱钧那惶急的很,“现在小周满脸是血……” ht?王鹏这下更惊讶了:“小周,满脸是血?” 朱钧下边这句话,让王鹏彻底楞住了:“小周的脸,让人毁了……” 我操!王鹏立刻站起来了,放下手机和安吉尔匆匆告别:“你愿意在这呆着就在这呆着,我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安吉尔听到了朱钧在手机里说了些什么,同样很关心小周,立刻站起来紧紧跟上王鹏:“我也去!” 王鹏点了点头,一路跑进了灯光昏暗的洪桐县,带着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安吉尔冲向了警灯闪烁的地质招待所。 “干什么的?”一个警察看着王鹏风一样的冲过来,立刻扬起手拦住大声喝问,“现在这地方有案封锁了,到外面去!” “国安的,我们同事在里面。”王鹏掏出证件放在警察眼前晃了晃,扬起头正好看到坐在大堂里录口供的朱钧,连忙闯过封锁走过去叫起来,“朱钧!到底怎么回事!小周呢?!” “我不知道。”哭丧着脸的朱钧坐在那看着王鹏进来,立刻就有了主心骨,“我在房间里就听见外面吵闹起来,小周和个女生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外面打闹不休。” “打闹?”王鹏已经看到了大堂地上淋淋洒洒的血滴,指着那血滴问朱钧,“两个女生打闹不休,就能闹出这些来?” “不是,一开始就是两个女生吵闹。小周……”朱钧看一眼站在一边皱眉的警察,低声说,“小周给了那女生一嘴 “啊?”王鹏一愣,“小周动手了?” “不过那女生的确骂的有些难听了。”朱钧满脸的苦笑,“小周一开始还听不懂那女生说的是什么,后来听懂了,就……” 估计这里面有人搭桥架秧。王鹏转过脸看着一个小警察:“目击证人,还有谁?” 警察拿眼睛瞧在场的上司们。而上司们则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说话。 “嗯,还有个在场证人,是个男生。”那个警察指了指背后地值班室,“现在在值班室里录口供呢。” 王鹏招了招手:“叫出来,我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您不用问了。”警察摇了摇头,“那个起哄架秧的。就是那个男生。” 王鹏歪着嘴看看站在那目视地上血迹的安吉尔,阴着脸继续问:“然后呢?那个女生怎么打破的小周脸?” “不是那女生打的。”朱钧摇了摇头,“那女生挨了一嘴巴之后,没还手,而是打电话叫人。.然后来了几个人。有个穿制服的,用匕首……”他伸出手比作刀装,在自己的脸上一划,“然后小周摸摸脸,叫了一声就晕过去了。” 还好她晕过去了,不然这个小招待所就算完了。王鹏叹了口气,低声问:“那么。那个划破了小周脸的人呢?” “不知道,我给你打电话地功夫,他们就走了。”朱钧还是摇头,“然后我才给警察和医院打的电话。” 警察们,来的还算快。王鹏慢慢蹲下看着地上的血迹,用手捻了捻,咬着牙问:“小周,现在在哪?” “送去医院了。”朱钧低声说,“你看……” “我看个脑袋!”王鹏看着手指上的血满脸的冷笑,“袭击国家公务人员。而且还是袭击国家安全部工作人员,这事情有意思啊!”他的目光在在场地诸位警察脸上缓缓划过,“我想问一下,袭击国家安全部工作人员。此事该如何论处啊?” 警察们脸上的汗一个劲的往下下。面面相觑了许久,才有人接上了话茬:“危害国家安全罪。” “得了。”王鹏站起来目光冰冷的看着在场众人。“我要去看看我们小周现在是个什么样,等回来之后再说。”说完王鹏冷哼一声带着朱钧和安吉尔走出招待所,打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之后,王鹏拿出证件直闯急救室:“我们小周呢?” “哎!同志!”看门的护士也没看清楚王鹏和朱钧手里拿地是什么,连忙从柜台后面跑出来伸出手拦住他们,“你们要干什么?现在正在进行急救!你们不能进去!” “躲开!”王鹏一把推开亮着红灯的急救室大门,当先闯了进去叫,“我们小周怎么样了?!” “啊!”急救室的病床上传出一声尖叫,一个混沌含混的女声音叫了起来,“别过来!” “出去!”一个大夫气急败坏的推在王鹏身上,“出去!现在正在急救!有什么事情等急救之后再说!” “我他妈看的就是第一现场!”王鹏反手一捞把大夫扔到一边去,走到手术台边上看着捂着脸的小周低声说,“小周,我是王鹏,我……来看看。” “别看!”小周用手捂着自己地脸转向墙壁,尖叫了起来,“你们都出去!” “王鹏。”这时候安吉尔过来拉着王鹏的胳膊,低声说,“给她,留点面吧……” “现在不是他妈的面的问题了!”王鹏被数个医生拉着也丝毫不退,“我就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不许看!”小周打个滚一翻身躲到了手术台下,带着哭腔的叫,“你们都出去!” 王鹏站在台前看着满是鲜血的纱布,用力一跺脚掉头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和大夫们发狠:“你们给我好好治,要是有一点差错,你们就他妈一起给老去青海挖鸟粪去!” 朱钧比王鹏态度好了许多,拿着证件劝慰医生们:“我们是国安部的……” :// 。 “那个伤口,到底有多大。”王鹏站在急救室门外指着自己的脸问朱钧,“是横划地,还是扎地?” “扎的。”朱钧这句话让王鹏松了口气:“那还好。扎穿了还是怎么?” “我不知道扎没扎穿,不过伤口很深,而且那小拔刀的时候,血花四溅看着挺吓人地。”朱钧看着坐在椅上闭目养神地王鹏,又看一眼站在那脸色同样阴冷的安吉尔。低声说,“听那个女生地称呼,来的像是她叔叔之类地人物。” “对了,”王鹏睁开眼睛看着朱钧,“听你说,那还是个穿制服的?钧点了点头,“穿的是城管制服。” “我操。这帮孙真他妈下得去手!”王鹏脸色铁青的拿出手机按下号码,“郭队?我王鹏。” 郭怀玉很没好气:“你小能不能下次别总半夜给我打电话?这大晚上的让我睡个好觉行不行?你知不知道最近两会,我天天要去执勤的!” “我知道。”王鹏低声说,“问题是,小周让人打了。” “啊?”郭怀玉愣住了。“小周让人打了?谁打的?王杨还是刘同彤?” “都不是。”王鹏摇摇头,“一个城管。” “城管?!”郭怀玉当场就叫出声来了,“你们让他妈地城管给打了?你们真他妈配得上你们那身衣服!” “现在不是衣服的问题了。”王鹏叹了口气,“小周的脸花了。” 郭怀玉半晌没说出话来,过了良久才咬着牙说:“好,好好好。王鹏,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袭击国家安全部工作人员。以危害国家安全罪处理。”王鹏说,“你觉得呢?” “你们在现场的处理就可以了,不必问我。”郭怀玉哼了一声,“现在城管都他妈的骑到咱们脖上来了,你们也真是……你们看着办吧,回头我去联系一下医院,让小周回来京城做手术。” 行了。这算行了。王鹏放下手机冷笑起来:“朱钧,咱们部距离这边最近地办事处,在 “在运城。”朱钧蹲在王鹏面前抬起头看着他,“你打算?” “咱们的人让人伤了。不能就这么算了!”王鹏勾着他肩膀让他坐下,“给原太分局打电话,报告。” 原太国安分局的张局长,本来已经睡下了。但是又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看着这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坐在床上纳闷半天才按下接听键:“我是张恪清,你是哪位?” “我是王鹏。国家安全部业务指导局处第三大队侦察员,证件号码鹏阴沉的声音,在张局长的手机里响起,“上次我去原太的时候,还见过您一面,您还记得么?” 张局长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又躺在床上:“王鹏啊,我想起来了。上次你跟那个安德烈,可是把我们折腾苦了。怎么?有什么事情么?” “我想问一句:本部侦察员在您地管区内被人重伤破相,这种事情您管不管?”王鹏的声音很沉,但这句话却让张局长噌冷一声又坐起来了:“你说什么?本部的侦察员,在哪被人重伤破相?” “洪桐啊。”王鹏低声说,“就是那个刚刚出了黑煤窑塌方案的洪桐。” 张局长脸上的汗刷拉就下来了:“你在洪桐干什么?” “您放心,那个塌方案我不管,也管不了。不过一个城管执法干部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花季少女下毒手,这个我不能不管!”王鹏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吼了起来。 “花季少女?”张局长彻底糊涂了,“不是本部的侦察员么?” “周与非。”王鹏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证件号323t。一个2岁的姑娘。” 听着这个编号,张局长突然想起了这个编号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这是挂在业务指导局名下的特务大队! 不过这让他更奇怪了:“你们这帮特务,竟然也能被一个城管所伤?” 这事情,说来难过。不过知足吧。小周如果当时没昏过去而是发飙,现在就不是我给你报案了……王鹏叹了口气:“反正是已经破了相了。” “反了他们了!”张局长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在洪桐县医院等着,我现在就派人过去!” “多谢了。”王鹏放下手机,长长地吐了口气。 3个小时以后,当急救室外墙壁上的钟表时针指向凌晨两点的时候,一阵乌哇地警笛声突然在这小小地县城内响起,本已在病房里睡下地小周立刻惊醒了起来。紧张的望着窗外地红蓝闪烁,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咱们的人。”王鹏已经看到了窗外驶来的那一排车门上喷着国安两个大字的警车,安慰着精神紧张地小周,“没事,一会儿我跟朱钧,带人去抄家。” 安吉尔睁着眼睛看着他:“我呢?” “麻烦你照顾一下小周,我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王鹏看着十几个一身正装的国安从车上下来一路小跑进医院。摇了摇头站起来向外走准备迎接一下,但小周一声尖叫又让他停下了脚步:“不要!我不要这个吸血鬼陪我!” 脸上被扎了这么狠的一刀,现在还能如此高声叫嚷,看意思是问题不大了。王鹏转回身想说什么,但小周的理由似乎也很充分:“她要是咬我怎么办?!” 安吉尔一脸的愕然。朱钧躲在一边想笑但又笑不出来,王鹏叉着腰站在那也是无奈。 不过战友们的到来,给王鹏解决了这个问题:张局长想的很周到,在了解到小周地情况之后,还专门派了两个女同志过来,专门就为了陪床。 “那么,就麻烦你们了。”王鹏和两位女同志交代了一下情况之后。转身走出了房间,然后重重的关上房门。紧接着,他在小周面前还挂着的笑脸便立刻消失了,“来了多少兄弟?” “个验看王鹏他们证件的战友点点头把他们的证件拿过来,举手行个礼,“王鹏同志,国安部原太分局内务处张鹏举报到。” “今天晚上麻烦各位了。”王鹏回了个礼之后,咬着牙红着眼低声说,“兄弟在这谢谢大家了。” “别说谢字,说谢就见外了。”张鹏举拍了拍王鹏地肩膀。“刚才小周同志是个什么惨象大家也都看见了,说实在的,兄弟们也办过不少案,但这么……”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看见小周这样大家伙儿心里也都难受。你就说咱们怎么办吧,是不是先把县委书记弄来让他看看?” “行,你们多帮忙吧,我和朱钧带几个人去抓人,你们帮忙把书记县长什么的都给我弄来。”王鹏的脸在红蓝闪烁的警灯照耀下越来越阴沉,“现在城管都敢跟咱们动手了,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猛!” 找人的事情,很好解决。那个挨了小周一嘴巴地小姑娘现在还在派出所里押着了,王鹏带着七八条关西大汉跑到派出所门外砰砰一通猛砸把值班警察叫起来之后,便直扑羁押室:“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姑娘睡的迷迷瞪瞪的,猛然被叫起来坐在那一个劲的发愣。张鹏举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了,一把薅住她脖领:“今天你叫人伤了我们战友,我们也不打你也不骂你,冤有头债有主,你把你叫的谁告诉我们,省的我们费事。” 看着一群制服男,那姑娘也吓傻了:“你们是干什么的?” “别问,机密部门。”张鹏举掏出证件放在她眼前,“你就老实交代就行了。” “啊?”小姑娘彻底傻眼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 “行了,别吓着孩。”王鹏拉了拉凶神恶煞一般的张鹏举,自己凑上前去看着那姑娘的眼睛,“今天是谁伤了小周,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们,我们还能考虑一下看在党国地份上给你们定个自首,听明白了么?” “我说!”姑娘看着王鹏肩膀上的肩章,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开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是我叔叔,跟我哥哥……” 听完小姑娘带着眼泪的叙述,王鹏站起身转过头看着身后地众人抱拳拱手:“今天晚上辛苦大家再跑一趟,把那几个伤害国家安全人员地哥儿几个,给我抓回来!” “这话就见外了。”张鹏举拍了拍胸口的资历章,“你和朱钧还有这位……”他斜着眼睛看看站在一边地安吉尔,低声说,“还有这位姑娘就在这个派出所等着,2分钟之后我们把人给你带来。” 眼看着一帮人轰隆轰隆的跑出去,那姑娘有些小心翼翼的低声问:“请问,你们是省里下来的城管么?” 这话让正在点烟的王鹏和朱钧手停在半空满脸愕然,而安吉尔则只剩下了冷笑。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零九章 比城管还横 “我们,不是城管。”王鹏实在是看不出来自己这身衣服和城管的王八绿有什么一样的地方,拉把椅过来郁闷的问,“你从哪看出来我们是城管了?” “你们要不是城管的话,怎么敢这么横。”姑娘弱弱的说,“要不然,你们是地税局的?可我没见过你们啊……” “你是地税局的么?”王鹏听着这话奇怪,“那你还穿着校服干什么?” “不,我叔叔是地税局的。”小姑娘老实交代,“我哥哥是城管的。” 原来那两个敢和特务动手的,是地税局和城管的。王鹏扭头看朱钧,朱钧则点了点头:“没错,一个穿城管制服,一个穿税务制服,还有几个穿的是便装。” “知法犯法啊。”王鹏轻轻敲了敲膝盖,“你指示他们用刀毁小周容的?” “不不不,我只是让他们来帮我教训教训那个女的,没想到他们就掏刀了。”小姑娘身上抖的筛糠一样,“我不知道他们带刀来的。” 这让王鹏更奇怪了:“你们这里的城管,出门还带刀?难道这里没有管制刀具一说么?” “管制刀具?不不,是铅笔刀。”女孩想起来什么一样说,“就是那种削铅笔的小刀,不是管制刀具,纯属意外!” “你们家的铅笔刀能把人脸割成那样?”朱钧强忍着自己没上去给她一嘴巴,用手指着自己眼睛大声说,“你们家铅笔刀一尺多长啊?我在现场看着呢!” 女孩愣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了。王鹏叹了口气看着她:“你们就不能找个比较好一点的说辞么?打死人就是诱发心脏病,伤了人就是情绪激动下的意外事故,咱换个词行不行?这一套词年前就用烂了。” 朱钧则给安吉尔比划一下那把刀的长短:“差不多一尺来长的西瓜刀,俗称片砍,那个穿着城管制服的跟小周说着说着冷不丁从怀里把刀掏出来直接就往小周的脸上扎。好在小周还躲了一下,不然这一下直接扎眼睛里了。” “你们的公务人员,执法很野蛮。手段很残暴。”安吉尔坐在椅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朱钧的两只手出神,“我就想问一句,你们这里到底是法律大,还是权力大?” “当然是法律大。”王鹏抬起头瞟了她一眼,用标准德语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对你那句死了就是诱发心脏病,伤了就是意外事故感到有些好奇吉尔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低声说。“我知道你一直想啐我,不过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这个城管,是个什么类型地公务人员?警察?还是军队?抑或者是和你们一样是特务?” “别把我们以及军队跟这帮人相提并论行么?”王鹏用力的摇了摇头,“那帮人就是……就是……”“就是”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了。倒并不是没词,而是实在不愿意在一个欧超局的吸血鬼面前说出类似于流氓地痞之类的话来。 安吉尔仰着头看着他。额头上淡淡的皱纹在灯光下都显露了出来:“那么,是不是京城的城管超级有权力?比你们特务的权力还大?” “如果是京城,反倒不容易出这种事情了。”王鹏叹了口气,“大地方的秩序,相对于这些小地方要好很多。京城地城管。或者说四大直辖市各大省会之类地方的城管,反倒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伤人。最多也就是拳打脚踢,无论如何也不会带着管制刀具大摇大摆的出来晃。” “你的意思,是在说这种小县城,天生就应该没人权么?”安吉尔这句话问的让王鹏完全不能回答,而跟着的另外一个问题更让人招架不住,“这地方。到底是权力大还是法律大?” 王鹏脸颊跳动了半天,看了看抬头观望天花板地朱钧,最后终于咬着后槽牙说:“法律大。” “那么,如果你们不是特务,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你会怎么处理?”安吉尔句句诛心,你能像现在这样招来十几个国安人员来帮你抓人么?或者说,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等着审人么?” 王鹏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如果是别人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被我看到。我也会管的。” “那么问题出来了。”安吉尔笑得很灿烂,“到底是你的权力大,还是法律大!?” “是权力大。”这次回答地不是王鹏,而是一直在一边装消失的朱钧。用一句很标准的德语说。 “你会说德语?”安吉尔很惊讶的看着他。“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但朱钧接下来就换回了汉语,捅了捅王鹏:“告诉她。手机站 ,还是跟她学的。实际上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王鹏再叹了口气,站起身看着那个坐在椅上东张西望的女孩问:“你哥哥,是城管?” 女孩点了点头:“你们不是么?” “我们不是城管。”王鹏摇了摇头指着自己地臂章说,“看到这上面的两个字了么?” 女孩用力点点头:“你们是警察么?” “不是。”王鹏继续摇头,“警察的臂章上都有工作标识,比如交通,比如刑侦等等,而我们的臂章上只有警察两个字。明白么?” “那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女孩快被王鹏折腾崩溃了,“军队?” “军队叫纠察,而且军队纠察的臂章也不是这个样的。”王鹏又摇了摇头,“你们家里有人是公务员,总该听说过国家安全部吧?” “国家安全部?”女孩一脸的茫然,“这是个什么部门?” 不知道算了。王鹏也不打算多解释什么了,摇摇头坐回到自己的椅上:“反正是国务院下属的一个部门,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不过我想,”他听着外面嘈杂地声音,轻声笑了起来,“你哥哥和你叔叔现在到了。他们应该知道国安部代表着什么意思。” 两个跌跌撞撞的人,在门砰的打开之后,一头扎了进来,嘴里面还含混不清的叫着:“别打了,我招,我招……” 那女孩看着那两个人地一头鲜血眼睛都快跳出来了,失声叫了起来:“哥,二叔。你们这是怎么了?” “从被窝里拉出来地。”张鹏举随后走进了羁押室,活动一下手腕说,“路上还不老实,兄弟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听不下去了,才出手小小的教训他一下。怎么了?”他看到王鹏面色不渝,愣了一下低声问,“我们没打错人吧?” “没打错。”王鹏在听到女孩叫了那一声之后就确定同事们没找错。但现在……他用眼睛瞟了瞟看到鲜血两眼放光地安吉尔,低声说,“问题在于,咱这里有个国际友人在。” 张鹏举看到安吉尔之后,立刻啊了一声:“啊。我忘了她在这。” “没事。”王鹏摇了摇头,“那位大姐已经习惯了,她要敢废话咱就啐她。”他舒了口气,蹲下身体看着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两个人,低声问,“你们俩人,谁用刀伤的我们小周?” “小周?”年轻一些的那个艰难地抬起头。很疑惑,“小周是谁?” 张鹏举一脚跺下去踩出来一声惨叫:“就是你们在地质招待所伤的那姑娘。” “啊?”地上的两个人一起抬起头,“你们是……” 挨了半天打,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挨打,也算是了不起了。王鹏叹息一声掏出证件放在两位的眼前:“慢慢看,别给我弄脏了。” 两份证件,一份是工作证,一份是侦察证,年长的那个看到上面国家安全部几个字和那个徽章之后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年轻的那个却还在问:“你们。是安全局的?” “答对了,不过正式名称是国家安全部。”王鹏拍了拍他肩膀站起身,轻轻地冷笑起来,“你们麻烦了。”他挥挥手。“把那个年长的叫醒。咱们开始问案!” 国安叫醒犯人的法很简单粗暴,就是弄一桶凉水过来直接往人脸上一泼。然后上去反正两个大嘴巴:“醒醒,别睡了!” 年长的那个在这种叫醒的法下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刚一醒过来就立刻大声叫:“我是党员!我是党员!” 啊?张鹏举立刻停下手,扭头看王鹏。王鹏摆摆手:“好,既然你是党员,那我们不打你,你就老实交代吧。” 年长地看看王鹏再看看朱钧,低声哀告起来:“你们让我交代什么啊,我到底怎么了?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地方税务局的干部,你们不能刑讯逼供。” 王鹏一声冷笑:“那你是打算跟我回京城去旁听两会了?” “去,京城?”年轻的那个一愣,“你们……” “如果你们在这不说,那也好办。”王鹏拿起侦察证在他们眼前晃了晃,“我现在就有权力把你们带回京城国安部本部去进行调查审问,罪名是危害国家安全,明白么?” “我们什么时候危害国家安全了!?”年长的那个开始叫屈,“我们就算犯了案,也是民事案!” “我跟你说,你们在昨天晚上打伤的那个小姑娘,是国家安全部工作人员。”王鹏一字一句地说,“故意伤害国家安全部工作人员,就是以危害国家安全罪论处。现在明白了么?” 两个人趴在地上,张口结舌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王鹏坐在椅上挥了挥手:“现在我再问最后一次,谁伤的我们小周?!” 年轻地那个畏畏缩缩的举起了手:“是我。” “是你?”王鹏笑了起来,蹲在他面前看着那一脸的血污,一个大嘴巴打下去飞起一片血花,“你以为你是城管,就可以横行了么?!” 年轻的那人捂着脸呜呜的想要说话,但王鹏的这一嘴巴直接打的他的牙咬了自己舌头,喷出两口鲜血之后啊啊的叫不出声。 年长的那个看着那个年轻人挨打,挣扎着叫了起来:“你们不能刑讯逼供!” “我们不是警察。我们是没有人权地国安。”王鹏笑了起来转过头看着他,“你们还是考虑一下明年的今天怎么过比较合适。放心,死刑不适合你们,不过危害国家安全罪,可是要去青海挖鸟粪的。” 他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两个人,叹了口气:“何必呢?何必呢!两个小女生打架,小周又是先动手,你们就算给她三拳两脚也是你们有理,又何必要动刀呢!”他从张鹏举手里结果一个装着一把沾满鲜血地刀地物证袋,低声问,“你们在哪找到的这个?” “在他家里。”张鹏举耸了耸肩指着年轻地那个,“我们本以为找这个会很费劲,但没想到这小把这把刀又拿回了家,就放在他们家厨房的水池里,连洗都没洗……” “你也太狂了吧?”王鹏拿着那把刀看了两眼哭笑不得,“你伤了人,好歹能不能把凶器也销毁一下?不要求别的,至少用水把上面的血洗干净了行么?” 年轻的那个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身上抖的就像蝎了虎吃了烟袋油,筛糠一样的颤抖不止。 “把证据收好,回头上法庭时候要用。”王鹏慢慢站起身背着手走出房间去,“我们国安,还是很讲法律的。” 至于那个女孩,现在也只能坐在椅上喃喃自语了:“想不到,天底下竟然还有比城管更横的……” 奇怪了,我在作专看不到书评,不能加精华……新版什么时候才能更新好……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一十章 新房 现在就算安吉尔想留在洪桐,也不可能了。按照医院大夫的说法,小周的这张脸越早动手术,留下疤痕的可能性就越小。 郭怀玉已经联系好了京城的一家整形外科医院,据说是全国最第一的外科整形。而且她在这时候也稍稍动用了一下自己的特权,硬是在手术预期已经排满到下个月2号的队伍里加了个塞:“手术预定是明天晚上,你们下了飞机就直接送小周去医院,就别让晋西那边的医生动手了。” 王鹏,也没打算让晋西这边的医生给小周做手术。昨天晚上只是让这边的人做了伤口清创,并没进行缝合。 所以小周在出门的时候,手一直用一块纱布捂着左脸,而且当血洇出来的时候也要避开众人去换纱布。 不过这个伤口也让小周根本上不去飞机,空警在看了看她的脸之后,坚决的拒绝了她登机的要求:“你这个伤口很大,不能上飞机,不然气压就能让你暴血而亡。” 不上飞机,就不上飞机,这些事情都无所谓。王鹏看看时间之后,退掉了机票改成乘火车回京。 “反正,咱们要在明天晚上之前到京城。”王鹏躺在卧铺上看看时间,轻声叹了口气敲敲顶上的铺板,“小周,你伤口还疼么?” 上铺传下来一个略带些含混的声音:“吃了药,已经不疼了。” “明天到了京城之后,咱们就去医院动手术。”王鹏侧过身再瞄一眼躺在下铺睡的正香的朱钧,低声说,“你的脸应该能保住,没什么问题,也不会留下伤疤。”说到这里,他就忍不住伸手给对面床位上的那个戴着手铐脚镣的小一嘴巴,“都是你小捣乱,要不然现在我还在晋西旅游呢!” 那小就是划破了小周脸的那位城管同志。再加上上铺的那位老同志,这俩人要跟着王鹏一起进京回本部。为了防止他们俩逃跑,王鹏还特意找洪桐县公安局的同事们要来两副手铐脚镣,把两位捆的严严实实地放在火车上。 不过这两副手铐脚镣也给王鹏他们带来了相当的麻烦。京城火车站的警察即便在看到王鹏的侦察证之后,也拒绝通关放行:“同志,现在是两会期间,你这不是给我们找麻烦么?!” “那让这几位先出去行不行?这位小周同志还等着做整形手术了。网.手机站ap”王鹏坐在车站派出所的椅上指着小周他们说,“我留在这。什么时候两会开完我们什么时候走行不行?” 警察苦笑:“你留在这意义不大,我们帮你看管着这两位就成。你是拿侦察证把人抓来的,我们也不可能把他们放走。”他指了指背后正在路过的两个人,低声说,“不过这一段我们所里压力比较大。你也看到了,我后面这两位就是从西江驻京办事处的,他们那边这一阵三天两头地有人过来上访告御状。这哥儿俩天天就跟住在我们这儿一样的往外领人。所以……”他耸了耸肩苦笑一声,“我们这里实在是没有地方给您这两位弟兄和您睡了,虽然昨天路南那边来人刚领了一批人走,不过你要是留在这也只能打地铺了。” “无所谓,你们怎么安排他们都行。我就先回本部去等两会开完再领他们也无所谓。”王鹏站起身来和那警察握握手,“那么,就托付给你们了。手铐脚镣一定不能下,这两位一个是地税一个是城管,都是穷凶极恶的主儿,你们看管他们时候多留神。” 地税和城管,很穷凶极恶么?这小警察一辈没离开过京城。并不知道这两位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很随意的找了两床人大特批的铺盖给他们之后,就忙自己的去了,留下他们叔侄俩蹲在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王鹏,在出了火车站之后就把他们俩地事情忘在脑后了,急急的找到自己的车之后带着小周直奔那所外科整形医院,去找已经在那里等待他们的郭怀玉。 而郭怀玉的反应,则完全不出特务们地预料,在看到小周脸上那个伤口之后当场跳了起来:“那两个孙,现在在哪呢?!” “在车站派出所。跟那帮上访的关在一起。”王鹏摆了摆手让她安静一点,“现在他们不许进京城。” 郭怀玉站在那气的浑身发抖,扭过头看着王鹏咬着牙说:“好,真好。网.电脑站你们去一趟晋西就能把小周的脸弄成这样。你们真对的起你们身上那身制服!” “纯属意外。”不等王鹏说话,小周先捂着脸艰难的说。“而且,是我先打的人……” “打人怎么了?”郭怀玉一拧身看着她,“特务能打他们就是他们三辈修来地福气!你以为天底下特务很多么?!” 王鹏无语了,坐在那看看朱钧再看看安吉尔,一个劲的发呆。 “还有,”郭怀玉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心情,指着安吉尔问,“她怎么还在这?” “我是有休假的,三天之后才会回荷兰去。”安吉尔用蹩脚的汉语抗议,“况且我在这,碍着你们什么了?!” “看你不顺眼而已。”郭怀玉似乎对安吉尔抱有相当敌意,瞟了她一眼转过头看着王鹏,“晚上7点的手术,你们在这先陪着小周,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就和了。” 也只能就和了。现在小周的这张脸还吃不下东西只是靠着火车上往她胃里倒的两罐牛奶扛着才算是没饿昏过去,眼看着郭怀玉他们坐在自己的病床上抱着烧鸡烤鸭之类据案大嚼,馋地口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当心你的脸。”郭怀玉看了她一眼,低声说,“口水对于伤口愈合可没什么好处。” “我知道。”小周想笑,却笑不出来,脸颊稍稍一动便扯的肉疼,“但是我好饿啊!” “饿了?那没办法。”郭怀玉摇摇头拿起一张春饼卷了两块鸭肉抹上面酱放进葱丝和黄瓜条,卷成一卷往嘴里一塞,一边咀嚼一边含混地说。“等你手术之后才能给你打吊瓶输葡萄糖,所以你就坚持一下吧,很快,很快……” 安吉尔嘴里吃着鸭卷还不忘接下茬:“等你伤口缝上之后应该就可以喝粥了。不过那时候麻醉剂效果如果还没过去,我们就有好戏看了。”她抹一把嘴上地面酱笑了起来,“以前见过有人在下巴上动刀,结果手术结束之后麻醉剂地效果也没过去,然后那姐姐就一边喝粥一边顺着动不了的嘴角往下流汤……: 别说了!小周看看病房里其他病人们。用力摇摇头:“我不会让你们看笑话地。” 恐怕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王鹏看看周围其他千奇百怪地病人,有些吃不下饭去了,捅了捅朱钧低声说:“你们,看着这些人,还吃得下东西?” “为什么吃不下?”郭怀玉看着王鹏奇怪,“我们在帕米尔高原上的时候连顿热饭都吃不上。那才叫凄惨呢。” 朱钧也有话说:“大牢里的东西我都吃得下去,这只不过周围有些伤号而已,没什么可吃不下的。” 至于安吉尔,她露出两枚尖牙之后王鹏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举起断了她的话头:“行了。慢慢吃,我不想听你讲故事。” 安吉尔微微笑了笑,扭头继续和鸭玩命。 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一个大夫带着两个护士走进了病房,站在小周的床前看着那一片狼藉微微皱了一下眉毛,但还是和气的问:“是周与非么?你地手术时间要到了,我们需要给你进行一下术前准备。”大夫看了看坐在床边的郭怀玉。“你们,能不能让一下?” 站在病房外的王鹏看着挂帘里忙碌的身影,突然从心底冒出来一股不可抑制的想回家的愿望:“郭队,我想回家。” “那就回去吧。”郭怀玉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看着窗外逐渐黑暗的天空发了一会儿呆,才继续说,“对了,你要结婚了是吧?” “对,预定是今年地十月。”王鹏点了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你还有好几份报表需要填写了。”郭怀玉摇了摇头,“明天你走之前先去一趟本部,找陈晶拿报表。” 好像,很麻烦的样。第二天当王鹏回到本部找到陈晶拿表的时候。看着那厚厚的一本眼睛都快跳出来了:“这么多?!” “谁让咱是特务呢。”陈晶从保险柜里又搬出一本表格放在桌上。随手擦了把汗,“一共是57份表格。每张表格上至少2项考察项目差不多都在5页左右。你需要填写的表格有2份,你地结婚对象要填写的表格有8份,你父母要填写的有份,对方父母要填写的有9份。一共是57份,你清点一下看看有没有重复的或者漏掉的。” 这么多?王鹏一份一份的翻看,从午点一直核对到下午点半才算是都查对了一遍,然后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在档案夹里放在他的车后座上:“还有哪些?” “就这些了。”陈晶又开始选检档,“我们还要填写份左右的调查报告了,过一阵等我们李队回来,就去河核实这些档。”她叹了口气挠挠头,“结婚真麻烦。” 但是,总不能因为麻烦就不结婚了吧。王鹏回到医院和陪床的同志们以及动完手术脸上盖着纱布的小周道别之后,开车回河。 “我有一种,离开家很久很久的感觉。”王鹏开上京塘高速之后,心情莫名的有些激动起来,尤其是看到那个出口的时候,他的心猛地跳了两下。 “不过现在我又回来了。”王鹏在排队等待出关的时候,用力伸了个懒腰,全身都放松了下来,“老现在又回到河了!” 只不过,他总有一种忘记了什么事情地感觉,闷头坐在方向盘前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自己忘掉了什么,然后在收费员的催促下晃晃头把这种乱七八糟的感觉忘掉,踩下油门驶出出口。 “你回来了?”王妈妈接到王鹏的电话地时候,似乎正在忙乎着什么,“这么长时间,你都去哪了?我们给你打了好几天电话了,你怎么都没接着?” “我去了一趟晋西,刚回来。”王鹏很好奇,“您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关于装修地事情,你爸爸和这帮民工打起来了。”他妈妈语气不善,“你赶紧来新房这边看看吧,现在我们都在这。” 打起来了?王鹏眨了眨眼睛:“怎么打起来了?施工有问题么?” “问题大了。”王妈妈哼了一声,“反正你来看看吧,现在热闹了。” 这是怎么的了?王鹏在晋西地这几天并没有接到什么电话,只能带着满头的雾水拐弯前往新房那边去看看究竟。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一十一章 装修 这到底,是怎么了?王鹏推开新房的门,然后被一阵吵闹的气浪直接又推了出去,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拍桌砸凳满脸苦笑:“爹,妈,您在这干什么呢?”他探进头来看看,招了招手,“安雅把脸红脖粗的安雅拉出门外轻声细语的问,“这是怎么的了?怎么你爸你妈也来了?” “装修有问题。”安雅气的手脚发抖,站在那两只眸闪亮,“但是那个装饰公司的死不认账,已经吵了好几天了,今天他们才过来人鉴定。” “那鉴定就是了。”王鹏见血见的多了,对于这种小问题就不往心里去了,“鉴定结果是什么?” “他们自己派人验自己,还能有什么好!”安雅恨恨不已的说,“自然是全部通过。” “那么,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问题?”王鹏对于家装这一块并不是很熟悉,实际上安雅就算说了什么地方有问题他也听不懂,不过作为未来户口本上的第一页,家里顶门立户的家主,他也不能不问。 “一共55项,你看看吧。”安雅转身进去拿出来厚厚的一本东西递给王鹏,“水管,承重墙,地线,都有毛病。” 好家伙!王鹏看见这一本东西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来了自己车里那一堆报表材料,差点跳起来:“这么多?“这是我找的小齐帮忙,从他们公司找来老家装师傅一样一样验看的。”安雅所说的这个小齐,是他们大学同学,现在在一个装潢装饰公司上班,“你慢慢看吧,我先进去跟他们继续吵架去。” “你们慢慢吵,我先看看怎么回事。”王鹏这时候还不打算进屋去,想先看看到底他这个新房里到底有什么毛病,但是随着屋里的争吵开始升级并越来越激烈,他在门外有些待不住了。刚探头进来打算看看怎么回事,就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一个身高体胖的大肚抡起一把木折凳劈头盖脸的往王鹏他爸爸脸上就砸了下来,哗啦一声砸的他爸爸便躺在地上,而且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叫骂:“你们这帮业主太他妈刁民了!怎么说都不行了是不是!真他妈刁民!” 这是怎么了?王鹏张着嘴巴看傻了,不过他地身体反应显然比他的脑快,一个箭步冲进门去手一探一把叼住那胖的手腕一拧一转,随着一声惨叫直接把胖扔到了地上,单膝下压顶住他腰眼:“你要干吗?!” “你要干吗?!”胖被王鹏这一摔滚了一身的灰尘。趴在地上被顶住腰眼根本爬不起来,疼得龇牙咧嘴,昂着头冲着那帮看傻了眼的民工叫,“你们干吗呢!赶紧过来帮忙!” “想群殴是怎么着!”王鹏顺手掏出枪来东西一指,“都给我出去!” 因为王鹏是在那胖身上,所以胖只能看到一群民工脸色大变,却不知道身后出了什么变故。急得想要扭头,但被王鹏膝盖顶住腰眼,又伸手按住他脖后面那块顶花皮,竟是趴在地上动也不能动。 “都出去,外面等着……网手机站ap,c。有消息了再叫你们。”王鹏用枪口指了指民工们,“快点,别让我着急。” 现在这个情形,民工们虽然猜不出来王鹏这枪是真是假,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迟疑的看了看趴在地下气急败坏的胖,一个个低眉顺目的退了出去。 王鹏一声长笑把枪收好。站起身拍拍身上地土一揪胖脖领把他提起来放在眼前:“现在你一个对我们个,就算三个女人不计在内,你信不信我们打得你连你妈妈都认不出来?” “你敢打我!”胖被王鹏抓住了顶花皮,四肢酸软站都站不稳,也只能在嘴上耍威风,“你知道我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王鹏不屑的撇撇嘴伸手拿过来那本装修报告扬了扬,“说吧,这些问题,还有你打我们家老爷的事情,怎么解决吧!” “解决?”别看现在胖毫无还手之力。但口风丝毫不软,“有种你告我去“告你之前先打你一顿是真的!”王鹏一挥手,“女士们后退,别溅你们一身血!” 胖看着三女退开两个老头拎着棍往自己这边走还满脸的狞笑。心下慌张起来:“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敢私设公堂打人么?” “有个东西。叫杀人许可证。”王鹏凑在他的耳朵边上轻轻地说,“很不幸的是。我也有一张。”他后退两步笑吟吟地看着满头冷汗的胖挽起袖,“不好意思了。” 躲在某个房间里的三位女士听着外面的叫声,一个个都是脸颊**眼皮乱跳。安雅她妈妈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之后,低声问:“亲家母,你们家王鹏,到底是干什么地?” “在国安局当会计么。”王鹏他妈妈叹了口气,“不过其他的真的就不知道了,他的工作很保密。” “当会计,就能这么打人?”安妈妈听着外面的惨叫一阵阵的心惊肉跳,“他是不是……” “没事。我儿做事情一向有分寸。”王妈妈挽着安妈妈的手笑着说,“他既然敢动手,自然就有后路安排。你放心就是了。” 安妈妈瞧了一眼浑不以为事地安雅,心下有些惴惴起来:要是结了婚,这小欺负我女儿,怎么办? 眼看着那胖被打的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只剩下倒气,王鹏伸手止住了两位老爷的连踢带打:“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就真出人命了。” 呼哧呼哧喘粗气的两位扔掉棍坐在板凳上,都是捶肩抓背叹息不已:“老了,老了,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能喘成这样。” 王鹏皱了皱眉头,蹲在那胖身前低声说:“要是还能说话,就答应一声。” “呸!”胖抬起青肿的眼皮看了他一眼恨恨不已,“你小等着!你给我等着!” “等着?”王鹏失声笑了起来。“鉴于贵公司实在是没能力完成我家的装修装饰工程,从即日起所有合同终止,我们另请高明去。” “你敢!”那胖死鸭嘴硬,鼓鼓弄弄的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的鲜血狞笑,“你敢打我,老烧你全家!” “我等着你呢。”王鹏又是一把抓住他脖后面那块顶花皮,拎起来往门外一扔,“从现在开始。你和你手下那帮民工要敢再踏进这个这个房间一步……哼哼。”说着关上大门,“给我滚,咱回头法庭上见!” 法庭?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恶狠狠的又啐了一口带血地脓痰,扶着栏杆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楼下走,一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好。姓王的,你等着!你他妈的还要上法庭……行!老等着你上法庭!” 看着民工们收拾东西默默离开,安雅她爸爸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扭过头看坐在那一页一页翻看检验记录王鹏,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报复?” “报复?他敢!”王鹏毫不在意地接着看他地报告,“对了,有个事情,还要您老几位帮忙了。”他抬起头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地上一摊血心惊肉跳忙着擦地的女士们,跑下楼把车里那堆东西搬上来,“这里有一些表格,需要你们填写。” “这是什么?”安雅看着眼前地一堆东西吓了一跳。拿过来两张看两眼很奇怪,“我们,都要填?” “对,咱不是要结婚么。”王鹏垂头丧气的点点头,“国家需要大家填表单位签字盖章,没单位地街道盖章。” 王鹏他妈妈看着那一摞东西眼睛都快跳出来了:“我们,都要填?” “对,上查祖宗八代下查孙连绵。”王鹏也是无可奈何,“过一阵还要过来两个调查员来了,那时候还有的忙了。” “这些。还要单位盖章?”王鹏他爸爸大皱眉头,“你结婚,国家也管么?” “谁让你儿现在在国安局上班呢。”王鹏低声说,“慢慢填吧。我的更多。2多份呢。”看着摞在那小山包一样的一堆东西,家长们和安雅都是苦笑着摇头。 “过两天我收集一下材料。咱还要告状了。”王鹏一声叹息从凳上拿过来那本检查报告,“咱这个,算是民事纠纷吧?说实在的我还不知道我身上这个案该去什么地方告了,回头我问问我们科长,你们先填表吧。”他顿了顿,“这可是我跟小雅一辈的大事,可千万别填错了……” “少废话。”他爸爸把报表收起来放在桌上挥挥手,“你忙你的去,这里有我们在就行了。” 那就行了。王鹏点点头,躲在一边给朱钧打电话:“小朱,你对民法,了解地多么?” “不是很了解。”朱钧摇摇头,“怎么了?” “我有个民事案。”王鹏低声说,“你对民法不熟悉么?” “我在牢里,可听不见民事案件。”朱钧苦笑起来,“跟我住在一起的,不是杀人放火打闷棍就是贪污受贿黑社会,都是刑事犯。” 了解了。王鹏点点头:“那我去找律师事务所好了,一点小事情而已。” “要是有什么兄弟能帮忙的,就说一声。”朱钧说,“郭队现在心情很不好,见点儿火星就炸,你最好别招惹她。” “怎么了?”王鹏一愣,“谁又惹她了?小周的脸出问题了?” “小周的脸倒是没问题,主刀医生用自己脑袋担保不会留下疤痕。”朱钧又是一声苦笑,“不过你也知道,前一阵,那帮老特务们在五台山上聚会地事情吧?” “嗯?”王鹏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有个人上午从首都机场出关,结果被巡逻队认出来了。”朱钧叹息一声,“一场恶斗,虽然消息没流传出去,但是整个本部上下现在乱成一团。” “是谁?”王鹏打死也想不到那帮人竟然敢在这个时候从首都机场离开。“抓到了没有?” “没有,跑了。”朱钧的语气很无奈,“郭队赶过去的时候,刚来得及打了个照面,那人就跑了。郭队回来之后就一脸的阴沉谁也不理,今天午喝了一瓶白酒,然后吐了一地,现在正在屋里睡觉呢。” 王鹏很不可置信:“你们现在在哪呢?” “在郭队家里。小周今天上午已经出院了。”朱钧低声说。“郭队喝酒时候小周劝了两句,右半边脸上就差点又被破相,我拉着小周躲开的时候,险些也遭了池鱼之殃。” 郭怀玉这是看见谁了?王鹏脑里面立刻闪过一个人影,一时间有些呆住了,拿着手机过了半晌听着朱钧那不断的呼叫声,才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今天晚上郭怀玉估计还要喝。你就让她喝吧,别拦着她,就是吐地时候注意别让她睡在厕所里就成了。”他想了想,“至于我这边的事情,你就别跟她说了。徒惹心烦。”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朱钧现在没了主心骨,语调有些惶然,“整个本部地人都撒出去了,二大队的人现在满世界的追那个人,我们也接到命令要我们跟着去抓人,我们怎么办?” “我现在回去就是添乱,”王鹏摇了摇头说。“你就当没跟我说过这句话,郭怀玉想喝酒你就让她喝,反正现在保命是第一要务。而且她都睡过去了,上头也没办法追究你们的责任,所以你们就当不知道就得了。” “这样行么?”朱钧有些迟疑,“命令已经发下来了……” “傻孩,你以为郭怀玉喝这么多干什么?”王鹏摇摇头说,“丫一半是伤心,一半是为了救你们。你以为去抓那人很有趣么?”他换一只手拿着手机,继续说。“反正这些事情你们不要管了,出了天大的事情都有郭怀玉顶着,天塌不下来。小周呢?”他又说,“把电话给小周。我跟她交代几句话。” 好容易安抚好了神无主的朱钧和小周两个人。王鹏放下电话从房间里走出来,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外面还在那皱眉看报表的诸位家长,笑了起来:“天也晚了,咱们出去吃饭吧。我回来也不容易,今天晚上我招待一下岳父岳母大人。” 只不过他岳母吃饭地时候,还在担心,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悄悄地拉了拉王鹏的胳膊:“王鹏,今天你们把那人打了,会不会出问题?” “不会。”王鹏笑着摇摇头,“您女婿还没那么容易出问题。” “可是我总是提心吊胆的。”岳母大人忧心忡忡的说,“那家公司,我听说背后有人。” “背后有人?嗯……”王鹏沉吟了良久,“那本书写地不错,挺值得一看地。” 他岳母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楞了一下咬着后槽牙说:“你小不知道就少胡说,我是说那家公司地后台!” “难道那家人的后台是国务院的部长?还是河市的书记?”王鹏依旧不以为然的喝口酒,“就算是个市委委员,也不怕他。” 他岳母倒是料不到王鹏如此嚣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扭头看她丈夫。 “你们,说什么呢?”岳丈大人心有灵犀一点通,立刻端起酒杯,“好姑爷,陪你老丈人我喝一杯。”说完自己把杯酒一饮而尽,反闹得身边地安雅一个满脸通红。 “没说什么,一点小事情,就不劳岳父大人烦心了。”王鹏同样把杯酒一饮而尽,“回头我处理一下就好。” “现在的年轻人,都厉害得很,那些乱七八糟事情就不用咱们这些老家伙操心了。”王鹏他爸爸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想起来白天的事情,还是有些担忧的看了似乎毫不在意的王鹏一眼。 “没事。”王鹏夹一筷菜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一会儿,才用力咽下去笑着说,“您几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有什么事情压下来我顶着呢。” 安雅看一眼王鹏,脸色酡红。 剩下的事情,就是各回各家。因为婚期地临近,出于一种对传统的婚俗的尊重,安雅暂时是不能跟王鹏双宿双飞了。而回到家里的王鹏彻夜不眠的在网上寻找装修案,看有没有和他类似的,能提供一些法律本素材之类。 不看不知道,结果一看吓一跳,国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随便在网上搜搜便是几十页的装修血泪,有的控诉装修公司不按质量标准施工,有的控诉民工偷盗拐骗,有的更是比王鹏他爹妈做地还绝,直接把质量检测报告贴到了网上。 “不过,还没有发现有哪怕一个案例里有乙方敢打甲方的。”王鹏坐在电脑前喃喃自语,“有意思啊。”他双手交叉的枕在脑后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字字血泪,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那胖就如此地大胆呢?奇怪了……”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一十二章 自说自话 关于京城里现在的鸡飞狗跳,王鹏不想掺乎,而且看意思郭怀玉也不打算让他们掺乎。第二天午王鹏给朱钧打电话的时候,郭怀玉又在喝酒,而且还是洋河大曲,一屋大曲的酒味熏得朱钧的脑浆疼:“郭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竟然把她家那个酒柜打开了,一柜的八大名酒轮流喝。昨天喝的是茅台和郎酒,今天拎出来一瓶洋河大曲在那灌。老大,你赶紧回来吧,郭队现在精神真有些不正常了。” “没事。”王鹏摇了摇头宽慰他,“想喝就让她喝,她心里有数。” “可现在看她真不像个有数的。”朱钧很忧心忡忡,“又跑到厕所吐去了……我们怎么办?” “没事,还是那句话,天塌下来有郭怀玉顶着,你怕什么?”王鹏不以为意,“你们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别乱跑,她郭怀玉想干什么你就让她干什么,反正现在两会这一两天就结束了,她又不用值班,你就让她喝,她喝痛快了大家都省心。”然后王鹏就听到耳麦里郭怀玉天籁一样的声音袅袅传来:“王鹏,孙!你他妈说什么呢!你他妈给我老实在河呆着吧!” “听到了么?”王鹏苦笑起来,“这可不是我临阵脱逃,实在是有命令在身因此不敢回朝。” 朱钧站在那半天没说话,最后才叹了口气:“那么,我能不能回路南去探望一下那些狱警们?” “无所谓,只要郭怀玉同意了你就能走。”王鹏耸了耸肩,“不过这个事情恐怕她不会同意。对了,”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小周的脸现在怎么样了?能吃饭了么?” “不能,只能喝粥。”朱钧低声说,“腮帮上麻药的劲今天晚上才能过去。”说到这里,他开始哼哼唧唧的笑,“你是没见过小周喝粥是什么样。就跟《品芝麻官》里合不上嘴的周星驰一样,托着下巴往嘴里倒粥,一边倒嘴角那顺着就开始往外流汤,然后放下碗手忙脚乱的用毛巾擦嘴……” 王鹏脑里面构思出来这么一个场面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行了,有什么事情再给我打电话吧,我家里还有事,郭队就托付给你们了。” 放下电话。王鹏吐了口气开始在网上查找律师事务所,看有没有合适的律师能帮他代理这个案。 应该说,河作为直辖市来讲,律师事务所也是不少的。只不过很多事务所都是靠海吃饭,只代理海运贸易类纠纷,对于民事案件并不参与。 “所以,找到你们还是不容易的。”王鹏给一家律师事务所打电话的时候。很感慨,“问一下,你们地律师,是不是还要预约才能见到?” “是的王先生,”接待小姐说话很客气。“因为刘律师今天明天都要出庭,所以最近的预约时间,也要在后天了。网.电脑站c” “可以。”王鹏点点头,“不知道贵事务所,是怎么收费的?” “按照您的描述,这个案件收费差不多在4元左右,应该不会超过元。不过具体的收费事宜还是需要您完整的描述事情经过之后。按照案的难度具体商定。”接待小姐继续说,“如果可以地话,后天下午2点您来一下鄙所,可以么?” “可以。”王鹏算了算时间,同意了,“那么,后天见。” 这两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王鹏松了口气,打算恢复一下疲劳的身体,晚上再去接安雅。顺便俩人出去吃个饭。 很久,没和安雅一起吃饭了。王鹏看着头顶上那个啄木鸟挂钟,开始回忆上一次和安雅出去单独吃饭是什么时候:好像,还是去年月的事情了吧? 应该去好好陪陪安雅了。这一段“忙于工作”。也是冷落了自己未来的老婆了。王鹏歪着头想了想,开始发短信:“安雅。晚上我去接你吧……” 只不过一条短信没发完,就听见外面梆梆梆的门响,王鹏愣了一下,从自己房间里探出头来,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谁啊?” 他们家,至少2年没有人来这么认真的敲过门了。至少在搬进楼房之后就没有了。 “是我。”外面传进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却让王鹏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这个声音是谁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猫眼往外看:“谁?” 面一个陌生男一脸的怪笑,让王鹏更加的不明所以,稍稍拉开门往外看:“您是……”冷不丁的,就在王鹏打开门锁的一刹那,两个穿着短打夹克地男用力便撞在了门上,直接把门撞开把王鹏撞得连退了三步一个趔趄满脸愕然:“你们是……” 谁也不说话,那两个人在撞开门之后直接扑向了站立不稳的王鹏,身后又有数个端枪拎炮的大汉冲了进来把手上的家伙指向他。 更有意思的是,还有个扛着摄像机的男也跟着跑了进来,左右的晃荡。 这是王鹏在站住脚地一刹那间看到的东西,脑里也来不及细想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身向右一摆看着扑过来那家伙左手一勾一引右手在他腰上一托扬气一声断喝,直接把那人扔到了墙上,发出砰的一声以及一声惨叫。 这帮人,还有枪!?王鹏脑里还在思考这帮人为什么敢如此明目张胆持枪入室抢劫的时候,身体已经闪开了另外的那一扑并一记勾拳重重砸在那小胃上把那人打成一团虾米蜷在地上抽搐不止,紧跟着脚下一滑闪电般的已经到了那几个端枪的人面前,在一片惊愕的目光左手一划右手横抓拎起一人直接砸了过去。网.手机站ap “别动!警察!”在王鹏把那人高高举起眼看就要砸到那群人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出来一个已经变了调地声音,让他缓缓的放下了手,“我们是警察……” “警察?”王鹏转过头看着那扶着墙哆嗦着往起站的家伙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本,楞住了,“你们是警察?” “你,咳咳,拘捕!”那家伙气急败坏的看了一眼还在那摄像地那小。用力挥挥手,“别拍了!” 这时候,王鹏才看到那个摄像机上还印着一行字:河电视台生活频道。 “你们,是警察?”王鹏松手把手上举着那位放在地上,还是不能置信,“有你们这种破门而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抓人地警察么?” “少废话!这是搜查令,这是拘捕令,你看看。然后签字!”那家伙从怀里掏出来两份件,“赶紧签字,我们还要搜查了!” “慢着!”王鹏举起手来,“能不能先告诉我什么罪名?” “私设公堂殴打他人,非法持枪。”那警察撑着墙抚着胸口咳嗽两声,又挥挥手,“给我搜!” “哎?”王鹏看着眼前数人一拥而上开始在他们家翻箱倒柜。正想上去阻拦,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然后哗啦一声给他戴上手铐,紧跟着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逮捕令上和搜查令上签字!” “不是……”王鹏还想说什么,但脖上挨了重重地一记脖溜:“快你妈签字!” “我签!我签还不行么!”王鹏无可奈何的接过笔来在指定地方签下自己的名字。一脸的无可奈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那只枪呢?!”一只大手按在他脑袋上,“老实交代!” “在我电脑台抽屉里。”王鹏真的很无可奈何,“你们能不能听我说句话?” “有话,去分局说吧!”那只大手按着他往外走,“你小牛逼啊,还敢跟我们动手!” “等等!”王鹏手拉着门框叫。“听我一句话行么!我就说一句话!” “说!”声音很威严,带着人民的怒火,“我倒要看你小能说出什么来!” “我……”王鹏刚要说话,就听见从他房间里传出来一声欢呼:“找到了!赵队!找到那把枪了!” “好!”那个威严地声音说,“拿过来我看看!” 王鹏有些着急了:“你还看什么!”他扭头冲屋里叫,“再下面那个抽屉,有我的持枪证!” 刹那间,风停云住。赵队一把把王鹏拉过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的,持枪证?”他眨了眨眼睛,“你还有持枪证?” “对!我的持枪证!”王鹏点点头。“而且还有我的证件!”他看着赵队慢慢地说,“我是国家安全部业务指导局处三科的!” 哎?这次轮到警察们发呆了:“你是国安地?” “我有持枪证!那抽屉里也有我的证件!在衣柜里还有我的制服!”王鹏叫了起来,“你们没权力搜查我!” 有权力搜查国安的,只有纠察。也就是所谓的宪兵。国安和军队算是一个类型。警察都是无权插手地。 赵队看看搜出来的那把枪又看看眼前的持枪证和证件,开始嘬牙花:麻烦了…… 这时候地上躺着那哥儿们肚舒坦了许多。爬起来在赵队耳边轻轻地说:“不知者无罪。况且有个出首的,咱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对!这话说的对!”赵队连连点头,威严的一挥手满脸的和颜悦色,“王鹏同志,现在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委屈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也可以。王鹏叹了口气点点头,把手举了起来:“能不能,先把这玩意去了?”“给我们留点面。”赵队在他耳边低声说,“好歹有个电视台地在,你就委屈一下,到了分局再说行么?” 行。王鹏倒也不在意手铐这种东西,迈着方步走下楼去,站在警车外面回头和赵队继续打商量:“我能不能,给我爹妈打个电话?” “上分局去打吧。”赵队也是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勾着他脖低声说,“到了分局什么事情都好说,但现在有记者在。你先别出幺蛾行么?” 行!王鹏点点头坐进车里,等警灯闪烁乌拉乌拉开始叫的时候,他瞟一眼后面挂着电视台出入证的那辆采访车,低声问:“有句话,我想问问。”他看着赵队说,“是谁把我告了?” “一个姓黄的,昨天晚上去分局报案,说他被人暴打一顿。而且打他那人还有枪。”赵队低声说,“我们一帮弟兄在你们家外面已经蹲了一晚上了,你没发现么?” 没发现。王鹏叹了口气:鬼知道你们这帮人都在哪蹲着,要是不留神谁发现的了。 “今天上午下来的搜查令和逮捕令,所以午就过来了。”赵队满脸的苦笑,“谁知道,你是他妈的国安侦察员啊。” 国安就国安。侦察员就侦察员,前面别挂上他妈的三字行么?听着别扭。王鹏在花冠车里扭动了一下身体,不过现在倒是也知道了到底是谁告地他。 “就是那个兴进装饰装潢公司质检部地黄庆树。”赵队点了点头,“故意伤害,虽然并不严重。不过那把枪可是要命的东西。”他低声说,“如果只是一个打架,黄庆树只不过是个头破血流而已,连伤残都算不上,我们刑警队的又何必亲自出马,来个民警就足够。只不过他说你手里有枪,所以案立刻就大了许多。我们也就必须出马了。”赵队叹息一声,“谁知道,我们还以为这一次立功了,却是个……” 却是个什么,赵队没说,王鹏也没问,扭头看着窗外苦笑: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还被倒打一耙! “我们也就是把你带到分局去了。”赵队叹了口气,“等到了分局我们就给国安那边打电话。让他们来领人转案。” 王鹏上次在塘汉的时候,已经知道国安侦察员犯案是个什么流程了:公安有审讯权,但是在审问之后就必须把案件转交给当地地国安分局,然后按照被审地侦察员级别和所属部门逐级上报。最后让纠察来调查案件。 王鹏并不担心警察们能给他带来什么麻烦。到了分局之后他就被打开了手铐,然后被警察们待若上宾般的坐在沙发上喝茶。“按照制度。还是要问几句地。”赵队亲自出马来给王鹏录口供,“嗯……私藏枪支之类的罪名肯定是没有了,不过身为国家公务人员,你随意的掏枪出来吓唬人,也不大好。不过这些事情我们管不了,”他看着王鹏,“就问你一件事,那个黄胖是谁打的?