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欲·逆天劫》 读者必入 新书开炉,多谢兄弟们的支持,特别是从《艳帝》跟过来的好兄弟们。 之所以想写《人神欲逆天劫》,就像首页介绍中的那样,想圆大多数男人的一个梦,在脱离现实中去寻找现实去寻找美好。 不想写那种每篇都打得激烈的仙侠,会让人视觉疲倦,没意思,本书的整个架构非常的大,会尽量让每个角色都鲜活起来,特别是主人公,他的经历非常的曲折,所以对他前期的成长写得比较详细,不会马上所向披靡,笑傲天地,有个平静的过程,喜欢热闹的兄弟们暂时克服,会有非常激烈的场面的,无视权威,叛逆不羁,本来是就本书的主题之一,这也是为什么不敢写都市的原因,实际上这是一部具有现实意义的,它就存在于我们的生活里,只是作者讲述的角度不同罢了。 最后,向各位请求,兄弟我其实非常喜欢这本书,创作激情也在《艳帝》之上,但没有你们的支持,我的力量就太小了,如果觉得还勉强能够入目,就请收藏推荐,让我感觉到大家的支持,多谢,多谢。 还有,许多读者觉得《艳帝》的结局似乎有些仓促,这里面其实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希望喜欢这部书的朋友多多支持,那么,我就会尽我所能将书写好写完美,不会再让大家失望。 再次多谢支持。 序章 天祸之始 话说亿万年前,天地本是圆如鸡卵,一片黑暗,毫无生机,但幸得阴阳二气周游循环,无限膨胀,终于有一天,骤然破裂,从此混沌初开,清净而轻者升为天,浑浊而重者降为地,风啸云起,雷鸣电闪,经历无数夏雨冬雪,渐渐孕育了有机的生命,又过了数百亿年,几经沧海桑田,盘古一族初成人形,成为天地间灵智最高的生物,但天有不测风云,地壳再次裂变,茫茫大地成了一片瀚海,唯有一对兄妹借着葫芦逃得性命,等到海水隐退,陆地再露,这对兄妹为了传播人种,繁衍后代,结为了夫妇,便是后人类的始祖伏羲与女娲。 这伏羲与女娲自受了这次大祸之后,孤心苦诣的思索不让人类灭绝之法,终有一日豁然明白一切天地之间的造化皆是阴阳二气在作祟,能掌握二气,不仅可超越生死,更能上天入地,移山倒海,有万千莫测之功,因此双双隐居于东方无妄山中,每日吸气纳元,前后历经三百年,怡神守形,养神炼精,积精化气,炼气合神,最后炼神还虚,终于脱离了自身躯壳,有了掌天控地的能力,后来更拣自己的后代之中有悟性者一脉相传,居于天上,各管风云雷电等诸般天象,掌握着人间祸福荣贵,世上便从此有了人神之分。神,成为了人间祭祀供奉的对象,是高高在上,受人顶礼的尊者,稍若有冒犯,必遭天谴。而云端之上的天界,更是所有的凡人神秘向往的圣地。 再说水患过去,地上露出的陆地共分为四大部洲,一为东胜神洲,一为西牛贺洲,一为南赡部洲,一为北俱芦洲。 四洲之中,以这东胜神洲最是人物殷盛,繁华似锦,尧舜禹三王之后,部落的人更是从过去的散居山林渐渐懂得了如何筑城为界,砌石为屋,不仅可以抵御敌人与野兽的进攻,居住的环境也要干燥温和得多了,而部族的联盟愈大,聚居在一起的人也愈多,到了禹的儿子启,废除了部落中一向延续的“禅让”之制,成立了中国第一个朝代夏朝,而后由商而周,然后历春秋战国,秦始皇一统中国,跟着又过了东西两汉,三国归晋,之后南北朝战乱百余年后,隋文帝杨坚再次统一中国,只惜传到隋炀帝杨广,终日只知道眠花卧柳,贪淫好色,劳民伤财,惹得天下百姓怨声载道,而后纷纷揭竿而起,共计十八路风烟,血雨腥风之后,天下又归了太原留守李渊,建立了大唐帝国。 李渊称帝后,其二子李世民与大哥李建成、三弟李元吉却陷入了一场残酷的帝位之争,最后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弑弟,又逼得父皇李渊提前退位,登基大宝,成为了唐太宗。 唐太宗本是雄才大略之辈,继位之后,心怀有愧,日夜难寐,为塞悠悠众口,吏官之笔,更是勤于政事,虚怀若谷,又有魏征、房玄龄等良才辅佐,分天下国土为十道,即京城长安所在的关内道(今陕西诸地)、河南道(今河南诸地)、河北道(今河北诸地)、山南道(今湖北诸地)、淮南道(今江苏扬州一带)、江南道(今江苏苏州一带)、陇右道(今青海诸地)、剑南道(今四川诸地)、岭南道(今广东诸地),十道各配贤臣,体恤民情,修行仁义,通达道德,竟创下了中国数千年间从未有的贞观盛世。 太宗驾崩之后,传位高宗,此人却是个懦弱无能的庸君,最终让皇位落入一女中丈夫之手,便是中国第一位女皇武则天,改大唐国号为大周,这则天皇帝冶国有方,对官吏严苛,而对百姓宽洪,深得民心,因此虽有李家宗室作乱,却得保皇位。武则天驾崩之后,睿宗李旦在其子李隆基的帮助下登上皇帝宝座,恢复了大唐的国号,但武则天之女太平公主在朝中仍然呼风唤雨,掌握着权柄,睿宗自知不是对手,便将帝位传给儿子李隆基,称为唐玄宗。 这唐玄宗少年时便英武果绝,大有乃祖太宗之风,即位之后,立刻清除太平公主在朝中的党羽,太平公主不甘雌伏,率人准备发动政变,学习自己的母亲,再一次颠覆大唐帝国,但唐玄宗早有提防,先发制人,将一干人等全部抓下,将太平公主赐死在她自己的家中。 唐玄宗掌稳皇权,又先后任用了姚崇、卢怀慎、宋璟、张九龄这些贤臣为相,广施德政,重视民生,天下间一时真是海清河晏,百姓安居乐业,万国使臣来朝,唐王朝到了从所未有的颠峰,史称为开元盛世。 然而,唐玄宗眼瞧自己的国家如此的强盛,便起了扩疆的念头,要创前人未有的伟业,在国土四边大举用兵,极快的耗空着国力,除了一笔笔数目巨大的军费,国中所有的精兵强将几乎全部给了边疆,但是边疆的节度使们却多由胡人担任,形成了外重内轻,枝强干弱的局面,而志得意满的唐玄宗此时还没有察觉,反而还在长安城广选秀女,享受风流,浑然不知一场让大唐帝国从此走向衰落,将要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风暴正在悄然来临。 唐玄宗开元十年,大唐西南剑南道的合洲。 这合洲城古名垫江县,本是巴人入川前濮族人的重要居住地,因巴蜀内的三条大江,嘉陵江、渠江、涪江三江交汇于此,南北朝时改名为合洲,由于水路便畅,四通八达,自古有“巴蜀要津”之名,当真是个车马辐辏,人烟稠密的好地方。 就在离合州城十数里有一座直耸入云的高山,峰高岭峻,古怪崎岖,异树奇花,叠翠重碧,更有一件奇景,每到细雨朦胧之时,就有云雾从山上涌出,将整座由罩得犹如仙景一般,只是因山下无路可通,又布满了荆棘乱葛,不时有毒物与野兽隐没其中,因此少有人迹,当地人都称为其为“孤老山”。 然后就在这罕有人至的“孤老山”之上,却有一块极平坦的宽阔之地,不知在什么时候,有人建起了一座茅草屋,屋外四周编竹为篱做成一个大院,篱上交相缠满了蔷薇、荼縻、木香、美人蓼等花草,而院外又有一大片的花丛,又种着牡丹、芍药、茉莉、海棠等花,时值三春季节,万卉吐艳,光辉娇媚,芳香随风在山中飘荡,惹来无数的峰蝶在其间采花吸蕊。 就在这花丛中之中,盘膝闭眸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穿着蓝色的绉绸长衫,头上戴着一顶玉色方巾,眉如剑峰,鼻似悬胆,长相俊朗清奇,却是一名儒生。而那女子,却是天下间难觅难寻的绝色了。 只见她雾鬓风鬟,眉如远黛,琼鼻樱唇,肌如凝脂,胜于艳雪,穿着一袭轻柔犹如蝉翼的白色长裾,晚风吹拂之中,显出了杨柳般身段来,此时盘坐于花丛之中,花光人面,掩映流辉,但所有的花将艳光尽数投照于她的容颜之上,却是黯然失色,她的身上充满着的那绝尘绝世的超脱飘逸之气,全然不是人间所有。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的暮蔼下来,晚风微起,山雾渐升,一群群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回到林中,偶然可以听到山猿的沉吼,一轮淡月浮现在了天空之中。 正在这时,那茅草屋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哭声,跟着便再也止不住了, 听到婴儿的哭声,那女子首先睁开眼来,脸色微变道:“任郎,糟糕了,是凡儿饿醒啦。”声音也是清柔婉转,犹如天籁。 这时那男子也睁开眼来,道:“这小子,今天好像要比平时醒得早一些。也好,夫人,你也该带他出来呼吸呼吸这山中的纯净之气了。” 那女子本来态如凌波仙子,但此时心系着爱子,却和天下间普通的母亲一般无二,立刻从花丛中站了起来,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屋里,不一会就抱着一名男婴出来,那男婴虽然不过三四个月大,但却长得粉白可爱,五官上似乎吸取了父母容貌上的优点,总体上与母亲要相近一些,毋庸置疑,长大了必然是一名让女人颠倒梦想的艳世美男。 那女子瞧着自己儿子,脸上露出幸福甜美的笑容,坐在一块光滑平坦的大石上,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了一只莹光如玉,温软香腻的酥胸来,将乳头放入了那男婴的口中,那男婴津津有味的吸吮着母亲的乳汁,脸上真是惬意十足。 这时那男子也走到了女人身边,低头逗着自己的儿子一会儿,然后道:“夫人,你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仙子,总领天界歌舞,已是上仙之位,如今却跟我下了凡间,自毁仙体,生子哺乳,你真是不会后悔么?” 那女子微微一笑,一时没有回答,等到儿子吃饱了自己的乳汁,掩上了衣裳,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那男子,走到了西方的山崖边,却见碧空万里,皓月明辉,照得大地一遍银光,奇树异草,宛若翡翠,小涧清流,犹如玉带,而遥望山下,却是一条宽阔的大江,江面之上帆影隐隐,闪烁着数点渔火,两人耳力灵敏,清晰可听见渔夫渔婆们在用村俚之歌相互唱答嘻闹,真是好一付平和幽静的人间美景。 那女子默默的向山下望了一阵,然后幽幽的道:“任郞,你曾经也到过天界,你说,天界有这般秀丽真实,这般让人心情舒畅的景致么?” 那男子思索了一阵,才沉声道:“天界上虽然多有朱宫贝阙,琼楼玉宇,又有龙凤麒麟这些异兽,但是却让人感到太飘渺,太冷清了。” 女子缓缓的点了点头,嘴角中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道:“可不是,人人都说神仙好,可是没有真正身临其境,又如何明白天界背后隐藏的秘密,又如何明白做神仙的悲哀,任郎,你问我跟你下凡有没有后悔,其实你也应该感觉到,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才让我懂得了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相爱。”她说到这里,又用手摸了摸又开始沉睡的儿子,柔声道:“现在咱们又有了凡儿,让我又品尝到了一个当母亲的幸福,这种日子,能多过一天也是好的,我就会多一天快乐的记忆。” 那男子听妻子言语中似乎有些不祥的意味,连忙道:“什么叫能多过一天也是好的,咱们天天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你又教了我超脱生死,延寿长生之法,等凡儿长大了,咱们再教给他,等他成家之后,再教给咱们的媳妇,然后再传给咱们的孙子,这样一来,咱们的血脉就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热闹,只是等到咱们曾孙的曾孙喊咱们老祖宗的时候,咱们还是这样的年轻,可真是有些滑稽了。” 那女子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星眸微闪,嫣然一笑,这一笑之下,顿时让夜花失色,皎月减辉,也让那男子瞧得痴了,呆了,忍不住拥她入怀,在她红润娇艳的樱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那女子顺势将纤细如柳的身子缓缓依偎在丈夫的胸前,脸色又渐渐忧郁起来,道:“一千年前,织女偷下凡尘与牛郎成亲,结果让王母娘娘以天河相隔,只因天界无法缺少织女所造的无缝天衣,这才特许他们每年七夕借鹊桥相会一次,而三百年前,七仙女偷下凡尘与董永成婚,结果被抓入天庭,至今冰冻于万年雪山之颠,而董永却被玉帝下旨于地府受剥皮抽肠,火海油煎之苦,永世不得超生,任郞,我好怕,好怕……” 那叫任郞的男子想起天规之严,众神之威,心中也有些凛惧,但立刻将心一横,大声道:“怕什么,咱们不是有上元夫人送的避形仙符么,再说,要是他们真的派人来了,我就是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那女子微微一叹,仰起头来,用一双清水无尘的秀眸深情的凝视了丈夫好一阵,才道:“任郎,这几日我一直有个预感,上元夫人送的神符只怕保不了咱们多久了,其实在这之前,我早就想好了后路,任郎,你千万不可莽撞,一定要按我说的办,你一定要答应我,好不好?” 那任郎见到妻子一脸焦急之色,心中不忍,忙道:“好,夫人,我都听你的。” 那女子道:“要是玉帝派天神前来抓咱们,你万万不要对他们有所冲撞,嫦娥姐姐自当年被天蓬元帅调戏之后,终日幽闭于广寒宫中再不露面,如今天界之中还没有人的歌舞在我之上,玉帝与王母尚有用我之处,如果我以自毁仙元,魂消魄散相挟,自然可以保得你和凡儿的性命,我走之后,你务必好好的抚养凡儿,将修仙之法传授于他,好好的看着他结婚生子,快快乐乐,不过要给他说我生了他不久便死了,万万不可说出我在什么地方,切记切记,否则定会给他惹来灭顶之灾。” 那任郞心中一阵凄惨,道:“不,不,我要你和我一起瞧着凡儿长大。” 那女子闻言,心下也是酸楚,微展笑颜道:“要是能瞧着凡儿长大当然是最好啦。”她说到这里,想起一事,骤地抬腕,纤指一动,在儿子胸前虚化了几笔。 那任郎正在不解,女子含笑道:“任郎,你解开咱们儿子的衣裳,瞧一瞧他的胸口。” 那任郎依言解开儿子胸前的衣裳,一个鲜艳光耀眸,红如胭脂的“任”字顿时印入眼帘。 那女子道:“任郎,这是我给儿子做的一个表记,要是你们万一失散,可以通过这表记找到他。” 那任郎听妻子说话越来越悲观,热泪不由涌在眼眶,哽咽着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和儿子失散的……” 正说到这里,猛然听得半空风响,霎时间云雾密涌,将一轮明月遮掩起来。 那女子见到如此情景,脸色顿时大变,将儿子一把塞在丈夫怀中,娇声急促的道:“任郞,你快带着孩子进屋去,记牢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出屋来,这里有我来应付。” 那任郞见到妻子这般模样,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自己的好日子也算到了头,但想到极有可能要与妻子从此天地相隔,永无相见之日,那里舍得,瞧着妻子粉光莹艳,海棠晓露般的容颜,一时移不出半步。 就在这犹豫之时,山崖之上忽然悄无声息的现出两个神仙来,皆是人形模样,一个头上顶着银色束发的紫金冠,穿着一副闪闪发光的细砌鱼鳞甲,月白色紫薇战袍,脚踏一双绿皮宝珠战靴,身高九尺,虎背熊腰,面似黑漆,铜铃般的眼中露着凶光,手里拿着一柄赤红色的九环大刀,而另一人则瞧来慈祥多了,头戴青缎九梁道冠,身穿着宝缎道袍,腰系杏黄丝绦,白袜云鞋,面如银盘,眉毛长垂,银白如染,两耳极大,一尺长的银髯飘于胸前,一脸的忠厚和善,手里拿着一柄拂尘。 那女子见着了这两位神仙,心中一叹,向丈夫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照顾好孩子,莲步轻移,已经迎了上去,娇声道:“原来是九耀星君与太白金星两位上仙,小妹接驾来迟,恕无见怪。” 那凶神恶煞的九耀星君重重的“哼”了一声道:“瑶池仙子,你好大的胆子,生为上仙,竟敢私下凡间,与俗子婚配,竟然还生下了一个小孽种,你可知罪?” 那瑶池仙子道:“小妹也知自己的行径有违天条,但大错已铸,无可挽回,不过这一切皆是小妹一人之错,与任郎和孩子无关,小妹愿随二位上仙回天庭面见玉帝与王母跪请严惩,但务请两位上仙放过任郎与我的孩子。” 那九耀星君乃天上的凶星之一,生性好斗,在天庭之上任托塔天王属下先锋,早就垂涎这瑶池仙子的绝色容颜与曼妙舞姿,只是天界条规森严,又有天蓬元帅的前车之鉴,不敢稍有表露,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心目中一向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瑶池仙子竟然会与一偶入天界的凡人一见钟情,私奔下凡,心中早就嫉恨万分,知道了她的下落后,便主动向玉帝请缨,想要公报私仇,用自己手中的赤血龙刀将那姓任的书生弄得魂魄四散,连鬼都做不成,就连那小孽种也不能留在世上,这样才能一泄自己心头之恨。 当下一扬手中的赤血龙刀,断然道:“不行,玉帝有旨,任世杰本是人间才子,得蒙天幸,破例携入天庭参与仙家的无虚华会,录其盛典,却不料色胆包天,竟敢挑逗瑶池仙子与其私下凡间,该当严惩,以正天规,其子任凡,本属仙凡孽种,一并不能留于世上,瑶池仙子,这是玉帝的仙旨,你怪不得我了。” 瑶池仙子听到这话,当真是骇得月惨花蔫,慌乱向九耀星君旁的太白金星道:“仙长,世杰能上天庭,全是得你所助,到了现在,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那太白金星是天界之上出了名的老好人,此时瞧着这一家三口,微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道:“唉,本仙当日也是瞧任世杰文才出众,而无虚华会又正好差人笔录盛事,便向玉帝请了仙旨,带着他上天庭,本想盛会之后,启禀玉帝,赐他个散仙之位,却不料……却不料你们两个居然做出这样的好事来,害得我被玉帝与王母痛骂了好久,差点儿仙籍也弄掉啦,要我戴罪立功,将你擒回凌霄宝殿候旨,现在你还要我怎么帮你们。” 瑶池仙子也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凄然一笑,从头上拨出了一枝碧绿色的玉钗来,向九耀星君道:“你应该知道我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了。” 九耀星君凶眸闪烁,沉声道:“是你的如意宝钗。” 瑶池仙子点点头道:“不错,我这宝钗是太上老君用三昧真火炼制而成,一但刺入身体,无论是仙是凡,皆不能再聚元神魂魄,便是老君亲临也无法相救,你要是敢伤我相公与孩子半分,我便将这钗子刺入自己的喉咙,看你们如何回去交差。”说着就仰着将如意宝钗抵在了自己细长的玉脖之上。 九耀星君见状顿时一愣,他知道这瑶池仙子玉帝还有所用处,她要真是元神消散,自己还真难以向玉帝交待。 这时那太白金星也骇了一跳,连忙来打圆场道:“仙子切莫如此,咱们万事好商量,好商量,千万不要一时莽撞,做了傻事。” 就在这时,那任世杰再也无法忍耐得住,从瑶池仙子身后冲了出来,抓住她拿着如意宝钗的手道:“夫人不要如此,一切都是为夫的错,就让为夫来承担,只要他们放过凡儿,我虽死无憾。” 他说到这里,脸上已现出视死如归的毅然之色,向着九耀星君与太白金星突然“哈哈”一阵狂笑道:“任某怎么死不要紧,我只是想笑这天规太过荒唐,既然要绝情绝欲,不准相爱,那玉帝与王母为何又要并驾齐驱,形影不离,还生出了七个女儿来,既然人仙不能通婚,那萧史为何又与秦穆公的女儿弄玉婚配,最后乘龙乘凤,双宿双栖,哈哈,好笑,好笑,你们神仙瞧上了咱们凡间的女子就叫仙缘,而咱们凡间的男子与女仙相爱便成了孽缘,你问你们,这是什么仙规,这是什么天条。”这一席话是他含愤所言,当真说得激烈慷慨,寂夜之中,仿佛漫山遍野都在回荡着“这是什么仙规,这是什么天条。”的声音。 那九耀星君闻言大怒,说了声:“孽障找死。” 肩臂不动,手中那赤血龙刀已经祭在了空中,化成一条红色的蛟龙,狰狞凶恶,张牙舞爪,就要向任世杰扑至。而瑶池仙子见势不对,也将手中的如意宝钗向空中一抛,顿时变成了一对巨大的金剪,就要向那蛟龙的龙头处绞去。 那太白金星见二仙就要交手,先向九耀星君呼了一声:“星君,难道你忘了咱们来干什么吗,要是失手伤了仙子,咱们如何面见玉帝?”跟着又向瑶池仙子道:“仙子,难道你还要增加自己的罪孽,让事情无法挽回么?” 太白金星这两句话,各说中了二仙的要害,心中都是一动,收回了法器。 瑶池仙子再次痴望了丈夫与孩子一眼,见到任世杰一脸激越,似乎又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一咬银牙,狠下心来,左手捏了个仙诀,向丈夫一指,任世杰便软软的倒了下来,瑶池仙子连忙过去将丈夫轻轻的扶到一片柔软的绿茵之上躺好,又将儿子放在他的身边,先亲了亲孩子,跟着又亲了亲丈夫,然后缓缓站起身,走到九耀星君与太白金星的面前道:“二位上仙,小妹也不会让你们为难,我的丈夫与孩子是生是死,一切等我回到凌霄宝殿再说,到时如果玉帝与王母仍是不愿留我相公与孩子的性命,小妹也无话可说,反正他们是逃不过你们的仙法的。” 太白金星听了这话,连忙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还是等瑶池仙子见过了玉帝与王母再说吧。” 那九耀星君知道此时也无法杀得两人,冷哼一声,道:“好,那就快走。”那瑶池仙子心知此次回到天界,绝无机会再与丈夫儿子相见,心中奇痛无比,回头望了一望,雪玉一般的脸颊上已是珠泪纵横,在九耀星君的迭声催促之下,终于下定了决心,默默念动仙咒,身子立时凌空而起,衣袂飘飘,长袖舞展,已飞在了空中,九耀星君与太白金星连忙紧紧相随。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山崖之上身影一晃,又现出一个身披战甲的人形来,面目漆黑凶恶,正是那九耀星君去而复返。 此时任世杰仍然在昏睡之中,而那男婴任凡却睁着一双清澈无邪的大眼睛,正在张手舞脚的摆动玩耍,浑然不知将要面临的危险,不过他的胆子瞧来倒不小,瞧见到了那目露凶光,黑炭般的九耀星君,不仅不害怕,反而象是见到了什么好玩的玩意似的,“格格”的笑了起来。 那九耀星君毫不心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赤血龙刀,就要向这父子二人劈去。 就在这存亡续断之时,他的身后忽然有人道:“星君,此事万万不可。” 九耀星君回过头去,却是太白金星又跟着自己到了这山崖。 那太白金星这时匆匆忙忙走到他的身前道:“星君,玉帝与王母在瑶池仙子的哀求之下,已经答应宽恕任世杰父子,你岂能有违天旨。” 九耀星君冷冷一笑道:“瑶池仙子仗恃歌舞无双,以自毁元神来逼得玉帝放过任世杰与这个孽种,本神自然可以猜度他们的心思,就是杀了这两人,想来玉帝还要暗赞本神此事做得对极。” 太白金星道:“星君,话虽如此,如今天庭之上还不能缺少瑶池仙子,她又最爱这两人,要是日后她知道了这两人死于你手,只怕后果堪虑,还望星君三思而后行。” 九耀星君闻言心中一动,这太白金星的话也并非空言恫骇,要是瑶池仙子得知此事之后闹将起来,玉帝虽然对两个凡人的生死不系于心,但为了安抚于她,弄不好就会来反过来责罚自己,这到是不得不防的事情,伴君如伴虎,无论天上人间,皆无丝毫区别。 他想到这里,瞧了太白金星一眼,心想:“有这老匹夫在,本神就是想下手,只怕无法如愿,罢了,罢了,就卖个人情给他,日后在天上也好相见。” 当下点了点头道:“也好,我就放了这两人。” 太白金星一脸喜色道:“那小老儿就替瑶池仙子谢过星君了。” 九耀星君一挥手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饶,玉帝想来也无法怪我。” 他说到这里,生怕太白金星再来阻止自己,将左手一指,两道神光射出,正中那任世杰的眼眸,顿时鲜血迸流而出,而任世杰此时也痛醒过来,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巨痛,脸上湿漉漉的一片,知道有事发生,叫了两声“夫人,夫人,你在那里。”猛地想到儿子,跟着又急急忙忙去摸身边,道:“凡儿,凡儿。”声音尖厉,凄惨无比,回荡山中,一时之间,鸟闻之不敢鸣,猿闻之不敢啸。 那任凡听到这声音,顿时骇得“哇哇”哭了起来,任世杰便如见到一丝光明,血淋淋的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觅声向任凡摸去。 眼瞧着就要摸着,那九耀星君将手一举,已凌空将任凡摄在了手中,望着他粉嫩俊俏的小脸,忽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道:“瑶池仙子啊瑶池仙子,你一向自负美丽脱俗,清雅高贵,我偏偏要让你的儿子变成一个最丑陋,最低贱的小人。” 太白金星在旁见势不对,连忙道:“星君,这还是个孩子,你手下留情。” 九耀星君并不答话,口中默默的念动咒语,说也奇怪,那孩子又白又嫩的脸上竟慢慢了起了一层凹凸不平的血斑,让人一见之下,就要心生厌恶之感。 太白金星见状,失声道:“恶面咒。” 九耀星君冷笑着道:“不错,是恶面咒,还不仅这样,这孽种是仙人合体,与常人终是有异,我已经封住了他所有的仙力,让他完完全全的变成一个普通人,一生受人唾弃欺负。” 太白金星皱眉道:“星君,你是不是对这孩子做得太过份了。” 九耀星君没有回答,忽然一个云头纵到空中,举起神目向下方瞧了一阵,忽然向下一抛,那任凡便如有什么东西托着,到了合州城内的一座大院之外。那大院四周共有十来间房屋,院外挂着一串灯笼,写着“春满园”三个大字,却是一个规模并不大的妓院,此时将近黎明,妓女与客人交战之止,已经各自安寢,整个大院显得静悄悄。 那任凡躺大院外冷冷的石阶上,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顿时打破了大院内的宁静,没多久,便见到大院内的一间屋亮起了灯,有个女人在高声骂道:“是那个该死的,管好自己的孩子,半夜三更的还让人睡不睡觉。” 说话之间,一间门就“吱嘎”一声开了,一个二十来岁,头发蓬乱,穿着件红色短绸衫,还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就一只手提着个红灯笼,一手扣着胸坎上的钮子走了出来,两个眼皮儿半睁不睁的,不时还打着呵欠。 那女子打开了院门,顿时见到了门口放着的婴儿,一时骇了一跳,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知道必然是遭人遗弃,弯下腰照着灯略看了一下,便又开始骂了起来道:“这是那个该死的小浪蹄子干的好事,自己偷了汉子出了事,却招惹到老娘门上来了,真是个砍脑壳,杀千刀的,你眼睛瞎了,老娘这里是妓院,不是和尚庙,要送也送一个女娃儿来,长大后也能帮老娘挣钱,这样一个丑八怪男娃儿拿来干什么,我呸,我呸,老娘知道你没走多远,快快拿了去重新找人家,否则冻死他也活该。”说着转身关门,又返到了屋中。 任凡此时饿了,哭声是越来越大,过了一阵,只听到那院门响了一声,那女子又走了出来,打着灯笼四处瞧着有人没有,这才走到了任凡身边骂道:“怪不得老娘昨天老是听见乌鸦叫个不停,原来是你这个瘟神上门,真是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没人来领,明天叫人给你送到嘉陵江去喂王八。” 说着又要向里走,这时任凡却哭得更厉害了,那女子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似乎矛盾了很久,好半天才回过身来,抱起了任凡,口中仍然骂道:“瘟神,瘟神,老娘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倒霉,真倒霉,看来还要辛苦老娘给你熬米汤了。”她一边骂着,一边抱着任凡重新进院,关上了大门。 那九耀星君见到任凡被那低贱的妓女抱入院中,心中嫉恨之情顿时大为舒畅,哈哈大笑着驾云向天庭飞去,而太白金星却叹着气,摇着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 第一章 妓院里的小无赖(1) 唐玄宗开元二十三年的合州城。 妓院,北方为叫做窑子,南方人称为烟花间,本是春秋之时的齐国大夫管仲设女阊七百人,向国中的贵族与商人收取合夜之资,以作为齐国称霸的军需所用,以后越传越广,此风大盛。 而在合州城内共有三家妓院,都是十年以上的老字号,分别是“聚艳坊”、“群芳阁”及“春满园”三家,各占城中最繁华的东、南、西三方,其中以“聚艳坊”的规模最大,人数最多,妓女的姿色也最漂亮,收费当然也最为昂贵,而“春满园”却是最小,院中不过只有七八名妓女,而且多数芳华已过,年老色衰,纵有三四个年纪尚轻的小妓女,姿色也是平庸无奇,并无动人之处,只是“春满园”的收费向来低廉合理,而合州城内多的是长年无妇的渔佬纤夫,小贩走卒,没有钱到“聚艳坊”与“群芳阁”这样的地方去,实在到了寂寞无遣之时,便凑上一点儿铜钱到这“春满园”来发泄一番,至于那“群芳阁”就在两者之间。因此三家各做各的生意,一直以来倒是相安无事。 然而就在去年,东边“聚艳坊”的老板娘马花娇将南边的“群芳阁”收了过来,跟着又雄心勃勃的向西发展,就在“春满园”的对面开了本城最大的一间妓院,并将妓女分作了三等,上等妓女修习琴棋书画,歌曲舞蹈,中等妓女略通些文墨,可以与客人交流,而下等妓女则纯粹供客人肉欲之欢,毫无情趣可言,不过姿色也还过得人的眼去,年纪全在二十岁左右,收费却和“春满园”的价格差不多,这样一来,顿时抢了那“春满园”的不少生意,惹得“春满园”的老板娘白芳芳三天两头就要站在自己的院门外对着“聚艳坊”的大门骂骂咧咧,以泄自己心中的郁闷。 这一天晚上,白芳芳见到“春满园”里又没来几个客人,心中大是不痛快,便走出了大院,朝着车水马龙,客来客往的“聚艳坊”一阵“臭骚货,烂婊子”的扬声大骂,对门外面站着数名迎客的妓女与龟公,都知道这白芳芳是全城出了名难惹的泼辣货,近年来也被骂惯了,习以为常,因此只向这边多瞧了几眼,也没什么反应,而白芳芳一个人骂得没趣,就要回头进屋。 然而就在这时,“春满园”的院门外忽然冲出了一个瘦小的人影,却是个穿着陈旧的葛布短襟袍子,套着一件已磨破的边的天青色褂子,脚上踏着一双快露出眼儿的黑布鞋的少年,这少年长着一脸红斑,除了一双极为灵活清澄的大眼睛,五官已经全部让那红斑遮盖起来,让人一见之下便要生出厌恶之心。 那少年冲了出来,见到白芳芳已经要骂完了,微微一清嗓门,便接着高声骂了起来道:“妈拉个巴子,马花娇你这个千人跨,万人骑,浑身都长满了杨梅大疮的烂货,不知被那个下流的王八羔子肏昏了头,跑到老子们这里来抢生意,真是连屁眼儿都不要的贱人……”这少年虽然人小,但此时是竭尽全力的在高声开骂,连脖子上的青筋也鼓了起来,声音远远传出,绝不在白芳芳的骂声之下。而“聚艳坊”的大门外,刚才还并没有什么反应的几个身材高大的龟公这时却摩掌挽袖的对着那少年指指点点起来。 那白芳芳听到他这么一骂,心头也吓了一跳,一下子捂住他的嘴,低声骂道:“任天弃,你这个小王八蛋,这么骂,不想要命啦。” 那叫做任天弃的少年使劲挣脱了白芳芳的手道:“大娘,你和三娘不是经常在院子里这么骂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你在外面骂了这么久都没事,对面那些人准是怕了你。” 白芳芳在任天弃的脸上狠狠拧了一把道:“小王八蛋,老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这做人是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但也要多长个脑袋,聪明一点儿,懂得什么是见风使舵,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在自己的地盘上骂人,又没有指名道姓,‘聚艳坊’的人自然管不着我,而你这么大声叫着马花娇那婊子的名字骂,外面如此多人,那些龟公怕让马花娇知道了受到责骂,必定要来对付你,现在马花娇那婊子生意做得好,全城的达官贵人,富豪商贾都和她有交情,咱们是胳膊扭不过大腿,骂几骂就算了,难道真还要和她对着干,她不来对付你,只随便找个借口通知官府,就可以让你这个小王八蛋到衙门吃斑竹笋子炒座墩肉去(四川俗话:意思是吃板子)。老娘还要白花银子来救你。” 任天弃此时十三岁,在妓院这样特殊的环境下长大,心智已经比普通的少年大了许多,听了白芳芳的话,顿时便领悟了,吐了吐舌头,心想:“斑竹笋子炒座墩肉的味道可不好吃,还好有大娘提醒。”但嘴巴却不愿服输,说道:“好吧,就算马花娇那臭婊子祖上烧了高脚佛,老子就不骂她了,算她走了狗屎运。” 白芳芳哼了哼,忽然想起一事,又在他左耳朵一拧道:“小王八蛋,刚才我不是要你把客人们晚上用过的碗筷都些干净吗,怎么这样快就溜出来了,是不是想偷懒,告诉你,当年老娘一时好心才收养了你这个不知是谁生的狗崽子,丑八怪,可没想过要让你吃闲饭,要是不做事,就给老娘滚蛋。” 任天弃被骂惯了,当下笑嘻嘻的道:“大娘,我可没有偷懒,是我和老王猜骰子赌大小,结果老王输了,便帮我洗碗,反正你说要把碗洗干净,可没说非要我洗。”那老王却是这“春满园”里两年前才来的一名龟公,老实少语,嘴巴上虽然不怎么会迎送客人,但力气却大,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肯做,又不计较工钱,让白芳芳深感大占便宜。 白芳芳听任天弃这话,“呸”的一声,放开了他,又在他头上重重一点道:“你骗得到老王那个老实头,难道骗得到老娘,你那些鬼把戏谁不知道,准是又作弊了,是不是?” 任天弃眨了眨眼道:“大娘,你可不要乱说,你哪只眼睛瞧到我作弊啦,小心我到县衙里击鼓鸣冤去。” 白芳芳深深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道是谁生了你这样的一个奸滑无比的小鬼头,不过想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家,否则不会除了你胸口上那个红色的‘任’字,别的什么金锁金环之类的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老娘这个亏实在吃得大了。” 任天弃小时候每每见到小孩子依偎在父母怀里要这要那,都会极为羡慕嫉妒,而长大一点儿,一想到这个问题脑袋就痛,现在听到白芳芳又提及自己的身世,胸中又是一阵烦乱,连忙道:“大娘,刚才三娘叫我到她房里去一趟,我现在去啦。”话音刚落,就一拨腿跑了。 进了院中左首第一间屋,就是“春满园”的妓女郑宝儿的房间,这郑宝儿虽然也已经是三十出头,但还有六七分的姿色,一身肌肤比普通女子要娇嫩白皙,特别的是,最懂得媚颜娇态,迎来送往,骗得一些无知的客人神魂颠倒,以为她总是只喜欢自己一人,因此回头来找她的人最多,算是“春满园”里最红的头牌妓女了,夜度之费也是最高。 跨过门槛,转过一个画着鸳鸯戏水的屏风,就是一间大屋,屋里中间安着搁放酒菜的桌凳,四周安着几张红漆光亮的大椅,另有一个镶着铜镜的梳妆台,最里面则一张三面雕花,红罗幔帐的大床,侧首却放着一个衣架,搭着手巾,下面放着一个铜制的洗脸盆。 就在那大床之上,这时斜躺着一个瞧来二十七八的女人,云鬓蓬松,柳眉杏眸,嘴唇微大,下侧长着一颗淡淡的黑痔,赤着足,穿着一件绿色的薄纱春裳,里面是一抹月白色绣着牡丹的肚兜,露出了洁白光滑的肌肤来,只是她实在不庄重得紧,那系着肚兜的带子已经松了一边,露出了左胸一大段乳房,凹凸有致,其圆如球,又比身上其它地方的肌肤要白嫩几分,真是好生诱人。这正是天弃的在“春满园”里的三娘郑宝儿。 那郑宝儿见到任天弃走了进来,便坐直了身子,那肚兜便滑得更下来了,乳房间那两枚葡萄差点儿就要脱帛而出,郑宝儿也不去遮掩,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大椅道:“小王八蛋,现在才来,好好的坐在那里,我有事给你交代,要是你好好的办成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任天弃一听说有好处,连忙坐在了那大椅上道:“三娘,有什么好事,我一定给你办到稳稳当当,绝对错不了。” 郑宝儿笑道:“你是个小机灵鬼儿,这事办起来倒也不难,你听好了,明天我有个过去的客人要来,他没有见过你,我会告诉他你是我的儿子,得了重症,我需要一大笔钱给你治病,到时候你给我装得可怜一点儿。” 任天弃已经不是一次和郑宝儿合起伙来骗客人的钱了,一听这话,便知道该怎么做,当下嘻皮笑脸的道:“三娘,你说给我什么好处,可要说明白些儿,上次我帮你在刘皮匠那里弄了七两纹银,你也说要给我好处,结果只给了我一根糖人儿,我这个亏可吃得大了,这次还是稳妥点儿好。” 郑宝儿闻言不由咬着牙骂道:“小王八蛋,倒学会讨价还价了。” 任天弃依然笑道:“这都是三娘你教我的,我要是还学不会,三娘说不定还要骂我啦。” 郑宝儿又低骂了他一声,便道:“好好,事成后给你三十个铜板,你一个小孩子,这已经是很多钱,要买几十根糖人儿了,总算够了吧。” 谁知任天弃还是摇头,脸上故意很担心的道:“三娘,万一那个客人只多给了二十个铜板给你,你岂不是就亏了,我怎么好意思,还是这样罢,事成之后,你只少少的分那么一成给我,我良心上也好过一些。” 郑宝儿一下子尖叫了起来道:“任天弃你这个小王八蛋,小杂种,胃口居然这么大,要我一成的银子,你要死了啊。” 任天弃这时叹着气站起身来道:“那还是算了,反正三娘有的是本事,不需要我也能哄得客人乖乖的拿出白花花的银子给你,要是分一点儿给我,多划不来,算了,算了,我还是去睡觉,明天大娘给我安排的事可不少,做不完准被她骂。” 郑宝儿见到任天弃要走,心知这事缺了他还真不敢说十拿九稳,连忙又道:“好,好,小王八蛋,算你厉害,一成就一成,不过要是演砸了,让老娘弄不到银子,瞧我怎么收拾你。” 任天弃听三娘答应,知道这银子可不会少,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道:“砸不了,砸不了,今晚我就对着镜子演练一千遍一万遍,到时候把你那个客人一定感动得心肠想不软都不成,三娘你就狠狠的诈他一笔。” 郑宝儿知道明天来的那个人算是近年来“春满园”来的客人中最有钱的一位了,要是他真的上了当,银子当然不会少,心中也高兴起来,一挥手左手道:“快滚,快滚,小王八蛋,快对着镜子演练去。” 谁知她的肚兜的带子本来就松了,这么挥手带动,立时尽数滑落,胸前的一只雪白的左乳顿时全部暴露出来,粉皮似的颤颤巍巍的动着,尖顶之上的乳头已有些紫黑。 任天弃已有十三岁,正是青春萌动之时,一时之间见到这样的妙景,真是头晕目眩,嗓子突然干渴得象要冒出烟来,一双灵活的眼睛有如中了魔似的牢牢了沾在了郑宝儿的这只左乳之上,下腹处燥热无比。 郑宝儿做了十多年的妓女,身体被男子瞧了千次万次,见到任天弃的这个样子,不仅不感到有丝毫羞愧,反而咬着嘴唇吃吃的笑了起来道:“你这个小王八蛋,瞧来要长成小色鬼啦,只是可怜得紧,你脸上长那么多的红斑,让女人一见就怕,没有人愿意会嫁给你,这辈子瞧来只有多挣些钱,实在忍不住了,就到妓院玩玩儿,反正你熟行熟路,不会当冤大头,要是嫖咱们园子里的姑娘,大娘说不定还开恩给你一个大折扣,嘻嘻。” 任天弃被她取笑,顿时是满脸通红,所幸他脸上本就全是红斑,当下还不致狼狈出丑,说了声:“谁说没人嫁我,等我长大了,一定娶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回来给你们瞧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匆匆向屋外走去,身后还犹自传来郑宝儿的笑声道:“你这小王八蛋,总是爱吹牛皮,别说漂亮姑娘,要是有姑娘肯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三娘就一定花血本送你一份大礼。” (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 第二章 妓院里的小无赖(2) 任天弃有些气恼的走出了三娘的屋,就见到院子里站着一名穿着件半新不旧的素白色绉纱衫儿,系着一条八辐湘裙的女子,清幽的月光之下,只见这女子三十多岁,头上简单的挽着乌云髻,面容虽然只是中庸,但身姿纤秀,低眉慈眼,一脸柔和,让人一见便有亲切之感。 那女子早就在等着任天弃,瞧着他出来,便迎了上来道:“天弃,你总算是出来啦。”声音也是清柔温和。 任天弃见到这女子,一脸的狡黠之色倒少了一些,道:“二娘,你怎么在这里站着?”神态比与白芳芳与郑宝儿相对之时恭敬了许多。 原来任天弃自被白芳芳收养之后,院子里的妓女时有脱籍从良者,十多年来一直在的便是白芳芳、郑宝儿与这范丽娟三人,而待天弃最厚的便是范丽娟,对他不仅从未打骂,而且还经常嘘寒问暖,这也是任天弃这十数年来唯一所得到的温情。 范丽娟瞧了瞧郑宝儿的屋子,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天弃,你先到我屋里来。”说着转身便走到了东首的一间屋子,任天弃乖乖的跟在身后,路过一间屋子,却是新来的小妓女夏香的房间,今晚倒有客人前来嫖她,屋里隐隐透出红烛之光,清晰的传来夏香哼哼叽叽,有些做作的娇吟,和一个男人牛一般的喘息声。 这样的声音任天弃从小到大本来是司空听惯的,但不知怎的,今晚自见到郑宝儿的那只胸乳开始,浑身上下就不对劲儿,这样的声音传入耳中,又感到口干舌燥起来,脚步也渐渐放慢了,巴不得夏香再多叫几声,声音再加大一点儿。 然而范丽娟在前面却默默叹了口气,道:“天弃,你走快些,不要理他们。”任天弃只好答应了一声,脚步微快,眸子却向那屋子里瞟了好几眼。 到了范丽娟的房间,屋子里的摆设却和郑宝儿那里差不多,只是里面好像还有一间屋,只是用厚厚的窗帘密密的隔住了。 范丽娟先让任天弃座在屋中的桌子边,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凝视着他道:“天弃,你三娘是不是又让你和她合伙去骗客人的钱了。” 任天弃知道二娘虽然是烟花女子,但做人忠厚,最不喜骗人,一但认起真来,自己那一成的好处弄不好就泡汤,那里会承认,反正他说谎也不担心自己的脸红,连忙道:“没有,没有,三娘是叫我明天去给到‘红妆斋’给她买胭脂去。” 范丽娟这才放心,点了点头道:“这就好,天弃,你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你大娘与三娘又那……那样,二娘真是怕你变得坏了,今后长大可怎么办啊。” 任天弃此时善恶未分,暗道:“变坏了倒不打紧,关键是能不能发大财,三娘就比二娘有钱得多,日后倒是要跟三娘多学学才对。” 范丽娟见任天弃没有说话,眼睛却是一闪一闪的,以为他在思考自己的话,微微一笑道:“其实人生活在什么环境也是没什么关系的,圣人也说过‘有教无类’只要你肯用心,将来也未必没出息,对了,我昨天教你的那些字都记住了么,让二娘来考考你。” 原来这范丽娟本是山西的一名穷秀才之女,其父长年患病,无钱医治,走投无路之下将十五岁的女儿卖给一个商人做了小妾,因温顺柔和,又会些诗书,得到那商人的喜爱,却遭到商人之正室的嫉恨,趁那商人出外经商,便将范丽娟又转卖了别人,送入了妓院之中,其后几经转手,才到得合州的“春满园”,秉性与白、郑等妓女却又不同。 任天弃生性对读书这一行无缘得紧,一听说范丽娟要考自己,心头就没有底了,连忙道:“二娘,我今天头有点痛,昨天学的那些字在脑袋里钻得深了,一时半会走不出来,我还是听你讲故事好啦。” 范丽娟也知道任天弃不爱读书,摇着头叹着气道:“好罢,今天我就给你讲故事。” 任天弃抢先道:“就讲韩信打败楚霸王搞的那个十面埋伏。” 范丽娟皱眉道:“那些打打杀杀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我还是给你讲周处改过的故事吧。” 任天弃叫了起来道:“这个姓周的事已经讲了好几遍了,我耳朵都快听起老茧啦。” 范丽娟道:“这个故事或许对你今后有用,就是多听几遍也是无妨。”说到这里,见到任天弃一脸的不耐烦,便道:“好,今天就不讲周处改过,就给你讲一讲佛祖如何割肉喂鹰的故事吧。” 任天弃向来喜欢热闹,对打仗厮杀这样的故事最有兴趣,而最不爱听的便是罗罗嗦嗦,道理一大堆的佛经故事,听着范丽娟这么一说,便故意打了好几个呵欠,装着两个眼皮快要打架的样子,无精打采的道:“二娘,我今天做了不少的事,真的好困了,这个什么佛祖割肉来卖给老鹰赚银子的故事还是改天来讲吧。” 范丽娟瞧了瞧他这个模样,也不想让他太累,便道:“好吧,你还是到屋里去拜一拜观世音菩萨再去睡吧,记住,一定要诚心,否则菩萨不会保佑你。” 任天弃迭声答应着,已掀开了那厚厚的帘布,走进了里面的那间屋,屋里并不大,最里壁供着一个佛龛,里面是尊观音菩萨的木像,雕得很是不错,缨络垂珠,面目端秀丰腴,手托一个插着柳枝的净瓶,宝相庄严,很是慈祥。佛龛之下却点着两盏油灯,另有一个下跪用的蒲团。 任天弃走到观音菩萨的佛像之下,瞧着二娘没有跟着进来,也不下跪,只是合手念叨道:“耳朵聋的观音菩萨啊,希望你今天能听见,保佑我明天帮三娘骗到银子,然后三娘不会耍赖,老老实实的分我一成银子,南无鹅米豆腐,南无鹅米豆腐。”念完这话就拍拍手走出屋去,原来天弃见到二娘天天拜佛,但每日里都愁眉苦眼的,仍然过得辛苦无比,因此对什么心诚则灵,神佛保佑之类的话一向是不怎么相信,这观音本是菩萨,无所不能,要是耳朵不聋的话,岂会让二娘每次的祈求都不灵,而且她的名字也不怎么好,人是用眼观色,用耳听音的,她偏偏叫观音,耳朵自然是有问题了。 到了外间,范丽娟手里拿着一套衣服鞋子走了过来道:“天弃,拜佛诚心没有。” 任天弃道:“二娘吩咐了,我当然不敢有什么邪念,那是千诚万诚,观音菩萨一定感动得非显灵不可。” 范丽娟忙道:“别乱说话,观音菩萨显不显灵,那是要讲究缘分的。”说罢又微笑着道:“天弃,来,我闲来没事,给你做了一身衣服,你来试试。” 任天弃一听说有新衣服穿,连忙走了过去,换在了身上,虽然仍然是粗帛布履,但比他过去穿的光鲜多了。 在屋子里的一面铜镜里照了照,任天弃喜笑颜开的跳到范丽娟身边道:“多谢二娘,多谢二娘,就你最疼我啦,每次都是你做新衣服给我,大娘、三娘的钱比你多好些,可她们就从来不管我。”他这话倒是真的,四川妓女接一个客人,自己也有一份花红,而范丽娟生性端重,与客人交接之时,不会做作哄骗,不免让人索然无味,因此在“春满园”里客人最少,收入自然也不多。 范丽娟瞧着任天弃欢天喜地的样子,心中也是高兴,但跟着见到他那满脸的红斑,想到这孩子的未来必定要遭受许多的坎坷磨难,又是深深的一阵酸痛,怕任天弃看出自己的心事,强作欢颜道:“这没什么,只要你乖,好好的学习,等过除夕的时候二娘再给你一套更好的。你困了,就先去睡吧。” 任天弃答应着向二娘告了晚安,走出了屋,到了自己的房间,却是紧挨着柴房的一间小屋,除了一张小床,就放不下其它的什么东西了。 他拿了毛巾,到院子里的井边打水洗了脸脚,又回到床上倒头就睡,至于明日之事,他已经是了然于胸,那里还用得着演练。 一夜好睡,第二天天还没亮任天弃就起床了,那龟公老王要负责给妓女们煮食早餐,而他就要做些劈柴打水之类的杂事,一年之中除了正月里有三天时间休息,每日都是往复如此,不过他知道今天要在郑宝儿的客人面前装可怜,依然穿着过去的那套旧裳。 忙碌之中,到了晚上,郑宝儿等的那客人果然来了,是个苏州人,叫做施二官人,过去曾嫖过郑宝儿,这次到合州府来办事,记起了她,再度来与她欢会,已经到过好几晚了,只是从来没有留意到天弃。 任天弃一直在院子里瞧着屋子里的动静,过得一阵,就听见郑宝儿在屋中叫道:“小明,小明,你进来一下。” 任天弃知道轮到自己出场了,将自己的头发弄得更凌乱一些,便走了进去,见到郑宝儿面带病态与一名身材中等,穿着宝蓝绸子长衫的中年汉子并肩坐在床头,而那郑宝儿正柳眉含蹙,满面悲凄,香肩抽动,已经流了一脸的珠泪儿,那施二官人却在抚着她的香肩低声安慰着。 任天弃暗暗好笑,他与郑宝儿合伙也非一次了,自然用不着她教,走到郑宝儿的身边,便道:“娘,你叫我有什么事么,娘,你为什么又哭啦,你昨天才哭过的,这样下去会哭坏自己的身子啊。”说着说着,眨眨眼晴,好像也要哭了。 郑宝儿望着任天弃,一脸的慈爱,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抱着他道:“好孩子,有你这么关心娘,娘就是死了也甘心啦。”说着说着就有气无力的咳嗽起来,然后苦笑着对身边的施二官人道:“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小明,从小就孝顺听话,只可惜得了一种怪病,请了大夫来瞧,说是还有得治,不过咱们这样的小地方是不成的,等我攒够了钱,就带他到京城里找名医去。”跟着又道:“小明,这是你施叔叔,对娘很好很好,明天就要走了,你去给他磕个头。” 任天弃便飞快的站起身来,到了那施二官人的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那施二官人想要扶他,但瞧见他脸上那骇人的红斑,也不知是什么恶疾,会不会传染,连忙伸回了手,只是道:“这个……这个,宝儿,你这孩子很好,很好,很懂礼数。” 就在这时,那郑宝儿却又咳嗽了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大声,便掏出了一张手帕捂住了嘴,良久过后,咳嗽声才停,而郑宝儿有些神色慌张的将那手帕藏在身后,但被任天弃“无意”之中见到了,大声道:“妈,你手帕上是什么东西。” 说话间身子已向前扑出,抢过了郑宝儿的手帕,只见雪白的一方薄巾之上,已被鲜血浸透,湿漉漉的,正是刚吐出的鲜血。 原来这就是郑宝儿哄骗客人的惯技,不过那血帕要是干的自然就会露馅,因此去叫天弃向施二官人磕头,趁机引开他的注意,自己却弯腰极快的掀开拖垂床下的帘布,用手帕在床脚下早放好的一碗血水里浸湿,然后再装模作样的大声咳嗽,便成了沤血之症。 那施二官人见到郑宝儿这个样子也是悖然大惊,慌得站了起来道:“宝儿,宝儿,你怎么啦,要不要找大夫瞧瞧。” 郑宝儿有气无力的摇了摇手道:“施二官人,我没事的,都是老毛病了,拖一拖就好了,我自己造孽死了不打紧,钱还要留着给小明看病,他还这么小,日后还要结婚生子,病是非治不可的。” 这时任天弃一头就扑进了郑宝儿的怀里,放声大哭道:“妈,妈,我不要治病,我不要治病,我只要你好好的,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外面的人都要欺负我。”而郑宝儿则也抱着天弃,只是哭着喊道:“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这两“母子”抱头大哭,此情此景,当真是凄惨悲凉无比。 任天弃的脸此时正埋在郑宝儿的胸前,只觉软绵绵,鼓胀胀的极是舒服,想起昨晚的情景,顿时胡思乱想,不由得在她胸前乱挨乱碰,趁机大揩其油,郑宝儿很快就察觉到了,心中暗骂,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珠泪潸潸,梨花带雨,还不时抚着任天弃的背部道:“好孩子,我的好孩子,妈也不能没有你啊。” 那施二官人见到这对母子的惨状,也是动容,负手长长的叹了一声:“可怜,可怜。”取下衣带上悬着的一块光滑洁白的玉佩,递到郑宝儿的面前道:“宝儿,咱们相见也是有缘,你是个可怜人,可惜我实在帮不了多少,这块玉佩是我花了二十两纹银买的,你先拿去,必要的时候救救急吧。” 郑宝儿早知这施二官人为人心肠甚软,否则也不会设下这个局来,却没想到他出手如此大方,竟然给自己价值二十两纹银的玉佩,这已足够普通人家一年所用之费,心中真是大喜过望,面上更不敢稍有表露,推开任天弃,却不伸手去接,只是用很娇弱的声音道:“不行,施二官人,这可不行,这些天你已经在奴家身上花了不少的银子,奴家……奴家怎能还让你如此破费。” 那施二官人见到郑宝儿这般怯生生的模样,心头豪气更甚,一把将玉佩塞在她手中道:“宝儿,你怎么还和我说这样的话,快收着快收着,你要是拒绝,我可要生气啦。” 郑宝儿见差不多了,便抹着泪道:“施二官人,你千万不要生气,奴家收了还不成么。” 那施二官人做了冤大头浑然不知,哈哈大笑的拍着郑宝儿的肩道:“对啦对啦,宝儿,就是这样,只是我这次出门所带几乎用尽,下次来一定多给你一些。” 郑宝儿是千恩万谢,让任天弃再去给施二官人磕了头,挥手让他离开,这一晚,自然是带着“病体”,使出浑身解数,与那施二官人在床上千恩万爱,耍尽风流,把会的那些吹拉弹唱的技艺都施展了出来,以图个来回,日后这种赚钱的买卖还能再做上两笔。 到了第二天早晨,施二官人便告辞动身回苏州去了,任天弃心系自己的那一成银子,等到他一出屋便钻进了郑宝儿的房间,却见她秀发凌乱,还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衣裳不整,大半边雪白的娇躯都露在锦被之外,一双眼眸似闭非闭,脸上还带着满足的微笑。 任天弃也顾不得去大饱眼福,关上门,低声道:“三娘,我昨天的戏演得怎么样?” 郑宝儿睁开了眼来,身子也不动,只道:“小鬼头,少说那些废话,真是猴急,半个时刻也等不得,姓顾的一走,你就来拿钱了,好罢,我就给你一两银子,可美死你这个小王八蛋了。” 任天弃一愣道:“不对啊,三娘,那姓顾的明明说给你的那块玉佩值二十两纹银,这一成的好处自然是二两纹银才对,怎么才给一两。” 郑宝儿猛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道:“呸,什么二十两纹银,这块破玉佩能值十两纹银我就要偷笑了,况且就算是值那么多,你昨晚在老娘胸前擦来擦去的,又该怎么算,老娘的豆腐可不是那么让人白吃的。” 任天弃一听她居然算起这笔帐来,差点儿要晕倒,又急又气的道:“好啊,就是要算,外头的客人嫖你一夜也不过二百个铜板,那一两银子你还要找我。” 郑宝儿冷冷一笑道:“老娘想让人嫖,收的价钱自然比较便宜一些,可是不想让人嫖,那价钱就大不一样了,一两银子,老娘还嫌少了呢。” 任天弃知道郑宝儿是存心耍赖不想给自己那么多银子,本来还想使性子,但忽然想起了大娘说的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胳膊扭不过大腿的话,顿时忍住了气,却又听到郑宝儿在那里自言自语道:“我真是越想越吃亏,像你这样的丑八怪来对老娘动手动脚的,应该还多收一些才是正经行情。” 任天弃闻言,心中立即“格登”了一下,暗道:“糟糕,大大的糟糕,三娘瞧来那一两银子也不想给,搞不好又像上次那样给我一根糖人儿就万事大吉。”他年纪虽小,智力却不在普通成年人之下,当下眼珠子一转,便嘻嘻笑道:“是极,是极,三娘这个亏吃得实在太大了,我这银子干脆就不要啦,全部孝敬给三娘才是。” 郑宝儿听就这话,心中先是一喜,但转念一想:“不对,太阳从西边出来啦,这小鬼头岂是这么大方肯吃亏的人,他必然还有下文。”当下道:“小王八蛋,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任天弃叹了一口气道:“三娘,我要银子也不对,不要银子也不对,你还真让我为难,其实也没什么,等下次你再向什么马二官人、赵二官人哭鼻子掉眼泪的时候,我一准到你房间来给你递手帕,安慰安慰三娘你老人家。” 郑宝儿闻言,知道他是暗示自己今后要是再骗人,他就要来坏其好事,那不是少了许多的生财之道,这一下子正中了她的要害,顿时又堆起笑来道:“好,好,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好天弃,三娘最疼你,怎么会让你吃亏。”说着就从枕边取了一小锭银子扔到他手中道:“这是一两纹银,你拿去,够你用好长时间了。” 任天弃到底还是吃了一两银子的亏,心中大是痛楚,思如电闪,想着怎么能捞回来,忽然灵光一现,道:“孩儿还想求三娘一件事。” 郑宝儿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陪那姓顾的闹了一夜,腰酸背痛的困得紧呢。” 任天弃笑道:“孩儿想请三娘给大娘说说,下午给到井里挑水给各房的事就给老王做好了,反正他有的是力气,孩儿也好有时间休息休息。” 瞧着郑宝儿一时没有说话,任天弃又道:“这事我知道三娘一定会答应我的,这满院子里,就数你的面子最大,生意最好,要不是你,咱们‘春满园‘早就关门大吉啦,大娘也要让着你几分,当然会听你的话,而且这用不着花一文钱,只是费费三娘你的嘴皮子儿。” 郑宝儿听他说自己的面子大,就算白芳芳也怕着她,心中大为舒畅,想了想,忽然轻笑起来道:“任天弃,你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小鬼头,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会拍马屁啦,而且懂得老娘的心思,这不花银子,只动嘴皮儿的事,老娘是一定会做的。” 任天弃听着郑宝儿答应了,当真是欢天喜地,心想这自己这一两银子总算是赚足了本儿,下午要是不给各房挑所用的水,那就多了一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自己也好到城里各处去逛逛,当下脸上笑嘻嘻的道:“这拍马屁,猜客人心思的本事是三娘你的拿手好戏,孩儿自然是跟着你学的,只是学得还不怎么好。” 郑宝儿笑道:“你这小王八蛋如此小就学得这样难对付了,不知长大了怎么得了,唉,可惜你长得太丑了,否则日后当个小白脸儿哄女人开心,弄些银子,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 第二章 无赖中的霸主(1) 郑宝儿的本事倒真的不小,隔了一天,白芳芳果然将下午挑水的事交给老王去做了,任天弃便多得了一两个时辰的空闲,当下穿了范丽娟给自己做的那身新衣服,哼着小调,昂首挺胸的走出了“春满园”。 合州城地处三江交汇,四通八达,乃是川内有名的繁华之城,城中人流马驰,诸般的买卖都有,任天弃先是去了一家赌坊瞧热闹,不过却没有下注,郑宝儿有个熟客就是赌坊的宝官,任天弃小时候常常给他做些使唤跑腿的事,他一高兴,便教了他两手肤浅的赌技,就像变戏法似的让天弃瞧得目瞪口呆。知道了十赌九假的道理,那里会去将辛辛苦苦赚到的银子送给赌坊,不过到里面瞧一瞧宝官们作弊的高超手段也是对自己大有裨益的事情,还有那些输得血本无归,哭着鼻子骂娘的男子汉大丈夫,也能让天弃大是开心。 过了一阵,他便出了赌坊,在街上去买了两大串冰糖葫芦,又看着一个老头儿捏了泥人儿,自己掏钱买了两个将军放在怀中,然后又买了些瓜子、糖果之类的小吃用一个小布袋提在手上边走边走,好生逍遥。 走了三条街,便见到东边街头有人争吵,围了一大群人,这样热闹的事岂会没有他,当下一头扎进了人堆瞧个究竟,却是一个挑担子的不小心将扁担碰了一下路过的一个行人,两人在那里争吵,各自挽着衣袖吹胡子瞪眼睛的在练嗓门,只是没有打起来,天弃瞧了一会,觉得实在没滋没味,便一会儿说挑扁担的没性格不敢打人,一会儿说那行人没脾气只会动嘴,终于火上添油,撺掇得两人打了起来,不一阵就双双抱滚在地,土头土脑的全是灰尘,衣裳也扯破了,天弃就在旁边拍着手哈哈大笑,大声为两人摇旗助威。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钻出一高一矮的两个十四五岁少年,衣旧脸脏,有一个还流着鼻涕,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 那矮的少年见到任天弃,立刻大声道:“任老大,东城的猪肉强带着刘二娃、张麻子他们到咱们的地盘上来了,还说今后咱们西城的地盘也归他了,谁都要叫他一声老大。” 原来合州城的无赖少年共分为两帮人,一帮由东城王屠户那身高体壮的儿子猪肉强领头,拉帮结伙,人多势重,而另一帮人就是西城由年纪虽小,但打架亡命,诡计多端的任天弃带头,只是人数却比东城少了一倍有余。 这两帮人本来是各玩儿各的,互不相犯,但自从那猪肉强满了十六岁的生日,正所谓人大志长,野心也大起来了,又瞧不起又矮又瘦的任天弃,便想找机会挑衅,从此一统合州城的顽童界,前几次他带人过来,因任天弃无法溜出‘春满园’西城的无赖少年群龙无首,只好纷纷躲了,不想今日猪肉强再次带人大驾光临,那两个少年正要躲避,却见到老大居然在这里瞧热闹,便连忙过来招呼。 猪肉强近来不断挑衅的事,任天弃屡屡听到,这可对自己地位的绝对蔑视,心中鬼火早就冒了三丈,现在知道猪肉强居然又来了,那里还忍得住,大声道:“妈拉个巴子的,李延、杨明功,那条肥猪在那里?” 那矮个子李延道:“就还着人在前面的城隍庙前面,好像在骂你是胆小鬼不敢露面哩。” 任天弃一听更怒,道:“你们马上分头去通知兄弟们,带上家伙,到大槐树下集合,咱们漂漂亮亮的干那肥猪一家伙。” 李延痛痛快快的答应着就去了,那高个子杨明功倒犹豫了,道:“老大,猪肉强那家伙打架听说厉害得很,这次带的人也不少,咱们是不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任天弃年纪虽小,心智却比实际年龄要大两三岁,胆子又极大,颇有大哥气势,否则那些比他大的无赖也不会服他,当下一瞪眼道:“放屁,要是猪肉强每次过来,咱们都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不是脓包么,别说眼前亏,脚趾亏,屁眼儿亏都吃尽了,杨明功,你要想当脓包自己就别来,免得待会儿动起手来给咱们西城的丢脸。” 那杨明功被他一骂,忙道:“谁说我怕……怕了,去就去。”说着就跑走了。 没过多久,在离那城隍庙百丈外的大槐树下就聚焦了四十余名十三岁至十八岁的少年,有的手中拿着弹弓,有的手中拿着才折下来的粗树杈,有的手中拿着家中的烧火棍,皆是一脸的稚气。 任天弃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便拿起一根木棒,站在高处道:“兄弟们,东城的猪肉强又带着人到咱们的地盘来了,那不是瞧不起咱们么,你们说和不和他们干一家伙。” 那些少年中多有不怕事的,纷纷道:“和猪肉强拼了。”“妈的,东城的也太嚣张了,让他们瞧瞧咱们西城的厉害。”“老大,干就干。” 任天弃见到群情激昂,士气还算不错,也不多罗嗦,一挥道:“好,咱们走。”带着一群人就向那城隍庙走去。 走了一阵,还没拐角,就听到那猪肉强的声音在大嚷道:“任天弃是个龟儿子,缩头乌龟的儿子,有卵子没胆子,西城的小子都是脓包,所以认的老大也是脓包,你们这次再不来,就算认栽了。” 李延听了,骂道:“妈的,老大,咱们不能再忍了,快上吧。” 任天弃虽然亡命,却绝非莽撞之徒,当下轻声道:“别忙,让我先瞧瞧。” 伸头向前面探去,却吃了一惊,原来那城隍庙前竟密密麻麻的站着七八十名少年,正在嘻皮笑脸的你推我揉,相互打闹,而身材高大,微胖结实的猪肉强正站在城隍庙的台阶上洋洋得意的骂着,似乎已料定西城的小子不敢露面,而那城隍庙的庙祝也骇得躲在庙内,只敢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 任天弃没想到猪肉强竟带了这么多人来,那是存心来示威了,这一架要打羸,他心里实在也没什么谱。 不过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任天弃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将手中有弹弓的少年叫到前面来,嘀咕了两句,只见那群少年便呐喊着一声冲了出去,奔到离猪肉强他们还有十余丈的地方就站住,分作两排,包好石子,拉弓向前射去,第一排弹毕,第二排就补上,连环不歇,连绵不止。 东城的少年不及提防,好多人都被打中,“唉哟,唉哟”的叫成一片,纷纷躲避着,乱得像一群无头的苍蝇一样。 但这种情景没维持多久,那猪肉强便反应了过来,大声道:“别乱,别乱,西城没多少人,咱们冲上去干他妈的。” 东城的少年此时也见到西城的人远远少于自己,顿时精神一振,各自乱喊着,便手持棍棒冒着石子冲上前来。 任天弃的弹弓阵不过十多人,自然无法形成威慑,纷纷向后退却,去拿树杈木棍。 任天弃此时大叫一声,率先握着一根木棒从后面的人群中跳了出来,两帮人顿时混战成一片。 这般短兵相接,西城的少年自然要吃亏,那猪肉强身躯长大,又素有杀猪之力,打起架来实是占尽优势,棍捧挥舞之下,无人可以靠近。而这边任天弃却也不弱,他从小做惯了体力活儿,力气也不小,反应更是比其他人灵敏得多,更皆知道自己这边人少力寡,下起手来甚狠,挨在他旁边的东城少年多被打得头破血流。 渐渐任天弃便与猪肉强照面了,两人对瞪一眼,也不说话,便对打起来,那猪肉强人高手长,任天弃手中的棍棒根本递不到他身边,但他身子灵活,在猪肉强身边跳来跳去,猪肉强一时是头昏脑胀,大叫着扑来扑去,也奈不何他。 没过多久,猪肉强就气喘吁吁起来,身子也变得缓慢了些,任天弃忽然作势左跳,猪肉强又向扑去,谁知任天弃这一跳是个幌子,反而让右一跃,弯下身子,一棍挥出,正敲在他的双腿膝盖上,猪肉强受痛不住,身子狗吃屎般的栽在地上,鼻子撞得红肿,门牙也差点儿掉了。 然而就在任天弃占了上风之时,西城的少年已经坚持不住了,不知是谁带头,撒腿就向后跑,任天弃见到手下溜了,知道再斗下去,自己非倒大霉不可,不等猪肉强站起身,也跟着跑了。 猪肉强骨壮筋粗,很快就爬了起来,捂着鼻子,在后面大喊大叫的追赶,眼瞧着这场架打胜,西城可是他猪肉强的地盘了。 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 第四章 无赖中的霸主(2) 任天弃虽然和西城的少年全都向前跑着,但这时候他依然没有认输,思索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反败为胜,就在这时,他脑中忽然想起二娘曾经给自己讲过汉王刘邦的大将韩信在井陉口背水与赵军作战,置之死地而后生,以二万残兵败将大破赵国精兵二十万故事。 他对“之乎者也”之类的文章向来畏如恶鬼,但对这些战争故事却有一种特别的偏好,只一遍就可以清清楚楚的记得,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输给猪肉强,从此抬不起头来,瞧到前面一条巷子,灵机一动道:“大家都跟我来。”说着就向那巷子钻去。 西城的少年后有追兵,已是惶恐之极,闻言也没多想,跟着他就跑,等进了数十丈,拐了几个弯,才想起这是个死胡同,人人脸上都露出惊骇埋怨之色。 任天弃有白芳芳及郑宝儿这样的老师,岂会没有口才,进来时早就想好煽动之辞,大声道:“兄弟们,咱们没退路了,猪肉强那小子追进来让我们叫他爷爷,咱们喊不喊?” 众少年自然道:“不喊,不喊。” 任天弃又道:“今后东城的那些杂种就要骑在咱们头上撒尿,咱们让不让他们撒。” 众少年又道:“妈的,不让,打死也不让。” 任天弃立刻一举手道:“前面已经没路了,大家不能投降当脓包,咱们和东城的杂种拼到底。” 众少年此时已是心潮激涌,都道:“谁当脓包谁是龟儿子,拼了,拼了。” 任天弃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已近,便道:“好,等到他们一追进来,咱们就向外冲,谁退了谁就是龟儿子,还要让大家肏屁眼儿。” 他这话本是无心之语,但不啻立下了军法,龟儿子当一当倒无妨,让大家肏屁眼儿,那还不如和猪肉强痛痛快快的干一架,当下西城少年无人再起投降认输之心。 任天弃这时却搭着人梯爬到胡同的墙头之上举起了木棒候着,他此刻虽然还不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但那猪肉强身高体壮,能以一当四,先弄翻了他,别的人就好收拾了。 刚一站好,东城的少年就追到了,那红鼻子的猪肉强果然是勇猛骁劲,一马当先,舞着一根大棒在“冲啊”“杀啊”的乱喊。 任天弃已经准备好了,那胡同并不宽,猪肉强就在眼下,当下大喝一声,一跃而下,就是当头一棒,猪肉强那里想到墙头上会飞下一人,不及提防,这一棒正敲在脑门上,一道鲜血冒出,眼前金星乱迸,一头栽倒在地上,已是昏晕过去。 东城少年见到老大倒地,全都是为之一愣,这时西城的少年见到对方主帅被打倒,顿时军心大振,齐齐呐喊着从胡同底冲了出来,再没什么顾忌,对着敌人就是一阵乱打乱敲。 想当年这背水之计韩信尚且以一当十,胜了赵王二十万精兵,东城少年打架大多数不过是凑人数凑热闹,那里会有什么军心,眼见着西城的人个个都变在凶狠起来,出手也不顾轻重,而自己这边又没了猪肉强这个主心骨,那里还有斗志,就像刚才西城少年一样,转身就跑,不过胡同狭窄,你挤我撞,到处都有人跌翻在地,西城少年一但追到,就是一顿暴打。 任天弃一棒打翻猪肉强,也是害怕,也探了探他鼻息,还甚是均匀,再一看脑袋上的伤口,也渐渐凝固,这才放心,只是不知怎么弄醒他。 李延的伯父是个衙差,他倒是有些经验,说了声:“童子尿可以解晕。”解开裤带就冲了猪肉强一头一脸都是。 不过这一招还真有效,没过多久,猪肉强就悠悠醒转,先觉得头脸湿漉漉的,又闻到一股子尿骚气,正要发脾气,却见任天弃含笑而立,周围全是西城的人,自己的队伍已是散了。 他以一当四五是不怕的,但对方此时陆陆续续的回来齐了,足足有三四十人,反抗的勇气顿时没有了,战战兢兢的道:“你……你们要做什么?” 任天弃听着他声音发颤,不禁有些轻蔑,暗忖:“这人又高又壮,样子挺威风,原来骨子里却是个脓包。” 那高个子杨明功打架之初甚是胆怯,现在一但得胜,腰杆就直了起来,大声道:“老大,别管他,先打他奶奶的一顿。”他这话一出,旁边的人齐声应合,舞着棒棍就要动手。 谁知就在这时,就听见任天弃叫了声:“先等一等。” 众少年顿时停下手,杨明功道:“老大,什么事?” 任天弃道:“把猪肉强放了。” 此话一出,众少年全都愣了,这猪肉强平素耀武扬威,可不容易捉到,正该好好收拾一顿,却没想老大居然要放他。 猪肉强也没想到任天弃会说出这话,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这时却见任天弃向他伸出手,便拉着站了起来,两人并立在一起,任天弃的头只及猪肉强的嘴唇,但一个神采飞扬,一个却是垂头丧气。 任天弃向猪肉强道:“猪肉强,今天我放你回去,今后咱们就当哈哈笑的好朋友,别做吹胡子瞪眼睛的敌人,你说怎么样?” 猪肉强本来以为今天要被一顿痛扁,没想到如此顺利过关,他平素虽然恃力强横,但今天人多势重被任天弃打败,又见他不讲前隙的与自己讲和,反正这地盘什么的也是争起来好玩,没有什么实际好处,那有不肯的,当下满心感激的点头道:“好,任天弃,我听你的,咱们以后就是朋友。” 他说着这话,鼻子有些发痛,想到刚才自己与任天弃对打也没打过他,顿时又是一阵沮丧,道:“这老大我也没脸当了,任天弃,你脑筋比我好使,还是你来当好了。”他是个实心眼儿的人,说这话倒是心服口服。 任天弃当然不会拒绝,只是笑呵呵的道:“随便,随便。” 猪肉强没什么脸在呆下去,没多久就低着头走了。 大家以少胜多,转败为胜,猪肉强又认了任天弃做老大,西城少年这一场架真是赢得彻彻底底,等猪肉强一走,顿时围住他,将他举在空中欢呼起来,过去任天弃当老大,大家只是觉得他打架拼命,主意又多,其他又没有适合当老大的人选,但他年纪尚小,还是有好些人不服气他,但经此一战后,大家皆是敬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那杨明功道:“老大,我真是服了你,肚量真大,居然能放过那猪肉强,要是我,早打他一顿了,你不知道他过去是怎么骂你的。” 任天弃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不想揍那肥猪一顿,但你们想想,东城的人比咱们多,要真打起来,咱们可不是对手,今天幸亏我记起了二娘给我讲的故事,大家才没输得哭鼻子,要是痛扁了猪肉强,这叶子可就结得深了,下一次再交手,我又想不出什么故事来,倒霉的多半是咱们。” 众少年不知道故事对打架有什么用,但果然老大就是老大,想得就是比自己要远,人人佩服难禁。 大家热闹了一阵,任天弃想起自己还有银子在身,众兄弟正该热闹热闹,招呼了一声,就带着众少年出去到前面一个路边小酒摊痛饮。 走出死胡同,却见到东城的少年都聚在一起,猪肉强在给他们说着什么。 任天弃见状,便走了过去,李延与杨明功等人纷纷道:“老大,危险,你去让他们抓住就糟糕了。” 任天弃人小胆大,摇着头走了过去,瞧着东城的少年都用一种既畏惧,又敌视的眼光望来。 任天弃笑嘻嘻的道:“喂,猪肉强,带你的兄弟和我一起去喝酒,我请客。” 猪肉强交代了刚才的事,但碍于面子,认任天弃当老大的事还没说,见任天弃主动过来,又见大家没有特别不想去的神色,反正是别人请客,不去实在划不算,便点点头道:“好,喝就喝。” 说话间东城与西城的少年就合在了一起,除了二十余个受伤略深的去瞧大夫,还足足有近百人,手持木棍树杈,浩浩荡荡的往前面走,骇得一些小摊小贩纷纷失色避让。 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只有四张破桌子的小酒摊旁,任天弃一扬手,顿时将四张桌子坐满,其余的人都站着。 那酒摊老板是个干瘦的中年汉子,见到这阵势暗暗叫苦,这顿酒钱多半是赊帐了,最后自然更是化为泡影,这些少年厉倒不厉害,但要是得罪了他们,跟你暗中捣起鬼来,每天弄破几坛子酒,这生意也不用做了。 任天弃是个鬼机灵,见到那酒摊老板愁眉苦脸的样子,哈哈一笑,将怀里剩下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扔给他,道:“这些银子全买酒啦,另外要几个小菜爽口。” 他那一两银子没用多少,这路边的酸酒价格又不贵,当下那老板欢天喜地的搬出了十坛子酒来,每桌又摆上一碟熟牛肉、一碟花生米、一碟蚕豆、一碟碗豆。 一时没那么多碗,便又去别的铺子去借,连跑了三家铺子才准备齐。 众少年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平时少有此遇,都开开心心的喝着吃着,两帮人同在一城,多半是些熟人,平时打架只是为了争胜好玩,而西城的少年又听了任天弃的指点,不愿再与东城的结仇,个个热情客气,顿时打成了一片,都觉其乐融融,早该如此。 猪肉强此时也有些不完全服气,心想这小子瞧起来瘦小无肉,我斗力没斗过,斗智更不是对手,喝酒总要挽回一些面子,当下就提议要与任天弃斗酒,众少年皆是好事之徒,见状全都起哄赞同。 任天弃自然接招,由李延倒酒,两人一连就是六碗“咕噜咕噜”的倒进嗓门, 任天弃是人仙合体所生,仙力虽然全被九耀星君封锢,但身体却异于常人,喝了一肚子的酒,头脑还是清醒无比,但那猪肉强已是面红耳涨,到了第七碗上,只觉头重脚轻,一时拿不住碗,顿时全部撒在了桌上,这才心服口服的道:“老……老大……我服了,我……服了。” 东城的少年其实在城隍庙的时候也都见到猪肉强被任天弃打翻在地,这人年纪虽小,个头也不大,但处处比猪肉强要强,为人更是豪爽耿直,让人亲服,也不知谁带头叫了声“老大。”其余的少年也都恭恭敬敬的叫了起来。 任天弃见到这种场景,也是志得意满,大声道:“好,咱们兄弟难得聚到一起,大家来一起喝碗酒。” 当下叫那酒摊老板又拿了三坛酒来,全部倒在近百人的碗里,举了起来道:“从此以后,咱们东城西城的搂肩头抱腰杆,笑笑呵呵,都是好兄弟了。” 说着仰嗓一口喝光,只觉豪情如云,将那碗向地下一摔,道:“痛快,真痛快。” 他现在是老大,别人自然有所效仿,只听“噼噼啪啪”好一阵脆响,近百个瓷碗变在瓷片铺了一地,大家都道:“痛快,真痛快。” 任天弃不妨如此,顿时目瞪口呆的傻了眼,就听见那酒摊老板哭叫了起来道:“我的碗啊,这可都是我借人家的,怎么赔啊。” 任天弃不是那种欺软怕硬之人,此时心中那“痛快”二字中的“快”字算是给碗砸没了,唯独剩下了一个“痛”字,只得对那酒摊老板大喝道:“哭什么哭,不就是一堆破碗么,老子隔两天赔你就是,妈拉个巴子的,你怎么不拿木碗出来。” 众少年见他如此风度,更是人人敬服。 酒性已尽,任天弃眼瞧着见到天色不早,回去晚了白芳芳可不是好惹的,便和大家告了别,向“春满园”走去,一路上却全是那堆破碗在脑中盘旋。 正想着如何在郑宝儿那里弄些钱来,眼看要到“春满园”了,对面街道有一辆四人抬的小轿走了过来,轿旁还跟着两三人,任天弃认得其中之一,,猪泡眼,血盆口,花白的发鬓上斜带着一枝红花,八寸金莲走起路来摇摇摆摆,脸上擦的胡粉掉得纷纷扬扬,却正是“聚艳坊”专门到各处收购小妓女的老鸨刘婆子。 任天弃见到这轿子却愣了一愣,暗道:“这买的女人才进窑子,不是绑着就是押着,遇着顺从的也大不了坐坐马车,这用四人抬的轿子送来的倒还是第一次遇到,我可要瞧瞧这小婆娘长得怎么样。” 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砸票收藏啊 第五章 初遇美色(1) 他正想着,那轿子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就要超过他向“聚艳坊”而去,任天弃便瞪着眼珠子拼命的瞧着那轿侧的窗帘,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这时,一阵子旋头风刮了过来,那窗帘忽闪忽闪的,终于扬起了一角,在那一瞬间,任天弃便见到了一付让他很多年还有记忆的美景。 轿子里的是一名少女,见轿帘开了,也转面在向外面张望,只是那么惊鸿一现,穿着什么衣裳实在瞧不到,梳的什么髻子也没去看,但见她也只有十二三岁,那脸儿白里透红,光滑如缎,似乎毫无暇斑,樱桃小口,膏唇粉红,嘴角微翘,显得几分俏皮,鼻尖小巧可爱,一双水灵灵的凤眸水汪汪的像会说话一般,无意瞥见了任天弃,似乎被他脸上的红斑骇着了,连忙又缩回了头去。 她这么一瞧不打紧,天弃一时间却如同被五雷轰顶,霹雳加身,眼睛也直了,嘴巴也张了,双脚也不会走了,又仿佛是被中了定身咒似的,眼瞧着那轿子被抬进了“聚艳坊”的后院,天弃虽没去过,却也知道,那是是“聚艳坊”最上等的姑娘所在之地。 此时天弃心中依然还在狂跳不止,三魂失了两魂,直等那轿子消失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像是跑了七八条大街般的喘着粗气,口中自言自语道:“妈拉个巴子,好漂亮的小婆娘,这辈子我要是能抱上一抱,亲上一口,那是死也甘心啦。” 他一边说着,心中还惦记着那小美人儿,就向着那“聚艳坊”的后院急匆匆的走去,先顺着一棵梧桐树爬上了墙头,却见这园子花光明媚,四围异彩,翠竹苍松,碧绿欲滴,道径全是鹅卵石铺就,又有流水潆绕着假山,注入一带清池,而花园里共有四座两层高绣楼,分东南西北四方独立而建,皆是雕梁画栋,格局玲珑。 任天弃一瞧这景致规模,心中真是好生沮丧起来,暗道:“单就论这架势,这个‘聚艳坊’和咱们‘春满园’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是比都不能比,这个马花娇倒是有钱得紧啊。” 他张目一眺,见到那轿子停在了东边的楼子外,知道那小美人儿必然进了里面,什么也没想,用双手搭着墙壁顺着向下面溜,下方无物可踏,便放手跳下,谁知那墙实在是太高,他双脚无法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屁眼儿又正巧撞着一块青石,痛得眼泪直流,差点屎都要流出裤裆,忍不住“哎哟”一声叫唤,但立刻想起这是在人家的地盘里,连忙又捂住了嘴,休息了好一阵,才猫着身子,借着花木掩映,顺着墙根,悄悄到了那东边楼子的后面,那里倒有窗格可向里视,只是离地太高,他便搬了两块大青石叠在一起,然后站在上面向里面窥去,却只瞧着背面,天弃为了这个美人儿倒是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又“呼哧呼哧”的将两块青石移到左侧,这才瞧得清楚。 他的眼光极容易的就找着了刚才所见的那个小美人儿,却见她正端坐在屋子的一张靠椅之上,梳着少女的双鬟髻子,前面垂着留海,髻子上插着一只碧玉簪子,鬓边戴着几枚珠花,上穿紫色的红销袄子,外罩鱼肚白的花绉纱衫,下着白纱裤子,外面又系着嵌金线的鸳鸯绣罗裙,露出脚下一双小小窄窄的金莲,面如芙蓉,肌如瑞雪,身姿虽然没有完全长成,但也十分婀娜窈窕,果然是天弃这十数年中见到的最漂亮的姑娘。 正瞧得痴痴呆呆,却听着那小美人儿的旁边有人说话,他这才觅声望去,却见那刘婆子与四名妓院的打手正恭恭敬敬站在一个女人的身后,那女人三十来岁,贵妇人的打扮,云鬓高堆,珠翠遍头,肤色白皙,秀眸樱唇,倒有七八分的姿色,一身红色的绣花锦裙,胸前现着一袭黄色抹胸,微微露着少许乳沟,颇有些半老徐娘的风韵,这个女人天弃也见过几次,正是这“聚艳坊”的老板马花娇,过去曾经在京城做过十来年雅妓,善于笼络客人,得了不少金银财物,十年前回到合州花重金接下了“聚艳坊”,她资本浑厚,又见多识广,远超本州这些妓院老板,这些年把生意做得真是风声火起,在合州城附近几个州府都很是闻名。 只听那马花娇道:“朱绛仙,乡村女子中能长成你这个样子,那是非常罕见了,也不枉我花重金从杭州买了你来,还望你能好好的修习技艺,才不负我对你的一番期望与栽培。” 任天弃在外面听着这名字,心中立刻默念了数十遍,暗想:“朱绛仙,朱绛仙,这名儿真是好听,她长得如此好看,果然像个小仙女儿一样。” 那朱绛仙自幼生长于一个小山村,眼见这里环境如此幽雅,心中也是欢喜,虽知这是妓院,倒没什么不高兴的,当下躬身低声道:“是,绛仙一定好好的听妈妈的话。”原来妓院的规矩,才进门的女子与老鸨一律以母女相称。 那马花娇瞧着这朱绛仙不仅美艳动人,而且又如此乖巧和顺的懂规矩,不像一般的女子知道这是妓院后就哭哭啼啼,觅死觅活的,要是好好调教,日后定然是这远近几个州最红的雅妓,也是自己手中最大的一棵摇钱树,顿时眉花眼笑道:“好,好,乖女儿,只要你肯用心学,妈妈保你这一辈子山珍海味,穿金戴玉。”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向那刘婆子道:“明天开始,你就先让司徒先生来教绛仙弹琴。”那刘婆子连声答应着。 任天弃越瞧那朱绛仙心中越是跳得厉害,然而只是见着她大半个侧面,一心要多瞧一些,便向旁边移了移步,谁知这么一移,脚下那块青石却滑了开来,轰然一声,任天弃就摔在了地上,他那屁股旧伤未愈,此番再接触到地上,好生的疼痛,一时掌控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这样大的声响,屋子里的人早就听见了,那马花娇霍地站了起来,尖声道:“外面是什么人,好大的狗胆,敢偷到我马花娇的地盘上来。” 砸票啊收藏砸票啊收藏砸票啊收藏砸票啊收藏砸票啊收藏 第六章 初遇美色(2) 也不用她吩咐,其身后的那几个打手已经分两头沿着屋子兜截而来,任天弃见势不好,再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拔腿就想去爬旁边的墙头,但那墙甚高,一时间那里爬得上去,情急之下,便又想爬上一棵老槐树,谁知刚上了一半,一名打手就到了,抓住了他的裤腿道:“小狗崽子,给我下来罢。” 任天弃道:“不下来,老子偏不下来。”说着努力挣脱着向上爬,但那人身高力大,他那里还能动弹,一时急中生智,腾出一只手来,将裤腰带一扯,那裤子就脱落了,露出了他两个雪白而又有些红肿的屁股来,但这么一下,那打手掌中一空,吃力不住,抓着一条裤子仰面八叉的摔在地上,“哎哟”一声痛呼。 任天弃趁机爬上了树,光着下体,站在一枝树干上拍手笑唱道:“王八蛋,王八蛋,屁股摔成八个半。” 那打手站起身来,一时老羞成怒,骂道:“小狗崽子,老子抓到你要你的好看。”也抱着树干向上爬,但只爬到一半,头上却被一物重重的一敲,顿时天眩地转,眼冒金星,双手一松,又摔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呻吟,而上面天弃手中却拿着一根新折下来的树枝在笑嘻嘻的道:“大狗崽子,要想爬上来,门儿都没有。” 见到另外三名打手全部到了树下,高声道:“瞧小爷爷我的法宝。”说着他身上向前一拱,一泡热尿已经飞流直下,那四名打手一时不防,跳避不及,头上,身上,全都中了他的“尿镖”,湿呼呼的甚是难闻。 任天弃滴完最后一点尿,又笑着唱起歌来道:“童子尿,童子尿,吃了成仙又得道。” 见到下面四人气急败坏的模样,他更是得意了,道:“童子屎,童子屎,吃了一准生儿子。来来,想要大胖小子的,赶快过来尝尝,今天小爷爷的心情好,全部免费。”说着一撅光屁股,好像真要拉屎的模样。 这时下面也不知是谁道:“这小王八羔子狡滑得很,咱们不上去,拿石头在树下面扔他,瞧他呆不呆得住。” 几个打手纷纷应是,各自寻了石头奋力扔了上来,这一下天弃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在树上不便躲闪,身子就遭了难,不一时额头上起了一个青包,腰上大腿上也有好几处被击得青紫奇痛,而双腿之间的那话儿,要不是天弃作了重点保护,只怕也要被打得流出蛋黄来。 过了一阵,天弃实在是受不了,便道:“好,好,别扔啦,别扔啦,我投降,我投降便是。” 见到那四名打手停下手,他只好顺着树干爬了下来,刚一下树,就被适才摔在地上的那个打手抓住了衣领,狠狠的两个大耳刮子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然后像小鸡似的提在手中。这些打手是马花娇重金请来压场子的,手底下都有些功架,任天弃在顽童之间打架还可以,但和这些人比起来,却毫无还手之力。 绕过屋子,到了正门,那马花娇与朱绛仙还有刘婆子正站在屋外的台阶上等着。 那打手走到马花娇面前将任天弃向地上重重的一扔,道:“老板娘,刚才在外面的就是这小子。” 任天弃的脸太有特色,马花娇虽只见过一两面,但定眸之下,便认了出来道:“这好像是姓白的那个贱人院子里的小厮。” 旁边那刘婆子赶紧道:“可不是,听说叫做任天弃,是白芳芳十几年前在门口捡的。从小就不怎么学好,没想到现在偷到咱们院子里来了。” 那马花娇见到任天弃一脸红斑,此时裤子又没了,头上一个大包,身上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显得更是丑怪,不由扬手掩鼻道:“姓白的贱人整天在我院子里指桑骂槐,今天正好借这个小杂种整治整治她,去,通知白芳芳来领人,她要是不来,就说要把这小杂种送到官府里去打死。” 任天弃自被抓到这里,两只眼睛可没有闲着,趟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死盯在朱绛仙的脸上,两人离得如此之近,对方面如带露娇萼,腰如杨柳飘曳,清风拂来,隐隐传来少女的芬芳,身上似乎也不怎么痛了。 那朱绛仙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见到这个狼狈奇丑的少年赤裸着下体,羞得满脸通红,但无意中瞥见他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瞧,顿时骇了一跳,干脆转过了身子,再不向这边张望。 任天弃看是看,耳朵却还听着,闻到马花娇要人去通知白芳芳,便站了起来道:“老子好汉做事好汉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有什么朝着老子来就是。” 原来四川自隋朝起,茶馆业就开始大兴,为了招揽顾客,茶馆的老板就请了些江湖艺人来说些天下间的趣闻秩事,鬼狐传说,天弃晚上有时候也溜出院子听听,这些江湖切口就是从说书人嘴中听来的,按他的性格,本来也是要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但小美人儿在场,要是当了没骨头的熊包,岂能让她瞧得起,当下便说出这样的话来充充场面。 那马花娇斜瞄了一下任天弃的下体,不由哈哈笑了起来道:“你这个毛都还没有长几根的小王八蛋,嘴巴倒硬得紧。我问你,白芳芳那贱人叫你到我这院子里来偷什么东西?” 任天弃道:“没有人叫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 马花娇“哦”了一声道:“那你又想来偷什么?” 任天弃挺起了胸口,大声道:“我不是来偷东西,我是来瞧人的。” 马花娇愣了愣道:“人,什么人?” 任天弃向背过身子的朱绛仙一指道:“就是她,刚才她在轿子里我就瞧着她长得漂亮,所以就跟进来看看。” 马花娇顿时花枝乱颤般的笑了起来道:“哈哈,原来你不是一个小贼,倒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小色鬼,你这样的一个丑八怪,还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有趣,有趣啊。” 任天弃被人骂着丑八怪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次,本来也听习惯了的,但不知怎么的,今天被当着那小美人儿骂作丑八怪,心头就冒了鬼火,一气之下,不由高声道:“谁是丑八怪了,我说你才是个千人睡,万人骑,老不死的丑老太婆。” 马花娇自负美貌,年纪已过了四十,但保养得极多,瞧来最多不过三十多一点儿,一生最忌的就是谁说自己老,却不想这少年竟然敢一次骂出两个老字,而且前面的话也极是难听,不由气得脸都变了,不停的点着头道:“好,好,白芳芳那娼妇的嘴烂,想不到她养出来的小杂种也是一般无二,我倒要瞧瞧你的嘴巴到底能有多硬。”说着便一挥手道:“给我狠狠的教训这个小杂种。” 那四名打手刚才被天弃戏弄,早就憋足了气,一齐按了上去,对着天弃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天弃翻滚在地,双手却捂住了自己的那话儿,他在妓院呆久了,对这东西特别的重视。 打了一阵,任天弃已经是昏沉沉的快要失去知觉,胸中却不知从那里来了一股子狂劲儿,忽然纵声笑了起来,像是欢快无比的样子。 马花娇见到这样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在四个成年大汉的围打之下,不仅不出声求饶,反而还放声狂笑,心头不由一阵的骇然,咬着牙道:“小杂种,真是不想要命了,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任天弃一边滚着,一边断断续续的道:“妈……妈拉个巴……巴子,哭也……是死,笑……笑也是死,老子偏……偏偏笑给……你瞧,你有种打死……打死了我,你……你也要吃官司。” 马花娇听了这话果然一愣,暗道:“这小杂种要是死了,我虽然不会有事,但也免不了要花银子上下打点,现在我的生意做得好,县衙那些人胃口是越来越大了,正好借机敲我的竹杠,至少要一百两银子才办得下来,呸,这样一个丑八怪小孩岂值得我花一百两银子。” 当下连忙挥手道:“住手,住手,不要把人打死了,抬这小杂种回去。” 任天弃本来浑身是伤,软绵绵的无力,但躺在地上斜眸见到那朱绛仙似乎想向这边瞧,顿时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竟然还慢慢的爬了起来,摇摇晃晃,极是艰难的向外走,嘴里还哼着:“俏冤家。想杀我:今日方来到。喜孜孜。连衣儿搂抱着。你浑身上下都堆俏。搂一搂愁都散。抱一抱闷都消。便不得共枕同床也。我跟前站站儿也是好……”正是“春满园”的姑娘常给客人唱的小调。 他身后的马花娇与几名打手听了,全都面面相觑,实想不到这不过十来岁的少年居然像是铁打的一样。 他满身是伤,赤着下体穿过花园走过外面,却是一个大厅,正巧有一名身穿花色锦服,套着一件青色丝绸长衫的中年矮胖汉子搂着一名姑娘迎面走来,见到天弃这付怪模怪样,骇了一大惊,赶紧闪到一边。 他这么一闪,反而将天弃提醒了,自己才当上整个合州城无赖少年的老大,这样光着屁股回去,实在太没面子,拼尽余力,一下子走到那矮胖汉子的跟前,抓住了他的衣领,瞪着他道:“你也来‘聚艳坊’嫖姑娘的,是不是?” 那人虽然矮,但比任天弃还是高出一大截,然而被他气势所慑,连忙点了点头。 任天弃道:“妈拉个巴子,老子到这‘聚艳坊’嫖姑娘,结果染了一身的花柳病,想问马花娇要点银子治病,却被她叫人打成这样,连我花十两银子买的裤子也被她抢去了,你说,老子冤不冤。” 那矮胖汉子听说他有花柳病,再一瞧他脸上红斑累累,又全是污血,果然很像,顿时吓得手足都软了,战战兢兢的道:“小……老爷,你年纪轻轻,就能到这里嫖姑娘,真是,真是,这个……这个有志不在年高,少年俊杰,佩服佩服。” 任天弃尖着声音恶狠狠的道:“老子是问你冤不冤,谁叫你拍我马屁,算了算了,老子一个人得这种病死了,实在是寂寞得紧,我见你这人为人还算和气,今天就把这病过给你,咱哥俩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大家聊聊天也热闹些。”说着就向他身上凑。 矮胖汉子更是骇怕,摇头不迭道:“我不和气,我不和气,凶得很,凶得很,别是都叫我王老虎,也不爱说话,三锤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不能陪你,不能陪你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任天弃一转眼眸,道:“也好,不过老子裤子没有了,到处乱走实在丢脸得很,你给我想想办法。” 那矮胖汉子闻言连忙脱下自己的丝绸长衫递给他道:“小兄弟,你先拿去遮着身体。” 任天弃一把拿过围在自己的身上,心想自己今天这付形像很能唬人,可不能白白浪费了,那近百个碗还等着赔哩,又道:“这衫子我改天一定还你,不过我没银子看病,你能不能介绍一个不要钱的大夫给我。” 矮胖汉子心道:“这天下那有不要钱的大夫,这小子摆明了是要钱啦。”不过对方这身花柳病实在是骇人,要是真被传染上了,那可是要命的事,干脆破财免灾,给他几两银子打发了事。 当下又从怀中掏出了三锭碎银出来,尖着手小心翼翼的递到他的掌心上道:“兄弟身上只有这么多了,小兄弟你多多见谅,快拿去看病吧。” 任天弃也见好就收,向他抱拳说了两声多谢,四面环顾,见到许多的妓女与客人都在向这边瞧,便扬声道:“各位嫖兄,大家也瞧见小弟的悲惨遭遇了,这‘聚艳坊’的姑娘身上的病实在是太多,大家可要留神,日后万一染上了,可不要怪小弟没有提醒。” 他一边说着这话,见到这些客人面上都露出了一些惧色,知道多多少少会影响一下马花娇的生意,略略感到几分解气,就向外走去,堂子里有两名倒茶送水龟公,见到有人敢来坏生意,便迎了过来,任天弃早见到了,大声道:“要留我么,到后院去问问你们老板娘去,我刚从她那里出来。” 那两名龟公自然知道老板娘在后院里,对望一眼,不禁停了脚步,趁着那两名龟公正在迟疑,任天弃已经走出了“聚艳坊”。 希望加精的兄弟,不好意思,这本书是新书,精华只有几个,已经完了,只有这周的点击与推荐高,精华才相应的多,大家顶啊 推荐收藏啊推荐收藏啊推荐收藏啊推荐收藏啊推荐收藏啊推荐收藏啊推荐收藏啊推荐收藏啊 第七章 好色的下场(1) (看见有部分书友觉得任天弃这名字不好听,解释一下它的由来,第一,是白芳芳看见他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取这样的名字很正常,第二,这也符合主人公的性格,虽然生活在社会低下层,虽然连上天都不要他,但他不甘沉沦,偏偏要与天意抗争,这样反而更不羁,更狂妄,任凭天弃又如何!!!) 等任天弃勉强走到对面的“春满园”,正巧碰到白芳芳从里面走出来,瞧着下体围着长衫,浑身是伤的天弃,顿时大吃一惊,尖声道:“任天弃,你这个小王八蛋,到那里去打了架,弄成这付模样。” 任天弃被四个大汉围打,要是换了常人早就没命,刚才完全是仗着一种说不出的毅力才支撑着,如今见到白芳芳,精神顿时为之一松,刚说了声:“大娘,我……”眼前一黑,已软软的倒在地上,犹自听到白芳芳大声叫道:“小王八蛋,小王八蛋……”这才人事不省。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张开眼睛,便见到范丽娟一脸焦急的坐在床头,自己却是在她的房间里,屋中还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药味。 瞧着任天弃睁开眼,范丽娟这才拍着胸口,然后双掌合什,轻声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观音菩萨果然保佑,天弃总算是醒了。” 任天弃挣扎着道:“不是观音菩萨保佑,是我的命硬,阎罗王不敢收。” 范丽娟嗔怪道:“不许乱说话。”跟着又大声喊道:“芳姐,芳姐,天弃醒过来啦。” 没多久,白芳芳就走了进来,板着脸道:“小王八蛋,你又去和谁打架了,被打成这样,快说,我去找他赔银子去。” 任天弃暗道:“我要是说偷偷去了‘聚艳坊’,被马花娇那个贱人打了,定然还要被大娘狠狠臭骂一顿。”便道:“我不认识那些人。” 白芳芳知道他常常在无赖少年中厮混打架,也不多问,道:“算你命大,大夫说你被人毒打,这样的伤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没命了,但你的体质和别人不同,内脏居然一点儿没受伤,只要能醒,就没什么大碍,就到你的房间里去睡吧,这些天让你偷偷懒,好好养病。” 范丽娟连忙道:“那怎么行,今晚天弃还是睡在我的房间吧,我来照顾他。” 白芳芳将脸又是一沉道:“那怎么成,武员外来了,指名要你陪他,你还要做生意呢,这小王八蛋不争气,就让他自作自受去,省得他日后还去惹祸,早知道我就不该答应郑宝儿下午放他出去,活该,活该。” 任天弃听着,心头火起,从床上挣扎而起,只觉浑身疼痛,像是要散架一样,但还是自己穿起了鞋子,对范丽娟道:“二娘,我没关系,能吃能睡,过两天就好了,你别担心我。”说着就向一摇一晃的向外走去,只听到后面传来范丽娟的低泣,白芳芳则在喝道:“哭什么,你这人就是心软,他又不是你的儿子,胡乱担心什么,还是想着武员外来了怎么好好侍候他,马花娇那婊子抢了咱们不少生意,到咱们这里来的客人可越来越少了,再不想法留住,过几天,咱们都要到街上喝西北风去啦。” 说也奇怪,任天弃如此的重伤,到了第三天,便能下床正常慢慢行走了,在第七天上已经好了七八成,任天弃见那龟公老王一个人做事也没什么怨言,也乐得装病,除了溜出去一次将那碗钱赔了,便在小屋里呼呼大睡懒觉,直等到一个月后,才到外面开始做一些不需费什么力气的活儿。 不过在这一个月里,任天弃躺在床上,那朱绛仙的容貌身姿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心里面老是放不下,等到身子一好,下午有时间可以外出,便又去爬那“聚艳坊”的东墙头,悄悄的向里面窥视,却见到朱绛仙每日在花园外弹琴,唱歌、学画、下棋,一刻也没有闲着,而他就像是中了魔似的,远远的望着朱绛仙的身影痴痴呆呆,就是朱绛仙偶尔呆在房间见不着人,他也要对着那绣楼望上老半天,真是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 就这样又过了大半年,天弃已经满了十四岁,这一天下午,他又照例去“聚艳坊”爬墙,这爬墙之技他如今已练得是炉火纯青,到了墙根之下,找准一些隙缝,手脚并用,几下功夫就蹿了上去。 此时正是寒冬时分,川蜀之地虽然殊少下雪,但依然是冰凉刺骨,园中百花凋零,唯有梅花竞盛,红萼吐绽,层层叠叠,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就在一株繁花如星的老梅树下,正站着一名美人儿,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绸子大棉袄儿,外套青缎灰鼠皮背心,腰里系着条沉香色的汗巾,青缎子百折裙儿,大红缎平底花鞋,乌云高挽,宝髻斜垂,薄粉轻施,香唇淡点,袅袅婷婷,天生丽质,如图画中人一般,这正是那朱绛仙了,女孩子本就比男孩子要长得快一些,此时她已渐渐成人,眉目之间的韵味又比过去不同。 今日教琴的老师有事归家,朱绛仙正在花园闲游,正感到百般无聊,一抬头,便见到了爬在墙头上的任天弃。 任天弃每天都在墙头窥视自己,朱绛仙如何不知,只是平时懒得去理他,此刻见到,大觉厌恶,本待回转房去,心中却又忽然一动,暗思:“妈妈常日里教我怎么去哄男人开心,我老是不知道该怎么掌握,这小子虽然丑陋,但总算是个男人,反正今天闲来无事,我不如拿他来练练。” 当下莲足轻移,缓缓走到任天弃的墙下面,清声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任天弃见今日朱绛仙离自己甚近,其一靥一笑,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正在大呼过瘾,却万万不想这小美人儿竟然肯过来出声与自己说话,那真是天降鸿福,阿弥陀佛。 瞧着朱绛仙小巧的樱唇,听着她黄莺般的声音,任天弃只觉眼前发花,向来灵活的脑袋瓜子也昏沉起来,不由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叫任……任天弃。”他说了这话,心中就大是懊恼,这样子实是在这小美人儿面前太丢脸了。 谁知那小美人儿并不在意,笑吟吟的柔舒玉臂,纤手一招,道:“喂,任天弃,你能不能下来和我说话,我瞧这墙挺高的。” 任天弃一听,真不知今天走了什么狗屎运,好事连连,这小美人儿居然叫自己下去与之相对,别说是这高墙,就是悬崖也要心甘情愿的跳下去了,当下道:“没问题,没问题,这墙不算高,再高的墙我都跳过。” 要是在平时,他怎么也得用手先抓着墙头再往下跳,但今日小美人儿当前,自然要超常发挥一番,当下叫了声:“瞧我的。”做了个非常优美的大鹏展翅的姿式,直直的就向下跳去。 这墙高足有一丈有余,总亏他身体与常人有异,双脚虽然没有断折,却也痛得厉害,低下头咧牙裂嘴了一会儿,听着朱绛仙道:“你怎么啦,脚没事吧。”连忙抬起头来,故作轻松的道:“没事,这样的墙跳下来都会有事,还算什么男人。”他话虽然这么说,那双脚却一时不敢稍有移动。 朱绛仙听他说这话,不由掩嘴一笑道:“你这么小,那里算什么男人了。” 任天弃将胸挺得老高,道:“怎么不算男人,简直是男人中的男人,爷们儿中的爷们儿。” 朱绛仙闻他说话有趣,顿时又“格格”笑了起来,不停的点头道:“是,是,能从这么高跳下来,果然很厉害。” 任天弃真的很不争气,面对着这小美人儿笑靥如花,吐气如兰,眼睛又开始直了,满是红斑的脸上在不自觉的露出傻笑。 朱绛仙瞧着他个这样子,心中又大是恶心,有些后悔叫他下来,但对方已经既然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也只好作弄作弄了,便笑道:“任天弃,你说我漂亮么?” 任天弃拼命点头道:“漂亮,漂亮,漂亮得了不得,不得了,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你漂亮了。” 朱绛仙听他连说了好见个漂亮,心中也有些自得,心道:“妈妈说要讨男人的欢心,就要陪他弹琴下棋,吟诗作画,可是瞧这小子色迷迷的模样,哪用得着那些。”又道:“那你会为我做任何事么?” 任天弃又赶紧点头道:“上刀山,下火海,为朋友……这个,为了你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朱绛仙见他说得斩钉截铁,口水乱飞,心中已有了一个主意,暗暗好笑,又道:“现在我有些倦了,想到屋里去歇息,你走吧,今晚子时再到这花园里来,我有话给你说。” 任天弃好不容易跳下墙来,没说到几句话就让她叫回去,心中大是不舍,但想到她晚上子时叫自己到这园子里相会,脑袋里不知怎的浮想起在“春满园”那些姑娘房间外听的呻吟声来,浑身上下顿时一热,连忙道:“好,好,我一定来,一定来。” 朱绛仙嫣然一笑道:“那晚上我等你。”说着就向自己的绣楼缓步行去。 第八章 好色的下场(2) 任天弃一直等到她婀娜的倩影全部消失,这才找地方重新爬了出去,想到她最后那句“那晚上我等你”的话,真是骨酥体软,心头狂跳,几次差点儿从墙上掉了下来。 回到“春满园”,任天弃完全是在饱受时间的煎熬,不过他也没有完全闲着,先是去取了多年来私存的银子,再次出门到西街最好的绸缎庄花血本买了一件宝蓝色的丝缎棉袍棉裤,一双鹿皮靴子,然后又选了一个上面镶着假宝石的瓜皮帽儿,用一个布袋子装了回去,趁着郑宝儿出门,又偷偷溜到了她的房间,到那梳妆台下找出了郑宝儿的化妆匣子,先是用一个小瓷瓶将她花一两银子买的玫瑰花露倒了一半,瞧着自己那血红凹凸的脸,感到有些恶心,便又去抹郑宝儿常用的脸粉,但足足用了大半瓶,还是收效甚微,不禁大觉沮丧,斜眼瞥见那化妆匣子之旁,还有一个小匣,上面用红字写着“销魂大补丸”的字样,一打开,却是几枚黑色的药丸。 他知道这是郑宝儿经常用高价卖给客人服用的,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用,但他曾经问过郑宝儿,郑宝儿说是这东西男人服了就更像个男人,任天弃正在愁自己瞧来还不怎么成熟,这自然是个好玩意儿,自己今晚一定用得着,见里面还有三枚,便伸手拿了两丸揣在怀中。 郑宝儿可不是好惹的,拿了她的东西,自然还要想法还原,此时任天弃的聪明劲儿又上来了,先是取了清水来,倒入了那装玫瑰花露的小瓷瓶里,跟着又去厨房问着老王要了一把面粉,和那脸粉混在一起,只是那“销魂大补丸”就有些麻烦了,不过他琢磨了一阵,就有了主意,到街上去捡了两枚大小差不多的羊屎来,又找了墨汁来将两枚羊屎浸黑,瞧来倒真的和那“销魂大补丸”差不多,不由让天弃好生有成就感。 算他运气不错,刚一弄好,郑宝儿就回来了,任天弃连忙紧埋着头在外面劈柴。 夜幕降临,好不容易快到子时,任天弃一古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丝缎袍,戴上瓜皮帽,然后将那玫瑰花露全数撒在自己的身上,跟着又掏出那不知有什么用的“销魂大补丸”来,就着清水呑下,一时不觉有什么好处,当下也不去管它,不敢走大门,从院子左侧的一道矮墙爬了出去。 他心有所系,真是腿下生风,脚下驾云,片刻之间就到了“聚艳坊”的后院,很快就爬上了下午与朱绛仙说话的那个墙头,借着清幽的月光向下一望,园子里的一块白石上果然坐着一位女子,瞧那柳条儿一般的身姿,不是朱绛仙还会有谁。 任天弃本来还有些担心朱绛仙会爽约不来,如今一看,真是心花怒放,不敢像白天那样来个“大鹏展翅”,便悄悄的抓着墙头跳了下去,走到了朱绛仙身边道:“好姑娘,我来啦。” 他忽然这么一张口,那朱绛仙着实骇了一跳,身子猛地一震,回过头来见是他,这才拍着胸口道:“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来啦,可吓死我了。” 任天弃本来也是伶牙利齿之人,但见到这朱绛仙,不知怎地,总是心跳加速,笨嘴笨舌,只知傻笑道:“对不住,对不住。” 朱绛仙眼珠一转,站起身来,道:“算了,也不能怪你,你要不是悄悄进来,难道还要像上次一样,被打得奇惨无比么。” 任天弃想起自己上次确实有些狼狈,不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他们四个打我一个,不是英雄好汉,要是一对一,我准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朱绛仙听他吹牛,也不去揭穿他,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说,咱们该怎么玩耍呢?” 天弃这时只觉浑身热得厉害,小腹之下的那话儿忽地勃然雄起,无法按捺,这种情况是他从所未有,心道:“糟糕,必定是吃了三娘那两枚什么‘销魂大补丸’的缘故,妈拉个巴子,好热,好热。”所幸寒冬之时他棉裤穿得臃肿,还不致于出乖露丑,只是望着朱绛仙的眼神已有些不对劲儿了。 朱绛仙见到这任天弃的眼睛红红的,心中也有些惊惧,但还是道:“任天弃,你能不能为我做一件事。” 任天弃道:“什么事,我做就是。” 朱绛仙道:“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在晚上看家里的那条小白狗在地上爬来爬去,现在到了这里,再也见不到啦,心里面好想它。你能不能装小白狗在地上爬给我瞧。” 这是任天弃本来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但生平第一次被女人迷昏了头,少年心性,想讨心上人欢心,反正这里没人瞧见,也不至于有损老大的形像,犹豫了一阵,道:“不行,这太不像话了,没面子。” 朱绛仙本来见这小子对自己色迷迷的完全是一付百依百顺的样子,没想到还有些骨气,脸上一黯,装着很失望的样子,只道:“算了,我知道你不肯为我做的,你走吧,走吧。” 任天弃本来还是不情愿,但在月光下见到她撅着粉嘟嘟的樱唇,娇容薄嗔,让人大起怜惜之心,就在这时,他腹下的那热气又涌到头脑中来了,一时色迷心窍,在地上爬了几下,就站了起来道:“朱姑娘,这下总成了吧。” 朱绛仙便拍着手笑道:“好啊,真像,真像。” 任天弃本来还甚觉委屈,见到她笑得犹如桃花盛开一般,心又放下了。 过得一阵,却瞧着朱绛仙一皱柳眉道:“不像,还是不像。” 任天弃一愣,站起身来道:“怎么又不像了。” 朱绛仙道:“我家那小白狗身上白得紧,那像你穿这么多的衣服,喂,任天弃,你能不能把衣服脱光了爬给我瞧。” 她此言一出,倒把任天弃骇了一大跳,失声道:“把衣服脱光,这怎么能成。” 朱绛仙脸上顿时现出了哀怨凄凉之色,秋水般的眼眸里似乎有泪珠要溶溶欲滴,低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有人会为我这样做,这个世上就没有人对我好。” 望着朱绛仙楚楚可怜的模样,听着她如戚如泣的声音,任天弃顿时热血沸腾,只要这小美人儿能开心起来,就什么也不想了,当下大声道:“好姑娘,你别哭,我脱,我脱就是。” 当下将衣服飞快的脱了下来,等脱到底裤之时,才想起自己那话儿还在不争气的剑拔弩张,顿时又犹豫起来,却又听到朱绛仙道:“算了,我知道你不愿意,你……你还是走吧。” 他一咬牙说了声:“好姑娘,你别笑我。”一咬牙已将底裤脱了下来。 近日马花娇已经叫人教朱绛仙狐媚之术,朱绛仙对男人的身体也充满了好奇,今夜虽然是想捉弄一下这个想吃天鹅肉的赖蛤蟆,但也想一窥究竟,见到了天弃尚未成形,却直指天上的那东西,真是第一次开了眼界,心中是又羞又怕,却也不回避,道:“你脸长不好瞧,不过皮肤倒挺白,与我家的小白狗像得紧,你快在地上爬爬。” 任天弃这时还有些灵性,想到那样做真是太没脸面了,当下断然道:“不行,不行,好姑娘,这事我实在做不来,你还是换别的吧。” 朱绛仙娇怯怯的用软语求了任天弃几遍,但这一次任天弃是无论如何也不答应。 就在这时,就见到朱绛仙将粉脸一沉,骂了句:“不识抬举的家伙。” 忽然大叫了两声,霎时之间,从附近的假山、花堆的后面涌出了老大一堆男男女女,个个嘻嘻哈哈,面带鄙夷嘲讽之色围了过来。却是这“聚艳坊”的龟公、妓女,还有一些嫖客。个个像瞧西洋把戏一般,只听有一名妓女尖笑着道:“哈哈,绛仙果然厉害,把这小子迷得昏头昏脑,做什么都愿意,早知道该试试拿一砣狗屎给他,瞧他吃不吃。” 跟着就有一个嫖客道:“那倒不是,没想到这小子倒还有些定力,居然没有脱光了衣服在地上爬,我在他这个年纪,若是遇到绛仙这样绝顶的美女,别说叫我爬,就是让我朝她跨下钻都心甘情愿。” 他这么一说,众人全都哄笑起来。 任天弃瞧着朱绛仙这时嘻笑着跳入了人群之中,望着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条落了水的赖皮狗一样,顿时如中雷霹,又如被分开了八片顶阳骨,倾下了半桶冰雪水来,定在那里,愣愣的道:“原来……原来是你……你在骗我。” 这时一名二十来岁,有几分姿色的妓女道:“当然是骗你,你也不自己屙泡尿照照自己那付德性,也想沾咱们绛仙,瞧你还敢不敢天天来爬墙头了。” 又有一名妓女指着任天弃双腿之间的奇景道:“怪了,这园子里天寒地冻的,这小王八蛋的那话儿倒还能那样,真是希奇。”而她旁边的一名嫖客将她的身子一抱,大笑着道:“这有什么希奇的,菊花儿,难道你忘了上次我来疼你,让你爽快得叫了一晚心肝哥哥的事么,他准是服了什么春药呢,哈哈,这小子毛都还没有长齐整居然就弄了那玩意儿服下,真是好笑,好笑得紧。” 天弃此时已完全明白发生什么事了,这样的屈辱与狼狈还不用说,他心中只觉万枪乱刺,万锯乱割,变得血淋淋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死死的盯住朱绛仙,忽然觉得她美丽的容貌在开始扭曲变形起来,努力的咬着牙不让自己流泪。 围着天弃戏弄了一阵,那些人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一个龟公走了过来,将他脱下的衣服向身上一扔道:“滚你妈的小王八蛋,要是下次再碰到你,小心我将你那根小玩意儿割下来喂鱼。” 天弃默默的穿上衣服,再也没有瞧朱绛仙一眼,走到墙头边爬了出去,刚下地,他就软软的坐了下来,只想痛痛快快的放声大哭一场,忽然浮想起朱绛仙那面带冷嘲的样子,便又咬紧了牙,只想:“朱绛仙这小婊子捉弄我,老子是上了当,想气老子,老子要是哭出来,这个亏就吃得更大了,哼,总有一天,老子一定要好好报这个仇。” 他虽然使劲的忍住不哭,但心中的悲愤却比痛哭出来还难受,在墙根下坐了好久,这才软皮蛇般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捱的向“春满园”走去,他来的时候是腾云驾雾,去的时候却是漫漫长路,数十丈的距离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此时已经是深夜寅时,“春满园”已经关门谢客,他自然又要翻墙而进。 正走到那堵矮墙之下,就听见院子里一片的吵闹嘈杂之声,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妈拉个巴子的,郑宝儿,你这个骚货,贱人,上次是你把老子哄得开心,老子才再到这‘春满园’来照顾你的生意,谁知你晚上把脸涂得像吊死鬼似的不说,还用一百个铜板卖了一枚涂了墨的羊屎给老子服下,弄得老子现在嘴巴还臭得紧,你妈的,是不是瞧不起你宋大爷,认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话音一落,立刻有“啪啪”两声脆响,传来郑宝儿尖厉的哭叫之声,想来是被狠狠搧了两耳光。接着又听到白芳芳的声音道:“宋大爷,你消消气,谁不知道你是合州城渔码头上的老大,手下有一大票的兄弟,就是给宝儿一千一万个胆,她都不敢戏弄你啊,误会,绝对是误会。” 这时郑宝儿也哭着大声道:“不错,一定是院子里的那个不要脸的小浪蹄子嫉妒我的生意比她们好,故意想法来害我,夏香,你这个贱货,平时就瞧我不过,是不是你干的。”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在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此时任天弃爬上了墙头,见到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春满园”的姑娘与嫖客全部都出来了,当中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而郑宝儿却只穿着一个红色肚兜,披头散发的在旁边哭,脸上果然是白惨惨的一片,黑夜之中真有些让人恐怖,不用说,这是天弃混在她脸粉里的面粉产生功效了。 白芳芳心中也怀疑是春梅干的,走到她面前就是一个大嘴巴子道:“你这贱人胆子越来越大了,看来不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你是要翻天了,老王,去把我的皮鞭拿来。” 人群中一个背部微驼,满脸虬须的汉子答应了一声,转身到了一间屋里,没多久就拿出了一条带了些小刺的皮鞭出来递到白芳芳的手上,那夏香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道:“妈妈,真的不是我干的,冤枉啊。” 白芳芳全然不相信她,冷冷一笑,已经举起了皮鞭。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在高声道:“这的确不是夏香干的,不要打错了人。” 众人觅声望去,却见左侧的矮墙之下站着一个少年,戴着顶瓜皮帽儿,穿着宝蓝色丝缎棉袍绵裤,脚上一双鹿皮靴子,却正是任天弃。 要是在平时,这样的事任天弃有多远闪多远,打死也不会承认的,但他此刻痛苦万分,只想被人好好揍一顿,心中才好受一些,当下也不去瞧大家诧异的眼光,直直的向白芳芳走了过去。 还没有走到白芳芳的面前,就听见郑宝儿尖叫了起来道:“是我的玫瑰花露,错不了,就是这个味道,果然是这个小王八蛋干的。” 那宋大爷闻听这话,冲上去对着任天弃的小腹就是抬腿一脚,将他踹得两脚离地,跪倒在地上,然后又连着对着他的身子一阵乱踢,骂道:“龟儿子,老子天上地上,山珍海味都吃遍了,就是没有吃过屎,你这小杂种倒让我开了这个荤,老子也拿一道菜给你尝尝。”他一边说,脚下就更用力了。 任天弃身上虽痛,但觉得心里果然好受多了,一时嘴上中了一脚,顿时破了嘴唇,口中全是血,猛的一下吐了出来,狂笑着道:“痛快,痛快,他妈的真痛快,你再重一点,再重一点。” 妓院里的人素来都知道这小无赖的品性,见他不仅主动来承认是自己做的,又忽然这么硬气,再加上半夜三更的穿着一身新衣从外面回来,真是处处透着古怪,全都诧异万分,不知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范丽娟素来是最关心任天弃的,只是生性懦弱胆小,刚才一直不敢站出来,可眼瞧着天弃被踢得如此惨,终于忍不住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下子扑在了天弃的身上,面对着那宋大爷道:“宋大爷,天弃还是个孩子,他不是故意要作弄你的,你就饶了他吧,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那宋大爷在合州城算得上是一方之霸,吃了这样的大亏,那里能这么快解气,恶狠狠的道:“你这婊子这么护着这小杂种,莫非是他亲娘么,好,老子就老的小的一起收拾了。”说着就抬腿向范丽娟的腰间踢去,范丽娟身子孱弱,这一脚要是踢得实了,绝非她所能承受。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钻出一个人来,向着那宋大爷连臂带腰一抱,顿时将他向后拖出数步,那宋大爷大怒,双臂朝外奋力分去,那里动得了丝毫,心中吃了一惊,回头望去,中等身材,背部微驼,胡须遮面,认得这人正是“春满园”的龟公老王,平时见他端茶送水,少言寡语,却不料力气这么大。 老王抱退宋大爷,便立即松手躬着身道:“大爷,范姑娘身子弱得很,经不起你踢,你还是放过她吧。” 那宋大爷细细端视老王,见他一脸恭敬,脸上的胡须似乎很久没剃了,遮住了本来面目,但眼眸中有精光流动,他虽然不是什么武林中人,但在江湖中也混了二三十年,自然知道世上多的是奇人异士,这老王虽然可能只是有几斤蛮力,未必就是其中之人,但这种人要是惹上了弄不好就有性命之忧,还是小心得驶万年船,尽量避祸为妙。 一念至此,当下便下了台阶,道:“好,就瞧在白老板的面上,我放过这小子。”也不想再留在此地,抬脚就向院外走去,那老王赶紧给他开门,宋大爷忍不住又打量了他几眼,却再没发现什么奇异之处。 却说白芳芳见到宋大爷总算走了,长长舒了口气,瞧着躺在地上的天弃,顿时气就不打一处上来,骂了句:“小王八蛋,你又给我惹祸了,老娘真是傻到家啦,当年怎么就把你从门口抱了进来,应该一把远远扔出去才省事。” 说着举起皮鞭就想抽他,却瞧到天弃虽在地上翻滚,脸上却一付无所谓的样子,她阅历极丰,自然猜到这小王八蛋必然经历了什么让他痛不欲生的事,咬了咬牙,这一鞭却也抽不下去了,只是喝道:“任天弃你这个小王八蛋听好了,从明天起,院子各房的水还是你挑,另外要把晚上客人吃夜霄的菜全部洗好切好,老娘瞧你还有闲功夫惹祸去。” 她说完这话,不许范丽娟去管天弃,让大家各自回房,天弃便慢慢爬起身来,回到床上,这一夜,他一闭上眼就是朱绛仙那充满着嘲笑的面容,自是咬牙切齿,不曾有片刻合眼,也是在这一刻,他第一次恨上了漂亮的女人,更是暗暗发誓,这一生中,再也不上这些漂亮女人的当了。 砸票啊收藏砸票啊收藏砸票啊收藏砸票啊收藏砸票啊收藏砸票啊收藏砸票啊收藏 第九章 林中历险 日月交替,时光荏苒,“春满园”院中的梅花又开了两度,等到茉莉花开之时,任天弃已经十六岁了,他脸上的红斑虽然没有丝毫减淡的迹象,但身形渐高,已差不多赶上老王了,而且力气也大了许多,这力气一大,做事自然就要快一些,不由又多了一些空闲的时间,不过他再也没有去“聚艳坊”爬墙偷窥朱绛仙,但也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那晚的羞辱他这两年来无时得忘,这个仇,是无论如何都要报的。 就在两天前,任天弃得到了一个讯息,说是朱绛仙技艺已成,三天后就要挂牌出来,而这梳笼开苞之资据说有人已经出到了三十两黄金,这已经是合州城有史以来最高的嫖资了,不过听说不少的富商巨贾还在出价,这件事也轰动了合州城及附近的州县,酒楼茶肆中多有谈论此事的,不过大家嘴中挂得最多的,却是那朱绛仙如何的美艳清雅,琴棋书画诸艺如何的高绝过人,任天弃听到耳中,嘴里虽然总是嘿嘿冷笑,但心中却在酝酿着一个大胆的计划。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去买一枝“子午迷魂香”。这东西在江湖上是采花贼所用,多属于独门秘制,极少有商铺叫卖,所幸这两年任天弃对三教九流的事知道得也算不少,早打听到西城卖兵器的张家铺子有这玩意儿卖,只是价格可不低,要五两银子才能到手,不过任天弃这些年与郑宝儿合作的技巧越来越娴熟,花样也越来越多,除了有时候与猪肉强、李延、杨明功一众兄弟喝酒的花销,倒也存下了二十两银子,只是这些银子放在他那个没锁的小屋里实在让人放不下心,他便藏在了北面江边的一片荒坟之中,那里人烟罕至,绝对是个安全的地方。 这两年“聚艳坊”的生意越做越好,来“春满园”的客人就更少了,而白芳芳也更是动不动就爱骂人,脸上很少露出笑容。 这天晚上,又只有郑宝儿与一名叫桂花的小妓女有客人来嫖,其余的人都闲着无事,天弃不想让白芳芳发现自己的事,等到她安歇了后再去取银子。 此时正是盛夏,川蜀乃盆地之形,一到夏天,最是闷热,天弃便脱了上衣,半赤身子坐在院中乘凉,见到老王正在扫着各屋外的台阶,一只眼却不停的向范丽娟的房里斜瞥,心中不禁又是火冒三丈。 他自从经历了朱绛仙之事后,心智又骤然成熟许多,对这男女之情多少也有所了解,这些日子他察觉到老王对二娘好像越来留意,好几次望着她的背影发呆,而二娘房里来了嫖客,他又要焦燥不安的在院子转来转去,知道这老王必然对二娘是有意思了,范丽娟从小对他慈爱如母,天弃自然也不愿她做一辈子妓女,这老王瞧来倒也忠厚老实,二娘有这样的归宿算是不错,前两天借着和老王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他便怂恿着老王去找白芳芳替范丽娟赎身,反正二娘的客人向来不多,年纪又日渐大了,这赎金自然要不了多少,而且还忍痛答应老王送他十两银子,但那老王却一脸的痛苦,只是摇头,真不知他在想什么,气得天弃两天没有理他,现在见到他又这个样子,便连咳了数声,老王自然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对范丽娟有心无胆,似乎微微一叹,又低下头专心扫地去了。 正在这时,任天弃就听到夏香在房里叫自己,这个小妓女姿色平平,只比任天弃大四岁,但那日任天弃主动担当,让她免受了白芳芳的一顿毒打,事后问起任天弃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干的,任天弃自然不会说实话,便说了些什么好汉做事好汉当,不忍心见到她被白芳芳鞭打之类的话,夏香心存感激,对他倒是比过去好了许多。 进了夏香的房间,那夏香正解开了发鬓,春衫半解,微露酥胸坐在床边,只是她姿色平庸,肤色也不怎么好,胸乳更是发育欠佳,唯一可观之处,便是密浓得如乌云一般垂腰的长发。 见到任天弃进来,夏香拍了拍自己的床沿,懒洋洋的道:“天弃,你到这里来坐。” 任天弃便去坐了,肌肤熨帖,鼻里闻到了一股子廉价花露水的味道。便道:“夏香姐,有什么事么?” 夏香道:“天弃,我让你去做一件事,做了有你的好处,你做不做?” 任天弃笑嘻嘻的道:“有好处的事怎么会少了我,是什么?” 夏香道:“范丽娟的针线最好,她一向疼你,你去求她给我做一件绣花春衣,应该没有问题。” 任天弃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夏香笑着道:“你这个小色鬼,总是爱来听墙根,当我不知道,这件事要是做成了,姐姐我发个善心,就让你免费尝尝女人的滋味,这你可高兴吧。” 她说了这话,满有把握任天弃是千肯万肯,谁知这小子却摇着头道:“这几天二娘的身体不怎么好,这件事我可给你办不成。” 夏香气了半天,斜眼瞥见任天弃赤裸着上身,两块胸肌已是向外凸起,手臂也甚是粗大,一阵子浓烈男子气息扑鼻而来,心头不由得一荡,暗思:“这小子脸上虽不好看,但身子却很不错,想来还是个童子鸡,吹了灯闭着眼睛吃起来也有些滋味,今晚反正没什么客人,就和他乐一乐罢。” 一念至此,咬了咬嘴唇,伸手在他胸前一摸,道:“算了,这事不要你办了,瞧在过去你让我少捱一顿打的份上,姐姐就教教你做男人的好处。”一边说着,一边就向床上移去,心想这小子还不得像头饿虎扑到自己的身子上来。 谁知任天弃只瞧了她一眼,便嘻皮笑脸的站了起来道:“夏香姐,你是不是想吃我这个童子鸡,那可不成,我这个亏吃得太大了,这笔买卖做不得。” 夏香不料这个鬼机灵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心机,气得抓起头上的睡枕就扔在他的身上道:“小王八羔子,老娘是可怜你,才给你这个机会,你也不打个灯笼照照自己,就你这个样子,连女子的手都摸不到,滚,快给我滚。” 任天弃也不再说话,转身就走到了屋外重新在院子里乘凉,其实他生长在这样的环境,对男女之事不是不好奇,刚才夏香摸他之时,他小腹之下也有所反应,但是,朱绛仙带给他的那场羞辱实在是记忆太深了,他早就暗暗对自己发誓,漂亮姑娘不是嫌自己丑陋么,老子就偏偏专上漂亮姑娘给她们瞧瞧,任天弃可不是没本事的王八蛋。 好不容易等到“春满园”关了大门,白芳芳回屋歇息,任天弃便仍然从那堵矮墙翻了出去,到了街道之上向北而行。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便可听见江水流动之声,地势也越来越低矮不平,任天弃不走小路,而是沿着荒草再走了一阵,便到了江边一处乱坟之中,夏日之中,有数点绿幽幽的磷火在不停的闪烁着,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火了,要是换着别人,早就骇得屁滚尿流,可任天弃的胆量却远比常人大,时时在琢磨:“这世上要是有鬼,他要是害死了老子,老子自然也变成鬼了,到了下面免不了要找他算帐,那又有什么好怕的。”这么想来,便对这些不在乎了。 到了一个最大的坟茔边,任天弃找到一个自己做的记号,掀开一堆杂草,露出了一个洞来,然后再掏出一些石头,取了一个油布包在手上,打了开来,却是一些碎银,任天弃拿了五两出来,依旧放入,塞进石头,外面遮好杂草。 正要原路返回,却见到天空中金蛇蹿了几蹿,却是起了闪电,没一会儿,就有雷声轰响,先是数点雨粒滴在脸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雨就象是泼似的劈头盖脸打了下来,耳朵里只听见“哗哗”的巨响,那眼睛已经完全模糊了。 任天弃暗骂了一声倒霉,转身就跑,走的却不是原路,而是朝前面一片树林奔去,这片树林约有半里路程,倒是通向城里的捷径,但合州城的人传言这里面曾经有妖魔出没,因此从来视为城中禁地,没有人走过,任天弃平时虽然也避着绕道而行,但如今这雨实在是太大了,而他对这些传言本来就不怎么信,因此也没有多想,就照直跑了进去。 这时雨越发大了,地上已经积起了淤泥,任天弃高一脚浅一脚的跑到树林边,已经是连摔了好几个跟斗,浑身上下都是泥土,还好这林子树高叶茂,倒也能挡住不少的雨。 谁知等到任天弃向内走了数十丈,就暗暗的叫起苦来,原来这树林里本就枝叶繁盛,难以透入光线,如今天下着暴雨,更是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没头没脑的这么乱撞,顿时就迷了路,根本就辨不清那边才是到城内的方向。 正在苦恼之时,却见左前方微微的有一丝白光,朦朦胧胧的,也不知是什么,任天弃慌不择路,就顺着那白光走了过去。 刚走到三十丈左右,那白光忽然消失了,他正感到诧异,身子却仿佛被什么软软的东西黏住了,完全无法行走,任天弃也不知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动得更厉害了,但他越是挣扎,那东西就越黏得紧,不一会儿他的手脚也不能动了,惊慌之时,他的身子蓦地一轻,好像已经悬空而起。 就在这时,那白光又显现出来,任天弃的脑袋也被那东西黏住,但眼珠子还能转动,借着那微弱的光线左右瞥去,却把自己骇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他此时正被黏在一个水车般大的蜘蛛网中,而一只白色的蜘蛛已经爬在了他的眼前,天弃瞧得真切,这白蜘蛛,通体晶莹,雪玉一般,身上流动着淡淡的白光,样子也比普通的蜘蛛大不了多少,真不知它怎么能织出这么巨大的一张网来。 任天弃这时也被吓住了,嘴巴还能微微张启,便不停的道:“蜘蛛仙,蜘蛛神,蜘蛛大爷,我任天弃没杀过人,没放过火,也没强……强抢民女,路不拾遗,孝敬父母,还……还经常带隔壁的瞎眼老赵逛街,实在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放过我吧,我的肉粗得很,没什么味道,还是改天我捉一千只,不不,一万只蚊子来孝敬你,你就高抬贵嘴,放过我吧。” 他这话说得含含糊糊,也不知那白蜘蛛能不能听懂,不过却爬到了他的眼侧,在那里停留了好久,任天弃便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鼻息太粗,喷着了这白蜘蛛,惹恼了它。 大约过了一柱香工夫,那网慢慢的下垂起来,却是把他轻轻的放在了地上,跟着那白蜘蛛又爬下网,向前行去,见天弃站在原地,便停住了等他。 任天弃这时领悟过来,暗思:“这白蜘蛛好像是要我跟它走。”当下向前走了两步,那白蜘蛛便又向前爬去,它身上发着淡淡的白光,天弃倒不至于跟丢。 缓慢而行,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任天弃已经透过树林瞧到了外面房屋中的灯火点点,知道已经出来了,心中对那白蜘蛛真是感激得紧,正要向它道谢,再仔细看时,那白光已经不见,却不知它爬到那里去了,但还是扬声说了三遍多谢,这才走了出去。 第十章 花魁出道(1) 到了第三天的清晨,“聚艳坊”的人就开始在门外披红挂绿,张灯结彩,便像是要大办喜事的模样,不过合州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今晚将是“聚艳坊”花了大价钱才训练出的“花魁”朱绛仙让人梳笼的大日子,马花娇已经发帖遍邀了附近几个州县的富豪巨贾,在朱绛仙展示了自己的身姿技艺之后开始竞价,谁的价钱出得高,便能做这个一夜新郎。 夜幕刚刚降临,“聚艳坊”外已经是豪车云集,人流如潮,来的人锦衣缎袍,气度傲倨,皆是想来见识那“聚艳坊”传言中的花魁的。 任天弃早就准备要去瞧瞧,但他那张脸实在太有特色,“聚艳坊”的龟公妓女已经全部认得,就是去偷了帖子,也未必能混进去,不过这一点岂能难倒天弃,等到“聚艳坊”的客人越来越多,龟公与打手都忙得团团乱转,任天弃就到了“聚艳坊”的后花园,轻车熟路的就翻了进去,他来过一次,记忆力又好,没多久就到了前院,此时大厅中已挤满了人,那里还会留意到他,任天弃便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站着,等着那朱绛仙出场。 过了一个时辰,外面进来的客人渐渐的少了,便听得前面一人高的台上灯火骤明,跟着鼓乐齐喧,十来名汉宫装束的舞妓分两边走到了台上,裙袂轻扬,长袖挥展,袅袅婷婷的跳起舞来,又有一名歌妓在旁边放声清唱,歌声甚是悦耳。 还没有多久,就听见台下一阵的乱哄,有人道:“妈的,老子们花钱是来瞧朱绛仙那小美人儿的,搞这么多的花样有屁用,还不叫她出来让咱们瞧瞧到底值多少银子。”他这话一出,便有人大声的应合。 这时马花娇不知从那里站了出来,依然是珠翠遍插的贵妇人打扮,她瞥了一眼叫嚷的那人,脸上堆着笑道:“上官大爷大老远从恭州赶过来,多的时间都费了,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么,要知道心急可吃不成热豆腐哩。” 她这么一说,人群中顿时大笑起来,有人道:“等就等,我倒要瞧瞧马老板摆这么大的场面,这正主儿有多漂亮。” 说话之间,那歌舞已经表演完毕,跟着又有一名妓女上台弹了一首《高山流水》,然后大厅中灯火一暗,却听到台上有琴声传出,这琴声起始时低回飘荡,辗转宛然,仿佛河水滞流,百鸟低啼,但不一会儿,变宫为商,又有若飞鸟惊林,山风呼啸,骤雨急至,繁音促节,入耳洋洋,就是任天弃这种不识音韵的俗人听了,也知道必然是极好的。 过得一阵,琴声乍停,一声黄鹂般的清音穿堂而起,先低柔慢啘,喉咙愈唱愈高,愈高愈亮,唱到最高处,却一落千丈,有如银瓶落井一般,落到一半则又陡然提起,若鹤唳入云,声声摇曳,真是珠喉遏月,逸响回风。台下的客人都是风月场里的惯家,那有不识货的,这歌声之到一半,就轰天价的鼓掌喝起采来。 那马花娇见是时候了,将手一扬,早有人将台上的灯重新点燃,灯光之中,顿时现出一位罕见的美人儿来,只见她穿着一件红赛榴花的纱衫儿,衬着淡柳黄染轻粉的比甲,系着条雪光素裙,梳着一个单凤朝阳髻子,绕着一个金制的花环,凤钗斜插,坠着一粒圆润的明珠,脸晕朝霞,眉横晚翠,明眸皓齿,肤如凝雪,真是光艳四射,更妙的是,她那水汪汪的眼波只那么轻轻一转,台下的一众嫖客便觉得此女似乎在与自己传情,许多人都张大了嘴巴,认定是自己一生所见的绝色尤物。 任天弃见到这朱绛仙,先是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但心中还仍然是动了动,不得不承认:“朱绛仙这小婊子果然是越来越漂亮了,今晚这个梳笼的价格只怕要贵得惊人。” 果然,人群中立刻站起一个年过五旬,精瘦无肉,穿着员外服的老头儿,尖着声音道:“马老板,这姓朱的小娘子果然不愧是你们‘聚艳坊’的花魁,你就开个价吧。”跟着又有人道:“什么‘聚艳坊’的花魁,我瞧就是京城也未必能找出这样漂亮的小娘子来,贵一些也无妨,快开价快开价,你佟大爷我是要定了。” 马花娇见到朱绛仙不出所料惊艳当场,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要源源滚滚的落入自己的口袋,笑得也是合不拢嘴,一挥手让两名小妓女扶着朱绛仙先下去,自己走到台上道:“绛仙的姿色技艺大家也见到了,要想做今晚梳笼她的新郎官儿,可没那么容易,大家想来也听闻了,合州城的杜老太爷出了三十两黄金要当这个入幕之宾,各位要是也想来拨拨这个头筹,就要瞧瞧对绛仙姑娘有多少诚意了。” 她话音一落,台下就有人道:“我出三十五两。”马花娇对这些人甚是熟悉,瞧了瞧道:“原来是保州城的黄大爷,好,三十五两黄金,看来绛仙姑娘与你还是有缘些儿。” 这时又有人道:“三十五两黄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出四十两。”却是最开始起哄的那个恭州城的上官大爷。 就这样,大厅里这些富豪巨贾们垂涎朱绛仙的美色,竞相报起价来,吵吵嚷嚷,吹胡子瞪眼睛,丑态百出。 然而这钱财总是有多有少的,争到最后,就只有两个人在喊价了,一个是合州城里的大富豪杜老爷子,这杜老爷子今年六十有七,控制着合州城水路买卖近四十年,家里有了十三房妾室,据说下个月还要娶一个比他小半个甲子的小姑娘做十四房小妾,他虽然把生意都交给自己的儿子去打理,但是这风花雪月的事却舍不得叫人代劳,反而是越老越有兴趣。 而另一个,却是恭州城里的大商人庄大财,这庄大财身材高胖,其肥如猪,家里面却是世代为官,其兄庄忠君如今就在朝庭里任兵部员外郎,是当今宰相李林甫的门生,在恭州不仅做水路生意,又有当铺、酒楼数十间,便是恭州的知府也要畏惧三分,那恭州城地广人多,合州城也是其下辖之地,这庄大财的财力自然也在杜老爷子之上了。 此时两个已经将这价钱叫到了八十两黄金,这已经够唐朝时五户中等人家一生所用,更是剑南道各州妓院之中梳笼之资从所未有,那杜老爷子此时已经是一头汗水,两个随身带来的小厮正在不停的给他擦拭,不过这老爷子家乡观念倒重,不肯将本州的好东西轻易让给别人,因此尽管是喘气如牛,但还是不甘心放弃,不过叫价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 那庄大财见到朱绛仙,真是惊为天人,已是志在必得,更是不把杜老爷放在眼里,见到他把价钱叫到了八十两黄金,暗骂了一声:“老色鬼,敢和老子斗富,倒要让你见识见识我庄家的厉害。”将心一横,直接喊到“一百两黄金。” 他话音刚落,只闻“咕隆”一声,那杜老爷子从座椅上摔在地面,原来他年事已高,叫到六十两黄金,已是肉痛无比,到了八十两时连心肝脾肾都痛了起来,听到庄大财猛的一下子叫到一百两黄金,自己实在再难应对,但又舍不得那水嫩嫩,美滋滋的小娘子,一时心力交瘁,血气上涌,两眼一黑,竟然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忙乱之中,赶紧有人抬了他出去。 大厅上的嫖客见叫价竟叫得有人中风晕倒,也是从所未见,不由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再没人敢向庄大财叫板。 第十一章 花魁出道(2) 那马花娇虽然知道朱绛仙这梳笼之资必然昂贵,但最多也超不过五十两黄金,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出到破天荒的一百两黄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那樱桃小口也笑得猛地变阔了一寸,走到庄大财的面前道:“庄大爷,我就知道你最识货,绛仙今晚就是你的新娘子了,我一定让她好好的伺候你。” 庄大财见自己得胜,那美艳动人的朱绛仙处子之身就是自己的,咧着嘴哈哈大笑着,脸上肥肉乱抖,挤得一双水泡眼都快埋在肉里面瞧不见了。 这时众嫖客见到庄大财得与那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同床共枕,心里面没有不骂的,斯文点儿的只是骂他是猪种,恶毒点儿的早就将他祖宗八代肏了好几遍,但大家脸上却都是笑嘻嘻的,拱手的拱手,贺喜的贺喜,又有敬酒的,起哄庄大财请客的,整个大厅已是乱成一团。 任天弃早有打算,这热闹瞧得够了,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借着人群遮掩,他又溜到了后院,到了朱绛仙住的那幢绣楼,远远的就见到门口站着两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绣楼之上烛影摇动,透出喜气的红光来。 任天弃自然不会去走正门,便悄悄顺着墙根绕到了那绣楼之后,观察了一阵子楼势,终于找到一处地方可以攀爬,这门功夫他已经自学很久,当飞贼纵然还不够资格,不过当小贼还是完全可以匹配的,手脚并用之下,没怎么费力就到了二楼的瓦檐之上,站稳了脚,吐了口唾液在中指间,偷偷的将窗纸戳破了一个洞,凑过眼向里面瞧去。 却见里面是一间大房,布置得十分雅洁,屋壁挂着一些古画,紫檀木做的书案,上面堆列着笔墨纸砚,经史子集,书案之侧有数株碧绿滴翠的盆景,房中又设有琴台,棋坪,盛物之具非金即玉,甚是华贵,而最里面是一架淡青官花纱帐罩着的雕花大床,床上铺着大红色的锦被,屋中又点着几枝红色的巨烛,那样子倒真像富豪人家的新房一般,而那朱绛仙果然就在里面,只见她先是在床头坐了一阵,仿佛很紧张的样子,又走到屋子正中摆的一桌酒席上,拿起一个银壶,倒了一杯酒喝下。 任天弃见着朱绛仙这般模样,也隐隐猜到她在紧张什么,暗道:“这小婊子瞧不起我,说我是丑八怪,那个姓庄的大肥猪绝不在我之下,真不知道这小婊子待会儿瞧到了有什么表情,我可要张大眼睛好好的看看。” 在屋檐外站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就听见里面的木梯发出“咚咚”的震响,像是有什么巨物上来,而朱绛仙脸上现出有些吃惊的神色,伸长脖子向外张望着。 不一会儿,门口那两名小丫环就领着那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的庄大财走了进来。 朱绛仙虽然已有准备今晚这人未必长得有多好看,但见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滚”入了自己的眼帘,知道这就是要梳笼自己的恩客,顿时是花蓉失色,惊得“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那庄大财在大厅上被众嫖客灌了不少酒,但他酒量极大,也只是微有酒意,一进门见到朱绛仙这样的神情,心头不由大怒,走过去伸出肥大的手掌在那酒桌上一拍,震得碟儿杯儿的“叮叮当当”的乱响一阵,口中骂道:“妈拉个巴子,臭婊子,老子花了整整一百两黄金,可不是来瞧你哭丧着脸的,你是嫌老子胖还是嫌老子丑。” 朱绛仙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性格,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心中惊骇,眼圈霎时便红了,但又不敢流出泪来,只得小声的道:“没……没有,大爷,我那里敢……敢嫌你。” 谁知那庄大财听了,还是不肯罢休,又一拍桌子道:“不敢嫌,那就是说我果然是长得又丑又胖了。” 朱绛仙收了收流出来的眼泪,连忙道:“不不,大爷你长得这个英……”她本来想说“英俊倜傥”但此语对着这庄大财说出来实在自己也觉恶心,只得道:“……长得还算好看,不胖,也不丑。” 庄大财这才点点头,借着灯光瞧着朱绛仙雪艳花娇,娇美难言,心中已经按捺不住,咧着嘴呵呵笑道:“我这一百两黄金果然没有白花,来来,小美人儿,春霄苦短,咱们还是别耽搁,快快上床歇息去罢。”说着就挥手让那两个丫环下去。 朱绛仙瞧着庄大财这付尊容,早就寒了心,知道今晚少不了吃一遭苦楚,但若是头脑清醒,那便如坠阿鼻地狱了,无奈之下,心里有了个主意,装着嫣然一笑道:“大爷,敢问你尊姓大名?” 那庄大财道:“我尊姓庄,名大财。” 朱绛仙整了整面容,点头道:“原来是庄大爷,奴家真是失敬了,来,刚才失仪之处,还请恕罪。我自罚三杯。”说着又倒了酒,连口饮下。 那庄大财是个莽撞人,当然不知道她是在故意喝醉,好糊里糊涂的度过这难熬的一夜,还拍着掌道:“好,好,小美人儿,这就对了,来,我陪你喝。” 当下两人就在房里喝起酒来,直到将桌上放着的两壶酒喝光,朱绛仙已经是醉趴在桌上,而那庄大财只是有些酩酊,见到朱绛仙醉了,便哈哈笑着,将她抱到了床上,自己也爬了上去。 任天弃在外面见他要解朱绛仙的衣服,连忙掏出了怀中的“子午迷魂香”来,用火折子点燃,前端伸进屋内,一口气吹了出去,顿时一股青烟度出,不一会儿,就瞧到那庄大财软软的滚倒在床上。 任天弃见大功告成,心中也是一阵窃喜,从怀里又掏出那“子午迷魂香”特制的解药呑下,拔出藏在腰间的一柄匕首,撬开眼前的窗户,翻进了屋去。 (各们书友,因《艳帝》吃了没好好宣传的亏,这本书会注意这方面的操作,正在冲新书榜第一,有十五万字的限制,字数不敢太多,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的,喜欢本书,就把它顶上去,大家能给我这个信心么) 第十二章 你出钱我开苞 他到了床边,却见朱绛仙仰面睡着,星眸不起,宝靥潮红,外裳已经让庄大财解开,露出里面淡绿色的肚兜来,粉弯雪股,玉乳酥胸,已隐约可见,一双玉臂张在外面,一头黑发柔柔的堆在枕边,犹如海棠春睡一般,忍不住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只觉肌肤滑腻,一生从未感触过,当下又在她樱桃小嘴上亲了亲,虽有一股子酒味,但温软糯湿,也是舒服异常。 斜眼瞥见庄大财张大着嘴躺在一旁,实在有些败兴,在他的脸上拍了拍道:“肥猪哥哥,你花了一百两金子,却让小弟我来享受,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你就多多原谅了。” 想要去将庄大财推到里面去,但其重如山,那里能撼动分毫,无奈之下,只好将朱绛仙抱着向外移了移,所幸那床甚是宽大,倒不觉窄挤。 这时天弃已经是燥热难耐,伸手就摘下了朱绛仙的肚兜,灯火之下,却见到一对小乳,丰隆突起,温软如绵,便如同鸡头肉一般,而乳珠细小,色如樱红,甚是可爱,一双手伸出就好好摩弄了一阵,觉得柔滑难言,又俯下身好生品尝吮吸,很快便心中狂跳,小腹下欲火更升,手忙脚乱的将朱绛仙的亵裤解卸而下,露出了雪也似的两腿,看那牝处,尚是光洁无毛,一丝细缝红润如珠,长长的闭了口气,好半天才吐出来,在朱绛仙脸上轻轻一拧道:“小婊子,你也有今天,本来想好好打你几耳光的,今天老子心情好,又中了你的美人计,随便报一下仇就算了。” 当下便飞快的脱去了自己的衣裤,赤条条的就趴在了朱绛仙的玉体之上。 他在“春满园”这种地方每日耳熏目染,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分开朱绛仙的双腿,举着铁一般的玉茎直挺挺的撞去,这一下自然不得其门而入,力气使得大了,那玉茎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折,痛得他叫了一声“哎哟”,想到楼下还有人,连忙又捂住了嘴。 再接下来,他就学了乖,在朱绛仙那娇嫩的牝户里用手指探索了一阵,觉得有一窄洞可入,不过极是干涩,便用一些唾液润了,这才弄了进去,好生的艰难,许久才全部没入,便学着“春满园”那些嫖客的样子,撅着屁股上下舞弄起来,朱绛仙这酒喝得实在太多,全然没有知觉,但天弃却感到自己那物事在朱绛仙那紧狭的牝户里面被挤挟得甚是疼痛,实在不如自己先前想像的那般爽快。 也不知有多久,任天弃忽然有一种憋尿的感觉,一股子液体从玉茎之端泄出,浑身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舒服,方知道为什么那些嫖客肯花大把大把的银子到窑子里去找乐子。 等他抽出玉茎,向朱绛仙的双腿之间张眸望去,却见一片狼籍,那红白之物糊得股间,臀下到处都是,心中大是得意,暗道:“你这小婊子瞧不起老子,让老子丢尽了脸面,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不到是老子把你梳笼了罢,哈哈,真是好痛快。” 他心中高兴,小腹下那话儿却甚有些疼痛,原来他也是童男子,而朱绛仙在昏迷之中,体内又干涩难润,正是“杀人三千,自损八百”,自己也得到些报应。 等到疼痛稍减,任天弃初尝荤味,对方又是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那里会那么简单的鸣金收兵,当下是带伤上阵,一夜停停歇歇,也不顾朱绛仙创伤极深,竟然是梅开四度,湿透床毡。 到了第四次,朱绛仙似乎已有些知觉,痛得呻吟起来,只是还是睁不开眼,任天弃见势不妙,知道再呆下去,那麻烦就大了,当下草草收兵,穿好衣裤,转眼见到那庄大财,灵机一动,便去剥他的裤子,弄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剥下来,而此时朱绛仙裂伤未止,牝户还在流血,天弃便抹了一把,伸手便又涂在那庄大财的下体各处之上,然后在朱绛仙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想着要留什么做个纪念,便从她左腕上取下一个白玉镯子揣在怀里,这才从原路溜了出去。 他今晚弄了朱绛仙,不仅报了当年之仇,而且相当于赚了一百两黄金,那真是一生中从未有的得意之事,回到“春满园”自己的床上,还在手舞足蹈,全然无法入眠。 且说到了清晨,那朱绛仙慢悠悠的醒来,只觉头疼欲裂,而下体处更是奇痛无比,伸手一摸,湿漉漉的凑到眼前,却见是鲜红一片,吓得一声大叫,“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哭,顿时惊动了下面的两个小丫环,赶紧跑上来瞧,见到朱绛仙这付惨状,全都骇然,一个丫环赶紧跑去通知马花娇。 没过多久,那马花娇就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见到朱绛仙的样子,也是大吃一惊,暗骂这庄大财真是头蠢猪,一点儿不懂得怜香惜玉,又连忙吩咐人去叫大夫,自己则亲手来给朱绛仙来拭洗,这可是自己的摇钱树,要是就这么坏了,那收了这一百两黄金实在是得不偿失。 这么一闹,那庄大财也渐渐醒了过来,见到屋子里人来人往,揉了揉眼睛,就骂道:“龟儿子的,老子洞房,要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马花娇沉着脸道:“庄大爷,你瞧瞧昨晚将咱们绛仙都弄成什么样子了,早知道这样,你就是出两百两银子我都不让绛仙来陪你。” 这庄大财见到了朱绛仙的惨状,又瞧到自己下体上的血迹,当然不知自己替任天弃做了个天大的冤大头,一时间也糊里糊涂起来,暗道:“老子昨天也没喝多少酒啊,怎地就醉了,这小婊子倒让我伤得不轻,可惜,可惜,老子什么滋味也想不起,实在是太划不算了。” 他虽然有心再捞点本儿回来,但朱绛仙正在哭哭啼啼的,屋子里又如此多的人,那是虽有色心,却没有色机啦。 马花娇知道这庄大财家里的势力,虽然埋怨了几句,却不敢再说,让人服侍着庄大财将衣服穿好,便道:“庄大爷,你那些朋友都在大厅里等瞧你的验红帕向你贺喜哩,你快出去。”原来妓院规矩,妓女要是梳笼,交欢前就要用白帕垫在自己的臀下,滴下落红,已证明自己确是处子之身,然后第二天由嫖客拿到外面炫耀一番。 那庄大财自然明白这个规矩,但傻头傻脑的道:“我昨晚有些醉了,忘了给这小娘子垫验红帕了,这怎么办?” 马花娇冷冷一笑道:“别人都说男人是酒醉心明白,你瞧绛仙这样子,难道还会不是处子,庄大爷,我‘聚艳坊’可是远近几个州闻名的金字招牌,你自己忘了,但别的客人会怎么说我?” 庄大财只得道:“那怎么办?” 马花娇见到朱绛仙下体的血此时已经给擦拭干净了,想到一个主意,在枕头下找到方白帕,随手抓住一个小丫环,抓起她的左手中指,就是狠狠一咬,也不顾那小丫环大声叫痛,将她的指血就滴在了那白帕上,瞧起来犹如红梅数朵,倒也能以假乱真。 可怜这庄大财白白花了百两黄金,连朱绛仙的毛都没摸到一根,就接过马花娇递来的“验红帕”,垂头丧气的下楼去了。 那大厅里此时果然站了许多与庄大财有些交情的嫖客,见到他出来,都是一涌而上,庄大财便拿着那指血帕给大家瞧,众人都是艳慕难禁,一个个传来传去,闻去闻来,都说有一股子香味在里面,让人有提气聚神,精力百倍之感,又有好事者起哄,要庄大财说一说与那小美人儿欢会时的情景,庄大财此时也是骑虎难下,便摇头晃脑的大声说出自己昨晚如何如何的勇猛,那朱绛仙又如何如何的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总之是添油加醋,大吹其牛,把众人听得眼睛都直了,呼吸都停了,深恨自己无法拿出那一百两黄金来。 各位书友,正在向新书第一进攻,需要后援,点击砸票收藏点击砸票收藏点击砸票收藏 第十三章 生财有道(1) 任天弃站在“春满园”的门口,见到那庄大财得意洋洋的被人前呼后拥的到合州城最大的酒楼“天下轩”庆贺去了,心中只想放声大笑,他这一高兴,就想起猪肉强了,过去那帮兄弟的年纪几乎都比他大,现在都开始谋生了,李延当了酒楼的店小二,杨明功当了古董行的伙计,而猪肉强则子承父业,自己过来西城这边摆了个猪肉铺子,不过他最近也开始思春了,总爱听任天弃讲些荤故事,而天弃总是要借机捞些好处。 上午的事天弃都做得差不多了,还有些空闲的时间,便向东而去,猪肉强的肉摊离此不远,过两条街就到了。 转过一个街角,远远的就见到小眼睛,大嘴巴,身体微胖结实的猪肉强穿着一身满是油污的棉布围挂,正百般无聊的坐在那里,一只手托在下巴上,两只眼珠转来转去的瞥街上来来去去的大姑娘小媳妇儿。 任天弃走了过去,见他还在分神,便一拍肉桌,大叫道:“猪肉强,好大的胆子,当街窥视,有伤风化,快跟我到衙门去一趟。” 那猪肉强顿时骇了一跳,也不去瞧是谁,只是低头一个劲儿的认错道:“对不住,官爷,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任天弃哈哈大笑起来道:“猪肉强,你真是人头猪脑,胆子这样小,今后还怎么去碰姑娘啊。” 猪肉强这才抬头,见是任天弃,松了口气道:“老大,原来是你,你知道我胆子不大,想吓死人啊,怎么,今天有空啊。” 任天弃道:“废话,没空还能站在你这里。” 猪肉强这时做出非常神秘的神色,对他道:“老大,我告诉你一件吓死你的消息。” 任天弃“嘿嘿”道:“吓死我的消息,我倒要听听。” 猪肉强道:“你知不知道昨晚‘聚艳坊’的朱绛仙最后梳笼的价钱到了多少?” 任天弃一听是这事,漫不经心的道:“多少?” 猪肉强大声的道:“一百两黄金,我的妈呀,那能卖多少头猪啊。” 任天弃“卟哧”一笑道:“妈拉个巴子,你倒是三句话离不开本行,一开口就是猪。” 猪肉强傻笑了两声,又道:“出这钱的是恭州城的庄大爷,听说比我还肥,可怜那个朱绛仙就吃大亏了,被这姓庄的狗肏的糟蹋了一夜,下面都肿了,根本下不了床。” 闻到此言,任天弃倒是一愣,想不到这事如此快就传出来了,便道:“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 猪肉强道:“是‘聚艳坊’伙房里的老张头,他正在给朱绛仙煨大补汤呢,唉,那朱绛仙前个月出来逛街,我瞧见过,长得真比天仙还美,这个姓庄的真是没人性,该死,该死。” 任天弃见到猪肉强咬牙切齿的样子,心想这事的真相倒不能给他说,便在他身上一拍,笑嘻嘻的道:“人家花了银子嫖姑娘,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管你屁事,我又有故事了,想不想听?” 猪肉强连忙点头,但跟着又苦着脸道:“上次你给我讲了那个故事,要了我五斤猪肉,害得我回去和我爸对不上帐,被他罚跪了足足两个时辰,算了,我还是不要听了。” 任天弃眼睛一转道:“放心,这次我有办法让你和你爸对得上帐,不会挨罚。” 猪肉强对任天弃的古灵精怪一向心服,便道:“好,你不要骗我。”跟着又眼睛放着光道:“是什么故事,是你们‘春满园’的事,还是那个夏香么。” 任天弃道:“不是,这次给你讲‘聚艳坊’的里的事,你听说她们里面有个叫小白菜的妓女么?” 猪肉强消息倒是知道得不少,点点头道:“听说她做了二十多年的妓女了,浑名又叫做烂白菜,不过还很有名。” 任天弃道:“这就是她的事了,这个小白菜做妓女做久了,下面自然就越做越大,上个月她有个多年不见的一个姓孙的客人去嫖她,两个人上了床,那姓孙的客人朝她下身一摸,就象是两片悬着的破瓦一样,吃了一惊,便爬到她身上去交合,只感到那话儿就像是放在嘉陵江里一样,左右摇晃,总无边际,正没什么意思,却听到那小白菜在说‘赵大爷,你弄什么,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放进去。’那姓孙的客人一阵气恼,便借故撒尿,到屋外找了一根搞蒜的石柱来,足有手腕粗,进屋便摸黑对着那小白菜的下体放了进去,却听她在叫‘赵大爷,你还不快来,我这里面忽然冷得紧,你快来给我暖暖。’那姓赵的客人吓了一跳,将石柱拨了出来,无意中将脚一蹬,居然进去了半截,那小白菜才道‘赵大爷,这才有些味道,你快动动。’姓赵的客人这晚白花了的银子,心头有火,天亮临走时将她的鞋子放在其下体里面。那小白菜起床找不着鞋子,便去问老鸨,老鸨还以为是那姓赵的客人偷走了,谁知那小白菜去上马桶,鞋子却一下子掉了出来,老鸨知道了,连忙道‘好啊,前两日你这房间里不见了两只大酒壶,你再找找,是不是哪个客人淘气放在你那里面了。’” 他一讲完,便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故事本是白芳芳与郑宝儿她们妒嫉“聚艳坊”生意好,无聊时编造出来讲给嫖客听的,不过倒是有板有眼的活灵活现,让人听了忍俊不住。 然而去瞧那猪肉强,却见他不仅不笑,反而是一脸的神往,不由在他脑袋上一拍道:“猪肉强,你在想什么?” 猪肉强这才“咕噜”一声呑了一大口口水进腹,很感叹的道:“唉,都怨我爸把银子每天都要收走,要是我有钱,真要去找这小白菜试一试。” 任天弃一听,差点儿气晕,这本是编来坏那“聚艳坊”生意的,却没想到居然引起了猪肉强这小子的好奇心,成了她们的潜在主顾,暗骂一句“真是猪头。”便将手一伸道:“拿来。” 猪肉强知道他是在向自己照例索要话资,便苦着脸道:“你要那一块。” 任天弃早就瞧好了,一指前面道:“就那块。” 猪肉强顺指望去,却见是一块精瘦肉,足足有六七斤重,不禁叫了起来道:“不行,不行,那么多,我可回去交不了差。” 任天弃贼眉兮兮的笑道:“别怕,我不是说有办法么,你去找一块二三两重的磁石来,悄悄贴在称盘下面,这样少称一点儿给别人,别人也瞧不出来,你们家生意不错,只需做上十多笔买卖,我这块肉就出来了,多余的你还可以存起来,你不是最想上‘聚艳坊’嫖姑娘么,这样便能实现了,怎么样,这个赚钱的法子要不是我瞧你够兄弟,是绝不会说的。” 猪肉强此时便如醍醐灌顶,猛的一拍脑袋道:“对啊,我家卖出去的肉谁也不会重新再称过,这个方法我怎么就想不到,老大,还是你够兄弟,我有了钱,一定忘不了你。” 任天弃见时候不早了,提起那块精瘦肉,便要离开,这肉拿到“春满园”还能打打牙祭,这段时间白芳芳的生意不好,越来越不肯拿钱出来安排饮食,天弃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了。 就在这时,猪肉强又叫了他一声,等任天弃回过头来,他又扭捏着不肯说,天弃不由骂道:“龟儿子的猪肉强,有什么屁就给我放出来。” 猪肉强这才期期艾艾的道:“天弃,你本事大,能不能给我弄到那个朱绛仙的身上的什么东西,要是能行,我给你二十斤猪肉,绝不失言。” 任天弃听了,心头突然一动,但没有太过表露,只道:“好吧,有机会我给你想想办法。”说着就走开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任天弃一直在留意着朱绛仙的动静,还好猪肉强比他还关心,“聚艳坊”的老张头一出来他就要打听,任天弃从他嘴里知道,朱绛仙的身子已渐渐好了,只是还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接客。 到了第七天上的下午,任天弃就又到了“聚艳坊”的后院,爬上墙头等了半天,才见到朱绛仙在一个小丫环的搀扶下走到花园里来散步,春眉淡扫,杏脸粉腮,瞧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便长长的吹了一声口哨。 第十四章 生财有道(2) (各位书友,今晚那一章因要冲周榜会延后在凌晨一点更新,望到时在的兄弟前来支援) 朱绛仙闻声瞧来,见到是他,两人虽然两年没见,但任天弃脸上的红斑是块金字招牌,朱绛仙自然还不会忘记,当下一脸冷笑的走到墙下道:“任天弃,你脸皮很厚啊,居然又来了。” 任天弃坐在墙头,仰天大笑三声道:“错,我不是脸皮很厚,而且是非常厚,厚得到了顶点,厚得让你想不到。” 朱绛仙傲倨的道:“哦,有我想不到的么,是什……”她话音还没落,就瞧见任天弃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玉镯子,对着阳光在照来照去,嘴上开始唱着小调儿道:“别人家。念亲亲。在时儿住。谁似我。自子时直想到亥时。没黄昏。没白日。把心肝儿碎。一月三十日。一日十二时。那十二时的中间也。又刻刻想着你。” 朱绛仙岂会不认得这个镯子,那是自己一直带在手腕上的,那恶梦般的一晚后,便遗失了,她只以为是那庄大财故意拿去做了表记,却没想到忽然出现在了这无赖少年手中,瞧着他得意洋洋的模样,忽然间想到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浑身象风舞梨花般的抖了起来,颤声道:“你……你……”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又向那小丫环道:“你先到屋里去,我有话和这小子说。” 那小丫环见向来自恃雅美高傲的朱绛仙肯与这满是红斑的丑怪少年单独说话,心中大是诧异,但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就朝那绣楼走去。 朱绛仙见到小丫环走远,这才恨声道:“姓任的,我的手镯好端端的怎么会到你那里去?” 任天弃今天是报仇解气来的,又是哈哈笑了两声道:“错,大错特错,这镯子不是好端端的到我这里来,实在是在你很难看的时候被我拿到手里的。” 朱绛仙闻到此话不对,心中更是一惊,强自镇静道:“我……我有什么难看的时候,准是我无意中掉在地上了,你这小贼想进来偷东西,结果被碰巧拣着了。” 任天弃笑着道:“对,对,你猜得太对了,对得不得了。” 朱绛仙望着他脸上的神色,便知道绝无此可能,想起那天早上庄大财呼呼大睡的情景,心中已经猜到些事情,紧紧的咬了一阵嘴唇,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来,用圆圆的杏眸恶狠狠的瞪着他道:“是你,那晚是你,对不对?” 任天弃很悠闲的将双脚在墙上晃来荡去,手一伸,向她竖起了个大姆指,表示这次是真的答对了。 朱绛仙瞧着任天弃承认,脚下一软,已经滑坐在地,那庄大财与这任天弃虽然都属于丑怪一类,但人家庄大财家财万贯,好歹乃是恭州城有数的名流,又肯出百两黄金来梳笼,也不算太辱没自己,试想世上的妓女开苞,又有几个有缘遇上又俊俏又有钱的恩客。但这个任天弃就不同了,既丑,又没钱,更是一个没名没气的小无赖,而且那晚弄得自己如此狼狈,这个亏,吃得实在是太大了。 她越想越气,见到地上有几枚石头,抓起来就向任天弃扔去,只是她身娇体弱,扔了三枚石头,倒让任天弃接了两枚在手中。 任天弃对她给自己那场羞辱还耿耿于怀,倒也不客气,管她长得有多美,伸臂就将那两枚石头还掷在她的身上,他手上的力度自然要大得多,击得朱绛仙“哎哟,哎哟”直叫,秋水般的眼眸一红,便“呜呜”哭了起来。 听到朱绛仙哭泣,任天弃本来心中也软了软,但想到这是个蛇蝎美人儿,绝不可再上她的当,便又硬着心肠道:“朱绛仙,你这个小婊子,你听好了,我今天来,是向你要一件东西的。” 朱绛仙哭着道:“呸,你这……这不要脸的小贼,还敢来向我要东西,我说什么也不会给你。” 任天弃以一付不容商量的口吻道:“给不给由不得你,你想一想,要是我把那晚的事说给大家听,你是被我这个小无赖给梳笼了,你这个‘聚艳坊’花魁的脸还往那儿放,到时候,人人取笑,羞也羞死你。” 朱绛仙自然明白他说得不错,心中已怯,但口中道:“你,你有什么证据造谣,就凭这个白玉镯子,难道大家就会信么。” 任天弃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笑嘻嘻的一扬手中的镯子道:“如果只是这个,别人当然不会信,不过那晚时间太长,我没事的时候在你身上捉虱子玩儿,结果发现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长着一些小红痔,一时好奇,就记住了,要是讲出来,也不知会不会有人向你验证验证。”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朝着自己的胸口,小腹,大腿内侧连指数下,都是朱绛仙身上隐密之处。 朱绛仙知道任天弃这次是有备而来,一咬牙站起身来道:“姓任的无赖,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任天弃拍手笑道:“好啊,这样的狠劲儿,才是你本来的性格,今后对来嫖你的客人才能大宰特宰,四方通杀,我喜欢。” 朱绛仙声音果然高了些道:“姓任的,废话少说,你想要什么东西?” 任天弃道:“这东西倒简单,便是你平常身上戴的肚兜,找一个漂亮点儿的给我。” 朱绛仙失声道:“什么,你……你要这东西,色鬼,无聊。” 任天弃一吐口水道:“呸,你以为我要把你这种东西穿着睡觉做春梦么,告诉你,我是要趁你如今身价还不错,用这肚兜来赚几两银子花。” 朱绛仙道:“无赖,做梦,办不到。” 任天弃道:“这事你还非办不可,我不仅要肚兜,还要你在上面绣上芳名,证明这是你穿过的,不是假货。” 见到朱绛仙那小巧的樱唇已经气得发抖,任天弃又语重心长的道:“小仙儿啊,你可是个聪明人,好好的想想,是你的肚兜重要,还是你的名声重要,‘聚艳坊’的花魁让‘春满园’的无赖给梳笼了,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是街知巷闻,让人笑掉大牙。” 朱绛仙呆立了好久,说了声:“你等着。”就向绣楼走去,过个半个时辰左右,手里才拿着一件水绿色的肚兜缓缓走到墙根下,向上一抛道:“接着,名字我已经绣好了,日后别再来烦我。” 任天弃拿到手中瞧了瞧,那“绛”字虽然有些远房,但“朱”字与“仙”字倒还是经常走动的近亲,便点了点头,道:“小仙儿,这肚兜不是你的罢。” 朱绛仙听他忽然说出这话,花容微变,原来这肚兜果然不是她的,而是服侍她的一名丫环所有,让她随便拿来绣上名字应付了事。 天弃瞧着她的神色,便知道不出自己所料,嘻皮笑脸的道:“别紧张,这肚兜是谁的并不重要,值钱的是你绣的这三个字,不过要是真有人拿来问你,你可不要否认。” 他说到这里,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伸长嘴巴向朱绛仙嘟了一嘟,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算是与她告别,身子转动,已经溜下了墙。 有了朱绛仙亲手绣名的肚兜,拿去给猪肉强换二十斤猪肉实在是太贱卖了,任天弃便揣在怀里,等到晚上亥时,正是妓院生意最好之时,“聚艳坊”门前是车至人来,欢声笑语,而“春满园”这边门庭冷落,鸦雀无声,白芳芳在门外站得一阵,便没精打采的进院子里去了。 这时候任天弃便趁机溜了出去,到了“聚艳坊”的门前,便将那肚兜拿在手上,大声喊道:“我这里有‘聚艳坊’花魁朱绛仙戴过,还亲手绣了芳名的优质肚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谁人要啊。” 自从那晚朱绛仙登台献艺之后,凡是见过她的嫖客没有不惊艳的,这几日个个都患了相思之症,不想居然有人在门外叫卖她贴身的肚兜,也不知是真是假,但都呼的一下围了过去。 任天弃见这朱绛仙的肚兜果然有威力,心中大是高兴,便学着那日马花娇的样子道:“这个肚兜跟随朱绛仙最久,她也最有感情,才在上面绣上了自己的芳名,独此一个,非常具有珍藏价值,谁出的钱最多,它就属于谁,你们闻闻,单这肚兜上的体香,就够你回味一辈子了。”伸手将肚兜一扬,又道:“好香,真是好香。” 朱绛仙梳笼之资创下百两黄金的高价,按此算来,就是她平常接客,也定是昂贵无比,不是一般的嫖客所能望其项背,因此有这肚兜略作慰籍也是好的,当下就有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道:“这东西倒不错……但会不会是假的。” 任天弃一拍那山羊胡子的肩膀道:“这位大叔问得好,这肚兜牛绛仙也有,马绛仙也有,怎么来证明这是朱绛仙的呢。请看,‘朱绛仙’三个字,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朱绛仙本人亲手所绣,要是不相信,你们可以去问她,我这肚兜卖多少银子,若是有假,倒给你十倍,我可不是那些跑江湖的骗子,各位大哥可能有认识我的,兄弟我就是隔壁‘春满园’里的任天弃,有缘得到朱姑娘这个肚兜,本想一生所藏,但近日兄弟手痒,输了不少银子,一时人穷志短,实在走投无路,便拿了这个宝贝来卖,大家出个价吧。” 此时周围之人面面相觑,卖肚兜这小子瞧来就有些狡黠,别花了银子上个大当。 也就在这时候,两名“聚艳坊”的打手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一把抓住任天弃的胸口道:“小狗崽子,我瞧你是活腻了,敢在‘聚艳坊’门口来行骗,咱们老板娘要你去一趟。” 任天弃岂会乖乖听话,将眼一瞪道:“谁要跟你去。” 那两个打手强横惯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敢不听话,一人狠狠骂道:“小狗崽子,你这时自己找死啊。” 就在这时,任天弃忽然瞥见猪肉强与李延、杨明功及另外三名相熟的少年走过来。这几个人最近到“春满园”找自己的次数渐渐多了些,任天弃倒是他们心里的蛔虫,知道这些人都到了思春的时节,到“春满园”来名义上是找自己玩耍,最重要的是瞧一瞧里面的姑娘,如果能够听见些对战厮杀,哼哼哈哈之类的动静,那更是让人刺激的事 他此时抿唇一声唿哨响起,不远处顿时有人道:“是老大的哨声,好像在‘聚艳坊’那边,咱们快过去瞧瞧。” (各位书友,今晚那一章因要冲周榜会延后在凌晨一点更新,望到时在的兄弟前来支援) 第十五章 生财有道(3) 猪肉强等人一上来,见到那两个打手拉着任天弃的衣服,便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上来推那两名打手道:“王八蛋,敢动咱们老大,找打啊,还不放手。” 那两名打手见到任天弃的帮手来了,年纪虽然都不算大,但个个面带悍气,好像不是易与之辈,也不敢乱来,连忙放开他,一个人向“聚艳坊”里面道:“有群小杂种想砸场子,还不快叫人出来。” 这两人话音刚落不久,就见到有七八名大汉持着亮晃晃的钢刀匆匆跑了出来,其中一个黑脸汉子用刀指着任天弃一帮人道:“是谁,是谁想砸场子,他妈的给我站出来。” 猪肉强等人不是那种亡命之徒,见到这闪着寒光的钢刀也有些发悸,但都不愿被别人说成没义气没骨气的孬种,都硬着头皮出表现出一不怕事二不怕死的精神面貌,居然没有人退缩,都朝着那些持刀的大汉横眉冷对。 任天弃是深知这些兄弟的,真要和马花娇这些有着帮会背景的打手硬碰硬的干起来,只有吃大亏倒大霉的,自己岂能眼睁睁的瞧到这样的场面,况且手中也有杀手锏,倒不是太怕马花娇。 当下一举手止住兄弟们的冲动,向最开始来的那两名打手道:“好,我跟你们走。” 跟着又对猪肉强他们道:“没事儿,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我出来请你们喝酒去。” 说着就跟着那两名打手走了,而猪肉强等人则与其他几名打手大眼瞪小眼。 那两名打手带着任天弃到了后花园西边的一幢楼里,却是马花娇的住所,她已经端坐在楼下的大厅里,身后站着朱绛仙和另外三名凶神恶煞的短衫打手。 见到任天弃进来,马花娇面目一沉,眸子里闪着寒光,站了起来,挥掌就要向任天弃的脸上搧去。 但此时的任天弃已经不是两年前了,见着她的手掌前来,身子一滑,便到了她的身后。 马花娇见这小子居然敢避,向那几名打手道:“把这小子给我捉住,先狠狠打一顿。” 任天弃早就防着她这一手,料想朱绛仙已经将事情给她说了,便大声叫道:“马花娇,这几天我患了头疯,小心捱了打就胡说八道。” 马花娇也怕这事传扬出去对自己可大是不利,闻言暗骂一声,但只得又叫道:“先停手,我有话要问这小子,你们都在外面站着去。”那五名打手便出了屋。 任天弃瞧着大厅里只剩下了马花娇与朱绛仙,也不客气,找了一个檀香木靠椅就跷着二郎腿坐了上去,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 马花娇面对着他道:“小王八蛋,当年没有把你打死,你倒和老娘做起对头来了,居然敢碰我家绛仙,真是不想要命啦。” 任天弃哈哈大笑道:“谁说我不要命,我实在是想要得紧,不过我知道老板娘你只是开开玩笑。” 马花娇冷冷一笑道:“哦,是么,我一向不怎么爱开玩笑。” 任天弃道:“那你为什么要我的命?” 马花娇道:“你这小王八蛋偷偷溜进绛仙的绣楼,把她糟蹋成那个样子,难道还不该死么?” 任天弃笑道:“老板娘,你说这话就实在太错了,这事可还论不着你来找我,我问你,那个庄大财给了你一百两黄金,最后收回去没有?” 马花娇道:“那倒没有。” 任天弃一拍手道:“这可不就结了,你养着朱绛仙,就是为了钱财,你钱财一点儿未吃亏,与我又有什么仇,要说有仇,也是那个庄大胖子。何况我还救了你的绛仙一条性命,你还该拿银子感谢我才对。” 马花娇气急而笑,道:“救了绛仙一命,小王八蛋你倒挺会编的啊,好,我倒想听听,要是你说不出来,我饶不了你。” 任天弃正色道:“我可没乱说,你仔细想想,那个姓庄长得像这样……”双手一环,做了个狗熊的样子,又道:“而朱姑娘却生的这么娇弱弱的,那庄大胖子喝了酒,当然不知道怜什么香,惜什么玉的,见到朱姑娘这个小美人儿,一时太高兴,头昏脑涨的向下一压,朱姑娘就要成一团血乎乎的肉饼了……” 朱绛仙一阵恶心,捂着胸连呸了他几声,却听他还在道:“所以当时我一时侠肝义胆,侠胆雄心,路见不平我来铲,把那个庄大胖子放倒了,朱姑娘现在才能这个……这个苟延什么残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你又可以卖钱了,你说,该不该谢我。” 马花娇见他面目豪迈,真的一付大侠的模样,气得胸口起伏不停,心中起了杀机,只道:“好,好,我是得好好感谢你,好好感谢。” 她正在考虑如何对付这小子,却见到一个打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老板娘,老板娘,不好啦。” 马花娇正在暗恼,听见“不好”这两个字,更是火大,骂道:“朱七,你鬼哭神嚎的,是你娘死了么?” 那打手朝着任天弃一指道:“老板娘,真的不好了,这小子来了帮手,要你马上放他出去,否则就闹进来了。” 马花娇将眼一瞪道:“谁敢,这合州城还没有敢动我马花娇的人,我养你们这些人是放羊的么,还不快打发了。” 那打手嘴里嚅动了两下,才道:“老板娘,这次可能不行,他们来的人可不少,至少也有七八十,都是街上那些无赖泼皮,人人手里拿着棍棒,咱们可能……可能挡不住这么多的人。” 马花娇狠狠瞪了任天弃一眼,道:“看不出你小子倒还有些本事,老娘是小瞧你了。” 任天弃知道必然是猪肉强他们通知了众兄弟,前来助阵来了,心中也有些得意,笑嘻嘻的道:“没几个朋友怎么敢出来混。” 马花娇忽然哈哈的仰天一笑道:“对,没几个朋友怎么敢出来混,来人啊,去叫白虎帮的大爷们来会会外面那些小朋友。” 任天弃听了此话,心中却是一紧,这白虎帮是合州城最大的一个帮会,水路陆路的生意都要插上一脚,又与官府中人狼狈为奸,多的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马花娇真要是叫上他们来,自己这些兄弟多半非躺下几个不可。 (兄弟们,知道章节字数太少会被骂,我认罪,但是在这里想说明的一点儿是,这部书的成功与否关系着兄弟就此搁笔从商,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来为大家专职写书,所以要好好的操作,起点新书榜的规定是一个月中不超过十五万字,现在我七天就传了七万多字了,要不了多久就会下榜,而没有首页显示,这本书的人气绝不会旺起来,兄弟我就没底气了,大家如果原谅的话,至少让我拖个二十来天吧,如果见谅的话请多多砸票,谢谢。) 第十六章 生财有道(4) 任天弃自然不会让兄弟们吃亏,眼睛一转,立即道:“别叫,别叫,白虎帮的大爷当然厉害了,可是老板娘,我有一件事实在做得不对不起你,今儿个想跟你忏悔忏悔。” 马花娇知道他必然又有花样儿,便道:“什么事?” 任天弃笑嘻嘻的道:“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大嘴巴,一时管不住自己,就给曾大牛、张狗剩、老刘头、李三娃这些人说了,又忘了给他们打招呼,这事可千万不能传出来,否则那个庄大财不仅要回来向老板娘要那一百两黄金,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说不定还闹着你要什么委屈费,安慰费什么的,老板娘你可要破财了,不行,我怎么能害老板娘,这个招呼是非打不可的,只是就这么说只怕他们未必肯闭嘴,多半还要我办一顿酒席好好的陪他们醉一场不可,只是这几天我实在没银子啦,唉,难办,难办啊。” 马花娇听他说了这么一大席话,心中却是一愣,暗思:“那所谓曾大牛、张狗剩的自然不是真名,但这小子狡猾得紧,又有些狐朋狗友,现在如此镇定,想来也留了一手,他说得不错,我要是除掉他,这事真的传了出去,那庄大财可不是好惹的主儿,自然要闹上门来,我那百两黄金要还给他不说,只怕还要另外赔偿,这笔买卖就赔得大了,算了,这绛仙反正也是要梳笼的,到底是谁做下的,我何必去管他,还有,真要是白虎帮的那些人来,无论做不做事,老娘不塞一千两银子给他们,他们是不会走的,罢罢罢,这小子不过是想讹几两银子,我就破这个小财买得个平安才是正理。” 她也算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破财免灾,不要因小失大的道理,当下强忍怒气,道:“好,小王八蛋,老娘就给你五十两银子办这场酒席,但你要告诉曾大牛、张狗剩他们,这嘴巴得紧紧的,否则……” 任天弃笑着接口道:“否则这消息传出去,我这条小命也算没了,是不是?放心,放心,我明白这个道理,误不了事。” 马花娇冷哼一声,到楼上去拿了一个布袋下来扔给他道:“快滚,下次不要让我见到你。还有,不要以为有些狐朋狗友就了不得,告诉你,再多的人,我马花娇也没放在眼里。” 任天弃拿着那布袋,只觉沉甸甸的,真是心花怒放,说道:“是是,白虎帮有大爷们咱们可是万万惹不起的。” 刚想转身,却瞧见朱绛仙瞪大了杏眸在恨恨的望着自己,便笑嘻嘻的走过去道:“小娘子,别生气,咱们好歹也做过一夜恩爱夫妻,赶明儿等我发了财,一定给你买件新衣裳。” 朱绛仙本来想骂他两句,但一想这小子无赖得很,说不定又要想什么花样,马花娇就是一个例子,本是想叫他进来好好教训一顿,结果反被讹了五十两银子去,当下转过身子,冷着粉脸不去理他。 这时马花娇忽然咬牙切齿道:“任天弃,你给我好好的听清楚了,你这小子胆子很大,脑子也很聪明,不过不要太自作聪明过了头,这次我放过你,下次要是敢再来惹我,你就会尝到什么是害怕的滋味。” 任天弃一躬身笑道:“是,是,害怕的滋味比红烧肉的滋味要让人难受,不过老板娘,我还要求你一件事,能不能派人客客气气的送我出去,朱姑娘送我的这件肚兜外面的客人还等着要哩,不过放心,只此一次,下次绝不敢了。” 马花娇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怒火,过了会儿才睁开,沉着脸向外面大声道:“来啊,去三个人送这位任公子出去,要客气一些。” 任天弃道了声多谢,便笑呵呵的走了出去,那几名打手也大是惊诧,刚才还明明听到老板娘叫这小子王八蛋,怎么只过了片刻就变成任公子了,外面虽有些本城的无赖泼皮,但老板娘岂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不过她既然吩咐,也不敢不从,当下有三人恭恭敬敬的拥着他出去了。 没多久就到了“聚艳坊”的外堂大厅,任天弃见刚才围着他对朱绛仙的肚兜有兴趣的嫖客已经全部进来了,正在与大厅里站着的姑娘勾肩搭背的亲热,便一举手道:“朱姑娘的肚兜已经由‘聚艳坊’的老板娘亲自证实了,绝对真品,你们有谁要,不信的话,你问他们。”说着向身后的那三名打手一指。 那三名打手不由面面相觑,这小子敢在“聚艳坊”卖朱绛仙的肚兜,似乎大大不妥,但老板娘又吩咐要对他客气一点儿,只好俱不作声。 那些嫖客见到任天弃被龟公气势汹汹的叫走,以为必然要让马花娇好好收拾一顿,没想到居然神气活现的出来,后面还跟着三名对他神色甚是恭敬的打手,对这小子的话并不否认,那肚兜的真假已经不言而喻,当下便有人道:“我出五两银子,这肚兜我要了。” 跟着就有人道:“我出八两。”话间一落,又有人道:“我出十两。” 当下大厅里的嫖客争相竞价,到了最后,有人出到了三十两银子,任天弃觅声一瞧,正是先前那个山羊胡子,便走到他面前道:“好,这位老兄,算你最识货,这好东西是你的了。” 那山羊胡子倒不罗嗦,从怀里取了银子给他,却又附在他耳边悄悄道:“小兄弟,我瞧你和朱姑娘有些交情,下次能不能弄条她的亵裤给我,老哥哥我就喜欢这调调儿,价钱咱们好商量。” 任天弃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道:“老兄,你的品味真是不凡得紧,佩服,佩服,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有空咱哥俩聊聊。”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大厅。 穿过庭院,还未走出大门,听到一片喧闹嘈杂之声,便见到外面密密集集围了一大帮人正在伸长脖子呐喊着向里面挤,而十几名打手正死死堵在门口,但谁也不敢向人群挥刀。 任天弃见状,连忙赶上前去,见到挤在最前面的便是高大结实的猪肉强,忙道:“别挤,别挤,我出来啦。” 前面的人见到任天弃,都欢呼起来道:“老大出来啦,老大出来啦。”呼喊间已经向后退去。 任天弃走出去一瞧,门外已聚集了八九十人,还不时的有人拿着家伙赶到,心中也是欣慰,一扬手中的银子道:“兄弟们,这事已经了结,走,咱们喝酒去。”大家其实对马花娇也是害怕的,自然是无有不从,一大帮人欢声笑语的就到酒楼喝酒去了,任天弃现在手头宽绰了些,可不能像过去那样再喝路边摊了。 在路上,猪肉强知道了任天弃叫卖肚兜的事,有些气恼的埋怨道:“老大,不是说你弄到朱绛仙的好东西给我么,太没义气了。” 任天弃嘻嘻一笑道:“猪肉强,你要是一下子拿出二十斤猪肉,回去不被你爸打死才怪,还有,那东西本来就是假货,难道要我来坑你这样的好兄弟么?” 猪肉强一听,这才高兴起来道:“嘿,原来是假货,老大,你真厉害,这样都能弄到三十两银子。” 任天弃得意的一笑,却听猪肉强又道:“老大,反正你办法多,要是下次弄到真货,还是给我,二十斤猪肉绝不会少你的。” 任天弃在他头上一拍道:“妈的,你这头色猪,好吧,就给你一条裤衩,价格从优,只要你一斤猪肉。” 猪肉强大喜道:“好啊,谁的,莫非是你三娘的?” 任天弃朝着自己的鼻子一指道:“错,我的,三个月没洗,色泽够鲜,气味够浓,便宜你小子。” 猪肉强顿时垂下了头,不再说话,旁边的李延等人都哄笑起来。 热热闹闹的喝完酒,众兄弟纷纷告辞回家,任天弃付完酒帐,身上还剩下六十两银子,却不敢回“春满园”,这东西在怀里可藏不住,这段日子白芳芳正在喊穷,万一让她瞧见了,拿去说是充当他这十六年的养育费,那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不得不防,还是藏到江边那乱坟去,他一直有个念头,等够了二百两银子,拿出五十两来给二娘赎身,另外给五十两作为日后生活之资,他拿着其余的一百两就要离开合州城,去瞧瞧外面的世界,这个目标,就快实现了。 (各位兄弟,多谢支持,如果本书到了十万字,就要用拖字诀了,但每天都会更新,不过放心,过了新书榜,会有补偿的,对了,精不多,需要加精的兄弟发书评时注明一下) 第十七章 巧救白蜘蛛(1) 任天弃匆匆急行到了江边那乱坟之中自己的银库处,依旧将六十两银子连同朱绛仙的玉镯也放了进去,想到自己已经有了七十五两纹银,那玉镯至少也值个二三十两银子,一只脚已经快跨出了合州城了,不由好生兴奋了一阵。 过了阵子,他就要回去,顿时想起那晚树林里所遇的白蜘蛛来,它不仅放了自己,还引着自己出了黑乎乎的树林,那是充满善意了,天弃对它倒是大有好感,暗道:“那只白蜘蛛好像还有些灵性,不如我再去瞧瞧,大家交交朋友。” 他胆色素来极大,身上又带着火折不至迷路,当下也不犹豫,向那树林走去。 不一会儿就进了那林子,他掏出了火折子来照着路向前走去,走了没多久,果然又见到了那道白光,心中一喜,正要快步走去,却又听到有人声传出,他顿时大奇,连忙悄悄的走了过去,借着树枝掩映,却见到前面两丈余的地方有块空地,那只白蜘蛛结着一个大网悬在两棵老柏之间,而在它一丈远的地方,则站着一个道士,头戴青布道冠,腰系杏黄丝绦,足登白袜云鞋,面似锅底,黑里透亮,两道一字眉,一双三角眼,额下这的须髯有三寸余长,犹如钢针一样,背后插着一柄还未出鞘的七星宝剑,而此时手中却托着一个开了塞,两尺高的紫葫芦,手捏剑诀,指着那紫葫芦念念有词,说也奇怪,那紫葫芦之中竟然发出了一股碧绿之气,直扑向那白蜘蛛,似乎想把它吸入那紫葫芦之中,而那蛛网虽然如有狂风吹袭,白蜘蛛却始终呆在网中。 过了会儿,只听那道士“嘿嘿”尖笑着道:“小妖孽,还不束手就擒,乖乖的陪道爷爷一齐修炼去,到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如此顽抗,又何苦来哉?” 任天弃瞧着这道士的相貌本就厌恶,再听到这尖笑声,不由暗道:“妈拉个巴子,这道士对着蜘蛛也笑得这么淫荡,一定不是什么好货色了,这白蜘蛛看来不是他的对手,我得好办法帮帮它才好。” 不过他不是莽撞之辈,一瞧这道士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冒冒失失的出去,一个不留神,别说帮那白蜘蛛,弄不好自己的小命儿也得在这里玩完,心急之下,忽然想起曾经听城里的老人讲过,这些修道之士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秽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此时已别无它法,只好冒险试一试了。 当下默默道:“白蜘蛛啊白蜘蛛,你千万还要坚持一阵,等我回来救你。”一边想着,一边就绕开那道士,向上次出去的方向而去,他手中有火折子,出去倒也没费什么力。 一路飞奔,“春满园”已经关了大门,便翻墙出去,先进自己的小屋拿了把匕首在手中,然后就到了郑宝儿的房间敲门,就听见她在里面道:“老娘都睡了,是那个该死的。”跟着屋子里灯光一亮,郑宝儿的脚步起响起,开门露出了半个身子,却是穿着一件未扣钮的春衫,里面是一袭水蓝色肚兜,下面则是条轻薄的碎花睡裤。 任天弃此时想着要救那白蜘蛛,也不和她多费唇舌,一闪身进去,掩上门,就用雪亮的匕首对着她道:“快,把衣服全脱光。” 郑宝儿那里想到任天弃会来这一手,面对那发着寒光的匕首,顿时花容失色,第一个念头就是“强奸”,勉强笑着道:“天弃,你怎么啦,是不是忍不住了,那里用得着这样,你想要,三娘给你就是。” 任天弃仍不多说话,只将匕首向前一递,道:“别废话了,快脱。” 郑宝儿见任天弃马着脸,那里还敢多说,连忙脱起衣裳来,她这一辈子,脱衣倒脱得多了,但在这匕首威胁之下,还是生平第一遭,不由有些战战兢兢,动作远不如平时利落。 任天弃瞧着郑宝儿已经脱完,也顾不得去欣赏她雪白丰膄的身子,见到她双腿之间还系着一条血乎乎的东西,却是郑宝儿的月信布垫,他生长在此,岂有不明白是什么的,心中一喜,暗道:“这可是对付那道士的利器了。”当下一把扯了下来,又在她的床后提了个马桶出来,快步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脸惊愕不解的郑宝儿。 他手中提着重物,自然无法再翻墙,反正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了,便干脆从大门而出,向着来路而去,这马桶可不轻,还好他从小劈柴担水的做惯了,手脚有些力气,只在路上略歇了两次,便到了那树林。 寻着白光到了那空地,却见白蜘蛛此时已经支持不住,那网已经断破了大半,而白蜘蛛已被那紫葫芦的绿光吸得只离其数尺远了,只是它还在吐着丝缠着后面的老柏树,死死的抗拒着那吸力。 任天弃见到事态危急,不敢再耽搁,一下子从那道士的身后冲了出来,提起马桶就“哗”的给他从头灌到脚。 那道士心术虽邪,学的却是玄门正宗,果然是最忌秽物,而天弃这马桶里的乃是娼妇的尿粪月经,更是天下间第一等的秽物,那道士那里承受得住,一时玄法回攻自身,猛然“哇”的一大口鲜血吐出,人已经委靡倒地,天弃还怕他有力气爬起认清自己,日后多有麻烦,当下将那郑宝儿的肚兜、亵裤、月信布垫劈头盖脑的给他罩在面上,然后去将那白蜘蛛捧在手上,拼命的跑出了树林。 刚一翻墙回到“春满园”的院子,却听到“叽嘠”一声,白芳芳就带着郑宝儿与范丽娟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根皮鞭,一付气势汹汹的样子。那白蜘蛛果然通灵,一听声响,便在天弃的手掌里一滑,消失不见,想是已藏在了他的身上某处。 第十八章 巧救白蜘蛛(2) 白芳芳走到任天弃的面前,瞧他还嘻皮笑脸的,顿时一挥鞭道:“小王八蛋,今天你都做了什么事,快给我老实讲来,否则要你好瞧。” 任天弃装着茫然的道:“啊,有什么事,怎么我不知道?” 郑宝儿尖叫道:“还要装傻,你进我的屋来抢了我的贴身小衣,连马桶都提走了,还敢问有什么事。” 任天弃道:“哦,原来是这事,没什么了不起的,今晚我出去遇到两个道士打架,还会用飞剑,好像都在拼命的样子,我一时起了好心,跑去劝架,结果他们不听,还打得更厉害了,我想起道士最怕秽物,就跑回来找了三娘,请她给了我几件衣裳,又提了马桶去破了他们的法术,救了两条性命。” 他这话虽然半真半假,但白芳芳那里肯信,冷笑着道:“飞剑,你怎么不说两个道士还会呼风唤雨,腾云驾雾,小王八蛋,我瞧你是越大越淘气了,动不动就喜欢翻墙出去,皮子痒了是不是,今天非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说着就来打任天弃,范丽娟见势不好,忙道:“天弃,快给大娘认错,说今后听话不敢了。” 眼瞧着白芳芳的皮鞭就要到任天弃的身上,却见他上前一把紧紧抓住,笑嘻嘻的道:“大娘,我现在已经长大啦,再打实在不好瞧,还是算了吧,下次我注意就是。” 白芳芳见这小子居然敢来抓自己的皮鞭了,扯不两下没有扯动,气得更是厉害,骂道:“好啊,你这小王八蛋吃了我十六年的干饭,现在有力气了,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是不是,老王,老王,给我出来,狠狠的收拾这小王八蛋。” 任天弃也扬声道:“老王,你要是出来,就把打赌输给我的银子全付了,一共一两三钱,加上利息至少也要一两八钱,是男人就不要耍赖。” 两个人声音发出,那老王房间的门果然是关得死死的,没有人出来。 白芳芳这才意识到任天弃这小子长大了,自己还真治他不住,不由气得脸色发青,极是难看。 任天弃这时已近弱冠之年,自己有了思想,有些话也早就想说了,忍不住大声道:“大娘,不错,当年是你把我抱进‘春满园’来的,可是我也没有白吃白住,从八岁起就开始给你做活儿了,又从来没拿过银子,就是按老王的价钱算起来你也占了便宜,我可没有欠你的,不过你放心,我任天弃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等我那一天发了财,十倍百倍的还给你,让你大赚特赚。” 白芳芳气极而笑道:“好,好啊,任天弃,你这只知道吹牛皮的小王八蛋,我就伸长眼睛等着你发财的那一天,让老娘大赚特赚。” 她一边说着,知道再也打不着任天弃了,“哼”了一声,就到屋里去了,而郑宝儿也从来没有见到任天弃这么凶过,有些害怕,急急忙忙的也进了屋。只有范丽娟过来抚摸着他的头道:“天弃,你今天这么说,二娘很高兴,做人就是要有志气,你可不能在‘春满园’这种地方呆一辈子。” 任天弃点点头,想起一件事,便道:“二娘,我在外面偷偷赚了些银子,应该够你赎身了,改天你去问大娘要多少,我给你。” 范丽娟惊道:“天弃,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银子?” 任天弃知道二娘最怕自己学坏,连忙道:“二娘,你放心,这银子都是我正正经经的得来的。” 范丽娟瞧着任天弃脸色不似有伪,微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这二娘就放心了,好孩子,你赚的银子自己先存着,日后还要留着做生意娶媳妇,二娘对现在这样的生活已经习惯了,没什么的,别管我,知不知道。” 她见到天弃并不甘心,还要张嘴,便道:“好啦,天弃,你忙了大半夜,也累了,先回房歇息吧,这些事咱们今后再说。”任天弃瞧她如此,只好答应了。 回到屋子里关上门,任天弃便轻声唤道:“白蜘蛛,白蜘蛛,你在那里,快出来。” 他刚唤得两声,屋子里蓦地一亮,那白蜘蛛已经出现在他的床上,钩爪身躯全是纯白色,莹洁剔透,极是可爱。 任天弃道:“白蜘蛛,你本领不小,能和那个臭道士斗那么久,一定和别的蜘蛛不同,不知道你会不会听得懂我说话,如果听得懂,就点……”一想蜘蛛可没头,又道:“就摇三次身子。” 果然,那白蜘蛛的身子上下连动了三次。 任天弃见这白蜘蛛真的通灵,不禁欣喜万分,道:“你的家被那道士发现了,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害你,只好委屈你先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了,你愿不愿意?” 白蜘蛛的身子又动了动。 任天弃道:“好,既然你答应了,咱们可得有个称呼吧,老是白蜘蛛、白蜘蛛的叫着不顺口,还是换个名字,也不知你是公的还是母的,不过你这么厉害,估计是公的,这样吧,咱们就以兄弟相称,我身子比你大,当然是大哥,我就叫你蛛弟好啦。” 却见那白蜘蛛的身子向左右摇了两下,好像很不愿意,便摸了摸头道:“不错,这蛛弟叫起来也不怎么顺口,还是叫蛛儿好了,你可别为难我,我肚子里的墨水实在倒不出几滴,总不成要去请教书先生给你取个名字吧,好,就叫你蛛儿,好不好?” 话音刚落,只见那白蜘蛛不停的上下摇动着,似乎在表示满意,这才长舒了口气,连声叫了它几声“蛛儿,蛛儿。”那白蜘蛛就很喜欢似的爬到他的脸上来挨了挨。 任天弃只觉脸上痒痒的,又道:“蛛儿,你今晚先委屈着随便找个地方结个网,明天我去街上买个漂亮的匣子回来,给你做个屋子,今天我可困了,实在想睡觉。”说着就打了个呵欠。 那白蜘蛛闻言,果然离开了他的身体,到他床头的房顶上爬了一阵,顷刻就结了一张小网出来,任天弃也不去管它,一倒头便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他果然到脂胭坊去买了一个女人用的水粉匣子,约有两寸大小,五颜六色的做得极是精致,拿到屋里那蛛儿似乎非常喜欢自己这个新家,不停的给天弃摆动身子,竟像是在舞蹈一般。 任天弃见它高兴,不知道它吃什么,便特意去捉了些肥大的蚊子放进彩匣,谁知那蛛儿非常不喜欢,不一会儿就将那些蚊子拖了出去,天弃也没办法,只好由它。 (兄弟们,记得砸票哈) 第十九章 仙女奇缘(1) 转眼又是大半年过去,又到了初春季节,正是三阳转运,万物生辉,梅英落尽,柳眼初开,合州城内外和风拂拂,麦浪翻飞,江草阴阴,渔歌晚唱,附近的山野也多了许多踏青的红男绿女。 此时的任天弃已经满了十七岁,个头儿也长高了一截,虽然不敢说高大威猛,但比普通人要略高一点儿,喉节大了些,嘴上也多了些淡黑的茸毛,已和成年人没什么区别了,只是那红斑仍旧让人望而生厌。 不过任天弃和那蛛儿却交情日深,他每天最重要的是就是打开彩匣,他要是开心,那蛛儿就跳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他要是孤苦难遣,便要对着蛛儿倾诉一番,而此时那蛛儿便静静的趴在彩匣里一动不动的听着,就像是一个最好的知己,天弃一生中从没有这样的感觉,越来越离不开蛛儿了。 这天傍晚,天弃吃过晚饭便与蛛儿到江边去,白芳芳现在已经不怎么管他了,只要事情做完,其余的时间就任他安排。 向南而行,便是涪江,他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下,静静的欣赏着这晚景,但见江边有些木船还没有收渡,在载着人轿行李渡过江去。这时斜阳西坠,红云当空,江中波涛浩瀚,衬着天际一轮落日,余辉幻彩,灿若锦霞,红光反射,倒影入水,若有万千道金蛇,腾翻跳掷于银涛碧浪之间,越显得江容壮阔,晚景奇丽。天弃打开彩匣,迎着江风,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样的风景,这样的空气,总是能让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豪情,摆脱在“春满园”里的压抑之感。 然而天色渐渐暮沉,那渡船也收了渡,一轮明月浮出,天地其白如霜,天弃见到头上星月交辉,碧空若拭,下面是天水相涵,静影跃光,两岸的房舍历历若现,万籁俱寂,唯有江声入耳,清幽之中,又带着几分孤寂,他生性乐观好强,本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人,但心绪也被这般的幽景带动有些伤感起来。 此时那蛛儿已经跳出了彩匣,趴在他旁边的绿草之上,似乎也在欣赏这美景,任天弃叹了叹气,静静的望着它,轻声道:“蛛儿,蛛儿,你有父母没有,如果有,它们又在那里,为什么那天晚上不来救你,想来你和我一样,都是个没父没母的可怜虫儿,我好恨我的爸爸妈妈,他们生了我,却又把我狠心扔在‘春满园’不管,他们一定是嫌我长得丑,长大了会拖累他们,你说是不是,我想他们一定不会离得有多远,或许就是这两岸点着灯火的房屋其中一间,或许他们现在一家人正在高高兴兴的聊天,却把我早就忘了。” 任天弃说着说着,忽然流下了泪,一时再也忍不住,就在这无人之地放声大哭起来,他虽然外表嘻皮笑脸,玩世不恭,但内心之中,却和普通的孩子一样希望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只是这一切,他在外面并不能表露出来,他要做一个强者,谁也不能欺负的强者。 就在天弃伤心之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银玲般的轻笑声,虽只有极细一声,但却悦耳动听之极,不由回过头去,这一望之下,顿时惊得呆了,只见月光之下,在自己数尺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这少女浑身穿着雪练般的白罗轻裳,乌云堆鬓,肌赛霜雪,眼横秋波,眉扫春黛,容貌犹如桃萼,绛唇犹如樱珠,身姿如柳如烟,真是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其艳若晚霞澄塘,其神如月射寒江,又有怡人的清香扑鼻而至。这样的女子,就是那朱绛仙与她比起来,不过一个是地上的云雀,一个却是天上的彩凰。 天弃只觉她的脸上有一道光华射到面前,把自己的眼光都罩住了,一时间人影芬芳,有些模糊起来,不由傻傻的道:“你是谁,是天上的嫦娥仙子么?” 那白裳少女先是一愣,然后掩着樱桃小口“卟哧”一笑,道:“我不是嫦娥仙子,不过是她妹子。” 任天弃见到这女子的模样,毫不怀疑她是天仙下凡,便道:“那你是什么仙子?” 白裳少女偏头想了想道:“你就叫我天罗仙子罢。” 任天弃这时慢慢的回过神来,站起来,又离她近了些,却见她比自己矮半个头,美貌难喻,神情娇羞柔媚,似乎不敢与自己的眼光对视。 心中一愣,暗道:“原来这仙子也害羞。”胆子就大了一些,说道:“天罗仙子,你是怎么到这里来啦?” 那白裳少女道:“我……我飞过这上空,瞧见下面有个大男人在哇哇的哭,一时好奇,便停下来是什么人。” 任天弃一听,只觉大是丢脸,不禁讪讪的笑道:“谁在哭,没有啊,我是在唱歌。” 那白裳少女闻言,又掩着嘴格格的脆笑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香气,她笑了一阵才道:“真没想到,你唱歌还……真……真不错,嘻嘻。” 任天弃“嘿嘿”干笑两声道:“我的嗓门是不怎么好听,所以才到这没人的地方来唱。” 那白裳少女抿着唇道:“你这人啊,……你这人最会乱说,别忘了我可是仙子,什么事都可以掐指算到。”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春葱似的玉手,拉住任天弃右手道:“我知道你有许多不高兴的事儿,反正我也闲着,不如咱们坐下来,你全部讲给我听,我来给你开解开解。” 任天弃被白裳少女一拉,只觉她的手温软滑腻,柔若无骨,心中猛的一跳,但转眼望见这仙子天真烂漫,纯洁无邪,眼波清澈得如一涨幽泉,不禁暗骂自己下流无耻。 第二十章 仙女奇缘(2) 两人重新找地方肩并着肩坐下,任天弃紧紧的挨着她,肌肤熨帖,芳香更是钻鼻而至,忍不住贪婪的多吸了两口,这漂亮得无法形容的仙子不仅不嫌自己长得丑陋,还和自己这么亲热的聊天,实在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奇遇。 既然天罗仙子来问,任天弃便把自己的身世讲给她听了,那白裳少女便不时出声安慰,声音又轻又柔。 天弃讲罢,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道:“天罗仙子,你不是神仙么,知道过去未来,能不能给算出来我的父母在那里?” 那白裳少女露出了为难之色道:“唉呀,真是……真是对不住,我的仙术实在是肤浅得紧,没办法给你算出来,对不住,真的对不住。” 任天弃见到天罗仙子不停的说着对不,满脸抱歉的神态,心想:“这个天罗仙子的心地和她的人一样的美。”不由笑道:“算了,算了,其实就是我知道了他们的下落,也未必肯去认他们,与其到时候难过,还不如不知道他们的消息。” 白裳少女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打圆场,又柔声道:“你也别气馁,这事我会给你留心,总有一天会打听出来的。”天弃点了点头。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已过了半夜,那白裳少女抬头瞧瞧月亮已经到了中天,不禁娇呼道:“呀,这么晚了,不行,天弃,你要马上回去,明天你还得一早起来劈柴哩。” 任天弃奇道:“你怎么知道?” 那白裳少女脸上一红道:“我……我是远的算不到,近的还行。” 任天弃又道:“可是……可是我舍不得离开你。” 此言一出,白裳少女顿时满面飞起了红霞,深深的垂下了细长光腻的玉脖,半天才抬起头来道:“你想见我,就到这里来,我自然会出现的。” 任天弃听这仙子居然允诺与自己再会,真是喜逐颜开,却听她又道:“不过下次来,你不要带那只蜘蛛来,我挺讨厌它的。” 任天弃这才想起蛛儿还在前面,也不知刚才自己与仙子说话,它爬到那里去了,不禁为难的道:“蛛儿是我的朋友,它虽然是只虫子,但绝不会害人,而且非常通人性,不会惹你生气的。” 白裳少女听到“虫子”一词,眉宇中飘过一丝黯然哀伤,咬了咬嘴唇道:“我不管,反正我不想见到它。” 任天弃道:“蛛儿也最喜欢到江边来玩耍,要是我忽然不带它来了,它一定不高兴,这样做好像有点儿叫见……什么忘友的。”他实在不敢说出那个“色”字来亵渎这天真无邪的仙子。 白裳少女脸上又露出了无比欣然的神色,笑着道:“瞧不出你这人还挺够义气的,这样吧,你不是说那蛛儿通人性么,你回去后问问它,要是它答应了,总可以了吧。” 任天弃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也不知蛛儿它会不会答应。” 说着去刚才蛛儿呆的那个地方,一回头,那白裳少女已经消失了,任天弃知道她是仙子,自然能倏来倏往,也不以为异,不过心中还是有几分惘然,发了阵子愣,这才走到那放彩匣的地方,却见蛛儿已经好好的趴在了里面,不由放下心,道:“蛛儿,你也应该见到天罗仙子了吧,算是你的福气,只可惜她好像不怎么喜欢你,还说要是我来见她就不能带上你,你愿不愿意,别勉强,我还可以求求仙子的,我瞧她心地很好,我多磨一下,她准会改变主意。” 却见蛛儿在彩匣里上下摇了摇,任天弃又确定了一下道:“那你是同意我单独到这里来和仙子相会了。” 那蛛儿又做了个同意的动作,天弃这下松了口气,在它背上点了点,笑道:“算你够朋友,不过白天我多花一些时间陪你,不会让你感到无聊的。” 说了这话,他便关上了那彩匣,带着蛛儿回“春满园”去了,不过今晚他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的了。 在接下的两个月里,任天弃果然每晚都要到那江边去,而那天罗仙子也总是悄然出现,两人一齐观赏江景,倾谈心事,偶尔也打闹嘻戏,天弃过去对那些什么神佛本不以为然,觉得他们是冰冷之物,但见那天罗仙子容貌绝丽,言谈举止之间天真纯洁,心无城府,而且最是爱发出“格格”的开心脆笑,便如浑然从没有什么烦恼事一般,瑞雪般的双颊上梨涡深显,让人烦恼全无,这种想法倒是消减了许多。 这一晚,任天弃又到了江边,还没等出声呼唤,背后就有人轻轻一拍拍,跟着就有纯静清脆的笑声传来,天弃也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谁,猛的向后伸手道:“瞧我来抓你。”然后却捞了个空,那天罗仙子已经轻盈的出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纤纤玉指就在他左脸上轻轻弹了一下,嗔道:“大笨蛋。” 任天弃大是不服气的道:“这怎么能算我笨,我是人你是仙,可以飞来飞去的,我那里捉得到你。” 那天罗仙子又娇笑着道:“好吧,就算你说得对,先前的那句话我收回。” 任天弃这才去瞧她,却见她今天又换了一件鲜色的杏黄衣裳,显得更是人比花艳,娇憨活泼,不由道:“你们做神仙的衣裳好像也和咱们凡人差不多,质地也一样。”说着就在她衣裳上摸了摸,道:“就好像咱们合州城‘粉衣坊’里的货。” 他说着这话,脑里里一直盘旋着的问题便来了,好奇的道:“仙女妹子,你真是住在天上么?那上面还有些什么?真的有观音菩萨么?你有没有见过?” 那天罗仙子听他一口气问出这么多的问题,一时回答不上来,便故意板着脸道:“喂,任天弃,你还真麻烦,问这问那的,你知不知道,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漏,我要是告诉你了,会遭天谴的。” 第二十一章 仙女奇缘(3) 听说天罗仙子会遭天谴,倒不是任天弃所愿,他连忙道:“好好,你别说,千万别说,让什么千里眼,顺风眼的知道就糟糕了,唉,你说做神仙的为什么总是在别人求他们的时候听不到,而谁要是惹了他们,天谴什么的就来了。” 天罗仙子骇了一跳,立即又在他肩上轻打了他一下,薄嗔着道:“瞧你还说,神仙也是胡乱说得的。” 任天弃只好乖乖闭嘴,道:“不过听别人说天上的男神仙都长得不怎么好看,但仙女却好瞧得紧,要是都像你这样,那可就美得乱七八糟了。” 天罗仙子听他夸赞自己美丽,脸上顿时绯红,垂下头道:“什么叫美得乱七八糟,我说你是胡说八道才对,仙女自然都美了,我是最丑的一个啦。” 任天弃使劲的摇着头道:“不对,不对,你一定是天上地下最漂亮的女孩子,不……女仙,冒了尖儿,没得比啦,谁要说比你漂亮,那一定是丑得难瞧。” 天罗仙子神态更是羞涩了,但樱唇微微上扬,又似乎在偷偷的笑,却道:“呸,呸,我懒得和你说啦,你这叫井底之蛙,鼠目寸光。” 两人说着话便并肩子坐在了柔软的草地上,一时没有说话,那天罗仙子只顾去欣赏大江上下的美景,却不知道任天弃却在欣赏着自己的美色。 其实天弃开始对这天罗仙子还是甚为尊重的,丝毫不敢冒犯,不过时间一久,他发现这仙子真是毫无架子,就和一名普通少女一样,而且还要温柔和顺,他先是试着去拉这天罗仙子的玉手,她没有拒绝,后来有时候又去搂她烟柳般的纤腰,她也含羞领受,胆子就愈发大了起来。 此时月光明照,大地清朗,天弃侧着头望着那天罗仙子,见她星波如流,玉颊如雪,脸上微露着一丝开心无邪的笑颜,月光送于面上,真是玉艳珠辉,风神鲜妍,他生性胆大,又不是那种害怕唐突佳人的君子,一时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欢爱慕之意,伸出嘴去,就在天罗仙子的脸颊亲了一下,真是香腻难喻。 那天罗仙子不及提防,“啊”的一声轻叫起来,这才发觉是天弃在弄鬼,那红霞顿时从脸到颈布了个遍,有些手脚无措的道:“你……你……这人,好无赖。” 任天弃见她虽然低嗔,但目光中却无丝毫的责怪之意,胆色一壮,便又将手伸去搂住了她柔软的细腰,真心的道:“仙女妹子,我没进过学堂,只有二娘教我认了些字,所以不会吟诗作对什么的,说话没法子像别人那样文绉绉的好听,可我……我喜欢你,想和你永永远远的在一齐,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那天罗仙子聆听任天弃这样火热的话,羞得已经将头掩在了膝盖之中,天弃想听见她的回答,有些着急了,便又道:“你到底愿不愿意?” 过了好一阵,才闻听天罗仙子微微的“嗯”了一声,这声音极轻极轻,可以说是细若游丝,但传入天弃的耳中却不啻于天籁之音,幸福来得太忽然了,他一时不相信自己了耳朵,摇着她的肩道:“你答应了,答应了,是不是?” 这时天罗仙子却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深情的凝视着他,又点了点头,眼神中却极是坚毅果绝。 任天弃那里还有任何怀疑,大叫了一声,在草地里就翻出了两个跟斗,又手舞足蹈的滚了一阵,天罗仙子则含着羞,笑吟吟的望着他。 过了一阵,任天弃想起一事,到了天罗仙子的身旁道:“难道你就不嫌我长得难瞧么?” 那天罗仙子摇了摇头道:“我不觉得你丑啊,其实……其实我过去比你长得更难瞧。” 任天弃只以为她在安慰自己,也没有去深想,便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不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此时的激动开心之情。 天罗仙子只觉他的手又热又潮,眼神也是炙烈无比,不敢去瞧,便咬着唇侧着脸避开。 任天弃见她如此娇羞妩媚的模样,乌鬓披肩,柔肌如雪,鼻里更有一股子醉人的甜香,只觉满腔深情,不由得凑近了去,朝着她的脸颊上又亲了一口。 天罗仙子只是下意识的微微避了避,心中也是动情,然而她这么一动情,眼角眉梢却不自觉的露出一种诱人的媚意。 任天弃见到这样的媚意,真是血气贲张,百脉欲沸,一把将她搂紧,双双滚倒在了草地之上,只觉身下暖玉温香,娇然在抱,雪肤凝滑,吹气若兰,不由得心神皆荡,四肢欲融,嘴唇便向天罗仙子的樱桃小口吻去。 任天弃虽然已非童男,当日与朱绛仙交合,对方乃是在昏醉之中,因此是虽得其形,却未得其神,而这天罗仙子更是开天劈地的头一遭,因此两人纠缠了许久,才领会得唇舌相吮的道理,天弃虽感到对方唇畔舌尖其寒如冰,似乎与常人有异,但此时下腹燥热,也顾不得了,就要去解天罗仙子的衣带。 然后就在这神魂颠倒之时,那天罗仙子身躯忽然一震,轻唤了一声“不,我不能。”就一把推开了趴在身上的任天弃。 任天弃正在地火天雷的关头,被她这么一推,便如身上让人突然浇了一盆雪水,坐起身子,愣愣的望着天罗仙子。 天罗仙子这时一脸黯然,伸手整理着自己的发鬓衣裳,知道任天弃在望着自己,便垂头低声的道:“天弃,对不住,对不住,我可以和你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可是咱们只能做很好很好的朋友,就是不能做真正的夫妻。” 任天弃一听就急了,大声的道:“为什么不能做夫妻,是不是你是仙女,我是凡人,自然配你不上。” 天罗仙子死死的咬着嘴唇,摇着头,眼圈已经红了,只是不说话。任天弃正待要扑上去问个清楚,眼前一幌,她已经消失在草地上。 任天弃慌忙四处呼喊,可是寂夜寥寥,唯有江声相和,哪里还有天罗仙子的影子,他呼了半个时辰,知道天罗仙子绝不肯再出来,便带着一腹的疑闷,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就在他的身影隐入夜幕不久,草地上黄影乍现,却正是那天罗仙子,只见她两行清泪正顺着雪白的脸颊滑落,面对着任天弃消失的方向,喃喃的道:“天弃,天弃,对不住,不是我不想和你做夫妻,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是一只妖,而不是真的仙子,要是和你做了夫妻,只会让你短寿,我不能害你,不能害你啊。”她一边说着,泪珠子流得更厉害了,脸上痛苦之极。 原来,这天罗仙子非是它物,而正是任天弃救下后,又视其为友的蛛儿,她的来历倒不小,本是大唐之西摩那国盘丝洞主牵云圣母的小女儿,那牵云圣母修行千年,在妖界素有声名,而蛛儿因从小就通体晶莹纯白,乃天地间仅有,最得其母的宠爱,那盘丝洞外有太阳真火所化的濯垢泉,本是仙家灵地,最宜修行,但蛛儿偏偏不喜,总听姐姐们说起东土大唐是天下最繁盛热闹的地方,有一天趁着母亲打坐修练,便悄悄的下了山向东而来,一路游历,到了这合州,却被这三江汇合之景吸引,因此便暂时栖身在那树林之中,借着这三江灵气一边修行,一边留恋美景,却不料被一游方道士察觉,想捉去助自己练功,危急之时,幸好被天弃所救,早就心存感激,天弃又以诚相待,视其为友,更加上时时在它身边倾诉自己身世与寂寞,让蛛儿感到又怜又惜,时间一久,便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他,因此才会现出人形与他相会。今日天弃把持不住,她绝不怪他,要知道蜘蛛之性甚是媚人,她的姐姐之中,多有淫荡贪欢者,因此她对男女相爱交合之事并不陌生,也并不吝惜自己的躯体,但她听姐姐们说过,蜘蛛其性极阴,要是与凡间男子欢爱,那男子便要精枯身衰,性命绝难长久,她对天弃是真心相爱,怎么肯像姐姐们那样去害人,因此到了紧要关头制止住了天弃,她与天弃相识已久,自然了解他的性格,知道要他与自己相守一生,但又无法人伦,做不成真正的夫妻,天弃或许能做到,但也必定难受得紧,他不开心,自己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流着泪站了许久,蛛儿想起母亲一向神通广大,一咬牙,跺了跺脚,暗道:“好吧,我回家去缠着母亲问如何能与天弃像真正的夫妻般在一起生活的法子,大不了她罚我再不准出山,可我不会偷偷溜出来么。” 她想到这里,眼前便有了一丝希望,便朝着任天弃去的方向喃喃的道:“天弃,天弃,你可得好好的在‘春满园’呆着等我回来,可不许出什么事啊。” 她决心已定,念动咒诀,一阵清风过后,人影已是不见。 第二十二章 无赖救美(1) 任天弃回到“春满园”的小屋中,心中沮丧难禁,他怎么也想不通,天罗仙子明明是答应了永永远远和自己在一起的,但为什么又要说和自己做不成夫妻,她到底还嫌自己什么,若说是面容,两人交往这么久,从没见到她眼中露出什么厌恶之色,若说是因为自己是个穷小子,但天罗仙子是神仙,易形挪物,点石成金,这一点儿想来也难不住她啊。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绞尽脑汁,终于得到一个结论,暗忖:“一定是我瞧起来还不够真诚,而且又没耐性,对仙女妹子又那么急色,自然让她看不起了。” 想到这里,任天弃已经肯定如此,心中顿时好生后悔,猛的搧了自己一个耳光,自言自语的骂道:“妈拉个巴子的任天弃,你这个蠢货,色鬼,天罗仙子是什么,那是冰清玉洁的仙女啊,你当和凡间的女人那样轻易就让你亲热,猪头,猪头,这下子可惹恼她啦。” 想通这一节,他又开始想如何弥补的法子,不过那天罗仙子纯洁善良,想来多说些好话,就会原谅自己的。 翌日一早,任天弃起了床,照旧去瞧蛛儿,一打开那彩匣,就见到一张信笺,上面似乎写着墨字,而蛛儿却不见了,他大吃一惊,拿起那信笺,所幸上面的字全部认得,却是“天弃,实在对不住,我要到一个地方去修炼一段时间,蛛儿对我有用,就带去了,放心,我会善待它的,自己好好的保重,要多行善积德,这样对你的好处。” 天弃这才知道昨晚天罗仙子居然到这里来过了,而且还带走了蛛儿,可惜自己没能再见她一面,天罗仙子心地纯良,蛛儿跟着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伤害,还能借机培养培养感情,免得她不喜欢自己带着蛛儿一起去与她见面。 连瞧了那信笺几遍,好像瞧不出天罗仙子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而且里面说“修炼一段时间。”那就是还能相见有期了,任天弃这才放下心来,自己出屋做事去了。 日子又过去了两个月,任天弃每日仍然都要到江边去,他在期盼着天罗仙子能在某一晚带着蛛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这时忽然觉得,就是不能和天罗仙子做夫妻,能够和她天天晚上这样在一齐赏景聊天也是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情。 本来这一切都很平静,但有一天却发生了件事。 这天下午,任天弃正坐在“春满园”的门中懒洋洋的晒太阳,正有些绵绵欲睡的时节,却远远见到那专为“聚艳坊”在各处收购小妓女的老鸨刘婆子又带着几个人,跟着一副四人抬的大轿匆匆忙忙的过来,那阵势就和朱绛仙当初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任天弃一瞧,便知道必然是这刘婆子又找到一名小美女,虽未见容貌,不过至少也和那朱绛仙差不了多少。 要是在过去,以着任天弃的性格,怎么也要想法子去瞧瞧这女子到底长得如何,但他自从和那天罗仙子交往之后,可以说是登泰山而小天下,只觉这些凡间的美女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因此只瞧了两眼,便将眼光移到了别处。 然而这群人路过“春满园”之时,一个人影忽然跳下了那四人大轿,任天弃瞧了过去,却见是个穿着碧绿色夹纱衫,系着浅红色长裙的少女,发鬓凌乱,两只纤手被人用绳子向后绑着,嘴巴也给布团塞得死死的,虽然一时瞧不真切具体的容貌,但肌色腻白,瓜子脸儿,眉细眼大,而照那身形估计,大概在十五六岁上下。 那少女脚小力虚,双手又被捆住了,自然跑不远,很快就被那刘婆子身后的一名大汉捉住,当场就给了她一耳光道:“小贱人,这一路上你已经跑了五次了,哪一次能成功,现在到了家门口还要溜,自己找罪受,是不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少女推揉着又塞入轿中,然后一群人加快脚步向着“聚艳坊”的后花园而去。 少女被拐卖到窑子,这本是很平常的事情,任天弃平时也是司空见惯,倒不以为异,不过此时,他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天罗仙子不是在那封信里要我多行善积德么,而且二娘平时也是这么说的,那马花娇打我的仇还没有报哩,我不如想法子偷偷的去放了这小婆娘,这一可以等到天罗仙子回来给她吹嘘吹嘘,二也可以气死马花娇这老婆娘,哈哈,可不两全齐美,皆大欢喜么。” 任天弃这人的性格向来就是想到什么就要去做,当下悄悄的尾随到了那后花园,轻轻松松的就爬上墙头,瞧见那轿子被抬到了北边的绣楼里,而一名大汉正带着马花娇走进那绣楼。 天弃在墙头上瞧了一阵,知道青光白日的不好动手,只有认准地方,晚上再来了,当下又跳下了墙,回到了“春满园”。 到了深夜丑时,任天弃就开始准备起来,他先将匕首插在腰下,又找了一根鸡蛋粗的短棍,然后再寻了一根麻绳缠在背上,一切准备完毕,扎紧了衣裳裤腿,就依旧翻墙而出。 跳进“聚艳坊”的后花园,任天弃弯着身子借着花木的掩护到了那北边绣楼,从一簇杜鹃花里伸头一瞧,却见那绣楼门口站着两名大汉,便又绕到了后面,不想也站着一人,看来这次马花娇倒是防范得挺严的。 任天弃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屏声静气的在花丛中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脚都开始酸麻了,才见到那人背着自己,解了裤带,站着在给一株牡丹花施肥,他连忙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举起木棍就敲在了那人的后脑勺上,那人轻哼了一声就倒在了那牡丹花下。 任天弃下手挺重,见这人后脑勺流出了血,也怕他死了,伸手一探,还好鼻吸尚存,暗暗嘀咕:“常听那些嫖客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位大哥,实在对不住,我下手太轻,这风流鬼是没你的份儿啦。” 他嘀咕是嘀咕,手脚可没闲着,“聚艳坊”的绣楼建造都差不多,他来过一次,自然是熟门熟路,很快就爬上了二楼,舔破窗纸向里面望去,下午瞧见的那绿裳少女果然在里面,只是双手双脚都被绑着放在床上,而一名五十来岁,穿着老蓝布轻袄,头上裹着湘帕,身子白胖,瞧起来有些慈眉慈眼的老妪正坐在她的旁边说话。 第二十三章 无赖救美(2) 这个老妪天弃也认得,也是“聚艳坊”里的鸨子,叫做花婆子,与那刘婆子皆是马花娇的得力手下,刘婆子到各地选择的姿色的妓女,而这花婆子就负责教导这些妓女到了妓院温顺服从,乖乖的赚银子,是出了名的能言善道,有个绰号叫做“天花乱坠”。 那绿裳少女此时嘴中的布团已经取出,珠泪盈盈,正在苦苦哀求道:“大娘,宝琴自幼读习儒理,知道女子当应三从四德,从一而终,清白贞洁乃是第一等大事,死也不会入妓门的,还请你给老板娘说说,就饶过我吧,就是让我洗衣、做饭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那花婆子叹了口气道:“袁姑娘,朝庭正在与契丹打仗,你爹身为镇北将军,居然敢与契丹人勾结,还算是皇上开恩,没有将你家满门抄斩,只是将男人都杀了头,你们这些女子就充为官婢,老板娘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把你买了出来,就是想你替她赚回本儿,要是洗衣、做饭的人,咱们这里可多如牛毛,买你的银子,足够买那样的人一百个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那绿裳少女便叫袁宝琴了,虽是将门之女,自己却只爱琴棋书画,诗赋女红,人又长得貌美如花,端庄秀丽,其父被斩,她便降为官奴,马花娇花了五百两银子才从官府把她卖来,她做雅妓的诸般技艺都有,指望着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挂牌接客,这样的官宦千金,身价自然又在那朱绛仙之上,本是满心高兴,谁知这袁宝琴外表端顺,但生性却极是贞烈,毫不屈服,倒让马花娇甚是头痛,着令花婆子务必说服她乖乖听话。 那袁宝琴闻听花婆子的话,连忙大声的道:“我爹为人刚直,绝不是通番卖国的人,是边关有人陷害他,他是冤枉的,冤枉的。” 那花婆子道:“冤不冤枉要朝庭说了算,不管我的事,不过袁姑娘你要是不答应老板娘挂牌接客,就让花婆子我为难得紧了。” 那袁宝琴斩钉截铁的道:“大娘,你不要再说了,要我接客,只有一个死字。” 花婆子眼珠转了转,又叹了口气道:“袁姑娘,我知道你是官家的后人,自然与别人不同,可是你想想,到了咱们‘聚艳坊’,你这黄花身子是必定保不住的,这千错万错,你不该落于此地。这就是你命了。老板娘费了一片心机,若不帮他几年,赚过几千两银子,怎肯放你出门?你想脱了娼门,大娘就教你一个法子,凭你这样的才貌,等闲的人自然是近不得身,来的无非是达官世家,贵客豪门,也不算辱没你,这一来你可以风花雪月,趁着自己年少受用,二来也算帮了老板娘的忙,不负她将你救出了苦海,三来自己也好悄悄的积攒些私房银子,免得日后求人。过得十年五载,遇着个知心知意的好郎君,大家相亲相爱,你来给大娘说,大娘给你做媒,好生生,气派派的嫁过去,不让别人瞧轻,而且到时老板娘一高兴,说不定还要加送你一个大礼,姑娘,你说,这不是因祸得福的事么?” 她说这话,的确是合情合礼,像是处处替人家着想,到这里来的女子听了没有不动心的,她满以为这袁宝琴也断然逃不掉,却不想瞧着她依然道:“大娘,你真的不用再多费唇舌了,宝琴早就发过誓,这清白身躯只给将来的夫君一人,若是白玉有瑕,实在无颜苛活于人世。” 这时花婆子又急又气,变了脸色,冷笑着站了起来道:“好你个袁宝琴,老娘凭着这张嘴走南闯北,能说得嫦娥思春下凡,柳下惠夜闯闺房,弥勒佛寻死上吊,苦罗汉翩翩起舞,还从来没有撞过墙,没想到你这么不进油盐,好好好,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她说了这话,那神色便从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变成了啖心食肉的东海母夜叉,恶狠狠的道:“袁宝琴,你给老娘听清楚了,你到了这里,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你想知道老板娘会怎么对付你这种女人么?告诉你,她会找男人先来破了你的身子,你若还是不从,便要滴红烛,挨鞭抽,烧阴户,让你生不如死。” 袁宝琴听了,一脸凄惨的笑了起来,然后用淡然无畏的眼神望着花婆子道:“生不如死,也不过是个死,自家父被诬通番,我家遭受大难,我已经不想再活了,死了之后,就能在黄泉之下与我爹爹与三个哥哥两个兄弟见面了。” 那花婆子见她口口声声的一个“死”字,暗道:“这袁宝琴是将门之后,性子自然比普通女子要刚烈一些,我今日要是再强说,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如后退一步,用一个拖字诀,先饿她两天,等到她有气无力,奄奄一息之时,再来晓以利害,自然事半功倍。” 她一念至此,觉得身子也很是困倦,便道:“好吧,袁姑娘,老身今日就先告辞了,我的话你好好想想,明早我再来瞧你。” 花婆子一边说着,怕袁宝琴一时想不开嚼舌自杀,便过去依然将她的嘴用布团塞住,用棉被盖住她的身子,这才下楼而去。 任天弃在外面听她罗嗦,心中早就是一阵乱骂,要是下面那个被他敲晕了的汉子有人找他说话,那岂不一切都糟之糕也,因此一见到她离开房间,连忙撬窗进去到了那床前,见到袁宝琴正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己,害怕她叫出声来,轻轻道:“别叫,我是来救你的。” 那袁宝琴连忙点头,表示知道了,当下任天弃先取出了她口中的布团,然后用匕首挑断她浑身上下的绳索,也不多说话,快速的取下缠在身上的麻绳,到了窗前找了个粗大的窗梁栓好,然后垂了下去。 谁知他一回头,却见到那袁宝琴居然还在床上瞧着自己的双脚发呆,不由大气,一个箭步过去低促的道:“你还不走。” 这时那袁宝琴抬起头来,只见她肤白如雪,眉弯如柳,星眸如流,琼鼻樱唇,也是个极美的姑娘,容貌绝不会在那朱绛仙之下,而骨子里透着的那股端庄秀雅之气,更不是朱绛仙所能相比的。 任天弃已有天罗仙子在心中,对这样的美女也只是微微一愣。 袁宝琴露出凄怨而又焦急的神情望着他道:“我的腿被捆久啦,酸麻无力,根本动不得。” 第二十四章 无赖救美(3) 任天弃暗骂一声“倒霉”,道:“我来背你。”就要去拉她起来,却不料袁宝琴下意识的向里面一让,他居然抓了个空。 见到任天弃眼中的诧异,袁宝琴雪白的脸上微微泛起一道红晕,轻声道:“男……男女授受不亲。” 她说的这句话算是名言一类,任天弃学问虽然不多,倒是知道它的意思,一句“猪头”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瞧见这袁宝琴可怜兮兮的样子,总算在张嘴前又呑了下去,说道:“狗屁的男女授受不亲,要是马花娇找了人来糟踏了你,你和他亲不亲,走不走,随便你,这里危险得紧,我可不陪你了。”说着作势要走。 袁宝琴听他说话虽然粗俗,但道理却极是,见他转身,那自己不免要陷身这火炕了,连忙道:“大侠,大侠,对不住,是我错啦,我求求你带我走。” 任天弃本是少年心性,忽然听见这么一个美人儿叫自己“大侠”,身子骨顿时就飘然起来,不再去责骂她,过去一拉,就将她抱到了窗台边,用绳子栓好她的纤腰,道:“我把你放下去,你怕不怕?” 这袁宝琴倒是有些胆量,闻言毫不犹豫的便道:“不怕,死就死,有什么了不起的。” 任天弃也暗暗叫赞了声好,就把她抱在了窗外,自己在拉住绳索慢慢将她放下去,总算这袁宝琴身躯娇细,体格轻盈,也不是很费力。 感觉绳子一轻,任天弃知道袁宝琴已经着地,连忙一跃而上,双手抓住绳索,双脚便不时找地方蹬踏,没多久便下去了,见到袁宝琴斜躺在地上,便又将她背在身上,几步蹿入花丛,顺着墙根,找到一处较低的地方,举着袁宝琴就向上举,只听得她“啊”的轻叫了一声,原来任天弃根本就没有考虑她是男是女,一手抱着她的双脚,一只手却正好托在了她柔软的臀部下面。 不过她知道事态危急,此刻一切都只有权宜了,因此轻叫了一声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很努力的在向墙头上爬,她本就娇弱,此时手上更是酸麻未复,那里能够搭着力,但她还是不肯死心,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两只纤纤玉手已经多处被擦破了皮,鲜血浸湿了衣裳,但她还是没有放弃。 就在这时,那绣楼边忽然有人大声道:“周六哥,周六哥,你怎么了?来人啊,有人闯进园子里来啦。”跟着立即又有人道:“快去楼上瞧瞧,那姑娘还在不在。” 任天弃知道被自己敲晕的那汉子必定让人发现,两人再不翻出墙去就要被马花娇来个瓮中捉鳖了。 心急之下,放下了袁宝琴,自己先翻上了墙,然后趴在墙头向下伸出一只手道:“你能不能自己站起来,快抓住我的手。” 袁宝琴连跌了两次,这才慢慢的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抓住了任天弃的手。 任天弃连忙提着她向上拽,好不容易才拉了上来,正要往墙外放,花丛中忽然灯火闪烁,有人过来,瞧见前面有人影,连忙高声呼道:“人在这里,他们在爬墙,快来人。”说着就跑了过来。 任天弃不敢稍有耽搁,将袁宝琴一把放到墙外,听着她痛呼了一声,知道扭了脚,也不去管,顺墙而下,背起她就跑,马花娇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落在她手里,自己的小命就算玩完,再也无法和天罗仙子与蛛儿相见了。 那袁宝琴被他负在背上,高高低低的跑着,自己的臀部不仅让此人用双手托着,椒乳更是紧紧与他的后背相贴,而且还不时碰撞,真是大为羞涩,努力的想保持一段距离,却那里能够,动得一厉害,反而被天弃发觉,忽然大声道:“你背上搞什么鬼?”袁宝琴骇了一跳,连忙又乖乖的伏在他的身上不敢乱动。 没多久就跑到了“春满园”之外,那堵矮墙就好翻多了,天弃依旧拉着袁宝琴进了大院,快步的溜进自己的小屋里。 到了屋,天弃就将袁宝琴放倒在了小床上躺着,怕白芳芳察觉,不敢点灯,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好险,好险,差点儿就被马花娇那老婊子捉住了。” 袁宝琴早瞧见这少年满脸红斑,也不过十六七岁上下,从其谈吐与身手,绝不会是那些传说中的侠客,好像就是市井中那些地痞无赖,心中大是疑窦,但又不好直接相问,便道:“这位大……大哥,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任天弃毫不犹豫的便道:“这也是个妓院。” 这话一传入袁宝琴的耳中,当真是骇得魂飞魄散,猛的一下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想不到自己是才出狼窝又进虎穴,这少年救她也没安什么好心,怪不得瞧着他人不怎么对劲儿。 任天弃借着微弱的夜光隐隐瞧到了袁宝琴的神情,立即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你放心,这里虽然是妓院,但我不会逼你当妓女的,等你脚好些了,就送你出城,你愿意到那里就到那里。” 那袁宝琴半信半疑道:“真的。” 任天弃听她好像信不过自己,心中已有些气恼,道:“你在这里要吃我的睡我的,要添许多麻烦,难道我还会留你么,这样吧,如果你现在能走,就自己出去,不过要是被马花娇的人捉住了,可千万不要说来过这里。” 袁宝琴先前被任天弃匆忙放到墙外时,双脚已经扭伤,那里能走,只好咬着嘴唇道:“好吧,我就相信你,等我的脚稍有好转,我马上就走,不会给你再添麻烦。” 任天弃听到“好吧,我就相信你”一句,不由得又是摇头,不想和她再说话,便道:“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袁宝琴瞧着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芳心中又是一跳,失声道:“你……你睡什么地方?” 任天弃没好气的道:“这里只有一间床,我当然睡这里了。” 袁宝琴迭声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咱们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已是逾礼太过,要是同榻而眠,那……那……” 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来,但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各位书友,知道大家都关心天弃什么时候能够解开恶面咒,现在还不到时候,在任天弃的女人之中,绝大多数是因为先爱上了他那外表玩世不恭,但内心善良热情的性格,而不是他将会拥有的绝世容貌,所以才会有日后上天入地,轰轰烈烈,生生死死的一段段痴爱缠绵,精彩情节在后面会渐渐展开,慢慢欣赏) 第二十五章 灭门秘闻(1) 任天弃这时也听出了她娇弱害怕的声音,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做件行善积德的事还真难,好,好,算你娇贵,你睡床,我睡地上,总成了吧,不过你不要闹,要是被我大娘知道了,她害怕得罪马花娇,必然要将你赶出去,‘聚艳坊‘的人肯定在外面到处找你,到时没人帮得到你了。” 袁宝琴点点头,心中忽然又想到了另一桩更可怕的事情,自己双脚不便,半夜起来净手可该怎么办,要是当着这少年,那是打死也不能的,可是人有三急,那尿意一但来了可是无论如何忍不住的,一但撒在衣裳里,那也是羞死人的事。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见任天弃忽然开门出去,找了两根粗大的柴枝进来,靠着床头而放道:“茅房在左边,有帘子那间就是,不过出去的时候要瞧清有人没有。” 袁宝琴不想这少年竟然猜到了自己的心事,又是害羞,又是感激,不过却不敢去回答他,黑暗之中,瞧着这少年真的合衣倒在地下,想到这种屋子的地面必定潮湿得紧,心中过意不去,便道:“这位大哥,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任天弃道:“尊姓任,大名天弃。” 袁宝琴此时心中稍安,娇声道:“原来是任大哥,今天你救得小妹逃过大难,小妹日后定当厚谢。” 任天弃道:“算了吧,我在窗外都听过你的身世了,比我还惨些,先保住命,要是今后真有发迹的那一天,就多给我一些银子好了,这东西我挺喜欢。” 袁宝琴答应了一声,见他好像真的在冰冷潮湿的地上睡了,心中不忍,又道:“任大哥,你在地上那么冷,不如我把床上的绵被给你罢。” 任天弃道:“不用,我天生是条贱命,苦惯了,不像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小姐,动不动就要生病,快睡吧,不要再打扰我了,要不了多久我就又要起床做事啦。”他真是困了,一边说着,一边就沉沉睡去。 袁宝琴听着他粗重的鼻吸之声响起,知道他已经入睡,自己生平第一次离一个男子这么近,床上的枕头,被子又有一股臭哄哄的汗味,再加上前途茫茫,不知自己何去何从,诸般心事纷呈杂至而来,那里能够入眠。 就在这时,忽听大院之外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隐隐听着有人道:“把‘春满园’全部围住,不要放那小贱人走了。” 袁宝琴顿时惊骇起来,轻声呼道:“任大哥,任大哥,不好了,那些人追到这里来啦。” 任天弃睡得正熟,被她的呼声唤醒,仔细听了一阵,也有些惊慌了,道:“糟糕,真是追上门来了,这下麻烦了。” 袁宝琴不停的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任天弃知道这小小的“春满园”可藏不住人,可现在大院被围,出路已无,当下硬着头皮道:“你在床上好好的躺着,别出声,我出去瞧瞧。” 说着就开门走了出去,仍然把门带上,却见白芳芳、郑宝儿、范丽娟、老王及另外几个小妓女都衣裳不整的站在外面,院子里还有三个嫖客,害怕是老婆前来抓奸,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白芳芳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便道:“好像是‘聚艳坊’里面走了姑娘,怀疑跑到咱们院子里来了,老王,你快去开门。” 那老王答应一声,就将大门的粗木门栓拿下,将门大开,却瞧着大门外火光如昼,无数的人持着火把堵在了门口。 白芳芳带着人走了出去,将手一叉,瞪着眼睛,直着嗓门大声道:“干什么,干什么,深更半夜的这么多的人到老娘的地盘来,你们想入户劫财啊,还有王法没有,老王,马上到县衙去给我报官。”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穿过人群走到前面来道:“白芳芳,用不着啦,这官我早就报了,你派人深夜闯入我‘聚艳坊’来,打伤我的人,抢走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姑娘,该当何罪?”说话这妇人衣着华贵,徐娘半老,颇有风韵,正是马花娇。 白芳芳一瞧见她,这气就不打一处上来,道:“马花娇,你这个贱……”那个“人”字没出嘴,想到马花娇来者不善,便又收了回去,又道:“你血口喷人,谁派人打伤了你‘聚艳坊’的人,谁派人抢走了你才买的姑娘,你可不要诬陷好人。” 任天弃见白芳芳平常在门口对马花娇“贱人、烂货”的骂的热闹,本以为今晚当着面还要展显一番风采,却不料雷霆不动,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暗忖:“这也是大娘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了,马花娇在城里勾结官府,财大气粗,带着这么多人来,明明是来找麻烦的,咱们院子里有多少人,自然不能对着干啦。” 马花娇这时一付气焰汹汹的模样,到了白芳芳三尺远的地方,道:“白芳芳,你这贱货,平时总爱在背后指桑骂槐的说我闲话,老娘瞧你也算是行里的老人,就不给你计较那么多,却不想你养了一个小杂种来处处与我作对,那是认为我姓马的好欺负了,很好,很好,今天我倒要来瞧瞧你究竟有多厉害。” 白芳芳听着她话不对,知道一定又是任天弃出去惹祸了,见到他在自己身旁,一把就扭住了他的耳朵道:“小王八蛋,说,今晚你又偷偷溜出去做了什么了?” 任天弃那里肯承认,只道:“没什么啊,我在屋里睡得好好的,那里也没去啊。” 马花娇用一双原本还算美丽的眼眸狠狠的瞧着他,跟着嘴角一挑,冷冷一笑道:“睡得好好的,那里也没去,任天弃,你倒是推得干干净净啊,只可惜你跑得慢了一点儿,我的人跟在你身后,明明见到你背了那贱人翻进了院子,这也叫睡得好好的,莫非是在梦游。” 任天弃大声道:“那一定你的人眼睛花,看走了眼,说不定是撞鬼了。” 马花娇“哼”了一声道:“不错,是撞鬼了,是撞着你这个小鬼。”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后一挥手道:“来人啊,给我把这‘春满园’翻个底朝天,把那贱人给我拖出来。” 马花娇身后的打手、龟公站了一大堆,齐声应着,就要闯入大院。 任天弃知道他们一冲进去,那袁宝琴立马就要给搜到,一时也慌了神儿,张着手臂拉拦在门口道:“你们说搜就搜,咱们‘春满园’的脸面往那里放,日后可不用在合州城混了。” 马花娇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今天要不收拾了你这个小杂种,我马花娇日后也不用在合州城混了。” 指着任天弃道:“来啊,把这小杂种先捉住,等搜到了那小贱人,一齐给我带走。” 她话音一落,便有两名身高体壮的大汉过来去抓任天弃。 第二十六章 灭门秘闻(2) 眼瞧着任天弃就要落入那两名大汉之手,正在这时,那满脸虬须,一直垂着头的老王忽然走到了任天弃面前,用微驼的身子一隔,恭恭敬敬的向马花娇一躬道:“马老板,天弃这孩子还小,少不更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高抬贵手放过他一马吧。” 马花娇那里会把这么一个不打眼的小人物瞧在眼里,喝道:“你这做乌龟的胆子也不小啊,敢来管老娘的闲事,来啊,给我狠狠的打。” 那两个大汉当下舍了任天弃,挥拳踢腿便向那老王击去,但说也奇怪,这两个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的拳脚击在老王的身上,就好像是花拳绣腿般的,那老王不避不让,也不叫痛,只是还在向马花娇躬身道:“请马老板放过天弃。” 马花娇见状,骂了一声:“没用的笨蛋。”向着身后又一挥手道:“你们也上。”跟着便又有几个大汉扑了过去,对着那老王雨点般的袭去,然而,情况还是一般,老王便如石雕般的纹丝不动,那些大汉却打得手痛脚疼,纷纷住了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马花娇自然不蠢,瞧见这个样子,已知道这老王绝非等闲之人,喝退了手下,走到老王身边,细细的端凝了他好久,没看出此人有什么特异之处,但还是很恭敬的道:“不知这位大爷姓甚名谁,这么好的本领,却屈身于一个小小的‘春满园’做龟公,实在让花娇想不通,不知能否赐教?” 那老王脸色不变,仍然躬着身子道:“回马老板,我只是一个没用的人,大家都称我老王,至于叫什么,早就忘了。” 马花娇暗忖:“此人虽然什么也不说,但埋名隐姓的在白芳芳这里当龟公,不是江湖大盗就是朝庭要犯,我可不能轻举妄动。” 当下向身后的一人道:“去请曾老爷子到这里来。”那人答应着匆匆去了,这曾老爷子绰号叫做“镇三江”,是少林寺专教武僧的紧那罗堂首座长老空明大师的俗家弟子,早年的时候游历江湖,认识不少的武林人士,目前在合州城里武功最好,辈份也最高。 白芳芳见“聚艳坊”的人停止了动手,连忙带着人进了大院,一关上门,但对着老王堆着笑道:“老王啊,想不到你居然还是个高人,白芳芳真是瞧走眼儿啦,这些年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言罢又是衽裣一福,这个动作她多年未做了,甚是僵硬别扭。 老王连忙还了一礼道:“老板娘,在下是心甘情愿在你这里做工,就别多客套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却向旁边的范丽娟瞥了一眼,瞧着她正用惊异的眼光望着自己,不由微微露出一笑,范丽娟却慌忙避开他的眼神。 白芳芳与老王见了礼,便向任天弃的耳朵扭来,骂道:“小王八蛋,这次你把祸给我惹得大了,说,那小贱人在那里?”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个娇柔怯弱的声音道:“我在这里,对不住,给大家添麻烦了。” 众人觅声望去,却见从任天弃的小屋里走出了一位美貌少女来,碧绿色夹衫,系着浅红色裙裾,眀眸皓齿,玉面朱唇,身姿婀娜轻盈,发鬓间虽然有些狼狈不整,但神态气度端庄沉凝,有一股子大家闺秀的风韵。 白芳芳走了过去,细细的瞧了她一阵道:“果然漂亮得紧,在那朱绛仙之上,怪不得马花娇那骚婆娘会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抓你,姑娘,我也对不住你,情况你也知道了,咱们‘春满园’可不敢收容你,你还是出去吧。” 那袁宝琴脸上已经露出了凄然无望的神色,不再与她说话,只是过来向着任天弃衽裣一福,道:“任大哥,天意如此,袁宝琴本当受此一劫,只是大哥你的相救之恩,宝琴今生只怕无以回报,那就等来世再结草衔环报此大恩了。” 任天弃瞧着这袁宝琴眼含珠泪,言语间又是今生,又是来世的,想到她在“聚艳坊”的绣楼上对那花婆子说的话,料定她回去多半是一死了结此生,到了这时候,任天弃已有些想放弃行善积德的念头了,但偏偏这袁宝琴长得冰肌玉骨,貌美如花,眼睁睁的瞧着她香消玉殒,实在好生可惜,眼眸一转,说了声:“袁姑娘,你先别着急,真正的大侠可还在这里,怎么会让你去受委屈。” 说着话,便到了老王的面前,道:“老王大侠,瞧来你真有本领啊,好,今天你要是让袁姑娘不跟着马花娇走,咱们的赌账算是清了。” 老王淡淡的道:“我不是大侠,大侠又怎么会欠你这小无赖的赌债。” 任天弃道:“好,你就算不是大侠,总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吧,既然管了这事,就要管到底,更何况,你瞧瞧这位姑娘,她爸爸被奸臣冤枉,全家男的都被杀了头,女的当了奴婢,真的好可怜,我告诉你,这位姑娘早就下了决心,要是再给马花娇抓住,让她当婊子,她一定不会再活了。” 言罢就将袁宝琴拉过来道:“袁姑娘,你自己说是不是?” 袁宝琴凛然道:“宝琴虽是妇人,但也知道圣贤之道,女子之范,清白的身子岂能供人玷污,若不是担心死在贵处多有不便,适才已经自刎了。”手中一扬,寒光闪动,却正是天弃用的那柄匕首,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她的手中了。 老王凝视着袁宝琴,微微的点了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不过又掠过一丝阴霾,发出了一声轻叹,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到门外有人朗声道:“兄弟‘镇三江’曾鸣,前来拜会高贤,还请一晤。” 白芳芳自然知道这曾鸣的名声,闻言脸色大变,惊慌的道:“完了,完了,马花娇这贱人把曾老爷子都请来了,这如何是好,快快把人给她们送出去,免不得老娘弯腰陪笑便是,也不知她会不会放过你这个小狗崽子。” 就在这时,那老王已经开门而出,走了出去,大家这才惊奇的发现,老王的背不仅一点儿也不驼,反而就像一柄枪似的挺得笔直。 一众人又到了门外,灯光之中,一眼就见到了一名老者,身材高大,穿着宝蓝对襟箭袍,外罩着青色大氅,脸形见方,鼻直口阔,颜色略黑,连鬓络腮一片花白胡子飘于胸前,瞧来已年过花甲,但精神矍铄,毫不见老。而他身后却跟着十多名身着紧身箭袍的壮汉,想来是这曾老爷子的徒弟。 马花娇就站在曾老爷子的旁边,正指着出来的老王对着他咐耳轻语。 第二十七章 灭门秘闻(2) 那曾老爷子则不停的点着头,忽然上面几步,对着老王细细瞧了许久,脑中遍思记忆中的各武林人士,对此人仍然没什么印象,然而对方这时脚踩丁八之形,气定神闲,眼中却泛现神光,正是武林高手的风度,不敢大意,连忙一拱道:“兄弟乃少林达摩堂空明大师门下曾鸣,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尊师是谁?” 他说了这话,口气中大有自得之意,原来这少林寺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由天竺僧跋陀(佛陀)所创,三十年后达摩亦东至中国宏扬佛法,数年后北渡长江来到少室山首开禅宗,称为初祖,少林寺也被称为禅宗祖庭,达摩晚年感于少林僧众多有筋衰骨弱者,故创“心意拳”雏形,达摩圆寂之后,少林寺因处在中原四战之地,兵荒马乱中为求自保,更加勤练武功,渐渐发展了近百种兵器拳脚的套路,历代少林高僧中多有武学宗师.到了初唐,因缘际会,昙宗大师率十三棍僧救了当时还是唐王的李世民,并助他攻下王世充之侄驻守的澴州。李世民登基之后,大封少林寺,为这十三人立碑作传,许养僧兵,赠酒肉。至此少林寺到了全盛之期,声名远播,武学上更是在江湖中独树一帜,被视为泰山北斗。僧兵设紧那罗堂(即传言中的达摩堂),由全寺武功最高的长老传艺率领,专修武学,少参法事,待遇也优于其他僧众,可说是天下寺院之绝无仅有。而这空明大师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极高,曾鸣向来爱将他的名头抬出来,武林人士听说他是空明大师的弟子,往往会让他几分,一生之中倒是无往不利。 谁知那老王还是没什么反应,只道:“原来是曾大爷,我叫老王,是‘春满园’的一名做杂事的奴仆,你别客气。” 那曾老爷子瞧老王并不表露身份,自己又认他不出,不由在马花娇面前丢脸,便道:“朋友,不管你是谁,但也应该知道江湖上的规矩,那袁宝琴是‘聚艳坊’马老板花大价钱买下的,却被白老板叫人拐走了,这实在于理不合,马老板要进去搜人,还请朋友袖手旁观,不要伤了江湖兄弟间的义气。” 那老王仍然淡淡的道:“这里没有什么袁宝琴,大家还是请回吧。” 曾老爷子还没有说话,他后面就走出一名三十来岁,虎背熊腰的壮年汉子,喝道:“你这厮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来会会你。” 曾老爷子见说话的这人是自己的三弟子张之栋,心想让他来试试这老王的身手也好,只要他一出手,自己就能瞧出他的门派了,当下道:“之栋,千万不可伤人,知不知道?。”说着便退开了身子。 那张之栋虽然并没有得到这曾老爷子的真传,但向来在合州城横行霸道惯了,见师父对这个外表普通的龟公客客气气的,早就心有不满,只说了声“得罪”,便当胸一拳向着老王胸口击来,倒也是虎虎生风。 谁知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也不见那老王如何作势,张之栋近八尺长的身躯便如断了线的纸鹞一般飞了出去,落在了人群之中,也不知砸着了谁,传来数声“哎哟”的痛叫。 此刻那曾老爷子也变了脸色,道:“朋友好厉害的武功,那就由曾某来请你赐教。” 他知道此人并非普通的武林人士,右臂陡伸,就是平生的绝技“碎山拳”,要知道少林武功虽然繁多,但最讲究的便是循序渐进,稳健踏实,这“碎山拳”其实虽然简单,只是要求练功者照着岩壁击拳,初练每日千次,拳头出血后就用少林特制的秘药裹伤,而后随着拳伤愈多,那老茧就越厚,到了后来变得其硬如铁,刀剑不伤,这才教习拳招变化,曾老爷子十岁入得师门,到三十五岁才下山,每日练的便只是这“碎山拳”,到现在已经浸淫五十年,端的有碎石裂碑之功。 那老王当然是武学中的行家,一瞧曾老爷子的出手,顿时不敢轻觎,叫了声:“好拳。”并不去硬接,侧身一避,右手挥掌就向他的手腕斩去,要知“打蛇打七寸”这腕脉处是练拳者最软弱的地方,一但劈实,这只拳头就算废了。 曾老爷子瞧他一出手就攻向自己的必救,也是暗惧,连忙将右拳向后一收,左拳却向他的掌背击去。 掌展拳挥之间,两人已交手了十数招,一时不分胜负,而那曾老爷子拳势越来越急,隐有风雷之声,将老王的鬓须、衣袂全都带得乱舞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那老王身形骤然一变,双掌迭动,虚中有实,实中套虚,掌影顿时漫天而起,时有阴寒之气逼来,曾老爷子便如忽然坠入梅花盛开的冰园一般。 曾老爷子见多识广,见到这样的掌招,想起一人来,顿时骇出了一声冷汗,知道自己万万不是此人的对手,连忙高声道:“这是河北冯家的‘千梅手’,阁下可是冯氏三杰中的冯云海冯大侠,兄弟多有得罪,还请瞧在家师的面上手下留情。” 他话音刚出,那漫天的掌影与逼人的寒气顿时消失了,老王双手已经垂下,但并不说话。 曾老爷子望着那老王,眼中却露出了无比惊异之情,原来那河北冯家乃是中原极有名的武学世家,而家传的‘千梅手’变化多端,以阴寒之功伤人,是第一流的武林绝学,而冯氏三杰少年时便游走江湖,闯下了极大的名声,但没想到的是,十年前冯家庄忽然在一夜之间遭到大劫,男女老少三百人全都离奇死亡,而且大庄主冯云山与冯云峰死状极为凄惨,全身的皮肤竟象是被人活活的剥了下来,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肉团,只有老三冯云海下落不明,这件事不仅惊动了朝庭,更是震动了整个武林,被称为百年间秘案之一,而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系在那不知所终的冯云海的身上,武林各大门派都曾经遣人寻找过他,但都无功而返,却万万想不到堂堂冯家庄三庄主居然会屈身在这么一个小妓院里做下贱的龟公,这里面的曲折真相,只怕是匪夷所思,非人所能猜。 第二十八章 灭门秘闻(3) 不过这曾老爷子倒真是老江湖,见到冯云海如此一付模样,自然是要隐姓埋名,躲避仇家了,自己若是多嘴多舌的去问,只怕就要将一场大麻烦引到自己身上来,这种事还是少沾为妙,当下再不多说,一拱手,便带着弟子们转身走了。 那马花娇不是武林中人,对什么“冯氏三杰”什么“千梅手”的并没听过,但瞧见曾老爷子打着打着的就灰溜溜的走了,心中一阵臭骂,不过知道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王是惹不起的,只好上前一步,跺着脚道:“好,好,白芳芳,算你请了个好帮手,不过咱们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也带着人走了。 白芳芳望着马花娇气急败坏的溜走,这可是大出所料,又大解其气的事情,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对老王真是须仰视才见了,说道:“老王,真想不到连曾老爷子都怕了你,这合州城那还不是咱们的天下,这样罢,我出钱你出力,咱们合伙再弄个象样儿点的园子重新开个‘春满园’,马花娇那贱货敢抢老娘的生意,难道老娘不会抢她的么,有你在,她也不敢玩出什么花样来。” 就在这时,却见那老王向着自己一揖道:“老板娘,多蒙你这些年来的照顾,我要告辞了。” 他这话一出,人群中却有三个人“啊”的叫出声来,大声的是白芳芳与任天弃,小声的却是那范丽娟了。 老王瞧了范丽娟一眼,一脸的黯然神伤,望着天空,闭着眼长长的一叹,转身向着屋子里行去,似乎是想收拾包袱。 任天弃见到老王与曾老爷子动手时的威风,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要是拜他为师,学习学习那个什么“千霉手”,把别人霉得流泪喘气,自己当然可以大吉大利,连忙跟到了他的屋里,纳头便跪。 冯云海果然在收拾行李,见到任天弃跪下,那里会不懂他的意思,坐了下来道:“天弃,你想拜我为师。” 任天弃听那曾老爷子叫他什么冯云海,便道:“冯大侠,过去虽然我和你赌钱常常作弊,但你是大人,我是小人,大人不计小人过,那就一笔抹过,现在我是真心实意的来拜你为师,不会再和你赌钱了,就是赌钱也全凭咱们手上过,绝不会再作弊。” 冯云海望着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天弃,其实你身世很是可怜,我也曾想过要收你为徒,但你心性狡黠,邪多于正,若做一个普通人倒没什么关系,但要是学会了武功,日后只怕会走上邪路,为祸一方,我实在不敢收你。” 任天弃连忙道:“不会不会,我不会走上邪路,只睁大眼睛朝着正路上走,你就放心好啦。” 冯云海道:“你年纪还小,又处于偏远之地,自然不会懂得江湖上的诡诈,你自己就是不想学坏,但武功一高,名头一响,江湖上的奸邪之徒便会如蚁附膻的到你身边来,或诱之以钱财,或诱之以美色,别的好人家的弟子或许能够抵御,可这两样东西却是你的最爱,只需在你面前一放,只怕你就肯跟他们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任天弃知道这冯云海甚是了解自己,便要设法如何打动他,但冯云海是瞧着他长大的,一瞥见他眼珠子在滴溜溜的乱转,但知道他又要想什么花样儿了,当下道:“天弃,你不用再说什么了,别说我不能收你为徒,就是能收,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无法传授你任何技艺。” 任天弃听着冯云海口口声声的说不收自己为徒,顿时也是火冒三丈,站了起来道:“好,不收就不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老冯,有件事你可做得大大不对,也算不得什么正道,什么侠客。”对方既然不收自己为徒,大家还是一般齐,这“冯大侠”自然要变成“老冯”了。 冯云海素来知他,也不以为杵,道:“哦,什么事?” 任天弃道:“就是二娘,你明明喜欢她,为什么不肯表白,又为什么不给她赎身,你可不要说没银子,你本事那么好,随随便便就可以飞到那些大富人家去劫富济……自己。” 冯云海听他提起范丽娟,脸色又黯然起来,道:“天弃,你年纪还小,还并不了解感情的事,你二娘的确是个可怜的女子,也是个重情重义,心地善良的好女子,但正因为这样,我不能对她表白,也不能对她好,否则反而会害了她的一身,还不如现在这么来得平静习惯。” 任天弃有些气乎乎的道:“老冯,那些大道理我是不懂的,你只一句话,二娘你到底要不要?是男人的话就不要说假话。 冯云海沉默了好久,似乎在考虑是不是给他说自己的事,良久才道:“天弃,这话我本来不想给你说的,但如果我身遭不测,冯家的惨案就再没人知道了,就讲给你听罢,你日后也好有些警戒。” 他顿了顿,脸上又现出了痛苦之色,好半天才道:“我冯家三兄弟过去的确在江湖上有些名气,然而十几年前行侠之时,无意中杀死了一名取孕妇腹中胎儿练紫河车的邪人,当时本来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两年之后,忽然有三个人找上门来,说是那人的同门师弟……” 任天弃接口道:“那有什么,你们三兄弟武功高强,师兄都能杀死,还怕师弟么?” 这时冯云海回忆起了当日之情,忽然失去了刚才的镇定,透出了无比恐怖的眼神,双手也微微有些颤抖起来,道:“那……那些邪人武功并不高强,根本就没有和我们交手,只是每一个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人来,嘴里不知念着什么,我只觉胸口奇痛,大叫着倒在地上,浑身忽然变得酸软无力,而大哥二哥也是一般。那三人见一下子就制住了我们,都得意的大笑起来,跟着嘴中再念,我们三兄弟都痛得在地上打起滚来,这时他们露出了残忍狰狞的笑容,忽的用手向那小布人撕去,我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大哥和二哥身上的皮忽然一片一片的掉了下来,浑身都是血,开始还能嘶叫几声,但后来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就像……就像两条血虫在地上蠕动……蠕动……” 他说到这里,瞳孔瞪大,鼻息变粗,微张着嘴,全然说不下去了,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任天弃听他说得恐怖,也觉得浑身的毫毛都竖了起来,但还是好奇的道:“那你怎么没事?又怎么逃出来的?” 兄弟们,正在冲新书周榜,不要忘了推荐推荐推荐啊 第二十九章 灭门秘闻(4) 冯云海强自平静了好久,才继续道:“我本来胆子也算不小,然而当时见到这种不可思议的惨事,也被骇傻了,见到他们对着我指指点点,其中一人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铃铛,这才醒过神,知道他们又要对我下手,一时也不知从那里聚起了些力气,尽施展轻功冲出了屋去,一下子跃进了我家的一个水池,跟着从水池下的甬道游出了庄外。等过些时候,我又鼓足勇气潜回冯家庄,那三个邪人已经走了,庄内已再没有活口,大哥和二哥的死状最惨,而庄里其他的人却死得更是离奇,每个人身上都没有什么伤痕,脸上也没什么痛苦的表情,就像是忽然间失去了魂魄一身,而在大哥和二哥的尸体旁边,我发现了那三个小布人,仔细一瞧,才见到上面帖着我们三兄弟的生辰八字,这才明白为什么我逃过这次大难。” 任天弃对这事一直好奇,追问道:“为什么?” 冯云海道:“我出生的时候,我娘碰巧正在郊外,根本就记不清具体生的时辰,因此只是估计了一个大概,却想不到会救了我一命,而我大哥和二哥的生辰八字却是清清楚楚,半点儿也没错。” 任天弃这才明白,道:“所以你就逃到这里来了。” 冯云海眼中露出一种仇恨之色,道:“不错,那些妖人的底细我虽然不知道,但一定是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我,我一定要活着为两位兄长报仇,所以就到这西南之地来做了一名不会引人注意的龟公,就是要让别人认不出我。” 任天弃道:“堂堂的大侠在咱们这个小妓院做了龟公,这当然不会有人留意,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那些妖人那么厉害,你又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怎么能替你的大哥二哥报仇?” 冯云海道:“这此妖人会邪法,武林中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向那些剑仙法师一类的求救了。” 要是在过去,任天弃对神仙的之类的传说必然是要嗤之以鼻,但天罗仙子他却是亲眼瞧着,亲口聊着,亲手摸着,自然不得不信,当下道:“这些人可难碰到,你找到没有?” 冯云海忽然露出了一种非常神往的眼神,点着头道:“我花了三年时间费心艰辛的去求神拜佛,走遍了天下的道观寺庙,才知道那些什么高僧什么仙长全是骗人的,正非常失望的时候,却碰上了一个曾与我爷爷有八拜之交的前辈,他听了我讲的遭遇,也非常气愤,要我十二年后到昆仑山紫气峰去,那里会有斩妖出魔的剑仙出现,要我好好的去求他们,这仇说不定还能报,这位前辈在武林之中的地位极高,他的话我自然信得过,因此便那里都不去了,一心要等到那十二年后到昆仑山去,无论如何,也要求得那些剑仙替我冯家三百多口报这血海深仇。” 任天弃忙道:“那还有多少年?” 冯云海道:“快了,我是九年前来到这里的,算起来还只剩下三年了。” 任天弃道:“好,你要报仇,又为什么不能对二娘表白感情?也不能对她好?” 冯云海叹道:“你年纪还小,自然不明白,丽娟虽然陷身妓院,但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若是我对她有所表露,或者对她好,她必定会倾心于我,而我却是亡命天涯,自身难保,若是被那些妖人发现行踪,更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所以这段感情还是不要开始为好,要知道用情越深,人就会活得越痛苦,天弃,你今后就会知道了。” 任天弃听到“要知道用情越深,人就会活得越痛苦。”