按照他的口供,似乎还有你爸爸跟你岳父的事情?” “没有,就我一个人动的手。”王鹏没什么可隐瞒地,一五一十把打那个胖的原因都说了一遍,然后把所有的责任都抓到了自己头上,“是我把他按在地上一顿暴打,跟我爸爸他们没关系。” 赵队一拍大腿:“该打!那死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打的该!”不过赞扬完了王鹏的壮举,赵队又有些忧心忡忡,“不过现在人证物证都在那胖那边,如果真告上法庭,你恐怕也不能脱罪。” “无所谓,大不了赔钱了事。”王鹏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不过你认为军法处会为了一个明显欠揍的胖而开军事审判庭把我关进大牢么?那帮人也不是天天没事儿干,我估计最多就是一个庭外和解。” 赵队作为直辖市的分局刑侦队长,对于军法处和军事法庭倒是有一些了解,对于那帮人和稀泥的本事也知之不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而最重要的一个理由,王鹏则没说出来:国安的军法处下来人调查国安的侦察员,就好像黄胖自己带人来验收装修工程一样,找得出来毛病才见鬼了!如果再遇上如于学毅之类地熟人,没准还倒打一耙说黄胖伤人在先他王某人自卫反击了。 这就是自说自话的好处。王鹏很喜欢这个体制:至少在这个体制内,恐怕是没人能动他了。 继续看不到书评,还是没办法加精……等等吧 第五卷 善与恶 第一百一十三章 纠察们 “你,现在,在河西分局?”安雅很疑惑,“你跑哪去干什么?” “我让人抓来的,要不然你以为我喜欢来这?”王鹏苦笑,“不过没什么事,你先回家,回头我再跟你说这个。” 安抚好了安雅,王鹏拿起手机叹口气又给他爸爸打电话:“爸,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你个兔崽……”王鹏他爸爸可能想起来了这个词汇对于家长也没好处,顿了半天才勉强压低了声音,“你又上哪疯去?” “我在河西分局呢,就是打那个胖的事情发了,我在这接受调查。”王鹏依旧满不在乎,“今天我不会去吃饭了,这边晚上给送煎饼果。” “你小……”王鹏他爸爸这次倒是没骂街,因为当时动手的时候他老人家是主力,王鹏顶多就是个按住手脚的胁从犯,“……什么时候能出来?用不用给你送铺盖卷去?” “不用,这边环境挺好,我也不在看守所。”王鹏摇了摇头,“明天等纠察过来问了案之后我就回家,后天我还预约了律师要谈关于我新房的装修问题了。” “这么快?”他爸爸愣了,“你把人打的满脸是血,这么快就能出来?” 王鹏差点骂出声来:“老爷,您到底是哪边的?你儿能出来还不好是怎么着?”“好好好。”他爸爸也懒得和他矫情,“不过你犯了事一定要诚恳的认识错误,别跟上学时候似的还让我去领你……” 这话,说的好像您老人家就真的脱身事外了一样。王鹏放下电话之后满肚郁闷,坐在沙发上看着值班的警察苦笑:“我觉得,我生在这个社会,也好也不好。” 警察在那不知道写着什么,抬头警惕的看他一眼,低声说:“少说这个。” “没事。”王鹏摆了摆手,“我就是抓这个的。现在又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点犯忌讳的也不重要。” 警察又看他一眼:“你等我说完了,然后再抓我当功劳?”警察冷笑,“这一套,我们玩过。” 我抓你干什么?王鹏撇了撇嘴:“抓你麻烦事多了,还不如上街随便找个小混混然后带回本部了。呆上两天保证你说他是兔他就跳你说他是狗熊他就掰棒。” 警察歪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笔:“也对。不过你们本部在哪?” “京北小密河,有一片军事禁区。就在那。”王鹏掏出一包一统江山,自己拿一根又给警察递一根,点上用力吸了一口,“我有辆桑塔纳,牌照地,在卫星上注册过,能开进去。”他看着警察笑。“如果没注册过的车开进去,三声喊停不停直接用导弹轰。” “你们牛逼啊。”警察喟然长叹,“国安的侦察员,杀人都不犯法……” “慢着!”王鹏举起手,“我们可从来都不杀人!” “对。你们不杀人,自然有人替你们杀。”警察又叹口气,“我要是能进国安局,该多好。” “国安局并不是什么好地方。”王鹏摇了摇头,“尤其是我们这帮人,一有点什么事情军队不好出马就要我们来。”他把枪拿出来放在手里一扔一扔的,“要不然配枪呢。就是这个原因。我们这一行是要送死的。” “我们难道不是么?”警察苦笑着说,“别看河的治安在全国大城市里数一数二,但外面其实也不是这么风平浪静的。网.电脑站c去年咱们各区分局的刑警死了个,这你不知道吧?” “我真不知道。”王鹏说,“问题在于,你们上报了么?我们可以看到公安部内部件地。” “上报?”警察很惊讶,“这个是指标计划内,我们上报这个干什么?” 王鹏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以前是听说过有这个说法,每年公安局只要死亡人数不超过预定目标。就算成功。 “不过说实话,你们按照比例来讲,已经算是不错了。”他摇摇头说,“我们可是随时准备牺牲。而且好歹民警要安全得多。” “民警?”警察继续苦笑。“民警,也是有名额的……” 谁都不容易啊。王鹏叹口气躺在沙发上问:“煎饼果。什么时候送来?” “差不多该送来了。”警察抬头看看表,笑了笑,“平常都是七点半送的,现在还没到时间。”他看看揉着肚的王鹏,低声问,“不知道您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 你刚才没听见么?王鹏撇了他一眼也不以为意,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又讲了一遍,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把今天午发生地事情也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当时我左手一捞右手一托,你们赵队就飞出去了……” 警察听得两眼放光,也顾不上赵队和自己好歹也有同事之谊,在那连连点头,在王鹏喝口水的功夫还迫不及待的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到这里了。”王鹏看着他,“你们警察,是不是都没有进门先掏证件的习惯?” “这个……”警察皱起了眉毛,颇不好回答,“只是担心掏证件地功夫,那犯人就跑了……” 我们家住在4楼!顺着窗户跳下去平常人不死也落个半残,用的着这么紧张么?王鹏不以为然:“那踹门进来之后好歹喊一嗓也行啊,何至于要伤了人了才亮证件。” 问题不是没想到你是个国安的么。警察无奈的摇头低声说:“刑警队都是练过武的,如果是普通人,几个人冲进去怎么也能制服了……” 所以你们一向懒得亮证件,就是这原因是吧?王鹏叹了口气:国家暴力机关啊,暴力机关啊! “煎饼果来了。”警察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大门那进来一个人,欢呼一声站起来,“有晚饭吃了。” 分局里面各个科室都有留守值班的人,那个送煎饼的抱着一个大大地塑料泡沫箱在一楼进门那里扬着嗓唱歌一样的叫:“楼上楼下的兄弟们,下来吃饭喽!” 这让王鹏想起了一部电影,不过看到那警察比兔跑的还快地冲下楼去。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跟过去。 “这位兄弟,是新来的?”送煎饼的大娘看着王鹏直接从二楼楼梯上跳下来,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拉着一个警察问,“怎么也不穿制服?” “不是我们的人,是刑警队抓回来的国安侦察员。”现在刑警队摆乌龙的事情在整个分局上下已经传开了,那警察看了一眼王鹏之后低下头继续在煎饼堆里找自己地那套。 “国安?”大娘显然没听过这个东西, “那个,我的煎饼在哪?”王鹏真饿了。不过眼看着一群如狼似虎地警察围在那,自己也不好意思往里挤,只能找大娘说话,“我是王鹏,今天加订的那个。” “啊,王鹏,我记得。”大娘指了指那个人堆。“你地那套在里面呢,多加葱花香菜地是不是?” 那还是等等吧,也不急于一时。王鹏叹了口气等警察们把箱里的煎饼都瓜分完之后,才拿到属于他地那份晚餐。只不过这一份显然不是多方香菜葱花的,而是多放了笔墨朱砂地。 “辣死我了。”王鹏吃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坐在那一边喝水一边愤愤,“谁他妈动了我的煎饼!” “有的吃就不错了,反正我从来没见谁在提过这种要求之后能顺利拿到自己那份煎饼的。”警察一边吃一边说,“大家闷头一抢一般情况下都是乱拿,赶上什么算什么。碰上有个爱吃辣地值班就算你倒霉。” 剩下的事情,就是睡觉了。分局这边有宿舍,还有行军床。还有大沙发。现在天气也算得上不冷不热,拉过一床毛巾被来往身上一裹躺在沙发上王鹏也能就和一晚上。 只要明天纠察们来了,一切就都好说了。王鹏躺在沙发上琢磨着明天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谁过来,要是于学毅的话,估计连检查都不用写。 只不过赵队长他们似乎把公投错了地方,第二天来了两个纠察,只不过是河分局的,在看了看王鹏的证件之后,就明确的告诉赵队:“我们管不了他,不过会把案件上报本部地。麻烦你们再多看他一天吧。” 赵队长悚然而惊连连点头,客客气气的把两位送走,回来看着王鹏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侦察员么。”王鹏耸了耸肩。“对了。赵队,那个黄胖打算什么时候告我?我也好准备准备。” “我这么知道。”赵队长的表情越发的严肃起来。“不过按照程序来讲,我们审讯之后就应该提起诉讼了。” 诉讼也分公诉和自诉。像王鹏这样的案,部分归结民法,部分归结刑法,是要按照先后次序进行审判的。不过王鹏不走法律程序,而是要按照内务条例由军法处进行处置,因此什么刑法民法对于王鹏一概都不适用,只能等纠察到来按照军纪处置。 不过能怎么处置?赵队长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那帮纠察在那自说自话能给眼前这位王先生安排个什么结果,叹了口气干脆不说话了。 再转过天来,本部的纠察们到了,一个两个三个戴着白帽穿着制服胳膊上挂着纠察袖章的人开着一辆喷着军事检察的桑塔纳停在了分局门口,站在楼上眺目远望地王鹏看到那帮人,叹了口气:“还真是熟人……” 那哥儿仨,就是上次跟着于学毅过来调查王鹏在酒吧故意伤人事件的其三位,一脸的冷若冰霜排成纵列往楼上走。 看到他们这种表情,赵队心底下莫名的一沉,扭过头来看着还是满脸不在乎地王鹏:“他们,真地,没问题么?” “应该吧。”王鹏对于他们这种表情上次倒是见过,但现在看到,也有些不安,“应该……没事吧。” 三纠察上楼之后一眼就看到了王鹏。但视若无睹,先找当家的副局长递交了证件,然后再转回头拉着王鹏进了一间没人地办公室。 赵队在门外看了两眼,扭头一路小跑回到办公室,勾着一个带着耳麦听着什么的警察低声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警察叹了口气摘下耳机,“他们进门之后就把窃听器给毁了。” 这帮人,还挺精明的。赵队摇摇头,坐在那只能静等结果。 2分钟之后。王鹏和三个纠察勾肩搭背地纠察说说笑笑的从房间里出来大摇大摆的往外走,让在外面看消息的警察们张口结舌:“他们,就这么走了?” 倒真是一点不避讳……警察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王鹏他们走出分局大楼上车扬长而去,扭头看赵队。 “看什么呢?”赵队拍了拍手招呼一声,“都回去干活去!” 摇头叹息为什么督察就不能像国安纠察这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警察们各自回到座位上坐下,开始继续干自己的公务。 “老于,出门了。”纠察们开着车围着河转找饭馆。一边和王鹏扯淡聊天,“现在凡是超能特务行列的,不管是以前地还是现在,都派出去抓人了。” “抓谁?”王鹏指了指一个路口,让他们开进去。不过他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上边现在要抓谁,他心里清楚得很。 “我们不知道。”纠察们看着正阳春鸭楼的牌面,下车排成一列纵队往里走,“你是干这个的,应该比我们清楚吧。” “我没接到命令。”王鹏跟在服务生后面走进一间单间坐下点了菜,挥挥手让服务生出去之后说,“我一直在河。没接到什么命令。” “嗯个纠察喝杯茶水点点头,“不过上边对于你们郭队迟迟按兵不动,可是着急生气的很啊。” “哦?”王鹏三天不在京城,没想到就有了这么一趟事,“怎么?” “你也知道,你们郭队是真正的将门之后,京城里有一号的大小姐,从帕米尔回来之后就是军委上下一顺儿的掌上明珠。”一个岁数大一些地纠察看看左右低声说,“以前出的一些事情也没牵扯她……你知道那些事情吧?” “有所耳闻。但知之不深。”王鹏从推门进来的服务生手里接过买的酒看一看,让他们打开各倒上一杯之后挥手把人轰出去关上门扬起眉毛看着他们问,“你们,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三个纠察脑袋摇晃的拨浪鼓一样端起酒杯哈哈大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喝酒。喝酒……” 知道地,也是不知道。不知道的,就更加不知道了。但是有的时候,却要明明不知道而说知道。此的奥妙,王鹏一时间是把握不到了。 “你也知道,咱们国安局的纠察,有一部分是以前退下来的超能特务。”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个纠察还是开口了,“我们不是,但是于队是,我们对于一些事情也比较了解。而且,”他看一眼王鹏,低声说,“你们郭队,在我们来之前,让我们给你捎一句话。” “什么话?”王鹏不明白为什么有手机之类郭怀玉弃之不用,而要人来送话,“请说。” “让你好好在河呆着,有空就结个婚什么的,反正大把地时间你随便干什么都行,但就是不要回京城。”那纠察低声说,“现在京城有些乱。” 怎么了这是?王鹏不是很明白:“怎么乱了?” “天上打雷,地上下雨,有些事情,不可说,不可说。”另外一个纠察指了指头顶低声说,“以前的特务们还敢出现在京城,让一些人看不下去了。” 以前那些特务们不是常常出现么?也没见到有什么大动静出来啊。王鹏更不明白了:“那为什么这次,要闹得这么大?” “变天啦……”纠察又指了指头顶悄声说,“你以为当年那些特务为什么……”这时候那个年长的纠察一个嘴巴打过来:“就你话多!”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那纠察猛然醒悟低头喝酒再也不发一言。 “于学毅,出任务了?”王鹏吃了个鸭卷,开始没话找话,“去哪了?” “去东北了。”那个年长的纠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夹一筷菜说,“边境线上搜人呢。”他睨着眼睛看王鹏,“现在除了第三大队之外,所有超能特务以及所有知道超能特务存在的人,都被撒出去抓人了。” 另外一个纠察低声说:“说起来,我们还要谢谢你了。要不是河分局这边临时报上来你有事,我们也就奔内蒙了。” 这让王鹏心脏跳的更快了,有些迟疑的说:“那我这一直不回去……” “没事。”年长的那纠察说,“还是那句话,凡事都有郭怀玉顶着,现在虽然两会开完天变了,但军队里可没那么容易改朝换代。”他嘿嘿一笑一口把杯酒饮尽,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之后说,“只要军队还在,你们郭队一时半会儿就是平安无事。” “那如果,军队也变了呢?”王鹏对于枪杆里出政权这一套了解的很深,闷声说,“那郭怀玉……” “不知道。”年长的那纠察低声说,“反正那帮叛变地特务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上面催的倒是不急。不过,”他顿了顿,继续说,“早晚有这么一天,上边会下定决心去掉这帮人。” 我一直想知道,那帮人究竟是为什么叛变的?王鹏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想不出来那帮人叛变地原因,只是闷闷地喝酒摇头。 “我们走啦。”纠察们酒足饭饱之后,又排成一队迈着正步下楼坐进车里。王鹏跟着他们下楼看看他们,敲敲窗户问:“你们酒后驾车,没事么?” “酒后?”纠察们笑了笑发动车,“没事,军检的牌,我看谁敢拦!” 不过就这么一路回京城,恐怕不好吧?王鹏把喝地迷迷瞪瞪的三个人放到后座上,自己开车带他们去找旅馆。 王鹏把他们安顿好要走的时候,那年长的纠察冷不丁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上边下定决心了。” “决心?什么决心?”王鹏一愣,愕然的转过头来看着他。 那纠察把他的脑袋拉到自己嘴边轻声说:“下定决心要清理了。有些人看不下去那些以前的特务们还这么哉游哉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他看着王鹏,手成刀状在脖上一抹。 (第五卷结束)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一十四章 王鹏告状 上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王鹏离开宾馆的时候,满肚的疑问:以前他在本部也时不时的听到那帮前特务们的行踪报告,但每次报告到了部长和军委那边之后一般来讲就是石沉大海再无回音,如果真是那帮人太过招摇,也只是派个人出去轰兔一样的赶跑就算了事。 李旭奉命追杀刘同彤数年之久,但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像公费旅游一样跑遍了全国大江南北,两个人永远相差半个小时。刘同彤固然不愿意和李旭动手,但李旭也不愿加快脚步赶上这两步,就这么远远的吊着,就像当年周伯通追裘千仞,刘同彤吃饭他也吃饭,刘同彤睡觉他也睡觉,每个月拿着工资一点不耽误吃喝玩乐,除非出现像上次刘同彤找王鹏聊天的事情才露一面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王鹏不明白上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以前不管的事情,现在就像抓阶级敌人一样的下死命令找人。 或者说,这就是换届的结果么?王鹏回家之后坐在电脑前看着新一届的政府名单,猜不出来为什么上边要拿那些七年来已经东躲西藏甚至躲出国外几乎是极少在人前露面特务们开刀。 “我们怎么会知道为什么。”朱钧似乎在吃什么东西,嘴里咯吱咯吱的让王鹏恨不得伸手顺着电话线掏过去,“我和小周现在天天就在这个房间里呆着玩游戏连门都不出,上哪扫听消息去。” “郭怀玉呢?她还是什么话都不说么?”王鹏继续问,“还是每天喝酒?” “对,八大名酒喝完了,开始喝洋酒了。”朱钧语气很无奈,“昨天喝了一瓶皇家礼炮,然后吐了一夜,今天早上3点多才睡下。”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折腾的我们也一宿没睡。” 王鹏摇了摇头:“她是不打算活了是怎么着?照这个喝法下去再过一个礼拜她不死才见鬼了。” “我们劝不动她。”朱钧更无奈,“你倒好。脱身事外回河去哉,留下我们两个天天受苦。” 说到受苦,王鹏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对了,陈娟,现在怎么样了?” “陈娟?”朱钧对于这个名字并不是很熟悉,思索了一会儿才恍然,“那个医生是吧?郭怀玉说她去警卫局了,做保健医生。” 这倒是一个很符合她能力的职位。王鹏嘿嘿笑了两声:谁说咱们国家公务员不看本事只看出身的。这不就是个很好的例么。 “不过本部昨天派纠察过来了。”朱钧低声说,“第一是询问你的事情,第二是催咱们郭队赶紧带人出发。” “出发?”王鹏一愣,“去“不知道。那兄弟看到咱郭队一身酒气醉醺醺的样,就回去了。”朱钧说,“不过看意思,上边似乎很着急的样。对了。咱们换部长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鹏放下电话之后看着网上那位新国安部长的照片和简历,更猜不透这是要干什么了。 “不过,反正与我无关。”王鹏关掉网页之后,耸耸肩想起来什么找出那张律师事务所的名片打电话。“那个,我是王鹏,我预约了张律师……” “王鹏先生是吧?我看一下,您是今天2点预约地张律师,但现在已经3点半了……”接待小姐说到这里,王鹏就连忙打断了她的话:“我今天临时有一些事情,因此失约了。所以能不能再重新约个时间?” “好的。明天下午您有时间么?”接待小姐对于失约这种事情似乎并不太放在心上,“明天下午2点以后张律师会在鄙事务所等您,请您不要再失约了。” 不失约,明天绝对不失约。王鹏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琢磨一下明天怎么去和律师说自己的这个问题。 不过他妈妈开门进来看到自己儿坐在房间里,大吃一惊:“你回来了?” “嗯啊,我回来了。”王鹏还在琢磨起诉的事情,探出头随意的打个招呼之后继续考虑自己的事情。 “我们还打算给你送铺盖卷去了!”他妈妈跑进他房间里瞪着眼睛看他,“你小不是打人了么?” “打人又不是什么严重问题。”王鹏前天晚上跟他爸爸解释了一遍,现在又要跟他妈妈解释。“今天纠察来了,问题已经澄清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打人还不是严重问题?”他妈妈对于自己儿能如此早的从局里出来似乎很惊讶。“你们国安难道就不受法律制裁么?” “老娘!我是你儿!”王鹏有一种想跺脚地冲动。“现在出来了还不好么?” “算了,出来了就算了。”他妈妈貌似很不甘心的叹了口气。“不过那个装修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换个装修队,换个信得过的重新装修。”王鹏也叹息一声,“另外,我已经约好了律师,回头跟那个什么装修公司打官司去,让他们赔偿损失。” “你打了人,还让人家赔你?”他妈妈不知道是站在哪头的,句句都和王鹏玩命。 “一码归一码,我打人自然有纠察找我,但是这种民事案可是要归到法院管的。”王鹏摇了摇手指,“有本事他们上军事法庭告我去。” 问题在于,黄庆树连军事法庭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这也是王鹏有恃无恐的一个原因。 “那你打人地这个案,就这么完了?”他妈妈到现在似乎还不相信,“为什么要去军事法庭?” “我是国家安全部的,犯了事要归到军事检察院去。不过那些纠察们一向只听一面之词而已,那哥儿仨似乎就完全没考虑过要去问问受害人的意见,吃饱喝足睡一觉之后就要回京了。王鹏看着他妈妈很认真的说,“我们是不受警察管的。” 他妈妈这时候倒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你什么时候去找律师?” “明天下午。”王鹏把手枕在头后说,“本来约地是今天就去,只可惜因为纠察来了,所以只能推迟到明天。”他看着他妈妈说。“明天我去找律师,回头咱就去告他们去。” “找律师,要多少钱?”他妈妈有些担忧的问,“要是太贵了,咱还不如不去。” “不贵,出庭的话,一审下来全部也只不过是鹏打听过了价格,颇惊讶于国内律师行当竟如此便宜。荷兰那边的律师费普通民事案一小时便宜地收费也在百多欧元。出庭的话每小时少了也在2欧元以上。 这还是最便宜的价格。王鹏感慨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开车去那个律师事务所,找到张律师:“您就是张律师?真不好意思,昨天失约了。” “没关系。在下张腾蛟,在本律师事务所专务民法这一块。”张律师示意秘书倒茶之后,坐在沙发上请王鹏坐下之后问,“不知道王先生。是因为什么事情来拜访鄙所啊?” “一个小案,关于装修地事情。”王鹏从包里把那份写着55项问题的本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所以我打算控告这家叫双进装修的公司。” “哦,我看一下。”张律师点了点头把那份本拿过来看了看,放在手边抬起头。“您能不能从头给我详细的叙述一下整个案件的情况。嗯,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个问题地?” “这个……”王鹏吸了口气摇头说,“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在荷兰出公务,所以是我未婚妻找人做的这份鉴定报告。” 张律师有些好奇:“哦?不知道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公务员。”王鹏从秘书手里接过茶水之后,低声说,“国安的。” 张律师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么,能不能请您地未婚妻来一趟鄙所,让她详细的讲一下事情地经过可以么?” 这还真是个问题。王鹏回来之后就莫名的跟人动了一架,第二天午还没来得及问安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警察抓到局里关了两天才刚放出来,对于前后地事情还真是一点都不清楚,只能用探询地口气问:“那么,您周末的时候,在这里么?我未婚妻知道整个地经过,只是她周末才休息。不知道……” “也可以,只不过如果是周末的话,咨询费用会高一些。”张律师点点头,“您确定要打这场官司么?” “高一点也无所谓。反正这场官司我是打定了。”王鹏点了点头站起来。“那么,这个案就拜托您了。我下次来的时候,您把收费什么的都报一下,咱们好签委托协议。” 只见了一次面话都没多说两句就要签委托协议的,张律师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既然人家舍得给钱,他自然也无所谓:“好的,那么这个周上午9点,我在这里等你们,可以么?另外,”他拿着那份质检报告说,“这个请给我留下,我要细看。”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鹏站起来和他握握手说,“一切就麻烦您了。”说完转身走人。 不过安雅对于王鹏这就找了律师要起诉双进公司,感到有些太急了:“你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么?” “等?还等什么?”王鹏打开新房房门踢一脚地上的水泥袋,看着被改到墙外地水管继续说,“况且都是要先进行庭外和解,如果和解不成才正式起诉了,间还有好长时间呢。如果那边的态度好一点,赔了钱之后自然也就用不着出庭。” “我没跟律师打过交道,也不想上法院。”安雅是那种一辈都老实本分的河人,出了事能私了就打死不去派出所,天生的对于公检法系统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回头我去找那个姓黄的,看能不能私了。” “私了?”王鹏满脸的哭笑不得,“人家都要烧我全家灭我族了,我还跟他私了个什么劲。你放心吧,上庭也是我坐在原告席上,你就是个证人而已。” 安雅点了点头。站在那不说话了。 “吃饭去吧。”王鹏拉着她手关上门往外走,“天大的事情也是有我顶着,你怕什么。” “不是怕,我这两天打听了一下那家公司的背景。”安雅坐在小饭馆里还是有些忧心忡忡,“据说,他们的后台老板可是代表。” “代表?我也带表,三块表都在身上放着呢。”王鹏点了菜之后毫不在意地说,“是人大地还是政协的?” “市人大的。”安雅低声说。“咱恐怕斗不过他们。” “我把那姓黄地打地头破血流但现在还能在这跟你吃饭,就说明没事。”王鹏碍于纪律和现在这个形势,也不敢把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告诉安雅,只是安慰说,“国安部的人,不是这么好欺负地。” 安雅抱着可乐瓶继续说:“对了,要不然你给你们科长处长的送送礼。让他们出面说说。” 科长?我们科长现在天天醉生梦死。王鹏抬起眼皮看看他未婚妻,没说话:至于处长,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业指局第处地处长是谁。 特务大队只是在局里挂个名字,实际的指挥权在军委那边,所以这个第处自从89年月8日成立以来就从来没有过处长。 不过局长倒是还没换。王鹏虽然在河。但每天和朱钧一个电话还是知道一些本部的人事变动情况的,知道虽然部长副部长和几个关键局部的长官都换了人,但业指局这边却风声未动,依旧是老人掌权。 只是,如果现在回本部,恐怕就没工夫来打这个官司了。王鹏摇了摇头喝一口啤酒,低声说:“就算对面是个代表。咱也不怕他。现在毕竟是咱们占了理,难道他们还敢乱判案么?” “呵!乱判案的可不少呢。”安雅瞟了他一眼,“上次去南京,你咆哮公堂的事情,可是震惊外呢。”“啊?”王鹏一愣,“我咆哮公堂?” “对啊,当时有人在旁听地时候用手机拍下来一个视频片段,你可是很威风的很啊。”安雅笑了起来,“上个月你去荷兰的时候,网上就开始流传这段视频。一时间人们都说你们国安好威风呢。” 王鹏愣了许久,半天没说话。 “好在当时已经宣布退庭了,好多人都说要不然你被扣个藐视法庭的帽,也是一条罪过呢。”安雅拉住王鹏的手低声说。“你到底是干什么地?一个财务需要三天两头的出差么?一个财务就敢把证件当着无数人的面扔到原告脸上?”她表情认真了许多。“而且还是两本证件!” 安雅见过王鹏的那个盖着财务科公章的证件,但王鹏是决不可能把侦察证拿给她看的。稍稍迟疑了一下,认真地说:“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告诉你。不过我的确是国安部地财务人员,只是偶尔要出差,这个我没瞒你什么。” “算了,你是财务也好,是国安部的警察也好,是侦察员也好,都无所谓了。”在网上找到了许多知识的安雅叹了口气,拉着王鹏的手轻轻摆动着低声说,“反正现在我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要骗,就要准备好骗我一辈啊。” “我怎么会骗你呢。”王鹏极认真地说,“只不过出于纪律……” “行了行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也没心思去猜了。”安雅打了个哈欠说,“上次去那个本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小不是个普通的财务。算了。”她拿起筷夹一筷菜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说,“咱们俩,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不是说好了十月号么,阴历月初八,正是好日。”王鹏不知道安雅说这个是个什么意思,很奇怪,“主要是为了防止新装修房屋的内饰对人体产生不利影响么。而且我帖都找人设计好了,只等到时候……”他突然住口看着安雅,“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安雅懒洋洋地说,“我肚里有小宝宝了。” “啊?”王鹏一脸愕然。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小宝宝啊 “小宝宝?”王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坐在那脑里不知道想的什么,顺口问,“谁的?” “嗯?”安雅的眉毛立刻立起来了,“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王鹏反应还算快,立刻改口,“多长时间了?” “两个月多不到三个月,前天去了趟医院,才肯定下来。”安雅脸色红扑扑的眼波流转,眼睛微微斜着看着王鹏低声说,“昨天前天找不到你,只好今天告诉你。” “真的?”王鹏现在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低下头琢磨一会儿,又问,“男孩女孩?” “当然是真的。”安雅有些气恼的说,“不过现在还看不出来是男是女……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王鹏的心脏在蹦蹦的跳,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有孩了? 安雅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抓住王鹏的双手很认真地说:“我有孩了,孩是你的。” “孩是我的?”王鹏这句话让安雅脸色发青,但他紧跟着站了起来大声叫了出来,“我有孩了?” 安雅双手扶着额头挡住脸叹了口气,坐在那不说话了。 然后,王鹏满脸笑容的一把抓住店伙计的手满脸笑容的掏钱包:“我有孩了,恭喜我吧……” “好了。”安雅劈手从王鹏手里把钱包夺过来免得他到处撒钱,又抓着他的手让他坐下安抚,“你不用太激动了,才3个月而已。而且……”她看着王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想挺着肚结婚。” 挺着肚结婚?王鹏开始计算日期:现在是四月底,到十月的时候正好9个月,貌似是肚最大的时候…… 这个问题,就由不得王鹏和安雅做主了,两个人只能坐在沙发上手拉着手等着四位大佬的裁决。 而王鹏他爸爸到现在还不肯接受现实:“小安,你有孩了?” 安雅无奈的点点头。低低的叹了口气对王鹏说:“你能不能让你爸爸别再问这个问题了?能不能说点别的?” 王鹏拍了拍她的手,笑一笑示意她别往心里去,然后看着他爸爸跳起来挥舞着双手四面飞奔:“我要当爷爷了,我要当爷爷了!” “安静一点——网”王鹏他妈妈看着自家老头在那发神经病,无奈的拍拍手之后,转过头来看着脸色表情变幻地亲家公和亲家母,问,“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亲家公看着一对新人。提了个建议,“要不然,五一就结婚?” “五一?”王鹏他爸爸喘着气坐在椅上抬起头说,“那样,是不是太急了?” “的确有些急了。”丈母娘点点头坐下搂着自己女儿的肩膀,“这种事情,着急不得。太匆忙了可是要留下遗憾的。” “这话是说给我听么?”亲家公瞪着眼看着安雅她妈,“咱们当年……” “别说当年行么?”安雅举断了她爸爸的话,“问题是现在。” “那么,小安,你打算怎么办?”王鹏他妈妈把儿扔到一边去。坐在儿媳妇身边搂着肩膀说,“我们呢,希望这个孩,能生下来,所以……” “但我也不可能挺着大肚走过红地毯啊。”安雅双手放在腿上愁眉苦脸的说,“那我以后还怎么出门。” “说的就是这个事情啊。”王鹏他妈妈说,“现在不到3个月还不显。但要是过了五月,到了4个月之后肚可就起来了,那时候婚纱都穿不上……” 安雅打了个哆嗦,扭头看王鹏。 王鹏咳嗽一声:“要不然,找个算命先生重新找日尽快办婚礼?” “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领证?”亲家公更关心这个问题,“你们俩还没领证了吧?” 领证……王鹏双手抱着头哭笑不得:“对了,那堆件,你们都填完了么?不填完单位不给我出具证明件。” “结婚需要证明件么?”安雅倒是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条规定,但王鹏在本部的时候找陈晶把一整套顺序都打听清楚了:“我们单位要求男性结婚必须24岁以上。十学网这是内部规定,晚婚地规定——当然现在看来这个年龄已经很早了,不过规定就是规定。还要填表申请,要队长……科长和局长签字同意。要调查员做调查报告。要在本部做备案。另外,”他吸了口气。“民政局那边,因为我的工作问题,所以也会走好几道程序。” 丈母娘看着他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在国安部。”王鹏苦笑着说,“一个复杂的部门。” “就算是复杂的部门,也不至于如此复杂吧?”丈母娘很不满,“难道还有什么保密的么?” 王鹏抬起头看着她,一脑门的抬头纹:“就是个保密部门。” “好吧好吧,表格我们都填完了,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安雅去领证?”他岳父从包里把那一沓表格拿出来放在王鹏面前,“还有那个调查是什么?” “现在恐怕没人会来调查了。”王鹏把表格收起来放在自己地包里苦笑连连,“现在本部没有人了。” “没人?”他丈母娘叫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您听我说完……”王鹏突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很无助的境地上,“我现在不能回去。就算回去了,那里现在也没有人。也就是说,”他吸了口气摊开双手,“现在没有调查员。” 他丈母娘一样的深吸口气:“如果不调查,你能结婚么?”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王鹏低声说,“不过按照规章来讲,在我提出结婚申请之后,一个月之内就应该有人来做调查……至少按照我所听到的程序是如此。等调查结束之后,就允许结婚了。” “那现在怎么办?”丈母娘只关心自己闺女会不会挺着肚参加婚礼地问题。“你小不能始乱终弃啊。” “我没打算始乱终弃。”王鹏现在好几件事情摞在一起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我明天回本部去,问问我们队长……科长,看看有什么法能解决。” 朱钧很高兴王鹏能回来,但郭怀玉却一力反对:“你回来干什么?” 王鹏躺在自己的床上都似乎闻到了那股酒精的味道,皱了皱眉毛问:“为什么?或者说你们至少要给我派个调查员回来吧?我女朋友怀孕了,家长们要求留下这个孩,所以我现在必须尽快结婚。” “结婚?你不是月才结婚了么?”郭怀玉明显愣了一下。“怎么现在就要结婚?” “我说过了,我女朋友怀孕了。”王鹏很无奈,“少喝点酒吧,这样很伤害大脑。” “你女朋友怀孕了?”郭怀玉停了很久,突然哇的叫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朱钧才拿起电话向不明所以的王鹏解释:“郭怀玉以前说过她这辈最大的心愿就是结婚生孩,只可惜……” “好吧好吧。”王鹏点了点头。“你替我问问她,能不能找人来一趟河,把那个调查表拿走?” “暂时恐怕不能。”朱钧摇摇头,“本部没有人了,而且……嗯……啊?”他似乎在和郭怀玉交谈什么。然后回过头来,“郭队说,让我和小周跑一趟。” 王鹏一愣:“你们?可以么?” “不是,只是去拿你地那套调查表,其他地我们不管。”朱钧笑着说,“郭怀玉现在嚎啕大哭呢,一咏三叹。感慨自己遇人不淑。” “那你们来吧。”王鹏苦笑着说,“本部还有其他人么?” “都出去了。情报局的情报员都派出去了,现在本部只留下几个老头老太太留守。”朱钧说,“我昨天刚回去过一趟,王爽那帮人现在也去了北边,现在在京城的侦察员只剩下我们三个了。所以,”他笑了起来,“只能让我们去拿你那一套东西了。郭队说了,不让你进京。” “但是调查的事情怎么办!”王鹏很无奈,“你们把那些东西拿走有什么用。我需要尽快结婚!我不想让我老婆挺着大肚参加婚礼。” “我问一下。”朱钧放下电话和郭怀玉商量了一会儿什么之后,继续说,“本队的人不能进行调查,不过似乎其他局的人可以参加这个。郭怀玉正在给本部打电话。她可能想找个老太太做签字……啊。可以了。”他说,“有个老大爷同意了。我们拿着调查表去找你就可以了,回来之后那老爷会替你背书。恭喜你。”他笑了起来,“结婚快乐。” 万事大吉。王鹏放下电话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开始着手准备周末去找律师地事情。 安雅已经同意周末和他一起去那家律师事务所了,只不过对于胜诉的概率表示悲观。 王鹏只能再一次郑重的劝告她:“你放心,难道国安部地还会害怕一个本来就稳操胜券的案件么?” “如果咱们是在美国这种国家,我会很有信心。”安雅撇了撇嘴,“但如果是这里……” “你就少操心了。”王鹏推开律师事务所门一边走一边说,“这件事情我处理就好了。对了,”他站住脚转过身来说,“这一两天朱钧他们会过来填调查表,等填完之后咱们就可以结婚了。”“真的?”安雅眼睛一亮,“我不用挺着肚或者抱着孩穿婚纱了?” “当然!”王鹏笑着搂着她,“你老公办事,你还不放心么……嗯?”他听到电话铃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喂?我是王鹏。”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朱钧嘶哑地声音以及一片混乱地叫声:“是我,朱钧!” “怎么了?”王鹏站在那冲着事务所的前台小姐打了个招呼,笑着说,“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但朱钧地语气很急,似乎要哭出来的那种感觉:“我们去不了了。” “什么?!”王鹏一愣,“为什么?” 朱钧很沮丧地说:“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小周把京城站给炸了……” 呃,为什么那孩不是王鹏的?为什么会流产?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我就如此不人道么?另外……明天清明节了,但似乎不应该说清明节快乐之类的话……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一十六章 义务 王鹏彻底楞住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周,周与非,把京城火车站的一部分给炸掉了。”朱钧的声音很沮丧,“就是车站派出所这边。我不知道她看见谁了,反正现在爆炸的气浪已经把她脸上裹得纱布都吹开了……” 派出所?她把车站派出所炸了干什么?王鹏想不明白:京城站派出所,并不是和京城火车站联系在一起的,而且和候车大厅也并不在一起:“你们在那干什么?” “小周说在去河前转转京城站。”朱钧很无奈,“她很少坐火车,所以……” “所以什么?”王鹏继续问,“她看见谁了这么深仇大恨的?” “我怎么知道。”朱钧似乎更沮丧了,“反正现在京城站一团混乱。” 然后,王鹏想起来一些事情,有些不确定的问:“派出所,好像距离候车大厅还有一段距离吧?你们跑到那去干什么?” “在候车大厅遇到了一个值勤的警察,聊天的时候小周臭显摆,说自己是国安的……”朱钧有些吞吞吐吐的说,“然后他们说,有两个被国安弄到这边派出所的人,还一直没有被领走……” “然后呢?”王鹏已经可以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们给郭怀玉打电话了么?” “打了,但是一直没有人接。”朱钧低声说,“可能昨天喝多了现在还没醒。” “我会给她打电话。”王鹏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低下头,“你们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朱钧都快哭出声来了,“现在我前后左右站着十几个警察,而且一个劲的在问小周她是不是从西边过来的……” 事情闹大了。王鹏很后悔把伤了小周脸的那两位一直扔在派出所的兄弟却又忘了带走,结果现在竟然闹出这种事来!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事情。 而最要命的是,炸掉了京城火车站派出所这种那个事情,可绝对不是小事。就算小周是特务大队的人,恐怕也要因为这件事情要落一个大大的处分了。 这是必然地。王鹏现在都想得出来局长们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一个什么表情,尤其是在小周还提前表明了自己国安身份的情况下却炸掉了京城的标志性建筑的某部分…… “最后一个问题。”王鹏抓紧时间问朱钧。“死人了没有?” 朱钧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的说:“我不知道,现在那里是一片废墟……” 好,很好,很强大。王鹏以前见过一次小周发飙是个什么样,现在甚至可以想象的出来那里是怎么样的一团混乱:“好吧,你看着小周让她别再闹出事情来,我会给郭怀玉打电话。” “她可能还没醒。”朱钧提醒他。“如果睡眠不足,她会犯神经病的。” “现在不是她犯病地事情了。”王鹏叹了口气,“问题是咱们部长还不知道会怎么犯病了。你别管了,我会给郭怀玉打电话,让她来处理这件事情,:// ” 王鹏就算没亲眼看到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也知道这事多要命。站在事务所门外叹了口气示意一头雾水的安雅先进去,自己点上根烟抽了一口整理一下头绪,再拿起手机找郭怀玉的手机号。 幸运的是,也许是因为已经到了下午,郭怀玉的酒劲过去了。因此在响了七八声之后王鹏听到了那个懒洋洋的声音:“什么事?” “小周把京城火车站炸了。”王鹏尽量用平稳地语气说,“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看什么?有什么可看的。”郭怀玉撇撇嘴表达一下不屑,“只不过是把火车站……你说什么?”她的声调猛然拔高,“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周把京城火车站派出所给炸了。”王鹏苦笑了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把车站派出所给炸了?!”郭怀玉现在没工夫追究是谁地错。音阶再高八度,“什么时候?” “刚才。朱钧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只好给我打。”王鹏低声说,“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还是去看看吧。” “真他妈不给我省心!”郭怀玉咬着牙恨恨的说,“现在警察们去了么?” “去了。”王鹏知道郭怀玉知道警察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但也不能不答,“怎么办?” “怎么办?到时候看吧。”郭怀玉叹了口气,“真他妈不给我省心!”她叹了口气,语气软和了下来。“还有别的事情么?” 王鹏沉吟了一下,小声问:“那我结婚的事情怎么办?” “结婚?等着吧,现在没人能去河了。”郭怀玉那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在穿衣服。“我现在要去给小周擦屁股。没工夫管你结婚的事情了。” “那不成啊。”王鹏有些着急了,“我对象怀孕了。总不能挺着肚办婚礼吧?!” “怀孕了?”郭怀玉停下手,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然后“啊”了一声,“对对,我忘了。” “你忘了不行啊。”王鹏连连苦笑,“小周的事情是事情,我们地事情难道就不是事情了么?” “我知道我知道。”郭怀玉现在一脑门的事情,很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要不然……” “要不然我回一趟本部?”王鹏说,“你把我扔在河,终究也不是个事情啊。” “你回来干什么啊……”郭怀玉叹了口气,“你以为我装病这么长时间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躲灾。可你要是来了本部,他们如果直接越过我这个队长对你下令,你怎么办?” “难道他们现在就不能越过你对我下令么?”王鹏对于郭怀玉的所作所为一直有所疑问,趁着现在这功夫她清醒,便打算问个究竟,“况且装病这种事情。也不能长久吧?” “哼哼,只要你在河,难道你以为他们就能越过我调人么?”郭怀玉冷笑起来,“病了我也是队长,条例上关于职务调分可是写的清清楚楚,你是我派回去的,只要我说你有任务他们就说不出二话来,谁敢跑到河去找你——小-说-网我回头就打他个越权行事杀他个闭口无言。朱钧和小周也是如此,只要我在这里,只要我不奉命,谁又敢从我眼皮底下把他们俩调走。” 国安的职分调度条例极严格,如果有谁敢在非紧急状态下越级调度,哪怕是向下调度,就算是局长也要至少吃个重重的处分。尤其是像特务大队这种侦察部门。越过郭怀玉直接调人那可是严重违反军法的行为,谁下令谁上军事法庭。 但是,你这个不奉命……王鹏小心的说:“你不奉命,可是严重违反军法。” “我知道这是违反纪律,所以我才装病。”郭怀玉摇头说。“况且冲着我爷爷地面,军委那帮人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他们也知道我这个病假是怎么回事,所以隔三差五的让人来探望我来,只不过还没下死令让我病好而已。” 王鹏更奇怪了,“那为什么军委不直接下令让你休假,然后把三队调入二队就是了。” “就算病了,我也是队长。”郭怀玉一声冷笑。“况且咱们是特务又不是军队,长官病了就能换一个……你以为他们就没考虑过换人地想法么?但现在特务们都派出去了,一个两个都远在千里之外,又抓不到你们,他们就想换人一时也找不到合适人选。” “那直接给我下令说你重病,让我当个代队长也就是了。”王鹏还是想不明白,“这个很难么?” “你在任务啊!”郭怀玉笑了起来,“出任务的特务,只要不是紧急状态下就要以完成现有任务为第一要务。”然后她语气掉头向下变地冷冰冰地,“王鹏。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还没死呢……” “打个比方而已。”王鹏无可奈何,“顺便问一句,我出的什么任务?” “谁知道你出地什么任务。”郭怀玉一只手发动车另一只手拿着电话说,“反正你一天不回来任务就不算结束。谁又敢随便问你。” 这倒是真的。但王鹏还有些怀疑:“局长也不能问?” “万事都有我顶着。他们要问也是问我,总不能跑到河去问你在干什么吧。这可是严重违例。”郭怀玉嗤之以鼻,“万事有我,你怕什么。” “嗯……”王鹏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形势,真的这么严重么?” “很严重。”郭怀玉叹了口气,“前天在内蒙锡兰巴盟一场混战,宋颂死了。” 王鹏这下真地楞住了:“啊?” “死了。”郭怀玉的声音低沉下来,“牺牲了,昨天晚上盖着国旗被拉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王鹏可是亲眼见过李旭和刘同彤玩捉迷藏的把戏,现在猛然说有人牺牲了,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怎么牺牲的?” “兔急了咬人。”郭怀玉幽幽的说,“上面下了死命令追杀,而且放出狠话来如果谁再敢消极怠工,军法处置。” 王鹏很诧异:“那他们就真的去拼命了?” 但郭怀玉更诧异:“当然,国家养士用在一时,又下了死命令,难道咱们可以不拼命么?” 这种事情,王鹏从来没想过,眨了眨眼睛,过了良久才问:“就因为上面下了死命令,所以就要杀人或者被杀么?” “当然。”郭怀玉似乎才是被弄糊涂的那个人,“要不然你以为国家养你是为什么?” 王鹏觉得这有什么事情不对,但放下手机之后,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站在门口琢磨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走进律师事务所去。 安雅和张律师已经谈了好一会儿了,关于这个装修案件的前后已经都落在了件上成为白纸黑字为上诉准备素材。而张律师看到王鹏进来,让他坐下之后也没问他在外面干什么,而是开门见山的说:“你们觉得。和解如何?”他知道王鹏才是主事的,也只是和他说,“让对方按照咱们的条件进行赔偿,不上庭。” 王鹏想了想,反问:“他们会同意赔偿么?” “这是我地工作。”张律师笑了起来,“只是按照程序来讲,我要问你们一声,你们同不同意私下和解。如果开庭的话。第一步也是争取庭外和解。” 王鹏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安雅,突然有些不想打官司了。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心里却一直有一种黯然,让他摇头挥挥手说:“如果他们能按照实际价格赔偿地话,和解也无不可。” “好的。”张律师从件夹里拿出一份件放在王鹏的面前,“你们先看看这份委托协议,如果有问题的话。咱们再商量好吧?” “我看一看,周一地时候给你们拿回来。”王鹏点点头接过合同随便的看了两眼,突然问:“张律师,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张律师微笑着伸出手说,“如果不是太困难的话。我想这个可以当作附送。” 难怪都说是吸血的律师……王鹏深吸口气,低声问:“您是民法类地专业律师……” “是的,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法学硕士。”张律师微笑着说,“不知道您有什么问题?” “嗯,一个不是很大的问题。”王鹏想了想说,“我想问一下,关于公务员的权力和义务问题。” 张律师愣了一下:“公务员的……权力和义务?” 鹏让安雅先出去在外面稍等他一下。然后低声说,“如果说明天就要开战,那么我作为一名公务人员,应该怎么办?” “开战?”张律师的眼睛突突地往外跳,声音压得极低,“要打仗了?” “没有没有。”王鹏立刻否认了这个说法,“我只是说,如果遇到可能要你死我活地境地,作为一名公务人员……你也知道我是国安的吧?”看张律师点头,他继续说。“如果遇到上面下令杀人,但很有可能杀人不成反被杀,我该怎么办?” “这还问么?”张律师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你是干什么地?人民纳税给你发工资并不是让你临敌怯战地。” “我知道。”王鹏点了点头说。“我只是觉得。那些下令被杀地人,并不是该死地……” “这个与该死或者不该死无关。”张律师摇头说。“难道因为行刑的刽手认为聂鹏是冤死的,就能拒绝命令开枪么?” 说实话,这件事情我很后悔……王鹏叹了口气:“不过对未必该死之人下杀手,我觉得……” “这不是你觉得的问题。”张律师身体前探看着他的眼睛说,“是与非自有公断,却不是你一个执行者应该考虑的事情。尤其是你这个部门。我举个例吧,”他清了清嗓说,“如果军队,在长官发布命令之后士兵们却因为种种原因,不管是什么原因,而拒绝执行,你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罪过?” “纪律条例第一条就是听从指挥令行禁止,拒绝执行上级命令地者交送军事法庭审判,战时可当场执行枪决。”王鹏对于军法还是有些研究的,因此也能毫不滞涩的回答出来。 律师笑着说,“你们这个部门,好像和军队也差不多吧?” 王鹏点了点头,但还有些犹豫:“那么,不管对方是不是该死,也要杀么?” “与该死或者不该死无关。”张律师点了点头,“只要是命令,就必须执行,命令即便明知是错的也必须执行,最多可以在执行前申诉而已。这是义务。我想你们应该专门学习过这个吧?” 实话实说,没有。从来没系统学习过条例只是靠自己理解的王鹏苦笑起来摇摇头:难怪宋颂为了执行命令,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不过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呢?从事务所出来之后,王鹏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军法之大,无过于令行禁止,这个事情自上学学习历史之后就知道的,可现在为什么会琢磨这种问题? “怕死呗。”安雅似乎在门外偷听到了交谈,坐在车上把脚架在控制台上看着王鹏笑,“你小是不是怕死了?” 鹏点了点头,“而且,我觉得这个事情有些复杂。” “怕死不要紧,谁都怕死。”安雅笑了笑,“不过复杂不复杂的,那是你的问题。” “我还有老婆,我还有孩。”王鹏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挂个烈士名头。” “烈士?”安雅7有些严肃了,“你到底要干嘛去啊?怎么说着说着还来劲了?” “不好说。”王鹏继续叹息,眼角纹都叹了出来,“反正现在出了一件很麻烦地事情。” 安雅很好奇的问:“能不能说说?” “机密。”王鹏想了一会儿,转过头看着安雅说,“明天我去一趟京城,也许过一段才能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小宝宝,等我回来咱们就结婚。”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京 王鹏开车回到京城的时候,专门绕到京城站去看了一眼。虽然他这个军字牌照的车在很多地方畅通无阻,但面对紧张兮兮的临检警察,他最后还是只能远远的看一眼虽然已经没了残砖烂瓦但明显被削了一个角下去的火车站派出所。 然后,他一边开车在四城里乱转一边给郭怀玉打电话:“你在哪呢?” 郭怀玉的语气则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在京城啊,小周把派出所炸了总要处理一下。怎么了?” “我现在到京城了,你们在哪呢?”王鹏冲着正在观察他牌照的警察们挥挥手,开车继续前行,“我去找你们。” “你……”郭怀玉的声音猛然拔高了八度,“你怎么还是来京城了!我不是告诉你别回来么!” “现在事情那么多,我不回来也不行啊。”王鹏低声说,“你别嚷行么?我耳朵疼。” “你耳朵疼?我脑袋疼怎么办!”郭怀玉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回来干什么!真是……”她把声音缓和下来,“趁着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你回来,赶紧回河去!” “回去?”王鹏摇了摇头,“我已经来了,还回去干什么。而且我媳妇肚一天比一天大,我怎么办?!” “想不到你小这个d改变的主儿都能生孩。”郭怀玉似乎在感慨一些莫名的东西,“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既然回来了,就要把调查表交回到本部。如果可能的话,我争取找人替我背书。”王鹏想了想,“你们在总部么?” “不,我们在京城公安局。”郭怀玉长长的叹息一声,“小周的这次错误可比上次奥运会那次严重多了,往轻了说是故意伤人,往重了说就是破坏国家安定团结和谐局面恶意行凶损坏京城标志性建筑。这罪过可不必那帮闹独立的来的轻。” “那现在,纠察过去了么?”王鹏把车拐到二环上往前门那边走。但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车龙也只能无奈。 郭怀玉摇了摇头:“这是个程序问题:公安局上报给公安厅,公安部又行给国安部,三转两折的没个三五天报告到不了部长手里。不过……情况不乐观。” “多不乐观?”王鹏提起一档龟速向前行进了5米之后,放下手刹问,“难道说……” “没什么可难道的,你现在到哪了?”郭怀玉终于说正题了,“来公安局这边吧,咱们安顿好了小周之后。就去本部。无论如何先把你地婚姻问题解决了再说。”她叹了口气,“现在事情太多了,一件一件的解决吧。” 王鹏长舒了口气,放下电话看着眼前二十分钟似乎都没有完全动过的车龙仿佛也变得艺术了起来,放下车窗得意的点燃一根烟望着远处的红灯,笑容飘上嘴角:结婚了……结婚了……我终于能他妈结婚了! 当一个国安的侦察员并不是王鹏的愿望,甚至他在去到国安局之前都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光荣的国家安全人员……,。更没想过自己结婚竟然要折腾到这个地步。 如果当初没有那些事情发生,只是安安分分地去当一个小会计,虽然没了这一身的本事,也许也会为了个税问题拍桌骂娘,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连结婚都要来回反复的打报告。而且这个报告什么时候能批下来还不知道。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王鹏这时候冷不丁想起来大学时候学的马列政理论来了:要唯物的,辩证的看待这些问题。 如果没有这个公务员的工资撑底,估计现在他连要不要结婚都要好好考虑一番,而不是买好了房装修好只等着安雅生孩。 如果不是公务员,他现在应该也就是个小会计,琢磨着这个孩生下来之后地奶粉钱应该怎么办。感慨着刚存好的买车钱付之东流。 以前他和郭怀玉曾经就某一问题展开过一次讨论。那时候是猪肉价格开始暴涨,然后王鹏拿着报纸对郭怀玉说:猪肉涨价了。 郭怀玉头也不抬的说:哦,那明年的食品补贴要多发不少了。 王鹏想了想,又说:猪肉涨价了。 郭怀玉看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回到网络游戏上:那农民们该发财了,似乎农业税应该恢复了。 王鹏再说:猪肉涨价了。 郭怀玉这次终于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他:说起来,猪肉有什么好吃地,牛肉多好…… 然后王鹏问:你多久没去过菜市场了? 郭怀玉翻着眼睛想了很久,说:三四年了吧,反正上次欧洲杯之后就没买过了。 然后王鹏就不再问了。 至于朱钧和小周。一个从小在监狱长大生下来吃的就是免费伙食,一个虽然下过地但2岁去了精神病院之后便不知有汉何论魏晋,两个人最多也只是在图画上见过猪的样,是典型的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主儿。 是不是。公务员都是这个操行?王鹏把落在自己制服肩章上的一抹灰尘轻轻掸去。抽一口烟继续想着这个问题:不过好在虽然郭怀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也没权力上书央要求恢复农业税。要不然那帮农民估计更没活路了。 不过好像猪肉涨价,农民也应该挣得不少吧?他倒是很高兴这种事情的发生,想了想,给他地一位大学同学潘哲,也是每次都要给好几个宿舍带饭的那弟兄打电话:“潘哲?我王鹏,还记得我么?” 潘哲似乎很高兴的样,笑着回答:“当然记得,你个国安,我能不记得么。最近怎么样?” 王鹏嘿嘿的笑了起来:“还行,我要结婚了。” “啊?”潘哲叫了一声,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恭喜声,“什么时候办事?” “过一阵,现在是预期阶段,过一阵日定下来我再给你打电话。”王鹏笑了笑把话题转过去。“对了,这一段猪肉涨价,你们那情况怎么样?” “情况?什么情况?”潘哲不大明白,“涨价的情况还是什么?” “你现在不是在当村官么?”潘哲毕业之后就去在三秦南志愿开发大西北当了村官,在河火车站出发的时候市政府还出面给他们这帮人披红挂彩锣鼓欢送,王鹏也记得清清楚楚,“你们那没搞几个养猪专业户什么的么?”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提起来这个事情。网.手机站apc潘哲的语调却黯淡了下去:“咳,别提了。” “怎么了?”王鹏不大明白,“制成品价格上升,必定会带动原材料价格上升,这个没错吧?” “没错,你说地是一点也没错。”潘哲和王鹏认识了四年,说话也不大客气。“可这个原材料,可不是掌握在农民手的。” “啊?”王鹏琢磨了半天也没明白这个道理,“难道农民养猪,也有问题么?” “养没有问题。”潘哲摇头说,“但是当初县里和市里办养猪场的时候。收购了大量的种猪。现在农民想养猪,是要从养猪场里买小猪仔来养地。” 王鹏一头雾水:“难道农民们都不养母猪么?” “自家养地猪哪有种猪场配出来的崽好。”潘哲长叹了口气,“在这边当了两年地村长,现在才知道农民们多苦。”他低声说,“很多人实际上是不养母猪地,因为母猪根本卖不上价,吃的又多。根本就是赔钱货。所以差不多七八年来都是从场里买猪仔养。但外面冷不丁的猪肉价格上涨,带的小猪仔价格也往上涨,现在一头小猪差不多4块钱以上,再加上饲料价格免疫服务价格等等等等这堆乱七八糟,养了就赔。所以农民都不养猪了。” 怎么会这样?王鹏很迷茫:“那你们就不能提议一下用行政手段让猪仔价格下来么?” “行政手段这种东西,好用也不好用。”潘哲又是一声叹息,“十年寒窗苦读,只愿造福一方。可谁知道这书本上写的东西,全是他妈的扯淡!一点有用的都没有!全是胡扯!上边下边一起胡扯……” 能让好脾气地潘哲说出这等话来,看意思是真够苦了。无奈的王鹏安慰了他几句。也只能放下电话。 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样,王鹏终于从京城火车站赶到了京城市公安分局,下车拍打拍打制服上可能存在的灰尘,拎着包在站岗警察的注视昂首挺胸地往里走。 “又来了一个。” “看见了。” “来了三个了。更热闹了。” “那小姑娘真是国安的?刚把她弄来时候我还以为是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了。” “跟那小姑娘来那个也神神叨叨。不过讲起法律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连苏处都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昨天来那位更可怕。满身的杀气,准是杀过人地……当初我叔叔刚从越南回来时候也是这样。” 王鹏耳聪目明,这一路上能听到不少人的窃窃私语,只不过谈话的内容让他觉得事情有些越发的不妙了起来:郭怀玉满身的杀气?她要干吗? 匆匆的走过回廊,王鹏在问了两三个警察之后,终于找到了暂时关押周与非的那个房间。 当然,因为本着公安国安一家亲的原则,应该说小周的待遇是不错的,至少有床有沙发有空调,甚至还有卫星电视可以看。 王鹏走进去和他们打招呼地时候,朱钧和小周正在看动画片,而郭怀玉则站在窗前不知道看着什么。回头看到他进来,郭怀玉轻轻一跃便到了门口一把抓住王鹏:“走。” “上哪去?”王鹏还想看看小周的脸怎么样了,冷不丁被郭怀玉一拖差点摔倒。 “去本部,填你的结婚报告。”郭怀玉拉着他走向停车场说,“我已经找好背书的人了,你去把报告填好让他们签字证明,然后交到局里就可以了。” “那么,什么时候能批准?”王鹏把他地包扔到车里再坐进去后有些小心翼翼问,“我知道现在大家都忙,但我女朋友肚要是再过几天。就大了……”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郭怀玉用眼神勒住了王鹏地脖,语气里很有一种恨生的味道,“好了,现在闹出人命来了,又要我给你善后!” “人命……我不需要善后啊。”王鹏哭笑不得,“我早就说过我要结婚地。” “结婚?”郭怀玉叹了口气生生把钢心的方向盘掰弯,“结婚啊……” 似乎踩到她痛脚了……想到一些事情的王鹏不说话了,看着前门大街上地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发呆。 但是郭怀玉似乎还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尤其是在堵车的时候:“我也想结婚来着。” 王鹏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没敢接下茬。 “我说,我也曾要结婚来着。”郭怀玉咳嗽一声,“差一点就结婚了。” 王鹏知道该怎么做了,立刻满脸的惋惜:“那为什么没结婚呢?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是2年时候的事了。”郭怀玉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你见过我对象吧。就是叛国逃跑的那个。” “见过。”王鹏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这地方谈论什么叛国逃跑之类,似乎不是很适合。 但郭怀玉似乎完全没往心里去,手靠在车门上撑着自己地下巴然然的说:“其实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很善良,对队里的每个人都很好。他的眼睛不大。但笑起来的样很好看……而且天下无敌……” 这是在说杨过么?王鹏侧着脸看着说的两眼冒光地郭怀玉,越看越觉得像老郭家的祖宗郭襄。 “我们当时已经准备结婚了。那年他25岁,我23岁,正是青春大好年华,整个本部也说我们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天生一对儿。”郭怀玉似乎有些沉浸在回忆不可自拔了,刚才还冷若冰霜的脸在夕阳下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容光,“我跟他已经在南三环外买好了房。也装修地差不多了,甚至于我都已经选好了婚纱……” 王鹏看着她仿佛在给自己讲述一个童话故事一样的轻声自语望着天空,微微的叹了口气。 “那件婚纱是美国verao的,是我专门飞过去买的。”郭怀玉稍稍踩了一点油向前行进了一点,又拉下手刹,“婚纱照也照了,就放在我的床头柜下面。” 那个小床头柜,放得开那么大的一张婚纱照么?王鹏也不是没见过婚纱照什么样,差不多都是小半人高,而那个柜就算把里面地隔断都拆了恐怕也放不开。 “下面。”郭怀玉笑了笑。“不是里面。那下面有个暗格,我的订婚戒指,我的存折和银行卡,还有我的很多个人资料都放在那里。” 王鹏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意。 “我。过一两天,也要出发了。”郭怀玉叹息一声。慢慢地说,“朱钧和我一起走。” “出发?”王鹏猛然转过头看着她,“去哪?” “不知道。”郭怀玉摇了摇头,“正式的命令我还没接到呢,这次和你回本部,我就是去拿命令。” “你……”王鹏看着她,突然开始摇头,“是不是因为我闹得?”“你?你还没这么大能力。”郭怀玉哼了一声,但跟着又叹一口气,“躲的过一时,总躲不过一世。现在所有人都派出去了,咱们又怎么可能再躲下去。” 王鹏抿着嘴低声问:“那我呢?” “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都操办好再说吧。”郭怀玉看着前面的路灯变绿,踩下油门灵活的从车流往前钻,“你把那堆资料交回去之后,就回河去,没事就别回来了。” “我……”王鹏还想说什么,但在郭怀玉地一言堂下,也只能默默的看着夕阳西下,看着车离开京城,前往本部。 这就要回去了?他把包从后座上拿过来,打开看着里面那厚厚的一沓可以说关系着他后半辈的件资料,想着只要再完成最后地报告,就可以回家结婚了。 只不过,事情还没这么简单。郭怀玉冷不丁地突然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那块军事禁区的牌外面,让正在思考婚礼问题地王鹏差点被甩出去:“怎么了?” 郭怀玉没回答他,而是打开后视镜灯转过头向后看着后座,冷笑了起来:“你小,什么时候上来的?” 一个笑嘻嘻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让王鹏大吃一惊:“我在东四环外,趁你们堵车时候上来的。”一个仿佛水团一样的东西在灯光下慢慢的凝聚取来,形成了一个人形,笑着看着他们。 那个人,王鹏认识,就是当初在泰山上被他用枪顶了一路的国安部特务大队前特务,王杨。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一十八章 钢对钢 “你在这干什么?”郭怀玉把胳膊架在坐席上歪着头看着后面的王杨皱眉,“你不知道现在全国都在追杀你们这帮人么?你还敢跑到京城来,还敢坐在我车上一路来到本部。难道你就不怕死么?” “怕,怕得很。”王杨笑眯眯的样人畜无害,但说的话却没有一点能表现出他有哪怕一点的紧张,“不过,这就叫灯下黑。上头为了追杀王栋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了,本部反倒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我来到这里……”他还是在笑,但那笑容却让王鹏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恐怕没人能拦得住我吧?” “原来你是跑这里躲风头来了。”郭怀玉冷笑了起来,“你和他们不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么?难道年纪大了,也开始怕死了?” “怕死?”王杨哼了一声,“我来这里只是想找个人问问,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些连家都回不了只能漂泊在外自生自灭的人还要下毒手。” 郭怀玉的眼珠转了转,点点头:“原来你冒死回到京城来,是来要说法的。”她的左手不经意的放在腰上,继续说,“你打算找谁要说法?” “谁下的令,我自然就去找谁。”王杨的声音很低,但却有一种一往无回的坚决。 “下令的是军委和国安部,难道你要挨个找上门去问么?”郭怀玉的左手轻轻的弹着指甲,一下一下颇有韵律,“难道你认为你有把握冲破警卫局的防守线么?”她的眼睛偶尔撇在王鹏的脸上,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王鹏心一动,稍稍低下头看着那一弹一弹的指甲,开始默默的计数。 而王杨显然没发现郭怀玉的小动作,继续说:“警卫局算什么,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防得了一时他们也防不了一世。再说,难道我想进北海。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么?”他望着郭怀玉的脸,笑了起来,“况且大员们恐怕也想不到,我会来找他们吧?” 郭怀玉同意这个说法:“我也没想到……”但就在她话音未落之时,却突然听到了王鹏地一声惊叫,刚想转头骂他鬼叫什么,但随着“嘶”的轻轻一声响,然后她便看到了一段长长的剑身从自己的右肩上突兀的穿了出来。闪耀着蓝白色光芒的剑尖上还流淌着一抹鲜血。 她楞住了,完全不能相信的瞪大眼睛回过头看着眼闪烁着复杂光芒的王杨,深深地吸口气用颤抖的左手握住剑身,因为用力过猛甚至指甲上都泛起了一片青白:“你……” “嫂,出此下策,我实在是万不得已。”王杨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说。“你是我嫂,你对我的好我记得一辈……我也不想这样,但如果不让你退出去,很多事情我也没办法能真的下手去做。”他慢慢的推开车门走下去,“你们好自为之吧。” 到现在为之。王鹏的大脑还在一片混乱当。他看到了王杨地动作,但却完全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刺剑穿透了座椅穿透了郭怀玉的肩膀。 “你看什么呢!”满脸是汗的郭怀玉咬着牙伸出左手给了王鹏一下让他清醒过来,“给我追!” “追?”王鹏一愣,指了指她肩膀上的剑,“你……” “给我追!”郭怀玉眼珠都快瞪出血来了,大声地咆哮着。“追上再说!” “是!”王鹏终于反应了过来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推开车门向着月光下那个摇摇摆摆的身影追了过去。 郭怀玉看着自己肩窝上的剑尖,轻轻弹了一下喃喃的苦笑起来:“出师未捷身先死……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小扎的还真准!”她没办法把那剑从身上拔下来,只能勉强挂上档,向着王鹏和王杨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网.电脑站c “你追上我,又能如何?”王杨对于连追了他好几公里的王鹏也没办法,连续变了几个方向却因为这里都是一片荒漠而根本不能甩开,最后无奈也只能站住,背着手背向月亮,“你想死么?”“我不想死。”王鹏摇了摇头。“但是郭怀玉让我追,我也只能追。” “你傻啊,让你追你就追。”王杨站在那叉着腰说,“她让你死。你死不死?” 王鹏同样地看着他说:“当初你也是特务的时候。如果队长说让你去送死,你去不去?” 王杨愣了一会儿。点点头:“这倒也是。军令如山倒,命令下来就算是送去,也不能不去。”他笑了起来,“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王鹏把枪从屁股后面掏出来,指着王杨的头:“自然奉命将你逮捕归案。” “是么?”王杨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看一眼身后不远处开着车大灯四处乱窜明显在找他们的郭怀玉,随着灯光往这边一闪突然消失在了王鹏的面前。 被车灯晃了一下眼睛的王鹏刹那间失去了他的踪迹,心一凛正要四处张望寻找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郭怀玉的叫声:“右边!” 下意识地,王鹏腿上用力向后急退了两步,然后在月光下便看到大地上原先他站的那里突然出现了一道像是被刀刃劈开的裂缝。 在哪?!他正要退向正急匆匆赶来的郭怀玉那边,却听到一股风声袭来带着嗤地一响,肩膀上就仿佛被钢刀斩过一样,飚起了一股鲜血。他一个踉跄,不防又一股劲风划过他地大腿。只是这一次他有了防备,那锐风只在他的腿上划开一道深痕让他脚下一绊,却没有再出血。 “王杨!”郭怀玉眼看着王鹏被击伤,眼仿佛要冒出火来,左手伸出车门去翻腕一抓从地上吸起一个土块,扔向远处一团黑影处,“给我滚出来!” 那带着呜呜风声地土块显然砸不到王杨,但随着更多的土块接二连三的被扔过去,王杨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月光下,嘴角上依旧带着笑容:“嫂的擒龙功。倒是练得更精深了啊。” “少废话。”郭怀玉叫了起来,“你给我离开京城咱算没事!” “离开京城?”王杨的身体就像是了没了分量一样,风轻轻的吹过,也跟着飘荡了起来,“我既然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走呢。”他轻声笑着看着郭怀玉说,“我劝你们一句,别追了。”说完。他身体一晃,再一次消失在了月光下。 郭怀玉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眉头深锁地沉吟了一会儿,抬起手叫王鹏:“来。” 王鹏刚刚给自己的肩膀止了血,凑过去问:“什么事?” “你,去西山那边。”郭怀玉拿出纸笔用左手歪歪扭扭的写下一串地址,“这是咱们范部长的地址,你去看看他。如果没事的话就给我来个电话,我调警卫局的人过去……不,我现在就给警卫局打电话。”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来正要拨号,看王鹏还站在那里,又叫了起来。“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我怎么去?”王鹏苦笑起来,“咱们现在在军事禁区里,我上哪找车去?又是去西山,这一趟就算打车没有块钱可也下不来!” 郭怀玉看着他,咬了咬牙:“那帮我个忙。”她伸手弹了弹身上的剑,“我把顶收起来,你从后面帮我把这个拔下来。” “拔下来?”等车顶放下。王鹏探着头看着在椅背上钉着的剑柄,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现在就拔下来?” “废话,要不然你怎么去西山!王杨是先来本部找,如果找不到地话他就会去那边……网手机站怀玉催促他,“快点,王杨跑起来的速度可快的很!” “真拔?”王鹏打架伤人是一码事,但现在让他拔剑,却有些下不了手。 “废话。他扎伤了我锁骨和肩井穴,我一只手拔不出去,要不然我用得到你么!”郭怀玉翻了翻眼睛,“快点!要是部长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问题在于。我去了就有用么?”王鹏伸手握住了剑柄咬着牙说。“你可忍着点啊。” “少废话,快拔吧。”郭怀玉低声说。“如果你在部长那边,就算王杨要动手,也要琢磨一下,毕竟你好歹身体比那些警卫员强,就算是挡刀,也好一些。” “原来我去就是挡刀的……”王鹏点了点头,闭上眼狠下心用力一抽。 想象的惨叫,倒是没有,郭怀玉甚至还很轻松的开玩笑:“很久没这么爽了……” 只不过这满头大汗,也不是假的。王鹏开着车飞奔在公路上地时候,脑里还依旧是郭怀玉疼得开始抽搐的那张脸。 “锁骨受伤,肩井神经受伤。”郭怀玉看着远去的车灯,手按着肩上的伤口摇头苦笑,慢慢的向着本部地方向走去,“8年来,我可还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那小还真舍得下手!”她再回头看看已经消失在远处的王鹏,苦笑着按下手机按键,“希望,他能挡一挡吧。” 王鹏到达西山别墅区的时候,那里在夜色下还是一片平静。这让他暗暗松了口气,把车停在门口拿出证件递给警卫的武警:“国安部的,有急事找我们部长。” “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了,范部长的住处往前走第二个口右转第三排。”警卫向他敬个礼之后,打开大门示意放行,“请把车放到地下停车场去。” 看来王杨还没到,要不然这里早就一片大乱了。王鹏看着左右各种值得尊敬地的车牌,摇摇头慢慢的前行下到地下停车场里放车,回来找到郭怀玉所写的那个门牌号之后,整理一下身上的服装走上台阶按下门铃。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打开房门看到半身鲜血的王鹏,“啊”的大叫一声连退两步,紧跟着砰的关上门大叫:“警卫!警卫!” “我就是警卫!”王鹏看一眼肩膀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和撒在左胸口地血,苦笑一声把手指插进钥匙孔,嗒的一声打开门走进去,拍了拍那惊惶失措地老女人的肩膀拿出证件给她看,“你是哪位?” 老女人楞楞地看着他,只来得及说一声“我是保姆”,便连滚带爬地跑向楼上:“范部。范部!” 保姆啊。王鹏好整以暇的跟在保姆身后上楼。 “王鹏是吧?”楼上地一扇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年男走出来制止住了保姆的怪叫,招招手让王鹏上来,“我已经接到警卫局地电话了。进来说吧,这是我的书房”他把王鹏让进了房间里,指指一把椅让他坐下,“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一身血?” 王鹏笑了笑:“没什么,王杨来了。在本部那边跟他……干了一架。”实际上是只挨打没还手,这让他心里暗暗叹息一声,但紧接着他又坐正身体继续汇报,“郭怀玉受伤了,因此她指派我来保护您。” “郭怀玉受伤了?”新部长同样坐直了身体,只是接下来的问题则让王鹏很惊讶,“另外。王杨是谁?” 也许是看到王鹏诧异的目光,部长笑着摆摆手:“我是从警卫局那边调过来的,对于一些人还不是很熟悉。” 王鹏点点头开始解释:“王杨,是2年退役的那批特务之的一个。” 部长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你是说那批……”话没说完。就听到了楼下响起了门铃声。“这应该是警卫局地人。”部长冲王鹏摆摆手,“刚才保姆看到你的样,可能报警了。你在这里坐一下,我下去看看。”他站起身要走,但王鹏跟着他也站了起来:“我的命令是保护您,不能让您单独面对其他人。” 部长有些愕然的站住脚回头看着他,失笑说:“难道警卫局的人也不可以么?” “部长。现在王杨已经回来了。”王鹏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说,“他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来接近您,所以我必须守护在您的身边避免伤害。” 部长很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管楼下正在向保姆询问着什么的警卫员,就站在楼梯那里和王鹏说话:“你说什么?变形成任何人的模样?” “您不知道么?”王鹏比他更惊讶,“难道特务大队的资料,您没看过么?” 部长似乎是在自嘲一样地笑了笑:“有些件,就算是我也不能浏览的。”他顿了顿,又问,“你呢?你会什么?” 王鹏看一眼正在楼下等待部长训示的警卫们。低声说:“和王杨一样。” 部长愣了一下,点点头往楼下走,把神情紧张的警卫们表扬了一番之后便让他们离开了。“你,就睡在客厅这里吧。”毕竟是王鹏名义上的最高上司。部长也不客气什么便指了指客厅的沙发。“一会儿让小张帮你把它弄得舒服一些,就睡吧。” 但是王鹏却觉得。有些事情不对。这并不是他看到的或者听到的,只是在他的内心里,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而小张,也就是范部长地生活保姆,在范部长回到自己房间之后便命令王鹏脱下那件血迹斑斑的制服。 没错,是命令。范部长知道王鹏是干什么的,因此在语言若有若无的加上了一丝客气。但张保姆作为宰相地门,对于这种下属单位地下属工作人员可就没这么客气了,尤其是在被吓到过一次之后,更加没有了好脸色。 王鹏也不与她计较什么,脱下上衣之后光着膀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开始思考是什么地方不对。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把这个穿上。”张保姆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件衬衣扔给王鹏一脸地鄙夷,“这赤身露体的,成什么体统。” 王鹏接过衬衣却也没着急穿只是随手放在一边,支棱着耳朵似乎在听着什么,就在张保姆叉着腰要骂人的时候,他突然跳了起来转身直冲上楼。 “你给我站住!”张保姆还没见过这样的,拧眉立目的抓起衬衣赶紧追上去,但她眼前稍稍一花,就看到王鹏身上又穿上了一件不知从哪冒出来国安制服。 就在她一愣的功夫,王鹏已经跳到了楼上。一脚踹在了书房门上发出砰的一声。 刚跟着跑上来的张保姆还从没见过有谁敢踹国安部长房门,一愣之下刚要说点什么,但脖上一痛,便昏了过去。 然后,冲进书房的王鹏和满脸惊讶的范部长,便听到了一个幽幽地声音:“我还是小看你了。” 王杨!王鹏猛然转过身,看着一个人穿着一身和他相同的国安制服,慢慢的走了进来。 “别紧张。”王杨笑着摆摆手。也不管部长惊异的目光,自顾自的越过王鹏的身旁坐在一把椅上,“我今天来,只是想向部长打听几个事情,只要部长大人能据实相告,我绝不会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出来。”他看一眼站在范部长身旁全身蓄力只要他稍有异动就要扑过来的王鹏,又摆了摆手。“我只想问问,是谁下令要追杀我们这帮这么多年都躲躲藏藏只求一个安稳地前特务们!”他的目光死死的盯在范部长身上,“是谁?” 范部长只知道王杨会变形,但并不知道他杀人也是一把好手,只是他也是从越南战场上打过仗的。看得出来王杨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沉吟了半晌,他才开口说:“我刚刚接任这个位,很多事情都是以前遗留下来的。说实话,我只是签了一份件,但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你只是签了一份件?”王杨冷笑了一声,手指慢慢地活动着。“签了一份能让本部所有能上战场的人都被派出去的件?” “上边的压力,我也是不得不为。”范部长深知这种时候就应该把事情往上推,况且他也不相信王杨敢有那个胆去找军委的麻烦。 实际上在清剿那些前特务们地命令下达之后,总参三局就已经派了专人保护军委上下。这个军委,可不是外面挂号的那个军委,而是党内的军委,虽然是两块牌一套班,但不能否认的是,党内的军委掌的才是真正的军权。可以说如果那些人出了问题,整个国家地军事武装力量就要出大问题。所以在清剿令下达之后。国家的秘密情报机构三局便派出了精英队伍去保护那些人。 实际上范部长同样受到了类似的保护,而且在接到郭怀玉的报警之后还特别加派了一些人手。但这些人在这个别墅区里面也只能负责外围的防御任务,就像刚才那样人,虽然匆匆而来。但毕竟谁也不知道王杨究竟有什么能力。盘问一番之后便只能离开这里回到警戒位置上去。 虽然说的是一只苍蝇都放不进来,但如果真的飞进来只苍蝇。那些警卫也绝不会往心里去。 王杨,就是那只苍蝇。尤其是他能变形变身这一点,就足够让不完全了解情况的警卫们忽略掉他的存在了。 说到底,总参三局毕竟没有专业的反异能战斗组,这一点就够了。 而王杨在听了范部长地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么,我想问一下,你说的上边,是国务院还是军委?” 范部长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我并不清楚,我只是听命而已。” “听命?”王杨扬起了眉毛,“听谁的命?你是国务院的部长,还是军委地部长?” “你以为这两边,我都得罪地起么?”范部长皱起了眉头,“而且你跑到这里来,难道还想活着出去么?” “活着出去?”王杨笑了起来,“我知道现在外面已经被三局的人包围了,只要我踏出这个房门,就会有几十把装满了镇魂弹地枪往我身上招呼吧?”他好整以暇的看看窗外,继续说,“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到我的战友身边。不过有个部长给我当垫背,我王某人这辈也知足了。”他笑了起来,很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内蒙那边三场恶战,第一大队已经死了个精英特务,而我们这边也人人带伤……我们知道你们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话音刚落,一把闪着幽光的长剑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几乎是刹那间,带满了笑容的脸变得寒若冰霜,一字一句地说,“我来,没想过要伤害谁的!但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变作厉鬼,去找那些终于不肯放过我们的人!” 说完,他举起手扬出一朵剑花,斜斜的斩向了坐在那里目瞪口呆的范部长。 只是就在他将要斩下那头颅的时候,一只手,挡在了剑刃前进的方向上。两相一交,发出了金铁交鸣的嗡嗡声。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一十九章 阻挡 “多事!”王杨看得到是谁拦在了他,低骂一声左臂突然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的扭动几下,暴长出来击向王鹏,而右手的长剑画个圈,再次向坐在椅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范部长斩去。 已经完成身体强化的王鹏并不在意王杨向自己的那一击,但是那巨大的力量拍在他格挡的右臂上让他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向后仰身。就是这一步,他在判断上就出现了一丝偏差,挡在范部长身前的胳膊稍稍有了一点移动,而露出了足够王杨那抖动的长剑刺入的空隙。 但王杨的这一剑。终究还是没有伤到人。王鹏眼看事不可为,干脆顺势向后倒下,然后扬起腿变成手捞住了范部长的身体带着他一起倒下。 王杨的这一剑刺了个空,而且随着王鹏抓住背后的书架用力一拉,砸落下来的数百本书籍立刻把王鹏和范部两个人埋了进去,同时也阻挡住了王杨的视线。 外面一直在紧密观察情况的警卫们看到这个局面,立刻向着房间里唯一还站立着的王杨开枪。飞翔的弹击碎了玻璃窗,直扑向还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似乎观察什么的王杨。 但就在警卫们的众目睽睽之下,王杨在弹临体的一刹那间突然像是一个水包一样哗啦一声分散落在地上,所有的弹都穿过了在人眼甚至还没消去的影,钻入了墙体。 然后不知道谁打碎了吊灯,整个房间变成了一片漆黑。 “冲进去!保护部长!”警卫们不敢再开枪,纷纷从各自的隐蔽处一跃而起,有的顺着墙壁爬到窗口,有的站在不远处用大口径枪械做压制,小别墅正面的警卫们则悄无声息的打开房门快速抢占一切有利位置。 “只要部长不受伤,其他的人和东西都无所谓。”警卫局的命令很清楚,所以警卫们基本上也算得上是毫无顾忌的行动。只是在京城内,西安门大街上的警卫局本部内。一个穿着便装地老者正对着一群警督警监大发雷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王杨摸进了西山别墅!” “周局,不是我们无能,是王杨太狡猾。”一个武警上校的人看看左右都默不作声,又看到老者的眼睛盯在自己这个国务院警卫负责人身上,也只能鼓足勇气说,“而且现在情况还没反馈回来,而且央警卫局、总参三部和国安特务大队那边也派了人过去,应该不会出问题。” “应该?”老者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咆哮起来。“什么叫应该!要是真的出了问题,是杀你的头还是杀我地头!” 上校一个寒噤,低下头不敢说话了。一路看 但老者却不放过他们,怒声说:“一个小小的前国安特务就搞得西山别墅区一片混乱,几十号警卫蹲在门外硬是不敢冲进去救人,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他背着手踱着步,用鹰一样的眼睛扫视着面前的众人。“王杨到底是怎么混进去的!” 校官们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话。实际上这个问题并不怨他们,因为级别问题,很多资料他们都看不到,甚至在听说总参三部和国安联合剿杀前特务这个消息之后。也还不知道被追杀的到底是一些什么人。 老者,也就是公安部警卫局局长,其实也知道这种问题并不适合询问这些人,但现在总参那边地问询还没有收到回音,国安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却又都派了出去,也只能抓他手下这些人撒火。 “郭怀玉呢?”沉默了很久,老者坐在办公桌后面才继续说。“她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校迈上一步回答:“郭怀玉的伤已经包扎完毕,只不过因为伤到了神经束,所以暂时不能参加战斗。” “我没说让她参加战斗!”老者随手抓起一本书扔了过去砸在那一动也不敢动的校地身上,“把她叫来。” 校虽然挨了一下砸,却长出了一口气,敬个礼之后快步出门去找人。 等郭怀玉吊着胳膊晃里晃荡来到这间办公室的时候,老者已经把自己手下数落了两到三次了。看着身上披着国安制服笑眯眯的郭怀玉,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老爷,这么晚了还不睡,有什么事情么?”郭怀玉身份虽然比老者要低。但两者毕竟分属不同的系统,而且她也算是揪着老者胡长大的,自然不像校官们这么毕恭毕敬。 “有事!”老者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挥挥手让如奉大赦的众人们离开。等办公室只剩下他和郭怀玉之后。才问。“王杨,会什么特异功能?” 郭怀玉笑了笑:“如果在西山找一找地话。应该会找到一具警卫人员的尸体。他就是用那具尸体的身份进去的。” 老者想了想,又问:“我记得你三个小时前发来警报的时候,你们还在小密河那边,他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西山了?” “谁知道。也许抢了一辆出租车,也许缀上了某个倒霉蛋。”郭怀玉耸了耸左肩,“反正可以跟着王鹏前后脚到达西山的办法有很多。”话虽然这么说,但在她的心里,却知道是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等一个红灯,也许是在某个容易车祸现场排了个小小的队伍……网,电脑站,。尤其是在京城这种立交桥和禁止左转牌到处都是的地方,有的时候在桥上兜半天都未必比得上两条腿走地远。 在这种情况下,王杨有的是办法跟着王鹏抵达西山,就像跟着郭怀玉回到本部一样。 王杨,就是在用我们寻找部长在哪吧?郭怀玉暗暗后悔自己的失策:王杨离开京城多年,估计也只是知道新换上来的部长地名字,在网上见过照片而已。而如果没有王鹏带路,那么大个西山别墅区,让王杨一个人进去找不啻于大海捞针。 老者似乎看出了吊着胳膊走神地郭怀玉的想法,叹口气说:“算了,现在不说这个了。你地那个手下,能不能抓住王杨?” “抓住王杨?”郭怀玉摇了摇头。“拦着他杀人应该问题不大,但要说抓住王杨,就算是我们大队一起去,也未必能成功。” 老者点了点头,很关切的问:“你的伤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好?” “伤在神经束上,他还顺便断了我半根锁骨。”郭怀玉拍了拍胸口上的夹板苦笑起来,“一时半会儿,我是不能参加战斗了。”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老者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但就在郭怀玉拉开门之前,他又低声说,“据可靠消息,有两到三名漏网之鱼,从东北南下,具体目地地不清楚。” 郭怀玉愣了一下,轻声的舒了口气推开门离开。在一片黑暗。王鹏的手紧紧捂住范部长的嘴巴,在书堆底下一点一点的往外蹭。不过范部长显然也从一开始自己要被刺杀的震惊清醒了过来,毫不挣扎的跟着王鹏往外蠕动身体,尽量不让身上压满的书在滑落地时候发出声响。不过随着警卫们的冲上,外面现在一团混乱。就算真的有书本掉下去,也会被嘈杂的混乱掩盖了下去。 不过王杨,现在竟然还没走。王鹏从书堆里伸出一根手指借着外面照射进来的光反射,看到一团若有若无的阴影躲在窗边,而那细细的长剑也摆出了起手式,似乎只要范部长出现立刻就是一剑过去。 这让王鹏暗暗叫苦:兄弟,大哥!杨哥!差不多了!外面地警卫们就要冲上来了。你要是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 如果是王鹏和王杨单对单,那没什么。物理攻击一向对王鹏无效,而且就算打不过,跑还是跑得了的。但现在身上挂了个玩过枪玩过刀但就是没玩过特异功能的范部长,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要保护这位范部长,丢条胳膊少条腿之类的也许还无所谓,但如果一旦丢了命,他王鹏那就只剩下两条路可选了:一是上军事法庭,二是跟着王杨一起跑路。 他不想被追杀。因此只能趴在书架下面盖着一堆书等着警卫们上来。 但他妈地警卫们不知道在怕什么,到现在还在窗户和门外晃,硬是不敢进来。 王鹏在等了两分钟之后,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们他妈的给我进来啊!”只不过他在这里玩了一个花样。用的是范部长的声音在喊。同时迅速把几本书用力扔到了门那边,然后一脚把范部长踹到一边去。 出乎王鹏意料的是。范部长发出的声音和书本扔到门上的声音以及王鹏地叫喊声并没有扰乱王杨的视线,随着剑光一闪,被踹到桌底下的范部长便发出了一声惨叫。 王鹏立刻跃起合身扑向了正在拔剑准备再刺第二剑的王杨,右手变成军刺向着那阴暗的影扎了下去。 刹那间,外面的灯光大亮,照的房间里一片通明。电光火石之间,王鹏看到了正死死抓着插进自己大腿长剑的范部长,心下登时一宽:没死就好! 而看到王杨的长剑已经被范部长死死抓住一时间抽不出来,王鹏立刻冷笑一声左手变作军刺狠狠扎向暂时失去了兵器的王杨地脖颈,右手顺势去腰间拿枪。 只要这一下刺,王鹏相信就算他王杨是金刚不坏之身,也要扎他个透明窟窿。只要缓一缓王杨的动作,那么随后跟进来的警卫们也就有足够的时间来瞄准开枪了。 这是王鹏地如意算盘。而王杨似乎也没看到他地动作,只是伸出左手去随意的格挡。 就在王鹏,甚至破门而入冲进来地警卫们都认为这一次王杨终于在劫难逃的时候,他们的眼前却闪过了一道白光。 王鹏的左手齐肘而断,前半截的军刺飞出去扑的一声钉在墙上,而右手还没摸到枪便同样被斩了下来。刚刚从窗上门外进来的十几名警卫们手上的枪则一分为二,他们只看着手上握着的枪柄楞楞的发呆。 哗啦啦的枪支落地声让王鹏惊醒过来,也顾不上胳膊若有若无的疼痛感,在王杨的左手斩向范部长之前再一次扑了过去。 和他一样扑过去或拦在剑锋锐处或冲往王杨身上试图一举擒拿的警卫们也有不少,但只有王鹏看到了王杨眼闪过的那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就在之前,王杨还只是用手的长剑来对付他们,但现在,王鹏却知道那个前特务终于动了杀机。 王鹏成功的拦住了王杨肩膀上发出的第二道白光,而且也争取到了时间让警卫们把腿上重伤血流满地的范部长拖走,只是付出的代价却是他的身体被斩成了两截。 他被一分为二还好,虽然有些疼痛,但只要接上之后就再无异状可以立即投入战斗。但其他的警卫们就没有了这种身体变形的能力,随着王杨的连连怒吼,国安部长的书房里立刻变成了修罗地狱,到处都是断肢残骸,到处都是淋漓的鲜血。 随着进入房间的警卫越来越多,以及外围枪支完好的警卫们加入战团,王杨看着被拖出去的范部长知道今天事情已再无可为,随手扔出手的细剑扎穿了两名准备开枪的警卫,大叫一声倒退着从窗口撞了出去。 窗外的警卫们开枪了,但却不是王鹏希望的镇魂弹,只是普通的弹。这种弹对于王杨来讲不痛不痒,右肩闪出两道白光之后硬是给他杀出了一条血路向着山退去。 看着王杨离开,在警卫搀扶下勉强站起来的范部长推了一把正在把钉在墙上的手拿下来的王鹏:“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追!” “我的命令是保护您。”王鹏耸了耸肩,“而不是追王杨。” 范部长怒叫了起来:“这是我的命令!” 王鹏笑了起来把左手接在肘上:“现在是非紧急状态,请联系我的上级。” “现在是二级警戒状态!你看不到外面的探照灯都已经打开了么!”范部长有些急躁的说,“你赶紧给我去追!追上他格杀勿论!” 唉……王鹏无可奈何的顺着窗口跳了出去,朝着王杨消失的方向追过去,顺便给郭怀玉打了个电话:“王杨跑了,范部重伤。我去追了。” “你追他干什么?!”郭怀玉比部长的声音还大了,“跑了就跑了,别追了!” “这是部长下的令。”王鹏越过封锁线向着西山上奔去,“他说现在是二级警戒状态。” 郭怀玉愣了愣,过一会儿才低声说:“追着他,但是也别跟他动手……争取,不要动手。” 现在事情已经由不得我了。王鹏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月光下一道黑影越过山岗。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二十章 狼与狗 追吧,能追多快就追多快,不过尽量不要动手……王鹏和王杨的超能力几乎是完全相同的,虽然在战斗经验和超能运用方法上差距极大,但如果仅仅是跑路,王鹏还是勉强追的上的。 “你要跟我走到什么时候?”王杨这几天并没有离开这个第一直辖市,围着城区来回的转,但在甩开王鹏之前,他也没办法再进去搅风搞雨,在跑了两圈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站住脚坐在一棵树上抱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顺来的面包,一边吃一遍说。 王鹏不仅仅有面包,手里还有一瓶矿泉水,吃一口面包喝一口水,顺顺气之后抬起头说:“你走到哪,我跟到哪。这是命令。” “命令啊。”王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身体随着树枝上下的飘着,手里的面包也没有再往嘴里塞,而是喃喃的自语,“都是命令啊。”他出神的想了想什么,突然笑着看着王鹏,“你想没想过,如果我真的和你动手,你会死在这里?” 王鹏立刻想到了在范部长家里,王杨肩膀上那一道奇异的白光闪过便把他一分为二的场面,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就算是郭怀玉那个半残废过来,也救不了你的命。”王杨哼了一声,“只是看在我好歹算是你前辈一直不动手而已,难道你还想追下去么?”他越说越激动,叫了一声然后从树上跳下来的冲动:“可你知不知道,现在数百侦察员在内蒙那边围攻我的兄弟们,所有的出入境口加派人手巡逻阻拦,就连内蒙省军区都增调了上万军队加强边界巡逻,就是想把我们置于死地!我只是不想等死而已!” 其他的王鹏没听清楚,就听到了省军区加派上万军队在边界巡逻这句话,忙问:“那国界对面,难道就不抗议么?” “抗议?他们抗议有用么?”王杨满脸的苦笑,“苏联早就完蛋了,现在老毛跟咱们又是战略合作伙伴正打得火热。据说这次军事调动是经过老毛同意的,甚至蒙古人民军还协同在边境上进行封锁……”他抬起头看着天上将要落下的月亮,低声说,“两个特务大队外加一群武装到牙齿的侦察员围攻我们,我出来的时候,双方已经伤亡。”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宋颂死了,你知道么?” 王鹏点了点头:“郭怀玉跟我说了。” “宋颂跟我们是一批的。”王杨似乎开始回忆什么。仰望着天空说,“你知道是谁杀了他么?”他低下头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是我。你知道亲手杀了曾经跟你生死与共的战友,是一种什么感觉么?”他看到王鹏要说什么,竖起了手指摇了摇,“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被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小^说^网然后开始被追杀么?” 王鹏摇了摇头:“咱们国家无论如何也是讲法制的,如果你们没有干这些事情,最高军事法庭又怎么会如此判决呢。” “年轻人,你还是太相信别人了。”王杨笑了起来,笑得满脸苦涩。“你知道,什么叫狼,什么叫狗么?” “狼?”王鹏稍稍愣了一下,“狗?” 王杨点了点头,抱着膝盖坐在树上笑着说:“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你就说吧,随便说。这个没有正确答案的。” 王鹏地任务是追上王杨不让他进城去捣乱,现在这样倒是正合他的心意。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说:“狗是忠臣,主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保家卫国,可以击退来犯之敌。狼则凶狠狡猾……以前我去过我老家,那里家家都养狗,可以看家护院,而且随便打发点吃的就可以,而且如果山上下来了狼。那些狗们也可以把狼吓退,让狼伤不到人,也伤不到小孩和畜生们。” 王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那么。如果没有狗……我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狗,只有狼。那么你会怎么办?” 王鹏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愣了一下之后,摇摇头:“那就把狗驯化成狼。狗不就是从来驯化来的么?” “恭喜你,答对了。”王杨轻轻拍了拍手表示一下赞同,然后咬了一口面包,一边嚼一边有些含混地说,“你知道怎么把狼驯化成狗么?” 王鹏不大明白他要说什么,琢磨了一会儿之后,说:“一代一代的驯养。先从狼窝里把小狼崽拿出来,然后喂给它吃喝,然后用棍棒训练它们,让它们听话……形成条件反射,是吧?只要形成了条件反射,让它们坐就坐,跑就跑,最后训练它们咬人、杀人。是这样吧?” 王杨点了点头:“基本上没错。只不过,你以前养过狼么?” “没有。”王鹏这辈只养过一条小哈巴狗,正打算在乔迁新居之后再弄一条狼狗之类地大狗放到露台上养,但是这个计划还没执行,“怎么了?” “我,曾经养过一条狼。”王杨坐在树梢上把面包吃完,慢慢地说,“我们去阿尔泰北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在一个狼窝里找到了一只死了爹妈眼看就要被饿死的小狼。网当时我们正在出任务,所以指导员——就是李乐,要求我们别管那小东西继续赶路。但是嫂——就是怀玉,那时候我们都知道她和队长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大发善心,一把把那个小狼崽抱了起来,说就算是用自己的血喂它,也要把它养大。”他轻轻地笑了起来,似乎完全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回忆,“我们坳不过她,再加上队长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而一直保持沉默,再加上那次任务的确不是很困难,所以最后李乐还是答应带着这条小狼出发。”他又笑了笑,说,“等回来之后,郭怀玉就在我的宿舍里给那小家伙安了个窝。”他满脸的苦笑,“在我的宿舍里。你是不知道什么叫一片狼藉啊,真地是一片狼藉。自从小家伙开始长牙之后。但凡是能咬碎了的,都被咬碎了;但凡能抓破的,就都被抓破了。我那时候才知道,养一条狼是那么费劲。不过好在郭怀玉还算是大方,凡是咬坏了抓破了地东西,她都原价赔偿一份。只不过,狼终究是狼。而且吃着生肉长大的狼,和狗是完全不一样的。”王杨望着渐渐隐没的月光。继续说,“我问你:如果是你养着这些狼,这些狼虽然很听话,让去咬谁就咬谁,但对于你来讲,你会不会担心这些狼崽长大之后,会反咬一口呢?” 王鹏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狼就是狼,狼行千里吃肉,而且所谓狼野心,谁知道呢……” “那就是说,如果换成你。你也会防着那些你一手养大的狼了?”王杨的声音有些淡淡的悲凉,但王鹏并没有听出来:“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么。” “果然啊。”王杨长长地叹了口气,顺着树干滑了下来,“对于养主来讲,狼就是狼,他们总是在担心。早晚有一天这些狼会露出凶狠地本质,早晚有一天,这些狼会向他们露出尖锐的獠牙……” 王鹏实在是不能理解王杨现在在感慨些什么,摇摇头叉着腰站在那里说:“你到底,还打不打?” “打?”王杨不再自言自语,转回头用晶莹的目光看着他笑了起来,“既然你地命令是追杀我,那就追来看看吧。”说完脚尖点地向后倒退着飘去。 那就追吧。王鹏叹了口气向前追去,脑里却突然想起了刘同彤和李旭。 也不知道,那些兄弟们怎么样了。当初一起在大食堂喝酒地那些人。现在却因为一个命令而集结北方围追堵截追杀那些以前的同事们。 王爽他们,应该都认识这些人吧?王鹏脚下一步不停地跟在眼前不远处地王杨身后,继续想着这些无关的事情:王爽这些普通的情报人员如果真的和那些超能特务战斗,恐怕是死一生……这时候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死了一个人? “王杨。王杨!”王鹏开口叫了起来,“你等等。我有事情问你!” 王杨愣了一下,停下脚步问:“什么事情?” “从侦察员们出发开始追杀你们,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王鹏点了根烟,顺手扔给王杨一根。 王杨点上烟思考了一下,说:“差不多半个多月了吧。据说正式命令的下达是在3月22号,不过我不是很清楚。“ 王鹏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为什么到现在,只死了宋颂一个人?” 王杨撇了撇嘴,低声说:“那是因为,大家总算还有一份香火情谊,下手地时候也没有这么狠……而且那些普通的侦察员,想伤害到我们可是很困难的。”他无奈地说,“但是月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上边下了死命令,所有人都突然下了死手,我们躲到了内蒙的一个小山包上,然后被第二大队找到了。”他用力吸了一口烟,继续说,“一场血战,吴秀雄被打断了胳膊、我在救他的时候,不得不……” 王鹏点点头,不说话了。 然后,就轮到王杨提问了:“你还追不追我?” 王鹏点点头:“职责所在,不能不追。” 王杨叹了口气,向前奔去:“我要去找军委的那些人聊天,你去不去?” 王杨望着前方不远处灯火通明地京城,稍稍加速拦在了王杨的身前:“但叫我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你进去!” “真要打么?”王杨变魔术一样的从身上取出来第三支细细的长剑斜指地下,目光笼罩在王鹏的身上,“你不是对手。” “就算不是对手,也要打。”王鹏的右手变成了军刺横在胸前,“命令所在。” “那么……”王杨的话没说完,这时候身后却亮起了一道车灯的光芒,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驶而来,在剑拔弩张的两人身后吱地一声停下,吊着绷带的郭怀玉当先跳了下来,冷笑着说:“那要是,再加上我们呢?”她反身一把把愁眉苦脸的朱钧从车里拉了出来,“三个对一个,你还这么有信心么?” 王杨毫不在意的瞟了她一眼,冷笑着一摆长剑:“只凭一只左手,再加上两个新兵,你以为这就能在我剑下活下来么?” “无所谓。”郭怀玉晃了晃头,“现在总参三部地特派员们已经把军委上下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果你真有兴致,也可以去试试看。” “三部。哼,三部果然也插了一手。”王杨冷笑着把剑抱在怀里,“难怪第一大队多了这么多生面孔……不对!”他突然叫了一声,眼睛连连转动,“三部要是也插了一手地话……” “有空的话,还不如赶紧回去,兴许还能帮上忙。”郭怀玉笑着说,“最新战报,在小青山又一场战斗,张婕颖和王鑫被当场打死……” “什么?!”王杨脸上地肌肉连连**起来,和郭怀玉对视良久猛一跺脚一转身把手剑便藏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急急的向北飞奔而去。 看着王杨的背影消失在山顶上,郭怀玉突然长出了一口大气,瘫坐在了车里喃喃自语:“总算走了……” 王鹏同样的舒了口气,走过去低声问郭怀玉:“他们到底有多少人?现在死了两个,是不是……” “他们没死。”郭怀玉的这句话让王鹏大吃一惊:“没死?” “没死,我骗王杨的。”郭怀玉摇摇头坐在副驾驶座上,擦一把汗继续说,“王鑫是重伤,张婕颖带着他突出重围下落不明。咱们这边,倒是死了八个。”她叹了口气,“围捕他们的是三部的一部分特派员和咱们的侦察员,没有超能特务。所以……”她突然严肃起来,“王鹏同志,听命令。” “命令?”王鹏一愣,“什么命令?” “去帮忙。去内蒙帮忙。”郭怀玉咬着牙说,“咱们现在回去找小周,你带她去内蒙找王爽,去给她帮忙。”她用阴沉的声音说,“王杨已经回去了,他把三部参战的消息带回去之后,他们恐怕……告诉王爽他们别再手下留情了,现在已经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三部参战的消息告诉他?”王鹏叫了起来,“本来是敌明我暗的局面,何必要这样呢?” “如果不告诉他这个消息,咱们三个会一起死在这!”郭怀玉低声说,“我现在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了,而且现在不管是国安还是三部大多数能战斗的人马都派出去了,如果王杨真的往军委那边闯,咱们谁也拦不住他!” 她把目光转向王鹏,低声说:“尽量,活着回来。”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二十一章 桃源记(一) 小周在公安局吃的香睡的甜,似乎完全就没把炸掉火车站的那码事放在心上。当王鹏带着国安部长手令来调人的时候,她揉揉惺忪的睡眼似乎还不愿离开这里。 “该走了。”王鹏在填写一些手续件的时候,对于小周的这个态度很不满,“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在这里睡大觉……” 小周根本没往心里去,倒是一边的警察很好奇:“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东北闹游行了?还是西北炸死人了?还是跑到国外那家伙又发表什么不当言论了?” “天下太平。”王鹏哈哈一笑,“如今盛世,四海皆平,百姓安居乐业,官员辛劳勤恳,经济高速发展,政治清平稳定,我们也只不过是无事忙而已。” 这话,就连王鹏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顺天府警察。不过王鹏既然这么说了,警察们也没办法反驳,苦笑三声之后最后验一遍手续和调令,挥挥手让王鹏和小周走人。 “你说,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看着两个国安离开之后,那警察顺手关上门低声问同事,“竟然是国安的部长亲自下令把那个姓周的弄走,那可是破坏社会安定团结的重案犯!” “别问,别管,别琢磨。”同事看看四周摆摆手,“咱们局长都签字同意放人,咱们这帮做小兵的还能反对不成?再说了,他们国安的事情,少打听,多听见一句话没准今天晚上就有人来找和你喝茶。” 那警察嘻嘻的笑了笑,不以为然的凑过去低声说:“根据可靠消息,现在国安在京城里的工作人员,不超过个。” “怎么会?!光是小密河他们本部那边,据说就有十个局七八百人。再加上市区内活动的,少说也有2人以上。”同事一脸的不相信,“上次奥运会的时候。光是穿制服巡街的就有多,没穿制服的少说也有5以上。” “难道说北边有事?”大批地国安人员——不管是战斗人员还是非战斗人员离开京城,总会有些个风吹草动,而公安这边又有自己的一套监控系统,把各方面的消息汇总一下,多少也能知道一点边边角角的情况。警察摸了摸下巴,提出自己的疑问,“难道要打……” “打?”同事好气又好笑的看他一眼。“咱们国家一向只有过自卫反击,你什么时候见过咱们的人先出手的?” “那他们干什么去?”警察更奇怪了,“咱们把案已经转到了国安部,但他们连个过场都不走就把人提走了,合适么?” “有人家部长地签字,有咱们局长的签字,就算出问题。也找不到咱们头上。”同事劝说了两句,也不再说什么了。 只不过京城脚下,无论官宦弟还是贩夫走卒,都喜欢议论两句国政来显示一下自己的与众不同。不过现在是个莫谈国事的年代,所以警察撇撇嘴。也不说话了。 只不过小周要说的,还有很多:“咱们这是去哪?”眼看着车开的距离京城越来越远越来越荒凉,村庄的围墙上都涂写着诸如“只生一个好”之类地标语,她满心的问号,“不回去么?” “回去?回哪去?”王鹏打开抽屉拿出来一份件递过去,“好好看看,看完了再说话。” 小周眨眨眼睛接过来看了看。更奇怪了:“抓捕王栋、王杨、刘同彤、吴秀雄、张婕颖等十二名叛国嫌疑人?……格杀勿论?咱们还要抓犯人么?” “要不你以为咱们是干什么的?”王鹏咧嘴笑了笑说,“咱们的本职工作就是抓坏蛋,帝修反右坏,都是咱们要抓的。” 这个名词让小周更加奇怪了:“什么叫,帝修反……右坏?” “帝国主义破坏分,修正主义分,反革命,右派,坏蛋……@@鹏按照自己地理解作解释,“不过对方很厉害。咱们要小心谨慎,安全第一。”他扭过头看着小周说,“如果遇到名单上这些人,你就远远的炸他们。如果没炸到。那就跑,能往哪跑就往哪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别管我或者其他人,明白么?” 小周摇了摇头:“为什么要跑?如果有同事在那里,我也要临阵脱逃么?”她在医院的时候,也许是在郭家的时候看过不少战争题材影片,对于那种“向我开炮”之类的革命英雄主义充满了崇拜和敬仰,“我一定不会辜负党和人民的希望的。” “没人说你会辜负谁谁谁地希望。”王鹏现在已经越过了京北的山岭过了长城,在山路上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黄沙莽莽,和沙漠笔直的公路,说,“记住了,咱的命,不是该跟自己人去拼的。” “自己人?”小周对于王杨他们是干什么的一点概念都没有,看到命令上写的叛国二字,再加上那个格杀勿论,便认为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那些人算什么自己人,命令上不是说明了都是叛徒么。” “刘少奇也是叛徒。彭德怀也是叛徒。”王鹏继续摇头,“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一言难尽。” “我不管他们有什么情况,我只知道命令上说的是格杀勿论。”小周突然反问,“纪律条例上第一条是什么?” 王鹏想了想,说:“服从命令听指挥。” “那不就得了。”小周打开车窗让干热地空气吹进来,四周张望一下问,“京城附近,怎么会有沙漠的?”她看看公路尽头的地平线,问,“咱们去哪?” “这里一直就有沙漠。”王鹏把油门踩到底,总算到了8脉,“咱们去锡林郭勒,到了那边之后再找人。”他在本部看到了侦察员们的最后一次报告,上边标明地发送地址是锡林郭勒西北2公里处,已经是蒙边界附近了。而在那最后地报告,伤亡数字再一次扩大。第一大队重伤两人,而非超能特务出身的侦察员和情报员则有8个人被烤成了人肉烧烤。 “是被雷劈地。”王鹏尽量用小周听得懂的语言给她描述一下对手是什么样,“王栋被称作超能界的七使徒之一,可以操纵雷电。王杨和我一样,可以进行身体变化。张婕颖会读心术……”他知道地也不是很多,而且在侦察员们发回的报告,对于对方的超能力描写也是含糊其辞。 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他们就不明白如果把战斗过程写的更详细一些,对于不断增援的战友们会有很大帮助么?王鹏对此很不满。但也没有办法,现在已经在路上,他也没有电报电台能再接收新情报,最多每隔8个小时给正在京城治疗肩伤的郭怀玉打电话问一下有什么新进展。 “什么新进展都没有。”郭怀玉的声音懒洋洋的,“国境线地那边蒙古人布下了数千正规军,他们过不去。而在国境线的这边又有无数人在追杀他们,所以他们只能沿着国境的方向或东或西的逃命。” “但是情况报告上不是说。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大的伤亡么?”王鹏觉得有些疑惑,“几百人围攻他们都能脱身而去,还要逃命么?” “被几百把枪指着,也不是这么有趣的。”郭怀玉知道很多报告上没有的东西,“超能特务们和三部地特派员是主力。其他侦察员们都在外围负责警戒,虽然普通的枪械对于超能力者的伤害不是很大,但被打到身上也很痛的,也会造成很多麻烦。”她最后说,“你好自为之吧。” 这句话,可以理解成安全第一么?王鹏望着一望无际的黄沙和消失在天尽头地公路线,很无奈的拍拍方向盘:“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周在上路两个多小时之后就已经睡着了,躺在桑塔纳的后座上身上裹着一件军大衣睡得正香,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望出窗外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她揉了揉肚叫了起来:“鹏哥,咱们到哪了?我饿了!” “吃点牛肉干吧。”王鹏随手扔过来一个袋,“刚才在加油站买的,味道还不错。” 