一句,想起那日天罗仙子忽然说不能与他成为真正的夫妻时,自己那种失落与惆怅,倒是略有些明白这话的含意,点点头道:“这事就算了,老冯,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冯云海道:“曾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这事很快就会传遍江湖,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过那袁姑娘和你,必须随我一起出这合州城,然后大家再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任天弃也知道这冯云海一走,那马花娇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尽快出得合州城,的确是明智之举,但他有一千条理由可以走,但一个理由却让他不得不留下来,天罗仙子说过一段时间就要带着蛛儿回来,她虽是仙女,但也曾说过自己的法术是近的还灵远的就算不到了,他要是离开了合州,茫茫人海,天罗仙子又怎么能够找到自己。 当下道:“好,你和袁姑娘就从水路上走,晚上江边虽然罢了渡,但还有可以载人到恭州的渔船,只要多给银子,就没有问题。” 冯云海一愣,道:“天弃,那你呢?” 任天弃道:“我在这里还有些事,你别管我,我不会让马花娇抓住的。” 冯云海知道他向来古灵精怪,绝不会傻乎乎的等到马花娇来对付自己,点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我和袁姑娘先走,她跟着我自然不怎么方便,但河南观玉庵的主持是我的姑母,等我修书一封,袁姑娘可以到她那里去栖身,如果机缘到了,当可终身受益。” 任天弃听冯云海口气,便知道他这个姑母必然也不简单,过去多半还是侠女一类的人物,也替袁宝琴高兴,道:“好,就这么定了,我去叫二娘给袁姑娘收拾几件路上用的换洗衣服,顺便给你把笔墨纸砚拿来,别人那里可没有。” 说着就走了出去,见范丽娟正拉着袁宝琴在一边说话,便将冯云海要走的事说了,袁宝琴闻说他替自己找了一个栖身之所,顿时笑意盈盈,而范丽娟听了之后,却默默沉寂了好久,但什么也没说,让任天弃进屋拿了笔墨纸砚,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收拾。 过了一阵,范丽娟便拿了一个包裹出来交给袁宝琴,自己又到厨房里烧火,不久就做了十来个饹饼,拿着一块干净布包好,袁宝琴想上前去接,但范丽娟却没有给她。 这时冯云海也写完信收拾好东西和任天弃走了出来,范丽娟走到他面前,并不去瞧他的面容,只是低着头,捧着那包饹饼,递到了他的胸前。 任天弃一瞧这样子,暗忖道:“原来二娘也知道这老冯对自己有意思啦,不过二娘对他好像也不错。” 冯云海将那饹饼收下,凝视了范丽娟片刻,忽然抱拳向她一揖,向白芳芳等也点了点头,便带着袁宝琴要出门,见任天弃也跟着,并不多问。 白芳芳见状,却道:“小王八蛋,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要走了招呼也不打么?” 任天弃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暂时出去躲几天,等过些日子风头没这么紧了,我还要回来,用不着打招呼的。” 范丽娟听了,却连忙道:“天弃,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马花娇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远走高飞去吧,你不是说自己还有些银子么,够不够,二娘给你。”说着就要进屋。 任天弃知道她没什么生意,银子也少得可怜,连忙道:“不用,二娘,银子我够了。” 白芳芳却道:“滚,滚,小王八蛋,你也该到外面闯闯了,记住你的话,发了财别忘了回来报答我。”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大娘,财我一定会发的,你可别急。”说着已跟在冯云海的身后走出了院门。 第三十章 自投罗网(1) 三人走出了“春满园”,立即被马花娇派的两个人跟住了,但冯云海很快就发现了这两人,忽然飞跃而至,两掌挥出,那两人便软软倒在地上。 到那里去找船,自然还需要任天弃带路,他带着两人向北而行,却是嘉陵江,这里的水路通往恭州,他过去来江边乱坟中埋银子的时候见到这里泊着好些渔船。 带着娇弱的袁宝琴,走得自然不会快,大半个时辰之后,才到得江边,果然见到水面中黑影横摆,至少有十多条渔船停在那里,只是船主都正在熟睡之中,没有一条船燃着灯。 任天弃想到一个问题,便道:“喂,老冯,你在‘春满园’做了快八年了罢,白芳芳平时虽然刻薄,可每月总还是给了你些铜板,你又不大上街,这些年应该存了不少罢,雇这渔船到恭州大约要一两银子,对你来说绝对不是问题,另外袁姑娘你还要给她一些,她没银子可到不了河南。” 冯云海道:“银子我倒是存了三十两……”任天弃一拍手道:“我说嘛,三十两,不算少了,不过你至少得给二十两给袁姑娘,反正你武功高,没银子了会想办法。” 袁宝琴慌忙摇手道:“不用,不用二十两银子那么多,我想节约一点儿大概十两银子就能到河南了。” 任天弃并不担心冯云海没银子,巴不得他多拿些给袁宝琴这个美人儿,便道:“十两银子,那怎么够,袁姑娘长得漂亮,一路上没有你陪着,难保没有贼人会打她的主意,为了周全一些,还是雇一辆马车方便。” 冯云海眼角微微含着笑意,道:“不错,不错,这至少要三十两银子才好。” 任天弃对他随便惯了,拍着他的肩道:“好,不愧是大侠风范,三十两银子全部给袁姑娘,你的自己想办法。” 冯云海道:“好是好,可惜我现在一两银子都没有啦。” 任天弃失声叫了起来道:“什么,你的银子那去了。” 冯云海道:“我已经全部留在了‘春满园’给你二娘赎身,明天她帮我收拾东西就能瞧见,上面也有我的一封信,所以这银子我只有找你借了。” 任天弃没想到最后自己成了冤大头,这两人日后九成九自己都不会再见面,银子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个“借”字还不如一个“送”字好听点儿,当下将头摇得像拔浪鼓似的,道:“没有,没有,我一个小孩子,大娘又没给我工钱,那会有银子借你,不如这样,现在离天亮还有些时辰,我指点几家大财主给你,你去飞檐走壁,穿堂入室,随便向他们借几百几千两都没问题,我和袁姑娘在这里等你好了。” 冯云海忽然笑了起来,道:“明明有个小财主在这里,我何必再走这一趟,天弃,你虽然没有工钱,但生财有道,比我可强多啦,好像你的藏宝库离这里不远吧,不如你去取些出来借给我,改日一定加倍奉还。” 任天弃听这么一说,真是骇了好大一跳,目瞪口呆的望着他道:“你……你怎么知道?” 冯云海微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有一晚我出来上茅房,碰巧见到你翻墙出去,心中好奇,就跟着你,结果你跑到这里来了,还在乱坟里藏了些银子,不过我可没有见财起意,只看了看就放了进去,我记得那时你才十五岁多一点儿,就有了十几两银子,现在想来更多了吧。” 任天弃没想到自己的银库居然被人掉了线,心中大叫“糟糕”,不过所幸这冯云海手脚还算干净,没有顺手牵羊,便道:“没啦,没啦,我平时花费大,这些银子早就花光了。” 冯云海道:“是么,不如咱们一起去瞧瞧,好像并不远。” 任天弃吓了一跳,连忙道:“好,好,这三十两银子,我先借给你们,算我倒霉。” 说着话就向那乱坟堆走去,没多久就到了,忍痛取出了三十两银子来,回到冯云海与袁宝琴两人身边,给了冯云海十两银子道:“你付船钱。”然后又将二十两银子给了袁宝琴。 他两手一空,想着白花花的三十两银子就这样没了,真是好生肉痛,对着袁宝琴大叫了一声:“慢着。” 袁宝琴正要道谢,见他这个样子,道:“任大哥,你怎么啦?” 任天弃干笑一声道:“我还要在外面躲几天,可没银子啦。” 袁宝琴连忙拿出了十两银子递到他的手上道:“任大哥,你的大恩大德,小妹日后定当相报,我有十两银子就够了。” 任天弃见到袁宝琴如此通达,自己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又拿了五两银子给她道:“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还是多带些银子好。” 一切弄毕,三人便到江边,普通的小渔船是无法通过嘉陵江的险滩的,便找到一艘兼做货运的渔船,足有其它船三倍大,唤了几声,就有一名三十来岁的渔夫出来,讲好一两银子送到恭州,冯云海与袁宝琴便登上了船,就在渔夫撑船离岸之时,袁宝琴站在船头,忽然对着任天弃直直的跪了下来,什么也没说,一连磕了三个响头。任天弃只是挥手让他们离开。 等到那船变成一个小黑点从江中消失,任天弃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江边的草地上静思,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行善积德,但不仅惹下了个大麻烦,而且还白白损失了二十五两银子,如果天下间行善积德都是这么难,也怪不得做好人的少,做恶人的多了。 坐了一阵,任天弃便沿着江边向南行,黑暗之中,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涪江之畔他与那天罗仙子相会的地方,这江边有个渔夫叫做陈老六,只要一有钱就会到“春满园”来嫖妓,任天弃与他相识,已打算在他的船上躲一阵子,每天也方便去等候那天罗仙子。 此刻天已经亮了,渔夫们都从船上钻了出来,准备到江中撒网捕鱼,任天弃很容易的便找到那陈老六的船,向他说明来意,许以五两银子,那陈老六自然是千肯万肯,对他招待得热情周到。 在渔船里住下来之后,任天弃知道那马花娇的耳目众多,每日只是蒙头睡大觉,尽量不出去露面,只是到了夜晚才到与天罗仙子相会的那块草地上去坐两三个时辰,期待着身后忽然传出她那银铃般脆笑声。 日子就这样无聊的过去,到了第七天,陈老六却带来的了一个极坏的消息,原来马花娇四处找不到任天弃,竟将白芳芳、郑宝儿与范丽娟送到了县衙里,要告她一个窝藏人犯之罪,听说在牢房里已经吃了不少的苦,还四处放出话,要是任天弃自动到县衙投案,就可以将两人放出来。 这一晚,任天弃在船舱里辗转反侧,思潮起伏,他实在想不到马花娇居然会如此阴毒,找不到自己,会在白芳芳等人身上想办法,这三个人,对他有收养之恩,让她们受到自己的牵连,实在让任天弃感到惭愧,可是如今马花娇摆明了是想抓住自己,然后查出袁宝琴的下落来,自己要是自投罗网,一顿大大的苦头可就少不了,说不定还要丢掉小命,他又怎么不犹豫万分。 想来想去的过了整整一晚,任天弃才咬着牙下了决心,其实大娘与三娘还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二娘,只有在她身上才能让天弃感受到那种母爱的呵护,她一向娇柔多病,在那大牢里可不能呆久了。 与那陈老六告了辞,天弃便上岸而去,刚到大街,就见到那些认识他的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知道这事不小,合州城的人多半都知道了。 第三十一章 自投罗网(2) 不多时,就到了县衙,见门首站着两名衙差,旁边架着一个大鼓,见下面放着一个木锤,拿起来就“咚咚”的一阵乱击。 见到有名少年击鼓,两名衙差就过来喝道:“你这小子,为何击鼓?” 任天弃道:“我来告状?” 一名衙差道:“你想告谁?可有状纸?” 任天弃道:“我告马花娇逼良为娼,陷害好人,没有状纸。” 听说有人要告马花娇,那衙差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道:“你是……” 任天弃道:“任天弃。” 闻到这名字,两名衙差一下子变了脸色,一人伸手就把他的手臂抓住道:“原来任天弃就是你这小子,胆子不小啊,竟敢到‘聚艳坊’去伤人,还将朝庭重犯的女儿拐了去。” 任天弃什么也不想说,只道:“告诉马花娇,就说我任天弃好汉做事好汉当,已经到了衙门,让她放了我大娘和二娘。” 这时只听见衙门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却是县官闻鼓升堂,那两名衙差连忙带了任天弃进去。 穿过一个庭院,就是合州城的县衙大堂,里面已站着两排身穿黑色皂服,手持夹棍的衙差,而大堂公案之上,却端着一个四十来岁,头戴乌纱,身着深蓝色绸缎圆领绣花大袍,脚踏粉底皂靴的男子,只是头小眼小,尖嘴猴腮,三络胡须,獐头鼠目的毫无官员气派。 任天弃虽不见过此人,但早就听说过,这县令姓胡名世学,是柳州人士,家里好像与宫里正受宠的太监高力士有些渊源,才捞到了这个七品县官之职,为人却是又好色来又贪财,有个绰号,叫做“多多益善”。 那胡世举见到门口衙差带人进来跪在堂下,便一拍惊堂木,打着官腔道:“下跪何人,有何冤屈,速速讲来,本官为你作主。” 一名衙差道:“老爷,这就是马老板告下的任天弃,如今他投案来了。” 胡世举得过马花娇不少的好处,最近更是痴迷上了朱绛仙,巴不得能有机会一效犬马之劳,当下道:“好啊,你这小贼总算惧于本官之威,前来投案,快说,那袁宝琴你把她拐到那里去了,若是交代得清楚,还可少一顿皮肉之苦。” 任天弃自然不会说袁宝琴的去向,便道:“袁姑娘跟着老王走了,他们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胡世举一变脸色,道:“你这小贼,到了这里,还敢嘴硬,看来不让你尝尝本官的厉害,你是不会讲了。” 说着就喝了一声:“来啊,先打这小贼三十杀威棍。” 听着左右应合,就有四人走了出来,两人将天弃按在地上,两人拿着夹棍就向着他的屁股上打,只打得两下,天弃就痛得乱叫起来,而那拿着夹棍的衙差却只是冷笑,手下毫不减劲儿。 原来这夹棍打人,其中甚有学问,从来州县衙门,掌刑的衙差,这夹棍子打人,都是要预先操练熟的,有些虽然打得皮破血流,而骨肉不伤,亦有些下死的打,但见皮肤红肿,而内里却受伤甚重。有人说凡为掌刑衙差的,预先操练这打人的法子,是用一块豆腐摆在地下,拿棍子打上去,只准有响声,不准打破。等到打完,里头的豆腐都烂了,外面依旧是整整方方的一块,丝毫无动,这方是第一把能手。凡是犯罪的人,晓得自己理屈,今日难免责打,必须预先花钱给这个掌刑的,托他留情些,这棍子下去,是有分寸的,只要打得响,纵然皮破血流,决无妨事,过两天就会好的。若是不花钱,这棍子打下来,记记是死的,大腿上不免就要受伤。此是天下当衙差的通病。除非废去夹棍不用,如若留着此刑,他们这个权柄是有的,老爷纵然明知道,也无可奈何。 此时那掌刑的衙差见着任天弃是个穷小子,银子未进腰包,心中自然火起,心中这一火起,力道未免就大了些,等到三十杀威棍打下来,任天弃的屁股、大腿处已经是皮开肉绽,没有一块好肉,整个下身都淌着血,已是昏晕在地。 那胡世举打人打得多了,见到任天弃的惨状,只是发声冷笑,嘴巴嘟了嘟,便有一名衙差拿了冷水来嘴里含着对任天弃猛的喷了几口,他才悠悠的醒转。 见到任天弃醒来,胡世举又喝道:“任天弃,本官的刑具可还多得很,你要是不想吃苦,就将袁宝琴的去向说出来。” 说实话,受了这顿毒打,任天弃才真正的开始后悔这次的行善积德来,差点儿就要张口说出袁宝琴的去向,但一想银子也花了,打也挨了,要是招了供,未免前功尽弃,而且要是天罗仙子回来知道这事,还要小瞧自己,当下忍住招供的念头,只是摇头道:“县大老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到了什么地方?” 胡世举大怒道:“想不到你这小贼如此的顽抗,到了现在还是不说,来啊,给我上拶指。” 立即又有衙差过来给任天弃的十指套上,然后再夹在一排细木棍里,两边有人拉住,只等胡世举一声令下,就要向外拉,将他的手指死死夹住,若是力道过大,指骨必断无疑。 任天弃也知道厉害,那里还敢再试,脑中灵光一闪道:“县大老爷,我招,我招,那个袁宝琴说自己在江南道台州十围山白云庵有个姑母,她就到那里去投奔了,我这是大实话,绝不敢欺骗县大老爷。” 他说这话,也是不得矣的权宜之计,那台州离合州有数千里之遥,差人前往,一去一来,至少要两个月上下,这些日子就可以想想如何脱身之法。 胡世举也瞧准这满脸红斑的丑小子不会是什么硬汉,对他的话倒相信了七八分,心想再审下去也没什么用,问了他如何进“聚艳坊”,如何打伤看守,如何带着袁宝琴潜逃的细节,让下首的师爷写了,交给任天弃画了押,套上颈链,让两个衙差拖着他到的后院的大牢里。 第三十二章 黑狱淫卒(1) 到了后院牢房,却见是一个石门,向下越走越是阴暗潮湿,到了地下,却见一胖一瘦的两个衙差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见到有人送人犯进来,也不起身,只是斜着眼道:“这小子犯什么事了。” 那两名衙差道:“这就是任天弃,马老板关照过的人。” 跟着对还有些清醒任天弃道:“这两位爷就是本县的牢头了。”向着胖的那人一指道:“这位是钟光钟大爷。”又指着瘦的道:“这位是方强方大爷,你可要好好在这里听话,否则少不了你的苦头吃。”那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出了牢房。 那钟、方二人瞧着两人走开,便离开桌子,走到躺在地上的任天弃跟前,打量了他两眼,眼中露出有些失望的神色,身躯肥大的钟光道:“妈拉个巴子的,本来以为和马老板作对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丑八怪似的小杂种,倒霉,倒霉。” 任天弃正不知他在“倒霉”什么,却听到他身旁竹竿般的方强道:“小子,你难道在合州城没听说过这位钟大爷的名号么,想装傻是不是?”说着就将手一伸。 原来这两人皆是衙差里的老手,钟光的绰号叫做“钱痴”认钱不认人,犯人到了这里,若是手头不给他几个,那定是要倒足大霉,而“方强”的绰号就叫做“色狂”,好色如命,专门对付来这里的女犯,只要稍有姿色,没有不被他糟蹋得月惨花蔫的。 任天弃虽然对这衙门的事并不熟知,但见到两人神情举动,便明白他们是要什么了,不由暗暗叫苦,这钱他不是不愿意给,可身上带的那五两银子已经给了陈老六,那里拿得出来,只好陪着笑道:“两位老爷,小的不是不懂规矩,但实在没带到身上,这样吧,等小人出去之后,一准儿给你们送来,若不相信,我可以立个字据。” 那钟光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狠狠的一耳光搧在他的脸上道:“出去后一准送来,想戏弄你爷爷么,你这小子,有不有命出去,还难说得很哩。”说着话就拉着他的颈链,直直的向里面拖去,任天弃只觉颈子被勒得快要气绝,连忙死死的拉住那链子的上方,这才略松得一口气。 就在这时,却闻得里面忽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任天弃,是任天弃这小王八蛋被抓住了,这下好啦,我们总算是有救了。”跟着又叫道:“钟大爷,方大爷,不是说抓住任天弃就放我们出去么,现在他总算被抓住了,求你们快去给县大老爷说说,求求你们了。” 任天弃听得明白,这正是郑宝儿的声音,想来她和白芳芳与范丽娟也被关在里面,果然,又传来范丽娟的声音道:“天弃,天弃,你……你怎么这样笨,让他们找到了。”语气却极是衰弱,似乎是生了重病。 那钟光大声骂道:“你们这些婊子,嚷什么嚷,县大老爷想放你们,自然就放了,再嚷,小心你们的皮肉。”他骂声一出,里面果然安静了起来。 不多时,那钟光就将任天弃拖到了左边的一间牢房,里面还另外关着五名衣裳褴褛的犯人,见到有新人进来,都齐刷刷的望着。 钟光将任天弃一直拖到牢壁的一个大尿桶旁,这才停下。 这个大尿桶有三尺来高,犯人谁都朝这里撒尿,这尿桶都使了多少年了,滟臊滟臊的。钟光拿着颈链,一拉任天弃,让他跪着,将尿桶上的铁环给任天弃套上,任天弃不往这尿桶里头探脖子都不行,那铁环短,尿桶里又有小半桶的尿水,让人抬不起头来,脑袋、嘴都在这尿桶上边,满鼻子都是尿味。 钟光咳嗽了一声,那五名犯人面无表情的就走了过来,解开裤带,“哗哗”的往桶里尿,任天弃的脑袋正套在那尿桶的中间,这些尿大多数就先淋在了他的头上,然后才向桶里滴去。 这或许是牢中的常例,但如此的屈辱让任天弃的牙关咬得紧紧,他记着白芳芳教自己的话,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自己表现出倔强不服,那只会吃更多的苦头,君子报仇十年,小人报仇眼前,这样的场面,他迟早会找回来的,就像报复那朱绛仙一样。 那钟光等犯人都系上裤带,这才将任天弃拉出那桶环之中,捂着鼻子道:“小杂种,你服是不服?” 任天弃心中早将这钟光碎尸万段了千百遍,但脸上却是笑嘻嘻的道:“服,服,小人是心服口服,谁叫小人没法子孝敬你老人家啦。” 钟光瞧了任天弃一阵,忽然一脚将他踢在地上,骂道:“妈的,看你这小杂种倒是个圆滑人,怎地不知规矩。” 任天弃屁股、大腿的受创处已经痛得专心,依然笑着道:“实在是来得匆忙,未带礼仪,你老人家多多见谅。” 钟光道:“那好,你让家里人送来,老子也算你懂事。” 任天弃道:“小人从小就被人抛弃,是‘春满园’的老板娘白芳芳收养的,现在她们都让你们抓来了,小人那里来的家里人。” 钟光想想也对,又骂了一声“晦气”,朝着他身上唾了一下,就朝外走去,依旧锁上牢房,而任天弃就慢慢的爬到墙壁去躺着,那些犯人倒也没来惹他。 且说钟光出了牢房,见到方强还在抱着酒壶独饮,一把抢过来,“咕噜咕噜”的灌了一气,道:“奶奶的,又碰到一个干鬼。”这“干鬼”一词却是牢里的术语,意思是榨不出银子的人犯。 方强哈哈一笑,道:“钟大哥,你的见识这就差了,这个任天弃未必就是个干鬼。” 钟光道:“那还不是那又是什么,与他有点儿关系的只有白芳芳几人,现在也让咱们抓来了,谁又会替他送银子来,就是白芳芳几个婊子,也只是让兄弟你爽快了,大哥我可没捞到多少好处。” 方强道:“白芳芳人太老了,皮肤也不好,玩起来没什么意思,而那个范丽娟一进来就病蔫蔫的像个死人,面相也平常得紧,老子根本就没兴趣,不过郑宝儿这婊子,年纪虽然有些大,但皮肤白嫩,身子丰满,又很会哄老子开心,老子还真有些舍不得让她们出去,不过为了让大哥你能高兴,小弟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第三十三章 黑狱淫卒(2) 钟光知道他素来主意最多,闻言顿时一喜,拍着他的肩道:“好兄弟,你有什么妙计,快给大哥我说说。” 方强一笑道:“大哥,任天弃这小子的事你自然也听说了,马老板让胡老爷抓白芳芳她们进来,要是想逼他现身,然后从他口中查到逃出去的那个小婆娘的下落,现在任天弃已经进了大牢,这白芳芳对马老板来说已经是无关紧要了,所以是迟早要放出去的,咱们兄弟不如做做顺水人情,从中得点儿好处。” 钟光人虽肥但脑子却不蠢,听到方强这么一点拔,顿时恍然大悟,一拍手道:“对,对,咱们去找白芳芳,就说可以想法放她们出去,但所需的费用可少不了,让她想法子叫‘春满园’里剩下的那些小婊子送来,就是任天弃那份也要她一并捎上,咱们就拿一份钱去分给胡大人,胡大人自然也不会让这些没什么用的婊子再在牢里吃闲饭,多半会罚她们一笔银子了事,兄弟,你这主意真高,哥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瞧着方强只是阴阴的笑,钟光又笑着凑到他耳边道:“这事就交给兄弟你去说,就装着卖郑宝儿那浪货一个人情,让她再好好的服侍你几天,兄弟你也可以过足瘾。” 方强又是一笑,不再说什么,喝了一口酒,便道:“大哥,我到女监那边去了。” 钟光知道这“色狂”淫性又开始发作,忙道:“好,兄弟,你快去,哥哥我等你的好消息,银子可要得狠些才好。” 方强走到了大牢的最里面,这里的环境比男监要洁净一些,还有几张石板做的床榻,范丽娟果真是病了,白芳芳正坐在她的床边照顾着,而郑宝儿却在不停的埋怨她当年为何要收留任天弃这个惹祸精,这个连累人的王八蛋。 郑宝儿已被方强弄了好几次,见到他过来,连忙跳下了床榻,抓住手臂粗的木拦道:“方大爷,方大爷,任天弃那个小王八蛋是不是被关进来了,这下可好,咱们就脱了干系,可以出去啦,方大爷,你去给县大老爷说说,好不好,好不好。”她一边说着,一边是秋波暗送,撒起娇来。 方强瞧着她,心中也动了火,说道:“这事挺难的,我可不能马上答应你,咱们还是找地方商量商量。”说着就打开了牢门。 郑宝儿知道这方强是个色中饿鬼,对女人总是爱又咬又掐,尽管她做了二十来年的婊子,但这方强每次都能弄得她难受无比,听说这话,知道免不了身子又要受苦,心中暗骂,但脸上却不禁露出了媚笑,一出牢房,就偎进了方强的怀里,做出了无比倾心的模样。 方强也觉得这郑宝儿甚是善解人意,笑嘻嘻的将她拥入地上一间铺着棉絮的牢房,郑宝儿有事相求,自然要下些功夫,将他一把推在棉絮之上,先伸出丁香之舌钻入他的嘴唇,虽然因多日被困牢中,未免有些异样的气息,但那方强常年却习惯于此,当下好生含住吸吮了一番。 吻了一会儿,郑宝儿便又去解方强的衣裳,露出他排骨般的身躯来,却装成无限喜欢欣赏的样子,用舌尖在他身上慢慢游走了好一阵,这才自己宽衣解带,臀部丰圆,双乳高耸,一对乳头便如紫葡萄般的诱人,而下体毛如密林,牝户微微开启,身子果然是雪白丰腴,只是已有些青紫。 这两人已是熟人,也用不着多作寒喧,当下就摆开阵势杀将起来,却见这两人一个派出光头元帅,一个遣来了竖嘴将军,那光头元帅杀气腾腾的挺着黑樱枪分心便刺,而那竖嘴将军却不甘示弱的张嘴就呑,光头元帅凛然大怒,甩出两个铜锤,那竖嘴将军嘻嘻而笑,迎出了两瓣盾牌,光头元帅枪枪命中红心,竖嘴将军次次呑吐枪头,战得多时,光头元帅顿时火起,枪法越施越快,那竖嘴将军虽然也是一员身经百战骁将,竟也吃不住,浑身酥麻,口中已是流水泛滥。 原来这方强人虽是精瘦无肉,却也有一处异禀,那就是下体粗圆庞大,又能持久不泄,郑宝儿受到千余抽,便有些抵挡不住了,体液就越来越少,牝户中也越来越涩,到了后来,就开始疼痛起来,就像是二十年前被开苞一般,好难煎熬,偏偏这方强到了极爽快的时候就要在女子身上抓掐,郑宝儿却只有强忍着大呼小叫,口中不停的喊着亲亲,像是非常痛快的样子。 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方强才叫喊着一泄如注,趴在了郑宝儿的身上喘着粗气。 郑宝儿身上又添了些青紫之痕,下体也是火辣作痛,但不得不勉强娇笑着道:“方大爷,你说奴家伺候得你好不好?” 方强捏着她左乳头不停的扯拽,也笑咪咪的道:“好,很好,宝儿,依我所见,就是‘聚艳坊’的头牌朱绛仙也比不上你。” 郑宝儿暗骂道:“就凭你这鬼样儿,也能碰着那朱绛仙。”脸上却装出无比娇羞喜悦的神态道:“真的,方大爷过奖啦,不过方大爷,你就忍心瞧着奴家呆在这里面,天天用那些猪都不吃的溲食,再这样下去,奴家只有……只有去撞墙了。”说着就“嘤嘤”的低泣起来,真是无比凄凉。 方强如何不知她在作假,但此时正好顺水推舟,搂着她的肩道:“宝儿,你方大爷可心疼你,不是没给你想法子,只是你也知道,那马老板和咱们县大老爷的交情可不浅,要把你弄出去实在有些难办,不过……” 郑宝儿听到他说这个“不过”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丝光明,连忙道:“不过什么,方大爷,这里面有什么周旋的余地,你快给我说。” 方强道:“刚才我已经替你去和钟爷商量过了,你们几个要出去,我和钟爷不上下打点是不成的,这个花费可不少,你是知道的,我们做狱卒的每月实在没几钱银子,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白芳芳是素知这钟、方二人的名声的,进来之时已让夏香孝敬了不少银子,“钱痴”那一关倒是过了,不过却让这“色狂”得了逞,郑宝儿一听还要花银子,也不知这两人会不会拿钱不办事,不过这总是一根救命的稻草,还是道:“方大爷,奴家知道你手头紧,怎会让你破费,待会儿我回去和老板娘商量商量,瞧能拿出多少银子来托你帮着打点。” 方强点点头,脸上又露出了淫笑,对郑宝儿道:“宝儿,这事办成了,你又拿什么谢我?” 郑宝儿媚笑道:“奴家的身子早就是方大爷了,你又要奴家拿什么谢你?” 方强笑道:“不,你身上还有一处方大爷没有品尝过,不知你肯不肯拿出来。” 郑宝儿一愣道:“那一处地方?” 方强伸出手,在郑宝儿屁股后面一摸,道:“就是这里。” 郑宝儿骇了一跳,那前面已经让方强弄得苦不堪言了,如果再把这后庭献出,那真不知会被他弄得何等狼狈,然而这时也顾不得了,玉臂伸出,在他身上轻轻一打道:“方大爷,你可真坏啊,我这里可从来没让人碰过哩。” 方强哈哈大笑道:“那我就给你开开苞好啦。” 且不说郑宝儿如何去跟白芳芳商量出钱的事,任天弃被关在那间牢房之中,伤痛发作,迷迷糊糊的睡了一阵,腹中渐渐的饥饿难忍,忽听到牢房外有人吼道:“吃饭了,吃饭了。”却是钟光的声音。 见到身边不远处有个破碗,便挣扎着爬了过去拿着,可是等他慢慢又爬到木栏边,钟光那桶里的饭已经舀完了,见到他伸出碗来,骂道:“小杂种,爬得这么慢,不想吃了。”说着用勺子在饭桶里搅了几搅,便捞了半勺出来,倒在任天弃的破碗里。这才摇摇摆摆的走了。 任天弃见那饭又黄又溲,里面还全是老鼠屎,不过到了如此田地,还有什么不想吃的,就要用手抓一把往嘴里放,就在这时旁边忽然冲出一个人来,将他的那个碗猛的抢了过去,只用手一刨,便全部倒在嘴里。 天弃唯一的食物都没有了,正要破口大骂,但话到嘴边却生生的呑了下去,自己此时身上有伤,站立都没有办法,如何是别人的对手,而且那人已经将饭吃下去吐不出来,自己嘴巴虽然痛快了,但皮肉免不得吃苦,还是聪明些,将伤害降到最低点。 捱了一晚上的饿,第二天并没有早餐供应,任天弃强忍到中午,已是前心贴在了后背,先爬在那木栏边躺着,一听到钟光咸饭的声音,但第一反应的爬了过去接着,等到别人都还在争先恐后的添饭时,他已经狼吞虎咽的将饭全部刨在了嘴中,只是哽得眼皮直向上翻。 过了四日,任天弃的伤势已有些好转,能够慢慢的站立行动了,正是担心自己投了案,二娘她们也放不出去,那这个亏就吃得大了,却见到白芳芳扶着范丽娟,后面跟着郑宝儿走了出来,瞧样子是放出去了,心中不由大喜,走到木栏边道:“二娘,你们是不是出狱了。” 范丽娟此时已病得甚重,见到任天弃,也不知那来的力气,扑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道:“天弃,天弃,你在里面好不好,二娘会想法子救你出去的。” 任天弃望着范丽娟的病容,也有些哽咽,只道:“二娘,你是救不了我的,我任天弃本就是上天都不要的孩子,烂命一条,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关系。” 范丽娟听了他这样的话,便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泣,白芳芳却瞪着眼睛道:“小王八蛋,这次我们可救不了你,你平时鬼主意不是挺多么,能不能出去,就只有瞧你自己了。” 任天弃默默点了点头道:“大娘,你放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想法子的,否则怎么能还你十倍百倍收养我的钱。” 白芳芳平时虽然不是很喜欢任天弃,但此人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岂会没有感情,叹了一口气道:“天弃,你就自己好好保重了。” 任天弃又笑着一点头,斜眼瞥见郑宝儿用一只手捂在屁股后面,一脸的痛苦状,不由好奇的道:“三娘,你怎么呢?” 郑宝儿昨晚应约用后庭奉迎了方强,早已红肿裂大,奇痛难禁,这一切都是拜任天弃所赐,见他来问,不由没好气的道:“老娘这几天痔疮发作了,不行么,小王八蛋,你真是把我害惨了。” 这时方强从后面走了出来,大声道:“你们还是不快走,小心胡大老爷改变主意。” 白芳芳也知此地不可久留,连忙催促着范丽娟向牢外走去,任天弃见到范丽娟不住的回头望着自己,心中顿时泛起一片暖意,只是希望二娘的身子能够尽快康复。 (兄弟们,新书榜可以呆一个月,但俺就这十几天就要出15万字的限制了,而其它新书出来比我早,但字数比我还少,更新不算慢了啊,至少让我在新书榜上呆二十天吧,本周从今天每天更新一章,但字数会增加,下周会出新书榜,加快更新,只有请各位见谅了) 第三十四章 仙子归来(1) 时间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月,钟光和方强却再也没来为难任天弃,原来白芳芳出去之后,从外人口中得知天弃是自动投案换她们出狱的,心中也很有些感慨,但送了银子进来。而猪肉强、李延、杨明功他们知道老大入了狱,也立即知会了当年的那帮兄弟,各自凭力量出份子钱,然后送到狱中来,那两人发了这两笔财,自然是心平气和了。 总算任天弃的体质有异,那极重的棍伤竟是不药而愈,精神也好了许多,牢房里的几个犯人再不是他的对手,当日抢他饭的都让他结结实实的收拾了一顿,那些犯人都是欺软怕硬之辈,见到任天弃蛮横厉害,反而都拿饭来孝敬他。 不过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任天弃却渐渐紧张起来,他知道马花娇肯定派人去了台州,自然会无功而返,只要这人一回来,自己就要糟糕至极,多半性命难保,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办法逃走,但一是这牢房修得稳固,二是自己要是逃了,马花娇又用上次的办法来对付他,自己实在不知该不该再露面,那么这顿苦就算白吃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天弃甚是担心,二娘自上次告别后就再也没来看他,以二娘的性格,这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病加重了。 就在这时候,任天弃第一次体会到了小人物的悲哀,认识到了权与钱是多么的重要,他在暗暗的发着誓,这一生,自己一定要得到这两件东西,风风光光,扬眉吐气,只要这一次他还有机会活着。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天晚上,忽然见到钟光打开牢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差,一名衙差走了过来,先对着任天弃就是一耳光道:“小杂种,居然敢骗县大老爷,害得老子白白奔波了两个月。跟我走一趟,有你的好果子吃。” 任天弃只得乖乖的跟着那两人走出牢房,却不去县衙大堂,而是到了左边的一间屋子,这屋子四壁悬着钉鞭、拶指、挺棍、脑箍、好汉架、美人桩等种种狠毒刑具,又放着酒、醋、冷水、姜汁、尿水等诸般呼唤昏晕之物,那獐头鼠目的胡世举就坐在屋子上首,而马花娇却站在一旁。 任天弃见到这样的阵势,真是胆颤心惊,暗暗叫苦,但这时凭他机灵百出,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好跪下道:“小人任天弃,见过青天大老爷。” 那胡世举将脸一沉,道:“好你个小贼,狗胆包天,居然也哄骗本老爷,那真是不想要命了,看来不用重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那马花娇也道:“对,对,这小子从小到大都很狡猾,连大老爷你的威风都没放在眼里,这次他要是再不说清袁宝琴的下落,咱们可饶不了他。” 胡世举冷笑了两声道:“没把大老爷放在眼里,那是咱们衙门里的家伙他还没尝够味,来啊,给我用脑箍。” 下面一声应和,就有一人给天弃戴上了一个铁做的箍子,两旁有人拉着,要是重了,脑浆子都能挤得出来。 任天弃那里敢尝,连忙道:“小人已经知道味道了,我招,我从实招来。” 胡世举哼了一声道:“你这小贼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这样让你说实话是不成的,先让你把老爷这里的家伙用得差不多了,再慢慢问你,来啊,用刑。” 任天弃到了这时,心胆俱碎,忽然想起范丽娟教自己的,连忙心中诵念“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快快显灵。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快快显灵。”但这一或是他平时不怎么尊佛敬佛,此时来临时抱佛脚,自然不行,二或是观世音菩萨这时正在南海紫竹林里调教金童玉女,一时神通被塞,没有听见。任天弃叫了好几声,也没有什么动静,施刑的那两人也开始用力拉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天弃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倒是那胡世举只觉头痛欲裂,捂着头大叫了一声,但很快就没什么事了。 施刑的那两名衙差知道自己用的手劲,瞧着天弃恍然无觉的样子,皆大是奇怪,去检查了一下那脑箍子,并无异样,又给他重新戴上,用力拉去,这一次那胡世举叫得如同杀猪般的,抱着头一下子从座椅跌在了地上直打滚,而等到那两名衙差手里一松,就又没事。 胡世举昏昏沉沉的站了起来,落在地上的乌纱帽也顾不得捡了,变着脸色,大叫道:“有鬼,有鬼。” 马花娇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听着胡世举高喊有鬼,也骇了一跳,四处张望,却不见有什么。 那两名衙差此时手也有些发抖,道:“大老爷,咱们还拉……拉不拉。” 胡世举忙道:“把脑箍子给我下了,用钉鞭给我试试。” 那两名衙差便取下了任天弃头上的脑箍,取了一根皮鞭来,这皮鞭上带着铁钉,还做着倒勾,打在人的身上,当时立即要皮开肉绽。 任天弃这时也觉得有些不对,但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也没弄明白,心中只是道:“莫非我刚才叫观世音菩萨,她终于显灵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既然如此,他心中赶紧念诵起来,只是见到那闪着光芒的皮鞭,也紧张得呼吸俱屏。 一名衙差拿着鞭子就朝着任天弃的身子抽了下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但怪事又发生了,任天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觉,而那胡世举忽然又惨叫着倒在地上,身上穿着的大红官袍裂了开来,鲜血直迸,好像这一鞭又是打在他的躯体之上一般。 这样的诡异之状,让马花娇与两名衙差都目瞪口呆,两脚发抖,也不去管那胡世举,不约而同的跑了出去,胡世举更不敢呆在此屋,怪叫着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任天弃茫茫然然的站了起来,忽然觉得脖子之后被人吹了一股子冷风,这绝不是什么观世音菩萨所为,想到外面传说的那些鬼勾人的故事,浑身的寒毛也竖了起来,不敢回头,连忙向前作揖道:“鬼爷爷,鬼叔叔,你救了我,我一定多烧些纸钱给你,但实在不能跟你走的。” 就在这时,又听得身后一声银铃般的清笑,这声音在任天弃的梦里都出现了千百次,心中霎时狂喜难禁,想也不想,叫了声“仙女妹子。”便转过身来,眼前果然站着一名美貌绝尘的少女,穿着一身淡紫纱裙,肌肤欺霜赛雪,宝髻盘云,秋波如水,蛾眉淡扫,腮凝新荔,含笑而立,两颊晕现梨涡,清纯中又带着几分妩媚,在屋中的灯火投射之下,犹如雨涵菡萏,烟润芙蓉一般,却正是那假称天罗仙子的蛛儿。 任天弃一声大叫,便去搂住蛛儿,而蛛儿也并不躲闪,任凭他紧紧的抱着,只是脸上颇现娇羞。 原来蛛儿自从那日一别任天弃,就驾着遁光回到了摩那国盘丝洞,找到母亲牵云圣母,想要让她讨教如何与任天弃成为真正夫妻的法子,但那牵云圣母修行千年,已渐成地仙,算出女儿将有一劫,别说没有人妖相合的法子,就是有,也不会教她,当下就将她囚在了洞中,要她好生修炼,万万不可再动凡心,好得以避过这一劫,但蛛儿那里放得下天弃,等到牵云圣母有事出洞,就去苦苦哀求负责看守她的六姐,那六姐素来与她交好,经不住她的一再厮磨,终于答应让她下山,她到了合州,立即去了“春满园”,知道天弃被关在上牢里,又立刻赶了过来,正巧见到他被提出来审讯,就隐身悄悄跟着,等到胡世举要对任天弃用刑,才略展易形倒物之术,小小的作弄了他一番。 两人亲热了一阵,任天弃道:“仙女妹子,你不是要修炼一段时间么,怎地回来得如此快。” 蛛儿脸上露出嗔怪之色道:“还不是你,让我全然无法放心修炼,你瞧,果然是闯了祸啦,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弄不好你就会一命呜呼。” 任天弃反而叫了起来道:“你还说,要不是你临走前要我多多的行善积德,我才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任天弃惦记着蛛儿,打量了一下她的身子,道:“这事不忙说,蛛儿啦,你把它放在那里?” 蛛儿道:“哦,那只小蜘蛛很有灵性,如今正在一座仙山里修行,看能不能变成人形。” 任天弃听了,也为蛛儿感到高兴,道:“好啊,要是蛛儿变成人样儿,男的我就和他结拜成兄弟,女的我就……我就认她当妹妹,它活得虽然比我久些,但做人的年纪却没有我长。” 蛛儿含笑道:“也不知人家愿不愿意哩。先别说它,还是说说你自己罢。” 任天弃哈哈一笑,便将如何救袁宝琴的事情说了一遍。 把这事全部听完,蛛儿脸上流露出歉然怜惜之色,道:“天弃,对不住,没想到我临走时说的话让你受苦了。” 任天弃道:“可不是,你不知道上一次那顿棍子打下来,我到现在还痛哩。” 蛛儿又一阵心痛,忙道:“伤在那里,我给你治治。” 任天弃一指屁股道:“当然是这里,你的仙术能不能治。” 蛛儿一见是那个地方,也是羞涩无比,但还是道:“天弃,你先趴在地上,将……将裤子脱了,可是不许回头,否则我再也不会理你啦。” 任天弃连忙应是,果真将裤子脱下,趴在了地上。 第三十五章 仙子归来(2) 蛛儿檀嘴一张,从口中吐出了一枚樱桃般发着淡淡光芒的红珠子,拿在手中,不敢去瞧他,面朝屋外,摸索着放在了他的屁股处滚动起来,这红珠子是她修炼了五百年的元丹,自然灵验,滚到了那里,天弃那里受伤的肌肤便平复如初,疼痛尽消。 不过任天弃趴在地上,感到屁股上有个珠子般的东西在滑来滑去,暖洋洋的好生舒服,而且蛛儿温滑的手掌会偶尔触到他的肌肤上,那真是让他全身发麻,舒坦得难以言喻,特别当蛛儿的手掌抚在他的尾椎骨之时,一股热流顿时从小腹冲了下来,那话儿竟有了些反应,变得硬挺起来,柱在地上大是疼痛,不得不将屁股向上拱了一些,留了一个空间出来。 这虽然是人的自然生理反应,但任天弃却羞愧不矣,暗自骂道:“任天弃,你真是个畜牲,仙女妹子好心好意的给你疗伤,你却起了龌龊的念头,无耻,无耻之极,极端无耻,无耻的祖宗。” 他一边想着,一边连忙长呼长吸,要把那话儿再缩了回去,谁知蛛儿听见他的呼吸忽然有异,屁股也在向上抬动,顿时大吃一惊,以为自己的内丹不仅无效,反而有损天弃的身体,再顾不得羞涩,掉过头来瞧,顿时见到天弃的挺直的下体,不由“啊”的一声轻叫起来。 这一下,任天弃是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自己好钻进去,却听蛛儿道:“哎呀,天弃,你……你的前面是怎么回事,肿得好厉害。” 原来蛛儿虽然常常见到姐姐们以色惑人,但自己对男子的构造却犹如是一张白纸,见到任天弃下体,虽然不知究竟如何,但那个样子若是正常,平时穿衣裳还不顶起老大一团,自然是受伤肿大了。 任天弃听她这么一说,倒也不好解释,然而也知道她不谙人事,只好干笑了两声道:“我……我前面也受伤了。” 蛛儿虽然清纯,但本是妖女,对男女之防又要淡薄许多,一心只想让天弃身体复原,也不再避嫌,涨红着粉脸道:“你把……你把身子翻过来,我用珠子试试。” 任天弃本来想推辞,但心中又浮出了一个无耻的念头,暗忖:“天罗仙子不是不愿意和我做真正的夫妻么,但如果她连我那里都摸了,这个夫妻是不做也不成,我任天弃就生是天罗仙子的人,死是天罗仙子的鬼啦。” 一念至此,当下道:“好,你试试。” 蛛儿就将那珠子放在了天弃的那话儿上,自然无法放稳,只好用纤纤玉手一起握着,极轻极缓的滚动,生怕弄痛了他。 任天弃目睹着她如葱白般的细长指尖不停的在自己那敏感之地上下移动着,心中之爽快,真是难以名状,差点儿就要引颈发出狼嚎之声,只享受了片刻,就觉得那话儿有些异状,知道再给她这样弄下去,立马就要爆发,到时候就难以解释了,连忙挥手道:“好啦好啦,我好多了,好多了。” 蛛儿感觉到手中的那物体此时愈发肿硬,不由奇道:“天弃,你这里……好像肿得更厉害了,你怎么说好多了,糟糕,是不是我这珠子有问题。” 任天弃见到她住了手,这才长长的舒了气,连忙道:“珠子没有问题,我这里是老毛病,等会儿自己就会好的。” 蛛儿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将那珠子依旧放进嘴中咽下,任天弃见到,想到那珠子曾经在自己的那话儿之上滚来滚去,心头顿时一热,连忙压抑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穿上了裤子,活动了一下四肢,并无一丝疼痛,不由喜道:“好了,都好了,仙女妹子,你的珠子还真灵。” 蛛儿斜眼朝他下裳瞥了一眼,并无什么异状,这才放下心来道:“天弃,咱们走吧。” 任天弃有了她在身边,那自然是有了极大的靠山,腰杆也直了,气息也粗了,大声道:“就这么走了,那岂不是便宜害我的那些人了么,仙女妹子,你可要替我报仇,最好是将那些坏人全部变成石头什么的。” 蛛儿摇了摇头道:“不,不行,我是不会害人的。” 任天弃也知道她心地善良,便要想其它办法让仙女妹子替自己出气,却听见外面忽然传出无比嘈杂之声,灯影憧憧,似乎有无数的人赶了过来,还有人在高声呼道:“何方小鬼,胆敢闯我县衙,如今赵真人驾到,还不束手就擒,稍有顽抗,就让你魂飞魄散,连鬼都做不成。” 任天弃望着蛛儿道:“你瞧,你不想害人,别人却想来害你,这个赵真人,一定是西城外青云观的主持,我听人家说,他道术高得紧,什么妖魔鬼怪一见到他就要乖乖投降,不过你是仙女,那是不用怕他的。” 蛛儿知道自己法力尚浅,遇到真正道术高绝之士必然为其所制,心中也有些忐忑,但现在对方已经到了,只好与他会一会,便道:“天弃,你出去装着鬼上身的样子,我在后面帮你,小心些。” 任天弃对蛛儿是有信心的紧,闻言哈哈大笑道:“好,咱们去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说着就走了出去,蛛儿也隐身跟着。 到了院外,就见到无数的衙差手持刀棒灯笼,涌上前来,当先一人,头戴莲花道冠,身披鹅黄缎子道袍,上镶着八卦,是乾三连、坤六断,中间太极图;背后斜插阴阳八卦幡,面如银盆,四方脸,双眉带煞,二目放光,一部银髯,根根见肉,手中拿着一柄带着黄绦的桃木剑,犹如大罗金仙一般。 任天弃见到这道士好生威风,知道这必然就是那青云观的赵真人了,想到他的名头,心中也微有些害怕,不过又思天罗仙子乃是天上的仙女,应该是比他厉害,心头便是一定,立即半闭着眸,全身乱抖,嘴里怪叫着,活脱脱的一付鬼上身的样子。 那些衙差见到任天弃这付模样,也是害怕,嘴里呐喊着,却纷纷停住了脚,让那赵真人独立在前面挡着。 那赵真人见到任天弃,也是一愣,在离他两丈远的地方驻足不前,喝道:“前方是何妖孽,吾乃正一平气大法天师第十七代传人,得授三清诸晶经,斩妖雄剑,专治蜀地八部鬼帅,六天魔王,还不速速现身就擒。” 这正一平气大法天师便是张道陵了,乃东汉五斗米教的创始人,在蜀地鹤鸣山得太上老君传授天书,后又独自一人在青城山降服了八部鬼帅,六天魔王,以后羽化登仙,为天庭四大天师之首,因此蜀地的道士,多出自天师教门下,只是天长日久,良莠不齐,多有招摇撞骗之徒。 任天弃这时也横了心,口中只是嘀嘀咕咕道:“姓赵的,我是爸爸,我是你爷爷,我是你祖宗,你快去吃屎,快去吃屎。” 那赵真人远远站着,见这小子生得丑怪,嘴里鬼念鬼念的不知说些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两个“死”字,心中也有些惧怕,将手一招,便出来两个小道童,一个手中捧烛,一个手中就拿着几张黄纸书就的符字。 赵真人一边口念谁也听不懂的咒语,一边舞动着那桃木剑,然后从一名道童手中拿过符纸,在烛上烧了,又用剑指着任天弃道:“太上老君律令敕,疾!” 任天弃见到这赵真人动作做得煞有架势,也颇为蛛儿担心起来,但瞧着他一连“疾”了数声,自己并无异样,而耳旁传来她黄莺般的细语道:“天弃,别怕,这道士是个假的,我这就到他的身边去,你想怎么戏弄他就怎么戏弄。” 任天弃听说这名头极大的赵真人居然是个假货,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妈拉个巴子,急,急,是尿急还是屎急,那还不快上茅房。” 估计着蛛儿已经到了那赵真人的身边,便又道:“你的把戏耍完了,该瞧瞧我的了。我要把你的胡须烧着,你相不相信。” 赵真人只道:“妖孽,暂且任你胡说八道,等会儿让你魂魄俱无,永世不得超生。” 任天弃又是一阵大笑,向着他的胡须一指道:“太上老君急得乱拉令敕,给我烧。” 他话音刚落,一道黄符忽然燃烧着飘将起来,正好贴在了他的银髯下,火光又起,“哧哧”作响,竟将赵真人颌下的银髯燃得精光,他不得不扔了桃木剑来扑火,两个道童也赶紧来帮忙,等到将那火弄灭,颌下的银髯是全部烧光,连嘴上的胡须也毁了大半,嘴唇也被烧得红肿起来。 任天弃拍手笑道:“好啊,赵真人,想不到你胡子没了,还真是个小白脸儿,我三娘最喜欢了,改天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不过见面的银子可不能少。” 那赵真人又羞又怒,从身后拿出阴阳八卦幡,一边摇,一边念道:“日月明照,天地玄黄,孤魂野鬼,原形俱现。降魔除妖,疾。” 任天弃也依样画葫芦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小偷骗子,全部穿帮。打你耳光,疾。” 蛛儿早就准备好了,任天弃一说话,便照着那赵真人就是几个耳刮子打去,只听见“啪啪”的脆响,那赵真人的头像拨浪鼓般的甩来甩去,却不见人影。 那些衙差听说有鬼,早就胆寒了,现在见到连本城法力最高的赵真人也降不住,实不知是那里来的厉鬼,也不知谁带着头一声尖叫,就逃命般的向后跑去,刀棍灯笼丢了一地。 第三十六章 生离死别 任天弃装鬼正过瘾,见那赵真人的两个道童也跑了,而他被刚才那一席耳光搁得眼迸金星,晕头转向,呆立在当场,竟忘了逃走,便又一指道:“打得他满嘴找牙。疾。” 然而他说了这话之后,蛛儿却没什么动静,那赵真人却反应了过来,骇然怪叫着,向县衙外跑了出去,桃木剑、黄纸符、阴阳八卦幡这三般法器,全部留在了地上。 任天弃叹了一口气道:“蛛儿,我知道你心肠好,不过这种骗子教训一下也是好的,你不知道咱们合州城的人让他骗了多少银子。” 一阵风吹,蛛儿现出身来,一脸的歉意道:“对不住,天弃,我真的不忍心下手啦。” 任天弃道:“这牛鼻子道士就算了,可是那个胡县官儿,马花娇,还有钟光方强这几个恶人难道都放过吗?” 蛛儿道:“只要不伤他们性命,任你怎么样都好。” 任天弃在院子里渡了阵步,思索如何报复这几人,不一阵,就想到了,拿起一把刀来,举步就向牢房走去,钟光与方强听说外面闹鬼,早就锁住了牢门,但蛛儿只是轻轻一举手,那锁就掉在了地上。 任天弃道:“仙女妹子,你会不会把人定住不动。” 蛛儿点点头道:“这是定身术,我略会一点儿,不过只能将人定住半个时辰。” 任天弃道:“那足够了,等一下你把两人定住,其余的事就由我来做。” 蛛儿道:“那你不会杀她们吧。” 任天弃道:“放心,我答应你不伤他们性命,一定做到。”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下石级,便见到钟光与方强一人手中拿着朝上面望着,那方强一见到蛛儿神彩惊鸿,风华绝世的容貌,还不用蛛儿施法,早就呆了,眼珠子是一动不动。 蛛儿见到方强的模样也觉得厌恶,将玉指一伸,念了一个定身咒儿,那两人便再不得动弹,然后转身走出了牢房。 任天弃见到两人不动,走了过去,先重重的一人打了一耳光,恶狠狠的道:“咱们这是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到我家了,老子吃的苦头,可要连本带利要回来。” 说着就将两人直挺挺的推倒在地,先解开裤子,照着两人的脸上撒了一泡尿,以雪当日自己被淋尿之苦。 一泡尿撒完,任天弃系上裤带,拿着自己带来的那把刀,先走到钟光的身边道:“你不是想要钱么,我瞧你还能不能伸手。”言毕,也不罗嗦,提起刀,两番起落,就将钟光的双手跺了下来,见到血流了一地,也不去管他,又走到方强面前。 虽然任天弃没有见到方强奸淫郑宝儿等人,但见到他有事没事老爱往女监那边跑,每次出来又面带满足,衣冠不整,以他对这方面的见识,那会不明白的,白芳芳和郑宝儿还罢了,想到他很可能连病重中的范丽娟都没放过,任天弃就恨得咬牙切齿,二话没说,解开他的裤带,见到他那话儿粗黑庞大,不由暗骂一声,一把抓住,手起刀落,连根带卵,一齐割下扔在地上,还不解气的踩了两脚,这才找出系在他们身上的牢房钥匙,走到里面,凡是有人的,就一间一间的打开,任这些犯人或逃或留,自己这才走了上去。 蛛儿见到任天弃出来,衣裳上沾着些血迹,有些不放心的道:“天弃,你把他们怎么了。” 任天弃笑道:“你放心,我只是略作惩戒,他们现在还活着。”他故意将“现在”两字说得重些,那两人此时都是血流如注,又不能动弹自救,能不能活着,实在难以保证。 蛛儿点着头道:“天弃,那你还要怎地?” 任天弃道:“咱们去找那胡县官。” 蛛儿道:“那你怎么对付他?” 任天弃倒也不必瞒她,当下道:“这姓胡的坏得很,只认银子不认理,咱们县里的百姓可没少受他的罪,这个官是不能让他再当了,我听说朝庭最怕人造反,咱们就逼他亲手写一封造反书,然后贴在城门口,让大家都知道,胡世举这个县官就多半做不成了。” 蛛儿点点头道:“那马花娇呢。” 任天弃道:“马花娇那婆娘向来臭美得紧,最好是将她的头发剃光,然后把她弄晕交给西城二郎桥下的乞丐周,那乞丐周有好多年没有洗澡了,身上又是虱子又是烂疮,让他好好的伺候这臭婆娘一晚,想来合州城明天就有好消息传出了。” 蛛儿皱了皱眉道:“这样做虽然有些过份,但这两个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好吧,天弃,我就帮你做,你先回‘春满园’一趟。” 任天弃瞧她脸色有异,知道必然有什么事发生,想到一事,连忙道:“怎么了,是不是二娘她……” 蛛儿点点头,轻轻道:“我去瞧过,你二娘病得很重,只怕……只怕拖不过今晚。” 任天弃浑身一震,死死的望着她道:“你是神仙,难道也没办法么?” 蛛儿摇了摇头道:“生死之事,是阎王在掌管,天弃,对不住,我实在没法子。” 任天弃想到二娘这些年来对自己的照顾关切,想不到居然会得重疾,将要离开自己奔赴黄泉,从此人鬼殊途,再不能见面,胸中一阵哽咽,眼里不由含着了热泪,也顾不得去管胡世举与马花娇的事了,连忙向县衙外走去,那些衙差亲眼见到他鬼上身连赵真人都不是对手,躲都躲不及,那里有胆子去拦他。 出了县衙,任天弃脚步不歇,一口气跑回了“春满园”,却见大门已闭,任天弃也懒得叫门,从那堵矮墙翻进了大院,便瞧到院子里所有姑娘房间都是黑暗一片,唯有范丽娟的房间有灯光闪烁着,心中也有些慌,快步跑了进去,却见白芳芳、郑宝儿、夏香等院子里所有的女人都围在了范丽娟的床前。 见到任天弃忽然进来,白芳芳与郑宝儿都骇了一跳,白芳芳道:“小王八蛋,你逃狱了。”郑宝儿更是瞪着眼睛大叫道:“了不得,这小子逃狱那还不得连累咱们,快快报官。” 任天弃也不去理会她们,径直走到了范丽娟的床榻之前,却见她躺在床上,容貌憔悴,脸色苍白,眼眸闭着,已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任天弃见状,胸中一热,自记事起,生平第一次放声大哭起来,道:“二娘,二娘,天弃来瞧你来了,都是天弃惹了祸,才让你得了这样的病。” 范丽娟还没有完全昏迷,听到哭声,竟慢慢睁开眼来,微弱的道:“天弃,是不是天弃回来了。” 任天弃一把抓住她瘦如枯柴的手道:“二娘,是我,是我回来啦。” 范丽娟道:“你……你是怎么……怎么回来的,衙门里肯……肯放人么?” 任天弃为了让她放心,便道:“是,是县大老爷放我回来的,我没事了。” 范丽娟又道:“那……那就好,天弃……二娘能……能在临死……前瞧上你……你一眼,就算是……是死也……也瞑目了。” 任天弃大哭道:“不,不,二娘,你不会死了,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好起来。”说着问白芳芳道:“大夫呢,怎么没有大夫来瞧二娘。” 白芳芳也有些黯然的道:“大夫才走,说二娘这是多年拖出来的老毛病,沉疴已久,无药可治,只怕熬不过今晚了。” 范丽娟断断续续的道:“天……天弃,你……你别难过,生死……生死有命,死……对二娘来说,或许……或许是一种解脱,只是我……我很担心……你,你生性……生性顽皮,胆子……胆子又大,今后……很容易……容易走上邪路,二娘……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好好的管住……自己。” 任天弃听着这样绝别的话,心中越来越凄凉,忽然想起蛛儿的话,说是这人间生死之事都是由阎罗王管,而离“春满园”不远的地方就修着一个阎王殿,平时范丽娟经常去烧香供奉,也带着他去过几次,连忙道:“二娘,你坚持坚持,我去求阎王老爷。”说着就向着外面跑去。 发现一位兄弟的广告,觉得很有意义,操作也简单,已经去签过了,可能有些堵 ,但没有问题。 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已经明确表示支持日本成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请同胞到网上签名反对;韩国人口8000万,在很短时间内就征集了3000万签名,我们13亿人口,到现在只有50041名人,请转发其他人。。。不签名也可以帮忙转发,尽一点微薄之力,不会浪费5秒钟时间签名地址:(6+1网络签名中心)(请置顶,谢谢)!!!!!!!!!!!! 第三十七章 怒砸阎王殿 那阎王殿穿过“春满园”后面的一条小巷就到了,庙宇虽然不算太大,倒也修得雕梁画栋,香火一向非常旺盛,平时白日有一个庙祝守着,但怕这里晚上阴气重,因此并不在此过夜。 任天弃跑了进去,前面是一个偏殿,正中供奉着两个鬼官,一个牛头人身,一个马面人身,自然就是地狱的勾魂使者牛头马面了。 转进偏殿,过了一个院子,就是阎王殿,当中坐着一排头戴冲天冠的雕像,分别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这十殿阎王,或黑面狰狞,或白面儒雅,各有其威严之处,旁边又有数名鬼吏,绿袍皂履,高幞广带,但皆是丑面恶容。 任天弃一头跪倒在正中间的阎罗王脚下,第一次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响头,道:“阎王爷啊阎王爷,我平时虽然不怎么尊重你,就是有时候磕头也不诚心诚意,但我二娘对你却是十成十的虔诚,没少给你烧香磕头,你怎么也得保佑保佑她吧,她是这个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要是这么就被你勾了魂,那做好人又有什么用。” 他说到这里,也不知道阎罗王能不能听见,又磕了九个响头,道:“阎王老爷,我任天弃在这里许愿,要是二娘能够好好活下去,我愿意用自己的寿命换她十年,不,不,二十年,我平时虽然爱说假话,这次却是真心实意的。” 原来范丽娟对任天弃最好,在他的心中,早就隐隐视他为母,只是自己并不十分明白,但如今范丽娟要离他而去,那这世上他唯一感受到的母爱温情就要从此消失,顿时便恐慌无措起来,二娘不能死,绝不能死,要是自己发了财,又要拿给谁去用啊。 他此时一心只要范丽娟能够活着,生怕自己只哀求了阎罗王,在他旁边其他九个阎王未免生气,便又挨着从秦广王开始,每一个阎王都实实在在的磕了九个响头,也是平生第一次参拜鬼神没有掺假,过了好一阵,等他重新站起,只觉双脚发麻,头晕眼花,额头之上也起了一个大包,不过也顾不得了。 愿已许过,也不知灵不灵,任天弃拔腿又向“春满园”跑去。 一口气到了“春满园”,却见大门开着,夏香急急忙忙的往外跑着,心中“格登”一跳,知道不大对劲儿,跟着便听到里面传来了白芳芳的嚎啕大哭声道:“丽娟,丽娟,我的好妹妹呐,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先走了,这老天不开眼呐,好人命不长呐……”跟着又有郑宝儿和其他几名妓女的哭声,范丽娟平素与世无争,为人极好,与院中各人都非常亲善,因此大家都悲哀难禁。 任天弃此时明白二娘已经过世了,一时间真是呆若木鸡,痴痴傻傻的在门外站了老久,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无比的悲愤之气,大叫一声,就又朝着那阎王殿狂奔而去。 到了阎王殿,任天弃跑入了大殿之中,指着十殿阎王就破口大骂道:“阎王,阎王,你这些昏王,糊涂王,没用的王,二娘从来没做过坏事,又枉自给你供了那么多的香,烧了那么多的纸钱,你却什么也不替她做,就是胡世举那个昏官也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倒好,只知道收纳供奉,就连胡世举也不如了,一群骗子,还留着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他越说越是大声,越说越是激愤,再也忍耐不住,爬上了神台之上,竟将那十殿阎王全部推了下来,那些阎王全是泥土所制,这么高高的摔在地上,立即断的断胳膊,折的折腿,还有两个连头都远远的滚出了大殿外。 任天弃还不解气,从神台上跳了下来,借着月光,在殿内找了一根木棍,就要将这些神像搞得稀巴烂。 就在这时,大殿内忽然一阵冷渗渗的风吹至,将香炉里的纸灰卷得盘旋而起,四处乱飞,那风越吹越准冷,竟将任天弃的寒毛都逼得竖了起来。 任天弃心中也知不对,正要跑出殿外,却见大殿处摇摇晃晃的走出一个人来,等定睛瞧去,顿时将手脚都骇得酥软了,原来这那里是人,穿着一身龟背锁子甲,两眼大如铜铃,长着两个犄角,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铁链,凶恶狰狞,就与外面供奉的鬼官牛头一模一样。 那牛头走到了任天弃的面前,大喝了一声道:“你这小畜牲,好大的狗胆,竟敢毁坏十殿阎王的尊像,你的事发了,跟我走一趟吧。” 说着就将铁链往他的头上一套,任天弃的魂魄就出了自己的躯体,跟着牛头向外走去。 任天弃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身子倒在地上,心中顿时有些明白了,不由叫苦不迭,忖道:“这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我求了阎王半天,他们个个都没什么响动,这一推翻神像,就差牛头来拘我的魂了,糟糕,难道我这么就算死了。” 他这么想着,昏昏茫茫的跟着牛头在荒郊野外走了许久,一路皆是雾蒙蒙的不见星月,不知不觉的到了一个城池,微微有了此光亮,任天弃抬头望去,城门上写着几个血色大字,“幽冥地府鬼门关”这七个字他倒全部认得,更是再无怀疑,大叫了一声道:“哎呀,我真的死啦。” 那牛头从粗大的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自然是死了,胆敢冒犯十殿阎王,这是我阴界从所未有的事,罪大恶极,拨舌剥皮、锯腰斩脚、刀山油锅,这十八层地狱只怕都要经历遍了。” 任天弃听他说得恐怖,此刻才开始真正惧怕起来,不由放声大呼道:“这不算,这不算,谁叫阎王老爷平时不显显灵,原来真有这个幽冥地府,我要是知道,打死也不敢得罪阎王老爷的,牛头大叔,我求求你给阎王老爷说说,让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天弃再也不敢了。” 牛头冷笑道:“这就是你们世人愚蠢之处,你推翻神像,不尊阎王,就和你们人间谋反之罪一样,绝不可赦,你后悔已经晚了。” 兄弟们,明天凌晨12.00冲榜,并举行加精大会,会更新二章,请到时在线上的弟兄前来支持,多谢 第三十八章 鬼门关(1) 任天弃更是惊骇,眼瞧着就要进鬼门关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见到牛头孤身一人,忽然想起传说中还有一个马面来,就是阎王殿外面也是塑的一对,忍不住问道:“牛头大叔,不是还有一个马面大叔么,怎么不见他。” 牛头忽然又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任天弃却是个鬼机灵,正愁不能与这牛头套套近乎,等下进了地府有个照应,听到他这哼声似乎带着不快,便猜到他与那马面必有所怨隙,脑袋转得飞快,道:“其实他不来最好,我平时就最讨厌这个马面啦。” 牛头一听就来了兴趣,停下脚步来道:“哦,真的么,你说说看,为什么最讨厌那长脸的家伙。” 任天弃暗道:“你的脸可也不短。”不过牛头这么一说,就知道其中果然有文章可做,嘴上却道:“我讨厌那马面,其实也不为别的,那完全是在替牛头大叔你叫屈哩。” 牛头奇道:“为我叫屈,那又是怎么回事?” 任天弃道:“你想想,牛头大叔你长得这么忠厚老实,一身正气,威风凛凛,又在地府干了这么多年,为阎王老爷省了多少心,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而那马面呢,长得一脸的狡猾,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姓马,被别人拍肿了屁股,自己也变成一个超级马屁精了,专拍阎王老爷的马屁,还有,这姓马的胆小如鼠,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四马扬蹄,万马奔腾,把祸事留给牛头大叔你挡着,我只要一想到这些就气得要死,你要是来晚一些,我出去就把他从你的身边推下来,他凭什么和你坐在一起。” 马面到底姓不姓马,那已无可考证,不过没成鬼官之前倒是个马精,性子自然比身为牛精的牛头要圆滑一些,任天弃胡扯一气,居然也说中了其中一二。 牛头听完他的话,怪脸上渐渐流露出了笑容,忽然拍着他的肩道:“好,算你小子有些见识,那马屁精比我晚入地府六百年,居然能和我平起平坐,这些日子更仗着和秦广王交好,竟开始指使起我来了,可恨,可恨。” 任天弃见自己这一宝真是押对了,更是要趁热打铁,大骂道:“肏马的,马屁精敢使唤牛头大叔你,真是太无法无天了,该死,该死。”一想到这马面已经到了地府,并且当了官,还谈得上什么死不死的,又道:“该骟,该骟。” 牛头对马面怨隙已深,在地府里那里能听到如此让自己舒心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对,对,肏马的,该骟,该骟。痛快,痛快。” 他怪笑了一阵,便又向任天弃打量了两眼,道:“你这小子,瞧起来挺会说话的,怎么会犯下这样的大忌,可惜。” 任天弃这时倒头就跪,道:“都是小子不知好歹,因心系二娘的生死,一时气恼,无意中冒犯了阎王老爷,还请牛头大叔救我一命,天弃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说着就把自己为何要砸阎王殿的原因说了。 牛头听了,扶他起来,长长的一叹道:“原来你也是个孝子,说来倒也可怜,不过有一点儿你不知道,咱们地府索人性命,并不是依着善恶的,当年孔子最得意的弟子颜回,循规蹈矩,号称道德典范,却不过活了三十五岁,而当时天下最出名的一个大恶人盗拓,阎罗王等他活到八十六岁才让我去拘了他的性命,这岂是外人所能猜测。” 任天弃不服气的道:“这又为什么,难道阎罗王老爷一时被他蒙混过关了么。” 牛头倒真是个忠厚的鬼官,道:“现在还没进鬼门关,我瞧你这小子还算顺眼,就让你多明白明白吧。” 说着又道:“你想想,这颜回虽然是个大好人,老实头,但有一样东西,比起盗拓来却差得太远。” 任天弃读书水平有限,即使范丽娟曾经给他提过这个什么颜回,也必然是抛在了脑后,不过总算他还聪明,大声道:“银子,一定是银子,孔老夫子好像自己都很穷,教出来的徒弟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个盗拓就不同了,一听名字就挺威风。” 牛头道:“不错,就是银子,颜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那里还有钱财来孝敬阎罗王,不过盗拓却不一样,不知给阴冥烧了多少纸钱金箔,两人的际遇自然也不同了。 任天弃对一点倒是非常理解,点点头,想起一事,又道:“那我二娘也给阎王烧了不少的纸钱啊,这可是我亲眼见到的。” 牛头摇着头道:“这你就不懂了,要知道天底下像你二娘这样给阎王烧纸钱的是多不胜数,而且又是通通炉化,不知是烧给谁的,咱们地府可是有十殿阎王,大家都不好意思要,只好拿来充公,人情不到,这烧了也是白烧。” 任天弃这时也有些明白了,道:“那烧钱要烧给谁好呢?” 牛头道:“我再教你一个乖,咱们虽然有十殿阎王,各自管的事不一样,但阎罗王却是玉皇诰封的正总管,要烧钱讨好,他那一份自然要与别的阎王不同。” 任天弃点点头道:“原来这就叫做‘敬神要朝尊,送钱莫错门’,我以为咱们人间如此,想不到下面也是一样。” 牛头道:“这鬼神都是在人间呆过的,自然免不了一些俗气,要是不受些钱财,怎么能显出自己的威风和受人尊敬,说起来还是你们人间之人把咱们带得势利了呢。” 任天弃此时已知地府与凡间一般有脏浊之事,这倒让他安心了些,不过这次他的祸闯得太大,十殿阎王统统得罪,而自己随身又没带什么冥钱之类,那真是大大的糟糕得没救了。 第三十九章 鬼门关(2) 这一鬼一人说着话,牛头道:“行了,任天弃,咱们该进鬼门关了,你的忙我帮不上,只全凭你自己的造化了。” 任天弃忙道:“帮得上,帮得上,以牛头大叔在地府里的资历,只要你说一句话,阎王老爷怎么也要给你几分薄面,不不,厚面。” 牛头摇着道:“算了,这事我有自知之明,还有,我可不爱听别人拍马屁,你小子少给我来那一套。” 任天弃便道:“对,对,牛头大叔你做事踏踏实实,任劳任怨,不图虚名,现在这个世道,能不爱听别人拍马屁的可太少了,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牛头不知不觉的又接了任天弃一顶高帽子,顿时有些洋洋得意起来道:“不错,要是图那些虚名,我牛头早就坐在地府里受香火享清福了,那里用得着每天这么奔波。” 此时已经到了鬼门关下,却见到一座石桥通向关内,石桥下云雾滚滚,阴风惨惨,又不时传来成千上万游魂野鬼凄厉尖锐的嚎哭声。 任天弃此时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两脚发软,那里敢举步,想起一些传说来,战战兢兢的道:“牛……牛头大叔,这里是……是不是……奈……奈何桥?” 牛头点点头道:“就是这里了。” 任天弃眼前有些昏晕,又道:“那是不是前面有个孟婆,要给我喝一碗孟婆汤,喝下去就变成白痴了。” 牛头道:“也不是白痴,只是将凡间的事会忘了。” 任天弃道:“那还不是白痴是什么,等一下阎王老爷问我话的时候岂不是什么都记不起了么?” 牛头道:“不错,等一下我会带你到秦广王那里去,你的罪孽已无可申诉,只凭他发落便是。” 任天弃暗暗叫苦,如果让自己昏昏噩噩的不能说话,那么就只有乖乖的让人剥皮拨舌,上刀山下油锅了,这碗孟婆汤可是万万不能喝的。 说话间便上了奈何桥,任天弃脚上便如被灌了沙一般,根本走不动,牛头便连拖带拉的将他带过了桥。 到了对面桥头,便见到了前面搭着一个凉蓬,下面一张木案,上面摆着无数黑黝黝的碗,旁边正熬着一个大铜壶,想来就是那孟婆汤了。而在木案之外,却坐着一个中年妇人,穿着一身绿纱裳儿,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瞧着有人来,那妇人便站起身来,下面系着一条鲜红生绢裙,搽着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色的抹胸,年纪大约在三四十岁的上下,柳眉樱唇,姿色倒是不恶,只是眉宇间有一股子风骚之气。 任天弃见到这妇人,料到她必定就是孟婆,便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盘算着怎样才不喝那碗汤,见到她这模样儿,颇有几分像郑宝儿,心中思如电转,便有了些应对之法,还没有等牛头介绍,便跑过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道:“天弃见过孟姐姐。” 那孟婆见到有新鬼前来,本来还板着一张冷脸,却见到他奔着过来向自己磕头,更妙的是,居然以姐姐相称,这可是她在这桥上守候以来的第一个乖巧之人,心中不由减了几分煞气,道:“你起来说话。” 任天弃应了声是,便站了起来,知道不能沉默,便又拍着胸口笑道:“好险,好险。” 孟婆一听,便奇道:“什么好险?” 任天弃就是要引她和自己说话,当下道:“我在外面总是听人乱嚼舌头,说姐姐你是个又丑又胖的老婆婆,本来是不相信的,不过听得太多了,就有些半信半疑,现在到了这里来一瞧,姐姐原来这么漂亮,这么年轻,根本和外面的人传的不一样,那不是好险是什么?” 孟婆哼了一声道:“这都是外界的读书人没见识,一听说老娘叫做孟婆,就瞎编些故事来坏我形像名声,真是好生可恶。” 任天弃迭声道:“是是是,我也最讨厌那些读书人了,胡编乱造,只知道骗人钱财,要是我能出去,说什么也要学那个秦始皇,焚什么坑什么的。” 孟婆道:“那叫焚书坑儒,那些酸丁,统统坑埋了也好,全都到我这里来喝一碗汤,好让他们见见老娘的真面目。” 任天弃道:“那可不是,孟姐姐,我看他们见到你这么貌美如花,这么窈窕……淑女,全都要又痴又傻,那碗孟婆汤都不用吃了。” 孟婆一听,真是好生开心,居然像少女般的“格格”笑了起来,伸指在他脑门上一戳道:“你这小贼,嘴倒是抹了蜜,比马面还会说话。” 任天弃立即正色道:“姐姐,其实天弃一向是笨嘴笨舌的,在外面有个绰号,叫做‘任老实’,今日见到姐姐,也是说的老实话,半点儿马屁话都没有。” 孟婆更是笑道:“好啊,老实人说老实话,我最喜欢了,我就不喜欢别人不说老实话。”说着就向牛头斜瞥了一眼,而那牛头则连忙低下了头。 任天弃是何许人,一双贼眼一直在盯着孟婆,探测她的反应,见到她这样的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和这牛头没这么简单了,牛头不会说话,这正是讨好他的机会。 当下又道:“其实天弃虽然老实,但远远比不大牛头大叔,牛头大叔要是喜欢什么人,他一定不会说出来,只会在心里面默默的念着她,想着她,直到天荒地老,地老天荒,那才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牛头听着任天弃的话,抬起头来望着他,眼神满是感激,大有“生我者牛妈,知我者天弃”之感。 那孟婆笑盈盈的望了牛头一眼道:“哦,这个死牛头有你说的那样好么,我怎地不觉得。” 任天弃大声道:“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孟婆摇了摇头道:“好啦,好啦,时间不早了,你这小子虽然不讨人厌,但这碗孟婆汤却是少不了的,来,来,先喝了吧。”说着就要去提那铜壶。 牛头向来沉默寡言,少与同类交往,这时对任天弃已引为知己,忙道:“且慢,还是让这小子到望乡台去一趟,让他最后瞧一瞧凡间吧。” 孟婆点点头道:“也好,就让他去一趟。” 牛头带着任天弃就向桥头左侧走去,却见一个高台,高约数十丈,云气弥漫,穿梭流光,空中笼罩着五彩之色。 正要上走,见到台下有一滩未干的水迹,还发着一股子骚味,牛头一闻,便瞪大了眼睛,道:“是马面撒的尿,这马屁精,又来望乡台发骚了,我饶不了他。” 任天弃正在思索这马面能在望乡台上如何发骚,却被牛头一把拽着,腾空而起,飞身上了望乡台。 第四十章 鬼门关(3) 到了台上,任天弃顿时见到了一付自己做梦都没想到的异景,只见方圆数丈的台面上背对着他们站了一个马面人身的怪物,旁边立着一个石柱,而石柱上镶着一枚大如鹅卵的明珠,那怪物的手就放在那明珠之上,那环绕空中的五彩云雾之间,却现着一付活活的春宫图,一名容貌娇美,雪肤冰肌的女子正双膝跪在床榻上,玉臀后翘,一名浑身赤裸,面目清秀的青年则跪在她的臀后,不住的耸弄,场面极是香艳刺激。 牛头大叫了一声:“好你个马面,说是秦广王找你办事,不肯与我随行,居然敢在望乡台上借用冥界如意珠偷窥人间男女行周公之礼,我要在阎君面前参你一本。” 那马面正瞧得津津有味,不防有人一吼,骇得一松手,那画面顿时消失了。他回过头来,见是牛头,发出了一声马嘶,神色变得轻松起来道:“牛哥,我还以为是谁哩,咱们天天办差,都已经千百年了,偶尔轻松轻松,也是应该的,别那么认真,怪不得别人说你是牛脾气哩,容易得罪鬼。” 见到他旁边站着的任天弃,便道:“这就是那个胆大包天,敢毁阎君神像的小子罢,他罪孽深重,必然是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那里还用带到这望乡台来,还是早些带他去见秦广王发落罢。” 任天弃知道这马面不如牛头老实,没那么容易接纳自己,不过他喜欢那调调儿,自己正好投其所好,便道:“马面大叔,你刚才瞧的那一招是不是叫暗撞金钟啊。” 马面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再次打量了他两眼道:“哦,你这小子倒懂得多,刚才那二人做的叫做暗撞金钟么,这名字倒有些意思。” “春满园”的姑娘人人都有或宣纸所画或锦帕所绣的春宫图,任天弃并不陌生,有时候还要到外面去买来转手卖给那些嫖客,他血气方刚,自然不会忍住不瞧,因此这些东西倒比范丽娟给他瞧的任何一本书要熟悉得多,当下嘻嘻笑道:“马面大叔,你想想,那小子跪在人家姑娘背后,挺着个和尚头不停的去撞姑娘的屁股,那不叫暗撞金钟叫什么?” 马面哈哈怪笑道:“对,对,这名字取得很好,很好,我就想不到,你再给我说说。”说着也不去管牛头,一把拉住任天弃,将手又伸到冥界如意珠上,闭眸微作噫想,刚才那画面顿时又浮现了出来,只是没什么声音,效果不免有些打折。 这时那两人已换了姿式,那俊俏青年仰面躺在床上,而那美貌女子便面对着他坐在下体之上,玉臂扶住他的大腿,自己不停的摇动厮磨着,樱唇半启,银牙微露,似乎已经弱不胜力。 马面道:“这一招我见到人间女子常常用的,可有什么好听的名目。” 任天弃一瞧,暗道:“这不是观音坐莲么,连如此简单的名称都不知道,真是没学问。”不过他才犯忌上了当,观音菩萨的名字是绝不能随便乱说的,还好那些春宫图名色极多,同样的姿式常常取着好几个名目,顿时想起一个,当下道:“这个叫做竹马无猜。” 马面想了想,又笑道:“这个也取得好,那女子的姿态便如骑着竹马一般,两人这么紧紧相连,自然心意相通,无所猜忌了,对极,对极。” 过了一阵,又见到那美貌女子的双脚搭在了青年的双肩上,纤纤玉臂却搂住他的脖子,身子向上扬起,而那青年则拱着身子,将那话儿插入女子的牝户之中,两个人倒成了个圆团一般。 此时又有一个声音道:“这姿式好生怪异,可有名目么?”说话的却不是马面,而是牛头,原来他对马面无可奈何,又不能闭上自己的双眼,便自然要去瞧那画面,他虽为鬼官,但欲念却未消,瞧着也有些牛脉贲张,忍不住好奇发问了。 任天弃不敢发笑,正色道:“这一招也有个好听的名目,叫做狮子滚雪球,你们瞧瞧,那女子浑身雪白,又缩成一团,不就像个雪球么?” 牛头马面两名鬼官听任天弃说得形像,不由都拍手笑了起来道:“极是,极是。” 过得不久,那对男女便雨消云散,相拥而眠,马面将手离开那冥界如意珠,空中又只有五彩之云流索变幻,叹道:“这女子是当朝宰相李林甫的二女儿,偷偷在绣楼之上私会男子,可笑满朝文武,都以为这是个奇货可居的宝物,都在争着向她提亲哩。” 有了这么一段插曲,马面自然对任天弃没那么凶恶了,道:“小子,你去将手放在那珠子上,心中想着你的家乡,那就成了。” 任天弃惦记着二娘,忙道:“马面大叔,我二娘范丽娟有没有来过,现在到那里去了。” 马面摇头道:“范丽娟,我没见过此人。” 牛头接嘴道:“任天弃,你以为人人都有你这样好的运气,能到这望乡台来一趟,告诉你,我是瞧你顺眼,才带着你来的。还有,拘你二娘魂魄的是黑白无常那两个吊死鬼,只怕已经到秦广王那里注了鬼册,不知发落到那里去了。” 任天弃此时自身难保,也无可奈何,便道:“我要是想一个人,那这珠子也能在空中显出来么?” 牛头道:“这珠子叫做冥界如意珠,是玉皇大帝赐给地府的八件仙家宝物之一,只要没被人施展仙障,你想着谁,就能在这上面瞧着谁,快一点儿,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带你到秦广王那里交差呢。” 任天弃连忙将手放在了那冥界如意珠上,闭上眼眸,心中想着蛛儿,等再睁开眼睛,空中已浮现出一付画面来,却是那阎王殿,一名烟清月瘦,闭月羞花的绝色美人儿正搂着一具男子的尸体放声恸哭,樱唇张启,泪珠儿从她雪白的脸上滚滚而坠,已是悲痛到了极至。 任天弃知道这尸体便是自己,见到蛛儿如此伤心,心下也大是黯然。 牛头与马面瞧着这少女的容貌,也吃了一惊,原来任天弃被九耀星君施了恶面咒,随形入魂,到了地府依然无法消除,两名鬼官万万想不到这么一个千娇百媚,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会抱着他的尸体如此悲伤,真是匪夷所思的艳福了。 那马脸本就好色,见到蛛儿的容貌竟是自己入地府以来阅人亿兆中从所未有,一对马眼差点瞪出了眼眶,长嘴张着,一吊子涎水已经落在了地上。 第四十一章 鬼门关(4) 牛头虽然也是惊艳,但比马面要清醒得多,向着蛛儿瞧了一阵,觉得此女绝非人间所有,碰了碰正在痴傻中的马面,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马面再细细瞧了瞧,也有些警觉起来,问道:“任天弃,这女子是什么人?和你有什么交情?” 任天弃心想蛛儿是天上的仙女,那自然比这牛头马面等级要高了,说不定报出她的名号来还能震住两鬼,对自己有些用处,当下道:“这就是天上赫赫有名的天罗仙子,玉皇大帝的干女儿,和什么嫦娥仙子,太上老君,还有观音菩萨都有交情,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其实也不知这天罗仙子的来历,胡扯了一些,就盯着牛头与马面,瞧他们的反应,谁知结果很让他沮丧,两鬼听了,对望一眼,都摇起头来,一脸茫然道:“天罗仙子,没听说过。” 任天弃连忙道:“那一定是你们孤陋寡闻了,唉,你们在这地下,岂会知道那么多天上的事。” 牛头与马面没有回答他的话,向蛛儿又凝视了一阵,已知道此女非鬼非仙,必是妖女之流,也不和任天弃说清,马面道:“管她是谁,你一碗孟婆汤喝下去,那就什么就忘了,好啦,该走了。”说着就将任天弃的手一拖,蛛儿的容貌就在空中消失了。 任天弃见到蛛儿泪人儿的样子,心中也是奇痛难禁,不过他灵光尚在,方寸未乱,立即想到那碗孟婆汤是万万不能喝的,得怎生想个法子才是。 不过这办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想得出来的,转眼之间,牛头与马面就带着任天弃回到了孟婆那里。 还没到奈何桥头,就见到两个又瘦又高,面色惨白,伸着长舌头,穿着黑白长衫,拿着哭丧棒的鬼官带着一大群失魂落魄的新鬼在挨个喝孟婆汤。 天弃见到这付模样,便明白这两名鬼官必然就是那黑白无常了,自己只知道他们也属于地狱里的勾魂使者,但不知道他们比起牛头马面来,谁的官儿更大一些。 这时那黑白无常见到牛头马面只带着任天弃一鬼过来,脸上都露出轻蔑之意,而牛头马面瞧着这两鬼,面部也有愤然之色。 四鬼都不说话,等到那些新鬼将孟婆汤一喝光,痴痴傻傻起来,黑白无常便吆喝着这群新鬼向前走去,这两鬼走起路来却与别的鬼有所不同,两只脚并着,僵尸般的蹦跳而去,模样甚是滑稽。 要是平时,任天弃那是一定要笑的,但此时那有心情笑得出来。 那孟婆等到黑白无常走了,这才骂道:“你这两个不争气的死鬼,明明比那两个吊死鬼要早来一千来年,现在的风头却让他们抢去了,我刚才听到那白无常洋洋自得的说这次地府册封鬼仙,秦广王已经给他们先定下了,那地位岂不是比你俩还高了,日后只怕就可以指使你们跑腿奔波了,活该。” 牛头听了,不由埋怨马面道:“你这个马屁精,平时不是和那秦广王挺好的么,这次怎么不走动走动。” 那马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虽然也会拍一些马屁,但也敌不住那黑白无常的舌头长啊,秦广王这些日子和他们十分亲近,我已经靠不拢边了。” 牛头心中一急,将头上那两只角摸来摸去,只道:“你再想想办法,你再想想办法。”马面却摇头不语。 那孟婆与这两名鬼官已有了上千年的交情,平时又颇是暧昧,自然不想让两人越混越差,瞧着任天弃,眼珠子一动,便走过去道:“任天弃,你是不想喝这碗汤了。” 任天弃一听有名堂,连忙点头道:“是,是,孟姐姐,我口不渴,实在喝不下。” 孟婆道:“那好,你不想喝我也有办法,只是不知你胆子大不大?” 任天弃还没说话,那牛头道:“这小子连阎王殿都敢砸,那是狗胆包天,还说什么胆子大不大。” 孟婆道:“这就成,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碗汤我作主就不让你喝啦。” 任天弃点头不迭道:“别说一件,十件百件我都答应,孟姐姐,你只管吩咐。” 孟婆沉默了一阵,才缓缓道:“我要你去参倒秦广王。” 此言一出,听着的三鬼都是骇然大惊,任天弃更是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怎么成,我怎么……怎么有那样大的本事。” 孟婆转眸望着马面道:“你的马脑袋比这头蠢牛聪明,难道也想不到么?” 马面想了一阵,顿时恍然大悟道:“对,对,黑白无常能与秦广王交好,全凭着替他挑选了不少年轻美貌的女鬼,自己留用了,并不送到转轮王那里重新投胎,这是有违冥规的事,要是告到阎罗王处,秦广王也难以交代,必然要将黑白无常牵扯出来顶缸,这两个吊死鬼自身难保,要想登上鬼仙,门儿都没有了。” 牛头先是笑了起来,但跟着又叹了一口气道:“要任天弃去参秦广王的主意倒是不错,但是一般的鬼到了秦广王那里就要发落,要见阎罗王可困难的紧,还有,怎么解释他没喝孟婆汤。” 第四十二章 蛛儿闯冥关(1) 孟婆照着牛头的牛鼻子就重重揪了一下,骂道:“说你是头蠢牛,你还不承认,你难道忘了汉朝时张文恭的事情了么?” 原来那张文恭是汉朝的一名小吏,因正直耿介被上司陷害致死,他心中怀着冤屈到了地府,明明喝了孟婆汤,却没忘了人世间的事,甘愿不再轮回超生,只在冥界游荡,四处大告阴状,阎罗王知道后,觉得大是奇怪,叫人一查,才知道究竟。要知人生七窍,用此来疏通天地之气,才有灵智,那孟婆汤一喝下,七窍皆闭,灵智俱无,前事尽忘,但那张文恭偏偏在心中又生了一窍,便如商朝重臣比干一般,称为‘玲珑心’,孟婆汤却是无效的。后来阎罗王终于差人拘了他那上司的魂魄,永坠阿鼻地狱,但也立下冥规,凡是人间有此七窍玲珑心的,必须由他亲审发落,以后果然又出了几人,皆由阎罗王亲自审问。 牛头这时一拍脑袋道:“不错,咱们就说这小子喝过了孟婆汤,但未忘前事,正是七窍玲珑心,有咱们三人知道,秦广王自然不敢私自发落,这小子就有机会见到阎罗王告状了。” 马面这时已经替任天弃想好了说辞,便对他道:“等一下到了秦广王那里,他定要问你重罪,你什么也别说,我和牛头会向他禀告你乃七窍玲珑心,需由阎罗王亲自发落,到时候再押着你到阎罗王府去,你见到他,便下跪告秦广王一状,就说他动用私权,擅自留用凡间美貌女鬼,有违冥规。”言罢就给任天弃背了一大堆秦广王私留的女鬼名号,却是自汉末秦广王登临地府算起,有名的便有大乔、小乔、绿珠、红拂女、宣华夫人、张丽华等,另有各朝名门闺秀、妓院红牌共计四十八名。 任天弃记性极好,只听了两遍,便统统记住了。 那马面还不放心,让任天弃重叙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和牛头带着他进了鬼门关,向秦广王府走去。 孟婆瞧着三鬼的背影消失,脸上却略略露出一些惋惜,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倒也聪明乖巧,可惜胆敢得罪十殿阎王,又不知好歹的状告秦广王,无论成败,也是犯上的大罪,真不知将要受到什么样可怕的严惩。” 她正在喃喃自语,却见到奈何桥上忽然轻飘飘的飞过来一人,定眸一瞧,却见一名美貌少女,穿着一身淡紫纱裙,云鬓墨染,肌凝瑞雪,脸衬鲜霞,身如细柳,奇美之至,心中顿时一抖,暗道:“好美的女子,莫非是嫦娥仙子或是瑶池仙子到这里来啦。”再细细望去,见她十六七岁的模样,未脱娇稚之气,此时满脸的焦急之色,却与传言中的两位仙子有异。 这时那美貌少女也见到了孟婆,过来便盈盈一跪道:“敢问你可是孟姑姑?” 孟婆见到长得娇美可爱,心中已有了几分喜欢,道:“你这小姑娘,是仙是妖?可有名字?” 美貌少女道:“我叫珠儿,是大唐之西摩那国盘丝洞主的小女儿。” 孟婆点了点头道:“原来你就是牵云圣母之女,她的名号我倒是听闻过,在妖界颇有些声望,珠儿,我瞧你面带悲伤,莫非有什么亲人亡故,你们妖精死了,全到东岳大帝那里注册,可不归咱们地府管,你只怕是走错道啦。” 这美貌少女自然便是珠儿了,她照着任天弃的吩咐,去逼得胡世举自己写了造反书贴在了城门口,然后再将马花娇施法弄晕,把她的头发全部剃光丢给了西城二郎桥下的乞丐,等回到“春满园”才知道范丽娟已经死了,而任天弃去了后巷的阎王殿久久未归,便又寻到阎王殿去,见到殿内神像滚落一地,而任天弃倒地身亡,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抱着任天弃的尸体哭了一阵,也没多想,便咬着牙到地府来,想求阎王开恩放过情郎。 听着孟婆的话,珠儿道:“姑姑,我没走错,珠儿想请问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叫任天弃的人,他是不是喝下你的孟婆汤了。” 孟婆顿时一愣,没想到这美貌的小妖精竟是来找刚才那个面目丑陋的少年,不由道:“小姑娘,你来找他做什么,那小子难瞧得紧,莫非他会是你的情郎?” 珠儿脸色一红,将头微微一低,却没有否认。 孟婆摇头道:“稀奇,稀奇,小姑娘,不是我夸你,以你这样的容貌,别说人间,就是天上也难找到,居然会为那么一个丑小子闯到地府来了,到底值不值啊。” 珠儿这时站了起来,望着孟婆道:“姑姑,你不知道,天弃虽然长得不怎么好,而且有些……有些不正经,但他心底却很善良,又曾经冒险救过我,这次他也是因为他二娘亡故,一时意气,才得罪了阎王老爷,我想替他求求情。” 孟婆听她的声音如黄鹂初啼,但眼神却充满了一种坚毅,不禁一叹道:“蛛儿,你听姑姑一句话,前面就是鬼门关,这阎王老爷不是那么好见的,而且个个心肠刚硬,就是你母亲也没那么大的情面能保住那小子,你快回去吧。” 珠儿听着孟婆的话,知道天弃已经来过了,想到他喝下孟婆汤已经忘了自己,心中一痛,一双秋水秀眸之中又坠落了一串晶莹的珍珠,只道:“多谢姑姑,我今天见不到天弃是绝不会回去的。”说着就朝着鬼门关而去。 孟婆瞧着她如此倔强,暗道:“想不到那牵云圣母媚惑众生,却生出这样一个痴情至性的小蜘蛛来,真是异数。”思及这蛛儿一去那鬼门关,不免要大受周折,便又叹息一声,大摇其头。 第四十三章 蛛儿闯冥关(2) 且说蛛儿施展遁光片刻间就到了鬼门关外,却见高墙长阔,正中一道黑门紧闭,而那墙上站着无数拿着枪叉的鬼卒。 她一咬银牙,手中一伸,已经多出一柄三尺长的白虹剑来,然后腾身飞起,就要穿越这鬼门关。 眼瞧着就要到了城头,只听得城内一声暴喝:“何方妖孽,竟敢私闯冥界。”一道黑影升起,却是个头戴镔铁盔,腰缠连环甲,蓬头赤发,血口朱眉,全身浑如黑炭,手持柄开山大斧的鬼将,在空中照着蛛儿就当头劈去。 蛛儿自修行以来,从未与人面对面的厮斗,见他来得凶猛,心中也有些慌乱,但一想到天弃,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娇叱一声,挥剑迎去。 当下这一鬼一妖就在空中激战起来,只是一个丑恶狰狞,身沉体重,一个娇俏轻盈,衣袂飘舞,实在成了鲜明的对比。 蛛儿的剑术乃其母牵云圣母所授,虽然凌厉多幻,但她修为尚浅,并没尽得其中变化,但此时心系情郎,却是越战越勇,那鬼将也不过是地府之中的无名之辈,战到五十个回合,就被蛛儿逼得左支右绌,手忙脚乱起来,身子破绽尽露,蛛儿娇喝一声,一剑刺中他的左肩,那鬼将顿时跌倒在城头上,人形便开始消淡透明起来,已是受了重伤。 蛛儿一招得手,已登上了城头,立刻有无数的鬼卒挺着枪叉向他攻来,蛛儿迎上前去,玉臂迭动,剑招挥展,竟将一众鬼卒杀得节节后退。 就在这时,却见城头忽然现出一道白影,那些鬼卒纷纷向他身后退去。 珠儿定神前望,却见来的这鬼一袭白袍,身长九尺,面目惨白,口吐长舌,手里拿着一根哭丧棒,顿时知道是谁来了,一时并不上前交战,收起剑来,向他裣衽一福道:“摩那国盘丝洞主之女蛛儿拜过无常使者。” 来的果然就是那白无常了,只见他阴森森的尖笑着道:“好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想那牵云圣母也是妖界有名之人,素与我地府并无往来,你竟违例私闯,还伤我冥界之将,是何道理。” 珠儿自然不想将事情越闹越厉害,到时候就更难替任天弃求情了,一脸歉意的望着白无常道:“使者大人,只因小女子有要事求见阎罗王,一时太过急燥,伤了冥界尊者,实是愧疚,等见到了阎罗王老爷,小女甘愿任凭处罚。” 白无常道:“哦,妖冥二界各不相关,你有什么要事参见阎罗王。” 珠儿恳切的道:“小女子想替一个人跟阎罗王老爷求情。” 白无常道:“是谁?” 珠儿立即道:“任天弃。” 白无常一听,顿时又尖笑起来道:“任天弃,就是那个敢砸阎王殿的小子,此时只怕已经让秦广王罚到十八层地狱去了,你一个小小的蜘蛛精,凭什么来求这人情,瞧在你母亲的面上,本使者就作主放你回去,快走,快走。” 原来蛛儿的母亲牵云圣母修炼了两千余年,已成妖仙之体,在妖界地位尊崇,妖冥两界虽说两不相扰,但牵云圣母法力通玄,交游极广,要是真惹恼了她,也是非常麻烦的事,白无常心中明白此理,故而放她而回。 然而珠儿听说任天弃已经被罚到十八层地狱经受那无休无止的残酷折磨,早就急了,秋波中泪水盈然,一脸悲戚,将手中的白虹剑一挥,厉声道:“不行,我要见阎罗王老爷求他放过天弃,你们都让开。”身子一掠,就要向地府之内飞去。 白无常没想到如此娇美稚秀的小妖女竟敢在地府如此逞强,便也怒道:“好你个小蜘蛛,本使者给了你一条活路,是你自己不识好歹,牵云圣母那里也怪不得我了。”说着也腾空而起,用哭丧棒在半空中拦住了蛛儿。 蛛儿也知道这白无常手段要比刚才那鬼将高明,见到他迎上来,长剑迭动,便展出了母亲教自己的全部路数,而白无常那里会把这小妖女放在眼中,用一根哭丧棒接住,倒也不十分吃力。 在空中斗到数十个回合,蛛儿已有些体力难支,剑法渐渐混乱,白无常察觉到了,尖笑之声不住响起。 就在这时,只见蛛儿将长剑一撤,向后飞出,白无常道:“小蜘蛛,刚才放你走你偏偏不走,现在想走却走不了啦。”身子加速向前,就要去抓蛛儿。 蛛儿忽然转过了身子,樱唇半启,竟吐出了一丝白线,直向白无常的身上缠去。 白无常这才知道中了计,一边挥手将那白线拉断,一边想要回身飞走,但如何能够,那丝黏在身上,不仅是无法扯断,而且是源源不绝的在身上越缠越多,越缠越紧,片刻之间,白无常就再不能动弹。 蛛儿见状,就要将白无常擒住充作人质,但空中一道黑影升起,急速的飞向蛛儿,身还未至,一股阴气先向蛛儿当空罩来。 蛛儿此时来不及将丝收回,便张齿咬断,挥剑向上一撩,手臂震痛,身子在空中猛的向下沉去,差点儿坠到城头,抬头瞧时,来人与那白无常一般无二,只是身穿着一件黑色长裳,顿时明白,是黑无常到了,心中顿时一惊。 原来这黑白无常本是东晋时一对孪生兄弟,因与人争斗,被人双双悬在房梁上吊死,所幸黑无常曾经与蓬莱仙人安期生有过一面之缘,安期生闻讯后将他渡化,当时地府还有余缺,便想法与阎罗王通融,让他当了勾魂使者,排在牛头马面之后,后来黑无常在地府混得熟了,就带携着兄弟也成了鬼官,法力手段却远在他之上。 第四十四章 蛛儿闯冥关(3) 蛛儿是知道黑无常的,见到他来,也不敢与之招式相拼,檀嘴一张,便又是一道白线射出,直向黑无常缠来。 黑无常尖声一笑道:“区区的天罗蛛丝,也敢在我地府逞狂,真是太小瞧我冥界无人了,且看我的‘阴冥鬼火’。” 说着将左手一指,暗诵咒诀,一簇碧绿的火焰竟从他的手指处飞出,直向蛛儿吐出的那白丝烧去。要知道“天罗蛛丝”本性极阴,最忌火性之物,她的修行又浅,这‘阴冥鬼火’一但烧得实了,定是要化为灰烬。 蛛儿识得厉害,连忙将“天罗蛛丝”收回,但不肯退却,咬着银牙就向挥着剑向黑无常刺去,黑无常那哭丧棒流动青光,千变万化,蛛儿的白虹剑如何能靠近分毫。 再斗得三十个回合,蛛儿已经力怯,知道自己必输无疑,好生后悔没能将母亲牵云圣母的镇洞法宝离魂环、千毒神针、落霞降日帕偷一样出来,否则这黑无常也未必能够胜过自己,但若是就此放弃,如何舍得情郎受苦,当下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身形加快,在空中与黑无常拼死厮杀。 黑无常见到蛛儿如此,也是暗暗惊心,实想不到这法力浅微的小妖女会这般烈性,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当下卖了个破绽,诱得蛛儿挺身攻来,身子一幌,已在空中消失。 蛛儿乍失敌踪,不由一愣,忽地后心一阵奇痛,胸口发闷,喉口一甜,吐出了一口淡绿色的血来,原来那黑无常蓦地在她的身后现身,用哭丧棒正打中她的背心处。 黑无常一招得手,料她受伤不轻,也不想得罪牵云圣母,一边继续舞动哭丧棒逼住她,一边道:“妖女,你命在旦夕,本座念你修行数百年也是不易,现在退去,饶你不死。” 蛛儿脑中只有任天弃,也不去管伤势如何,仍然尖声道:“不退,不退,见不着阎罗王,见不着天弃,我是一千个不退,一万个不退。” 一边说着,一边疯了般的向黑无常攻去。 黑无常见自己一味忍让,对方还是不识好歹,不禁脸色一变道:“好,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本座了。” 手中的哭丧棒一急,不出数招,又在蛛儿右肩之上打了一棒,蛛儿吃痛不住,手中的白虹剑脱手而出,神虚气散,再驾不住遁光,仰身就跌在了城头之上,黑无常也一纵而下,就要照着她当头一棒,将她打出原形来。 就在这危急之时,忽听得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黑使者,手下留情。” 黑无常闻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便停下了哭丧棒,抬头望去,来者绿裳金钗,桃红抹胸,柳眉樱唇,眉宇微露风骚之色,正是奈何桥上的孟婆。 孟婆虽然在冥界并无官位,但入地府的年岁只比阎罗王少三百余年,已登鬼仙之册,地位实在黑白无常之上,黑无常近来虽与秦广王交情颇深,在地府的风头也越来越大,但依然不敢得罪她,连忙拱手道:“孟婆,你向来不离奈何桥,如今怎地跑到鬼门关上来了。” 孟婆笑着向蛛儿指了指道:“还不是为了这小丫头,唉,想我孟婆也在奈何桥头守了上千载,所见的新鬼无法数计,但刚才偏偏对这小妖女一见投缘,料着她定要闯祸,便赶过来了,果不其然,她竟敢与二位使者动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她母亲在妖界有些名气,平素交结的也是些厉害人物,要是知道女儿毁在使者的手中,只怕这鬼门关上还有一场大战,不如卖我一个薄面,将这妖女交给我处置如何?” 黑无常刚才一时气恼,想要打出蛛儿的原形,但让孟婆这么一搅,已经冷静下来,暗忖:“常言道‘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牵云圣母成道已久,绝不是什么好惹,秦广王已经将我兄弟俩的名字上报天庭,不日就要登籍鬼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如今借机下台,也算全了孟婆的面子。” 当下点点头道:“孟婆,这妖女就交给你了,不过她要是再犯我鬼门关,本座绝不再饶。”说着就去用那“阴冥鬼火”给那被缠成一团棕子的白无常解缚。 蛛儿这时挣扎着站了起来,身子已经浸遍绿血,知道再闯不过去,便又向黑无常跪下磕头,不住苦苦哀求道:“求使者大人开恩,让小女子见阎罗王老爷一面,求求你了。”黑无常只是不理会她。 孟婆叹息着摇头,过来扶起她道:“我妖精也瞧得多了,却还没有瞧过你这样痴情的妖精,真是想不通,你母亲一生面首无数,视男子犹如草芥,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固执的小蜘蛛来。” 见到蛛儿还是不愿意走,孟婆连忙向她递过一个眼色,蛛儿心中一动,这才随着她走了。 很快就到了奈何桥头,蛛儿刚一站定,便又向孟婆跪了下来道:“蛛儿请姑姑指点迷津。” 孟婆知道黑无常那根哭丧棒的重量,见她面色苍白,衣裳上满是绿血,已甚是虚弱,不由又叹道:“想那姓任的小子要貌无貌,要才无才,还有几分狡黠之气,你这样的美貌的小妖精,居然会为了他又是拼命,又是下跪,什么都做尽了,真是孽缘,孽缘啊。” 蛛儿只是道:“天弃是好人,我答应了他,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现在他到了这里,还……还要受许多许多的苦,我自然要寻他,帮他。” 孟婆道:“傻丫头,难道你母亲没有教你么,人世间的情话誓言是当不得真的,你说着玩儿,何必放在心上。” 蛛儿道:“娘教过我,我还瞧着姐姐们和山下的那些男人说了许多的好话,但转眼就吸取了他们的精元。” 孟婆道:“这不就成了,你母亲、姐姐,都是那么做的,有什么不好?” 蛛儿摇着头道:“我虽然知道那么做对咱们妖精来说没什么,可是我却不喜欢,反正娘生的虽然全是女儿,但白蜘蛛却只有我一个,我一定是和她们是有不同的,而且我根本就放不下天弃,没有了他,我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姑姑,我知道你有救天弃的办法,我求你说出来,不管有多苦多难,我都能做到,蛛儿永远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说着就将全身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孟婆凝视她良久,忽然仰天长叹道:“谁说鬼怪妖精统统都是害人之物,无情无义的人世上实在是太多了,可谁能想到有你这样死心眼儿的妖精,好罢,我就成全你,只是能不能救到那丑小子,还要全凭天意。” 蛛儿一听说救任天弃还有希望,顿时抬起头来,笑靥如花的道:“姑姑,天弃真的还有救,你快告诉我。” 孟婆对这纯真痴情的小蜘蛛是越来越喜欢,也不想卖关子,便道:“当的阎罗王成仙入主地府之前,曾经得到过太上老君的弟子,迷渡山仙人王倪的点化,一直心存感念,整个地府的人都知道,如果你能到迷渡山忘情峰找到这王仙人,让他到冥界来与阎罗王打个招呼,这事自然就解开了,只是我听说那迷渡山在大唐之北,那忘情峰又有玄阴烈阳两洞,极是难行,你如今又身受重伤,只怕未必能熬到与王仙人见面。” 蛛儿霍然站了起来,一脸振奋的道:“不打紧,我的伤不重,姑姑,麻烦你将那迷渡山的具体方位给蛛儿说一遍。” 孟婆知道这小妖精心意已绝,谁也阻止不住,便将那迷渡山的方位给她讲清,蛛儿连忙向她恭声道了谢,柳腰一转,已向奈何桥外凌空飞渡而去。 第四十五章 计高一筹(1) 且说任天弃被牛头马面带到了一个大殿外,撞响了一口铜钟,没多久,就听见里面有人道:“带人犯任天弃进殿受审。” 马面低声道:“记住,进去后见到秦广王不要说话,一切由我来应付。”见到任天弃点头,这才带着他进去。 到了殿内,一股阴气扑面而至,两旁站列着的尽是些黑面鬼、赤发鬼、大头鬼、小头鬼、摸壁鬼、无常鬼、两面鬼、独脚鬼、高子鬼、矮子鬼、胖子鬼、瘦子鬼、胀死鬼、饿死鬼,以及刻薄鬼、吝啬鬼、势利鬼、强横鬼、懦弱鬼、说谎鬼、骄傲鬼、色鬼、酒鬼、胁肩谄笑鬼、招摇撞骗鬼,个个奇形怪状,丑恶狰狞。 而王殿之上,高高坐着一个头戴冲天冠,身着青龙绣袍的王爷,容貌白净,五官端正,三绺长须,倒如一个威严的中年书生,与那任天弃所砸秦广王的神像大有差异。在他的身旁,有两名鬼女正举着日月扇,果然长得身姿婀娜,美貌异常。 牛头马面带着任天弃跪倒在丹墀之下,由牛头禀道:“回王爷,忤逆犯上,砸毁阎王殿的人犯任天弃已经带到,还请王爷发落。” 那秦广王将脸一沉,凝视着任天弃怒喝道:“好大的狗胆,砸毁阎王殿,从古未有,其罪当诛,那还有什么说的,来啊,将这任天弃先送吊筋狱去受抽筋之苦,然后每过一年,送到其它地狱,等到十八层地狱的滋味都尝够了,再往复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左右有鬼卒应是,便上前来拿着三尖叉要来将任天弃穿在叉上带走。 这时马面连忙一拱手道:“启禀秦广王爷,小人还有一事相告。” 秦广王道:“是什么事?” 马面道:“这小子喝过了孟婆汤,但未忘前事,似乎乃是七窍玲珑心。” 秦广王一愣,道:“哦,有这等事。” 马面忙道:“此事千真万确,牛头和孟婆都可作证。” 秦广王倒也不疑有它,点点头道:“好吧,地府素有冥规,有这七窍玲珑心者须由阎罗王亲自发落,牛头马面,你们就再多走一趟,送这小子上阎罗殿。” 牛头马面相互一视,眼中皆露出了笑意,秦广王果然上当,只要任天弃胆子够大,到了阎罗殿将秦广王的事一禀,阎罗王追查下来,这秦广王多半王位不保,而那黑白无常失去靠山,就再也不能骑在自己的牛脖马颈之上了。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到任天弃直着嗓门呼道:“大王,大王,小的也有事相禀。” 牛头马面不防任天弃会忽然发声,都骇了一跳,纷纷喝道:“你这小贼,有什么事要打搅秦广王爷的,还是见到阎罗王再说吧,快走,快走。”说着就要来拉任天弃。 任天弃又道:“大王,这事是关于一大一小两座桥的,不知大王能不能积德行善,想法子修一修。” 他这话一出,秦广王脸色也是一变,他如何不明白这小子说什么“一大一小两座桥”指的是自己留用的大小二乔,实不知这事他一个初入地府的新鬼又从何而知,但此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出殿了,当下对牛头马面一挥手道:“慢着,行善积德的事,本王虽在地府,但也从不落人后,倒想听你说说,来啊,把这小子给我送到后殿来,我要好生问问。”言罢,一拂袖就走入了后殿。 牛头马面二鬼官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狡猾,看样子是要向秦广王告密讨好,这一下正是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秦广王要是一但知道他们想在自己身后使坏捅暗刀子,那真是糟糕至极,但这时两名鬼卒已经上来带着任天弃到后殿去了,再也无法阻止,马面不由呼了一声:“任天弃。” 任天弃回过头来,一脸忠厚的道:“马面大叔,你有要什么指教的?” 马面当着殿上这么多的鬼,那里能说什么话,嘟了嘟嘴,这才道:“等一下你见到秦广王爷千万要好生说话,别……别胡说八道。” 任天弃听着他的声音开始变轻,大有哀求之意,含笑道:“两位大叔放心,天弃自有分寸。”便和那两名鬼卒走入了殿后,留下牛头马面在殿内长呼短叹,满心惶恐,后悔听了孟婆的主意,想要参倒秦广王,只怕这牛头马头,就快要变成猪头了。 任天弃跟着那两名鬼卒走入后殿,却见是个大花园,只是那些花非白即黑,又无甚香味,和凡间五彩缤纷,繁花绽卉的盛景大为不同。 穿过了好几处回廓曲栏,就到了一间房外,一名鬼卒在外躬身禀道:“王爷,人犯任天弃已经带到。” 里面传来那秦广王的声音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让那小子一个人进来。” 两名鬼卒刚应了声是,任天弃却一推门就走了进去。 原来任天弃在知道牛头马面想借自己之手参倒秦广王之时,脑袋中却是思如电转,盘算着此事对自己的利弊。虽然他答应了牛头马面可以脱过孟婆汤这一劫,但此时的当务之急却是如果根本的化解自己这场危难,让十殿阎王不再追查自己的过失,而若是他照着约定去阎罗殿告秦广王的状,俗话说‘官官相护’,自己这一状未必告得准,岂不是大大得罪了秦广王,那自己下场就更惨了,而就算是状告准了,秦广王倒了大霉,那又关自己屁事,最终得益哈哈大笑的也不过是牛头马面而矣,自己多半不能将功赎罪,所以这事是万万不能做的,倒不如卖秦广王一个交情,让自己在地府多个强援,那就有利得多了,反正那牛头马面对他也只是利用,没安什么好心,也不用讲什么江湖义气。 推荐朋友蚂蚁的书《魔法变》,挺不错的。 第四十六章 计高一筹(2) 进了屋,那门便自行关上,任天弃张眸瞧去,房内的诸般设施与凡间相仿,几案假山,金炉玉瓶,又有数张团花靠背椅,也不知是凡间之人烧的,还是地府之人施法所变,而那秦广王就端坐在屋子正上方。 任天弃暗道:“看来这秦广王心里也虚得紧,我得做成胸有成竹,拿住了他把柄的样子,一下子将他镇住才是。” 反正他砸了阎王庙,已经是头等的大罪,必遭冥界极刑,也没什么可以害怕的了,当下也不管那秦广王何等威严,并不磕头,走过去在他下首一张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只等着那秦广王先说话。 任天弃这么一轻松放开,秦广王果然是心中微悸,这小子的举动异于常态,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他胆敢砸阎王殿,莫非有什么背景不成。 对方既然并不怕他,发怒也没用,秦广王有意放低声音道:“任天弃,我来问你,刚才你说什么大小两座桥的事,是什么意思?” 任天弃本来也不知道怎么说,但他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一个主意,便一拱手道:“王爷,实不相瞒,天弃此趟是专为你而来的。” 秦广王一听,更是发愣,道:“为本王而来,这从何说起。” 任天弃忽然站起,望着他,一字一顿,道:“王爷,你知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 秦广王心中猛的一跳,但脸上却一沉道:“胡说八道,本王列为十殿阎王之一,鬼仙之身,掌权冥界新鬼的发落权,可以说位高权重,仅在阎罗王之下,便是玉帝也知道本王之名,有什么大难临头的,小子,本王瞧你才是大难临头的样子。” 任天弃见他还在嘴硬,便笑嘻嘻的道:“对,对,是我大难临头了,可惜,可惜。” 他说了这话,就回到座位上四处向屋子张望,道:“唉,在凡间的时候还以为这阴间有多可怕,现在瞧来也差不多想来。”在旁边一个木案上拍了拍道:“这些都是凡间之人烧来的吧,你们又在那里收到的。” 秦广王瞧这小子忽然顾左右而言它,终于忍不住道:“算了,本王想听你说说我有何大难临头之处,你又有什么可惜?” 任天弃回过头来望着他,张嘴就道:“:“大乔、小乔、绿珠、红拂女、宣华夫人、张丽华、柳青儿,杜芳卿……”将马面教自己的那四十八名秦广王私自收用的美女名字背了一遍。 秦广王见这小子果然知道自己的事,明白这事可大可小,弄不好这王位就要不保,一阵胆颤心惊,等他话音一落,便道:“小兄弟,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望盼赐教。” 任天弃心道:“嘿,秦广王这一下就从小子变成小兄弟了,还望昐赐教,看来这里面果然有文章可做,任天弃啊任天弃,你能不能逃脱这一劫,就要靠自己啦。” 便道:“王爷,既然你问,我也不瞒你,这事还要从昨晚说起。” 秦广王忙道:“好,你说,你说,全部讲出来让本王听听。” 任天弃道:“想来你也知道我是合州城的人,前些日子被人陷害入了牢房,昨晚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到了一座大山上,那大山可真漂亮,仙雾飘来飘去,还有什么仙鹤仙猿,仙花仙果,还有……还有许多的仙女在空中飞来飞去。我正在奇怪怎么忽然来了这里,却见到一个非常美丽的仙女过来,说她的主人要相见我,我当然就过去啦,到了一棵松树下,就见到一个白胡子老公公,说是我的先祖,已经得道成仙了,知道我在牢中受苦,就打算来救我。我一想机会难得,就跪下来向我这位祖先爷爷讨教一些平时不明白的事,天上地下,总之什么不明白问什么,最后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秦广王你的身上,我祖先爷爷便不停的摇头,说你马上就要大难临头,我就问他为什么,他就将你做的事给我说了,还说阎罗王很快就会知道,要是告上了凌霄殿,实在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处罚给你。我想美女人人都爱,如果为了美女让王爷你丢了官儿,真是太没道理了,就把这事放在心上,后来我这位祖先爷爷就派了一个叫天罗仙子的仙女给我,要她帮我出牢,还要我出去之后千万不可多管闲事,否则要倒大霉的就是我,到时候连他也再救不了啦。” 他说道这里,顿了顿,又道:“后来我一觉醒来,身边果然站着一名好生美貌的小仙女,她就帮我打出了牢房,一出去后,我就想到了你的事,心里着急得了不得,但又不知道地府怎么走,自己抹脖子上吊又太痛,就只有到那阎王殿去了想到了砸神像的这个傻办法,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秦广王听他眉飞舌舞的说了大半天,脸上只是冷笑,梦中遇仙虽并不是什么奇事,但这小子所说的破绽百出,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他法力虽然未能达到通天彻地,能知过去未来的地步,但生性精明老练,否则也做不了这冥界第一殿的殿主,暗忖:“待我拿出生死簿来查查这小子的来历。” 一念至此,口诵咒言,手上已经多了一本金光闪闪的书簿,他伸出手来,翻开一页,却是一片空白,便在书面上虚写了“大唐剑南道合州任天弃”几字。 这生死簿十殿阎王皆有一本,以便于查阅新鬼的来历,也是勾人魂魄的依据,只需用阎王咒在上面写下新鬼的籍贯姓名,那上面自然会显现出来这鬼魂的一切过去。 然而奇异的事发生了,本是万试万灵的阎王咒此时竟在生死簿上毫无作用,那上面无一字显现。 秦广王一愣,立刻想到:“莫非这小子的籍贯姓名有误。”当下举起生死簿来,对着任天弃一照,一道金光霎时射在他的身上,不出片刻,这小子的一切来历都会显现无误。 秦广王冷冷一笑,便去瞧那生死簿,这一望之下,顿时骇了一大跳,上面依然是空白一片,一字未出,一时间竟将秦广王愣坐在当场。 原来在数百年前,不仅是人类,无论什么妖魔鬼怪还是畜牲昆虫的寿命都归于地府管辖,后来东岳大帝在泰山得道成仙,玉帝便将妖界与魔界的事交与东岳大帝查管,但生死簿上仍然会有这些妖与魔的来历记载,而如今这任天弃的来历竟会在生死簿上显示不出,那就是说他非人非妖非魔,唯一的解释是通玄得道在凌霄殿上注了仙籍的神仙,但这仙人的魂魄已练成金丹元神,岂是牛头马面这等低贱的鬼官所能拘到地府来的,而且瞧这小子的举止神态,全然是凡间的那种地痞无赖,那里有半分仙人的样子。 一时之间,素来以精明见长的秦广王也被这小子的来历弄得糊里糊涂,不知如何是好。 第四十七章 八拜之交 任天弃坐在那里,见到秦广王忽然变出一本金光灿灿的书来,对着自己比划半天,然后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白净的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在想着什么,当下嘻皮笑脸的道:“王爷,你那本书挺耀眼的,全是金叶子做成的吧,是那一个凡人烧来的,人家可是花了血本,至少要让他多活个三五年才算还情。” 秦广王闻言大为气恼,但不敢说这就是生死簿,而且还查不出他的来历,不过这任天弃绝不简单,又知道自己的秘密,那是得罪不起的,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他想到这里,收了生死簿,沉肃的脸上又不情愿的一点点泛出笑意,装着信了任天弃刚才说的话,道:“小兄弟,瞧来你的这番仙缘真是不浅啊,如此煞费苦心的到地府来给本王,本王真是感激之至,感激之至。” 任天弃瞧他的眼神也知道对方并不全信自己所说的话,不过纵使信得一半,自已就会有些好处了,当下道:“不客气,不客气,我这个人最讲义气,为朋友……这个,是赴汤蹈火,身上捅上七八十刀也绝不会眨一眨眼的。” 秦广王暗骂道:“呸,你这样一个小小卑贱的泼皮,能算是本王的什么朋友。”不过心中始终忌惮着他的来历,便又笑道:“那就多谢了,不过本王还想请教小兄弟如何才能躲过这一劫。” 任天弃微一思索,便一拍大腿道:“当然是放人了,王爷,那些美人儿我虽然没有见到,但想来一个个定是白嫩水灵,让人喜欢得紧,不过王爷,你留住这些美人儿的日子也不算短,享用也该差不多了……”又指了指他头上的王冠道:“不过你头上这顶帽子却比什么都重要,这东西丢了,不仅美人儿留不住,还要常常受别人的欺负,这笔买卖可不是大大的划不算么?” 秦广王如何不知这顶王冠对自己的重要性,先别说什么美人儿保不住,这千百年来自己身居要职,审罚新鬼,在冥界之权只在阎罗王之下,定然遭到了其余八殿阎王的嫉恨,只要自己一但失势,落井下石的必然不少,就是黑白无常这两个马屁鬼为了保住自身,两条长舌头也要般弄无数的坏话出来,正因为他心中清楚这一切,才会对任天弃如此忍让客气。 当下他点点头道:“好吧,就依你所说,我将那些美人儿都放走,不过小兄弟的口风要严些才是。” 任天弃道:“你放心,我是个有名的闷葫芦,事情到了我这里就只进不出啦,不过王爷,你这事拖的时间不久,就不怕别的什么人知道么。” 秦广王摇头冷笑道:“这倒不会,那些美人儿多半是世上的名人,要隐藏不报是不可能的,本王用了另外的法子。” 任天弃对这方面有一种天生的异禀,立刻领悟了,道:“对,偷梁换柱,用别的女鬼冒充,反正世上这么多人,长成哪付模样没人清楚,只要你这里说是什么大乔、小乔,然后用烂乔,破乔去代替,谁会知道那么多。” 秦广王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也暗赞他聪明,点点头道:“不错,就是这样,那些法力神通广大的上仙虽然能算到此事,但清净无为,绝不肯来管这样的闲事,所以这事除了我的几个心腹之外,实是一个秘密,却想不到还是有仙人透露给小兄弟你了,说不定是想借你之手点醒本王也未可知。” 任天弃连忙点头道:“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只是把我连累了,说实话,当时我知道这消息之后,一心想告诉王爷你,其余的后果倒少考虑了,现在还真有些后悔啦。” 秦广王自然知道这小子不会平白包庇这件事的,他若真有那位仙人在背后指使,自己还不敢在暗中使坏,砸毁阎王殿的罪名虽然不轻,要替他开脱甚是麻烦,但比起自己的王冠来,那又微不足道。 当下道:“好罢,任天弃,你的事本王会放在心上,即刻宴请其余九殿阎王过来,就说你和我有些缘分,让他们不再计较,从轻发落。” 任天弃听到“从轻发落”,那岂不是还不能顺利还魂,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顿时又有了主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秦广王一拱手道:“王爷,咱们本来就很有缘分,我对是你一见钟情……”想到好像不对,又道:“……不不,这个……一见倾心,我有个提议,不如我和王爷你来结为八拜之交如何?” 秦广王闻言,一拍桌案就霍然站立,正要骂道:“就凭你这样不学无术,身份低贱的小无赖也想和我堂堂秦广王结拜。”但他总算是做大事的鬼仙,知道大夫能屈能伸的道理,想到要是不答应他,自己的事对方未必会守口如瓶,立即再一拍桌案,一脸激昂道:“好,好,小兄弟果然与本王想得一模一样,结拜……就结拜。” 任天弃见他答应,也是正中下怀,笑道:“这叫做英雄所见略同,咱们来发誓吧,只是还差香炉檀香什么的。” 秦广王暗道:“呸,你这样的臭小子也配和我说什么英雄所见略同。”嘴上却道:“咱们冥界没那些东西,结拜之事全凭你我之心,何必流于形势,咱们就朝天而拜便行了。” 任天弃想了想道:“也好,也好。”秦广王便走下来与他并肩向东而立,任天弃曾经见过别人结拜,心中早就想好了誓辞,口中念道:“黄天在上,小人任天弃今日和秦广王爷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违此誓,先打下十八层地狱受苦,最后连鬼都做不成。” 他说的这誓辞,自然是大大的占尽便宜,想那秦广王乃是鬼仙之体,又是冥界的王爷,那自然是要活得长长远远了,而且如果有难同当,自己要是进了十八层地狱,这秦广王同当是必然不同当的,至少面子上也难瞧。 秦广王听到他的誓辞,心中也在盘算,暗忖:“本王乃是鬼仙,自然已经死了许多年了,同生共死又有什么关系,罢罢,先敷衍了这小子再说。” 当下两人各怀鬼胎,先向东方拜了八下,又相互拜了八下,算是完成礼仪。 秦广王这时一把拉住任天弃的手道:“二弟,你们既然结拜,关系自然不同,不过若是说出去,冥界之人必然要怀疑这其中的缘由,我办起事来反而不便,你可是保守这个秘密才是。”他这个“秘密”二字说得极重,却是一语双关。 任天弃也是个鬼机灵,连忙笑道:“是是,在这里咱们是兄弟,在外人面前我还是人犯。” 两鬼对望一眼,都是嘿嘿奸笑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游历地狱(1) 就在这时,任天弃又道:“大哥,我再求你一件事如何?” 秦广王暗道:“这小子好生麻烦。”却不露声色的道:“哦,是什么事?” 任天弃道:“我有一个养娘叫做范丽娟,不多久前也到了地府,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秦广王道:“到冥界来的新鬼多由下面的鬼吏审判,本王也不是个个相见,不过可以替你查一查。” 说着将手一伸,又将那生死簿拿了出来,在上面虚写了范丽娟的籍贯姓名,立刻有无数红色的蚊头小字密密麻麻的显现出来。 秦广王瞧了瞧道:“范丽娟生前为妓,罚入淫回之狱两年,之后送入转轮道,下世变一母鸡,寿年三载。” 任天弃不知那淫回狱是如何,但听说二娘下世将变成母鸡,想到她平素为人之善,拜神之诚,心中悖然大怒,不过他现在是吃一埑长一智,脸上却不再表现出来,只道:“大哥,我这二娘在凡间时对我很好,你能不能通容一下,让她下一世做个人。” 凡间之人只要不是十恶不赦,十殿阎王对其增减寿命或者安排来世倒有些特权,要重新安置一个区区的范丽娟,对秦广王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心想这个交情倒不妨卖给他,让他的嘴更紧一些,便道:“二弟,这事本来是有些违犯冥规的,但瞧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给她一个好前程。” 手指在那生死簿上画了一阵,抬头道:“这范丽娟即刻从淫回之狱中送入轮回道,下世转为一富家千金,婚配一品大员,荣封诰命夫人,儿孙满堂,八十六年后无疾而终,这总行了罢。” 任天弃见到这秦广王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改变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也禁不住大叹幸识其人,二娘一生苦楚无数,重新转世,得投大富之家,正是一件好事,当下向秦广王一拱手道:“大哥,这事就多谢了。” 秦广王不想和他多说,一挥手道:“行了,我让黑无常陪你去淫回之狱见见你的二娘,然后带她到轮回道去重新投胎,你顺便也瞧瞧这地狱之景。” 任天弃想到一事,忙道:“我二娘喝了孟婆汤,一定记不住我了,还要恢复她的神智才是。” 秦广王暗道:“这小子麻烦事还真多。”手中却是一晃,已多了一枚赤色的药丸,道:“这‘回灵丹’冥界若非特殊的人犯,向来用得极少,今日就为你破破例罢。” 说着手指一弹,一道光芒射出,片刻之间,屋中便忽然现出了一个人形影子,一袭黑袍,身长九尺,瘦如竹杆,面目惨白,一条约三尺长的舌头长长的伸着,正是那黑无常,只是不知那根哭丧棒被藏在何处。 秦广王道:“黑无常,本王听说鬼门关有人私闯,到底是怎么回事,来者是什么人?” 黑无常斜着眼瞥见任天弃并不下跪,反而背着手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脸上毫无惧怕之意,颇是诧异,连忙向秦广王恭恭敬敬的一躬身道:“回王爷,来的是一名小妖女,已经让属下逼退了。” 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当着任天弃说起,便附在秦广王的耳边将与蛛儿交手及孟婆出面相救的事说了一遍。 秦广王听了,心中更是狐疑,连妖界赫赫有名的牵云圣母的小女儿也会为了他追到这地府里来,这小子果然不简单,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当下道:“黑无常,这位任公子和我有些渊缘,你带他到各地狱走走,顺便将才贬入淫回狱的大唐剑南道合州人氏范丽娟带到转轮王那里去报道,他自会依着生死簿安排一切,在这之前,你且将‘回灵丹’给那范丽娟服下。这小子你就暂时让他呆在枉死城里,派两个鬼丫头好好伺候着。” 黑无常实想不到这小子居然会和秦广王有旧,一时不便多问,接过‘回灵丹’恭声应是,向任天弃一揖手道:“任公子请跟我来。”用手向前虚扬,那屋门就开了。 任天弃自然没想到蛛儿会追到地府来救他,向着秦广王眨了眨眼睛,做的个“放心,我一定保密”的动作,便跨出了门。 跟着一蹦一跳的黑无常很快走出了大殿,却见到牛头与马面满脸焦急的候在外面,瞧着任天弃神气活现的出来,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但黑无常在侧,又不好明问,马面只得道:“任天弃,你没惹王爷生气罢。” 任天弃自然明白牛头马面是怕自己已经出卖了他们,嘻嘻一笑道:“怎么会,王爷和我是一见倾心,好得不得了。”然后重重的在牛头肩上拍了两下,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放心,放心,不会有事的。” 黑无常知道他与秦广王有旧,一心想拍他马屁,见状道:“任公子,你的人缘倒好,我瞧牛头马面对你挺关心的。” 任天弃大笑道:“那是因为我长得面丑心善,忠厚老实,人人愿意和我交朋友。” 黑无常忙道:“是谁说公子你面丑了,我瞧就长得不错。” 任天弃也不谦虚,笑着道:“那倒是,比起你两兄弟和牛头马面来,我倒是要英俊得多。” 说话间黑无常已经带着他走到了大殿外的有一队鬼卒看守的深井旁,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任天弃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黑无常指着黑洞洞的井口道:“任公子,这就是十八层地狱的入口,咱们先下去吧。” 任天弃心中虽然害怕,但又大是好奇,点了点头。 黑无常也不耽搁,拉起任天弃的手,就纵了下去。 第四十九章 游历地府(2) 黑暗之中,也不知向下落了多久,眼前渐渐有了些朦胧的昏光,然后无数凄惨的号哭厉叫之声传来,听得任天弃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这时那黑无常已经带着他站在了一块广阔无野的空地上,道:“刀风之狱到了。这里专惩世上欺辱良善之人,每天必受刑百遍方罢。” 任天弃张眸望去,前方正站着几名凶恶的鬼卒,对着一名蓬头垢面的人施刑,先将他绑在一辆铁车之上,一名鬼卒尖啸三声,那铁车忽然冲出一股黑风,黑风中又夹着千百柄飞刀,片刻之间就将那人切为一堆血乎乎的碎末,那鬼卒再一尖啸,黑风立止,那人又自动恢复原形。而鬼卒又开始呼唤黑风。放眼望去,这空地上被施此形者何止万千人。 任天弃算是胆大的了,但也瞧得是心惊胆战,心想就这样弄一次自己就吃不住,何况还要每日百遍,忙道:“黑大哥,这里我瞧够了,咱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 黑无常应了一声,念诵咒语,任天弃只觉地面一松,就又落了下去,等再有些光线,已是站在另一块地上,情景与那刀风之狱大有不同,前面是一块寒池,成百上千的鬼卒正用枪叉把人犯当胸贯穿,然后浸入那寒池之中,不一会儿,捞了出来,已冻成一团冰块,然后走到一根铜柱上,用长长的铁钉在心口处钉住,然后用旁边烧着的沸油去浇,顿时露出一堆的白骨来,过得一阵,那白骨渐渐又显出原形,那些鬼卒又取下来穿在枪叉上浸入寒池。 任天弃瞧到这里,忽然明白那秦广王为何要叫黑无常带自己来十八层地狱瞧瞧,那是在暗中恐骇警告自己不要乱说话。 斜眼瞥到黑无常在注视自己,知道他想看自己的笑话,脸上一整,故意轻松的道:“原来地狱也不过如此,黑大哥,这里叫什么啊,那些都是什么人?” 黑无常见到这小子居然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也是暗服,道:“这叫做溟冷之狱,专惩世上不忠不孝之人。” 任天弃点头表示知道了。 接着一层一层的下去,便是什么吊筋之狱、拔舌之狱、剥皮之狱、刀山之狱、油锅之狱、磨捱之狱、碓捣之狱、脱壳之狱,总之千奇百怪,酷刑繁多,让人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觉又到了一处地方,只见无数的男男女女,皆是全身赤裸,被一根铁叉仰面钉在地上,每一个人的头上都盘旋着几只长相丑恶有些像乌鸦般的铁鸟,不住的用尖嘴啄这些人的面部,这些人脸上皆是一团血肉模糊,而在他们的身下,又有毒蛇盘绕啮食,真是让人惨不忍睹。 黑无常道:“任公子,这就是淫回之狱了,专惩世上奸淫之人,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你在这里等等,”说着身子便向里面蹦去。 任天弃望着这一片惨状,想到二娘也在其中,不由目中含泪,双手握紧,暗骂世道不公,想不到这冥界却也一般无二。 没多久,黑无常便带着一个赤裸的女子过来,那女子虽然已经恢复原状,但披头散发,面容枯瘦,目光呆滞,不过仍然可以辨出那正是范丽娟。 范丽娟已服过‘回灵丹’,见到前面站着的任天弃,浑身顿时一震,奔了过来抓住他道:“天弃,天弃,你怎么也来了,老天爷怎么这样不开眼啊。” 任天弃见到二娘如此狼狈,胸中又是一阵哽咽,道:“老天爷要是开眼,二娘你也不会到这里来,二娘,你放心,我是来救你出这十八层地狱的。” 黑无常也在旁边道:“范丽娟,算你交了贵人,这位任公子与咱们秦广王爷有些渊源,替你求了个情,现在你可以跟我去拜见转轮王,重新投胎转世。” 范丽娟这才知道任天弃居然和冥界手握重权,高高在上的秦广王搭上了关系,真是来救自己出这淫回之狱的,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忽然想起身上未着片缕,连忙想用双手挡住胸乳与下体,但那里能够。 任天弃对范丽娟尊重得紧,见她尴尬,连忙脱下身上的外衣给她披上。 这时黑无常道:“任公子,你还想不想继续下去瞧瞧,我这就带范丽娟到转轮王那里投胎去。” 任天弃忙道:“不用了,黑大哥,你给我说说便是,这下面还有些什么地狱?” 黑无常道:“这下面还有秤杆之狱、车崩之狱、火炕之狱、抽肠之狱、血池之狱、阿鼻之狱、黑暗之狱、刑罚一层比一层可怕严厉。 任天弃道:“唉,估计也差不多,我也懒得再瞧了,黑大哥,我和二娘再谈谈话,你再带她到转轮王那里去投胎,行不行?” 见到黑无常走开,任天弃对范丽娟轻声道:“二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那秦广王套上了交情,他已经替你改了生死簿,让你投生在一个大富大贵之家享福哩。” 他说了这话,满以为二娘会一脸欣喜,却见到她面容一黯,将头一低,似乎在思索什么,好半天才抬头道:“天弃,你既然和秦广王有交情,能不能让他放我还魂。” 任天弃一愣,道:“二娘,你这一生在世间可没少吃过苦,为何还要留恋?” 范丽娟咬了咬牙,轻轻道:“我……我还想见一个人。” 第五十章 游历地狱(3) 任天弃道:“谁,谁还值得你宁愿再在世间吃苦也要见面?” 一眼瞧到范丽娟眉眼之间微现羞涩之色,任天弃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一个人来,道:“是老王,那个什么冯云海的,是不是?” 范丽娟微微点了点头。 任天弃不由不解的道:“二娘,姓冯和你并没什么交情,你又何必惦记着他,还有他不是被一个神秘厉害的邪教追杀么,搞不好已经没命了,你等下去也没用。” 范丽娟眼中微微有泪花闪现,道:“天弃,你也知道二娘一生都苦得很,从我的第一个男人起,都把我视为他们发泄的玩物,没有人半点心疼过我,可是我知道,这冯云海不一样,他心里有我,只是因为自身难保,不敢向我表达,他是个好男人,要是他在昆仑山找到那些剑仙,替他除掉了害他一家的恶人,我知道他一定会重回‘春满园’来寻我的,我……我想等他。” 任天弃道:“二娘,你确定那姓冯的还会回来找你。” 范丽娟点着头,眼睛闪着光芒,用很肯定的语气道:“我确定。” 任天弃从来没见到向来柔弱的二娘有如此坚毅的神情,愣了半晌,这才道:“好罢,二娘,我再替你想想办法,不过咱们先出这些地狱去,这地方可不能呆。” 范丽娟在这淫回之狱已饱受痛苦,巴不得快快离开,闻言点点头。 任天弃连忙将黑无常叫了过来,道:“黑大哥,我二娘现在还不想投胎,你可不可以让我和她在一起。” 黑无常对范丽娟投不投胎也没什么兴趣,当下尖声道:“好吧,就让她和你一起出去,等本座禀告了王爷再说。” 一边说着,一边过来将任天弃与范丽娟抓住,念诵咒语,不一会儿便出了十八层地狱。 到了秦广王的大殿外,牛头与马面已经不在,黑无常让任天弃与范丽娟在外候着,身子一幌,便消失了,任天弃就给二娘说了自己为什么到冥界来的经过,范丽娟听说他为了自己竟砸了阎王庙,不由好生对他一顿埋怨,心中焦急无比。 没过多久,那黑无常再次出现,尖声尖气道:“秦广王开恩,让范丽娟与任公子在枉死城相聚十日,十日之后,务必投胎,否则要重改生死簿,还说已经给足了任公子面子,让你不要再去说情了,他正在为你的事费神呢。” 任天弃本来正想找秦广王替范丽娟周旋一下,闻言自然不好再提,心想过几日再说,便道:“黑大哥,枉死城在那里?” 黑无常尖声道:“你们跟我来就是。”伸手一拉,任天弃只觉身子一轻,与范丽娟又随着他飘行起来。 茫茫黑暗中不知行了多久,远远的果然见到了一座发着白光的城池,上面写着“枉死城”三字。 黑无常道:“这‘枉死城’是由当年地藏王菩萨通奏玉帝所设,里面全是那些在凡间受了冤屈致死,又不愿投生的鬼魂,因此阴气在冥界各处中是最弱的,而地藏王菩萨也时常到这城里巡游,收一些状纸受理。” 任天弃道:“这地藏王明明是什么菩萨,为什么要呆在这阴间里,他是什么官儿,有阎罗王大么?” 范丽娟脸上却露出了惊喜,轻道:“天弃,你不要乱说,这地藏王菩萨可是佛祖的弟子,见到世人众生恶业太多,便发了宏愿,说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因此从西方极乐世界到了这里,真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 任天弃瞧了瞧黑无常,见他也在点头,便知道二娘说得不错,心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这口气好像是挺大的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 说话间已经进了那枉死城,却见与凡间相似,三街六市,道路通衢,街上的的鬼魂全成人形,男男女女都有,衣着也是各异,只是面容皆带凄惨激愤之色,一瞧就知道有天大的冤情。又想:“这枉死城的鬼真是不少,自是在人间被冤枉死的,唉,世上有胡世举、钟光、方强、马花娇这样的人,想不被冤枉死也很难,只是不知那地藏王菩萨能不能替他们申冤。” 正想着,就听到人群有人呼道:“地藏王菩萨巡城啦。”顿时之间,街上的那些鬼魂就跪成一片,手上全举着状纸。 没多久,就威威扬扬的过来一簇鬼卒,前面刀枪剑戟,金锤银斧开路,又有两名长相丑恶穿着官服的鬼吏在收状纸,而就在中间,却有两头似马非马,像麒麟又不是麒麟的怪兽拉着一辆金栏玉梁,珠光宝气的车驾,内中坐着一名约三四十岁,双耳长垂,头戴七彩毗卢帽,身披八宝袈裟,颈挂菩提珠,手持九环锡杖,双眸微闭,正在喃喃念经的尊者,身上祥光笼罩,不用说,这就是地藏王菩萨了。 不一阵,那队鬼卒便引着地藏王菩萨出城而去,跪在地上的那些冤魂也渐渐散开,任天弃见到范丽娟还在朝着城外摩拜,一把扶起她道:“二娘,别拜,我瞧这个地藏王菩萨是靠不住的。” 范丽娟忙道:“天弃,你又胡说八道了,当心得罪了地藏王菩萨,那是谁也救不了你啦。” 任天弃不服气的道:“二娘,我看这地藏王菩萨的确是救不了人的,你瞧他出来巡城,只顾着自己念经,对那些冤死鬼瞧都不瞧一眼,而且那些状纸全是那些鬼官们收的,你好好想一想,这菩萨说什么‘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不摆明了要和阎王爷作对么,地狱空了,他们又吃什么,管什么,如果地藏王菩萨管事,那这枉死城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鬼魂,依我看啊,这十殿阎王多半是轮流作东,对这菩萨三日一小请,十日一大请,素菜素酒弄好点儿,也将就过去了,反正他又没说具体的时间,一万年不行,就一万万年,一万万年不行,就一万万万年,这样好的差事我也能做。” 瞧了黑无常一眼,见他瞪着黑少白多的眼睛,伸着长长的舌头望着自己,便知道又猜得差不多,范丽娟却道:“阿弥陀佛,这样的胡话千万不要让菩萨知道。” 过了一阵,黑无常便带着任天弃与范丽娟到了一间大屋里,居然还有两名鬼丫头伺候,不过任天弃见到那两名鬼丫头粗手粗脚,眉眼一点儿也不好瞧,心中暗骂的那结拜大哥秦广王太不够意思,自己留用那些千娇百媚,皮光肉滑的美人儿,却把烧火丫头拿来敷衍兄弟。 第五十一章 情比金坚(1) 且说蛛儿得到了孟婆的指点,驾着遁光向北而行,要知道她这遁光与仙人的腾云驾雾之法不同,不能越于云层之上,飞行之速就不免慢了许多,而那迷渡山又有万里路程,当真是餐风饮露,日夜不停,到第三日上,才见到一座大山。 这大山嵯峨矗矗,连绵不知其远,无数峰峦冲天而起,直插碧霄,又有云雾层层环绕而上,山下溪涧争流,怪石乱堆,万树密密丛丛,劲松苍柏之间,又露出梅青李白来,削壁悬崖,藤萝乱缠,并无一路,不时有野兽之声入耳。 蛛儿知道这就是那迷渡山了,她不怕没路上山,但见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不下十座,也是暗暗叫苦,自己虽会飞行之术,但那仙人王倪所居的忘情峰并不知是那一座,仙洞又在何处,只怕要煞费一番心血了。 要知道妖精血肉之躯未脱,毕竟与飞升离壳的仙人有异,要连续作法飞行三天,就和凡人徒步行走三天三夜没什么区别,蛛儿修行尚浅,此时更是精元大耗,浑身倦惫无力,但想到天弃得罪了十殿阎王,在冥界此刻必然已经受到十八层地狱之苦,芳心如烈焰焚烧,打起精神,强行驾着遁光向最近的一座山峰飞去。 到了这山峰之上,又见乔松绕翠,老树挂藤,猿跳豹走,巨蟒盘身,不知那王倪的仙踪何在,只好捱着那些山洞悬崖细细的搜寻。 谁知这一搜又是不眠不休的三天,其间蛛儿实在熬不住了,就去涧边饮了些清泉,山中蚊虫虽多,但蛛儿素不喜食,又找了些野果服下,在一棵古松树下打座调息,但心系情郎,那里静得下心,只觉得略略有了些力气,便又开始拔草临渊的寻找。 到了第四天的下午,蛛儿才找到第七个山峰,刚到这山峰,景致就有些不同,但见气候如春,烟霞轻绕,百花齐放,绿瓣红蕊之间,不时有仙鹤对舞,孔雀清鸣,一队队的长角鹿,白毛兔在林间嘻戏,并无一只凶兽在内。 蛛儿知道这必然就是那忘情峰了,一时欣喜无比,向上仔细寻去,没多久就见到一个山洞,耳中听到“呼呼”的厉啸,还在数十丈之外,一股冰寒之气就凛然逼人而至。 蛛儿记起孟婆曾经说过要找到仙人王倪须得穿过玄阴烈阳二洞,知道就是这里了,想都不想,毫不犹豫的就钻了进去,才一入洞,顿时入堕冰窖,奇寒刺骨,蛛儿此时已修成元丹,返虚入神,照理已是寒暑不浸,顿时惊骇无比。 原来她不知道,这迷渡山的玄阴烈阳二洞,乃天下七十二异洞之列,天生阴阳二气,单这玄阴洞,修行差的仙人穿过尚且难过,凡人若是入洞,立即化为冰人,而蛛儿在于这两者之间,痛苦之状,可想而知。 越向里走,那寒气愈盛,蛛儿轻柔的发鬓之上早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寒风击面,便如刀割,渐渐的她的脸上也起了薄冰。 蛛儿自幼受到母亲牵云圣母的宠爱,因生得绝美娇憨,姐姐们也是个个疼着她,一生之中那里受到过这样痛苦的折磨,但她心中惦记着任天弃,总想着他此时在地狱受的苦必然是自己的十倍,好生心痛,根本毫无回转放弃的念头。 又向前走了一阵,那天罡之风如雷鸣鬼嚎般的在耳边响起,越刮越狂,蛛儿跌跌撞撞的每走三步就要后退一步,仍然运动着真元之气向前艰难而行。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感到筋疲力尽,举步维艰,那寒风忽然减弱下来,她知道这玄阴洞总算是过了,不禁大是高兴,快步向前,眼前一亮,果然出了洞。却是一个并不宽阔的山谷。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前面崖上又露着一个山洞,那热气就是从里面传来。 蛛儿知道那定然就是烈阳洞了,不敢大意,盘膝调息了一阵,就到了洞口,那里的风倒不大,蛛儿一头钻入,立刻感到一股炙人的热气,全身肌肤火辣辣的发痛,胸口处也是沉闷难当,竟比过那玄阴洞还要让她难受得多。 其实蛛儿不知,自己本是白蜘蛛所化,蜘蛛之性本就极阴,玄阴洞的奇寒之气还能勉强忍受,但这烈阳洞里全是太阳神壤,乃天下间至阳至热之物,这烈阳之气与她体内所带的阴性相克,自然是稍加接触,就大感艰难。 蛛儿强自前进了十来丈,那热气更烈,竟如同要将她全身燃烧起来一样,蛛儿只觉自己修炼数百年的元丹此时在体内膨胀欲裂,知道已无力前行,若要勉强通过,别说道行尽毁,就是性命也难保,不仅有了一丝犹豫,但任天弃那张长着红斑,但又让自己无比熟悉亲切脸立刻又挥之不去的浮现在脑中,她再也不想什么了,紧紧的咬着牙,拼命的向前行,但没走过十丈,热气更烈,蛛儿坚持不住,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倒在地上,人形已失,现出了白蜘蛛的原形。 在这烈阳之洞里,若不是有千年以上道行的妖仙是绝过不去的,一但被逼得显出原形那是必然化为灰烬,但蛛儿却是妖界奇异之种,有着一种超越常妖的异禀,虽然现出原形,但并没有火化,过了一阵,竟然又渐渐醒转,无力再变做人形,但仍然伸动蛛抓,一步一步的向前爬去。 这是一段何等让蛛儿煎熬受难的道路,她爬爬停停,停停爬爬,几次昏晕,又几次苏醒,不知多久,才见到前面隐现亮光,而热气也渐渐减弱,急忙爬了出去。 第五十二章 情比金坚(2) 出了洞,蛛儿心情一松,再难坚持,便沉沉的昏睡过去。 这一睡足足过了一天一夜,蛛儿才渐渐恢复元气,重新化为人形,站起身来,却见是一个悬崖,而百丈远的对崖却是一大块平地,万树桃花,灿若繁霞,一大一小两道瀑布从山上垂下,如玉龙倒挂,界破春山,雾涌烟飞,珠喷玉溅。 瀑布四周是一片松林,泉响松涛,洪细相应,汇为一片繁音天籁。就在松林之前,竟有一座白玉砌就的宫殿,阳光下耀人眼眸,不时有异兽仙鸟相戏其间,只是并见人踪。 蛛儿知道那就是仙人王倪的所在了,心中大喜,飞身就要飘向对崖,但奇异的事发生了,那两崖之间竟如有一道无形的软墙,将她弹了回来。 蛛儿并不死心,一连试了几次,皆是如此,等到最后一次摔在崖上,这才见到前面立着一个石碑,已长满青苔,但隐约有字。 她连忙过去细辨,这才发现从上到下写着一排字“仙人渡,人鬼妖三道请回。” 蛛儿万万没想到自己冒着性命之危,历尽千辛万苦,眼瞧到了地方,却无法过去,真是如一盆雪水浇在了身上。 过不多久,她心念一动,张开樱唇,吐出了“天罗蛛丝”,想要搭在那对崖上,然而情形仍是一般,那蛛丝射出不久,便被阻住,无法再进分毫,只得又收了回来。 蛛儿望着对面那座白玉宫殿,忽然张嘴呼道:“王仙长,蛛儿有事相求,请现身一见。”这声音在山中回转激荡,却无人相应。她又一连呼了十数声,除了几只仙鹤朝这边望了望,仍然是寂然无人。 蛛儿愣了半天,身子一软,顿时坐在崖边嘤嘤哭泣起来。 哭了一阵,她拭了拭眼泪,站起来走到悬崖边,大声道:“仙长,我知道你在那边,你要是不答应见我,珠儿就不起来。”说着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谁知这一跪从下午一直跪到第二天天明,对面还没什么动静,蛛儿心系任天弃,不敢再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找母亲牵云圣母了,但想着自己吃了这么多的苦,耽搁了这么多天的时间,心中一时气不过,也忘了害怕,站起身来,叉着腰,瞪着杏眼,指着那宫殿就娇声骂道:“见死不救,闭门不见,你算什么神仙,算什么得道之人,像你这样冷血的神仙,还不如咱们这些做妖精的懂得情义,混蛋,大混蛋,装聋作哑的大混蛋。” 她骂了一阵,心中气稍微消了些,正准备转身又去受那烈阳玄阴之苦,却听到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道:“小丫头,骂了人就想走么?” 蛛儿连忙回过头去,却见悬崖上已站着了一人,头戴九梁道冠,身穿蓝布袍,白袜云鞋,眉毛长白,面如三秋古月,颏下胡须黑白相间,长有尺余,飘洒胸际。手里却拿着一个拂尘。 蛛儿知道这必然就是那王倪了,想不到居然被自己骂得终于现了身,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自然知道可不能再得罪眼前这人了,连忙又盈盈一拜道:“盘丝洞小妖蛛儿拜过仙长,刚才我一时情急,骂了仙长,你千万别见怪。” 王倪朗声笑道:“小妖女,你骂本仙冷血,又说我不懂得情义,混蛋长混蛋短的骂了半天,一句别见怪就算了么?” 蛛儿忙道:“我是小妖女,说的话自然带些妖气,当不得真的,不过你要是生气,我随你怎么处罚,只是要答应我的请求。” 王倪道:“小妖女,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你想救的那人得罪了十殿阎王,唉,难救,难救。” 蛛儿一听这话,心头顿时一凉,眼圈儿一红,又要哭起来,不过她心思一动,忽然破涕为笑,扬了扬雪白的粉脸道:“我不信,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王倪道:“哦,这话从何说起?” 蛛儿道:“你要是不想管这事,就不会在我要走的时候现身呢?” 王倪道:“你不知道我是来问罪的么?” 蛛儿又一笑道:“你要是真的生了气,我骂你第一句的时候就会出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我猜你是想试我的耐心和诚意,对不对?反正我骂的都不是事实,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王倪顿时笑了起来道:“你这小蜘蛛,倒是个鬼机灵,伶牙俐齿的也挺会说话 蛛儿又道:“仙长,我不是不虔诚,只是天弃每天都在地狱受苦,我再不敢等下去了。” 王倪见到蛛儿清艳娇憨,纯洁无邪,却又痴情无比,也是一叹道:“小妖女,你口口声声的说到情义,难道不知道这两个字对与妖界与仙界来说,都是不可触碰的禁条么,它会让你粉身碎骨,魂消魂散的。” 蛛儿使劲的摇着头道:“如果没有了这两个字,那大家还怎么相处啊,难道都要冷冰冰的在一起么。” 王倪叹道:“小妖女,你明明是妖,却要把自己当人看,可是你不知道,就算是人,能够做到情义二字的也是凤毛麟角,本仙真是奇怪,牵云圣母怎么会生下你这样一个傻女儿。” 蛛儿不愿在这里久呆,道:“说我傻也罢,说我呆也好,反正天弃我是非救不可的,仙长,你既然现了身,自然不会不管了,等救了天弃,你随便怎么骂都可以……”想了想又道:“就是打也成。” 王倪道:“家师太上老君虽然与元始天尊、灵宝道君共列三清,掌管阐教,贫道也忝为仙体,上可至凌霄宝殿,下可至黄泉地府,但仙冥有别,各有规条,贫道岂能随意插手冥界之事。” 蛛儿道:“那阎罗王不是你点化成仙后,才掌管了地府的么,他总要念一些旧情才是。” 王倪微叹道:“小蜘蛛,所以说你不懂世事,那阎罗王确然和贫道有些交情,但你想救那人却是得罪了十殿阎王,就是阎罗王答应不再追究,其余九王也必不罢休,他虽是地府之主,大家脸面上也不好过去啊。” 蛛儿脸色一黯道:“那还是没办法了?” 王倪闻言,再次凝视了一下蛛儿,年方及笄,罗裙曳云,体欺皓雪之荣光,脸夺芙蓉之娇艳,自己所见的仙魔妖人鬼各道之中,竟无人能及,暗自赞许,含笑道:“这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你需得答应贫道一件事。” 第五十二章 情比金坚(3) 蛛儿不假思索的道:“行,行,只要能救天弃,我什么苦都能吃。” 王倪道:“这也不要你吃苦,对你来说,倒是一件天大的奇缘,便是你母亲牵云圣母知道了,也会极是高兴。” 蛛儿听他说得好,当下奇道:“真的,那是什么事?” 王倪道:“我要你入我阐教,做贫道的弟子。” 蛛儿心想他能点化阎罗王成仙,又是太上老君的弟子,身份尊贵,法力自然高深得紧,连忙笑靥如花的道:“好啊,做就做,有什么关系。”说着就要拜见师父。 王倪一挥手道:“且慢,你听了贫道后面的话,愿意了再拜我这个师父。” 蛛儿笑道:“那你快说。” 王倪道:“这事还要从天庭的领舞仙子说起,过去本来一直是那嫦娥仙子做的,谁知天蓬元帅在一次仙界盛会中酒后乱性,对嫦娥仙子竟起了色欲之心,不仅言语污秽,还动起了手脚,后来这天蓬元帅虽然受到严惩,被贬下凡投于猪胎受苦,但嫦娥仙子从此之后却自闭于广寒宫中与玉兔桂树为伴,就是那吴刚也被轰了出来……” 蛛儿听到这里,忽然抿嘴一笑道:“那天蓬元帅的事我知道,他后来跟着金蝉子转世的唐僧到西天取经,还路过我家哩,果然好色得紧,被我姐姐她们一顿好耍,不过他那个大弟子齐天大圣孙悟空很是厉害,我几个姐姐都吃了亏,现在还在骂他哩。” 王倪接着道:“嫦娥仙子罢舞之后,玉帝下旨另寻领舞仙子,结果又有一位仙子当选,因她本是瑶池里的玉莲所化,被诰封为瑶池仙子,荣登上仙之列,谁知这瑶池仙子在无虚华会上认识了一位偶入天庭的书生,违逆仙规,竟然双双私奔下凡,还生下了个儿子,玉帝与王母大为震怒,差九耀星君与太白金星下凡将瑶池仙子带回天庭,总算那瑶池仙子肯伏首认罪,又有太白金星在旁说情,玉帝才让她戴罪立功,重做领舞仙子,谁知前些日子这瑶池仙子不知为何也忽然罢起舞来,玉帝一怒之下把她关进了玉柱峰里……” 蛛儿听着他说话,嘴唇一直紧紧咬着,这时才忍不住道:“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相公与孩子,她当然要罢舞啦,天庭……天庭的规矩真是……真是不好,还有,她的相公孩子如今怎么样了?” 王倪自然已经算到她所救之人便是瑶池仙子之子,但怎会说出来,便道:“已在一次灾难中双双丧身。” 蛛儿心中顿时一酸,眼圈发红,两行晶莹的泪珠便滴在山崖之上,怆然道:“这一家人好可怜,瑶池仙子一定是知道了他们的消息了,让她跳舞给别人瞧,这……这也是强人之难。” 王倪道:“瑶池仙子违逆仙规,私与凡人婚配,这也是她咎由自取,不过她这么一罢舞,天庭中又少了领舞的仙子……” 蛛儿虽然不通世务,但极是聪明,脸色一变,娇声道:“仙长,你不是要我当你的弟子,然后去选这领舞仙子罢。” 王倪一点头道:“不错,贫道正有此意,玉帝已下了御旨,要各教各仙推荐人选,并破例放宽尺度,妖界之女,只要不是作恶多端,也可参选,我那些师兄弟都已有所准备,贫道自然不能落后,小蜘蛛,贫道不会瞧错,以你的容貌资质,这领舞仙子之位非你莫属,入选之后,便可服用我阐教教主元始天尊集天地间奇果异草,用千年之功炼成的‘天仙丸’,从此脱胎换骨,仙力大增,跻身于上仙之列,长生不老,永不受冥界轮回之苦,这可是天下妖魔两道梦寐以求的事情,小蜘蛛,你万万不要推辞。” 他说了这些好处,满以为蛛儿会立即答应,却瞧到她拼命的摇头道:“不去,不去,说什么也不去,到了天上,我就再也见不到天弃了,就会和那瑶池仙子一样。” 王倪道:“小蜘蛛,你可知道贫道所居的这座山峰叫什么名字么?” 蛛儿点头道:“这叫忘情峰。” 王倪道:“不错,就叫做忘情峰,这世间的男女情爱,便如幻影光电,转眼即逝,只有忘情忘义,潜心修行,才能得证大道,白日飞升,从此长生不老,逍遥于天地之间。 蛛儿道:“不,不能和天弃在一起,我越活得长,就越不开心,一个人去逍遥天地,只会孤单可怜,我不要忘情,也不想忘情。” 王倪没想到这小妖精居然会如此固执,便一拂袖道:“好吧,你不愿意,贫道也不勉强你,不过你要记住,任天弃的事极是难办,你若是回家去找你母亲,别说她绝不肯答应,就算是答应了,这事也会给你们一家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盘丝洞一族,从此灭绝也未可知。” 这一席话传入蛛儿耳中,便如一记重雷轰鸣,是啊,自己的确是想回去求母亲出面救情郎,但母亲岂会轻易的答应,而且她虽在妖界有名,阎罗王却绝不会卖这个帐,到时候动起手来,他有玉帝作靠山,母亲是非输不可,而且一定还会有更可怕的后果。 想清楚这一切,蛛儿已经是芳心寸断,天弃是不能不救的,她纵有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也只有答应这王倪了,只要能让天弃活得,以他乐观开朗的性格,应该是过得很幸福的,况且自己本是妖精,根本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一念至此,蛛儿不再坚持,对着王倪点了点头,她这一点头,悲从心来,已是泪水纵横,梨花带雨,哽咽啜泣不止。 王倪道:“你这小蜘蛛,中情毒太深,只怕日后我救了那任天弃,你又反悔了。” 蛛儿咬了咬牙,一抹泪道:“你放心,你只要救了天弃,我一定会离开他,跟着你上天庭去,不过我不会跳舞,要是选不上领舞仙子,你也别怪我。” 王倪见她说得坚决,便展颜笑道:“好,贫道就相信你,你选上领舞仙子,自然会有人教你跳舞,重要的是你是否有那样容貌与资质,这一点儿倒不用担心。” 蛛儿道:“那好,既然已经说定,咱们就快去地府,早去一刻,天弃就能少受一刻的折磨。” 王倪摇头道:“痴儿,痴儿,看来贫道还要费此苦心好好调教你一番才是。”一边说着,一边拉住蛛儿的手,身子微幌,已经双双消失在了悬崖之上。 第五十三章 还魂 任天弃与二娘不死不活的在枉死城里呆了九天,眼看着就到了范丽娟投胎转世的日子,秦广王对他却是避而不见,任天弃心中也大是着急,不过这么久没人带他去受审什么的,想来那秦广王也并非毫无作为。 在这几天里,牛头与马面倒在来得极多,对任天弃也是前鞠后躬,处处堆笑,殷勤万分。 任天弃自然知道这两名鬼官是在讨好自己,不要说出秦广王私留各朝美女的事是他们透露的,心照不宣,也乐得让二鬼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只是见到那两名姿色平庸的烧火女鬼心中就大不痛快。 然而到了第十天上,范丽娟越发的愁眉苦脸了,任天弃便到枉死城的街上瞧那些冤死鬼,思索如何阻止二娘投胎的办法,就见到牛头与马面满脸是笑的跑了过来道:“任公子,恭喜,恭喜。” 任天弃忙道:“怎么,二娘转世的事王爷答应缓一缓了么?” 牛头道:“岂只如此,还有一个天大的喜讯,是阎罗王答应放任公子你还魂了,范丽娟也在一起。” 任天弃听了,真是欣喜若狂,正要赞扬秦广王办事有方,却见那马面用一种奇异羡慕的眼光望着自己道:“任公子,还真想不到你面子如此之大,竟能劳烦王上仙到这冥界来一趟,阎罗王欠着他的人情,各殿阎王又不敢得罪他,你自然就没事了,范丽娟的事,更是微不足道。” 任天弃闻言一愣,本要问这王上仙是谁,但若是那样就显得不是自己的手段了,不过微一思索便知八成与天罗仙子有关,想是她见到自己身死,从天上搬来的救兵。 当下很傲然的扬起了头,哼了一声,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道:“要是没有些天上的朋友撑腰,我敢砸这阎王殿么,难道老子比牛头还笨?” 那王倪是太上老君的早期弟子之一,成仙极早,在天界虽然闲散无职,但地位却不在太白金星、南极仙翁这些上仙之下,这小子居然轻描淡写的说成是什么“天上的朋友”,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不过要不是有特别的交情,那王倪绝不肯放下面子跑到地府来求十殿阎王放人,事实摆在面前,让鬼不得不信啊。 马面最先反应过来,一边连忙弯下腰来用手给他掸着身上本就没有的灰尘,一边笑着道:“任公子既和王上仙这等人物相识,名登仙籍那是早晚的事,日后咱们兄弟还要请任公子多多提携才是。” 任天弃心想自己百年之后终归要到这里来,先多结交些朋友有个照应也是好的,当下笑道:“没问题,绝对没问题,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矣。” 牛头与马面虽到地府日久,但一直没有登入鬼仙之列,眼看着还要让黑白无常领先,更是耿耿于怀,见他答应得痛快,有了王倪这层关系,那还有什么问题,牛头只知道呵呵的傻笑,但马面眼珠子一转,便又道:“任公子,兄弟有一个提议,只是有些高攀,不知你愿不愿意。” 任天弃道:“你说,你说。” 马面道:“我兄弟二人与你一见投缘,不如结拜成金兰兄弟,不知任公子意下如何?” 任天弃对这样的事可是行家,一听便知,他这样做一是要自己守住他们想参倒秦广王的秘密,二是要自己向那个什么王上仙通一通门子。不过这事对自己倒是有益无害,岂可不答应下来。 便道:“说来也巧,小兄弟我见到两位哥哥也觉得无比亲切,和蔼可亲,结拜就结拜,谁怕谁。” 当下三鬼就欢欢喜喜的回了屋,冥界中没有香烛,任天弃便找来三张冥钱卷实,插在一个黑炉里。 三人对天发了誓,便相互论齿排序,任天弃道:“牛头大哥年纪最大,该他当大哥。”牛头正要答应,马面却赶紧给他递了个眼色,笑着道:“论年纪自然是牛头最大,但如今世道有些不同了,年纪大些未必有本事,当这个大哥也是白当,还是论资历本事罢,任公子能与王上仙这样的仙家交结,我兄弟二人是万万不敢企及的,这个大哥非任公子当不可。” 任天弃对这样的事从来不谦虚,假装推托了两次,便答应下来。 这时马面才道:“大哥,阎罗王已下了旨,让你与范丽娟到阴阳界去还魂,咱兄弟二人这就陪你去。” 任天弃自然是想越快离开这鬼地方越好,连忙叫上了范丽娟。 刚出了枉死城,就见到一队鬼卒正匆匆忙忙的往这边赶,后面是一辆华丽的马车,套车的两匹黑马也生得奇怪,头上竟生着两个牛一般的犄角,还好牛头老实,不如马面色淫,否则任天弃还真怀疑是不是他在地府里一时寂寞难遣,做出了什么不伦之事。 那队鬼卒到了近前,车驾上坐的却是秦广王,只听他道:“任天弃,你到车上来,本王有话问你。” 任天弃答应一声,就钻上车去与他并肩而坐,秦广王一声吩咐,众鬼卒又向着阴阳界的方向行去。 秦广王放下车帘,念动咒语,布下了一道绝音法障,这才含笑对任天弃道:“二弟,你总算是得逃此难了,你不知道,为了你和那范丽娟的事,为兄的可是费尽了心思。” 任天弃见他把还魂的功劳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是个极大的人情了,也不点破,嘻嘻笑道:“大哥的面子果然很大,阎罗王和其他的那些王爷相不卖账也不行了。” 秦广王斜眸凝视着他,这小子的确让他有些神秘莫测,先是那生死簿并无他生平来历的记录,后又是王倪这样身份的上仙来替他说情,实在让他不敢小觑,所以才有了这送行之举,先做好情面,就是这小子真有什么大来头,日后也好说话。 一鬼一仙虚情假意的寒喧了一阵,任天弃暗忖:“这秦广王身为冥界阎王,本事自然不小,我要是还了魂,若是他这样的靠山,世上之人要是谁惹了我,我就让这秦广王在生死簿上拿红笔那么一勾,那岂不是天下无敌,大杀四方,对,这一趟可不能白来了。” 当下笑道:“大哥,兄弟有事相求。” 秦广王道:“好,你且说来。” 任天弃道:“能够还魂当然最好,但有一件事我想着就伤心,要是在世上不能与大哥你见面,一日不见如隔……好像是三秋,那不是要想死我么,不如你送个什么法宝给我,我有事一叫你,你就可以上来和我见面,咱们兄弟再好好聊聊。” 秦广老奸巨猾,任天弃屁股一翘,他就知道是要屙屎还是屙尿,心想这小子贪心得紧,若是答应此事,也不知道要给自己添多少麻烦,但对方莫测高深,又不好直言拒绝,只道:“哎呀,本王又何尝不想与二弟你天天见面,把酒言欢,只是你也知道,本王身为冥界第一殿之主,公务缠身,实在抽不出时间到凡间与二弟见面,不过你我兄弟心意相通,也不必时时相处,两地相思,如此反而显得情意更深些。” 任天弃见他并不上当,暗骂一声,却也别无它法。 没多久就到了阴阳界,却是一个云雾翻腾的深堑,秦广王见牛头马面在此,也不便做得太殷勤,只向任天弃打了个招呼,便率一众鬼卒回去了。 马面瞧着秦广王离开,这才敢靠近来道:“兄弟,你和范丽娟只管大胆的跳下这阴阳界,自然就会还魂了,只是这地府之事,万万不可对他人说起,否则只怕再起麻烦。” 任天弃不甘心就此空手而回,又打起了牛头马面的主意,道:“二弟,三弟,咱们就此一别,真不知何时相见,我真是好生难舍。” 牛头马面还有求于他,自然也不想日后没有亲近巴结的机会,两鬼对望一眼,牛头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令牌,递到他的手上道:“大哥,你要是有事,只需拿出这令牌,在上面涂上一滴鲜血,然后叫一声‘冥界双使,牛头夺命,马面索魂,敕。’就行啦。不过这东西千万不要随便乱用,让各殿阎王知道啦可了不得。” 任天弃见总算弄到一个好玩意儿,笑呵呵的接在身上放好,与两位好兄弟依依不舍的拥抱了一下,拉着范丽娟,就朝着那深堑跳了下去。 第五十四章 重生(1) 黑暗中不知多久,任天弃忽然睁开眼来,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冰冷潮湿的地方,连忙站起,借着月光,见在一副棺材里,外面是一个土堆,便手脚并用,爬了出去,却见是一片荒野,而面前是一个裂开的新坟,还摆着香烛纸钱等物。 任天弃知道新坟开裂必是牛头马面所为,一想到他们,冥界里的种种经历就浮现在了脑海里,生怕是一场梦境,连忙向怀里摸去,顿时拿出了那块黑色的令牌来,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就在这时,旁边不远的地方忽然又有一声轻哼,任天弃想起二娘,连忙觅声寻去,却见左边两丈远的地方也有一个新坟裂开着,知道范丽娟就在那里,几步跑了过去,瞧到二娘果然正在棺材里往上爬,只是外面有些土堆,她又体小身弱,一时爬不上来。 任天弃匆匆过去将她从坟堆里拉了出来,范丽娟见到祭台上的纸灰尚新,想起自己在地狱里经历的一切,心中还有余悸,一时呆呆的落在土堆上,老半天才颤颤抖抖的道:“天弃,这都是真的么,是你又让我活过来了。” 任天弃点着头道:“不错,二娘,我们都活过来啦。” 范丽娟顿时含着泪跪倒在地,双掌合什,不住喃喃的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 任天弃听了直是摇头,心想这事从头到尾就不关这观世音菩萨的事,到最后还是她立了大功似的,不过也懒得多说,等范丽娟重新站起,便道:“二娘,我们这就回‘春满园’去,不过得编一个话儿来给大娘她们,等一下只怕她们全都要骇死。” 范丽娟也知道此事匪夷所思,便点头道:“天弃,说谎骗人是你的拿手好戏,二娘都听你的。” 任天弃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这事不能太真,也不能太假,就说咱们到了地府,阎王爷一查生死簿,发现咱们寿命未尽,便让咱们又回了魂,如果有人问你细节,你就说自己到了下面也是迷迷糊糊的,只隐隐约约的记得这些。” 见范丽娟又点点头,辨清方向,两人就向‘春满园’走去。 坟地在合州城北边的一座小山上,在黑暗之中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城门口,此刻过了子时,那护城河的吊桥已经高高收起,只有几名士兵把枪当着拐杖在无精打采的昏昏欲睡。 如今正值大唐最强盛之时,天下太平,盗贼极少,城内城外的百姓常有急事出入,只需向守城的士兵支付一些辛苦费就可以,任天弃早就摸到怀里除了牛头给的那块黑色令牌,还有一些铜板,想是白芳芳她们安葬自己时揣的落气钱,便掏了出来,一问范丽娟,她那里也有,便收在了一起,扶着范丽娟走了过去。 谁知到了那几名士兵的眼皮下还没什么反应,任天弃仔细一瞧,原来都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还有两个在微微的打着鼾,想来都已经习惯了这种高难度的睡姿。 任天弃只得主动在一名士兵身上推了推道:“官爷,官爷。” 那士兵黑暗中被人推醒,神色中未现一丝慌张,镇定自若的抹了抹嘴边的口涎,用半睁不睁的眼睛望了一下面前的两人,就伸出了一只手,等到任天弃将那些铜钱全部放了上去,掂了掂重量,就回身向那城头高喊道:“有百姓急病入城就诊,速开城门。” 没一会儿,就听见“嘠叽”作响,不仅那吊桥放下,城门也打开了一条缝。 任天弃本来就想编这条理由入城,不料这士兵居然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英雄所见略同,倒省了这心,与范丽娟入城而去。 进入城门,当听到后面又传来“嘠叽”的关闭之声,任天弃忽然浮出一个念头,这样的士兵,这样的守备,要是真来了强盗或是有人作乱,实在想不到会是怎么一种局面。 不过这种念头对现在的任天弃来说,也只是一闪即过,这些都是朝庭的事,当官儿的事,管老子屁事。 不多时就到了“春满园”,远远的就见到门口的红灯笼变成了白色,上面还写着个“奠”字,大门紧闭,瞧来这几日“春满园”的姑娘并未做生意接客。 任天弃带着范丽娟一边去敲门,一边笑着道:“这叫夜半鬼敲门,等一下大娘她们一定要被骇得屁滚尿流。” 正说着,那门就开了,出来的却是一名身体结实,满脸麻子,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面容却甚是陌生,想来定是白芳芳新请来的龟公。 那龟公说了声:“是谁啊,这么晚了,咱们这些天不做生意。”拿着灯笼向前一照,顿时见到了任天弃那张满是红斑,极有特色的脸容,忽然跳了起来,将灯笼一下子扔到了地上,尖叫了起来道:“鬼啊,有鬼啊。”连滚带爬的向院子里跑去。 任天弃见状,便知道这龟公这些天来必然是见到过自己的尸体,对着范丽娟一笑,便率先走了进去。 那龟公见到这两鬼进门,叫得更厉害了,跑到院中的天井边,差点就想跳下去躲避,但一想不对,便颤抖着缩在井边。 就在这时,白芳芳房间内的灯光亮了起来,只听她在道:“刘麻子,深更半夜的你在鬼叫个什么东西,想死了啊你。” 而郑宝儿的房间里也传来她有些发抖的声音来道:“刘麻子,昨天咱们才送了丧,你可别吓人。” 那刘麻子在井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那里敢去回答。 过得一阵,白芳芳就拿着灯笼开门出来,照见院里站着两个人,身影似乎非常熟悉,凝视望去,已经认出竟是昨日才下葬的范丽娟与任天弃,顿时也唬得麻了半边的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颤声道:“丽娟,天弃,我知道你们死得冤,可是我也没亏待你们啊,出了重金请了高僧来为你们超渡,你们是不是嫌做法事的时间太短,或是在下面缺少什么东西,你们说一声,我统统都给你们办,给你们买。” 第五十五章 重生(2) 任天弃还是少年心性,最是顽皮,侧耳听着郑宝儿的房间里再无动静,知道她生性胆小,有心捉弄她,便去拉了拉范丽娟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自己走到郑宝儿的房外尖着声音道:“三娘,三娘,我死得好冤啊,下面好无聊啊,不如你来陪我。” 只听见郑宝儿在房间内“啊”的一声尖叫起来,顿时哭起来道:“天弃,你……你别找我,我活得……活得好好的,还不想死,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最喜欢钱,大不了我明天就多烧些纸钱给你,你在下面大富大贵,娶妻生子。” 任天弃心道:“老子死都死了,还怎么娶妻生子,三娘是被骇昏头了。”暗笑一阵,又道:“不行,三娘你说话从来就不算数,说多烧些纸钱来,到时候必然又要大打折扣。” 郑宝儿胆子都要破了,慌忙道:“天弃,过去……过去三娘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是你……可是你,好鬼不计凡人过,大鬼大量,就饶了三娘这一遭吧,我再也不敢了。” 任天弃道:“不行,三娘你骗人的本领太厉害了,我不能上当,除非你马上将藏的什么银子手镯之类的东西给我拿出来,我就不让你到下面陪我,要不然咱们现在就走。” 郑宝儿听了,又尖叫了几声道:“不要,不要,天弃,我拿,我马上拿,可是这些东西在下面也能用么。” 任天弃道:“自然能成,阎罗王嫌烧纸钱太过麻烦,正在制定新法,人间钱财可在阴间通用,少罗嗦,快快拿出来,要不我进屋了。” 只听得屋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翻箱倒柜之声,跟着那房门打开,露出了一只光溜溜的手臂来,那手上拿着一个铜盆,里面放着一堆物事。 任天弃也不客气,走过去端在了手上,向下一瞧,却见有四十两银子,又有玉镯三个,金钗两枝,另外还有一个玛瑙戒指。 任天弃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三娘,你那里才这点儿东西,岂不是在骗鬼么?” 范丽娟这时也道:“天弃,你就别捉弄你三娘了,好好给她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时白芳芳也觉得有些不对,颤声道:“丽娟,咱们可是多年的好姐妹,你们到底是人是鬼?” 任天弃知道差不多了,便大声道:“大娘,你别怕,我和二娘到了下面,阎罗王老爷一查生死簿,发现咱们应该还有些寿命,是牛头马面一时糊涂,拘错了人,所以将咱们又放回来还了魂。” 白芳芳道:“我不信,世上真有这样的奇事。” 范丽娟道:“白姐姐,你知道我从来不说谎的,你相信我的话,我和天弃真的没死,咱们又活过来了。” 白芳芳胆子倒大些,又素来相信范丽娟,心想她就是做了鬼也应该不会害人,当下打着灯笼,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院子里。 范丽娟见她还是有些害怕,便一把拉住她的手道:“白姐姐,你摸摸我的手,可不是还有些热气么,你就放心罢。” 白芳芳触到范丽娟的手,不仅温热,还略有一点儿湿润,大着胆子用另一只手去探了探的鼻息,果然和常人无异,再瞧了瞧月光之下两人有身影拖曳,心中顿时一定,想起常听人说有死人还魂之事,不料今日居然被自己碰上,不过那都顾不得去想了,一把抱住范丽娟就哭道:“我可怜的好妹妹哪,这真是老天开眼,让你又活过来了。”范丽娟也抱着她啼哭不止。 这时只听见院中各房的门都开了,夏香及几名小妓女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范丽娟连忙又过去与她们打招呼,证明自己的确是复活了。 郑宝儿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任天弃便走过去,一动不动的死死盯住她,她顿时又骇了一跳,脚步不敢稍移,不过很快就见到任天弃在忍不住抿嘴偷笑,再一见他手中端的那个铜盆,也不知那里来的胆量,一下子就蹦了过来,一边去夺那铜盆,一边道:“小王八蛋,我知道你没死,是不是,竟敢来骇老娘。” 任天弃放手让她将那铜盆拿去,大笑着道:“三娘,实在对不住了,不过你这些东西可要放好,小心我下次顺手牵羊。” 郑宝儿骂了声:“你敢。”就匆匆的进屋关上了门,想是重新藏好那些财物,过了好一阵才出来,对着天弃就是一顿臭骂。 任天弃再世为人,听到她这骂声居然非常的亲切,便站在那里笑吟吟的洗耳恭听。 “春满园”的人此时已经确定任天弃与范丽娟是人非鬼,十日回魂,这可是天大的希奇事,全都围过来问这问那,任天弃与范丽娟便照着先前商量好的,一问三不知,含含糊糊的混了过去。 第五十六章 断情绝义(1) 众妓女盘问了大半天,也没从两人的嘴里问出什么特别奇异的事来,便各自散去,任天弃与范丽娟也要回房歇息。 白芳芳却道:“天弃,你等一等。” 任天弃听她居然第一次没有用“小王八蛋”“小贼”之类的称呼,也大是诧异,回过身来。 只见白芳芳望着自己的眼睛竟多了一种慈祥,便道:“大娘,有什么事?” 白芳芳凝视着他道:“天弃,我看错你了,倒没想到你居然是个重情义的男人,能够冒死到衙门去自首,大娘过去总是打你骂你,对你不好,你不要怪大娘。” 任天弃闻听白芳芳居然称自己为“男人”,摸了摸嘴上的茸毛,腰杆也直了直,笑着道:“其实我过去太顽皮,也有不对的地方,打一打,骂一骂,好像没什么不好。”他死而复生,思想却成熟了些。 白芳芳欣慰的一笑道:“好呢,反正你这次能够重新活过来,大娘非常开心,不会像过去那样对你啦,过几天,大娘花银子找东街的佟媒婆来,给你找个媳妇成家,再在外面做什么小生意,以你的鬼机灵,养家糊口应该不成问题的。” 任天弃听到她说起“媳妇”立刻就想起那天罗仙子,只觉得自己好想好想立刻见到她,但不知她在那里。 白芳芳见任天弃不说话,以为正在高兴,便道:“好吧,天弃,你也累了,先到屋里休息,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任天弃忽然抬起头道:“大娘,你自己先进屋去,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别担心。”说着拔脚就向院外跑去,听着白芳芳在后面叫他也不回答。 到了街上,他一口气向南跑去,只一柱香时间,就到了过去常与蛛儿相会的江岸,明月清幽,照着碧草如绒,他站在其间,大声的呼道:“天罗仙子,天罗仙子,你在那里,我没有死,又回来啦。” 他一连叫了十数声,除了惊得一只夜鸟从旁边的槐树上泼刺刺的冲到空中,一切都是平静如旧。 任天弃到这江边来,其实也并没有抱什么希望,或许自己能够重生与天罗仙子并无关系,想到她见到自己死在殿王殿,痛哭了一顿之后,然后就离开了这里,也不知到了何方,两人从此不能再见面,心里就是无比的酸痛,呆呆的坐在了草地之上,就像猛然间失去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还有蛛儿,天罗仙子说它在一座山中修练,不知要几十几百年,也是不能相见了。 正在长吁短叹之时,就听见后面就个轻柔的声音道:“天弃。” 这声音虽小,但传入任天弃的耳中不啻于一记春雷,叫了声:“仙女妹子。”转身跳了起来,面前站着一人,一袭白裳,眉如翠羽,肌如晚雪,羞花闭月,将千娇百媚聚于一体,不是那蛛儿是谁。 任天弃见到蛛儿眉眼之间仍然含着悲戚之色,笑道:“仙女妹子,我活过来啦,你别在伤心。”说着张臂就要去抱她。 要是在过去,蛛儿一定温柔的让他抱着,但这一次不等他扑到眼前,身子一闪,已经避了过去。 任天弃一愣,不过以为她害羞,也不放在心上,道:“仙女妹子,我在地府里的望乡台上见到你抱着我哭,心里真不知有多难受哩,还好现在咱们又在一起了。” 蛛儿那日允诺忘情,去天庭参选领舞仙子,那王倪果然守信,带她到了地府一趟,去让阎罗王放人,阎罗王见他亲自前来,旧情未忘,当下就招集了十殿阎王设宴盛款,将他的来意说了,秦广王立刻出声赞同,其他八殿阎王自然无话可说,蛛儿知道情郎与范丽娟感情极深,否则也不会为了她去砸毁阎王殿,便又要王倪想法让范丽娟也一起还魂,范丽娟无足轻重,王倪又一心想讨好蛛儿,自然答应说情。 等到任天弃与范丽娟还魂之后,王倪就要蛛儿随自己先到忘情峰修练一段时间,静候天庭大选之日。 蛛儿惦记着天弃,哀求王倪让自己最后见他一面,王倪知道若是不答应她,她这条心是不会死的,便点头答应,只是要她尽快与任天弃一刀两断,从此清心寡欲,虔修仙业。 因此任天弃从坟中重生之后,蛛儿就一直跟着他,只是范丽娟在侧,一时不便现身,等到他跑到这江边来呼唤自己,这才与他相见。 见到任天弃对自己热情如炽,蛛儿真是心如刀绞,实在鼓不起勇气向他说起,但知道自己若是不遵前诺,那王倪拂怒之下,情郎的安危仍是悬于一线,当下狠着心肠,轻声道:“天弃,对不住,日后咱们不会见面了。” 任天弃正满脸欢笑,冷不防她这么一说,脑子里轰的一炸,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道:“仙女妹子,你说什么,别跟我开玩笑。” 蛛儿既然已经开口,只能直说下去了,长长的吸了口气道:“因为我不想呆在这里啦,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任天弃立即道:“那我也去,你不是答应过我么,咱们要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你……你要是不想和我成为真正的夫妻,那也成,我不会不高兴的,只要能天天的见着你,守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蛛儿听着他的话,只觉心中在开始流血,眼见着情郎如此在乎自己,不说些绝情的话只怕不会让他死心,默默的道:“天弃,天弃,对不住,你不要怪我,我如果不狠狠伤你的心,你就永远不会忘记我,永远不会快乐,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当下悲伤之色尽隐,换上一付艳若冰霜的面容,冷冷的道:“永永远远的在一起,那都是说着玩儿的,你也不想想,这可能么,你只是一个凡人,一个一事无成,成天只知道嘻皮笑脸的凡人,可是你知道我是谁么?” 任天弃道:“你不是天罗仙子么?” 蛛儿咬着牙道:“你不是想知道蛛儿到那里去了么,她现在就在这里。”说着将身子一幌,已现出了原形,杂草之中,现出了一只纯白晶莹的白蜘蛛,在发着淡淡的光芒。 (兄弟们,今晚凌晨冲榜,及开加精大会,如果能稳住周点击榜前十二的位置,便仍然保持每日三更的速度不变,到时在线上的兄弟请来支持) 第五十七章 断情绝义(2) 任天弃这才明白为什么她不愿与蛛儿同时出现的原因,原来她就是蛛儿,在她化成蜘蛛那一瞬间,心中也骇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来,大声道:“蛛儿,我不管你是仙女还妖精,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永远不会后悔,永远不会。” 白影再现,蛛儿重新化为人形,听着任天弃的话,实想不到此人平时瞧来轻浮无赖,骨子里竟如此重情,毫不因为自己是妖精而稍有嫌弃,心中也是感激难言,差点儿就要落下泪来,但想到这样就要前功尽弃,又硬起了心肠,道:“你不会后悔,可是我会。” 见到任天弃发愣,蛛儿继续道:“任天弃,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么,那是因为你也算救过我,我想报恩,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自己错了,你没有学问,人又长那么丑,我每一次见着都恶心,所以才不答应你做真正的夫妻。” 此时任天弃的眼泪已刷刷的向下流,不停的摇着头高声嘶喊道:“我不信,我不信,我看见你抱着我的尸体哭得那么伤心,那绝不是装的。” 蛛儿见到任天弃伤心欲绝的样子,只觉自己的心已经碎成了千百片,然后在身体内不停的割着自己,差点儿就要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忍住,也大声的道:“不错,当时我是哭了,不过是我自己心肠软,想到也曾和你相识一场,忽然没了,自然不会痛快,而且就是在那时,我才发现凡人的命真的是短暂脆弱,我已经活了三百年,今后还要活一千年,一万年,你凭什么说能和我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你能吗?你能吗?” 这一席话,顿时问住了任天弃,他呆呆的后退两步,喃喃的道:“不错,我是贱命一条,随时都可以让阎王爷收去,怎么能和你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蛛儿忍痛道:“你知道就好,你是个没出息的凡人,什么本领都没有,怎么配和我在一起。” 蛛儿的话,已深深的刺到了任天弃的心灵深处,他忽然不再那么激动了,只是呆呆望着蛛儿,喃喃的道:“不错,不错,我只是一个什么本领都没有,没出息的凡人,果然是配不上你。” 蛛儿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起来,努力不让任天弃瞧出,只道:“你明白就好,任天弃,我就要有机会进入天庭,成为真正的仙子了,我不想让任何事来耽搁我,你知不知道?” 只见任天弃猛的在脸上一拭泪,道:“你想成为真正的仙子,我先恭喜你,不过我最后问你一句,希望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我和二娘能够还魂,一个什么王上仙说的情,是不是与你有关?” 蛛儿冷着脸道:“不是,我只是一个小妖精,见着那些仙人逃都来不及,怎么会认识,那是你自己运道好,有仙人心血来潮,一时动了善心。” 任天弃缓缓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那就是说我不欠你的情。” 蛛儿道:“不错,你不欠我任何的情,倒是我欠了你的,不过我从县衙把你救出来,也算是还完了。” 任天弃忽的嘶声竭力的道:“好啊,你我之间从此两不相欠,你做天上你的仙子,我在地上做我的凡人,我任天弃虽然丑,虽然没学问,却未必没出息。” 蛛儿见到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刚毅起来,竟有一种凛然的英雄之气,与过去那种轻浮的无赖样儿已经大相径庭,芳心中也是一愣,实想不到这样的气质与傲气居然会出现在任天弃的身上,痛苦之中,却有了一丝欣慰,这正是她想要的。 当下颔首轻轻道:“我也希望这样,我……我这就要走了。” 任天弃听着她马上要离开,心中一痛,但并不出言挽留,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蛛儿那里舍得天弃,胸中已经将他的名字痴痴的念了千遍万遍,但面上却一点儿也不敢表现出来,轻轻说了声:“天弃,那我走了,你……你自己保重。”身形一幌,便消失在他的眼前。 她虽然隐了形,但始终担心任天弃,并没有离开,只在他的旁边默默的瞧着。 任天弃等她一走,那种强悍之气也化于无形,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傻傻的埋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见到他忽然伸手,一边在自己的脸上不停的搧着耳光,一边还在大笑着道:“任天弃,你这头猪,没头脑的猪,自作多情的猪,你凭你这付人见人厌的丑样儿,还想蛛儿那样美丽的仙子会喜欢上你,你真是痴心妄想,哈哈,可笑,可笑,可笑……” 他每说一声“可笑”,那耳光就会重重的搧自己一下,不出片刻,两边脸颊就高高的肿了起来,但他好像并不知道痛似的,仍然一下接着一下的打着,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蛛儿就站在情郎的旁边瞧着他狠狠的搧打自己,心中之痛,可想而知,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泪却潸潸的向下滚落。 任天弃这时停住了手,见到身边有水珠滴下,便用手接了接,仰天大笑道:“好啊,快下雨吧,最好是狂风暴雨,打雷闪电,一齐都来,那才痛快,他妈的痛快。” 他等了一阵,见到天空一洗如碧,星月朗照,那里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从地里抓了一把泥土,远远的向空中扔去,骂道:“妈拉个巴子的,没脾气的老天爷,让你撒尿都不撒。”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坡向江边走去。蛛儿见他神态举止有些怪异,不敢离开,又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江边,任天弃跳上一块巨石,看了一阵子江水,蓦然一跃身,便“扑通”一声跳了下去,顿时消失在滚滚的江水之中。 蛛儿见到他上那巨石,心中便已经开始惶恐起来,正在考虑该不该现身劝阻,却不料他已经跳了下去,顿时骇得魂飞魄散,就要下水去救他。 就在这时,听得“哗啦”一声,一个人头从下流十丈远的水面冒出头来,正是任天弃。 只见他一边双手划动,一边在大声的呼道:“朱绛仙那小婊子瞧不起你,蛛儿这么善良,也瞧不起你,任天弃,那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瞧得起自己就行了,那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瞧得起自己就行了……”他不停的重复着最后一句话,声音是越来越高。 江边还泊着一些渔船,他这么大呼大叫,早就惊动了船上的渔夫,立刻听到有人骂道:“该死的,是那一个小王八蛋深更半夜的在这里鬼叫,要叫走远些去。” 任天弃此时心中有气,那里会理他,当下破口大骂道:“老王八蛋,老乌龟,你老子在这里自言自语,管你鸟事,你要是不想听,就把船划远些,最好划到江心里翻了,你连人带船到了龙宫,那什么都听不见了,搞不好还能娶个龙女回来当媳妇儿,省得当一辈子没老婆抱的光棍。” 那骂人的渔夫听外面这小子的声音狠恶强硬,又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立即乖乖的闭上了嘴,重新蒙头睡下。 任天弃被这么一打扰,倒也不吼了,游到江边,浑身湿漉漉的上了岸,便躺在草地上紧紧的闭上眸,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蛛儿见到情郎如此,虽然仍是担心,但知道并无什么大碍了,与王倪有约,不敢久呆,走到天弃的身边,在他脸上极轻极轻的一吻,含着珠泪,隐然而去。 任天弃也感到脸颊上一痒,不知是蛛儿临别之吻,还以为是虫蚁之类的东西,睁眼摸了一摸,并无异样,便坐起身来。 他将自己在寒冷的江水里浸泡了之后,头脑已经渐渐清醒,心里也没那么痛得厉害了,但蛛儿那句话却不停的在他耳边响起,“你是个没出息的凡人,什么本领都没有,怎么配和我在一起。” 是啊,自己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活不过百年的普通凡人,除了一个还算聪明的头脑,没有任何一样可以引以为豪的本领,猪肉强割肉剔骨的本事都在西城这边已经小有名气了,而自己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么,做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做一个让所有女人都瞧不起的男人,做一个脓包,孬种。不,绝不,任天弃绝不能是个这样的人,是时候出去了,离开这个小小的合州城,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这世上不是还有许多的仙人么,自己不如去寻踪拜师,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说不定能够学到些仙术,从此扬名立万,甚至活个几百一千年给蛛儿瞧瞧,他任天弃不是个没出息的凡人。 这些想法在任天弃的心中纷至沓来,如针一样在刺着他,如雷一样在震着他,他此时决心已定,猛的一下站起身来,向着北边他埋银子的地方走去,在临行前,他一定要安顿好二娘,不能让她再接客了,而那个冯云海,自己此番出去要是碰上,说什么也要他知道二娘在等着他,要他昆仑之行后,无论如何也要回来一趟,给二娘一个交代。 (凌晨冲榜,及开加精大会,望到时在线的兄弟参加,会更新两章) 第五十八章 袍哥之源(1) 第二十八章袍哥之源 任天弃到北面江边将银子和朱绛仙的那个玉镯全部取出,然后回到“春满园”的小屋换衣睡下,思绪如潮的过了几个时辰,见到屋外天色渐亮,便起了床,劈柴烧水,洗锅煮饭,生平第一次做得心甘情愿,那新来的龟公对他还是有些害怕,只远远的站着,并不来帮手。 过了好一阵,就见到白芳芳伸着懒腰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天弃如此主动的做事,也有些意外,走过去道:“天弃,你这些天也被折腾够了,怎地这么早就起床做事,你先歇歇。” 任天弃道:“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 白芳芳点点头道:“随你的便吧,不过你和丽娟还魂的事这几天必然传遍整个合州城,你自己要有思想准备。” 任天弃“嗯”了一声,想起一事,道:“大娘,我出事那晚,那个胡知县和马花娇有什么异样没有?” 白芳芳道:“我正想问你这事呢,听衙门里的讲,那晚你被厉鬼附身,好生厉害,连青云观的活神仙赵真人也不是对手,后来那胡知县听说被逼得写了一封反书,给人贴在了城门口,这事传到恭州诸葛知府那里,没两天就下了公文罢了他的官,押送京城,说是奏明皇上后,重新派官员到县里来。” 她说到这里,又道:“还有那钟光与方强,那晚你鬼上身,把他们一个手砍断了,一个给骟了,听说差点儿就没命了,不过现在也好,成了两个半死不活的残疾,老娘随时可以找他们出气要回银子。” 任天弃道:“大娘,这两人没在衙门了么,你这样大胆。” 白芳芳冷冷一笑道:“这两人是那胡知县的亲信,胡知县都倒台了,他们要不是在病床上起不来,早就一起押送进京啦,你不知道,这两人真是恶事做尽,终遭报应,除了老娘之外,现在每天到他们家找麻烦的人把门都堵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任天弃暗骂了一声“活该”,又道:“那马花娇呢?” 他话音刚落,就见到白芳芳前俯后仰的笑得直不起身,半天才道:“马花娇这次可撞上鬼了,无缘无故被剃了头发,还被人弄昏放到西城二郎桥下的乞丐周那窝里,那乞丐周见自己的怀里忽然多了一个尼姑,还以为是那个庵子里的姑子思春,要到自己这里来解馋,自然是乐得受用,把那马花娇折腾了一晚,到第二天天明,这才发现是她,骇得屁滚尿流,赶紧出城去了,临走前却把这事告诉了和他一起要饭的同伴,那些乞丐就编成莲花落四处开唱讨银子,这事也很快传遍了附近几个州县,这段时间马花娇那贱人一直不敢出门见人,真是解气,解气啊。”说着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任天弃自然知道是蛛儿照着自己的吩咐去做了,一想到她,眼前顿时又仿佛浮现出了那娇憨美艳,嫣然倾城的容貌和那银铃般的格格笑声,心中只觉奇痛无比,连忙摇了摇头,把这容貌这笑声抛在脑后。 白芳芳见他神情有异,忙道:“天弃,你怎么啦?” 自从知道天弃为了自己三人舍命自首之后,她对这个无赖少年的印象已有了完全的改变,对他的态度也要好得多了。 大娘对自己态度有变,任天弃自然也不像过去那样叛逆顶嘴,当下笑了笑道:“没事,哦,对了,大娘,有件事我必须给你说。” 白芳芳见他说得认真,便道:“什么事?” 任天弃道:“我想离开合州城,到外面去见见世面,明天就走。” 白芳芳闻言一愣,但微一思索,很快就点着头道:“不错,你是该出去走走了,天弃,你人长得不好瞧,但脸上的红斑倒有些特色,可以去拜戏班子的丑角儿为师,以你的聪明劲儿,一定学得出来,到时候混点儿名气,银子可也不少。” 任天弃当然不会给她说自己的志向,笑了笑道:“好吧,有机会再说,不过大娘,我还有一件事求你。” 白芳芳道:“你只管说,是不是缺出门的银子。”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大娘,我知道你生意不好,这段时间又是进牢房,又是替我和二娘做法事,花费不少,也剩不了多少银子了,出门的银子我自己想办法,不过我担心的只是二娘,她的身子不好,不能再接客了,你要多少赎身银子,我瞧能不能凑出来。” 白芳芳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天弃,你虽然有许多的缺点,但很是讲情义,这一点儿是许多男人都做不到的,大娘当年倒没有白捡你回来,你放心,我和丽娟也是多年的好姐妹,怎么会忍心再让她接客。” 任天弃点点头,见到范丽娟的房门还闭着,知道她这些天被折磨着极其虚弱,需要休息,便向白芳芳说要出去一趟找那些从小玩到大的那些难兄难弟,临行在即,可是好好热闹热闹才是。 白芳芳听了,连忙点头道:“天弃,你那些兄弟对你倒是不错,先知道你被关在牢里,十文二十文的出份子递进去给那钟方二人,后来你一死,天天都有几十人到咱们院里来给你吊丧,送殡那天更是来了来了一两百人,把全州人都惊动了,我还真没瞧出你小子从小打架惹祸,人缘倒是不差职。” 任天弃从来就没给白芳芳提过自己是老大什么的,闻言心中也是一暖,他知道自己这些兄弟都是社会低下层的人,个个穷得叮当响,但有这份心意,也是足够了,自己这趟出去,万一真有什么际遇,可不能忘了这些兄弟。 取了银子刚出了门,就见到周围的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面带畏惧之色,任天弃知道他这段时间又是救那袁宝琴与马花娇作对,又是投案自首换白芳芳等人出狱,跟着又鬼上身骇走了“道法高深”的赵真人,如今更离谱的居然是死而还魂,相信这匪夷所思的消息已经传遍小小的合州城了。 任天弃也不去管别人怪异的目光,只管在街上行走,猪肉强的肉摊离自己最近,第一个当然要去找他,谁知走到了街角,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任天弃便又去找李延,他如今正在南街的“盛丰酒楼”当伙计,自己就到他那里去摆些酒席好了。 第五十九章 袍哥之源(2) 到了那“盛丰酒楼”,正巧李延肩上搭着根抹布在迎客,此时离中午还早,门外并没有什么人。 见到任天弃,瘦矮的李延远远的就迎了上来一把抱住他,又惊又喜的笑着道:“老大,这下你可在咱们合州城出名了,厉鬼上身,十日还魂,妈妈啊,了不得,可了不得。” 任天弃虽然比李延小两岁,但此时的身形已比他高出半个头,两人虽然不像过去那样几乎天天见面,但那份情谊却并未稍减,这次转阳还魂与他见面更是亲热。 当街便紧紧拥抱了一阵,两人才分开,任天弃道:“李延,去通知所有能抽出时间的兄弟,今天中午我在你们酒楼请客。” 李延道:“对,对,老大你死而复生,是要庆祝一下。”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不完全是,李延,我要离开合州,到外面去瞧瞧了。” 李延先是一愣,但很快就高兴起来,搓着手掌道:“好啊,老大,你这么聪明,到了外面一定能够混出名堂,我早就想出去了,可是我妈身体不好,我又没什么钱?” 任天弃心里明白自己这趟出去必然不会是一帆风顺,不想让这些兄弟陪着自己冒险,当下笑着拍着他的肩道:“没关系,等我出去瞧瞧有什么好处,再来通知你,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李延知道任天弃的性子,知道他要是发达了,自己免不了要跟着沾光,连忙笑着点头,赶紧去跟店老板请了会儿假,去通知那帮兄弟去了,那店老板听说任天弃要在自己的酒楼宴客,自然是满口的答应。 到了中午,过去那帮兄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他们都知道了老大还魂的事,纷纷前来恭贺。 任天弃还是没有瞧到猪肉强,顿时好生奇怪,瞧见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过来,认得是猪肉强家隔壁的周峰,忙道:“周峰,猪肉强呢,怎么一直没见他。” 那周峰“唉”了一声道:“老大,你还不知道,猪肉强那小子你别瞧他平时挺老实没什么心眼,卖猪肉居然学会在称盘下面放磁石克扣斤两了,结果被卖主发现告诉了他爹,他爹气他砸了祖传的招牌,狠狠打了他一顿不说,还把他关在家里饿肚子,我去瞧了两次,都被他爹轰出来了。” 任天弃一听,便知道是自己给猪肉强出的主意穿帮了,心中好生过意不去,但这时也只能暂时不管,便道:“好,我知道了,晚上我去他家瞧瞧。” 说话间,大家能够来的已经全到了,将“盛丰酒楼”的二楼全部坐满,足足有十三桌人济济一堂,这样大规模的聚会对这帮人来说可还从未过,人人是兴高采烈,情绪激昂。 身为一众人老大的任天弃自然不能不说几句话,高个子杨明功拿来一根板凳,让他站了上去。 任天弃先是环视一眼众人,这些人中,有许多他已经好久没有见面,大多数已经和过去长得有些变样了,但那种童年与少年时的感觉却特别的亲切,大声道:“兄弟们,我前些日子落难,多亏大家相助,在这里多谢了。”说着抱拳一揖。 这些年来,同城的少年已在任天弃的带领下不再厮斗打架,即使有争斗,旁边的人就会请任天弃来调解,他做事大方,又能说会道,自然没有摆不平的事情,大家对这个小老大是打心眼儿的敬服,见到他作揖,连忙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向他回礼,七嘴八舌的道:“老大,你就别客气了,咱们为你做的那点儿事,也叫事么。”“老大,这么多年咱们这样过来,知道你在阎王庙没命了,我还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哩。”“老大,可惜咱们都是穷光蛋,不能经常在一起,要是有了钱,大家隔三岔五的像这样聚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啊。” 任天弃虽然狡黠,但骨子里却是至性之人,听到这里,心中也是热血沸腾,大声道:“谁说咱们现在是穷光蛋,日后永远就是穷光蛋了,今天我请大家来,不仅仅是感谢大家前些日子为我作的事,而是要向大家暂时告别,我要到外面闯荡了,要是运道好,有了作为,是绝不会忘了大家的。” 听到任天弃这么一说,众人都叫起好来,纷纷又道:“对,老大,你是该出到闯闯,咱们这些人,只有你最聪明,你要是混不出头,咱们更是不想啦。”“老大,要不要我跟着你,咱们一起走,我也不想呆在家里了,老被我爸臭骂,好想去见识见识外面的大场面啊。”“是啊,老大,你就挑几个愿意跟你的人一起走吧。” 任天弃自己都不知道出去之后该怎么办,实在混得不好,回来还可以吹吹牛掩饰过去,那里还敢多带人走,便道:“各位兄弟,大家先别忙,等我出去瞧瞧那里有发财的地方,再来通知各位好兄弟们,好不好?” 众人对这事自然不会怎么勉强,在任天弃的带头下,全部坐了下来吃肉喝酒,这些人素来随便,彼此相交相知,无所禁忌,划拳猜枚间,肏妈操娘的口头禅处处闻得,许多人都是从东边一桌不知怎的就坐到西边的人堆里去了,那声音之喧杂吵闹,直要将这酒楼的房顶盖子掀开一般,楼下的食客都皱着眉头匆匆离去,楼上还有几张桌子,但根本无人敢来坐,那店老板上来瞧了几次,见到众人酒兴正酣,知道这帮小祖宗也是不好惹的,倒也不敢放出半个屁来。 第六十章 袍哥之源(3) 这顿酒直喝到了下午还没停,众人之中许多都是各商铺作坊的伙计,但好不容易有如此热闹的场景,那里肯回去作工,大不了被老板狠狠骂一场,扣上点儿工钱,谁他奶奶的还管那么多。 到了下午的申时,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人人是面红耳赤,一付醉态,有好些人已经醉得躺在了桌下,也没有人理会,大家都在唾沫星子乱溅的天南地北高谈阔论着。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妈拉个巴子的,听说人家白虎帮七八个人拉起的场子,咱们这么多的人,不如也来弄个什么东西。” 在场的都是些热血好事之徒,那里能听得这样让人振奋的呼吁,立刻就有人七嘴八舌的附合起来,纷纷道:“老大,你脑袋里最灵光,就想个名称吧。” 午间人人都来找任天弃喝酒,此刻他也有些微醺,众兄弟有了这种想法,当然不会拒绝,摸着头想了一阵,猛的一拍膝盖站了起来,大声道:“有了,咱们又没银子又没权势,成立什么帮也是不成的,不过兄弟们都是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虽然是穷光蛋,但好得一件袍子可以借给几个人穿,不如就叫‘袍哥’吧,这样听着也亲热些。” 大家都没什么学问,听着“袍哥”这名字好像还挺顺耳,全都欢呼起来道:“好,就叫袍哥。”“袍哥这名字好,比白虎帮好,妈的,白虎,那不是说女人没毛,要倒大霉么。”“老大,就这么定了。” 任天弃道:“既然大家都答应了,咱们来拜把子喝血酒,大家都是好兄弟,一般大小。” 众人立刻纷纷应是,拿碗的拿碗,倒酒的倒酒,又有人去将那些醉倒在地呼呼大睡的叫醒,李延便去找来几柄牛角尖刀,让大家挨个的割手指头放血,这些人中也有一时怕痛的,任天弃就拿把刀走过去,二话不说,抓起那人的手就割,算是他完成。 过得一阵,大家都割了血滴在碗里,任天弃率先举起碗来道:“兄弟们,咱们这个袍哥就算成立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一个人出了事大家并肩子上,谁要食言,就是龟儿子,王八蛋。” 众人全部异口同声的道:“好,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做不到就当龟儿子、王八蛋。” 说着各自仰着脖子将血酒喝了下去,都觉得痛快无比。 任天弃让人数了数今日在场的人数,一共是一百二十三人,心中道:“那秦广王和我结拜过兄弟,还有牛头马面也认了我当大哥,我这些兄弟就算和他们也有些关系了,希望日后到了下面,他们能认这个帐才是,大家转世投胎都能找个好人家,只是他们和我结拜是各怀鬼胎,日后还要想法子替我这些袍哥兄弟多沟通沟通关系才是。” 这酒一下去,大家的性子又来了,任天弃就叫重新上菜,用起了晚宴,这一顿,自然是喝得昏天黑地,众袍哥人仰马翻的不知倒了多少。 到晚上亥时,大家才拖的拖,抬的抬,扶的扶各自散去,任天弃找那店老板一结帐,竟用了三十两银子,也就是说自己手中只有十五两银子和朱绛仙的那个手镯了,这点儿钱给二娘都不够,自己还怎么出去闯荡啊。 一想到这里,任天弃就大是苦恼起来,不过他一直惦记着猪肉强,揣上两个大馒头,从酒楼出来,就向猪肉强家走去,穿过几条街,又过了两个巷子,就是猪肉强的家了,是一间两层楼高的木屋,此时已是门户紧闭,灯火俱熄。 任天弃来过他家,知道猪肉强就住在两楼的一间房里,想要用石头去扔他的窗户,但又怕惊醒了他那个脾气暴燥的父亲。 不过这样的问题对任天弃来说,实在简单得紧,他前些年练出来的爬墙上屋功正好派上用场。 当下瞧了瞧左右寂然无人,便去找了处易于攀爬的地方,手脚并用的很快就上去了,刚一到猪肉强房间的窗下,居然没听见他那震耳的打鼾声,仔细一听,有人正在床板上翻来覆去,还不时传来“咕噜”的腹鸣和唉叹声。 任天弃知道猪肉强正在被他爸罚饿,不由偷笑一声,探头到窗户里去,轻轻叫道:“猪肉强,别叫,我是任天弃,现在来救你来啦。”说着就翻进了窗户里。 猪肉强听到任天弃的声音,猛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跑了过来,不等他站稳,就道:“老大,快,有吃的救命没有,饿死我了。” 任天弃将怀中的馒头递给他道:“给你准备着呢,快吃。” 猪肉强接了过去,两个大馒头只四五口就消失在手中,连忙又道:“老大,还有没有,再拿两个来。” 任天弃没好气的道:“有。” 猪肉强大喜道:“快给我,快给我。” 任天弃将手一伸,递在他眼前道:“手指头,你吃不吃?” 猪肉强顿时大失所望,便低声埋怨起来道:“老大,都是你出的溲主意,要我在称盘下面放磁石,结果被人发现了,我都关了三天了,还好是我妈偷偷送了点吃的来,才没被饿死。” 任天弃道:“好啊,你要是饿死了,就放在你家的案板上当猪排,你爸买一送一,把失去的信誉挽救回来。” 黑暗中瞧见猪肉强又抵下了头,任天弃还是有些想不过,便道:“猪肉强,你家三代祖传的招牌,卖出去的猪肉,只多不少,应该不会有人复称才是,你怎么被发觉的,是不是少得太多啦。” 猪肉强期期艾艾的道:“也……也没少多少。就只有二两而矣。” 任天弃追问道:“那人家买了多少?” 猪肉强道:“半……半斤。” 任天弃这才恍然大悟,不由骂道:“妈的,活该,猪肉强,你也太黑了,一下子就少了人家将近一半,那还不倒霉,我叫你少吃些猪脑子总是不听。” 猪肉强知道自己做错了,半天没有吭声,好一阵才嘟噜着嘴道:“老大,现在怎么办,我爸的气还没消,今后我的猪肉也不会有人买了,怎么办,怎么办。” 任天弃本来是不想带人跟着自己的,见他说得可怜,想起往日的一些情谊来,心中一软,便道:“猪肉强,我明天就要离开合州城到外面去闯荡了,你想不想跟我去。” 第六十一章 离别家乡(1) 猪肉强一听,顿时张嘴笑道:“好啊,老大,我早就想出去瞧瞧了,跟着你,准差不了。” 任天弃知道这猪肉强甚是憨直,要是跟着自己,不免多了些麻烦,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道:“差不多,我看是差得远,咱们屁本事没有,就等着挨饿吧。” 猪肉强对任天弃倒是满是信心,连口道:“不会,不会,有你在,咱们就不会饿肚子的。” 任天弃也懒得再跟他说,不过两个人一起出去,那花费就更大了,瞧了瞧他的房间,没见到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便道:“猪肉强,你能不能想法子弄点儿路费?” 猪肉强连忙摇头道:“钱全部让我爸锁着,我根本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任天弃只得放弃,道:“好,咱们先出去再说。” 猪肉强身长体笨,从窗户出去是万万不能,两人便悄悄的开门溜出屋,顺着木梯到了楼下,只是那大门太过沉重,开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传出“嘠叽”一声,黑夜中特别清晰,顿时就听见楼上一个男人在大声的吼道:“是谁。” 猪肉强被这声音骇得差点儿摔倒,颤抖道:“糟糕,被我爸发现了。” 任天弃在他身上一推道:“那还不快跑,等着被剥猪皮么。”两人撒腿就向外跑去。 过了好一阵,猪肉强才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老大,我实在跑不动了,现在咱们怎么办?” 任天弃道:“先跟我回‘春满园’,明天再想法子弄钱。” 两人向西向行,没多久就到了“春满园”,白芳芳、范丽娟、郑宝儿都在大厅里等着他,看见他居然带着猪肉强回来,都是大感诧异,任天弃便将猪肉强要跟自己一齐出去闯荡的事说了。 范丽娟最先点头,道:“这也好,天弃,小强和你在一起路上,也多一个照应,我也放心些。” 这时白芳芳问道:“天弃,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任天弃道:“就是明天。” 白芳芳又点点头道:“你这次出去求上进,大娘倒也支持你,外面虽然有许多的坏人,许多的危险,但相信你这个鬼机灵都可以逢凶化吉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拿出了一个包袱,道:“天弃,这里面是些换洗衣服,另外还有二十两银子,是我和你二娘三娘的一点儿意思,你带着在路上用,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任天弃见到范丽娟正待张口,知道她又要说些叮嘱的话,忙道:“二娘,你不用说啦,我都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外面不好混就回来,是不是?” 范丽娟爱怜的望着他道:“你知道就好,省得二娘天天为你担心。” 任天弃忽然笑了起来道:“二娘,我这次出去弄不好碰上贵人,解决解决你的心事。” 范丽娟知道他指的是那冯云海,脸上微微一红道:“你自己做自己的事,别管我。” 任天弃笑着不答,走到郑宝儿面前道:“三娘,你又有什么说的?” 郑宝儿虽然常常和任天弃呕气,但这小子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要是真不在自己眼前了,还真有些恍然若失,便咬着嘴唇道:“小王八蛋,到了外面,把平常和我耍的那些心眼儿都留给别人,你自己就不会吃亏了,要真走了狗屎运发了财,可别忘了我们。” 任天弃哈哈笑道:“是是,不会忘的,我有三娘这样的老师,别人想占我的便宜可也很难。” 聊了一阵,已是夜深,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范丽娟将任天弃叫到一边,偷偷塞给他一个手绢,任天弃打开一瞧,却是一个玉簪、两根金钗。 范丽娟满是慈祥的凝视着他道:“天弃,二娘就剩下这几件东西了,我在这里用不着,你拿去作不时之需。” 任天弃正在替二娘打算,怎会要她破费,但知道此时不要,二娘必然不肯罢休。便道:“多谢二娘。” 范丽娟一生孤苦,并无生育,早就将天弃当着是自己的孩子,想到他就要离开自己出去闯荡,从此不知是凶是吉,什么时候回来,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哭了起来,任天弃虽然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人,但此时心情激荡,也陪着流了几滴泪。 这一夜,任天弃就与猪肉强同榻而眠,那小床平时任天弃一个人睡的时候只能说略有宽裕,现在加上个体长躯大的猪肉强,就只能侧身而睡了,但那猪肉强是实心人,入睡前又吃了一大碗冷饭,一沾上枕,就呼呼大睡,跟着身子就架在了任天弃的身上,任天弃骂了他一句,想要去推,但想到这些天他也吃了一些苦头,便不忍心了,自己缩在床边,脑袋里却全是明天如何赚钱的事。 不觉到了天亮,猪肉强起来撒尿,见到任天弃眼睛已经睁着了,不由大声道:“老大,你怎么不睡啊。” 任天弃一听此言,便没好气的道:“我都快被你挤到床下面去了,耳朵里又全是在打雷,怎么睡?” 猪肉强顿时明白过来,挠着头,不好意思的道:“对不住,老大,我在家里的大床睡惯了。” 任天弃坐了起来道:“算了,你睡觉能老老实实,也不叫猪肉强了,现在起床,咱们准备赚出发的盘缠啦。” 猪肉强道:“昨天你大娘她们不是给了你些银子么?” 任天弃摇着头道:“这些银子我不能要,你想想,大娘本来生意就差,再加上为了我的事坐了牢房,可没少花银子出来,跟着又办我与二娘的丧事,花银子不说,还有这么多天没做生意,根本就没什么钱了,二娘更是穷得紧,只有三娘还好些,不过她一定不怎么舍得,我也不想要她的。” 猪肉强顿时紧张起来,道:“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当乞丐,一路要钱出去么?” 任天弃在他头上一拍道:“当乞丐,你这付肥得流油的样子去当乞丐,搞不好还要被别人抢,鬼大爷才会施舍给你,自然是要想办法了。” 猪肉强苦着脸道:“什么办法,难道真去抢么?” 任天弃道:“放弃,那是强盗做的事,咱们去找人先借点儿。” 猪肉强道:“谁,谁肯借给咱们,咱们那些好兄弟的底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任天弃主意已经想好,见到时间不早,也不跟他多罗嗦,道:“这事还要你出面,咱们至少要弄到五十两银子。” 见到猪肉强瞠目结舌的望着自己,任天弃就把想法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猪肉强听了,骇了一跳,连忙摇手道:“不行,不行,这事我可做不来。” 任天弃瞪着他道:“好,既然这样,你先回家去,我可没准备你的路费。” 猪肉强昨晚私自跑出家,那里还敢回去,只得道:“老大,你这主意真的能成?” 任天弃很肯定的点点头道:“没问题,我仔细算过了,不会有差池。” 猪肉强也当过老大,倒不完全是个胆小之辈,当下一咬牙点头道:“好,咱们就狠狠干他一票,出去后手头也松些,反正有了钱,咱们就马上走。” 任天弃点着头道:“不错,就是这样,一弄到钱,咱们就雇船先到恭州,管他奶奶的。” 当下两人在屋里又商量了些细节,便出了“春满园”的大门。 第六十二章 离别家乡(2) 向东而行,过了几条街,就到了一个外地人开的古董店,任天弃便站在外面藏好了身子。 猪肉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那古董店,那店里正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穿着落地金钱袍的老板和两个伙计模样的人。 那老板见有人进来,打量了一下,见此人虽然衣着普通,但脸圆耳大,甚是富态,很像是那种乡下来的土财主,便堆着笑脸连忙迎了上去道:“老板,你看要点儿什么,我这里的玩意儿可都是才从外面来的稀奇货。” 猪肉强那里看得懂那些琳琅满目的古董,不过得了任天弃的吩咐,装模作样的瞧了一阵,才指着其中的一个白玉花瓶道:“这花瓶多少银子?” 那老板赶紧道:“这位大爷可真识货,这东西可是晋朝的,保存得还算不错,实价一百五十两银子。” 猪肉强点点头道:“一百五十两,倒也不高,好,我要了。” 那老板正等着他还价,没想到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暗笑此人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自己这笔可赚大了,但脸上却一点儿不敢表现出来,还叹了口气道:“唉,这白玉花瓶本来卖两百两银子也不算高,不过遇上你是个识货的人,一百五十两当我交个朋友。” 猪肉强连声感谢着,道:“好,你让人拿着陪我到前面的马市去,我还要买匹马,拿着不方便,到地方就给你钱。” 送货外出这种情况古董店也不是第一次,那老板当下就满口应允,让一名伙计拿着跟着他后面,自己却递过去一个眼色,要他当心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伙计也点头表示知道了。 北城的马市离此并不远,拐两个弯就到了,猪肉强到了一家马贩那里,对那伙计道:“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试试马就一齐付你的钱。” 那伙计牢记老板的话,心想反正货还在自己手上,也没什么关系,正好乐得偷懒,便坐在了供人休息的板凳上。 猪肉强又去马棚瞧马,立刻有伙计笑着过来招呼,猪肉强此时已进入角色,完全是一付大爷样儿,要那伙计把最好的马牵出来,又配上最贵的缰绳与笼头,瞧了瞧道:“这马还不错,总同要多少银子啊。” 那伙计伸出一根手指道:“这是最好的大宛马种,又给你配了关外进来的紫缰和笼头,就算你一百两银子,绝对便宜。” 猪肉强点点头道:“好,果然不算贵,能不能让我试试好不好骑。” 那伙计是个伶俐人,见到他身后跟着个捧着白玉花瓶的仆人,也认定他是乡里来的财主,连忙道:“行,行,你先试试。”说着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上马。 猪肉强自己家就有两匹马,对此自然不陌生,一坐上去,对着那古董店的伙计远远的喝道:“你先等一会儿,我试试马就回来。” 那古董店的伙计立刻点头哈腰的答应着,而这马棚的伙计更不起疑,反而递上马鞭,很殷勤的道:“大爷,你可小心些,这马速度挺快的。” 猪肉强点点头,一挥鞭,便绝尘而去,那伙计仍然还在挥手叫他小心。 一口气骑着马到了一个拐角处,任天弃早在那里等着了,见到猪肉强得手,忍不住就夸了他一声道:“嘿,猪肉强,瞧不出你小子平时笨头笨脑的,办起事来倒不错。”说着便跳上了马来。 猪肉强一边骑马,一边道:“老大,幸亏你给我说得细致,一切都和你算计的一模一样,刚才我心口可跳得厉害啦。” 原来任天弃昨晚一夜没睡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脸上的红斑太明显,别人一说便知道是他,而猪肉强在东城少有出没,而且那两家铺子又都不是本城的老街坊,城里像猪肉强这样的人多了,他们就是知道上当,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两人不敢停歇,骑着马很快的就到了南城的另一个马市,两人不愿卖给熟人,到时难免有麻烦,见到一个外地人正在购马,任天弃又遮住身子,让猪肉强去叫卖,也不怎么讨价还价,很快就以六十两银子成交,两人拿了银子,就赶紧溜走了。 跑步回到“春满园”,却见到大院里已经站满了人,却全是昨日结拜的那些袍哥兄弟,知道他今天要走,都赶过来要送他。 这份情谊自然让任天弃心存感激,但他还有一件事要做,见到二娘正忙着做烙饼,连忙到自己房里取了那十五两银子,然后溜进了她的房间,在枕头下给她留了四十两银子,那个玉镯是偷朱绛仙之物,怕惹麻烦,不敢给她,就连同剩下的三十五两银子放进了自己的包袱。 重新回到院里,没过多久,范丽娟就将饹饼包好拿了出来,见到任天弃已经背好了包袱,知道他准备启程了,就红着眼将那饹饼递到了他的手中。 任天弃此时正处于对外面的世界的憧憬与兴奋之中,已不想多说些伤感的话,见到白芳芳与郑宝儿及夏香等都在院落边瞧着自己,便上前去告了声辞,又再次向范丽娟道了别,这才带着一帮兄弟向北面的嘉陵江行去。范丽娟本来想送他上船,但见到这样的阵势,知道自己插不上话,只好作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嘉陵江边,正巧有一艘去恭州的货船,谈好价格,任天弃与猪肉强就跳上了船去,众兄弟是依依而别,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期望,在这一大帮人之中,似乎只有老大才有机会在外面混出一点儿名堂,而他们是知道这个老大的脾性的,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是绝不会忘记袍哥兄弟的。 任天弃也见到了大家的这样的眼光,他如何不知道众兄弟的心思,心中蓦地一沉,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自己这趟出去,要是一事无成,可怎么还有脸回来啊。 不过他终是那种乐观向上,遇事向前看的性子,很快就把那压力抛到了脑后,向大家抱拳一拱,然后大声道:“船大哥,启程,咱们出发。” 第六十三章 初至恭州(1) 恭州离合州城有数百里水路,其中险滩无数,又有无数的纤夫在沿途等候,一但船遇到浅滩急流,便一队队的过来套船,任天弃见到这些纤夫个个光着脚,皮肤黝黑,体瘦肌健,肩头上全都有一道深深的红痕,自然是天长日久被绳索勒成的。 瞧着那些纤夫喊着激昂的川江号子拉船向前,人人竭尽全力,在岸边的石缝中艰难行走,一问那船老大,才知这么一趟,每人也不过得一两枚铜板,任天弃顿时大是感慨。 足足过了三天,这日下午,江面渐渐宽阔,无数风帆穿梭而过,两岸的房屋也多了起来,原来已经到了恭州之地。 这恭州过去乃巴人聚居之所,以此城为据,建立了巴国。后秦灭巴国,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巴郡为其一,后来历朝交替有楚州、渝州之称、到了唐代,便又命名为恭州,此时天下几经大乱,多有汉人入蜀避难,恭州城之中已是汉巴两族杂居,相互通婚,再加上汉文化极具同化作用,到唐玄宗之时,除了一些旧有民俗,恭州城百姓的生活习惯及宗教信仰已与中原地区无甚差别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天色已近黄昏,任天弃在船内凭窗遥望,只见烟波浩荡,江流有声,一轮红日已与水面相接,浮沉跳荡于天水相涵之间,比起平时所见大了不知多少倍,红光万道,由遥天水面上对准船头直射过来,照得万顷江波闪动起亿万金鳞,大江落日,景极壮丽,不时有三两渔舟划浆而过,两岸房屋渐密,皆作吊脚之状,以数根长木支撑,悬于山岩之间。 任天弃听到外面的水手在高声的喊道:“朝天门到啦,朝天门到啦。”知道就要下船,一把拍醒还在酣睡的猪肉强,两人钻了出去。 却见残阳落波,回光反映,烟岚杂沓,红紫交辉,时有团团薄雾浮涌两岸,滃然欲起,江面远阔,前后两面帆桅交织如林,船家间吆喝之声此起彼伏,正是一个极大的码头。 合州城的码头虽然也不小,但比起这成百上千艘大小船只聚在一起的繁盛热闹之景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任天弃与猪肉强就像是两个土包子进城,瞧得是目瞪口呆,才知道这天下真的很大很大,远不是自己在合州城所能想像。 没多久船就靠了岸,任天弃与猪肉强顺着跳板走了上去,却见是数百级的长长石阶,不时有衣裳破旧的佣工在搬运码头上的货物。 沿着石阶走了上去,果然是大道通衢,商铺林立,行人来往不绝,挨肩叠背,不时可见骏马驰道,雕车穿街,衣冠之济楚,也与合州城大为有异。 任天弃与猪肉强这时是瞧花了眼,走了几条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是任天弃有主意,见到旁边有个店子,挂着个“归云客栈”的招牌,便拉着猪肉强走了进去。 那店门外有个迎客的伙计,一见这两人的打扮神情,就知道是小地方出来见世面的少年,连忙迎上来道:“两位小爷,第一次到恭州来么,你两位找到咱们‘归云客栈’可是找准好地方啦,吃住全包,价格便宜,在全恭州找不到第二家。” 任天弃便跟着他走了进去,却见果然是个好地方,外面的大厅是个酒肆,透过里面的窗户望去,却是一个花园,错落着一间间房屋,想来定是客房。 那小二道:“客官,这时候只怕你们还没进食罢,是不是吃了饭再去瞧房间。” 猪肉强早就饿得慌了道:“那是自然,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好菜好酒,快报上名来,今天我可要大吃一顿。” 任天弃将眼一瞪道:“猪肉强,你很有钱么,口气倒不小。” 猪肉强憨然一笑道:“咱们不是有几十两银子么,先吃了这一顿再说。” 那小二听着他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一亮,笑得更灿烂了,连忙道:“咱们这里什么菜都有。”叠着指头数道:“麻辣肘子、油蒸鸭子、黄闷鱼、醉白鱼、杂脍、单鸡、白切肚子、生烙肉、京烙肉、烙肉片、煎肉圆、闷青鱼、煮鲢头,还有便碟白切肉,只要你能报出名的来,师傅八成都能弄,不过咱们这里最出名的是野味,今天两位口福好,才到了几只香獐,要不要来一些。” 任天弃见到猪肉强一边听着小二报菜名,一边在呑着口水,心中不由暗笑。其实他也是个贪玩好吃之辈,手里有银子,岂会亏待自己,便道:“好吧,你瞧着上几样,先来两壶好酒。” 那店小二连忙答应,安排两人坐下,没多久就先拿了两壶酒来,虽不知什么名,便飘香溢鼻,一闻就知道是好酒。 两人随便惯了,也不等菜来,一人拿了一壶酒也不用杯子,碰了碰就往嘴里倒,只觉这大地方果然不同,合州城那里能喝到这么好的酒。 不一阵,菜就陆陆续续的上来,那小二适才听猪肉强说两人有几十两银子,自然不会给他们客气,全是弄的好菜贵菜上来,密密集集的摆了一大堆。 任天弃与猪肉强见许多的菜两人别说吃过,连见都没有见过,口水早就呑个不止了,那里会怪他浪费,出筷如风,片刻间,每样都尝了一块,果然美味无比,已不悔出来这一趟了。 这顿饭足足吃了近一个时辰才止,酒喝了五壶,那些菜居然没有剩下多少,只是连猪肉强也涨和趴在桌上不敢乱动了。 过了一阵,任天弃才叫算帐,两人竟吃了一两银子,那店小二见到桌上残汤剩水的不多,心下也佩服两人的肚量,笑嘻嘻的道:“请问两位,现在是不是要住店歇息。” 任天弃也想好好的在床上躺躺,道:“是是,别前面带路。” 那店小二又笑道:“那再请问两位是住天字房还是地字房。” 任天弃一愣,道:“什么叫天字房地字房的?” 那店小二道:“咱们这天字号房可好啦,屋子宽大,床榻整洁,还有专门的浴桶泡澡,只要你支会一声,咱们就有人给你送水来。那地字号房么,就差远了,什么也没有。” 任天弃还没有说话,猪肉强就抢先道:“当然是天字号房了,赶了这么多天的水路,身上怪不舒服的,可得好好泡泡。” 任天弃也不反对,想到猪肉强晚上那打雷之声,便对那店小二道:“你给安排两间,我和他分开住。” 店小二没想到这两个瞧来土里土气的少年倒还真舍得花钱,连不迭的笑着答应,带着两人穿过后园,到了一排房间外,打了开来,任天弃与猪肉强便分头进去。 舒舒服服的泡完澡,这一夜好眠,直到日上三杆才起,两人中午自然又是在客栈外用了一顿美食,猪肉强一边猛吃,一边道:“老大,现在咱们又该怎么办。” 任天弃早就有了主意,道:“猪肉强,咱们什么也不会,这次出来可要学些本领才行,回去后也可以让马花娇那臭婊子害怕。” 猪肉强想想也对,便道:“好,老大,那就打听打听,这城里有什么出名的武馆门派之类,咱们去拜师学艺。” 第六十四章 初至恭州(2) 任天弃道:“去跟着这些凡人学有屁用,我要学这个。”说着就做了个念咒的动作。 猪肉强一惊道:“老大,你想当牛鼻子道士么。” 任天弃一拍他的头道:“什么牛鼻子道士,我是说学仙术。” 猪肉强一下就笑了起来道:“老大,难道你也信那些东西。” 任天弃很认真的点点头道:“我信,这世上一定有人会仙术的。” 猪肉强苦着脸道:“学武功的地方还容易找,这仙术又跟谁学啊?” 任天弃也不说话,叫来那店小二连昨晚的住宿钱一起付,一问才知,那天字号房一晚居然要五钱银子,实在没想到如此之贵,不过手头还有些银子及朱绛仙那个玉镯,也没放在心上,将银子给了他,等他去柜台用天平称了,夹剪了找补银子回来,又问道:“我问你,你们这恭州城听说过有什么地方可以学法术没有?” 店小二顿时笑了起来道:“客官,你问我就算对了,咱们这恭州城最有名的就是吴神仙,那卦可神了,天上知一半,地上全晓得,至于法术,保准也错不了。” 任天弃想到合州城的那个赵真人,对这吴神仙也半信半疑,便道:“他在那里,我去瞧瞧。” 店小二便道:“你出门向东走过街口,瞧见一棵老槐树,然后再向左拐五十步,就可以见到一间卦馆,里面有个盲道人,那就是吴神仙了,你去好好的问问。” 任天弃此时是前路茫茫,反正不花钱,对这事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用过饭,就与猪肉强照着那店小二说的地址向东走去。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两人就找到了那地方,外面支着老大两个招牌,一面写着“六爻透熟,八卦精通,能知天地,善测鬼神。。”一面则写着“满腹星辰,观如明镜,知凶断吉,鉴若神明。” 任天弃与猪肉强学问有限,自然不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便走了进去,鼻里一股子檀香味传来,却见四壁珠矶,满堂书画,正中挂着副鬼谷子的画像,屋里男男女女排列成队,都在恭恭敬敬的听着一人坐着说话。 任天弃一瞧那人,道士打扮,头戴青缎九梁道巾,身穿百衲道袍,系着根丝绦,五十岁上下,面方眉长,长须飘洒于胸,倒有些仙气,只是一双眼睛只见白而不见黑,果然是个盲道士,不用问,这就是店小二口中的吴神仙了。 任天弃想瞧瞧他这个半仙是真是假,便站在旁边听着,却见他只要说出话来,那算卦的人便不停的点头,一脸的敬仰喜悦,这么多人,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好不容易轮到任天弃了,他想了个主意,便上前道:“老神仙,我妈病了,你给算算她能不能好。” 那吴神仙此时却猛的一沉脸道:“小兄弟,你来算卦并存心,所问并非所想之事,既然不相信老夫,还是请回罢。” 任天弃听他居然一口就识破了自己,顿时一惊。 那吴神仙虽然是个瞎子,但仿佛真有未卜先知之能,笑了笑道:“小兄弟,你其实是来拜师的,想让贫道传你一些仙法,是与不是?” 这话一出,任天弃又骇了一跳,那猪肉强更是一头拜倒在地,口中连称:“活神仙,活神仙。” 就在这时,在旁边的几个中年妇人也道:“小兄弟,这吴神仙可是厉害得很,凡是你想什么,他都知道,万试万灵的,能拜他当师父,可是天大的造化,也不知道他收不收?” 任天弃见到屋里人人点头称是,心想这瞎道士看来真有本事,便也跪了下来道:“师父,咱们可是听说你的名声,从大老远的地方专程赶过来的,你不收下我们,我们可不能回去。” 那瞎道士只是翻着白眼不住的摇头,像是绝无收徒的念头。 任天弃想到二娘常常给自己说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话,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连声的求着这吴神仙,几位中年妇人瞧着两人可怜,也不住的在旁边相劝。 过了好一阵,才见到那吴神仙伸出手来掐算了一阵,叹了口气道:“唉,天机本不能泄漏,但贫道与你们还有些缘分,就拼着折一些寿罢。” 他叫了一声,便有一个道童扶着他到里面的一间屋去,任天弃与猪肉强跟着走了进去,却见这屋甚是宽敞,正中还供着三清的神像。 那道童扶着吴神仙在一张软椅坐下,任天弃一拉猪肉强,两人又跪下来,任天弃道:“求师父收下我们。” 那吴神仙不住的摇头,大是无可奈何,道:“孽障,孽障,想不到我游戏风尘,却会受你两人牵累。” 说着举了举手,那道童便从元始天尊的神像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油包来放在吴神仙的手中,而那吴神仙接过来,便又让他扶着自己面对三清祖师三拜九叩后,这才回到座位道:“贫道不能收你们为徒,但你两人前世与贫道有些渊源,既然再次相逢,也是天意,这样罢,我就将这‘雷部天罡诀’交与你两人自行研习,能不能成功,就靠你们自己了,不过千万记住,这‘雷部天罡诀’一但对人施展,此人将天雷轰顶,尽成焦炭,你们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可乱用,否则贫道必遭天刑。” 任天弃与猪肉强没想到自己两人居然与这活神仙前世有缘,又听着这什么“雷部天罡诀”如此厉害,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任天弃思及一事,忙道:“师父,我可不怎么会识字。只怕瞧不懂你给我的这法术。” 那吴神仙道:“不打紧,这神诀极是简单,又有图形相辅,只要稍识几个字就能成,只是能不能学到,就要瞧你们自己的天缘了。” 任天弃连忙应是,见到吴神仙迟迟不把那“雷部天罡诀”给自己,不由“嘿嘿”干笑了两声,不好出口相催。 第六十五章 苦练仙术(1) 这时那小道童道:“两位师兄,师父正准备在恭州修一所有规模的三清观,正在四处找人化缘,你们已是我道门中人,难道不尽一点儿心么。” 任天弃见到吴神仙没有说话,暗忖:“学会了这‘雷部天罡诀’难道还愁没银子么,我倒不能显得太小气,日后也好多多请教这吴神仙。” 当下掏出了二十两银子,见到那小道童撅着嘴一脸的轻蔑,将心一狠,把朱绛仙的那只玉镯也拿了出来,递在了小道童的手上。 这时那吴神仙又叹了一口气道:“唉,修道之人,本来钱财也是身外之物,但如今佛教兴盛,道教渐弱,贫道也不得不维护本宗啊。” 任天弃笑道:“那是,那是,那些没毛的和尚一定干不过咱们道士。”说着就连连朝那道童眨眼,让他提醒吴神仙,把“雷部天罡诀”交给自己。 那道童这次倒乖巧,低头在吴神仙耳边说了两句,那吴神仙便将油包给了他,然后一挥手道:“你们先去罢,好好用功,不要负了这段仙缘。”跟着又道:“拿两套道袍给他们,与仙诀配合着学习。” 那道童就又从屋中找了两件半新不旧的道袍出来递给他们。 任天弃与猪肉强得到这样的好东西,自然也不愿留,接过道袍,连声称谢,便你推我拉的满心欢喜出了屋,却见到几个妇人全来恭喜,心中更是得意。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出门,任天弃就打开了那油包,果然见到有一本绢书,上面写着雷部天什么诀的模样,翻了翻,却是些步法指诀之类,瞧起来倒是好学,不由好生振奋,不想一出合州城就学到真本领了,看那马花娇还敢不敢逞威。 回到“归云客栈”,那店小二远远的就迎了上来,堆着笑道:“两位小爷,找到那吴神仙了么?” 猪肉强一扬头,咧着嘴笑道:“当然找着了,吴神仙还传授了咱们法术哩。” 那店小二一脸惊异的道:“唉啊,两位小爷真是遇着天大的福份了,吴神仙居然会教你们,啧啧,了不得,了不得。” 任天弃正在狂喜之中,忽然想起自己只带了三十五两银子出来,那玉镯也给了吴神仙,再加上这几天用的,只剩下十来两了,“雷部天罡诀”未成,那天字号房是再也住不起的,便道:“小二,今晚给我们安排地字号的房间就成了。” 那店小二答应一声道:“那还是两间么?” 任天弃道:“就一间,不过房间和床要大点儿。” 那店小二笑着点头,便带两人到了后园西边的另一间房,打开门进去,房间还算宽敞,设施却极为简陋,尘垢甚多,不时可见蟑螂穿过屋子,一架旧木床倒是不小。 那店小二将两人带进屋便出去了。 任天弃等他一走,连忙关上门,把那“雷部天罡诀”打开放在床上,拿出吴神仙送的那两套道袍,和猪肉强各自穿了。 等换到身上,任天弃倒是合适,而那猪肉强却是小了一号,紧巴巴的缩在身上甚是滑稽,不过还是瞧得出是件道袍,想来天上的雷神不会认错。 猪肉强的学问还及不上任天弃,研习的事就只有让他来完成了,所幸吴神仙没有骗人,那本“雷部天罡诀”果然简显易懂,也不用烧香,也不用画符,只有几个简单的步法和手诀,就是那咒语也只有一句话,甚是好记。 任天弃记忆力超群,只瞧得一遍,就将这些东西统统记在脑里,双手合拢,各出两指交叉,放在头顶上,在屋子里东走三步,西走三步,然后回转身再向前走两步,嘴里大声念道:“雷神奉召,霹雳显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疾。” 说着向屋中的一个洗脸架子一指,自然是雷神未至,霹雳不灵。 任天弃心想这法术并不会一下子练成,又一连重复做了好几遍,但皆没什么动静,反倒是猪肉强捧腹笑了起来道:“哈哈,老大,你是喝醉了酒,还是在跳舞,真好笑。” 任天弃累了大半天,瞧他居然还在兴灾乐祸,不由大是气恼,伸腿就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道:“你也来学,我来教你,说不定你傻人有傻福,雷神见你长得可爱,就赶过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就将步法、口诀、咒语全教给了猪肉强,但猪肉强脑袋不怎么灵光,直教了二十余遍才勉强学会,但施展出来,雷神一般的也没给他面子。 就这样,任天弃与猪肉强每天都在房间里苦练“雷部天罡诀”,银子是越用越少,膳食也越吃越差,先几天每顿还有两道荤菜,跟着就是一荤一素,再后来就有素无荤,到了第二十天上,就只有让那店小二赠送一碟泡菜,每人吃一碗白饭了事。 又过了几天,任天弃身上只剩下五十文铜钱了,他倒不是白吃白喝之辈,一心只想练成“雷部天罡诀”,便叫来店小二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不要钱,又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那店小二一瞧他的样子,便知道是囊中羞涩了,脸色就有些难看,勉强干笑两声道:“你出门向北方走,问一个叫灵宝道君庙的地方,记住,要问年岁大一点儿的人。” 任天弃点点头,将钱全部掏出来给他道:“你先给我装一包馒头,灌两袋清水,我带在路上吃。” 那店小二接在手中,没一阵就用破布包了一堆馒头和两个水囊过来。 任天弃接在手中,就拉着已是愁眉苦脸的猪肉强走了出去。 向北而行,一路打听那灵宝道君庙,店小二说得不错,这地方只有些柱着拐杖的老妪老叟知道。 足足走了两里多路,才来到一个荒芜的山坡,果然见着了一个破庙建在杂草众蒿之中,墙垣颓败,房梁微倾,依稀可见上面“灵宝”两字,后面的就瞧不清了。 任天弃与猪肉强走了进去,却见正中有一尊神像,只是常年无人打理,身子上已经长满了青苔,难以瞧清真容,旁边两个站着的小仙童连头都没有了,而下面的供桌已朽坏了大半,庙的四周处处都是燕泥雀粪。 范丽娟信奉神佛,任天弃对这些神像倒不陌生,只是这灵宝道君位虽也位列三清,但远远没有他的两个师兄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有名,很少听人念及,如今见到他的香火庙也变成这样了,和自己此时的际遇真是有些仿佛,不由大是同情,朝他连拜了三拜道:“灵宝道君啊灵宝道君,咱们混得都差不多,算是同病相怜,不过你老人家还有我来拜三拜,算是不错了。” 正拜着,却斜瞥见猪肉强也在对那两头没头的仙童作揖,一边还道:“小童儿啊小童儿,你们这是跟错了老大,落得这个样子,可怜,唉,可怜。” 任天弃一听,便笑着踹了他一脚道:“妈拉个巴子的,猪肉强,你这是在说我了,要是后悔,就跟我滚回去。” 猪肉强憨憨一笑道:“老大,我这是说笑哩,咱们学会了‘雷部天罡诀’,去朝庭一报,那还不封过大将军什么的去打契丹人,到时可就威风了。” 任天弃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当官儿,也大觉兴奋,道:“猪肉强,这次你倒没说错,不错,咱们有了这‘雷部天罡诀’,那些契丹蛮子还不个个被轰得变成烧焦的木棍儿。” 一想到自己当大将军的样子,两人都傻乎乎的笑了起来,一人吃了两个馒头,喝了几口清水,就开始在破庙的外面去练那“雷部天罡诀”。 第六十六章 苦练仙术(2) 真是修炼无日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十来天,两人的法术自然没有练成,除了两件道袍,所有的衣物都典给了当铺。 到了十三天的晚上,两人只剩下一个馒头了,便一人一半吃了下去,腹中饥饿,又灌了一肚子清水,这东西倒是可以在前面人家的井里去打。 真叫做“屋漏偏遇连夜雨”,到了入夜时分,就见到庙外的天空划出几道闪电,跟着几个霹雳响起,狂风大作,便下起斗大的雨点来,那破庙之内四处流着白线,任天弃与猪肉强四处乱蹿,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地方安生。 两人正挤在一起,猪肉强猛地一拍手道:“老大,咱们的‘雷部天罡诀’可以练成啦。” 任天弃一愣,摸着他的头道:“你才淋了点雨,就发烧了么?” 猪肉强不停的摇头道:“没烧,没烧,老大,你想想,咱们招唤雷神,那是他离得远,瞧不见咱们,现在他出来了,我们再练练,或许能行。” 他自己说着,越想越对,立马就冲到了庙外,任天弃对此大感怀疑,便坐在那里等他。 耳中只听到霹雳之声不住的响起,一个比一个大声,但不知那一个是猪肉强呼唤来的,过了一阵,任天弃也按捺不住了,正想出去,电闪之中却见到一个头发蓬松零乱的黑鬼慢慢的走了进来,骇了一跳,从身边找了一根木棍拿在手上,大叫一声跳过去就要当头一棒。 这时只听那黑鬼道:“老大,别打,别打,是我,猪肉强啊。” 任天弃闻这声音果然是他,奇道:“猪肉强,你怎么变成这付怪样子了。” 这时猪肉强带着哭腔道:“老大,我出去练那个‘雷部天罡诀’,可是不知怎的,一个霹雳打在我头上的一株松树上,我只觉头上一震,就变成这样了。” 任天弃心下一喜,道:“那就是说还真能成啦,只是你指错了地方,是不是?” 猪肉强摇着头,沮丧的道:“不是,我的步法还没走完哩。” 任天弃心中顿时一沉,又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过得一阵,两人都困了,猪肉强全身都淋湿,任天弃便将自己身上穿的道袍脱了下来给他穿上,但自己实在是太冷,便去找了一个破缸来遮住肚子,然后找了一块瓦片叠头而睡。 正有些迷糊之时,忽然见到有个人影闪了进来,一边脱衣拧干,一边自语道:“妈的,好大的雨,今晚也不知到那里去发财。” 说话间一个闪电蹿出,便瞧着庙中躺着两个人,当下将那衣服随手搭在门边的一个破窗上,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任天弃瞧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定是个夜行贼,但光棍两条,又身无分文,也不怕他打什么主意,就闭着眼睛装睡。 那人先到了任天弃身边,极轻的在他身上各处摸了摸,自然是一无所获,便又去搜猪肉强。 任天弃等他过去,立即起身,快步去把他搭在破窗上的衣服取在手中,又匆匆回去躺下。 那人在猪肉强身上也没有找到有用之物,吐了一滩口水,听着雨小了些,就要出去,到那破窗边一伸手,顿时拿了个空,顿时叫了起来道:“妈的,有贼。” 任天弃此时已站了起来,笑哈哈的道:“谁说这里有贼。” 那人不假思索的道:“怎么没有,我才买的一件新衣,刚一搭在这里就不见了。” 他说到这里,顿时醒悟必是屋里的两人动了手脚,以一敌二,自已可要吃亏,连忙夺路要跑,任天弃随手就拿起枕在头上的瓦片扔了过去,正砸在那人的身上,那人痛得“唉哟”一声,但还是跑出了庙外。 任天弃追了过去,见那人走远了,也吐了一滩口水道:“妈拉个巴子的,偷到老子的头上来啦,幸亏刚才砸你的是老子的枕头,要是老子的被子,一准儿要了你这小贼的命。” 等他骂骂咧咧的回到刚才的睡处,猪肉强此时也醒了,揉着眼睛道:“老大,什么事?” 任天弃道:“没事,刚才有个小偷,被我打跑了。” 猪肉强顿时大叫起来道:“老大,你怎么不抓住他,至少瞧瞧他身上有银子没有啊,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了,真是可惜,可惜。” 任天弃没有理他,想到自己满怀壮志的出来,一个月不到就沦落成这个样子,真是悲从心来,靠着一个柱头坐着,仔细想着段时间发生的事,还有与那吴神仙见面的种种细节。 他这一静下心来,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这“雷部天罡诀”若是真的厉害,那小道童却轻轻松松的就从神像后面拿了出来,还有他房屋外面那些妇人,好像个个都很热心撮合自己拜师,而那吴神仙一算,就偏偏与自己两人什么前世有缘,这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事情一但往坏的方向想,其中的破绽就越来越多,但那吴神仙的的确确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这点儿可半分不假,任天弃心思灵敏,再琢磨下去,猛的想起一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好不容易等到天明,任天弃就带着猪肉强出了庙门,猪肉强那身道袍裹在身上穿街过市,实在太不成话,任天弃就让他把昨晚那小偷的衣服换在身上试了试,倒还勉强可穿,便拿着那件道袍去当铺典了五十文钱,和猪肉强在路边一小摊好好吃了一顿豆浆馒头,然后杀气腾腾的向吴神仙的卦馆走去。 到了那卦馆内,果然又围着老大一群人,任天弃眼尖,认出当日替自己说好话的那几名中年妇人皆在里面,但凡有人问卦,有的在旁边帮腔,有的就满口子的称赞那吴神仙,任天弃此时心中更无怀疑了。 瞧到他正准备给一名老妇算儿子的姻缘,任天弃一个箭步走了过去道:“老神仙,也给我算一卦。” 那吴神仙听见他的声音,脸色也变了变,但立刻镇定下来道:“小兄弟,我给你的‘雷部天罡诀’练成没有?” 任天弃笑嘻嘻的道:“没有。” 见到吴神仙正要张口,任天弃抢先道:“你一定要说是我心不诚,或者没有仙缘,是不是?” 吴神仙只得点头道:“贫道就是这个意思,这种仙诀,没有天大的机缘与恒心是学不到的,小兄弟你还要花些时间才是。” 任天弃道:“那是,那是,不过我今天找老神仙实在想算上一卦。” 那吴神仙道:“哦,小兄弟是想算财运,还是算前程。” 任天弃摇头道:“这些我都不想知道,只是想让你自己给自己算算,今天是凶是吉,会不会倒霉。” 那吴神仙听着他口气不对,立刻就要站起,那个小道童也连忙过来搀扶。 任天弃将眼一递,猪肉强立即将那小道童推在墙上狠狠一撞,自己却一把按住吴神仙的肩,笑着道:“老神仙,今天你是非算不可的。” 这时那些中年妇人也起了哄道:“唉呀,小兄弟,你千万不要得罪仙人,可是折寿的。” 任天弃将眼向这些妇人狠狠一瞪道:“妈拉个巴子的,阎王也是我拜把子兄弟,老子的命长得很。” 那些妇人又叫了起来道:“了不得,连阎王爷也敢得罪了,你别是得了失心疯吧。” 任天弃将手在案桌上一拍,道:“妈拉个巴子的,一群鸟婆娘,猪肉强,她们谁要是再叫,你就狠狠的搧她两耳光。” 猪肉强大声答应着,凶神恶煞的走了过去,拿两只眼睛瞪着,那些妇人顿时不敢再叫了。 任天弃这时才又一拍案桌,对那吴神仙道:“快算,你今天是凶是吉?” 那吴神仙无奈,只好掐起手指头,念念有词的哼了一阵,才道:“是吉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任天弃一耳光重重的搧了过去道:“对,算得很准,这就叫做是祸躲不过。” 吴神仙吃了他这一巴掌,脸也肿了,道冠也歪了,只得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任天弃见自己举手之时,那吴神仙下意识的侧了侧脸,顿时恍然大悟道:“好啊,原来你这瞎子也是装的,好,岂然你想瞎,我就成全你。”说着伸出两指就要向他的眼睛插去。 那吴神仙骇了一跳,眼睛不由一动,黑白分明,果然并非盲人。 任天弃更是气恼,拉起他的衣领,挥拳就把他打倒在地,然后用脚一阵雨点儿般的乱踢,嘴里骂道:“肏娘贼,老子是骗人起家的,差点还栽在你的手上,还老子的银子来,你要是真神仙,就用你那个什么‘雷部天罡诀’来轰我啊,来啊。” 那吴神仙被他踢着,只有“唉哟唉哟,好汉饶命”的乱叫。 任天弃踢了一阵,想到自己的银子和玉镯,正要向他索要,却听见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高声道:“强盗在那里,强盗在那里,胆子可真大,抢到吴老神仙这里来了,那不是找死么。” 任天弃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拉住猪肉强道:“不好,快走。” 猪肉强还不罢休,道:“老大,这老道明明是骗子,咱们干什么怕他?” 任天弃此时无法给他解释,一拉他道:“少啰嗦,不想被当贼打,就快跟我跑出去,千万不要停留。” 说着拔腿就跑了出去,正撞着一群拿着斧子、菜刀、木棍的百姓,只听一名妇人道:“就是这两个小贼,快抓住他们。” 第六十七章 神猫救急(1) 但任天弃此时的速度是何其之快,不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已到了屋外,却听得猪肉强在后面“唉呀唉呀”的叫了两声,想是身上被人打了,不过总算冲了出来。 两人向西跑了半柱香,到了一条小巷,见到无人追来,这才坐在地下喘气。 猪肉强道:“老……老大,咱们为什么要跑,他们不是骗子么?” 任天弃没好气的一翻白眼道:“猪肉强,你在这里很有名么,说话很有份量么?” 猪肉强摇着头道:“我在这里谁都不认识,说话更没份量。” 任天弃道:“这就对了,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吴神仙,天上晓一半,地上全知道,那些中年妇人也是他的人,捉住了咱们,还不等咱们开口,就是一顿暴打,就是有机会开口说话,必定也要被说成一派胡言,冤枉神仙,最后把咱们往官府一送,说是两个强盗,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猪肉强听了,顿时满心佩服,一翘大姆指道:“老大,你真聪明,要是我去说理,这时难保被他们打成什么样子了。不过,这口气,咱们难道就这样算了?” 任天弃一瞪眼道:“算了,你看我像算了的人么?” 猪肉强想到他素来的性子,又摇头道:“不像。” 任天弃恨恨的道:“猪肉强,你知道那姓吴的骗子为什么知道咱们是去学法术的?” 猪肉强道:“我就是这点儿想不通,这事还真玄啊。” 任天弃一吐口水道:“玄个屁,这事都怪我反应太慢,昨晚在破庙里才想起来,一定是咱们在那店小二面前露了财,而那店小二又是这吴神仙安插的眼线,咱们一说要学法术,他自然就大力推荐去吴神仙那里,跟着操小路去通知了他,那个什么‘雷部天罡诀’吴神仙那里不知有多少份,卖了多少人。” 猪肉强这才明白过来,一拍脑袋道:“原来这样,老大,咱们可不成了冤大头了么?” 任天弃这时站起身来道:“走,咱们先找那店小二算帐去,至少要让他赔些银子出来。那吴神仙那里咱们等等再去,他那个瞎子是假装的,我有办法让他露馅。” 说着话两人便急匆匆走到了那“归云客栈”,一问才知,那店小二刚刚辞了工回家去了。 任天弃脑中一动,叫了声:“糟糕。咱们到吴神仙那里去瞧瞧。”说着带着猪肉强又匆匆跑到那卦馆外,不敢直接冲入,先是慢慢靠了过去,没听见什么人声,任天弃便探头向里面望去,却见大门开着,卦馆内并无一人。 两人连忙走了进去,里面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一间空屋。 任天弃苦笑道:“这姓吴的果然是个老骗子,他们这伙人也不少,那店小二之类的就在客栈、茶馆这些地方打探消息,介绍主顾,而那些妇人就在这里为吴神仙吹嘘,进一步引诱人上当,他们刚才虽然把咱们逼走了,但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不是瞎子的秘密,迟早要穿帮,而一但穿帮,他们骗的那些人中少不了有权有势的,一定饶不了他们,当然是赶快溜之大吉了,妈的,老狐狸,真是老狐狸。” 骂归骂,两人还在不停的找屋里有没有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结果却是大失所望,两人相对一望,不由是大眼瞪小眼,发起愁来。 正干坐着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得“嗷”的一声,一只白猫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猪肉强大喜过望,居然极为敏捷的扑了过去将它一把提在手中,笑呵呵的道:“老大,还好,咱们总算捞回了一点儿本钱,这猫肉不好吃,但拿出市场上去,也能换几个铜钱。” 任天弃道:“这猫能换几个铜钱,还不够你吃一……”那个“顿”还没有出口,望着这猫,忽然灵机一动,拍掌道:“好啊,咱们就想法把这猫卖五十两银子,那才叫捞回本儿了。” 猪肉强听他口气如此之大,骇了一跳道:“老大,你是不是气疯了,这猫普通得紧,顶多也只能卖二十个铜板,谁会那么傻,出五十两银子来买。” 任天弃一把从他手中接过那猫,一边摸着它的毛,一边逗着,笑嘻嘻的道:“谁说这是一只普通猫了,这明明是一只紫毛神猫,天下就只有这一只,要献给皇上的,五十两银子我还不卖哩。” 猪肉强越听越摸不着头脑,愣愣的道:“这明明是一只白猫,那里有一根紫毛,天底下那听说过有紫色的猫的。” 任天弃一拍他的脑袋道:“我说你是猪,你自己还不信,这白猫难道咱们就没法子把它变成紫猫了么。”说着就附在猪肉强耳朵边说了一阵,那猪肉强也连连点头。 在恭州的一个叫望龙门的地方,有条石马街,每天都有全国各州府的诸般货物在这里买卖,真是商铺如林,行人如织,极是繁华热闹。 这天早晨,正值这石马街最热闹的时候,大家都在观赏货物,讨价还价,却见到两个少年匆匆一前一后的追了过来,前面那人中等身材,穿着道士袍,满脸红斑,让人望而生厌,手里提着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篮子,而后面那人则徒着手,身高体胖,一脸的憨厚模样。 在人群中跑了一阵,那胖少年便气喘吁吁的追不动了,只大声的喊道:“捉小偷,捉小偷。” 一听说那红斑少年是小偷,有几个不怕事的便一齐围了过去,抓住那少年的衣领道:“光天化日,你一个出家人,居然敢偷东西,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走走,到府衙里去一趟。” 那红斑少年衣领被抓,一时挣不脱,顿时也急了,大声的道:“谁说我是小偷了,我是他兄弟,你们别听他胡说。” 这时那胖少年已经追了上来,指着他道:“那东西是爸爸临死前留给我的,你却悄悄拿走了,那还不是偷又是什么?” 那红斑少年气乎乎的道:“那是爸爸见我生得丑偏心,从小就把我送给了道观,祖传的宝物,凭什么就留给你一个,还说这东西能让你当官儿,你平时就经常用拳头打我,要是当了官,那就是用板子打我了,我可要把这东西拿来卖银子还俗娶媳妇儿,大不了咱们一人一半。” 那胖少年大声道:“不许卖,这东西是无价之宝,爸爸是让我献给皇上讨官儿做的,你要卖了,我打死你。” 那几名抓住红斑少年的汉子见这两人真是兄弟俩,顿时也放了手,而此时更多的人围过来瞧热闹,听着两人将那东西说得如此之好,全都动了好奇之心,不住的有人道:“是什么宝贝,拿出来咱们瞧瞧。”“是啊,说不定是什么赝品,你爸唬你们两人的。” 那红斑少年顿时不服气了,鼓着腮帮道:“好,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家的宝物。”说着就要去揭那竹篮,而那胖少年就过来抢,大声道:“爸爸说,不能给外人看。” 就在两人争拉之间,那竹篮忽然被打翻在地,一道紫影顿时跳射而出,有人眼尖,瞧清了那东西,大声的惊呼起来道:“啊,紫色的猫。” 红斑少年手脚倒是敏捷,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把那紫猫放进篮子里。但此时所有的人都见到了那只猫,果然是一身紫毛,这样的猫当真是天下罕见。 第六十八章 神猫救急(2) 那红斑少年面有得色的道:“大家瞧清这猫没有,告诉你们,这猫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活了一百多年了,是只神猫。”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惊异了,全都交头接耳起来,就听见其中有个穿着金钱员外袍子的中年汉子道:“你这猫多少钱才卖?” 红斑少年还没有说话,那胖少年便道:“不卖,不卖,多少钱都不卖,我要留着献给朝庭弄官儿做的。” 说着就去抢那竹篮,而红斑少年自然不肯给他,胖少年就恼了,举着拳头就向红斑少年的身上打去,那红斑少年痛叫了两声,拔腿就跑,而那胖少年就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的就走远了。 没有了热闹可瞧,但大家还没散去,皆是在啧啧称赞着那罕见的紫猫,毛色还在其次,一个猫能活上一百年,可真还没听说过。那两个少年的父亲说得不错,这宝贝要是献给了皇上,龙颜大悦,没准儿就能封个小官儿来光宗耀祖。 就在这时,却见那红斑少年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里还是提着那个篮子,看来是摆脱了他那个胖哥哥。 一见到红斑少年,刚才那些人又围了过去,闹着要再瞧瞧那紫猫。 红斑少年似乎是怕哥哥追来,一脸的慌张,不停的向后面望着,打开那竹篮,让众人瞧了几眼,一人伸出手去摸了摸道:“这猫的毛好光滑。”红斑少年连忙又将那猫盖好。 这时刚才问价那个中年汉子道:“小兄弟,你还没说这猫要卖多少钱哩?” 红斑少年犹豫了一阵,道:“我也不知道,这位大叔,你说能值多少银子?” 那中年汉子瞧他年少,顿时起了欺诈之心,道:“你这猫好像是不错,但这市场上最好的碧眼两瞳猫也不过二两银子,这样罢,我给你十两银子,这价格算是不错了。” 红斑少年点头道:“好罢,反正我要现银,谁给的价钱最高,我就卖给谁。” 众人一听,顿时大喜,瞧来这少年还真不知道他这猫的行情,别说活了百年,就光是那身紫毛也是世上罕有,只要找对了卖主,转手就能获得百倍之利,这可是笔好买卖啊。 当下便七嘴八舌的争起价来,从二十两到五十两一路喊将下去,最后到了八十两,就只有一名身着黑袍的壮年汉子和那穿金钱员外袍的中年汉子在叫了。 那中年汉子已瞧准了这只猫是个难得的好宝贝,道:“我出一百两,小兄弟卖给我。”那壮年男子也是志在必得的,但手中已没带这么多的现银,一咬牙道:“小兄弟,我出一百二十两,你跟我到家里去拿,没多远,走不了几步路。” 红斑少年似乎正在犹豫,却远远的瞧见那胖少年从远处东张西望的寻了过来,脸色一变,叫了声:“糟糕,我哥又追过来了。” 那中年汉子心中一喜,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道:“你哥要是找到你,你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这一百两银子可够你拿去还俗娶个漂亮的小媳妇了。” 红斑少年一把接过银子,数了数,却是五两一锭的共二十个,点点头,便将那竹篮塞给他道:“好,卖给你了,可别让我哥瞧见。” 那中年汉子见他终于卖给了自己,真是喜从天降,不想今天出来闲逛居然发了一笔横财,打开那竹篮,很快的扫了一眼,怕那红斑少年后起悔来,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那壮年汉子却在后悔今天怎么不多带些银子出来。 没多久,那胖少年也瞧到了红斑少年,见他手里只拿着一个钱袋子,顿时大叫了起来道:“好啊,你真的把咱们祖传的宝贝卖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着就气势汹汹的握着拳头跑来。 那红斑少年怪叫一声,转身就跑,两人又一前一后的远去了。 闹市的人瞧到这里,都不禁摇头,笑那红斑少年真是个败家子。 那两名少年越跑越远,到了一个无人的拱桥之下,便停住了脚,抱在一起滚在草地上哈哈狂笑起来。 这两人,不用说自然便是任天弃与猪肉强了,原来昨日任天弃捉住了那只白猫,灵机一动,便想到了用画丹青的颜料把它染成罕见的紫色,只是做成之后,紫倒是紫了,但细瞧之下便要穿帮,想到这人都是爱贪便宜的,而一但起了贪心,未免就没有那么谨慎,就和猪肉强演了这么一出戏来,不出所料,果然有人上当。 两人笑了一阵,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这恭州城极大,倒了不怕那人碰上。 有了这一百两银子,两人的腰都挺得直多了,先各自去买了一身杭州“天锦坊”的团绣直缀袍,见到街上那些书生一个个的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心中羡慕,便又一个去买了一顶文士帽,一柄仿名人字画的骨扇,真是沐猴而冠,招摇过市,甚是滑稽。 任天弃此时求仙之心依然未死,有了银子,自然可以安心访仙,便决定先在这恭州城呆上一段时间,找可靠的人打听打听,那里曾有仙迹出现,自然比无头苍蝇般的四处乱跑好。 两人在街上闲逛一阵,到了中午,便在一家酒楼大吃一顿,就去重新找客栈投宿,两人都是那种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身上带着一百两银子,当然不会对不住自己,找了好几家,才找到一家“静怡客栈”,环境幽雅,天字号房的价格却比那“归云客栈”还要略高些,只是房间宽敞,设着两间大床,这些日子任天弃也听惯了猪肉强的鼾声,便只要了这一间。 在那破庙冰冷的地上睡了这么多天,一但沾上这高床软枕,两人都是一倒上去就呼呼大睡。 任天弃迷迷糊糊间,就感有人在推着自己,跟着猪肉强的声音道:“老大,老大,快起来瞧。” 任天弃睡得正香被他打扰,不禁大是气恼,道:“妈拉个巴子,猪肉强,你鬼叫鬼叫的,瞧见美女了么。” 猪肉强连忙道:“是是,老大,快,咱们对面就住着一个美女,好漂亮,我都从来没见过,可超过朱绛仙啦。” 任天弃自从被朱绛仙戏弄,然后蛛儿又那样无情的与自己分别,对美貌的女人虽已潜藏着一种异样的恨意,但兴趣却没有减,听着他这么一说,便立刻坐了起来道:“在那里?”却见猪肉强衣裳不整,像是刚上了茅房的样子,怪不得他会比自己先醒。 猪肉强把他拉到窗前,探头探脑的一伸一缩,然后道:“老大,还在那里,就在对面。” 任天弃也慢慢伸出头去,果然见到院子对面七八丈的窗户里坐着一个少女,鬓发犹如墨染,前额垂着流苏,瓜子脸儿,肌如皑雪,月挂双眉,琼鼻樱唇,并未施妆,更显得明眸皓齿,丽质天生。 这少女不过十五六岁上下,穿着一件黄色衫子,外罩着月白色比甲,坐在窗前的一个书桌上,用一只玉藕般的手托着下颌,正望着窗外的一株海棠花愣愣出神,那里知道此时正有两个少年在对面窥视自己。 第六十九章 美女也做贼(1) 任天弃见这少女头上只插着一只普通的玉钗,又孤身一人在外住宿,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不过长得的确美貌罕见,自己所见的美女之中,蛛儿自然是无法比的,但要比朱绛仙略好些,应该和那袁宝琴在伯仲之间。 任天弃与蛛儿这样的无双仙子呆过,对美女的眼光已高,虽然觉得那少女极是漂亮,但瞧了一阵,便没了多少兴趣,就要转身回床重新睡觉。 谁知就在这时,那少女的眼光离开了海棠花,无意中向着对面扫来,顿时见到两颗头颅,四只眼晴正在望着自己,“啊”的一声惊呼,跟着杏眼一瞪,粉脸一沉,娇声骂了一句“无赖。”就猛然关上了窗户。 两人讨了个没趣,任天弃倒是毫不在意,回到床上倒头便睡,但猪肉强却犹自朝着那紧闭的窗户回味了许久。 一连几天,那少女都极少出门,而猪肉强对她可说痴迷得紧,一有空便盯着那那窗户瞧,而那少女似乎也知道对面有人窥视,极少打开窗户。 任天弃对求仙之道仍未死心,每天都要出去打听仙迹,得到的消息倒不少,只是五花八门,让人一听就知道在吹牛。 而猪肉强先前几天还陪着任天弃出去,到了后来,就开始赖在客栈里睡觉了,任天弃也不勉强他,那些银子不方便带在身上,便要他好好的保管。 这天下午,任天弃比常日略早回来,想叫猪肉强去好好吃一顿,刚一进屋,就见到猪肉强像中了魔似的,呆坐在屋里傻乎乎的笑,不由道:“猪肉强,你吃春药呢,在发什么骚。” 猪肉强瞧着任天弃回来,脸上顿时现出了无比得意的神情,笑着道:“老大,你知道今天下午我遇到什么好事了么?” 任天弃何等聪明,知道猪肉强这几天都在为对面那少女神魂颠倒,刚才他又是那样的神情,隐约知道与必然与此有关,便道:“怎么,那小美人儿对你笑啦。” 猪肉强笑嘻嘻的道:“何止是笑,老大,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那小美人儿不仅主动和我说了话,还让我到她的房间里去了坐了坐。” 任天弃听了,心中顿时“格登”一跳,猛的站了起来道:“银子啦,银子还在你那里没有?” 猪肉强道:“老大,这你放心,我一直是带在身上的。” 任天弃吃过美女的亏,那里相信那般秀美的少女会瞧上猪肉强,还主动和他说话,听着银子还在,才算松了口气,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猪肉强道:“也没什么,她只是问我从那里来,又到那里去,随便的聊了聊,很快就要我回来了。” 任天弃终是不相信猪肉强有如此的艳遇,又道:“那你的银子离开过身子没有?那小美人儿知不知道咱们有这么多银子。” 猪肉强想了想,道:“武姑娘瞧我一直背着这个包裹,是问了问。” 