小周看到在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大堆装的慢慢的塑料袋,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牛肉干就矿泉水,一边继续问:“咱们到哪了?” “按照地图上来讲,咱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内蒙境内。”王鹏把车停在休息区里。拿着一份在加油站买的地图摊在方向盘上看,“前面3公里处应该是高速路的出口,下去之后向东北转向就是锡林郭勒。不过按照地图看,出了锡林郭勒之后。就是沙漠和草原……咱们是不是该买两匹马?”他也没打算从嘴里嚼东西的小周那得到什么答案。继续自言自语,“出了锡林郭勒再转往西北。就是报告上说最后一次找到那些人的地方。”他挠了挠头,“他们是怎么追过去的?那里可没什么路可走。” 锡林郭勒附近都是草原和沙漠,都不是适合于桑塔纳这种经济性轿车行驶的地方。这让王鹏有些后悔,出来之前应该先买一辆四轮驱动的越野车才是。 这时候小周说话了:“难道追击的那些侦察员和特务们,也是用越野车去追的么?” 这个显然不是。王鹏愣了愣,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苦笑起来:“恐怕,他们是在发现那些人之后,用两条腿去追地吧。”本部里一直保存着从机场遭遇后命令下达各地侦察员发回的报告:第一次找到王栋等人是在京西北西山附近,十几人围攻,全部受伤而王栋脱身而去;第二次是在河北承德附近——天知道王栋绕着河北省转了一个大圈跑到那去干什么,但是那次虽然第一大队和三部的特派员多达3余人,但汇合在一起的王栋王杨吴秀雄等人让特务们再吃了一次败仗,多人受伤之后再次被他们逃脱。 紧跟着,从京城出发地第二大队和更多地三部特派员以及国安普通侦察员3余人在河北凤山镇再次追上了王栋他们,而这时候因为王杨去了京城,导致王栋等人终于在围攻不能再留手,下重伤了数十人之后,宋颂殉国。 然后就是两队人马一个北逃一个不断汇合新加入的人马紧追不舍,在内蒙小青山附近再次爆发一场大战。追击地人马伤亡近百,而吴秀雄重伤后和张婕颖一起失踪,王栋和刘同彤以及名单上的周志远、马亮、陈琪等人继续向北试图越过国境,但在数千蒙古正规军的逼迫之下他们无奈转向,一路向西而去。 这就是最后的战报了。王鹏望着沙漠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打算睡一觉,却被小周又叫了起来:“你到后面来睡。” “我去后面睡?那你呢?”王鹏不大明白。“我来开车啊。”小周理直气壮,“我已经考下了车本了。” 王鹏犹豫了一会儿。看看这条路前后也没多少车经过,便点点头,和小周换了个位置。一开始地时候他还有些紧张的看着小周,但随着周与非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他也放心了许多,再加上连续开车五个小时,他也的确累了。裹上军大衣躺在后座上蜷起腿开始睡觉。 这一觉,睡的很香,甚至连梦都没做一个,只是深沉的睡眠。 只不过小周把他叫醒的方式有些粗暴,就在他睡的正好地时候。猛然觉得身体就像是飞了起来一样,砰的一声撞在了不知道的某个地方。他在睡觉自然不可能还记着改变身体,所以这一下撞得结结实实,额头上哗的的一声血就流了下来。 “周与非!”王鹏趴在车底上捂着额头还没睁开眼就叫了起来,“你他妈的干什么呢!” 没人回答,而且外面有一阵一阵的争吵声传进来,他也只能爬起来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起很普通地车祸。一辆挂着蒙字牌照的别克和桑塔纳撞到了一起。而且桑塔纳是从侧后撞过来,整个前保险杠都撞进了别克的后备箱里。 这种事情,最麻烦了。但王鹏现在追求的就是麻烦事越多越好,最好折腾的他在这里一年半载都脱不开身最好。所以下车之后看到小周正和那司机指着相撞部位吵得脸红脖粗,哈哈一声长笑顺手把额头上地血往脸上抹一把走过去叉着腰叫:“怎么回事!” 对方看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屑:“我车好好的在路上走,你们车冷不丁的撞过来,算怎么回事!”他看看王鹏脸上的血,倒是有些关心,“我车里有纱布。你先裹裹伤怎么样。” 可实际上立刻就能止血的王鹏要的就是这个满脸流血地效果,随手又抹一把继续说:“咱在这说这个说不清楚。”他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市区,说,“前面就是锡林郭勒。咱们归公如何?” 对方显然没想到这个明显的追尾事故制造者竟然还想要归公处理。只不过他回头看一眼市区,很疑惑:“这里不是锡林郭勒。这里是克什克腾旗。” 啊?王鹏楞住了:“这里是克什克腾?” “对啊,前面就有路牌。”对方指了指路上前方不远的指示牌,“你们要去锡林郭勒么?” 走错路了!王鹏看一眼远处那牌,就知道小周走错了:走27国道一路向北就是锡林郭勒,但现在怎么跑到克什克腾来了!不过无所谓,王鹏现在已经到了内蒙,而且这场车祸只要报告上去,谁也说不出他个消极怠工来。 当然,这也是郭怀玉还在京城的原因。王鹏相信只要郭怀玉在京城一天,他们这些队员只要不闹出大事来就平安得很。 所以2分钟之后,交警的勘察车就来了。不过看到桑塔纳车屁股后面那个的牌照,交警很吃惊:“你是军队的?” 王鹏和小周现在穿的都是便装,听到这话都是摇头:“不是。” “不是?”交警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神有些复杂。而那辆别克车的主人也一直没往后牌照那里去看,现在看到那个也是大吃一惊。 “这个案,我们管不了。”交警很清楚自己地职责范围,“我会上报一下,让驻军那边派人过来看看好吧?” 很好。王鹏很赞许的搂着小周的肩膀吊儿郎当的站在一边,对着一望无际地大草原指指点点。 可能是从没见过这样地车祸肇事犯,别克车的车主现在也有些犹豫起来。看看正在拍照地交警,又看看背对着他们的王鹏和小周,有些小心的凑到交警身边低声说:“那个,我们私了行不行?” 交警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是因为小周的驾驶不当导致的车祸,但从受害者嘴里说出来这种话,他还是头一次听到。 “不管怎么着,先把车拖回去再说。”交警打了两个电话之后,挥挥手叫拖车过来。“等到了所里再研究这个吧。” 那就走吧。不过德国地原装车质量的确过硬,别看前鼻被撞了一个坑进去,但那辆桑塔纳依旧开得起来,除了外形上不大美观之外,开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按照规定来讲,王鹏和小周应该坐警车走。但交警们看到他们自顾自的上车发动,也没说什么。只是开车带着别克的车主往市区里走。 就在这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了起来,然后不远处的市区在阴暗的天色下也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层淡淡地薄雾笼罩在了这只小小的车队周围。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雾气也变得越来越浓,让跟在拖车后面的王鹏不得不打开雾灯才能看到前方的红色车灯。 “事情,有些不对劲啊。”王鹏看了一眼速度盘,皱起眉头低声说,“咱们出车祸地地方到克什克腾最远也就是五公里不到,开起来也只不过分钟的路程。但是到现在已经开了将近2分钟,虽然这里面有下大雾的原因,但为什么现在还不到?”他打开车窗把头伸进有些冰冷的雾气里,看看前后左右,回过头来看着小周,“刚才你看到那块牌了么?”“牌?什么牌?”小周有些奇怪的问。 “那块路标指示牌。”王鹏向前探探头看着上面,“我记得咱们出车祸那里,沿着路不远处可以看到一块指示牌,上面写着克什克腾旗5公里的字样。” “没有。”小周摇了摇头,“外面雾气那么大。谁看的清楚。” 王鹏皱起眉头想了想,又问:“你听说过,内蒙地草原沙漠这边,会下大雾么?” 小周立刻反应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兴奋的叫了起来:“难道说。咱们穿越了?”她兴致勃勃的开始讲述,“两个人。带着枪(她指的是王鹏的那把枪),开着桑塔纳,走进大雾,然后一头撞到树上,然后遇到了太平天国……” 真不该教会这丫头上网!王鹏啧了一声关上车窗,又看了一眼速度盘喃喃自语:“每小时2公里的速度,现在已经走了2分钟多,也就是说已经走了7公里左右……按道理来说,咱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克什克腾旗的市区内,但是,”他看看外面,在目力可及的范围内,依旧是一片青草,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现在就算迟钝如小周,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然后她抬起头看看前后,惊叫了一声:“前面的车呢?!”前面地车?王鹏一直在注意外面,没留神往前看,猛抬起头看过去,前面那本来在雾还算醒目的红色尾灯已经消失不见了! 后面呢!他立刻打开远光灯,却已经找不到应该在他前方5米处的拖车。 “后面的车灯也消失了!”小周又惊恐地叫了起来,“后面地车也没有了!” 什么?!王鹏瞪大了眼睛向后看,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车队的排列,最前面地是拖车,间是王鹏的桑塔纳,最后是载着别克车主的交警车,但现在后面原先很亮的车灯,也完全消失了。 “他们人呢?!”王鹏也顾不得现在是在国道的央,立刻停下车打开车门匆匆向后跑去,“小周你在车里等我,千万别下来。” 但小周现在已经陷入了恐慌,看到王鹏下车她立刻也跟了下来,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跟着他跑。 “你在车里会安全得多。”王鹏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右手也把装满了2发镇魂弹的枪拔了出来打开保险,对于抓着他衣服的小周颇无奈,“跟着我反倒危险。” “我怕。”小周看过不少恐怖片,而对那些片最大的印象就是只要一个人独处,就必定会出问题。而现在这个场景和那些恐怖片又是如此的相像让她吓破了胆,无论如何也要跟在王鹏的身边。 毕竟,她还只是个小姑娘。王鹏看一眼脸上还贴着纱布的小周,叹了口气说:“你跟着我无所谓,但是别拉着我衣服好不好?这样让我行动很不方便。” 小周委屈的点点头,松开了手。 然后,她就看到一阵浓雾袭来。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二十二章 桃源记(二) “鹏哥?”眼看着王鹏被那股浓雾卷了进去就此消失在她的眼前,小周立刻有些着了慌,赶快向前赶了两步伸手想去捞王鹏。但一抓之下,却抓了个空。 “鹏哥?!”看不到王鹏的背影,甚至找不到王鹏的踪迹所在,让她更加慌乱了起来,用力向前奔跑了几步,张皇的四处张望一下,又伸出手去胡乱的划拉着,希望能碰到哪怕一件东西,随便的什么东西,至少能让她心安,能让她得到哪怕是虚假的安全感。 “鹏哥!”周与非已经快哭了,惊慌失措的随意的向着弥漫的大雾冲去,四处乱跑着呼喊着王鹏的名字,但却听不到任何回答。这让她的神经更加的紧张起来,手指有些痉挛性的抽搐起来死握成拳,用带着哭音的嘶哑嗓音大声的叫着,“有人么?谁在那里!谁来帮帮我!” 没有回音,甚至雾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只是静静的包围在她的身边,慢慢的沾湿她的头发,打透她并不厚实的衣服。 “我好冷啊。”周与非终于跑不动了,一跤跌坐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终于哭了出来,“这是哪!这是哪!?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雾!鹏哥!郭队!你们在 而就在这时候,她也终于发现了一点问题:她向着四面胡乱奔跑了差不多5分钟左右,按照道理来讲肯定是已经离开公路了,但为什么她现在所坐的地方,却是柏油铺的路上? 小周的眼泪掉不下来了,惊愕的用手摸摸冷冷的地面,俯下身去甚至还能看到刚才被撞碎的车灯碎片。 “这是哪?”小周彻底呆住了,捡起一片车灯的碎片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身体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她突然一跃而起,顺着刚才记得的方向用力地奔跑起来,原先颇让她得意的皮靴落在柏油路面上的踏踏声在寂静的浓雾却是显得如此刺耳。 “王鹏!”周与非又一次大叫了起来。全力奔跑着大叫,但飘散在雾气的声音却显得如此遥远,甚至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叫。 喊了不知道多久,她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摔倒在了地上,鼻和柏油路面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登时鼻血长流。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比刚才的哭声更加嘹亮。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轻地脚步声在她背后响起。虽然正在痛哭,但也算是经历过长时间武道练习的周与非还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手一挥一团闪耀着光的气团便飞向身后,紧跟着一跃而起转身摆开架势盯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发出去的元气弹——按照小周在看了许多漫画之后给自己这招起的得意名字——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就消失在了大雾。 “是谁!?”小周看不到来地是谁,只听到了脚步声,微微侧过头用耳朵寻找着那脚步声的方向。大喊了一声,“立刻站住,不然……”她没枪,但还是这么叫,“我就开枪了!” 雾气似乎消散了一些。在不远处露出了一个朦胧的轮廓,而随着这个轮廓缓缓的移动脚步,一个略带苍老的女声音传了过来:“是非非么?” 非非?小周楞住了,架在胸前地双手也不由得放低了下来:这个名字,:// ,亲昵一些的护士们都叫她阿非。而到了京城之后从王鹏开始带头包括朱钧在内都叫她小周,或者像是北方人那样习惯的叫她与非。 而从没有人叫过她非非。 这个称呼。在她离开她的村,离开她的父母之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了。 “你是谁?!”周与非看不见来人地面孔,只能看出那矮小和略带佝偻的身材,又叫了一声。但这一声却不像刚才那样的严厉,软了许多。 “是我啊。”随着雾气渐渐的散去,那个佝偻的身影也慢慢的走到了周与非的面前扬起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非非,你不认得我了?” 周与非看着那张仿佛只有在午夜梦回之才能回忆起的面庞,格挡在胸前的双手终于失去了力气放了下来。但又不敢相信地大叫起来:“娘?!” “我的非非啊。”一张颤抖的手掌慢慢的伸了过来抚上周与非雪白地面容,凄声说,“我地非非啊,这些年你瘦了啊……” 周与非身体突然一僵。猛地向后飞退了两步喝问:“不对!我娘还在贵南!你到底是谁!” 那老妇人看着周与非倒退而去。伸出去的手又向前探了探,惨然地叹了口气:“我是你的亲娘啊!当年我把你送到精神病院的时候。你才2岁!可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哪个当娘的愿意自己家姑娘被送到那种地方去!可娘也没办法啊!”她看着小周颤抖的身体,眼泪流过了脸上岁月的沟痕,“可村里的乡亲们眼看着你炸死你亲二舅又伤了不少人,他们容不得你啊!” 小周的脑轰的一声,许多被压进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又猛然翻了上来:那年她2岁,她二舅是村里有名的二流,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贪花好色耍钱好赌还嗜酒如命,喝多了一好耍钱二好调戏人家大姑娘小媳妇,让村里人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最重的一次打的两个多月下不了床,要不是小周她妈妈总看在那是她亲弟弟份上护着他,就算不被人打死也早饿死了。有一天晚上他又从他姐姐,也就是小周他妈妈那骗来钱喝了个烂醉,竟然抱起了当时只有2岁的小周与非强行非礼。结果很简单,吓坏了的小周终于爆发出了她的能力,把她亲舅舅炸了个血肉模糊。 听到响声赶过来的村民们看到四分五裂的二舅和坐在一边哇哇大哭的小周,也猜得出来这畜生是对自己亲外甥女要下毒手,但不知道是被哪位过路的大侠给弄成了这样,心下大快的同时一些姨娘嫂们纷纷过去安慰小周。但吓坏了的周与非抬起手来又是一个云爆空气弹过去,虽然恐慌之下只是炸翻了一棵大树,但崩飞地木片碎屑也让不少躲闪不及的村民挂了彩。 这一下把不少人都吓坏了。有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就糊里糊涂遭了无妄之灾的村民立刻跑回去打电话报案,乡里的治安联防队恰巧这时候正琢磨着要到哪去打秋风,接到报案立刻行动抓捕炸死炸伤多人的凶犯周与非。他们赶到的时候,周与非已经清醒了一些,被她父母按着给乡亲们道歉赔罪……网,电脑站,。 本来乡亲们就喜欢从小乖巧听话的小周,虽然现在被她的超能力伤了不少人,但都是小小地擦伤扎伤之类也并不严重,所以也打算把事情揭过去就此算了。 但治安联防队的人。可就没这么客气了。这帮人算是警察编制,本来就是横着走的主儿,下了车就开始晃着手铐嚷嚷要为民除害。 结局很简单,惊慌失措的小周一个云爆弹把那辆小卡车直接炸上了天,那几个联防队员当场被炸伤多人。 对抗国家机器的结果就是镇上出动了警察,而小周在她父母的严令不许动手之后被带到了镇上关押起来。 “当时我和你爸爸都快急疯了。”她妈妈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泪流满面,“虽然你只有岁。但联防队地队长跟我们说你至少也要枪毙。我们都吓坏了,四处求人想办法想把你救出来。” 对于穷乡僻壤的农民们来讲,治安联防队就是国家政府的代名词,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了不让自己女儿年纪轻轻的就被枪毙,小周的父母跑断了腿地四处打听有什么办法能救救她。 镇上的公安局里有个好心的警察告诉他们。小周才2岁,就算是杀了人也用不着偿命,应该会被送到少管所进行教育。 小周的父母不知道少管所是个什么地方,又打听如果被送到那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警察想了想,可能是觉得少管所那地方实在是比大牢也强不到哪去,又出了个主意:“让你们孩装疯。然后开个精神证明,送到精神病院去。只要疏通好了,过了一年半载的就能把她接回家。”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在精神病院里住上几个月,开一份情况安定的证明就能把人接回来。但问题在于,在那些被炸伤的联防队员里,有一个是乡长地表外甥。虽然关系远的甚至乡长本人都未必记得自己有这么个亲戚,但借着名头在那里放着,硬是拖着被炸得一瘸一拐的腿和联防队长找到周家,放下狠话声言只要再看见周与非出现。就灭他周家满门。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本就在家只剩下念阿弥陀佛的周家两位家长,硬是不敢去把周与非从精神病院里接回来,一直到她8岁被郭怀玉弄到了京城。 而当初很多人都看到周与非施展超能力。当时国安和三部却没有来看人。原因很简单:当时正发生王栋等22名第一超能特务大队叛逃这头等大事让国安上下忙的手脚不停,报告递上去之后情报局匆匆一看就放到了一旁。等事情过去之后,大家就把这件事情忘了,一直到8年时,有个当初转递过这份情报的侦察员路过贵南,才想起来还有着档事情,连忙通知郭怀玉过来调人。 “你,还在怪我一直没去看你?”老妇人轻轻的叹息着,又慢慢的走到了周与非的面前,抱住了她僵直的身体,“我地女儿啊……” 周与非的身体柔软了下来,抱着老妇人小小的身体终于也哭了出来:“娘!” 王鹏走在迷雾,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实际上在他回头找不到小周的踪迹地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经典恐怖片里常有这种场景:本来走在一起地几个人,却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分散,然后被片里地怪物也好弗雷迪也好各个击破,最后只剩下男女主角逃出生天。 但那是恐怖片,而现在王鹏面对着这个局面,可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像恐怖片里那样活着离开这里。 他自从看不到小周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左右转动着头尽量观察着周围可视范围内的情况,轻轻抖动着耳朵试图捕捉到哪怕一丝的声音。他知道小周如果发现他消失了。一定会大喊大叫起来。但让他失望的是,四周一片寂静,死寂的沉默下只有轻轻地雾气流动的声音。 雾气?王鹏也算是从刀枪炮里滚出来的,这个时候还能保持镇定,低下头看着一股雾气顺着自己脚面轻轻的滚动,心一动伏下身按了按地面。 不对!如果是真的下这么大的雾的话,那么柏油地面上就算不打透了也该蒙上一层水汽,绝不会只是有些干冷而已。他又捻了捻自己身上的衣服。心下有了一丝念头:不对!这事情不对! 衣服也不湿,路面上基本上也是干地,而现在眼前却下着如此大的雾,那么只能有一个解释:一切都是幻觉。 可问题在于,这个幻觉也太真实了吧?王鹏的脑只是不由自主给眼前发生的事情寻找一个合理的答案,但大脑自己的反应却把他也吓了一跳:切断五官的感觉对于一些精神力控制高手来讲也许不是什么很难地事情,以前他在机密档里也看到过一些关于精神控制的东西。比如催眠之类就属于是最低一级的精神控制类型。 一个人在被催眠的情况下,就算只有头和脚被撑在一个小支架上,也能像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样睡地平平稳稳,而且催眠师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醒来之后还会给自己找借口:比如催眠师让他在催眠的状态下去打开窗户。那么他就会去顺从的打开,接下来催眠师让那人清醒过来之后问他为什么要打开窗户,他还会给出闷热等等原因来。就算让他当时抱着大腿学狗叫,事后他也会找到借口来解释他的行为。 这个叫行为合理化,是精神分析学上一个很重要的理论。 王鹏蹲在那,脑里飞快的转动着,把思绪从书本里拔出来。抬起头开始琢磨现在的这个困境:首先来讲,要制造一场让一群人都能看得到地大雾,就不是一个普通精神控制超能力者能办的出来的事情。之所以说是大家都看得到这场雾,就是因为他的车前面有拖车带路后面有警车跟夹,如果不是大家一起停车的话,那么这些车肯定会撞到一起。就算前面的拖车司机不需要看到这些,但后面的警车上的人是必定要因为这场雾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而改道……改道?王鹏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笔直的大路是大家都看到的,身为地头蛇地警察们对于四周围的国道公路也肯定是熟悉的,如果冒出来个什么突兀的东西,肯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地麻烦。 那么最有可能地。就是前后三辆车上的人一起看到了这场雾。 同时抹掉七八个人地感官能力分别制造不同的幻境,就更加的困难了。 如果只是制造一个场景让大家都走进去,这并不难。王爽说以前就有过特务有这个能力去造一个海市蜃楼让大家一起看。王鹏手指点在地上,继续思考着。但他是个物理类超能力者。使用的是物理能力。对于精神类超能力总归并不很熟悉,也不知道面对这个局面该如何下手。只能一点点的琢磨着看。 冷不丁的一阵头晕,让他用力摇了摇头才把这阵晕眩甩了出去,继续思考。 如果换成郭怀玉在这里,她会怎么做?王鹏开始换位思考:她应该能分辨出这场大雾的来源何在,然后顺藤摸瓜找出这个制造混乱的人来吧? 只不过,怎么找?王鹏抬起头看看这场身前三米便一片混沌的大雾,伸出手挥了挥支在下巴上:按照道理来讲,雾气最浓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个制造者的藏身之地吧? 呆着也是呆着,还不如动一动,找一找看看。王鹏深深的吸了口气,站起身看看手腕上心灵枷锁的指南针,向着东北方向走去。 “这是怎么了?”两个警察和那位别克司机看着眼前的大雾和消失在雾的车灯,一直呆在车上面面相觑不敢下来,“这地方,我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雾。” 那别克司机就是本地人,虽然白白净净的但也是个长在草原的蒙古汉,别说大雾,这些年就是大一些的雨水都少见,看着外面的伸手不见五指满心的错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一阵倦意袭来,三个人左歪右倒的晃了几下,便一齐倒在了车座上,呼呼的睡去。而随着警察们闭上眼睛,周围的大雾就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一样突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天上又是昭昭烈日朗朗乾坤。只不过警车这时候已经停到了路边的休息区里,没有停在它本应在的路央。 王鹏已经跑了将近半个小时了。他不像小周那样的粗心大意,时不时的便会停下来看一眼脚下的草地和心灵枷锁上的指南针重新确定一下方向,保证自己是按照一个方向前行。 “就算你可以让我的眼前是一片浓雾,让我看不到脚下的路。但你总不能把一个城市也变得没了吧!”王鹏冷笑了起来,算了算路程和时间,知道自己前后差不多已经到了克什克腾的附近,放慢了脚步开始慢慢的搜索。只不过当他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奔跑了又一个半个小时之后,他发现事情不对了:不论向哪个方向走,他都找不到应该就在这里的城市。 难道说,是鬼打墙!?王鹏的脑里猛然跳出了这个名字,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站在那里一阵阵的头晕:鬼打墙么? 鬼打墙,在科学上的解释是因为生物在不定位情况下的非平衡性而导致的圆周运动,但在非科学的解释上,就是鬼作祟让人迷失方向,总在一个地方转圈永远也走不出去。 “但是,我明明是按照一个方向走的。”王鹏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端起手腕看着心灵枷锁不解,“难道说,他还能影响到地磁方向么?” 他抬起头看了一会儿周围流动的雾气,脸颊跳了跳,向着大雾的更深处走去。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二十三章 桃源记(三) “现在,还没找着吴秀雄和张婕颖么?”郭怀玉现在奉旨养伤,吊着胳膊回到本部一头扎进了情报局,走进一间大办公室之后,扫一眼正在紧张处理各类情报归总的办公人员,也不管这帮人个个岁数都比她至少大上一轮,开口就问。 这帮老家伙都是以前在各个部门干过,后来因为年老体衰调往闲职部门养老,现在因为大量人员外派,只能把他们又调回来参赞军务。不过这帮人虽然年老但底还在,处理起来事情也算是井井有条,现在国内也没什么大事,倒还算能应付。 不过虽然年纪大,但在职务上郭怀玉比他们高了整整四个级别以上。这种地方讲究的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因此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从办公桌前抬起头来回答:“还没找到,不过按照路线和行动预计上分析,张婕颖应该是带着重伤的吴秀雄南下去找医生了。” 郭怀玉微微一蹙眉头:“吴秀雄到底是什么伤?” “右臂开放性骨折,可能还有内脏的伤害。”另外一个老头扬了扬手里的一张纸慢慢地说,“他肚上挨了李乐的一记鞭腿,摔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吐了血,结果撞在一块大石上,把胳膊撞断了。” “然后呢?”郭怀玉不耐烦这帮人的慢条斯理,抢过那份报告看下去,低声说,“一直躲在一旁的张婕颖眼见陈晶已经追过去要下杀手,抢过吴秀雄仓皇而逃……有些东西他们没写上吧?”她冷笑一声,眼角轻轻的**了一下,“张婕颖在跑路之前,应该是布置下了什么东西才能让二大队那帮人没追上她。不过李乐的震天弓破魔箭,也不会让她走的这么轻松。”她把那份简报丢在桌上,又问,“我们王鹏和小周,现在到哪了?” “到了克什克腾旗附近。”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说,“但是很奇怪。三个小时以前他们在国道上出了一场车祸之后,一直到现在还在那附近转。” 这让郭怀玉一愣:“他们去克什克腾干什么?按照计划不是应该去锡林郭勒么?” “可能是走错路了。那地方因为通讯条件不是很好,心灵枷锁的信号有些断断续续的,前一阵他们还在一直往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转了向。”那老太太说,“三个小时前出了场车祸,可能是小周的驾驶技术问题。当地警方已经介入了,但之后王鹏和周与非似乎分开了。”她拿出来一张地图指着那条国道说。“一个在路北的草原上晃,一个在路南地沙漠里乱转,不知道在干什么。” 郭怀玉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他们俩的行动路线,有没有交集?” “没有。”老太太想了想,摇摇头否定。 郭怀玉没受伤的左手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咬着牙低声说:“给李乐他们传个消息:张婕颖和吴秀雄。现在就躲在克什克腾旗,让他们尽快抽调人手去找。” 这次轮到老头老太太们发愣了:“你怎么知道?” “王鹏和小周是让张婕颖困住了!”郭怀玉叹了口气,“你们不知道,但我知道,张婕颖当年能从克里姆林宫偷到绝密件又在数十个俄罗斯特工的包围圈逃出来把件带回国。靠的就是这一套把戏。哼了一声,“她是怕王鹏和小周这两个没头苍蝇进了克什克腾撞到他们招来大队人马所以才布下这么个迷局。” “那如果第二大队调人过去,也被她困住怎么办?”那老太太又问,“咱们的人手调配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啊?”这倒是出乎郭怀玉的预料,“本部侦察员加上总参三部的特派员,好歹也有百多人派出去了,怎么还调不过人来?” 众老对望一眼。过了半晌才有人低声说:“还不是你那未婚夫闹得,一个人单枪匹马夜袭大营在草原上杀了个血流滚滚,侦察员们死伤无算。再加上又要调人阻截正在北上地王杨不让他们俩人会合,人手上就不够了。郭怀玉的脸又**一下,深吸口气伸出手:“那份报告,我怎么没看到?” 老太太看看她,低声说:“不用看了。第一大队被刘同彤和王鑫他们引走,第二大队追上了张婕颖和吴秀雄,所以王栋突然出现在咱们侦察员的营地的时候,他们只来得及报告了一声。正在西南面进行搜索的三部特派员们接到求救信号赶去的时候。只来得及救下了不到一半的人马。”她打开一份件夹,抽出一张纸递给郭怀玉,“侦察员死28人,伤人。赶过去围堵地特派员死8人。伤5人。事后,特派员们只好分出了5人帮他们收尸并把伤员送回锡林郭勒去救治。剩下的百多人继续追踪。” 死3人,伤2人。下手够狠的啊。郭怀玉阴沉着脸咬着嘴唇看着那份字字带血的报告,手腕一抖那张纸便刷的飞出直直插进墙里三分,过了良久才软绵地贴倒下来。她吸了口气,转身往外走:“替我转告一声,我要去趟锡林郭勒。” “小郭!”那老太太叫了出来,“你的右胳膊还不能动呢!” “没事。”郭怀玉一把撕下了绑在自己胸前的绷带,站在门口冷冷地说,“还死不了。” 王鹏觉得雾气,似乎比原先更加重了。这让他更加小心起来,右手有些无意识的向前滑动着,触摸着似有实感阴冷的雾气,心下终于也惴惴了起来:这到底,怎么才能算是个头! 他已经走了很久了,也许两个多小时,也许三个多小时,反正已经很久很久了,还是看不到一个人,也听不到除了雾气流动之外的声音,就在这种四望皆是一片沉寂的沉默,他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右手成刀用力挥出搅散一片雾气。 出乎他意料地是。这一挥之下,那滚动的雾气仿佛消散了一些,眼前竟觉得稍稍晴朗了起来。 王鹏在寂寞快要崩溃的神经线陡然间又坚硬了起来,左手伸出又是一挥,雾气立刻又向后退了一点。 这让他又惊又喜,立刻努力向前挥舞着双臂分散眼前的大雾。随着雾气慢慢的消散,一个小小的庄园突兀的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就像是英格兰荒地上那废弃地曼陀丽山庄一样。 那是什么?骨里冷不丁感觉到一股阴冷气息的王鹏。被脚下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一拌踉跄了一步,低下头看回去,却是一块在草原或者沙漠上不应该出现地乱石。 而他抬起眼望过去,类似的乱石堆却在眼前展开东一片西一片的一望无际,就好像这里真的就是英格兰荒原一样。网.手机站ap 但英格兰荒原也不是这样地啊。王鹏记得以前去荷兰地时候,和安吉尔这个欧超局的特务聊过一些欧洲风土人情方面地事情,知道在英格兰北部苏格兰西南附近是有一些荒原。但那些荒原只是一些草原和沼泽。就像《巴斯克威尔的猎犬》里所描写的那样差不多,真正乱石成堆的地方在工业革命之后就已经消失了。 那么,这里是哪里?王鹏看着一条笔直的小路蜿蜒地延伸向那小庄园……笔直的小路,为什么还会蜿蜒呢?王鹏揉了揉眼睛,重新再看过去。脑里却还是那两个词:笔直而蜿蜒的小路。 见了鬼了。倒吸一口气的王鹏就算胆再大,见到这种诡异的事情也难免踌躇起来,左右张望一下看看阴暗地天空,苦笑着拔脚沿着小路走向那古旧的英格兰十八世纪式庄园。 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用手拢拢头发,王鹏站在叫不出花样的铁门前望着庄园里修正整齐的灌木丛和鹅卵石铺成的路,以及隐藏在山毛榉后高大建筑上那宽阔的正门。用力拍了拍叫一声:“请问,有人在么?” 过了几分钟,一个戴着英国式白发头套身穿燕尾服管家一样地人来到了门前,用标准的抑扬顿挫的英国式英语问:“您好,欢迎来到德拉贡庄园。” 德拉贡?王鹏觉得这个名词有些熟悉,但一时间脑里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定了定神用还算流利的,从安吉尔那里学来的伦敦贵族英语说:“我是一个迷路的人(在这里,对于语法意识淡漠的王鹏把迷路者下意识的说成了ayloser,而不是英式的ihvtogoastray。来到贵庄园希望能得到一些帮助。” “失败者(同样是loser)?”管家矜持的笑了笑,“你刚刚从达达尼尔回来么?黄种人?” 王鹏一脸地迷茫,不大明白这位管家是个什么意思,而这里诡异的气氛让他也皱了皱眉。低下头开始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雾。英式庄园,一个抓人话茬找乐的管家……事情太怪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请进来吧。外面要变天了。”管家笑了笑打断了王鹏的思考,拉开庄园地门躬身请他入内,“我地主人看到有从东方来的客人,一定会很高兴地。” “谢谢。”王鹏抬起头随口答音,又想了想之后,看看周围的荒野迈步走进庄园。 随着管家缓缓的关上大门,这座小小的庄园周围再一次密布起了浓雾,遮蔽掉了那乱石堆,以及那也许从来没有过的小路。 在国道上,陈晶脸色阴沉的蹲在那里观察着地面上散落的车灯碎片,然后站起来身体微微一晃几乎在一瞬间就到达了两百多米之外休息区里的那辆警车旁,一脚踹在车门上喝叫:“你们要睡到什么时候!” 车窗整个被踹碎了,昏睡的两个警察加上车祸的受害者猛地一个激灵,几乎在一刹那间醒来。坐在驾驶座上的警察身上满是碎玻璃,大叫一声怒气冲冲的看着外面的陈晶:“你干什么!袭警你知道是什么罪过么?!” “少废话。我是国安。”陈晶拿出证件扔进车里去,阴着脸说,“王鹏和周与非呢?” “王鹏?”两个警察面面相觑,“周与非?” 然后别克的司机叫了起来:“我怎么在警车里!” 陈晶看看他,问:“刚才是不是有一起车祸发生?” “车祸?”警察和司机三个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什么车祸?” 陈晶啧了一声一探手从警察手里夺回自己的证件,扭头看看晴朗的天空。打开车门一把把警察拖下来:“你们的车我征用了,回头给你们补件。” “那我们怎么办?”三个人被连踢带踹地扔下车,叫了起来。 “你们随便。”陈晶稍稍清理一下座位上的碎玻璃,一脚踩下油门向着克什克腾的方向扬长而去。 “国安的,真他妈横。”两个警察对看一眼,无可奈何的站在基本上没有车经过的国道旁想办法,“咱们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警察无奈,“走回去吧。” 这时候别克车的司机叫了起来:“那我呢?我又是怎么回事?” “你?”两个警察在国安的特务面前像老鼠。在别克司机面前像猫,“爱哪去哪去。”说完两个人摇摇摆摆地向着城市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议论,“这一阵,咱们这边的国安可真不少。听说总参三部也过来了不少人。” “是呢。”另一个警察接上说,“我表弟巴特尔不是在锡林郭勒那边么,午时候还打电话过来说有一票人马带着上百多伤员和几十具尸首到他们那要求救治。拿出来的证件都是国安。” “难道咱们这边闹间谍了?”第一个警察抓了抓头一脸的思考,“没听说啊,刑侦那边可是风平浪静得很。” “谁知道呢。”第二个警察摆了摆手,“不过说起来,咱来这干什么来了?” 陈晶已经顾不上警察们了。她已经感觉到了天空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精神力似乎在遥控操纵着什么。联想一下本部的紧急情报,她立刻就能想象得到是谁在这座城市里做着什么事情。 只可惜地是,她也是个物理类的超能力者,虽然也拥有相当的精神力量可以隐蔽自己让她在找到张婕颖之前不被发现,但却不能像张婕颖那样进行精神类超空间攻击。 那不仅仅是个会读心术的小姑娘。王鹏对于张婕颖不很熟悉,在五台山上的匆匆一面只是在心里留下一个印象,但陈晶却知道。张婕颖地能力不仅仅是读心。 她是国安部成立特务大队之后,最强大的精神类超能力者,甚至可以远在千里之外运用精神攻击杀人于无形。那是陈晶曾经亲眼见到过的。至于制造一个两个小幻境把人藏起来,更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简单事情。不过陈晶也相信现在张婕颖已经没能力用远程精神攻击波去攻击王鹏和周与非,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精神控制力比起前些日战斗让数十侦察员几乎同时失去战斗力的超空间攻击,简直就像是一个角斗士和小孩的力量区别。 看来李乐地破魔箭,还是击了她。陈晶曾经连续追了张婕颖数十里,最后也是被张婕颖连使诡计制造了无数幻境困住她才让他们脱身,不过留在地上的那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和深深插入一块大石还在微微颤动的破魔箭,证明张婕颖的伤势绝不会很轻。 重伤的张婕颖和吴秀雄。正在急速赶来的后援军团,让信心十足的陈晶在小心翼翼遮蔽自己的同时,按着那丝精神力的来源在城开始了寻找。 “欢迎来到德拉贡庄园,来自东方地迷路者。”一位看上去4岁上下的年英国绅士慢慢地走下楼梯。用矜持的微笑招呼着坐在会客厅的王鹏。“不知道您需要些什么?茶?还是咖啡?不过我推荐您喝茶,因为德拉贡庄园有最好地牛奶和上品地蜂蜜。会让来自印度的红茶散发出最香醇地味道。而且老科尔也是最好的红茶调者。” 王鹏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位嘴角上留着9世纪末伦敦小胡的绅士,有些奇怪:“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代?维多利亚时代?” “不不不,维多利亚时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绅士坐在沙发上笑着摆摆手示意那管家去泡茶,自己回答王鹏,“现在已经是2世纪了。” 王鹏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感觉,看看走廊上方挂着的画像,觉得不可思议。 “那是我们波特家族数百年来的历代祖先。”绅士顺着王鹏的目光看过去,笑着说,“最左边的,是我们波特家的第一代祖先,也是这座德拉贡庄园的创建者,威廉.波特侯爵。” 原来还是个有爵位在身的。王鹏不得不保持一些必要的尊敬:“原来您是……” “我是波特家族的第三十二代庄园主,也是女王陛下的侯爵,萨夫.波特。”绅士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份很骄傲,“这是在德国的汉诺威来之前就被赐予的爵位。” 王鹏对于英国历史并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德国的汉诺威是哪位先贤。不过如果绅士直接说是光荣革命后的乔治一世,那么他也许会了解的清楚一点。 然后,就是波特侯爵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家族的光荣历史,而王鹏喝着古怪的红茶则忍不住想皱眉头。 他想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处境。 “看来我的客人有些疲惫了。真是对不住。”波特终于停下了自己的演讲,微笑着说,“我独居在这里,很少有客人上门,所以……请您原谅。”他招了招手,“科尔,带客人到楼上的休息室去吧。” 王鹏走在咯吱作响的楼梯上的时候,还在疑惑着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能听到,能看到,能触摸到,能喝到热热的印度红茶……如果不是真实,这又是怎么回事?只不过随着科尔推开了休息室的房门,他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景象:这间休息室完全不是英式的风格,而像是推开了一扇时空门,带他走进了一间国南方的田园小屋,阴暗潮湿,同时有一种…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两个人坐在那里,正絮絮的说着些什么。具体在说什么,他不知道,但是那两个女人的一个他却是认得的。 那是小周,消失在大雾的周与非。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二十四章 桃源记(四) “小周?”王鹏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那个小姑娘发呆,“周与非?” “鹏哥?”小周听到叫声之后立刻站了起来,“你怎么在这?这位老先生是谁?”她指了指正在张着嘴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比比划划着什么的老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王鹏楞楞的眨眨眼睛倒退一步扭头看一眼背后挂满了画像的英式走廊,再回过头来看看眼前的小破屋,以及指着他叫着什么他却完全听不到的老妇人,脑里面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东西,反手一把抓住了周与非跨步站在她身前:“小周!” “这是我妈妈!”周与非叫了起来,“你干什么!” 王鹏按着小周的肩膀反手一拳砸在墙壁上,随着扑朔朔落下的灰尘,在小周的尖叫声闭上眼睛又是一拳打出。 就像是打在了水里而不是打在墙壁上,刚才还在摇晃的墙荡起了微微的波纹,而王鹏的那一拳就像是溶进了水里,随着拳头的搅动那墙壁上的水纹被搅得越来越大。小周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不相信一样的揉揉眼:“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能打出空气弹么?”王鹏睁开眼睛看着她问,“距离差不多在5米左右的目标,能打么?” 小周有些迟疑的想了想,摇摇头:“如果是5米左右的话,威力不会很大……都是这个心灵枷锁闹得……只是我连方向都不知道,你让我往哪打。” “你感没感觉到,脑里多了一点东西?”王鹏的手盖在她的脸上合上她的眼睛,“别看,只是去感觉,有没有风吹过的感觉?” 小周似信非信的闭上眼,过了一会儿便又睁开摇摇头说:“这是我家啊,这里很潮湿的……” “那么……”王鹏想了想,站在小周身后反抓着她的双手举起来说。“我说方位,你可以打么?” “可以。”小周点点头,“不过5米太远了,我没办法控制方向,也不会很强大的威力。”她比划一下,“差不多只能在树上炸一个洞。” “这就可以了。”王鹏点点头说,“闭上眼睛,现在想象一下。你眼前是个3地刻度盘……算了,还是我来吧。你把空气弹准备好。” 小周疑惑的点点头,双手轻轻摆动在空气划出一个圆。在那个圆里,一团丝丝作响的空气云爆弹已经成型。 而王鹏则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顺着脑摇摇摆摆的那一丝异动,慢慢的转动着小周的胳膊,嘴里慢慢的说:“东北方向。28度……目标距离暂定五千米,第一发试射,准备……”小周在他身前听得哭笑不得,但还是随着他地话抬起胳膊。 “放!”王鹏一声令下,小周的双手一抖。空气弹冲破了眼前的房屋墙壁,飞向了遥远的不可知处。 “偏了一点。”过了一会儿,王鹏似乎在侧耳倾听着什么,然后吐了口气低声说,“第二发准备,距离增加米,向右偏转2……” 他一直闭着眼睛。但小周却看得到,在刚才的一刹那,整个房间都似乎摇动了一下,她的妈妈和那个张着嘴巴不知道呼叫着什么的外国老头地身影明显模糊了一下。这让她心害怕起来,也忘了做出空气弹来。网.手机站ap “小周!”王鹏严厉的叫了一声,“准备第二发!” 小周身体一抖,双手又划出一个圆,随着王鹏的口令再次发射。 正在国道口拿证件吓唬收费员的陈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轻轻笑了起来:“看来。他们也开始想办法了。”她看着打开地路障,踩下油门继续前行,“可别把小张和老吴吓唬跑了就好!” 第二发云爆弹,冲破了一家旅馆的二楼楼窗。撞击在一间房间的门上发出砰的一声炸出一个大洞。引得楼层里的客人和服务生一团混乱。而在那旅馆的五层楼上,张婕颖的身体一抖。一股鲜血顺着她地肩膀喷涌而出。 “小张!”一个高大的北方汉,这时候却躺在她对面的床上,上身裹满了绷带,脸色也白的吓人,“你没事吧!” “他们找到咱们了。正在定位呢。”张婕颖抓起一团纱布堵在肩膀的伤口上,满脸的苦笑,“没想到两个小特务还有这份本事。这两个人明明都是物理类的超能力,但没想到他们竟能反追查到这里……”她摇摇头,勉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走吧,他们下一发指不定就炸到哪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他们离咱们还远,走吧。” “还能往哪去?!”那高大的汉苦笑着摇摇头,低声说,“8年了,自从那次事情之后,咱们这些人就一直在跑。从东跑到西,从南跑到北。甚至就算跑出国去他们都紧追不舍……”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还能动,就赶紧走,我身上已经这样了,估计也活不过三天五天的,你就别费心了。” “没事!”张婕颖一把抓住了那高大汉地肩膀,似乎毫不费力的把他抱了起来扛在身上,“我从来都没有把战友丢在一边自己逃命的习惯。老吴,只要我还活着,我看他们谁能杀你!”她突然拉着那高大汉吴秀雄矮下身,然后就听见背后的墙壁上砰地又是一声炸响。 “王鹏地精神能力,似乎进步了。”张婕颖随手在房间里丢下一张小纸片,扛起吴秀雄走出房门,“现在,他在找我呢。” “消失了。”王鹏吐了口气看着周围的茫茫黄沙,放下了小周地手臂,脸色惨白的瘫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一样。 消耗不小的周与非同样喘着气,但至少还有精神问:“你刚才,在打什么?” 鹏擦了擦脸上的汗,疲惫的把汗水甩到沙粒上。“把咱们陷在了桃花源里的那个人。” “桃花源?”没接受过正规教育地小周对于这个名词很茫然,“那么,打到了没有?” “没有。”王鹏摇了摇头,“她主动切断了精神联系,所以我找不到他了。” “那么。”周与非指了指他的身后,“那个年人是谁?” 年人?王鹏大吃一惊一跃而起来不急回身先是一记手刀向后挥出。但那里,却只有一片空空荡荡。 妈的,还没完了!王鹏知道怎么回事了。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小周向前开始奔跑:“你看到的,只是那个人给你做出来的虚幻,明白么?” “虚幻?!”小周愣了愣,紧接着脸色涨得通红,“那我妈妈呢?” “你妈妈?”王鹏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我倒是想知道,能这么远就能陷住咱们。” 这么远?陈晶站在满地鲜血的房间里,低下头看一眼手的小纸片,轻轻笑了笑:精神类超能力者地能力,可不是你们两个小特务能想象得到的。如果不是张婕颖受了重伤,恐怕你们俩就算不死也要陷入深沉的睡眠了。 她放开了自己的精神力屏蔽。站在窗前望向远方。 “陈晶来了。”张婕颖脸色一变,开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辆警车,加快速度向着城外驶去。但就在她就要到达国道收费口的时候,一个单薄的似乎风吹就倒地身影站在了她的车前引擎盖上:“同志,你超速了,请停车。” “嗯?”扛着小周一路飞奔在国道上的王鹏突然站住了脚步,目光向着右前方向看了过去。 “怎么了?”小周像是无尾熊一样的挂在王鹏的后背上。突然一停差点把她甩出去。 “那边,有些奇怪地感觉。”从幻境逃出来之后,王鹏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出来,但是仿佛好像是他就知道在那个方向上正在发生什么事一样,引得他转过头去。 小周也很奇怪,只不过她的奇怪只是因为眼前已经城市在望,她又渴又累的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却不防王鹏又冒出来这么个毛病来。 “去看看吧。”王鹏即便背着个周与非,飞奔起来的速度也快逾奔马,只不过十来分钟之后。就看到了草原上一辆四面车窗破碎一扇车门不翼而飞的警车。 “这里,战斗的很厉害啊。”王鹏探进头去车里嗅了嗅,低声说,“好浓地血腥味。”他抬起头四处张望一下。回头问。“小周,如果一会儿跟人打起来。你还有体力么?” 车里捡出来一瓶矿泉水下肚的小周点点头,“咱们要跟谁打?” “要跟给咱们画饼的那家伙打。”王鹏伸出手抓向草原上掠过的风,拉着小周向着东方跑去,“那边似乎有三个人。” 张婕颖肩膀上涌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她大半个身体,但这时候她却完全没工夫去处理,只是双手张开平放在胸前,眼睛随着草原上起伏的草浪四处探看。 突然的,她向后急退一步右手向前挥出,仿佛抓到了什么,但手腕猛地一抬,便又立刻回复到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 空旷的草原上的风突然一顿,陈晶地身影便出现在了张婕颖身前5米的距离上。但她似乎看不到张婕颖和倒在地上脸色雪白低声喘息的吴秀雄,张望一下冷笑了起来:“张婕颖,事已至此了,你还要继续抵抗下去么?” “不抵抗,又能如何?”张婕颖淡淡的说,“难道你要我们束手就擒,然后被带回去一颗弹就了结生命么?” “但你现在地这个伤势,恐怕再有几个小时,就算我不动手,你身上地血也该流光了。”陈晶突然消失了,啪的一声轻响又突然出现在张婕颖右侧2米那里,“今天之事已无可为,何必还要如此呢。” 移形换影,或者说……光速移动。张婕颖知道陈晶如果不是当初事变之时被打断了腿,自己和吴秀雄恐怕早就死在锡林郭勒以北地某个地方了。也不可能就凭着她重伤后勉强施展的幻术能一路逃到这里。而且她也知道,第二大队的其他追击人马恐怕不出三五个小时,也就该到了。 但事已至此,她就算明白自己和吴秀雄两个人必定要葬身于此,但总是还要奋力一搏,争取哪怕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她看着不断变幻位置寻找他们的陈晶,轻轻叹了口气:“你难道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被追杀么?” “明白如何?不明白又如何?”陈晶脸色一凝。低声说,“但上峰有令,不能不从。军令如山,服从第一。如果是你换到我的位置,恐怕也不会心慈手软吧?”“当然不会。”张婕颖闭上眼睛一边施展着精神幻术一边悄悄抓起地上地吴秀雄,慢慢的向后退去,“如果是我。我也要追杀到底。”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了。”陈晶明显感觉到了什么,有些急躁起来,不断的四处移动着寻找着。 “我不怪谁。”张婕颖口应答着向后退着,一边用脚尖在地上画着些什么。随着那弯弯曲曲的图像一点点的构成。她和吴秀雄的身体也慢慢的淡化下去。这是她一路南逃的保命法门,也就是凭着这种极为损耗元气地方法,她才一次次的从紧跟不辍的陈晶的追击逃脱。 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布下这个迷雾幻阵了。随着图像的一点点完成,她的脸色也越来越白,脚尖也越来越无力。她肩膀上的鲜血洒落在草原上落下了斑斑点点地痕迹,随着风又飘荡起来。 但就在图像几乎要完成的一刹那。就在她要松口气以为又能为自己争到一两天休息时间缓和因为过度使用而枯竭的精神力的时候,一团闪烁着白光的气团突然出现在了她地身前,随着闷闷的一声爆响,她连叫都没叫一声,身体便向后飞了出去,胸前爆出一团耀眼夺目的血花。 完了。她很奇怪自己被炸飞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脑海虽然有这么一点点的遗憾,可也只是一闪而过。她的身体落在软软的草上,吃力的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从哪出现地王鹏和周与非,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最后。竟然是死在了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周与非手里,真是…… 至于吴秀雄,他现在只能转转头用呼吸表示自己还活着,不过恐怕也熬不过这个晚上了吧。张婕颖的身体成一个大字平躺在那里。心底下却有一股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宋颂啊。我和你,会到同一个地方去么?”她的视线模糊了。眼前有几个晃来晃去的影,却看不出来是谁。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却站在天空的那一端,似乎正在看着她。 “你不会怪我吧?”她喃喃的低声说着,那个熟悉影越来越近,让她的目光仿佛也亮了起来,伸出手向他递过去,“我地爱人啊,你会不会怪我,是我亲手杀了你……”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冲开血污露出原本如凝脂的肤色,“既然早晚有这么一天,我宁可你死在我手里,也不愿其他人再碰一碰你……原谅我,好吧?” 她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充满了异样神采地目光也开始涣散,伸在空的手慢慢地落在了身边:“下辈,希望咱们再相逢时,都是平常人家。”她死了。”王鹏把按在张婕颖颈动脉上的手收了回来,叹息一声,“她和宋颂……” “恋人。”跪坐在那里的陈晶的表情很漠然,伸出手盖在张婕颖脸上,阖上了她的双眼,“古北口追袭,她断后引开其他侦察员之后,杀了宋颂。”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宋颂就等在那里,等着她回来。我们赶到的时候,宋颂已经死了。”她轻轻笑了一声,“不过他是笑着死的,似乎很幸福。” 为什么,会这样?王鹏看着五台山上和他诉苦,这时候却变成一具冷冰冰尸体躺在这里的张婕颖,心如乱麻。 “我去看看老吴。”陈晶站了起来,慢慢的走了过去,“他恐怕扛不过今天晚上了。” 吴秀雄么?王鹏又叹口气,跟过去准备看看那位从未谋面的前特务。小周则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小脸刷白。 “吴秀雄,前第一大队特务。”陈晶边走边低声说,“很厉害的一个人,但总归敌不过十几人的围攻。”她回忆着什么,慢慢地说,“四天前,大部队追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7个人被迫分头逃离。第一大队去追击刘同彤王鑫,一部分特派员去追击马亮和路嘉静,我们追击张婕颖和吴秀雄,大部队追击王栋。我们一开始也被张婕颖大面积精神攻击过,但队长的破魔箭逼的他们最后不得不决一死战。我和张志海去纠缠张婕颖,队长带着其他人围攻吴秀雄。吴秀雄被重伤之后张婕颖用出了迷雾幻阵才算是把人救了出去,不过也被队长一箭洞穿了肩膀……如果她不是重伤,恐怕现在躺在这的就是咱们三个人了。”她摇了摇头,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甩出去,然后蹲在吴秀雄身前一边查看一边问,“你们郭队什么时候到?” “我们郭队,被王杨刺伤了肩膀神经束,恐怕是来不了了。”王鹏苦笑着蹲在她侧后一点,低声说,“我们出来的时候她身上裹得不比这兄弟少。” 这让陈晶愣了一下,扭过头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们郭队竟然……”冷不防的吴秀雄左手突然探出一把抓住了陈晶的手腕,紧接着王鹏就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能量在眼前这具几乎是尸体的人身上猛烈的碰撞汇集着,急速的凝聚在了那只左手上! “快退!”陈晶只来得及挥出另一只手臂把王鹏推开,那股巨大的能量便猛然间爆发了出来。 “空间毁灭!” 王鹏眼看着那一点白光在眼前闪过,一把拉过小周紧紧抱在怀脚下用出最大的力量向外逃去,但那巨大的能量爆炸的冲击波却远远高于他的速度,拍击在他的后背上把他猛然向着天空的方向推出。 剧烈的爆炸声几乎震破了王鹏的耳膜,他只来得及在被冲击波包围的最后一刹那完成了身体强化,并且死死抱住了周与非用身体将她包裹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在剧烈的能量冲撞,爆炸的核心点那里的空间甚至被冲击波轰击的开始扭曲,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像漩涡一样带着王鹏又飞速的旋转着回向那扭曲点。 这是前特务,毁灭自己的终结技么?王鹏已经忘了身上被炸开的伤痛,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扭曲的空间,心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我要被带进那个扭曲点然后流落到一个未知的异次元去么? 这是在最强烈的一次闪光爆发之前,他最后的意识。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陵(一) 当王鹏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只看到了一片白色。这让他下意识的惊叫了起来:“这是哪?”他猛一扭头看到了小周,脸色又是一喜,“你也跟我流落到这鬼地方来了?” 满脸泪痕的小周看到他醒来正要放声大哭,听到这两句话又把已经叫出喉咙的惊喜声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噎了很久才睁大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王鹏:“什么……什么鬼地方?” “唉。异次元啊。”王鹏现在倒还算心情不错,“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水平,如果是个魔武世界,咱们就算是发达了。” “魔武世界?”