任天弃这才知道那少女姓武,急道:“那你告诉她啦。” 猪肉强点点头道:“告诉啦,这有什么,武姑娘可不是坏人,见我背着银子辛苦,就要我放在她的书桌上,还说咱们装银子用的布太薄,让人很容易知道里面有银子,保不准就有人起了歹心,就出去找了一块厚布来重新包上,老大,你瞧,是不是要稳妥多了。” 说着将塞在枕头下的包裹拿了出来,果然让人用一块厚旧的碎花布重新包过了。 任天弃这时心已经猛的一沉,将事情已经猜到了九成,冷冷一笑道:“是要稳妥得多,银子都没了,还怕人家偷么,你这头笨猪,自己打开包裹瞧瞧。” 猪肉强见他如此说,一边嘟噜着道:“老大,你的疑心病还不是普通的重,武姑娘那样儿的人,你都要怀疑。”一边打开了包裹。 这一打开,猪肉强忽然跳了起来,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原来那白花花的银子已经不见了,包裹里放的全是一些碎石子。 任天弃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倒没什么震惊,猪肉强却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武姑娘居然是个女贼。” 任天弃自己也被朱绛仙捉弄过,自然能体会猪肉强此时的失望与沮丧,因此也丝毫没有怪他的意思,但想到那近百两银子被偷仍然大是心痛,知道那少女得了银子必然已经离开,也不去瞧对面的屋子,只道:“猪肉强,你从那小美人儿的屋里出来有多久了。” 猪肉强回过神来,道:“没多久,老大,咱们快去对面瞧瞧。”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已经跑啦,还等着你去抓她么,咱们快追出去。” 两人匆匆追到客栈之外,一问站着的店小二,才知她刚向东而走,又连忙跑了过去,但只追出一条街,便又是一条岔道,任天弃不假思索,就让猪肉强与自己分头而追。 也活该他这次不该蚀财,只追了一会儿,远远的就瞧见了那黄裳少女柳条儿一般婀娜多姿的背影,手里提着一个包裹正蹦蹦跳跳的向前走,瞧起来倒是无邪稚雅,那里想到她居然会是一名女贼。 任天弃发现目标,心中顿时一喜,快步走了过去,忽然一下拦在了她的身前,嘻皮笑脸的道:“好姑娘,你借走的两百两银子该还给我了罢。” 那黄裳少女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自然不会忘记这样有特色的脸,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发现那银子被调了包,并追上自己了,桃花一般粉嫩的脸上顿时一变,张着红润润的樱唇道:“你……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借了你两百两银子了,我根本不认得你。” 任天弃笑道:“你不认得我没什么,只要银子认得我就成了,两百两银子拿来,我就不抓你到官府去,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娘子,要是在衙门上被脱了衣服打屁股,来瞧热闹的人可不会少。” 原来他见这黄裳少女长得不错,如此美女当贼自然会百偷百胜,所向披靡,不知有多少个猪肉强中了她的美人儿计,手中的银子不会少,能多讹一百两银子,自己也算因祸得福了。 那黄裳少女听他说得难听,啐了他一口,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道:“你这个无赖,谁理你,快闪开,否则我就要叫调戏了。” 任天弃岂会被她骇住,只是道:“随你还想玩儿什么花样,反正这两百两银子是一个子都不会少的。” 黄裳少女见势不对,立刻张嘴娇呼起来道:“救命啊,有人调戏我,快来救命啊。”脸上也是花容失色的样子。 此时街上的路人甚多,见到前面有一少女在喊救命,立刻围了过来,男人们一瞧这少女美貌如花,而一旁的任天弃却丑陋无比,根本也不用再问什么,好些人都捋起了衣袖,要好好收拾一下这光天化日之下敢调戏小美女的无赖少年。 第七十章 美女也做贼(2) 眼瞧着任天弃就要被一顿暴打,然后扭送官府,却听他高叫了一声道:“你们谁敢打我,这小娘子是我老婆,我就是调戏她,又关你们屁事。” 众人正在一愣,那黄裳少女就哈哈的笑了起来道:“好笑,好笑,就你这付模样儿,还会有老婆么,你这无赖,真是什么牛都敢吹。” 大家一听,见到两人一个美比花艳,一个丑如蛤蟆,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顿时又叫了起来道:“这小子满嘴胡言,真是玷污了这位姑娘,咱们狠狠凑他。” 任天弃又一伸手大叫道:“慢着,我再说两句,你们要是觉得我说假话,说随便你们处置。” 这些人瞧着任天弃一脸的镇定,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又暂时没有动手。 任天弃望着黄裳少女笑嘻嘻的道:“姑娘,你说我们素不相识,一点儿没有关系,对不对?” 那黄裳少女很肯定的点头道:“那当然,本姑娘岂会和你这样的无赖认识,呸,呸。” 任天弃道:“好,那么姑娘,你为什么要背着我的银子到处乱跑呢?” 黄裳少女自然不会承认了,大声道:“谁背着你的银子乱跑,你……你有什么证据,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任天弃道:“这倒简单,我这个人一向谨慎惯了,有了银子,总爱在上面留些记号,免得被人偷了,所以在家里所有的银锭下面都刻着一个十字,你身上带的银子上也有罢,这可不能抵赖,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如果有,那么证明你就是我老婆,如果没有,那我就甘愿到官府吃板子去。” 那黄裳少女听他说了两句,心中就直叫“糟糕”不迭。 原来她倒不是一个女贼,只是瞧着猪肉强每天都在对面色迷迷的瞧着自己的窗户,芳心暗恼之下,见到那猪肉强傻头傻脑的,便起了捉弄惩诫的念头,将他的银子用碎石掉了包,却没想到这银锭上居然有记号,自己刚才已经说过和此人素不相识,如果拿出来让众人见了那银锭上果然有十字,真不知又作何解释。 任天弃见黄裳少女愣在当场,心中暗笑,忖道:“就你这稚儿,也敢跟我耍花样。” 上前一步,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要是不马上承认是我老婆,我就真要你把银子拿出来给大家瞧,这样的银子客栈里的掌柜那里我也给了一个,等下一找他对质,你这个女贼就跑不掉了,到时被送到官府脱了衣服打屁股可别怪我。” 黄裳少女也知道衙门里的人那些德性,要是自己落在了他们的手里,那可了不得,当下是又急又气,不知如何是好,要自己承认是这个无赖的老婆,那真是生平未有的奇耻大辱。 任天弃已料定她不敢把银子拿出来给大家瞧,又逼近她,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道:“快叫相公,否则我也不客气了,是你先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黄裳少女听他的口气不对,知道这种无赖是说到做到,那衙门是万万去不得的,只得轻声叫了声:“相公。”她这一声发出,只觉满腹委屈,眼圈都红了起来。 任天弃闻言,很爽快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望着周围的人道:“怎么样,这小娘子和我是指腹为婚,刚成了亲,嫌我长得太丑,才拿了银子离家出走,我说关你们屁事你们还不相信。” 那些人瞧任天弃不仅长得难看,言语也甚是粗俗,实在配不上眼前这个眉目如画,娇美清雅的小姑娘,也怪不得她要离家出走,这桩婚事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好多还没生育儿女的人都在暗自嘀咕,这指腹为婚的事自己可是绝不能干的,免得害了儿女的终身幸福。 见到众人渐渐散去,任天弃一把拉住那黄裳少女的手就向前走,那黄裳少女见这无赖居然敢来牵自己的玉手,便不停的想挣脱,但任天弃那里肯放,连拖带拉,见到不远处有一条无人行走的小巷,便将她拖了进去。 那黄裳少女见着不对,连忙道:“你……你要干什么,我要……要叫人呢。” 任天弃将手一伸,道:“先把银子给我。” 黄裳少女连忙将那包裹给了他道:“好,给你,我可以走了罢。” 任天弃将手一伸,挡住她的去路,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黄裳少女紧张起来,雪白的脸上甚是惊慌,道:“我把银子都给你了,你还要做什么?” 任天弃冷冷一笑,道:“你姓武,叫武什么东西。” 那黄裳少女觉得难听,道:“什么叫武什么东西,我干么要告诉你。” 这话一出,见到任天弃神情不对,知道今日不说是不行的,只得道:“我姓武,叫琼儿,行了吧,快放我走。” 任天弃又道:“多大啦?” 武琼儿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讨厌的无赖,便道:“十六岁。” 任天弃点点头,上下打量着她,果然是脸晕朝霞,眉横晚翠,唇绽樱桃,袅袅婷婷的惹人喜欢。 武琼儿瞧着这无赖一双贼眼向自己的胸脯处扫来,骇了一跳,连忙用双手捂在胸前。 谁知却听见这无赖道:“好啊,这样才够诱人,真的带劲儿。” 武琼儿赶紧又放下了手,任天弃则又笑道:“对对,就是要这样,遮着有什么好瞧的,这样才瞧得舒服。” 武琼儿被他弄得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狼狈无比,一双清澈的秋波里顿时便溢出泪来,道:“你……你欺负我。” 任天弃面对漂亮姑娘的眼泪可没过去那么心软了,哈哈笑道:“你明明是个女贼,先偷了我的银子,倒还哭起来啦,不过没什么用。” 武琼儿继续哭道:“我……我就是女贼又怎么啦,做贼也是有……有尊严的。” 任天弃听了,更是奸笑着道:“不错不错,做贼也要有尊严,你们小偷的尊严就是要偷着东西不被人逮住,而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是个采花的淫贼,咱们淫贼的尊严就是上美貌姑娘,嘿嘿,你这小模样儿倒还不错。” 武琼儿完全被他骇住了,慌得又开始叫起救命来,可是这次却没人进这小巷里来。 第七十一章 乍闻仙讯 任天弃自然不会做霸王硬上弓的事,只是想让这小女贼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瞧她越叫越凶,一摆手道:“放心,你虽然漂亮,但比你漂亮的姑娘我可见得多,还没什么胃口,只是你偷了我的银子,这笔帐可该怎么算?” 武琼儿一愣,用衣袖揉着眼睛道:“你想怎么办?” 任天弃将手一伸道:“随便给我一百两银子就算啦,便宜了你吧。” 武琼儿又哭了起来道:“我……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从小流浪,独自为生,那来的一百两银子。” 若她只是哭,任天弃必然是不会怜悯的,便这一句“没爹没娘的孩子”却触痛了他的心事,但还是有些怀疑的道:“不是吧,你在客栈做那么好的房间,人又白白嫩嫩的水灵得紧,会没有爹娘?会没有钱?” 那武琼儿也极是聪明,听这无赖口气有些松了,就哭得更委屈了,抽噎着道:“真的,我没有骗你,我虽然拿了些别人的银子,但一向大手大脚,已经用光了,否则也不会打你们的主意,我的皮肤……我的皮肤天生就是这样,晒不黑的。” 既然身世相似,任天弃也是同病相怜,火气就消了,挥挥手道:“算了,算了,我也不要你的银子了,自己走吧。” 武琼儿听这个又凶又奸的无赖这么容易的就放了她,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真……真的,你真的放我走。” 任天弃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还不快走。” 武琼儿便连忙向巷子外走去,刚走几步,却听任天弃又大叫一声“站住。”心中顿时一跳,暗忖:“糟糕,这无赖莫非又后悔了。” 转过身,却听他道:“你没了银子,准备怎么办?” 武琼儿道:“只有又想法弄银子了,只是别再碰到你这样的人。” 任天弃自从知道此女是个孤儿之后,心中不知怎的,忽然起了一种想照顾她的感觉,此时不由摇头道:“错,碰到我这样的人还算你运道好,像你这样的小美人儿,要真遇到坏人起了歹心,那你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武琼儿道:“那又怎样?” 任天弃思虑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道:“好,算我倒霉,这些天你就跟着我罢,等你想法子弄到了钱再说。” 武琼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非常滑稽的事,道:“你,我跟着你这无赖,你也太会想了。” 任天弃听到她的嘲笑,心中的傲气也上来了,冷笑着道:“随便你,那咱们各走各的道。”说着也向外走去。 武琼儿本来想转身回走,但无意间却瞧见了任天弃的一双眼眸,清水无尘,神采飞扬,竟有一种说不住的吸引人的魅力,心中竟是怦然一动,暗忖:“见鬼,这丑小子倒长了一双好瞧的眼睛。” 她这么一想,内心就觉得这小子也没那么讨厌了,见到他走在了自己前面,鬼使神差的叫了一声:“喂。” 任天弃回过头来道:“怎么,想让我施舍你几两银子了么?” 武琼儿道:“呸,谁希罕你的臭银子,我……我是想起了一件事。” 任天弃道:“什么事?” 武琼儿道:“你不是要求仙么?” 任天弃知道这必然是猪肉强给她说的,点点头道:“有这个想法。” 武琼儿闪着大眼睛道:“我倒听说有一个地方非常神秘,说不定有神仙在那里。” 任天弃一听就来了兴趣,道:“什么地方?” 武琼儿道:“在杭州,有一个陆府,听说前些日子有许多的道士和尚到那里去,最后都莫名的失了踪,有人说那里有条路可以通往神仙住的仙境。” 任天弃道:“你怎么知道的?” 武琼儿一扬头道:“这你就别管了,本来我是不想去的,这些天也没什么事,就和你们过去瞧瞧,不过我的所有费用你要全包了,这是领路费,可没欠你的情。” 任天弃凝视着她,见她似乎不像说假话,如今自己正在茫然之间,不如到那杭州去碰碰运气,当下道:“好,要是那个陆府真有神仙,我一定重重的谢你。” 武琼儿一撅嘴道:“就你那点钱,到了杭州就用得差不多了,还有剩下的来谢我。”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这一点儿我倒和你差不多,一没了钱就会想法子,放心,不会让你委屈的。” 武琼儿这时对他印象稍好了些,但心中仍然暗忖:“武琼儿啊武琼儿,这小子总有些邪里邪气不正经,你千万不可放松警惕,对他防着点儿才好。” 回到了客栈,任天弃让店小二去打听有没有到杭州的货船搭坐,武琼儿仍然回到了她那间房。 过了许久,猪肉强才气喘吁吁,满脸沮丧的回来,一见到任天弃,便垂着头道:“老大,你骂我吧,咱们的银子丢了,都怨我。” 任天弃哈哈一笑,将追回来的那包银子打开给猪肉强一瞧道:“银子不都还在么?” 猪肉强见到银子失而得复得,顿时眼睛一亮,精神一振,咧开嘴就笑了起来道:“老大,还是你有办法,可把我吓傻了。” 任天弃一脸轻松的摇头道:“我说你真笨,这银子就是丢了,咱们难道就另外没法子么。” 猪肉强笑着连连点头道:“是是,有老大你在,别说一百两银子,就是一千两银子,一万两银子也能弄到。” 任天弃对这种马屁向来是来者不拒,笑咪咪的道:“猪肉强,我再给你瞧一样好东西。” 猪肉强忙道:“是什么。” 任天弃站起身带着他走到窗户边,见武琼儿已经开着了窗,便叫了一声:“小肚肚,小肚肚。” 喊到第八声上,才见到武琼儿沉着粉脸探出身子来道:“姓任的,你叫什么,我不许你这么叫,好难听,难听死啦。” 任天弃根本就不害怕她生气,笑道:“喂,现在咱们可成了朋友啦,叫武姑娘武姑娘的多见外,叫小肚肚多亲切,你要是不服气,也可以叫我任哥哥。” 武琼儿狠狠的呸了他一口道:“谁和你这无赖是朋友。” 一把关紧了窗户,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刚才一瞧到他的眼睛,就答应和他同往杭州,这无赖就是无赖,狗改不了吃屎,别要图谋不轨,自己要是见势不对,可要早早溜之大吉才好。 而这边猪肉强见到了武琼儿,眼睛都快直了,好半天才道:“老大,你用什么办法留住武姑娘的,绝了,真绝了。” 任天弃道:“绝个屁,猪肉强,你这小子还真没出息,那小婆娘骗了你,你居然连报仇的念头都没有。” 猪肉强呵呵憨笑道:“我这是心胸宽广,慈悲为怀。” 任天弃走过去,轻轻的踹了一脚他的屁股道:“妈拉个巴子,你还好意思说,我看你是色胸宽广,狼心为怀,那小婆娘要是长得丑一点儿,你刚才还不从窗户冲出去狠狠搧她两巴掌。” 猪肉强嚅嗫着道:“她要是当得丑,我也不会上当了。” 任天弃听了,哈哈一笑,一把抱住他的肩头道:“对,上漂亮姑娘的当,不算上当,你这个当比我算是差多了。” 猪肉强这话还没听他讲过,顿时来了精神,忙道:“老大,你也上过漂亮姑娘的当,是谁,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任天弃岂会把自己被朱绛仙骗得脱衣服的事说出来让人笑话,只道:“这叫做家丑不能外扬,说不得,说不得的。不过这武琼儿说能带咱们找到神仙,倒不妨到杭州去一趟。” 第七十二章 杭州之行 第二天下午,任天弃、猪肉强、武琼儿三人就登上一艘货船,沿着水道进发。 武琼儿也是个性格活沷的少女,虽然对任天弃戒心未减,但路途遥远,自然免不了和任天弃和猪肉强两人聊天,而且一路之上多有美景奇观,三人都是少年心性,一但见着了便一齐大呼大叫,倒少了许多的隔阂。 任天弃放荡不羁,对那武琼儿仍然是“小琼琼,小琼琼”的乱叫,武琼儿虽然气得直跺脚,又骂又嚷,但任天弃总不改口,最后也无可奈何了。 这其中最快乐的却是猪肉强,美貌如花的武琼儿完完全全成了他暗恋的对象,但凡是武琼儿有什么需要,他就鞍前马后的跑来跑去,而那武琼儿落得倒好,毫不客气的拿他当奴仆使唤,一有什么事就“猪肉强你快过来。”“猪肉强,你死到那去啦。”的叫唤。 任天弃见到这样的情形,本来也想骂猪肉强两句“贱骨头”的,但见到他屁颠屁颠的挺受用,也只好作罢,这叫做各有各的生活方式,只要猪肉强这兄弟自己觉得开心,又何必去多管闲事。 二十几天后,终于出了川蜀,陆地上的道路也渐渐开阔起来,任天弃三人便在弃船上岸,好好找了家酒楼大吃了一顿,一解这段日子在船舱里的清苦,又寻了一家雅洁的客栈休息了三天,这才雇了两辆油蓬马车向杭州方向继续前进。 一路游山玩水,好吃好住,到了杭州所属的江南道已过了一月有余,又走了十多天才到得杭州。 这杭州之地曾为吴越国建都之地,原名钱唐,隋朝时才改名杭州,盛产丝绸,又有西子湖的美景,正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乃天下闻名的一个重镇。 这天上午,三人进了杭州城之内,但见人烟辏集,车马如梭,商铺林立,各种奇珍异宝应有尽有,人物的衣着打扮又比恭州人要齐楚一些。 见到如此热闹的场面,任天弃与猪肉强自然是大开眼界,想不到天下间的城池真是一个比一个繁盛,实想不出那京都长安会是什么样子了。 三人都是贪玩之人,到了这样的地方,岂有不玩过痛快的,当下先把那陆府的事放在一边,在杭州城里好好的赏玩。 住了客栈,便出去好好吃一顿,要知杭州的淅菜乃天下八大菜系之一,兼收江南水乡之灵秀,受到中原文化之润泽,得益于富饶物产之便利,形成了制作精细、清鲜爽脆、淡雅细腻的风格,与任天弃所在的川蜀之地的麻辣菜肴正好相反,吃起来真是别有滋味。 没想到武琼儿居然来过杭州,倒成了任天弃与猪肉强的向导,一用过午膳,就带他们到了西子湖畔,但见是青烟横抹晓山,紫燕斜翻春水,湖出深源,波盈远岸,湖堤之上垂柳飘袅,随风飘摆,令人心旷神怡,胸襟舒畅,果然是美景如画,目不暇接。 这些对任天弃与猪肉强倒还没什么,可是瞧到沿堤来来往往的女子多是婀婀娜娜,粉白黛绿,一个个红飞翠舞,玉动珠摇,也是心猿意马,又见到湖中的彩莲画舫在水面上轻轻荡漾,不时传来悠扬的琴韵及女子的清戨之声,知道那必是妓家,都有心前去,奈何武琼儿跟得太紧,实在找不到机会。 一连五天,三人将断桥、灵隐、南北双峰、钱唐门等胜景都游走了一遍,吃的是叫化鸡、宋嫂鱼羹、西湖醋鱼,西湖莼菜汤,喝的是龙井茶,倒也逍遥自在。 到了第六天上,店小二来领住宿银子,任天弃一打开包裹,却傻了眼,原来他那用紫毛神猫换来一百两银子经过这些日子的挥霍,已剩下不足三两,只用得过两三天时间了。 没了钱,任天弃自然要找猪肉强和武琼儿来商量,武琼儿这些日子与任天弃接触下来,倒也不觉得他是那种坏得没救的家伙,只是见他轻浮又有些傲气,心里仍然瞧不惯,一听他说没了银子,倒是兴灾乐祸起来,笑呵呵的道:“任小贼,反正你答应过我,一切的费用全包,还不快想办法,吃差了住差了,本姑娘可不饶你。”她称的这声“任小贼”却是对任天弃叫自己“小琼琼”的回击。 任天弃听着她笑声不善,忽然也笑了起来道:“小琼琼,你说话也通过脑子想一想啊,咱们现在呆在什么地方?” 武琼儿闻言,顿时一愣,不错,当时她和任天弃说定带他们来杭州,如今杭州已到,任天弃自然可以不用理她了。 任天弃瞧着她脸色微变,又摇头笑了起来道:“小琼琼啊小琼琼,我瞧你也是个聪明的姑娘,怎么就想不到啦,你既然说了杭州陆府,我难道和猪肉强就找不到么,非要你带路花咱们的银子,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可怜你是个孤儿,一个姑娘家怕你遇到坏人,真是好心得不到好报,咱们没了钱,你倒还笑起来了,对了,你不是女贼么,不如露两手给我瞧瞧,让我也佩服佩服你。” 武琼儿道:“呸,有你们男人在,难道还要我这个小女子出面?喂,任小贼,你平时鬼主意不是挺多的么,不会到了杭州就没办法了吧。” 任天弃外表浮滑,在内心中潜有高傲不羁之气,听了她这么一激,便一拍大腿道:“谁说我弄不到银子,今天我就弄几百两给你瞧瞧。” 武琼儿那里相信他在一天之内就可以弄到几百两银子,不由用玉葱般的手指刮了刮自己的粉脸道:“好不知羞,胡吹大牛,别说几百两银子,你要是今天能弄到一百两银子,我就……我就……。” 任天弃当然不会放过她,追问道:“你就什么?” 武琼儿反问道:“那你说什么?” 任天弃存心要杀杀她的威风,便道:“好,要是我弄到了银子,你就在我脸上亲一口。” 武琼儿听他说得轻浮,脸上一红,思索了一阵,便咬着银牙道:“好,任小贼,你要是弄不到,就要跪下来磕头叫我三声姑奶奶,还有,可不许去抢。” 任天弃伸出手来道:“好,咱们一言为定,来个三击掌,谁反悔谁是王八蛋。” 武琼儿这些日子与任天弃无论是斗嘴还是斗智,都处处落在下风,根本不相信人生地不熟的任天弃能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弄到这么一大笔银子,想到他跪在自己脚下磕头叫姑奶奶时的狼狈样儿,心中就想笑,瞪着杏眼道:“好,击就击,谁反悔谁是王八蛋。” 两人说着就“啪啪啪”的击了三下,瞧得一旁的猪肉强暗自大叫“糟糕”,他是知道这个老大的手段的,这个赌,武琼儿八成要输,她可是自己心中的仙子,要是用那红润润的樱唇亲了老大,自己的心真要好生难过。 打完赌,任天弃就带着猪肉强出去,他已经向店小二打听到那陆府的位置,就在杭州城之南,过去倒是一个旺族之家,祖上曾经出过好几位宰相将军,但到了隋唐之后,便渐渐的衰败下来,到了这一代,就只剩下了陆冠杰,陆玉嫣两兄妹,兄妹俩的容貌倒是在杭州城称得上双绝,陆冠杰是长得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素有“赛潘安”之称,而他的妹子陆玉嫣清秀绝丽,工于琴书诗画,是整个杭州城大家闺秀中的翘楚,本来已由杭州府上报朝庭,准备入选秀女的,但就在一年之前,她忽然在家里离奇失踪,在当时的杭州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官府派人在整个陆府内外仔细搜索了三遍,却没有发现陆玉嫣任何的踪迹,于是无功而返。然而过了一个月之后,这陆府就有许多的道士和尚进去,便无一例外的都在里面失了踪,因此人们纷纷在猜测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有说里面有厉鬼的,也有说里面有狐妖的,更有人说里面有一条路可以通往仙境,众说纷纭,当真是又诡异又神秘。 第七十三章 武琼儿的初吻 任天弃与猪‘肉’强沿街打听,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得城南的陆府,却见雕梁画栋,朱户金钉,一带绝高的白墙,也不知有多长多大,只是如今屋瓦鳞鳞,大‘门’却紧紧闭着。 瞧好地方,两人又向闹市行去,猪‘肉’强见到任天弃的头不停的在街上转来转去,似乎在想法子‘弄’钱,心中真是大是为难,这个赌打下来,要是老大跪着给武琼儿磕头喊姑‘奶’‘奶’,自己当然是难受,但要是那美滴滴,娇嫩嫩的武琼儿亲了老大,那更是不忍目暏。 不觉走到了一条街上,任天弃还是没有想出主意来,却听见猪‘肉’强狠狠的“呸”了一下,回过头来问道:“猪‘肉’强,你怎么啦。” 猪‘肉’强向前一指道:“老大,这算卦的地方和吴骗子那里还真像。” 任天弃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见到前面有个卦馆,外面扯着个“瞎子算命,铁口金牙,命理尽知”的招牌,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生意倒比那吴神仙还好些。 任天弃也骂了一句“妈拉个巴子”,就要走过去,忽然想到一事,一拍手道:“有了,这银子可得来全不费工夫。” 猪‘肉’强对他是熟知的,连忙道:“老大,想到主意了,快说给我听听。” 任天弃笑嘻嘻的道:“这些瞎子骗人的多,咱们去瞧瞧他是真瞎还是假瞎,要是假瞎么……” 猪‘肉’强这次倒不蠢,也一拍手道:“对啊,他要是假瞎的话,咱们要威胁他要砸他的饭碗,他还不乖乖的送上银子来。” 任天弃笑着点头,拉着猪‘肉’强就走了进去,里面果然是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瞎子坐在正中桌案之后,前面站着些男男‘女’‘女’,也不知道那些是他暗中安‘插’的自己人。 不知怎样才能试出这瞎子是真是假,任天弃眼眸一转,对着猪‘肉’强嘀咕了一阵,猪‘肉’强点点头,‘弄’蓬松了自己的头发,然后两眼发直,嘴巴大张,叫了起来“我要当神仙,我要当神仙,我要飞,要飞。” 他这么一叫,屋里所有的人都瞧了过来,任天弃就拖着他过去,大声道:“老神仙,我这哥哥前两天忽然得了失心疯,你快给瞧瞧,他是不是中邪了。”说着就将猪‘肉’强拉到那瞎道士跟前。 屋里之人见到猪‘肉’强这个疯子又高又壮,都有些惊骇的避在一旁,猪‘肉’强却一把抓住那瞎道士的胡须道:“哈,瞎子神仙,神仙也有瞎子,好玩,好玩。” 那瞎道士大吃一惊,连忙后退,但猪‘肉’强有任务在身,那里肯让他逃脱,一步赶上去,将他扑在自己的身下,一边叫道:“瞎神仙,我要和瞎神仙玩儿。”一边不停翻开他的眼睛瞧,但结果却是大失所望,此人眼中无黑,倒真是个瞎子。 任天弃也站在旁边,见到猪‘肉’强递给自己的眼‘色’,心中也是黯然,但此地不可久留,便拉起他道:“哥哥,瞎神仙不好玩儿,咱们出去找没瞎的神仙,好不好。” 猪‘肉’强自然借机下台,拍着手道:“好啊,好啊,去瞧没瞎的神仙去。” 那瞎道士被人扶起,一脸的恼怒道:“快走,快走,要不我叫官府了。” 任天弃连忙道:“是是,我马上走,我马上走,对不住。” 正向外走,却听里面那瞎道士道:“今天真晦气,平白闯进个疯子来。”又听见一人道:“张铁口,你衣服脏了,要不要我让尊夫人送件干净的来。”那瞎道士道:“不用,不用,你帮我拍拍就好。” 两人到了‘门’外,猪‘肉’强道:“老大,看来只有想别的法子了。” 他说着这话,却见任天弃在低头思索着什么,不由道:“老大,你在想什么?” 任天弃道:“猪‘肉’强,你刚才听见没有,这瞎道士有老婆。” 猪‘肉’强道:“老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咱们合州城的何半仙还有两个老婆哩。” 任天弃又道:“这叫张铁口的生意瞧来不错,家里应该有不少钱了。” 猪‘肉’强道:“那当然,老大,你不是想去抢这瞎子罢。” 任天弃在他的头上一敲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做这么愚蠢的事了,能用脑子当然用脑子啦,何况咱们就是去抢,也未必能从他家搜出多少现银来。” 猪‘肉’强道:“老大,那咱们怎么办?” 任天弃这时已经有了主意,凑在猪‘肉’强耳朵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听得猪‘肉’强是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眼瞧着到了午时,任天弃与猪‘肉’强两人先回到了客栈和武琼儿一起用膳,那武琼儿已料定两人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弄’到银子,脸上满是嘲笑之‘色’,任天弃也不理她,吃过饭,与猪‘肉’强还回房间躺了一阵,这才出去。 出了客栈,两人先去打听好那张铁口的住宅,将周围的地形察看了一遍,见到时间差不多了,去兵器铺买了一柄腰刀,便又到了那张铁口的卦馆。 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张铁口的卦馆已经没有了什么生意,此时正在‘摸’索着收拾案桌上的东西,他对回家的路熟悉得很,因此平时也没有专‘门’雇人领路。 任天弃与猪‘肉’强走了进去,彼此递了个眼‘色’,便变了嗓‘门’,猪‘肉’强先道:“喂,你就是那个算命‘挺’准的张铁口么,我家公子请你去一躺。” 张铁口听这声音颇是托大,很像是那些豪贵之家的奴仆,不敢得罪,当下小心翼翼的道:“不知贵公子是那一位?” 任天弃粗着声音大声道:“我家公子的姓名也是你问得的,少啰嗦,公子爷说了,事成之后会给你十两银子作为酬谢,你去是不去,不去我找别人。” 问卦之人不留姓名是常有之事,张铁口也不见疑,这十两银子的卦金可不能不赚,忙道:“是是,小道不问就是,敢问尊府又在何处?” 任天弃道:“我叫你别啰嗦就别啰嗦了,跟我们走便是,晚饭我们公子会请你吃的,***,今天厨房的东西倒不少。” 那张铁口果然不再多问,他身无长物,也不怕人抢劫,当下站起身来,‘摸’索着关上卦馆的大‘门’,向外面一个卖油饼的‘妇’人‘交’代了一声,要她告诉家里人,自己外出算卦,晚饭就不回去吃了。 任天弃牵着张铁口探路的竹棍,把他引进了一辆轿子里,向北而行,就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山坡,然后支走了轿夫。 那张铁口感觉到脸上凉风习习,似乎在一处旷野之中,觉得不对,有些惊慌起来,道:“两位大爷,这里是何处,你们公子又在那里。” 任天弃这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那来的什么公子,强盗倒有两个。” 张铁口一听说居然是两个强盗,骇得连忙跪了下来道:“两位爷,小的是个瞎子,实在没办法了,才以算命为生,身上实在没什么钱啊。”说着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三两碎银来道:“今天小的只收了这么多卦金,全部奉上,绝不敢留。” 任天弃也不客气,将那三两银子放入自己的怀里,道:“张老先生,实不相瞒,我们两兄弟做强盗好几年,但都没做什么大买卖,思来想去,还是缺少一名带头的大哥,一时久仰你的大名,因此要请你来做一做。” 张铁口更是骇得浑身发抖,连忙道:“我只是一个瞎子,平时算命也不过有些机巧,那能有这个福份做两位的大哥,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任天弃恶声恶气的道:“好,你不答应就算了,反正我两兄弟的声音也被你听熟了,咱们做事是从来不留后患的,现在就把你来个一刀两段,然后沉进西湖里去见西施。” 一边说着,一边对猪‘肉’强道:“兄弟,动手。” 猪‘肉’强立刻大声的回答了一声是,把才买的那柄刀在他脸上刮了刮。 张铁口感觉脸上寒气刺骨,此时保命要紧,急声道:“别忙,别忙,我做这个大哥,做这个大哥便是。” 任天弃见他答应,哈哈大笑,将他扶了起来,道:“这还差不多,大哥,其实杀人放火的事就‘交’给咱们兄弟去做,你只需要在后面坐镇,高声叫‘千万别出声,什么也不许问,谁要是说话我就杀了谁,把家里的银子全部拿出来放在地上,然后进屋去。’就行了,等事成之后,咱们兄弟绝对亏待不了你。” 那张铁口如今是“留得青山在,免得无柴烧。”满口子的答应道:“好好,就这两句话么,我记住了,不会有错。” 任天弃瞧着天‘色’已经黑沉下来,便与猪‘肉’强架着他向城里走去。 (各位想订阅vip的兄弟,公众版与vip章节是连接的,可直接订阅) 第七十四章 混入陆府 过了好一阵,才到张铁口的家的院外,两人早就来了一趟,由任天弃先翻进了院,打开了院‘门’,三人走了进去。 一进院‘门’,任天弃让张铁口站住,把那柄刀给他,低声道:“你就在这里大声叫,要狠些,若是做得不像大哥,我就在后面一刀先砍了你。” 那张铁口此时命悬一线,已顾不得什么了,连连点头道:“行,行,两位好汉,我依你们就是。” 当下照着任天弃的吩咐,大声道:“千万不要出声,什么也不许问,谁要是敢说话我就杀了谁,把家里的银子全部拿出来放在地上,然后进屋去。”一边说着,一边还讨好的舞动着手中的腰刀。 任天弃见好戏开始,一拉猪‘肉’强,两人便躲到了院内的一个大水缸后,瞧着事情的发展。 只听院内的屋子“噏叽”一声,走出一个神‘色’慌张的‘妇’人来,瞧着那张铁口独自一人在院中,正要张嘴喊他,却听他不住的叫喊着:“千万不要出声,什么也不许问,谁要是敢说话我就杀了谁,把家里的银子全部拿出来放在地上,然后进屋去。”一脸恶狠狠要杀人的样子,手中一柄亮闪闪的腰刀在挥舞着,一时魂飞魄散,那里有胆子说话,匆匆的走进屋,没多久就提着一个包袱过来,放在地上,立即关上了屋‘门’,捂住‘门’后一名八九岁男童的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任天弃见大功告成,等到那‘妇’人一进屋,连忙带着猪‘肉’强冲了出来,对张铁口低声道:“现在只说‘不许出屋。’就行了,要大声一些。”那张铁口连忙点头,依着他的话又说了一遍。 提着那个包袱就溜出‘门’外,犹自听到那张铁口在院中大叫大嚷着,不过要不了多久,他那个老婆就会醒悟过来出声相询,那张铁口可免不了要倒大霉了。 回到客栈,武琼儿还没睡,正坐在任天弃他们的房间里哼着小曲,这个少‘女’就这点好,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样扭扭捏捏的顾忌什么男‘女’之防,只要自己喜欢,那里都敢去,这大概是她从小流‘浪’养成的习惯吧。 见到任天弃两人回来,武琼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笑嘻嘻的道:“任小贼,这么晚才回来,怎么样,快跪下来叫我姑‘奶’‘奶’。” 猪‘肉’强正要说话,却被任天弃在后面一碰,悄悄的将那包袱放在‘门’后,然后空着手走到她的面前,一脸的沮丧道:“想不到这杭州城的人一个个都‘奸’滑似鬼,要找银子可真难啊。” 武琼儿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梨涡深显,‘露’出了两排碎‘玉’,秋水般的眼眸笑成了两弯新月,道:“任小贼,这下才知道不能说大话吧,可不许食言,快快,跪下来叫我姑‘奶’‘奶’。” 任天弃此时就怕她抵赖不认,自然要拿话套她,当下道:“不行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给‘女’人下跪。” 武琼儿道:“哈,任小贼,你是不是要反悔,自己承认当王八蛋了。” 任天弃瞪着眼道:“这当然不算,要是你输了,难道就肯乖乖的亲我一口,还不是一样要耍赖。” 武琼儿道:“呸,胡说八道,想我武琼儿是什么样的人,会给你这小贼耍赖,好笑,真好笑。” 任天弃道:“哼,早知道如此,当时我要是叫你发誓如果耍赖就要被人卖到窑子里去,做一辈子的***,死后被打入那个……‘淫’回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一定不会肯,这个赌可不就算了么?” 武琼儿虽然闻他说得难听,而且也不知道那‘淫’回地狱是怎么一回事,但此时胜券在握,正等着他下跪,也没多想,便道:“哼,我早就知道你输定了,这种誓发了又如何,任天弃,你别想岔开话儿,难道真要当王八么?” 任天弃这时哈哈大笑起来道:“什么都能当,这王八可是不能当的,小琼琼,就让你开开眼界。” 说着就拿过了放在‘门’后的那个包袱,打了开来,白‘花’‘花’的一片,足足有近三百两,看来那个张铁口这些年果然骗了不少的银子。 这一下轮到武琼儿傻眼儿了,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边‘揉’了几‘揉’,仍然没错,这才愣愣的坐在靠椅上,脑中一片轰响,这才好生后悔自己小瞧了眼前这个少年,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去打这样的赌,要去亲这个讨厌的家伙一口,那真是不如一死了事。 偏偏任天弃也不放过她了,大声的道:“小琼琼,这王八蛋不能当,***更是不能当,还不快快亲我一口,说着便把脸侧了过去。” 而武琼儿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理他,想到自己这个赌实在打得太孟‘浪’了,不知如何是好,眼圈一红,一串串珍珠便流到了雪‘玉’般的脸颊上。 猪‘肉’强对武琼儿可是敬如天仙,见到她哭泣的样子好生楚楚可怜,心里顿时酥软,对着任天弃道:“老大,你瞧人家武姑娘好可怜,就不要欺负她了。” 任天弃顿时叫了起来道:“猪‘肉’强,你还不是普通的见‘色’忘友,我怎么欺负她了,要是今天我运气差,没‘弄’到银子,给她磕头叫姑‘奶’‘奶’,你会不会说她欺负我。” 猪‘肉’强‘摸’了‘摸’头道:“老大,你是男人,别人大丈夫能屈能伸,磕磕头也没什么的。” 任天弃道:“放屁,男人这样给‘女’人磕了头,叫了她姑‘奶’‘奶’,还叫大丈夫么,那叫没本事的脓包。” 猪‘肉’强道:“老大,反正我说不过你,不过你瞧人家武姑娘真的不好意思,这样吧,不如我替武姑娘代劳。” 任天弃骇了一跳,瞧着他真的伸了嘴过来,差点儿晕倒,连忙闪身避过,狠狠骂了他一句,猪‘肉’强见他认了真,也不敢再帮忙了。 任天弃这时面对着武琼儿,什么也不说,只是拿眼睛瞪着她,而武琼儿也不示弱,收住了泪水,回盯着她。 这种无声的僵持过了许久,只听武琼儿尖叫了一声道:“任小贼,亲就亲,有什么了不起。” 说着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飞快的用红润温腻的樱‘唇’在他满是红斑的脸上触了触,便奔出了屋去,没多久在‘门’外就传来一阵作呕之声,这一晚,她恶心难禁,竟用清水加盐漱了七十八次口。 第七十五章 败家子 到了第二天,任天弃就决定到陆府去探探消息了,他胆子虽然大,但陆府不断有人失踪的事在杭州城传得诡异非常,心中也有些忐忑,告诉自己还是小心谨慎的为好,要是再出了事,自己那个老‘奸’巨猾的结义大哥秦广王还卖不卖帐,心里实在不敢肯定。 武琼儿现在对任天弃是又羞又恼,在房间里绝户不出,猪‘肉’强前去敲‘门’,结果被她狠狠的骂了一顿。 任天弃那里怕她使小‘性’子,见到猪‘肉’强还在武琼儿的房间外盘旋,便强行把他拉了出去。 两人向南而行,又到了那陆府,却见大‘门’仍然紧紧闭着,死气沉沉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居住。 猪‘肉’强刚说了句:“糟糕,陆家的人是不是全部失踪啦。”却听着那厚重的铁‘门’响了一声,从里面出来一个头发‘花’白,步履蹒跚的老者,瞧穿着打扮,应该是这陆府的管家。 那老者此时手里拿了一张告示贴在了‘门’口的墙上,又颤巍巍的进了大宅关上了‘门’。 任天弃与猪‘肉’强凑了上去,两人相比之下,任天弃算是饱学的先生了,自然要由他来念,前面一段话太过文雅,任天弃十个字有七个不认识,还好正文比较简单,便道:“现……好像是募……随身小厮两人,身价从优,从速见试。” 陆府外也有不少人行走,见到这告示,都围了过来,只听一人道:“这陆冠杰又在招随身小厮了,前些天不是才招过么?” 一人道:“嗨,你老兄这就不知道了,这陆少爷家里虽然没多少钱了,但架子可没有差得半分,而且对这随身的小厮要求极高,这一年也不知换了多少啦。” 又一人摇头道:“算了,这户人家可去不得,搞不好那一天就像陆家小姐那样莫名其妙的失了踪。” 先前的那人道:“这倒不会,这‘陆府’出事的都在后‘花’园,现在那里已经被官府封闭了,陆府的这些下人可不一个个的都没事么。” 说话间,便有几个人去敲陆府的‘门’,没一会儿那‘门’就开了,一个壮年的奴仆领着这些人进去。 任天弃心念一动,把猪‘肉’强拉到一边道:“猪‘肉’强,咱们也去试试。” 猪‘肉’强道:“老大,你不是要去瞧里面有没有神仙么,怎么想起去当人家的随身小厮来,要是这样,那我还不如在家里卖猪‘肉’来得自在痛快。” 任天弃瞧他脑袋又转不过弯了,便打了他一下道:“笨蛋,你想想,那么多人在陆府失踪,人家难道个个脑瓜子都比咱们笨身手都比咱们差么,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咱们先进陆府,慢慢的察看究竟,这样才安全些。” 猪‘肉’强想想也是,不过很快又犹豫道:“那……那武姑娘怎么办,难道咱们就丢下她不管么?” 任天弃嘻嘻笑道:“嘿,想不到你这头‘色’猪倒变成多情猪了,求仙的事情当然最重要,至于武琼儿,大不了咱们多给些银子,让她在杭州好好的玩些日子,要是咱们真碰上神仙学会了法术,出来随便教她一招什么点石成金,还不把她那张小小的嘴巴笑成你一样的猪大嘴。” 猪‘肉’强道:“那我回去给她说一声。” 任天弃道:“还说个屁,先去见工,进去了这么多的人,人家还不定要咱们哩。” 想到自己与猪‘肉’强穿的衣服可不差,任天弃便拉着他走到一个角落,先抓住自己的衣裳各处扯了几扯,然后拿泥抹了,瞧来就象是捡的别人不要的一样,然后让猪‘肉’强也如法炮制。 ‘弄’好一切,便又去敲那大‘门’,那名壮年奴仆开了‘门’,只略微打量了两人一眼,也不多问,便又关上‘门’道:“你们跟我来。” 跟着那奴仆进内一瞧,真是一个好大的府宅,进去就是一个前园,奇‘花’异草香气扑鼻,楼台雨亭掩映成趣,又有假山叠嶂,碧水绕榭,‘花’墙石径不计其数,任天弃与猪‘肉’强随着那人在朱栏走廊里行走了好久,两人都没见过这样有气派的人家,实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皇宫的御‘花’园。 又穿过了几个八角月光‘门’,就到了一个大厅,好生宽敞,差不多占了十来丈方圆的地面。家具陈设乍看也数不清,金石书画、鼎彝玩好,无不毕具。四外‘门’窗俱有锦樟垂掩。左右排着两列硬木靠椅,上面铺有虎豹皮褥;地下‘毛’毡‘精’美异常,从所未见。 而就在那主人座位之上,却坐着一个青年书生,穿着是白‘色’的夹纱锦袍,大红厚底云履,面如傅粉,两眉入鬓,眼若点漆,手里拿着一柄‘玉’骨扇,真是‘唇’红齿白,英俊倜傥。 猪‘肉’强见了这人,也暗自喝了声采,忖道:“这个男人长得好漂亮,我要是有他一半,那可就美死啦。” 任天弃知道这必然是陆家的主人陆冠杰了,他脸有红斑,向来被人鄙夷,对这种长得好看英俊的男子已有一种说不出感觉,心里只道:“***,真是一个小白脸,白得了不得的小白脸,看着就讨厌。” 那陆冠杰此时正在瞧大厅里前来应募的人,不停的摇着头,似乎很不满意。 这时带任天弃他们进来的那人对陆冠杰恭恭敬敬的道:“少爷,又来了两个人,你瞧瞧合不合心意。” 陆冠杰向外望来,见到猪‘肉’强,已是微微点头,等瞧着了任天弃,眼睛一亮,顿时站了起来,快步走在他面前,前后左右的端视着,嘴里喃喃的道:“好,好啊,我终于找到了,长得好,长得好啊。” 任天弃一闻这话,真是要差点晕死过去,从小到大,有说他聪明的,有说他胆大的,但还没听过有人赞他长得好的,这实在是千载难遇的金牙‘玉’口啊。 正在他对这陆冠杰油然生出了一股“知我者陆公子也”的情绪之时,却见到适才到‘门’口贴告示的那名老管家慢慢的走了过来,用一双昏而无神的眼睛瞧了任天弃一阵,也点着头,咳嗽道:“少爷,这小子果然长得好……咳咳……难看,算是很难得了,这才你满意了吧。” 那陆冠杰点点头,向任天弃与猪‘肉’强一指道:“好,刘伯,就他们两个了,留下罢,带他们去换装,你瞧这两人的衣服又脏又破,也不知从那里捡到的。” 任天弃听完那刘伯的话,顿时便如从仙境到了地狱,这陆冠杰瞧上他,居然是因为自己长得好难看,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道理,但这也太伤自尊了。 正气恼间,那刘伯叫散其他来应募的人,对任天弃两人道:“到了咱们这里除非少爷发话,终身都是陆府的人,你们要多少银子的身价。” 任天弃暗思这陆冠杰瞧中自己的丑陋必然有其原因,奇货可居,绝不能要少了,便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就要报出五十两。 谁知猪‘肉’强真的是人头猪脑,见到任天弃伸出一个巴掌,心想自己两人是来寻觅仙踪的,要是银子报多了,恐怕人家不要,连忙道:“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多了咱们还可以商量。” 任天弃不防猪‘肉’强自作聪明,此时真是一晕未平一晕又起。 那陆冠杰与刘伯眼中都‘露’出诧异之‘色’,原来平素要买一个奴仆,最少也要‘花’二十两银子的,不想这两人会要得这么便宜。 任天弃见到两人的脸‘色’,此时只好顺着猪‘肉’强的意思向下说了,道:“陆少爷,刘伯,我和我这位表哥从小就苦惯了,四处流‘浪’,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现在少爷要是开恩收下咱们,能有口饱饭吃,那真是咱们天大的福气了。” 这话一出,陆冠杰与刘伯的脸‘色’便释然了,那陆冠杰点点头道:“能到陆府这样的人家为奴,的确是你们前生修来的福份,这样吧,五两银子就不用少了,只要你们好好服‘侍’少爷我,吃穿是没有问题的,绝不会再饿肚子啦,刘伯,还不带他们去换衣服,一股子汗臭,难闻死了。”说着就捂了捂鼻子。 任天弃想起武琼儿,忙道:“少爷,我和表哥能不能出去一趟,我有个亲妹子还在外面哩,咱们又没父母,我要去给她‘交’代一下。” 那刘伯听了,便问道:“你那个亲妹子多大啦?” 任天弃道:“十六岁。” 刘伯想了想,对陆冠杰道:“少爷,那‘女’孩子的两个哥哥都进来了,她年纪也小,一个人在外面也怪可怜的,你本来还差个端茶倒水的丫头,就把她叫进来试试怎么样,反正五两银子别的地方也买不到。” 陆冠杰皱了皱眉道:“你瞧她哥哥都长得这样儿,亲妹子还能好到那里去,要是瞧到一个丑八怪丫头来给我端茶倒水,那我还不得恶心死,不过如果是价钱便宜,倒可以让她洗洗衣服扫扫茅房什么的,叫她进来吧。” 任天弃倒没想到他们竟叫武琼儿也进府来,转念一想,要找仙踪,多一个人便多一分机会,这武琼儿头脑也不错,或许有些运气。 当下点头道:“多谢少爷,多谢刘伯,我等会儿就把妹子领进府来。” 那陆冠杰挥着手道:“你们快去吧,早去早回,还有事等着你们做呢。” 任天弃与猪‘肉’强两人躬身答应,然后随着外面候着的壮年奴仆走了出去。 出了陆府,猪‘肉’强却先埋怨道:“老大,你怎么答应陆少爷把武姑娘也领来,她那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要去洗衣服扫茅房,我看不成,她绝不会答应的。” 任天弃道:“不答应也得答应,咱们可不能让她白吃白住,菩萨一样的供着,妈拉个巴子,猪‘肉’强,你倒是会叫价,我要五十两银子一个人,你五两就卖出去了,这陆府可是占尽了便宜,十五两银子买了三个人。” 猪‘肉’强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任天弃伸出的那个巴掌的意思了,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说话。 过了一阵,两人回到了客栈,正巧碰上武琼儿背着个包袱想走大‘门’,任天弃连忙叫住了她,笑嘻嘻的道:“喂,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么,别忘了,那事可是你心甘情愿和我打的赌,我可没半分强迫你。” 武琼儿见到他就没好气,瞪着圆眼道:“任小贼,你是个无赖,又‘奸’又滑,本姑娘上了一次当,可不想上第二次了,惹不起可躲得起,还是离你远点儿好。” 任天弃大声道:“想走,这可不成,有人把你五两银子卖了。” 武琼儿一愣,哈哈冷笑了两声道:“胡说八道,是谁,谁卖的本姑娘,五两银子,哈,好高的价,任小贼,你又在玩什么‘花’样儿。” 任天弃此时要哄她随自己进陆府,自然不希望将彼此之间的关系‘弄’僵,便堆笑道:“小琼琼,先别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昨天的事,算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武琼儿道:“呸,什么叫算你不对,根本就是你不对。” 任天弃道:“是是,是我不对,过去的事咱们先不提,我问你,你想知道陆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里面有没有神仙么?” 这一句话立即挠在了武琼儿的痒处,她本就是个喜欢新奇的姑娘,对陆府的传闻也充满了神秘与好奇,否则也不会随任天弃到这杭州城来。 不由道:“想又怎么样,难道你有办法?” 任天弃点点头,就将自己与猪‘肉’强已经‘混’进陆府当奴,并准备带她一起前往的事说了一遍。 听说要自己去做洗衣服扫茅房的粗婢,武琼儿顿时尖叫了起来道:“不行,我才不去做那样的事,脏死啦臭死啦。谁出的主意谁去。” 任天弃现在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笑着道:“放心,放心,这个不用你做,有猪‘肉’强哩。” 猪‘肉’强不想扯到自己身上来了,不由结结巴巴的道:“老大,我……我……” 任天弃道:“我什么我,要不是你报出了五两银子的身价,那小白脸儿会让小琼琼进府么,算了,你既然不肯做,就让她走好啦。” 猪‘肉’强这才想到武琼儿要走,自己是再也见不到她了,那还不如一齐到陆府,也有一些亲近的机会,当下连忙点头道:“好,好吧,我做就我做,反正我力气大,多做事也不用‘花’银子。” 任天弃早就算准了他的心思,闻言也不仅大笑,在他‘胸’前捶了一下道:“妈拉个巴子的,咱俩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听见你说这样听起来让人舒服的话。” 猪‘肉’强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摸’着头憨笑起来。 任天弃对脸‘色’微红的武琼儿道:“怎么样,猪‘肉’强可难得说这样爽快的话啊,你不如考虑考虑,反正也呆不了几天,咱们只要找到这个陆府的秘密,就马上恢复自由,大不了把十五两银子还给他们。” 武琼儿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低着头在原地转悠了一阵,不时抬头瞪着任天弃,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跟这个‘奸’滑的无赖再呆一段时间。 任天弃此时要打动她,便碰了碰猪‘肉’强道:“猪‘肉’强,你说说,要是咱们在陆府真遇见了仙人,你是求他做什么呢,仙人可是无所不能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啧啧,我瞧那个陆府就神秘得很,仙雾笼罩,八成有神仙的。” 武琼儿听到“仙人可是无所不能的”这一句,心中果然一动,顿时勾出了一段从小到大的心事来,如果能遇见仙人,实现自己这个愿望,那该有多好啊,罢了,就和这个无赖再处一段时间吧,当下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们,不过要是我不高兴要走,你们可得帮我。” 任天弃见她答应,也是欣喜,点头道:“好,一言为定,你要想走,我就有法子让你出来。” 这一点儿武琼儿倒是毫不怀疑,便道:“什么时候走,反正我的东西是收拾好了。” 客栈的房钱是提前一天支付,剩下的银子又在猪‘肉’强身上背着,也没什么要回房收拾的了,不过时过正午,要去陆府做下人,吃得必定不怎么样,三人便到一家酒楼大吃了一顿,这才朝着陆府方向走去。 刚进陆府,那壮年奴仆便道:“你们怎么现在才到,公子要出‘门’,正等着你们哩。”无意中瞥见了美如桃‘花’的武琼儿,瞪大眼睛打量了好久,武琼儿心中气恼,只得别过身去。 没一阵几人便又到了大厅,那陆冠杰与刘伯果然正坐在里面,一眼就瞧见了穿着绿缎子对衿衫子,白纱裙子,婀娜多姿的武琼儿,两人皆不料丑陋的任天弃竟有这般美丽齐楚的亲妹子,穿着打扮似乎也非贫苦人家的少‘女’,实在奇怪得紧。 第七十六章 夜探后园 任天弃知道武琼儿必不肯换衣裳,因此已准备了一套说辞,当下向陆冠杰一躬身道:“少爷,这就是我家妹子,向来被我和表哥宠坏了,又爱吃又爱穿,做事有些偷懒,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少爷你多多原谅。” 那陆冠杰此时又已换了一套衣服,戴着一顶月白‘色’文士布,发鬓上嵌着一枚古‘玉’,穿着一件乌绫碎云苏缎袍子,白绫细袜,粉底皂鞋,更衬得‘唇’红齿白,面如霁月,好一个儒雅的少年书生。 听到任天弃的话,陆冠杰点了点头道:“你两人沦落到如此地步,还能将妹子照顾得如此好,也算难得。” 特意又向武琼儿瞧了瞧,道:“你妹子还算干净,做洗衣服扫茅房的事未免有些委屈,就让她到我的房间做个端茶送水的丫环吧。” 他说着这话,微微含笑,极是潇洒的摇了摇手中的一柄‘玉’骨扇,满以为这不谙世事的少‘女’知道能贴身‘侍’候他这样的翩翩公子,那必然是心甘情愿,千肯万肯了。 谁知武琼儿只略扫了他一眼,便道:“少爷,我手粗脚笨,不会伺候人,端茶送水的事就‘交’给别人做好了,我还是去洗衣服扫茅房。” 闻听武琼儿竟然一口回绝,陆冠杰也是一愣,那刘伯则咳嗽着道:“小……丫头,让你端茶送水,那是咱们少爷瞧得起你,你不要不识抬举。” 武琼儿毫不客气的道:“随你们怎么说,反正那些事我是不会做的,要不要随便你。” 陆冠杰的微笑顿时僵硬起来,好半天才道:“这丫头的‘性’子倒还有些野,要好好的磨一磨才是,算了,就让她先去做些粗活儿,到时自然会来求我,刘伯,带他们下去换衣服签卖身契,要快些,周参军还等着我去赴宴哩。” 那刘伯答应着带着三人下去,在游廊里穿行了好久,才到一个院子。 武琼儿见刘伯去拿衣裳与契约去了,这才撅撅嘴道:“这姓陆的公子果然是个破落户,这么大的府宅,连咱们在内,也没几个仆人丫环,要是真的大户人家,那是成群结队走着,可热闹啦。” 任天弃道:“哦,你倒知道得清楚,难道你去当过丫环么?” 武琼儿道:“是啊,当过又怎样?” 任天弃道:“那我就奇怪了,刚才陆少爷让你做他的贴身丫环,你怎么不做,你瞧瞧人家长得多俊俏,要我是个‘女’人,早就扑过去抱住他狠亲了。” 武琼儿道:“呸,你当男人是个‘色’鬼,当‘女’人就是个‘荡’……,哼,反正也差不多,那个陆少爷一瞧就知道是个没用的***,这种草包,随他长得多好瞧,我一见就讨厌,当他的贴身丫环,想得倒美,他配么?” 这时任天弃忽然一本正经的向她作了一揖。 武琼儿瞧他一反常态,骇了一跳道:“喂,任小贼,你……你又要玩什么‘花’样儿?” 任天弃正‘色’道:“绝对不是玩‘花’样儿,小琼琼,你这话真是说到我的心里面去啦,咱们真是英雄所见什么同。” 武琼儿却啐了他一口道:“谁和你英雄所见略同,你这种人,比陆冠杰要让人讨厌一百倍,一千倍。” 任天弃却笑道:“是是,我本来以为你要说一万倍的,现在只说到一千倍,那就是说印象好多了,改天咱俩好好聊聊,说不定就变成十倍、一倍啦,那可有多亲近。” 武琼儿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得道:“呸,油嘴滑舌的任小贼,我懒得和你再说。” 过得一阵,那刘伯就捧着两男一‘女’三套衣服出来,又拿出了一张已写好的卖身契让三人画押,讲好在陆府做三年之后,才会将这银子付清,这是怕人借机骗钱溜走。 三人打定主意过两天便走,自然无所谓,全部画了,不过名字却全是假的,任天弃叫赵阿财,猪‘肉’强叫杨得胜,武琼儿的身份是任天弃的亲妹子,自然要姓赵,不过名字却是她自己写的,叫做赵云琼。 当下三人到两间内屋去换衣服,任天弃与猪‘肉’强早早的就出来了,青衣青‘裤’青鞋,倒是洁净,武琼儿却等了好一会儿才‘露’面,却见她穿着件深蓝‘色’的衬纱衣,外面罩着桃红‘色’的比甲,青缎子百折裙子,腰里系着一条雪白的汗巾,大红平底‘花’鞋,虽然是丫环打扮,但袅袅婷婷,如娇‘花’含萼,明珠在胎一般,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神态。 任天弃与猪‘肉’强自然是盯得目不转睛,连那刘伯也不停的咳嗽着点头,深感少爷‘花’的这五两银子可是嫌大了。 回到那大厅,陆冠杰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眉头一皱,正要发火,瞧见美丽的武琼儿跟在后面,脸上又舒缓了,摇了摇‘玉’扇,点了点任天弃与猪‘肉’强道:“你们两人先跟我出去,本来有些规矩是要讲的,只是现在来不及了,可要小心些,别给我出岔子丢脸。” 然后又道:“至于你妹子,就在府里听刘伯的安排,要是觉得做事太累,就说出来,我刚才的话才算数。”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带着任天弃与猪‘肉’强走了出去,任天弃走过武琼儿的身边,却向她递了个眼‘色’,意思要她在府中见机行事,武琼儿瞧见了,却故意不理他。 陆冠杰让任天弃与猪‘肉’强挑着一担礼盒,到了府外,早有一辆马车等着,任天弃一见,这马车却和一般的不同,整个车蓬都取下来了,正中却只装着一个极是豪华的虎皮梨‘花’木坐椅,设计真是别具一格。 驾车的车伕瞧到陆冠杰出来,连忙拿了一根红漆小凳让他上去,陆冠杰很雍容气派的坐在那虎皮梨‘花’椅上,用扇子在自己身后点了点道:“你们两个就在我身后好好的站着,别抓脑‘门’挠脖子的,我陆府的仆人,站要有个站样儿。” 任天弃与猪‘肉’强对望一眼,便爬上去在他的身后站好。 那马伕一扬鞭,拉车的两匹纯白的良骏便跑动起来。 没过多久,就到了闹市,任天弃站在车上,只听得两边的木楼上传来无数‘女’人的尖叫道:“陆公子出‘门’啦,快来瞧啊。”“妹子,快来瞧陆公子,你在苏州可没见到这样英俊儒雅的男子罢。”“你们快瞧,陆公子后面的那两个奴仆长得好丑,怎么配和陆公子站在一起。” 任天弃听到这样的声音,顿时明白了这陆冠杰为什么要选自己与猪‘肉’强作他的随身奴仆,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坐这个没有蓬的马车,这一切必然都是想体现自己俊俏风流的面容罢了。 从后斜瞥着陆冠杰不停的摇着那‘玉’骨扇,完全可以想像出他此时沾沾自喜的神情,任天弃想起武琼儿说的,偌大的陆府之内完全是一付破落衰败的模样,而在这陆冠杰身上那里瞧得出来,倒仍如家财万贯的富家公子一般。 正在暗骂这陆冠杰死要面子,却见到两边楼上不停的有‘女’子抛下鲜‘花’来,那陆冠杰偶尔接住,在鼻中闻了闻,便又扔在了地上,姿态真是潇洒无比。 猪‘肉’强见状,真是好生羡慕,见到空中有黄影向自己飞来,心中一喜,也不知是什么‘花’,伸手便接住,滑腻腻的,却是个烂香蕉皮,顿时哭丧着脸悄声对任天弃道:“老大,这也太寒磣人了吧,怪不得他那些奴仆做不长就要跑。” 任天弃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见到空中也有物飞来,伸手一接,却是个被人咬过的桃子,用手拭了拭,拣干净的地方咬了两口,这才扔下,然后笑着对两边的那些‘女’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猪‘肉’强瞧他这个动作也‘挺’洒脱,顿时懊恼自己运道太差,刚才接的是只香蕉皮,要是个桃子,也能咬两口解解渴。 穿过几条街,便到了一个府第,‘门’前站着几名带刀的官兵,就是那周参军之家,今天正是他第三个小妾的生辰。 在‘门’***了礼盒,三人便进了府,但见人来人住,既有穿锦服的富豪也有穿蟒袍的官吏,穿梭一堂,真是一片热闹兴盛的景象。 陆冠杰见了,心中好生羡慕,转身对任天弃道:“你们别瞧他这里热闹,要是过去,咱们陆府可热闹多了,一个区区的参军算什么,想到咱们陆府来拜会,我家还未必肯让他进‘门’哩。” 任天弃此时已渐渐对这个爱面子的陆公子有些了解,连忙点头道:“是是,别的不说,就咱们陆府,就比他这个参军府大多了。” 陆冠杰面有得‘色’的道:“那可不是,你们见到的也只是我陆府的前院,要是瞧到了后‘花’园,那还不让你们目瞪口呆。” 任天弃连忙道:“少爷,找一天你带小的们到后‘花’园去开开眼界,小的们也好向别的没见识的人夸耀夸耀,长长脸面,只是听说那后面有些古怪,也不知是真是假?” 陆冠杰听了,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色’,脸上一沉,喝道:“狗奴才,我不是过告诉你们么,要懂得规矩,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任天弃见他发了火,只得收住了话头,道:“是是,小的多嘴,下次一定不再多问了。” 筵席就设在庭院各处,此时还没有开席,客人们都站在院中闲聊,见到陆冠杰,几名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便走了过来拱手寒喧。 任天弃冷眼旁观,见到这些公子望着陆冠杰的眼神都充满了妒意与蔑视,说话也有些冷言热讽,心道:“这陆冠杰是个逗‘女’人喜欢的小白脸儿,又死爱面子,这些人不会不知,自然会讨厌了。” 本文首发于,到此搜书名或作者名皆可第一时间见到更新,更能与作者直接‘交’流,及翻阅作者其它作品,欢迎前来。 他这么一想,就觉得武琼儿倒是有些眼光,不像一般‘女’人以貌取人,对陆冠杰这样的翩翩公子,居然没有表现出一丝好感,这一点儿实在让自己太欣赏了。 这时众公子已经开始天南地北的聊起天来,没想到那陆冠杰还真有些健谈,不过说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而且不时有意无意的表现出自己非常有钱的样子,众公子与他相‘交’已久,是知道其根底的,大多数都有嘲笑之意。 却听得一名穿着淡红‘色’长袍的公子道:“诸位年兄,前几日我在福州的表兄送了些上好的鲍鱼来,改日在下请大家到寒舍略坐,试试口味如何?” 既然他这么说,众人自然没有不应充的,都赞那公子的表哥在福州城位高权重,对亲戚想得也周到。 陆家此时已经完全势微,朝庭中已无人作官,陆冠杰听着这些人皆与那公子亲近,心中有些酸溜溜的道:“唉,鲍鱼么,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中午什么都没吃,就鲍鱼吃了个尽饱,不过这东西吃多了难以消食,我现在‘胸’口还有些淤积哩。”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虚,就在‘胸’前用力的拍了几拍,谁知也活该他倒霉,这一拍之下不知轻重,竟拍岔了气息,若得自己作呕起来,这一呕不打紧,竟吐了一些青菜,那里有半分鲍鱼的影子。 众公子都知道他好面子爱说大话,这时正好有机会取笑,刚才邀请大家的那位公子更是不依不饶的道:“陆世兄,你不是说中午吃的全部是鲍鱼么,可出来的怎么是绿油油的东西,天下间莫非有绿‘色’的鲍鱼让世兄吃下肚了么,真是见教,见教。” 陆冠杰这时也傻了眼,听得周围众公子发出了哄笑,他又是个极要面子的人,此时狼狈不堪,恨不得地上忽然裂开一条缝,自己好钻进去。 就在这时,陆冠杰身后站出一个满是红斑的奴仆来,大声道:“少爷,都是小的不好,忘了你的吩咐,没有让厨房的人把鲍鱼清理干净,这些青菜,一定是鲍鱼肚子里的东西,吃了也不怎么消化。” 众公子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是斯文人,也不愿谁的面子太过不去,都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着头,算是把这件事抹了过去。 陆冠杰见说话的正是任天弃,而大家也不再追问此事,各自聊天去了,脸上好一阵才由红转白,对他点了点头,轻声道:“这次算你机灵,改天少爷好好的赏你。” 任天弃心道:“妈拉个巴子的,就凭你现在这样的家当,又赏得出什么来,赏个屁么?”脸上却‘露’出欣喜万分的样子道:“多谢少爷打赏。” 过了一阵,便开筵了,任天弃与一众奴仆都站在一边等着主人安排用餐,他见到那陆冠杰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狼狈,在席间夸夸其谈,只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也不禁暗自摇头,忽然觉得此人的脸皮似乎比自己还厚。 第七十七章 倩女幽魂(1) 一连三天,任天弃等三人都呆在陆府,又知道了些这里的情况,这陆府的祖上的确出过许多的大官,但已经衰败了三代了,陆家夫‘妇’死得又早,陆冠杰爱慕虚荣,不思上进,除了留下来支撑‘门’庭的必需之物,所有的东西是能卖就卖,能当就当,眼瞧着就只剩下这座老宅了,他长相俊美,又是世家子弟,倒不停的有人上‘门’提亲,但陆冠杰却挑剔得紧,不仅要求对方要长得美‘艳’,而且要懂得琴棋书画,又要出身于大富大贵之家,而真正的官宦‘门’第知道这陆冠杰是个图有外表的草包,谁又肯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吃苦,因此他的婚事就一直悬着。 而他的妹子陆‘玉’嫣,自初***形,便以秀外慧中,知书达礼闻名于杭州,前些年来提亲的权贵豪富真是络绎不绝,但陆冠杰有心将妹子献给朝庭换取自己的功名,因此与杭州刺史早就商量好,等她满了十六岁便送入宫中,不想一年前会忽然失踪,而她的闺房,就在陆府的那后‘花’园里,而至此之后,便开始有不少的和尚道士赶到,但只要进了后‘花’园,便没见到过出来,而里面官府也去瞧过,既没有尸首,也没有‘激’烈打斗的痕迹,这些人就像是平白在人间消失了一般,所以才有许多传言出来。 到了第四天晚上,任天弃见再查不出什么头绪来,便找猪‘肉’强与武琼儿商量,想晚上到后‘花’园去瞧瞧,但没想到的是猪‘肉’强与武琼儿这几天听多了后‘花’园诡异的传闻,都没有胆子去,任天弃只好独自一人前往,猪‘肉’强与武琼儿陪他到了后‘花’园的月牙‘门’外,却见四处都贴着官府的禁条。 猪‘肉’强见到这些禁条都是用朱砂写的,红得便如人的鲜血一般,园子里面又不时传来夜枭的厉叫,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忍不住道:“老大,你……你还是不要去了吧,这里面好像古怪得很,你要学法术,咱们再想路子好啦。” 任天弃心意已决,那里会听他的,便道:“猪‘肉’强,我要是也在这后‘花’园里失了踪,你就带着银子回合州去,自己留一部分,记着拿些给我二娘,外面的人,你可应付不过来,要小心些,别又让人骗了。”说着有意无意的向武琼儿瞥了一眼。 武琼儿早瞧见了,娇声道:“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才不会打银子的主意,好希罕么?” 任天弃嘻嘻一笑道:“小琼琼,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没有了我,猪‘肉’强这个笨脑袋可不是你的对手,搞不好被你摆在‘肉’摊上卖了,都还在哈哈傻笑哩。” 武琼儿跺了跺脚,却不与他斗嘴了,静了一阵,才轻轻的道:“喂,任天弃,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任天弃听她居然不以“任小贼”称呼自己,而且说出个“求”字,这还真是难得,不由道:“说吧,不过不要太难。” 武琼儿道:“任天弃,你要是运气好,真遇见了仙人什么的,能不能问一问我娘在‘阴’间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已经转世做人啦,就说我……我好想再见她一面。” 她说着说着,声音已哽咽起来,眼圈儿红着像是就要流泪,然后将一张纸递到任天弃的手上道:“这里面有我娘的姓名、生辰八字、还有过世的时间,你要是碰到了仙人,一定要问问。我本来……本来想和你一起进去的,可我又怕里面有恶鬼……” 任天弃去过冥界,对鬼之类的倒不是很恐惧,只是怕遇到什么说不出的东西,那就糟糕了,不过武琼儿这件事倒不难,牛头不是给自己一个黑‘色’的令牌么,到时候把他们招出来一问不就成了,而且上次到地府也没来得及问自己亲身父母的下落,正好一起办了,见到武琼儿真情流‘露’,他也不再嘻皮笑脸,点了点头。 他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不再多说,找到一株靠墙的桂‘花’树,手脚并用,已爬过了后‘花’园的墙头。 猪‘肉’强叫了两声:“老大,你千万小心啊。”听着任天弃应了一声,跟着便走远了。 武琼儿平时也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但一遇到任天弃,就处处落在下风,受他欺负,心中甚是讨厌他,然而瞧着任天弃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进入了那神秘诡异的后‘花’园里,忽然间怅然若失,内心深处却希望他不要出事才好,只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自己完全不了解,要知道她出身并非寒微,所见的王孙公子极多,因此那俊俏的陆冠杰也全然没放在眼里,但不知怎么的,对这个长相丑陋,油嘴滑舌,不吃半点亏的无赖少年却印象极深,有时候就是梦中也在和他吵架呕气。 猪‘肉’强见到武琼儿还在望着那墙头发愣,不由道:“武姑娘,武姑娘……” 武琼儿这时才回过神来道:“什么事?” 猪‘肉’强道:“这里风‘挺’大的,还是我留下来等老大,你先回去吧。” 武琼儿却道:“哼,我看任小贼胆子也不怎么大,后‘花’园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把他骇得屁滚‘尿’流的出来,我要在这里等着看他的笑话,瞧他还有什么神气的。” 任天弃跳进了后‘花’园,借着月光,但见里面极大,但处处荒草遍地,蛛网四结,任天弃一见这蜘蛛网,不由得就想起蛛儿来,心中隐隐一痛,那日她的那句话又回‘荡’在了耳畔“你是个没出息的凡人,什么本领都没有,怎么配和我在一起。” 他忽然忍不住了,咬着牙,压低声音着“蛛儿,不错,我是个凡人,但不会永远没有出息,我会让你瞧瞧,任天弃也会成仙,也会活一千年,一万年,再不让你看低,再不让你看低。” 任天弃一边叫着,一边就向着后‘花’园深处走去,眼见着就到了那陆‘玉’嫣小姐的绣楼。 **************************************************************** 任天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发出痛苦的呐喊之时,蛛儿一直在忘情峰中的一间石壁里泪如雨下的瞧着他,在她面前,是一面古镜,将天弃的一切都能瞧在眼里。 她一边哭,一边轻轻的抚‘摸’着那古镜中任天弃的影子,低声道:“天弃,天弃,对不住,我知道那天的话伤透了你的心,可我也是没法子啊,你能原谅我么?天弃,你知不知道,我也舍不得你啊。”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道:“蛛儿,我不是叫你不要动这太‘阴’天玄镜么,你怎么不听为师的吩咐。” 蛛儿回过头来,身后已经站着一个,袖袍云履,仙风道骨,正是才拜的师父王倪。 蛛儿抹了抹‘玉’面上的泪痕,盈盈跪了下来道:“师父,我心里总放不下天弃,实在太想他啦,所以才违背你的吩咐用太‘阴’天玄镜瞧瞧他好不好,还请师父恕罪。” 王倪长长一叹道:“蛛儿,眼见着天庭选取领舞仙子的日子越来越进了,天缘难得,这俗世之情,你必然要放下的,这样罢,你去山巅把我教给你的‘清心忘情诀’再练两遍。” 蛛儿只得道:“是,徒弟遵命。”但她还是不放心任天弃,抬起头来道:“师父,天弃去的那里有凶险么,他会不会出事?” 王倪向那太‘阴’天玄镜瞥去,眼中忽然闪出一丝异‘色’,将衣袖一拂,那镜中的图像便消失了,脸上却淡淡的道:“那里没什么凶险,任天弃也不会有事,蛛儿,你必须潜心修炼,不能让外魔浸扰,这太‘阴’天玄镜你今后不可再用了,说着嘴一张,竟将那古镜吸入了肚里。 然后又道:“你母亲牵云圣母那里,我已经知会过了,她也为你能有此机缘脱离妖身,登上正果感到高兴,你也万万不可辜负了你母亲对你的期望。” 蛛儿满心委屈,但又无可奈何,只好点点头,站起身走出了石壁,到忘情峰的山巅之上去打坐了。 等到蛛儿出去,王倪才‘露’出了一丝冷笑,喃喃道:“蛛儿啊蛛儿,你可知道那任天弃已经到了天地之间一个最可怕的去处,那里就是我也不敢去的,这个任天弃,就快在三界之中消失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走出了石壁。 第七十八章 倩女幽魂(2) 任天弃这时已经走入了陆‘玉’嫣的绣楼,取下‘插’在腰间的一柄浸过油的火把,用火折子点燃,然后掏出了身上所携的匕首,火光闪烁之中,却见里面诸般物具皆无零‘乱’之感,只是全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垢。 到了二楼的主房,就应该是陆‘玉’嫣的卧室了,任天弃只轻轻一推,那‘门’就“嘠叽”一声开了。 走进屋去,却见屋内的摆设极是幽雅,东墙边摆着一台古琴,窗下有案桌一张,上面文房四宝俱全,北边则是一张绣榻,芙蓉帐深深垂着,瞧不清里面的物具,而整个房子内盆景,书画更是不计其数,可见这位陆小姐的确是位斯文多才的姑娘。 任天弃用火把仔细照过去,用手在一根靠椅上一‘摸’,顿时骇然大惊,原来这屋子竟与楼下不同,不仅历历如旧,而且还一尘不染,竟像每天都有人住过一般。 尽管他去过冥界,但遇到如此怪异之事还是有些头皮发麻,想到也许是有不信邪的流‘浪’汉偷偷溜到这陆小姐的闺房里安了家,便壮着胆子走到那垂下的芙蓉帐边,猛的一把掀开,然后跳到一边,免得‘床’上真藏着什么人冷不防的给自己一刀捅来。 就在这一掀一跳之间,任天弃已瞧清了绣榻之上的情景,但见软枕红衾,那里有什么人。 他这时走了过去,刚近那绣榻,就闻见了一种清香,竟似那种少‘女’才能发出的芬芳,心中是又惊又奇,便在那绣榻上仔细‘摸’索起来,想要找到新近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冷风吹过,他手中的火把竟然熄灭了。 任天弃开始还以为只是遇巧,便用火折子点燃,可一靠近那绣榻,又有冷风拂来,将火‘弄’熄。 任天弃还不死心,又一连点了两次,但每次都是如此。 他此时已隐隐猜到了几分,眼珠子一动,忽然自言自语道:“哈哈,没有光算了,这陆小姐的‘床’可香得紧,我不如到她‘床’上去躺一躺,也能感受感受她身上的味道。” 说着就当真一跃躺在了‘床’上,果然是香软无比。 就在这时,就感觉有人推了推,任天弃顿时滚落在地,刚一爬起,就见到一个白影,披头散发,两眼血红,伸出长长的舌头,作势要向他掐来。 任天弃哈哈大笑,不仅不害怕,反而将手中的匕首重新‘插’在了腰间,道:“这样子的鬼我可见过,没什么可怕的,不如你换一个骇人一点的样子。” 那白影果然听话,身子一幌,顿时变成了一个无头鬼来,一边伸着手,一边厉叫着道:“我死得好惨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眼瞧着就‘逼’近了任天弃。 任天弃摇着头道:“陆小姐,我知道你一定死得很冤枉,但你明明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就是做了鬼,也差不到那里去。还不快快现身,我还有话问你。” 那白影并不答话,任天弃只觉一股吸力让自己离地面起,竟移到了‘门’边才放下,那厉叫声又道:“你还不走,难道要下来陪我。” 任天弃脸皮倒也真厚,哈哈大笑道:“陆小姐,听说你长得很漂亮,要是让我这个丑八怪下去陪你,你可不是吃大亏了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牛头给自己的那块黑‘色’令牌来,照着他教自己的,咬破手指,在上面涂了一滴鲜血,念道:“冥界双使,牛头夺命,马面索魂,敕。” 说也玄奥,就在他这咒语念动不久,只觉得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屋子里忽然现出两个身影,正是阔别不久的牛头马面两位兄弟。 那牛头马面二鬼可也不傻,自从认了任天弃当大哥送他还魂之后,就在地府多方面打听他的前世来历,然而整个地府竟毫无记载,两人联想起连王倪如此身份尊贵的上仙也肯为他到阎罗王那里说情,这人‘弄’不好就是什么大罗金仙被贬下凡的转世之人,他自己还未必知道,这层关系可是先搭着,日后定然少不了好处。 马面最是机灵,见到任天弃,便道:“大哥,你招唤咱们出来有什么要紧事么?” 任天弃一听马面叫自己大哥,就知道他们还要卖当日结义的帐,一指那白影道:“有个‘女’鬼,我想问她一些事,可她又偏偏不听话,只好请你们出来了,瞧瞧能不能摆平。” 而那白影一见到牛头马面就已经跪下了,听着任天弃的话,连忙道:“不不,我对这位公子毫无恶意,只是想让他离开这里,实在不知他是两位尊使的熟识,得罪之处,还请公子与两位尊使恕罪。” 任天弃听她此时说话娇如黄莺,又软又糥,甚是好听,便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那白影闻言,但缓缓的抬起了头,任天弃走近了些,借着穿窗而入的月光一瞧,只见这‘女’鬼柳眉杏脸,樱桃小口,愁眉娇蹙,淡若冬山,雅态幽闭,光凝秋水,当真是个美貌无比的姑娘,便道:“你就是那陆‘玉’嫣。” 那‘女’鬼连忙点头道:“回大人,贱妾就是含冤之魂陆‘玉’嫣。” 任天弃早就猜到了,又道:“你是怎么死的?” 陆‘玉’嫣道:“回大人,贱妾实死于家兄陆冠杰之手,因在地府投诉无‘门’,才成了游魂野鬼,徘徊于‘阴’阳两界,不想得罪了大人,还望恕罪。” 他这话一出,任天弃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万万没想到那外表俊俏的陆冠杰竟是个人面兽心之辈,连自己的亲妹子都要害死。“ 连忙道:“这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道士和尚又为什么到这里就会失踪?” 陆‘玉’嫣道:“是,这两件事其实都有关系。” 任天弃是个急‘性’子,心中充满好奇,促道:“那你快说,快说。不过不要贱妾贱妾的,你那里贱了,我瞧‘挺’高贵的。” 那陆‘玉’嫣又一躬身,脸带悲伤的道:“是,这事还要从贱……我的父母说起,他们虽然都亡故得早,但见到家兄爱慕虚荣,不思上进,已留下了遗命,我陆府中的所有财物都可以归他支配,但这陆府大宅却已指定是我的嫁妆,日后招郎入赘,以长子为陆姓,教以学业,重振我家的声威……” 任天弃听到这里,不停的点头道:“你父母倒是有先见之明,那个陆冠杰,的确不是个东西。” 陆‘玉’嫣又道:“家兄自父母仙驾之后,就开始挥霍无度,家中财物已所剩无几,就开始打起了老宅的主意,多次让我把宅子卖了,换一笔银子,然后找一个小宅子安生,这陆府是我家祖传之宅,父母临终前又有遗命,我怎肯答应,家兄见我死死不肯,地契给我藏着,只好作罢……” 任天弃摇摇头道:“你那位家兄没银子用,那出去不是很没面子么,只怕要狗急跳墙。 陆‘玉’嫣点点头道:“不错,家兄也劝我不成,便生出一计,拿了我的画像去找本州刺史,说是让我满了十六岁就进宫选秀。……” 任天弃道:“哈,这个叫调虎离山,是不是?” 陆‘玉’嫣听他成语用得不是很准确,但意思却接近,又点头道:“家兄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我进宫能够做得妃嫔,他自然就成了国舅爷,立时就可以平步青云,而我要是只当了***,他也可以霸占陆府,为所‘欲’为。我知道他的心思,便宁死不愿进宫,家兄也恼怒了,还打了我一顿。” 任天弃想到这个美貌温柔的姑娘被陆冠杰毒打的情形,顿时心‘潮’澎湃,火气不打一处来,冲口就骂道:“狗肏出来的陆冠杰,心肠倒黑得紧啊。” 刚一出口,瞧见陆‘玉’嫣的脸上有异‘色’,忽然想到他们是亲兄妹,这话可伤及了她的父母,连忙道:“哎呀,对不住,我可不是有心的,你继续说,继续说。” 陆‘玉’嫣此时已知道眼前这少年是市井中人,并没什么学问,自然也没往心头去,又道:“但家兄真正对我下毒手却在一年前,有一天忽然有个道士到了咱们陆府,对家兄说他夜观天象,见到咱们后‘花’园这里有宝气直冲云霄,让家兄与他联手掘宝,之后各有好处。家兄不知怎的,就信了他的话,就和他一道封闭了后‘花’园,赶走了所有的下人,在各处挖掘,我多次劝阻,他都不听。” 她顿了顿,脸上又‘露’出悲哀之‘色’,道:“直到有一天,家兄忽然叫我到一个地方去,我跟着他走了很久,才到了后‘花’园一处非常偏僻的地方,见到了一个新挖的土坑,坑里面立着一个黑‘色’的石碑,这时家兄才告诉我,宝物就在这石碑之下,但被人施了仙法,下面的泥土竟坚硬如铁,只有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少‘女’鲜血才能打开它,而那道士说,我就是这个人,还说这宝物有些机缘,该当出世。我听着不对,转身就想跑,但被家兄抓住,掏出匕首,先‘逼’我说出藏地契的地方,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他就恼羞成怒,一刀‘插’在了我的‘胸’口上,我就倒在地上了。” 任天弃可是有死过的经验,道:“那你灵魂出窍,也应该知道当时的情形啊。”一眼望见牛头马面正在聆听,又道:“还有你们,当时也在场吧。” 这时牛头马面都摇起头来,牛头道:“大哥,若非是特殊之辈,咱们和黑白无常是不会亲自去拘魂的,他们都自行会到冥府报道转世,而陆姑娘迟迟不愿投生,到枉死城面见地藏王菩萨也要秦广王爷的批文,因此她只有游‘荡’‘阴’阳两界做孤魂野鬼了。” 任天弃是见过那地藏王菩萨在枉死城里只顾念经,不闻不问的样子的,哼了一声道:“那陆冠杰如此恶毒,难道还能留他在世上么?” 牛头道:“世上恶毒之辈,又何止陆冠杰一人,冥府岂能个个理得,只要他寿年未到,按照天规冥律,那是不能随便拘魂的,只有等他油尽灯枯之后,到了地府再按罪论罚。” 任天弃道:“这是什么天规冥律,这样的坏人留在世上只会害更多的好人,难道他活一百岁,就可以让他做一百年的坏事,那么他害了一千一万个好人,他就是受了罚,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 马面见到任天弃颇是‘激’愤,连忙道:“大哥息怒,这些规矩是早就定下的,万万不能更改,就中若有不妥之处,你看开些就是,何必这么认真。这人一认真起来,看不惯的东西就多了。” 任天弃气是气,也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当下不去再想这些规矩,只道:“陆小姐,那后来的事你瞧见了么?” 陆‘玉’嫣点了点头,脸上忽然‘露’出惊骇恐惧之‘色’,道:“瞧见了,我看到那道士忽然很可怕的狂笑起来,说这宝物该他独有,家兄见着也不对,便要逃走,却被那道士施了个咒语,动弹不得。那道士定住了他,暂时也不去管,用一张符纸沾着我的血,然后贴在了那石碑上的怪字上,那个石碑就忽然就不见了,只‘露’出了一个黑深深的‘洞’,那个道士笑着跑了过去,但刚到‘洞’口,一下子就被那个黑‘洞’吸了进去,从此再也没有出来,而家兄过了一天一夜身子才能动弹,不敢靠近那黑‘洞’,骇得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 任天弃道:“那你的尸体啦,难道就放在那里,你自己不是会用力么,有没有移动?” 陆‘玉’嫣摇头道:“那时我才灵魂出窍,根本就不能移动任何物体。” 任天弃有些黯然道:“那不是有些腐……不对劲儿了。”想到这么美貌的姑娘尸体变得腐烂不堪,真是不愿想像。 陆‘玉’嫣又道:“那个地方很奇怪,不仅没有任何鼠蚁靠近,而且我的身……身子也没有一点儿改变,直到现在也和才出事一模一样,而且后来又不停的有拿着禅杖和宝剑的和尚道士赶到那里,只要稍一走近,便会被吸入黑‘洞’,我现在虽然有了力气,但只敢远远的瞧着那里,根本不敢近去。” 任天弃想起一事,不由道:“不是说官府到这后‘花’园搜过好几次么,难道没发现那里?” 陆‘玉’嫣道:“那是一个很隐密的山‘洞’,如果不是那个道士,就连我们陆家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而且祖辈们记载我陆府事迹的书典里也从未提过,一定非常古老,也不知那个道士是从那里知道的。” 任天弃是越听越神秘,越听越有兴趣,见到牛头和马面也站在屋里聆听着,心想有这两个万事通在,还有什么解不开的‘迷’,当下转过身道:“二弟、三弟,这个黑‘洞’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是通往十八层地狱的路吧。” 牛头与马面对望了一眼,由马面将任天弃拉到一边悄声道:“大哥,不瞒你说,陆府这黑‘洞’的事我们冥府早就知道了,派了好几名鬼将去探看究竟,都一样的失了踪,阎罗王奏上了天庭,听说‘玉’帝派的几名上仙也一般的被吸了进去,连观照四方各界的昊天镜也照不到他们的下落,这个黑‘洞’竟不在神凡鬼三界之中,实是厉害无比,你还是少问为妙。” 任天弃听到这个世上居然还有‘玉’皇大帝都管不到,鬼神统统害怕的地方,忽然涌动了一种强烈的渴望,好想去瞧上一瞧,嘴上却道:“好吧,不问就不问,三弟,我托一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办成?” 马面连忙道:“大哥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任天弃自然知道这两名鬼官对自己尊敬是有所目的,但这个大哥是能当多久当多久了,当下也不客气道:“你们在冥间出入方便,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亲生父母的下落,还有,这个人的下落你们也打听一下。”说着就将武琼儿‘交’给自己那张纸拿出来递到了马面的‘毛’手中。 马面心想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可能是仙人转世,也不点穿,只道:“好吧,我尽力而为,不过你知道,我和牛头如今在冥界‘混’得也不十分如意,也没有十成的把握的。” 任天弃正在点头,却听见牛头道:“大哥,我和马面不能在外面呆久了,你自己保重。” 刚一说完,冷风又起,身形便不见了,当下马面也消失在屋中。 任天弃不由骂道:“妈拉个巴子,这个牛头,做事果然莽撞,话没说两句就跑了。” 他一边骂着,一边转身去瞧那陆‘玉’嫣,却见她仍然跪着,便道:“陆小姐,你快起来说话。” 陆‘玉’嫣道:“大人在上问话,我岂敢失礼。” 任天弃笑着道:“嗨,我算什么大人,我只是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陆‘玉’嫣听他迭声催促,这才敢起,娇怯怯的道:“我听见两位尊使刚才也叫你做大哥,你自然很了不起啦。” 任天弃听陆‘玉’嫣说话极是温柔,又觉得她死得可怜,好感大起,有心和她‘交’个朋友,哈哈大笑道:“什么大哥,我和他们是这个……这个酒‘肉’朋友,当不得真的。” 他说到这里,又道:“陆小姐,你放心,你的冤屈阎罗王不理,我任天弃会给你作主的,准饶不了你那个没心肝的家兄。” 想订阅vip的兄弟,公众版的章节与vip的章节是不一样的,订阅直接点vip里的第一章就可接着看。 第七十九章 上古幻境 听到任天弃要为自己作主,陆‘玉’嫣虽然心地纯洁善良,但陆冠杰为权毒打在先,为财夺命在后,心也早就死了,闻言裣衽一福道:“‘玉’嫣多谢公子。” 任天弃道:“什么大人公子的我都不爱听,你就叫我天弃好了,我也不叫你陆姑娘,‘玉’嫣就‘挺’好,咱们先个朋友好了。” 陆‘玉’嫣从小便居于这陆府的后‘花’园之中,只有两名粗使丫环为伴,纵有满腔心曲,也无人可诉,自从被亲兄长毒打杀害,心里更是冷如冰霜,对人是越来越害怕,而每晚睡在这绣榻之上,更是只有月光为伴,当真是清苦无比,而今天,第一次从人的嘴里吐出“朋友”二字,顿时让她愣住了,好半天才喃喃的道:“任公子,你……你是说要和我做朋友,和我这个鬼做朋友。” 任天弃微笑着走了过去,伸出手来道:“叫我天弃。” 陆‘玉’嫣忽然哭泣起来,她虽是鬼魂,只有哭声,而无泪珠,但那声音传出,真是惨婉转恻,天弃外表虽然玩世不恭,不肯吃亏,然而内心却是个充满着***的至情至‘性’的少年,主动的将手触到了她的肩上,只觉手指处仍有实形,只是冰冷如雪,僵硬无比。 若是生前,陆‘玉’嫣被这样的男人肌肤相触,必然是要义正严辞的喝叱一番,但如今已是一名游魂,这少年不仅不嫌弃害怕,反而还要与之相‘交’,这更是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心中的感‘激’已可说起,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闪出了一种异样的神采,使劲的点着头,但又说不出话来。 任天弃也是聪明孤独之人,陆‘玉’嫣越是这样感‘激’难言,他越能体会到这位可怜的姑娘内心之中的那种孤苦无依,一时怜惜冲动,一把就把她拥在了自己的怀里,虽然感到抱着了一团冰雪,他却想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感受到一点点儿的温暖。 陆‘玉’嫣没想到任天弃会这样冲动逾礼,先是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但发现他是越抱越紧,传递给自己的是一种从未遇见过的关爱,是一种真正的人‘性’光芒,而这种关爱与光芒是可以让自己忘记现在这种鬼魂的身份的,便很顺从很温柔的依偎在了这个陌生而又充满***的少年怀里,体会着父母去世以来,自己唯一可以感受到的爱。 过了很久,陆‘玉’嫣忽然感到这少年的身体颤抖起来,牙齿也在格格作响,这才想到自己的体温终归与常人有异,这寻常的少年怎么会受得了,连忙推开他道:“天弃,对不住,是我不好,‘阴’气太重,你和我相处是会短寿的。” 任天弃强自忍住僵冻的感觉,哈哈一笑道:“我的命太长了,就是短上一年半载也没有关系,我还怕你嫌我长得丑哩。” 陆‘玉’嫣仔细的瞧了瞧他,轻轻的摇头道:“不,你长得不丑,家兄外表虽然英俊潇洒,但谁会想到他毒如蛇蝎,行如禽兽,可知一个人的外表是不重要的,那只是父母所赐,好不好看,只在于人的内心,这才是自己的东西啊。” 任天弃听着这样的话,不禁大有知音之感,道:“好,我内心虽然也不怎么好看,但至少比脸上好些。” 说到这里,又笑起来道:“你是‘女’鬼,但别人总说我面丑如鬼,咱们都差不多,自然能做朋友啦。” 陆‘玉’嫣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心头好受些,不由感‘激’道:“天弃,你真……真好。” 任天弃摇摇头道:“什么好不好的,当我是朋友就行了,对了,‘玉’嫣,我也曾经到地府去过,自己感觉好像是轻飘飘的和人完全不一样,你‘摸’起来虽然冷冷的,但却和人的感觉差不多,而且不用手就可以把我提在空中,是怎样做到的?” 陆‘玉’嫣这时也轻松起来,微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阴’阳界之间有许多的不愿转世的游魂,有的其实‘挺’厉害的,我这重聚人形,隔空摄物的本领是一位老婆婆见我可怜,传给我的,还没学多久。” 任天弃听了,不由大是羡慕,道:“这法术不错,你能不能教我。” 陆‘玉’嫣一脸抱歉的道:“哎呀,天弃,对不住,我是鬼魂,学的自然是鬼术,你是人类,要想幻化摄物,就只有去学仙术。” 任天弃只好作罢,想起一事,又道:“‘玉’嫣,你既然学会了鬼术,为什么不去找陆冠杰报仇。” 陆‘玉’嫣摇了摇头道:“陆冠杰虽然那样对我,可他终是我的兄长,我不能……不能亲手杀他的。” 任天弃暗骂她心软,只得道:“‘玉’嫣,你知不知道,我这次到你们陆府来,就是以为这里面有神仙……” 正说到这里,忽然听到楼下有了响动,一个男人的压低着嗓‘门’道:“老大,老大,你在哪里,可不要骇我,快说话。”正是猪‘肉’强的声音。 陆‘玉’嫣听见人声,脸上骇然变‘色’,就要隐身消失,任天弃一把拉住她道:“别怕,那是我的好兄弟,也会成为你的朋友的。” 其它网站的兄弟,本书首发于,进度很快,想要看更多更快的更新,请到此处,搜索书名或作者名可见,另可与作者‘交’流及看作者的其它书,谢谢。 陆‘玉’嫣不知怎的,此时已非常相信这个长相丑陋的少年,果然不再回避。 任天弃便道:“猪‘肉’强,我在上面,武琼儿有没有跟你有一起。” 楼下立刻传来猪‘肉’强又惊又喜的声音道:“在在,老大,咱们上来啦。” 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火光闪烁,一名高大粗壮的少年和一名婀娜苗条的少‘女’便走了进来。 见到美丽的陆‘玉’嫣,而且又和任天弃甚是亲近的站着,猪‘肉’强与武琼儿虽然都大是意外,但都没想到她会是个‘女’鬼,武琼儿最先说话,娇声道:“好你一个任小贼,害得咱……猪‘肉’强在外面担心,自己却在这里和美貌姑娘说话,要死了啊你。” 说着向陆‘玉’嫣不住的打量,道:“喂,你是不是也到这后‘花’园来瞧有没有神仙。” 陆‘玉’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微微垂下了头,任天弃连忙接过话道:“我先给你们引见引见,不过你们不要害怕。” 武琼儿大声道:“呸,我有什么好怕的,她是不是什么江湖侠‘女’之类,我倒要听听她有多大的名头,会让我害怕。” 任天弃便道:“她不是什么江湖侠‘女’,告诉你们,她就是陆府的二小姐,陆‘玉’嫣姑娘。” 他这话一出,武琼儿和猪‘肉’强果然大吃一惊,武琼儿反应敏捷,一下子便道:“哦,我知道了,原来陆家二小姐根本没有失踪,仍然躲在这后‘花’园里,不过到底有什么居心。” 想到那些和尚道士在这里也失了踪,立刻道:“我又知道了,是你们陆家没钱了,‘弄’些传闻出去哄人进来谋财害命。” 她这么一说,猪‘肉’强顿时紧张起来,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戒备着,道:“老大,是不是?” 任天弃没好气的道:“是个屁,自作聪明,告诉你,陆家二小姐已经被人害死啦。” 武琼儿立刻娇笑起来道:“好笑,好笑,任小贼你倒是越来越会吹牛么,她要是被人害死了,怎么会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难道她是……”那个“鬼”字还没出口,火光中却见陆‘玉’嫣披头散发,面‘色’苍白,与常人有异,顿时跳了起来,尖叫道:“啊,鬼,难道她是鬼。”猛的就钻到了猪‘肉’强的背后,浑身都发起抖来道:“你……你们可别骇我。” 猪‘肉’强听到这个“鬼”字,也是心胆俱裂,手脚一软,匕首已经落在了地上,自己却还不知道,只知道颤声道:“老……老……老大……这……这……” 任天弃早就料到两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想再骇他们了,便三言两语,言简意赅的将陆冠杰如何害死陆‘玉’嫣,而自己又怎样在这里碰上了她,并成为朋友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那招唤牛头马面的事太过惊世骇俗,便不提起。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猪‘肉’强与武琼儿听到陆‘玉’嫣死得如此凄惨,而且任天弃一边讲她又在一旁低泣,温婉柔弱之状可见一斑,瞧起来真的不会害人,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武琼儿最先发言,道:“那……那陆冠杰真是个禽兽,可不能……饶了他。” 猪‘肉’强道:“是是,这样的人活在世上真他***让人恶心。” 既然知道陆‘玉’嫣是个冤死鬼了,猪‘肉’强与武琼儿也慢慢的不再害怕,武琼儿还好奇的用手指点了点陆‘玉’嫣的手,而陆‘玉’嫣为了不让她畏惧自己,只是含笑点头。 就在这时,忽然又听见陆‘玉’嫣又娇叫了一声,捂着‘胸’口,柳眉紧蹙,瞧来痛苦之极。 任天弃对她甚是关心,连忙扶住道:“‘玉’嫣,你怎么啦?” 陆‘玉’嫣低声道:“那把……那把匕首还‘插’在我的‘肉’身上,不取出来,我‘胸’口永远都会痛。” 任天弃道:“那你怎么不把它拔出来?” 陆‘玉’嫣道:“那把匕首是杀死我的凶器,与我五行相克,我自己是无法拔出来的。” 任天弃本来就想到那个神秘的地方瞧一瞧,便道:“这容易,我去帮你拔就是。” 陆‘玉’嫣感‘激’的道:“天弃,多谢你啦,只是要小心些,别靠近那黑‘洞’,它会吸人的。” 任天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武琼儿也很是好奇,道:“那我也去。”猪‘肉’强听着有些恐怖,倒是不想去的,但见到武琼儿一个‘女’孩子也敢前往,不想让她小瞧,便道:“去,大家都去,不过……不过可要离得远点儿。” 当下由陆‘玉’嫣领路,大家下了绣楼,继续向后‘花’园深处走去,触目之处,漫无边际,这时候任天弃他们才能体会到陆府过去曾经是多么的财大势雄,兴旺昌盛,怪不得陆冠杰会那般的虚荣,也怪不得他会打得老宅的主意,这里要是卖了,可够他随意挥霍了。 武琼儿见到陆‘玉’嫣走路果然如传说中那样飘行的,也大是好奇,想起一事,对任天弃道:“喂,任小贼,你忘了我给你的那个纸条了么,不如找陆姑娘问问我娘在下面的消息。” 任天弃道:“刚才你没听我说么,‘玉’嫣还是个孤魂野鬼,***的事我自会找人打听,放心,误不了你的事。” 武琼儿哼了一声,撅了撅樱‘唇’道:“呸,你以为这事像吃饭那样简单,自会找人打听,任小贼,瞧不出你倒是好大的面子,吹牛鬼。” 任天弃这事和她解释不通,只得哈哈的笑了一笑。 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到了陆府背靠的一座峰高壁峭的山前,四处都种遍了浓密宽大的芭蕉,陆‘玉’嫣掀开其中几株,顿时‘露’出一个只可供一人钻入的山‘洞’,如此隐密的地方,难怪官府会搜不到。 任天弃等举着火把走了进去,却见是个天然的山‘洞’,曲曲折折,但干燥暖和,不见有任何水迹,走得一阵,山‘洞’渐渐开阔起来,只听见陆‘玉’嫣说了一声:“到了,就是这里,天弃,你们要小心些。” 任天弃走上前去,将火把高举,见到前面七八丈远的地方,一个少‘女’穿着白‘色’的衣裳,静静的躺在那里,而就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果然有一个三尺来大的‘洞’‘穴’,黑森森的,但瞧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 三人一鬼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陆‘玉’嫣的尸体之旁,见她除了‘胸’前‘插’着一柄匕首,衣裳上的血迹已干,整个容貌却是和常人无异,栩栩如生,合着眼,‘露’着长长的睫‘毛’,乌云细发,琼鼻樱‘唇’,脸上还带着些晕红,其楚楚动人之处,比她如今的样子还要美丽好几分,怪不得陆冠杰会送她入宫,想来只要是皇帝见着,必定是要宠爱有加的。 陆‘玉’嫣见到那匕首,顿时害怕起来,缩在一边不敢上前。 第八十章 生不如死 任天弃伸手就拔下了那匕首,站了起来,对着那黑‘洞’的旁边,远远的扔了过去,落在了黑‘洞’边沿数寸远的地方,但没有出现陆‘玉’嫣的说的那种吸力。 这时只听陆‘玉’嫣道:“天弃,咱们快走,这里危险得很。”武琼儿与猪‘肉’强也赶紧站了起来,转身回走。 但大家走了几步,却发现任天弃没有跟过来,都回过了头去,却见他呆呆的站在那里,跟着竟向那黑‘洞’走了几步。 猪‘肉’强、武琼儿、陆‘玉’嫣都骇了一跳,纷纷道:“老大,你别去。”“任小贼,你找死啊。”“天弃,快回来。” 任天弃此时思绪如‘潮’,心中不停的在挣扎斗争,这个黑‘洞’,对他有着无比的***,这里面虽然极端危险,但潜藏着连阎罗王与‘玉’皇大帝都无法查知的秘密,也说不定真有让人脱胎换骨的法宝,那些和尚道士从另一个出口回到了外边,他要去瞧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奥,他要强大,他要强大得让蛛儿后悔说了那些话,任天弃绝不是平凡的人,绝不是,人总是要死,与其这样碌碌无为的活着,那还不如赌一赌。 他决心已定,什么也没说,又向前走了几步,离那黑‘洞’只有数尺了。 这时猪‘肉’强、武琼儿、陆‘玉’嫣都瞧着不对,不约而同的奔了过来,想要把任天弃拉离那黑‘洞’。 大家几乎同时抓住了任天弃,然而为时已晚,大家只觉得身子一轻,眼前就是一黑,只觉被什么东西在急速的吸入,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全都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 不知什么时候,任天弃悠悠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发热,便坐了起来,却见天空并无烈日,却罩着一层如水如云,流光溢彩的天幕,但比平常的白昼要明亮许多,而自己的身下是一块岩石,似乎在一座山峰之上,便站起身来,走到了一边岩石边缘,顿时见到了一付做梦也想像不到场境。 只见这里是一座嶙峋陡峭的山峰,而就在山峰之下,竟全是洪流滔滔,无边无际的汪洋,惊涛骇‘浪’,如吼如啸。任天弃心头猛的一跳,记起猪‘肉’强、武琼儿与那陆‘玉’嫣好像也是跟着被吸进来的,连忙向自己周围望去,却见是一片灰白的岩石,这些石头之上长着极少一些枯黄的杂草。 便向着里面走去,刚绕过几块大的岩石,就听见有个‘女’子的轻哼之声传来。 听到这样的声音,任天弃无异于如闻天籁,急忙觅声赶了过去,却见在两块大石之间,躺着一个白衣少‘女’,正在慢慢的爬起,任天弃瞧那模样,似乎有些像陆‘玉’嫣,几步走了过去一瞧,可不正是她。 谁知陆‘玉’嫣见到了任天弃,竟是一脸的惊慌,颤声道:“你,你站住,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任天弃一愣,以为她忽然失去了记忆,忙道:“‘玉’嫣,我是天弃啊,任天弃啊,你难道记不起了么?” 陆‘玉’嫣也听出了任天弃的声音,眼睛顿时睁大了,又惊又喜道:“天弃,你的脸……你的脸,怎么变得好好看,真的是你么?” 任天弃闻言一愣,在自己的脸上一‘摸’,果然觉得细腻光滑,再无凹凸不平之感,他一向对自己的这张丑脸深以为憾,虽不知到底变得如何,但至少要比过去光净多了,而陆‘玉’嫣也说出了“好好看”这几个字,想来真的不错,这一喜之下便和碰上了神仙差不多,跳着吼了起来道:“真的?真的?” 陆‘玉’嫣望着面前的这位少年,目如朗星,双眉斜飞,面如冠‘玉’,白里透润,‘玉’树临风,俊俏无双,当真是便是书上所说的“亭亭宛然,阶前‘玉’树,矫矫恰尔,云际孤鸿”,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难以想像世上有这样的男子。顿时不由得双颊晕红,瞧得痴了。 任天弃走了近前,瞧到她的脸也有些不对,顿时叫了起来,道:“‘玉’嫣,你的脸……。” 陆‘玉’嫣见他眼‘色’有异,也吃了一惊,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道:“天弃,我的脸怎么啦?” 这话一出,她这才发觉自己的脸竟不再僵硬,就像生前一样有了弹‘性’,试着再一按,果然如此,不由颤抖的道:“天……天弃,我的脸到底怎么啦,到底怎么啦,你快说。” 任天弃道:“你的脸红红的,像抹了脂胭,不像是……鬼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伸臂去拉陆‘玉’嫣的手,只觉入手温腻柔软,和平常的人并无区别,那里还有先前冰冷‘阴’寒的感觉。 陆‘玉’嫣身子之中也有了酸痛之感,这是自己做鬼魂以来从所未有,暗念心诀,无论是飘浮还是摄物一样都不能够,惊喜‘交’集之中,忽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用手一‘摸’,竟是一滴泪珠,这一下子才明白过来,一边跳着,一边娇声尖叫道:“天弃,天弃,你瞧,你瞧,这是眼泪,这是我的眼泪啊,我又变***了。” 说着说着,一时芳心‘激’‘荡’,竟扑在了任天弃的怀里,嘤嘤的痛哭起来,白里透红的脸上泪水,但这种做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任天弃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陆‘玉’嫣居然能重新变***,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这柔弱的姑娘如此依赖自己,当然不会拒绝,也紧紧的抱着她,不住的抚着她的背,什么话也不说。 过了一阵,陆‘玉’嫣闻到了任天弃身上的男子气息,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失礼,轻轻的推开了他,脸飞红霞,垂着‘玉’颈,半天不说话。 任天弃知道这些千金小姐脸皮极薄,便道:“‘玉’嫣,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真是好奇怪啊,你看这天,发着七种不同的颜‘色’,也没有太阳,但却这么的亮,还有,到处都是洪水,也不知道猪‘肉’强与武琼儿两个在那里,真是急死人了。” 陆‘玉’嫣闻言,忍不住又望了他俊俏的‘玉’面一眼,才抬起头来望着天空,再瞧瞧周围的枯草,岩石,心中一跳,道:“天弃,你扶我到山边去瞧瞧” 任天弃答应一声,便扶着她到了刚才那山崖边,陆‘玉’嫣瞧了瞧那飞湍的急流,也是心惊胆战,微闭眼眸,过了一会儿才睁开道:“天弃,这里洪水泛滥,草木黄枯,好像是古书上记载的洪荒世界,可是这天空不对啊,怎么会没有太阳又这么亮,还有我的身子,居然能重新变成了人?” 任天弃这时已镇定下来,想到马面曾经给自己说过这里连什么天庭上观照四方各界的昊天镜也没办法瞧到,心中好奇心又起,道:“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反正咱们还活着,不过要快点找到猪‘肉’强和武琼儿他们两个。” 陆‘玉’嫣望着那洪水,一脸的担忧道:“天弃,你说他们会不会……会不会……” 任天弃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也有些害怕,脸上却笑着道:“哈哈,那个武琼儿我不知道,不过猪‘肉’强这小子脸圆耳大,那是福大命大,咱们再找找,他们一定就在附近。” 陆‘玉’嫣点了点头,由任天弃扶着,向山巅的周围寻去,但不料这山巅甚是宽阔,两人足足找了一个两三个时辰,也没有见到猪‘肉’强与武琼儿的影子。不过此时他们已瞧清了这里另外还有许多的高山,而山下除了洪流之外,还有沼泽陆地相连,完全无法猜到这整个地方有多大。 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找路下山,或许猪‘肉’强与武琼儿在其它地方也未可知。 但在这蛮荒之地,根本是没有路的,而陆‘玉’嫣鬼术已经失灵,变成了一个娇弱的‘女’子,要向下攀爬自然艰难无比,所幸这山峰的一侧并不算陡峭,任天弃又自小做惯了力气活儿,腰臂甚是健壮,竟牵带着陆‘玉’嫣慢慢爬下了山。 说也奇怪,从任天弃苏醒到下山,估算起来也有五六个时辰,但整个天‘色’竟没有一丝的变化,仍然是明亮无比,仿佛是没有白昼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任天弃已经暗暗叫起苦来,原来他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进食,已是饥饿难忍,手脚发软,斜眸去瞧陆‘玉’嫣,见她微微咬着嘴‘唇’,想来一般的在忍饥捱饿,而这里瞧来无边无际,除了那浑浊的洪水,就是石头与枯草,没有一样可以食用。 任天弃自然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搀扶着陆‘玉’嫣,强自向前行去,然而,这一次任天弃才知道此地真正的厉害,他和陆‘玉’嫣沿着沼泽地走了很久很久,其间竟饿昏了四次,然后每一次都能苏醒过来,但那种饥渴感饥饿感疼痛感无力感竟无时无刻无穷无尽的向两人袭来,这样的苦楚还要远比当日任天弃在合州城的衙‘门’上被杖打还要难受得多,把他刚恢复容貌的喜悦已冲‘荡’得无影无踪,在这种地方,长得好不好看,俊不俊俏,又有个屁用。 公众版与vip章节不一样,要看后面的兄弟,直接点vip区第一章就行,完全连接的。 第八十一章 生机 任天弃此刻已经明白,在这里是不会死的,但这实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如果永远这样下去,永远受这样的折磨,那将是一件多么恐怖可怕的事。 由于没有白昼,也不知有多少天,任天弃嘴‘唇’已经开裂,实在渴得受不了,便爬到一个沼泽边,捧着那浑浊的水喝了起来,觉得果然好受了些,便又去捧给已无力再爬的陆‘玉’嫣喝,陆‘玉’嫣此时还有些神智,她生***洁,见到那水如此浑浊,那里喝得下去。 任天弃觉得陆‘玉’嫣遭遇甚惨,倒对她极是怜惜,见到前边一块石头上有个凹‘洞’,灵机一动,强打‘精’神,便把那水分作七次捧了过去,等到泥沙沉底,那水略略清亮了些,便又去捧给她喝。 陆‘玉’嫣喝了几口,忽然又哭泣起来,流着珠泪道:“天弃,天弃,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来报答你。”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我对你好,自然是为了我自己,我这个人最喜欢热闹,你要是渴得没了‘精’神,谁来陪我说话。” 陆‘玉’嫣知道他在宽慰自己,仍然哭个不停,任天弃忙道:“别哭,别哭,你刚喝了些水,又给哭出来了,那我不是白费力气么?” 陆‘玉’嫣听他说得有道理,怕他再为自己受累,便止住了眼泪。 喝了些水,便又有了些力气,任天弃牵挂着猪‘肉’强与武琼儿,便扶着陆‘玉’嫣继续前行,然而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不知不觉的渐渐偏离了沼泽,竟到了一块干涸的土地上,等到任天弃发现,已经晚了,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树林,根本就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于是干渴与饥饿的双重痛苦向降临在二人的头上,这种反复的折磨,就连任天弃这种坚强乐观的人也感到快要疯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再也爬不动了,也根本说不出话来,牵着手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上那流动的七彩光幕,只想自己要是能够死去再无知觉,那倒是件无比痛快的事情。 就在这时,任天弃忽然见到有个黑影过来,强自睁大眼睛望去,顿时吓了一跳,却见来的一头怪兽,有些像马,但比马又要略小些,然而额头之上又长着一根刺角,嘴上也长着两根老虎一般的獠牙,一双眼睛又如饿狼一般绿幽幽的闪着凶残的光芒。 任天弃见那怪兽慢慢向自己身边的陆‘玉’嫣走去,忽然张开了嘴,就要咬向她的喉咙,而这时陆‘玉’嫣也感到不对,睁眼见到了这头怪兽,顿时尖叫起来。 这怪异的地方虽然可以让人重生不死,但要是被怪兽呑入肚子里,只怕是不死也不成了,任天弃见势不对,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在霎那间聚集了身上所有的力道,猛的站起来,冲了过去,一刀扎在了那怪兽的身上,顿时溅出了一股鲜血。 那怪兽吃痛,大吼一声,丢开陆‘玉’嫣,张着那獠牙就向任天弃咬来,任天弃左闪右避,又捅了那怪兽几刀,那怪兽虽然流着血,但毫无力衰之状,连扑数次,那额头上的尖刺也‘插’在了任天弃的左肩上,任天弃吃痛,身形一慢,顿时被那怪兽扑倒在身下,张嘴就向他的颈部咬来。陆‘玉’嫣瞧得真切,发出了哀声的尖叫,挣扎着想过来帮任天弃,但被那怪兽用后蹄一蹬,便跌得远远的晕倒在地。 任天弃在此时仍然没有惊惶失措,见捅这怪兽的身上没什么用处,在那獠牙刺入自己颈部的一瞬间,想到它的眼睛才是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先‘弄’瞎了它,就算它不死,瞧不着东西,也没这么厉害了。 当下忍着被撕咬的剧痛,右手握住匕首照着那怪兽的左眼狠狠‘插’去,一股鲜血顿时飞溅在了他的脸上,那怪兽吃痛,离开他的身子扬蹄厉吼起来,任天弃见时机难得,一跃而起,对着它的右眼又刺了进去,跟着身子一滚,闪在了一边。 那怪兽两目尽瞎,在原地咆哮了好一阵,似乎也痛得没力了,忽然侧翻在地上,但身子还在微微的动着。 任天弃知道它还不会死,但腹中之饥正在难忍,岂能放过到嘴的食物,又悄悄走了过去,用匕首的刀刃对着怪兽并不算粗大的后蹄,聚起全身力道砍了下去,顿时将那后蹄下部跺了下来,那怪兽叫了一声,想要爬起,但少了一蹄,那里能够站得起来,竟成了任天弃可以随意宰割的食物。 任天弃此时不去管它,走到昏‘迷’的陆‘玉’嫣跟前,见她双眼紧紧闭着,但嘴‘唇’却在微微的嚅动张阖着,似乎是想喝水的模样,便将那怪兽后蹄的血滴在了她的嘴上,陆‘玉’嫣一点点的咽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陆‘玉’嫣睁开眼来,印入眼帘的是任天弃一张血糊糊的脸,顿时起身一把抓住他道:“天弃,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任天弃笑道:“没关系,都是它的血。”说着向那怪兽指了指,陆‘玉’嫣见到那怪兽少了一条后蹄,在地上凄惨挣扎的样子,不由得闭了一阵子眼,再去瞧天弃,却见他左肩和颈部都在流血,“啊”的尖叫一声道:“天弃,你自己也受伤了。” 任天弃道:“没事,这地方怪得很,这样的伤是要不了命的。” 陆‘玉’嫣那里肯听,便要过任天弃的匕首,割破自己的衣裳下摆,用干净的一面给他包扎,任天弃也由得她做。 包扎好后,任天弃拿着那兽蹄道:“‘玉’嫣,你咬一口,这样肚子也好受些。” 陆‘玉’嫣见那怪兽犹自在惨叫,这兽蹄又血淋淋的,那里吃下去,一阵恶心,偏着头推开道:“不,我不吃。” 任天弃道:“这里既然有这怪兽,就一定还有什么别的东西,猪‘肉’强和武琼儿,还有那些失踪的和尚道士我们都要找到,咱们不吃东西就没力气,没力气就没有希望,难道就躺在这里要死不死,要活不活么?” 见到陆‘玉’嫣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便道:“来,我吃给你瞧。”说着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只觉这‘肉’居然入口鲜嫩,还有些水分,不由一喜,又连着吃了好几大口,肚子顿时没有饥饿感了。 忙道:“‘玉’嫣,这‘肉’真的不错,你试试就知道了。” 陆‘玉’嫣这时忽然想到“茹‘毛’饮血”这句成语来,感到一阵害怕,只道:“天弃,我求求你,不要叫我吃这东西,我真的咽不下啊。” 任天弃见她左右不肯,便闪出了一个念头,咬下一大块兽‘肉’来,在嘴里嚼烂,忽然一把搂住陆‘玉’嫣,一只手捏住她的鼻子,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等到她的嘴张开,便吐了进去。 陆‘玉’嫣无法动弹,“唔唔”的叫着,又想吐出来,任天弃也别无它法,只好伸头一下子‘吻’在了她的嘴‘唇’上,舌头探出,将那食物猛的顶进了她的咽喉。 陆‘玉’嫣叫了起来,就想把那‘肉’重新吐出,任天弃瞪着眼道:“你要是再吐,我就再喂,反正你的力气没多大,你吐得越多,我喂的次数越多,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自己吃,还是我来喂。”说着将那兽蹄递到了她的嘴边。 陆‘玉’嫣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知道他一定会说到做到,只好点了点头,张嘴在那兽蹄上咬了一口,一时腥气‘逼’人,恶心无比,但强自忍住,一边流着泪,一边轻轻的咬着,但是不敢咀嚼,生生的呑入腹中。 任天弃见她吃得差不多了,脸上也微微泛出了些红润,而那兽蹄上的‘肉’也所剩无几,便远远的抛开,走到那怪兽身边,又砍下两只兽蹄来,只是这次是连着后‘腿’砍的,沉甸甸的两大条,陆‘玉’嫣听着那怪兽不停的厉叫着,闭着眼不敢去瞧。 任天弃一边脱下衣服将那两只兽蹄包好,然后背在身上,一边道:“‘玉’嫣,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刚才你也瞧着了,要是咱们不吃它,它一样会吃了咱们,而咱们现在最重要是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找到猪‘肉’强与武琼儿,猪‘肉’强身上的‘肉’‘挺’多,这些怪兽必定喜欢得紧,武琼儿又瘦不拉叽的,几口就会被吃光,这里虽然神秘得紧,可以让人不死,但被咬成碎片呑入腹中,自然也活不成。” 陆‘玉’嫣也不是那种怯弱太过的‘女’子,面临此景,渐渐也想通了,点点头,站了起来道:“天弃,我明白了,咱们走吧。” 任天弃道:“先别忙。”跑过去在那怪兽身上又扎了两刀,将它的血喝了个够,让陆‘玉’嫣也来,陆‘玉’嫣还是有些害怕,只推说口已经不渴了。 两人重新上路,这次走的却是怪兽过来的方向,想来前方还有些什么说不清的东西,任天弃手中握着匕首,暗暗的戒备着。 第八十二章 残杀 一直前行,途中休息了几次,陆‘玉’嫣自从在绣楼见到天弃不嫌自己身为游魂,甘愿相‘交’,对他已大有好感,而到了此处后他又处处的照顾,便起了依赖之心,经过了那兽‘肉’之事后,少‘女’珍贵的嘴‘唇’已被他触碰过,虽然当时事有特殊,但无论出不出这个地方,已不再作‘侍’奉他人之想,而此时的任天弃又变得如此俊美,已是意‘乱’情‘迷’,因此每每歇息,便很自然的与天弃相偎相依,相拥入眠,一颗芳心紧紧的绕在了心上人的身上,竟不觉这里有多苦多累了。 任天弃倒是没想这么多,只以为陆‘玉’嫣喜欢躺在自己的怀中是因为胆小害怕,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猪‘肉’强与武琼儿,既怕他们掉进了洪流里,不知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又怕他们遇到怪兽,被呑进了肚子里。 绕过了几座大山,那怪兽‘肉’已经吃光了,眼瞧着两人又要没力气前行了,任天弃忽然见到前方好像有东西闪了一闪,连忙走了过去,却见是一根禅杖,然后是一具还算完整的白骨,外面裹着已完全破烂的红‘色’袈裟,看来是一个和尚被什么东西分食了。 陆‘玉’嫣见了,尖叫一声钻在了任天弃的怀里,而任天弃一边搂着他,一边去翻开那白骨,却见到还有些佛珠法铃之类的东西,应该是前面失踪的那些人其中之一。 这人发现让任天弃又开始振奋起来,他相信一定还会有人像自己和陆‘玉’嫣一样还没被怪兽吃掉,而且很有可能就在前面了,便扶着陆‘玉’嫣打着‘精’神向前行去。 没走多久,就见到前面是一个极大的山凹,任天弃与陆‘玉’嫣赶过去,这一瞧之下,顿时抱在一起尖叫欢笑起来。 原来就在这山凹之下,竟出现了一***罕见的森林,而在那森林之中,又有一个湖泊,不仅不见浑浊,居然清净如镜,这样的地方,此时对两人来说,当真是如同到了仙境了。 找到一处平顺些的地方,两人攀越了下去,任天弃想起那具和尚的白骨,知道这森林里必定有许多凶险,两只手扶着陆‘玉’嫣,嘴里咬着匕首,不停的四下张望,丝毫不敢大意。 就在这时,任天弃忽然见到下面森林中有人影一幌,青衣宽袖,手拿着一柄长剑,心头大喜,一指道:“‘玉’嫣,那好像是个道士。” 陆‘玉’嫣也瞧见了,连连道:“是是,是个道长,天弃,快把他叫住。” 任天弃但大叫道:“道长,道长,请等一等。” 那道士听见了任天弃的喊声,果然在那里站住不动了。 任天弃拉着陆‘玉’嫣顺着山坡溜了下去,过了好一阵才靠近那道士,只见他穿着一件被挂得破破烂烂,‘露’臂‘露’***的宝蓝道袍,一双云鞋也亮出了十根黑黝黝的脚指头,头发蓬松,胡须长得满脸都是,瞧不出具体年纪,竟如同野人一样。 陆‘玉’嫣瞧他衣裳不整,便羞得侧过头不敢去瞧,任天弃知道他被吸入那黑‘洞’必然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抱拳一拱道:“道长,请问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那道士先望了望任天弃,然后就去瞧陆‘玉’嫣,眼晴中顿时闪出了异样的光芒,好一阵才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这里的人倒不少,我带你们去吧,大家在一起也多个照应。” 任天弃何等聪明,到了这样的地方更是处处设防,见到这道士如此好说话,便笑嘻嘻的道:“多谢道长,就请前面带路了。” 那道士点点头,便在前面走着。 三人走进了这片森林里,随着那道士东拐西拐的走了半个时辰,任天弃见他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去瞧瞧某一棵大树,那大树上刻着一个箭头,知道那是出入森林的记号,便暗暗的记忆着。 又走了一阵,那道士向前面一棵不知名的大树上一指道:“这位小施主,你去瞧瞧那上面有没有刻着什么,我的脚有些痛,要‘揉’一‘揉’。” 任天弃点点头道:“好吧,那你歇歇,我上去瞧瞧。”说着就越过了那道士。 那道士弯着腰,见到任天弃走过自己身边,脸上忽然现出了狰狞的笑容,慢慢的站起身来,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就要向任天弃的头颅砍去。 然而就在这时,却不防正在向前行走的任天弃猛然转过身来,举着匕首就向他拿剑的右手跺去,顿时将这道士的右手腕连着长剑整个削断在地。 那道士那里能料到任天弃居然会先下手为强,给自己来这一手,一时血流如注,捂着右腕痛得‘乱’叫。 任天弃见这道士不敢与自己正面‘交’手,便料到他的身手有限得紧,现在受了伤,又手无寸铁,那是更不用怕了,将那长剑捡到手中,一挥手,已对准了他的咽喉。 陆‘玉’嫣见状,惊骇的道:“天弃,道长好心好意的给咱们带路去找大家,你怎么把他伤成这样?” 任天弃哈哈大笑道:“好心,只怕未必,‘玉’嫣,刚才见面的时候,这道士瞧你的眼神就不对,我从小在妓院长大,这种‘色’鬼我可见得多,你知不知道,他刚才让我上前,就想在背后杀了我,多亏我聪明,出手够快,否则脑袋就给他砍掉了。” 陆‘玉’嫣有些半信半疑道:“真的,天弃,你确定,千万不要伤了好人。” 任天弃道:“‘玉’嫣,你别傻了,在这样的地方,你什么都能当,就是千万当不得好人,你别忘了那和尚的下场,我一直就觉得奇怪,要是被什么怪兽吃的,那骨头应该全是碎的才是,怎么还会穿着衣服,又那么齐全,我猜得不错的话,多半是被这些人用刀割了‘肉’吃。” 说着用剑又向那道士一‘逼’道:“说,我猜得对与不对,要敢说假话,我马上把你宰了当‘肉’吃。” 那道士脸‘色’大变,但忍着剧痛,强打‘精’神道:“无量寿佛,贫道乃杭州望月观主持静尘,岂是小施主所说的那种人,小施主实在是误会贫道了。” 陆‘玉’嫣一听,顿时也吃了一惊,摇了摇任天弃的胳膊道:“天弃,你真的是错伤好人了,静尘道长可是咱们杭州城有名的法师,驱妖除魔,济世救人,杭州的百姓人人都知道,怎么会在背后害你,快,快放下剑向法师陪罪。” 任天弃笑着摇着头道:“‘玉’嫣,这人过去如何我不知道,但现在他有害咱们的心思,这是千真万确,你先别管,瞧我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一步,走到那静尘面前道:“说,你刚才是不是想对我下手。” 静尘忍痛干笑了两声,道:“小施主,你真是误……”谁知他这个“会”字还没有说出口,任天弃忽然举剑向下一挥,血光再现,竟将他的整个右臂都砍了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瞧着那剑笑嘻嘻的道:“这剑倒‘挺’锋利啊,不知道用来砍脑袋,是不是也这么一下就掉了,想来好玩得紧。” 静尘这小子居然如此心狠,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动起手来,又是痛得一阵‘乱’叫之后,迭声道:“不好……不好玩,一点儿也不好玩。” 任天弃又道:“说,你刚才是不是想对我下手。” 静尘刚吃过亏,知道若再否认,这小子的剑就多半照着自己的脑袋来了,只得道:“是是,我刚才是想小施主下手,可,可我也是饿得没法子了啊。” 陆‘玉’嫣听他亲口承认,心中也是大恨,完然想不到在杭州城鼎鼎大名的静尘道长竟然会是如此的无耻之徒。 任天弃倒是他的知己,一边晃动着长剑,一边瞪着他道:“这里没什么食物,那些怪兽又厉害得紧,你要杀了老子吃掉,倒没什么,但老子要杀了你吃掉,也很正常,不过你若是乖乖的回答几个问题,或许老子还能放过你。” 那静尘过去虽有些法术,但自进入此地后,已和普通人无异,再者经历了种种的恐怖之事,‘性’情已经大变,听说任天弃语气不善,一脸骇惧,连连的点着头道:“是是,小施主尽管问,贫道一定知无不言,知无不言。” 任天弃道:“我问你,瞧见一个二十来岁,高高胖胖的,穿着青‘色’衣裳的人到这里来没有,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长得‘挺’美,就和她差不多。”说着向陆‘玉’嫣一指。 静尘又瞧了陆‘玉’嫣一眼,目光中又散发出一种野兽般的光芒,但很快就隐没了,点点头道:“小施主,你说的那个高高胖胖的人我没瞧见,不过不久前咱们这里的确有人从外面抓了一位长得很美的姑娘回来,那姑娘可是牙尖嘴利,‘挺’会骂人的。” 任天弃闻言,顿时一喜,他说的这位牙尖嘴利的姑娘,八成就是武琼儿了,但跟着心中又是一沉,武琼儿在这里,那猪‘肉’强呢,他千万不要被人当作美味给吞食了啊。 第八十三章 俊美的天尊 猪‘肉’强没有下落,此时只有先找到武琼儿了,任天弃道:“那位姑娘现在在那里,她被谁抓去了?” 静尘道:“是被龙陷山‘玉’虚观的玄心道人,不过现在可不知道了,现在好多人正在争夺哩,咱们这个地方的人太少了,常常被怪兽袭击,这样年轻的姑娘正好可以用来生儿育‘女’,暂时可不会被吃。” 任天弃想到武琼儿此时可能正在被那些心‘性’大变的和尚道士糟蹋,心中也是大急,用长剑对着他道:“那些人都在什么地方,快给我带路。” 静尘连忙点头,将那断了的手腕放在怀中,然后向前走去。 任天弃见到他这个动作,忽然想到他会不会饿极了时把自己的这个手腕也吞食了,顿时好一阵恶心。 依然按着森林里的树木的记号前进,任天弃瞧那静尘目光闪烁,似乎很不死心,怕他再‘弄’什么‘花’样,便一把搂在了他剩下的那只左肩上,然后将长剑横着他的脖子。 那静尘见到他紧紧与自己相贴,果然泄了气,不时的指出那里设有捕兽的陷阱,然后绕道而行,任天弃暗自记忆着。 过了好一阵,就听见巨大的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好像是有不少人在拼斗厮杀,那静尘道:“小施主,到了,就是这里,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那位姑娘应该还没人得到,你听,还在打哩。” 任天弃随着他又走了一截,却见前面许多的树木都被砍掉了,眼前一空,见到了一大块开阔的平地,在这平地之上,立着五个军寨模样的建筑,四周皆围着被削成尖刺的木桩,每个军寨都隔着三四十来丈的距离。 而在五个山寨的中间,是一片极为开阔的空地,而就在这空地之上,正在进行着一场极为罕见的厮杀,数百名衣裳破烂的人正‘交’战在一起,这些人之中,既有和尚,也有道士,还有青面獠牙的,龙头人身的,脸如涂金的等等奇形怪状之异人,手中的兵器也各种各样,有戒刀,有禅杖,有长剑,有长枪,有板斧,有拐子,还有许多兵器天弃根本就叫不出名字。 任天弃与陆‘玉’嫣那里想到这儿居然如此热闹,不由面面相觑,心中惊骇。 陆‘玉’嫣道:“哎约,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好多的我可没见过进来啊,有些长得好奇怪?” 任天弃记起了马面告诉自己的话,又想起此地的种种奇异之状,已经猜到几分,道:“这里面只怕不仅是人,还有阎罗王派来的鬼将,‘玉’皇大帝派来的仙人,‘玉’嫣,你那时候还是个游魂,只能晚上出来,而那些鬼将仙人你又未必看得见,自然不知道了。” 陆‘玉’嫣点点头,见到前面的空地上厮杀不断,血‘肉’横飞,真是心惊胆战,道:“静尘道长,大家到了这种地方应该同舟共济,守望相助才是,他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那静尘道:“姑娘,我是不告诉过你们了么,他们正在争夺你们那位长得‘挺’美的朋友哩,她可是这里的稀奇货,要用来传播人种的种母。” 陆‘玉’嫣自然知道“传播人种的种母”是什么意思,顿时羞红了双颊,说不出话来。 任天弃见到此景,心中也有许多的疑团不能解,便道:“在这里人都可以***,要姑娘来生孩子有什么用?” 静尘叹了口气道:“两位可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五个寨子么?” 任天弃对此也觉奇怪,道:“少啰嗦,快说。” 那静尘道:“两位自然也知道,到这里来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三山五岳,天庭凡间,冥界龙宫,妖‘精’鬼怪,什么样的都有,大家到了这里,单打独斗是不成的,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五派。” 任天弃道:“那五派?” 静尘道:“道为国教,佛自西来,本来还相安无事的,但佛教中人近些年来四建寺庙,广纳‘门’徒,更不尊三清祖师,诋毁道‘门’,渐有将我道‘门’在大唐的国教之位取而代之的野心,咱们自然要奋起卫道,与这些秃驴誓不两立了。” 