可怜的周与非已经完全听不懂王鹏在说什么了,扭头大叫了起来,“医生!医生!” 这里还有医生?看来运气不错。王鹏心一喜,不过抬抬头看到头顶上的日光灯,一愣:“这是什么?” 小周傻了,看着他不说话了。 “这又是什么?”王鹏看看手背上扎的吊瓶针,楞住了,“难道这个世界,也是个科技发达的时代么?” 一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听到这话同样在发愣:“什么什么时代?” 王鹏咳嗽一声看着那白大褂问:“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白大褂看看小周,小周看看白大褂,然后白大褂跑出去鬼叫:“有人穿越了……” 5分钟之后,当王鹏得知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29年4月日克什克腾旗空军528医院的时候,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这是正常现象。”医生在看到小周的国安证件之后,已经不再叫什么穿越的事情了,不过眼神还是怪怪的:“刚才你长官的激动可能是以为自己穿越了,所以显得有些……说是回光返照也可以。而现在他在失去精神支柱之后,身上的重伤就发作了。”他啧了一声,“你们国安也真是彪悍,如此强烈的爆炸之后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恢复速度如此之快,也真是奇迹了。” 对于王鹏来讲,只要没把他炸得当场灰飞烟灭,他就死不了。这是郭怀玉用一把刀证明过的事实。 “不过他还是需要休息一下养养精神。”医生龙飞凤舞地在记录上写下一溜东西之后继续说,“按照这个恢复速度,三五天的就可以出院了。” 当王鹏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身上的剧痛让他忍不住的唉哟起来。 “你醒了?”小周就伏在他身上睡着。听到动静之后立刻抬起头来,“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王鹏忍着从内到外的那种说不出的痛苦,咬着牙说,“我不饿。”他闭上眼睛稍稍休息一下,又问,“咱们,没被扔到异次元去么?” “异次元?”小周摇了摇头。“那个爆炸,在咱们落地之前就停止了。” 运气真好。王鹏长舒了口气,身上也轻松了一些。而两天之后当他感觉不是再那么疼了之后,便立刻要求出院去看看爆炸现场。 “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医生摇摇头说。“方圆十平方米之内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变成了一片古怪地石头地。据说有人去查看过,那片石头地上的物质据说分析了两天也没分析出个结果来。” 那是吴秀雄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异次元物质,鬼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王鹏想了想,问:“那么,你们有没有收治过一个女,一位右腿有一些残疾的女。差不多3岁左右?” 没有。不仅克什克腾旗这边所有的医院都没有这样的女出现过,就连周围的城市医院也都反馈说没见过。 “那么,估计陈晶被吴秀雄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王鹏轻轻地叹了口气,“也许是就此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也许是到了某个魔武世界去当女皇去了……谁知道呢。”他摇摇头把手上的消息件扔到一边,沉默了下来。 “那,咱们怎么办?”小周看到王鹏不说话了,低声说,“咱们回京城去好么?我很怕……” “别怕,天塌了有我呢。”王鹏勾着小周的脖。无奈地说,“我也想回去,但回去之后呢?还是要被派出来。” “那,咱们去河啊!”小周开始出主意。“悄悄的回去。谁也不要告诉。等事情过去之后,咱们再出来?” “悄悄的回去?”王鹏冷笑了起来指指手腕上地心灵枷锁。“有这个东西在,咱们就回不去了。明白么?”他抬起头大声叫了起来,“咱们回不去了!只要这个事情一天没完结,咱们就一天都不能回去!” 小周失魂落魄的坐在病床上,不说话了。 但王鹏还在说,只不过声音极低,只是在自言自语:“那些人,为什么,一定要让那些人死?”在医院的这几天,他已经和本部联系过了,一些他权限内的情报也通报给了他,“派出来5侦察员,一场夜袭就被杀了四分之一!他们难道就不知道王栋他们一直没有下死手么?但为什么一定要逼的他们不得不反?!”他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语带悲怆,“宋颂死了,陈晶消失了。张婕颖死了,吴秀雄死了。他们都不是坏人,但为什么一定要死?” 他突然坐直了身体,直直的看着前方:“难道,我们也要一起……” 后面的字他没说出来,:// “走吧。”王鹏向本地的国安要了一身制服穿好又借了一辆越野车之后,带好了食物和水,招呼着小周上车。 “咱们去哪?”小周坐在副驾驶席上,看看地图又看看指北针,轻声问。 “去找第一大队汇合。”王鹏笑了笑,“郭队已经出发来这边了,朱钧和她一起。在她到达之前,咱们先跟随第一大队行动。”他指了指后面的辎重,“咱们现在是送货的。” “第一大队?”小周在本部的时间远比王鹏多,但对于第一大队的人马也不是很熟。“他们现在在哪呢?” “按照本部的报告,他们在……”王鹏现在是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开车,低头看地图也不用管前面会撞到谁,“这一带。” “这一带?”小周那个“带”字咬得很重,指了指锡林郭勒西北那一片,问,“这一带?” “谁也说不准他们在哪。这边的卫星信号不是很好。”王鹏挠了挠头,“反正咱们就围着锡林郭勒转。如果能遇到地话就遇到,如果遇不到……把车上地东西吃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回锡林郭勒去重新补充给养。”他拍了拍方向盘,“我就奇怪了,他们这帮人难道就是吃风屙烟的神仙么?大部队好几百号人在草原沙漠里转,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锡林郭勒那边专门有一队侦察员负责后勤。”小周正在看地图,头也不抬的说,“在越过锡林郭勒之后发过来地那份报告上有。一般他们会准备两到三天地食物,然后按照大部队留下的标记送到预定地点……这也是为什么王栋能混进营地里大开杀戒地原因:他装扮成了一个伙夫,然后在警卫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然后趁夜突袭。” 这是赶来这边的第二大队其他人告诉她的,而在确定再也找不到陈晶之后。他们便离开了去继续寻找大部队。 现在前第一大队22名特务在经过了8年的清洗之后,只剩下了8名,其张婕颖死在小周的云爆弹下,而吴秀雄则和陈晶同归于尽。 王栋,王杨,刘同彤,王鑫。马亮,路嘉静。这是最后地名特务了,只要杀掉他们,任务就算完成。 王鹏看一眼又没了信号的手机,摇着头赶路。他曾经给本部打过电话询问刘同彤他们都是什么样的超能力,免得像上次那样稀里糊涂的就被困在幻境里差点出不来。但本部的老头老太太们虽然知道这些人地名字,但资料却不是他们的权限能够查看的。而在本部唯一一个能查看资料而且对那些人了如指掌的郭怀玉,现在却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在服务区。 这让王鹏无比痛恨那官僚体系,可也无可奈何的只能走一路算一路。不过好歹他还见过刘同彤。而后面三个人的名字他连听都没听过。 “敌明我暗哪!”王鹏打开一听罐头一边吃午饭一边叹息,“万一再碰上个会操纵别人意念的主儿,咱们咱们办!” “应该没有了吧。”小周挨着他坐下喝牛奶,“听说张婕颖是唯一一个会精神控制地。其他人虽然能力也很强大。但并不是精神类的超能力者。” “还有什么。”王鹏在河的那段时间里,小周一直在京城。虽然没去过本部,但至少消息上比他灵通多了,“还有什么消息,一次性的都说出来。”他打开那份大比例的地图,又用指北针和太阳确定一下自己方位之后,说,“咱们现在已经在战场附近了,指不定下个小时就会和某位被追杀到此的弟兄碰面。” 小周倒也不是藏私,实际上郭怀玉当初在喝多了之后没少给她和朱钧讲关于以前她的战友们的事情,但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来没往心里去过。现在王鹏问起来,她想了很久,才说:“好像有一个是大面积精神攻击……” “那个已经死了。”王鹏哭笑不得,“就死在你眼前!让你炸死的!” 周点点头又开始回忆,“不过有两个大面积,一个是精神攻击,另一个是什么什么攻击也不,反正是大面积的。” “大面积落雷?”王鹏立刻想到了王栋地雷电能力和星际争霸的心灵风暴。 “不是不是,会打雷的那个是郭队的男朋友,这个我不会记错,是另外一个人。”小周托着下巴凝思,“可以使用大规模杀伤地超能力。对了!”她叫了一声,“还有一个能扭曲空间!” “似乎会扭曲空间地那个,也死了。”王鹏无奈的叹了口气,“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躺在医院这么多天!” “也死了?”小周数了数手指头,“对了!有一个会用冰!” 这倒是个货真价实地情报。王鹏点点头,继续问:“还有么?” “想不起来了啊。”小周苦恼的说,“那时候郭队满嘴胡话,谁听得清她说的是什么。” 这也可以了。王鹏现在脑里倒是有了一个想法:恐怕,那场夜袭也不是王栋一个人干的吧。 冷不丁的他似乎听到在极远处有一阵阵的喊叫声,这让他有些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望向那个方向。 “怎么了?”没感觉有丝毫异常的小周看到他古怪的举动,立刻问。 “那边有事情!”王鹏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感觉,一跃而起跳上越野车发动,“上来,咱们过去看看!” 飞奔起来的四驱越野车在平坦的草原上奔驰着,向着西北那个似乎正在发生什么事情的地方疾驰而去。将近3分钟之后,王鹏终于抵达了一处戈壁滩,而那股厮杀声也越来越近了。 “那里,是峡谷么?”小周看着前方裂开一条巨大缝隙的大地很有兴趣的问,“这边也有峡 “不是峡谷,应该是季河。”王鹏的身体随着越野车在粗粝的沙石地上起伏而微微有些摇晃,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却越来越紧了,“小周,听见了么?” “听见什么?”小周的长发在呼呼的烈风飘扬起来,侧耳倾听了很久,还是摇头,“什么都没有啊。” 王鹏扫了一眼地图又看看自己的手腕上的心灵枷锁,轻轻的欢呼了一声:“是第一大队的人在前面!看来他们追到谁了,现在正打着呢!” 小周打开越野车的天窗站起身向前看过去,终于看到了那一团烟尘:“你怎么知道是第一大队的?” “你心灵枷锁上就没闪黄灯么?”王鹏顺着那干涸的河道东岸继续向前飞驰,“应该是追上了刘同彤和王鑫……”他张望一眼啧啧连声,“打的很热闹啊。”他转过头看小周,“把制服换上,咱帮忙去。” 闪黄灯?小周没注意他后面那句话,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心灵枷锁,很疑惑:我的黄灯,没动静啊。 这时候,王鹏已经赶到了那团烟尘之处,停下车站在河沿上看着不远处那滚滚烟尘。 是刘同彤么?王鹏拉着小周跑下河床到一位正半躺在那里半身鲜血喘着粗气的人身边,叫一声:“兄弟!” 那人警觉的抬起眼看看穿着制服的王鹏和东张西望的小周,有些迟疑的问:“你们是……” “三队的。”王鹏亮出证件蹲在他身前,“前面怎么样了?跟谁干上了?” “刘同彤和王鑫。”那人吐了口气,神态轻松了许多,“咱们这边只有四个超能特务,剩下的三十多号人都是普通的侦察员,棘手的很。” “啊?”王鹏一愣,“不是第一大队都在追他们么?怎么现在这样了?” “情况,不妙啊。”那人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那滚烟尘说,“已经,大半的人都折在那两位手里了。”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陵(二) 这时候,王鹏倒是不着急了,听着不远处惨叫声的此起彼伏,饶有兴趣的问:“你们干什么不用枪啊?” “枪?”那兄弟苦笑了一声,“弹药库被炸了你不知道么?现在枪里已经没有镇魂弹了,我们用普通弹对付他们有效么?” 这件事情,王鹏还真不知道:“弹药库?弹药库在哪?怎么被炸了?” “在古北口外,本部在那存放了数万发弹药,但被王鑫一把火炸了个底朝天。”那人摇了摇头想坐起来,但胳膊的无力让他很无奈的又坐了回去。然后,他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看眼前三大队的王鹏和周与非,“你们,不帮忙么?” “要帮忙,但要有些事情要问。”王鹏干脆盘腿坐在他面前双手托着下巴一身的学究气,“想问一下,古北口外兵工厂我也知道,那里也算上的是戒备森严,王鑫咋进去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本部的报告里没提?另外,”他咳嗽一声,“刘同彤和王鑫,是什么能力?” “没提是因为这件事是因为本部本来就知道,现在正急匆匆的让保定那边加班赶工。不过我看一时半会儿弹药是过不来了。”那人的眼睛里现过一丝疑惑,“至于他们俩,有什么能力,身为特务,难道还会比我们不清楚么?” “我们的确不清楚。”关于这个,王鹏也无可奈何,“所以在这只能先问问你,免得上去之后帮不上忙反添乱。” 那兄弟犹豫了犹豫,低声说:“刘同彤可以使用水的能力,会做成冰墙防御,也会用冰弹攻击。”他指了指自己大腿上血肉模糊的一块说,“这是被冰锥扎穿了之后留下的伤口。这冰锥已经化了,倒是还能镇痛。”他叹了口长气,继续说。“至于王鑫,他可以隐形。”他指了指那滚滚的烟尘说,“刘同彤把地上的尘土都炸了起来,就是为了让王鑫更好的隐藏在混乱里,时不时的给一 看起来,是有些麻烦了。刘同彤的冰并不让王鹏畏惧,但王鑫的隐形,却让他坐在那沉思了起来:难怪兵工厂如此防御紧密都能让他溜进去放火……怎么办? “你们到底帮不帮忙!”那兄弟并不知道本部下令在郭怀玉到达之前王周两人要服从第一大队指挥地命令。听着烟尘的惨叫声有些着急了,“坐看友军灭失,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军事法庭什么的,王鹏倒是不担心,不过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捂着伤口退向这边,站起身拍打拍打土,招呼小周。“小周,我去帮忙,你回到河沿上呆着好好看着,要是有情况就炸。” 至于怎么做,王鹏心里也有点谋划:“一会儿我冲进去。凭着身上这身制服,他们应该也不会误伤了我。进去之后我会尽量缠住刘同彤。而你往高处站,如果看到王鑫的身影,立刻用云爆弹给我炸他。”他束了束腰带,捏住鼻越过地上捂着伤口退出战线的战友们,一头扎进了黄沙。 什么都看不见。王鹏眯着眼睛在弥漫的滚滚黄沙脚下一步不停地向着惨叫声的心奔去,只是距离心越近。一股压力随着扬起的风沙向他的身上缠了过来。 这压力比起暴扬的风沙更让他难受,就像是一道大石放在他的头顶上,摇摇欲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王鹏就是有这种感觉。 现在他还不知道那四位超能特务到底是谁,也不知道第一大队地其他人现在跑哪去了,只能顶着压力继续向前迈步,一直到有一只手冷不防的伸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感觉到了那只手的到来,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又如此真实,让他几乎是完全无意识的一扭身,避开了伸向他肩膀地那只手。 “王鹏。是我!”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呢在他耳边响起,“李旭!” 李旭?王鹏想起来这个名字了,转了半圈看着满头满脑都是灰尘的李旭,倒是不惊讶:“你干吗呢?”“出来说话……网,手机站旭咳嗽了一声。拉着他的胳膊扭头冲着外面又冲了出去。站在尘暴之外拍打拍打身上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王鹏拍了拍身上和头发。“里面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李旭摇了摇头,“刘同彤死守在河床边,王鑫躲在一边偷袭,虽然大队的人都没事,但……”他看看周围地上拖着胳膊瘸着腿互相搀扶着失去战斗力的侦察员们,摇摇头,轻声说,“不过还好,刘同彤还没下死手。” 死手?王鹏苦笑了起来:如果他们知道了张婕颖已死吴秀雄和陈晶同归于尽,恐怕事情就不这么简单了。 不过好歹是四对二,加上他和小周是对二,而且看看李旭地表情,事情似乎并不严重。 “当然不严重。”李旭笑了笑,“我一个人就能和刘同彤干个平手,加上个王鑫我也不担心。虽然我那三个小兄弟从没上过战场,但伤敌不足自保有余。”听这话,似乎外面侦察员的伤完全不在他的眼里。 王鹏想了想,低声说:“那么,张婕颖和吴秀雄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么?” “什么?”李旭一愣,“他们两个怎么了?”关怀之情溢于言表,甚至比他看到那些重伤的侦察员还激动。王鹏愣了愣,摇摇头:“都死了。” “什么!?”李旭睁大了眼睛,站在那里满脸的不能相信,“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死?!谁干的?!” “我们在遇到他们之前,他们就已经受了重伤了。”王鹏对于吴秀雄怎么受的伤并不清楚,但张婕颖的事情他很清楚,“李乐的破魔箭打穿了张婕颖地肩膀,然后……小周的云爆弹炸死了她,吴秀雄和陈晶同归于尽。” “你说什么?!”李旭呆呆的看着他,“陈晶,和吴秀雄,同归于尽?什么时候?!” “上周。过去差不多一个礼拜了。”王鹏对于李旭他们的消息滞后性感到很惊讶,“你们都不知道么?” “我们,都不知道啊。”李旭有些茫然地摇摇头,“怎么会……” “你们大队其他人在哪呢?”王鹏看他惊愕地样,出声让他清醒一下,“怎么就你们四个?” “其他人,出去了。”李旭笑得有些勉强,“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什么这样?”王鹏问。 李旭舒了口气,低声说:“呼和浩特急电我们,让八名主力队员由赵利刚带队立刻南下,布置防线阻挡王杨与他们汇合……如果他们知道了张吴已死,恐怕……”他突然转过头扬手劈向河床沿的一处空地。 紧接着那里地空气似乎扭动了一下,然后一个人影闪过李旭的攻击慢慢出现在了王鹏的身前,完全不理背后的李旭睁着满是红丝的双眼看着他:“你说。小张和老吴,已经死了?” 王鹏看着那张消瘦地脸,轻轻点了点头:“对,张婕颖是小周炸死,吴秀雄和陈晶同归于尽。”李旭听到这话。已经扬起的手掌又慢慢落了下来。 那人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眼角的肌肉轻轻跳动了一下,低声问:“那么,马亮他们呢?” “不知道。”王鹏摇摇头说,“其他人,还没有消息。” “是么?”那人轻轻点了点头,血红色慢慢布满了他的双眼。 “王鹏!”李旭大叫一声。整个身体的右侧突然消散卷着一股飓风猛扑过来。而王鹏同时也心底突然一沉向右连退两步。 他身后不远处的石壁上突然爆出了一声巨响,一个半米见方地圆坑随着烟尘的散去出现了那里……网,手机站ap,。而被那人那一击的风声只是蹭到脸侧的王鹏却是半边脸都麻木了下来。 “王鑫!”李旭的大半个身体已经化作了清风卷扬在河床地上空带起飞沙走石,“你给我站住!” “满天星,化作声声泪,落如雨!”一股悲怆的歌声扶摇而起直冲云霄。而伴着这歌声,王鹏眼前的空气扭动了起来,破开那滚滚沙尘转眼间消失在风沙之。 “李显声!带人退!”李旭的声音满是惶急,“所有侦察员退出黄沙范围内!”他化作一道旋风紧跟着那扭动的空气卷进沙尘,猛然发出一声爆响。 战圈内突然狂风大作,所有被刘同彤激起的沙尘都被这股巨大的风卷扬上天。整个战圈内突然一清,而听到命令地三名特务和还没受伤的侦察员眼前立刻清晰起来,立刻向着河床的两端退出。 这时,另外一个激越的女声随着那男声从战圈内紧跟着清越而起:“二十年来家国恨。但凭三尺手锋。廓清宇内四海平……望青天,朗朗乾坤。爱国爱党,当竭力……” 正要追过去的王鹏听到这歌声,收住脚站在那里,怔怔的发呆。就连正在天空盘旋飞舞的李旭也降落在地上听着这歌,目光闪烁,脸上似喜似悲。 随着沙尘的消失,两个身影也出现在了战团的央,都是昂身直立,口继续高唱着:“爱国爱党,当竭力,为党尽忠!” 王鹏并不清楚他们在唱什么,但身旁李旭的表情却更加复杂,嘴唇蠕蠕地似乎在说着什么。 而小周,却曾经在郭怀玉喝多了之后,听她唱过这个,却知道这是国安特务大队的军歌。 “这是,咱们特务大队的军歌啊。”李旭低下头茫然的看着大地,似乎是在给他身后一脸莫名地三个特务和王鹏解释,似乎也只是在说给自己听,“5年前,当我来到国安部受训地时候,学会的第一首歌,就是这个啊……爱国爱党,当竭力,为党尽忠……” 这是军歌?!王鹏霍然转过头看着他:“这是,军歌?” “8年了,已经8年没有听过这首歌了。”李旭望着战圈地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他们,恐怕是要……” 一股冷气突然袭上了王鹏的胸口,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侦察员迅速退出河床!”李旭眼色一冷大声下令,“特务大队准备战斗!” 怎么打?王鹏刚想迈步上前,脚下却突然一滑,如果不是腰身扎桩扎的极稳,这一下可能就要摔倒。 这是怎么了?沙漠这时候天气应该是极热的。但为什么会这么冷?王鹏有些惊愕地看看脚下,却看到黄澄澄的沙粒上仿佛都结上了一层冰霜。 “你们三个,围住刘同彤别让她过来!”李旭飞快的点了点身后三名特务,“就按刚才的办法继续……”他的话音未落,眼前却已经失去了王鑫的踪迹,而刘同彤则迈着稳定的脚步,向着李旭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杀气。王鹏数次见过刘同彤。也跟她说过很多话,但却是第一次,看到在她身上凝重而又锋芒毕露地杀气。 “右边!”他心里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眼睛一瞟看到不远处的空气一丝一动,惊叫一声手臂暴长一把抓住一名特务向后用力一拉。然后。就在那特务惊讶的回头正要看他的时候,地上突然爆出了一道裂痕。 手慢了一步的李旭讶异的看一眼王鹏,身体一晃形成一道旋风向着右侧猛扑过去,然后撞到不知道什么东西上猛地一声巨响。 李旭的身体重新出现在地面上,脸色雪白地连退两步,低声说:“他们疯了,注意安全!” 王鹏的手伸出去想要扶他一把。但脚下一凝,身体向前微微一倾之后,却没动地方。 我的脚,什么时候被冻住了?王鹏愕然看着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寒冰,再次用力才把自己的脚拔了起来。 然后……下雪了?王鹏脸上一凉,一粒雪花仿佛撞在了他地脸上,随即化去。但很快,酷热的空气刹那间变得彻骨冰寒,一朵朵冰凌在阳光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诡异的漂浮在空,布满了特务们和数十侦察员的周围。 李旭的脸色大变一声叫了起来:“快退!” “还想走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前的刘同彤神色淡淡地。语气却充满了比冰凌更冷的寒霜,“我要你们,一个个的给我张妹妹偿命!”她右手一扬,空气的冰凌旋转着凝成一道巨大的冰柱。向着一名特务的胸口飞去。 李旭的身体再次消散了大半。飞扬出的旋风紧紧卷在那冰柱上向外一带,刮起的风吹在那特务的脸上也是一阵生疼。 “动手吧!”李旭长叹一声整个身体化作风飞上天空吹散了身周地冰霜。“他们不会留情了,你们自己多多注意!” 王鹏的身体并不畏惧这寒冷,看着化作一道旋风扑向刘同彤的李旭和围成一个阵势猛扑过去的三特务,眼睛却放到了其他地方。精神更是游移着寻找着失踪地王鑫地踪迹。 从张婕颖的幻境挣脱出来之后,他地大脑便突然仿佛被打通了什么一样,隐隐约约的总是有着一些奇怪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很莫名,说不出也道不明,但很多时候却很有用,比如说在这个时候,他比其他正在准备扑上去继续战斗的侦察员们更早的感觉到了什么,一转身脚下一蹬挣脱地上冰封的桎梏,猛扑向一名侦察员的身旁右手化作军刺刺向空。 那莫名其妙的侦察员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当的一声大响,身旁的空气扭动一下一把长不过一尺的短刃突然出现架在了王鹏的军刺上。而紧接着,他只感到自己的喉头一冷,一丝血花从他的脖上爆了出来,让他瞪大了眼睛,身上的力气却随着那血花迅速的流失了。 他是双手刀!王鹏落在那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侦察员身旁,也来不及去细看他的情况,侧着耳朵继续寻找着那一丝扭动。 他上哪去了?王鹏突然发现自己的精神已经跟不上王鑫的速度,等他再找到那丝波动的时候,两名正在休息的受伤侦察员接连发出两声嘶哑地惨叫,都是脖右侧的大动脉被刺穿,喷涌而出的血激起将近半米高。 “王鑫!”眼看着穿着自己同样衣装的战友接连惨死,王鹏的眼睛也有些发红。但他跟不上神出鬼没的王鑫的速度。最后只能眼看着在他赶到的一刹那,又是三朵血花暴起。 “王鑫!有本事不要偷偷摸摸!”王鹏地眼睛看不见他,精神也追不上他,接连五次都扑了个空,最多也只是逼着王鑫出刀挡他一下。 也仅此而已。这让打架从不后人的王鹏十分气闷,向着空气连出三刺让王鑫出刀一挡之后,再次失去了他的踪迹。 不算重伤的侦察员,在短短的3分钟内。剩下的十五名侦察员已经有十二人倒在了王鑫的刀下,剩下地也只能各自拿出枪背靠河床戒备,惴惴的等待着不可知的命运。 不过随着人数的减少,王鹏追踪起来要把所有人赶尽杀绝的王鑫,也简单了许多。他只是围着那三人周围打转,只要感觉到异动便是军刺刺出,挡住王鑫地短刀。 王鑫一击不便立刻远走。刹那间便又重新藏起身形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他以前,应该是刺客吧?王鹏在守卫战友的同时,心下还转着另外一个念头:擅长精神控制攻击的张婕颖,能扭曲空间的吴秀雄,凝为冰的刘同彤。可以变身成任何人手藏刀的王杨,无影无踪的刺客王鑫,还要号称七使徒之一天下无敌地王栋,再加上擅长传统武功的郭怀玉,还有现在一直没见过的的马亮和路嘉静……第一大队,以前还真是人才济济,难怪…… 一个念头从他心底冒起。让他机灵灵打了个冷战:难怪,上边会容不得他们! 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小周的存在。王鹏挡住王鑫的又一刀之后,略略分神看一眼远处仿佛在水晶宫战斗的五个人,心一动:好像,这里没有远程攻击能力的超能力者! 的确!李旭带的三个人都是近身格斗类超能力者,而刘同彤虽然能在远处凝冰攻击,但威力明显太弱,所以也要靠近之后才能发挥冰地最大威力。 如果他们不知道小周在这里,那么是不是可以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呢?王鹏眼睛转了转,心下有了个念头。 不过作为他分神的代价。他的军刺刺出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一把短刀悄没声的刺入了他身后那侦察员地胸口,位置极准,抽刀之前那侦察员地心脏便已经永远不能再跳动了。 但。怎么和小周联系呢?王鹏在河床下。小周在河沿上,而这条季节河以前似乎也是一条大河。河道极深,正在河床央搏斗的五个人距离河沿地上下距离也有近二十米,左右更是宽达近5米。 当然,如果河谷没有如此宽大的话,刚才侦察员们挤也把王鑫挤死了,哪里又能让他如此如入无人之境。 所以,如果小周还在远处,那他召唤小周的时候一旦王鑫过去半路拦截,会很麻烦。但他也不能不搏一下了:“小周!”王鹏突然提气大喊了一声,“听得见么?” “我就在你头顶上呢。”小周回答的很快,“一直跟着呢。” 王鹏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空气的一丝晃动,用手一格飞快的叫了起来:“我身前三米正前方!炸!” 小周藏匿的功夫的确不错,擅长刺杀的王鑫在一片混乱之下竟然一直没发现头顶上还藏着个人,身形略略一慢,就看到一团闪着白光的气团向着他身前飞来。 “咚”的一声巨响,王鑫刚刚退开的地方像是被扔下了一个炸弹一样暴起来一团巨大的烟雾,而且云爆时产生的空气对流产生的风甚至引得他脚下一个踉跄。 “五米!炸!”王鹏的声音继续喊着,然后又是一个气团落下,砸在王鑫不远处,又是一声大响。 那小姑娘是周与非!相比于两眼一抹黑的王鹏,王鑫却知道头顶上那人是谁,也知道她会干什么,无奈之下只能连连后退脱开王鹏的精神扫描范围。 王鹏不知道他的那种感觉是什么,但王鑫知道。作为一名从小就在国安部接受特务训练的人来讲,知道这种感觉有个名词,叫做精神扫描。这是每个精神类超能力者都具备的本领,而且一些强大的其它类型超能力者在突破精神界限之后,也可以具有这样的能力。 只不过王鹏还有些生疏,并不能像张婕颖那样远在5公里之外就能感觉到超能力者的存在并迅速判断出是谁,只是靠着类似于本能的感觉在战斗而已。 如果有一天他能解开他的心灵枷锁,也许又会是第二个王杨吧?王鑫突然笑了笑,躲在河沿的对面石壁下闭上眼睛用精神力透过炸起的沙尘去感觉对面的行动。 三个人,在下面正在向着刘同彤那边冲过去。上面的周与非,也随着王鹏的叫声向着那边奔去。 他们想帮忙啊。王鑫冷笑了起来:不错,加上一个身体会变化的王鹏,再加上一个有远距离攻击能力的小周,恐怕刘同彤这次难免也要吃个亏了。 不过不着急……王鑫隐去身形毫无声息的跟在王鹏身后,攥紧了手的短刀。 快要考试了,好好复习了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陵(三) 小周的云爆很好,在近程的爆炸威力比起一枚高爆手雷也不差。这还是在戴上心灵枷锁之后能力已经受到限制,如果无限制而小周又刻苦练习的话,未来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啊。王鹏挥挥手扫去眼前的烟尘,无奈的苦笑起来:就是沙尘太大了,比起刚才来也不差,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真是……他向后招招手:“两位快点,咱们过去帮忙去……”他一挥手,却没碰到人,这让他愣了一下,同时猛然间一股危险的感觉靠近,让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向后飞退。 坏了!王鹏连退了五步离开了烟尘范围,知道那两个兄弟恐怕现在已经遭难了。 在黑暗,在混乱,在这种尘沙飞扬或者大雾迷天人心飘散的时候,就是刺客出手的时候。 王鹏脚下用力继续向着刘同彤那边飘退,开始后悔放松了警惕。 “你怎么过来了?”李旭在百忙还不让在空化出一张脸来问王鹏,“王鑫呢!?” “死光了!”王鹏脸上一红摇了摇头,“我失职,没能帮上兄弟们。” “行了。”李旭似乎就把这些人命没往心里去,叫了一声,“过来帮忙!” 王鹏正要迈步上前,脑却突然冒出一丝警兆:小周! 他顾不得李旭的招呼,转过头双手成刀插在石壁上飞速的向上奔去,只不过当他翻上河沿的时候,那股危险的空气的扭动已经飘到了小周的不远处! “你身前东北东五米!”王鹏猛扑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叫一声提醒。 小周刚才在烟尘里找了一会儿没发现王鹏的踪迹正要往前继续寻找,猛然听到这声大叫下意识的扬起手凝起一枚云爆弹正要按照方位放出,但眼前却已经出现了一把闪耀着寒光的短刀。 这把刀刺破了空间突然出现在她地眼前,直吓得小周花容失色,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让加力让云爆弹立刻炸开,而完全忘了她自己也在爆炸范围内。 王鑫知道小周会用云爆是个远程攻击的好手,但对付这种超能力者他的经验也是丰富无比。知道只要近身之后这种人一般就不会再有太大的威胁:毕竟远程攻击的连续爆发能力一般都很差,而且他们的近身格斗能力也是很差。所以他在被王鹏叫破了所在之后,干脆露出了刀来直刺过去。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小周竟然敢让已经凝成团的云爆弹在身前爆炸。这样虽然很可能会炸伤王鑫,但周与非自己同样处在爆炸地范围内。 王鑫眼看着那一团闪光,完全没想到小周还只是个小姑娘,是和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特务是不一样的,大脑被吓得当机之下竟然就近引爆。 刚才小周和王鹏的配合无间让他以为小周是个老手。但实际上那却只是个第一次上战场的菜鸟。 王鑫能够预料得出来小周手上这团光芒比刚才猛烈更甚的云爆弹是个什么威力,大惊之下按照下意识的按照刺客信条一击不脚下一点立刻飞速后退。 但是剧烈地爆炸冲击波,还是撞在他身上将他直接推飞到了半空。 连日来不得休息的奔逃疲劳,和李旭他们连续的大战,一直积郁在胸的闷气,让他身体情况实际上本已到了极差的境地只是靠着求生地念头支撑着,现在被爆炸的冲击波一撞。终于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在半空露出了身形,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不断的喘息起来。 一直盘旋在空照顾着两面战场的李旭看到王鑫终于倒下了,心一喜。电脑站 ,又让他心一惊:小周躺在地上似乎人事不知。而王鹏一条腿却不知道被炸飞到了什么地方,现在正躺在地上同样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要命了。李旭用风卷去刘同彤发出的一溜冰锥,叹口气收心回到眼前的战场上。 王鹏躺在地上又吐出一口鲜血,同样郁闷的苦笑了起来:这算什么事啊!一炸三伤,伤敌八千自伤一万……他从地上爬起来,知道自己因为防备不及已经受了内伤,内脏震动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好。而小周……小周! 他伸手一招把炸下悬崖的那条腿弄上来一把捞住接好之后。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查看一下,满脸的苦笑:这小丫头,她倒没受什么重伤! 既然只是闭气,那事情就好办了。王鹏喘了口气用力按住小周的人,一分钟之后听她吐出口气,就知道她没事了。 然后小周一翻身坐了起来看看左右:“天亮了?” “亮你妈个……”王鹏忍住了骂粗口的冲动,低声说,“你没事吧?” “好像没事。”小周拍拍脑袋,“怎么了?” 你他妈忘得倒快!王鹏忍着胸口翻滚的气血,站起来拉着小周慢慢地往河下走去:“咱们。去看看,能不能帮忙。” “好!”小周挽起袖跃跃欲试,“我炸他个狗娘养的!” 这小丫头,这都是跟谁学的!王鹏顺着河岸慢慢的溜下去。开始寻找王鑫地身影:那个刺客不除。今天万事皆难! 好在,他看到了静静躺在不远处河床下似乎已经死过去地王鑫。倒是松了口气:貌似小周也做了一件好事。 “一会儿咱们不用走的太靠近。”王鹏按了按胸口,低声说,“我现在伤了,恐怕是帮不上忙了。你找出手机会,如果刘同彤能露出破绽来,就炸她一下,明白么?”他看着方圆四面五十米冰封几乎已经变成了水晶宫地战圈和围绕在刘同彤身前纵高伏低战斗的三名特务,叹了口气:千万别在伤到自己人了就好! “明白明白。”小周的脑似乎在受了一定刺激之后会遗忘一些事情,不过也好,这样的人一辈不抑郁不失眠,站在圈外看了看距离跃跃欲试。 “你可千万看好了再打啊!”王鹏现在算是知道小周的厉害了,捂着胸口退出三步坐在地上休养。然后瞥一眼不远处的王鑫……王鑫呢?他眨了眨眼睛楞住了:刚才还躺在那里的王鑫呢? 难道说……他立刻又站了起来,紧张的四处寻找王鑫的身影同时叫了起来:“李旭!你找得到王鑫么!?” “不是躺在那边了么……嗯?”李旭化出地那张脸同样脸色一边,“他人呢!?” 一个低低的声音在水晶宫里响起:“我还没死呢!” 突然出现在阳光下的一道影,缓缓的站了起来,比身边的冰更冰的是他的手刀,已经刺进了一名年轻特务的脖颈。 “你还没死呢?”说这话地却是刘同彤,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轻松,嘴上问着手下还一刻不停。“我还当你被那小姑娘炸死了。” “受了点伤,不过还死不了。”王鑫拔出刀看着漫天的血雾缓缓坐到地上苦笑,“剩下的,你自己办吧。” 李旭加上那两个兄弟,应该可以对付刘同彤。^^^小^说^网不过刘同彤的防守真是坚固啊。王鹏看看场上的形势心下默算:李旭一个人伤不了她,加上三个特务还是伤不了她,恐怕就算加上自己恐怕也打不破那道冰墙。 他在上边看的很清楚。能让刘同彤支撑着不败的,就是立在她身前随时出现挡住任何方向攻击地一道冰墙。从一开始刘同彤的攻击就被李旭的狂风抵消了,但却能凭着那冰墙支撑着而没有被众人击倒。 “打不破的水晶墙。”李旭的声音很低,可能是看到了王鹏地眼神而回答,“当年刘同彤号称防御第一。到现在是更加坚固了。” 她和王鑫一攻一守,倒真是完美搭档。王鹏的脑里立刻构思出了一套刺杀方案:王鑫混在人群趁着不防攻击某国政要,然后在警卫赶来前立刻远遁,如果被追上,那么就引到一个荒芜的地方凭着刘同彤的防御能力一直支撑下去,直到王鑫用不断的袭击杀死最后一名追击者。 还真是……好在王鑫现在终于要休息一下了。王鹏胸口气血翻涌,想来身为刺客的王鑫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倒是放下了心,看看场继续战斗的形势拉一把小周低声说:“一会儿我过去争取引开刘同彤地注意力,然后你想办法做一个你能做的最强的云爆弹出来,看我手势就立刻扔过去!明白么?” “明白!”小周立刻扎好马步凝神定气双手画圆闭上眼睛开始做云爆弹。 王鹏慢慢一瘸一拐着向着那个战斗圈走去,双眼一直不离王鑫。 现在,他算是怕了那个刺客了。 只不过,怎么才能引开刘同彤的注意力呢?这一套李旭他们恐怕也玩了不少次了,这次她会上当么?而且,小周的云爆弹能炸开那号称最强防御的冰墙么?王鹏摇摇头,继续走进战圈里:不过希望。至少能帮上忙吧。 小周的云爆弹最大威力是什么样的,王鹏还从没见过,只是听朱钧说云爆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最大威力之下据说连水泥碉堡都能炸坏。 看吧。王鹏平缓一下身上的伤痛。招呼一位兄弟下来:“那位兄弟。来一下。”他招招手,“来吧。有也是你没也是你,出不了事。” 这倒是真的。现在在场地特务都知道就算再加上几个帮手,也未必就能打到刘同彤,所以他抬头看看李旭,无奈的脱身过来:“什么事?” “帮我看着那小,千万别让他动。”王鹏指了指正坐在那闭目养神的王鑫低声说,“我们小周在外面准备好了远程攻击,我去看看能不能引开刘同彤注意力给她来一下。” 那特务琢磨琢磨,摇摇头:“机会不大,刘同彤防守滴水不漏……不过试试吧。”他向后退去看着王鑫,“你忙你的吧,我看着他。”他也不敢随意动手怕逼地坐在那似乎毫无防备地王鑫狗急跳墙,刚才那一朵血花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而这时候,王鹏右手成军刺跃起跳向刘同彤后背刺去,只是一片冰棱闪过。挡住了他地进攻。 看也不看一眼就知道我在哪,这也算是个本事了。王鹏不知道刘同彤这辈大小数百战,几乎都是在被围攻的情况下进行的,听声辨形……或者说精神扫描的本事天下无双,他刚才拉过人去嘀嘀咕咕地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等王鹏跳起来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她根本不需要看就知道方位,心随意动一片冰棱过去便挡住了王鹏的偷袭。 还需要找机会啊。王鹏跳到一边想办法。顺便看看外面小周的动静,不知道外面准备好了没有。 小周看他看过来,便点点头。这让王鹏认为是她准备好的意思,又跳进战圈去双手挥舞施展开郭怀玉教给他的一套乱披风刀法。 不过他在这一套上实在是钻研不深,实际上他对于陈晶的那套绞杀技更感兴趣,练习的也最多。不过现在他根本靠不过身去,只能用这套刀法来乱砍。 刘同彤依旧没回头只是看着头顶上地李旭。随手调起一片冰柱挡在身前,但王鹏的一通乱砍却迅速的破开了冰柱的防御欺近身来。这让她有些吃惊,侧过身让开王鹏的一刀,招来十几片冰棱带着呜呜的风声从后面绕过来袭击王鹏的背后。 但王鹏并不害怕这些,仗着身体坚固。不管背后地冰棱袭来,一刀劈向身前的刘同彤。 一道泛着光的冰盾突然出现在了王鹏的刀前,他一刀下去收势不及正正的劈在了冰盾央。这一次没有他想地那样能像刚才斩破冰柱那样的破坏掉这盾,而是当的一声响,反而力量反弹回来震得他自己胳膊一阵酸麻。 然后,就是冰棱砸在他后背上一连串的扑哧声。王鹏更没想到那冰棱上竟然带着如此巨大的力量,打得他全身震动嗓眼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洒在面前的冰盾上斑斑血红。 这时候李旭也可能看到了外面正在准备的周与非,同时加快了旋风地速度向下攻击,也想创造出来一个让刘同彤自顾不暇的机会。 不过,为什么小周还不动手?王鹏抹抹嘴知道自己在刘同彤的冰墙面前逃不过好去,眼看着李旭的一连串攻击打的刘同彤双手齐挥才挡住,见到便宜立刻跳过去一刀斩下,同时另一只手连连招呼小周攻击。 这一刀又劈在了一面突然出现的冰盾上,不过这次王鹏有了防备,也没有使出全身的力气,只求小周的云爆能让冰盾破碎。哪怕就算不碎。只要让刘同彤被炸得受了伤,也算是大功一件,后面慢慢磨下去总能把刘同彤的精力耗尽。 但是小周看看王鹏的手势却只是在那点头摇头地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让他心下大急叫了起来:“你干什么呢?!” “等一等啊!等一会儿就好了!”小周虽然也开了口。但语气里却没有了那股精神劲。“很快就好了!” 很快就好……原来还没好呢!王鹏有一种晕倒的感觉:那你点头摇头的干什么! “你们再支撑一会儿,就快好了。”小周满头大汗的叫着说。“等等啊!” 问题在于现在不是我们在支撑。王鹏李旭连带着最后地两位特务满脸郁闷:你没看到占上风地是我们么?没看到刘同彤是在苦苦支撑么? 不过过一会儿,就怕王鑫休息好了,那时候恐怕就是他们反扑的时候了。王鹏知道刘同彤已经听到了他们地话有了准备,干脆就放开声音喊:“你什么时候弄好,什么时候就扔过来吧!” 过了2分钟之后,就在王鑫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变得稍有血色的时候,小周终于准备好了她的云爆弹,看着眼前一米见方嘶嘶作响的气团擦把汗大叫了起来:“鹏哥!我准备好啦!” 行了,这算行了。王鹏叹口气点点头:很好,很好,这就叫突袭啊。他扬声高叫起来:“那你就扔过来吧!” “是!”小周兴奋的举起手,带着气团划破天空向着那水晶宫飞去。 那一团,是什么?看守王鑫的那特务一怔,等他再转过头来。却已经找不到王鑫的踪迹了。 而当王鹏看到那一团的时候,脸都绿了,一把抓住身旁还忙着向刘同彤递招攻击的那特务飞快地向外奔去:“快跑!” 刹那间,那闪着光芒的气团已经将落在了刘同彤的头顶上,正在以泰山压顶之势冲向脸色苍白双手一张布开一道水晶墙挡在头顶的刘同彤。 正在向外跑的王鹏却感觉到了一丝异常,百忙一眼看到刚才王鑫所在的地方没了人,心下一动立刻摘下右手飞掷向小周的身旁。 这时候,在小周双手向下按落就要引爆那云爆弹的时候。一把短刀突然出现在她地喉咙上,眼看着就要一挥割喉的一刹那,一只破空飞来的手狠狠撞在了她身前的空处,那把刀立刻偏了三分划在了小周的肩膀上。 小周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手一偏,那云爆弹也跟着偏了三分,一头扎进了刘同彤身旁的河床里。 这一变化也出乎了刘同彤的预料,立刻双手执着冰盾一跃而起。 然后。就是让所有人心悸地巨大爆炸声,在地下响起。 得了!王鹏知道今天已经没了战胜刘同彤和王鑫的机会,叹一口气一把抓起捂着肩膀疼得满地打滚的小周,反挥手挡住了王鑫的又一击。 “今天,你们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刘同彤挡住空李旭的又一轮攻击之后。落在地上扬起头冷笑起来,“你们基本上也就这样了,拖下去地话,恐怕还指不定要再多留几具尸体在这。” 李旭叹了口气变回人形轻轻巧巧回到地面上,低声说:“今天是我们,但是明天就又是几十号人马过来,你们能挡到什么时候?!” “有一天算一天吧。”刘同彤挥挥手脚下的冰立刻开始蒸发。伸出手抓在空处,“王鑫,你死得了么?” 在她的手,一条胳膊慢慢的幻化出来,然后脸色雪白的王鑫整个人出现在那里,背上鲜血淋漓。 “好了,我们要走了。”刘同彤看着李旭和王鹏,低声说,“等你们大队来了,再来杀我们吧。现在小张和老吴都死了。他们也许正在地下等我们呢。” 李旭刚想说什么,但脚下却轻轻的摇动了起来,引得他身体一晃。他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苦战之后的错觉,扭头看向王鹏。 紧跟着。一阵更加猛烈地晃动袭来。让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叫一声:“地震……”话音未落,他只来得及抓住自己身边的一名特务跃空而起。然后眼睁睁看着脚下的大地寸寸龟裂,王鹏和小周还有那名小特务在惊惶的大叫声陷入了地裂之。 而不会飞的刘同彤和王鑫同样脚下一软摔倒在地,然后随着一道地震的裂缝产生,他们俩人也在惊叫摔落下去。 “我日!”飞在空的李旭在空盘旋来回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众人陷落而无能为力,咒骂了一声焦急的看着下方,等这一阵地震波过去落下才把手上吓得脸色雪白的那特务放在了还算完整地河沿上,“回去报信!王鹏他们开车来的,就在那边不远!”他看一眼那还在发呆的那特务,一脚揣了过去,“你他妈还不快去!” “那,那你呢?”那特务虽然在第一大队,但也是个战场上的菜鸟,看到如此剧烈地地震颤抖着声音说。 “我?”李旭咬着牙跺跺脚,飞起来盘旋着向着河谷那巨大地裂缝飞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陵(四) 这是要,落到什么地方去?!王鹏紧紧抱着小周忍受着无处不在的撞击不断的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石就撞得横飞出去然后继续下落,喷出一口鲜血脑一片混乱:难道说,我们要被活埋了么?! 小周这时候已经完全不敢露头了,躲在王鹏怀里从掉下来开始一直到现在就没断了叫。啊啊的叫声尖锐刺耳,让王鹏在身体被撞的七荤八素的时候还要忍受这等折磨。 而且还是不换气的叫。王鹏很奇怪一个小姑娘竟然会有如此的肺活量,落下来已经不知多长时间了,竟然还在叫。 然后,两个人重重的摔落进水,拍的后背向下的王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头昏脑胀的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死抱着小周用脚踩着水尽量往上飘。 不过进水之后,小周倒是不叫了,叫也叫不出来,张开嘴咕噜噜的冒出一串气泡。 王鹏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况,手一抬一把捂住了小周冒泡的嘴巴鼻,脚下用力向上飘去:老天保佑,这不知道是河还是湖的地方,可千万要有个空留空气! 他知道西北的沙漠有一些这种地下暗河或者暗湖,大多是以前的明河而随着气候变化以及地质类型的不同冲毁地下岩层而形成的。实际上西南那边这种暗河更多,科斯特地貌下有无数这种东西,有的时候一条小小裂缝下就有一条奔腾数公里的地下河。 只希望,头顶上有空隙有空气。王鹏的身体已经快要扛不住了,只是一股求活的念头才让他鼓足余勇奋力向上。 只不过,就在他仿佛要看到一丝光明的时候,一道暗流涌过,卷着他的身体又远远的抛向了不知道何处的远方。 这下,恐怕是要死了。王鹏肺的空气已经不多了,而小周更是在他怀用力地扭动了起来,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憋闷。 姐姐,别乱动了!王鹏身不由己的随着那股暗流被冲向不可知的远方。头脑倒是清醒了许多,心暗自叫苦。 溺水的人,最怕的不是喝了水,而是胡乱的挣扎,这反倒会让救人的人棘手。 而小周,显然没有溺水的经历,随着胸一口气越来越闷,她惊惶地挣扎起来。却让已经有些脱力的王鹏险些抓不住她。 一旦松了手,恐怕想再相见就要下辈了。王鹏只能死死按住小周的手脚,头脑却也慢慢的昏沉了起来。 忽忽的在水漂了不知多久,就在他以为就要死在这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的时候,突然身上一松,小半个身体已经浮出了水面,而且似乎也没碰到什么岩石。这让他在混沌猛然一喜,连忙用力翻身转过来口鼻向上漂浮起来,同时松开了小周地口鼻。 “啊……”小周在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又一次用力的大叫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在暗河下来回反复的震荡回声。震得王鹏不得不再次捂住了她地嘴:“你给我闭嘴!” 小周挣扎了一阵过后,终于老实了,悉悉索索的抬起头似乎张望了一下什么,低声问:“这是哪?” “似乎是一条暗河。”王鹏皱了皱眉头,吸口气伸出手向上探出,很快便碰到了河顶,“水位很高啊。”但是当他两臂张开向着左右探出的时候。过了很久也没摸到河岸。 也就是说,这条暗河的宽度至少在米以上。 “这里,好黑暗。”小周被吓坏了,趴在王鹏的身上一手死死抓住王鹏的脖一手探出去摸摸冰冷的水,嘤嘤地哭了起来,“妈妈啊,我想回家……” “别哭!”王鹏心情烦闷得很,一声断喝,“”他叹一口气,“你他妈真沉啊……哎呀!?”冷不防的。他一头撞在了一块仿佛大石一样的东西上,差点拍断了他脖。不过头上的疼痛掩盖不住他心的惊喜,一反手连忙拉住那块大石,“小周。我抓到东西了!” “在哪!?”似乎有些幽闭恐惧症的小周四蹄齐出手舞足蹈的想去摸。但黑暗一个不防扑通一声落进了水里。 “你他妈的就不能老实会儿么!”好在王鹏另一只手伸的够长,一把捞住了小周地脚。“要死等回去再死!现在老老实实的别乱动!”他舒了口气,“差点把老也拉下水。” 他身体紧紧靠着那块石头,用脚在水底试探一下周围的情况之后,有些明白了:这是个河道的转弯,而且看起来……不过为什么这河沿,这么平齐? 他是河人,河那地方号称地就是河下梢,大小地河流也见过不少,知道河岸因为水流侵蚀的原因,而会产生一个斜坡,就是所谓地河沿地带。除非那河;两侧都是比较坚固的石头或者花岗岩之类组成……就算是花岗岩组成的,数千年数万年的水流冲刷下来,也该有些东西才是,怎么…… 突然间,他抓着的小周的脚急速的抖动了起来,然后就听到了扑腾扑腾划水的声音和又来一遍的尖叫声:“王鹏!王鹏!” “什么事!”王鹏抓着这块石头正在向上探路看能不能爬上去,如果不是他知道小周不会游泳他可真恨不得直接松手一扔从此眼不见心不烦就得了。 “救命啊!”小周凄厉的哭叫声震得整个地下河道都嗡嗡作响,四肢开始不规则的抽搐,“鬼啊!” 鬼?王鹏倒是摸到了大石上面是空的,干脆手上用力先把小周拖过来抓着她衣服往上扔:“上去!” 小周却死死的抓着王鹏的手哭叫了起来:“有鬼!河里有鬼!” “现在有什么你也给我先上去!”王鹏用力推着小周,“要不然……”他的话还没说完,脚踝上猛然一阵剧痛,就像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样,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拖着他向着河心的方向拖过去。 “我操!”好在王鹏刚才顺手勾住了大石后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不然这一下他恐怕就不是身体绷直而就是直接飞了。他吸口气脚上变出把钢剑来上下一抖,只听见水哗啦一声,刚才咬住他脚的那东西便松开了口,被他这一剑“踢”的飞了出去。 “王鹏!王鹏!”小周趴在那双手摸索着抓着王鹏地手腕用力拉着。声音里充满了惶急,“快上来!快上来!” 王鹏手上用力,顺着大石摸上河岸之后勾着小周的手,长长的舒了口气:“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鬼打灯!”小周想起刚才的事情立刻又是浑身一抖死死抓住王鹏的胳膊,“河里,有鬼打灯!” 鬼打灯?王鹏从来没听过这个,很疑惑:“什么东西?” 小周镇定了一下。用颤抖的声音说:“河里,有一盏灯,刚才冲我过来……” 那可能是地下河的鱼类。王鹏反倒松了口气:“只是一条鱼啊。可能是在这种地方进化的时间太长了,所以进化出来头灯。”他甩了甩脚笑了起来搂着小周拍拍她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就是一条鱼而已,也许是看到我地脚就当成食物了。没事。”他靠着刚才抓着的那根柱一样的东西。慢慢的站起身,“就是不知道这个河有多长,不然咱们出去还麻烦了……咦?”他突然摸到了什么东西,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现在的小周已经出于精神崩溃的边缘了,听到这么“咦”的一声立刻叫了起来……@@@网。 “没什么。”王鹏吸了口气低声说。“这根柱,有些奇怪。” “奇怪?”小周没看到什么柱,摸摸索索地过来问,“你说的,就是你抓着的这根柱?” 鹏的手指在柱上敲了敲,发出扑扑的声音,“你摸到了么?上面地花纹?” “花纹?”小周上下摸索了一阵。点点头,“摸到了,怎么了?” “这个花纹,样式我好像在哪见过。”说到这里,王鹏立刻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始翻找身上的口袋,然后哈哈一笑拿出一件东西,“这个没丢就好,这个没丢就好。“这是什么?”小周正问的功夫,就听见嗒嗒的两声轻响,然后一团火光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鹏举着打火机在一团小小的火光出现在了那里。得意洋洋的说,“这个是在荷兰买地正品,防风防水。刚才掉下来的时候亏着它在内兜里,不然咱就完了!”他顺手还摸出来根烟看了看扭下去半截湿了的烟头。点上之后深吸一口长出大气满面笑容。“小周同志,咱们开始探险吧。”说完转过身去手指夹着烟蹲下细细的查看起那根柱来。 “这根柱。到底有什么?”小周不明白他对这根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兴趣,“咱们怎么才能出去?” “出去鹏摇摇头吸一口烟,引得烟头一明一暗,“我估计咱们刚才和刘同彤他们放对的那条河,是在某次咱们不知道的地质变迁之后沉到这下面来的。而且本身地形结构就比较脆弱,所以被你那一下一炸,就引得整体构造发生了偏移引发了地震……然后咱们就掉下来了。”他又吸口烟,继续说,“当然我只是猜想,回头等咱出去不如找地震局的人问问看这是怎么回事。” “出去?”小周抓着他的肩膀哭笑不得,“那你倒是想想出去地办法啊,看那柱干什么。” “我现在就是在想办法。”王鹏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这根柱,我好像见过。” “见过?”小周放弃了,跟着他看过去,皱起眉头说,“这上面的花纹……我好像也见过。” “是吧!”王鹏拍了拍大腿站起来往上看去,“这里,似乎以前有人来过。” 这是废话。要是没人来过,这柱又是从何而来。王鹏自嘲地笑了笑,借着火光开始看脚下地地,皱起了眉:“这是黑花岗岩啊。这里怎么会有花岗岩呢?”他抬起头向前看去又摸摸浸泡在河水里的河岸,更加疑惑了。“这个河岸,是黑花岗岩组成地?” 小周对于这种东西没什么研究,也不像王鹏因为装修的事情所以专门琢磨过这个,感觉很奇怪:“你是说,这个地下河,是人做的?” “不好说。”王鹏摇摇头拉着她迈步沿着河边向前走,深深的蹙着眉“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内蒙这边的确产花岗岩,比如黑金刚。赤峰黑等等。”他顿顿脚在地面上敲出一阵响动来,“这个应该是赤峰黑,一般咱们都用来做建材装修用,也可以当墓碑……不过这东西不是产在这边啊。”他东张西望地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苦心思索起来,“这地方以前似乎可能是个城市。不过没听说过内蒙这边历史上多地震啊,也没听说过这里有过这么高档的城市啊。”他越发的想不明白了。继续向前走着,偶尔停下来看看出现在身边不知有多高的柱。 突然王鹏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黑暗处,嗅了嗅鼻:“这里的空气,很新鲜啊。” 小周不明白他说这个干什么,更疑惑了:“怎么了?” “新鲜的空气啊。”王鹏嗅觉是很灵敏的。“按照道理来讲,如果这是一条封闭地地下河河道,那么空气就不应该是这样。就算是咱们地震时候打开了好几条裂缝,那么这里的空气也不会是这么好……好的就像,有通气孔一样!”他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立柱上那几乎相同的花纹,沉思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小周。”他转过头看着她。“你等我一下,我上去看看。”说完轻轻松开小周抓着他的手,扔掉烟卷向着柱上爬过去。 “哎?”小周眼看着那一点点火光在黑暗消失,心底下莫名的有一种害怕地感觉,四处张望一下,紧紧的抱住了那柱,“你快点下来!” “我尽快!”王鹏爬树的本事还是小时候留下的,现在他的身体可以变化,更让他如虎添翼,飞快地向上爬着。 很快。便到顶了。王鹏借着火光看着头顶上那个巨大的圆球状的东西,歇了口气用手死死扣住花纹的凹凸,顺着几乎是倒垂直于地面的那道圆弧继续向上攀爬。 只是,他刚才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虽然稍稍休息了一下。但随着整个身体能力的展开,引得他已经受到伤害地内脏又开始难过。胸口又开始气闷。 只是,已经到了这里了,难道要为山仞功亏一篑么?他死死的咬着牙,举着火继续向上爬。 就在他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变出的数十根手指已经快要在那花纹上抠出血来的时候,他的手上突然一空,扣到了一个边缘。 这是个半圆!王鹏长出了一口气,手紧紧抓住那边沿用力一翻把自己翻到上面去,然后吐出一口血。 今天,尽剩下吐血了。王鹏抹了抹嘴巴坐在那平坦如地的面上,心苦笑:少年吐血,命不长久啊! 只不过,这里有一丝淡淡的味道顺着空气飘进了正在大口呼吸的王鹏的鼻。 “油?”他用力嗅了嗅,立刻站了起来举起火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就看到了一个飘散着淡淡石油味道的大柴草垛,就像是火炬一样地立在他的眼前。 正在立柱下黑暗焦急等待不断拜佛求神的小周只听见嘶的声,然后眼前立刻便明亮了起来。她立刻后退两步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立柱上一团闪耀着暗黄色光芒地火光,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这里还有火炬呢。”举着一根小火把的王鹏回到地面上之后,笑嘻嘻地看着小周说,“而且是准备好的火把,看来这里会发生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回头看了看在火光照耀下黑色花岗岩铺就的地面和前后目力所能看到的数根立柱,拉着小周慢慢的跑了起来,“一会儿我上去继续点火。”他把那小火把递给小周,“咱们就把这里都点亮起来!” 随着更多的石柱被点亮,小周眼前的空间也随着黑暗的退去越来越大。当第根石柱在王鹏用尽全身力气点亮,他们已经可以看到河对岸了。 “这条河,差不多有七八米宽吧。”王鹏在用从石柱顶上抽下来地树枝弄了一个小火堆之后。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靠着石柱坐下摸出根烟来点上用力抽一口,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那条差点淹死他们的河,“回头我弄个鱼竿,咱看看那河里到底有什么!” “鱼竿?”小周对于王鹏这种河式的幽默一向无可奈何,叹口气坐在火堆旁解开自己衣服的纽扣。 “你要干什么?!”王鹏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我有未婚妻!”“我知道啊。”一脸莫名其妙的小周继续解纽扣,“我的衣服都湿透了。穿在身上多难受,我要烤一烤。” “这里还有一个男性呢!”王鹏叫了起来,“你注意一点影响好不好!” “什么影响?”小周看他一眼突然微微一笑眼睛里满是古怪,“就算你有这个心,难道还有这个力么?” 王鹏很郁闷,但是没办法。而且小周说的也是实情,现在就算他有这个心。也没那能力去干什么了。 只不过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坏了?