任天弃点点头道:“那就是说和尚一派,道士一派,那另外还有三派呢?” 静尘道:“要说道教本是国教,修道之士本是最多的,但一直以来,派系不同,分支甚多,但总体分为阐教、截教、人道三教,三教虽皆以***无边的鸿钧老袓为老祖师爷,但又各有掌教,阐教以元始天尊为掌教真人,截教以通天教主为掌教真人,而人道则全是散仙,尚无掌教真人。” 任天弃听明白了,道:“这就是说咱们中国的道士本来应该势力最大的,但爱窝里斗,就四分五裂了,各自认老大拉帮会,结果还‘弄’不过人家从西方来的和尚。” 静尘又一叹道:“是这个意思。” 任天弃也摇了摇头,又道:“和尚一派,道士三派,那还有一派呢?” 静尘道:“就是那些妖‘精’与鬼将了,他们都是以‘阴’气修道,气味相投,自然能走到一起。” 任天弃点着头表示明白,猛然又想起一事,道:“我常听别人说什么妖魔鬼怪,妖魔鬼怪的,那魔又是什么,这里有没有?” 静尘道:“这魔么,与鬼妖又有些不同,吐纳之法有‘阴’有阳,倒与修仙差不多,只是生‘性’凶残,为着自己的修行,多有害人之举,无法上得天庭,因此自成一界,不过说也奇怪,咱们这些人中,有的是贪慕那黑‘洞’中冲出的宝气才被吸入此处,有的是奉仙旨前来,但偏偏没有魔界中人。” 任天弃听到“生‘性’凶残”一句,心道:“***,你这样的道士却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又道:“你说的那人种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静尘道:“小施主,现在的情况你也瞧着了,这五派的人要不了多久就要拼杀一次,而且不时还有怪兽来袭,这里的人虽然正常情况下可以长生不死,然而一但肢体分离,身首异处,也是没得救的,而且并无魂魄可以转世,实则比凡间要可怕许多,各派的人越来越少,就想到一个主意,把来到这里的‘女’人用来繁殖,好增添新丁,兴旺本派,只是到这里的不是道婆就是尼姑,年纪枯老不说,而且人数有限得紧,每一派只抢得一两人,而过去那些和尚本来自恃人最多,从来不参与争夺的,没想到这次也上了,唉,这也难怪,前些日子他们的人被怪兽吃去不少,那小姑娘又长得水灵白嫩,我见犹怜,他们也忍不住了。” 任天弃道:“那他们就这样一直打下去么?” 静尘道:“也不是,前些日子大家为了争夺食物与种母死了不少的人,也都怕这样拼到最后,还没等自己一边的人种长大,大家全部死光光了,便相互约定,凡是食物或者新到的种母那一方发现,只要能够运到各自的营寨,其余的寨子就不能再去争夺,目前各边都还有些食物,没到紧要关头,这个约定还是能遵守的。” 任天弃听他讲完这里的大体情形,陆‘玉’嫣在侧,这可又是个大好的种母,只要一‘露’面,不知有多少的和尚道士神仙妖鬼要扑过来,自己可万万的护不住,还是在这里远远的瞧着,见机行事的好。 他想到这里,便去瞧那静尘,暗忖这道士‘阴’险得紧,自己要是稍一疏忽,被他逃走叫了帮手来,那就大大糟糕。 那静尘法力虽失,但头脑还算灵光,见着任天弃瞧自己的眼神不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道:“小施主,不不,小爷爷,你千万要饶了小人一命,小人胆子是最小的,本领也是最低的,所以一开战就要溜走,你尽管放心,小人就在这里乖乖的趴着,绝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趴在地上,果然是一动都不动,就像具尸体一样。 任天弃果然正准备砍下他的脑袋,见静尘这样,也大是佩服他的聪明,心中那股杀气便也消了,拉着陆‘玉’嫣,躲在了一株大树之后,凝神向前面望着,想要瞧清武琼儿是否在这战场中。 过得一阵,任天弃听到陆‘玉’嫣叫了一声道:“天弃,你瞧,武姑娘在那里。” 任天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一个身长九尺,怪眼金瞳,赤眉如焰,身穿连环铠,腰系虎皮袍的‘花’脸妖‘精’将一名身着婢‘女’服的‘女’子搭在肩上,一只手拿着柄黑黝黝的大锤,在人群中一阵冲杀,旁边又有些长得怪异的妖‘精’给他护着,就要向一个寨子跑去,然而没多久,一队道士就杀将出来,砍翻了他旁边的几个妖‘精’,那‘花’脸妖‘精’用大锤打倒了几个,但寡不敌众,被一柄长剑削断一只大‘腿’,顿时倒在地上,那‘女’子又被一名长着满脸胡须的高大道士抢走了。可没过一会儿,一群穿着和尚衣服,但已长着头发胡须的男子又截在了他的面前,戒刀禅杖月牙铲齐齐而下,那高大的道士抵挡了一阵,但先被一柄禅杖击在头上,跟着又被一柄月牙铲拦腰削成两段,内脏和着血水流了一地,那‘女’子被抛在地上,立刻便有一名胖大的和尚抱起了她,但没走几步,又有些道士大呼小叫的提剑追了过来。 那‘女’子虽然一直昏‘迷’着,而且披着散发的遮住了脸,但任天弃认得那‘女’子的衣服,可不正是武琼儿是谁,这武琼儿的确也算是一名罕见的小美人儿,但若非亲眼所见,任天弃打死也不相信会有这么多的人仙鬼妖为了争夺她厮杀得如此惨烈。 然而就在这时,任天弃只觉眼前一暗,跟着天空中发出无数尖厉的鸣叫,抬头望去,顿时骇了一大跳,原来就在天空之上,不知从何处忽然飞来了上百只似龙非龙,似鸟非鸟,长像凶恶的怪兽,碧眼尖嘴,利爪铁勾,每一只都有普通人四五个这么大,一只只的翅膀张开扇动着,黑压压的一片,已经遮住了大半个天空。 就在这时,刚才还拼得你死我活的人仙鬼妖们忽然全部停止了厮杀,脸上‘露’出了恐怖的神情,也顾不得再争夺武琼儿了,不约而同的向着各自所居的寨子跑去,原来这些人仙鬼妖被巨鸟所食不少,早就在寨子里挖好了防备藏身的土坑。 那些巨鸟早就瞧准了食物,微作盘旋,此时全部猛的俯冲下来,每一次张口,都会叼住一名食物,然后仰着脖子就吞入腹中,场中的数百名人仙鬼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任由巨鸟们叼食着。 任天弃一直留意着武琼儿,见抱着她的那个胖大和尚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种母不种母了,一把将武琼儿丢在地上,然后没命的向左边的寨子里跑去,但只跑了十数丈,就被一只巨鸟盯上,张开翅膀,向下一冲,已把他叼在了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这时武琼儿听到天空中巨鸟的怪叫声,竟悠悠的醒转过来,顿时见到巨鸟们不住叼人吞食的场面,顿时骇得月惨‘花’蔫,坐在地上尖叫个不停。 任天弃瞧着武琼儿已经惊惶失措,而那些巨鸟又在她头上飞来飞去,心中甚是担忧,将心一横,站了起来,就要过去将武琼儿救到这森林里来,那些巨鸟身形庞大,是钻不入这浓密的森林的。 陆‘玉’嫣瞧着任天弃站立,知道他要做什么,心中一紧,大声道:“天弃,你别去,别去,那里好危险的。” 任天弃听到她的呼喊,这才想起那静尘在此,自己若是去救人,此人可不会放过陆‘玉’嫣。 他做事向来是当机立断,从不拖泥带水,见那静尘虽然趴在地上,但正抬头头,紧张的瞧着天上,任天弃什么话也没说,走过去双手举起剑,照着他的脖子就是一挥,那静尘的一颗头就滚落在地,这也算他倒霉,任天弃本来不想杀他的,但事出突然,那是非杀不可的,否则多半会被他要挟,就算他不去动陆‘玉’嫣,也必定会借机逃走,找来同伴对付自己,那事情就不妙了。 武琼儿命悬一线,任天弃杀掉静尘,也顾不得去瞧陆‘玉’嫣惊恐的脸‘色’,大叫了声:“‘玉’嫣,你自己躲好。”便提着长剑,弯着腰对着武琼儿坐着的方向冲了出去。 (再次特别提示,公众版与vip版的章节不一节,想订阅vip的兄弟,直接点第一章就可以了,不必看章节的数字) 第八十四章 俊美的天尊(2) 跑得一阵,他终于靠近了武琼儿,然而就在这时,一只巨鸟也发现了尖叫着的武琼儿,向着她俯冲而来,眼瞧着武琼儿就要被那巨鸟叼住吞入腹中,任天弃猛的向她一扑,两人双双倒在地上,那巨鸟一击扑空,又升在了空中,就要再次俯冲而来。 任天弃这时想也没想,毫不犹豫的就扑过去将武琼儿紧紧压在了自己的身下,然后挥舞着长剑向那再次袭来的巨鸟砍去。 那巨鸟那里会把他放在眼里,任他砍在头上,却是毫不损伤,瞧准他的身子,伸嘴一下子就把他叼住了,很快就升在空中。 武琼儿见到一名陌生而又绝美的少年为救自己被巨鸟所叼,眼瞧着就要被吞食,只知道望着他越来越高身影尖叫着,脑中轰然一响,又昏晕了过去。 陆‘玉’嫣远远的见到了此景,心胆俱裂,全身剧烈发抖,头脑一阵眩晕,已是‘欲’叫不能。 然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巨鸟正准备在空中仰脖将任天弃吞下之时,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似的,猛的一下子从空中落下来,倒栽在地,再无声息,任天弃顿时从它的嘴中滚落出来。 就在这只巨鸟毙命之后,天空上所有的巨鸟都像是感觉到什么危险的讯息似的,齐声怪叫着,全部高高的升在了天空,向西而去。 陆‘玉’嫣见到任天弃死里逃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叫道:“天弃,天弃。”欣喜若狂的奔跑了过来,见他站起身子,便一头扑在了他的怀里哭个不停。 任天弃见到自己的生死这个姑娘居然如此关心,便是在蛛儿那里也没有体会到过,心里大是感动,紧紧的抱着她,忍不住就在陆‘玉’嫣雪白的脸颊上亲了一亲。 陆‘玉’嫣此时整颗心已经全部归附于他,被他这么一亲,心里又是羞涩又是甜蜜,只觉整个脸儿都在发烫,一时不敢抬头望他。 任天弃是个理‘性’多于感‘性’之人,与陆‘玉’嫣卿卿我我了一会儿,心中猛的想到一事,叫了声:“不好。”推开陆‘玉’嫣,便向着四周望去。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本已经逃进寨子的人仙鬼妖们,见到场中忽然又多了一名俊朗绝伦的少年与一名美貌如‘花’的少‘女’,‘交’头接耳着,纷纷走了出来,瞧来又有一番血战厮杀。 任天弃带着一晕一醒的两名姑娘,见此情景,知道已经无法再逃入森林,在一霎那之间,他忽然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武琼儿背在身上,一拉陆‘玉’嫣道:“快跟我走。”说着就朝着那些和尚所建的寨子走去。 陆‘玉’嫣一惊,道:“天弃,你怎么往那边走,太危险了。” 任天弃道:“现在无论怎么做都危险,咱们逃是逃不掉了,只有想法子怎样安全一些。这些寨子之中,妖‘精’鬼怪那里是万万去不得的,而那些什么阐教、截教、还有人道散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比较起来,这些和尚的人数最多,而且那静尘也说过,和尚是最后来抢‘女’人的,看来还是他们最忍得住,咱们别无它法,就只有赌一赌了。” 陆‘玉’嫣听他说得有理,便不再多问,一边跟着他急急而行,一边‘露’出端庄肃然的表情道:“天弃,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任天弃瞧她说得认真,道:“什么事?” 陆‘玉’嫣道:“你把剑拿好,离我近些,要是见到事情不对,就举着剑把我的头砍下来,我宁愿……宁愿被他们吃掉,也不会让他们碰我的身子的。” 任天弃一阵黯然,陆‘玉’嫣见他不说话,又道:“天弃,我求求你,一定要这么做,要是我被他们糟蹋了,也只有一死,那不如让我能够清清白白的死去,你……你只要还记得曾经有个叫陆‘玉’嫣的‘女’子与你相识一场就行了。” 任天弃闻她口口声声的提到“死”字,心中反而忽然间起了求生的***,道:“‘玉’嫣,别怕,有我在,没那么容易死的,我一定要让你和我都活着。” 陆‘玉’嫣听他说得斩钉截铁,信心十足,心中顿时也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严重了,这个英雄机智的少年,一定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 两人说话之间,脚步可没有闲着,没多久就离那些和尚的寨子很近了,而其它几个寨子的道士鬼妖见到此景,果然就像那静尘所说的,纷纷停住了脚,不再过来争夺,而是派出人来,去收拾刚才那场大战,各自一边阵亡之士的尸体,而那只巨鸟离此最近,二十多个和尚抢先跑出,像蚂蚁一样,连拉带推,将那巨鸟向自己的营寨‘弄’去。 任天弃带着两名姑娘过去,那些已经长出头发胡须的和尚早就在营寨外面围着了,任天弃略数了数,大约在二百来人左右,静尘说和尚的人数最多,那么其它的几个营寨的人数想来不过百多人了。 任天弃刚一走近,就见到这些和尚望着自己不仅没有那种凶残的眼神,竟然都‘露’出畏惧害怕的样子,心中蓦地一动,立即想到:“刚才那只巨鸟没能吃了我,反而莫名其妙的死了,然后所有的巨鸟都匆匆飞走了,他们一定以为是我做的手脚。好啊,要是这样,那我倒可以唬唬他们。” 当下干咳两声,将武琼儿放在地上,然后抬首‘挺’‘胸’,大声道:“喂,你们这些和尚,好没有礼数,将要带你们从这里出去的大恩人就在这儿站着,还不好好的招呼,你们这些人中谁是领头的,我有话要对他吩咐。” 那些和尚见到他如此神气,口‘吻’也甚是托大,果然都偏着头,纷纷议论起来,不多时,就闪出一条道,一名身披着破烂红‘色’袈裟,长着数寸头发,满脸胡须的和尚走了出来,面对着任天弃,双掌合什道:“敢问这位小施主尊姓大名,对我等有何吩咐。” 任天弃知道此时牛皮吹小了就震不住这些和尚,说不定立即就有‘性’命之忧,一脸不满的大声道:“放肆,放肆,你这小和尚,能有多大的年纪,敢叫我小施主,无礼,无礼之极,亏得本尊知道你们这些小和尚有场大劫,甘冒着危险,眼巴巴的进来,想来救你们出去。” 他这话一出,所有的和尚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有的道:“啊,真的,这里还有路可以出去。”“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要是能够出去,让我做什么都愿意。”“这位……前辈刚才能杀死恶鸟,或许真有些本事也说不定。” 任天弃瞧着这些和尚的反应,就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半,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知道凡是进来这里的所有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出去,自己吹的牛无论他们信与不信,但只要说出有办法带他们脱离这个苦海,这就会是一根救命的稻草,这些和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没有兴趣了,更何况那恶鸟之事在先,更能增加自己说话的威力。 当先那和尚倒比其他人要沉稳得多,脸上只微微‘露’出一丝喜‘色’,便一闪而过,道:“贫僧有眼不识法驾,还望仙尊恕罪,不知仙尊是何名号,也好让贫僧等膜拜。” 任天弃道:“我的名号么,叫做‘法力无边救苦救难普渡众生天尊’,向来不怎么出世,量你这些小娃娃也没听说过,你先报上自己的名号来本尊听听。” 那和尚也是天界有名之人,听着他的名号,竟是一无所知,也是一愣,但想道天地广妙,九天之上隐居的上古之仙极多,自己不知道也不足为奇,而且此人瞧来虽然年少,但昴美俊绝,清朗照人,实是大有仙气,当下也不敢怠慢,道:“贫僧文殊师利,因奉我佛如来法旨前来此处,不想法力尽失,沦落成如此模样,实在惭愧,惭愧,失礼之处,天尊不要见笑。” 任天弃有范丽娟的影响,对这些菩萨可不陌生,听了不由心中猛的一跳,暗叫道:“妈啊,这莫非就是那个骑着青狮子经常和观音菩萨在一起的文殊菩萨,我跟着二娘平时可没给他少磕头。” 他心里虽然惊骇,但嘴上可不能流‘露’出来,点头道:“你这小和尚还算有些名气,不过这里古怪得紧,以本天尊的法力,到了此地虽然没有全部失去,但也差不多啦,刚才好不容易才制死那只恶鸟,并将其它的鸟吓走,不过现在已经用尽,要恢复过来,又不知要多久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的和尚都‘露’出了惊异佩服之‘色’,要知道凡是到这里的,无论是佛是仙是妖是鬼,法力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和凡人一模一样,没想到这位什么“法力无边救苦救难普渡众生天尊”居然还能保留些法力,不过大家亲眼所见,也不由得不信了。 第八十五章 俊美的天尊(3) 任天弃又道:“小和尚,你不是还有头狮子么,现在到那里去了?” 这文殊菩萨成佛已久,乃释迦牟尼的左‘侍’,与佛陀,普贤合称华严三圣,被认为是佛界中的智慧,辨才第一,在众菩萨中占了首位,法力自然是厉害的,但没想到到了这里,数千年的修行竟无济于事,还算众和尚都有些来历,好些都认得他,推他做了头领,不过在此处,法力既失,智慧‘蒙’尘,辨才更无处可施,已是大觉沮丧,如今这位不知名的天尊瞧来还有些本领,或许真是让大家脱离苦难的救星,当下一叹道:“回天尊,贫僧的确是有一头狮子,不过前些日子大家饿得太厉害,只好将它分食了。” 任天弃道:“哎呀,连那头青狮子都给吃了,真是可怜,可怜得紧啊。” 文殊菩萨也大感惭愧,只得双掌合什喃喃着,不知道在念些什么经。 任天弃眼睛一转,故意道:“我一到这里,就见到你们这些和尚道士神仙妖‘精’的在拼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到底是为什么啊。” 文殊菩萨望了在地上的武琼儿一眼,觉得说出此事更是大为丢脸,便不说话,正是辩才无边,以无声而胜有声。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站出一名拿着九环禅杖的大胡子和尚来,向着任天弃一合什道:“天尊,这事说来话长,容弟子日后再禀,不过弟子想代大家问你一句,咱们用什么法子出去,又什么时候能够出去,还望天尊指点一二。” 任天弃见到众和尚都‘露’出了又是期望又是怀疑的眼神,就连那文殊菩萨也不例外,知道无论自己的如何吹牛,这些人都是不会全信的,要是想不出脱身的法子,那就处境堪危,不过现在只能是能拖则拖,见机行事了。 便道:“要不了多久,只要本尊恢复些法力,就能探测出这里的秘密,相信大家是能够出去的。” 那和尚道:“好,如果天尊能够尽快恢复法力带我等出去,这两位姑娘就没什么用处,咱们也不动她们,而且天尊凡有吩咐,我等也无有不从,只是天尊不要让大家失望才好。” 任天弃见这和尚似乎很不相信自己,话中有话,明着是捧自己,实际上在暗中威胁,不由道:“你这小和尚又是什么人?” 那和尚道:“小僧广济,乃普贤菩萨的记名弟子,乃黄山大德寺的主持。” 任天弃点着头道:“嗯,还算有点儿小来历,好,好,本尊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就是。” 这时那文殊菩萨合什道:“天尊刚施过***,站着说话未免疲倦,还请移步寨内,由我等好生供奉,助天尊早早恢复,好带领大家脱离苦海。” 任天弃点点头,弯腰抱起武琼儿,见到陆‘玉’嫣在那里望着自己发愣,怕她说话‘露’出什么破绽,递过去一个眼神,让她紧紧跟着自己前行。 留下一些和尚手持兵器在外面监视其余各寨的动静,任天弃随着文殊菩萨走了进去,却见里面倒无木屋,全部挖着大大小小的土坑,上面入口并不大,里面却似乎‘挺’深,怪不得刚才那些巨鸟一来大家都往寨子里钻,果然是早有防范。 文殊菩萨带着任天弃走进了一个大土坑,里面还算宽敞,地上铺着一层树叶,可以容得下五六人歇息,另有还有两个用树桩做成的木具,一个盛着一大块烧过的兽‘肉’,一个却盛着清水。 文殊菩萨道:“天尊,这里便是贫僧所居,你就在这里慢慢恢复法力,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便是。” 任天弃想起一事,道:“小和尚,以你的想法,这里是怎么回事,说出来听听,看和本天尊是否想到一块儿了。” 文殊菩萨道:“天尊,这事贫僧已经想过许多次了,如果没有料错的话,这里是一个被施了法咒的幻景,修法之人若是到了这里,便与普通人无异。” 任天弃装模作样的点头道:“嗯,这事倒和我想的差不多,不过你说说到底是什么神仙‘弄’的这个幻景。” 文殊菩萨皱眉道:“这贫僧根本猜不到,要施法做这么厉害的幻景,便是我佛如来也未必能够做到,除非是……除非是……” 任天弃也着起急来道:“你这小和尚真是啰里啰嗦,除非是什么?” 文殊菩萨道:“除非是伏羲天帝与‘女’娲娘娘,只是他们自创建天庭之后,便‘交’于‘玉’帝管理三界,自此再无影踪,此境若是两位神祖所为,又断然不会以宝气冲霄相‘诱’,来引得我等前来受困,贫僧枉称智慧第一,对这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难啊,天尊,你既然有法子让大家出去,难道就一点儿不清楚么?” 任天弃打了个哈哈道:“这事我也猜到几分,只是现在还没到时机,等我全部‘弄’明白了,再给你说吧。” 文殊菩萨也不再多问,双掌合什,便走了出去。 任天弃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真是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在无数的寺庙里都供奉着的那个高高在上,神气活现,据说法力无边的文殊菩萨。 这时候才听到陆‘玉’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出来,捂着自己的‘胸’口道:“天弃,刚才真的快把我吓死了,什么‘法力无边救苦救难普渡众生天尊’,你还真敢吹,不过这些和尚居然都还相信。 任天弃接过她的话道:“‘玉’嫣,其实这些和尚未必相信我的话,只是要是不相信的话,那么能够出去的唯一希望就算没有了,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啦。” 陆‘玉’嫣点点头道:“不错,要是我,我也会选择相信你的话的,天弃,我真是没想到,连文殊菩萨也到这里来了,而且会变成这付样子。” 任天弃却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这文殊菩萨没成佛之前还不是一个凡人,现在没有了法力,只是恢复了本来面目罢了,要是那一天我成了仙,别人统统来拜,谁又会在乎我过去是什么样子。” 陆‘玉’嫣又点着头道:“天弃,你说话还‘挺’有道理,过去我也拜佛求佛,心中对他们尊敬仰慕,可没想这么多。” 正说着话,陆‘玉’嫣一下子见到了被任天弃放在地上的武琼儿,连忙道:“啊,武姑娘还昏‘迷’着哩。” 任天弃摇着手道:“没关系,我瞧她一定是和咱们先前一样,又饿又渴才晕过去的,反正死不了,喂她些‘肉’和清水便是。倒是猪‘肉’强,我现在好生担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武琼儿扶了起来,道:“‘玉’嫣,先去拿些清水过来。” 陆‘玉’嫣在室内找到一个木碗,便舀了水过来,放在武琼儿的‘唇’边,一点点的倒入,武琼儿喝了些水,渐渐有了些反应,嘴‘唇’慢慢的张启开来,没多久,就连着喝了三碗水下去。 等到三碗水下肚,武琼儿长长的睫‘毛’动了一动,然后就慢慢睁开了双眼,首先见到的便是一个绝美的少年在抱着自己瞧,认出此人就是刚才舍生来救自己的人,好生羞涩推开他道:“你,你原来没被那怪鸟吃了?这又是什么地方?” 任天弃见她居然不认识自己,先是一愣,跟着才思起自己容貌已复,有心捉‘弄’捉‘弄’她,哈哈一笑道:“我救了你,你自己就是我的媳‘妇’,这里便是咱们的‘洞’房了。”说着就向她抱去。 武琼儿匆忙间没听出任天弃的声音,不想这个看似正直俊美的少年竟是如此轻浮无赖的抱自己,不由一把推开他道:“你……你虽然救了我,但若是想对我无礼,那是……那是万万不成的。” 陆‘玉’嫣见状,连忙去拉住任天弃,扶着武琼儿,道:“武姑娘,你别害怕,这是天弃,任天弃啊。” 武琼儿仔细打量了任天弃两眼,见他眉目俊秀,‘玉’润朱辉,风采照人,这样的容貌,别说男子,就是‘女’子也罕有超得过的,不由打起‘精’神笑了两声道:“哈哈,陆姑娘,你说什么,他会是那丑八怪任小贼,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任小贼就是那有这么……这么好看,陆姑娘,你是不是中了魔啦。” 任天弃站在一旁大叫了一声道:“好好,那我就来把你打死瞧瞧,看你相不相信。” 武琼儿听到这声音,身子顿时一震,在任天弃的前后左右连转了两圈,无意间瞧到他的眼睛,忽然发现了那种自己熟悉的眼神,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瞪着大大的杏眸道:“你……你真的是任小贼,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 第八十六章 魔王传人 任天弃只知道自己脸上的红斑去掉了,倒不知究竟长得如何,不过听到一向尖酸利齿的武琼儿也说自己长得好看,那一定算是很不错了,不由又是兴奋又是得意,道:“我本来长得就英俊潇洒,好像那个潘什么宋什么的,过去那样子只是我化的装。” 武琼儿道:“呸,我才不相信,你长得这个样子会不拿出来现宝,哼哼,这里古怪得很,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可以改变容貌的‘药’啦。” 陆‘玉’嫣见两人斗嘴,便微笑着道:“武姑娘,不是这样的,天弃过去一定得了什么病,才变成了那付样子,到了这里,就恢复了原貌,就连我,也有了真正的血‘肉’了哩,武姑娘,你如果不信的话,来‘摸’‘摸’我。” 说着就拉着武琼儿的手向自己的身上‘摸’去。 武琼儿的手触到陆‘玉’嫣的肌肤,只觉滑腻温和,极有弹‘性’,果然和自己的肌肤差不多,顿时信了,笑着道:“陆姑娘,那我可要恭喜你还魂重生啦。” 任天弃一直牵挂着猪‘肉’强,便道:“小琼琼,你看见猪‘肉’强没有?” 武琼儿摇着头道:“没有,我自被那个黑‘洞’吸进来,就躺在一片沼泽地上,天南地北的也不知这是什么鬼地方,就随便找了个方向走,可是走了不知有多远,就是又饥又渴,连着晕了几次,最后一次,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任天弃听她说的和自己差不多,看来猪‘肉’强真是没有消息了,想起那些怪兽、巨鸟、还有里面五个寨子的仙人妖鬼,他要是碰上了多半要倒霉,心中暗自害怕,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 武琼儿又瞧了任天弃两眼,无意中撞见他的眼神,觉得自己心中好像“扑通”一声跳了一下,连忙不敢去正眼相视,故作轻松的道:“喂,任小贼,这是什么地方,咱们怎么又在一起了,我记得自己是在一块干涸的地上啊,你们是不是路过那里碰巧遇上我啦?” 任天弃道:“我还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哩,至于你么,算是我捡的好了。” 陆‘玉’嫣心里对任天弃是又爱又敬,见武琼儿明明是任天弃所救,还对他一直“任小贼,任小贼”的呼来唤去,心里也替他觉得委屈,忍不住道:“武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儿被人抓去当了……当了种母。” 武琼儿茫然道:“什么种母?” 陆‘玉’嫣脸上一红,便把她拉到一边,把到这里的一切给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武琼儿顿时叫了起来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些人也太下……下流无耻了,那个文殊还能叫菩萨么。” 陆‘玉’嫣道:“武姑娘,你生气也没有用,这里就这样,咱们的处境还很危险,只有全靠天弃想办法了。” 武琼儿望着任天弃,想起刚才此人冒死来救自己的事,心中忽然涌出了说不出的滋味,对任天弃道:“喂,任小贼,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后会还给你。”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不用不用,我来救你,只是心血来‘潮’,又不是你求我的,这个人情当然用不着还。” 他一边说着,一边取来了那块烧好的兽‘肉’,咬了一口,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在空中晃了晃,果然能用,道:“还好到了这里火折子没坏,这‘肉’比生的好吃多啦。”说着就取出匕首把‘肉’分成三份,武琼儿好久没吃东西了,自然要给她多些。 三人吃完东西,任天弃又去喝了几大口水,拍拍肚子就在铺着树叶的地上懒洋洋的睡了下来。 陆‘玉’嫣与武琼儿正在焦急如何脱身,见他倒像没事儿似的,武琼儿便咬着嘴‘唇’狠狠的踢了他一脚道:“任小贼,你平时不是办法‘挺’多的么,快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啊,陆姑娘说你冒充什么什么天尊,多半就要‘露’馅了。” 任天弃并不站起,只是含了一片树叶在嘴上吹了吹,道:“就连文殊菩萨这样的人也没法子,我一时半会能想到什么好主意,只能拖多久算多久了,不过做什么事都需要‘精’神,我先睡一觉再说。” 他说着这话,忽然下腹有些发胀,便站了起来,见到左角又有一个木桶,自然平时文殊菩萨所用,不过想这菩萨不食人间烟火已久,自然也无秽物排出,如今再用这玩意儿,只怕已经隔了几千年了,心中也有些感叹,解开‘裤’带道:“我要噓噓了,你们可不许偷看啊。” 二‘女’见他如此随便,这土炕之内又避无可避,顿时都羞得面红耳赤,武琼儿道:“呸呸,谁偷看你,你这样很好看么,下流,不要脸。” 任天弃解决完毕,还打了个颤,这才道:“什么叫下流不要脸,这叫做‘逼’得无奈,只有这样了,你们如果要噓噓,最好给我先说一声,免得我不小心瞧到了,又要叽叽的尖叫。”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躺在地上,而二‘女’则面面相觑,‘女’孩子家,要和这少年***一室,真是说不出的不方便,陆‘玉’嫣被任天弃亲过,心中又已决定从此跟随任天弃,虽然羞涩,但还能接受,而那武琼儿想到要在这无遮无挡的土炕里当着任天弃的面方便,当真是心惊胆战,就算是有陆‘玉’嫣可以掩护,但那声音也足以让自己无地自容了。 不过一会儿就传来任天弃的鼾声,武琼儿骂了句:“死猪,这时候还睡得着。”也无可奈何,与陆‘玉’嫣背靠背的坐在地上闲聊,而文殊等人倒也没来打挠。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到任天弃翻了翻身,又闭了一会眸,这才起来道:“好啦,现在可要想想法子把我的命和你们两个的清白身子保住再说了。” 陆‘玉’嫣闻言一笑道:“天弃,你想到办法了么。” 武琼儿也是一喜道:“任小贼,快快说来听听。” 任天弃道:“好吧,你们也知道这里面的人饿急了是要吃人的,所以要是我的牛皮被他们撕破了,这些和尚自然要拿我开荤,而且你们两个也会被……” 他还没说出来,武琼儿就“呸呸”两声。 任天弃道:“这事我想过了,其实这里有水有树,怪兽也不算少,个头更不小,大家要是和和气气,团团结结,我想并不缺少食物,那里还用得着吃人,这里的人想要抢‘女’人做什么种母,也是怕自己这边的人越死越多,到时候和别的寨子拼斗就要吃大亏,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笨主意,好给自己这边增加些援手……” 陆‘玉’嫣与武琼儿都是冰雪聪明的‘女’子,陆‘玉’嫣先道:“天弃,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要是让这些人不再相互拼斗,一起合作猎取食物,那什么事都没有了,而咱们也安全了。” 武琼儿却道:“既然人家都打了这么久了,任小贼,你又没什么本领,就算这些和尚暂时听你的,其余的几边又怎么办?” 任天弃哈哈笑着,伸了伸舌头道:“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有这个,就好办多了。”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激’烈的兵器‘交’击与惨叫之声,陆‘玉’嫣和武琼儿脸上顿时一片惊骇。 任天弃知道情况有变,说了声:“你们两个先在这里呆着,那儿也不要去,等我回来。”就钻出那土坑。 刚到坑外,就见到前面一片纷‘乱’,竟是有不少人的人攻了进来,而那文殊菩萨由几名和尚护着匆匆赶了过来道:“天尊,其它几个寨子的人见咱们得了两个种母和一只巨鸟,就联合起来袭击我们了,你的法力恢复了没有,快想想办法,这样下去咱们可要吃大亏啊。” 任天弃向外瞧去,果然见到无数的道士与长相怪异的妖‘精’涌了进来,将和尚们纷纷砍倒在地。 任天弃知道此时再不出声,等到和尚们全部被杀,自己也难免一死,脑中微作思索,便冲了出去,站在一处土堆之上,大声道:“住手,不想永远呆在这里的就快快住手。” 他这句话,果然是对谁都有魔力,所有的道士妖‘精’都停下的手,纷纷向他望来,毕竟这俊美少年莫名其妙的‘弄’死那恶鸟的情景大家都瞧得清清楚楚,对他皆有神秘之感。 任天弃大模大样的道:“想出去统统给本天尊举起手来。” 顿时间,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 任天弃点点头道:“很好,大家既然都想出去,这事自然就好办了,文殊小和尚,你把本天尊的名头报给他们听听。”他知道这文殊菩萨虽然法力尽失,和众人一样,但过去的名号还是‘挺’响亮,由他来说比自己亲口讲出又要有分量多了。 文殊菩萨虽然对他的身份也大有怀疑,但强敌当前,自然要让敌人有所畏惧才能解得一众佛‘门’子弟的这场大难,便道:“这位就是上古大仙‘‘法力无边救苦救难普渡众生天尊’,适才你们也瞧见了,他一出手就制死了恶鸟,有他老人家在此,谁还敢逞强,难道就不怕和那恶鸟同样结果。” 那些道士妖‘精’虽然没听过这“法力无边救苦救难普渡众生天尊”的大名,但刚才见过他的本领,而且堂堂的文殊菩萨也不会‘乱’说,眼中顿时都‘露’出了敬畏之‘色’。 第八十七章 回归凡尘(1) 任天弃见到众人的神情,知道还有戏可做,摇了摇头道:“小文殊啊,也不用吓着这些小辈,本天尊此次前来,本就是想救你等出去,岂会轻易开得杀戒,不过瞧见你们小辈到了这里不能结成一条心想法子出去,反而你杀过来我砍过去的‘弄’得人越来越少,心里就非常生气,唉,罢了,罢了,你们这么不争气,这事又太伤我的元气,还是撒手不管落得个轻松。” 他这戏越演越像,又有文殊菩萨给他做陪衬,其它几个寨子的道士妖‘精’也不由得信了七八分,纷纷放下武器,也不知谁领的头,跪下来道:“晚辈们再也不敢了,还请天尊设法搭救我们出去。” 别的人见到有人跪下,谁不想立马脱离这个恐怖的洪荒幻境,面前站着的这个容似俊美少年的上古仙人或许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顿时不约而同的跪了一地,纷纷向任天弃磕起头来,正巧武琼儿偷偷从那土坑里探头出来瞧外面的形势,却见到所有的和尚道士还有那些长相凶恶的妖‘精’都给任天弃磕起头来,实在没想到他还真有办法,一时也是目瞪口呆,对任天弃佩服得五体投地。 任天弃虽然知道这样骗不了多久的时间就要‘露’馅,但他做事向来是先解过眼前之危,然后再随机应变,想其它的法子,当下哈哈大笑,就要吩咐大家从此不得再行拼斗,齐心合力的渡过此难。 然而就在此时,寨子里忽然狂风大作,天空蓦地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巨手来,就像捉蚂蚁似的将任天弃一把抓在手心,然后又消失不见,在场所有的仙人妖鬼都骇得呆住了,完全想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任天弃被那巨手所擒,眼前完全是一片漆黑,等到眼前一亮,却是到了一处云雾轻绕的地方,正茫茫然的‘摸’不着头脑,无意中向天空中望去,饶他胆子极大,也是骇了一大跳,一***坐在了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就在他的周围,正站着四名顶天立地的巨人,每一个都有百丈来高,长像更是奇形怪状,东边一个巨人是赤面红须,南边一个巨人浑身黑上下如焦炭,西边一个巨人长得铜头铁额,而最是凶恶狰狞的,还是北边的一个巨人,完全瞧不到他的头颅,竟是以双‘乳’为眼,肚脐为嘴。 任天弃面对这四大巨人,心中只道:“糟糕,大大糟糕,这些巨人抓了我来,不知是不是要吃我,不过以他们的身形,吃下我就是塞牙缝也是不够,刚才在场的那么多人,为什么单单抓了我来,真是倒了大霉了。” 这时只听西方的那铜头铁额的巨人道:“大哥,你说得不错,这小子果然生得有逆命反骨,而且够聪明,我很喜欢。”他不说话则罢,一说话便如打雷一样,震得任天弃两耳轰然作响。 那东方的赤面巨人也道:“这小子天生的异禀,绝不在你我兄弟之下,他能到这里来,总算咱们没有白费一番苦心,咱们兄弟的冤气与耻辱,终于可以昭雪了。” 北方那名长得最怪,以身子为头的巨人也叫了起来道:“哼,伏羲与‘女’娲也太小瞧了咱们四兄弟,以为用太虚玄梦***设下这个洪荒幻景来拘住咱们四兄弟的魂魄,咱们就想不到办法对付他们,有了这小子,这口气可得痛痛快快的出一出了。” 任天弃听来听去,却是越听越糊涂,不过这些巨人似乎并无吃自己的意思,还是说说好话才对,当下站起来向四方拱手道:“各位大仙好。”他这话虽然粗着嗓‘门’在喊,但与这些巨人的声音比起来,真是比蚊子之声还小。 这时只听南边那黑如焦炭的巨人道:“放屁,什么大仙,狗屁大仙,咱们兄弟最恨就是这些大仙。” 任天弃没想到拍马屁却拍在了马蹄子上,想着他们先前说的话,心中立刻猜测到这四名巨人必定是吃了神仙的亏。 这时只听东边的那赤面巨人道:“小娃儿,你可知道咱们兄弟是谁么?” 任天弃摇摇头道:“不知道,还请这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喊,只得道:“请这位老前辈指点。” 那赤面巨人道:“你可听过共工颛顼蚩尤刑天这几个名字么。” 任天弃如何不知这几个大名鼎鼎的名字,看着这四个巨人,又骇了一跳,道:“我听二娘讲过,许久许久以前,共工和颛顼为了争夺九州,便打起来了,结果把撑天的柱子不周山给撞断了,‘女’娲娘娘一气之下,就把他们抓住给……那个了,还去找了一只很大很大的乌龟,把它的脚砍下来当了四根天柱……”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南方的黑炭巨人暴跳如雷起来道:“放屁,放屁,谁说我和大哥争夺九州了,想这天地乃‘阴’阳二气所创,又那来的什么天柱,哈,还砍了大乌龟的脚当天柱,这都是在骗人,骗人。” 任天弃听着这话,已经确定这四个巨人的来历了,心中好生害怕,不过马屁却不能不拍,道:“是极,是极,我听二娘说这个故事也不相信,天底下哪来那么大的乌龟,一定是有人瞎编的。” 这时那铜头铁额的巨人又道:“那你听到蚩尤和刑天的故事又是如何?” 任天弃的记忆力极好,范丽娟的故事只讲一遍他就不会忘记,当下道:“我听说蚩尤可了不起,带着一帮兄弟想造黄帝老爷子的反,结果打得黄帝老爷子是屁滚‘尿’流,但后来不知怎的,却被打败了,还被肢解成好多块……” 只听那铜头铁额的巨人恨声道:“这也是伏羲与‘女’娲搞的鬼,暗中帮助黄帝的军队,又施法暗算了我,黄帝那老儿才擒住我,哼,卑鄙,真是卑鄙。” 任天弃转眼见到那没头的巨人,又道:“还有刑天,更是个大英雄大好汉,听说他是炎帝的大将军,黄帝和炎帝打仗,结果输了,这位英雄可不服气,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拿着板斧去单挑黄帝,结果黄帝派了许多人与神围攻他,而自己拿着剑在背后偷袭,砍下了他的脑袋,刑天可了不起,用自己的‘胸’‘乳’当眼,肚脐当嘴,舞着兵器猛劈猛砍,继续战斗,可惜后来终于寡不敌众,还是让黄帝杀掉了。” 他说到这里向着刑天的一拱手道:“刑天老前辈,刚才我瞧见你这样子就有些觉得熟悉,可是太害怕了,一是没有认出你来,可别见怪。” 只见那刑天的肚脐动了动,发出声音来道:“你这小娃娃,还算有些见识。” 任天弃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遇到了这四位传说中无比厉害的魔王,想着他们刚才说的话,东面那人应该就是共工了,也是这四位魔王的老大,便又转身去对他一拱手道:“共工老前辈,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那赤面的共工道:“小娃娃,你既然知道咱们,那就好办了,我问你,愿不愿意替咱们几人报仇?” 任天弃听了,吓了一跳,这几个的仇人,那就是伏羲‘女’娲黄帝这些超级大神了,别说他们本人,就是他们的徒子徒孙徒曾孙自己也不是一指之敌,连忙摇头道:“各位老前辈,我这人什么本事都没有,这事我可帮不上忙。” 共工道:“咱们兄弟辛辛苦苦施法冲破太虚玄梦云障,透出七彩宝气,就是要引你前来,谁说你什么本领都没有了,这个咱们兄弟自会想办法,你这小娃娃真阳亢盛,最难得的有和咱们一样的逆命反骨,将来的魔‘性’绝不在我等兄弟之下,你能到这里,便是我等兄弟的机缘,这也是那些神仙们活该的大劫。这就是你的天命,可由不得你了。” 说着叫了一声,仰首从腹中吐出了一颗赤‘色’的大珠来,而另几名魔王见状,也纷纷吐出了珠子,却各是紫、青、黄这三种颜‘色’,那耀目的光彩,已经将任天弃照得睁不开眼睛了。 那四颗巨大的珠子在空中慢慢‘交’汇,忽然光芒一闪,顿时变成了一枚小小的白珠子,直向任天弃的嘴里飞去,而任天弃根本就毫无反应,那珠子就钻入了他的腹中,除了觉得浑身有些暖洋洋的,倒无其它特别的感觉。 却听那共工道:“小娃娃,你刚才吃下去的乃是我等四兄弟合力修炼的魔神元丹,若是全部吸为已用,就是我等,也猜不到你将会有怎样的神力,但绝不会在诸神之下。” 任天弃听他说得这么厉害,挥手就在地上打了一下,但与平素并无两样,不由瞪着眼睛望着共工。 共工知道他在想什么,道:“小娃娃,这洪荒幻境乃伏羲与‘女’娲用毕身***所施,极是玄妙,带着魔气之人,万万是冲不出去的,你所吃下去的魔神元丹已经被我们暂时封锢,只要你逆命反骨发作,狂‘性’大发数次,这魔神元丹才会尽为你所用的。” 任天弃还不体会到此事对自己一生关系之大,听得似懂非懂,点点头道:“各位老前辈,我还有个朋友叫猪‘肉’强,也是一齐进来的,你们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只听得西边的蚩尤道:“是不是这个人?”将手一伸,不知从多远抓起一个人来,放在任天弃的面前,他张眼一瞧,这个人和自己一样穿着奴仆之服,可不是猪‘肉’强又是谁,只是衣裳破烂,脸也小了整整一圈,已是饿晕了过去。 任天弃大喜过望,连连向蚩尤道谢。 这时共工又道:“任天弃,魔神元丹已经给了你,日后你自有你的际遇,多说也是无益,我马上送你两人回去,进来那些没用的东西咱们兄弟瞧着也讨厌,待会儿你带着所有的人到那湖边,我四人自会施法冲破幻境天幕,这样你们就可以重回凡尘了。不过你出去以后,我会让你与咱们兄弟相识的这段记忆消失掉,否则那些天神知道你服下了魔神元丹,必会想尽法子对付你,你的大难就到了。” 任天弃吃了那魔神元丹并没有觉得什么好处,自然也不想傻乎乎的去与满天诸佛作对,不过能回到外界可是天大的好事,连忙点头应是,忽然想起一事道:“那回到外面,大家是不是和来的时候一样,我脸上过去有斑的,会不会又长起来,还有跟我来的那位姑娘,本来是一个‘女’鬼,又要变回去么?” 共工道:“这里只是伏羲与‘女’娲用法力造出的虚幻之地,要是出去了,自然又要恢复原状。” 任天弃一听,顿时垂头丧气的大为沮丧,却听那并没有说什么话的颛顼道:“你既吃了咱们的魔神元丹,只要归为已用,那就有无上法力,容貌要千变万化,只在一念之间,至于要那‘女’鬼还阳,也就简单得紧了。” 任天弃正半信半疑,那共工已伸出手把他和猪‘肉’强抓在手心道:“去吧,我等兄弟未了的心愿,就靠你去完成了,不过你若失败,必然也要被关进这里来,到时咱们还可见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将任天弃两人远远的放在了那营寨之中。 等到把两人送回,那刑天才从肚脐里发出声音道:“大哥,那伏羲与‘女’娲本是人类之祖,也是仙人之源,正是因为瞧不起咱们非其同类,这才对咱们下手,这个叫任天弃的小娃娃身体有异,应该是人仙合体而生,真的会如咱们所愿的叛逆天庭么?” 那共工道:“这逆命反骨本来只应咱们兽魔才有,但没想到居然会长在人的身上,但不知狂‘性’究竟如何,不过此子若真的发作了数次,魔神元丹与他本‘性’相合,那么他的狂‘性’与魔‘性’,就会远远的会超过你我兄弟,三位弟兄也在这里瞧了许久,这小娃娃做事果断,聪明机智更非我等能及,所作所为连我也无法预测,整个天庭的大劫就会来临,或许只有伏羲与‘女’娲才能制住他,只是到了那时,只怕天庭已经被闹得千疮百孔,哈哈,这事一想起来我就痛快。” 这时蚩尤也道:“对对,咱们过去就是吃了头脑不灵光的亏,就让这古灵‘精’怪的小娃娃替咱们以牙还牙,也该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大神们尝尝厉害了。” 其余三位魔王听他这么一说,全都哈哈狂笑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 回归凡尘(2) 《人神欲·逆天劫》第八十八章 回归凡尘(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 渡阳还魂(1) 任天弃用是当机立断之人,见到陆玉嫣心意已决,挑定了自己,但点头道:“好,陆姑娘,我看这事不能拖久了,咱们出去再说。” 猪肉强在一边见到陆玉嫣点头,便道:“我来抱陆姑娘的尸身出去。”说着大步一跨,就要动手。 陆玉嫣却慌忙道:“不,天弃,还是你来罢。” 任天弃生长在妓院,见到姑娘们随便惯了,自然不怎么懂这些大家闺秀的矜持与尊贵,但陆玉嫣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随她的愿,便走过去弯腰抱起了她的尸身。而猪肉强便举着火把在前面带路。 任天弃临走前瞧了瞧那黑洞,实不知还有没有那种奇异的吸力,但那里有胆子再试。 几人出了那山洞,却见外面仍然是月横中天,清幽如水,却不知过去了多少天了。 走了一阵,又到了陆玉嫣的绣楼,任天弃抱着陆玉嫣的尸身跨上了楼梯,猪肉强正要跟着,武琼儿一把拉住他,咬着牙道:“猪肉强,你这个笨蛋,今天可是人家的洞房花烛夜,要你去凑什么热闹,老老实实的呆着,陪我聊天。” 猪肉强火光中瞧着她白白嫩嫩的娇靥,红红润润的樱唇,顿时心旌摇动,道:“是是,我真是笨,上去做什么,武姑娘,咱们就在这里聊天,等着老大办……嘿嘿,办事。”说着就去找凳子擦拭,能与这样美的姑娘夜聊,自己也算是艳福不浅了。 任天弃借着微弱的夜光将陆玉嫣的尸身抱进了她的卧室,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弄燃怀中的火折子,却见陆玉嫣已经找来七八根红烛,在屋里各处放着,娇羞地道:“天弃,你把它们都点着。” 任天弃答应一声,就去将那些红烛点亮。卧室里红影飘摇,还真有些洞房的模样。 陆玉嫣这时慢慢走到床前,道:“天弃,我这就将魂魄附在尸身上了。” 任天弃点点头道:“好,我知道怎么做地。” 陆玉嫣娇羞无限的垂下头,低如蚁语地道:“天弃,你……你轻……轻点儿。”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任天弃心中就是一荡,手中的火折子都差点儿掉了下来。 陆玉嫣说了这话,更是羞涩难当,钻到床上,瞬间魂魄已与躯体合为一体。 任天弃此时也上了床,面对着陆玉嫣,借着烛光,只见她两道弯弯的娥眉,双眸虽然紧闭,但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面若白梅。肌肤滑嫩如玉,当真是个极美的姑娘,就像在熟睡之中。让人无法相信她已经香消玉殒。 任天弃虽然甚是好色,但面对这样的陆玉嫣也感到几分圣洁,好半天才从怀中掏出了文殊菩萨给自己的那枚还阳丹,先含在嘴里,扶起陆玉嫣,捏着她的下颌,对着她已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吻了过去,慢慢的用舌头把那灵丹顶入她的牙齿里,然后照着文殊菩萨所说的,将阳气不停的吹了进去。而那灵丹便顺着陆玉嫣的咽喉滑入了她的腹中。 就在这时,只听见陆玉嫣腹中发出一阵响动,没过多久,任天弃就感到她的身子开始有了体温,而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便如初生地菡萏一般,知道那还阳丹有效果了,而自己此时欲念也起,解开陆玉嫣的外裳。顿时露出一段身子来,她虽然穿着月白色的肚兜,但肌肤之白,更在那肚兜之上。 任天弃只觉陆玉嫣的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有弹性,情欲更增,又拉开她的肚兜,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将裙裾全部录了下来,但见陆玉嫣此时已身无片缕,两乳犹如玉碗倒扣,尖端各有一点粉红,腰肢细小,而两条玉腿之间,只有几缕淡淡的茸毛。 这付模样,不由得让任天弃想起了当日去弄醉了酒的朱绛仙时的情景,当时的情况与现在有些相似,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朱绛仙是他挟恨报复,糊里糊涂的失了身子,而陆玉嫣则是心甘情愿的向自己献身,这其中地心情乐趣真是不可以相提并论。 陆玉嫣的身子要比朱绛仙丰腴一些,珠圆玉润之处,更让任天弃心神狂动,匆匆忙忙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分开了陆玉嫣的双腿,在她的牝户摸索了一阵,只觉是紧涩细窄,难容一指,想起陆玉嫣刚才那句吩咐,可不敢乱来,用唾液润泽了一会儿,这才举剑攻入,但却是渐进渐出,小心翼翼,唯恐伤了陆玉嫣。 又过了一阵,任天弃才觉陆玉嫣牝户之内有些松动,这才敢略略用力,却发现有一薄物相阻,向前一抵,其根顿时没入大半,只觉下体一片湿漉,用手一摸,凑在眼前一瞧,却是一手的鲜血,想是陆玉嫣的处子元红了。 看着陆玉嫣的元红,任天弃兴奋更甚,趴在她身上,一边耸动,一边用手触揉其双乳,真是软滑柔腻,心旌狂动之下,便难自制,阳精一泄而出。 他完了事,就一直很注意着陆玉嫣的变化,半个时辰之后,就感觉到她的体温越来越高,脸上的晕红也越来越浓,去一探她的鼻息,竟出来了一丝极微的热风,那就是有呼吸了,心中欣喜若狂,伸过头去,嘴对嘴的就又开始渡气。 又过得一阵,任天弃忽然觉得陆玉嫣的樱唇动了一下,跟着胸口起伏,发出了一声轻吟,知道大功告成,连忙在她耳畔低声唤道:“王、嫣,玉嫣,你醒醒,你醒过来啊。” 果然,他没叫几声,就见到陆玉嫣的睫毛动了动,然后上好下甚了眼来,虽然还有些无神,但黑白分明,秋水无尘,极是美丽。 见到了天弃,陆玉嫣的泪珠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一脸激动地道:“天弃,天弃,我是不是活过来了,真的活过来了。” 任天弃用手指沾了沾那的泪水,递到她的眼前道:“你瞧瞧,这是什么,玉嫣。这一次你真的是活过来了,半点没错。 陆玉嫣这时还很衰弱,手脚不能动弹,珠泪真是滚滚而落,哽咽道:“天弃,天弃,谢谢你,是你让我活过来的。我……我不知该怎么才能谢你。” 任天弃能够理解她重新做人的喜悦,哈哈一笑道:“傻丫头,你都以身相许了,还拿什么来谢。” 他这么一说,陆玉嫣才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感觉到下体传来强烈地裂痛,不由咬着樱唇皱起眉来,她虽然不说,但任天弃从她的神情中已猜到几分,不好意思地道:“玉嫣。我弄痛你了么?” 陆玉嫣此时是羞涩无比。那里会回答,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便又听见陆玉嫣一阵腹响。眉头却又皱得更紧了,原来她恢复人身,肠胃已通,便要排泄五谷,这也是重新做人的必然一关,但她此时手脚无力,又怎么去净手啊,可是要是告诉天弃,让他帮助自己,这种肮秽的事。 那又怎能由他瞧着。 正中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任天弃闻她的腹中越响越厉害,顿时猜到了,什么也没说,把她抱了起来,走到床下,在绣榻之后找到一个红色的净桶,便把她抱了上去,自己却紧紧地搂着扶着。陆玉嫣只是血红着脸,闭着眼眸,根本不敢去瞧任天弃。 等到事毕,任天弃又在旁边找来白纸,给她前后抹得干干净净,这才又把她抱回床上,见她还是闭着眼,樱唇也在微微发颤,不由又笑道:“玉嫣,你放心,我可不是那些娇娇贵贵的公子哥儿,这有什么了不得的,说不定我有一天动不得了,还要你来服侍哩。” 陆玉嫣听着他的话,才慢慢的睁开眼来,道:“天弃,你不要说了,反正我……我什么都是你的,我的身子,我的命,都是你的,你要我也罢,不要我也罢,我都会跟着你,就算是做一个端茶送水,铺床叠被的小丫环也要跟着你。” 任天弃听她这话虽然很轻,但语气却非常坚定,就像是在对自己发誓一样,心里也甚是感动,笑着道:“傻瓜,你可是堂堂陆府地千金小姐,什么小丫环,我可舍不得。” 陆玉嫣很认真地道:“只要能在你身边,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任天弃又笑了笑,摸着陆玉嫣光滑如缎的肌肤,望着她娇羞温柔地脸庞,顿时欲念又起,有些假公济私地道:“玉嫣,不如我再过一次阳气给你,这样更稳妥一些。” 陆玉嫣连忙道:“不不,天弃,我现在阴气过重,你这样会减寿的,一……一次就行了。” 任天弃是少年心性,很难控制自己的欲望,那里会管什么阳寿不阳寿,只得哄她道:“没事,我问过文殊菩萨了,他说不会有什么事的,要我只管放心的做。” 陆玉嫣将信将疑地道:“真的,天弃,你不许骗我啊。” 任天弃正色道:“谁骗你,我这个人怕死得紧,还想自己长命百岁哩。” 陆玉嫣此时便不说话了,却轻轻的闭上了眼眸,对于这个男子的感激,她此时唯一可以做地是便是奉献自己的身子。 当任天弃再吻上了陆玉嫣的嘴唇,她没有做任何的回避抗拒,温柔的吐着自己的丁香之舌与任天弃吸吮着,她并不是一个贪恋淫欲的女子,这样的情景可以说完全无法想像,但她只知道自己爱着这个男子,只要他索取,自己就必须给予。 再一次的进入,任天弃尽量非常缓慢,而陆玉嫣阳气渐盛,感觉也慢慢强烈,手脚竟不知不觉地能动了,两只玉臂紧紧的环在任天弃的背部,努力的忍受着处子初创的那种痛楚。 任天弃与陆玉嫣胸乳相贴,耳中闻着她轻声的呻吟,在这一时刻,他也才明白两情相悦,女子心甘情愿的在自己身下辗转低呤的滋味才是真正的交合,与当时报复朱绛仙及适才给陆玉嫣初次渡阳时的感觉完全是天差地别,判若云泥。 等到云散雨收,任天弃与陆玉嫣都是大汗淋漓。 瞧着陆玉嫣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便如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任天弃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胸前靠着,一边摸着她的脸,一边道:“玉嫣,你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陆玉嫣“嗯”了一声,便一手撑着他的胸口,慢慢试着站立,颤颤巍巍的,竟然直起了身,却见到任天弃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向上望着,眼神瞥的部位正是自己的羞人之处,心中好一阵慌乱,双脚一软,又跌在了他的身上。 任天弃哈哈大笑道:“好,这下成了,玉嫣,要不了多久,你就完全可以复元了。” 陆玉嫣一脸喜悦的点点头,道:“天弃,辛苦你了。” 任天弃暗道:“这事可不怎么辛苦,实在是舒服得紧啊。”但嘴上可不能说出来,便道:“是有些累,但也没什么,你瞧,我精神不是挺好的么。”说着又压在她的身上道:“再给你渡些阳气也没有关系。” 陆玉嫣吓了一跳,慌忙道:“不不,天弃,你还是歇歇,再说……再说我也是不……不成的了。” 任天弃真还有些想再来一次,不过听陆玉嫣这么一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她红白相间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道:“好,那就算了,咱们明天再来。” 陆玉嫣闻到“明天再来”之语,也是娇羞无比,一时芳心如水,柔情涌动,轻轻道:“天弃,我……我今后对你换个称呼么?” 任天弃想也不想就道:“换就换,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像武琼儿那丫头那样叫我任小贼就行了。” 陆玉嫣忙道:“不会的,我能不能叫你一声任……任郎。” 任天弃听到她说到“任郎”时,声音极是娇糯,心中也是一荡,道:“那,那就随便你。” 陆玉嫣痴痴的望着他,又轻轻唤了两声:“任郎,任郎。”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八十九章渡阳还魂(1) 第九十章 渡阳还魂(2) 听着陆‘玉’嫣叫“任郎”的声音真是‘荡’气回肠,任天弃觉得自己的心又跳了两下,忍不住道:“‘玉’嫣,我现在还是这付丑样子,你不嫌弃么。” 陆‘玉’嫣微微一笑道:“任郎,你初遇见我时,有没有嫌我是一个‘女’鬼?”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那有什么关系?” 陆‘玉’嫣道:“这就对了,你既不嫌弃我,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况且你其实长得很好看啊,只是得了怪病,我应该更怜惜你才对。” 任天弃知道这是陆‘玉’嫣的真心话,不由道:“唉,这事该问问那个文殊菩萨才是,谁知他走得那么快。” 陆‘玉’嫣道:“任郎,其实你不必在意自己的容貌,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就‘挺’好的。” 她说到这里,心中却有些羞愧,原来这是她抱的一点点儿‘私’心,这任郎若是又变成那个绝美的英俊男子,又能说会道,机灵百出,不知会让多少‘女’子朝思暮想,抵死相缠,而他说不定就会把自己忘记,她真的宁愿心上人永远这么丑陋不堪,让别的姑娘讨厌,那自己就有机会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任天弃不是个自卑的人,这付面容跟随自己这么多年了,也不怎么在意,当下就不去想了,便道:“‘玉’嫣,你那个狼心狗肺的哥哥可不能放过,你准备怎么办?” 陆‘玉’嫣已经重新做人,又与心上人两相缱继,正在柔情蜜意之间,心中的那种怨恨之气不由得消淡了许多,便摇了摇头道:“算了,他和我毕竟是同父同母所生,血脉相连,我……我也不忍心瞧着他遭到报应。” 这事任天弃岂会由着她,冷冷一笑道:“什么同父同母所生,血脉相连。陆冠杰对你下手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啊,那明明是一头畜牲,对付他就要用对付畜牲的办法,‘玉’嫣,你若是心软放过他,这畜牲必然要来害你,我怎么会放心离开。你先歇息着,我到下面找猪‘肉’强与武琼儿商量商量。”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站了起来穿上衣裳,走下楼去。陆‘玉’嫣听着他说到“离开”二字,心中一阵伤感难过,等他出屋,便捂着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任天弃走下楼,却见到武琼儿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身躯娇弱,显得甚是不汞形单,也觉得这少‘女’有些孤独可怜,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道:“小琼琼。猪‘肉’强啦?” 武琼儿见到他出来。向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完事了,任小贼。这一下你可痛快了罢,那个陆‘玉’嫣变***没有?” 任天弃脸皮本厚,这时不知怎地,也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才点点头道:“‘玉’嫣已经还魂了,只是还有些衰弱,要休息几天才成,对了,猪‘肉’强到那里去了。刚才不是还和你在一起么?” 武琼儿此时就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她觉得这任小贼虽然救过自己,但说好了不欠他的情的,而且容貌虽然俊美绝伦了一阵子,但现在又变回来了,自己应该还是讨厌才对,可是知道陆‘玉’嫣和他在楼上亲热,心里就说不出的烦燥难受,这种感觉。自己也是‘弄’不明白的。 当下咬了咬嘴‘唇’道:“什么刚才和我在一起,任小贼,你在上面只管和陆‘玉’嫣风流快活,那里知道过了多少时辰,猪‘肉’强是我叫他去瞧瞧现在是几月初几了,咱们在那古怪的地方呆有时间可不短,人家说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别让咱们碰上了。 任天弃一听,先是骇了一跳,然后才道:“不会,要是有那么久的时间,这里早就大变样了,我看没过多久。” 他说到这里,心想很少有机会与武琼儿这样单独相处,对她的过去倒可以了解一些,便道:“小琼琼,你听你的口音好像京城那边的人,是不是,你从小就没了爹娘,到处流‘浪’,倒没吃什么苦啊,我瞧你细皮嫩‘肉’的,就和陆姑娘差不多。” 武琼儿道:“呸,谁要你问这些,我是什么人,吃没吃苦,又关你什么事,还是去管你的‘玉’嫣姑娘罢。” 任天弃知道她一但娇横起来是毫不讲理的,便只笑笑道:“好好,算我多事,今后再不你的事总成了罢。” 武琼儿哼了一声,忽然偏过头来望着他道:“任小贼,我问你一件事,你老老实实的回答,在下面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你可不是那样勇敢的人啊。” 任天弃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想法,只是见到武琼儿有危险就冲上去了,听她来问,只得道:“那是因为我瞧着你长得不错,而我又长得难看,娶不到媳‘妇’儿,所以指望着救你回来,你感恩图报,会以身相许。” 武琼儿知道他又在胡说八道,伸手就在他肩上狠狠一掐道:“许你个大头鬼,陆‘玉’嫣不是许给你了么,那么一个千娇百媚,斯斯文文的姑娘,你还不知足么?” 任天弃痛呼了一声,又道:“大丈夫三妻四妾也不算多,我么,美貌姑娘更是越多越好,有什么知足的。” 武琼儿越听越气,伸手就向他腰间大‘腿’掐去,道:“‘色’鬼,大‘色’鬼,这么多地美貌姑娘,我瞧你拿什么来养,还有,除了陆‘玉’嫣,还会有那个美貌姑娘能瞧中你,真是吹牛吹上了天。” 任天弃被她掐了一次,那里还会给她第二次机会,身子一蹿,便站了起来道:“别人越说我丑,我越要娶一群美貌地姑娘给这些人瞧瞧,个个都瞪眼睛伸舌头。” 武琼儿又道:“呸呸,得陇望蜀,不要脸,不要脸。” 任天弃想到朱绛仙轻蔑的眼神,蛛儿冷漠的语气,心中地狂气顿时又涌了上来道:“什么不要脸,能娶一群美貌姑娘可有脸得紧,你要是想加入一个,我还不定要哩。 武琼儿忽然格格娇笑起来,道:“你凭你,任小贼,还想打我的主意。你知不知道我是……我的心上人有多英俊潇洒,文武双全,有权有势,你连人家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不过你这张脸皮我还是‘挺’佩服的。” 武琼儿虽然是个莹泽照人的小美人儿,但或许是身世相同的原因,任天弃内心深处对她有一种兄长般的怜惜,男‘女’之情倒淡了许多。也道:“好好,英俊潇洒,文武双全,有权有势,这话我可听见了,改天你带我瞧瞧。” 武琼儿道:“哼,自然会让你见识的,到时候你不要自卑,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任天弃道:“哦,要我打地缝。那可更厉害了。不知道是那个山头的大王,‘混’得自己的押寨夫人都要出来偷东西,我也真是佩服。佩服。” 两人正针锋相对的斗着嘴,就见到猪‘肉’强匆匆跑了过来,却是一脸的惊异之‘色’。 任天弃立刻迎了上去道:“猪‘肉’强,我记得咱们是四月初九的子时进这后‘花’园来地,现在是多久。” 猪‘肉’强跑得太累,伸出了一根手指来,任天弃道:“一个月?” 猪‘肉’强摇了摇头。 武琼儿这时也过来了,道:“一年?” 猪‘肉’强还是摇头。 任天弃又道:“十年?” 猪‘肉’强继续摇头。 武琼儿顿时尖叫了起来道:“啊,一百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鬼地方不对劲儿,我连父……父亲的最后一面也见不着啦。”说着就“唔唔”的哭了起来。 猪‘肉’强这才吞下一大口口水,‘胸’口起伏着道:“都不是,今天还是四月初九,只是已到了卯时。” 他这么一说,任天弃与武琼儿顿时同时叫了起来道:“什么,今天还是四月初九。” 猪‘肉’强点点头道:“没错,我装着睡不着,去问的守‘门’那个老董。绝对错不了。还有,我听说过几天杭州的‘花’刺史会到这个陆府来,说是想把他一个‘女’儿嫁给陆冠杰,自己先到陆府来瞧瞧,许多本地的官员富商都要来作陪哩” 任天弃与武琼儿对望一眼,皆是一愣,如果按这时间算了话,那么大家在那洪荒幻境里呆的时间就是完全停止了的,那真是个既恐怖又神秘的地方啊。 武琼儿道:“呸,这个白刺史的‘女’儿嫁给这样地畜牲,那可有得罪受了。” 任天弃心中却是一动,但什么话也没说。 三人又坐在台阶上,猪‘肉’强羡慕地望着任天弃道:“老大,陆小姐的事成了么,啧啧,要是我娶个媳‘妇’能有陆小姐一半的美貌就是睡着了也要笑醒啊。” 任天弃笑着点点头,道:“‘玉’嫣现在是重新做人了,但陆冠杰咱们可不能放过。” 他一说这话,武琼儿倒也不再与他抬杠,与猪‘肉’强一齐点起头来,道:“任小贼,你平时地鬼主意最多,还不想想,陆冠杰这种畜牲,可要狠狠的惩罚他才是。” 任天弃道:“这我倒有办法,陆冠杰不是爱面子么,我会让他当着那杭州刺史和其他人的面跪着给‘玉’嫣磕头,然后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 他话音一落,武琼儿就大声的娇笑起来道:“任小贼,你的牛皮吹过头啦,让陆冠杰当着全杭州城的官员学士给陆‘玉’嫣磕头,哈哈,你好大的脸面,那十八层地狱说打就打啊,你以为自己是谁,阎王老爷?” 任天弃气武琼儿一向小瞧自己,有心在她面前炫耀炫耀,笑嘻嘻的道:“阎王老爷是我结拜的大哥,牛头马面却是我的兄弟,这事并不大,他们这个顺水人情必然是要做地。” 这时猪‘肉’强也不相信他了,‘摸’了‘摸’他的额头道:“老大,你是不是刚才在上面和陆小姐……那个的时候乐晕了头,说话有些不对啊。” 任天弃伸手在他脑袋上一拍道:“妈拉个巴子的,谁说我是乐晕了头,我说能行就是能行。” 武琼儿那里肯信,道:“好啊,任小贼,上次打赌算你胜了,咱们这次又来,赌注可要重一些。” 任天弃摇头道:“还是算了,上次你自己赌输了,结果还大哭了一场,这次我可不想瞧着你再哭鼻子。” 他越是这样,武琼儿就越是不相信他的话,就像是抓住了任天弃的把柄似的不依不饶,道:“任小贼,这次你怕输了吧,怕输就不要吹那么大的牛啊,真是好笑。” 任天弃瞧着她一脸得意的样子,顿时也来了气,道:“好,赌就赌,这次赌注是什么,你来说,输了可别后悔。” 武琼儿道:“呸,我才不会后悔,只要你不耍赖就行了。” 任天弃见武琼儿就要自己做一个套子将脖子往里面伸,也暗地好笑,道:“不耍赖就不耍赖,猪‘肉’强作证,谁要是耍赖就生儿子没***儿,快把赌注说出来。” 武琼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会儿,心想这任天弃神气活现的傲气得紧,这次可要杀杀他的威风了,当下笑盈盈地道:“好,咱们谁要是输了,那谁就要做对方奴隶,要乖乖的听主人的话,任打任骂,一辈子不许反抗。” 任天弃怪叫了一声道:“小琼琼,不是吧,这次赌这么大,你再想想,我就当你没说。” 武琼儿跳到他面前道:“咱们就赌这个,任小贼,你想不赌不成了,会生儿子没***儿的。” 猪‘肉’强这时偷偷一扯任天弃的衣裳,悄声在他耳边道:“老大,糟糕,你输定了,快想办法反悔,我帮你。”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猪‘肉’强,这次不错,总算讲义气,没有重‘色’轻友,不过这个赌,我还打定了,这个证人你也非做不可。” 猪‘肉’强见到任天弃还真铁了心,只好愁眉苦眼地道:“好吧,不过到时输了可别怪我。” 任天弃道:“放心,放心,不怪你,不怪你。” 武琼儿听到任天弃答应,脑中顿时浮想起这小子打赌输了之后,做了自己的奴仆,然后被自己呼来唤去,随时臭骂的样子,又得意的娇笑了起来,双颊中‘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显得极是纯美可爱。 任天弃这时道:“好,这事等‘玉’嫣再恢复些体力就办。…电脑站//.16” 猪‘肉’强道:“老大,那咱们怎么办,不去给陆冠杰当跟班了么?他要是找咱们怎么办?” 任天弃道:“嘿,猪‘肉’强,你当跟班有瘾了,还是想要三年后得那十五两银子,真还要去伺候那个畜牲啊。咱们不去管他,他多半会以为咱们和那些和尚道士一样失了踪,难道还有胆子到这后‘花’园来,你现在赶快去到厨房偷些吃的,咱们只要在这里呆两三天就成。” 猪‘肉’强点点头,见到天‘色’快要亮了,便又匆匆的向外跑去。 第九十一章 报应(1)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三人果然就呆在后花园的绣楼上,任天弃初尝两情相悦,云雨交欢的滋味,每天都假公济私的要给陆玉嫣渡两次以上的阳气,他乃人仙合体所生,阳气自然与普通人大有不同,到了第三天的早晨,陆玉嫣就能下地行走了。 陆玉嫣既然已经恢复,武琼儿就不停的笑呵呵的摧任天弃快些对付陆冠杰,这小子,能早一天当自己的奴仆,那滋味,真是痛快解气啊。 任天弃心中自有打算,整天就与陆玉嫣卿卿我我,根本就没当一回事,气得武琼儿暗地里直咬牙,没事的时候总是想等这小子打赌输了之后,自己怎么才能好好的折磨他。 到了晚上,任天弃让陆玉嫣歇息着,自己去下了楼,却又见到武琼儿与猪肉强坐在楼外的台阶上,那武琼儿没有理猪肉强,一边拿着一根小竹枝玩弄,一边却露出了娇憨的笑容,根本就没见到任天弃就在身边,忽然发出了“格格”的笑声。 任天弃道:“喂,小琼琼,笑得挺开心啊,是什么事,讲出来大家听听。” 武琼儿正在想着任天弃变成自己的奴仆之后,自己叉着手对着他劈头盖脸的痛骂,而他则躬着身恭恭敬敬的站着,大气也不敢吭的任自己欺负,一脸委屈的样子,因此笑出声来。 一见到任天弃,便板起脸道:“任小贼,还不行动,是不是想耍赖啊。” 任天弃笑了一笑,说道:“我倒不会耍赖,只怕到时候耍赖的人是你。” 武琼儿道:“谁说我会耍赖,上次……上次我输了,赖过你没有。” 任天弃见她完全是一付胜券在握的样子,哈哈一笑,便向前走去。 武琼儿忙道:“任小贼。你去哪里?” 任天弃道:“拉屎,你要不要一道来,咱们一边拉还可以一边聊天。” 武琼儿一连“呸”了他好几声。 任天弃走到前面的一块空地上,见到武琼儿与猪肉强没有跟来,掏出了牛头给自己的那块黑色令牌,咬破手指,滴了鲜血上去,举起来叫道:“冥界双使。牛头夺命,马面索魂,敕。” 过不了多久,便感到一阵阴风吹拂,空地上现出两个黑影来,正是那牛头马面。 那马面一见到任天弃,赶紧就走了过来,对着他躬身道:“大哥,这次你可威风了,阎罗王派出去的那些鬼将都讲了。你在那个幻境里面救了他们。还说你是什么‘法力无边救苦救难普渡众生天尊”可有这事么?” 任天弃心想这事可不能交代得太清楚,便道:“这个么。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又好像没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我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那马面在冥界已经想过这事,自作聪明地道:“大哥,我明白了,你一定是上古的大仙转世下凡,一时历劫未满,自然和凡人差不多,到了危急之时。才能仙根复苏,啧啧,听说这次连文殊菩萨都吃了大亏,大哥,你的来头可真了不得。怪不得咱们兄弟在下面查不到你的身世。” 任天弃听他这么一说,也是一愣,实在想不到连牛头马面居然都查不出自己的身世,这可是好生奇怪的事,莫非自己真是仙人下凡。不过那个什么‘法力无边救苦救难普渡众生天尊,明明是自己胡说八道的啊。 他一时想不通,只好顺着马面的话说,当下道:“我倒是不很清楚,三弟,你们二弟真的在下面查不出我的身世么?” 这时牛头也点着头道:“没错,那几名鬼将回去一说,阎罗王亲自去查看生死薄,根本就找不到你的记载,再加上王仙人曾经为你到过地府,大哥,你一定不简单啊。” 马面接着道:“大哥,这一定没错,等你劫数满了,恢复了仙力,那咱们兄弟登上鬼仙这籍地事还要拜托大哥你了。” 任天弃也有些莫名其妙了,只得哈哈笑了笑,道:“这事倒没问题,不过这次还要麻烦两位兄弟一件事。” 牛头道:“大哥,你只管说,什么事?” 任天弃道:“还是陆玉嫣的事,你们应该也知道她现在返魂还阳了,但她那个哥哥却不能在这个世上留着。” 牛头与马面对望一眼,马面道:“大哥,这陆冠杰的人寿虽然没到,但既然大哥有此想法,我两人去拘了他的魂便是,只是还不能押到秦广王那里去听审,就让他做一个游魂野鬼罢。” 任天弃笑道:“这倒不妨,你们把陆冠杰押到秦广王那里去,就说是我说的,让他把这小子打到十八层地狱去多多折磨,这个面子我想他还是会给我的。” 牛头马面岂会不知那秦广王与他关系非浅,牛头不由犹豫起来道:“这行是行,但秦广王要是知道我们和大哥你有些瓜葛,只怕有些怀疑。”他说的却是任天弃在地府之时受自己与马面之托想用泰广王私留美貌女鬼的把柄向阎罗王参本之事。 还是马面聪明,立刻道:“这倒无妨,大哥有王仙人到地府来说情,来头自然不小,我两兄弟与他交结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大哥,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咱们这就去陆府前院。” 任天弃道:“先别忙,明天陆府会热闹得紧,但不知两位兄弟能不能白天出来。” 牛头点着头道:“没问题,鬼魂虽然怕阳光,但咱俩兄弟做这拘魂使者之时就修炼得可以自由来去。” 任天弃道:“我想也是这样,这白天死的人可不比晚上地少。好,既然没问题,咱们就这样做。” 说着就与牛头马面嘀嘀咕咕了好一阵,那两名鬼官不时点着兽头,过了一阵,便双双消失。 任天弃见到牛头马面离去,心中却在思索着两鬼刚才的话,自己的来历,地府里居然查不到,这的确是非常奇怪的事。但若自己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是天上的大仙下凡转世,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与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想来想去,自然没什么结果,任天弃便也不再去多费脑汁,走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就听见陆府前院传来锣鼓喧天之声。人声鼎沸,嘈杂不断,想来这陆府已有许多年没有这样热闹了。 眼瞧到了正午开宴的时间,任天弃带着陆玉嫣、武琼儿、猪肉强三人越墙了了后花园,并找了一张面纱,让陆玉嫣蒙住了脸。 这时地陆府可是大变了样儿,处处可见不少家丁丫环打扮的人端着各色茶水点心在各院落里穿梭忙碌,当真称得上是奴仆如云的大富之家。 任天弃一瞧,心中自然明了,必然是那陆冠杰知道今天花刺史要大驾光临。不知从那里请回了这些家丁丫环来装装门面。再加上宴席上的花费,陆家又不知又有多少古董家具被送出了门。 这些家丁丫环既然都是假的,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多事盘问。任天弃四人径直到了设宴地大厅来,却见共设有二十余桌酒席,上面摆满了珍馐美味,而每桌都围满了或乌纱蟒袍或锦衣玉带的官员与富贾,此时已经开宴,众人正在欢声笑语,纷纷敬酒。 那陆冠杰坐在上方一席上,穿着一件玉色线罗银红京绢衬衣,外面罩着一套荔枝色纱绸长袍,腰间缠着一要碧玉带。足下是苏绣乌靴,正陪着一名头戴金翅乌纱,身穿大紫官袍,四十来岁,白面长须的中年男子说话,想来就是那杭州之首花刺史了。旁边又坐着五名男子,自然都是杭州城地大官。 任天弃见到陆冠杰与那花刺史说话时恭恭敬敬,面目俊秀,举止儒雅。当真是一付很有教养的世家子弟样子,如果不说,只怕任谁也猜不出这是个人面兽心,为了财宝,连亲生妹子都能亲手杀害的畜牲。 正要上前,却见到那花刺史旁边的一名官员站了起来道:“诸位,诸位,且慢饮酒,今日花大人亲临陆府,陆公子殷勤相待,咱们还不知道大人的意下如何哩,不如请花大人当着大家的面把这门亲事许了,咱们也好更尽情地喝酒。” 他这话一说,下面的人都起了哄,有道:“是啊,陆家过去可是咱们杭州城最显赫的名门望族,出过三名宰相,五名大将军,倒可与花刺史的令侄相配了。”有道:“陆公子一表人才,貌比潘安,才压宋玉,可是咱们杭州城许多女子心中地如意郎君,花大人,没想到给你占先了。” 这花刺史曾与陆冠杰见过数面,谈吐之间便知道这人是个中看不中用地大草包,那里会把这种人放在眼里,但他的二女儿长相平庸,自从见了陆冠杰一面后就患了相思之症,整天在家里闹里吵着要嫁给陆冠杰,他实在没办法了,才答应下来,不过还是不放心,想知道陆府现在的景的如何,这才有今日一行,如今瞧来,这陆府虽然势衰,但富贵气象还在,女儿嫁到这里也不算太辱没,而这陆冠杰虽然是个草包,但以自己与当朝权贵地关系,要谋得一官半职是轻而易举的事,当下便笑着站了起来道:“那,既然诸位如此关心小女与陆公子的婚事,老夫若是再推托,也太不近情理的了,好罢,这门亲事老夫就应允了。” 他这话一出,大家自然是叫起好来,便有人道:“陆公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拜见泰山大人。” 那陆冠杰如何不知花刺史的女儿容貌并不好看,但以自己现在的景况,能攀上一州之主这样的高枝儿,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当下一掀长袍,就跪在地上向花刺史拜了三拜,那花刺史就笑着去搀扶他。 就在这时,却听见有人拍着巴掌道:“哈哈,热闹,热闹啊,我再给大家表演一场戏法,大家一定会更开心的。” 忽然听到这样的声音,大厅上所有地人全都回过头来,却见是一个中等身材,脸上长着红斑的少年,穿的则是一身奴仆的衣服。 见到这人,陆冠杰顿时叫了起来道:“赵阿财,原来是你,杨得胜和你妹妹赵琼芝呢,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潜逃,现在居然还跑到这里撒野来了,也不瞧瞧谁在这里,真是狗胆包天啊,来人,来人,给我把这小子拖下去狠狠的教训,然后送官查办。” 任天弃又哈哈大笑起来道:“来人?来什么人,你陆府一共才五六个奴仆,现在可没在这里,难道叫刘伯么?” 这时那花刺史是悖然大怒,在旁边一拍桌子道:“好大胆的狗奴才,真是不想要小命了,来人啊。” 他话音一落,大厅里立刻站起了几名他的贴身侍卫,就要向任天弃扑过去。 任天弃道:“刺史大人,我可是好心好意来救你女儿的,你应该封赏我才对,这可不对。” 这花刺史也是老谋深算之辈,见这小子居然敢跑到这里来当着自己地面撒野,其中必有蹊跷之处,当下一举手,止住了那几名侍卫,冷笑着道:“好好,本官倒要听听你怎么救我女儿,若是说得不清不楚,只有一个死字。” 任天弃笑道:“刺史大人,你女儿明明是个人,你却要把她嫁给一头吃人的豺狼,这是为什么?” 一听这话,陆冠杰差点儿跳了起来,大声道:“赵阿财,你说什么,谁是豺狼,你血口喷人,一定邪了,岳丈大人,快快将这疯子抓走。” 事关女儿终身,花刺史岂会糊涂,眼中闪出一道寒光,道:“赵阿财,你说下去。” 任天弃道:“刺史大人,我想请问,如果一个人为了贪图财宝,亲手将自己的妹子杀死,这种人算不算豺狼?”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九十一章报应(1) 第九十二章 报应(2) 陆玉嫣的失踪是杭州城里的一大疑案,花刺史听任天弃话有所指,斜瞥了一眼陆冠杰,却见他身子一震,脸上掠过一道惊慌之色,心中顿时一动,点头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人,自然是畜牲豺狼了,赵阿财,你指的这人到底是谁,现在可在这大厅之中,如果你说的确是事实,本官恕你莽撞之罪。” 任天弃一抱拳道:“是,大人,这事千真万确,小人绝不会冤枉好人的。” 说着就指着陆冠杰,斩钉截铁,极是大声地道:“这个豺狼就是他,陆冠杰,是他听信了邪道的话,以为陆家的后花园里埋着宝藏,而且要陆小姐的血才能打开,就亲手用匕首杀害了自己的妹子。” 陆冠杰此时是魂飞魄散,万万想不到如此隐密的事居然还会有人知晓,不由气急败坏地道:“胡说,胡说,污陷,天大的污陷,岳丈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 花刺史知道事情不对,连忙一挥手道:“且慢,陆贤侄,你与小女的婚事只是老夫的一句戏言,只怕还要重新斟酌才是。” 他说着这话,又身任天弃道:“赵阿财,这事干系重大,绝非你一面之辞可以让人相信,你能拿证据么,若是拿不出来,本官必治你重罪。” 任天弃道:“没有证据,我也不来了。”说着就向外面叫道:“还不出来。” 他话音刚落,猪肉强与武琼儿就扶出一个云鬟雾鬓,穿着白色罗裳,身形婀娜的女子来,只是脸上蒙着一层轻纱。 那陆冠杰瞧着这女子的身形,身子顿时剧烈的颤抖起来,差点儿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那花刺史瞥了陆冠杰一眼,心中已明白大半。 三人进到花刺史面前,猪肉强与陆玉嫣都跪下来行了礼。偏偏武琼儿却直直的站着,那花刺史正要发怒,却见这女子如花有韵,容貌娇美,竟有些面熟,再仔细瞧下去,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正要惶恐下跪。却见武琼儿递过一个眼色来,这才整了整官帽官袍,道:“免礼,免礼,全部免礼。” 见到两人站起,跟着又向陆玉嫣道:“姑娘,可否揭下你的面纱来。” 陆玉嫣生性淳善心软,自从还阳之后,又和任天弃每日郎情妾意的缠绵不休,对陆冠杰的怨恨之气已经消减。若不是任天弃强行要自己前来。这个仇已经不想再报了,但事到如今,也后退不得了。便慢慢揭开了面纱,露出了一张如诗如画的玉脸来。 陆府地总管刘伯此时也在大厅之中,见到这女子,顿时跑过来跪下道:“二小姐,二小姐,真的是你,天见可怜,你还活着。” 大厅上的人此时都明白这女子应该就是陆府的二小姐,这可是杭州城的第一美女,大家如是如雷贯耳。只是其长居深闺,无缘得识,这时一见,果然烟润芙蓉,雅态幽妍,乃是个绝色的美女,而一些人却也正在瞧着武琼儿,只见这少女虽然穿着丫环服饰,但明眸皓齿。香肌腻雪,仔细瞧来,容光竟不在那陆玉嫣之下,这大厅上同时出现两名罕见的美人儿,实在让人眼花缭乱,心跳加速。 陆冠杰曾经拿过陆玉嫣的画像去找花刺史,想要送妹子进宫,因此这花刺史也算是认得,见这女子地神韵果然与那画像相似,便道:“姑娘,你可就是陆玉嫣。” 陆玉嫣扶起老泪纵横的刘伯,心中也甚是伤感,见这花刺史说话竟甚是客气,心中紧张之情稍减,点点头道:“民女正是陆玉嫣。 那花刺史悄悄瞥了武琼儿一眼,见她正瞪着杏眸望着自己,心中有些发悸,又和颜悦色地道:“陆姑娘,刚才那个赵阿财说的话可都是属实,你兄长陆冠杰是否加害于你。” 陆玉嫣知道自己只要点头,陆冠杰就难逃公理,他虽然狼心狗肺,畜牲不如,但自己真的忍心毁了这陆家的唯一男丁么,他要是按律伏法,陆家岂不是后继无人,而自己就成了陆家的千古罪人了。 然后就在这时,陆冠杰却跳了起来道:“这不是玉嫣,这不是我妹子,一定是那个恶人妒恨我,想破坏我与花小姐的姻缘,才想出来的法子,岳丈大人,你千万要给我作主啊。” 花刺史已经猜知事情大概,那里敢和陆冠杰亲近,厉声道:“陆公子,本官不是说过了么,刚才只是一句戏言,你岂能当真。” 大厅里的官员富商们那一个不是在官场商场厮混多年地老手,一瞧这情景好像不对,花大人开始发火,便立刻纷纷帮腔道:“是啊,陆公子,花大人刚才酒喝多了,一时玩笑起来,你怎就当真了。”“是么,刺史大人说过要与陆公子联姻么,我就坐在旁边,怎么没有听到。”“陆公子,刺史大人的千金,岂是轻易许人的,你可不要乱想。” 陆冠杰眼见到手的荣华富贵眼瞧着没了,真是气急败坏,望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地陆玉嫣,一时恼羞成怒,匆匆上前,骂道:“贱人,你为什么要害我。”举腿就向陆玉嫣的胸前踹去。 有任天弃在,岂会让陆冠杰碰着陆玉嫣的身子,他反应敏捷,陆冠杰刚一抬腿,他就抢先一脚将陆冠杰踹翻在地,然后回转身来,望着陆玉嫣道:“玉嫣,这样的大哥,难道你还要认么?” 陆玉嫣这时才下定决心,无尘的秀眸中滚落了两行热泪,这才咬了咬牙向那花刺史道:“大人,民女有冤要诉,请大人作主。” 花刺史道:“陆姑娘,你只管说,本官一定为你作主的。” 陆玉嫣道:“民女要告家兄陆冠杰听信妖道之言,贪图财宝,谋害民女。” 花刺史点着头道:“好,你且说得详细一点儿。” 陆玉嫣当下就依着任天弃给自己说的,将陆冠杰如何听信那道士的话,如何对自己下手的事说了一遍,只是将那黑洞之事隐瞒了,只讲那里是一个无用的窖洞,而且自己中了刀后并未身死,而是自行治好伤后,一直躲在后花园里,所幸被任天弃等人发现。 那花刺史听罢,一脸怒气,望着正在地上捂着肚子叫痛地陆冠杰道:“陆冠杰,本官问你,你妹子所说之话可句句属实。” 陆冠杰那里肯承认,只大声叫着冤枉。 任天弃眼珠一转,大声道:“陆冠杰,你不仅杀了你妹子,还杀了无数到后花园去的和尚道士,现在那些人的尸体已经全部找到了,足足有三十七人,你还敢狡辩。” 陆冠杰骇了一跳,不停地道:“没有,没有,那些和尚道士不是我杀的,我……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任天弃哈哈大笑道:“谁还相信你的话,陆小姐亲自指认,你都不承认,那些和尚道士尸体都腐烂了,更不能证明是你下的毒手,你冤枉叫得大声,难道就把什么都推托过去了。” 陆冠杰浑身颤抖,妹子虽然是自己下的手,但还没有死,那些和尚道士可不关自己的事,朝庭如今极是尊佛重道,连杀三十七名出家人,可是通天无赦地大罪啊。 他此时再也顶不住了,手脚一软,便跪倒在花刺史身下,拉着他的官袍哀哭道:“大人,大人,玉嫣的事是我受了奸人蒙骗,一时糊涂,但那些和尚道士的死,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大人千万要给我作主。” 那花刺史如今是唯恐与他沾上关系,抬起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道:“畜牲,畜牲,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想活命么,来人啊,把凶手给我抓到府衙去,本官要亲自审问。” 这时任天弃道:“慢着,这畜牲死是该死,但让陆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口怨气可不能不出,应该让他跪下给陆小姐磕头认罪才是。” 花刺史点点头道:“这是自然,畜牲,还不向你妹子磕头。” 陆冠杰那会不听,就要爬到陆玉嫣的身下给她磕头。 这一下,武琼儿却急了起来,她和任天弃打的赌,一是陆冠杰当着众人的面给陆玉嫣下跪磕头,一是要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现在陆冠杰正要下跪磕头,那自己不是输了一半,这可不行,这次赌注下得太大,她是万万输不起的啊。 当下娇哼了两声,道:“这可不行,陆冠杰虽然罪大恶极,罪该万死,但无论怎么样也是陆小姐的亲兄长,这样给她磕头,实在是有违人伦之礼,花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那花刺史见到武琼儿恶狠狠的向自己瞧来,心中一跳,连忙道:“是是,这位……这位姑娘说是极有道理,极有道理,陆冠杰,磕头之事就免了,来啊,把他给我带走。” 任天弃自然明白武琼儿为何要说这话,不过没想到这花刺史还真听了她的,只是呵呵地笑。 武琼儿见到他笑得居然还甚是开心,不由凑到他的身边低声道:“任小贼,你现在多多的笑,等你输了,本姑娘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着也格格的轻笑起来,那花刺史认得自己,这一场赌,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输的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九十二章报应(2) 第九十三章 报应(3) 见到那‘花’刺史居然听武琼儿的话,任天弃倒没想到别的,还以为是那‘花’刺史见到武琼儿长得如‘花’似‘玉’,‘色’‘迷’了心窍,不由瞪着眼望着她道:“小琼琼,你还真够狠啊。” 武琼儿将雪白的小脸一扬道:“是啊,又怎么样,谁叫你胡吹大牛了,我倒要瞧你怎么样让陆冠杰给陆小姐跪下磕头,唉,任小贼,你嘴巴甜,今后当了我的奴仆,多给我说说好话,我也不会太难为你的。”说着就嘻嘻的笑了起来。 两人正在嘀嘀咕咕,‘花’刺史的几句贴身‘侍’卫已经过来抓住了陆冠杰,就要让外拖去。 就在这时,任天弃大叫了一声:“牛头马面何在?” 武琼儿见到他煞有介事,神灵活现的样子,顿时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道:“任天弃,你就别在这里耍宝了,让人瞧笑话。呵呵。” 然而,就随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大厅上忽然间‘阴’风大作,冷气‘逼’人,现出了两个怪物来,全都身着盔甲,一个人身牛头,一个人身马面,样子凶恶无比,手里都拿着一根长长的铁链。 蓦然间见到这样的异状,大厅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过这两人的模样人人认得,也不知是谁先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高声道:“小人拜见两位大仙,小人拜见两位大仙。”顿时之间,从‘花’刺史起,众人已经跪满了一地,就连陆‘玉’嫣与猪‘肉’强与跪了下去,陆‘玉’嫣只是行了个万福,而猪‘肉’强则是在诚心诚意的磕着响头,整个大厅,除了牛头马面,就只有任天弃与武琼儿还站着。 武琼儿在‘女’子之中胆子算是大的了,此时也是目瞪口呆,但知道任天弃机灵百出,生怕是他搞的什么鬼。有心要‘摸’一‘摸’牛头马面,但又不敢,不过他们倏然就出现在大厅中,是自己亲眼所见,又不像是假的啊。 牛头马面得到任天弃的吩咐,早就隐身在大厅之中,把一切瞧得清清楚楚,马面吼道:“陆冠杰。还不向你妹子磕头。” 陆冠杰没想到连地府里的牛头马面都出现了,那自己真的是大限已至,听着马面这么一说,连滚带爬的跪在陆‘玉’嫣的跟前,不停的磕着头,但已骇得说不出话,鼻涕眼泪一古脑的流了下来。 陆‘玉’嫣见到兄长变得如此狼狈,心中大是不忍,知道任天弃与牛头马面‘交’好,流着泪就要向他哀求。 任天弃瞧着陆‘玉’嫣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对牛头马面道:“把姓陆的这个畜牲拉到地府里去打入十八层地狱。” 牛头马面朝着他一拱手。将那铁链向陆冠杰的脖子上一套,陆冠杰就倒在了地上身亡,魂魄已经出壳了。 眼见着牛头马面就要消失。却听武琼儿道:“慢着。” 牛头回过头来道:“小姑娘,你有什么事么?” 武琼儿咬着嘴‘唇’对任天弃道:“任小贼,那天托你打听我娘的下落,你做了没有。” 任天弃这才想起,点着头道:“对对,有这么回事,那张纸条我‘交’给马面了。” 这时马面也转过身来道:“小姑娘,那‘女’子是你的娘,那你……” 武琼儿此时已知道任天弃与牛头马面有旧,对自己是没有恶意地。胆子便大了起来,连忙打断他的话道:“马面大叔,你能不能悄悄告诉我,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任天弃见到马面向自己瞧来,也没心情去听武琼儿的事,便道:“三弟,你就悄悄的给她说,我不想知道。” 那马面点点头,便对着走到自己身边的武琼儿低声说了些什么。武琼儿顿时哭了起来,跟着就对着牛头与马面各自裣衽一福。 牛头马面不能在这里久呆,向着任天弃一揖,‘阴’风再起,便消失无踪了。 等到两名鬼官消失了许久,大厅上的各官员富商才心有余悸的慢慢爬起来,‘花’刺史走过来,瞧了瞧陆冠杰的尸首,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恭恭敬敬的向任天弃跪了下来一揖道:“下官不知大仙驾临,适才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刚才任天弃叫马面“三弟。”大厅上的人个个听得清清楚楚,这红斑少年地来头可非同小可,见到那‘花’刺史已经前去参拜,生怕动作慢了,这奇异神秘地少年见怪,便争先恐后的过去向他跪下去磕头,要知人生在世,多不过百岁,这少年与地府有所关系,若是能够结纳,日后到了地府,让他通容通容,投胎转世时说不定又能寻一户大富大贵之家。 任天弃见到这厅里的大官富豪全部向自己跪着磕头,觉得又是威风又是得意,哈哈大笑着道:“免礼,免礼,大家这么客气做什么,我这个人懒散久了,可还不怎么习惯。” 听到他这么说,大厅里地人全都站了起来,猪‘肉’强也没想到老大居然还有这么一手,张目结舌的站在他旁边,吃惊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任天弃这次‘露’足了脸,心中极为高兴,这些天吃得太差,嘴里实在是淡出个鸟来,本来想招呼大家继续喝酒,但一眼见到陆‘玉’嫣跪在陆冠杰的尸首之旁嘤嘤哭泣,面容甚是悲凄,而那老管家刘伯更是在嚎啕大哭,心想这时候自己作乐好像有些不妥,便道:“算了,算了,今天就这样,大家先散了回家,改天我再请大家喝酒。” 那‘花’刺史此时也没什么心思留在这里了,忙道:“好,那么下官就告辞了,不知大仙在何处仙宿,下官也好随时拜访。” 任天弃道:“什么大仙不大仙的,我不过是个云游四海的普通修道之人,无意中认识了些地府的朋友,算不了什么的,叫我任天弃就好了。” 他越是说得轻描淡写,‘花’刺史就越是神秘莫测,连连道:“原来是任真人,下官真是失敬失敬,还望真人多盘桓几日,下官还有事相商。” 任天弃道:“近几日我是不会走的,有什么事你来好啦。”那‘花’刺史便点头称是,想到一事,又道:“任真人,那些和尚道士真是陆冠杰所杀,尸体也在后‘花’园么,此案曾经惊动朝庭,还请真人实言相告。” 任天弃道:“那些和尚道士到了陆府没找到东西,就自己走了,只是这些人都有些法术,旁人自然瞧不到的。” ‘花’刺史拍着脑‘门’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节,只听陆府的人说有许多和尚道士进了后‘花’园没出来,再加上有陆小姐的事,就全部报了失踪,只是陆小姐既然未死,怎地不早日出来指证陆冠杰,而下官派去的人也没搜索到。” 任天弃道:“哼,你还好意思说,差点儿连‘女’儿都嫁给陆冠杰了,谁敢出来指证,那还不是远远的躲着。” ‘花’刺史骇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问,想到武琼儿那边去招呼,却见她眼中含泪,似乎正在伤心,知道她还不想***自己的身份,不敢前去相见,便告辞走了。他这么一走,大厅里的各官员富商自然也不再留,都满脸堆笑的向任天弃告辞,都说要请任天弃到自己府上作客,有这样的好事,任天弃自然不会拒绝,全都一口答应了下来。 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刘伯、陆‘玉’嫣、武琼儿、猪‘肉’强在大厅上,任天弃便去安慰陆‘玉’嫣,陆‘玉’嫣一头扑在他的怀里哭着道:“任郎,咱们陆家没有了传宗地男子,我会不会成陆家的千古罪人。” 任天弃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肩,一边大声道:“谁说你是陆家的千古罪人,陆冠杰才是,有他那样的子孙我想你那些祖宗在地府都要气得吐血的。” 那刘伯倒是个忠心耿耿的管家,瞧见美貌清‘艳’的小姐与这容貌丑陋的少年如此亲热,顿时一愣,但很快又高兴起来,这姓任的少年虽然长得不好看,但神通广大,连牛头马面都认识,小姐要是能与他成亲,生下一子姓陆,那么陆家又可以‘门’庭兴旺了。 过了一阵,陆‘玉’嫣悲伤之情渐减,任天弃知道她身子还很衰弱,瞧着陆冠杰的尸首难免触景生情,便要陪着她先回绣楼去,想起自己与武琼儿的赌注,一眼瞧见武琼儿仍在大厅里发呆,脸上甚是哀伤,知道一定是马面告诉了她母亲的一些事,倒也不忍心现在去奚落取笑,反而让猪‘肉’强在这里好生留意她,这才扶着陆‘玉’嫣回到了绣楼。 不觉过了半日,陆冠杰的尸体就停放在前院,但刘伯派去请人念经的奴仆却回来禀告,全杭州城所有的和尚道士都害怕到这陆府来,刘伯无奈之下,只好去街上用重金请了几个略懂得道场的人来,披上僧衣,胡‘乱’念些经文,也算是充充场面。 这一夜陆‘玉’嫣心情不好,任天弃自然不便再与她渡阳,只是相拥而眠。 到了第二天,任天弃早早的就起了‘床’,昨天没有去让武琼儿兑现赌约,今天可再不能放过她了,一想到见了面武琼儿气急败坏的耍赖的样子,任天弃就暗地好笑。 第九十四章 应邀进京(1) 武琼儿与猪肉强都住在前院的客房里,任天弃先找到刘伯,问明她住的具体房间,便一边去敲门,一边笑嘻嘻地道:“小琼琼,小琼琼,该起床了,你当了我的小丫环,从今天起就不能睡懒觉了,要来服侍主人起床,知不知道?” 谁知他一连喊了好几声,武琼儿的屋里都没人应,似乎并不在里面,任天弃心中一奇,用力一推门,那门竟然“嘎叽”一声两边开了。 任天弃跨门而入,顿时发现屋里果然没有人,他与武琼儿相处的时间不算短,知道她平素也和自己一样爱睡懒觉的,想不到今天居然起得这么早,心中大是诧异。 正要转身离开,却见房屋左侧的桌上,一方砚台极显眼的压着一张纸笺,心中一动,便走了过去,将那纸笺拿到了手中,只一眼,便明白是武琼儿留下的,他识字虽然不多,不过武琼儿甚是了解他,上面的字却是浅显易懂,全部都还认得。 只见上面写的是:“任小贼,知道你很得意,以为自己赢过我啦,告诉你,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谁要给你这种人做奴仆,你配吗,真要是做了,只怕你要折福的,算了,姑奶奶就放过你一马,我知道我娘在那里了,所以要去寻她,至于赌约么,等咱们下次见了面再说,你这个主人的吩咐我还没听见,不算违约,哈哈,自作聪明的猪头。” 纸笺的下面,便画着一个少女,写着“武琼儿”的字样,拿着一个老大的铁锤在打一个大眼睛的猪头,那猪头上又画满了青包,额头上写着“任天弃”三个字。 任天弃看罢,便知道昨日马面必然是告诉了武琼儿死去的娘亲重新投生之地,她赶去寻找了,而自己找不着她的人。那个赌约自然无法执行,这武琼儿,倒也真是个小机灵,只是她一个女孩子家,身上又没什么银子,出门在外,还是多有不便啊,只怕她又要做回自己的老本行了。 拿着那纸笺。任天弃走出了房间,到了右边地一间屋子,刚一走近,就听见鼾声如雷,猪肉强睡得正酣哩。 任天弃使劲的敲着他的门道:“猪肉强,猪肉强,快起来,不好啦,武琼儿失踪了。” 他刚喊了三声,就闻到一阵“咚咚”的脚步声。赤着上身。只穿着底裤的猪肉强打开了门,一脸的慌张道:“什么,老大。你说什么,武姑娘怎么啦?” 任天弃知道这猪肉强割猪肉的本领不错,但学问比自己还差,只认得到些简单的数字,便将那纸笺塞到他的手上,然后板着脸道:“我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那里得罪武琼儿了,她怎么在生你的气。” 猪肉强跳过文字一瞧,果然是一个少女在用铁锤打着一个猪头,顿时哭丧着脸又急又气道:“没有啊。老大,我……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得罪武姑娘啊,昨晚她是找过我,说我粗心,让我把所有的银子给她保管,我可是什么也不说的就给她了,她怎么会生我的气,我真是冤啊我。” 任天弃听到武琼儿把银子骗去了。心中才算放了些心,从他手中接过那纸笺,嘴上道:“好啊,猪肉强,你又中了武琼儿的美人计,银子被她骗走了,这下完啦,咱们又成穷光蛋了。” 猪肉强摇着头道:“不是,老大,我总觉得武姑娘不像是个女贼,她一定有什么急事才走的,你想想,她知道你现在是这么大的陆府的姑爷了,还担心咱们缺银子么。” 任天弃打了一下他的肚子道:“怪不得武琼儿要拿那么大地铁锤打你这个猪头,你也不好生想想,现在这个陆府能卖的东西都让陆冠杰卖光了,还有什么银子,难道卖房子么,我瞧啊,咱们不仅不能跟陆府要银子,还要帮着赚些银子回来,隔些日子离开,也能让玉嫣衣食无忧。” 猪肉强道:“老大,你真的要走,陆小姐性子好,长得也好看,你舍得么?” 任天弃道:“猪肉强,你真是胸无大志,要是现在我就留在这里,那什么也做不成了,老死在这里,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猪肉强道:“那老大,你到底要想做什么,什么又叫有意思?” 他这话一出,任天弃立刻就想起蛛儿地那席话来,心中就是一痛,努力使自己不再去想,道:“自然是成仙了,而且要做就做大仙,比文殊菩萨还厉害。” 猪肉强觉得他有些异想天开,但不敢说出来,便道:“好,反正老大你走到那里,我就跟到那里。” 任天弃哈哈大笑着搂着他的肩膀道:“好啊,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咱们兄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着话,就让猪肉强去穿好衣服。 两人刚走到前厅,就见到陆玉嫣已经站在那里,穿着一件紫色藕丝衫,墨染的云鬓上斜插着一枝凤钗,耳下坠着两串翠玉,脸如玉莲,星眸樱唇,袅袅娜娜的如仙子临凡一般,任天弃见过蛛儿的无双绝色,还不觉什么,猪肉强却瞧得直了眼。 陆玉嫣知道任天弃要走,心中那里愿意,但又不能说出口来,便开始精心的打扮自己,期望以自己的美貌与温柔能留住任天弃。 见到两人过来,陆玉嫣便嫣然一笑,轻柔地道:“天弃,快来,早膳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有我们陆家有名的‘碧玉八珍羹”挺好吃地。”望着猪肉强道:“王公子也一起来。” 猪肉强姓王,但绰号叫的人太多,他的姓倒很少有人提起,此时咧嘴笑道:“陆小姐,你还是叫我猪肉强算了,王公子王公子的我听着别扭。” 任天弃也道:“玉嫣,你就叫他猪肉强好了,王公子什么的,我听着好像心里也堵得慌。” 陆玉嫣知道这两个都是随意之人,自己要是太讲礼,反而会弄得大家不自在,便笑着答应了。 三人走到了用膳的偏厅,陆府现在除了管家刘伯,就只有四个奴仆,一个守门,一个厨子,一个打杂,另一个则是个粗使丫头,此时都不在这里,一个紫檀圆桌上放着三碗碧绿色的热羹。 陆玉嫣取了一碗给猪肉强,然后又端起一碗,用银勺舀了,在樱唇下吹了吹,这才送到任天弃嘴边道:“天弃,来,你尝尝。” 任天弃本来也有些不习惯,但瞧她一脸温柔,美眸之中饱含深情,动作举止就像是一名贤惠的结婚多年的妻子在伺候自己的丈夫一般,显得极是坦然,便也不好拒绝,任由她喂到自己嘴里。 猪肉强瞧到此景,对老大的羡慕真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不敢去瞧他们,几口就将羹喝光,说了一声,便到屋外去了。 陆玉嫣喂任天弃吃完羹,又掏出一根香喷喷的手绢给他拭了嘴,自己这才用食,无声无息,斯斯文文,当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任天弃一生之中还没享受过这般的福气,不由道:“玉嫣,下次再不能这样了,你可是堂堂的千金小姐。” 陆玉嫣这时也吃完了,用手绢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樱唇,闻言一笑道:“什么千金小姐,陆府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是什么千金小姐,而且我也不稀罕,天弃,只要我能够呆在你的身边,就算是陆家的景况越来越差,连一个仆人都请不起了,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素手下厨,操持家务,我虽然还不怎么会,但一定会学会的,不会让你受累。” 任天弃只觉陆玉嫣的柔情正在一丝一丝的缠在自己身上,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绝不能心软,答应她留下来,否则的话,这一生就完了,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一个毫无作为的凡人,如果是那样,自己是绝不甘心的,而且,他一直记得曾经发过的誓,这一生中,一定要多找些美貌姑娘做老婆,让所有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丑陋无能的人目瞪口呆。 正想着心事,却见刘伯手里拿着一个大红贴子走了进来,道:“任公子,这是刺史大人的请柬,说是邀你到他府上一叙,外面还准备着一顶八抬大轿候着哩。” 任天弃随身拿过那请柬,见那上面的字十之五六自己不认识,也不去管他,一,那花刺史相请,自然是好事,当下道:“刘伯,你出去告诉那些人,我马上就出去。”刘伯心中早就把他当作是陆府的姑爷,如今刺史大人用八抬大轿相请,那是给了极大的面子,陆府自然也有光山彩,当下笑着答应一声又出去了。 猪肉强道:“老大,我也跟你一齐去,长这么大,我可还没有去过刺史这么大的官儿的家哩,今后回去也好给兄弟们讲讲。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九十四章应邀进京(1) 第九十五章 应邀进京(2) 听到猪肉强要去,任天弃本要答应,但脑子一转,想到这花刺史请他前去,必然是要问一些事情,自己虽然知道怎么回答,但猪肉强憨头憨脑的,让人用话一套,只怕祖宗八代的事情都要统统的倒出来,还是留在家里的好,当下道:“你去也成,不过不能讲错一句话,否则的话,咱们是八抬大轿进去,然后被两个人抬着出来,不过不死也要剥成皮。” 猪肉强骇了一跳,他是知道自己的老底的,要不说错一句话,实在是太难,当下“嘿嘿”干笑道:“老大,算了,还是你自己去好了,我留在这里帮陆小姐做些事。” 任天弃知道他要这么说,也是一笑,就要向门外走去,却听陆玉嫣道:“天弃,你自己小心些,我听说这个花刺史可厉害了。” 任天弃道:“没事,这个花刺史厉害,我任天弃可也不傻,再加上昨天的事可不假,他心里只会害怕我,不敢玩什么花样儿的。” 说话间已经走了出去,陆府的大门外果然停着一顶极是豪华的大轿,轿夫是八名身着红衣的衙差,旁边还整整齐齐的列着一阵穿着甲胄的官兵。 当头一人,约三十岁上下,戴着顶红樱铁盔,披着件镶护心镜的鱼鳞甲,身躯长大,满脸钢髯,见到任天弃出来,便急忙跃下马来一揖手道:“末将李光弼,奉刺史大人之命,前来恭迎任真人。” 任天弃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道:“你们花刺史还算有些礼数,本真人就随你去一趟罢。” 那李光弼恭恭敬敬的将他迎上轿,将手一挥,那八名衙差便抬了起来,他也翻身上马,向南而去。 任天弃第一次坐这软绵绵的八抬大轿,故意揭开布帘,见前面有官兵开道。两旁有无数百姓在指指点点的注眸,当真是感到好生的威风。 不多时,那轿就停了下来,任天弃走出去一瞧,果然是座极有气派的府第,朱门高阁,高墙逶迤,门外笔直的站着两排衣着鲜明的官兵。 刚走到大门外。就听到锣鼓之声骤然响起,那花刺史已经换了一身官服,带着全家老少迎出门来。 寒喧之后,花刺史神情恭敬地请任天弃到了正厅,等到将兄弟子嗣等介绍了个遍,已经到了开宴的时间,任天弃就在花家全部男丁的簇拥之下,到了后面的一个大厅里用膳。 这顿宴席,自然是佳肴珍馐,应有尽有。花家自花刺史起。捱个来敬酒,任天弃的酒量不小,自然是笑呵呵的来者不拒。花家的人见到这个能通阴冥的任真人喝酒吃荤,毫无所忌,也是诧异。 酒足饭饱之后,花刺史便请任天弃到偏厅用茶,家中之人则全部退去。 在偏厅分宾主而坐,一名丫环端上了两杯热茶,任天弃刚一揭开,顿时闻到一阵扑鼻地清香之气,不由道:“哎哟,这茶好香。” 花刺史微笑道:“任真人。这就是咱们西湖的龙井茶,可是天下闻名的。” 任天弃道:“这西湖龙井我也喝过,可没这么香啊。” 花刺史道:“这茶叫做‘碧水拂柳”乃是龙井茶里的极品,是专门的茶师在上品的茶叶里精挑而出的,每百斤之中,未必能选出一钱,本是给皇上的贡品,因下官太好此道。便留了一些,因数量太少,平时也不敢怎么喝的。 任天弃听了,不由道:“花刺史,你这也太客气了,用这么好的茶招待我。” 花刺史笑道:“任真人法力高深,能通阴阳二界,乃是仙人一流,下官岂敢用劣茶来让真人见笑。” 他说到这里,又从官袍之中掏出了一张贴子来,递给任天弃道:“任真人,我知道你一向云游四海,淡泊名利,实在不敢来有污你的耳目,但这些东西是下官对真人地一片仰慕之意,还望笑纳。” 任天弃心中一跳,但还是慢条斯理的接过来打开,却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翡翠玉马一对,白玉如意一对,珍珠手镯二双、二尺七寸高珊瑚树一架、乳雀羽衣一件、祖母绿宝石六颗,纯金法器八件……” 这礼物可是价值不菲,任天弃心中是哈哈大笑,但脸上还是做出很生气地样子道:“花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真人可是无功不受禄。实在是……不太好啊。” 花刺史有事相求,故送此大礼,但又怕这些修道之人太过清高,推却不要,那下面的话就不好说了,见到他脸色不快,心下也颇是忐忑,不过对方口气似乎还有些松动,便道:“任真人,实不相瞒,下官的确是有一事相求,真人若是不收下这些许薄礼,在下实难张口。” 任天弃自然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不过若是顺水人情,就是做做也无妨,当下道:“也好,你且说说什么事,降魔还是除妖,本真人就尽力而为罢。”他心中想的却是最好这花刺史来求自己跟冥界通容,能让他多活些年岁,这事自己就算不做,也不会露馅,那么这些礼物就白白笑纳了, 花刺史见他收下了自己的礼物,这才放心,干咳了两声道:“本州诸案之中,本属陆家之事最是让人难断,但已让任真人为下官解开了疑团,因此降魔除妖的事就不麻烦真人,至于下官的寿年么,自然是要请真人你帮忙的,不过这都不是下官相求之事。” 任天弃道:“那你先说说看。” 花刺史道:“不知任真人可知如今朝庭正在挑选国师的消息?” 任天弃摇摇头道:“本真人闲散惯了,对这些事向来不感兴趣。” 花刺史道:“那下官就给真人你说说,咱们皇上姓李,从高祖皇帝起,便奉李老君为祖,道教也是咱们的国教,历代皇上莫不尊敬,这你自然是知道的。” 唐朝皇帝皆信奉道教,而其中以如今的唐玄宗李隆基最是沉湎,具开元八年各州府所报。全国占地在十亩地以上的道观就达到了一千六百八十六所,正是历朝之最,单就合州一个县城,就有三座甚有规模的道观,平时茶肆酒楼也有不少人谈论,任天弃岂会不知道,当下点了点头。 花刺史又道:“就在前两个月,圣上下旨全国各州。每一州都要推荐一名当地最精通玄法的真人前往京城,皇上要亲自挑选一名做我大唐国的护法国师,地位尊崇无比,而谁要是推荐有功,也会得到皇上重重的封赏,而我杭州城实在找不出什么像样儿地真人出来,下官唯恐有负皇上盛意,真是非常焦急,却不想……” 任天弃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懂了。接口道:“却不想昨日发现本真人还有些手段。所以想请我代表杭州城去一趟京城,是不是?” 花刺史连忙点头道:“任真人智慧广被,下官正是这个意思。但不知意下如何?” 任天弃知道了他的意图,忽然的一阵兴奋,在合州之时,无数次听见别人说过长安的繁华兴盛,心中早就向往不禁了,这次与陆玉嫣分别之后,也准备去一趟开开眼界,却不想居然有这样的好机会,不仅会白吃白喝,而且还能见到一面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这样的好事可是千载难逢啊。 任天弃向来沉得住气,心中虽然狂喜,眉头却一皱道:“这事大大的不妥,我这人五湖四海地散漫久了,到了京城,只怕会呆不惯的。” 圣旨的期限将至,花刺史还无人选,见到任天弃似乎有些不愿,顿时紧张起来。道:“任真人,下官知道此事有违你的清修,但若是另请道法平庸之人去,圣上必然不会高兴,那么下官难保不被治个无能之罪,还请任真人开恩救下官一次。”说着就跪了下来。 任天弃心中偷笑,起身扶起了他,道:“花大人,你又是何苦啦,难道真要毁我清修么?” 花刺史闻他语言还有些活动,那里敢放松,只跪着道:“真人若是不答应下官,下官就长跪不起了。” 任天弃知道差不多了,便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想不到昨日略施小法,就给自己带来如此麻烦,这也是天意,花刺史,本真人瞧你甚是诚心,便替你走这一趟就是。” 花刺史听他答应,心中大喜,又向他磕头谢过,这才回归座位,任天弃见到他一脸的感激欣喜,想到陆玉嫣,心想此时不敲敲竹杠,更待何时,便道:“本真人去京城倒没什么,只是有一桩心事未了。” 花刺史忙道:“任真人,你有什么事,只管开口,下官一定尽力办到。” 任天弃道:“那陆家小姐与本真人有些缘分,但她兄长刚死,又留下了许多的债务,她一个女孩子家,只怕有些承受不起。” 花刺史已经接到下面的官员来报,已经知道陆冠杰四处雇佣临时奴仆的事,陆家衰败之景已经不用再猜,而这任真人忽然带着陆家小姐,治死了陆冠杰,又不避嫌的住在陆府,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非浅,道家素有以美貌女子为鼎器地采补阴阳之法,这任真人外表瞧来甚是年轻,衣着随便,又不忌荤酒,八成修练的就是此法,真是可惜了陆玉嫣这么一个艳冠杭州的美人儿,自己本来还想去进献给皇上哩。 不过他现在只求任天弃上京,好让自己复旨,当下道:“陆家的事,下官已经略知一二,真人尽管放心,下官明日就差人将三百亩良田地地契,奴仆三十人,千两黄金送到陆府请陆家小姐查收,不知真人是否满意?” 任天弃大喜,心中叫了一声:“好啊,这才发大财啦。”脸上却只是点了点头道:“花刺史如此为陆小姐操心,本真人先替她谢过了。”说着学着那些道士的模样单掌一揖。 花刺史道:“这点儿小事,不值得真人挂在心上,只是若是真人得到皇上青睐,成为大唐的护法国师,还请在皇上面前多多替下官美言几句,那下官就感激不尽了。” 任天弃心想这事倒容易办,哈哈大笑道:“花刺史官做得好,人也做得好,你就是不说,本真人当了那护法国师,见了皇上,也是要给你说好话的。” 花刺史连忙称谢不止。 事情既已说好,两人便坐着闲聊,花刺史自然要问些他的修道的情景,任天弃便胡扯了过去。 这一呆就直到晚上,花刺史设下晚宴又好好的招待了他一顿,约好七日后启程上京,这才依旧让那李光弼带着那礼单上写的礼品护送他回去。 回到陆府,陆玉嫣与猪肉强早就在大厅里等得心焦了,瞧着刘伯带着任天弃进来,便都走过来相询,见到他身后跟着几名抬着礼盒的官兵,也是一愣。…等那些官兵离开,任天弃也不隐瞒,就将花刺史要送自己上京的事说了一遍,陆玉嫣听说他五日之后就要离开,粉脸顿时一变,见到任天弃一脸兴奋地样子,什么也无法说起,只能咬着樱唇黯然神伤。 而猪肉强见到那礼盒中琳琅满目的玉件、金器、珊瑚、宝石,已是大喜过望,又知道任天弃要上京城,而且还有可能见到皇上,顿时就跳着笑了起来,央求他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带上自己,任天弃自然不会拒绝,只是要他答应自己到了京城,千万不要和人乱说话,否则一不小心,脑袋就会掉下来,猪肉强没口子的答应着。 陆玉嫣身子已复,不再需要任天弃渡阳气,她虽已身属任天弃,但终是未嫁之身,陆府又还有几名奴仆,为了避嫌,只得与任天弃分房而居,她仍然住在后花园,而任天弃与猪肉强就住在前院的客房里。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九十五章应邀进京(2) 第九十六章 离别之际 第二天一早,那花刺史果然又派了人来,将昨日答应任天弃的数目又增添了好些,共是五百亩良田的地契、男女奴仆五十人、另外还有黄金二千两。 陆玉嫣见此,完全是不知所措,任天弃却像主人一样,笑嘻嘻的让刘伯收下,那刘伯见到陆家有了复苏的景象,便欢天喜地的忙个不停。 也活该任天弃发财,从花刺史开始,便陆陆续续的有杭州城的其他官员富商轮流请他过府一叙,大家都知道这任真人要去入选护法国师,他那日在陆府时的情景谁没见到,此人有真才实学,道法通玄,自不待说,要是做上了护法国师,当今皇上极是尊道,对他的话必然是言听计从,此人日后说不定就是个举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现在还是早些巴结到他为好。 任天弃也不客气,凡有邀请定然是欣然空手而去,回来之时又必然是兴尽满载而归。 而对那些礼物,他开始时还满有兴趣的瞧了两眼,到了后来,便只是挥手让刘伯登记入册,尽归陆府,也不枉他与陆玉嫣相交一场,在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她应该衣食无忧了。 不过他良心未泯,自然想起白芳芳、范丽娟、郑宝儿她们,让刘伯差人带了不少的金银珠宝,玛瑙玉器到合州城的“春满园”去。 到了第六日的晚上,那花刺史就派人来知会,已经定在明早辰时启程前往长安,到时他会派车到陆府来接任天弃。 陆玉嫣这几日一直在强作欢颜,到了这临别的关头,再也克制不住了,用过晚膳,就叫了一名贴身丫环让任天弃到她绣楼去。 任天弃不是鲁莽之人,明白陆玉嫣虽是陆府唯一的主人,但终是云英未嫁之身。还是要避避嫌,免得外人乱嚼舌头。便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众奴仆纷纷归房休息,这才到了陆玉嫣的绣楼,早有丫环开门相迎。 刚进陆玉嫣的闺房,那领路的丫环就很识趣的关上门出去了,陆玉嫣移动莲足,已经奔了过来。紧紧的将任天弃抱住,将玉面深深的埋在他的肩头,却什么也没说。 任天弃知道陆玉嫣不想自己离开她,但决心已定,岂会更改,低声安慰了一阵,便牵着手和她坐在了床前。 陆玉嫣将身子偎在他的怀中,秋波盈盈,脸颊之上已是梨花带雨,有些哽咽地道:“天弃。你这一走。会不会忘了我,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任天弃摸了摸她滑如凝脂的脸,柔声道:“傻妹子。你这么好,我怎么会舍得不回来,只是现在可还不能留在你的身边。”陆玉嫣十五岁时便被兄长害死,就算在阴间过了一年,现在也不过二八芳龄,而任天弃已经过了十八岁,叫她一声妹子,可半点儿没错。 陆玉嫣将脸在他的胸前轻轻厮磨了两下,才道:“任郎,我知道你不会骗我。 可是不知怎么,我总是好害怕。”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怕什么,难道别的姑娘还会瞧上我这个丑八怪么,怕我见了另外美貌的姑娘,就把你忘了,是不是?” 陆玉嫣被他说中心事,脸上微微一红,道:“任郎,你别老说自己丑。其实你长得很好看很好看,只是因为生了怪病才变成如今这样,我总有一个预感,一定还会有许许多多地美貌姑娘喜欢你的,真的,也许你不会相信。” 任天弃又笑道:“那里会,难道别的姑娘会有你我这样的遇合,这样的交情,再说,我瞧这天底下能找到比你还美的姑娘可不容易……”他说着这话,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了蛛儿的容貌来,心中猛然如被钢针一刺,又道:“除非是天上的仙子。” 陆玉嫣听情郎夸赞自己长得美,芳心之中也是甜蜜无比,顿时想起一个传闻来,道:“任郎,你这次到长安去见皇上,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杨娘娘,我听说她的容貌才是天下无双哩。” 原来这杨娘娘就是杨贵妃了,唐玄宗未立皇后,过去本来最宠信地就是武惠妃,一切礼遇与皇后无异,但五年前亡故,自此唐玄宗再无称心如意之人,然而就在三年前,听人说自己的儿子寿王李瑁的妃子杨氏长得国色天香,美貌绝世,便宣到宫中一见,果然是惊为天人,于是就起了花花心肠,命这杨妃自己请求去做带发修行地女道士,号为“太真”,又另给寿王李瑁娶了左卫郎将韦昭训的女儿为妃,这才将那娇滴滴的太真女道人接到宫中,封为贵妃,礼遇与武惠妃相同,又追赠其父亲杨玄琰为兵部尚,任命其叔父杨玄珪为光禄,堂兄杨铅为殿中少监,三个美貌但已嫁人的姐姐分别被封为韩国夫人、虢国夫人、奏国夫人,能够随便出入宫中,受到唐玄宗的恩宠,这杨氏一门,当真是杨太真一人得道,满门鸡犬升天,权势在朝中宣赫无比,朝庭各官无不孝敬巴结。 杨贵妃之事由于有乱人伦,故而无人乱讲,但这样的大事,岂会没有风声传出,任天弃在合州城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只是甚为模糊,听到陆玉嫣提起,顿时也大有兴趣,只是嘴上那能表现出来,道:“天下无双,未必未必,那是别人没瞧见你罢了。” 陆玉嫣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也浮出了笑颜,道:“任郎,你总是爱逗我开心,我……我可长得不好看,杭州城里多的是。” 任天弃笑道:“嘿,你这就是过谦了,你以为我没听说过杭州第一美女陆家玉嫣小姐的大名么,杭州城我可溜达了不少的时日,也没见到能比过你的啊,不行,这话说得太假,我要罚你。” 陆玉嫣微红着脸道:“怎么罚,我……我什么都是你的,还能罚什么?” 任天弃瞧她说得羞涩娇柔,心中一荡,道:“那我先罚你亲个嘴。” 说着伸脸就朝着陆玉嫣红润的樱唇吻去,若是在平时,陆玉嫣是必定要下意识的避让的,但情郎离别在即,自己千万不舍,只想与他永永远远的缠绵下去,见到任天弃的嘴伸来,反而温顺的迎合了上去,玉齿微启,丁香轻吐,任由情郎吮吸纠缠。 任天弃见她情深如水,那里还能忍得住,将她轻盈的身子一抬,已经放在了床上,自己脱了鞋也钻上床去,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衣裳。 这时陆玉嫣却在床上坐了起来,就像服侍结婚多年的相公一样,满脸通红的先来给任天弃宽衣,将他的衣裳理好搭在床头,然后这才轻解罗衫,只留下的月白色肚兜与绿色的亵裤。 任天弃与她欢爱多日,也没那么急色,隔着那薄薄的衣裳摸索了好一阵,这才去解开,一具赤裸的美人儿玉体顿时落入眼帘,胸乳尖挺玲珑,顶端之珠粉红细嫩,肚骄紧圆,腰肢细柔,玉腿修长,那羞处仍然紧闭成一线。 任天弃欲心高炽,嘴唇与双手不停在她白嫩细滑的肌肤游走,陆玉嫣已是微闭双眸,呼吸渐急。 过得片刻,任天弃便轻轻分开陆玉嫣的两只玉腿,直攻而入,陆王、嫣破身未久,牝处依然紧窄,但此时放开一切,只想与情郎尽情欢爱,体液充盈其中,疼痛之感已是削减了许多,紧紧的抱住任天弃,到得情动之处,偶尔还要抬着玉腰微微迎送,舒服得任天弃浑身上下的骨头也轻了好几斤。 这一夜郎情妾意,销魂几渡,正所谓“春霄苦短”,不知不觉就听见雄鸡报晓,天色渐渐微白。 从听到第一声鸡叫开始,陆玉嫣就是一脸伤哀,偎在任天弃的怀中,将他抱得极紧,好像是怕一放手他就要从自己身边消失一般。 任天弃呆在这香软的温柔乡中,美人儿在怀,其实也甚有不舍,但他深知自己是绝不能现在留下来,那样只会做个一事无成的男人。 等到鸡鸣三遍,任天弃就轻轻拉开陆玉嫣的手,起了床,陆玉嫣幽幽长叹一声,也起了身,服侍着他穿衣,然后自己才开始穿戴。 一切弄好,陆玉嫣便从闺房里的衣柜取出一大一小两个包袱来,交到他的手上道:“任郎,你的随身之物我已经准备好了,大的这一包是换洗的衣服,小的这一包是你路上的盘缠,要是不够,你随时带信回来,我再给你,反正这些天你得的财物咱们这一辈子都是用不完的,你出门在外,可不要节省。还有,猪肉强的那份,我已经叫刘伯给他了。” 任天弃见她想得如此周到,有个女人的感觉果然比打光棍大不一样,伸嘴就在她脸上亲了亲道:“玉嫣,你对我这样好,要我把你忘记,那可难得紧啊。” 陆玉嫣痴痴的望着他道:“任郎,只要你心里有我,让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任天弃瞧着她秋水般的美眸中似乎又有了泪花,不敢再与她卿卿我我,儿女情长,便道:“我要走啦,那个花刺史说是要亲自来送我哩。对了,玉嫣,你就不要去了,免得人家说你的闲话。” 陆玉嫣摇着头道:“不,任郎,我一定要送你的,我不怕别人说,其实那样子也不错啊,别人都知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自然不会来打我的主意。” 任天弃一想她的话果然不错,自己与牛头马面交好,治死陆冠杰的事,杭州城的人只怕已经人人皆知,若是明白这陆玉嫣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自然不敢来招惹这个杭州城第一美女,当下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双双下了绣楼,出了后花园,猪肉强早就背着一个包袱与刘伯就在外面等着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九十六章离别之际 第九十七章 初至长安 任天弃出了大门,便见到身披戎装,手持一柄亮银长枪的李光弼骑着马,带着三四十名骑兵在外守候,后面却停着一辆装饰豪华的四骑马车。 李光弼见到任天弃出来,便跃下马,拱手道:“末将在此恭候任真人多时了,刺史大人带着全杭州城的文武官员正在西大门等着相送,还请任真人上车。” 任天弃点点头,回过身对陆玉嫣道:“玉嫣,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保重,有什么事叫人捎信来,记住没有。” 见到陆玉嫣使劲的点着头,任天弃便笑着拂了拂她的脸,转身要走,却听见陆玉嫣在身后叫了一声。 他回过头来道:“玉嫣,还有什么事么?” 陆玉嫣眼见着情郎就要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而且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热泪已经是滚滚而下,泣不成声,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一头扑在他的怀中道:“任郎,你记住,杭州城永远有一个女人在等你,你一年不回来,这个女人就等你一年,你十年不回来,这个女人就等你十年,你要是永远不回来,这个女人就等到永远,就是到了地府,也不会投胎转世。” 任天弃见她如此痴情,也是心潮澎湃,但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很肯切地道:“玉嫣,你只管放心就是。 说了这话,心肠一硬,便与猪肉强钻到了车内。 那黄绮将手中的长枪一举,一众人就缓缓向前而去,等走了一阵,任天弃掀开后面的车帘望去,却见陆玉嫣远远的还在后面向自己挥着手。 不一阵就到西城门,果然见到那花刺史带着一大群杭州城的文武官员在外面候着。 等到马车停稳,任天弃让猪肉强呆在车中,自己却满面堆笑的钻了出去道:“花大人,何必这样客气。让大家在这里久站,本真人也不好意思啊。” 那花刺史向他一揖道:“那里,那里,本官已经将任真人的奇异之处写成奏折送到京城,皇上必然会对你另眼相视,到时真人再露一露自己的手段,下官可以断言,这护法国师之位非任真人莫属。到时候真人你的位崇尊,只怕还瞧不上下官等人哩。” 任天弃哈哈大笑道:“这怎么会,这怎么会,刺史大人你这是说笑了。” 花刺史微微一笑,将手一挥,便有一名侍卫捧来一套衣物。 任天弃一瞧,上面却是一顶道士戴的九梁冠,下面还有道袍、丝绦、云鞋诸物,质地都极是考究。 花刺史道:“任真人,下官知道你生性闲淡。游戏人间。向来不注重衣物穿着,但这次国师之选,事关我杭州官员百姓地脸面。这套道衣,还请真人你换上。” 任天弃岂会拒绝,点点头,道:“这是自然,好,本真人上车后就换上。” 花刺史叫人将道服送到马车处,猪肉强出来接下。 一切弄妥,任天弃与杭州城一众官员行礼毕,在那李光弼的护送之下,缓缓而去。 任天弃与猪肉强从来没出过门。一路向西而行,但见江山如画,美人多娇,已是眼花缭乱,每到一处繁华之地,就要玩够吃足,那李光弼得了花刺史的吩咐,一切以任天弃马首是瞻,见离圣旨定下的期限还有些时日。当下也并不催促,便陪着两人游山玩水,开支一切用度,只是见到任天弃的动作举止有些粗俗,活脱脱的一个市井少年模样,那里像什么有道之士,不由为花刺史大是担心。 而任天弃见这李光弼模样雄武,做事又不卑不亢,一路之上虽然太平,但仍然枪不离身,警觉极高,连手下的骑兵也远比自己平常所见的大唐官兵精神威风,一问才知他不过是名从八品地副将,不由甚是为他报屈。 对于有真本事的人,任天弃向来是敬重的,当下刻意与他交结,那李光弼虽然怀疑这任真人未必有什么能耐,便见他为人豪爽,极是瞧得起自己,倒也与任他开始亲近起来。 如此过得一月,这才进入长安境内,还未到京城,沿途所见已与别处不同,只见大道通衢,不仅平整光洁,而且比其它地方宽了三倍还不止,路上不停的有怒马香车络绎不绝的来来去去,行人的衣着穿戴,举止礼仪,也和各州府大是不同。 瞧着就要到过去心中无比向往的长安城了,任天弃与猪肉强都兴奋的钻出车厢东张西望,那李光弼虽然来过长安一次,不过那也是十年前,此时旧地重返,也是精神一振。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极是急促的马蹄之声,似乎来人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众人全都向后望去,却见来地竟是一名传信的驿差,一手控着缰绳,一手却托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李光弼见那驿差肩背之后缚着一根黄旗,脸色顿时一变,原来凡是驿差缚这样的黄旗,那就是有天大地军务要向皇上禀告,不管是谁,要是挡道,那是撞死无怨。 