王鹏啧了一声摇摇头:跟着郭怀玉怎么就没学出来点好呢! “阿嚏!”正开着一辆路虎奔驰在国道公路上地郭怀玉突然打了个喷嚏用力揉揉鼻:“谁他妈念叨我呢!” “应该是王鹏吧。”朱钧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后排上有气无力的搭下茬,“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都一个多礼拜了……”他看看外面的茫茫草原,问,“郭队。咱们这是要去哪?王鹏他们在克什克腾那边呢,咱们跑到苏尼特左旗这边干嘛来?再往前咱们可就出了国境线了!” “我知道。”郭怀玉摆了摆手,“咱们不去找王鹏。” “不去找王鹏?”晕车晕的头晕目眩的朱钧挣扎出最后一丝力气叫起来,“那咱们这是上哪去?” “苏尼特东北方向4公里处,是昨天大部队的驻扎点。”郭怀玉地准备显然比王鹏好,她甚至在车上装了一个高功率无线电台接收最新情况,“王鹏据说现在已经和李旭他们汇合了。咱们找别人去。” 大部队?朱钧的脑里立刻想到了一个问题:大部队在经过多次分兵之后,好像最后人数最多的那一群,正在追赶王栋呢吧? 怀玉点了点头眼睛里飘过一丝冷光,“咱们去找王栋去。” 找他干什么!?那个杀神!朱钧暗暗叫苦:他可不是像郭怀玉这样是个战斗类型的超能力者,按照类型划分来讲,他属于是精神类下属辅助科目的超能力者。 一个阴阳眼对于战斗这种事情,尤其是还要和一晚上打死打伤上百侦察员地王栋折腾,他心里面实在是…… “用不着你上场。”郭怀玉冷笑起来,“我只需要你进行一下精神定位就可以了。” “精神定位?”朱钧苦笑起来,“就是出来之前您让我练习的那个精神能力?” 怀玉点点头。“让他带着咱们在沙漠里兜圈可不是有意思的事情,所以我需要你帮我盯着他。” 虽然也是精神类,但跨科目之后,就不大灵了……朱钧现在之所以脸色苍白四肢乏力。就是每天被郭怀玉用枪顶着脑袋练习这个所谓的精神扫描定位闹得。不过虽然临阵磨枪。但成效还是很大的,至少郭怀玉买条狗放出去跑上一天。朱钧也能跟上找到了。 “不过刚才的感觉很奇怪啊。”郭怀玉看看地图把车一拐离开国道开上了草原,“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 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就在王鹏懒洋洋地靠坐在石柱上琢磨着怎么从河里弄条鱼上来填肚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仿佛什么东西闯进了他的意识。 “小周!”他直起身体望着幽暗深远的暗河的上游,低声说,“你听到什么了么?” “没有。”身上只剩下胸罩和内裤的周与非正靠着火躺在衣服上昏昏欲睡,“又怎么了?” “似乎,有人过来了。”王鹏目光复杂的看着上游那里,看着那边飘飘摇摇的飘过来了一个冰筏,出现在光明。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陵(五) 很多事情,往往会向着出人意料的那方面去发展。尤其是冤家路窄这种东西。 眼看着那在火光闪烁着晶莹光芒顺流而下的冰轲,王鹏一脚踢在小周后背上:“快起来!” “不起来!”小周一把抓起肚上盖着的小衬衣向前蹭蹭,“我睡觉呢!” “刘同彤过来了!”王鹏已经站起了身已经认出了那冰筏的两个人,正是刚才在地上和他们打的不亦乐乎的刘同彤和王鑫。只是王鑫现在看起来情况很差,脸色在火光的照耀下惨白惨白的。 王鹏很相信自己的脸色比王鑫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仗着身体结实还在硬抗而已。他死盯着在河里飘飘的两个人,一连脚猛踢小周:“快起来!” 小周也看到了刘同彤和王鑫,尖叫一声滚起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你们,还打算炸我们一下是怎么着?”刘同彤看着王鹏戒备的样苦笑了起来,“已经这个时候了,还要打?” 王鹏颓然的叹了口气,低声说:“上岸吧,这边好歹亮一些。” 刘同彤看着王鹏头上的熊熊火把,点点头扶起王鑫就这么迈步跨出了冰舟。这个动作让王鹏吃了一惊:“河里有怪鱼……”不过随着刘同彤和王鑫的脚踏上河面,却像是踩在了平坦的大地上一样,慢慢的向着河岸这边走来。 王鹏这才看到,随着刘同彤的起步落脚,一片冰便出现在了河面上她和王鑫的脚下,托着他们的脚步纹丝不动。 “这河里,还有鱼?”王鑫许是饿了,脚步刚踏上河岸便问,“什么鱼?” 王鹏感觉不到他们在河谷里那凛冽的杀气,知道他们现在也是筋疲力尽,况且在这个时候上不见天日下不知何在的地方,也只能同舟共济。他看着坐在地上打坐休息的两个人。点了点头:“河里有鱼,还咬了我一 刘同彤和王鑫两个人,因为冰盾的存在,让他们在落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随着撞击和震动,本就已经受伤的王鑫还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只不过落到了水里,刘同彤就算是回了家了,立刻做起来一个小小地冰舟托起两人。只是因为黑暗,他们也找不到方向所在。只能随波逐流的跟着水流走,一直到看见这里的火光。 “有鱼甚好。”如果不是在战阵上,王鑫倒是个彬彬有礼的君模样,一张脸也蛮清秀。不过看着他从怀里摸出那两把短刀来,王鹏下意识的便退了一步。 “别怕。”王鑫笑了笑随手把那薄如蝉翼的短刀抛了抛,“咱们现在已经这样了,还打什么。”他转过头看着刘同彤。“能帮忙么?” 刘同彤点了点头,把手伸进了河里。然后一个差不多有四五坪大五米高的冰坨被她一只手提了起来,随手甩到了岸上:“你们看看,要是有鱼就弄出来烤,要是没有我再想办法。” 借着火光王鹏和王鑫两个人转一圈敲敲打打的看看——网一起摇头:“没有。” 刘同彤点点头手一挥把冰坨扔回河里,又要把手伸进去,却被王鹏拦住了:“等等!” “怎么?”刘同彤看他一眼,“要不然你来?” “不是。”王鹏笑一笑摇头,“那鱼不小,恐怕在河岸这边抓不到。我倒是有个主意。”他把莫名其妙地小周拉过来,“一会儿你给个浮桥。然后让小周去炸鱼,我和王鑫在桥上捞,总比这样大海捞针的强吧。” 这倒可以。刘同彤点点头随手一挥便是一道冰桥浮在了水面上。王鹏扎了扎腰带当先过去,然后回头看着站在岸上不动的王鑫。 “我这两把刀上挂着8米的雪蚕丝,能发能收。”王鑫笑了笑,“而且冰上滑,我可扎不稳马步。” 嗯?王鹏看他一眼,又回来了:“说起来,我的胳膊也够长……” 刘同彤的嘴角动了一下,低声叹了口气:说白了。就还是谁也不信谁。 “小周,炸吧。”王鹏指了指河心,“随便炸,能炸到就算你立功!” 只不过。这鱼也忒大了些吧?王鹏看着小周仅仅两法云爆弹就炸起来的那条鱼。眼睛直了:“这是什么鱼?” 这鱼身长在将近一米左右,头大身宽。而且露出地下颚上布满了尖锐的钢牙。一开始飘起来的时候王鹏借着火光只看到河里一块白便刺了过去,没想到却险些被一条死鱼拖进河里,好在王鑫的飞刀刺了这鱼还没在河下的背上,两个人合力才把它拖上来。 “这像是南美食人鲳地样。”刘同彤对于鱼类似乎有些研究,蹲在那细细的查看了起来,“不过食人鱼长不了这么大,而且也不能在如此寒冷的水生活。”她用手指比了一个不到公分的距离,“普通的食人鱼就这么大,就算品种不同再大一些也不过2公分到一尺,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鱼。”她掰开那鱼的嘴巴看了看,满脸惊讶,“是食人鱼,全世界只有那一个物种地牙齿是这种排列方式。”这反倒让她更纳闷了起来,“但是这里,哪来的这么大的鱼?” “管他呢。”王鹏对于学术性的东西兴趣不大,“你吃不吃?” “吃!”刘同彤拍拍蹲在她身边的王鑫,“交给你了。” 王鑫玩刀的手艺的确不错,刷刷几下简单的就把那鱼五马分尸,然后从火堆里抽出几根根树枝穿起鱼肉插在火边烤。 “我要鱼肚。”刘同彤在吃上似乎还很挑剔,专找最嫩的地方下手。 王鹏看着鱼油在火光点点滴滴的落在地上,提出一个问题:“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刘同彤和王鑫对看一眼,一起摇了摇头:“咱们都是一起下来地,我们到现在才刚算是坐在这看见点火……”她一转头看到石柱上的花纹,轻轻的咦了一声伸出手去摸了摸,“这个花纹,看上去很熟悉啊。” “是吧?”王鹏说。“我也仿佛见过似的,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 “这个石柱,看上去有几百年了。”刘同彤比王鹏细心地多,伸手捻起花纹上落着地灰尘放在鼻下嗅了嗅,低声说,“很奇怪,灰尘不像是积累了很久的样。” 王鹏拿起一串鱼肉一边吃一边很好奇地问:“怎么看出来的?” “灰尘的积累,尤其是在这种水汽很大的地方。绝不会如此干燥。”刘同彤对这种东西似乎很熟悉,“长期在高湿度地方的灰尘应该会变成泥。”她把灰尘放在手心里回到火堆旁吃着烤鱼肚说,“而这个灰尘很干燥,就好像是,刚刚落下来的一样。” “那恐怕是刚才地震时候落下来的灰尘吧?”王鹏有些不以为然的说。 “似乎也不是。”刘同彤似乎在思考什么难解地问题,手里的鱼肚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也恍然未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王鑫突然叫了一声说:“这里,很像是以前在克里木看到的那种柱。” “克里木?”刘同彤愣了一下,“克里木的什么地方?” “克里木的一个博物馆。”王鑫想了想说,“就是以前金帐汗国留下的那些东西。上次去俄国地时候,咱们不还去克里木专门看了一趟么?!” “对!”刘同彤立刻点了点头。“前一阵好像还到在国内巡回展览来着。” 王鹏终于想起来那个花纹是在什么地方见到的了:那是在克什克腾的时候,见到的一些蒙古族人帐篷里所支的立柱。只不过那些花纹并没有这些柱上雕刻地如此古朴而已,形状也变了很多,让他一时间没能认出来。 只是认出来这些柱是蒙古方式之后,王鹏更奇怪了:“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刘同彤对此还是毫无办法,转过头看着王鑫:“你对于建筑这方面比我强多了。你看看如何?” 王鑫头也不抬的继续吃肉:“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刚掉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陵墓。” “铃木?”王鹏愣了一下,“日本人?” “不,是陵墓。”王鑫笑了笑,“就是个坟地,明白了么?坟地。” 正在吃肉的小周手一抖,那块鱼串便立刻掉在了花岗石的地上。 王鹏同样的脸色煞白:“咱们,在坟地里?” 鑫冲他点点头一笑,“看意思住在这里地应该是某位蒙古大汗吧。这格局……”他啧了一声抬起头仰望着上面黑暗的穹顶,“这里在数百年前还是一条大河的河底。能够发动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来建造如此巨大的地下陵寝,绝不是普通的王公大臣就能做到的。”他又冲小周笑了笑,“如果不是你炸开了这条缝隙,恐怕国的历史学家还要再寻找上几百年。”他仰起头长出一口大气。“这恐怕,就是一直在传说才存在的成吉思汗陵吧!” “什么?”刘同彤和王鹏一起叫了起来。“成吉思汗陵?” “成吉思汗死在盘山,而留在明面上供后代参拜的是他地衣冠冢。”王鑫用树枝在地面上比比划划着说,“至于他的遗体到底埋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有人说是在鄂北河一带,有的说是埋在了他老家伊金霍洛旗——就是他衣冠冢在的那个地方。不过他衣冠冢下面没东西,以前我和老吴去探察过。”说起来这段往事,王鑫似乎还在为自己偷坟掘墓地事情脸红。 “那你怎么确定这是成吉思汗陵?”刘同彤对于现在自己在一个坟墓里同样感到不寒而栗,“为什么不能是蒙哥或者其他人地陵墓?” “蒙哥的陵我去过,海迷失地也去过。实际上忽必烈之前成吉思汗以后的所有蒙古皇帝的陵墓我都去过。”王鑫干笑了两声,“地下建筑,也是作为一名刺客应该学习的。” “刺客就要偷坟掘墓么?”刘同彤咯吱咯吱的咬牙,“我一直很奇怪,所有特务资料我都看过,但唯一只有你的资料上对你在进入国安之前干过什么语焉不详,原来是个偷坟掘墓地!” “别说这么难听,什么偷坟掘墓。我们是研究地下建筑的考古专家。”王鑫哼了一声。“考古学,懂么?如果我不是个偷坟掘墓的,你们连死在哪都不知道!” “我们?”刘同彤只听到前半句话就愣了,“还有谁?!” “老吴。”王鑫满脸得意的笑,“他管地质勘探。王杨,他管挖掘。还有马亮,他在外面放风……” “原来你们……”刘同彤捂着嘴倒退两步,“你们!” “两位。”王鹏吸了口气说。“咱们,是不是找个法先出去再说这个?” “出去?”王鑫摇了摇头懒散的躺在地上翘起二郎腿,“这种陵墓一般来讲应该不会留下出入口,也肯定不会有通风口给你留下让你能随意出入。”他一边思索着什么一边说,“我对于这里的空气问题也感到有些好奇,而且不知道这里的水位是怎么回事。”他侧过身把手伸进水里,“建造的时候应该是挖开了入水口和出水口才能保持这里地水位平衡。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应该是进水口。但出水口在哪,我还要找一找。另外,”他看着头顶上的巨大火把说,“最奇怪的,是谁给咱们留下来这么巨大的火把。按照道理来讲。谁也不会给死人留个灯不是?” “那咱们怎么办?”刘同彤对于这种地方没有一点好感,在她看来,这种问题留给考古学家或者盗墓贼去考虑就可以了,“咱们怎么才能出去?” 王鑫苦笑起来,“还不如等李旭下来找咱们呢。”他叹了口气,“不过我怀疑,他找得到找不到这里。” 他猜对了。李旭的确在很辛苦的寻找着地下河地方向。但在一团黑暗他只能瞎猫碰死耗一样的在大大小小的裂缝乱钻却没有个头绪,急得想要吐血却又无可奈何。 “要不然,咱们先去转转?”这时候王鹏的恐惧心理已经逐渐消散了,东张西望的看了看,坐在王鑫身边低声说,“成吉思汗地陵呢,多少历史学家都在找却让咱们捷足先登,如果不好好逛逛,”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况且可听说。成吉思汗死的时候,可是有无数好东西陪葬呢!” 王鑫的眼珠转了转,同样低声说:“你是说,咱们去勘探一番?” “对!勘探!”王鹏和这老盗墓贼心照不宣的笑笑。一起站起身来。“去勘探勘探!” “等等!”刘同彤说话了,“你们干吗去?!” “去转转。”王鑫笑了笑和刚才还拼死拼活的王鹏并肩而行。“不,勘探一番。” 刘同彤看着小周一溜烟的跟过去,想要说什么却猛然觉得有一股阴风袭来,张开嘴无声的叫了叫,无奈地站起来跟着走去。 “那条暗河,应该是人力挖掘出来的所谓护城河。”王鑫低下头看着地面,低声说,“花岗岩的底花岗岩的岸,那么护城河侧方,也就是有火把的这边,是城门的所在。”他蹲在地上细细的查看着什么,低声说,“不过陵寝这种东西,应该不会有城门,而是一道墙和二道墙,两道墙之间也许是机关暗道,也许是水银护河。”他笑着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如果运气好,就是机关暗道。如果运气不好打开了水银护河,那咱们就一起死在这得了。” 水银河?王鹏倒是听说过秦始皇的陵周围就布满了水银,导致虽然有很多人对那感兴趣,但却只能在剧毒的水银蒸汽前逡巡不前。王鹏倒是真的怕打开了护墙之后流出水银来,蒸发起来四个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反正不好说。”王鑫看看身后十几米就已经不能提供足够照明地大火炬,挠了挠头,“咱们是不是,把火把都点起来?这里的通风看起来不错,应该不会缺氧。” 点火……很麻烦啊。王鹏望着十几米高的石柱嘬牙花。 “这种事情,交给同彤就可以了。”王鑫笑了笑招呼一声刘同彤,“帮个忙点起来火把好么?” 刘同彤心不甘情不愿也没办法,用冰包裹起十几根点燃的树枝,控制着向着四面飞去。 当巨大地火把逐一点燃地时候,王鹏和王鑫他们的眼前也逐渐明亮了起来,而随着光芒地到来,也让他们看清了很多刚才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很,巨大啊。”王鑫抬起头看着眼前十数米处那高大的在火光几乎一眼看不到尽的城墙,倒吸了口气,“原来,这里已经是内墙了!” 这个,这么高?!王鹏连退了好几步也看不到头顶上墙接到哪里,再回过头望着高高的甚至火光照耀不到的穹顶深吸了口气,“这里,这么深?!” “蒙古大汗么。从东跑到西跑上一年也到不了尽头的大汗,他的陵寝能不好么?”王鑫沿着墙根向前走去,“来吧,外面这里不会有什么暗道机关。” 终于考完了……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三十章 黄金大帐 大理石的台阶,至少有上千阶。王鹏抬起头看着眼前用上好大理石铺成的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到头的登龙台,眼睛有些发直:“这要花多少钱啊。” “钱?”王鑫的身影落在台阶上拉出长长的一道阴暗,冷笑着说,“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那些钱都在 听到钱字,王鹏就把所有的烦恼不安都忘记了,回过头来看着他:“在哪?” “跟我来。”王鑫招招手当先迈步而行,背着手嘴里念叨着明火未济之类古怪的东西东张西望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罗盘来四处查看——这让王鹏和刘同彤的眼神更加怪异,在他背后开始窃窃私语:“王鑫,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刘同彤咬着后槽牙低声说,“现在这样,倒像是个风水先生。” 也许是王鑫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笑着摆摆手说:“你们不知道考古学里面很重要的一门功课就是风水学么?不管它有用没有,反正古人信这个就够了。” “偷坟掘墓就是偷坟掘墓,还什么考古。”刘同彤冷笑起来,“偷坟掘墓自古至今都是死罪,尤其是这成吉思汗陵,可是重要物古迹……” “这一套我比你熟。”王鑫嘴上说着脚下还不停走着,“新刑法里偷坟掘墓一般都判3年到年,没那么严重。”他回过头来粲齿一笑,“我去特务大队之前,是南京大学考古系毕业的。” 这句话让王鹏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过去的什么事情。而小周则满眼放光:“南大考古啊……” “真他妈丢人。”刘同彤也愣了愣,忍不住骂了一句,“南大出了你这么个畜生,也算是门风败坏了。” 小周快跑两步跑到正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花岗岩发呆的王鑫身边低声问:“你,怎么考上的大学?” “什么怎么考上的?”王鑫不大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回头看她一眼很奇怪。“高考啊。你没考过么?” 小周有些黯然的摇摇头:“我没上过初呢。” 王鑫怔了怔,有些歉意的笑笑:“没关系,特务大队招人不看学历。” 这时王鹏也跟了过来,低声问:“你,还考过高考?” “当然,我当年可是一个好学生,只可惜来了特务大队之后让这帮人都带坏了。”王鹏蹲在那一边查看着什么一边顺口说,“.大队里年纪最小的是怀玉和张婕颖。今年也32了……我都他妈38了,可现在连媳妇都没娶上,真是……”他直起身体继续向前走笑着大声说,“同彤,你今年多大了?” 刘同彤颇没好气:“你管我。” “我想想啊。”王鑫地语调很怪,“33了?34了?” “你管的着么!”刘同彤翻了翻眼睛,“想死就说话。” 王鑫笑了笑。回过头指着一处阴影说:“好了,咱们到地方了,如果我推算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那里。” 王鹏走过去看看石壁上那个毫不引人注意的小门,很怀疑:“成吉思汗会把钱藏在他的陵墓外么?”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整个陵墓的最东侧。而再往前,就是明显有人工斧凿痕迹的石壁了,也就是到了尽头了。 “你想问成吉思汗要花多少钱才能把这个陵墓修好,现在我就带你来看。”王鑫侧过脸来看着他,阴影下地笑容淡淡的,“不过不能把这个门打开,你可以在上面开个孔。然后拿个火把钻进去看。”他摇摇摆摆的又往台阶的那边走过去,“等你看完了,可记得要跟大家说说有什么心得体会。” 分钟之后,王鹏脸色惨白的从那个孔里钻了出来,扔掉火把然后手扶着墙就开始哇哇的吐。 “里面有什么啊?”刘同彤很好奇看着他顺手递过来一包纸巾,“怎么吐成这样?” “死人。”王鹏抹抹嘴说了这两字之后,又开始搜心刮肺的呕吐。 “死人?”因为光地原因,刘同彤就算透过那个孔也看不到什么东西,而且王鑫还专门吩咐她们不要靠过去。不过听到死人这两个字,她倒是皱了皱眉。“现在的特务,就连死人都没见过么?” “无数的死人。”王鹏晃晃的走了几步,“数不清的死人,都是被活埋闷死地。” 活埋?刘同彤想象不出来这是个什么情景:“活埋还能让你进去?” 王鹏摇了摇头双手摆了一个盒的样低声说:“方的。一个大厅。脚下全都是骸骨,一层摞一层。”他现在脸色终于好了一些。“里面的空气根本不能呼吸,而且……”他看看自己的双手,突然跳起来跑到河边用力的洗搓起来。 “那里,都是开挖这个陵墓的工人。网”王鑫晃晃地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溜达过来,站在刘同彤的背后说,“这么大的工程,差不多也要二十万人干5年左右的样。你知不知道传说里成吉思汗是如何入土的?” “知道,入土之后用数个万人队骑马踏平土丘,然后杀一只小骆驼在上面,而拜祭的时候就牵母骆驼来寻找。等母骆驼死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坟冢所在了。”刘同彤知道这段公案,低声说。既然铁老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坟在哪,那么在踏平坟冢之前,是必定要杀光给他建坟墓的工人的。”王鑫叹了口气,“一下看到几十万人的坟冢,恐怕谁都不会好受吧。” 刘同彤地脸色一变:“难怪你不让我们靠过去!” “对,好几百年的尸毒积累下来,你们阴人怕是扛不住。”王鑫摇摇头看着还在河边拼命洗刷的王鹏叹了口气,“那小虽然阳气颇重而且体格健壮,这一趟出去恐怕也要生一场大病。” 刘同彤眼睛一翻一道光芒闪过:“你是说……” “算了。也不知道队长他们怎么样了。”王鑫笑着说,“听过怀玉也在路上了……”他叹了口气,“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再说。” “你还没找到出去地路么?”刘同彤一怔。“你不是南大考古系毕业么?” “考古地也不是说就一定能找地到这种地方地出口在哪。”王鑫蹲在那里用手指比划着什么低声说,“这种地方根本就没有进出口,咱们手里也没有工具,距离地面至少百米,想要挖出去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他指了指头顶离地数十米高的顶部,“先不说这些,就算王鹏那小能挖,咱们怎么上去?别说你能用冰把他托上去!” 刘同彤看看头顶。不说话了。 “所以,咱们还是等李旭下来救咱们吧。”王鑫叹了口气躺在地上望着火把出神。 这时候王鹏的声音飘了过来:“王鑫先生,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里的空气问题?” “空气问题,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王鑫动也不动的说,“你们知道嘉靖大地震么?” 刘同彤和洗刷好这才过来的王鹏一起摇头。小周则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蹲在河边看鱼。 “嘉靖大地震。指的是是发生于明朝嘉靖三十四年腊月十二发生地一场地震,震源在陕西华县一带。”王鑫出神的望着空处,慢慢地说,“当时晋陕豫甘直隶……就是河北,甚至湖广江浙一带都有震感。地震强度是8级以上。烈度级以上,陕甘大地死伤无算。” 王鹏愣了愣,问:“那么,你是说地震破坏了这里的结构,所以……” “对。就像咱们这次一样。”王鑫点点头,“刚才你在那里的时候,”他指了指那扇小门。王鹏立刻脸色大变,“我到四周转了转。这里的地质结构有些复杂,如果真的发生地震的话,也许会出现斜面滑落之类地事情。咱们头顶上那条河也许就是那时候干涸的,打开了一些缝隙让空气流进来“千算万算,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刘同彤感慨了一句,扭头看着一脸古怪表情似乎正在思考什么的王鹏,捅了捅他,“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那裂缝能够通到这里。也许咱们就能出去了。”王鹏招招手叫小周,“周啊,来。” “别介!”王鑫听见这话吓得一身冷汗跳起来连忙阻止,“要是炸到断点上。咱可就被活埋了!” 这倒是。王鹏想了想。又问:“那么,能不能找的原先的那些裂缝?” “不容易。而且那裂缝很可能也开在咱们头顶上。”王鑫摇了摇头躺回到地上说。“成吉思汗把地基和外墙打地真他妈稳,估计又是那套锥扎的进去杀工匠扎不进去杀士兵那套。所以,咱们还是等着李旭吧。” 可问题在于,李旭什么时候才能到!刘同彤站起来有些不耐的走来走去发牢骚:“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其实,咱们可以去里面转转。”王鑫看一眼王鹏指指火光照耀下的石墙,笑得很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什么。” 说干就干。两个人加上个小周大步往里走。刘同彤虽然很看不惯这种偷坟掘墓的行为,但王鑫的一句话就让她不得不跟上去:你留在这里?好啊,如果那个门里出来什么僵尸恶鬼之类的,麻烦通知我们一声。 这个女人不怕死,也不怕战斗,但鬼怪这种东西,她还是觉得敬而远之比较好。 迈步走上台阶,王鑫手里拿着火把给东张西望地王鹏解释:“按照道理来讲正殿应该要背山面水。不过内蒙大草原上山不多,而且蒙古人也不是很讲究这个,所以有水应该就可以了。实际上蒙古人最流行的是天葬,但成吉思汗受到丘处机的道家影响比较深,所以实行地下土葬的方式也是很可能的。而且从很多献上看,成吉思汗也的确是墓葬。”他喘口气抬头看一眼头顶上黑洞洞的正殿,继续说,“咱们正走在一个东方最大帝国的统治者,也是最大刽手的陵上,慢慢看吧。” 这里已经离开了火炬的照明范围,王鑫说最后一句话地时候,有些阴恻恻的,让王鹏觉得身上的有些冷:“刽手?什么刽手?” “成吉思汗哪。”王鑫手里的火把时不时地耍出几个花活,一点紧张地感觉都没有,“光是花刺模他就杀了数十万,希特勒跟他和他的孙们比只不过是个小把戏,小杂碎。” “是么?”王鹏对于这种非官方消息感到很疑惑,“你从哪看来地?” “数据多得很,官方数据也放在那只不过没人看而已。”王鑫低声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对比一下国在蒙古南下前后的人口数量。不过说这些没意义,”他望着耸立在头顶远处的正殿正门笑了起来,“我对于老头陪葬的物件很感兴趣。” 在王鑫的引导下,一行人来到了正殿前。看着传统蒙古包一样的正殿,王鹏皱皱眉头把火把举起来:“这里,就是成吉思汗的陵墓正殿?” 鑫笑了笑点头,“如果不是这样我才怀疑了。”他站在门前把火把凑过去看着说,“如果他盖一个紫禁城出来我倒要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了。”他瞟一眼正看着蒙古包外围发呆的王鹏,说,“你是不是觉得太普通了?” 王鹏点了点头:“虽然比普通的蒙古包要大好几倍,也很高,但还是蒙古包啊。” “你可以敲一敲那围。”王鑫蹲在门前看着地面上的什么东西,“敲一敲之后,你也许会有些发现。” 王鹏愣了愣,伸手摸了摸那围,又用力敲了敲听着上面发出沉闷的声音,惊讶的叫:“这个蒙古包,是全金属的?” “不仅仅是全金属。”王鑫还在那研究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是,那还是一种很好的惰性金属,基本上不会被空气或者酸碱腐蚀。” 刘同彤也很好奇的凑过来看:“那是什么?” 王鑫从靴里拔出小刀在门上刮了刮笑着说:“黄金。” 黄金?!这个蒙古大帐是用黄金铸成的?王鹏伸手在围上用力的刮了一下,看着手指尖上在火光照耀下反射出光芒的碎屑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是黄金大帐?”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三十一章 偷坟掘墓(悼念汶川地震死难同胞) “纯金的。”王鑫舒了口气手撑着膝盖蹲在大门前继续查看着,“这把锁,还真有点意思。” 刘同彤同样的蹲在他身边,语调有些异常的说:“你多长时间可以打开?” “怎么?你也开始感兴趣了?”王鑫的笑容很奇妙,“是不是看到这个黄金打造的大帐之后,对于里面会有什么好东西感到很好奇?” “我是为国家来探勘的。”刘同彤说的大义凛然,“这里的东西都是属于国家的属于人民的!” 听到这句话,王鑫却叹了口气:“可问题在于,国家不要咱们了,人民也不要咱们了。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还管这些干什么。” 刘同彤虽然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说,“你这话不能这么说。” 王鹏看看王鑫还想说什么,忙过来打断他们的话:“我想问一个问题,可以么?” “问吧。”对于这个后辈,刘同彤还是尽量和颜悦色的说,“什么事情?” “你们,都是什么时候加入的国安第一大队?”王鹏从一开始王鑫说自己是南大考古系毕业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因为郭怀玉跟他说过,大多数特务都是天生的超能力者,从小培养起来才可能形成最强的战斗力。但是王鑫显然就不是如此,而他明显还的确是一名主力队员。“我是98年进入的大队,那时候我鑫哼了一声继续研究着那把锁,“要不是在探索某处古墓群的时候让队长撞了个正着,用心灵风暴围的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又何至于给国安卖命。” 刘同彤则比他早了很多:“我94年就进大队了,8岁。正要高考,结果不知道撞到了哪路神仙让人看见我用冰块降温解暑,结果稀里糊涂的就进入了大队。” 这让王鹏有些迷茫了:“你们,都是天生就有超能力么?” “天生?”刘同彤愣了一下,“不啊。要是天生就有这能力我爹妈早就把我扔河里淹死了,何容我长到现在。” 王鑫也在摇头:“我得到这能力是因为大学毕业前的流星雨……” 奇怪了。王鹏想不通郭怀玉当初为什么要说只有先天的超能力者和后天精神力强大的超能力者才能进入第一大队——而且李旭那几个小手下的水平,好像比王鹏也强不到哪去!而且王鹏已经有了精神扫描,那几位兄弟显然在精神能力上还要差一些。 他想不明白郭怀玉为什么要骗他,但是回忆一下当时她的表情和眼神,似乎也不是在骗人。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鹏糊涂了,坐在一边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而王鑫这时候则哭笑不得地伸手把那把锁拧了下来:“这根本就不是锁!我说呢,一个死人还要锁干什么!”他懊恼的把那把精致的金锁扔在地上。“我折腾了这么半天才发现这个锁眼是死的!妈的!我还以为有什么机关了……网手机站ap,c。” 王鹏看看地上的锁,伸出一根手指摸进去探了探,点点头:“是死的。” 王鑫看着那根手指水一样的流进去然后再缩出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拉开大门:“现在,请大家听我的话,不要乱走乱摸。因为正殿可能会出现一些比较危险的机关之类。”他笑了笑,“当然。如果刘老师舍得使用一点点她的能力的话,我想咱们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刘同彤看他一眼,叹口气做了几个薄薄的冰盾环绕在众人的周围。 “这就放心多了。”王鑫顶着冰盾大摇大摆地推开门迈步走进去,然后还回过身就像招呼客人一样甩甩袖,“请进吧。” 这就是盗墓贼么?王鹏刚刚踏入门内一步。就觉得身上突然一冷,紧跟着汗毛乍起抬头睁大眼睛看过去。只是昏暗的火把似乎也被这陵墓吓住了,摇摇摆摆的几下之后嗤的一声灭掉了。 “阴风阵阵啊。”王鑫似乎对于黑暗有一种莫名的爱好和习惯,在黑暗地蒙古包里开始溜溜哒哒的散步,“不出意外的话,铁老头应该不会只留下一群怪鱼给咱们当午饭吃。不出意外的话,”他在某个王鹏看不见的地方站住了脚。“应该还会有一些比较厉害一点的东西在里面等着我们。” 对于黑暗,尤其是恐怖的陵墓地黑暗,女性天生有一种畏惧感。刘同彤死死勾着小周的胳膊问:“会是什么?” “也许是蛇,大蟒蛇。也许是猴,看过《刚果》那电影么?”王鑫的声音东飘西荡的从不留在同一个地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也许是一群变异的大耗……” 刘同彤连退三步退到黄金蒙古包外,脸色雪白雪白的。小周这时候已经开始哆嗦了,恶心的想吐。 “不过至少现在看来,还没有什么问题。”王鑫手的火把又亮了起来。跳动的火焰带来了一丝温暖,“这个大殿,应该说还是布置的满辉煌地。”他随手抓起身旁供桌上的一块布料抖了抖,看着那布变成灰尘笑了起来。“我猜的没错。这里的空气是嘉靖大地震时候通过裂缝流进来地。这种布料如果在密闭条件下,不会这么快就腐朽地。” 只是他的话。谁也没听进去。王鹏刘同彤和小周地目光,现在都定格在了火光照耀范围内他们能看到的那些东西上。 蒙古包的主位上空空荡荡的,但两排却按照传统的顺序排开了二十张小桌,仿佛是在待客一般。只是在每张桌上,放的并不是奶酒和烤肉,黄金铸成的大托盘里放满了小山一样高的珍珠、翡翠、玛瑙、钻石……女性对于这些天生的敏感,让两位女士的眼神停留在上面再也错不开。 “按照蒙古的习俗来讲,他们不会做个雕塑之类的东西留在这里。”王鑫把火把举起来,“不过上供用的黄金啊珠宝啊之类的,正殿里面还是要摆放一些地慢慢的走到那放满珠宝的巨大黄金托盘扫了一眼,低声说,“如果你们注意一下的话,会发现这里没有白银。” “白银?”王鹏脑一动。“你是说,白银?” “因为白银会氧化。”王鑫笑着看着面前的珠宝说,“而且白银在国古代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验毒。”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白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抓起一把珍珠看了看,“珍珠也是易氧化的东西,但是你们看,这珍珠存放了数百年却没有丝毫的氧化迹象。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随手把珠宝扔回去摘下手套。“上面涂有强抗氧化剂。但铁老头和他的孙们似乎不是很能明白,白银地验毒作用要靠硫化才能体现的,而实际上他们用的这种毒物似乎并不含硫,而且也有抗氧化的作用。”他看看满脸失望的刘同彤和小周,“不要紧,回头出去的时候用衣服包一包就是了。上面的东西用化学药品洗一下就可以了。” “硫化?”王鹏对于这个名词感到有些熟悉,“你是说砒霜么?” “古代用白银来检验砒霜。实际上是因为工艺问题而导致砒霜内存在地硫使白银快速硫化。”王鑫摇了摇头,“如果没有这些毒物,这些珍珠恐怕也成齑粉了。” 只是在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王鹏赶上来问:“古代,就已经有触摸就能让人毒的剧毒了么?” “我不知道。”王鑫摇摇头转到主座的后面继续查看着。“不过那毒如果落在手指上,恐怕简单的洗是洗不掉地。你不想抽烟的时候还要专门挑着手指拿烟吧?” 王鹏不再问了,看着王鑫蹲在主座后面用手指细细的抠着什么。 “就是这里了。”王鑫摸索了许久才舒了口气招呼王鹏,“来帮个忙,把你的手指顺着这个小孔探下去,里面有个小沟,向右伸应该有个扣。把这个扣打开。” 刘同彤和小周两个人的注意力。终于被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从珠宝上吸引开了,来到座位后面:“你们干什么呢?” “打开地库的门啊。”王鑫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把火把丢下打开的地门之后过了一会儿,看着还在燃烧的火光当先走了下去,“想看看这个大帝国的霸主真正的财富,就跟我下来看看吧。” 只是当他的脚步踏上石阶的时候,在遥远的地宫外暗河的顶部,一块小小的岩石脱落了下来,落入水发出啪地一声。而黑暗的运河那些食人怪鱼像是疯了一样的纷纷从幽深的河底摇游而起,不断地跃出河面发出吱吱地怪叫声,惊惶的四处窜动着碰撞着。仿佛要有什么可怕地事情发生一样。 但是正走在地宫走廊里的四个人,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正在刘同彤冰盾的保护下,大摇大摆的踩着台阶往前走。 而在他们周围,无数的狼牙羽箭不断的从两侧的甬道墙壁暗孔发射出来然后撞到冰盾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间还夹杂着王鑫的笑声:“早知道这样,以前就找你跟我们一起行动了。”他弹了弹坚固的冰盾说。“以前进个大点的坟都要哥儿几个在外面算计半天阴阳八卦,找好了下脚的地方才敢进去。这多好。”他啧啧称赞,“就算铁老头在他坟里放了个原弹,咱也不怕了!” “滚!我不会跟你们这帮偷坟掘墓的同流合污!”刘同彤一声怒喝,“休想!” “得了!”王鑫的脚踩在下一阶台阶上,身体一挨不知又触动了什么机关,却毫不在意的继续往下走,“其实,考古是一门很有前途的职业。真的。咱们在特务大队的那点工资,说实话还不够用买肉的,你也知道我爱炒股票,进了大队之后你看股市好过么?” “原来你炒股票吃喝玩乐的钱都是从这来的!”刘同彤更加的怒气勃发,“你知不知道走私物是什么罪过!” “我没卖过什么值钱的物,大多数都给了博物馆了。”王鑫看她一眼,“你没发现从我进了大队之后,历史博物馆的藏品增加了很多么?” 刘同彤不说话了,继续向前走。 上百米的甬道,终于在叮叮当当地狼牙箭的声音走到了尽头。看着只有不到两米高一米宽的石门。王鑫的神情终于严肃了起来,伸手敲了敲门之后,又把耳朵贴过去听着什么。 “难道里面还有人出来应门么?”王鹏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很奇怪,“用不用帮忙?我可以打开这扇门。” “这里面,恐怕会有危险。”王鑫的目光越来越凝重,“如果可能的话,你看看能不能开个洞。进去看一下?” 可以。王鹏点了点头,把手变成钻头,开始在门上打眼。 李旭终于找到了这条地下暗河。他在空飞舞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找到了那条暗河。但是他下来的匆忙也没带手电筒之类的东西,只能把手腕上地手表转开打开备用灯光。 “但是,哪里是上!哪里是下!?”李旭盘旋着看着左右两边一模一样的河道,快疯了。“他们在哪边?!” 不过有些奇怪的事情,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数十条一米多长的奇怪大鱼在他的身下不断的跃出水面,发出地次声波让他的耳朵也有些受不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李旭快崩溃了,无可奈何的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一头冲着河的上游方向扎了过去。 而郭怀玉。这个时候正在用卫星电话联系本部:“王鹏,和小周的信号消失了?” “消失了。”本部地大娘也没办法。一开始还以为是通信问题,但在排查了信号和线路问题之后,他们终于确认了这个事实,“在克什克腾旗西北3公里处,锡林郭勒盟东85公里处消失了。” 郭怀玉想了想,继续问:“那么。他们消失之前,有过什么消息么?” 大娘翻找了一下件,说:“有。第一大队李旭带着4名特务和4多名侦察员正在那个方向上追击刘同彤和王鑫。” “那可能他们遇到大部队了。”郭怀玉沉吟了一下,又问,“那么,李旭发回消息了么?” “没有。到现在为之,只知道他们在古珉孜河旧道附近……哎?等等!”这时候本部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莫名其妙的郭怀玉连叫了几声却一直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了?”郭怀玉怕有什么临时消息,也不敢放下电话,只能冲着坐在那吃烤黄羊的朱钧发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样耗下去,咱带多少电池出来也不够这么烧的!” 好在,在这块电池用光之前,大娘传过来一个消息:“锡林郭勒办事处传回来的最新消息。在战斗发生了地震。李旭王鹏等人落入了地缝。现在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李旭已经下去了。” “妈的!”郭怀玉从不介意自己的淑女形象。很直接地骂了一句,“还有别的消息么?” 本部的大娘似乎也习惯了她的口头语,依旧波澜不惊的说:“那位特务从地震逃出来开车2个小时赶到锡林郭勒在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晕了过去。另外,第一大队赵利刚发回来战报,王杨已经突破了封锁线……第二大队还在寻找路嘉静的踪迹,只是……”一群废物!郭怀玉怒气冲冲的扔下话筒转过头叫:“朱钧!咱们出发了!” “出发?”朱钧嚷了起来,“你让我吃完午饭行不行?!” “吃完?吃完饭人就死凉了!”郭怀玉坐在驾驶席上看着他,“我数三声!” 三秒之后,朱钧抱着烤的冒油的黄羊跳上车:“咱们去 郭怀玉踩下油门:“去克什克腾旗那边。” “去那边?”朱钧楞住了,“咱们不是追王栋么?” “现在王鹏他们掉到地底下去了。”郭怀玉简单的给他解释一下现在地情况,“第一大队主力在呼和浩特放跑了王杨,路嘉静和马亮行踪不明,我们对象也人间蒸发了。”她说“我们对象”这个词的时候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咱们还留在这转圈干什么,还不如先去找找王鹏和小周。好歹也算是战友,怎么也要救一救。”她叹了口气,“落到地缝里,就是铁人也压烂了。况且,谁知道那下面是个什么情况,咱们要是去的晚了,他们就算不摔死也要饿死。” 实际上,王鑫和小周以及刘同彤三个人,一点都不饿。三个人在门外等王鹏探查消息地时候百无聊赖,捡起了地上地狼牙箭开始玩游戏了。 一直到三个人快睡着了的时候,王鹏终于才从那个门里爬了出来。 悼念汶川地震死难同胞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三十二章 猴子(悼念汶川大地震中死难的同胞) 刚刚从那个只有几公分宽洞里钻进去的王鹏,只觉得里面一阵阵的阴寒彻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再加上刚才王鑫的废话,让他立刻改变身体状态并且开始用他那种至今还不知道是什么的精神能力,并立刻举起先递进来的火把。 这里,和外面因为空气流通而有的温暖完全不同,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让王鹏不得不再次闭住了呼吸。 现在他的肺活量已经有些超越正常人的限度了,不知道是身体的强化还是其他的什么,从刚才进入那个活埋的房间的时候,他就可以闭气长达2分钟了。 不过他也没工夫琢磨这个问题了,因为不知道从哪里一阵阴风袭来,他手上的火把摇晃了几下,就渐渐灭掉了。 但随着火把灭掉,他的眼前并没有完全的黯淡下去,头顶上某处洒下来淡淡的光芒,引得他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上去。 夜明珠。硕大的夜明珠就嵌在头顶上不远的墙壁上,发出淡淡的光照破了这里的黑暗。 王鹏向前看去,每隔5米左右就会有一颗夜明珠嵌在顶上,照亮了前行的道路,让他不得不赞叹一下成吉思汗这个大奴隶主的有钱程度。 “不过,据听说夜明珠是有放射性的。”王鹏的目光从夜明珠上收回来,运足目力借着那淡淡的光看过去。 这里还是一条甬道,只不过比刚才的那条路宽敞了许多,而且脚下也不再是台阶,而是平缓向下盘旋的坡道。 向前走,王鹏伸手从不到三米高的顶上挖下来一枚夜明珠放在手当作照明,同时放开精神扫描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他有一种预感,恐怕这趟探路不会好来好回。 走了差不多仅仅2米左右,王鹏就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在他的侧后方有一种莫名的压力突然袭来,让他来不及转头只是脚步一错让开位置。 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从他地身旁飞了过去,在恍惚间。仿佛还在冲着他张牙舞爪。 这是啥?那东西转瞬即没消失在了黑暗,让躲过一劫的王鹏睁大了眼睛却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见鬼了。”王鹏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了,吸了口冷气准备退出去,但是他却退不回去了,当他刚刚转过身的一刹那,袭击再一次从上方降临了。 王鹏一直到那风声已经在耳边破响才反应过来,勉强的拧过身体避开了那一团白乎乎,只不过这次那东西没有消失在黑暗。而是蹲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看着他发出呼呼的怪叫声。 是动物,不是鬼怪。借着夜明珠的光看到那东西发出动物的吼叫声,王鹏反而放下了心:只要不是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他还是比较有把握能拿下地。 只不过,那动物绿油油的眼珠一直盯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些不大好受: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眼珠像狼一样?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死死盯着那怪物的眼睛也来不及思考这些……。左手拿着夜明珠右手慢慢的变成三棱军刺,等着那怪物再次扑过来的那一瞬间。 但攻击却不是从正面到来的。王鹏地精神突然感觉到了左右两侧袭来的危险。他在脚下用力后退的刹那间,脑里面突然觉得这怪物就像是军队一样,似乎还会用一些兵法。 现实由不得他的思考,当攻击开始之后。王鹏就听到了甬道不断传来的轻轻地噗噗声,就像是有冰雹不断的砸落在地面上一样,而危险的感觉随着不断的落地声,也逐渐让他绷紧了身上的所有神经。 第三次攻击,是从背后来的,然后再一次消失不见。王鹏手上的夜明珠只能照亮周围三米不到地范围,而这条甬道相当宽敞。宽就超过了五米,让他看不清到底远处有多少东西在埋伏他,只能四处散开精神力并慢慢的向着道边的墙壁靠过去。 但怪物们却不让他的想法实现。在发觉王鹏后退的动作之后,几只白乎乎的东西怪叫着出现在甬道,飞快的扑了过来。这一次怪物们显然制定了更好的袭击方案,一左一右侧后方还有两只过来,让王鹏在电光火石之间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退了。 “里面好像很热闹啊。”刘同彤仿佛隐隐约约的能听到门里的叫声和吵闹声,有些担忧地看着王鑫,“会不会有问题?” “有问题么?”靠坐在门外的王鑫手腕一抖,一支狼牙箭带着破空的呜呜声飞过甬道消失在黑暗的尽头。“如果王鹏还有问题,那咱们几个估计就全都要死在这了。” “这话怎么讲?”刘同彤皱了皱眉,“没了他,难道咱们就会死在这么?” “有些东西。你不了解而已。”王鑫笑了笑。“首先是给成吉思汗看门守护地那些东西,我不相信仅仅一两条鱼就可以让老家伙安心。所以在里面又布下了毒药阵。这条甬道地狼牙箭说实话只是毛毛雨,里面恐怕还会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咱们。” “我能听到。”刘同彤对于后辈地关心是真情实意的,“那现在王鹏怎么办?” “他可死不了。”王鑫一笑,“王杨在帕米尔被上千人围攻都能死里逃生,区区几只小畜生又能把和他类型一样的王鹏如何呢?而且既然里面有动物,那么就必定会留有空气孔。也许只是小小的几个开孔,但有王鹏在的话,咱们就能通过那几个孔逃出去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这里不会留下气孔么?”小周的记忆力很好,立刻提出质疑,“现在怎么又有了?”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里面还养着动物呢。”王鑫摇了摇头用雪蚕丝叼过来一枚狼牙箭放在手里把玩,“我想,这条通往成吉思汗棺木的甬道应该分成三层。第一层就是这里,弄了一堆狼牙箭当餐前小吃。”他用手拍拍背后的那扇门,“第二层是咱们还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第三层……第三层之后,才会是棺材的所在。” “你说。成吉思汗还留下这些路干什么呢?”刘同彤有些不解,“直接用土夯死了不就得了么?”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成吉思汗的,也不是丘处机的,也不是历代皇帝们地……网,手机站鑫看着狼牙箭尖上的幽幽蓝光笑着说,“我更感兴趣的是,这好几百年了,那些动物们吃的都是什么。” 王鹏看着手上粘稠的鲜血。心的恐惧已经慢慢的消失了。他的后背在刚才地那次袭击被一只怪物的身体撞到,震得他本来就有些受伤的内脏再一次痛苦起来。不过随着那次撞击,他也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把自己的手刺进了某只怪物的胸口,带出一蓬鲜血和凄厉的惨叫声。 这些怪物也是会受伤地,也是会因为痛苦而嚎叫,也会因为同伴的鲜血而畏缩不前。 趁着怪物们看到同伴受伤而尖叫着后退的这个机会。王鹏飞速的退到了墙壁边把后背靠在墙上,然后轻轻的吐了口气。这时候,他也才有机会认真地打量一下躺在地上抽搐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玉面火猴?还是刚果的猩猩?”王鹏觉得地上的东西像猴,但是巨大的体型和怪异的脸庞却证明这不是猴。然后他又觉得这像是猿类,但记忆看过的生物百科全书里并没有提到过天底下还有指甲如此之长就像钢刃一样地猿类。 而且这东西的体型要大一些。基本上高可到2米左右,而且全身雪白的绒毛和红色的大鼻让王鹏打死也想不出成吉思汗是从哪弄来的这些看家护院。 也许和外面的怪鱼一样,都是杂交的怪品种。王鹏想不出来这些东西是什么也就不想了,扭头向着门的方向跑过去。 只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已经发现了目标的猴们显然不会让王鹏的路走地顺利,当它们发现他开始往回跑的时候,立刻开始了正面攻击。 “你妈!”王鹏挥动着军刺刚刚逼退了一只大猴。后背上就被另外一只袭击者用那长指甲狠狠地叨了一下,虽然只是抓破了衣服并不能伤害到他硬如钢铁的身体,但巨大的力量撞上来地滋味也不好受。 举步维艰。王鹏现在就算是三头臂也难以抵挡怪物们地轮番攻击,更何况他就算变出来条胳膊把军刺,也挡不住数十只怪物的不断袭扰。 这帮家伙,对于毛主席地游击战术倒是学的很深刻啊。王鹏在付出自己的肩膀被生生抓开一个坑的代价之后,手的军刺也划破了一个怪物的肚,瞬时间肚破肠流。他甩甩手上的血躲在墙壁下暗自腹诽。不过他的确不知道,实际上游击战这种东西,并不是老人家的发明。成吉思汗的标准战术就是大规模袭扰战。也算是上是游击战术的来源之一。 而这些猴怪物们,显然继承了成吉思汗的战术要点,一击不立刻远遁千里,如果不是王鹏的身体超越了它们的智力范围极限。再加上神出鬼没的军刺。现在躺在地上哼哼的就绝不会是几只猴这么简单。 但即便如此,王鹏也快受不了了。猴们总是能与他的感觉方向有些差别的攻击过来。这是王鑫都做不到的事情,但千锤百炼的猴们做到了,因此现在王鹏身上只剩下了几条碎布挂在身上,勉强能挡住日后会有大用场的部位。 冲鼻的血腥味并不算什么,满地的血污肢体甚至还在蠕动的肠也不算什么。王鹏双手挥舞着军刺不断的玩着一伤换一命的把戏,踩着咯吱咯吱作响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门的方向挣命。 只不过一个比较让王鹏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猴们突然怪叫了起来,然后就像是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一样退进了黑暗,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当他从那个洞里钻出来地时候,满身的血污和几乎赤裸的身体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王鑫和刘同彤还是吓了一大跳。而小周则立刻过来拉着他问长问短。 “里面,到底有什么?”刘同彤从来没从事过偷坟掘墓的行为,对于坟墓里会出现些什么东西一点概念也没有。王鑫就好多了,嗅了嗅王鹏身上的血迹之后问:“类人生物?” 王鹏点了点头坐在门上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是猴,但是很可怕。” “是魈么?”王鑫按照王鹏的描述琢磨了一会儿倒是知道,非洲有一种山魈,差不多有米多高,而且性格暴烈攻击型极强。” “非洲地东西,成吉思汗也有?”王鹏只是表示一下怀疑,实际上在看到食人鱼之后他对那位蒙古老头的无所不能已经有所了解了。 “谁知道呢。”王鑫摇了摇头,“这地方的怪东西已经很多了,也不差这一样。”他站在门前看着那个小洞说。“王鹏,有没有兴趣,一起进去看看?” 王鹏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好几十只呢,进去就是送死。” “又不是让你一个人进去。”王鑫从靴里拔出了刀,又捡起来一堆狼牙箭别在腰带上,“大家一起去。” 只不过,两位女士很坚决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小周要不是因为站在那的那个血人是王鹏。早就跑一边吐去了。而刘同彤也坚决反对去和猩猩们做不必要的斗争。 王鑫笑了笑抛出来杀手锏:“前面地甬道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通气孔存在。而咱们出去的希望,就在那上面了。找几个通气孔好歹总比去找根本连位置都不知道的裂缝强吧?” 这让小周和刘同彤无话可说了,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两位男士唱着劳动号凿门。 等门开到一定程度之后。里面的过堂风一吹,立刻就带出来一股浓烈地血腥味,熏得小周跳着脚就想往外跑,却被刘同彤一把抓住:“如果不想被狼牙箭扎个透心凉,就忍着点!” 小周忍了,但这股血腥味却像是怎么也飘不完一样,让被堵在门口的三个人度日如年。甚至刘同彤都开始后悔刚才应该撑着冰盾先避一避才是。这里面也只有习惯了这种味道的王鑫还谈笑自若。而王鹏则仗着自己的身体脑袋上插着几只狼牙箭跑出去洗澡去了。 只是当洗了澡的王鹏再回来的时候,却没有了刚才满身血污时候还有的从容和镇定。 “咋了?”刘同彤对于军容军纪地要求也很高,看到王鹏慌张的样很不满,“你看看你,这成什么体统!” “不是!”王鹏喘了口气顺手把身上的箭只拔了下来说,“外面的河里,鱼都跳出来了!” “跳就跳吧,怎么了?”刘同彤显然没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你想吃鱼肉了?” 而就在这时候,从打开的石门里传出来一声声惊惶的嘶吼。在甬道里不断回荡着更显得诡异万分。 “姐姐,动物异常!”王鹏咽了口唾沫叫了起来,“外面的鱼也是,里面的猴现在也开始叫了!” “你是说。要地震?”王鑫作为一名长期的地质工作者。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有可能!”王鹏点了点头说,“河里地鱼就像是炸了窝一样的乱蹦乱跳。那场面真他妈的……” “少胡说。”刘同彤摇了摇头,“地震预测预报是不可能的,而且就凭着河里地鱼乱蹦也不能说明什么。这个是盖棺定论地事情,你别在这里造谣了。” “我造谣?”王鹏有些哭笑不得,“一共才四个人,我这么千辛万苦跑回来还不忘洗掉你们讨厌的血腥味,你还说我造谣!?” 王鑫举断了要说话地刘同彤,而且神情很严肃:“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什么好事情,我觉得咱们最好抓紧时间赶紧进去消灭光那些畜生们之后,然后赶紧跑路。这样就算是地震,咱们在地面上总比留在这里强吧?” 刘同彤依旧不相信河里的鱼乱跳就是地震的前兆,但有备无患以防万一这句话她还是明白的,张开了冰盾之后跟着依旧打头阵的王鹏走进了依旧充满了血腥味的甬道。 “这条甬道必定有什么地方是通往猴们的居处所在。”王鑫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之后,举起火把照向穹顶,但紧跟着就开始发挥他作为一个盗墓贼的天赋,“夜明珠!8分以上的夜明珠!我日他妈!这东西拿出去至少价值百万!” “这些都是国家的!”刘同彤大义凛然的熄灭了王鑫的,“拿下来,出去之后给国家物局送去。” 王鹏开始暗自庆幸自己的嘴里还藏着一颗夜明珠,所以现在也顾不得放射性的问题了,直接吞进了肚里。 “不过,那些猴在哪?”刘同彤举着火把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有些奇怪,“难道被你杀光了?” “你觉得可能么?”王鹏同样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难道它们也感觉到要地震,所以跑路了?” “少胡说。”刘同彤是个坚定的科学派,“不要把虚乌有的东西拿出来当证据。” 这时候王鑫过来插了一句话:“我想我找到猴们的窝在哪了。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去一起看一看怎么样?” 悼念在汶川大地震死难的同胞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三十三章 汇合(悼念汶川大地震中死难同胞) 李旭在河上兜了两个圈之后,终于看到了远处闪烁的火光,长出一口气之后鼓起余勇飞过去。 “这帮人还挺会享受。”看着地上烧烤的痕迹和吃剩下的鱼骨,李旭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可现在已经不是享受的时候了,他在顺着河乱转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一些或大或小的石块从河道穹顶上扑扑烁烁的落下来。 他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尤其是在这种地宫里,一旦来一场哪怕5级的地震,他们这帮人就要全葬在这里。 “这帮人跑哪去了?!”李旭没有王鑫这么深厚的考古学功底,转了一圈之后才发现台上的那个蒙古包,而且一眼就看到了被王鹏刮开的黄金痕迹,当场就楞住了,“黄金?这要是拿出去卖,要值多少钱啊!” 不过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了,李旭从王鹏的刮下的痕迹,看到了国安特务大队专用密码。这密码是8年之后最新更新的,因此不虞王鑫和刘同彤能看懂。 那密码很简单,翻译过来只有两个字:四人。 “四个人。”李旭沉吟了一下,便知道这四个人指的都是谁,立刻化作一阵风飞进了大帐。 而与此同时,在外面,晴朗的天空下,美丽的大草原上,一只巨鹰正驮着一名穿着空军制服戴着防风眼镜的女飞翔在天空。 “马亮啊,你到底找到了没有?”那女侧身坐在鹰背上用手的望远镜四处查看着,并且语气焦急的问,“王杨说同彤和王鑫就在这一带,怎么没看到呢?” 那巨鹰翅展将近5米,头尾长接近2米,锐利的鹰喙突然口吐人言:“王杨的消息是在昨天传过来的,谁知道他们现在还会不会在这个周围。”那鹰长长的叹了口气,就像是人一样,“张婕颖死了。老吴也死了,王鑫和刘同彤生死不知,现在就剩下咱们兄弟四个了……” “个。”那女毫不客气的反驳说,“我可不信有人能打破刘同彤的防御!” “好吧,个。”那鹰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计较,鹰目四顾着寻找着地面上一切可能的蛛丝马迹。 然后,那女就叫了起来:“降落!降落!右前方3公里处!那边似乎有异常!” 实际上不用她说,那鹰也看到了那一条还在不断暴起沙尘地河谷。微微侧过翅膀滑向了那里。 那女在距离地面还有五米的地方便从身从鹰背上跳了下来,而那鹰在打了个盘旋之后,身形一变变成了人的模样,也轻轻巧巧的从空落了下来。 这是那些特务,最后两名结伴出逃的路嘉静和马亮“这是刘同彤的味道。”马亮身材不高但很强壮,扬起头用鼻嗅了嗅之后,低声说。“刘同彤和王鑫,还有李旭,以及几个咱们不认识的新特务。”他伏下身查看着在黄沙下已经被掩埋了大半个身体的死去地侦察员,叹息一声,“这场仗至少已经过去3个小时以上了。们来的还是有点晚。” “要不是你四处乱飞迷了路,咱们又何至于来晚一步!”路嘉静跪在地上看着打斗的痕迹咬牙切齿。 “又怪我!又怪我!”马亮叫了起来,“地图在你手里,还不是你往哪指我就往哪飞!” “就是怪你!”路嘉静怒目圆睁,“谁让你乱飞来着!” “我乱飞?!”马亮似乎也习惯了这种争吵,坐在地上叫,“你怎么不说你乱指挥呢!明明太阳就在头顶上正南。你还乱给我指个错方向!” 路嘉静哼了一声,把防风眼镜别在额头上开始四面探查:“马亮,你看看这些裂缝,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我哪知道。”马亮的眼睛被风沙迷了一下,一边揉眼一边说,“我又不是王鑫。不过看这个情况,应该时间不会太长。没准……”他顿了顿,“没准是在打斗的时候突发地震,才让那帮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都掉下去了。”路嘉静围着河谷转了转。很怀疑:“这里,是地震多发带么?” “不是。”马亮摇了摇头,“史书里好像没记载过这里有过地震,不过游牧民族也没有史书可言……谁知道呢。” “那么他们可能真是掉下去了。”路嘉静又拿起脖上挂着的高倍望远镜四处张望了一下。有些沉吟。“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马亮吓了一跳:“下去?怎么下去?” “我不知道啊。”路嘉静坐在一块石头上愁眉苦脸。“好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马亮也没办法,他刚才趁着路嘉静巡视河谷地时候已经探头从裂缝里向下看了看,当真是深不见底而且蜿蜒崎岖,如果硬跳下去,恐怕他和路嘉静两个人还没见到战友就先见了阎王。 “咱们,还是等等王杨再说吧。”马亮无奈的说,“他什么时候才能到?” 路嘉静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昨天他打电话来的时候,刚刚和赵利刚他们打了一架,只是让咱们在这条河谷这里等他。老大已经去接应他了,等他们到这里汇合之后,咱们就……跑路。”她抱起双腿看着天空发呆,“可咱们现在还能去哪呢?以前是上边睁一眼闭一眼,咱们混过去也就算了。可现在,怀玉都被派了出来……” “别想这些没用的了。”马亮打断了她地长吁短叹,“等等吧,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兄弟几个凑齐了,别像上次那样分头行动,想跑还是能跑的。” “可人家人多啊。”路嘉静的神情依旧黯淡,“好几百号人围上来,一人一脚就能把咱们踹烂了。” 马亮却也不再说话了,静静的躺在一片阴影里开始休息。 但郭怀玉就没这么好心情了,飞驰在草原与荒漠之间的越野车颠的已经快散架了。.而朱钧在扔掉第三个呕吐袋之后,也再次请求停车休息。 “休息?”郭怀玉看也不看他一眼,脚下反而把油门踩到了底,“你有空不如多联系联系那帮特派员和李乐他们,问问那帮没头苍蝇现在在哪!” “特派员们们被困在了某个小山谷里,暂时还是过不来。”朱钧苦笑三声,“所以……” “所以我对象现在就消失了!就找不到人了!”郭怀玉用力的拍了拍方向盘,语调里有一种说不出愤怒。“他们是干什么吃地!” 可这种事情,也没办法啊。朱钧觉得自己把从李乐那里得到的路马二人脱逃的消息瞒下来是一件正确地事情,不然现在郭怀玉恐怕就不仅仅是发飙这么简单了。 “可咱们要是照现在这个速度过去,恐怕王鹏他们都该死凉了吧?”朱钧不得不提出这个比较现实的问题,“一个小时8脉,赶过去最少也要3个多小时……” “那你就能不去了么?”郭怀玉突然转过头冲他一笑,吓得朱钧险些从车里摔下去。“而且我觉得,会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发生。这是女性的直觉,你相信么?” “我信。”朱钧能说别的么?他还能说别的么?只能忍受着无尽的郁闷和翻江倒海地痛苦,坐在那里郁闷地一遍又一遍拨打着战友们的手机。 实际上,有个人比他更郁闷。就是李乐。他带着手下的最后三名队员一路追击路嘉静和马亮,但马亮会飞,而且路嘉静那一身打扮明显就是空军,所以累死了这帮人也很难追到他们。而现在最重要地是,他们被路嘉静和马亮兜兜转转地引导了一个小山谷里。 如果仅仅是山谷的话,问题还不大,李乐相信就算路嘉静拼死不要命布下生杀十绝阵。他就算挂彩也能带着自己这三个小兄弟逃出去。 但问题在于,在那个山谷地另一个入口那里,还有上百追击王栋地特派员! 而王栋和路嘉静马亮显然没有做过沟通,双方甫一见面便动了手,王栋根本没看清对面来的是谁就放出落雷直劈那一鹰一人,而路嘉静则甩出了七道生死符反击。 结果特派员们和李乐一队人马算是倒了霉。王栋在瞬间发现事情不对之后,立刻改变了那道落雷的方向,结果正正劈在了两个队员身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灰飞烟灭。而路嘉静虽然来不及改变生死符的方向,但王栋的身体变成一道闪光刹那间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上。然后当那些黄表纸画地符贴到后面躲闪不及的特派员身上的时候,又倒下了几个。 再然后,就是路嘉静的表演时间了,一道曲黄河阵法虽然布的匆匆忙忙。但效果却很明显:李乐可以逃出去。但上百特派员只有2%的成员是有超能力的。而那些有超能力地人里,能够使用精神类超能力的。即便是最简单的精神扫描的,不超过5个。 所以,李乐郁闷了。 本来国安和总参三部当初在分家的时候,就是各挑了一半原先超能力特务大队的人马走。而三部因为借着军方的关系,是优先挑选的。只是对于军队来讲,尤其是一个秘密的对外的情报组织,并不十分需要精神类地超能力者。毕竟因为精神类超能力者的精神力远过于常人,在刺探情报的时候很容易被对方的超能力者发现。再加上那些军方地官员一向看不起那些装神弄鬼地“巫婆神汉”,所以大多数精神类超能力者就都留在了刚刚成立的国安。而后来地军委也继承了这个特点,因此三部的超能力特派员绝大多数都是类似于王鹏这样身体类型的超能力者,在精神领域上一向无所建树。 这也是为什么特派员们把王栋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原因:一帮能用身体硬抗强电流冲击的怪物,再加上几十个外面不断打冷枪的主儿,就算王栋是七使徒之一也没办法完全的对抗,只能边打边走。 但是现在面对路嘉静的古代道家阵法,如果没有足够的精神能力,是出不去的。李乐发愁地原因就在这里:他一个人凭精神探索可以找到路出去,甚至拉上几个兄弟一起出去也不算什么,但如果带着大队人马往外闯,那结果就不好说了。 古代的道家阵法。并不在于伤人,而在于困敌。伏羲的河图,也就是易经八卦的本源,再加上大禹的洛书,合称河图洛书,就是这一脉的老祖宗。诸葛的八卦阵也是如此,传说可以凭着长江边的无数乱石堆挡住陆逊地十万大军。 而路嘉静这个道家一脉相传的女,最擅长的就是布阵阻敌。 当然。道家阵法也有凶恶的一面,如真武七截阵,如生死十绝阵,只要踏入阵就是有死无生。只不过这种阵法需要布阵者耗费真元——也就是以生命力为代价才能布成,而且布阵所需要的时间很长,一心跑路的路嘉静在震天弓破魔箭的威胁下根本没功夫去布这种东西。 “妈地。”李乐接完朱钧的问询电话之后,看着坐在地上整整齐齐的军人们就忍不住想骂街:这帮拖油瓶! “队长。咱们现在怎么办?”他的一个队员低声问,“就在这里耗着?” “不耗着怎么办!”李乐摇摇头坐在地上悄声对队员们说,“现在外面不仅仅是路嘉静和马亮了,还有个王栋,如果就咱们几个出去。就是送死!”他看看左右继续说,“现在虽然咱们被阵法困住了,但王栋他们也不敢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况且对他们来讲,去找现在下落不明地王鑫和刘同彤可能更重要。”他把身体靠在石头上翘起二郎腿摆摆手,“别操心这个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只不过,有人不想让他休息。一个扛着上校军衔的特派员走过来向他敬礼之后。很严肃地说:“李乐同志,你好,我是三部的某大队领队。”那军官也不说自己姓甚名谁,只是说,“我们经过讨论之后,决定派三名精神能力较好的队员跟你一起破阵出去。” 李乐一愣:“什么?” “出去,毁掉这个阵法。”军官似乎也看得出来这里是布了阵,“而出阵需要精神能力,所以我们不能提供更多的帮助了……” 敢死队?或者说是恪尽职守?李乐在2年之后就已经开始混吃等死了,尽忠职守四个字并不很适合他:“但是。我不懂阵法这种东西啊。如果乱动的话,万一真有个意外,我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军官似乎也想到了他会这么说,点点头说:“没关系。能为则为。不能为则不为,那么就请你带队继续追赶王栋他们就好。” 李乐看看人家地军衔。再想想自己的级别,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本来三部和国安是互不统属的两个部门,级别上三部走的是军衔而国安走的是警衔,所以就算是一个国安的小警察也完全不用理会三部的将军下达的命令。而话说回来,如果那位将军敢向国安这个国内情报系统下令,那么他就可以静等着回家抱孩养老了。而那警察如果还敢接受这种乱命,那就等着上军事法庭。 但是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让两个部门地精英大队在分家2多年之后又要面对一个统属问题。不过好在两边的领导层是一套班两块牌,所以就下达了以军衔警衔为标准,有任务命令的按照任务命令走,遇到突发事件则按照级别走。 李乐是一级警督衔,放到公安部就是处长,放到省、自治区和直辖市就是分局局长或者副局长级别。但现在跟他说话的是个上校,也就是副师级正团级,从级别上往下排,正好比他高一级。 “妈地,要是郭怀玉在这,你们还算个毛!”李乐带着个人往外走地时候,嘴里面忍不住骂街。 郭怀玉是二级警监,是厅级干部,按照级别排下来,相当于少将或者大校,比那个上校正好又高出去了一级多。 只不过当他们——包括李乐的三个手下加上那位上校和两位特派员——好容易离开了那个阵,就看到不远处一辆越野车挂着一条长龙般地黄沙嗡嗡的向东跑。 当李乐用破魔箭让那车停下来之后,七个人很惊讶的看到了郭怀玉从车上跳下来叉着腰骂街:“哪个孙敢拦老娘的路!找死!” 李乐笑吟吟给身后目瞪口呆的上校介绍:“这是郭怀玉二级警监,也是第三大队的队长。” 李旭举着火把看着甬道里摔落一地的狼牙箭,长长的舒了口气,知道自己找对了路。不过听着外面已经有大块的碎石落在河道发出砰砰的声音,他又立刻紧张起来,飞快的通过了甬道一头扎进了黑暗的第二层。悼念汶川大地震死难的同胞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陵室(悼念汶川大地震中死难同胞) 这个时候,王鹏他们却并不在甬道,而是跟着王鑫爬上了穹顶边一个小小的平台。 在那个平台的后面,是一个高达两米的巨大石洞,沿着这个石洞向前走,王鹏便听到了里面不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吼叫声。 “咱们,回去吧?”小周对于怪物是很怕的,虽然她举手间就能炸死一头这样的怪物,但还是从心底里不愿面对,轻轻的拉着王鹏的胳膊说。 “回去?”王鑫不回头的继续往前走,“咱们逃出去的希望可就在那里了。” 小周不理他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王鹏,继续摇晃着他的胳膊。 王鹏轻轻咳嗽了一声,对于周与非这个可以说比他亲妹妹还亲的小姑娘也只能怀柔:“放心,只要有我在,那帮怪物伤不到你。” 这让走在最后的刘同彤看的表情有些黯然,但很快又振作了起来打醒精神放开精神能力扫描着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猴的嘶吼声了。 “别有洞天啊。”王鹏走出黑暗的甬道时眼前豁然开朗,看着深达十数米几乎有半个足球场大的巨大溶洞,不由自主的感慨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再加上这一群猴,再加上前面的那条河,也算得上是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了。只是那些猴比得上金刚,而河里却又有着吃人不吐骨头的怪鱼,而且这溶洞锐而不秀杂而不整,还有一股总也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难免倒人胃口。 更可怕的是,王鹏借着不知道从哪来落来的天光,看到更让人恐惧的场面:那些身材巨大的猴们,或者说山魈们仿佛就像是没看到他们进来一样,有的拼了命的用身体去冲撞厚实无比的石壁,撞得半个身染满了鲜血也毫不在意;有地窜到顶上用两只手。或者说前爪在刨着溶洞的顶部,即便长长的指甲已经劈成数段鲜血淋漓也不停止。 更甚者,有的猴看也不看身前的石壁,只是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嚎声一边四肢着地飞快的奔跑着,然后扑通一声跳进河里,然后被本就已经状若疯狂的怪鱼刹那间吃了个皮干肉净。 “猴吃鱼,鱼吃猴。”王鑫看着远处地上地一堆鱼骨,摇了摇头。“生物真奇妙。” 而王鹏在目瞪口呆的看了一会儿眼前的惨烈之后,突然抬起头:“这光,从哪来的?” 刘同彤这时候才把自己从血腥拔出来,立刻发现了这个不同:前面的甬道都是黑乎乎的,最多就是放几颗夜明珠点缀一下。网.手机站ap但在这里,火把已经失去了效用,淡淡的却足以照明地光线正从头顶上的某个地方洒落下来。极柔和却也足够让人能看清这溶洞内的一 “很好。”王鑫仰着头看着光笑了起来,“咱们有出去的路了!”他伸出手指着头顶上的亮光笑着对身后地三位说,“有光,有空气,这里肯定有通气孔和透光镜面……镜面的问题咱们不好解决。但是只要找到通气孔,咱们就能出去!” 对于这光是怎么下来的,王鹏不是很能理解。不过只要有通气孔在,他就能挖出一条路出去。 “不过不着急。”王鑫这时候开始表现他的盗墓贼本质了,“咱们还差一层甬道没去,要不然先去看看?” 这时候刘同彤已经不再提什么科学了,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那些上蹿下跳的猴以及从岩洞里扑簌簌扬起的沙尘叫了起来:“你看不见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么!?” “至少还有五个小时。”王鑫笑着摇摇头。“现在只是开始出现崩塌地迹象,但成吉思汗陵又岂是这么好被破坏的。而且只是转一转,好歹看看有什么东西,以后……”他看一眼刘同彤,“以后把记录上交到历史博物馆,也是一份功劳么。” 在这里,王鹏是坚定的考古派,毫不犹豫的跟着王鑫往回走。而小周虽然左右犹豫,但还是紧紧抓着王鹏的胳膊跟回去。这让刘同彤站在那无可奈何,又不愿留在这个怪物的修罗场里。最后咬牙跺脚也只能跟着走。 只不过当他们穿越长长的甬道到达第三层的门前的时候,却听到了那道黄金门的门缝里隐隐传出来一阵阵地怒吼声。 几分钟之后,那怒吼声截然而止。 “这是咋了?”王鹏和王鑫面面相觑奇怪不已,“里面还有怪物么?” 这时候里面已经没有怪物了。只有李旭。但王鹏他们不知道。一个个都提高戒备只要里面的怪物冲出来就立刻出手。 “准备好了?”王鑫双手握刀看一眼王鹏,示意刘同彤和小周先留在外面。慢慢的推开了门。 王鹏当先冲了进去,王鑫隐去身形紧跟着也过去,但过了一分钟,外面的刘同彤和小周却没听到里面发出任何声音,都狐疑地对看一眼。然后刘同彤打几个手势便推开门,:// 然后就听到了砰地一声炸响以及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王鹏的惊呼:“别关门!” 但小周听到王鹏地声音便大喜过望,完全没考虑他说的是什么就已经冲进来了:“你没事么?” 甬道,从远处奔来的王鑫手举着火把满脸惶急,手的短刀也飞了出去想要卡住门轴,但喀的一声轻响,薄薄的刀身根本扛不住黄金门的力量,一断为二。 “别关上!”王鹏这时候已经扑到了门前,但就是差了这么一点,手停在了门上,却没能阻止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怎么了?”刘同彤愕然的看着扑在地上的王鹏和捶胸顿足的王鑫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候,有个弱弱的声音飘了过来:“刚才谁他妈炸我!” “李旭?”刘同彤借着火光看着蹒跚从甬道伸出走过来的李旭,很惊讶也很欣喜,“我就说你不会抛弃战友!” “可我被战友抛弃了!”李旭扶着墙捂着胸口连连咳嗽,脸色涨得通红。“谁他妈炸我!” 小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躲在阴影里举起手声如蚊蚋:“不好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刘同彤拍了拍在那都快哭出来的王鑫问,“这扇门怎么了?” “这扇门,关上就打不开了。”李旭的声音很低,但足够让所有人听到,“如果不是这扇门打不开,我又何必跟那怪物拼命。”他睁大眼睛看着刘同彤他们,“你们到底上哪去了?” 王鑫咳嗽一声:“刚才没跟你说……我们去找出口去了。” 李旭一愣:“找到了么?” 王鹏黯然的地点点头接过话:“找到了。就在外面甬道通联的一个溶洞里。” 找到路了。但是却出不去了,那路还有什么用! 刘同彤突然一拍巴掌:“对了,王鹏。”她蹲在王鹏身前,“你能不能,顺着门缝流出去?” 王鹏一愣,进而大喜一跃而起:“对啊!我这就出去,然后给你们开门!” 李旭却满脸悲哀的嘀嘀咕咕:“别费劲了。我变成风都出不去……” “你说什么?”王鑫扭过头看着他,“什么出不去?” “没什么。”李旭心里也是抱着万一的希望,看着王鹏变成一滩银白色的水慢慢的向着黄金门下流去。 但是那摊水在有大约3%进入门下之后,便停止了流动,左右的鼓弄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向着另外一侧流去,直到在整扇门边都转了一遍,才退了出来重新化作穿着制服的王鹏:“出不去。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门轴心线那里,身体就变硬了。” “我也是。”李旭叹了口气之后又开始连连咳嗽,过了良久才缓过来这口气,“王鑫。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刘同彤地目光立刻不善起来:“李旭,你也……” “全大队除了你们几位女士之外,都掺了一腿。”李旭摆摆手,“这是个公开的秘密,部长默许的。” 刘同彤的信念崩溃了,坐在一边彻底不说话了。 王鑫这时候抬起头来问:“你们确定,是门轴那里么?” 王鹏和李旭一起点点头。他又想了想,说:“那么王鹏,你试试能不能在这扇门上,或者门边上的石墙上钻个洞出来。” 2分钟之后。王鹏颓然把手从门上拿开:“这不是黄金,比黄金要坚硬的多,也许是合金之类。”他又拍了拍石墙叹息,“这墙也很奇怪。根本打不透。” “看来是丘处机那老鬼搞得事情。”王鑫一脚踢在门上咬牙。“也许是尹志平,谁知道呢。那帮道士搞这些鬼一向擅长!” 王鹏看看躲在阴影里东张西望的小周,坐在那脸色灰白眼神空洞地刘同彤,头顶着门发呆的王鑫,还有被小周云爆弹偷袭炸得不断咳嗽的李旭,站起来说:“咱们要不继续往前走吧,也许……也许成吉思汗的陵殿里会有通道呢。” “好吧。”王鑫做惯了盗墓贼,自然知道主殿里会是个什么样,但是他也不能不附和王鹏的话,用力把刘同彤从地上拉起来,“咱们走吧。” “似乎要地震了。”马亮看着地面上不断扬起地沙尘,低声说,“也不知道现在刘同彤他们是死是活……郁闷。” “是要地震了。”路嘉静站在河沿上举着望远镜望着远方说,“咱们要不然先避一避?” 马亮跃起来跳上河沿:“这样,咱们留下记号,告诉老大他们咱们往南边去吧。” “为什么是南边?”路嘉静放下望远镜,觉得很奇怪,“北边不可以么?” “因为赵利刚他们是从南边追着王杨过来啊。”马亮摇了摇头,“如果现在过去的话,也许还能帮上忙。” “但是,咱们能帮什么忙?”路嘉静低声说,“这一望无际的黄沙草原,连个能布阵的东西都没有,咱俩去了也就是个摆设。” “能帮忙就是好的。”马亮变成了巨鹰,“走吧,反正咱们总不能呆在这里等地震吧。” 说的也是。路嘉静叹了口气,坐在鹰背上扶摇而起向着南方飞去。 “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仨跑了?”郭怀玉用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坐在后面的李乐他们,“就这么就让他们跑了?” “不让他们跑,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李乐和郭怀玉警衔不同但级别一样,所以说话的底气最足,“你不也没办法破坏那个阵法么!” “难道你们一百多好人,就没有一个懂这些的?”郭怀玉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喝着牛奶吃着水果罐头,恶狠狠的说,“吃!就知道吃!一群猪!” “废话,换成你在大草原上挨饿受冻一个礼拜除了没有盐的烤肉就没别的吃的,你比我也强不到哪去!”李乐同样恶狠狠的说,“现在咱们去哪?” “找王鹏他们。”郭怀玉说话终于正常了一些,“午时候本部说小周和王鹏地心灵枷锁信号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李乐愣了愣,“心灵枷锁不是号称上天入地都不会信号消失么?” 郭怀玉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是号称,可要是真掉到地底下,恐怕就没这么灵了。”她指了指朱钧手里的卫星电话,“最新消息,克什克腾旗西北方向4公里处发生了5级地震,克什克腾旗那里的办事处报告有震感,所以我怀疑,他们可能真地掉到地底下去了。” “那咱们现在去了也没意义啊。”上校认得郭怀玉。实际上三部和警卫局这些地方地人都认得郭怀玉,“咱们也没工具,也挖不出他们来。” “王鹏那小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郭怀玉笑了笑,“这一点我有信心。” 实际上不仅仅王鹏没死,小周也没死,李旭也没死,王鑫和刘同彤也没死。现在五个人已经穿过了第三层甬道,正站在甬道尽头地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一起发呆。在他们的眼前,是一个金丝楠木水晶底的棺材。 以及棺材周围无数可以说价值连城的宝贝。 悼念汶川大地震死难同胞 第六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跑(悼念汶川大地震中死难同胞) “成吉思汗,真他妈趁钱啊。”王鑫也不戴手套了,直接从一张黄金小桌上拿起一枚金币放在火光下左右的端详啧啧称奇,“这是宋代乾道元宝金币,流传在世间的不过寥寥数枚,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你不怕上面有毒么?”王鹏低声问。 “毒在外面。”王鑫随手拿起一枚珍珠,轻轻一捻便成了飞灰,“这里有空气流进来,所以这些珍珠就成了这样。”他又拿起一只金瓶赞叹,“这瓶,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北宋錾刻莲花金瓶。以前我只知道在福建一带有过,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一个。无价之宝啊无价之宝。” 相对于这些无价之宝,刘同彤和小周的目光更多的放在了火光下闪耀着光芒的那些猫眼、翡翠、玛瑙以及钻石等等东西上,拿起这个放下那个,眼里冒出的光芒甚至要远超过火把的亮度。 王鹏拿起了一枚有将近3克拉重的大钻石放在火光下细细的查看着,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市面上,一枚两克拉的八心八剑钻石白金戒指,差不多也要4万左右。如果我把这个拿回去找高手雕琢一下配上戒托送给安雅,她会不会很高兴? 想到自己的未婚妻,王鹏心里就有一种兴奋的感觉,目光一扫就看到了边上小桌上排放的整整齐齐正在被两位女士挑选的翡翠。 但是他不懂翡翠——其实也不懂钻石,但是好歹研究过钻戒价格和品质,稍稍明白一点行情,所以只好求教明显是行家的刘同彤:“刘大姐,这个翡翠,什么样的比较好一些?” “翡翠?”刘同彤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猫眼,随手捡起一枚翡翠开始讲解,“翡翠因为所含的成分不同,所以颜色也不同。这个是含铬的,发淡绿色……当然在火光下显得有些偏红。但实际上是翠绿的。”她把那翡翠放在火光下给他看,“这个很纯净,里面没有丝毫的杂质,是上品的上品,最为名贵,称翠。在十三世纪初国才真正地出现第一块翡翠,是一个商人从缅甸带来的。不过成吉思汗显然很有眼光,从前苏联那里看来弄来了不少好翡翠。”她一边啧啧的称赞着一边用眼睛瞟王鹏。“怎么,想给你那个小对象弄一块?” 王鹏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跟她在一起年了,也没送过她什么好东西,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他看到刘同彤娥眉倒竖这就要骂人,立刻说,“你不也在挑挑拣拣么!” “我是为国家挑挑拣拣!”:// ,“你手里那些都是国宝!还不快放下!” “这东西又摔不坏。”王鑫不以为然,“再说了,我只是先鉴定一下这东西的价值而已。” 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王鹏看得见王鑫脸上地表情就像是葛朗台看见了金券、泼留希金听到了金币落下的声音,攥着那个瓶死也不松手。 “还有你!”刘同彤顺手把一块钻石放进口袋里。转过身义正词严的看着李旭痛心疾首,“你还有一点身为国家公务人员的觉悟么!” “靠!”李旭头也不抬的翻检着,“你不知道这年头的国家公务人员是个什么操性么?” 一句话噎的刘同彤摇摇欲坠,最后无奈地摆摆手:“有物价值的都留下,这样行了么?” 可是,已经没有人听她的了。王鑫不断的把金币放在那个金瓶里,李旭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拣值钱的拿。王鹏在选翡翠,小周在划拉钻石。刘同彤眼看着好东西不断地落入他们的口袋,终于急了:“给我留点!” 但在这时候,脚下的大地突然轻轻一颤,让所有人一起感到头晕目眩。最先镇定下来的是王鑫,立刻大叫了起来:“快跑!要地震了!” 可问题在于,去哪?五个人几乎是瞬间就离开了小小的陵室跑进了甬道里。 “我觉得,外面还不如里面安全。”王鹏看着黑暗的甬道顶上不断的落下灰尘,低声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王鑫是在地震地时候忘了他们出不去这个事实。现在跑出来了也才想起来这些:“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他转过头看着刘同彤,“同彤,你……”这时候,又一次震动发生了。而且比刚才还要猛烈。头顶上花岗岩铺成的穹顶在大地的晃动已经难以支撑,一块一块的摔落下来。砸的地面不断的发出砰砰的声音。 王鹏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一把拉过来小周用自己的身体把她死死的压在地上护住。不过他忘了,在他身边还有个号称防御第一地刘同彤,巨大的冰盾几乎在石块落下的同时便迅速张开,把所有人都护在了里面。 “大家,都没事吧?”当石块砸在甬道上砸在冰盾上的声音停止之后,王鑫掸了掸衣服问。 “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李旭是最后一个出来,也是靠在冰盾最外侧地。但他地身体可以随时化作风,所以并不怕——网 “别卖关了。”刘同彤瞪了他一眼,“有话快说!” “好吧。”李旭咳嗽一声,“好消息是,地震停止了。”他看看满脸怒容的刘同彤,连忙说,“坏消息是,后面地陵室已经在地震被破坏了。”他苦笑起来,“咱们进不去了。” 实际上如果想进去,还是可以的。只要王鹏双臂挥动起来,花费一些时间还是有可能过去的。就像当初王鑫和王杨他们干的那样。 但现在他们最缺乏的就是时间。现在地震一波比一波猛烈,谁也不知道最强烈的那次会是什么时候来,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快的逃生路线。 王鹏看着头顶上花岗岩落下之后露出的土层和筋架,突然说:“门那里的花岗石,是不是也会落下?” “对!”王鑫立刻跳了起来,也不管头顶上地土在不断的掉落,拉着王鹏一路烟的向着甬道里跑去。而小周他们则紧紧跟在后面不敢落下。 “掉了!掉了!”王鑫搬开两块堵在门前的大石看着头顶上的土层,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王鹏!快上!” 现在也顾不得挖洞之类会不会影响到地层结构这些的问题了,王鹏看了看头顶上的土层和架在门框上并没有脱落地石块,用力一跃把整个身体都贴在墙上开始挖掘。 看着他用力挖掘的样,王鑫突然轻轻的叹了口气。李旭听到了他的叹息,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他的动作,很像王杨。”王鑫低声说,“当初我们就是这样挖开无数古墓的。” 李旭愣了愣,神情也黯淡了下去:“是啊。那时候大家在一起,多快乐。” “可现在不行了。”刘同彤接口说,“咱们是敌人。” 敌人?李旭摸了摸下巴笑了起来:“等出去之后再说吧。”说完他看着头顶上的那个洞静静地出神。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小周对于这三位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听到门外王鹏落地的声音之后,用力一跳扒住洞口手脚并用飞快的爬了上去,“要我看。在这等还不去爬出去。” 刘同彤看看发呆的王鑫和李旭啐了一口:“两个废柴,还没有一个小姑娘机灵。” 王鹏很用力地去推那扇门,但不知道是因为地震造成的扭曲还是什么原因,他用尽了力气也不能推动那门分毫,只能无奈的顺着门缝向里面喊:“能听到么?我现在已经出来了!” 他把耳朵贴过去仔细的听。却只有土层掉落的刷刷声传来,却没有回答。 “小周?!”王鹏有些着急,用力的叫了起来,“李旭?!王鑫!?听到了就说句话!”但紧跟着,他身后就是扑通的一响,吓了他一跳,忙转过头去看。“小周?”他看着正趴在地上咳嗽地小周满脸错愕,“你怎么出来的?” “从洞里出来的。”李旭会飞,这一条所有人都比不了,人家是空军。盘旋着落地之后冲着王鹏笑。 王鹏的表情很有趣,眉毛一跳一跳的看着从洞里跳下来的刘同彤:“你们听到我喊你们,好歹吱一声行不行?” 小周很老实:“吱。” “行了。”刘同彤有些看不下去了,拉着小周的胳膊开始向外奔跑,“如果不想在地震被活埋,就赶紧跑吧!” 在空间的另外一端,路嘉静用力拍了拍马亮的翅膀。伸手给他指:“2点钟方向,有情况!” “看到了。”马亮的鹰眼扫了扫那边,翅膀一震滑翔过去,“像是王杨。” “是王杨。”路嘉静手里地高倍望远镜是军用货。当年事变时候带出来的唯一物件。也是国安特制的特种用品,“5公里之外是赵利刚他们吧?” “一个。两个,三个……”马亮数了数人头,笑了起来,“7个,少了两个。” “下去吧。”路嘉静也松了口气,“看来王杨干掉了两个。现在的新特务真是无能,9个围攻一个竟然还能让王杨跑到这来。” 一声鹰啸,正拿着一个矿泉水瓶大口灌水地王杨心头一喜,立刻抬起头来望着天空那个越来越大地黑点。 有人欢喜有人愁,同样是听到这一声鹰鸣,正在5公里外同样休息的赵利刚脸色大变失声叫了起来:“坏了!” “怎么了队副?”一个年轻地特务被他这一嗓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水瓶扔出去,“什么坏了?” “你们,刚才听到鹰鸣了么?”赵利刚生怕自己听错了,立刻问手下的人们,“听到了么?” “听到了。”但是手下们很不解,“这里是内蒙啊,前几天咱们不还遇到鹰啊雕啊这些东西了么?” “放屁!”赵利刚的手紧紧的握成拳,“这里是沙漠!哪来的鹰!你们家养的鹰会往这种见了鬼的沙漠里飞!”他扬起头看着遥远天空的那个黑点,脸色苍白,“是马亮和路嘉静!他们终于又找到王杨了!” “马亮?”另外一名队员脸色同样一变,“那个会变身的马亮?” “年没见了,本以为这辈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两个了。”赵利刚望着那黑点盘旋着落下,低声说,“出古北口的时候属他们俩跑的最快,没想到他们没跑出国,又回来了!”他一拳砸在地上喃喃地说,“他们不是分头逃跑么?怎么又回来了?” 王杨同样在问这个问题:“你们俩不往国外跑,又回来干什么!”他刚才还欣喜的面容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老大不是让大家分头出逃在卡捷琳娜堡汇合么?” “我是想走。”马亮笑了笑拍拍王杨的肩膀,“不过总觉得就这么一走了之,怕你们……” “怕我们?”王杨哼了一声,“你以为赵利刚他们能杀了我么?” “但是张婕颖和吴秀雄已经死了,现在刘同彤和王鑫还生死不知。”马亮低声说,“我不想到了国外才接到这些消息。” 说到这个,王杨也沉默了下来,轻轻搂着轻声抽泣的路嘉静的肩膀过了良久低声说:“可咱们,现在也只有往国外跑一条路了。天大地大,但是咱们这些人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他长叹了一声,“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他望着蓝天下的淡淡白云,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年之后赵利刚他们会是个什么下场!” “年之后,咱们恐怕是看不到了。”马亮低声说,“咱们现在这一关怎么过?” “有了你们了,我还怕什么!”王杨冷笑着望着地平线的那一端,“让小路摆个迷魂阵,然后杀就是了。” 路嘉静愁眉苦脸:“好歹你给我块石头行么?这光突突的一片沙漠,你让我拿什么摆阵?” 王杨被赵利刚带人追杀了四五天了,好容易看到战友一时得意忘形却忘了路嘉静摆阵需要家伙什,再想想这两位的战斗力,立刻蔫了:“那怎么办?” “跑呗!”马亮看着远处的风沙,一转身变成鹰扇动着翅膀飞起来,“王杨,我实在是驮不动你了,所以……” 这就叫麻杆打狼两头害怕。赵利刚那边在担心增加了战斗力的王杨他们反扑过来自己手下这帮人抵敌不住,所以不得不小心的往前追赶。而王杨他们却知道自己真正实力如何,无奈之下开始了又一轮的飞奔。 悼念汶川大地震死难同胞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逃出生天 现在这个时候,王鹏脑里除了逃命之外,已经没别的了。就在他们刚回到那个小平台下面,又发生了一次有感地震。 这次地震的破坏比刚才那次稍稍强一些,哗啦啦不断落下的大石砸的冰盾上砰砰作响,而且晃的众人一阵阵的头晕。 李旭不怕这些,飞在平台上去探查他还从没来过的那个溶洞。 很幸运的是,虽然前后的甬道都塌了,但至少那个溶洞没有塌,平台上的过道也没有塌。等地震稍稍停歇,王鹏跳起来迅速爬上平台,然后把手伸到下面:“快上来!” 然后,就是拉着小周弯着腰跑。这时候王鑫凑过来一边跑一边问:“你还有体力么?” 鹏点了点头。 “就靠你了。”王鑫叹了口气,“小周不能炸山,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同彤护着你……” “没事。”王鹏看着已经寂静一片再也没有了声息的溶洞,低声说,“只要你们能找到通风口在哪就行。” “交给我们。”王鑫向李旭打个招呼便纵身跃起,两个人各占一边开始搜索。 很快,李旭招呼了一声:“这边!”他在一个溶洞附近盘旋着招呼王鹏,“就在这里!” 然后,就是挖掘工作了。那个气孔直径只有不到3公分,斜斜的间还曲了几个转折,王鹏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挖出一条能够让人,至少能让是不会变身的小周他们能通过的出口。王鹏和李旭,是只要有条缝就可以出去的,更何况这气孔开口开的如此宽敞。 “小周,你先跟上去。”眼看着一个能容人身进去的口已经被打开,刘同彤推了一把小周。 “那你们呢?”这时候小周倒开始谦虚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去?” “我们?”刘同彤也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眼看着李旭顺着气孔已经来回的飘。她看看王鑫反倒不动了,“我们不着急,你赶紧出去吧。” 小周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但李旭明白,飞下来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个人,也没说什么便带着小周跃上岩顶:“小周,你就跟着王鹏走,他挖到哪你跟到哪。要是还有精神就帮忙挖挖土。” “那你呢?”小周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帮人要干什么了,“你干什么去?” “我也自然帮忙挖土啊。”李旭用风托着小周把她送进那个气孔里,笑得很诡异,“剩下地,你就不要操心了。” 坐在王鹏刚刚挖出来的那个小空间里,小周看着他在洞口盘旋着摇摇头向上爬去。 “他们干什么呢?”王鹏不需要回头就知道现在背后跟上来的是小周,继续用力挥舞着双臂向斜上方挖着。“怎么还不上来?我留够了空了。” “我不知道啊。”小周把眼前堆着的岩块土方随手扒拉着扔到外面去低声说,“李旭笑得很古怪,刘同彤和王鑫也不肯现在就上来。” 王鹏的手稍稍停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瞟一眼身下的洞外,没说什么继续开动——网,手机站ap,c。 但是小周还不依不饶的问:“他们在担心什么?” “担心一些只有他们才会担心地问题。”王鹏倒是能够理解一些外面那三个人的心态:一开始是战友加兄弟。然后反目成仇拼死拼活的折腾了8年。虽然李旭跟刘同彤这两位基本上只是玩了8年的猫捉老鼠,但事情发展到张婕颖他们死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两边开始毫无顾忌的下狠手,王鑫一连抹了几十个侦察员的脖就是一个例。 而反目之后的战友,是最难重新互相信任地。 李旭怕刘同彤他们出去之后立刻翻脸,刘同彤他们显然也在担心同样的事情。但如果现在就动手,恐怕几个人就要一起被活埋了。 所以都在防备啊。王鹏很无奈:现在还没出去呢。等出去了再说这些问题好不好?内耗啊!如果大家能齐心协力,总比他一个人在这里挖强吧!至少李旭可以帮忙把土卷走,至少刘同彤可以用冰撑住顶防止塌方。 但现在三位就在下边大眼瞪小眼,王鹏身边只跟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周在那打下手,所以速度上比他自己原先预想的要慢得多。 人算不如天算。王鹏设想的是大家一起动手,好歹先把通路挖出来别大家一起活埋。但万没想到还没出去了,这三位就开始对眼神了。 李旭钻进气孔里来看到王鹏地表情不对,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多解释,只是念叨着一句“阶级斗争为纲”又转了出去。 “这帮人。什么时候能真正的同舟共济一把。”王鹏很无奈,抡开了胳膊把这股气都发泄到了眼前的气孔里。 这气孔并不是垂直上下的,实际上修建的为了保密,用的是是7斜角上下方向。间还有几个转弯。让外面的人即便发现了气孔也很难直接找到这里。 现在,王鹏就已经到了第一个转弯这里了。 前面因为气孔直连洞里。所以王鹏挖出来地土可以让小周直接扔到下面去,但现在再挖下来的土很容易堆积在转弯,最后上边逃出生天下边被挖下来的土堆重又埋上。 “李旭!”王鹏现在已经顾不得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了,从洞口里探出头叫,“来帮忙。” “怎么了?”李旭卷着风扑进来,吹的王鹏和小周本来还算干净的身上满是灰土。 “一会儿小周把土堆到拐弯那里,你帮忙弄下去。”王鹏拍拍头发上的土说,“现在咱们能不能先把阶级斗争放下?自己的命都顾不过来了还斗什么啊!” 李旭想说什么,但是一阵轻微的摇晃以及土层里发出的怪声让他终于再也不说什么了,刮起风把土带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正坐在不远处低声讨论什么地刘同彤两个人被吹了个满脸土。两个人都是爱干净的,跳着脚地起来大骂。 “赶紧来帮忙!”李旭哼了一声,“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 废话!刘同彤勃然大怒:要不是你孙在门口堵着,我们也想赶紧过去帮忙! “行了行了……@@鑫拉了拉刘同彤。纵身跃上气孔,“来帮忙吧。” 人多了,力量也就大了。主席的话地确没错。仅仅不到2分钟,一群人就已经到了第二个转弯处。 “现在,倒是不用把土往底下扔了。”王鹏学地就是会计,干的就是运筹,看看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这层气孔,抹了把汗低声说。“还有一个转弯,咱们就可以出去了……地震了?!”话说着半截,他突然听到一阵咕噜噜声音,吓得脸色苍白。刘同彤地反应也不慢,立刻撑起四面冰盾顶在土壁上生怕塌方。 “那个。”大家心惊肉跳的等了一会儿,却没看到落下的灰土,也没听到轰隆地地声。满腹怀疑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直到满脸通红的小周举手,“那个,是我饿了。” “饿了?”王鹏一愣,紧跟着又听到了咕噜噜的一声从小周的肚里传来。 “哦。是饿了。”李旭笑了笑,“我也饿了呢。说起来,我从上午到现在还一点东西都没吃呢。”他拍了拍肚皮看着刘同彤,“不如,让刘女士和在下先去找点吃的,然后继续?” 小周一声欢呼倒退着往外爬。王鹏倒是不觉得饿,拒绝了他们的建议之后。继续开挖。而王鑫显然不能跟着下去吃鱼,只能留在这里打下手。 只不过,出去找火把的路已经被掉落地石块和泥土堵死了,李旭也没办法飞出去把火带进来,所以两位女士只能在溶洞的小河边看着翻肚皮飘在那的大鱼发呆。 “她们怎么样?”王鹏还在挖掘,只不过现在身后帮忙的只有王鑫一个,进度也就慢了下来。但王鑫却不能像李旭那样来回飞,在只不过一身多宽逼仄窄小的地道里,他可不能从容地转身回去看女士们在干什么。 所以王鹏问了就是白问。 过了一会儿,刘同彤和小周两位终于垂头丧气的又爬了上来:也许李旭可以有那个本事生吃鱼肉。但刘同彤多年不曾受过苦了,小周更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闻见那血腥味都恶心,无可奈何只能回来继续帮忙。 “等出去。出去之后。我要吃烤全羊!”刘同彤伏在洞里拍打着脑袋上不断落下的土块,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还要吃奶酪,喝奶酒……” “别说了。”王鑫叫了一声,“说的我都饿了!” “别闹了。”王鹏实在是受不了这帮人了没事找事了,怒喝一声,“赶紧干活行么!” 带着这么一帮人干活,真的很累。王鹏已经挖的快要吐血了,可背后一帮人还总出幺蛾由不得他不骂,一嗓出来之后一帮人谁也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继续往身后送土。 再过一个转弯,王鹏就可以看到头顶上洒下来阳光,而李旭这时候已经飞出去了,趴在洞口喊:“快点,马上就到了!” 王鹏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更加用力的挖掘起来。只是苦了后面送土的几位,一个个被王鹏发疯一样挖下来的土盖了个满头满脸。 “快到了。”王鹏在地底下呆了好几个小时,看到阳光有些心情激动。但就在这时候,他的脚下开始了剧烈的晃动。 一开始他以为这还是那种小地震,但十几秒之后他发现自己错了,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虽然刘同彤用冰顶住了周围这一带的土壁,可就几乎在刹那间,原本坚固的土壁上一道巨大地裂纹顺着身后的气孔方向不断开裂,很快就到了刘同彤的脚下。 因为挖掘需要,王鹏顶在最前面,后面是王鑫和小周,最后就是刘同彤。她稍偏过头看到那条黑色的裂缝像是怪兽地大口向他张开,惊叫起来:“王鹏!快!” 王鹏也看到了那巨大地裂缝。但强烈地震荡让他必须把整个身体都扑在土壁上才能保持稳定,而且这晃动摇得他头晕脑胀再加上腾起地灰尘蒙住了他的双眼,让他没办法继续挖掘。 “快挖!”王鑫虽然被震得五脏腑都快出来了,但还保持着一丝清醒,“别楞着了!” 我也不想愣着。王鹏像是蜘蛛一样从身体两侧伸出更多的胳膊用力撑住,然后双手摸索着找到气孔用力向上挖着。 “我靠!”突然他的身体下方发出一连声尖叫,紧跟着便传来巨大的土块摔落到地面和水发出的的“啪啪”声,然后是王鑫地惊叫:“同彤!” 怎么了?王鹏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到有人抓住他的脚脖同时叫着:“抓着!”他连忙把脚变成绳死死套在那只手上,用力的向前挖。只是他突然觉得脚下一重,自己险些被拖了下去。 大地的摇动更加厉害了,小周的手被王鹏的脚扣着,让她的上半身留在气孔,但她地下半身现在却落在了裂缝,同时她的腰上拴着王鑫的雪蚕丝。 在雪蚕丝的那一端被王鑫的手死死抓着。而他地另一只手拉在了刘同彤的手上。 现在,可以说,刘同彤和王鑫两个人又回到了那个猴的溶洞里,只是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完全悬空,只靠着雪蚕丝还联系着上边。不断的飘来荡去。 巨大的裂缝产生的时候,把穹顶上地一部分震落了下来,很不幸的是,刘同彤因为在最后,所以直接摔了下去。 王鑫看到了背后的情况,而且因为土方不断的掉落,他的身边豁然开朗。这让他立刻有了行动的空间。用雪蚕丝拉过也在下滑尖叫的小周把她扔到王鹏脚边,然后一纵身向着刘同彤摔落的方向飞扑了下去。 很运气的是,他抓到了刘同彤胳膊。 “拉我们一把!”王鑫抬起头向着上面喊,但在轰鸣的地声,谁也听不到他地话。两个人只是能感觉到他们在一点点的上升,越来越靠近裂缝。 然后,在奇妙的地光,他们看到一团风从裂缝飞舞着盘旋而下,最后停在王鑫的面前。 是李旭,他化出脸看着王鑫和刘同彤。在冷冷地笑:“王鹏已经快要到达地面了。应该说,成吉思汗这个地方挑选地不错,这个顶修的到现在还没完全塌垮,地层还算是没有完全断裂。” 王鑫地心一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旭叹了口气说。“咱们也算是多年的战友了。我不想再跟你们你死我活的斗下去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刘同彤叫了起来,惊惶的看着他。暗自运气调动周围的水汽凝结成冰以防万一。 “能够和蒙古的一代天骄同穴共葬,你们就知足吧。”李旭摇了摇头飞向了裂缝,“再见了,我曾经的战友们。” 眼看着他消失在裂缝,刘同彤明白了他要干什么,惊惶的大叫了起来:“李旭!李旭!” 两个人的身体突然一沉,紧跟着王鑫手绷得紧紧的雪蚕丝突然从裂缝弹了出来。 “李旭!”王鑫和刘同彤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飞速的坠落,发出了最后的叫声。 “快上来!”李旭伏在气孔出口那里伸手用力拉着王鹏的胳膊,丝毫不顾身下正在颤抖的大地,“把手给我!” 这时候,王鹏也终于挖开了地面冲了出来。 “向那边跑!”李旭在王鹏挖路的时候就已经出来过多次了,对于哪里会比较安全也有一个概念,“那是地宫后的方向!” 王鹏在死命的飞奔,拖得小周都快咽气了也不敢稍稍放缓自己的脚步。 在他们的背后,一条条巨大的裂缝正在把美丽的草原割的七零八落,并且随时都在落入地宫。 跑了不知道多久,李旭才喊了起来:“行了!别跑了!” 听见这话,王鹏一跟头摔倒在地上大喘气,而小周更是爬都爬不起来的躺在那倒气。 “刘同彤他们呢?”王鹏这时候才想到了跟他在地宫里几乎算的上是同生共死的两个人,诧异的看着不远处轰鸣作响的大地说。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了好。”李旭叹了口气落在地面上,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低声说,“听到心里都是病。” 王鹏立刻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脸色一僵没在说话。但小周不明白,仰着头看着李旭还在问:“他们都去哪了?” 李旭摇了摇头长长的舒了口气,把手撑在大石上休息。他也累了,闭上眼睛长长的出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这时候小周轻轻碰了碰王鹏,轻声说:“快看,天上有只鹰。” “鹰?”王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动物园之外的地方看见鹰,但是那鹰飞的极高,在天空也只是一个黑点,模模糊糊的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是听到一个鹰字,李旭却立刻睁开了眼睛失声叫了起来:“在哪!?” “在天上……”王鹏转过头想笑,但紧接着,就在他的眼前,在正在抬头看天思索着什么的李旭背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闪光,顺着左肩切向了右边肋下。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三十七章 路嘉静 毫无防备的李旭惊愕的看着自己缓缓的滑向右边,但下半身却依旧坐在那大石上。他的喉咙里咕咕的想要说些什么,仿佛还想化作风飞到天上去,可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他的使唤,只是缓缓的滑落着。 红色的血光从分裂的体腔喷涌而出,洒落在大石上汇淌成河,流入沙间。 王鹏看着李旭倒下,眼睛越睁越大,慌忙跳起来冲过去,却看到王杨正站在大石后正举着自己的右手默默的看着。 “王杨!”王鹏吸了口冷气看着他,立刻挡住了吓傻了的小周,“你怎么在这?” 王杨抬起头望着他并没有回答,只是低声问:“刘同彤和王鑫呢?” “在地底下。”王鹏并不清楚李旭搞得鬼,转身指了指背后远处轰鸣作响不断塌陷的大地,“被埋在下面了。” “下面?”王杨看着沦陷的大地,脸色越来越阴冷。他慢慢的蹲下伸手把死不瞑目的李旭双眼阖上,走几步转到大石的这边来指了指脚下,“被埋在下边了?” 王鹏点了点头,把小周护在背后。 “想不到啊。”这时候一阵气流吹来,天上的巨鹰打着转降落在地面上,路嘉静从鹰背上跳下来看着李旭的尸体,轻轻的叹了口气蹲在那低声说,“最后这些人没有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没死在深入敌后的使命,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这个事情,没办法。”马亮在王鹏的眼前化作人形,同样的无奈。 很危险。王鹏感觉得到王杨身上那一股股浪潮一般不断向他涌来的杀气,用力把小周推到一边双眼死死盯着他的双肩。 按照武术的观点来讲,一个人只要动武,不管是动手还是动腿,都是肩膀先动。王鹏知道这个观点但是从来没应用过,现在也只能勉强一试。 好在。王杨不会远程攻击。这让王鹏心里稍稍有些底,至少知道身后五米之外的小周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就在他稍稍侧头示意小周不要过来的时候,王杨动了。 他也没前进,也没后退,只是左手扬起向着王鹏身前缓缓斩出。这个举动让王鹏立刻全身戒备抬起双臂交叉挡在面前,只是王杨地肩膀光芒一闪,王鹏自己安然无恙,五米外正看着李旭尸体发呆的小周突然像是被什么打了一样。一声惨叫向后飞出,在空洒出漫天血雨重重摔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王鹏惊讶的看着沙地上一条仿佛被刀切过的深痕,再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周胸口上出现一道不断冒血的伤口放声大哭,转身扑向王杨。 他听着小周现在哭泣的这个嗓门就知道她死不了,但如果再被王杨再来一刀——尽管他不知道王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够划破空气把刀锋加在小周身上,但如果再来一刀。网恐怕小周就死定了。 王杨看着扑来地王鹏,冷哼一声右臂扬起又是一道闪光,把在空的王鹏生生切成了两半。 但王鹏不是因为失神而毫无戒备的李旭,也不是没有身体能力的小周,虽然一分为二。但两截身体依旧扑向王杨,手上军刺脚下钢刀,一个袭击肩膀一个躲向大腿。 马亮和路嘉静眼看着王杨和王鹏两个人拼斗在一起很无奈,但也只能站在一边先看看情况再定去向。 “啵”的一声轻响,王杨的头被军刺扎了一个对穿,大腿也被一刀斩断。但就像上半身还在空的王鹏一样,他也是能够随意变化身体地超能力者。甚至在战斗经验和对身体的控制上,他比王鹏还要胜了一筹。 斜着眼睛看着头上的钢刺,王杨冷哼一声左手抓住王鹏的身体,右臂又是一道闪光划过,把王鹏分成了三段。 要命了。路嘉静擦把汗看着不远处比赛看谁先把谁大卸八块的两个人,很郁闷:“谁都弄不死谁,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看了一眼身后,“后面还有赵利刚地追兵了。” “王杨是红了眼了。他就这样,一向爱激动。”马亮摇摇头,“你那个符。能不能把人定住不再使用超能力的?” “不能。”路嘉静一样的摇头,“而且他们打的这么七零八落的,你让我怎么扔符。万一炸到了王杨,这不是帮倒忙么。”她看着马亮低声说。“不过你可以去啊。捡起来王鹏的碎块飞上天随便一扔就可以了。不像我。万一被王鹏来一刀就完了。”她转过身向着小周那边走过去,“我去看看那小姑娘。” 也对。马亮一直觉得路嘉静的话是有道理地。也懒得去想,展翅飞上天空,一双鹰目死死的盯着沙漠上不断被斩成数段又不断融合到一起两个人,看准了王杨把王鹏一条胳膊卸飞到空,盘旋一圈飞扑下去。 “我的胳膊!”王鹏的脚正踢在王杨身上被陷住了拔不出来,眼看着自己左手被马亮抓着这就要飞上天空,生怕自己成了虎力大仙,一声惊叫伸手抓去。 王杨也看到了马亮的行动,更是死死揪住王鹏不撒手,右手光芒一闪斩断伸向马亮的那只手。 马亮哈哈一声长笑随即振翅而起,准备找个地方扔掉手上的断臂,但是冷不防的,一支黑色的长箭像是从地狱钻出来的一般,悄没声地出现在了他的翅膀上扎了个对穿。 “马亮在那边。还有两个人正在厮打,看着像是王杨和王鹏……##乐缓缓放下手的震天弓,顺着天窗口缩回来冲着郭怀玉叫,“你能不能把车开的稳一点?晃地我这一箭都射偏了!” 郭怀玉冷笑三声:“怎么?把枪口冲着自己以前地战友,很有意思么?” 现在也只有她敢这么说话,让身后的上校和几位小特务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会儿,你们先去把路嘉静拿下。”郭怀玉开始随口分派任务,“李乐你给我盯住了马亮,如果他还要飞,你就给我把他射下来。” “那王杨呢?”上校问,“他怎么办?” “他怎么办?”郭怀玉摇头说。“我怎么知道!破魔箭也伤不到他,除非在他身上捆上大威力燃烧弹把他直接烧成灰,不然想弄死他,很难。” “这不就是t么?”上校低声说。 郭怀玉从倒车镜上看他一眼,冷笑一声:“你看地电影还不少。” 这话噎的上校无话可说,干笑了两声打定主意只要能活着回去,以后就再也不往国安那边凑了。 “王鹏对王杨。”郭怀玉一边开车一边摸着下巴冷笑,“两个谁也弄不死谁的人在那对着撕把。还真有意思。”她振了振精神,“对了李乐,你看到刘同彤和王鑫了么?” “没有。”李乐摇摇头,“不过我看到了在那边有个断成两截的人,不知道是谁。另外也没看到小周。” 小周这时候正躺在地上哭呢,路嘉静正在想办法包扎她胸口上地伤,因为有个沙丘正好挡住了视线。所以李乐没看到她们。 “断成两截?”郭怀玉一愣,“是男的还是女的?” “看不见,太远了。”李乐说,“不过看那穿着打扮和行动路线,我怀疑是不是李旭。” “不可能!”上校叫了起来。“李旭能化作风,谁能弄死他?” “都闭嘴!”郭怀玉瞪了他们一眼,“到那看看不就知道了!” 所谓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就是这个意思了。马亮刹那间变回了人形,胳膊上插着破魔箭摔在沙地上。 这下,还在坐山观虎斗的路嘉静再也没闲心去管小周了,一路跑到马亮身边惊叫:“你怎么了!?” “震天弓。破魔箭。”马亮咬着牙低声说,“是李乐!” “靠!”现在路嘉静也忍不住开口骂街了,昂起头冲着还纠缠着厮打的王杨叫了起来,“王杨!别打了!李乐他们快到了!”可现在并不是王杨想走就能走的情况了。在近身之后,王杨才发现陈晶把那套近身格斗搏击术都教给了王鹏,只要他变**形就是无尽的剪刀脚锁喉手缠上来,但如果不变**形,王鹏就挥舞着军刺和钢刀任意的乱划。 而且王鹏也看到了马亮胳膊上地箭,知道现在已经有援兵到来,更是死死的缠住了王杨不让他脱身。 两个类型完全相同的超能力者相遇。唯一的结果就是不分胜负。两个人都不担心自己被对方大卸八块之后会怎么样,也不担心对方会用什么云爆弹之类的东西来攻击自己。只要不被炸得风一吹就散,他们就能重新凝合起来继续战斗。 这就是王杨,和王鹏的可怕之处。也是为什么王杨宁可失了先手也要先伤了小周的原因。 他担心一旦开打。小周这个能使用远程攻击武力地人。会是他们这帮人的最大威胁。 更何况在远处的某个地方,赵利刚他们已经突破路嘉静留下的那个阵法。随时会到这里来。 应该说王杨他们还是很运气的,在穿越了沙漠之后看到了一块小小地戈壁滩。路嘉静利用那里的石块摆了个小迷魂阵多阻了赵利刚他们一会儿,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有空的呆在这里和王鹏他们折腾不幸的是,现在另外一批追兵来了。王杨他们并不知道郭怀玉也到了,可一个李乐也够他们受得了。以前要不是马亮飞得快,路嘉静他们早就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了。不过现在有了王杨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破魔箭这种东西对于身体能随意变化的王杨来讲,并不能给他造成伤害。 只是谁知道除了李乐之外,还有谁呢。现在马亮不能飞,而路嘉静在马亮不能飞的情况下,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 路嘉静擅长的是阵法,也可以摆下天地案耍桃木剑捉鬼驱邪,甚至可以用一些攻击性地符咒去伤人。但打架毕竟不是她的专长。实际上所有的茅山道士都不会打架,最多就像在那个小山谷里那样,用飞符伤几个无超能力的特派员。 这让路嘉静很无奈。草原沙漠这种地方石头树木之类少得很,让她一身所长无处展示。 如果是在森林里,路嘉静一个人就能保证让所有的侦察员和特派员有来无回。 “你们先跑!”王杨挣脱不开如影随形的王鹏,只能冲着路嘉静和马亮喊,“往北跑!赶紧走!” “跑?”路嘉静扬起头已经能看到遥远地天际线那里飞驰而来的滚滚黄沙,再看看被破魔箭打伤一条胳膊已经废掉的马亮,轻轻摇了摇头,“还能往哪跑?”她站了起来向着沙漠深处走过去。“我会想办法困住他们。你们,如果能走的话,就走。回头再给我报仇。” 马亮支撑起身体双目圆睁看着她地背影叫,“你干吗去?!” “你在这里等老大们。”路嘉静开始奔跑起来,随手甩出两道符贴在马亮的身上,“我会替你们争取时间。” 马亮眼睁睁看着路嘉静离开,但身体却暂时动不了。而王杨虽然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却躲不开王鹏的缠绕,徒唤奈何。 路嘉静站在一个小小的沙丘上看着疾驰而来地越野车,全力开动地精神扫描也感觉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上正向这里赶来的赵利刚他们。 “这帮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路嘉静感觉不出越野车里是谁,但是凭直觉。她认定了赵利刚那7个人会更麻烦,所以她咬破手腕让自己地血滴落在沙粒,跪在那里向着赵利刚赶来的方向口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语调越来越高,一阵风开始在她的身体周围盘旋,不断地吹动着沙粒向着同一个方向凝聚。 “刚才似乎有人在扫描咱们。”朱钧脸色一白之后,又恢复了正常,一笑。“不过被我拦住了。” “那应该是路嘉静了!”郭怀玉点点头,“马亮没这个能力,王杨被王鹏缠住了,量他也没工夫来扫描咱们。不过刘同彤和王鑫在哪躲着呢?我担心是他们!” “没有其他人了。”朱钧仔仔细细的探查一下附近之后,摇头说,“这里只有这些人,没有其他人存在。” “那他们俩跑哪去了!”郭怀玉却仿佛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嘴角上翘拍着方向盘说,“要是让我抓到他们,一定千刀万剐。” “那边,起风了?”李乐冷不丁嗅到了空气的一丝奇异味道。望着风的那团身影惊叫了起来,“那是路嘉静!她要干什么!” 郭怀玉也看到了那里,眉头皱着突然说:“她是不是要布阵?” 