那驿差很快的就从任天弃一众人身边绝尘而去,前面的人果然是纷纷闪道。 任天弃一指那驿差的背影道:“李大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光弼沉吟了一阵道:“想来是近来契丹又开始蠢蠢欲动,北方边关吃紧,将军情送到京城来了。” 正说着话,就听到道旁一位差点儿被那快马撞倒的青衣老者在那里大叫道:“哎,造孽,造孽啊。” 任天弃听着不对,叫停马车,让李光弼把那老者叫到车前来问话。 不一会儿,那青衣老者便过来了,见到任天弃的道师装扮,连忙向他行了个礼道:“这位道爷,不知唤小老儿前来有什么吩咐?” 任天弃是入乡随俗,学着道士呼了声:“无量寿佛。” 又道:“请问这位老施主,你刚才直叫造孽,造孽的是什么意思?” 青衣老者脸色微变,道:“没……小老儿,一时口误,没什么意思。” 任天弃是何等聪明,一见他的神色,就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不唬唬他是不成的,便将脸一沉道:“当着本真人的面还敢撒谎,罢了,李将军,你先把这老头儿押起来,咱们到了京城,本真人再设坛作法,让他乖乖地说出实话来。” 李光弼自然明白任天弃的意思,叫了一声:“来啊,把这老头儿给我抓起来。”他旁边的马上就跳下两名骑兵来,抓住了那老头儿的肩膀。 那老头儿顿时骇得脸都白了,连忙道:“道爷,道爷,饶了我罢,小老儿说就是。” 任天弃一挥手,那两名骑兵就放开手,重新上马。 任天弃声音一柔道:“老人家,你尽管说,咱们也是外地来的,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不会乱说话的。” 那青衣老者这时才叹了口气道:“道爷,你既是外地来的,小老儿就给你说说,你可知道刚才那驿差送的是什么东西?” 任天弃奇道:“那不是送的边关地军情么?” 青衣老者摇了摇头道:“不是,那只是一盒荔枝。” 他这话一说,任天弃、猪肉强、李光弼异口同声地叫道:“什么?” 那青衣老者也料到了三人的惊诧,道:“可不是么,就是荔枝,而且是来自岭南。” 李光弼的生活阅历要比任天弃高,当下道:“这荔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到了四五日,香味都要全部散去,这岭南之地在此千里之外,要在几日之间送到这里,真是难以做到啊。” 青衣老者苦笑道:“有什么难的,让驿差们备下快马,用香檀木盒密封好,五十里路一换,如此二十余站下来,就到京城了,等送到宫中打开,仍然新鲜无比。” 李光弼想到为了这么一盒荔枝花费之大,也不仅摇了摇头,道:“这荔枝是皇上要吃么?” 青衣老者道:“要是皇上爱吃却未必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是杨贵妃喜欢,说是吃了能让容貌更美,皇上为讨她的欢心,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千里相传的办法。” 听到这里,任天弃、猪肉强、李光弼三人是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到当今皇上居然会如此好色荒唐,任天弃过去本来对唐玄宗的传闻并不放在心上,这时所见所闻,对这个皇帝顿时觉得甚是失望起来。 放过那青衣老者,一众人继续前行,两个时辰之后,便见到了一个绝高的城池,旌旗飘舞,巍峨广阔,有若龙盘虎踞,正是长安城了。 这长安城,自周、秦、汉来,便是历代帝王的建都之所,到了隋朝,曾改名为大兴,唐高祖之后更名为长安,分作内外两层,南北两部,纵深极宽,乃中国历朝以来最大的都城,其繁盛之景,可说享誉四海诸国,有天下第一城之称。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九十七章初至长安 第九十八章 相交 任天弃一众人入了长安城,却见共有三个城门,左右皆有人走,唯独中间的无人通行,一问李光弼,才知那是皇门,只供皇室中人通过,长安城各个城门皆是如此。 等出得城门,眼前顿时一亮,这里果然是历代名城,帝王之居,只见是处处是接阁高耸,商铺林立,街道纵横,人烟稠密,真是挥汗如雨,呵气成云,秦楼楚馆极多,一路是丝竹不绝,莺歌不断,热闹异常。 任天弃与猪肉强初到恭州之时,觉得外面真是大,等到了杭州,那是觉得外面真是好大,而此时到了京城,已不知外面到底有多大了。 穿行了好一阵,才到得一处驿馆,李光弼去向驿官递交了花刺史的公文,那驿官便连忙请任天弃进去。 李光弼不能进驿馆,这时向任天弃一拱手道:“任真人,末将的使命已经完成,这就要回去向刺史大人复命,先告辞了。” 任天弃连忙道:“李大哥,你先别急着回去,难得来次京城,可要好生玩玩,而且你手下的这些兄弟也有些不情愿啊,反正这次花刺史是给足了银子的,你回去就说是本真人强留你们在京城多呆几天,那不就成了。” 李光弼回头瞧着后面的一众骑兵,脸上果然都露出期盼之意,而自己又何尝不想在京城多留,当下便点头道:“末将就谨遵真人的吩咐。” 他这话一出,身后的三十多名骑兵顿时欢呼起来,任天弃也大是高兴,道:“李大哥,你带兄弟们先去找个客栈住下,然后捎过信来,我好去找你们。” 李光弼此时越来越觉得这满脸红斑的少年不像是什么有道之士,不过他没有架子,对人又热情。心中与他大是亲近,便笑着点了点头,向他一拱手,就带着手下寻客栈去了。 任天弃与已换了道装的猪肉强跟着那驿馆走了进去,却见里面是个大花园,幽静宽阔,处处是修竹苍松,丹枫翠柏。而且房屋都是独立成院,并不挨在一起。不时可见一些道士在园中渡步,个个是相貌堂堂,仙风道骨,只是人人脸上都带着傲倨之气。 那驿官领着任天弃与猪肉强穿过一条石径,到了花园最左面的一个院落,共有五间房,全是道家摆设,想是给前来京城参选的道士及弟子所住。 驿官将两人安顿好,便告辞出去了。不一会就有一名专门伺候的驿差端了香茶进来。 又坐得一阵。李光弼就派了一名手下来通知任天弃自己住的地方,任天弃那会在这里呆得下去,就跟着那人。带了猪肉强走出了驿馆,去找李光弼喝酒去了。 到了李光弼所居的客栈,叫上了他,三人就到了大街上。 走不过两条街,就瞧见前面围着一大群人在看着什么。 任天弃是最喜欢热闹的人,也顾不得自己身着道袍,与猪肉强及李光弼挤了进去,却是三名穿着奴仆装的壮年男子一边用鞭子抽打一名年过花甲,满脸皱纹的老者,一边在破口大骂。旁边立着三匹高头大马,地上撒满了水果,听那意思,却是这老者挑着水果叫卖,一时没听到后面来了马匹,阻挡了这三人的道路。 任天弃见那老者已被抽得皮开肉绽,满身是血,不停的地上翻滚求饶,而那几名壮年男子却犹自不肯停手。旁观的有数百人,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心中真是义愤填膺,见到旁边一名穿着文士服的青年生在那里咬牙切齿,便拍了拍他的肩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天子脚下么,怎么还有人这样横行霸道,官府地人也不来管。” 那生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哎”了一声道:“这位道爷,你有所不知,这三人是国舅爷杨铅的奴仆,谁还敢来管啊。” 李光弼生性耿直,嫉恶如仇,当下道:“国舅爷又怎么了,难道还大得过王法么?” 那生冷冷一笑道:“怎么大不过,就在今年元霄之时,杨家的人夜里游览,与广平公主的侍从争过西市门,杨家的奴仆挥鞭打中了公主的衣服,把公主吓得从马上坠落下来,驸马程昌裔下马去扶广平公主,也被鞭打了几下。广平公主连夜去向皇上哭诉,皇上命令当即杖杀杨家的奴仆,可是到了第二天,却又免掉了驸马程昌裔的官职,不允许他再进朝相见。你说,这样的事,谁还敢管啊。” 任天弃一时气急,也顾不得道家尊严,骂了声:“妈拉个巴子。”李光弼也道:“岂有此理。”猪肉强则道:“太过份了。” 见到那三名杨家的奴仆还在挥鞭,那老者眼瞧着就要被活活打死,任天弃本是热性之人,道:“妈拉个巴子,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总要人来管罢。” 说着就要举步而出,正在这时,却听着人群中一声暴喝“住手。”话音刚落,就走出一条大汉来,穿着白色地缎子箭袍,身高九尺上下,虎背熊腰,浓眉大眼,透着一脸地英武之气,年纪约在二十七八上下。 那几名奴仆回过头来,相互一望,便停下手,走到那大汉前面,一名奴仆用鞭子指着他的鼻子道:“刚才是你小子在鬼叫么?” 那大汉此时已紧紧的捏起了拳头,冷冷一笑道:“不错,就是我。” 那奴仆不知大祸即将临头,犹自哈哈狂笑,用马鞭在围观地人群扫了一圈,道:“这满街的人没人敢管老子们的闲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想早点到阎王老子那里投胎么?” 任天弃瞧着这些人太嚣张了,大叫一声:“三头蠢猪,谁说没人敢管,算上你老子我一份儿。”说着就走了出来,站在那大汉的旁边。 他这么一说,猪肉强与李光弼顿时也从人群中走进去立在任天弃的旁边道:“还有我们。”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拍掌道:“这位道爷骂得好,这三头蠢猪果然是愚不可及,当知天上有雷霆,地上有侠客。《吕氏春秋》有云‘当理不避其难,视死如归’,古人尚且知道如此,难道今人反而胆怯了么?,这事与算在下一份。” 任天弃闻声望去,却见一人走了过来,是个三十来岁的文士,中等身材。面容清癜,眉清目朗,颌下一绺鬃须,儒袖绾巾,一脸的傲愤之气。 那三人万万没想到人群中竟会走出五个人来,昂首挺胸的与自己等人面对面的站着,不过他们在京城强横惯了,仍不知收敛,三人举着鞭,骂骂咧咧的就要向五人劈头盖脸打来。 任天弃反应可还不错。见到那鞭子要打到。就要用手去抓,然后抢过来,谁知他这念头刚一动。就见到那三人已经向后飞了出去,却是那大汉与李光弼同时踢出了脚。 这两人地力道都极是刚猛,只这么一脚,那三名奴仆都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动都不能动,也不知还能不能活。 四周地百姓见状,顿时喝起采来。 任天弃见两人这么轻松就将那三名恶奴弄翻了,深恨自己还没能过上手瘾解气,不过此地不能久留,他从身上拿出了两锭金元宝来。塞到那老者的手里,道:“老人家,这个给你去瞧大夫。不过要快些离开” 旁边立刻就有些好心的百姓前来搀扶那老者前去就医。 五人皆知要不了多久,官兵就会赶到,都不想再惹事,相互一望,便向东边匆匆而去。 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穿梭了好一阵,任天弃估计后面不会有人追到,抬头见到前面有一个酒楼。便道:“喂,各位大哥,咱们去喝上一顿,认识认识怎么样?” 那大汉与文士向任天弃望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几人进了酒楼,任天弃叫伙计在二接安排了一间雅间,五人坐了下来。 任天弃先站起来向大汉与文士一拱手道:“两位大哥,本真……”一想这两人是豪迈仗义之士,这个“任真人”也不必装了,当下道:“小弟任天弃,见过两位哥哥,不知尊姓大名。” 那大汉见状,也一拱手道:“在下郭子仪,见过道长。” 那文士也一拱手道:“在下李白,幸唔道长。” 这时李光弼也站起来道:“在下李光弼,见过两位义士。” 猪肉强一个人坐着,觉得不对,立刻站了起来拱手道:“在下王炳强,见过两位义士。” 五人见过礼,便又各自坐下,正巧伙计送酒来了,任天弃一生最喜与有胆识的豪爽之人交往,在合州时又养成了与兄弟们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习惯,此时豪情大发,见到送来的只是一个酒壶,不由猛的一拍桌子吼道:“妈拉个巴子,酒这么少,让咱们怎么喝,先拿三坛好酒来。” 猪肉强是知道他的酒量和性子的,倒没什么,李光弼虽然在路上与他喝过酒,但任天弃都在装模作样,也没认真较量过,听他这话说得粗俗,微微一愣,越来越觉得花刺史此番让自己小心翼翼侍候的任真人实在像一个小无赖。不过自己酒量不小,自然不会怕,而那郭子仪也是条汉子,想来也不会差,只是那李白,瞧来甚是儒雅,也不知能不能喝。 那李白瞧着桌上几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也哈哈大笑道:“九重出入生光辉,东求蓬莱复西归。玉浆倘惠故人饮,骑二茅龙上天飞。李某素来敬道,今日得逢道长,真是三生有幸,喝酒是绝不落人后的。” 李白此时云游各地,虽然小有诗名,但只是在一众文人之中,外人是不知道的,不过任天弃听这李白出口成章,而且自己听不懂,那必定就是好学问了,不由大是佩服,拍着掌道:“好啊,好啊。” 李白注视着他道:“道长叫好,莫非也是行家?” 猪肉强一听,差点儿要从板凳上跌倒在地,任天弃却哈哈笑道:“前面的我是不懂的,不过那句喝酒绝不落人后,说得非常好,我最喜欢听。” 桌上几人听他说得坦直,皆是大笑起来,关系又亲热了些。 不到片刻,那菜就由好几名伙计流水般的端上来,任天弃对朋友向来大方,现在怀里揣的全是金锭,又岂会吝啬,那熊掌势鱼,笋腩松菌,诸般佳肴堆了满满地一桌。 五人都是爽直之人,皆不客气,一边吃菜,一边用碗倒酒喝,任天弃见那李白喝起酒来比自己等人丝毫不差,心中也是暗暗称奇。 不知不觉已是三坛酒下肚,任天弃又叫了两坛上来,那酒是山西地纷酒,甚是烈性,每人都喝了十来碗,猪肉强已经开始晕头晕脑的在桌上打磕睡,而李光弼与郭子仪也开始脸红脖子粗了,只有那李白还在和任天弃一碗一碗地喝着。 又过得一阵,那两坛酒也光了,大家肚子里装满了酒,再也喝不下了,此时酒量已经可分高下,李光弼与郭子仪都有了醉意,李白也开始酩酊,而任天弃则只感到有些飘然。 李光弼喝了酒,再也忍不住了,对任天弃道:“任真人,你说实话,会不会法术,我怎么瞧也不像啊,听别人说你能招唤牛头马面,是不是真地?” 任天弃与这李光弼接触了一个来月,已经知道他是个爽直之辈,当也不瞒他,笑着道:“李大哥,我这个任真人的确是假的,不过招唤牛头马面的本事却是有的。” 李光弼点点头道:“我瞧你就不像道士,喝酒吃荤可不比咱们差,还有,那个陆小姐对你可不错啊。” 任天弃知道他也看到陆玉嫣送自己出门的情景,又笑道:“管他的,既然花刺史对我期望挺大,我就试试,说不定就能当那个什么护法大国师哩。”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九十八章相交 第九十九章 国师初选(1) 李白在旁边听见两人的对话,也不叫他道长了,道:“小兄弟,你是来参加那护法国师之选的么,这事在下略知一二,只怕不能逐你所愿了。” 任天弃道:“哦,还请李大哥指点。” 李白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可知这次选拔国师,是谁向皇上提的议?” 任天弃摇摇头道:“我对朝庭的事可一向不大清楚,李大哥,你干脆全部给我说了罢。” 李白点头道:“好,小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李某就将心中所知讲给你听,你也好有个打算。” 当下道:“提这议的是当今宰相李林甫。” 这人任天弃倒不会没有耳闻,道:“我听说这个李林甫权力可大了,咱们恭州好多官儿都是他提拔的。” 李白道:“不错,这李林甫的确是权可炙天,不过此人若论才艺倒也不错,能善画。但若论品德,那是极差的。 他忌才嫉能,凡才能比他强、声望比他高、权势地位和他差不多的人,他都不择手段地排斥打击。对皇上,他却有一套馅媚奉承的本领,竭力迁就皇上所好,并且采用种种手法,讨好皇上宠信的嫔妃以及心腹太监,取得他们的欢心和支持,以便保住自己的地位……” 他说到这里,只听到一直没有发言的郭子仪冷冷一笑道:“这李林甫和人接触时,外貌上总是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嘴里尽说些动听的话,但实际上,他的性格非常阴险狡猾,常常暗中害人。他心中一直妒恨御史李适之,有一次,他便装做诚恳的样子对李适之说:‘华山出产大量黄金,如果能够开采出来,就可大大增加国家的财富。可惜皇上还不知道。’可笑那李适之以为这是真话。连忙跑去建议皇上快点开采,皇上一听很高兴,立刻把李林甫找来商议,李林甫却说:‘这件事我早知道了,华山是帝王‘风水,集中的地方,怎么可以随便开采呢?别人劝您开采,恐怕是不怀好意;我几次想把这件事告诉您,只是不敢开口。’结果皇上被他这番话所打动。认为他真是一位忠君爱国的臣子,反而对李御史大是不满意,将他远远的调到边境为官。因此世人都称李林甫是‘口有蜜,腹有剑’,只是皇上不知道罢了。” 任天弃一瞧郭子仪的样子,便知道他必然与这李林甫有些怨隙,不过此时关心自己的事,又问李白道:“这李林甫不是个好人,但他提这选拔国师的事又是为什么?” 李白道:“当今皇上性喜道教,最听道士的话。李林甫就掌握了这一点儿。就推荐了一名叫张果的道士给皇上,那张果相貌堂堂,有道骨仙风。又能说会道,颇得皇上的信任,但时间一久,皇上就觉得宫里只有这么一个法师,不能比较出法力高低,未免太无味,李林甫知道后,就先下手为强,向皇上奏请要求在全国挑选一名道法最高的道长出来做大唐国的护法国师,跟着还要与这张果相互斗法。一是让皇上与杨贵妃开开眼界,二是也证明他举荐地人没错……” 他说到这里,任天弃已经一拍手道:“所以这李林甫为了让皇上对自己不怀疑,就要保住那个张果的牛皮不要被揭穿,而张果如果要不被揭穿,那这次选的国师就必须是李林甫的自己人,大家互相吹嘘吹嘘,你拍我的马屁,我拍你的马屁。就算是交代过去了,是不是。” 李白不知道任天弃可是这方面的高手,听他猜得正确,也是赞叹道:“不错,小兄弟好聪明,就是这样,有这李林甫操纵,别的人是万万无法接近皇上的。” 任天弃对当这护法国师本就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不过要是见不到皇上,更见不到那传说中地大美人杨贵妃,那就让人大是失望了。 任天弃望着李白道:“李大哥,你到京城许久了,对这些事这样地熟悉。” 听着任天弃的话,李白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黯然之色,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身居山野之地,久怀报国之心,奈何权臣当道,进阶无门,李某的确在这京城流落许久了。” 这时那郭子仪也一拍桌子道:“不错,那李林甫妒才嫉能,朝庭中不管是文官武将,多是他的党羽,那里有我辈出头之日。” 李白听他此言,想起一事,不由道!“郭允,你莫非是参加了晋武擂台赛?” 任天弃道:“李大哥,什么是晋武擂台赛?” 李白道:“那李林甫虽然处处安插党羽,但又怕皇上说他独断专行,因此最爱提议皇上在天下广纳人才,这晋武擂台赛是专为天下的习武之人晋身朝庭所设,除了武艺出众,还要考兵法策略,极难入选的。” 那郭子仪也是一叹道:“李兄猜得不错,在下的确是参加了晋武擂台赛,而且独压群雄,又过了兵法策略这一关,被列为魁首。” 李白“哎呀”一声,连连拱手道:“恭喜李兄,恭喜李兄,这晋武擂台赛的魁首皇上是要亲自接见,授以官职的,李兄从此必可平步青云了。” 任天弃早就见到郭子仪的神色不对,笑嘻嘻地道:“郭大哥这魁首是当了,不过我靖见皇上封官就没他的份儿,郭大哥,是不是?” 郭子仪脸色更是难看,点点头道:“不错,就在我当了魁首不久,那李林甫就叫人查我祖上,结果说我祖父当年和武三思的党羽交往甚密,不宜录用,便把我逐了出来。” 任天弃道:“郭大哥,那武三思是什么人?你祖父到底和他的党羽有交往没有?” 郭子仪道:“那武三思是则天皇后的侄子,也当过朝庭的宰相,我祖父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那里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李白摇头道:“武家之事,历来为朝庭所忌讳,这李林甫果然够阴毒,说令祖与武家的党羽有染,时隔多年,当年武家的党羽又不计其数,分布各地,他只要用这一计,任你是谁,也是躲不过的,只有他安排地人才能通过,去面见皇上,得到官职,而且他自己还能落个广纳贤才的美名,嘿嘿,口蜜腹剑,果然不愧是口蜜腹剑啊。” 任天弃听到这里,心中对那唐玄宗印象顿时非常不好起来,这个人不仅好色,为了讨杨贵妃这个美人儿的喜欢,又是千里送荔枝,又是纵容其家人为恶,而且身边又有像这李林甫这样的奸臣,这样的皇上,可不是说人嘴里讲的昏君么。 不过他如今倒成熟许多,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嘴上是万万不会说的,心中忽然又有了个想法:“有那李林甫在,有本事的人都见不到皇上,可我却是个如真包换的假道士,没什么本事的人,弄不好倒能去一去的。” 酒足饭饱,任天弃要回驿馆,就与几人告辞,那郭子仪与李白近日都还要呆在京城,大家相互留了住址,约好改日再聚,这才依依而别。 又过了五天,全国各州推举的道士全都到齐了,足足有四五十人,整个驿馆内真是道袍飘飘,处处可闻“无量寿佛”的声音。 这天早上,任天弃正在屋子里酣睡,忽听一直在院里侍候着他的那个驿差在敲门道:“任真人,任真人,张真人驾到了,你快快前去接驾。 任天弃刚梦到自己吃了一颗仙丹到了天上,容貌又变得俊美无比了,无数美貌异常的仙女瞧到他,全都飞了过来让他左拥右抱,正要去亲一名最美貌的仙子的樱唇,却不想忽然让这驿差打断,火气之大可想而知,差点儿就想跳下床去打开门,然后将那驿差揪进屋狠狠揍上一顿,好不容易才控制下来,大声道:“哪个张真人,要本真人前去接驾,他面子倒还不小啊。” 那驿差道:“是皇上御封的‘玉虚奉真大法师,张果,他可是皇上最宠信尊崇的法师,任真人,你最好还是去一趟。” 任天弃从那李白口中也听说过这张果的名字,知道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自己目前是万万不能得罪的,那国师之职虽然是必定无望,不过若是能拍拍他的马屁,带自己到宫里去瞧瞧,那个昏头昏脑,十足贪色的皇帝他是没什么兴趣看了,可是那个杨贵妃是非瞧不可的。 一念至此,任天弃便答应了一声,让他马上去叫猪肉强。 匆匆换上道士服打开门,却见猪肉强也从旁边的一间屋里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 两人走到了驿馆的前院,却见那张果还没来,所有的道士都在那里候着,但脸上都有恭敬之意,想来对这个“玉虚奉真大法师”甚是心服。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九十九章国师初选(1) 第一百章 国师初选(2) 站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道:“玉虚奉真大法师驾到。”跟着就听见乐声铿锵,走进一队人来,全作道士打扮,个个神清气闲,风度肃然,在这群道士的中间,却抬着一顶大轿,上面打着一个朱赤色的宝盖,盖下端坐着一人,头戴紫金嵌宝鱼尾道冠,身披皂沿边松纹锦鹤氅,腰系黄色丝绦,足踏云头方履,须发皆白,面容却平整洁白,红光满面,当真是鹤发童颜,瞧不出一丝老态,旁边跟着两名弟子,一人拿着一柄拂尘,一人捧着一柄古剑,白发飘飘,容貌苍老,瞧来却比那轿上的道士要老得多。 任天弃知道那轿上的道士就是张果了,瞧他长得果然和传说中的那种仙人相似,最奇异之处,此时虽然无风,但他的须发却在不停的在飘舞拂动,姿态飘逸无比。 这时在院中等候的各州道士见到张果的这付仙容,皆是一凛,就连任天弃也被他震住了,颇是相信此人真有些仙力。 那张果环视了一下众道,微微点头道:“众道友济济一堂,为皇上效力,很好,不过这护法大国师只能一人当选,皇上此次下旨让贫道作初选的考官,贫道不得不来向各位讨教,从今日起,各位挨次在贫道面前施展自己的手段,有特别出众者,贫道自然会向皇上举荐,进入下一轮的复选。” 他说着这话,一挥手,众弟子就抬了他向后面走去,驿馆之中有人极大的空地,就是这次初选的地方。 那张果也不再多说话,让驿官按着各道士到达的先后顺序,一个一个的在空地上施出自己擅长的法术。 任天弃到驿馆的时间较晚,排名自然也靠后,便与猪肉强站在人群中瞧前面的人如何施法。 看了好久,任天弃便开始哑然失笑起来,原来这些道士所施的。不过是空手变物,腹中说话,舞剑念咒,空口吞剑等技艺,诸般种种,便如江湖杂耍一般,要是在过去,这些手段也是能唬住任天弃地。但这近年来他已经历了不少的事,所遇的神仙鬼怪也算不少,眼界已开,一瞧之下,自然知道这些都是极普通的障眼法。 不过笑是笑,一个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这里的道士人人都会一手障眼法,而自己却什么都不会,又如何蒙混过关啊。 猪肉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停的拉着他的衣角。任天弃打了打他的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道士地杂耍表演瞧着也没什么兴趣,任天弃的目光就放在了那张果的身上,却见他坐着一根逍遥靠椅。两个捧着拂尘与古剑的老道士不离左右,而头上仍然打着那朱赤色的宝盖,胡须与发鬓犹自在不住的飘舞着。 仔细瞧了一阵,任天弃就觉得有些奇怪,今日天色偏阴,并无阳光普照,这张果还打着一顶宝盖,似乎有些夸张。 任天弃对作弊弄假这些事可说是天纵奇材,仔细观察了一阵,忽然得到了些心得。回过身来,对着猪肉强的耳朵嘀咕了一阵,猪肉强便不停的点着头,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任天弃也不想再瞧,便在旁边一块草地上找了处地方懒洋洋的躺了下来,闭着眼睛养神,过得一阵,就有人高声宣布上午的选拔结束,下午再行继续。众道士先请到驿馆大厅用膳。 大厅里地膳食非常丰富,不过全是素菜,任天弃这些天没事就溜出去与李白、郭子仪、李光弼等人喝酒作乐,除了早晨喝上一碗那驿差送来地汤羹,从来就没有在这里吃上一顿,面对着桌上的豆腐、黄花、木耳、松菌、黄精之类的东西实在没什么胃口,勉强刨了几口饭就放下碗走出去了,猪肉强虽然还没有回来,但任天弃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担心。 道士们用过饭,过了大半个时辰,又开始到那空地按顺序卖弄起来,眼瞧着就要轮到任天弃,他正骂了一句:“死猪肉强,捱到现在还不回来,想要我过不了关么。” 但他刚这么一骂,就见到猪肉强扛着一个宝盖跑了过来,那宝盖地样子与张果头上那顶相仿,只是为碧绿色,整体也小了一半。 任天弃连忙迎上去低声道:“弄好没有?” 猪肉强连连点头道:“老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完全按你的吩咐做的。”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塞到任天弃的手里。 正在这时,就听见场内有人喊:“请杭州参选的任真人出场献法。” 任天弃知道该自己表演了,悄悄将那小布包打开,抓出一点儿赤红色的粉末来均匀的撒在头上,然后让猪肉强将那碧绿色的宝盖举在自己头顶不远之处,便大摇大摆的走进场去,说也奇怪,就在这时,他头上的发鬓竟如那张果一样无风而舞起来。 那张果坐在靠椅之上,本来一直半眯着眼,忽然瞧到任天弃如此进场,脸色顿时微微一变,身子也直了起来。 任天弃站在场中,张果地一名弟子就道:“杭州的任真人,你有什么法术,尽管使出来。” 任天弃此时是胸有成竹,微微一笑,向着那张果将手一揖道:“无量寿佛,张真人,贫道想向你讨教一二,不知可不可以?” 他这话一出,场上所有的人竟皆哗然,这任真人容貌丑陋,年纪瞧来也不大,居然胆敢向堂堂御封的“玉虚奉真大法师”挑衅,那不是自寻霉头么。 那张果凝视着任天弃,眸子中射出了两道寒光,不过对方既然提出了挑战,自然不得不应,轻哼了一声,他旁边那名捧着古剑的老道士就站出来道:“家师身份何等尊贵,自然不能轻易与人交手,任真人要斗法,就与我斗罢,还请赐教。”说着就将古剑一横。 任天弃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人必然有些手段,那里会和他硬碰硬,当下哈哈大笑道:“今日既然是献法,贫道自然是说不得要献丑了。我有个酥筋软骨咒儿,能将人咒得筋酥骨软,浑身无力,还要请这位道兄试试。” 那老道士一脸的不信,响如洪钟的大声道:“好,我倒要试试任真人的手段。” 任天弃低声对猪肉强道:“猪肉强,我要是念咒,你就不停的摇这宝盖。” 猪肉强也低声地道:“老大。我知道了,你放心。” 任天弃这时便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却是:“你是骗子,我是骗子,大家都是骗子,猪肉强,快摇宝盖,快摇宝盖。” 猪肉强连忙摇动宝盖,任天弃的发鬓顿时向上狂舞起来。模样甚是威风。 那老道士听他念了半天。自己并没什么感觉,只在发愣,却听张果干咳了两声。 他跟张果已久,自然知道这是让自己输的暗号,虽然大是诧异,但不敢违背,“哎哟”一声,手中地古剑已经掉在了地上,跟着一下子跌倒在地,浑身发起抖来,果真如中了任天弃的咒语。 此时那张果道:“任真人好一个软骨咒,小徒法力低微。你还是饶了他。”说着嘴里也念了两句,那老道士顿时恢复了神智,捡回了古剑,又站回了那张果的身边。 任天弃是见好就收,低声让猪肉强不要再摇宝盖,然后向张果一揖,大声地道:“无量寿佛,贫道虽然久闻张真人之名,但一向不服。却不想真人居然能破了贫道得自张天师亲自所传的软骨咒,真是佩服,佩服得紧。” 那张果听他言语知趣,脸上也笑了笑道:“任真人果然是好法力,原来是得自张天师所授,这就难怪了。” 这两人一言一语,旁边的所有道士却都轰动了起来,要知张天师已经羽化登仙数百年,在场的道士中学天师教的极多,那是他无数辈地徒子徒孙去了,而任天弃若是曾经得到张天师的指点,那按辈份岂不是自己的祖师爷爷,这软骨咒儿瞧来甚是厉害,却没想到那张果居然轻轻就化解了,那此人的法术就更是莫测高深了。 在场的道士中,虽然都会画几笔桃符,念几句咒语,走几圈罡步,但都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并无真才实学之人在其中,亲眼目睹任天弃与张果如此斗法,心中大惧,都认定自己再混不过去,全都垂头丧气起来。 任天弃带着猪肉强走下了场,此时他的地位顿时自然不同了,众道士纷纷围过来向他满脸堆笑的献媚,大多数人都问他在那里碰到张祖师爷的,任天弃便胡扯一气,听得那些道士羡慕不禁。 再下去,道士们就没什么心情献丑了,很快一切都结束,张果叫人宣布,初次选拔,只有两名真人入选,一名就是杭州的任真人,一名则是东都洛阳选上来的徐真人。而复选就在三日之后举行,这次皇上为防有人嫉贤妒能,将派自己身边最亲信地太监高力士高公公到场作评,选中之后,就能入宫面圣。 任天弃见那张果走的时候,狠狠瞥了自己两眼,脸上甚是阴沉,心中不禁一阵暗笑。 原来,他仔细观察那张果,发现他头上那顶朱赤宝盖离得近时,须发就要向上飘得厉害些,而一但远些,便只是有些微动,他琢磨了一阵,立刻便想到了其中的机关,那宝盖之上,必然让人安着了磁石,而若是将人的头发胡须上悄悄撒些铁屑,只要两相接近,自然会产生无风自舞的现象。 他想明白了这一节,便叫猪肉强照着样子去做上一个,里面自然也少不了磁石,他上场前撒在头上的,就是铁屑,做出来的样子,当然也和那张果一般无二,张果一见到任天弃如此,便明白他已经瞧破了自己的机关,若是当众揭破,自己必然会狼狈不堪,因此任天弃装模作样的念那什么酥筋软骨咒,他便暗示门下配合,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章国师初选(2) 第一百零一章 意外(1) 任天弃本来不料自己能过这一关的,如今能进入复选,自然是得意非凡。心中一高兴,就想起李光弼、郭子仪、李白这一般新结识的朋友来,当下摆脱了众多前来套近乎的道士,与猪肉强一起溜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约齐了三人,另寻了一家酒楼坐了下来。 酒菜还没上坐,猪肉强便忍不住将任天弃已经进入护法大国师复选的事向大家说了,李光弼见他不负花刺史所望,顿时大喜,连连向他道贺,而李白与郭子仪却是对望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李光弼见状,不由道:“李兄、郭兄,难道你们不替任天弃高兴么,他能参加复选,那当这护法大国师就有一半的机会了。 李白却摇了摇头道:“未必,未必,李兄,难道你忘了郭兄的事了么?” 郭子仪这时也道:“不错,与小兄弟竞争的那个东都洛阳来徐真人不用说是李林甫安排的了,小兄弟,我的确是为你担这个心,李林甫是绝不会让其他的人接近皇上的。” 任天弃笑道:“各位大哥,小弟也不是傻瓜,这其中的道理怎会不知,那个什么护法大国师我是万万争不到的,能够进入复选,我已经够有面子了,不过那高公公是什么人,也是李林甫一伙的么?” 李白见闻极广,摇了摇头道:“这高公公原名姓冯,原本是高州人,后来让岭南地方官阉割送到京城,被宦官高延福收养,改名为高力士,当今皇上还是太子之时,这高力士就忠心耿耿的跟着他,并且在株杀太平公主,扶皇上登基一事中立过大功,皇上对他极是宠爱。封他为左监门大将军,并让他领内侍省事……” 他说到这里,立刻被任天弃打断道:“什么是领内侍省事?” 李白道:“这是宦官的一种官职,虽然只是三品,权力可了不得,据我宫里的一位朋友讲,皇上平时性喜玩乐,全国各地的奏折又多。便要高力士代替他审阅批示,若是有特别重要的才转交给皇上亲自过目,这职权已不在宰相之下,李林甫平时还要巴结他哩。” 任天弃这时只有一个想法,便笑道:“嘿,咱们这个皇上当得可舒服得很啊,把什么事情都交给别人做了,自己专心去陪贵妃娘娘谈情说爱,赏花观鸟,不过要是别人若是要从中大捞好处。可也容易得很啊。” 这时李光弼道:“我大唐建国。内侍省是不设三品官职的,就是武后专权,太监为官者增多。但也没有到三品的,而且立下明规,宦官不许插手朝庭事务,否则乱棍打死,谁知当今皇上竟全忘了,不仅让这高力士位列三品,而且让他批阅奏章,只怕此例一开,后果堪忧啊。” 他这么一说,李白、郭子仪两人明白其中的利害。脸色都是黯然,深为大唐社稷担心。 任天弃是从来不管这些地,听说这太监能帮皇帝批阅奏折,心中大是佩服,打定主意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结识一下这高力士。 任天弃打听清楚一切,便又开始与大家喝酒,这些天来,他对两李一郭已有些了解,李光弼生性谨慎。办事甚是踏实,郭子仪却是雄心未死,豪气干云,而李白也是满腔抱负,但又愤慨无进阶之门,极是放浪形骸,这三个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但又不得不面对小人物的命运,只可惜他自己也混得不如意,没什么办法,否则一定好好提携一下这三人。 闲话不提,转眼之间,便是三日过去,到了任天弃与那徐真人争夺护国大法师之位的日子。 这天一早,驿馆便开始洒水清扫,又在门外铺上了红毯,里面的人忙忙碌碌的准备着,瞧来这高力士的地位果然极高。 辰时刚过,那李果就带着一众门徒先到了,众道士便去相迎,依旧到了那日初选的空地上。 等辰时过得一半,就听见有人道:“三品知内侍省事高公公驾到。” 那高力士虽然甚有实权,但毕竟是一个太监,按道门之礼,除非是皇上亲临,或者是同道中地位崇高之人,否则是不会去接驾地,因此一众道士都没什么反应。 不过任天弃听李白说过这高力士的威风,一心要巴结他得些好处,那里会管什么道门规矩不规矩,带着猪肉强站在前院大门内等着,听说高力士终于来了,便伸长着脖子去望着。 不一会儿,就见到众驿差簇拥着一队戴着乌帽,穿着青衣的小太监走了进来,后面是一顶四人抬的轿子,样式也极是普通。 任天弃心想这高力士倒不怎么嚣张,走上前去,作了一揖道:“无量寿佛,云游道人任天弃,见过高公公。” 那高力士是个颇有智谋之人,虽然为唐玄宗屡立大功,平素又精心服侍,受到唐玄宗的无比宠信,但他性喜观阅史,深知伴君如伴虎与树大招风的道理,宦官专权,向来为朝臣与君王所忌,因此历朝多有权势炙天的太监,但最终都得不到好下场,因此他一向低调谨慎,外对朝臣谦虚,内对皇帝与妃子恭顺,做得一个老好人,因此朝中各大臣与众妃对他印象都是极好的。 听到外面有人迎接自己,高力士便掀开了布帘,见到是一个满面红斑的小道士,记起他刚才自报的名字似乎有些熟悉,这才想了起来,道:“你这道士,可是这次参加复选地备选人之一,是杭州花刺史推荐上来地。” 任天弃这时也瞧清了这高力士,见他四五十岁上下,白面无须,但身材魁梧,和他身边那些瘦瘦弱弱的小太监大是不同,但脸上却甚是和气,毫无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中也有些好感,道:“是,正是贫道。” 高力士点了点头,自语道:“任天弃,任天弃,这是你的道名么。倒有些奇怪。” 任天弃早知道别人会这么问,便道:“贫道自幼被人遗弃,胸口之上又有刻着一个任字,因此养娘便给我取了任天弃这个名字,后来我在山上遇见了张天师,才知道自己是有来历的,又得到他传授了些法术,练成之后。就四处云游,道名不道名的,倒没想过,只图自己自在就好。” 高力士点点头道:“随性自在,本就是道家的本性,任真人果然是深得精髓,但不知真人你独自前来,是何用意?” 任天弃心道:“嘿,是何用意,这还用说。那自然是拍你马屁啦。”嘴上却道:“贫道云游四海。但总是听到高公公你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所以按照张天师教我的法子。掐指一算,真是骇了一跳,才知道高公公你是天上地星宿下凡,专门来给皇上帮忙的,早就想到京城来认识你,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贫道怎么会不来拜会拜会。” 高力士阅历何等深广,听这任天弃出言粗白,完全不像是有道之士的模样,不过他的话倒是让人听着舒服。看来此人是有心来拍自己的马屁了,不过如此,倒触动了高力士的一段心事。 原来李林甫过去也甚是巴结高力士,他能当上宰相,也有高力士相助之功,但他自从登上相位以来,广布党羽,安插要职,表面上对高力士仍然尊敬。然而内心之中已另有主意,高力士如何瞧不出来,在唐玄宗的一众大臣之中,只有自己尚能让他顾忌一二,他要独揽大权,必定是要铲除自己的,而唐玄宗一向信道,那张果便是李林甫的人,只要两人合力,自己是早晚要倒大霉,而今又要加上一个洛阳的徐真人,皇帝的左右就快让李林甫全部把持了,高力士也深以为忧,这任天弃无论有没有真本领,如果能够当选,然后站在自己一边,倒是天大的好事。 当下道:“任真人,你的心意,本官已经心领了,你只管放心去参选,有什么事,自然有本官给你作主,我绝不允许那些招摇撞骗之徒去有污皇上圣听的。” 任天弃听到“招摇撞骗”四字,心中也是一跳,连忙道:“是是,贫道一定好好的表现就是。”说着又行了个礼,向后转身而去。 高力士望着他的背影,却是一叹,今日之选,这少年道士若是与那徐真人斗平,他还有办法帮上一把,但若是对方的确没什么本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是爱莫能助了。 过不了多久,就到那空地,张果这才带着所有地道士过来见过礼,那驿官安排了座位,让高力士与张果并排而坐。 一切弄妥,那驿官就站在场中大声地道:“请洛阳的徐真人与杭州的任真人出场斗法。” 话音刚落,一名背上插剑,银灰色道袍,厚底云鞋,四十来岁,高鼻阔嘴,双眉斜飞入鬓,颌下长髯飘飘,瞧起来极是精神地道士便大踏步走了出来。 任天弃还没有想到如何应付过这一关,心中有些发怵,只好硬着头皮也走了出去。 这时那高力士站了起来,道:“两位道长此次斗法争夺护法大国师之职,皇上曾有口喻,务必各尽其能,斗法之时,难免有误伤之事,那只能生死各安天命,两位真人可听清楚了。” 那徐真人轻蔑的望了任天弃一眼,一揖手道:“贫道明白了,若是伤在任真人的手下,那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绝不会有怨言的。” 任天弃这时心里面是“突突”的越跳越厉害,有些想放弃这场比试,但又思及这个徐真人万一是个大脓包,根本还不是自己的对手,那岂不是白白放弃一个大好的升官发财的机会,便也点点头道:“知道了。” 高力士道:“好,你们就各自施展手段罢,本官与张真人在这里瞧着。”说着就坐了下来,心里倒是期盼着任天弃能够得胜。 这时那徐真人缓缓的从背后抽出一柄雪光闪闪的长剑来,道:“前日见过任真人跟张天师所学地那‘酥筋软骨咒,的厉害,贫道真是好生佩服,我自幼跟随家师学会了一手御剑之术,想以此来向任真人讨教,还请真人你能够手下留情。” 说着捏了个剑诀,叫了声:“任真人小心了。”雪光一闪,那长剑已向任天弃飞了过来,任天弃只觉鬓边一凉,一绺发丝已经飘落而下,徐真人的剑诀向后一收,那长剑便如长了眼睛似的,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旁边观战的道士,见到了这徐真人如此的手段,真是大开眼界,都齐声喝起采来,道门的御剑之术大家都听说过,今日总算是亲眼目睹了。 任天弃这时也是心惊胆战,心想刚才那长剑要是偏得一偏,自己的这颗头颅也就没有了,这场戏实在没法子演下去,正要出声认输,却见那徐真人得意洋洋地道:“任真人不妨再接我几剑。” 一边说着,一边又放出了那长剑来,只在任天弃的身上头顶飞旋,不过片刻,那剑就将他的一身道袍割得缕缕片片,蝴蝶一样飘洒在地,任天弃就像是一个乞丐,身上到处都是破洞,露出了里面的肌肤来,显得煞是狼狈。 场下的猪肉强见到如此情况,“啊哟”一声,脸色大变,心头已经在直打鼓,不知这次老大能不能应付过去。 然而这时任天弃也瞧出那徐真人手中的端倪,他的长剑与右手捏着剑诀的手指之间,系着一根极细的丝线,他就是用这丝线在控制着长剑,外人离得远,自然瞧不清楚,这样的功夫,虽然不是真正的御剑之术,但也是一门厉害无比的功夫。 就在这时,却见到那徐真人眼中闪烁着一道凌人的寒光,阴恻恻的笑道:“任真人,且再瞧贫道的这几剑,千万要当心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零一章意外(1) 第一百零二章 意外(2) 任天弃瞧着这徐真人的眼神不对,明显的带着杀机,斜瞥到一旁坐着的张果,也开始在阴笑起来,心中顿时“格登”一跳,立即想到:“大事不好,我前日虽然识破了那张果的花样,逼得他配合我过了关,但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再过的,这个徐真人是他的自己人,八成已经听过他的吩咐,借着这机会除掉我,免得我去拆穿他的鬼把戏,反正皇上都说了,生死各安天命,他也戏弄得我差不多,显足了威风,接下来多半就要下狠招,把我在这里杀死,那就万事大吉了。” 当此紧要关头,岂能就片刻犹豫,只听任天弃大声地道:“慢着。” 他这么一叫,那徐真人果然停住了手,面带嘲弄地道:“任真人,还有什么话要说么,等一下贫道要是出手误伤,可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任天弃忽然指着他,提高着嗓门道:“徐真人,你的御剑之术虽然不错,但万万不是贫道的对手,我劝你赶快退下场去,否则贫道就要不客气,将用张天师传给我的‘雷部天罡诀,对付你,到时你就悔之晚矣。” 他说这话却是大有深意,这不仅可以暂时阻止那徐真人放剑来杀自己,而且等会儿自己念完咒,就可以立即称这徐真人果然法力高超,连自己最厉害的法术对他都没有用,然后借机下台,这徐真人就是想对自己下毒手,也找不到机会了。 那徐真人早就听张果说过这小子其实没什么真本领,刚才略施手段便让他狼狈不堪,心中半点儿也瞧不起他,现在听到任天弃如此说,更是哈哈大笑道:“好,好,任真人,贫道倒要领教领教张天师所传的这‘雷部天罡诀,。你可要手下留情才是。” 任天弃很认真的点点头道:“张天师传授我这‘雷部天罡诀,的时候说过,这法术极是厉害,世上能够躲过的没有几个,除非真有通玄的道法,徐真人,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当下也不再说别的,就按着那吴神仙给自己那本上所说。双手合拢,各出两指交叉,放在头顶上,在空地上东走三步,西走三步,然后回转身再向前走两步,指着那徐真人,嘴里大声念道:“雷神奉召,霹雳显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疾。”他这个动作与猪肉强在那破庙练了千百遍。倒是非常的熟悉。 那徐真人见他煞有介事地做了这么久,指着自己却毫无动静,不由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任天弃自然知道这是没用的。就要出口认输。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闪了一闪,一道耀眼的霹雳打将下来,正中那笑得正酣的徐真人头顶,只见火光一闪,那徐真人的头发胡须全部已经烧光,银灰色的道袍也毁掉了大半,全身顿时变成一根漆黑的焦炭,嘴里长长的吐了一口黑烟,这才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众人都以为任天弃败局已定。却不想他来了这么一手,场上局势立变,全都惊呼起来,就连高力士与那张果也惊得从靠椅上霍然站起。 然而最吃惊的不是别人,却是任天弃自己,这“雷部天罡诀”明明是那吴神仙用来骗人的东西,怎么会忽然灵验了,这是让他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事,一时间也是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却见到张果手下的几名弟子抢步过来,在那徐真人鼻子处一探,便道:“还有呼吸,没死。”跟着就七手八脚的将他抬了出去。 高力士斜瞥张果重新呆坐在座位上,一脸的沮丧,想来是在思索如何向李林甫交代,心中大是高兴,大声道:“本官宣布,这次护法大国师选拔,杭州府选荐的任天弃任真人获胜,本官这就回去禀告圣上,明日由圣上面见亲封。” 他说了这话,吩咐驿官好生侍候任真人,便走到了任天弃的身旁,一脸笑容道:“任真人法力能玄,本官这次是开了眼界了,回到宫中,一定要给皇上好好的说说。” 任天弃此时虽然是糊里糊涂,但也知道自己从此霉运尽去,将要平步青云了,也笑着向高力士一揖道:“无量寿佛,那就多谢公公美言了,日后贫道一定好好地听公公地吩咐。” 高力士听他说这话,那是表态要与自己站在一条线上了,以皇上对道家的尊崇,自己的地位无异于更加稳固,不由握着他的手,相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闲聊了一阵,他便带着众太监离开,进宫向唐玄宗复命去了。 众道士见任天弃得胜,那么这护法大国师一位非他莫属,从此之后的地位还在那张果之上,俨然就将成为大唐各州道观的总主持,就连皇上身边的红人高公公也和他谈笑风生,另眼相看。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纷纷围了上来,阿谀的阿谀,奉承的奉承,极尽马屁之能事,有些肉麻的话就连任天弃也未尽能够出口。而猪肉强此时也不知所措,只知道站在人群外面傻笑。 任天弃正在糊里糊涂的被众道人拍着马屁,却见到张果的一名弟子匆匆走了过来,对他恭恭敬敬地道:“任真人,家师请你去一趟,有事和你相商。” 任天弃探着头,隔着人群望去,果然见到那张果正背着手站在二十丈的地方等着。 他知道自己如今地位不同了,便哼了一声道:“好,让你师父等着,我再和各位道长聊几句就去。 他故意拖了一阵,这才穿出人群,大摇大摆的向张果走去,然后一揖道:“张真人,你找本真人有什么吩咐么?” 张果此时脸上是阴睛不定,见到任天弃,挥手让弟子们都走开,这才勉强露出笑容道:“任真人法力高绝,实在令贫道佩服,从此之后将平步青云,贫道在这里先恭喜了。”说着向他也是一揖。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张真人你太客气啦,不过要是我法力差些,恐怕这里会多个血窟窿,你说是不是?”说着就向自己的胸前指了指。 张果知道任天弃在暗示自己让那徐真人对他下毒手的事,不由干笑两声,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任真人,过去的事情咱们就不提了,还是说说今后如何相交合作的事罢。” 任天弃道:“什么相交合作?” 那张果道:“任真人可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合则两利,分则两败的道理,这宫庭之事,极是复杂,远非外人所能想像,若是没人帮衬那是不行的,因此贫道有心与任真人同进共退,但不知任真人意下如何?” 任天弃对宫庭地事全然不懂,自己本来就是糊里糊涂过的关,真本事是没有的,当然不会多树强敌,当下笑嘻嘻地道:“本真人的记性其实也不怎么好,过去不愉快的事总是忘得快的,张真人,小弟日后就要靠你指点了。” 张果知道任天弃聪明得紧,而且还真有法力,那可比自己厉害得多,若是他心有记恨,处处作对,那么自己在皇上面前再故弄玄虚就不可能了,这事关系着他一生的荣华富贵,只怕任天弃不答应,却见他嘻皮笑脸的答应下来,这才心中大定,泛起了轻易不露的笑脸道:“任真人,你将被皇上御封为护法大国师,总领天下道门,地位已在贫道之上,贫道日后还要听你吩咐才是。” 任天弃听他说话大有酸溜溜的味道,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道:“咱们兄弟,有事好商量,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共同发财,那才是最要紧的。” 张果见他说话的举止口吻,完全和一般的市井无赖相同,哪里有一分有道之士的飘然雅逸,不过对方既然要钱,那就太好办了。 当下唤了一声,让一名弟子捧了一套崭新的道袍道冠进来,镶珠嵌玉,一瞧就知道价值不菲。 任天弃知道自己的道袍已经被那徐道人割得破破烂烂的太不成话,就让张果的弟子围成一圈,自己在里面换了,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一身华贵的道服穿在身上,任天弃果然要精神许多。 张果见时候不早,自己还要去李林甫那里交代今日之事,当下一揖手道:“任真人,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咱们改日再聊,贫道先告辞了。” 任天弃便笑着与他道别。 既然得到了这护法大国师之职,以任天弃的性格,岂有不和朋友分享的,当下就要叫猪肉强出去找李白、郭子仪、李光弼三人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顿,但那些道士知道此人就将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日后各道观的占地规模,人数控制,已及朝庭拔银都要经过他的批准,这可是个大大的财神爷,那里肯放他,个个都要宴请他,不过人数太多,七嘴八舌的像吵架一样,有几个道士争得太急,还差点儿动起手来。 任天弃心想和这些人喝酒有什么意思,便全部推辞了,那些道士以为他是嫌这里人多不便,也都不再作强邀,只是在各自打着主意。 任天弃与猪肉强走出了驿馆,猪肉强这才有机会向任天弃询问那“雷部天罡诀”的事,任天弃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弄得猪肉强将脑袋都快要搔破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零二章意外(2) 第一百零三章 面圣(1) 叫上了李白等三人,到了长安最好的酒楼“醉仙楼”找了一间雅间坐下,任天弃这才将自己当上了护法大国师,明日就要受到皇上亲封的事说了。 听到任天弃的话,两李与郭子仪当真都是大出意料,本来以为他进入复选只是给那徐真人当陪衬,没想到居然能够胜出,纷纷向任天弃出语相询,任天弃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半真半假地说了一气,那三人这才知道自己眼前这位瞧起来甚是粗俗,并没什么学问的少年还真有些本领,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李白最先一拍桌子道:“好啊,任兄弟能够当上护法大国师,总掌天下道门,又能与皇上时常见面,正该借机好好的规劝皇上识辨忠奸,勤理朝政才是。” 他这么一说,李光弼与郭子仪也点着头连声附合起来。 任天弃此时只想到发一笔横财,那里会有那么大的理想,而且既然想发财,自己要当个忠臣想来也很难的,不过不好拂三人的面子,便随声点头道:“我试试,不过这个什么护法大国师也不是什么大官儿,皇上怎么会听我的。” 李白笑着道:“任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要知道我大唐以道门为国教,历代皇帝向来重道,而当今皇上对道家更是尊崇,这护法大国师虽然没有品级,但总管天下道家之事,见了皇上可不必三拜九叩,而且皇上还要向你回道门之礼,地位之尊,还在宰相之上,任兄弟,你年纪轻轻就能登上此位,这可是千年罕有的机缘啊。” 任天弃听他说皇上也要向自己回礼,那可是天大的面子了,当下是心花怒放。笑呵呵地道:“好啊,要是皇上能听我的话,我第一件事就是要将你们弄过大官儿做做。”瞧着李光弼道:“李大哥,你虽然已经当官儿啦,但只有从八品,也太小了点儿。” 这李白、李光弼、郭子仪这一文两武,乃是极有本事的人,此时都还郁郁不得志。渴望着被朝庭委以重任,然后兼济天下,造福百姓,正愁着没有进阶之梯,得到当朝权贵的提携,现在这少年的地位尊贵特殊,他说出一句话来,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自然不同,便都站了起来,举着酒碗向他致谢。 等到重新坐下。任天弃对李白道:“李大哥。你知道我并不是真道士,又不懂皇宫里地规矩,你的学问最大。不如教教我。” 李白沉吟了一阵道:“任兄弟,无论是道家的规矩还是皇宫的规矩都非常繁琐,你明天就要进宫,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学到的,我倒可以教你一个法子混过去。” 任天弃正在为此事发愁,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喜道:“好啊,李大哥,你什么好办法,你快说。快说。” 李白道:“道家虽然派系极多,但讲究的就是随性逍遥,就是佛门中也有嘻嘻笑笑的酒肉和尚,因此任兄弟你不如作出一付不受道门规矩约束的样子,率性而为,这样子反而会与皇上身边地其他道士显得不同,不过当今皇上极是精明,任兄弟想要做到这‘率性而为,四个字,千万要多加谨慎。否则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任天弃听他说得严重,知道绝不是空言侗骇,心中也是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咬着牙暗付道:“妈拉个巴子的,别人常说不入虎穴得不到虎子,我这是不入龙穴得不到银子,还有那个杨贵妃,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瞧瞧开开眼界的,只是不知道比起蛛儿如何?” 他这么一想到蛛儿,心头又开始发痛,差点儿就想打自己的耳光强行抛了开去,笑着举起酒碗来道:“管他杀身之祸不杀身之祸,咱们兄弟先把酒喝痛快了再说。” 李白等三人瞧他说得豪迈,也是暗服,纷纷举起了酒碗,旁边猪肉强也站了起来,摸了摸头道:“老大,不是我害怕,不过我这人笨头笨脑的,可不能跟着你进宫,你那个杀身之祸就要少一些。” 其实猪肉强跟不跟着自己,都没什么关系,但任天弃不想他一辈子都胆小没出息,便在他肩上一拍道:“你不去怎么成,我不能没个随从,这样好了,别人问你什么,你就只管摇头不知,实在问急了,就叫人来问我,反正那个张果是不会拆穿咱们的。” 见到猪肉强还有些害怕,任天弃对他的性格可是了如指掌,便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不去也可以,只可惜宫里那些大美人儿小美人儿就只有让我一个人瞧了。” 猪肉强一听,果然是眼睛一亮,连忙道:“好,好,老大,我陪你去,能进趟皇宫,就算是死,也值了。” 李白、李光弼、郭子仪三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完全还是稚气未脱的少年,不由面面相觑,心中大是担心任天弃应付不过这一关。 喝完酒,五人又到长安城游玩了一番,直到晚上巳时,任天弃才与猪肉强回到驿馆,刚跨进大门,那驿官与众道士便等在那里满脸堆笑的迎接。 任天弃也有些累了,挥散人群,回到自己所居地大院,一推开卧室,黑暗中便见到了满满一屋的东西,他有了在杭州府的经验,立刻猜到是些什么,心中一喜,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屋中的蜡烛。 屋子明亮起来,果然见到地上全部放着一个个精致地礼盒或宝匣,而每一个的上面都放着一张大红色的礼单,任天弃随手拿起一封,却是广州静如观的主持南华子所送,却是玉器六件,古玩两件,黄金三百两。 正瞧着,猪肉强一头撞了进来,大声道:“老大,发财了,我屋里……”一见到任天弃这里的情景,也是目瞪口呆道:“老大,原来你这里比我要多得多。” 任天弃闻言,出门走到他的房间一瞧,竟然也有些礼盒与礼单,写明了送给任真人随身侍者清风,而这清风,正是任天弃给猪肉强在这里登记取的道名了。 两人看到这里,先是大眼瞪小眼的对望了一会儿,忽然一下子抱在一起跳了起来欢叫道:“哈哈,发财了,真是发财了。” 叫得两声,任天弃忽然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连忙止住猪肉强,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兴奋了一阵,直到几名驿差送来热水给两人沐浴,这才分开。 洗完澡,任天弃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当真就如做梦一样,这护法大国师果然不错,还没正式受到皇帝亲封,就已经发了一笔横财,日后当久了,那还不财源滚滚,腰包鼓破,只是百思不解的是今天那个忽然灵验了的“雷部天罡诀”,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屋子里忽然现出一个穿着黄色道袍,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道来,只听他道:“任天弃,吾乃阐教上清灵宝天尊是也,因你在恭州灵宝道君庙曾拜本尊三拜,本尊念你心诚,特赐你那‘雷部天罡诀,可令霹雳天降三次,但无法伤人性命,善自用之,本尊去也。”说着这话,就忽然消失了。 任天弃连忙喊了两声“灵宝天尊,灵宝天尊”,猛的一下子睁眼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知道刚做了一个梦,仔细回忆,自己在恭州为了练那“雷部天罡诀”到那破烂不堪的灵宝道君庙时,的确中可怜那灵宝道君没人拜,便去给他的塑像作了三个揖,猪肉强还笑他身边的两个道童跟错了老大,没想到这混得不怎么样的灵宝道君居然知道了,显灵帮了自己大忙。 想到这里,任天弃忽然好生后悔起来,早知道这灵宝道君这么灵验,当日就拜上百遍千遍,那“雷部天罡诀”岂不是经常可用了,就算是只能将人劈晕,那也是厉害吓人的法术啊。 这一晚,任天弃在又喜又悔的情绪中,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天还没亮,那驿官就来催任天弃与猪肉强起床,侍候着两人再次沐浴更衣,任天弃有张果送的那套华贵的道袍,自然不需再换,猪肉强则重新换了一身。 一切弄妥出去,早就一队官兵候着了,当先一人,身材高大,穿着青色的太监服,正是那唐玄宗手下的大红人高力士,在他的后面,则是一辆制造得金碧辉煌,撑着赤黄宝盖的四骑马车,黄色本只能皇家专用,唐玄宗对这大国师也是殊荣了。 高力士见到任天弃,立刻笑着迎了上来道:“任真人,本官奉皇上之命前来接你上早朝受封,皇上昨日听我说了你与徐真人斗法的情景,对真人你是渴慕得紧啊。” 任天弃一直是有心与这高力士拉上关系的,见他笑脸相迎,便也笑道:“那一定是多亏了公公你的美言。” 高力士对任天弃也是有意拉拢,有他相助,自己的地位就将更加稳定,而李林甫对自己的威胁也会减弱,因此在唐玄宗面前的确给他说了不少的好话,当下哈哈一笑道:“什么美言,那也是真人你自己有真本事,本官只是照实而说。” 两人各怀心术,都想与对方交结,那有不一拍即合的,相对一望,都是心领神会,大笑起来。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零三章面圣(1) 第一百零四章 面圣(2) 任天弃瞧了瞧接自己的那辆马车,一把拉住高力士的手道:“公公,咱们这就上车进朝面圣罢。” 高力士忙道:“任真人,使不得,使不得,你是仙人之体,这法驾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还是你独自坐上去,本官在前面替你开路。” 任天弃也知道他不便与自己同坐,也不客气,让高力士给猪肉强找来一匹骏马骑着跟随,然后就登上车去。 高力士见他坐定,便翻身上了一匹大白马,将手一挥,大队人马缓缓向皇城而去。 任天弃在驿馆与徐真人斗法召唤雷神相助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如今上朝面圣,又有当朝红人,左监门大将军领内侍省事高力士在前开道,当真是唐玄宗登基以来从未有之事,一路之上,顿时引起了百姓们的夹道观摩,街道上两边都是人头耸动,大家虽见这护法大国师双眼有神,一脸沉肃,颇是威严,年纪不大,一脸红斑,果然与普通人有异,不少信道之人都跪倒在地向任天弃膜拜起来,样子极是虔诚。 任天弃见到这一切,心中暗自发笑,但不敢显露出来,只能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坐着,眼睛也不斜视一下。 在长安外城的大道上穿行了大半个时辰,才到得皇城,过得幽深宽阔的朱雀门,触目所见的便是一座座气势雄伟,星罗棋布的楼阁,一时竟望不到边,不时可见一队队骑着骏马,手持兵刃,身穿银盔铠甲的御林军在大道间穿梭来去。 任天弃见了这等气势,也是心神俱旷,恰巧高力士骑马到了自己的身边,便道:“高公公,这就是皇宫么,可还真大啊,不知皇上在那里上朝?” 高力士笑道:“真人性喜云游四海。自然不知道咱们这里了,这可还不是真正的皇宫,只是各部的官衙,还有大臣、亲王、公主们的宅地。” 唐朝皇宫,乃中国历史上最宏伟巨大的建筑群,向来为各国君王羡慕,任天弃哪是知道,反正现在也没有百姓观望膜拜了。这高力士瞧来想与自己亲近,正好多多提问,以免闹出笑话。 当下道:“高公公,你不如给我说说宫里的情况。” 高力士对他当然是有问必答,微笑着道:“咱们这皇宫可大了,小的不说,主要地有太极宫、大明宫、兴庆宫、还有骊山的华清宫、每一个宫的房屋都在千间以上。” 听到他这么一说,任天弃惊得差点吐出舌头来,道:“皇上住的地方可还真大啊。” 高力士道:“太极宫是皇上议政的地方,大明宫是后宫所在。而兴庆宫则是皇上做临淄王时的所居。至于华清宫,则是皇上游乐避暑的地方。” 任天弃点点头,暗忖:“做皇帝果然不错啊。原来那个杨贵妃是在大明宫里,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见到。” 继续在朱门金钉的楼阁间穿行了好一阵,才又到了一排高厚地城楼下,高力士道:“任真人,这就是太极宫了。”(文'心'手'打'組'手'打'整'理) 任天弃见到这一排城郭之下每隔百丈就有一个城门,远远望去足足有六个,而高力士却带着人将他拥进了中间的长乐门,顿时见到一片广阔平滑的砖石地,放眼所见,里面的楼阁又与外面有异。一幢幢的显得更是巍峨雄伟,令人深感皇家威严。 进了内城,高力士就请任天弃下了马车,令一名执事太监前去通禀皇上,然后请他徒步前进,而猪肉强就只有留在此处候着了。 走了一柱香的工夫,才到得武德门,穿过门洞,便见到一处大殿。白玉石做的台阶连绵高长,玉阶两边,每隔五步便站着一名身披甲胄,姿态威武的御林军。 高力士带着他走到玉阶下,轻声道:“任真人,这就是武德殿了,皇上这时就在上面早朝,你在这里等着宣你朝见,本官只能陪你到此了,等到真人你受了皇上的浩封,本官就在刚才停车那里相候,咱们一起去皇上给你新建的国师府。”说着就回身走了。 任天弃也无法细问,只好独自在殿下呆着,忽然隐隐听到一声:“传杭州任天弃任真人入殿。”然后那声音便一层一层地传将下来,越来越响。 站在玉阶最前面一名将军模样地人道:“任真人,皇上宣你朝见,请上去罢。” 任天弃点点头,便向上走去。 好一阵才走完整个玉阶,到了大殿外,一名穿着青衣的太监瞧见他,立刻尖着嗓门呼道:“杭州任真人到。” 任天弃走了进去,却见到一个极大的殿堂,两边分文武两排而站,手中皆拿着一块白玉笏板,每一排约有四五十人以上,当然都是当朝地显贵大臣了。 就在殿堂的上方,是一个有二十来级玉阶的丹墀,丹墀之上是一个龙椅,而此时正坐着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头戴九龙盘顶金冠,身穿五爪绣金黄龙袍,腰围山河玉带,脚踏粉底龙靴,面目清瘪,龙姿凤目,颌下一绺黑髯,样子甚是威严,不用说,那就是当朝皇帝唐玄宗李隆基了。在他的身后站着两名容貌秀美的宫女举着日月交辉扇,而前面则站着一名执事太监。 要是旁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又是第一次面对当今皇上,自然会胆战心惊,但任天弃一是素来胆大,二是已经见过了不少世面,就连地府里的秦广王也能和自己结为兄弟,对这唐玄宗,自然也没多少的畏惧了。 他想到李白的话,说自己不需要向皇帝下跪,而且若是做得太过谨慎害怕,反而要让这唐玄宗与满朝地文武百官看轻。 任天弃的聪明之处,就是最善于根据当时不同的形势分析出最恰当的对策,这时心转如电,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不顾百官的灼灼之目,任天弃走到丹墀之下,向着唐玄宗单手一揖,道:“无量寿佛,四海云游道人任天弃见过吾主万岁,万万岁。” 唐玄宗向来慕道,而高力士昨日回宫又向他大大的夸赞了任天弃一番,心中对这个精通法术的任真人也极是渴望见到,所以从任天弃一进大殿就一直在瞧着他,等他到了跟前,见到他一脸红斑,年纪也不过弱冠之年,远不如那张果有仙风道骨,顿时大失所望。 不过这唐玄宗早年甚是聪慧英武,也明白天下奇人异士甚多,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若是以相貌取人,这少年道长若是真有本领,那岂不是失之交臂了,况且他素来相信高力士,他对此人是赞不绝口,应该不会有假。 当下和颜悦色地道:“任真人,听说你昨日施法能请动雷神相助,那是什么法术?” 任天弃道:“回皇上,那是张天师亲授给贫道的‘雷部天罡诀’。” 唐玄宗点点头道:“真人能够得到张天师亲自指点,那真是天大地机缘,这也是我大唐之福啊。” 正说着,朝臣中站出一人来,手握白玉笏道:“启禀圣上,臣李林甫有本奏。” 任天弃对这名字可以说是如雷贯耳,闻言连忙望去,却见出来的这人头戴长翅乌纱,穿着紫色蟒袍,腰中系着根白玉带,脚踏厚底黑靴,四十岁上下,面部干瘦,下巴尖削,留着一绺长须,一瞧就知是奸滑多疑之辈。 唐玄宗道:“李爱卿,你有何本奏?” 李林甫道:“臣也听说了任真人与徐真人斗法之事,而且听说先前徐真人用御剑之术将任真人逼得狼狈不堪,但处处手下留情,不想天现异像,忽降霹雳,将他击晕,然而晴空之日遭雷霆击顶的事,在本朝多有发生,各州俱有奏报,本官已叫人整理过,从开元初至今共计十七起,皆有证人在场,还请皇上过目。” 说着就从衣袍中拿出一个小折子来,由丹墀上的执事太监下来拿了,然后递到唐玄宗的手里。 唐玄宗翻看了一阵,微微点头,道:“李爱卿,你的意思是任真人雷劈徐真人的事纯属碰巧,是不是?” 李林甫忙道:“臣也不敢胡乱猜忌任真人的仙术,只是护法大国师一职事关我大唐道家尊严,兹事极大,不可不慎重。” 他这么一说,即刻就有数十名文武官员站了出来手握白玉笏板纷纷表示附同。 唐玄宗这时向任天弃道:“任真人,李爱卿有此疑虑,你看如何是好?” 任天弃见到站出来支持李林甫的人占了整个殿堂的官员足足一半,心想李白说得不错,他手下的兄弟果然不少,事到如今,自己再不想法镇住场面,那今后是再也不用混了。 他便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啊,李宰相做事谨慎,果然是对皇上忠心耿耿,贫道虽然不愿轻施仙术,但也不能给天师丢脸,说不得只好露一手了,不过此处不宜施法,还请皇上与各位大人到殿外去。” 唐玄宗也想瞧瞧这少年道长到底有无手段,道:“好,朕就带着众爱卿到殿外见识任真人的仙术。” 当下便移步下了丹墀,带着群臣和任天弃一起走到了武德殿之外。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零四章面圣(2) 第一百零五章 面圣(3) 任天弃虽然有那灵宝道君托梦,说他那“雷部天罡诀”还可以用两次,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敢确定,不过此时也只有硬头头皮上了。 见到李林甫正站在那里面带冷笑,任天弃心中有气,便走到他面前,笑嘻嘻的一揖手道:“无量寿佛,不知李宰相可愿亲自试试这张天师所传的‘雷部天罡诀’,贫道担保你不会有什么事。” 原来这李林甫昨日听到张果来向自己禀告徐真人输在了任天弃的手中,就大是恼怒,这徐真人是他寻访了好久才找到的,手底下很有些真本事,费了许多精力才培植成了自己的亲信,那护法大国师之位他已经是志在必得,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如此意外。 他细细的询问张果,而张果对任天弃到底有无法术也颇是怀疑,两人便秘密商定,任天弃上朝之时由李林甫故意刁难,务必让他再显显手段,若他无法再行施法,就证明当时交手的确是运气,那么这国师之职将仍由正在养伤的徐真人接替,而如果任天弃真有本事,那只有尽心与他交结,此人言谈圆滑,又大有爱财之心,多多费些金银珠宝,想来他是不会计较前隙的。 听到任天弃要自己来试他的“雷部天罡诀”,李林甫顿时骇了一跳,生怕唐玄宗听信了他的馋言,真要自己去试那雷霆一击,连忙道:“这……这个么,就免了,下官平素是最怕打雷了。” 任天弃恼李林甫给自己使坏,口中自然不会饶他,便道:“无量寿佛,贫道听说那些坏人奸臣才怕打雷,像李大人这样忠字当头的大臣原来也怕这个,真是让贫道想不明白啊。” 李林甫瞧着唐玄宗就站在后面不远的地方,也不知听见他这话没有,心中一阵乱跳。忽然感觉到如果得罪了这少年道士,那将是件非常麻烦的事。 这时唐玄宗走过来,一指殿前左道围栏的第三根圆形的白玉石柱头道:“任真人,这样罢,朕就指定此物为你施法的目标,你看如何?” 任天弃点点头道:“好,既然皇上有兴趣,贫道便略略施展。请皇上退后一边。” 听到他就要施法,唐玄宗连忙带着群臣向后退出两丈有余。 任天弃已无退路,只希望那灵宝道君能说话算数,当下按着“雷部天罡诀”的步法走了一遍,然后道:“雷神奉召,霹雳显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疾。”言罢就向着那玉柱一指。 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果然发生了,只见晴空中忽然一闪。轰然一声巨响。一道霹雳从天上打将下来,竟将那玉柱打得粉碎,那碎屑四溅开来。骇得唐玄宗与群臣纷纷举着袖袍掩面躲避着。 任天弃见那灵宝道君果然没有骗自己,不由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出来,对着空中拱了拱手,便走到唐玄宗面前道:“无量寿佛,贫道这点儿小小的法术,皇上可瞧得满意了。” 唐玄宗见这满是红斑的少年道长居然真有如此厉害的手段,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的仙长做护法大国师,正是自己的鸿福,大唐国的鸿福啊。 他瞧着任天弃有些不快。自然要让他平息平息,便一沉脸道:“李林甫,你胆敢怀疑国师,可知其罪。” 李林甫见任天弃果然能招唤雷霆,当时也傻了眼,好生后悔不该听那张果之言,说这任天弃外表瞧来没什么本领,现在得罪了他,如果不好好修复。 那就后患无穷了,当下连忙跪倒在地上道:“微臣一时多虑,怀疑真仙,真是罪该万死,还望皇上降罪。” 任天弃此趟进宫,抱的是大发横财的心思,要大发横财,自然少不了多交朋友,这李林甫结不结党羽,嫉不嫉贤能,又关自己屁事,便哈哈一笑道:“世上打得道门的招牌,招摇撞骗之徒极多,李大人的多虑也没有错,似乎用不着罪该万死。” 唐玄宗这时对任天弃是尊崇之极,而且李林甫也是手下的宠臣,岂会真的治他的罪,便道:“李林甫,任真人既然宽恕了你,朕也不追究你了,还不向真人陪罪。” 李林甫便站了起来,对任天弃连着深深三揖,然后道:“任真人,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真人不要见怪。” 任天弃哈哈大笑着拉住他的手道:“不见怪,不见怪,这也是宰相你对皇上的一片忠心。” 唐玄宗见状,也是笑道:“好啊,任真人云淡风轻,心开如月,果然是仙家胸怀,请至殿中,朕有旨要宣。” 于是一群人又回到了殿中,唐玄宗重到丹墀之上坐定,那执事太监便捧出一道圣旨张开,尖着声音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即位以来,尊道重教,不敢少怠,今天降仙人,辅佐吾朝,朕之幸甚,大唐百姓幸甚,现拜仙道任天弃为吾国通玄显真护法大国师,总掌天下道门一切事宜,赠皇城内国师府一座,随伺道童两百名,按宰相禄,望国师莫负朕心,保佑吾国风调雨顺,千秋万代,故兹诏告天下,想宜悉知。钦此。” 任天弃虽然并没有完全听懂这圣旨,但也明白了七八成,知道这皇帝已经封了自己为什么“通玄显真护法大国师”,大唐国所有的道教中人都要听自己的,而且还赠了一座府第,还派了二百名道童来服伺自己,至于那“按宰相禄”,想来意思是和李林甫得一样的银子,那可真是极大地好处了,只是如果将那二百名道童换成二百名宫女,那就更加妙极,不过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连忙揖手向唐玄宗谢过了。 唐玄宗笑道:“国师不必多礼,朕与群臣暂且还有要事相商,你可先到国师府歇息,晚上朕将在宫中设宴,向国师请教道法。” 他一边说着,便宣来一名太监,让他领着国师到新建的府宅里去。 任天弃随着那太监下了武德殿,出了武德门,到了刚才与高力士下马之处。果然见到他正站在那里等着,猪肉强就站在其旁,想来这高力士向猪肉强套了不少的话,希望猪肉强按自己的吩咐,不要多嘴才是。 那太监见到高力士,立刻向他躬身行礼。 高力士一挥手道:“任真人由本官陪同,你先去罢。” 那太监便又连忙躬着身去了,模样对高力士甚是敬畏。 任天弃重新上车。高力士在前面带路,出得太极宫,向东而行,一路便见到一些大宅,行进了好一阵,便见到了一处宅地,朱门铜钉,雕梁画栋,上面写着“国师府”三个刷金大字。 此时“国师府”的门前密密麻麻的分着几排站着无数十五六岁容貌清秀的道童,见到任天弃与高力士到了。全部跪倒在地。口中大声呼着“师父。” 任天弃下了车,高力士走到他身边道:“皇上下旨各州府选荐有道之士时就令人修建这国师府了,一切规模用度绝不在诸王与公主之下。这些道童一共两百名,也都是皇上叫本官精心挑选而出的,皇上对国师的渴慕之心,可见一斑啊。” 任天弃知道这些小道士实际上就是自己的奴仆,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合州城梦想的奴仆成群,金银满堂的情景来,现在可不是已经实现了么,不由咧着嘴哈哈笑道:“皇上太客气了,贫道真是感激之至,感激之至。” 说着又去招呼那些道童起来。然后拉着高力士地手道:“高公公,走,咱们进去瞧瞧。” 高力士见他与自己亲近,宫中又将多一同盟强援,心中也大是高兴,便携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这进去一瞧,任天弃更是欣喜若狂,只见他这个国师府全然是园林建筑,处处是楼台高竣。庭院清幽,怪石奇峰,奇葩异卉,府中有老大一个清潭,旁边又放了些乳雀、仙鹤、梅花鹿之类兽禽,当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整个占地虽然没有陆府那么大,但却又精致了不少。 高力士已经来过这里两次,带着他穿廊过径,到了里面的一座三层高的楼阁,上面写着“通玄阁”三字,推开进去,就是元始、太上、灵宝三清的塑像,到了二楼,则全是一间间布置精巧地禅房,却是任天弃的居所了。 两人进了一间禅房坐下,几名一直跟随着道童连忙奉上了香茶,高力士略坐了坐,就告辞了。 等到高力士一走,任天弃立刻叫人将猪肉强叫了进来,挥退道童,两人抱在一起,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笑,这样的情景,地确叫一步登天了,猪肉强更是做梦也没有想过。 不过任天弃有好事向来是和朋友有福同享的性格,高兴过后,便立刻想起了还在客栈里的李白、李光弼、郭子仪这三名新识的朋友来,自己如今身份特殊,不好动身,忙叫猪肉强去带他们到国师府来,反正这里大大小小有数百间房,可不愁没有住处。 另外让他到驿馆去一趟,将那些道士送的礼物也一起搬来。 过了好一阵,猪肉强才把李白三人接进了国师府,大家见到天弃得到皇上如此厚待,都很是替他高兴。 转眼到了午间,便有道童来请几人到偏厅用膳,等到菜肴一上来,任天弃就甚是不快,原来这些菜虽然精致,但全是素食,那酒喝来也是清淡无味,他便将负责自己饮食的道童叫来大发了一顿雷霆,要厨房日后按照各王公大臣地食谱给自己安排,那道童也是机灵之人,见师父和别地真人口味不同,忙不迭的答应着,说是立马出去找几个好的厨子进府。 席间,李光弼提出要回去向花刺史复命了,任天弃那里肯放他走,就让李白以自己的口吻给花刺史修一封,要留李光弼在京城跟着自己,让那些随同进京的骑兵先回去,不过他既然已经发了些财,出手自然也不小气,每人赏了三十两银子,也够让骑兵们高兴好久了。 李光弼这些日子与任天弃相交,也觉得此人极是豪爽义气,而且如今身份尊荣,有他帮忙,对自己那是大有好处,也不亏了一身的武艺兵略。自然是感激不禁。 午膳用过没多久,几人正在任天弃的“通玄阁”里闲聊,就见到一名道童匆匆跑进来,递过一张大红贴子道:“李宰相前来拜见师父。” 任天弃早就算到他必定要来,接过那贴子,瞧也不瞧就扔在一边,向李白等人说了一声,就带着猪肉强走了出去。心中却是一片窃喜,李林甫这一来,他不想发财,也是难了。 到了门外,果然见到身着便服,作儒士打扮的李林甫正站在门外,身后却一一大队身披甲胄的官兵。 便走上去一揖手道:“无量寿佛,李宰相大驾光临,真是贫道的福气啊。” 这李林甫此时乃大唐中令、加封晋国公,更兼陇右与河西节度使。当真是权可炙天。但为官多年,自然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无论是朝中还是宫中。多有嫉恨自己之辈,皇上最重道教,而这通玄显真护法大国师又的确真有法术,当然不敢轻怠,这次来,就是专程来拉拢接纳他的。 瞧着任天弃出迎,李林甫连忙也是抱拳一揖道:“下官今日在朝堂上多有得罪国师,多亏国师胸怀宽广,在皇上面前替下官美言,下官真是既感激又是羞愧。因此特备薄礼,登门来向国师陪罪了。” 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礼单,要交到任天弃的手中。 任天弃岂会不明白这“薄礼”必然不薄,但样子不能不装,连连推却,但李林甫自然是执意要给,这才勉为其难的交给了在后面的猪肉强,让他点收。 将李林甫请到了国师府专门用以待客“松风阁”,分宾主而坐。李林甫便不停的向任天弃套近乎拉关系,任天弃是投其所好,尽量敷衍应对,两人不时放声大笑,倒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坐了一个时辰左右,李林甫知道皇上晚上要在大明宫设宴招待任天弃,便起身告辞,任天弃将他送出了门外,就匆匆的向“天一阁”走去,那阁楼在国师府的中心,楼高三层,不仅宽广,而且四方极好防守,任天弃一进来就瞧中了,点为自己聚宝之地。 到了“天一阁”,任天弃走上了三楼,却见只有猪肉强一个人坐在一间大屋里发呆,那些道士送的礼盒放在一边,他的周围却全是扣着铜环地红漆大箱,足足有二十来箱,不用说这就是李林甫的手笔了。 见到任天弃进屋,猪肉强一脸紧张的站了起来道:“老大,你猜那个李林甫送了些什么东西给咱们?” 任天弃并没有瞧那礼单,只道:“这个李林甫听说有钱得紧,出手应该不会小气。” 猪肉强道:“不小气,不小气,老大,你打开箱子瞧瞧就知道了。” 任天弃听他口气好像有些不对,便弯腰打开了一个大箱,这一打开,眼前忽然一亮,这满满的一箱竟全是黄金,估计至少在千两以上,任天弃倒吸了一口冷气,又连忙去打开其它的箱子,却见共有八箱黄金,另外全是珍珠、白玉、翡翠、玛瑙、珊瑚、古玩、字画等物,与之相比,那些道士所送的,真是太微不足道了。 任天弃虽然知道李林甫此番来定然会大方,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大方到如此的地步,就这些财物,他和猪肉强吃喝玩乐的别说用一辈子,就算用好几十辈子也是足够了。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财宝,任天弃心中也是“突突”直跳,静默了好半天才道:“猪肉强,李光弼那些手下什么时候回杭州?” 猪肉强道:“说是明天就走。” 任天弃道:“好,不是说赏他们三十两银子么,这次他们千里迢迢陪我来长安也没少吃苦,明天每人领三百两再走。对了,记着叫人到合州去给我二娘她们再送些财物,还有你家及众位兄弟,咱们发了财可别忘了他们,过几天我会叫李林甫写封信,让合州城地新知县多照顾他们些。” 猪肉强知道他在合州城有大败赵真人,然后死而返魂之事,不怕人知道来历,连忙点头应是,想起一事道:“老大,玉嫣小姐可是天天惦记着你,想起就觉得好她可怜,现在咱们做在这么好的地方,你是不是把她接来。” 任天弃自从经历过蛛儿之事后,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已大是淡泊了,这陆玉嫣在他的心中,对她的怜惜多于喜欢,离开了这么久,虽然想起过,但再没有过去对蛛儿那种刻骨铭心的相思,便摇了摇头道:“暂时还不行,你也不想想咱们是什么光景,国师府能有女人么。 猪肉强想想也是,打了自己嘴巴一下道:“是,我真笨,算我多嘴。” 任天弃瞧着他,忽然想起自己过去被朱绛仙戏弄时发过的誓,还有郑宝儿平素对自己的嘲笑,蛛儿那绝情的话也不时在自己耳中回荡,心中忽然起伏不停起来,暗忖:“不是说我任天弃丑么,不是说我是个没有身份,没有的出息的穷小子么,好,我就偏偏找些美貌姑娘,千金小姐来当老婆,看你们还敢不敢小瞧我。”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零五章面圣(3) 第一百零六章 初见杨贵妃(1) 到了傍晚时分,高力士又来了,却是来接任天弃进宫赴宴,任天弃便与猪肉强重换道装,走出了国师府。 坐在车上前行,高力士骑马到了他的身边,淡淡的含笑道:“国师,听说不久前李宰相来拜会过你了,还送了不少的礼物。” 任天弃见此人消息还挺灵,便点点头道:“是啊,李宰相是来过了,的确带了些东西来,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 高力士岂会不知李林甫的出手,便装着不知,有心试此人的心意,又笑了笑道:“李宰相一向矜持,只有别人去拜会他的,就算是王子公主,他也极少登门造访,国师第一天入朝,他就急着登府,看来对国师你是另眼相看啊。” 任天弃何等聪明,高力士虽然脸色不变,言语平淡,但李白曾给他讲过李林甫过去是高力士所荐,如今两人相互争宠,已有隙缝,揣度他这话的意思颇有含意,此时正是表示心迹,向他拉关系之时,便笑道:“李林甫虽然的确来过,也说了不少的好话,但今天在朝堂上他可是一个劲儿的想给贫道下绊子,这个人我听说别人都叫他‘口蜜腹剑’,最是阴险,可不愿和他深交,还是高公公对人最好,日后有什么,贫道一定听公公你的吩咐。” 高力士听他这么一说,无异于表明了立场,那是说从今往后要与自己站在一条线上了,顿时大笑了起来,然后低声道:“国师放心,今后若与本官同进共退,绝不会让国师无钱添置法器的。” 任天弃明白他在答应给自己好处,笑着与他对望一眼,彼此都是心领神会。 在皇城里穿行良久,才又到得一座内城,正是唐玄宗所宿的大明宫。 从丹凤门而入。过得一坐石桥,然后到得含元殿、翔翼阁、然而从宣政门过宣政殿与东上阁,然后就到了紫寰门。 高力士叫猪肉强留在了紫寰门外的一间大屋里,让一名长得甚是秀气的小宫女好生伺候着,这才与任天弃继续前行。 绕过几处楼阁,便见到一个大殿,高力士道:“国师,这就是紫寰殿了。皇上与贵妃娘娘正在里面等着你哩。” 任天弃听到“贵妃娘娘”这几个字,请想必然是那传说中的大美人儿杨贵妃,心中顿时一跳,好生想早点儿见到她。 到了大殿外,便见到了无数的宫女太监在外面站着,后宫中本来是不召见外官的,但任天弃乃是出家之人,又是有道之士,不在其列。 高力士在外面向一名太监说了一声,那太监便匆匆跑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道:“皇上请国师进去。” 任天弃随着高力士跨进了屋。绕过一个大屏风,便见到一个大殿,大殿正中是摆着一个白玉长案。一身便服的唐玄宗正与一名打扮着花枝招展地美人儿在那里低声说笑着什么,而左右两边各有紫檀长案,却无人陪坐。 任天弃早就注意到了那美人儿,只见她二十七八岁左右,穿着白藕丝对衿纱裳,里面一带淡绿色的抹胸,云鬓堆鸦,犹如轻雾,头上插着几只珠翠,光彩横生。描着一双斜月眉,双眉之中点着一枚半月状的额黄,水剪双眸,琼鼻挺直,樱唇皓齿,肌理白莹,犹如婴儿,当真是仪态万方、光艳照人,最特异之处。就是这美人儿长得极是丰腴,但又毫无半丝臃肿之态,那抹胸全然遮不住她丰满的酥胸,挤在一起,便如堆雪砌玉一般,浑身充溢着那种女子的成熟之美,秋波灵动,实在勾人魂魄。 任天弃知道这必然就是那杨贵妃杨玉环了,纵然他也见识了珠儿那种超凡脱俗的绝尘之美,而且所识的女子中,从朱绛仙算起、袁宝琴、武琼儿、以及陆玉嫣,那一个不是罕见的美女,但这杨贵妃地美是完全不能和她们相比的,她那丰腴嫩白的胴体,珠圆玉润的艳容,对男人都具有强大的诱惑力,是清纯少女无法比拟的。 他心中一阵狂跳,外表却不敢稍有表露,走到唐玄宗与那杨贵妃面前,很有气度的一揖手道:“无量寿佛,贫道任天弃见过皇上、娘娘。” 唐玄宗这时也站起身来道:“国师来了,快快请坐。” 任天弃也不客气,在左边长案后坐了,高力士则过去站在了唐玄宗的身后。 唐玄宗对杨贵妃道:“爱妃,这就是朕给你说的得到张天师亲授,能招唤雷神的任真人。” 那杨贵妃早就见到任天弃了,她向来真欢洁净,瞧这道人一脸的红斑,模样甚丑,心中已大是鄙夷,只勉强地笑了笑。 任天弃见她居然正眼也不来瞧自己,正是平生之忌,心中大怒,暗道:“妈拉个巴子,你这婆娘模样长得倒是让男人喜欢,老子倒要想法子教训1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瞧不起老子。” 这时杨贵妃淡淡地道:“国师的道名叫做任天弃么,真是有些别致。”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我这任天弃的名字本是养母所取,后来遇到了张天师,他没有另外给我赐名,我也懒得改了。” 唐时道士出家后沿用过去原名的极多,出名的便有王远知、潘师正、司马承帧、吴筠等,因此唐玄宗也不觉有异,反而拍手笑道:“任由天弃,无忧无虑,自在随性,本是道心,这名字倒取得妙啊。” 正在这时,一名太监进来跪禀道:“皇上,张真人奉诏在外求见。” 唐玄宗笑道:“好啊,张真人也到了,快请他进来。”那太监连忙去了,片刻工夫领进来一名中年道士,面目清奇,姿态飘逸,大有仙气,正是那张果。 张果向唐玄宗与杨贵妃见过礼,又来向任天弃作揖,任天弃连忙还站起来还礼。 等张果在任天弃的对面坐下,便有宫女端来菜肴,也不外乎是些木耳豆腐,香菇嫩笋之类,只是烹制得极为精巧,又盛在那些黄金碟、白玉盘之中,显得是点翠缠碧,甚是好瞧,而又有鲜梨、柿饼、红枣、葡萄之类的水果,每一样都与外面集市上的大有不同,想是各地上贡的特产。 任天弃见到桌上摆着一盘红如丹霞的荔枝,顿时想起它花费的人力财力来,忍不住斜瞥了坐在上首的杨贵妃一眼,果然见到她别地什么都没吃,只有一名宫女在给她录荔枝。 唐玄宗召这两名道士来,实是有心瞧瞧他们的法术到底孰高孰低,与两人饮了几杯果酒,便道:“张真人,今日难得如此兴致,你就给朕再显显手段。” 张果微微一笑道:“皇上吩咐,贫道岂能不遵,那就在国师面前献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一个琥珀杯子的酒饮尽,然后将那怀子捏在手中,跟着一晃,手里便多了一只皮毛光滑纯白的红眼小兔子,道:“这只小兔与月宫嫦娥仙子的玉兔本属一类,已有百年修行,极是灵巧,贫道就送与娘娘赏玩。” 那杨贵妃见到这兔子玲珑乖巧,早就喜欢,又听张果说它和嫦娥仙子的玉兔是一个种类,而且有百年的修行,那是大有来历了,不由嫣然一笑,让高力士拿过来,接到手中道:“张真人,上次你送我的那只蓬莱仙岛地红嘴鹦鹉,果然聪明,无论什么话都是一教便会,这次又送我仙兔,真要多谢你了。” 任天弃见这杨贵妃笑靥盈然,两颊梨涡深现,便如百花齐放一般,煞是动人,更是有些心痒,脑中顿时想起在民间听到的这杨贵妃的传闻来,最奇异之处,就是说她生下来的时候腕上就带着一只白色玉环,因此其父才给她取名叫做杨玉环。 当下用目光向她手上瞧去,果然见到她那雪藕般的左腕上戴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环,那玉环和她肌肤相衬,更显出她的肌肤纹理滑腻无比。 唐玄宗那里会想到任天弃这个有道之士在打自己这个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贵妃的主意,还笑着道:“国师,不知你除了会召唤雷神之外,张天师还传了你什么本领?” 任天弃那里能像张果那样玩些花样出来,心如电转,灵机一动,忽然叹了口气。 他这么一叹气,唐玄宗自然要问了,便道:“国师,何故叹息?” 任天弃指了指杨贵妃手腕上的白玉环道:“皇上,你可知贵妃娘娘这只白玉环的来历么?” 他这么一说,正挠到唐玄宗心中的痒处,忙道:“这玉环是杨爱妃出生时便有,莫非国师知道,快请明言。” 任天弃听他这么一说,但知道民间的传言果然非假,仔细凝视那杨贵妃,见她虽然在力图镇定,但眼神却掠过一丝不安,任天弃可是察颜观色的高手,她这么一个细微的变化一落入眼中,便知道其中必有玄虚,微笑着道:“贫道得天师「算之法,能知人的过去未来,不仅知道这玉环的来历,而且娘娘与皇上的前生也能算到。” 唐玄宗更是有了兴趣,不停的催促任天弃说出来。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零六章初见杨贵妃(1) 第一百零七章 初见杨贵妃(2) 任天弃这时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当下道:“此事本是天机,若是说出来,贫道难免减寿,不过皇上如此厚待贫道,贫道又岂能再隐瞒。” 他顿了顿,便道:“娘娘的前世,本是一只青凤,还是王母娘娘驾前的一名贴身侍女,只是与一只到瑶池来玩耍的小白龙两情相悦,结果让王母娘娘知道了,大是生气,便将娘娘打下了凡间,而那玉环,就是小白龙送给娘娘的定情信物。” 这戴环而生之事,本是杨贵妃的父亲杨玄琰为了让女儿攀附皇家,才故意令人传出的谣言,杨贵妃如何不知,听见任天弃胡扯,暗地冷笑了一声,但表面上却丝毫不敢流露出来。 唐玄宗那里知道这其中的玄奥,还一个劲儿地道:“那小白龙呢,那小白龙怎么样了?” 任天弃自然要让他满意,道:“这小白龙,就是皇上你了,这事本来王母娘娘是要责罚你的,不过幸亏太上老君忽然出现,说你和咱们道家极是有缘,与娘娘的事本是天数,所以就让你下了凡,当上了皇帝,好完成与娘娘的一段姻缘……” 杨贵妃本是唐玄宗的儿子寿王李瑁的王妃,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不想唐玄宗听闻她美貌之名,召进宫一瞧,便是一见钟情,便从儿子手中强夺了这个艳丽的儿媳,旁人虽然不敢多嘴,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一直是有愧的,有时候深夜也要为此惊醒,现在听任天弃这么一说,那里还会去多想,顿时喜笑颜开起来,一把抓住杨贵妃的手道:“爱妃,爱妃,你听见国师的话了么,原来咱们在一起本就是天缘。那是谁也分不开的,难怪当日朕一见到你,就情不自禁了。” 杨贵妃心如镜明,但见到唐玄宗如此开心,怎能去泼他冷水,只好笑着柔声道:“皇上,臣妾听见这玉环原来是你早就送给我的定情之物,我……我好高兴。” 任天弃正是因为知道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种种传闻。揣摩唐玄宗的心思,这才编出了这么一席话,见到他如今是龙颜大悦,也不由佩服自己真是聪明。 而此时最气恼的则是张果,这小子还真会吹牛,连王母娘娘与太上老君都带出来了,而偏偏能逗皇上地喜欢,实在是自己平生大敌。 唐玄宗高兴了一阵,又指着张果道:“国师,不如你再算算张真人的来历。前些日子朕叫好几名善卜之士给他推算。都无法得出结果,还有人当场吐出血来。” 任天弃明白这必然又是张果搞的鬼,呵呵一笑道:“这也难怪。张真人的来历也非一般,普通的修道之士岂能算出来。” 唐玄宗惊喜道:“国师,你也算出来了,快给朕说说,张真人是什么来历,张真人,你也仔细听着,瞧国师说得对不对?” 任天弃便死死的盯住张果道:“张真人乃是天地初分时的一个白蝙蝠仙。” 他这话一出,唐玄宗与张果两人都是一惊,唐玄宗忙道:“张真人。国师说得可对?” 张果这时心里气得快要吐血,但知道要是揭露了他的谎言,这小子必然要报复,自己刚才那套把戏只怕就要被揭穿,这时候只有相互合作,共进共退了,当下只有叹了一口气道:“贫道以为自己的来历普天下无人能算到,不料国师一语道破,真是佩服佩服。还望为贫道保守这个秘密才是。” 任天弃见他配合自己,心想要捧他一把了,便道:“这是自然,以张真人在天上的名声,肯下凡来辅佐皇上,那是大唐国的福气啊。” 唐玄宗这时愈发相信任天弃的话了,哈哈大笑着道:“国师,张真人,有你们在,大唐国一定可以千秋万代,子孙绵长了,朕真是感激得紧啊。” 任天弃一本正经地道:“皇上乃小白龙下凡转世,张天师是得到太上老君的吩咐才找到贫道传艺,说起来贫道还是沾了皇上的光哩。” 张果见到唐玄宗越来越高兴,生怕任天弃把马屁全部拍完了,便道:“是极,若非皇上神龙天纵,圣明广泽,贫道等也是不会留在大唐国的。” 任天弃心想:“妈拉个巴子的,斗法又变成斗嘴了。”这本领他自然是技高一筹,斜眼向杨贵妃一瞥道:“贵妃娘娘是青凤转世,和皇上在一起,这个叫龙凤……呈祥,那是好得不得了的。” 唐玄宗听得这国师语言虽然并不算雅致,但每一句话却都能打进自己地心窝,当真是笑声不绝,只觉生平实在难得这么开心,一拍掌道:“好啊,今日朕总算知道了自己与爱妃地来历,真是如醍醐灌顶,难得这么有兴致,环儿,那《霓裳羽衣曲》咱们也演练好久了,不如今日就请二位仙长指点指点。” 他这话一出,任天弃还不觉有什么,张果却“哎呀”一声叫了起来,站起了身,向唐玄宗一揖手道:“无量寿佛,贫道在宫外久闻这《霓裳羽衣曲》之名,若能得识天籁,当是贫道三生之福。” 原来这唐玄宗早年虽然英武圣明,但到了后期,却变成了一个风流皇帝,他对音乐却甚有天赋,而杨贵妃也是一个极是能歌善舞的聪慧女子,有一次,唐玄宗夜宿女儿山,梦中遇到仙子歌舞,回宫后按着记忆录下一部分,杨贵妃见到,非常喜欢,觉得这歌曲并不全,便将印度传入的《婆罗门曲》重新修编,与唐玄宗在女儿山所录融在一起,召来梨园子弟三百人,及熟谙歌舞地宫女百人,又让久负盛名的乐师李龟年、贺怀智、马仙期等参与进来,结合天下数百种乐曲,反复演练推敲,终于大成,因此曲甚是飘逸脱俗,唐玄宗便取名为《霓裳羽衣曲》,还亲自与杨贵妃在其中吹笛及击磐,这张果早就听闻此曲,不想今日能够得逢。 唐玄宗也已经按捺不住,让高力士去宣诸乐师与舞女。带着杨贵妃、任天弃、张果几人就到了紫寰殿左侧的千音阁,唐玄宗平素练曲赏曲都在此处。 在千音阁上坐定,过得好一阵,便见到灯光通明的阁下空地上来了一群捧着各种乐器的乐师。队列整齐的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鱼贯而入,而每一队都有五十来人,衣着皆是不同,分别穿着是青、红、白、黑四色,每一只乐队都举着一个幡子。写的却是“东方角音”、“南方徽音”、“西方商音”、“北方羽音”的字样,而等这四队走完,中间又走来一队乐师,穿着却是犯忌的黄裳,打着的幡子上写的则是“中央宫音”的字样。 任天弃从来没有见过唱曲儿的有这么大的排场,正在感叹大开了眼界,就见到袅袅婷婷的远远的走来五十来名身着白色衣裳女子,那衣裳甚是奇怪,有些像是道袍,但又多了长长的水袖。将这些女子显得好生的飘逸婀娜。只是她们都站在外面暂时不入场中,瞧不清容貌长得如何。 这时只见那五只乐队先向唐玄宗拜了,然后又各走出一人来。向着阁上伏地而拜,道:“巨等李龟年、马仙期、贺怀智、雷海清、张野狐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玄宗笑道:“众爱卿平身。” 等到众人全都站起,唐玄宗便一挥手道:“今日国师与张真人两位在此,大家可要好好地卖力才是,开始罢。” 那五人退了下去,只听得一声清脆地磐声鸣动,那乐声便响了起来。 这《霓裳羽衣曲》乃是集天下乐曲之大成者,有磐、萧、筝、笛、琴、瑟、筑、萧、跋膝管、笙、芋、箜篌、筚簟等等诸般乐器,分为散序、中序、曲破三部分。可说是历朝以来最宏大的乐曲,当真是洋洋洒洒,中正之中又不失清绝之韵。 任天弃听到一阵,就感到索然无味,见到唐玄宗与杨贵妃已露出了如痴如醉的神情,而那张果也是听得全神贯注,心中觉得这什么《霓裳羽衣曲》还远远比不上合州城妓院里的姑娘唱的软绵绵肉麻麻的情俚小调好听。 正无聊之时,便见到那些女子开始缓缓的走入了场中,随着乐声开始翩翩起舞。这种场面他当然喜欢,眼睛一亮,开始仔细的瞧着。 只见她们白衣如雪,飘然轻旋,时而如游龙惊鸿,时而娇弱如柳,裙袂摇曳,长袖翻飞,一个个轻云出岫一般,让人见了大有飘飘欲仙之感。 就在这群舞女中间,有一名领舞的少女,黛绿双蛾,鸦黄半额,明眸皓齿,雪肤樱唇,腰肢细小,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那舞姿极是曼妙飘逸,大有天仙之态,让人一见之下,目光就无法转到其他的舞女身上。 任天弃自然是盯得目不转睛,却听旁边张果道:“好啊,此女子容貌清艳,舞姿之中大有仙气,果然不愧霓裳羽衣之名啊。” 唐玄宗这时道:“这女子名叫谢阿蛮,年方十六,不过十岁之时便进入内教坊习练舞技,学到今日,天下间已少有人比,朕这《霓裳羽衣曲》若非有她领舞,只怕要失色不少。” 任天弃心中默默念了两遍“谢阿蛮”的名字,正也要夸赞几句,却瞥到坐在唐玄宗身旁的杨贵妃粉脸之上已大是不快,连忙住了口,却见唐玄宗望着那谢阿蛮连连抚了几次掌,道:“妙极,阿蛮的舞技又见长了,好,很好。” 任天弃瞧着杨贵妃的脸色已经变得极是难看,而唐玄宗仍然不知住口,心中刚叫了一声“糟糕。”就见到杨贵妃忽然站了起来,娇声道:“好一个会狐惑皇上的小妖精,来啊,将谢阿蛮给本宫抓起来送到天牢里去。” 唐玄宗未立皇后,杨贵妃此时的地位却已与皇后无异,她这么一叫,所有的乐师顿时便停了下来,两名御林军已经冲过去抓住了谢阿蛮。 那谢阿蛮不料遭此横祸,顿时骇得花容失色,挣脱了两名御林军,奔到千音阁下不住的磕头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唐玄宗也没想到杨贵妃会忽然发怒要抓谢阿蛮进天牢,连忙站了起来道:“爱妃,你这是何意?” 杨贵妃向谢阿蛮一指道:“这小妖精故作媚态,想要狐惑皇上,祸乱大唐江山,臣妾先帮皇上打发了她。” 唐玄宗一愣道:“爱妃何出此言,阿蛮什么时候狐惑朕了,她又怎会祸乱大唐江山?” 杨贵妃生性奇妒,自与唐玄宗在一起后,就容不得他与别的妃子相好,但凡知道唐玄宗留宿在别的妃子那里,没有不大哭大闹的,因她容貌绝世,唐玄宗又叫她有愧,只好随了她的意,在宫中整天与她成双入对,很少再到别地妃子那里去,杨贵妃更养成了想要得到皇上专宠的性子,听他这声“阿蛮”叫得亲切,心中更是怒火中烧,道:“皇上现在就帮着她,这小妖精祸乱江山那是迟早的事,臣妾还是帮皇上早早的除掉她。” 唐玄宗岂有不明白她心意,虽然有些火气,但心中爱她,便道:“这《霓裳羽衣曲》还离不开阿蛮,朕替阿蛮求求情,放过她一次罢。”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杨贵妃更是不会罢休,更是冷笑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尊,居然给一个卑贱的舞女求情,臣妾瞧她要不了多久就要被皇上宠幸,封为贵妃当皇后,地位还会在臣妾之上哩。” 这一龙一凤争持起来,那张果吓得侧着头不敢去瞧一眼,任天弃却是心思乱转,这杨贵妃骄傲得紧,正该让她受些教训,自己也可在其中捞些好处。 当下便也站起来,一揖手道:“无量寿佛,娘娘,皇上终归是一国之君,大家有事还是和气些为好,贫道先告辞了。” 唐玄宗这才想到任天弃与张果还在旁边,自己身为至高无上的国君,当着两人的面居然保不住一名舞女,而且还扫了两位仙人的兴,这面子还往那里放,他少年之时便帮助父亲睿宗铲除了势力极大的太平公主,岂是懦弱之辈,想到近年来自己对杨贵妃一再忍让迁就,这女子竟然变本加厉起来,真是新仇旧恨一起涌至心头,大声道:“国师且慢告辞,朕倒要瞧瞧这大唐之地到底是谁在作主。” 当下一沉脸道:“高力士,将贵妃娘娘即刻送回杨府,朕不想再在宫中见到她。”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零七章初见杨贵妃(2) 第一百零八章 贵妃献身(1) 杨贵妃不想唐玄宗忽然翻脸,被遣送回家,在宫中那可是极丢脸的事,心中好生后悔,但她自恃美貌无双,生性高傲,那里会软语相求,见到高力士过来向自己一揖道:“娘娘,请随老奴出宫。”不由眼中含泪,指着唐玄宗道:“你……你……好薄情。” 说着这话,一扭头就跟高力士走了。 唐玄宗见到杨贵妃流泪,心中也是一软,但君无戏言,一时也无法收回,便咬着牙不去理她,只一挥手道:“继续奏曲。” 他这口喻一出,楼阁下又响起了乐声,那谢阿蛮仍然回到舞女之中领舞。 任天弃见到唐玄宗此时一脸黯然,独自在呆呆发愣,知道他必然在想着那杨贵妃,顿时明白他只是一时意气用事,岂会真正舍得杨玉环这个大美人儿,两人复合是迟早的事,心中便暗暗的打着主意。 没过一阵,唐玄宗就没精打采的叫散了乐队,与任天弃与张果告了辞,独自回寝宫去了。 任天弃没有与张果同行,在两名太监的带领下到了紫寰门外的大屋,却见到猪肉强坐在凳上,拿着点心,正与那名秀丽的小宫女说笑,见到他来,连忙站起了身。 任天弃早就将一切瞧在眼里,心中暗笑这猪肉强平时傻傻笨笨的,可真正面对着小姑娘,嘴巴功夫可也不差啊。 那小宫女见到任天弃,连忙跪了下来道:“宫女小翠,参见国师。” 任天弃这才仔细打量了她两眼,见这小翠皮肤甚白,眼睛甚大,鼻子嘴巴都长得乖乖巧巧的,倒有七八分的姿色,在合州城的姑娘中可算不差了,再一看猪肉强一脸的涨红。他对此可是有经验了,知道这兄弟的春心动了,这事倒可以给他办一办,不过先得把杨贵妃的事搞定了再说。 到了第二天下午,任天弃便打听好杨府的住所,令人驾车前去。 杨府并不在皇城官宅之中,而是长安城之西,任天弃在武德殿外施那“雷部天罡诀”的事已经在整个长安传开。他的车驾穿街过市,自然又引起了百姓们的焚香膜拜,一个时辰之后才到得杨府。 刚到杨府大门外,就有前面开道的道童来禀道:“师父,光禄卿杨玄佳、殿中少监杨铅、天恩将军杨骑前来迎接法驾。” 任天弃“嗯”了一声,便走下了车去,却见前面果然跪着几名身穿官袍的男子,连忙道:“各位快请起来,贫道是山野中人,可经不起这样的大礼。” 这杨贵妃一人受宠得道。杨家之人可说是鸡犬升天。如今不想她被送出宫来,又听说因妒惹恼了皇上,还保不准要降下什么大祸。从昨晚起,整个杨府的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如今听说国师前来拜访,那多半是指点迷津而来,杨家存亡关头,也顾不得许多,由杨贵妃的叔父杨玄佳道:“国师乃仙人天降,又得皇上圣宠,能光临寒舍,是我等之鸿福。还望国师给户杨家指点一条明路。”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要走明路么,这倒不难,贫道今日就专为此而来,贵妃娘娘现在何处?” 杨玄珪道:“正在后花园里的绣楼里。” 任天弃急着见到这位大美人儿,便道:“贫道有话单独对贵妃娘娘说,你们快前面带路。” 杨玄珪等人只想杨贵妃重新得宠,那里想得许多,连忙引着任天弃进了府。 杨府人丁兴旺,比任天弃地国师府还要大一些。穿过无数庭院,便到了一处繁花盛绽,绿林成荫的花园,又走过一些假山石径,就见到了一座两层楼高的绣楼,修得极是精致,门外却站着七八名侍女。 杨玄珪带着任天弃走上了楼,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前,便是杨贵妃的寝房,伦理所限,不敢再进,只在外面道:“娘娘,国师来了,说是有话要与你单独讲。” 只听里面传来杨贵妃的娇横的声音道:“是谁让他来的,快叫他离开。” 杨玄珪当此时刻,岂能让她再任性下去,便沉声叫了一声:“姹紫、嫣红,快快开门。” 过得一阵,就听到那门“嘎叽”一声开了,两名一名十七八岁的丫环走了出来对着杨玄珪裣衽一福道:“拜见大老爷。” 杨玄珪挥挥手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自己去罢。” 那两名丫环连忙施行了个礼,匆匆下楼而去。 杨玄珪并不入内,只是有些哀求地道:“娘娘,现在可不是使性子的时候,杨府上上下下,可有几百口人指望着你啊,国师此次前来,必有妙策,你还是听听罢。” 过了好一阵,才听到里面传来杨贵妃的声音道:“好,你让他进来。我倒要听听他有什么主意,对了,就让他在外面说,本宫的内寝之地,岂由得他进来。” 杨玄珪这才放下心来,对任天弃道:“国师,杨府一切就指望你啦,不过里面只有娘娘一人,你进去似乎有些不宜,是不是就在这里说。” 任天弃岂会放过这个与美人儿单独见面的机会,摇着头道:“不行,此事关系天机,法不外传,必须由贫道向娘娘面授,如若娘娘顾虑太多,贫道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告辞。”说着向杨玄珪一揖,就要下楼。 杨玄珪那里肯放他走,一边连忙拉住他的衣裳,一边道:“娘娘,就算玄佳替杨府上下求你了,这国师不能走啊。” 屋里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好,你就让他进来。” 杨玄珪顿时面露喜色,请任天弃进屋,自己则下楼而去。 任天弃这时走了进屋,一股甜香之气顿时扑鼻而来,只见屋内是绣茵绵褥,玉瓶金炉,诸般设施,无不精美绝妙,而屋子右首,正端坐着一名风致天然,珠圆玉润,艳光逼人的美人儿,正在那杨贵妃,此时她已经尽卸艳装,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裳,雪白的脸上带着些忧伤之色,转身便关上了房门。 见到任天弃进来,杨贵妃也不说话,任天弃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斜瞥着她轻纱中的抹胸,隐隐显出了丰满如玉的胸脯,心中不由一热。 杨贵妃见这少年道士居然坐在自己身边来,好生没有礼数,将脸一沉,就要喝叱,但终于忍住了,没好气地道:“国师,有什么事就快说,本宫有些疲了。” 任天弃明白要是不镇住她就不好说话了,便正色道:“娘娘,你大祸临头了。” 杨贵妃听他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心中顿时一跳,却是冷笑道:“笑话,本宫何来的大祸。” 任天弃叹了口气道:“得罪了皇上,还不是大祸么,贫道见昨晚皇上的样子不对啊。” 杨贵妃已经知道这次之事是自己太过专权强横,但自恃唐玄宗对自己宠爱有加,勉强笑道:“不会,皇上最是疼惜我,过不了几天气消了就会来接我进宫的。” 任天弃摇着头道:“娘娘要是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杨贵妃道:“我怎么错了。” 任天弃道:“那是娘娘还不懂男人的心思,娘娘长得好看,人人见了喜欢,那是没得说的,不过宫里长得好看的娘娘可不会少,平时见到皇上老跟娘娘呆在一起,心里一定会很恨娘娘的,所以瞧到娘娘得罪了皇上,那巴掌也一定拍得响得紧,然后一个个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逗皇上开心,皇上一高兴,就会把娘娘你忘了,要是遇到那些搬弄是非的,搞不好还要说你的坏话,皇上要是听多了,娘娘,你说自己是不是大祸临头了。” 他这一席话,顿时说中了杨贵妃的一段心事,当年唐玄宗最喜欢就是武惠妃,但后来梅妃进宫,就将武惠妃冷落了,然后就是自己进宫,那梅妃却又被凉在了一边,皇上会见异思迁自然是不消说了,第一个入选的就是那谢阿蛮,而且近年来自己在宫中风头太劲,所有的嫔妃昭仪才人都是得罪完了的,此时自己失势,这些失宠的女人要是群起而攻之,自己当真是死无葬身之所了,杨家也立马要有大祸降临。 她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惶恐起来,口气一软,道:“国师,你有什么好主意?” 任天弃的好主意自然是有的,不过他这次来,可没安什么好心,瞧着杨贵妃雪藕般的手腕上的那个玉环,便笑道:“娘娘只管放心,你与皇上是小白龙与青凤下凡,贫道是太上老君派来帮你们的,这事有贫道在,一定没什么问题。” 杨贵妃自然知道这玉环的来历,冷冷一笑,也不点穿他,不过皇上瞧来对此人甚是信任,有他说话,自己的事或许能成,便柔声道:“那本宫一切都有劳国师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零八章贵妃献身(1) 第一百零九章 贵妃献身(2) 任天弃听杨贵妃对自己温语相向,两人又隔得甚近,这大美人儿说起话来真是吐气如兰,一时也是心猿意马起来,道:“娘娘,能让贫道瞧瞧你那玉环么。” 杨贵妃听他这话无理,但有求于他,也是无可奈何,便伸出自己的左手腕来,将头侧到了一边。 任天弃本就是胆大妄为之辈,他想亲近这杨贵妃,一的确是出自爱美之心,二却是一种奇异的想法,这杨贵妃的美名在天下传闻已久,旁人见一面也是难如登天,自己要是能摸上一摸,亲上一亲,那岂不是要让人羡慕得要死,要是回“春满园”给向来瞧不起自己的郑宝儿讲起,那她的眼睛不知要瞪多大。 任天弃见到杨贵妃不来看自己,又见她皓腕如雪,肌肤就和那玉环一般的细腻光滑,忍不住用手轻轻的一捏,感觉真是奇爽无比。 其实要论肌肤的雪白光滑,蛛儿还在这杨贵妃之上,就是陆玉嫣也差不了多少,但两女的肌肤任天弃是想摸就摸,毫无难度,倒不如摸这杨贵妃来得刺激,这正是男人的一种劣根。 杨贵妃本来以为他只瞧自己的手,没想到居然摸了起来,顿时粉面一寒,勃然大怒的喝道:“国师,你这是何意,可知这是欺君犯上的死罪么?” 任天弃笑嘻嘻地道:“知道,知道,不过谁叫贵妃娘娘你长得这样美貌呢,就算是贫道这样子的出家人也喜欢得紧,何况是皇上。” 杨贵妃对自己的美貌一向是极端的自负,而且已身侍二夫,对男女之防已淡了许多,知道任天弃也不是什么真正的仙人,对他动手动脚,倒没有那种太过惊异的地方,听到他夸赞自己的容貌。不由微微一笑道:“哦,本宫听说国师你云游四海,不知可见到比得过我的女人么?” 任天弃现在要讨她的欢心,毫不犹豫地道:“没有,绝对没有,就是能比上娘娘一半的都没有,皇上能和娘娘这样的美人儿在一起,那可是天大的福份。要是我,只要有了娘娘,别的女人是绝不会瞧第二眼的。” 杨贵妃这时眼圈微红,有些幽怨地道:“哼,他要是有国师这样的想法倒好了,才接我进宫的时候花言巧语说了一大堆,一见到新的美人儿,就把什么都忘了,没良心的男人,亏我……亏我为他毁尽了名节。” 任天弃立刻道:“皇上怎么能这样。真是太委屈娘娘你了。贫道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杨贵妃听他这话完全是目无君上,胆大包天,一付市井小人的口气。不过她此时正在怨恨着唐玄宗,这样的话倒在别的人嘴里听不到,不由大觉解气,忍不住道:“国师,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总觉得你这人邪邪的不对劲儿。” 任天弃见她言语间与自己要亲热随便些了,便嘻嘻笑道:“实在不瞒娘娘,我的确不是什么道士,不过有仙人传艺这事倒是真的。娘娘,这里没有外人在场,你就叫我天弃好啦,国师国师的我听着有些见外。” 杨贵妃有事相求,自然要顺着他,点点头道:“天弃,在武德殿你施展法术呼唤雷神,皇上与满朝地文武百官都在场,这倒骗不过人。” 任天弃自然不会吃亏。也道:“环儿,你放心,过不了几天我就会让皇上接你回宫的。” 杨贵妃见他顺着杆子向上爬,居然叫起自己“环儿”来,心中顿时一气,要知道这小名除了她的父母、叔父、第一任丈夫寿王李瑁及唐玄宗之外,还无人敢如此称呼她,这小子真是不仅胆大无比,脸皮也是厚过长安城的城墙。 不过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任天弃瞧来是个无赖,自己要是稍有不快,别说让他帮自己重回皇宫,搞不好还会落井下石,在皇上那里装神弄鬼的说一大堆自己的坏话,杨贵妃也是个聪明的女子,年纪也已经不小,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时她忽然记起一段往事来,当年武则天被贬为尼之时,为求自保,还和僧人薛怀义有一段牵扯不清的关系,而这薛怀义后来果然为她创造了与高宗皇帝见面的机会,武则天这才重新得宠。这故事她虽然早就知道,但一向被唐玄宗宠爱有加,从来没有用心想过,但这次被遣返回家,才真正明白了圣恩反复,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朝中要是无人相助,自己便会被落得一个凄惨无比的下场,而且家人也要跟着遭殃。 她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失去在宫中的地位,否则到头来什么美若天仙,风华绝代,都只是一场过眼云烟,而这任天弃虽然一付小人嘴脸,但地位尊崇,皇上对他也相信得紧,那是比薛怀义强过十倍了。 当下嫣然一笑,轻声道:“好久没人叫我环儿了,听着还真……真亲切,对了,天弃,你快说有什么法子让我重新入宫。” 她一边说着,一边地意无意的将柔荑一伸,在任天弃的手臂上摇了一摇。 任天弃自然不知杨贵妃的心里的微妙变化,听她说话又软又腻,动作神态就像是小姑娘撒娇一样,完全没有那种年纪比自己大的感觉,心里早就酥麻,见到杨贵妃似乎在有意的讨好自己,色胆也越发大了,一把抓住她的光滑的玉手,嘻皮笑脸地道:“法子我呆会再说,不过环儿,我可有什么好处?” 杨贵妃见到他这么直白,心中暗骂,但又见到他容貌甚是丑陋,心中猛然一动,过去与寿王的恩爱,唐玄宗对自己占有,还有被他无情的遣返回家,一切种种浮现在脑中,咬着牙忖道:“李隆基啊李隆基,你不是一向以为自己英伟神武么,我今天就偏偏找一个丑八怪与他同榻共枕,瞧你有什么了不起。” 当下强忍着心中的厌恶之情,眼波水汪汪的向任天弃瞥去,腻声道:“你想要什么好处,瞧我能不能给你?” 任天弃对女人的这种暗示可说是明白得紧。也没想到这杨贵妃由冷到热会转变得如此之快,不过那里会想那么许多,暗叫了一声:“妈拉个巴子,能沾上贵妃娘娘,也算不枉活这一遭,死就死。” 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杨贵妃的身子,只觉她虽丰腴饱满。但温软香腻,柔若无骨,居然给人一种轻盈之感,真是天生的尤物,难怪唐玄宗如此迷恋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她从儿子手中抢到怀中。 杨贵妃任由任天弃抱到那宽大的软榻上,在任天弃扑在自己身上的那一霎那,杨贵妃忽然又后悔起来,想要去推开他。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瞧到了对方的眼睛,那是她一生之中见过的男子之中最吸引人的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充溢着灵秀之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魔力,居然让她怦然一动,心中一软,那手就没有动了,由着这满是邪气的少年给自己宽衣解带。 任天弃那里按捺得住自己的情欲,飞快的将杨贵妃的衣裳解光,软榻之上顿时现出一具雪白地玉体来,只见她的腰肢虽然称不上盈盈一握,但也毫无赘肉。平滑而软绵,玉腿皓臂也极是匀称,最让人心动的地方,却是她高耸的胸乳,当真犹如两个半圆的玉球一般。 这样的乳房,顿时让任天弃想起自己的三娘郑宝儿来,应该说郑宝儿也属丰腴之人,与杨贵妃有些相似,但容貌自然是万万不能比的。肌肤没有她细滑如脂,身材也不及她均匀,而这乳房的形状却大体相同,只是郑宝儿的乳房已经开始微微下坠,比不上这杨贵妃高耸圆挺,最重要的一个差异之处就是,郑宝儿的乳晕与乳珠已经变得紫黑,而杨贵妃的乳晕却是浅红色,乳珠依然如处子般的红如樱桃,挺着小小地一枚豆蔻,显得煞是娇嫩可爱,将少女与少妇的美已集于一体。 面对如此美妙的玉乳,任天弃搓揉了一阵,便含吮起来,杨贵妃只是闭着眼睛,努力不使发出声音,但她的胸口在不住的起伏的,可见并不是没有感觉的。便等到天弃去吻她的樱唇时,她却头侧在了一边。 任天弃明白她只是想利用自己,也不去管,匆匆脱下自己的衣裳,分开她的两只玉腿,却见中间之地芳草茸茸,甚是茂密,而牝户微微开启,与陆玉嫣颇是不同,但更是令人血脉贲张。 任天弃将那话儿攻将而入,便感到一阵潮湿,原来杨贵妃虽然竭力地在控制自己,但她正当芳华,面对这样的刺激也是情不自禁。 过得一阵,情景又有些不同,任天弃正当少年,精力旺盛,身子也极是健壮,对杨贵妃一心占有,并无半分的怜惜之心,然而杨贵妃与之交合起来,却感到了一种从未领略过的狂野激情,这也绝非年过半百的唐玄宗所能给予她的,渐渐的她已经失去了控制,星眸朦胧,脸颊晕红,双手不知不觉的搂住了任天弃的肩部,不住地抚摸着他青春而结实的身子,夹紧了双腿,腰部不停的向上迎合着,樱唇里也发出了阵阵的娇吟。 任天弃一时瞧得情动,又低下头去吻她的樱唇,然而这一次不仅没有遭到杨贵妃的拒绝,反而主动的伸出了自己的丁香之舌,很激情的与他相互吮吸着。 这一次欢好,足足一柱香工夫才结束,两人都是浑身大汗,任天弃趴在杨贵妃身上,只觉软绵绵的极是舒服,不由暗妒那唐玄宗真是享尽了艳福。 杨贵妃睁大秀目,再次凝视了任天弃的眼眸一阵,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天弃,你这双眼睛长得真是太好看了,只可惜你的脸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红斑。” 任天弃自然不想让这美人儿看轻,道:“我的脸可没这么丑,大概是生下来时得了什么怪病才变成现在这付模样。” 杨贵妃轻轻点了点头,忽然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了,而且无论怎么说,这少年毕竟是第三个进入自己身体的男子,关系有所不同,也觉得他亲切了些。 不过此时她最关心的当然还是重新得宠的事,瞧着任天弃又开始抚摸着自己的玉乳,不由在他身上轻轻一打道:“天弃,我已经把自己给了你啦,你还不把主意给我说说。” 任天弃这时躺在她的身边,那手仍然在不住的拔弄着她的乳珠,笑嘻嘻地道:“你只需割一绺头发给我,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三日之内让你进宫,保准让皇上比以前更喜欢你。” 杨贵妃听了,精神一振,蓦地站直了身子,道:“真的,你没有骗我。” 任天弃见她说着话,那双玉乳颤巍巍的抖动不停,不由“咕噜”一声又吞了一口口水下腹,道:“当然是真的,骗你我是王八蛋。” 杨贵妃有些将信将疑,但很快却是“扑哧”一笑道:“大唐国居然有你这样的有道之士,有你这样的国师,还要总管天下道教,真是太荒唐了。” 任天弃正色道:“我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道士,但管那些道士还是会的,可不比别人差多少。” 杨贵妃也不和他多说,站起身子,走到床下,在梳妆台的一个匣子里取出一柄剪刀,将自己的一绺青丝剪了下来,然后递给任天弃道:“拿去,我要是不能回宫,我……我饶不了你。” 见到任天弃接过手中,仍然贼眸兮兮望着自己的身子,杨贵妃顿时一阵羞涩,快步到床边取过他的衣裳一把扔了过去,娇声道:“快穿起来。”然后自己也匆匆穿好了衣。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零九章贵妃献身(2) 第一百一十章 说客(1) 任天弃其实很想和杨贵妃再重温春梦,但知道杨玄珪还在楼下候着,自己虽是出家人,但终是个男子,可不能在此多呆,只得极不情愿的穿上了衣裳,做回了堂堂大唐国的国师。 这时杨贵妃又想起一事,眼中闪烁着恨意道:“天弃,那个谢阿蛮是个小狐狸精,你能不能帮我从皇上身边把她赶走,我不想再在宫中见到这个贱人。” 任天弃顿时浮现起谢阿蛮那清如兰花的美貌与曼妙的舞姿来,脑中飞转,已经有了一个念头,便点头道:“好,环儿,这谢阿蛮的事就交给我了,你只管放心。” 杨贵妃哼了一声道:“你什么都说只管放心,也不知到底做不做得到。” 任天弃哈哈一笑,凑到她的面前道:“要是我做到了,娘娘能不能答应像今日一样赏我。” 杨贵妃玉面一红,但这小子奸滑得紧,不答应他一些甜头,只恐不会尽力,便咬了咬樱唇道:“你只管去做,我绝不会亏待你就是。” 任天弃心中一喜,知道差不多该走了,打开房门,故意大声道:“娘娘,贫道这就告辞了。” 杨贵妃也放大了声音道:“那本宫的事就有劳国师操心了。” 任天弃便走下了楼去,却瞧见杨玄珪果然正站在楼下,一脸焦急的不停踱着步,旁边还站着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应该也是杨家的子侄。 见到任天弃下来,杨玄珪立刻迎了上去,道:“国师,怎么样,和娘娘商量得怎么样了,皇上还会让娘娘回宫么?” 任天弃见到他如此紧张,心想杨家这些年仗着杨贵妃得宠,可发了大财,若不乘着这天赐良机狠狠宰他一顿。实在是宝山空回,对不起自己,当下故意犹犹豫豫地道:“贫道倒是有些主意,只是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很是难办啊,贫道只能尽力而为,可不敢说大话。” 这时杨玄珪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来,递到任天弃的手中。道:“国师,此事关系着我杨家的存亡安危,请务必相助,高公公与李宰相那里我已经打点好了,国师若是再从中美言,皇上必然会不忘与娘娘的旧情的。” 任天弃接过那张黄纸,见到上面写着“白银十万两整”的字样,还盖着无数的印章,仿佛只是一半,一直不知何意。便道:“杨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杨玄珪道:“国师,你有所不知,这就是京城近来流行地‘飞钱’。是那些富商们做大生意又怕带多了钱在身上,便将银子预交给朝庭,说好要在什么地方需要银子,就得到一张这样的纸票,然后拿着这纸票到各地的户部、度支、盐铁三司衙门,对上其中的暗码,便可以按票面上写的金额领银子了,国师手中的这一张,可以随时到京城的这三司衙门兑取的。” 任天弃听说这张小小地黄纸居然值十万两银子,也是吃了一惊。实想不到这杨玄珪出手居然如此豪绰,听他的口气,高力士与李林甫也得了好处,这杨家,可还真是财大势大啊,也怪不得要保住杨贵妃的地位不失,有她在,还愁银子不会回来。 杨玄珪见任天弃半天没有说话,还以为他是嫌这银子太少。连忙道:“国师,你暂且收着,等事成之后,下官必有重谢。 任天弃也不推辞,哈哈笑着将那“飞钱”揣入怀中。 杨玄珪与那壮年男子一起给任天弃送行,任天弃走在前面,却听那壮年男子在悄悄的对杨玄珪道:“叔父,我瞧国师八成已经有了把握,否则贵妃娘娘不会让他在接上呆这么久。” 任天弃心中一动,暗忖:“这小子倒有些见识。” 便停下步,向那壮年男子一指道:“杨大人,这位施主是什么人啊?” 杨玄珪堆笑道:“这是下官的侄儿杨钊,与贵妃是从祖兄弟,才从外地到京,还没有什么功名,不敢介绍给国师认识。” 任天弃望了望那杨钊,见他倒是相貌堂堂的一表人才,也笑着道:“贵女掀娘的同族兄弟,那还有差的么,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那杨钊果然十分乖巧,听见任天弃这么一说,也不等杨玄珪指示,一头跪在任天弃面前道:“国师乃仙人之体,说话自然灵验,杨钊在这里多谢了。” 任天弃又笑了起来道:“要是你日后没有大出息,那就是我这个仙人说话不灵了,是不是,呵呵,你是想要贫道为你在皇上面前美言罢。” 杨钊再次磕了三个头道:“国师果然是仙人下凡,小人的心思全知道了。” 任天弃听他在不露痕迹的捧自己,微微一笑,扶他起来,从此对这杨钊倒有了些印象。 不多时,出了杨府,任天弃坐上自己的车驾,身上不仅留着杨贵妃地体香,还揣着一张十万两银子的“飞钱”,真是人财两得,志得意满的向国师府而去。 回到国师府,任天弃就将李白叫到自己的“通玄阁”的房来,将杨贵妃得罪唐玄宗的事给他说了,李白顿时拍案而起,一脸振奋地道:“好啊,这杨贵妃一失宠,杨家骄横拔扈,不可一世的日子可就到头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任天弃早就料到李白会有这样的反应,便摇了摇头道:“李大哥,你错了。” 李白一愣道:“任兄弟,我怎么错了。” 任天弃道:“我问你,过去这杨贵妃没有进宫的时候,其余的娘娘家里就没有骄横拔扈,不可一世的么。” 李白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外戚得宠专权,岂是一人一时。” 任天弃顿时一拍掌道:“这就不结了,我看皇上喜欢美人儿,杨贵妃失了宠,就还有李贵妃,李贵妃失了宠,就有王贵妃,这些贵妃自然也有父母兄弟,有皇上撑着,我想和现在的杨府可没什么不同。” 李白也是聪明之人,见他这么说,便知还有下文,微微一笑道:“任兄弟,有什么事,你就直说罢。” 任天弃道:“好,李大哥,我也不瞒你,杨家来求我帮贵妃娘娘重新弄进宫,我已经答应了。” 李白听见,脸色不由有些黯然。 任天弃知道他为人甚是正直耿介,不畏强权,便道:“李大哥,其实昨晚我仔细瞧过皇上地反应,他对贵妃娘娘的旧情可未断,让她回宫是迟早的事,而且杨家的人除了求我,还去求了高公公与李宰相,这事十成十的没有问题,还不如咱们还做个顺水人情,日后也可以得些好处,而且还有一事,李大哥,你不是一直想给朝庭效力么,如今机会可是来啦。” 李白听着他的话,的确极是有理,也不再固执,一揖手道:“任兄弟,你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任天弃道:“李大哥,你学问是最好的,能不能写几首诗,让皇上一见,就能想起贵妃娘娘的美貌来。” 李白点点头道:“这倒不难。” 任天弃喜道:“好,你马上写。”便在房间里找出笔墨纸砚来,然后亲自给他磨墨。 李白明白此事关系着自己的仕途,不敢马虎,便道:“任兄弟,你这里有好酒没有,给我一小坛?” 任天弃道:“哈,这玩意儿当然有。”说着就到隔壁的房间捧了一个小坛来,是镇江的百花酒,又香又烈,足足有三斤。 李白也不客气,抱过那酒坛,就“咕噜咕噜”的狂喝一气,差不多到了一半,脸色微醺,这才放下,抓起笔来,拈饱墨汁,挥笔而下。 片刻之间,那白纸上就现出了一排排铁画银钩的黑字,却是清平调三首。 其一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其二是: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其三是: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阑干。 任天弃在旁边瞧见李白写得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由咋舌,心中对他真是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等到他抛笔,便拿起来一瞧,自然是不怎么懂,不过见上面又是花又是裳还有什么云雨春风的,想来是极好的诗,便等到干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折好,与杨贵妃的那绺青丝放入一个精致的彩匣里。 正在这时,就见到猪肉强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道:“老大,陆小姐的信,是送到驿馆的,驿馆的人就送到咱们这里来了。” 任天弃将那信拿在手中,见外面写着“杭州任真人亲启”的字样,便撕开了封口,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宣纸来,却见上面没有一个字,只是画着一名身着黄色罗裳的美女,独自站在一个绣楼上,打开窗户,痴痴的向外望着。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一十章说客(1)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说客(2) 任天弃见到画上那美女的面目就是陆玉嫣自己,而那绣楼也与陆府后花园的一模一样,心里顿时明白,玉嫣知道自己的学问不高,便画了这付丹青,说她每天都在绣楼上苦苦的思念着自己。 