李乐吃了一惊连忙从天窗里探出身抽一支箭搭在弓上挽弦如满月,手指一松那黑色地箭流星一般射了过去。 但是让他更惊讶的是。那围绕在路嘉静身旁的风就像是台风一样。破魔箭就像是被吹起的落一样被风卷着飞扬而去。 “她要干嘛!”郭怀玉看着那场面立刻一脚踩住了刹车,“她是要摆什么阵这么邪!” 现在。知道路嘉静在干什么的,只有被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狂风弄得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的赵利刚他们才知道。 王鹏和王杨这时候已经住手了,呆呆地看着狂风的路嘉静,眼睛里都飘过了无数黯淡的复杂。 分钟之后,那狂风终于停歇了。跪在那里的路嘉静身上依旧干干净净的,转过头看着远处的马亮和王杨,轻轻笑了笑,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乱套 “似乎不是冲着咱们来的。”郭怀玉看着路嘉静倒在沙丘上,倒是长长的舒了口气,拿过来一瓶水喝着叫朱钧,“给本部打电话,说路嘉静已经死了。顺便问问,咱们这附近还有哪路人马。” 朱钧抱着电话下车打开天线联系了一会儿之后回来说:“本部已经失去了和赵利刚他们一大队7个人的联系。” “那几个倒霉蛋。”郭怀玉眼角跳了跳,招呼朱钧上车,“行了,都别楞着了,赶紧干活赶紧回家。” 王杨看着疾驶而来的车,冷笑一声:“这又是谁啊?想不到几个月不见,这帮人倒学会分兵包抄了。” 马亮却不说话,木然的跪坐在那看着耗尽精血油尽灯枯的路嘉静,一句话也不说。 王鹏这时候却在把七零八落的身体收集起来。他也看到了那车,知道是后援兵团来了,抓紧时间把藏在身上的宝贝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然后抱起小周向着车来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奔去。 “你小,胖了?”郭怀玉从车上跳下来上下打量王鹏两眼向后一指,“后面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 王鹏现在一阵阵的心情激动,抱着身上贴着不知道干什么用符咒的小周往后跑,还不忘冲着朱钧笑一笑:“辛苦了兄弟!”“没啥。”朱钧就是个医疗兵,看着李乐和上校他们下车跟着郭怀玉成一个半扇形走向那三位,接过小周来放到车里,“你们才是真辛苦了。” “不苦不苦。”现在王鹏的心情很好,坐在车里手指一捻拿出来一枚钻石晃了晃低声说,“看见了么?哥们儿今天发财了!” “哟?!”朱钧眼睛直了,“哪弄来的?” “小点声!”王鹏看一眼在外面摆pose的郭怀玉等人,忙不迭地竖起手指,“上交了可就没咱的份了!” 郭怀玉慢慢的向前走看着全神戒备的王杨和马亮,冷笑三声:“两位。又见面了。” “你怎么来了?”王杨看着她肩膀上厚厚的垫起一片,就知道那个贯穿伤还没好。这让他有点郁闷了,“你老实在京城呆着不行么?” “这不是听说第一大队全军覆没,第二大队还剩下两三个人,我们队里王鹏和小周又失踪,所以才过来么。”郭怀玉走到大石旁蹲下看着两截的李旭,摇摇头,“第一大队正副队长。一个困死在黄沙十绝阵里,一个被一分为二。真是……”她站起身走到路嘉静身旁,俯下身看着那张秀气却死寂的脸,叹息一声,“何必呢,:// ” “你在跟我们说话么?”王杨冷笑一声,“你是在说我们么?” 上校听到这话觉得满不是味。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一声。李乐则把自己背上的震天弓拿了下来,右手拈出长箭像是玩钢笔一样的耍着,目光不离马亮前后。 “反正,你们打算怎么办吧。”马亮扫一眼那支破魔箭,再看看自己胳膊上的那个洞。知道自己今天肯定跑不了了,干脆放开了,坐在满是鲜血的大石上笑,“是就地正法还是抓回去公审?你们打算怎么办?” 看意思,两位不打算跑了。王鹏终于不再孤军奋战了,终于体会到了人多欺负人少的快乐,把头靠在座椅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郭怀玉轻轻拍了拍路嘉静的脸。站起身往回走:“难道,你们还打算再接着跑么?说实话,你们不累我都累了。” “你以为我们想跑?”王杨也看开了,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追杀我们,何必又要当爪牙呢。” “当不当爪牙你说了不算,我们说地也不算。”郭怀玉看着李乐和上校,再看看后面的三位小特务和特派员,一挥手,“立刻拿下。死活不论!” “慢着!”王杨举起手拦住了这就要动手的众人。 “你还要说什么?”众人看着郭怀玉,郭怀玉冷笑,“难道你以为,现在你们还能跑么?” “试试吧。”王杨突然发动整个身体扑向李乐。飞在空还不忘回头大叫一声。“快跑!” 马亮也顾不上洒狗血了,扭头向着无人的方向奔去。 “想的还挺美!”郭怀玉哼一声身形一动。不知怎么便来到了王杨的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脚向后拖去,“给我滚!” 王杨在空发不上力,身体想要变化却完全跟不上郭怀玉发力地速度,惊叫一声被扔出了数米远,正正的砸在正在跑路的马亮身上滚成了一团。 “我靠!”正在喝水的王鹏瞪大了眼睛看着外面那一幕惊讶极了,跳下车问朱钧,“我跟王杨打了好久,她一只手就能把他扔出去?” 王杨和马亮飞快的爬了起来,趁着众人还没追上来地功夫狂奔而去。 “李乐,你留下马亮,我去对付王杨。”郭怀玉紧了紧脚上的靴,又一闪身赶上去抓住马亮的肩膀向后一扔。%%%小%说%网 她这一抓似乎有些门道,不管是谁不管怎么闪躲都避不开这一下。马亮叫都没叫一声,身体腾空而起跌了出去,摔在李乐的身前。 “这是什么功夫?”王鹏指着外面被刀剑加身的马亮问。 “好像是什么鹰爪擒拿手什么的。”朱钧忙着给已经昏过去的小周包扎,“不知道,反正是武术,还是那种多少年流传下来地那种。” “看上去,很不错啊。”王鹏离开车门靠近一些,看着郭怀玉左一拳右一脚杂耍一样就把王杨逼回到包围圈里,叹为观止,“回去之后,争取跟她学这个。” “你还要学这个?”朱钧对于学武没啥兴趣,安顿好小周之后回来低声问,“你,到底吃什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胖?” “吃了差不多价值5万左右的东西。”王鹏笑得很诡异,“在这种情况下。不胖是不可能的。”他指了指被郭怀玉打的几乎无还手之力的王杨,“他跟我对打的时候,可没这么怂!” “一物降一物。”朱钧笑了笑,“你跟王杨走的都是散打的路,郭怀玉走的是套路。而王杨地力量也并不比郭怀玉大,所以就成了这样。” 关于散打和套路,一直没有定论,也说不上谁好谁坏。板砖拍死老师傅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没法解释。 王杨一直在试图用身体能力对抗武术,只是每当他手臂挥出想要切削地时候,郭怀玉就会鬼魅般的消失,然后在他视线的死角上出现。 “还是在靠身体战斗。”王鹏觉得很得意,“连郭怀玉会从哪出现都不知道,浪费了大好的身躯。” 朱钧古怪地回头看他一眼:“你能感觉出来郭队会从哪出现么?” “试试吧。”王鹏闭上眼睛开始用他地感觉去场寻找,“这边是小周。这是你朱钧,那个是李乐,那位气场很弱的应该是上校,那个正在四处找路地是马亮,在里面躲闪的是王杨……哎?”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场里的郭怀玉。揉一揉又闭上,“小周,朱钧,李乐,马亮……”他再次睁开眼,楞住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郭怀玉的存在?” “不知道。”朱钧摇了摇头。“我也感觉不到。很奇怪,明明她人就在这里,用精神扫描却就是找不到她。” 原来这个名词叫精神扫描。王鹏低下头琢磨:凡是人,就有自己的气场,这个不管在西方还是在东方都是有论述的。西方用远红外光谱之类的科学来解释,东方用阴阳五行来解释,实际上抛开门户之见看一看,内容有些地方还是很相似地。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郭怀玉的所在呢? 他觉得事情很奇怪,闭上眼睛再次扫描:“半死的是小周,朱钧在这。前方米是李乐,右边是……嗯?”他拍了拍检查小周情况的朱钧,“我背后,好像有个人?” “有人么?”朱钧抬起头看看四周。一脸茫然。“没看到啊。” “一闪而过?”王鹏觉得很奇怪,回过身向着身后张望着。“我刚才明明感觉到有人啊,哪去了?” 猛地,朱钧突然转过头惊愕的望着不知道哪里,而与此同时,有一个声音在王鹏地背后响起,很温和,也很冰冷:“你们是在找我么?” 王鹏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在他和朱钧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便能溜到这里,急转身的刹那,却只觉得肩膀上就像是被雷神之锤击了一样,一股巨大的电流瞬间走遍了他的全身。 如果不是他身体不同,这一下就完了。 朱钧已经完了。他摇摇晃晃的迈了一步,全身泛起了青紫色的瘀斑并有无数片皮肤被打地焦糊,一头栽倒在地上。 王鹏也倒下了。虽然他还没到朱钧这么惨,但巨大的电流通过也让他手脚不停的抽搐,眼前一片金光暴乱。 是王栋!王鹏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奋力的想要挣扎起来,但整个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 “还没死呢?”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王栋的正脸,眼睛并不很大,戴着一副眼镜绉绉的样,下手却狠辣无比。看到他还在抽搐,王栋举起了手,电弧光在他的手指尖爆出白色的光芒,“小朋友,再见了!” 他却没来得及放出电流,一只黑色地箭便如流星一般急速却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背后,让他只得放弃攻击身体一晃闪避开。 李乐的脸颊在抽搐:“都离开这里!别他妈一锅烩了!” 上校和其他人都有些步履仓皇地四面散开,却也不逃走,隐隐地还是成一个包围圈把王栋围了进去。 “王鑫呢?”王栋冷冷的看着面前众人,低声问,“刘同彤呢?路嘉静呢?” “他们去了他们该去地地方。”李乐瞄一眼还在苦斗的郭怀玉和王杨,哼一声说,“跟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去干什么?被锁进密封舱然后沉到大海里?”王栋冷笑起来,背着手看着众人,“你们谁留得下我?” “人多力量大。”李乐望着远方,笑了起来,“你就没想过,如果那帮被路嘉静困在石头山里的那帮人跑出来会怎么样么?” 远处,是烟尘滚滚。 好容易才从阵法里逃出来的那帮人在收到本部的信号之后,也知道了现在郭怀玉他们已经到达了这里,正在向东追去,于是一帮人在一个上尉的带领下,发扬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硬是在个多小时里跑了7多公里一路追到这里。 王栋找到这里花了3个多小时,郭怀玉他们开车过来也用了2个小时多,但是一帮特派员用两条腿就到达了。 “我承认,我有些低估他们了。”王栋面色一变右脚稍稍向后撤了半步,“不过一帮疲兵,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李乐再次挽起弓,“但我们一帮人加上郭怀玉,留下你足够了!” 郭怀玉却正陷入苦战当。王杨看到王栋的到来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手舞足蹈的一轮猛攻把她迫开一段距离之后,转身冲向正在看守马亮的那特务,手臂一挥甩出一道锐风想要救人。那特务吃了一惊连忙后跃避开,放开了对马亮的监视。 “想的美!”突然欺近身的郭怀玉一记高鞭腿抽在他的肩膀上,踢得他一个踉跄,不得不反手挥出以攻为守。 郭怀玉不敢用手去格挡,侧身一闪避开了这记手刀。 王杨已经被那种神出鬼没的打法打怕了,看到她闪避立刻双手抬起护在要害前。 但郭怀玉却没像刚才那样倏然出现打他个措手不及,而是出现在了正跳起来腿上发力要向外面奔逃的马亮背后。 “当心!”王杨大叫一声拼老命的飞扑过去右臂光芒一闪向着郭怀玉斩去围魏救赵。而王栋看到这一场面同样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李乐的破魔箭正指着自己,向前急跃双手齐挥一道烧破空气闪耀着白色光芒的雷电瞬间便击了过去试图阻挡。 一发动,而制全身。李乐的破魔箭流星一般飞向王栋,上校打的同样是围魏救赵的主意,从背后突袭王杨。 王鹏看到这个场面,也顾不得身体的麻痹勉强跳起来追过去进击。 只有马亮,在听到王杨的叫声之后下意识的低头缩颈团身滚躲。 这是个连环套啊。王鹏的心,却突然想到了这么个名词。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战局 马亮在闪躲,王杨和王栋在围魏救赵,李乐的箭已经接近了王栋的身体眼看就要穿胸而过,上校似乎也同样练过武术,和郭怀玉几乎姿势一样的伸手抓向王杨的脚。 王鹏的行动很困难,跳起来之后就摔了下来,正好落在朱钧的身旁看到他完全翻白的双眼。 “兄弟……”王鹏心一颤,想要说什么,却又堵在嗓里说不出来,叹息一声转回头看向郭怀玉。 这时候,战斗已经有了结果了。马亮会飞,但在被射穿了胳膊之后就已经飞不起来了,而他的近身搏斗能力和周围这帮人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虽然做出了闪躲的动作,但郭怀玉的腿在空不知怎么转了个弯,脚后跟正正的蹬在他的头上。 就像一个被打烂的西瓜,红的白的一起飞出,马亮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扑倒在了地上。 郭怀玉踢死他的代价同样惨重,右臂上被刀锋掠过斩出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咕嘟嘟直冒。只是王栋的那道雷光却没有击她,只是从她身边一闪而过。 这里面有事情!王鹏看的比场的众人清楚,心一喜:看来是旧情不断!这就有机会了! 王杨和李乐显然也看到了这里面的不对,一个目光诧异一个嘴带冷笑,都望着被一箭射穿了左臂的王栋。王栋的目光却更复杂,看一眼倒在地上头被踢成一个碎葫芦血染黄沙的马亮,眼神充满了凄凉和愧疚。但转一转当他看向正咬着牙用绷带裹着伤口的郭怀玉,嘴里诺诺的想要说些什么,仿佛要抬起手做些什么,眼尽是痛惜和爱怜。 王杨哼了一声脚尖用力一跃来到王栋的身边,低声说:“你干什么呢!” 王栋像是从梦恍然醒过来一样,拔出胳膊上的箭随手扔到一边,目光变得清冷:“谁再上来送死?” “现在是你们在等死。”李乐笑了起来,慢慢的拨一下弓顶的滑轮。把弓弦抽出来卷成一团,“大队人马很快就到,还想跑么?” 王栋和王杨背靠背的站在包围圈,看着逐步逼近地李乐众人,再看看远方奔来的滚滚烟尘,都是苦笑:“咱哥儿俩,今天算是葬在这了。” “你要是能跑,就跑吧杨苦笑一声。“跑了之后,别忘了给兄弟们报仇!” 王栋却摇了摇头,脸色惨然:“跑了又能怎么样?明摆着就是不让咱们活下去了。” “那也比兄弟一帮都死在这里强吧?”王杨目光死死盯着包扎好之后站起来的郭怀玉,“你媳妇倒是彪悍的很,肩胛骨让我刺穿了刚才又被砍了一刀,现在还要过来。”王栋冷笑:“她就不是人,伤口恢复能力根本不是咱们能比的。” 郭怀玉过来了。却双手一展拦住了这就要一拥而上的众人,目光定定的看着王栋:“你们,死也不降?” “降了又能如何?”王栋知道只要合围就是有死无生的局面,但还是希望能够多拖一刻算一刻看会不会有转机,“押回最高军事法庭。你以为我们就能活了?” “你为什么不相信法律呢?”郭怀玉还是在劝,但说地话连自己都不相信,“政策……” “别提这个。”王杨打断了她的话,看一眼王栋叫道,“天都快黑了还废什么话,打吧!”说完他倏然跃起冲向李乐。 混战开始了。王鹏靠在越野车上看着乱成一团的局面,想帮忙却有心无力。 从见到王鑫和刘同彤的那一刻开始。王鹏就在战斗。和王鑫打和刘同彤打,被小周的云爆弹炸得内脏受伤,摔到地下去的时候撞了个半死,在地道里被猴们弄得遍体鳞伤,好容易爬出来之后又和王杨血拼一场,刚才又被王栋一个雷下来打的浑身麻痹,现在能够站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也用不着我帮忙吧?”他看着场内地局势,松了口气。 王杨被李乐和郭怀玉逼的不断向后退去,双手连连挥舞劈出刀气把他们从身前迫开。但郭怀玉的短距离瞬间移动让他很无奈。而李乐的拳脚功夫并不比郭怀玉差多少,右手挥舞着长弓当长刀用,左一下右一下抵消掉那刀气,让郭怀玉可以近身攻击。 他的那把弓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地。很结实。卷起弓弦之后就跟打狗棒一样,甚至连个刀痕都留不下。 这东西很高级啊。王鹏拖着脚扶着车慢慢的往前走,把目光又转到了另外那个热闹的多的包围圈里。 王栋虽然被五个人围住了,但他只是不断的用电流逼退开众人然后不断地跳脱开包围,却并不反击。 王鹏看着他在众人的缝隙游刃有余的跃动着,心微微一动:他似乎在布置什么东西,是宫八卦么?还是什么? 来不及多想,他顺手从车上抽出一根钢棍,瞄一下方向之后扔出去。 他扔的方向很奇妙,恰好是王栋钻出来的下一个落脚点。看到那根棍飘飘乎乎的飞来,王栋微微一皱眉,一脚把那棍踢回王鹏的身前。 就是这么一停顿的功夫,背后的攻击就已经跟过来了,王栋无奈,手指向后点去顺势翻身后退。 那特务并不和王栋有直接的身体接触,同样地后退,不过其他人这时候也跟了过来刀枪剑戟一起招呼,只求一刀砍死。 王栋,并不能把自己的身体也变成电流,这让他在战斗的时候不得不有所顾忌。 王鹏躲开那带着风声扑过来的棍,顺手从车上又掏出来一个还满是矿泉水地瓶,又是一扔。 王栋刚从包围圈里跳出来,看到面前那个瓶又是一愣,反手拍回去紧跟着一低头让过背后地片砍。 再次甩开众人再跳出来,王栋的面前这次变成了一把图钉,在夕阳下光芒闪闪。 实际上王鹏也不知道郭怀玉带这么一包图钉干什么。但他偏偏在车上找到了。一开始他还不知道那个塑料袋里是什么,随便地伸手一抓抓了满手血,扔出去之后连忙抓起纱布包扎。 王栋连续的布置都被王鹏的小东西破坏了,这让他很有些恼怒,反腿逼开身后地两个人之后,加速前冲直扑向正在后备箱那里举着个榔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王鹏。 似乎一直到王栋冲近到他三米之内,王鹏才惊醒过来,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那一道电光。似乎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位是谁。 王栋对王鹏没这么客气,一道闪着白光的电流扑面而下,打的是一击致命的主意。 但是,王鹏不闪也不躲,就这么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闪电落在自己身上却仿佛无动于衷,只是把右手搭在了后备箱上。 王栋的手按在王鹏脸上地时候,以为他这一下死定了。但是紧跟着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奔自己面门而来。本来已经放松的心情刹那间又提了起来,想躲却为时已晚。 “砰”的一声,王鹏被电流打飞出去五米远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而王栋的脑门被那个榔头砸了个正准,额角上开了个口血哗的就流了下来,脑里轰轰乱响眼前金星直冒。 正抓着王杨一条腿来回抽的郭怀玉正好看到这个场面。惊叫一声望向王栋地目光满是关切。而王杨则趁这个机会脚腕一抖脱开掌握,反手一刀向着天空劈出然后转身冲向另外一边落单的上校。 在天空,李乐正跳起来飞扑下劈,原打算打他一个防不胜防,万没想到郭怀玉半路走神放开了王杨,这一下被劈了个结结实实,好在反应快把长弓变刺为挡横在胸前。就这样肩膀上也被打出一道伤口一个后空翻重重的摔在地上。 上校很相信郭李二人的能力,所以很放心的把后背放在那里,只是盯着捂着脸踉跄地王栋四面招呼同伴:“围上去!” 李乐爬起来一脚踢在郭怀玉的腿上气急败坏:“你看什么呢!”他来不急给弓重新上弦,右臂一振把弓身像是投标枪一样的扔了出去。 说话的时候,王杨已经扑到了上校的背后,右手直立笔直如刀顺着他的肩膀划下。 就像是李旭那样,上校惊讶的看着自己地身体上闪过一道白光,半个身体轰然倒在尘埃,睁大的眼睛只能看着自己的肠流在沙上,徒劳的想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 王杨被李乐那一下飞弓打的也不好受,弓身撞在他后背上震得他五脏腑一阵阵的隐痛。 “都是一伤换一命。”王鹏满脸的苦笑,稍稍动一下就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断了一样,“何苦来的。” 王杨扭着身捡起来李乐的那把弓用力扔地远远的。反手挡住眼都红了的李乐的偷袭。 场面上更乱了。王栋满头满脸地血都来不及抹一把。被几个人围住之后只能闭着眼凭空释放电流护卫全身,而特务们显然很顾忌这一点。围着他来回转着等到他身前地电流稍有松懈便是一刀递过去。 这是王鹏的一个小计谋:他料到了被连续打乱节奏地王栋肯定会来找他的麻烦,所以就站在越野车的后面等着他过来。越野车底盘下面有一条锁链,是为了避免静电积攒拖下来导电的,他一只手扶着后备箱另外伸出脚就踩着那条地线,然后把身体尽可能的降低电阻。 实际上人之所以被雷劈会死,就是因为血液和皮肤肌肉的电阻较大,电流经过产热把人烧死。这也是为什么人被雷劈之后皮肤上会有一片片的焦糊以及青紫色的淤痕。 王鹏尽量把电阻调低而且接地之后,还是被那巨大的电流打飞了出去。不过在飞出去之前,他手里的榔头也重重砸在了王栋的脑袋上。 他不敢用自己的手变成军刺去刺,那样恐怕自己没刺死王栋,反倒被人家醒过味来抓住把他烤成焦炭。 虽然他能变化,但只是d带来的生理性改变,并不是真的就把血肉之躯变成钢铁了。 而且那个榔头是木把的,不导电。 即便如此,被电流过身也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不过这也足够了,王栋的两只眼睛全都被血盖住了,现在是只挨打很难还手。 至于王杨,现在情况倒是好了很多。李乐没了他的弓就有些类似被拔了牙的老虎,一闷头的想把那弓拿回来。而王杨死死揪住了他就是不让他靠近那弓的三米之内,宁可多挨郭怀玉的打闷得自己想吐血也不放松。 其实这样还没刚才好呢。王杨挨了郭怀玉几脚之后,觉出来事情不对了:刚才还是有来有往,现在我怎么就成了干挨打不还手了? 就算他能变,挨了打也是疼的。更何况郭怀玉的拳脚一下下都有开碑裂石的大力,砸在身上一下两下的也是极痛。 更何况,他顺着眼睛看到,王鹏这个小强又站起来了。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四十章 小周 王鹏不想站起来,只想躺在那好好的休息一下。他连续的战斗了几乎是一整天了,身体实在是撑不住这种消耗了,满身的伤就不说了,没受伤的地方也是肌肉酸痛欲死。 只是以前的武侠里说,剧烈的战斗之后不能立刻倒地休息。这个和长跑之后不能躺在地上的道理一样。 所以勉强撑着残破的身体,王鹏咬着牙站起来,晃晃的打算去车边补充一下能量。 郭怀玉带了不少吃的喝的过来,肉干矿泉水牛奶之类一应俱全。王鹏就是打算稍稍补充一下能量,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这个举动到了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王杨的眼里,就不妙了。他不知道王鹏是饿了,还以为那小这就要过来冲他施展天马流星拳,这对于已经落在下风被郭怀玉一脚一脚踹的找不到北的他来讲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跑吧!王杨扛不住了,扫一眼远处被围攻的王栋,脚下错步忍着疼挨着打向着那边靠过去。 分而治之,一向是我党的政策。郭怀玉冷笑一声双腿并起,一腿快似一腿暴风骤雨一般连环踢过去,一条腿的残影未落第二腿就已经跟上去抽在王杨的身上。 “如影随形腿?”王鹏很惊讶于郭怀玉竟有如此武功,脑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名词,“少林寺的?可和尚们什么时候收女弟了?” 王杨看到他站在那左右的看,以为他是在观察形势,心下更急,动作上难免就有些迟滞,被郭怀玉的快腿攻破了方向一脚蹬在他胸口上。 饶是他钢筋铁骨,也受不了郭怀玉不是常人的巨力,大叫一声一个后空翻绕开背后进击的李乐要跑。郭怀玉却冷不丁的从他侧后出现,一脚横空兜来逼的他不得不再退回来。 “你去那边帮忙!”郭怀玉在打斗还有精神来招呼王鹏,“你去那边看住了王栋,等我们收拾王杨就过去!” 我是个和平主义者……王鹏苦笑一声。拖着步先去车边吃点东西再说。 王杨终于看出来王鹏只是强弩之末了:如果他还有精神,又何必如此蹒跚! 难道是故意示弱?他的脑来回的转:也不像啊,这时候还示什么弱,要是死不了冲过来打就是了,何必枉费精神。 王鹏靠在车上长长地吐了口气,钻进去拿过一袋牛肉干双手抓住要扯破,但臂膀却无论如何也用不上力了,只是抓着袋发抖。他呼呼的喘着粗气。又变出一把小刀来慢慢的切割一下才算是把袋打开,举起来往嘴里倒,然后拎起一瓶开了盖的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喝。 他连去拧矿泉水盖的力气也没有了。 “别这么喝水。”一个低低弱弱的声音飘过来,“你内脏有伤,这样喝水很容易内出血的。” 王鹏听到小周地声音,大喜:“你好点了?” “我没事。”小周软绵绵的躺在那低声说,“刚才手被点了一下。好疼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鹏舒了口气说,“外面的情况已经在掌握之了,过一会儿等队长他们收拾了王栋和王杨,咱们就回去。你怎么了?”他转过头的时候却看到小周胸口绑好的绷带上染满了鲜血。甚至已经漫了出来顺着她搭在冰箱那里的手指尖一滴滴的往下落,已经在冰箱那里形成了一个小血洼。 这让他惊叫了起来:“你怎么了这是?” “我想吃好利来地蛋糕。”小周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低声说,“我想喝可乐,我想回家去看我妈。” “没问题,没问题。”王鹏翻过身惊惶的用手按在她的胸口上却不知道怎么止血,“等回去之后。我就带你去好利来吃蛋糕,然后找郭队帮你请假,让你飞回去看你妈妈好不好?” “我想我妈。”小周有些满足的叹了口气,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慢慢闭上了眼睛,“还有我弟弟,我很想念他们啊……你快去打死他们,然后咱们回家……” “小周!小周!”王鹏惊叫了起来,看着手足无措,“你把眼睛睁开!这时候别他妈睡!” 失血过多怎么办!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抓过后面地医疗箱手忙脚乱的翻找着,然后用力撕开绷带,把手的棉纱按在那道伤口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的伤口并不很深啊!朱钧也帮她打好了绷带,怎么会突然血流不止! “小周!”他看着手的棉纱已经吸满了血。扔掉之后又拿过来一瓶云南白药。不要钱似的洒在那雪白的肌肤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小周那小小地**轻轻的颤抖着。乳根下就是那道长达十数公分被王杨一刀斩出的伤口,喷涌的鲜血冲开了洒在上面的云南白药。 “我靠……我靠!”王鹏眼睁睁看着鲜血满地,忙乱的把所有棉纱都抓了出来按在上面,“小周你可别吓我!” 但是小周却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王鹏楞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手浸满鲜血的纱布,脑一团混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电!他望着小周搭在冰箱上的那只手,突然明白了:王栋的电流被他引到了车上! 车座、方向盘、油箱和供电系统都是和车身本身绝缘地。这是越野车的安全措施,保证在旷野就算是被雷电劈到也不会伤害到车人。这也是王鹏之所以敢用车身和地链做地线的原因。但是王栋的电流在穿过车体地一刹那,小周地手却搭在了冰箱上。网 而这个小冰箱的电线和那条地链是连接到一起地,避免漏电伤人。这是个安全举措,结果却因为三相同时快速通过高压电流导致冰箱放电,小周的手被强电流打到之后,严重刺激到了她的心血循环系统导致大出血。 医院对于重伤害病人,都是在输血并缝合伤口之后,才能进行电击刺激恢复心肺功能,不然极容易导致心脏受到强刺激之后快速收缩导致伤口大量出血。 王鹏刹那间明白了这些之后,坐在后座上呆呆的望着皮肤逐渐失去光彩地小周。脑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我害了小周了!我害了小周了! 这声音越来越大,震得他浑身颤抖。 他突然抬起头跃出了车:“王杨!王栋!我要你们的命!” 王栋在这个时候,在后背多了一道伤痕之后,已经抹去了眼睛上的血。但脸上胡乱涂抹的血污和满是凶狠仿佛择人而噬的眼神,却让他显得越发凶恶。 而浑身浴血的他也不再顾念着什么了,也不再折腾什么阵型之类了,双手齐挥不断的释放着高压电流连下狠手,逼的周围众人连连后退完全不能靠近。 个人。已经有两名特务倒下再也不能起来了。 “来杀我啊!”他厉声高叫着,“我这条命他妈地卖给了你们,你们最后却要这样对我!来啊!来杀我啊!我就算下地狱也要让你们灰飞烟灭!”他指天发誓,“只要我今日不死,日后必有大报!” 天神凶魔,一念之间。特务们在他巨大的压力下后退着,不断有人被电流击惨叫着跌飞出去。但只要不死接着又爬起来悍不畏死的冲上来继续缠斗,直到下一次再被打倒。 还有谁?王栋虽然状如疯魔,却识清明,身前身后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在几乎刹那间,他感觉到身后有人飞扑而来。 冷笑着的王栋脚尖点在一名特务斩过来的长刀上。然后右手一转伸出食指刺向身后地那人。 扑来的王鹏看着他的手指,咬着牙不闪不避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撞了上去。在接触的一刹那,右手地三棱军刺狠狠地刺入了王栋的肩膀。 高达数万伏特的强高压电流撞入了王鹏的胸膛,让他的心脏几乎在瞬间便停止了跳动。紧接着砰的一声他的胸口上爆出一团电火花,巨大地电流带着他飞出了十几米狠狠地摔落在地上。 这和上次那个有地球当电容的情况天差地远,王鹏几乎完全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扛着王栋的电击,双眼在须臾之间便被血流充满变得通红。甚至缠绕在他身上的电流在他倒在地上之后依旧不断的释放着,把沙粒烧得一片晶莹。 王栋的左肩,被军刺扎了个对穿,随着王鹏被击飞飚起了一股鲜血洒向天空。他大叫一声捂着肩膀踉跄后退,冷不丁向侧方飞起一腿正正踢在一名看到有便宜可占偷袭的特务的胸口上。 那特务叫都没叫一声,在空就被电流打成了焦炭。 两次被王鹏一伤换一伤得手的王栋看着自己肩膀上地血流如注,转身冲向苦苦支撑的王杨。 特务们则咬紧牙关拼死拦住也不让他冲过去。 王鹏,现在终于彻底没有体力再站起来了。 他还没死,虽然身上已经被电的快要糊了,但还是没死。 “我就是传说的星矢么?”王鹏浑身僵硬地躺在沙地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就是不死,却要受无尽的折磨。但我也没有个女神让我去拼杀啊。”他对于两边都帮不上忙,眼珠想要转动一下都疼痛难忍。只能静静地躺着恢复。“也不知道小周现在到了哪了。上没上黄泉路,到没到望乡台。在十殿阎君的哪一殿受审。日后要去道轮回哪一道受苦又叹了口气,望着逐渐黑暗的天空发呆。 黑暗,对于王栋他们来讲,是最好的脱逃掩护。王杨再次被郭怀玉抽了一腿,吐口血之后看着挂在天边就是不落的太阳着急:赶快天黑吧!天黑之后就一切都好说了! 天黑有月亮也不好办。王栋想的比他远:今天是初几来着? 扛一阵算一阵吧。王栋逐渐冷静了下来,尽量的靠近王杨,争取救到人之后就跑。 “别让他靠过来!”郭怀玉看着人数越来越少的特务们挡不住了王栋的攻击,有些着急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大队人马就到了!” 但是他们已经坚持不住了,不住的后退着,动作也越来越散。 但是……你们也不要往我这边来好不好?王鹏转转眼睛看着三位往自己这边来。满身冷汗:现在王栋只要往我身上补一脚我就升天了!你们别把他弄过来行不行! 他就躺在两个小战团的间,王栋想要去找王杨必定要从他身上跨过去。可他想动一动却很艰难,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挪动了不到2公分,眼见着王栋一侧眼望着他那种奇异地目光,魂飞魄散。坏了!他在电光火石之间奋力打了个滚才躲开王栋打过来的一道电流,散了架一样的身体也在情急之奋而跃起手脚并用的闪到一边。 然后被郭怀玉一脚踢了起来:“逃兵。” “谁他妈逃兵。”王鹏抱着头趴在地上叫苦,“不要殃及池鱼好不好!我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 “死也要站着死!”郭怀玉不去打王杨却又踹了王鹏一脚,力量奇大。“去给我挡住!” 你他妈的是公报私仇呢吧!王鹏给了王栋一榔头外加一军刺,王栋身上除了后背上那个小伤口之外所有的血都是他弄出来了:你他妈的就公报私仇!看我伤了你心上人就撒邪火! 他刚才的一路滚正好滚到了郭怀玉地身后,无缘无故的挨了这么两脚都没地方说理去。 不过有郭怀玉和李乐在背后,他的脖也硬了起来冲着王栋叫:“你要想救王杨,就从我身上踩过去!” 王栋冷笑一声一个前空翻跃起闪开堵截,在空一脚伸出带着电光冲王鹏的胸口就踏了下来:“那我就踩着你过去!” 王鹏身后是正在恶战的郭怀玉他们,前面是三位特务。看着那一脚踹落想躲都没地方躲了,只能闭目等死。 结果是,他没事。郭怀玉突然出现在他身边高抬腿一个转身侧踢,踢向空和王栋脚对脚。 王栋在空没处借力,不知道为什么又把电光收了回去。只能一个后翻又跳了回去。 “当心!”李乐突然一声尖叫,“后面!” 郭怀玉猛然闪身想要离开那里的一刹那,王杨的手已经斜斜地插进了她的后背里。 “你死不了。”王杨抹抹嘴边的血迹,“回去养一个月就好。不过,”他带着血的手和李乐硬拼一记之后抽身退开,“我要走了!” “你先走!”王栋脸上抽搐了几下,招呼一声。“开那车走!我断后!” “收到!”王杨一脚踢倒了挡在面前的一名特务之后,一溜烟地奔向那辆越野车。 “别跑!”郭怀玉气门已破再也无力去追,手按着伤口摇摇晃晃的站在那还在叫,“你别想跑!” 这时候,郭怀玉重伤,特派员们还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李乐手下死伤殆尽长弓也不在手边,现在这个情势下已经没有人能拦得住想要一门心思只想逃跑的王栋了。 “回去吧。”王栋站在她身前,目光温柔的低声说,“回去好好休养……多保重。”他伸开双臂拦着面色苍白的李乐他们。一声冷笑,“我们走了,估计你们……哼哼,告辞了。” 王杨已经跳上了车。点火踩下油门之后。冲着王栋招呼:“快来!后面那帮人跟上来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后排座上突然坐起来一个人。 “小周!?”王鹏用胳膊撑着自己欠起身看过去。立刻叫,“她还没死!” 不过,她要干什么?王栋心掠过一丝不祥之兆,惊呼起来:“快出来……” 晚了!王杨惊愕的转过身,看到的是一双坚决地眼睛。 小周的双手伸出死死的抓住了王杨的肩膀,转过头看着车窗外远处的王鹏,喃喃地说:鹏哥,你带我去吃蛋糕,好不好…… “离云爆!” 第六卷 那些特务们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回家(全文完) 王杨完了!王栋看着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越野车,把手放在身前挡着那巨大的冲击波,知道王杨完了。 “小周……”王鹏跳起来疯了一样的迎着吹来的破片冲向那越野车,但当尘埃落定之后,那里剩下的只有一片狼藉。 “小周!”他四处张望着寻找着,顾不得头疼欲裂也拼了命的用精神扫描寻找着生命的迹象。 但是什么都找不到了。王杨在云爆的心,被巨大的气压和高温直接撕成了碎片烧得无影无踪。而小周……王鹏只找到了一团染满了鲜血的棉纱。 “为什么要这样?”他跪在依旧极烫的沙地上,茫然的看着一片虚无,“为什么要打成这样?”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王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里,脚下踩着玻璃化的沙漠缓缓地说,“为什么非要拼死拼活?我们的身上都有同样的血脉,又何必如此!”他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几乎是用撕裂的声音在吼叫,“为什么!我们到底做了些什么就要这样!”他瞪着血红的眼睛伸出手试图在空气抓到王杨的魂魄,“吴秀雄死了,马亮死了,张婕颖死了……大家都死了!2年的兄弟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我他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身体上产生了奇妙的变化,一丝丝蓝色的电芒从他的眉心处产生,慢慢的向着四面流淌。逐渐的,那电光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不断的噼啪作响,绕着他的身体飞舞着。 “王鹏!”李乐看着整个身体都被电光包围的王栋大惊失色,一把抓起扑倒在地上的郭怀玉飞身后退,“大家快跑!” 特务们也看到了这异常,大骇之下转身奔逃。 “跑?”王栋的整个身体仿佛变成了电流,化作一道光华刹那间出现在一名特务的身后。电光一闪,那特务便倒在了沙漠。 “我日!”李乐吓得魂飞魄散。向着西方一路狂奔,但忙乱之却忘了自己带着郭怀玉逃跑是一个极大地错误:他又不会杀她! 他只是下意识的不抛弃战友,因此才顺手把身边的郭怀玉带上飞奔。但也是因为他身上扛着郭怀玉,王栋才不敢远距离放电攻击。 李乐现在彻底的把自己的能力都发挥了,硬是让王栋追不上。不过他跑的时候,竟然还没忘了顺脚把他的弓捡起来。 “李队长!”特派员们,在这个时候,终于赶到了。“你往哪去?前面刚才可能地震过,有地缝!” 我知道前面有地缝!但地缝掉下去未必会死,但要是让王栋追上就是彻底死了!李乐大声的叫着:“快他妈跑!王栋疯了!”“我们是来抓他地。”特派员不明所以:好容易跑到这,难道又让我们再跑回去么? 李乐顾不得了,一路跑一路叫:“散开!散开!别他妈聚在一起!聚在一起等雷劈啊!” 王鹏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茫然的爬起来茫然的跟过去,虽然远没有李乐和王栋的速度快。但迷迷糊糊的也靠近了大部队。 “都散开!”李乐叫的眼睛都红了,挥舞着弓狂奔,“四面散开!趴下!” 怎么了?特派员们茫然的向着周围散开,有好奇地还抬起头看看天空:要下雨了? 真的要下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吹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厉,呜呜的风声卷着乌云在以肉眼能看得到分辨得出的速度在天空飞快的聚合着,而且这一片云团越拢越大,已经有隐隐地雷声从天边传来。 他能控制天气么?王鹏站住脚看着头顶上聚合的云,被大作的狂风吹的站不住脚,突然一道闪电带着滚滚雷声炸裂而下劈在虚无。 “心灵风暴!”李乐越过一条巨大的地缝之后,也站住了脚喃喃地说。“王栋疯了么?” 特派员们终于害怕了,惊叫着逃散。 天地间,被黑云笼罩着,一片漆黑。只有身上缠满了电光的王栋在黑暗闪耀着光芒。他的双手高高举起,目光冰冷地看着正在四散奔逃的众人。 云层的摩擦产生电流,当电流因为极大的高低压交错而释放的时候,就形成了雷。 又是一道闪电落下划破了黑色的天空,一名特派员被这雷正正的击,刹那间灰飞烟灭。 心灵风暴么?!王鹏全身紧紧的贴在地面上,完全没有办法行动。 越来越多的闪电落下。不断的劈开这死亡地黑暗,带走一条条的生命。王栋在冷笑着,行走在四面的闪电,看着人们被一个个的劈死甚至烧为灰烬。 “不要!”特派员们终于精神崩溃了。一个人突然跳了起来哭叫着奔向未知地远方。却在王栋地一个响指化为乌有。 天空在轰鸣。大地在不断的落雷颤抖着,毁掉人们地一切希望。 有的人同样的跳了起来鼓起最后的勇气冲向王栋。可是王栋根本不需要看就知道他的行动和方向。 而且在这种时候,站起来就是被雷劈的死命。 “七使徒。”王鹏不敢抬头,只是用力的向下挖试图把自己埋起来,“七使徒,原来是这样……如此的恐怖……难怪……难怪会不容于国家!” 李乐也在想办法试图在王栋的力气耗尽之前让自己活下来,但是当他稍稍抬头的时候,却楞住了:郭怀玉呢? 郭怀玉消失不见了! 李乐惊讶的看着身前一米郭怀玉本应躺在那里的那个地方, 她去哪了?他知道自己这边并没有雷落下,而且王栋是可以控制这这闪电的方向的,郭怀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劈的。 不过就是他抬头的这个动作,让他成了避雷针。一道闪电落下,正正的砸在他的身边。 王鹏在闪电却看到了一个人影,正在慢慢的靠近王栋。 “那是谁?”王鹏看着那身影走到了王栋地不远处,惊愕极了:为什么他站在那,闪电却不往她的身上落!? 人是能导电的,许多物体也是如此。遇到雷暴的时候。千万不要站在大树下,如果在旷野也不要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也不要狂奔——因为在雷暴范围内会产生电磁场,而跨步电压会致人死地。 而且如果身上带有金属类物体也一定要摘下来扔的远远的,这东西是第一招雷的东西。 许多特派员就是因为身上地枪支皮带扣之类引来了雷,结果死无葬身之地。 另外还有一条,就是别站的那么高。如果大家的位置都很低,那么就是抽死签。雷落下来劈着谁算谁。而如果有人站在那身上挂着枪带着手机还满世界乱跑,那就是替大家挡祸。 但王鹏却看到,那个人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向了王栋。 一道闪电落下劈在王鹏身体的不远处,巨大的高压电流没有来得及被大地吸收,剩下的一点余波通过沙粒地云母和石英刹那间波及四方。王鹏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昏死了过去。 王栋在慢慢的走着,看着这些逼死他兄弟的人一个个倒在雷霆之下。心却没有一丝畅快,只有无尽的悲哀。 人,为什么要活着?就是为了受苦么?他望着一个年轻地特派员疯狂的四处狂奔然后被闪电击,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当年。 当年的南征北战,当年和兄弟们的高歌痛饮已成记忆的水月镜花。只是因为自己的这一身本领。 那时候。他刚刚得到这雷霆超能力地时候,着有朝一日可以跃马东瀛成就一番不世之业。进入国安之后,更是四面出击把一切所有的敌人都消灭在国门之外。 所以,他才被世界超能力界称作使徒,成为公认世界上最强大的七使徒之一。 但也就是这一身本领,才招来了今日的杀身之祸。他望着眼前黑幽幽的地缝,轻轻的叹息。 突然间。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伸过来搭在了他的腰上,而另外一只手则从他的腋下穿过,双手搭扣抱紧他的身体紧跟着一跃而起。 这让他大吃一惊猛然拧回身去看:“谁!” 他护体的电流光芒大作电地背后的那人浑身抽搐,而他的右手也立刻汇聚起了电流闪电般击下。 但在电光,他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怀玉……” 去年今日此门,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不知怎么,他地心流过了这首诗,眼地凶狠也变成了绕指的柔情。 青青衿,我心。纵我不往,宁不嗣音? 王栋地身体一震,闪烁着的电流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右手那雷霆的一击也变成了拂面的爱怜。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当年那一见倾情的瞬间,化作今日相思的刻骨柔情。落入那巨大地缝的时候。王栋慢慢抱住了怀的恋人,闭上了眼睛。 “今生不能与君相伴,但愿来世再聚情缘。”郭怀玉同样抱住了他,再也不肯分开,“生不能共衾,死亦同穴!” 王鹏醒来的时候,天空却是一片晴朗。淡淡的月光洒在大地上,让他再也不愿起来。 但是还是要起来。王鹏咬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向那一片被雷霆烧得晶莹而滚烫的大地。 “还有人活着么?”王鹏听不到呼吸声,而精神扫描已经完全用不出来了,只能勉强提起声音哑哑的喊着,“还有人在么?” “这边。”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不远处轻声呼着,“王鹏!” 王鹏踉跄的过去,借着月光看到盘坐在地面上的李乐,大喜:“你还活着呢?” “快死了。”李乐惨白的脸色在月光下仿佛鬼魅一般,用手扶着插在地面上的长弓苦笑着说,“要不是这个,我他妈就死了!” 李乐很聪明。他把长弓插进了沙地里当避雷针然后自己远远的滚开。 “震天弓,是解放前孙殿英在挖掘慈禧陵寝时候找到的上古宝贝,:// 。”李乐咳嗽一声,招呼着他,“来,坐下,我要跟你说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都回头再说吧!王鹏跌坐在他身前虚弱的低声说:“咱们最好想个办法回到克什克腾去,报告这里的事情。”他转转头四处张望一下。“王栋和郭队呢?” 李乐苦笑了一声:“他们?郭怀玉抱着王栋跳下地缝自尽了。”他叹息一声。“他们两个人可不是钢筋铁骨,这一路摔下去,早就成了肉酱了。不过也好,这样你有我,我有你,倒是再也不用分开了。” 死了?王鹏茫然的看着不远处那吞噬大地的裂缝,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我也活不长了。”李乐咳嗽一声拉开了自己的衣服。 王鹏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大吃一惊:“你怎么?” “最终,我还是没躲开最后那道雷。”李乐大半个身体已经泛起了青淤,甚至隐隐透出了一股糊味,“要是现在就来人救我,我也许还能活。但是……” 王鹏一把拉起他。勉力放到背上:“你别说话了!我就算背也要把你背回去!” “你已经这样了,算了吧。”李乐苦笑一声,“咱们两个人可别都死在这大沙漠里。”他实在是坳不过勉强行走的王鹏,叹了口气低声说,“我下面说的,都是机密内容。你都要记住。” “别讲这个行不行?”王鹏苦笑,“机密地东西知道的越多我越麻烦。” “但我们也不能让王栋他们真的死不瞑目了。”李乐深深的吸了口气。“你知道郭怀玉是谁么?” “知道。”王鹏点了点头,“某位开国将军的孙女,从小习武,长大之后进入国家安全部门工作。在国安和警卫局都是上级人物。” “除了那个什么将军的孙女之外,都对。”李乐叹了口气,“她可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她是个试验品。” “试管婴儿?”王鹏一愣,“难道咱们国家8年代初就有这个技术了?” “何止是试管婴儿这么简单。”李乐冷笑了起来,“她是人造出来地。” 王鹏不是很明白:“试管婴儿就不是人造的么?” “这么说吧:郭怀玉不是做那个事情做出来的。”李乐低声说,“她身上的每个部件,都是人造的。” “怎么可能!”王鹏想叫。却叫不出声,“心肝脾都是人造地?” “胚胎技术。”李乐叹了口气,“纳粹以前做过这方面的人体试验,看能不能制造出完美的雅利安人来。实际上关于基因的研究就是从德国开始的。大多数的遗传学家都是德国人。纳粹在得到政权之后。希特勒对于基因技术十分感兴趣,下令秘密组建了多个实验室几乎是不计成本的在研究。赫斯在飞往英国地时候就带了一点这部分的资料。纳粹德国在发现资料流失之后专门派出了空降兵到英国去毁灭这些东西。他们没有完全成功。有一点东西,就是关于d的四碱基研究部分保存了下来。二战结束的时候美国得到了一部分科学家,苏联得到了一部分资料,于是两边都开始研究这种生命科学。 “一切,当d技术开始发展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你也知道,人的一切都是从d里得到的,身材的高矮胖瘦眼睛的颜色都是由d决定的,谁也改变不了。只不过那时候还不知道d结构,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所以只能先研究所谓地转化因。这个是艾弗里发现的,当时世界上许多人都不相信,但德尔布吕克相信,并且找到了证据。 “953年,沃森和克里克在剑桥大学的实验室里终于发现了d的双螺旋分结构。从那时候开始。生物学才算是真正地进入了大爆炸地时代。 “而在找到了d的结构和组成物质之后,那么雪莱夫人地也就被政府锁在了保险箱里:能不能通过物理学方法,造出一个人来? “这种东西是不能公开的。西方世界连堕胎都反对,可想而知如果政府公开宣布要用非正常方式做个人出来,那么一定是一片大哗。所以这一切都被放在了最秘密的实验室里进行研究。你知道杀人蜂吧?那个就是巴西政府的一个疏忽,把用生物学杂交出来的蜂放了出去,结果造成了大乱。而如果把基因武器地方案公布……谁公布,谁倒霉。还有就是热毒素。也是基因工程制造出来的,万分之一毫克就能杀死只猫。 “但这些东西都不好使,因为基因武器很可能会造成自身的伤害,就算是针对基因差别而造的东西,当释放到空气也很可能会发生突变。所以这种东西只能像是核武器一样,放在仓库里当作威慑力量而不能真的拿出来上战场。 “那么,就要转到另外一个方向了:制造一个完美的战士可以么?打仗的时候如果这些战士不怕疼也不怕死。没有思想只知道服从命令,而且还可以拥有强大地战斗能力,那么岂不是战无不胜? “美国人在研究这个,苏联人也在研究这个。咱们国家没有这个底,甚至那年头都不知道还有个东西叫基因。但是当年苏联援华的时候有个生物学专家。喝多了酒之后胡说八道,漏出来一句:我们还有比核武器更可怕的东西,但是现在还在研究,还没成功。咱们的人很好奇就去问他是什么,他却不说了。这句话一开始被当作了一个笑话,况且那时候苏联是反孟德尔主义,对外宣称的是不承认非定向变异地。咱们国家也这么认为。因此不承认获得性状可以遗传,所以认为这种以d突变和改造为基础的生物武器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后来有一位特工人员在美国得到了制造基因武器的一点信息,而国内也有位教授在研究了沃森的d结构之后,认为d不定向突变以及获得性遗传是正确的。只是那位特工的情报被国内地生物学界视为无稽,那位教授也被打成了右派。但国家机构却不认为这个东西真的是毫无价值的,因此也秘密组建了一个机构:国家第三生物学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的领导之一,就是那位被打做右派的教授。在年代末期的时候,他提出了d链的插入改变性状的理论,并为此付出了毕生的努力。至于这些努力有多艰辛,我不知道。反正就为了窃取美苏的机密生物学情报,总参三处就付出了多条人命。 “在一个偶然地情况下,一个被用毒素切断了多数蛋白质折叠进程的细胞重新开始分裂增长,并且二代体在被插入其他物种d链片段的情况下。同样的生长了起来。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地成就。之后。经过种种多次反复用了年时间地试验之后,一位工程师在另外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培养起了一个胚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个胚胎,就是郭怀玉。” 王鹏听傻了:“郭怀玉,是人造胚胎?” “而且还插入了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d片段。”李乐苦笑着说,“她是因为在某个进程染色体没有能够插入d造成的女性。实际上一开始他们想培养出一个大汉来的。但是操作的一个小失误导致郭怀玉成了个大姑娘,还是个挺漂亮的大姑娘。” 王鹏对于这种事情感觉很荒谬:“郭怀玉,就是这么出来的?” 乐点了点头,然后用力的咳嗽了一阵之后,才继续说,“当时主管这个事情的将军,非常喜欢那孩。当然是出生之后。实际上因为插入了一些莫名其妙的d片段,所以据说郭怀玉还在水缸里的时候非常之难看。但是从水缸里出来之后却不一样了,胖乎乎的非常可爱,而且不哭不闹的睁开眼就四处打量工作人员。将军也没后代,所以非常之喜欢她。直接就认了孙女。” 王鹏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化这些东西,但李乐不给他时间:“但是这个偶然却很难再被复制了。后来培养的两个孩,在水缸里还没到长大就完蛋了。将军则把郭怀玉领走了,说要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你知道人民大学天才班么?郭怀玉就是在那长大地,岁时候就学完了大学课程,考试全班第一。”他很感慨,“如果这样智商2以上的人多来上十个八个的,国就复兴有望了。”他话锋一转。“不过郭怀玉也被老爷宠坏了。她生下来就力大无穷,据说4岁时候双手抱着根比她腰粗的棍把军委大院的十来个比她大不少的孩们追杀的满世界乱跑。老将军听到这件事情不打不骂只是哈哈大笑说日后上了战场定是一员大将,有赵龙遗风。长大些之后更不得了,老将军从少林寺找的和尚教她练功……如果我们这帮人没有超能力,几十号人一起上也近不得她身。”他叹息一声,“这就是生物工程学地威力。” “只是,”他继续说。“郭怀玉本来应该进入军队的,就凭她的智商和背景,4岁混到军长没问题。但央警卫局那时候因为出了一些事情,再加上当时的政委是她干爹,她就去了警卫局。然后调到总参三处负责东南亚情报工作。然后因为在98年的时候带着几个特派员跑到印尼大开杀戒,上头没办法只好把她调到国安局负责情报分析。这个你不知道吧?郭怀玉其实不是一开始就在特务大队的,她的智商比她地拳头厉害多了,放在5局那边也算是修身养性。王爽当初就是她手下。然后,”他低声说,“王栋出现了。” “王栋是97年时候进入国安特务大队的,因为战功卓著所以升官很快。再加上98年时候退役了一批老队员。所以他成了第一大队的队长,三级警监。因为在俄国时候伤了不少手下,他跑到部长办公室去要求增加人手。在部长办公室,他第一次见到了郭怀玉。” “等等。”王鹏举手,“郭怀玉说,第一大队都是天生的超能力,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骗局。”李乐笑了笑,然后哎呦一声,“她爷爷就是这么骗她的。后来调她进第一大队地时候,我们专门被召集到一起被警告有些话绝对不能在郭怀玉面前说。这个问题就在警告内容里。我和王栋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调查了两年又偷溜进那个实验室里,才找到的答案。” 王鹏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叹了口气。 “王栋看到郭怀玉之后惊为天人,要调她进大队。”李乐继续说。“部长知道郭怀玉是怎么回事。所以坚决不同意。但郭怀玉这个公主十分看不起王栋,三言两语下来动上了手。结果就打出了爱的火花。” 李乐抬起头望着月夜的说:“然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大家一起出任务,一起回来。王鑫路嘉静和王杨在偷坟掘墓,刘同彤在图书馆学习历史,李旭和赵利刚在酒吧里用猜钢蹦的法骗酒喝,心理学硕士宋颂给张婕颖这个窃听狂做心理辅导,马亮时不时的去西伯利亚打猎。那是一段很快乐地日。” “那为什么,又宣布王栋他们叛国呢?”王鹏最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他们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了。” “谁不是忠心耿耿?”李乐冷笑起来,“王栋为了一个情报在印度差点被那帮阿三活活打死,回来之后养了大半年的伤才能走路。路嘉静被德国人关在水牢里折磨的精神崩溃了都不说自己是哪来的。这帮人是会叛国的人么?” “那为什么呢?”王鹏无解,“折腾了年都平安无事,为什么现在要下杀手?” “政治啊。”李乐闭上眼睛低声说,“一朝天一朝臣。上一代能平安退役要感谢老爷网开一面。但是实际上后来我和王杨两个人接到过秘密任务,指派去刺杀一些心怀不轨份。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些人,都是上一代的退役特务。而更重要的是,上边觉得国安特务大队的力量有些太大了,大到他们有些害怕的地步了。” “那他们这么干,不是官逼兵反么?”王鹏不能理解,“王栋要想杀人可不是很难啊!” “镇魂弹。”李乐地声音很低。需要王鹏侧耳细听才能听到,“以及心灵枷锁的发明,让他们找到了控制超能力者的方法。于是这帮老特务们,就成了麻烦。你觉得一个从生下来就被教导着要如何如何脑里只有一个概念地战士好控制,还是一帮半路出家地不稳定份好控制?况且有镇魂弹在,不需要靠近就可以杀掉一名超能力者。警卫局里那些人功夫不怎么样,但枪法是超一流地准。王栋也是血肉之躯,也不想为了刺杀谁就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上边对于王栋等人脱逃很生气。但最后却仿佛达成了谅解……这个事情很奇怪吧?但事实就是这样。上边要地是听话的特务,而不是他们这帮眼高于顶有思维能力的家伙。”他深深的吸了口气,“2年地时候,第一大队主力去阿富汗围剿恐怖分。在回来的路上,在阿拉山口被第二大队、第三大队和第五大队围攻。几乎是全军覆没,出去了3个人,活着回到国内的只有十余人。那时候我已经被调到第二大队当副队长了。你知道陈晶么?她的速度天下第一可以瞬间移动。但是在那场围攻当被吴秀雄切割空间之后打断了腿,从此再也不能飞奔了。那一场大战,让整个特务力量折损了一半以上。剩下的人,在后面的战斗也不断的损失,最后只剩下这些人了。至于叛国。只不过为了找个理由杀人而已。”他地声音越来越低,“一代一代人死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我不知道后面的命运会使如何,只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那你们还要做这种事情?”王鹏大声说,“你们为什么不……李乐?”他动了动肩膀,“李乐?” 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伏在他后背上地胸膛也不再跳动了。 王鹏坐在地上,看着李乐的尸体,一动不动。一直到天亮了之后,有人来到他的身边:“你是王鹏么?” “是我。”王鹏转过头看着那位身穿着国安制服的漂亮女,木然的点点头,“你是哪位?” “我们找你好久了!”那姑娘高兴的拿出一部对讲机,按下按钮,“我是7号,在3-27区找到了王鹏!你们快来!”然后她好奇的看着李乐地尸体,“这是李队长么?” “是他。第二大队的队长李乐。”王鹏抱着膝盖把头转回去,“你们是来接应我们的?” “对!”那姑娘摘下帽默哀一下之后,高高兴兴的说,“我们接到命令。说你们在和一伙叛乱分的战斗损失惨重。上边要求我们立刻出发来找你们。” “不用找了。”王鹏望着初升的太阳低声说,“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啊!我知道了。”那姑娘笑着说,“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谢远方。是方圆的方,不是芳草的芳。”她坐在王鹏的身边说,“你的心灵枷锁坏掉了么?本部地控制室里找不到你的信号。对了,”她拿出来一张纸,“上面命令,如果找到幸存者,就接受该幸存者的指挥。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啦,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暂编入第三大队,接受你的指挥。” 我地指挥?王鹏愣了愣,转过头地时候正好看到了那姑娘雪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天蓝色地心灵枷锁。这让他的身上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你们,也是特务?” “是啊。”姑娘笑着说,“我可是个天生的超能力者哦!从小就跟我爸爸学习武功的。而且我可以……哎?你上哪去?”她看着王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连忙也跳起来。 王鹏已经不再惊讶了,只是抬头看一下太阳,向南方走去:“我要回家了。你们把尸体都收拢一下,找个地方埋了吧。”他站住脚回头看了谢远方一眼,微微笑了笑,“欢迎来到特务大队。” (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