想到陆玉嫣的痴情,任天弃也是大为感动,但现在才当上国师,自然不便把她接到这里来,不过自己到这里也不过是为了发财,等过些日子,再狠捞几把,就可以想法功成身退,继续求自己的仙,大不了把陆玉嫣带在身边,反正有的是银子,她跟着自己也吃不了苦。 李白离他近,也一眼瞧着了陆玉嫣的自画像,禁不住叫了一声:“哎呀,这位姑娘画的一付好丹青啊。” 任天弃听他夸赞自己的女人,也大是高兴道:“真的么?” 李白又瞧了瞧,很肯定的点头道:“这位姑娘的丹青技艺绝不在宫庭中有名的画师之下,瞧她的模样却是个绝色的女子,真是慧质兰心,而画中之意更是感人,任兄弟,你有这样的红颜知己,好生令人羡慕啊。” 任天弃呵呵一笑,瞧到李白,忽然灵机一动道:“李大哥,不如你来替我写一封回信,要学问高一点儿的,我要让玉嫣大吃一惊,对了,意思就是我也想她。” 李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取出一张纸写了起来,却是什么“承示玉音,多关肝隔。畴昔之心,岂能自昧,仪虽薄德,敢负深情?”之类,很快就写成了一封回信,任天弃拿来一瞧,全然不懂,但还是叫了两声好,找来一个信封装好。就递给猪肉强,让他找人带回杭州,并在“天一阁”中多选些精美的珍宝一起带上。 等到了晚间,任天弃就进宫去见唐玄宗,以他此时的身份,自然是通行无阻,到了大明宫,就有一名太监领他到了正仪殿。唐玄宗正与高力士在里面。 任天弃向唐玄宗行了道礼,便被请到一根雕龙靠椅上坐定,由高力士亲自捧来香茶。 唐玄宗道:“国师,深夜前来,有什么急事么?” 任天弃也不拐弯磨角,直接道:“皇上,实不相瞒,贫道是为贵妃娘娘的事而来。” 唐玄宗一听,顿时一脸的黯然,道:“国师。难道你也觉得朕做得不对么?” 任天弃见到高力士在旁边向自己点头示意。知道他已经替杨贵妃说了不少的好话,便道:“无量寿佛,皇上。这事你的确做错了。” 唐玄宗道:“贵妃自恃朕的恩宠,越来越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想要在宫中独断专行,朕遣他回家,又有什么错。” 任天弃道:“贵妃娘娘虽然是不怎么对,但也是一心想和皇上在一起,难道皇上忘了贫道讲的小白龙与青凤地事么,昨天晚上张天师从天而降,到了贫道的房中,让贫道务必让皇上与娘娘重修于好。否则大唐江山有就一场大难。” 唐玄宗一惊,道:“张天师也为了朕的事下凡了。” 任天弃点点头道:“那可不是,皇上与娘娘在一起乃是天缘,那是万万不能分开的。” 这些高力士忽然跪了下来道:“皇上,张天师既有此言,还望皇上以大唐的江山社稷为重啊。” 任天弃默默观察唐玄宗,瞧他的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自己可领教过杨贵妃的美妙滋味,是男人都不会舍得的。只是碍于皇帝地尊严,一时放不下架子罢了。 到此时刻,任天弃自然要施出绝招来,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彩匣,道:“皇上,贫道自得天师吩咐之后,今日就去杨府拜会贵妃娘娘……” 唐玄宗“哦”了一声,想问什么,但嘴唇张了张,却没有说出来。高力士却是深知主子的心,问道:“贵妃娘娘如今怎么样了?” 任天弃见状,心中暗笑,断续道:“贫道见到了贵妃娘娘,情况可遭得很,贵妃娘娘整天哭哭啼啼的,眼睛都哭肿了。” 唐玄宗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痛,喃喃道:“眼睛都哭肿了。” 任天弃道:“那可不是,让人见到真是可怜啊,贫道便叫她放心,说张天师已经发了话,皇上迟早是会接她回宫的,要她放心。” 唐玄宗终于忍不住了,道:“贵妃又怎么说?” 任天弃道:“贵妃还是哭,说要皇上要是真的不喜欢她了,她就只有出家当尼姑去,还剪了一绺头发下来,要贫道交给皇上,说是给皇上留个纪念。” 唐玄宗浑身一震,霍然站了起来道:“她……她要出家为尼,这怎么能成,这怎么能成。”一边说着,一边已主动走了过来,把那彩匣打开,顿时见到了杨贵妃的那一绺青丝,拿到手中,念及两人的昔日恩情,已有些微微发抖了。 过了一阵,他瞧着彩匣中还有一张折叠着的宣纸,不由道:“这是什么。” 任天弃道:“这里面是三首诗。” 唐玄宗道:“是贵妃娘娘写的么?” 任天弃道:“不是,这是一个到长安城游玩的读人写的,贫道正巧碰上了,就叫那人抄了一遍,送来给皇上瞧瞧,看其中可有不敬之处,若是有,贫道就叫人把那人押进宫来,请皇上处置。” 唐玄宗“嗯”了一声,便打开了那宣纸,刚瞧得一首,便叫了一声:“好,好诗。”等瞧到第二首,却发出了一声长叹,恍然有所思,看到第三首,竟然忍不住潸然泪下,喃喃念道:“爱妃,爱妃,是朕负了你,朕对不住你啊。 任天弃当时叫李白写诗,地确是想让唐玄宗见了有些感触,却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会如此之大,不禁对那李白又敬重了几分。 这时唐玄宗忽然道:“高力士。” 高力士忙道:“臣在。” 唐玄宗道:“你立刻准备鸾驾,以宫中最隆重的礼仪迎接贵妃回宫,另外再给杨府厚赏,以示朕意。” 这时高力士又道:“皇上,臣有一事要奏。” 唐玄宗道:“爱卿只管说。” 高力士道:“皇上与娘娘失和,全因那谢阿蛮所起,娘娘此番回宫,皇上若将那谢阿蛮逐出宫中,体现出对娘娘地一片恩宠之心,娘娘对皇上自然更加感激涕零。 唐玄宗顿时犹豫起来道:“这……这……阿蛮可没什么错啊,况且那《霓裳羽衣曲》若是离开了她,真是要失色不少。” 任天弃听高力士这么说,便明白杨家的人一定也给他拜托了这事,心中不由为那谢阿蛮叫屈,但是嘴上却道:“高公公说是极是,娘娘与皇上恩爱,大唐江山才能长长久久,一个谢阿蛮算得了什么,天下会跳舞的美人儿可不少。” 唐玄宗虽然对谢阿蛮甚是喜爱,但此时一颗心已经飞到了杨贵妃那里,便点点头道:“也好,就将谢阿蛮逐出宫去,只是有些委屈她了。” 任天弃早就打好了主意,忙道:“皇上,贫道倒有一求。” 唐玄宗道:“国师但说无妨。” 任天弃道:“张天师过去传贫道大法的时候,说过要贫道将大法择有缘之人相传,而咱们道教的女弟子如今是越来越少,贫道见那谢阿蛮有些仙缘,想收她为徒,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唐玄宗顿时喜道:“好啊,阿蛮练这《霓裳羽衣曲》,素日也学过不少的道家典籍,要是沦落江湖,委实可惜,如果能够得国师垂青,那她可是因祸得福了,阿蛮之事,朕处置有些不公,国师果然是仙人,深知朕心啊。” 任天弃“嘿嘿”一笑,暗忖:“深知你心倒不是,那个谢阿蛮长得不错,又会跳舞,给我当女弟子,深知我心才是。” 唐玄宗其实对这谢阿蛮很有几分喜爱,若不是杨贵妃,真是要封她一个名位的,当下令人去皇城的内教坊传谢阿蛮到正仪殿来。 此时殿上只剩下了唐玄宗与任天弃,唐玄宗将那诗又暗诵了好几遍,读起来真是唇齿余香,意韵不绝,便道:“国师,写这诗的人还在你那里么,是那里的人,叫什么名字。” 任天弃道:“他叫李白,是蜀地绵州人,学问可是极高地。” 唐玄宗点点头道:“不错,这个李白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诗才,非常之好,非常之好。” 任天弃乘机道:“这李白对朝庭倒是忠心耿耿,一直想到皇上面前效力。” 唐玄宗道:“以他的才学,应该不会在那些翰林院士之下,这样罢,明天朕就下道旨,召这李白到翰林院做供奉。” 任天弃不知道这翰林院供奉是多大的官,…但皇上既然开口,必然也不会小,心中也大是替李白高兴。 过得一阵,就听见外面有太监尖声道:“内教坊舞女谢阿蛮奉诏面圣。” 唐玄宗一挥手,站在旁边的一名太监就道:“传谢阿蛮见驾。” 不一会儿,就有一名太监带着谢阿蛮进来,只见她穿着一身碧绿色的宫纱长裙,体态轻盈,若柳若烟,鸦鬓轻分,娥眉淡扫,一双明眸,犹如新月横空,鼻如玉管,唇似含樱,白雪凝肤,鲜妍生韵,就是以闭月羞花来形容也不为过。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一十一章说客(2)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初会安禄山 唐玄宗一见到谢阿蛮如此的美貌,心中真是好生有些难舍,但此时金口已开,而杨贵妃就要入宫来了,见到她跪下向自己请安,便只得和声道:“阿蛮,今日朕召你来,是有事要告诉你,国师说你与她有仙缘,想渡你为他门下的女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若是不情愿,只管跟朕说,朕自会给你安排。” 谁知那谢阿蛮进来之时也有几分伤愁之色,听到唐玄宗这么一说,顿时笑了起来,雪白的脸上如同梨花盛绽,对唐玄宗一拜道:“回皇上,阿蛮从小就敬道奉道,若能投身道门,真是平生之愿。” 唐玄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平身,阿蛮,快去参拜师父。” 谢阿蛮又向唐玄宗磕了一个头,这才向走到任天弃的面前,对他盈盈一拜道:“弟子谢阿蛮,给师父磕头了。” 说着就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任天弃瞧她这样子比明日远远相瞧还要美貌几分,心中喜欢,待要去扶,一想不妥,便装腔作势的“哼哼”两声道:“好啊,谢阿蛮,你磕了头,就是贫道的弟子了,可要好好的跟随贫道修行,不许偷懒,听清楚没有?” 谢阿蛮使劲的点点头,娇声道:“师父请放心,阿蛮知道了。” 唐玄宗挥挥手道:“好了,你先回去收拾东西,等会儿跟着国师出宫去罢。” 谢阿蛮连忙谢了恩出了殿,任天弃估计杨贵妃也快被高力士接回来了,便向唐玄宗告辞,唐玄宗也不挽留,任由他出去了。 任天弃在大明宫外坐上自己的车驾等了一阵,便见到谢阿蛮背着一个大包袱出了宫门,让一名道童去接下包袱,道:“阿蛮,你坐上车来。” 谢阿蛮愣了愣。粉脸一红道:“师父,这……这恐怕不好。” 任天弃知道她是想避嫌,将脸一沉道:“有什么不好,咱们修道之人,岂能和凡夫俗子一个样。” 谢阿蛮也明白道家有心无旁碍一说,那是说要将男女老少的观念统统抛弃,一心向道,这位年轻的国师说这话自然是这个意思了。不敢不听他的话,“哦”了一声,便登上了车,轻轻的坐在他的旁边。 不多久回到国师府,任天弃就命人在自己“通玄阁”的后面收拾出一间独立的院落出来给谢阿蛮居住。 自己带着谢阿蛮先到“通玄阁”房说话。 在房刚坐定,就见到谢阿蛮向着自己又跪了下来,重新磕了三个头道:“阿蛮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任天弃连忙去扶她,顿时闻道一股子少女地清香,夜深人静,心中不由得一荡。强自压抑住邪念。道:“我怎么救了你的命啦。” 谢阿蛮道:“皇上最是宠爱贵妃娘娘,而贵妃娘娘又恨上了弟子,若是过两天皇上的气消了。叫人去接贵妃娘娘回宫,以贵妃娘娘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过弟子的,到时候弟子一定会性命不保,师父现在带弟子出来,岂不是救了弟子的命么。”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阿蛮,想不到你倒是聪明,实话告诉你,刚,才皇上已经让高公公去接贵妃娘娘了,现在只怕已经到了宫中。还有,她的确不会容忍你再呆在皇上身边的。” 他说到这里,又道:“阿蛮,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想不想当女道士?” 谢阿蛮道:“弟子早听别人说过了,师父你是个活神仙,弟子的想法是瞒不过你的,其实当女道士也没什么,只是衣服没那么好瞧。而且也没什么机会可以跳舞啦。” 任天弃知道她生长于教坊,喜欢花花绿绿的漂亮衣裳,一身的舞技若是再无人欣赏,也是难受,便又笑道:“这个倒无妨,这几天你先委屈着,要穿好瞧的衣裳有的是机会,至于跳舞么,也只有先跳给我瞧瞧。” 谢阿蛮一脸惊喜道:“真的,师父,你没有骗我罢,我听说那些女道士好像是不许的。” 任天弃道:“那是别人,在我这里就行,只是尽量不要让人知道,否则传到皇上的耳里,那可了不得。” 谢阿蛮点点头,忽然道:“师父,弟子觉得你好奇怪。” 任天弃瞧她很是纯真,知道是常年呆在宫中习舞,不谙世事的缘故,脑中隐隐地又浮起一个清艳地容貌来,使劲的将她抛开,道:“有什么奇怪的。” 谢阿蛮道:“弟子觉得你挺亲切,好像没什么架子,那个张真人可和你不一样,我每次一见到他就怕得不得了,还有,你这么年轻就当了国师,怎么让人瞧着也不像。” 任天弃道:“那你觉得我对你严厉些好啦,还是亲切些好。” 谢阿蛮立即道:“当然是亲切些好,我最怕别人凶巴巴了。” 任天弃笑着道:“那好,我这个师父和别的师父是不同的,你自己越是活得开心,我就越高兴,阿蛮,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给我说,我一定给你办到,没人的时候你也可以和我说笑,想出去玩儿也行,只是别让外人知道。” 谢阿蛮想不到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道士师父,喜动眉梢地道:“真的,师父,你真好。” 任天弃见她笑靥如花,容光照人,也不客气,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道:“阿蛮,你跳起舞来挺好瞧的,不如给我跳一曲。” 谢阿蛮能出宫逃过杨贵妃的妒杀,而且自己新拜的这个国师师父又让人感到无比轻松,心情极是舒畅,也好想歌舞一曲,闻言便笑着道:“好啊,师父,我就给你跳一曲《柳色依依》罢。” 她说着这话,便一边轻哼:“荷香冉冉,薰风荡荡,珠帘高卷,紫燕呢喃,飞绕画梁,掩映着碧纱窗,娇艳艳醉染胭脂,海榴开放。雕阑锦砌,万卉争妍……”一边翩翩舞动起来,当真是柳腰轻析,柔若无骨,巧笑盈盈,眸如水剪,天然清丽,犹如凌波仙子一般。 任天弃瞧着她全神贯注地跳着舞。神情中透着娇媚之气,心中顿时怦然作跳,不过幸好他虽然也算好色,却不是那种喜欢霸王硬上弓之辈。 过了一阵,谢阿蛮曲终舞罢,任天弃便连连叫起好来。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一名道童来报,给谢阿蛮准备的院子已经打扫出来了,任天弃便让她先去歇息。 到了第二天,任天弃又叫人去外面雇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中年女子。专门服侍谢阿蛮。这谢阿蛮也算是落到了福窝,竟然享受到了千金小姐般的待遇。 也就是这一天,国师府又接到了一道圣旨。却是宣李白进翰林院做供奉,隔日入宫。 任天弃一问,才知这供奉虽然官职不大,但设在皇城,可时刻与皇上见面,也算是有了进身之阶。 李光弼与郭子仪两人知道这消息后,也大是为李白高兴,隔日才进宫,自然要好好的去“醉仙楼”庆祝一番了,要知道国师府的厨子虽然也不错。但终不如那“醉仙楼”的祖传手艺来得齐全。 任天弃如今身为国师,又经常招摇过市,他脸上的红斑是块金子招牌,京城地百姓许多都知道了,要是到那“醉仙接”去,未免大是不妥。 但任天弃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这样的酒岂有不去喝的,而且现在一举一动都要有所注意,也憋得有些慌了。便想到一个主意,让猪肉强去买了些颜料,然后让谢阿蛮给自己画成个紫脸,准备从西院的侧门而出,西院本有几名小道士,但任天弃早有打算,已经让猪肉强将他们全部调走了,也好方便自己随时出入。 谢阿蛮在宫中已久,好多年没有到过长安的大街小巷,知道任天弃要出去喝酒,虽然没有主动要求,但却流露出了大是渴望的样子,任天弃明白她的心意,便让人找来一套儒生服,加上顶文士帽,要她女扮男装跟着自己。 一切弄好,已近傍晚,任天弃、猪肉强、李白、郭子仪、李光弼、谢阿蛮这五男一女就从西院地侧门出了国师府,早有一辆垂着布帘的马丰停在了那里。 郭子仪出身农户,对驾马的事是得心应手,让几人进了车内,挥着鞭赶着马出得皇城的各官宅,到了长安的街道之上。 这一到繁华喧闹的大街上,任天弃忽然感到浑身的轻松,这些天他虽然是让人前呼后拥,出入宫庭豪府,那些平素高高在上的大官见了自己也是打拱作揖,满脸堆笑,但心中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而现在无人所识,真是自由自在,痛快得紧啊。 而这里面最高兴的是谢阿蛮,她十岁入宫到内教坊学习舞艺,只在十二岁的时候因表现出众,受到唐玄宗地奖励,许她跟随教坊里的师父到过长安街道半天,此时到了闹市,便如小鸟忽然出了樊笼一般,又蹦又跳,任天弃见她如此开心,自然不会扫她的兴,反而不停地给她讲解长安街道的情况,两人一时显得甚是亲热。 猪肉强是素知自己这位老大的,倒没什么,李白、李光弼、郭子仪见状,不由面面相觑,然后都是苦笑着摇头,大唐国师是何等的地位,何等的尊荣,关系着大唐国数千万百姓的道德教化,而自己的这位小兄弟虽然热心热肠,为人豪爽,但尘心完全未泯,登上国师之位,只怕是大唐国开朝以来的一大荒唐之事了。 任天弃面对谢阿蛮这样的美人儿,自然要设法让她更加高兴,知道她喜欢穿鲜艳美丽的衣裳,便带着她去了全长安最好地“红袖坊”选了几种最好的布匹,又让这“红袖坊”最有名的女师傅白三娘照着谢阿蛮的身子裁剪,十日内交货。那白三娘见到谢阿蛮女扮男装,虽然有些诧异,但见到李白等人气宇轩昂,绝非凡品,也不敢多问,拉她到了内间量身裁衣,却见她腰肢细小,玉腿修长,容貌身材,无不绝美,当真是自己裁衣数十年来仅见,也是赞叹不已。 出了“红柚坊”,任天弃又带着谢阿蛮去右边街的“黛香接”,这是个专为富豪家的小姐与夫人而设水粉胭脂店。每一盒都是价值不菲,任天弃在那驿馆待选之中曾经来过,叫人给陆玉嫣捎了好些去。 到了“黛香接”,一名四十来岁,满头珠翠老板娘亲自过来相迎,任天弃让谢阿蛮自己去挑选喜欢的胭脂,那妇人也见到了女扮男装的谢阿蛮,眼睛顿时一亮。“哎呀”一声道:“这位姑娘好美。” 谢阿蛮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娘你夸奖了。 那老板娘笑道:“姑娘,你别不好意思,长得美可没犯王法。”说到这里,又道:“姑娘,你今天来得正好,咱们‘黛香楼’的‘玉春红’刚好昨晚制出来一盒,也只有你这样的美人儿能配得上用它,不知有没有兴趣。” 李白对这风花雪月之事也不陌生,闻言在一旁道:“好啊。这‘玉春红’是‘黛香楼’独门秘方。抹于女子双腮,白里泛红,若醺若醉。更增几分娇艳,只是调配颇难,一年只能产出数盒,对女子来说,确是极珍贵的,蛮儿姑娘真是有缘啊。” 那老板娘笑道:“这位客官对咱们‘黛香楼’倒是熟悉得紧,不错,这‘玉春红’今年咱们只制出了两盒,一盒已经送到了宫中,店里还剩下了一盒。不知多少人争着要,若非姑娘长得如此的美貌,不会沾污我家的宝贝,我是还要放一放的。” 谢阿蛮听到这里,已大是好奇,道:“大娘,你能不能把‘玉春红’给我瞧瞧。” 那老板娘应了一声,就到内屋去取了一个精美的小玉盒出来,谢阿蛮接在手中打开一瞧。触目间真是嫣红如脂,一股子芳香沁人心脾,心中好生喜欢,便道:“大娘,你胭脂多少银子。” 老板娘道:“姑娘貌美如花,我也是为了不辱没自家的宝贝,才推荐给姑娘,绝不多要,百两黄金即可。” 她这么一说,谢阿蛮顿时吓了一跳,百两黄金,已是一千余两白银,而她在宫中一年也不过领五十两例银,这样昂贵的东西,想都不能想的,慌忙把那盒子递给老板娘道:“大娘,算了,这么贵,我可买不起。” 那老板娘只所以拿这“玉春红”出来,一是因为谢阿蛮的确生得太美,二却是见到两李一郭这三人气势非凡,不像普通人,听了谢阿蛮的话,便笑道:“既是如此,那就算了,我拿其它的胭脂给你挑。” 正在这时,却听到一人道:“谁说不要,这胭脂我要买下了。”说话的正是任天弃。 谢阿蛮忙道:“师……”一想不对,便又道:“公子,这胭脂我不要,太贵了。”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不行,我倒要瞧瞧,这胭脂抹在你的脸上到底有多美。” 谢阿蛮粉脸一红,道:“我想是没多少用的。” 那中年妇女打量了任天弃一眼,瞧他中等身材,一张长着斑的紫脸,实在是貌不惊人,不由重复了一句道:“这‘玉春红’要百两黄金,客官,你真是要买么?”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百两黄金,也不怎么贵啊,猪肉强,拿‘飞钱’给她。” 猪肉强便昂道挺胸的站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一叠纸票,选了两张,交给了那老板娘。 原来任天弃得了杨玄珪的十万两白银的“飞钱”,觉得这玩意儿带在身上倒是方便得紧,已经叫猪肉强去化整为零,换了些面值千两百两的“飞钱”放在身上随时可用。 “飞钱”在京城商贾之中已流行已久,老板娘自然不会拒收,只是请几人等一等,她派一个伙计骑着快马去户部衙门核对一下,马上就回。 这买卖数目不小,老板娘小心谨慎也是应当之事,任天弃等人正要跟着老板娘到里屋喝茶等候,就见到店铺里忽然涌进八个大汉来,个个高大彪悍,奇装异服,却是一群胡人。 当前的一名胡人大约在三四十岁上下,身材八尺,面容黑胖,腹部高鼓,一脸地虬髯,眼神却极是凌厉。 那黑胖胡人进门,就向那老板娘道:“快把‘玉春红’拿出来,我买了。” 那老板娘见到这些人的架势,好生害怕。向着任天弃一指道:“实在……实在对不住,本店唯一的一盒‘玉春红’已经卖给这位爷了,他已经付了‘飞钱’,我正等伙计到户部查对回来。” 黑胖胡人轻蔑的瞧了任天弃一眼,便道:“这个人不会买了,那‘玉春红’只能卖给我。” 任天弃见他如此蛮横无礼,不由火冒三丈,道:“妈拉个巴子的。什么叫我不会买了,老子今天是买定了,你这个蛮子到了咱们大唐国,难道还要撒野么。” 这时黑胖胡人后面又站出一名大汉,瞪着任天弃道:“好大的狗胆,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么?” 任天弃也将眼一瞪道:“什么人倒没看见,老子只看见一群狗熊。” 那大汉道:“好狗头,竟然敢骂起咱们安大人来了,可不是找死么?”一边说着,一边向着任天弃挥拳击来。 然而他这拳只伸出来一半。站在任天弃身边的郭子仪将臂一挥。已捏住了他的拳头,那大汉的拳头顿时发出“格格”的响声,脸上也痛得变了形。郭子仪这才向前一送。那大汉跌跌撞撞的退后了五六步才站稳。 任天弃知道郭子仪在晋武大赛中拿过第一名,而李光弼也是一条有真本领的好汉,有这两人撑着,那里会怕这些胡人,问李白道:“什么安大人,当的是什么官儿。” 这时李白瞧着这人的模样口气,在旁边道:“想来是范阳、平卢两处的节度使兼御史大夫安禄山了。” 这时那黑胖胡子安禄山打量着郭子仪,眼中露出寒光,冷笑道:“算你们还有些狗眼。” 李白向来不畏权贵,听他出言不逊。勃然大怒,道:“蛮野之辈,懂得点儿乞尾求怜之道,侥幸得到一身富贵,也配在我中原之地犬吠。” 任天弃自然知道这节度使兼御史大夫的官职是极大了,但这几天见的大官可也不少,那里会把他放在眼里,便也大声道:“野蛮子,识像就跟老子滚出去。再撒野就把你们全揍趴下来叫爷爷。” 安禄山乃是勇悍之徒,实在没想到已经报出了名号,这些人居然不卖帐,气得哇哇大叫着,几步跨出,就向任天弃扑去。 郭子仪早就注意着他,不等他靠近任天弃,已经上前接住,两人拳打脚踢,顿时厮斗在一起。 跟在安禄山后面的还有七名胡人,也是哇哇叫着要去帮拳,李光弼那里会由着他们,大叫了一声,便迎了上去,一人独斗那七名胡人。 霎时之间,这店铺之内已是人影乱幌,拳脚之声呼呼不停,桌子、凳子、柜子,噼噼啪啪的打塌了一地,老板娘骇得脸色发白,与几名伙计躲在了一边。 “黛香楼”的店铺不小,这么多人在内厮斗也能足够腾挪,任天弃见打得热闹,呵呵笑着,拉着猪肉强与谢阿蛮,在角落边找了根板凳坐下来,翘着腿观战。 谢阿蛮也是知道安禄山的名字的,见到为了给自己买盒价格昂贵地胭脂,任天弃竟不惜与此人作对,也吓得玉面变色,见到他居然还如此若无其事,慌忙道:“师父,那盒‘玉春红’我真的不想要了,我听别人说过,这个安禄山这些年经常进宫来,皇上与贵妃娘娘都是很宠信他的。” 任天弃却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个安禄山太嚣张了,不让他瞧瞧咱们中原人地厉害,他可不越发将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阿蛮,‘玉春红’我是非送你不可地,你本来就这么美貌得紧,用了这东西之后,那必然是天仙也不能比啦。” 谢阿蛮闻言,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霞,不再多言了。 说话之间,场中的形势大变,李光弼已经将那七名胡人打倒在地,全部爬不起来,正在瞧着郭子仪与安禄山交手。 郭子仪与安禄山斗了六十多招犹自不分胜负,心中也是称奇,要知他从小立下大志,九岁就离家在大江南北遍访名师,而这些名师见他天赋极高,又颇有英雄之气,日后当大有出息,没有不倾心相授的,因此他的武功可说是集南北各家之长,学成后从未遇到对手,而瞧这安禄山的武功路数是来自异域,不仅刁钻毒辣,而且此人天生神力,每出一招,自己都要竭力相接,其身法灵动,毫不显臃胖之态。 斗到正酣,却见安禄山忽然收拳后退,向着郭子仪一拱手道:“好身手,敢问好汉尊姓大名?” 郭子仪见他忽然住手,言辞又变得谦和起来,江湖上向来是伸手不打笑面人,便道:“在下郭子仪。” 他这么一说,安禄山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道:“莫非好汉是在晋武大赛夺得过魁首的华州郭子仪。” 郭子仪万万没想到这安禄山竟然知道自己,也是一愣,只得道:“正是在下。” 安禄山哈哈大笑,道:“好啊,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说得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郭英雄,你可不知道,本官找得你好苦啊。 郭子仪道:“此话何解?” 安禄山道:“本官自从知道郭英雄在晋武大赛遭到不公,无法为朝庭效力之后,心中就很是难过,想要找到郭英雄,一解本官的渴慕之苦,然后再向朝庭举荐,让郭英雄随着本官镇守边关,不想大赛之后你就忽然失踪,我派出去的人都是无功而返。却不想今日有幸遇见,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痛饮去,还有这位好汉,不如也一起前去。”说着向李光弼也是抱拳一拱,李光弼却哼了一声,不去理他。 这安禄山此时一脸的诚恳,若是平时,郭子仪或许还要和他结交,但刚才他那付蛮横的样子已尽入眼中,这心就大是灰淡,只是道:“多谢安大人的好意,不过今日郭某与几位朋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安禄山又向任天弃、猪肉强、谢阿蛮三人仔细瞧了一眼,已看出谢阿蛮是女扮男装,而任天弃与猪肉强两人也看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仍然向郭子仪道:“郭英雄既然今日不便,不如告诉本官你所住之址,本官明日定当登门拜访。” 郭子仪自然不能说自己住在任天弃的国师府里,便微微一笑道:“郭某流浪京师,居无定所,又是一介平民,实在不敢劳烦安大人的大驾。” 安禄山瞧了瞧郭子仪地神色,心中知道他不愿与自己结交,但毫无生气之色,只道:“既然郭英雄今日有事,本官就不相扰了,相信郭英雄只要还在京城,必定与本官还有再会之日,刚才的事,本官实在是多有得罪。” 一边说着,一边就从怀中掏出了两锭银子来,抛给那老板娘,见到手下慢慢爬起身来,这才像没事似的,笑着向郭子仪与李光弼拱了拱手,出门而去。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一十二章初会安禄山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宫宴 猪肉强见到安禄山走远,笑呵呵地道:“这个安禄山还算聪明,知道打不过郭大哥,赶紧见好就收了。” 任天弃站了起来,却摇着头道:“不对,我看这个安禄山很是厉害,开始那么凶,但很快就能笑出来,而且对京城的事清楚得很,郭大哥是什么地方的人都可以一口说出,这门功夫可了不得。” 这时李白也在旁边道:“不错,前倨后恭,收发自如,身居万里边关,却知京城细微,这安禄山算得上是个人物,我早就听他在四方招揽人才,外族之人,还望不要起什么野心才好。” 这时那老板娘派到户部查对“飞钱”的伙计已经回来了,老板娘连忙将那装着“玉春红”的玉盒拿到了任天弃的手上,任天弃随手递给谢阿蛮,道:“管他有没有野心,咱们还是喝酒要紧。”带着几人便出门而去。 不多久就到了“醉仙楼”,在雅间坐定,几人开怀畅饮,谢阿蛮就坐在任天弃的旁边给众人倒酒。 喝着喝着酒,话题自然而然的就引到了那安禄山的身上,任天弃对李白道:“李大哥,你见识是最广的,给咱们说说。” 李白点点头道:“好,这安禄山的事我倒是略知一二,他本是营州的杂种胡人,原名阿荦山,母亲是个女巫,改嫁给了突厥人安延偃,到了幽州,阿荦山也改名叫安禄山,后来安禄山因在幽州有勇士之名,便被幽州节度使张守佳起用为部将,而他与契丹人交战,每次带数名骑兵出去,都能擒获数十人回来,所以深受张守佳的喜爱,便收他为养子。后来在一次与契丹人的大战中,安禄山不听军令。恃勇冒进,结果打了败仗,还折了七千大唐军队,张守佳一气之下要杀他,但临刑前,安禄山却道:‘张大夫你不是想消灭奚人和契丹人么?为何要杀我安禄山。,张守佳也知道安禄山骁勇善战,一时舍不得杀他,便令人押往京城。面见皇上处置。然而到了长安之后,皇上见他彪悍,又精通兵法,非常喜欢,不仅特赦了他贪功冒进之罪,还升了他的官职,并准他随时进朝晋见。后来安禄山为了向皇上邀功,就多次假装向奚人与契丹人示软,然后引他们前来赴宴,再在酒中下毒。每次都能得人头数千。皇上自然是龙颜大悦,年年给他加官进爵,如今竟是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兼御史大夫了。这般紧要的官职,让一个胡人担任,真是叫人有些担忧。” 任天弃听他说了这么多,心中对那安禄山又多了一层认识,觉得此人实在是不可小觎。 第二天,李白就进宫去了,而自从知道任天弃劝得皇上重新接杨贵妃回宫,国师府更是门庭若市,从早到晚,除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前来登门拜访。而且天下各道观的主持或亲身,或派人,也来国师府参拜这个顶头上司,再加上无数的道观递上来地公文,任天弃当真尝到了事务缠身的滋味,还好郭子仪与李光弼都是文武全才之辈,任天弃就将公文交给他两人批复处置,自己就专门负责接人待客,每天又何止是日进斗金。那天一阁里的奇珍异宝真是数不胜数。 这时任天弃收到了合州城白芳芳她们的信,信上说任天弃带给她们的财物已经收到了,而且知道任天弃做了大唐国的国师真是让她们大大的惊喜了一场,让任天弃在京城好好的混,多捞些银子,可不要犯傻。而范丽娟却是单独给他来了一封信,信上对他这么快就当上这个国师满是怀疑,要他见好就收,千万不要犯了欺君之罪。 任天弃便回了一封信,说自己一切都明白,让她们放心。 不过这些天里,却有一件事让任天弃极是担心,他一当上国师,就派人前去河南观玉庵找袁宝琴,但得到的消息却是袁宝琴根本就没有去过那观玉庵,而冯云海更是不知踪影。 任天弃虽然知道一年之后冯云海就要到昆仑山访仙,但他已经找人打听过了,那昆仑山连绵数千里,要找到一个冯云海,又谈何容易。想到那日他曾说过灭冯家满门的那些妖人极是厉害,也不知是否有所遭遇,甚至还连累到了袁宝琴。 既然没空出门,任天弃最大的乐趣就是晚上美其名曰的叫谢阿蛮到自己的“通玄阁”传道授艺,然后和她吹牛聊天,谢阿蛮对自己这个小师父开始还有些敬畏,不过见他毫无架子,而且还嘻皮笑脸的与自己玩笑,敬畏之心便变成了亲切之感,一但没有外人在场,就和他像朋友一样相处,“通玄阁”每晚都有她“格格”的脆笑声。 到了第十日,任天弃就接到宫中传下的圣旨,要他晚间去大明宫赴宴。 傍晚时分,戴上镶着宝石的九梁道冠,穿着织着金线的云锦道袍,坐上套着四匹骏马地车驾,任天弃就要进宫,这一次猪肉强无论如何都要跟去,而且还精心打扮了一番,连头发上都抹了香油。任天弃自然知道猪肉强是想去宫中见上次那个小宫女小翠,这些日子他的小玩意儿可也买得不少。 到了皇宫,便有执事太监迎接带路,这次设宴的地方是在长安殿。 任天弃可没有忘记兄弟,暗地塞了一锭黄金给那执事太监,让他安排仍由那宫女小翠给猪肉强奉茶,那执事太监知道他是当朝红人,又得了银子,那会不答应的,叫过一名小太监,对他低声吩咐了两句,猪肉强就跟着他去了。 在诸多宫殿中穿行良久,就到了长安殿,一进殿,就见到大殿正中摆着长案,而唐玄宗、杨贵妃就坐在上首,高力士立在两人身后,一名身着九龙袍,二十七八岁地年青男子与李林甫分左右坐在下面的案桌边。 任天弃这些日子已对朝庭的事了解了不少,一见那年青男子的穿着,就知道必定就是东宫太子李亨,前段时间他一直在东都洛阳,因此任天弃从来没有见过。 走到近前,任天弃已经见到杨贵妃穿着一身黄色的苏绣飞凤宫庭装。梳着一个高髻,乌黑若云的髻子上满插着金簪玉钗,体欺皓雪之容光,脸夺芙蓉之娇艳,一双星眸正在默默的望着自己,自然而然地想起那日地无边春色,心中顿时一荡,“呯呯”乱跳。向两人揖了个道礼道:“贫道任天弃见过皇上娘娘。” 唐玄宗露出笑道:“国师不必多礼,若非国师前些日子提点,朕与爱妃实难这么快重修于好,说起来还要多谢国师才是。” 这时杨贵妃也嫣然一笑,轻启玉齿,柔声道:“国师,你说的话,皇上都告诉了本宫,实在劳你费心啦。” 任天弃微微一笑,也不回应。又向李亨一揖道:“贫道见过太子陛下。 这李亨却极是谦恭,连忙站起来还礼道:“本王在洛阳之时,对国师地大名已经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些日子任天弃天天被拍马屁,已经被拍得麻木了,但这样的话出自未来的大唐之君,堂堂的东宫太子之口,那意义又全然不同,不觉轻飘飘的如上云端,嘴上却道:“贫道乃山野俗人,太子陛下客气了。” 与三人见过礼,就轮到李林甫了,他见到皇上、贵妃、太子对任天弃的态度亲切。心中也是暗妒,但万万再不敢得罪此人,不等任天弃说话,首先站立起来向他一揖道:“李林甫拜见国师仙体,国师为皇上之事如此操心,实在令我等汗颜啊。” 任天弃哈哈笑道:“李宰相岂不是也事事替皇上操着心么,大家都是为了让大唐江山长长久久,也不用相互谦让啦。”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唐玄宗让他坐在了太子地旁边。 坐不多久,就见到一名太监进来禀道:“皇上,安大人奉诏到殿外候着了。” 唐玄宗道:“哦,他来了,快宣他进来。” 那太监立刻出去,只一会儿,就有一名身躯肥大,面容黑胖,满脸虬髯,身穿官服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任天弃听那太监说到什么安大人,心中就是一动,这人一走入长安殿,立刻就认了出来,正是那日与郭子仪交过手的安禄山,但令他惊奇地是,那日与安禄山初见时,他目光凌厉,一脸的凶悍之色,然而今日瞧上去,却是低眉垂眼,面带憨厚,居然与猪肉强的神态有些相似,实在是与当日判若两人。 这时那安禄山已经到了跟前,面对着唐玄宗与杨贵妃伏倒在地,嘴中道:“臣安禄山叩见皇上娘娘。”说着便一连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头。 唐玄宗对此人甚是欣赏,笑吟吟地道:“安爱卿快快平身。” 安禄山便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唐玄宗见他似乎又胖了些,有心玩笑,便指了指他的肚子道:“安爱卿,你这肚子越来越大了啊,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安禄山向唐玄宗一躬身,回答道:“这里面装地是臣对陛下地一颗忠诚之心。” 唐玄宗不由哈哈大笑,真是龙颜大悦。 任天弃见他回答唐玄宗的问题是又快捷又巧妙,心中真是大为佩服,对这个胡人实在不敢轻觎。 李林甫对安禄山得到唐玄宗的恩宠向来也是心怀嫉妒,见他站了起来许久却不向李亨行礼,顿时怒责道:“好你个安禄山,见到太子居然不跪。” 安禄山却憨憨地道:“我是胡人,心里只有皇上,便只跪皇上,不知道要跪太子。” 这话一出,李亨的脸顿时就极是难看起来,而唐玄宗却是哈哈大笑道:“这胡儿就是心直,有什么说什么,也不知道得罪人。” 接着向李亨道:“亨儿,这个安禄山几次来朝,你都没与他见过面,因此是不知他性子爽直,毫无城府,不过打仗却是一名骁将,这些年与奚族与契丹族交战,可是屡立战功,他对朕太过忠心,说什么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听见了么。” 李亨心中虽然暗恼,但唐玄宗既然说了这话。只好道:“这安大人对父皇忠心耿耿,儿臣高兴还来不及,岂会生气。” 唐玄宗笑着点点头,对安禄山道:“太子是朕的儿子,乃未来的大唐之主,你可不能不拜。” 安禄山便拜了下去,却不像对唐玄宗与杨贵妃那样恭敬,而对李林甫。却是理也不理。 任天弃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安禄山怎地又变得愚蠢起来,平白得罪了太子与李林甫,但一眼瞥到唐玄宗瞧着安禄山,眼中却满是欢喜之意,他也是心理细密之人,再仔细一想,顿时一惊,才知道这安禄山竟是奸滑无比,他虽然让太子与李林甫不高兴。但他越是这样不通人情世故。唐玄宗就越认定他是憨厚忠直,不会说谎,拍起马屁来能够到招招见血的地步。而李林甫此人向来嫉才妒能,就是安禄山与他交好,也未必能让他如此手握军政大权,但若是他背地里向唐玄宗说安禄山的坏话,唐玄宗就必然会以为是因为安禄山对他的无心失礼,他才挟怨报复,反而会轻视李林甫而怜惜安禄山,这样的心计真是令人不得不叹服啊,只是有一点儿,那太子李亨迟早要登大宝。到时未免要让他倒霉,也不知他是怎么考虑的。 正在这时,却见安禄山的眼睛向自己瞧来,似乎觉得有些面熟,眼中闪了一闪,然后对唐玄宗道:“皇上,这位道士是谁?” 唐玄宗道:“安禄山,朕正要给你引见,这位仙人可是本朝的国师任天弃。乃张天师亲授的弟子,专门是来辅助朕的,你快去给他见礼。” 安禄山便过来向他拱手一揖,道:“安禄山见过国师。” 任天弃知道他既然连郭子仪的事都能一口道出,岂会不知道自己当国师的事,明明是在装傻了,也不去点破,只是站起来道:“安大人有礼。” 安禄山一听他的声音,顿时一愣,然后凝神望了他一会儿,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任天弃也在瞧着他,见到对方这样的神情,也是一笑,两人的眼神又相互撞击了一下,然后各自入座,安禄山却是坐在了任天弃地对面,李林甫的旁边。 酒过三巡,唐玄宗兴致极高,却见安禄山脸色有些郁沉,举杯不饮,便道:“安爱卿,你有何事闷闷不乐,且给朕说说。” 安禄山道:“臣得皇上恩宠,做了大官,又能时常与皇上见面,可说做梦没想到,忽然想起母亲再也无法知道我今日的荣耀开心,这酒真是喝不下啊。” 唐玄宗知道安禄山的母亲去世已久,也是一叹道:“难得你这么有孝心,改日你将你母亲的名讳写个奏折来,朕追赠她一个诰命夫人可好。” 安禄山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之中,面对唐玄宗伏地而拜道:“多谢皇上恩德。”然后又大声道:“皇上,安禄山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允肯。” 唐玄宗道:“哦,你还有什么事,只管说便是。” 安禄山道:“臣父母双亡,无法敬孝,见到别人享受天伦之乐,总是感到很伤心,皇上与贵妃娘娘对我安禄山仁慈关爱,我早已视如自己的父母,此番进京,就是要奏请皇上与娘娘给安禄山当父母,皇上若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这安禄山上报的战功极多,人瞧来又忠厚老实,不似朝中各官那么多心眼儿,唐玄宗本就欣赏喜欢他,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哈哈大笑道:“安爱卿,你这请求倒是特别,等朕问过贵妃再说。” 当下侧头去问杨贵妃道:“爱妃,你看这事如何处置?” 安禄山虽然对杨贵妃素来极是恭敬,平时在任上也经常给她捎些珍贵有趣的玩意儿,但杨贵妃对这个黑胖的胡人并不怎么瞧在眼里,但她自从被唐玄宗遣送出宫之后,心态已经大变,意识到君恩凉薄,宫中出色地美人儿又多,自己也难免有失宠地一日,朝中若没有重要的人物相助,日后只怕便要落得极惨的下场,因此才会用尊贵地身子去换取任天弃这个色国师的鼎力极助,而这安禄山手握重兵,又得唐玄宗之心,是个极有分量的人物,自然要拉拢一下。 便轻轻笑了笑道:“皇上,安大人的孝心可嘉,以臣妾所见,你还是答应他。” 唐玄宗心中其实早有允意,听杨贵妃这么一说,更是有了决定,便道:“好,朕就收了你这个儿子。” 安禄山闻言大喜,却不先拜唐玄宗,而是朝着杨贵妃磕了九个头,道:“孩儿参见母亲大人。” 李林甫见到安禄山如此厚颜无耻,而皇上与贵妃居然答应他的请求,今后所受的皇恩又大是不同,一时妒恨难禁,大声喝道:“安禄山,你眼中也太没皇上了,为什么不跪皇上,而先给贵妃磕头。” 安禄山瞧也不瞧他,只道:“我们胡人的习惯是先母而后父的。”说着又向唐玄宗叩了头。 唐玄宗对杨贵妃宠爱无比,对此自然是毫不在意,大笑道:“你这胡儿,倒也实在,李爱卿,就不必多说了。” 而杨贵妃见到安禄山居然先拜自己,也是笑靥如花,对他多了些好感 任天弃此时对这安禄山真是佩服无比,此人胆子既大,脸皮也厚,还会装傻,而且处处能揣摸唐玄宗的心思,还会一身好功夫,可是生平罕见的厉害人物。 他也是个灵巧之人,见到太子李亨与李林甫的脸色都不好看,便首先举起酒樽,站了起来道:“好啊,皇上与娘娘收了安大人这样的英雄豪杰做义子,那真是天大的喜事,贫道先敬贺了。” 唐玄宗与杨贵妃笑着举起酒樽来饮了一口,唐玄宗道:“国师认为此事如何?” 任天弃道:“自然是极好的事,如此一下,安大人对皇上与娘娘就更加忠心耿耿,而且安大人一思念父母,就立即会想起皇上和娘娘对他的仁慈关爱,就再也不会伤心了。” 那安禄山已经认出任天弃就是当日与自己争那“玉春红”的紫面少年,实在没料到他居然会是堂堂的大唐国师,正在盘算着与此人如何相处,却听到他连声赞同,那是在向自己示好了,这国师的品行如何,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他与自己亲近,也不必多树强敌,当下微笑着向他一拱手道:“国师果然不愧是仙人之体,刚才的话,正道出了我的心声,佩服,佩服。” 任天弃便嘻嘻一笑,重新坐下。 既然做了唐玄宗的义子,那就是太子李亨的义兄了,安禄山这次主动的去向李亨敬酒,而李亨则勉强堆着笑与他说了两句客套话。 就在这时,只见到一名太监匆匆走了进来,向着唐玄宗耳语了几句。 任天弃见到唐玄宗脸色有些不对,正在请测是什么事,却听他一拍案桌道:“胡闹,胡闹,这样的事也要劳烦国师,太不成话了。” 心中正在惊异,却又瞧着唐玄宗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向自己道:“国师,朕有一事相烦,不知可否?” 任天弃见他说得郑重,更是没有底,暗忖:“糟糕,莫非是叫我去降妖除魔,那‘雷部天罡诀,我可还能用一次,若是妖魔太多,我可应付不来,就只有带些财宝溜之大吉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一十三章宫宴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太华公主 听到唐玄宗说有事相烦,任天弃心中虽然忐忑,但脸上却是很镇定,道:“无量寿佛,皇上说什么烦不烦的,有事尽管吩咐贫道便是。” 唐玄宗道:“朕有一名女儿,是武惠妃所生,被朕册封为太华公主,已经指给贵妃的堂兄杨锜,但朕的这个女儿从小被我宠坏了,总是不愿下嫁,前些日子还偷偷溜出宫去,被朕找到之后,却是一直疯疯颠颠的神智不清,御医都看不出是什么原因,让朕好生着急,刚才她忽然嚷着要见国师,朕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所以烦请国师还是去一趟。” 任天弃一愣,心想这个疯公主怎么想起要见他来了,自己可不是医生,到时候也不知该怎么办,但口中只得答应道:“好,贫道就去瞧一瞧。” 唐玄宗一脸大喜道:“好啊,有任仙师前去,公主必然会没事的。”说着向让那名太监带着任天弃去了。 太华公主的寝宫抱月宫离长安殿还有一段距离,任天弃让那太监带着走了好久才到抱月宫外,就见几名宫女站在外面守着。 见到任天弃的穿着打扮,那宫女全都裣衽一福,娇声叫着国师。 一名宫女便领着任天弃进了宫殿二楼。 到了一间大屋外,又站着两名宫女,似乎已得到吩咐,一见到任天弃,行了礼,便向里面道:“公主,国师来了。” 屋里便又有一名长得甚是秀丽的宫女出来带着任天弃进内,却见屋内陈设雅致华贵,一阵阵的香气扑鼻而至,只是正中遮着一层纱帘,隐隐可见有人在里面晃动,而那纱帘外又垂手站着两名宫女。 这时那秀丽的宫女一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公主有话想给国师说。”那两名宫女便应了是,匆匆出去,并带上了门。 只听纱帘里有女子轻咳了两声。那秀丽的宫女便走到那纱帘之外,俯耳听着里面说得什么。 任天弃知道在里面说话的必定就是那什么太华公主了,心中一愣,暗道:“不是说公主疯疯颠颠的么,瞧样子不怎么像啊。” 这时那秀美的宫女道:“国师,公主问你,如果她不想嫁给杨锜,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任天弃万万没想到这太华公主会如此直接的向他提出这个问题。不由道:“这……这个么,既然是皇上许的婚,自然只能皇上来解除,公主还是去求求皇上好啦。 那秀美的宫女听了一阵,又道:“公主说,这不行的,她不知求了皇上多少次了,而且还离宫出走,但皇上还是不改主意,只有另外想法子。” 任天弃暗忖:“你嫁不嫁杨锜。又关老子屁事。干么要老子出主意去得罪皇上与杨贵妃。” 当下摇着头道:“公主,实在对不住,这事贫道可爱莫能助了。贫道虽然有些仙术,但这人间姻缘之事是无法管的。” 那公主又说了什么,秀美宫女道:“公主说不行,这事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总之是要管定了。” 任天弃没想到这太华公主这般蛮横,心中也有了气,大声道:“公主这是强人所难了,贫道实在没法子,只有先告辞了。” 这时只听到纱帘之后有一名女子娇声道:“芳儿。你出去。” 那秀美的宫女便向任天弃裣衽一福,出屋而去,依然关上了门。 任天弃听到那太华公主说话的口吻好生熟悉,正在思索在什么地方碰到过,但对方是尊贵无比的公主,自己岂会认识,正在沉思间,却听里面的声音尖锐起来,道:“任小贼。这事你到底帮是不帮?” 这声“任小贼”传入任天弃地耳中,真是让他浑身打了个颤,这名字只有一个人这么称呼过他,武琼儿,那个美貌女贼武琼儿,那个跟随自己一起经历过洪荒幻境的武琼儿,那个与自己打赌输了后,不告而辞的武琼儿,这不可能,不可能啊,他实在没法子将她与公主一词重合起来,但这声音,这口吻,不是她又会是谁。 正想着,那纱帘就忽然掀开了,一名少女走了出来,十六七岁左右,一身黄色罗裳,头挽双鬟,犹如墨云,只简单的插着一枝白玉钗子,悬着老大两颗明珠,眉若春山,眸如秋水,琼鼻樱唇,杏脸桃腮,身姿窈窕纤细,品若金玉,气若芝兰,果然有些像武琼儿,只是比她添了许多的高贵的气质。 不过只一会儿,任天弃就知道这绝对就是武琼儿无疑,因为她已经瞪大了杏眸,恶狠狠的瞧着自己,这个样子,那里还用得着猜。 当下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你,我是叫你太华公主呢,还是叫你小琼琼?” 武琼儿并不回答,只道:“好你个任小贼,招摇撞骗到皇宫里来了,还骗得了父皇的信任,封你做了咱们大唐国的国师,小心我去揭你的老底儿。” 任天弃嘿嘿一笑道:“这我可不怕,我从来没说自己是正经地道士,只是遇到张天师传了我的法术,我那个‘雷部天罡诀,可是真的,你父皇和满朝文武百官可是亲眼目睹了的。” 武琼儿见过任天弃能招唤牛头马面,对他会法术地事并不惊奇,只得道:“呸,你就算装神弄鬼,大唐国总领道教的国师,也是你这小无赖能当的么,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任天弃道:“能不能当,可不是你说了算,好你个小琼琼,打赌一输就偷偷溜走了,这笔财又该怎么算,哈哈,堂堂大唐国的公主,要给我当奴仆,要乖乖的听话,任打任骂,一辈子不许反抗。我可怎么好意思,你说,我会不会折福,不过我的福气好像越来越好,就是折一些,也是无所谓的。” 武琼儿听他一提出当日的赌约,气焰顿时消了下来,嘟着嘴道:“那是我上了你的当,不算数的。” 任天弃早知她要这么说。便道:“好,随便你,别忘了咱们可是说好了地,谁要是反悔,谁就生儿子没屁眼儿,你认了也行。” 武琼儿道:“我永远不成亲,就不会生儿子,也不会没有屁眼儿。看你怎么办?” 任天弃伸出大姆指向她一翘道:“厉害,厉害,这也能想到,我当然是没办法了。” 武琼儿也知道自己理屈,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口气软了下来道:“这样罢,你如果帮我想出了不嫁给那个死杨锜地法子,其余的事咱们好商量。” 武琼儿的美貌虽然不在陆玉嫣、谢阿蛮二女之下,而任天弃也算是个食色性也之辈,但不知怎的。他对这个活泼可爱、常常和自己斗嘴的少女亲切之感多于色欲之心。那杨锜他虽然没有见过,不过杨家的人,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不愿意她违心嫁给这样的人,但杨贵妃那里自己也不想过于得罪,要想一条两全其美之策才好,便道:“好啊,这事容我想一想,再告诉你。不过小琼琼,你是怎么到恭州的,又是怎么回来地。” 武琼儿道:“好,我都告诉你,不过你快些想主意。” 当下道:“你知不知道。我娘就是当年父皇最宠爱的武惠妃?” 任天弃刚才听唐玄宗提过,便点了点头。 武琼儿道:“我娘与父皇本来是很恩爱的,可是五年前,我娘就得病去世了,父皇也非常伤心,在众多的王子公主中,最疼爱的就是我和哥哥寿王李瑁……” 任天弃一下子就叫了起来道:“啊,寿王李瑁可不是杨贵妃过去的丈夫么,原来他和你是一个娘生的。那你说自己姓武,就是跟着母姓了,真名叫什么?” 武琼儿听他一口就说出父皇与哥哥的事,这正触碰到了她心中的伤痛,神情一黯,眼圈儿也红了起来,轻轻道:“我的真名叫做李淑琼,父皇与我娘过去都叫我琼儿,所以我就对你说自己叫武琼儿。” 任天弃又点点头,心中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恨你父皇抢了你哥哥地妻子,所以就离家出走了。” 李淑琼道:“父皇抢了哥哥地妻子不说,为了讨贵妃娘娘的欢心,竟要我去嫁给她的堂兄,他……他越来越不疼我啦,我一气之下就独自一人离开了宫中,在大唐各地四处去游玩,后来无意中到了恭州,谁知就遇见了你。” 任天弃道:“嘿,一个美貌地小姑娘独自外出,你胆子也算大了,还好现在天下太平,你还没遇到什么歹人。” 李淑琼气呼呼地道:“谁说没有,难道你不是个歹人么,我本来一直好好的,自从遇见你之后,就常常被你欺负,你还要我当你的奴仆。” 任天弃知道这事和她扯不清,连忙岔开话题道:“那你后来又是怎么回到宫中了,还有,你向牛头马面他们打听到了你娘转世的下落,到底去没有? 李淑琼道:“牛头马面告诉我说娘在柳州的一个大户人家转的世,我当然要去瞧瞧,可是那个花刺史曾经到过京城,见过我一面,而且父皇已经秘密下旨在全国各地寻找我的下落,那花刺史发现了我,岂敢不管,那天早上我背着包袱一出陆府,就让他派的人把我请到了刺史府,说要送我回京,我知道不回去也不成了,便要他先派人送我到柳州去一趟,我见不着我娘,心里总是放不下。” 任天弃道:“花刺史不敢太得罪你,这事是一定要答应的。” 李淑琼微微点头道:“不错,第二天花刺史就派人送我去了柳州,我也按牛头马面说地地址见着了我娘,可是她才四岁,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我没有去打扰她,悄悄的哭了一场,就跟着花刺史派的人回到京城,然而父皇还是要我嫁给那个杨锜,婚期就订在下个月,怕我再逃走,就下了旨,在大婚之前,不许我出抱月宫半步。” 任天弃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 李淑琼道:“哼,你自己还不知道这段时间在京城里多有名,那天你在武德殿外用那个能招唤雷神的法术,又被父皇封为国师,宫里就传遍了,芳儿一听到后就告诉了我,你倒好,装神弄鬼也不改名。还有你脸上的红斑,我自然知道是你啦。” 任天弃道:“那这么久也没见你来找我。” 李淑琼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那个该死的赌约,你这个人无赖得很,又最会欺负我,要是知道我就在宫中,那还了得,所以这些日子我不敢来找你,可是现在婚期越来越近了。我实在没有法子,一听说你到宫里来了,只好想法子让你来一趟。”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你父皇说你这些日子一直疯疯颠颠的,小琼琼,你也挺会装啊。” 李淑琼撅了撅嘴道:“这也是没法子地法子,实在不行,我一直装疯,看那个杨锜还敢不敢娶一个疯公主。” 她说到这里,瞪着任天弃又道:“喂,任小贼。我说了半天。你到底想到主意没有?” 任天弃道:“我正在听你说话,那里能想什么事?” 李淑琼道:“好好,你快想。快想。” 说着就推他坐在了屋内的一张靠椅上,用纤纤细手亲自捧来香茶,觉得天气有些热,还找来一面团扇,不停的给他扇着。 任天弃坐在椅上,喝了两口茶,仔细思索这事,想到李淑琼又是出逃,又是装疯,而唐玄宗还是没有改变主意。看来他是决定已定,要扭转过来定非易事。 刚想了一会儿,就听到李淑琼又道:“任小贼,想出来没有?” 任天弃仍道:“还在想,别慌。” 李淑琼对任天弃地聪明机智其实是极为佩服的,甚至到了依赖的程度,以为只要他一到,只需眼睛一转,就能计上心头。让父皇松口,答应自己不再嫁给杨锜,却见到他这么久也没想出来,心中顿时便急了,又道:“想好没有,快想,快想,也没多久不见面,你怎么变成猪了。” 任天弃岂有不给李淑琼想办法的,但被她催得心烦,又被骂成是猪,一时气恼,便没好气地道:“是啊,我变成猪了,想不出法子,怎么样?” 李淑琼听他口气不对,想到自己给他又是捧茶,又是打扇的,也觉得委屈,泪珠子顿时掉了下来,将那茶狠狠摔在地上,又将团扇朝他脸上一扔,道:“好啊你,好你个任小贼,是不是存心想让我不开心,存心看我的笑话,好好,你既然不安好心,我也用不着求你了,自己想办法就是。” 她一边说着,就一边向外面叫道:“芳儿,芳儿,去叫父皇来,就说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给他说。” 任天弃连忙道:“你要说什么?” 李淑琼道:“谁要你管,反正我有我的办法。” 任天弃一瞧她这种样子,已经知道她的法子必然不怎么好,但明白她是绝不肯听自己劝的,便站起身来道:“好,那我就先走啦。” 却听李淑琼冷冷一笑道:“你先别忙走,站在这里等父皇来。” 说着叫了一声,外面就有两名宫女进来,李淑琼便让她们站在纱帘外,自己却进去了。 过了一阵,就闻听脚步声响起,那芳儿就带着唐玄宗、杨贵妃与高力士走了进来,瞧了瞧任天弃,便道:“琼儿,我听芳儿说你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朕,那就是恢复神智了,哈,这可是个好消息,这段时间朕不知有多担心哩。 这时那纱帘里传来李淑琼有气无力的娇弱声音道:“父皇,孩儿能好,多亏了国师,孩儿身上想必有什么妖魔附身,国师一来,它们就骇跑啦。” 唐玄宗就用单掌向任天弃行了个道礼,道:“国师仙法无边,救了琼儿,朕真是感激无比。” 任天弃正在揣测这个太华公主到底想玩什么花样儿,见到唐玄宗向自己行礼,连忙也一揖手,顺着话说道:“无量寿佛,公主只是一时中邪,并无大碍,皇上不用担心。” 这时听着李淑琼轻呼了一声,那芳儿就走进了纱帘,然后将李淑琼扶了出来。 任天弃瞧着李淑琼此时一付病恹恹,娇弱无力的样子,心中暗笑她倒装得真像。 公主的寝宫,本来男子是不能入内的,但任天弃与高力士一个是仙道,一个是太监,却是没有关系。 李淑琼在那芳儿的搀扶之下。走到唐玄宗的面前,叫了声父皇,就要跪下去,唐玄宗连忙拉住她道:“琼儿,你身子刚好,可不能乱动,芳儿,还不快快扶公主坐着。” 芳儿答应了一声。便将李淑琼扶到了一张靠椅上坐了。 杨贵妃瞧来对李淑琼还甚是关心,对唐玄宗道:“皇上,你还不快问琼儿有什么事?” 李淑琼对这个过去地兄嫂,现在地母妃似乎成见极大,瞧也不去瞧她。 唐玄宗忙道:“是啊,琼儿,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快给父皇说。” 李淑琼道:“父皇,孩儿是不能嫁给那杨锜了。” 唐玄宗立即道:“不行,封杨锜为驸马地事朕已经下过圣旨。君无戏言。岂能更改,琼儿,别地事父皇都能依着你。可唯独这事,万万不成。” 李淑琼也大声道:“父皇,别的事我也都能依着你,唯独这事是万万不成的,因为我要嫁给别的人。” 唐玄宗顿时沉声道:“是谁,你要嫁给谁?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娶你?” 李淑琼瞥了站在一旁的任天弃一眼,忽然指着他道:“我要嫁给他。” 她这话一出,当真是石破天惊,从唐玄宗到芳儿,都一片诧异的向着任天弃望来。而任天弃自己更是被唬了一跳,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当着唐玄宗说要嫁给自己。 唐玄宗望了任天弃片刻,问李淑琼道:“琼儿,你为何要嫁给国师?” 李淑琼道:“父皇,琼儿也没办法啊,因为这是天缘。” 唐玄宗道:“什么天缘?” 李淑琼道:“前些日子孩儿一直浑浑噩噩地,可是就在今晚,忽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面有个穿着红衣裳的白胡子老头。他说自己是月老,还说我不能嫁给凡人,要嫁只能嫁给一个满脸红斑地仙人,而且这个人如今正在宫中,还是咱们大唐国的国师,叫我不要再耽搁,否则身子就还会有一场大病,而且再也不会好了。我心中一骇,就醒了过来,一问芳儿,才知道咱们真有个长着红斑的国师,才让人叫他来瞧瞧,谁知国师一来,我的身子果然就好了,不仅不再浑浑噩噩,而且还能下床站立,父皇,你说神不神奇。” 唐玄宗听着她的话,一时没有问答,心中却在沉思,这月老之说虽未可知,但女儿一直疯疯颠颠的神智不清,怎么会忽然知道有个国师来,而且这国师虽然说法术高强,但长相实在令人难以恭维,远不如那杨锜,而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就眼高于顶,要说是与此人有私,早就瞧上了他,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当年秦穆公成全女儿弄玉与仙人萧史为妻,倒成了一段千古佳话,自己莫非也要做这泰穆公之事。 正在犹豫之间,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不行,不能将琼儿嫁给任……国师,那是万万不行地。”说话地却是杨贵妃。 原来杨贵妃过去做寿王妃之时,与李淑琼的关系其实是极好地,她让唐玄宗将李淑琼嫁给自己的堂兄,也并无恶意,这一是杨锜也算是一表人才,腹中有些学问,二是从此后自己与李淑琼的关系就将更加亲近,而杨家与皇上又多了一层姻亲,不免更是势大,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而任天弃这人自己是知道的,可不是个什么老实人,这李淑琼真要嫁给他,那可不知要受多少委屈。自然要坚决的反对了。 而任天弃此时却在暗骂李淑琼不长脑子,一急之下竟将事情揽在了他的身上,要是她说别的,自己还可以帮几句腔,而这事一关系到自己,他要是说得稍有不对,唐玄宗就会对自己这个仙人的身份起疑,到时候可是大大糟糕了。 唐玄宗听到杨贵妃反对,也知道她是在为杨家考虑,但国师的手段自己也是亲眼目睹了地,要是女儿嫁给他,这国师就会更加为自己效力,到时候他再教教自己与女儿一些延寿仙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李淑琼又道:“父皇,孩儿和国师的姻缘上天已经注定了,要是违背,孩儿就性命难保,月老是不会骗人的,父皇,你救救孩儿。”说着竟然还“嘤嘤”的哭了起来。 唐玄宗听女儿如此可怜,越发犹豫了。 杨贵妃瞧着他的脸色,知道他已经让李淑琼的话打动,便道:“皇上,臣妾也听闻过凡女与仙人相配的事,但从来没听说过那朝那代的皇帝把女儿嫁给国师,这实在是有损道家尊严,有损皇上圣威啊。” 唐玄宗听到杨贵妃的话也很有道理,一时难定,便向任天弃道:“国师,你看此事如何?” 任天弃绝不相信李淑琼会喜欢上自己,明白她只是要借自己脱身,当下一揖手道:“无量寿佛,贫道跟着张天师所学的是降魔除妖之法,却不知这姻缘之事,一切就全凭皇上你的定夺。”他说这话可说是甚是圆滑,无论唐玄宗如何决定,都与自己无关了。 唐玄宗一时也难以决定,便道:“琼儿,你与国师的姻缘兹事极大,且容父皇好好想一想。” 李淑琼道:“好,父皇别想得太久,反正我嫁定国师了,谁也不能改变我的主意。” 唐玄宗叹了口气,就让芳儿去扶公主上床休息,自己却带着众人出了抱月宫,在任天弃告辞之时,杨贵妃瞪着他一眼,实在想不到这个邪里邪气的家伙那来的艳福,竟能让皇上的众公主之中最美貌的太华公主吵着闹着要嫁给他。却见到任天弃也向自己望来,忽然想起曾经说过,若是他能让自己三日之内重新入宫得宠,还会好好相谢,那日在此人半逼半诱之下交合的情景顿时浮现在脑中,那种大汗淋漓,如坠云端的感觉犹自还有记忆,身子不由得一热,赶紧垂下了头去。 让人去叫猪肉强,任天弃就先走出大明宫在自己的车驾等他,不一会儿就见到猪肉强满面春风跟着一名小太监出来。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一十四章太华公主 第一百一十五章 道房春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道房春事 ------------ 下页下章上章 任天弃让猪肉强上车坐在自己的身边,叫人前行,这才悄悄地对猪肉强道:“喂,猪肉强,你猜我在宫中碰见谁了。” 猪肉强似乎还沉浸在一种甜美的情绪中,有心没心地道:“谁啊。” 任天弃道:“武琼儿。” 猪肉强一听,顿时回过神来,道:“啊,是她,怎么,她也被人送到宫里来当宫女来了。” 任天弃道:“说出来要吓你一跳,你知不知道武琼儿是谁,她就是皇上的女儿,大唐国的太华公主。” 猪肉强一时也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道:“老大,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可别骗我。” 任天弃道:“骗你个屁,我亲眼见到她,亲耳听见她说话,这还有假?” 猪肉强瞧任天弃的神情极认真,这才相信,这才一伸舌头道:“我的妈啊,想不到我猪肉强能和公主交朋友,要是我爸知道了,那还不夸死我。” 他傻笑了一阵,又道:“老大,公主见了你怎么说,有没有提起我。” 任天弃此时也不好说李淑琼闹着要嫁给自己,只道:“也没说什么,不过她让我问你好。” 猪肉强又开心的笑了起来道:“要是改天能见见公主就好了。” 任天弃道:“怎么,还想讨公主的好。” 猪肉强道:“我早没那心思啦,公主怎么会瞧上我这种人,我只要我的小翠。” 任天弃笑道:“嘿嘿,刚见了两次面就我的小翠了,猪肉强,你和那个小宫女到底怎么样了,你那些礼物没白送?” 猪肉强道:“咱们好得很,小翠她一点儿也不嫌我笨,对我可温柔可好啦。” 任天弃知道这皇宫里的宫女极是寂寞孤苦,又要处处担惊受怕。遇到猪肉强这种直心肠又肯花银子的男人也是运气,两人要好也是自然不过的事,便道:“猪肉强,改天我想法子把那个小翠弄出宫来给你当老婆,你愿不愿意。” 猪肉强欢叫了一声,见到车夫回过头来,连忙压低道:“老大,要是你真能把小翠弄出宫。我给你磕九个响头,不不,一百个,一千个都成。” 任天弃在他大腿上狠狠一捶,道:“谁要你给我磕头了,等你们成亲那天多敬我两怀酒就行啦。” 猪肉强咧着大嘴笑道:“好好,没问题,老大,我一定多多敬你。” 任天弃微微一笑,这小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宫女。以自己与高力士的交情。要弄她出来简直是极轻易的事,猪肉强兄弟地这个娘子是娶定了。 从皇宫回到国师府“通玄阁”,却见谢阿蛮正在自己的寝房里收拾。原来“通玄阁”本有三个随侍的道童,但任天弃嫌他们在这里碍手碍脚,而谢阿蛮又闲着无事可做,便让她平素在“通玄阁”里做些轻巧之事。 谢阿蛮见到他回来了,赶紧端来的香茶。 任天弃瞧着谢阿蛮仍然穿着宽大的道袍,但完全遮掩不住她如烟如柳般的身材,而面容之上也是不施脂粉,显是极是清美,忽然想起那“玉春红”来,便道:“阿蛮。你怎么不用那个‘玉春红’,不是说挺好的么,还有给你订制的衣裳,猪肉强去取给你没有?” 谢阿蛮点点头道:“取了,我怕院子里那些老妈子瞧见,就和‘玉春红’放在你隔壁的房间里,我……我现在这样的身份,怎么好打扮,而且也没有人看。” 太华公主闹着要嫁给自己。心中必然不怀好意,任天弃正在有些心烦,也想解解闷,便道:“谁说没人看,阿蛮,我就想瞧瞧,不如你去隔壁换了装,给我跳一曲舞。” 谢阿蛮听他这么一说,粉脸微微一红,却没有任何的违拗,道:“既然师父想瞧,阿蛮听命就是。”她一边说着,就一边走出了屋到隔壁去了。 任天弃坐在屋中等了好一阵,却见门口人影一晃,一个美人儿已经走了起来,只见她穿着一件紫色的五梅轻纱裙,肩若削成,腰系丝带,更显得婀娜纤细,盈盈一握,而头上挽着玲珑云髻,斜插着一枝碧玉钗子,描着淡而细长的远山眉,双眸秋水横波,流盼之际,略带羞涩,琼鼻如管,一张樱唇也用唇纸含过,更是是娇红欲滴,最绝之处,是她的两腮,都抹上了那“玉春红”,淡淡的如烟霞,如粉蕊,比适才已多了几分艳媚之态。 任天弃见到这样的美人儿,顿时也瞧得发呆,而谢阿蛮见他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一时羞得手脚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任天弃这才回过神来,道:“好,好啊,阿蛮,你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一打扮,就更好看啦,我瞧那个杨贵妃未必赶得上你。” 谢阿蛮听他赞自己的美貌,心中也是一甜,嫣然一笑道:“师父过奖啦,贵妃娘娘那么美,弟子怎么能和她比。” 任天弃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只道:“阿蛮,快给我跳一曲舞。” 谢阿蛮点点头,想了一想,轻启樱唇,微露贝齿,便轻唱了起来道:“玉龙高卧一天秋,宝镜青光透。星斗阑干雨晴后。绿悠悠,软风吹动玻璃皱。烟波顺流,乾坤如昼,半夜有行舟……” 她的歌喉当真是婉转娇嫩,高一声如凤鸣之音,低一声如莺啼之美,一边唱着就一边舞动,时旋时展,如水如云,袖动足翻,香风阵阵。 任天弃坐着观看,只见她丰姿婀娜,骨格轻盈,眼波欲流,一脸娇媚,真是比玉生香,若花有韵,顿时心猿意马,“呯呯”地乱跳起来。 等到一曲歌罢,任天弃见到谢阿蛮脸上已是粉汗微沁,情不自禁的从怀里摸出自己的手帕来,去给她拭汗。 谢阿蛮下意识地让了一让,但也没有坚拒,脸带娇羞,垂下玉颈,任由他擦拭。 夜深人静,美人儿当前。任天弃那里还能把持得住,但又不知这谢阿蛮的心意如何,便拉着她滑腻的纤手去坐在自己的禅榻之上,感觉到谢阿蛮并没有抽出自己的手,而且偷瞥到她的脸上也没露出厌恶之色,任天弃不由暗自一喜。 一时也不知找什么话题,任天弃便道:“对了,阿蛮。咱们这么久,我都没问你的家乡在那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谢阿蛮道:“弟子是河南登州人,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我的下面还有一个弟弟,都在家里务农。” 任天弃道:“赶明儿我让猪肉强给你家多捎起银子去,让他们知道你跟着我可不差。” 谢阿蛮这些日子见到无数的官员与道士抬着礼盒在国师府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而且师父又处处出手大方。自然知道他是个大财主。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客气,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师父。谢谢你啦。” 任天弃道:“别老是师父师父地叫着见外,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天弃好了。” 谢阿蛮又点了一下头,忽然忍不住用另一手掩嘴笑了起来。 任天弃道:“阿蛮,你笑什么?” 谢阿蛮道:“其实我也觉得你不怎么像师父,有时候叫着心里面却不怎么尊敬。” 任天弃连忙追问道:“不像师父,那像什么?” 谢阿蛮感到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越来越紧,脸上又是一红,低声道:“像……像哥哥。” 任天弃道:“那你叫我一声。” 谢阿蛮大是扭捏,半天不说话,经不住任天弃连声催促。才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哥……哥哥。” 谁知越是这样娇羞难当,就越让任天弃地心里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忽然将心一横,暗道:“妈拉个巴子,老子这个样子实在不爽快,还不如给阿蛮直说,要是她不愿意,那就算了。” 当下道:“阿蛮,你应该也知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道士,心里面很是喜欢你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谢阿蛮听到他如此直白,只觉周身的肌肤都烫了起来,轻声道:“咱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么?” 任天弃知道她故意装傻,又道:“好,你想让我直说,是不是,我是问你愿不愿意做我任天弃的女人。” 谢阿蛮猛然抽出被任天弃抓住的手,站了起来,用香背对着他,却不知想什么。 任天弃察颜观色,本来有七八成地把握谢阿蛮会答应自己,但她这么一抽手,心中就有些没底儿了,也站了起来,过去面对着她道:“阿蛮,你是不是嫌我长得难看。” 谢阿蛮想了好久,才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任天弃心中顿时一凉。 却见谢阿蛮眼神柔和起来,道:“天弃,你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可以让我开心,我长这么大,这段日子是最开心的了,若不是你从宫中要了我出来,我现在早就让贵妃娘娘不知弄成什么样儿,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也……我也会跟着你,除非你不要我。” 任天弃听她表明心迹,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再次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阿蛮,我怎么会不要你,你这么美。” 谢阿蛮脸色顿时黯淡下来,道:“天弃,我问你,要是我长得不美,就像你一样难看,你还会要我么?” 任天弃一愣,这个问题,的确很难回答,凭良心说,要是谢阿蛮不美,他也不会从宫中要到身边,更不会想让她做自己的女人,但知道若是说了实话,谢阿蛮必然不高兴,还是哄她开心地好,便道:“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总之现在我很喜欢你就是。” 谢阿蛮问这话也是少女试探情郎心意地一种本能反应,听他这么回答,也觉得甚是满意,望着他微微一笑。 两人重新肩并肩坐在了任天弃的禅榻上,谢阿蛮偏着头道:“天弃,你实话告诉我,还有没有别的女人?” 任天弃心高气傲,只想这些美女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自然不会做任何的隐瞒,便点点头道:“有,在杭州,她叫陆玉嫣,是个很温柔很美貌的姑娘。” 谢阿蛮瞧着任天弃平时嘻皮笑脸。油嘴滑舌的样子,很能逗女孩子开心,早猜想他定然还有别的女人,不由道:“怎么,就只有陆姐姐一个。” 任天弃道:“现在就你们两个,可以后就难说了。” 大唐后宫之多,在历代也是少有,谢阿蛮在宫中见过了众多的妃嫔昭仪才人。对男人三妻四妾之事觉得实在是自然不过,情郎虽然长相难看,但有钱有势,只有一两个夫人才会让人奇怪,不由轻笑道:“得陇望蜀,你们男人啊,总是这么花心。” 任天弃虽然不知“得陇望蜀”是什么意思,不过猜也请得出来,只得嘿嘿笑了两声。 谢阿蛮又道:“对了,天弃。你什么时候接陆姐姐到这里来。可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杭州,再说,她来了我也没那么闷。天弃,我好想出去自由自在地玩儿,不想做一只整天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任天弃道:“阿蛮,你放心,我可不想稀罕当这个国师,等过些日子,我弄足了金银财宝,就找个借口辞了国师之位,带着你和玉嫣到处游玩,不会让你做笼子里的金丝雀地。” 谢阿蛮从宫庭到国师府。每日都是在极小的范围内活动,对外面的世界当真是渴望无比,听到任天弃这么一说,顿时真是玉面舒展,梨涡深现,笑着道:“真的,可不许骗我。” 任天弃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当然不会骗你。至多半年,我就带你出京,你是皇上御赐给我的女弟子,别人自然不敢乱说,但玉嫣来了就挺麻烦,还是让她呆在杭州好些。” 谢阿蛮点点头,咬了咬嘴唇道:“天弃,我知道其实你的金银财宝也不少了,够用就行,还是早点出京去会合陆姐姐。” 任天弃每天都是财源滚滚,而且全是自动送上门来,这样的财真是不发白不发,便道:“我知道了,想法子尽快脱身就是。” 见到谢阿蛮一脸喜色,任天弃自然是要趁热打铁,拉着她的手道:“阿蛮,我有个主意,从今晚起,你干脆就留在我这‘通玄阁”我对外面就说要开始传你秘法,怕你走火入魔,要随时看护着。” 谢阿蛮知道自己这位情郎可不是什么正经人,但已决意要一生跟随他了,难免有此一遭,而两人若是更加亲密,也是自己心中之愿,虽然浑身紧张得发颤,还是垂着头,声如蚊语地道:“天弃,我……我都听你的。” 任天弃见水到渠成,一时大喜,将她头上的玉钗拔下,谢阿蛮的一头秀发顿时如流水般的披散而下,然后一把将她抱上了禅床,只觉入手轻盈温软之极。 他如今对宽衣解带之事已甚是熟悉,不出片刻,谢阿蛮已是玉体尽裸,但如雪团一般,但她自小练舞,身体甚是纤瘦,双肩微微露出锁骨,胸乳小巧玲珑,乳晕极淡,乳尖也只有嫣红一点,但腰肢又圆又小,双腿修长,少女的秘地芳草疏淡,可见紧闭的一线桃源。 任天弃见谢阿蛮闭着眼一直没有说话,知道她害羞,也不多说,自己脱了衣裳,在她周身亲吻摸索,谢阿蛮地身子在不住地发着轻颤。 等到任天弃攻入体内,那种开天辟地的痛苦让谢阿蛮忍不住“啊”的一声轻叫起来,喘息着道:“天弃,我好痛。” 任天弃此时正在痛快,便道:“好阿蛮,你忍一忍,女人第一次都是这样的,过一会儿就好了。”他说着话,动作也轻缓了些。 过得一阵,谢阿蛮果然觉得痛感稍减,抱着任天弃健壮结实的身子也是动情,本能的挺着腰肢迎合,她是学舞之人,这腰肢的灵活与力度与其她女子有异,任天弃只觉浑身一阵阵的酥麻,又提纵了一阵,这才一泄如注。 两人赤着身子紧紧拥抱了良久,谢阿蛮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任天弃奇道:“阿蛮,你笑什么?” 谢阿蛮忽然一点他的鼻子道:“你这个色鬼,其实你早就在打我的主意了,是不是?” 任天弃也笑道:“好啊,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还扭捏了半天。” 谢阿蛮收住了笑,凝视着任天弃的眼眸道:“天弃,你给我买‘玉春红’,还让郭大哥他们和那个安禄山打了一架。每天晚上又来陪我聊天解闷,那是想讨好我,可不是师父对徒弟的样子,我心里感激得很,知道自己……自己迟早有一天要将身子给你的,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快。天弃,我求求你,千万不要把我看成那种随便的女人。在宫中的时候,我总想上天会安排一个男人保护我,陪我说话,逗我开心,而你就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了,又那么会哄我,我知道,你一定就是上天安排给我的男人,所以……所以才……” 任天弃体会着她的心思,柔声道:“所以才将自己这么快给了我。是不是。” 谢阿蛮连忙点了点头。 任天弃将手在下身一指道:“你说。有了它,我会把你认为是随便的女人么?” 谢阿蛮顺着他的手向下望去,却见他的下体与自己的双腿之间全是殷殷血迹。而禅床之下,也洒了不少,正是自己的处子之血,刚消散了的红霞顿时了涌到了玉面之上,连忙用双手捂着脸,不敢去瞧他,任天弃则哈哈大笑着,不停地抚着她已经披散的秀发。 过得一阵,谢阿蛮就先下了床,找来白巾。 又取来清水,先给任天弃擦拭干净,然后自己才去清洗,当时是细致周全。 这一夜,任天弃又是春风几渡玉门关,弄得被褥之上狼狈不堪,谢阿蛮还没等天亮,就去找新的把它换了下来。 时间又匆匆过去了半个月,在这十多天里国师府仍然是门庭若市。却是各州各府的官员都知道朝里多了名极受皇上恩宠信任的国师,纷纷派人带着礼物来拜会他,那“天一阁”上的各间屋子都已经堆满了奇珍异宝,弄得任天弃连去看的兴趣都没有了,这才深深的体会到为什么会有那么的人要在唐玄宗面前献媚,讨一人之欢心,而众官却要来讨自己的欢心,这笔买卖,可是大大地做得。 不过在这半个月里,唐玄宗再没传任天弃进宫,而太华公主闹着要嫁给他的事也再没有动静,任天弃也是奇怪得紧。 这天一早,却接到了陆玉嫣的回信,信中却大是幽怨,说任天弃给自己的信不该叫人代笔,无论他写得有多差,只要是用心写,自己都会非常高兴地。 任天弃不想让李白代笔之事弄巧成拙,也大是后悔,连忙又让谢阿蛮磨墨,自己亲一封家信,谢阿蛮见到他的字歪歪曲曲不说,句理也是浅白得紧,不足百字下来已是满头大汗,不由格格的笑个不停,结果让任天弃强行按在椅上画了个大花脸。 两人正在打闹,却听见传来有人上接的脚步声,任天弃早给人打了招呼,除了猪肉强,余人都不得擅自入内,这脚步声甚是沉重,不是他又会是谁。 不一会儿,猪肉强就走了进来,这些天谢阿蛮都呆在“通玄阁”里,自己这个老大也不是吃素的好人,两人的关系已不必再猜,因此见到任天弃与谢阿蛮的亲密之状,也不觉为奇,只朝谢阿蛮点头笑了笑,然后道:“老大,那个安禄山来了,就在门外。” 任天弃一听,顿时仰天大笑三声,谢阿蛮道:“天弃,你干么笑得这么开心。” 任天弃道:“有人送大把的银子来了,我当然开心,猪肉强,你去把他请到‘松风阁,去。” 猪肉强一愣道:“老大,你不出门想迎么?”任天弃道:“哈哈,我和他打过架,算是结了叶子,怎么会去接他,这个安禄山在宫中已经认出了我,这次登门拜访,那是要讨我的好了,咱们的架子可不能放下来。” 猪肉强已俨然成了国师府地管家,这些日子对那些官员迎来送往,见了不少的世面,人也聪明了许多,听任天弃一说,立刻就懂了,道:“好,老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就先在这里多呆一阵,让那个安禄山先坐坐冷板凳。”一边说着,就一边去了。 任天弃又和谢阿蛮说笑了一阵,这才让她给自己戴好九梁冠,穿好锦丝道袍,慢悠悠的向“松风阁”走去。 进了“松风阁”却见到安禄山正坐在客座上饮茶,脸上颇有些沉郁之色,而猪肉强就站在他的旁边。 瞧到任天弃进来。安禄山脸上顿时一变,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向他一拱手道:“国师公事繁冗,下官前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任天弃也笑着道:“那里,那里,安大人被皇上与杨娘娘认为义子,贫道还没有上门祝贺。不好意思的是贫道才是。” 两人笑着分宾主而坐,安禄山又向任天弃一拱手道:“国师,下官此次前来,一是拜会国师,二是为那日‘黛香楼,之事致歉,安某无知莽撞,实在是多有得罪了。” 任天弃一脸茫然道:“‘黛香楼’,什么‘黛香楼’,贫道怎么不知道,安大人何出此言。” 安禄山奸滑无比。一听他这话的口气。猛的省得,这小子是国师之尊,那日画成个紫脸才敢出去。而“黛香楼”又是专卖女子之物的,自己提出此事,岂不是存心让他难堪么,当下拱手笑道:“是是,是下官记错了,记错了。” 两人又说了阵子闲话,任天弃料定此人是存心来交结自己的,这个竹杠不能不敲响,便故意对这安禄山不冷不热地。 安禄山见到他语气不对,微微一笑。便从袍中取出一张红色地礼单来,道:“下官处于饥寒之地,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只有些许土特产,还望国师笑纳。” 任天弃本来对他寄与厚望,谁知听他说拿来的是些土特产,心中顿时就凉了一半,见到猪肉强拿过来,便接到手中。无精打采的打开一瞧,印入眼帘的便是:高丽百年人参五十株、猫儿眼百颗、玉器百件、黄金三千两……心中一跳,赶紧关上,那笑容就马上泛在了脸上,道:“安大人,你真是太客气了,这么多的土特产,贫道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收啊。” 安禄山见到任天弃那无比灿烂的笑容,自然明白他是什么人,笑着道:“区区薄仪,算得了什么,只要国师喜欢,下官日后一定多多奉上。” 任天弃暗道:“妈拉个巴子的,一次多给些最好。”脸上却笑道:“安大人真是太客气了,怪不得皇上和贵妃娘娘会那么喜欢你,将来一定会封王拜相的。” 安禄山道:“下官只是对皇上一片忠心,至于封王拜相倒没放在心上。倒是国师,下官听说太华公主在宫中闹着要嫁给你,这几天皇上正在为这事犹豫哩,说不定就要撮合公主与国师地这段仙缘,日后必然传为千古佳话,太华公主最得皇上宠爱,国师成了皇上的女婿,前程真是不可限量啊” 任天弃心道:“嘿,千古佳话?千古笑话还差不多,可没听说那个皇帝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道士的。”嘴上道:“贫道一个出家人,还有什么前程限不限量的,太华公主之事或许只是她糊里糊涂的做了个梦,自己就把它当真了。” 安禄山笑了笑,没有再提此事,故意向左右望了望道:“国师,怎么不见那日和你在一起的郭英雄与李英雄,下官对他们好生敬重,不知能否请他们前来一晤。” 任天弃点头道:“这两人正在府里帮我处理一些公务,要见他们也容易得紧。” 说着就吩咐猪肉强去叫郭子仪与李光弼。 猪肉强听任天弃讲过太华公主就是武琼儿,又听安禄山说她居然要闹着嫁给老大,他素来知道这两人是不依不饶的冤家对头的,一时间也大是瞠目结舌,百思不解,直到任天弃连呼了两声,这才答应着出去了。 没过多久,郭子仪与李光弼就双双走了进来。 两人刚一进门,安禄山就笑着迎了前去,大声道:“郭英雄,李英雄,咱们终于又见面了,上次一会之后,本官真是想念得紧啊。” 郭子仪与李光弼对安禄山印象极差,见到他如此热情,也不好太过板脸,都微微一笑,拱了拱手,算是交代过去。 任天弃见到三人重新落座,安禄山不时找着话与郭、李二人说,言语中充满了渴慕之意,而郭、李两人却对他爱理不理,但安禄山仿佛不觉得,仍是不住找话语攀谈,心中也极是佩服他的厚脸皮。 过得一阵。却见安禄山向自己一拱手道:“国师,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若是国师应允,下官必有厚谢。” 任天弃听他故意将“厚谢”两字说得很重,那是暗示将有比今日之礼多得多地馈赠了,料到他定然是想要自己劝郭、李二人去跟他,暗骂了一声,却道:“安大人有事吩咐贫道就是。厚谢什么地实在是不敢当了。” 安禄山道:“刚才听国师讲,郭英雄与李英雄如今在府中帮你处理公务,下官实在心酸,要知两位英雄都是当世豪杰,屈身来做这等琐烦之事,下官实在心痛,所以想请两位英雄到我的军中,拜以大将之位,还请国师务必应允,若是国师府缺少处理公文之人。下官可立即派十名博古通今的文前来。 不知国师意下如何?” 任天弃已有准备,当下一笑道:“这事倒也没什么,郭英雄与李英雄两位只是与贫道交好。也非我的弟子,是去是留,还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郭子仪与李光弼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向安禄山抱拳一揖道:“安大人的好意,我和李兄心领了,但我俩人闲散惯了,实在吃不消安大人的军中之苦,国师又待我俩极厚,实在不想另寻他处,真是对不住了。” 说到这里。两人便一齐站了起来,向着任天弃一揖道:“国师,我俩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任天弃知道两人不想再面对安禄山,便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去了。 安禄山早就找人打听出郭子仪与李光弼的背景能耐,望着两人的背影,脸色一阵阴沉,好半天才向任天弃一叹道:“国师。你有了这两人,无异于得了十万雄师,真是叫人好生羡慕啊。”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是么,十万雄师,贫道一个出家人,拿来可没什么用处。” 这时安禄山又道:“国师,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任天弃暗道:“妈拉个巴子的,你不情之请还挺多啊。”却一脸温和地道:“安大人直说就是。” 安禄山道:“下官与国师一见之下,就觉得大是投缘,想厚颜与国师结拜为异姓兄弟,却不知有没有这个仙缘。” 任天弃知道这个安禄山最爱搞这个调调儿,好加强自己的势力,不过这结拜之事他可也不陌生,发的誓都是嘴上的,真不真却在心中,安禄山有财有势,与他结拜也不会吃亏,当下便笑道:“贫道向来随缘,既然安大人有此心意,贫道又怎么能够拒绝,就与安大人结拜这一遭罢。”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猪肉强去取来了香烛铜鼎,与安禄山对天发了誓,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阵大笑,情景居然就像与那秦广王结拜一样。 过了没多久,安禄山就告辞了,任天弃自然要把这位结义大哥送到府外。 等安禄山一走,猪肉强就呵呵大笑起来,…任天弃听他笑得甚是怪异,不由道:“猪肉强,你笑什么?” 猪肉强道:“哈,老大,你这下麻烦大了。” 任天弃道:“什么麻烦大了?” 猪肉强道:“你想想,武琼儿……不不,那个太华公主那么刁蛮,和你是一个钉子一个眼儿,要是嫁给了你,她是大唐国地公主啊,老大,你可有好日子过了,嘿嘿。” 说实话,最初李淑琼说要嫁给自己,任天弃也感到大是意外,不过后来一想,这李淑琼长得不输于陆玉嫣与谢阿蛮,而且又是堂堂公主,要是娶了她做老婆,回到合州,那可不知是多有面子的事情,也就释然了,心中反而有些期待,听猪肉强说这话,不由道:“哼,你以为她是公主,我就制不住她了么,真有那么一天,猪肉强,你就等着瞧好戏罢。”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一十五章道房春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狂傲的才子 又过了几日,这天傍晚,任天弃正在国师府在庭院里和郭子仪、李光弼两人坐在一个小亭子里闲谈,却见猪肉强领着高力士匆匆的跑了进来。 任天弃见到高力士一脸焦急的样子,心中顿时一动,知道必是宫中出了大事了,也不知是不是与太华公主有关。 高力士跑到亭子里,气喘吁吁地道:“国师,皇上口喻,让你火速到宫中去一趟。” 任天弃忙道:“高公公,出了什么事了么?” 高力士道:“是日本国的使臣来了。” 原来日本古称倭国,东汉以来,因仰慕我中华繁荣昌盛的政治文化、科学技术,使臣、学者、僧人、商人一直络绎不绝的渡海而至,唐贞观十九年,倭国发生“大化革新”改称日本,开始向封建社会过渡,更是加强了对中国的借荃及引进,派遣的使者、学者达一千余次,其中出名的如空海、吉备真备、而一名日本人阿倍仲麻吕还化名晁衡如今在宫中任卫尉少卿之职,大唐与外族中的高丽、契丹、吐番、西突厥多有征战杀伐,待日本使者却甚厚,故对这些使者的要求大多都是应允,是以中国各种先进的文明传入日本,而日本此时国力渐超于海外诸国之上。 任天弃对日本国也是有耳闻的,听到高力士这话,心中顿时一松,淡淡地道:“日本国的使臣不是经常来么,高公公怎么这样紧张,来来,先坐一坐,我这里有最好的西湖龙井,你来尝尝。” 高力士连忙摆手道:“不喝啦,不喝啦,国师,你不知道。这次日本国可是来者不善,过去每次来,他们多多少少都要带些贡品来,但这一次他们什么也没有带,只带来了一封国。” 任天弃道:“那有什么要紧,国里还藏着一把刀唬人么?” 高力士道:“那倒不是,是国里那些字咱们大唐国的人全部不认识。” 任天弃顿时奇道:“什么,字都不认识。那多找些先生来认啊。” 高力士苦笑道:“满朝文官之中,有不少是进士出身,闻名天下的才子也不少,但都是不一字认识,那两个日本使臣气焰高得很,皇上雷霆大怒,将满朝文官怒骂了一顿,忽然想到国师乃是仙人,所以就让我宣你进宫请教。” 任天弃一听,心里顿时“格登”一跳。暗忖:“妈拉个巴子的。老子平常的字都认不全,那个日本国的国定然繁杂得紧,老子去了还不是干瞪眼。” 想了想。又道:“皇上叫了张真人没有?” 高力士点头道:“叫了,张真人此时想来已经到了皇宫。” 任天弃心想有张果作陪衬也好,此人老奸巨猾,自然会找借口掩饰,自己就瞧瞧他怎么说。 当下便跟着高力士出了国师府,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车驾,向着皇宫而去。 唐玄宗此时没有大明宫,而是在太极宫的光大殿里,任天弃走了进去,便见到唐玄宗此时正沉着脸坐在大殿上方。而下面却灰头灰脑地站了一地的文官,都是大气也不敢吭一声,而张果也站在其中,神情甚是沮丧。 见到任天弃进来,唐玄宗连忙站起来道:“国师,来是正好,快快来瞧一瞧这封日本国的国,朕知道你一定认得的。”说着就向一名太监拿了一封信过来。 任天弃接在手中一瞧,却见那字弯弯曲曲的既像字又像画。自己那里认识半个,瞧到唐玄宗眼中满是期许,自己要是回答不知,他只怕要大失所望,正是此时,任天弃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满脸傲气的生来,李白,对,就是那个李白,他不是挺有学问的么,不如让他来试试,反正大家都不认识,他就是仍然认不出来,也是无妨。 当下道:“皇上,这字太过奇怪,贫道也不能认出,不过贫道倒可以举荐一人,他或许能够识出这字。” 唐玄宗听说任天弃也不能识这日本国地国,果然大失所望,这日本国此举,明明有逞狂之意,若大唐国上下无人能识,天朝的威严何在,自己这个大唐皇帝的颜面何在,不过国师举荐的人,料想不错,连忙道:“是谁,在什么地方,国师,你快快说,朕马上派人去接。” 任天弃道:“这人不久前才被皇上召进宫中做翰林院的供奉,叫做李白,皇上应该知道他的。” 唐玄宗想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哦,是不是那个写《清平调》的人,叫李白么,好,高力士,你快去传朕口喻,召他前来。” 高力士答应一声,又急匆匆的去了。 任天弃听到唐玄宗这样的口气,那就是说李白还没有什么机会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华,想到李白那般地傲气,却受到唐玄宗如此的冷落,任天弃不由暗自一叹。 过得一阵,身穿红色翰林官袍,一脸沉郁的李白就随着高力士进了殿来,唐玄宗连忙让一名太监将那日本国地国递到了李白的手中。 任天弃见到此时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李白的身上,手里也是为他捏着一把汗。 过得一阵,才见到李白抬起头来,向唐玄宗一揖道:“皇上,这字臣认识,可宣日本国使臣上殿。” 他这话一出,唐玄宗当真是龙颜大悦,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啊,我大唐国果然藏龙卧虎,岂能让蛮夷所欺,李爱卿,你确定认得。” 李白点点头道:“臣岂敢欺君,这字是上古夏族文字,臣游历天下之时,曾经偶尔见过,并有一段时间的研习,绝不会有错。” 唐玄宗又笑了起来,让人去传那日本使臣到光大殿来。 半个时辰后,两个日本使臣就到了,却是一胖一瘦,皮肤黝黑,个头也不高。 任天弃一问身边的李林甫,才知这两名日本使臣,胖的那人叫吉川秀。瘦的那个叫山田浩二,又见那两名日本人向唐玄宗跪了头站了起来,却是一脸傲倨,心中不禁暗骂这日本人还真是狂妄无礼。 这时一名四十来岁,身子清瘦,穿着紫色官袍中年男子走到那两人面前,却正是大唐的卫尉少卿晁衡,也是个日本人。叫做阿倍仲麻吕,不过到大唐已经来了十数年了。 晁衡面对那两人,沉着脸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阵,似乎在用日本话喝叱这两人地无礼,而那两人却毫不收敛,反而与晁衡厉声说着什么,想来是说他成了大唐国的人,已经忘了自己的国家。 唐玄宗也是一脸怒气,挥手道:“好了,晁爱卿。就不要和这两人多说了。就让李爱卿来读他们的国罢。” 那吉川秀与山田浩二两人也懂得些中国话,听到有人认识那国里的字,大是不信。瞧着手握国的李白,脸上都露出冷笑。 李白也不去理他们,忽然纵声读起那国来,却是:“日本天皇达大唐皇帝陛下:贵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非我日本国能比,海外今有琉求之岛,土著甚多,大唐国取之无用,吾国将出兵驻守。若得大唐皇帝陛下应允,吾国一岁一贡,永结友好,绝不食言。” 那两名日本使臣听到李白念得一字不差,不由相顾失色,脸上的狂妄之气已经消失无踪。 唐玄宗听到此处,已是拍案而起,喝道:“好大的胆子,小小倭人竟敢想攻占琉求。也太不把我大唐国,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来啊,把这两个使者给我推出去斩了。” 大唐国此时正与高丽、奚国、契丹三国开战,国内兵力已空,日本国垂涎琉求已久,吉中秀与山田浩二此次前来,就是奉了日本天皇之命,借国中的奇异文字来炫耀国内人才比大唐国强,但更重要地是想试探这个玄宗皇帝还有没有胆子得罪日本国,却不料大唐居然会有人识得这国,而唐玄宗听了之后反应会如此大,立即要将自己二人斩首,那里还敢有半分狂气,只是大声地叫起“饶命”来,但很快被四名如狼似虎的御林军抓住胳膊就拖了出去。 任天弃悄悄的问李林甫道:“琉求是什么地方?” 李林甫道:“这琉求古称岛夷,汉晋南北朝称为夷州,与我大唐国福州相邻,是一个大岛群,岛上多是高山族人,但在夏朝之时,已属我华夏土地,日本人却想在上面驻兵,皇上自然要大怒了。” 任天弃听了,也是大恼,暗道:“妈拉个巴子,这日本还真是不要脸,让日本割一块土地给咱们大唐,咱们大唐答应和日本永世交好,瞧他们答不答应。” 此刻朝中群臣也纷纷在指责日本国的异想天开,都说唐玄宗将那两名使臣杀得好,却见李白向唐玄宗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唐玄宗对李白的学识也是欣喜不禁,闻言笑道:“李爱卿立此大功,要想朕赏赐你什么,只管道来。” 李白道:“臣不要赏赐,只望皇上放了日本国的使臣。” 他这话一出,唐玄宗顿时将脸一沉道:“什么,你要朕放了这两个狂妄之徒?” 李白满腹才华,一腔报国之心,但一直苦无施展之时,此时自然要畅所欲言,一展胸中丘壑,当下朗声道:“皇上,臣要你放过这两名日本国的使臣,原因有二。据臣所知,日本国经过大化革新之后,国力已强,在海外诸国之中已是首屈一指,觊觎我大唐富足,自然要蠢蠢欲动,说要琉求,实际是垂涎我大唐,而从目前来看,我大唐国在与高丽、奚国、契丹三国交战,所有的精兵全部在北方驻扎,要是日本国军队乘船而来,骚扰我福州一境,皇上必然要分兵前住,虽说必然能胜,但也要大费周折,依微臣所见,高丽人向来没有进犯过我国,皇上不如与之休战,而全力对付奚国与契丹,等灭了两国之后,可多建大型战船,训练水兵,趁日本国还未真正强大,派兵远征日本,先将其归于我大唐疆土。那日本人习性相貌皆与我大唐国人无异,若是再多派饱学之士去传播我大唐文化,将其思想全然汉化,就可以为大唐的子孙后代永远消灭一大恶患,这是其一。其二,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而日本国如今与我国尚未断义绝交。杀了那两人,实在失了我大唐泱泱大国之风,可将二人喝叱责打一顿,让他们回去告诉日本天皇,我大唐国威绝不可犯,这样才可显出皇上的气度威严。” 唐玄宗听他这一席话,只觉大是有理,正在深思,却见到李林甫站了出来,指着李白道:“好你个李白。不过是个区区的翰林供奉。略通些文字,凑巧认得了这国,就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当着皇上妄言国策,真是一派胡言,皇上的雄才大略,岂是你这样的人能懂的。” 李白为人耿直无畏,李林甫不站出来指责他还好,这一出来,他想到平时此人嫉才妒能,让大唐人才渐失,自己又把持朝政,结党营私。多有脆脏之事,心中地怒气便油然而起,又向唐玄宗道:“皇上,臣闻‘君明而臣直,直谏君过者,忠臣也。阿谀奉君者,佞臣也,而今皇上身边,宫里宫外。佞臣甚多,还望皇上明辨忠奸。” 任天弃站在一边,见到李白直言不羁,就很是为他担心,等那名“宫里宫外,佞臣甚多”一出口,便瞧着高力士在唐玄宗旁边变了脸色,心中顿时暗叫了一声“糟糕。” 果然,就见到高力士站了出来,向唐玄宗道:“皇上,臣见这李白仗着有些歪才,就想干预朝庭的大策,实在是目无尊上,皇上不可听他胡言。” 唐玄宗早年能创下“开元盛世”倒也不是一个完全昏庸无脑地国君,独自想了一阵,便道:“算了,众爱卿都不要再说,朕自有主意,那两个日本国的使臣,先放了他们,不过每人重重责打一百下耳光,臣要李爱卿用那夏族文字写一封国给日本皇帝,一展我大国之风,李爱卿,你能行么?” 李白一躬身道:“回皇上,臣能写这封回信,只是臣有一个怪癖,需要饮酒方有才思。” 唐玄宗道:“这容易,来人啊,去将朕放在西窖的‘天香酿’拿一坛来,让李爱卿痛饮。” 过了一阵,便有两名太监捧了一坛酒进来,一人拿着酒坛,一人就接在一个碧玉碗里,然后端给李白。 李白举着玉碗,向唐玄宗一和躬身道:“皇上,请恕微臣无礼了。” 唐玄宗解决了日本国之烦,心情大是舒畅,笑吟吟的望着他,一挥手道:“李爱卿但饮无妨,给朕好好的写这封回信,朕定然厚赏于你。” 李白谢过,一连喝了五碗,赞道:“好酒,好酒啊。” 唐玄宗道:“李爱卿,酒可饮足了。” 李白道:“足了。” 唐玄宗道:“那好,就开始写回罢。” 说着就叫人在自己的御座下铺了绣毯,让人设了锦墩,抬来了文案,在上面铺上了黄色的诏。 那“天香酿”是唐玄宗当太子之时所藏,极有回劲,李白这时酒性已至,瞥到李林甫与高力士两人皆在瞪着自己,眼中充满怨恨,心中也是暗怒,向唐玄宗道:“臣所穿之靴甚是脏臭,只怕有污绣毯,请皇上准臣脱靴而登。” 唐玄宗道:“准奏,后殿还有朕一双吴绫云头朱履,就取来给爱卿穿上。”当下就命人到光大殿之后拿那靴子。 不一会儿,那太监就拿来了靴子,正要给他穿上,却见李白又道:“皇上,李白身躯贱微,气势难旺,今代天而,宣喻海外,非比他事,需要两名贵人来涨涨微臣的气势,一人给臣脱靴,一人给臣磨墨,让臣有些傲气,所能够浑雄慷慨。” 唐玄宗道:“这事容易,这满殿之中,任你拣选。” 李白也不客气,向高力士与李林甫一指道:“别的人贵气只怕不够,就请高公公来给臣脱靴,李宰相也为臣磨墨。” 此言一出,满殿官员皆是大惊,这高力士与李林甫可说是除了皇上之外,当朝最有权势之人,这李白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让这两人来做如此低贱之事,莫非真是酒喝醉了。 任天弃与李白相交甚久,知道他的脾性,心中不由深深一叹。知道这位兄弟今日虽然要风光一把,震惊朝野,但从此后的仕途就要黯淡无光了。 高力士与李林甫也没想到李白居然有如此胆量,都是悖然大怒,但唐玄宗在上,不敢发作。 唐玄宗如今只要李白快些把这道国写完,便道:“好,准奏。李爱卿、高爱卿,还不快去。” 高、李两人见到皇帝准了李白,岂敢违旨,只得沉着脸走上前去,高力士先替李白将靴子脱下,而李林甫就在桌案上磨墨,在殿中各官的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的脸也是羞得红一阵白一阵。 李白这时慢条斯理的坐在锦墩上,举起兔毫笔,蘸饱墨汁。只略一思索。便笔走龙蛇,犹如惊风急雨,片刻间就成一。让太监呈于唐玄宗。 唐玄宗见那字果然与日本之国无异,也是喜悦不胜,令人又交给李白,让他念上面的内容。 李白接过,朗声念出,当真是字字珠玑,言辞激昂,大展强国之风,听得殿中各官是连连点头,等他念毕,又纷纷喝起采来。 唐玄宗也是不住抚掌,让太监把那诏收好,不由叹道:“李爱卿文才如此出神入化,当真是上界谪仙下凡助朕啊。 李白连忙跪了下去道:“多谢皇上赐号。”从此以后,李白便又有了李谪仙之称。 天色已晚,唐玄宗厚赏了李白,就让人在光大殿设宴,招待众官,觥斛交错间。众官纷纷向唐玄宗大拍马屁,却无人去与李白交谈,任天弃知道这些人是怕得罪高力士与李林甫二人,自己倒是不畏,过去与李白相敬痛饮,李白也知道自己今日所做之事的后果,却是笑饮美酒,言欢好朋,毫无畏惧之色, 一个时辰之后,宴终人散,众官纷纷归去,任天弃也要告辞,却听唐玄宗道:“国师请留步。” 任天弃便站住一揖手道:“皇上,对贫道还有什么吩咐?” 唐玄宗道:“今日之事,全凭国师举荐之功,朕实在要多谢国师了。” 任天弃笑道:“那里,这都是皇上洪福齐天,天降奇人啊,皇上,李白会被你重用罢。” 唐玄宗点点头道:“那李白地确是个人才,只可惜做事太过张扬,只怕与众朝臣无法和睦相处,朕还要多观察他一段时间才行。” 任天弃知道李白刚才地行径唐玄宗心中也有分寸,只得一笑。 唐玄宗又道:“国师,朕请你留下,却是为琼儿的事。” 任天弃心头一跳,道:“公主……公主她怎么啦?” 唐玄宗道:“琼儿自从梦见月老,说与你有仙缘之后,就对朕又哭又闹,这几天越来越厉害,居然绝起食来,朕去了几次望月宫也不能劝她进食,国师,朕对这个女儿喜欢得紧,可不想她有什么不测,此事与你有关,琼儿或许能听你的,你还是先去一趟罢。” 任天弃也想去见见李淑琼,便道:“无量寿佛,公主自毁娇躯,实是不智之举,贫道就去开解开解她。” 唐玄宗点点头,便叫来一名太监,领着任天弃向望月宫而去。 到了望月宫,径直到了李淑琼的内寝房,那芳儿见到他来了,连忙出去关上了门。 任天弃瞧那纱帘垂着,知道李淑琼躺在床上,正要靠近,却见纱帘一晃,穿着黄色衣裳地李淑琼已经冲了出来道:“任小贼,你总算来啦。” 任天弃见她柳眉杏眸,桃腮微红,那里有半分绝食的样子,也不由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傻,不吃东西,只能骗你那个父皇。” 李淑琼“哼”了一声道:“你不帮我,我只有自己帮自己啦,父皇心疼我,过不了几天,他就一定会答应我的。”瞧着任天弃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李淑琼忽然想起在那个洪荒幻境里他俊美绝伦的容貌,还有舍生从巨鸟口中救出自己的情景,心中忽然如小鹿般的乱撞,但内心中却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爱上这个讨厌得要死的任小贼,嘴里道:“喂,任小贼,你不以为我说要嫁给你是因为喜欢你,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任天弃道:“哦,是么。我本来是这样以为的,无论怎么说,我曾经是个美男子,女人瞧一眼就要死的。” 李淑琼连连“呸”了他几声,然后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道:“任小贼,你就别臭美了,要是父皇答应了我的事。我可要和你约法三章,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任天弃道:“什么约法三章,你说说听。” 李淑琼道:“第一,我嫁给你,表面上咱们是夫妻,可不能睡一间床,不过别人知道了也不好,晚上就我睡床上,你睡床下。第二。我爱走那里就走那里。你不许管我,干涉我。第三,等咱们成亲之后。你最好是把这个臭国师给辞了,咱们出京,那就自由自在多啦。” 说实话,其实在不知道李淑琼是公主,也没提出嫁给自己之前,任天弃怜她是个孤儿,对她倒没动什么色心,但自从明白她有可能要嫁给自己,想起她的美貌娇俏,自然也起了别样的心思。自己本来身份低微,能与堂堂大唐国地公主那个那个一番,那也真是扬眉吐气,不枉此生了,然而如今听她这么一说,那还有什么指望,每天晚上还要睡地上,真是太不平等了。 当下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李淑琼瞪着杏眼道:“没什么好处。” 任天弃一屁股坐在屋内的一张锦凳上,一拍手。两手一摊,道:“没好处,那我还娶个屁,娶你来霸占我的床么,不行,我要向皇上揭穿你的把戏。 李淑琼听他说得难听,随手拿了一个茶杯向他扔来,娇声道:“你敢,你敢,你要是敢,我饶不过你。” 任天弃是越听越气,不由道:“喂,李淑琼,别忘了,你打赌输了,可还是我的奴仆哩,你这样那点儿像奴仆对主人地样子。” 李淑琼忽然“格格”的脆笑起来道:“任小贼,我差点儿就被你唬住了,你不记不记得,要是不守信诺就什么?” 任天弃一口道:“生儿子没屁眼儿。” 李淑琼又道:“对啊,生儿子没屁眼儿,我仔细想过了,我虽然嫁给了你,却不会和你圆……圆房,自然就不会生儿子啦,有没有屁眼儿,又关我什么事。” 说着就对着他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地哼起小曲来。 任天弃见到她这样子太过张狂,暗忖:“妈拉个巴子的,我和你同睡一屋,晚上夜深人静,老子摸上床来把你弄了,咱们反正是夫妻,你有苦还无处诉去。” 他想归想,但知道自己万万是不会做霸王硬上弓的事的,一咬牙道:“好,就算我看你可怜,帮一帮你,不过你也不要管我的事。” 李淑琼女孩子的心理极是灵敏,立刻请到是什么事,便道:“是你和陆玉嫣的事,对不对,放心,陆姐姐为人不错,又被你乘人之危玷污了清白,我可怜她喜欢她都还不及,你把她接来给我做伴,那是更好。” 任天弃道:“玉嫣自然要和我在一起,不过还有另外的人。” 李淑琼一听,顿时尖叫了起来道:“好你个任小贼,居然又勾搭上别的女人了,真是没良心,我要帮陆姐姐来教训你。”说着就来拧他耳朵。 任天弃那里会让她拧,自然要用手来挡,便这次李淑琼真的生了气,非要拧着他不可,两人就推揉扭打起来,一个不留神,就双双地滚倒在地,任天弃收势不住,嘴唇竟与李淑琼地樱唇碰在了一起,连忙想要起来,谁知忙中出错,右手竟然撑在了一团软绵绵的物事上。 以他的经验,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心中刚叫了一声:“糟糕。”就见到李淑琼坐在地上,“唔唔”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任小贼,你就知道欺负我,你这个色鬼,大坏蛋。” 这时外面地芳儿也听到了屋中的哭声,慌忙推门进来,却瞧见任天弃站着,而公主就坐在地上哭,两人都是衣裳不整,顿时骇了一跳,过来扶起李淑琼道:“公主,你怎么啦。” 李淑琼指着任天弃道:“快让这个人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她,快让他滚。” 芳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向任天弃道:“国师,咱们公主叫你出去,请罢。” 任天弃听芳儿的声音有些冰冷,知道她八成误会刚才自己图谋不轨,对李淑琼动手动脚了,真是百口难辨,摇了摇头,就出去了。 出了望月宫,由一名小太监带着向外走去,没过多久,却见到一名提着灯笼的宫女过来向任天弃一福道:“国师,皇上有事找你,让我带你过去。” 说着就向那小太监道:“你先去歇息罢,这里有我。” 那小太监正在犯困,巴不得有人代劳,向任天弃行了个礼,便先走了。 任天弃跟着那宫女左拐右拐一阵,却到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前,车布帘深垂着,前面坐着一个马夫,但瞧也没来瞧任天弃一眼,那宫女道:“请上车。”说着向他眨了眨眼。 任天弃心知有异,立即跳上马车抛帘而进,却见里面甚大,挂着一盏灯笼,而软垫之上,却端着一名三十岁的贵妇,珠玉缠头,华裳锦裙,修眉秀眸,肤色白皙,肌体丰腴,有七八分的美貌。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一十六章狂傲的才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温泉水滑洗凝脂 任天弃见到这贵妇的面目甚是陌生,也不禁一愣,问道:“你是谁?” 那贵妇望着任天弃,微微一笑道:“国师请坐下说话。” 任天弃也不客气,就在她旁边坐下了,只觉一阵阵香气传入鼻中。 那贵妇这才道:“国师,贱妾是贵妃杨娘娘的姐姐虢国夫人。” 任天弃早就听说杨贵妃有三个姐姐,分别是秦国夫人、虢国夫人、韩国夫人,长得都是美貌如花,没想到这虢国夫人会找上自己,更是奇怪道:“夫人叫贫道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虢国夫人瞧了瞧任天弃的脸,眼神闪过一丝黯然,只道:“不是贱妾找国师,而是贱妾的妹子想叫国师去一趟。” 任天弃脱口道:“贵妃娘娘。” 虢国夫人点点头道:“不错。” 任天弃心中一跳,道:“贵妃娘娘不是陪着皇上么,怎么有空见我。” 虢国夫人道:“前两天梅妃那贱人卖通了高力士,递了几首梅妃写的情诗给皇上,皇上见了,听说是潸然泪下,跟着就到了那贱人的玉梅宫,这几日都和她呆在一起,旧情复燃,又将我妹子冷落到了一边。” 任天弃道:“那贵妃娘娘在什么地方?” 虢国夫人道:“在骊山的华清宫,她说有事要给你好好谈谈,就让我来找你。” 说话之间,那马车已渐渐出宫,向着长安之东而去,那华清宫就在城东骊山的北麓,山中有天然温泉,最初由周幽王建成,称为“骊宫”,后来秦、汉、北周、隋几朝皇帝都在此建宫,而到了唐玄宗时,更是在山上大举修扩宫殿建筑。并命名为“华清宫”,当真是“重重紫殿,依山而雄。” 过得好一阵,就听见前面有人喝道:“什么人,快快站住。”想来是“华清宫”已经到达,遇上了御林军。 这时虢国夫人向任天弃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然后便一掀帘露出了个头。便听到外面那人的声音顿时变得谄媚起来,道:“原来是虢国夫人,是来找贵妃娘娘的么,她已经到了很久了,快快请进。” 跟着又听见有人高叫道:“是虢国夫人,快快开宫门。” 虢国夫人刚一坐回,那马车便向里面驶去。 任天弃在车中感觉到渐渐登高,但毫无珂坎,想来道路甚是平整,又过得一阵。虢国夫人便钻出了丰厢。只听她道:“将马车直接驾到御汤殿去。”身子却没有再钻进来。 一路之上,只听不停的有给虢国夫人问好的,而虢国夫人一一的答应着。然后就到了一处地方,那马车停了下来,虢国夫人说了声:“杨六,你先出去。” 那马夫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便跳下车走远了。 又听得虢国夫人道:“国师,出来罢,外面没有人了。” 任天弃连忙钻了出去,却见是个空荡荡的大殿,除了虢国夫人,果然是再无一人。 虢国夫人说了声。道:“你跟我来。”裙裾飘摆,已向大殿一侧走去,那里却有一道小门。 进了那小门,就听到流水之声,却是一个大屋,屋中放着无数青铜蜡台,每枝蜡台之上都点着红烛,一时亮如白昼,地面全部是白玉石砌成。前面挡着一大排画着各种异兽珍禽地屏风,屏风之上可见烟雾袅绕,想来是个极大的温泉水池。 虢国夫人说了声:“国师,请你等一等。”加快脚步,就走进了屏风之内。 只过了一会儿,她就走了出来道:“国师,贵妃娘娘请你进去,你们慢慢聊,贱妾在外面给你们瞧着去。”说着就匆匆的走了。 任天弃自一踏入这里,瞧到那屏风后翻腾的烟雾,已经开始心猿意马的想入非非起来,见到虢国夫人一走,心头更是跳得厉害,几步就走进了那屏风,霎那之间,一付生平没见过的美景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只见这是个白玉围砌的水池,长宽相等,各有六七丈左右,水池靠壁而建,而就在壁上,伸出九个雕凿得活灵活现的龙头,每个龙头地口中都在吐着一股细细的飘着烟气的清水,注入在池里。 而就在一个龙头之下,却站着一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只见她一绾秀发已经全部解开,又黑又长,光明可鉴,长着一张鹅蛋脸,眉横翠黛,星眸如水,琼鼻樱唇,无一不美到极致,身子尽赤,肌肤的雪白莹光,竟让四周的白玉石黯然失色,而她此时站着的地方,水只齐腰,露出了滑润无骨的香肩,及一双玉藕般的柔荑,而一对酥胸,明如圆月,嫣红一点,随着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颤动着,这是一个成熟而美艳地女人,对男人来说,具有无比的魔诱,绝不是陆玉嫣与谢阿蛮这样清纯的少女能够有地,这杨玉环的魅力,果然是天下独一无二。 见到任天弃进来,杨玉环并没有做任何的遮掩,而是极自然的在水下淋浴着。 任天弃见她眼波如流,腮露晕红,当真是忽然感到口干舌燥,不停的吞着口水。 杨玉环瞧着他的样子,似笑非笑地道:“天弃,你想下来么?” 任天弃虽然性欲高涨,便神智却未失,哈哈一笑道:“贵妃娘娘,你叫我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让我下来么,我可不会客气。” 说着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全部衣裳脱光,然后“扑通”一声跳下水去,只觉这水温和清澈,在里面实在是舒服无比。 但此时他怎么会去留意池水,而是极快的向杨玉环靠了过去,就要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就在他的手刚要触到杨玉环光滑如玉的肌肤之时,却见她身子一扭,已经让开,脸色忽然一整道:“天弃,我叫你来,自然不会让你失望而归,但有些话,我想给你先说。” 任天弃面临如此绮景,巴不得她一句话就说完。便道:“好好,你说,你说就是。” 杨玉环却向池边走去,坐在了一级玉阶之上,柔声道:“天弃,你也过来。” 任天弃只好过去挨着她坐下了,杨玉环这时一收娇媚诱人之色,默默的望着一阵池水。好半天才道:“天弃,你实话给我说,是不是对给太华公主施了什么邪法,才让她闹着要嫁给你。” 任天弃见她一本正经的忽然说到这个问题,也是一愣,哈哈笑着道:“邪法,那个我可不会,是太华公主自己要嫁给我,关我什么事。” 杨玉环凝视了任天弃一会儿,似乎在看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过了一阵才道:“天弃。你知道太华公主和我的关系吗?” 任天弃道:“这就复杂了,说起来你算是她的后母,不过她要是嫁给你那个堂兄杨锜。又是你的嫂子啦。” 杨玉环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说和她过去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我过去的相公是寿王李瑁,也就是太华公主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其实我与琼儿过去关系挺好的,这次让她嫁给我堂兄,也并无恶意,杨锜也算是一表人材,虽然配不上琼儿。但也不会太差,她到了咱们杨家,我会给上上下下的人打招呼,好好的善待她,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谁知琼儿一直反对这门亲事,这还罢了,如今却竟口口声声要说要嫁给你,琼儿的眼界一向是极高的,这次我真的太意外了。” 任天弃笑道:“你是说我配不上琼儿了。” 杨玉环毫不避讳地道:“是。你配不上,相貌且不必说,琼儿是个快乐清纯的好姑娘,而你,而你……” 任天弃一口接过来道:“而我不是什么好人,对不对?” 杨玉环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任天弃对自己的为人也不想多辨,心中却想到一事道:“环儿,你还在想你过去那个相公么?” 杨玉环听他还是像上次在寝房里一样叫自己“环儿”,脸皮果然是极厚,太华公主嫁给他,实在是让人担忧,不过他这个问题,却触动了自己的一段伤心之事,思索了一阵,不知该不该对这个嘻皮笑脸的国师说,但一侧头,又见到了任天弃那双清澈明朗的眼睛,让自己又其名的生出了亲近之感,心中便是一叹,轻轻地道:“我十六岁就嫁给寿王,他也待我很好,我们的确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日子,我还给他生过一个儿子,可惜……可惜夭折了。” 她说到这里,秋水般的眼眸中已含着泪花,似乎要说不下去。 任天弃道:“这就对了,你还在喜欢他,是不是?” 杨玉环微闭着眼眸,摇了摇头道:“过去我喜欢过他,但是后来没有了,当初皇上看上了我,曾经找他到宫里去谈过,可他是那么的懦弱,根本就没有推辞,一口就答应下来,从宫里回来后,竟还主动来说服我,他是武惠妃所生,皇上一直很宠爱他,要是他坚决反对,皇上虽然不高兴,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可是他那时为了当上太子,却要让自己的妻子去讨自己父亲的欢心,你说,这样狠心没用的男人,我还会喜欢他么?” 对于没种的男人,任天弃向来是瞧不起的,不由对那李瑁大是蔑视,道:“后来他怎么没当上太子啊?” 杨玉环“哼”了一声道:“他以为只要顺从了皇上,凭着皇上对他的宠爱,他就能当上太子了,可是,他错了,自从我进宫的那一天起,他永远就当不上太子了。” 任天弃听她这话,微一思索,便恍然大悟道:“嘿,我知道了,皇上从李瑁手中把你抢走,这李瑁当时虽然顺从了,但心里面必然是气恼无比,要是皇上退位,让他当上了新皇帝,掌了国中大权,那老皇帝的日子就有得受了,皇上可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他有机会来对付自己。” 杨玉环听任天弃全说对了,望了望他道:“天弃,你真的很聪明,也很会说,可是一个人太聪明了,就不容易走正道,就会起花花心肠,还好你容貌有异,这也许是上天的一种安排。可以少一些女人上你的当。对了,你也给我说说你的身世,你的父母兄弟。” 任天弃听她说到自己,玩世不恭的神情也有些黯淡了,反正这事也不用瞒她,便道:“我是一个孤儿,刚生下来就被人扔在一个妓院门口,是一群很庸俗的妓女把我养大的。” 杨玉环这才知道为什么这少年满身地痞气了。一个自幼被妓女养大的孩子,又能学到什么,不由一叹道:“我想是不是你父母见到你脸上的红斑,长大后不好娶媳妇,怕日后被拖累啊。” 任天弃其实最怕的就是这一点,那文殊菩萨就说过自己知道身世后会更加烦恼,若是杨玉环说的这样,如此的父母不认也罢,但牛头马面曾经告诉过他,他的身世来历阎罗王也没有查出来。 还说他有可能是上古仙人转世。也不知道是不是敷衍自己的。 杨玉环见到任天弃神色不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嫣然一笑道:“其实孤儿也没什么。你现在不是很好么,得到了张天师地真传,还当上了大唐国的国师。” 任天弃这时已经感觉到这杨玉环虽然中宫中专横霸道,但内心深处却还保留着那份善良,她今日的一切,杨家的跋扈,实际上都是唐玄宗贪色无耻之错,这是一个被命运折磨的女人啊。 当下一笑道:“环儿,你真的那么关心琼儿么?” 杨玉环点点头道:“是的,琼儿小我十岁。我就把她当亲妹子一样,我知道她瞧不起我,厌着我,躲着我,可是我实在想给她找个好的归宿。” 任天弃道:“你放心,这个太华公主我会让她尽量开心的。”他心里想的却是大不了处处让着李淑琼,少和她斗嘴就是。 杨玉环也是一叹道:“天弃,今天和你谈谈话,我总算放心了些。也许你和你外表并不完全一样,琼儿就交给你了。” 任天弃一愣,道:“怎么,你不让她嫁给你的堂兄啦?” 杨玉环摇了摇头道:“我是瞧着琼儿长大地,她的性子岂不熟悉,只要是决定的事,她总是要做地,而且你的容貌琼儿也是瞧到过的,即使有月老托梦之事,要是她心里不接受你,也是绝对不会闹着要嫁给你,所以我真是很奇怪。” 任天弃自然不会说这一切都是李淑琼为了不与杨锜成亲想出来骗人的,自己只是一个被她利用的工具罢了,因此只是一笑,却道:“环儿,那你到底喜不喜欢皇上。” 杨玉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冷笑道:“男人薄幸,当皇上的,更是三宫六院,身在花丛,见着一个喜欢上一个,他除了我,就是我的三个姐姐也没放过,可是还不满足,在宫里四处猎艳,那个谢阿蛮,若不是你要走了当弟子,也是迟早要被他宠幸的,不过他是皇上,做妃子的只能顺着他,要是稍有不满,那天的情景,你也是瞧到了。” 任天弃听到她这么一说,顿时想起虢国夫人地容貌来,虽非绝美,但也有其成熟动人之处,想不到唐玄宗竟将她三个姐姐都弄到手了,真是荒淫无行,心中顿时一阵暗骂。 两人讲了这么久,彼此感到又亲近了些,任天弃虽然觉得这位杨贵妃虽然很有些可怜,但这样的大美人儿赤身在旁,欲念那能消除,但又不好像上次一样出言相逼,不由大是尴尬难受。 杨玉环是个成熟的女人,见到任天弃的神色,岂有不会明白他心思,今日找他来一是也让他明白自己与太华公主的关系,知道若是委屈的琼儿,自己是不会放过他的,二就是兑现那天他说三日后让自己回宫的诺言,无论如何,这个男人日后对她都是有用的。 当下莞尔一笑道:“天弃,你还没有到这华清池里洗过澡罢,来,试一试。”说着就将任天弃拉了起来,手挽着手到了一个流着水的龙头之下。杨贵妃就拿着一块新罗国进贡来的香腻子在任天弃身上涂抹。 任天弃感觉她手脚极轻柔,肌肤熨贴,更是光滑温软,想到这样的情景,可不是当了一回皇帝么,当年在小小的合州城,就是做梦也没梦到过大美人儿杨贵妃会给自己擦拭身子啊,自己的那般兄弟要是知道了,还不知会惊骇成什么样子哩。 杨玉环抚摸着任天弃的身子。只觉坚硬而又富有弹性,最让人奇异心颤的是,他肌肤的光洁滑腻,竟在男子之中少有,这样的身体,也让她暗暗涌起了春潮。 抚弄之间,也不知是谁先主动,两人已紧紧抱在了一起相吻着。杨玉环的吻是熟练而又诱人地,唇舌挑弄,已和上次大不一样,也非玉嫣与阿蛮所能比,任天弃此时才知原来亲吻也可以有许多种花样的。 不一阵,两人情兴皆至,到了池边,杨玉环便马爬在池边,任天弃从后攻入,双手时而抚着她圆大的丰臀。时而抚着她滑嫩的玉球。杨玉环恐秀发拖坠在池边弄脏,便一手扶着香云,一手撑在白玉石上。后臀微迎,微微呻吟。 无论是李瑁还是李隆基,这父子两人都远远不及任天弃健壮,杨王、环正当花盛之际,面对任天弃的急攻不泄,情欲已是汹涌而至,向后微微一笑,示意他仰躺在池边,自己却趴于他身上,缓坐而下。跟着就提纵起来,任天弃见她玉乳如波,跳跃不停,便也搓揉含吮起来,杨玉环喘息呻吟之声更加大了。 过得一阵,杨玉环的动作已经缓慢下来,全身也开始颤抖,雪白的肌肤上出现了晕红,已是到了巅峰。任天弃见到她的千般媚态,再也忍不住,一壶甘露,已注入红莲之中。 两人停止了动作,杨玉环仍然紧紧地抱住任天弃,仍然在享受那一道又一道袭来的潮涌,忍不住在任天弃的脖子上一咬,腻声低唤道:“天弃,天弃,你知不知道,我好久没这样了,和皇上在一起,我为了讨他欢心,总是假装很好,可从来就没有一次能这样舒服。” 任天弃心中一荡,身子一翻,却将她一下压在身下,在她耳边道:“好,那这再让你舒服一次。” 杨玉环不由惊诧地道:“这么快?” 任天弃什么也没有说,抓住她的手在自己的下体一摸,杨玉环顿时轻叫了一声,瞪大了杏眼,两人欢会良久,杨玉环又到得情欲的高峰,双手紧搂着任天弃的背,不知不觉的给他抓出了几道血痕。 任天弃没感到疼痛,但加力向她诱人的玉乳搓揉而去,谁知指甲略长,用力略猛,无意间竟将那雪白地胸脯也抓出了一道血痕。 这一下子真是乐极生悲,刚刚完事,杨玉环便捂着樱唇惊叫了起来道:“糟糕,天弃,我伤在这里,要是皇上见到了该怎么办?” 任天弃也后悔用力重了些,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就想到一个主意,道:“别怕,实在瞒不住,就说是猫抓了的。” 杨玉环想想也只好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就听到外面虢国夫人轻声呼道:“妹妹,妹妹,你那个义子安禄山来了,就在外面候着。” 杨玉环听了,不由将脸一沉,口多道:“这个大胆的奴才。” 任天弃何等聪明,一见她这神色,便猜到了究竟,道:“环儿,是不是安禄山这小子对你有什么不规矩,我瞧他脸皮可厚得紧,有什么做不出来地。” 杨玉环玉面一红,咬着唇,伸出纤纤玉指在他的额头上一点道:“难道你脸皮不厚,难道你有什么……有什么做不出来,哼,一丘之貉,不过那个安禄山又黑又胖,又傻乎乎的,只能逗着玩,要想我……与你这样,死也不成。” 任天弃听她说安禄山傻乎乎的,心中却是一叹,也不便多说,便道:“你准备怎么办?” 杨玉环道:“这个安禄山自从得了皇上的特许,可以任由入宫,就经常来找我,借孝敬之名送这送那的,要是不见他,也说不过去。天弃,你还是跟着姐姐走罢,咱们……咱们有机会再见面。” 一边说着,就一边服侍着他清洗干净,然后帮他穿妥衣裳,好随虢国夫人出华清宫去。 任天弃走到那大殿,虢国夫人已绛在一张靠椅上似睡非睡,见到任天弃满面红光地出来,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不由暗怪妹子,这丑陋的道士虽说有用,但随便应付一下就是,怎么会陪他这么久。 不过她脸上却是对着任天弃一笑,带着他上了马车。叫来了车夫,出华清宫而去。 杨贵妃见到任天弃出去,便穿好衣裳,但抹胸处被任天弃抓破的那道血痕却遮不住,便用一块锦缎遮在胸前,称为“诃子”,去见那安禄山,这也就是后世“乳罩”的起源。 而入寝前。有宫女给杨贵妃换衣之时,见到了她胸前地血痕,似乎不似猫抓,又联想到安禄山曾经到华清池来过,不由私下里有些猜忌,这些话后来慢慢传出宫中,被文人知道,因恨杨氏一家专横,杨贵妃红颜祸水,便编了无数两人之间的故事出来。还说什么安禄山事后曾对人说“贵妃人乳。滑腻如塞上酥。”并由此有了“禄山之爪”一词,真是可笑之至,试想以安禄山之辈的老奸谨慎。又大怀野心,一心得到唐玄宗的宠信,岂会如此愚不可及,张嘴自暴其丑,让自己有可能身处危境之中,因此这“禄山之爪”实是“天弃之爪”,可见历史长河之中,因缘际会,会造出许多冤假错案来,让后世之人。不得不多多分析琢磨啊。 ※※※※※※※※ 一连几天,任天弃都在等宫里来的消息,他知道既然杨贵妃已经认可了太华公主要嫁给自己的事,那这事已经没有了什么悬念,公主下嫁,只是迟早的问题。 果然到了第六天上,唐玄宗叫人宣任天弃进宫到光大殿去。 一到光大殿,见到唐玄宗与杨贵妃正坐在一起,便上前行过礼。唐玄宗赐了座。 刚一坐下,唐玄宗就开门见山地道:“国师,实不相瞒,这次来,就是为了琼儿的婚事。” 任天弃心中明白,却道:“不知皇上如何安排?” 唐玄宗瞧着任天弃容貌甚丑,也是暗自一叹,此人虽是仙人之体,但女儿那般地美貌,嫁给他真是万分委屈,但一是公主自己情愿,而且以绝食相挟,二是这几天杨贵妃也在一旁相劝,也只有无奈应允了。 当下道:“琼儿得国师驱邪,方才恢复神智,又得月老托梦,说与国师有宿世之缘,此乃上天之意,朕岂能逆天行事,自然只有让琼儿与国师成亲了,不过虽然说道家不比佛门,不忌婚嫁,但仍该以清净无欲为主,国师身为全国道门之总主持,要是大肆张罗婚娶之事,总是不妥,因此朕想只是在京官中设一小宴,大家庆贺一番就行了,但不知国师意下如何?” 太华公主要嫁给自己可是不怀好意,任天弃没什么好处,兴趣虽然不大,但要是大张旗鼓的操办,那贺礼自然是滚滚而来,也算是弥补那“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之苦,听到唐玄宗如此一说,心中不由得大失所望,但又岂能流露在脸上,只得很矜持的微微一笑,道:“一切任凭皇上作主。” 唐玄宗点点头道:“不过朕向来最宠琼儿,她嫁与国师,朕绝不会让她无颜面地,朕要亲自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还有,国师府闲杂人等太多,不宜琼儿与国师居住,朕已命人另备了一处大宅,到时多调些宫女前去服侍,只望国师能善待琼儿才好。” 任天弃听他这么一说,这才高兴起来,暗呼一声:“发财了,妈拉个巴子的,这还差不多,这个小琼琼为我多赚些银子,她无理取闹时,我就多忍几分便是。” 这是却听杨贵妃在一旁道:“皇上,其实咱们应该替琼儿高兴才是,她有国师相携,日后自然能够羽化登仙,说起来咱们还不如她哩。” 唐玄宗听了此言,也是省悟,抚掌笑道:“对对,朕倒把这一节给忘了,琼儿果然是福气很好,对了,国师,什么时候也传授朕一些长生之道啊。” 任天弃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伸腿呜呼,那里会什么长生之道,但这牛皮却是不能不吹的,便一揖手道:“无量寿佛,此事贫道自然会放在心上,等过些日子,贫道自会献给皇上仙诀,若是皇上能够领悟其中的玄妙,自然可以长生不老。” 当皇帝的享尽天下之福,没有不想长生不老的,唐玄宗听到任天弃此言。当真是浑身舒泰,狂喜逾越,顿时意识到找这个女婿可算是找对了,那杨锜又算什么东西,当下一个劲儿的向任天弃道着谢。 任天弃瞧着唐玄宗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却是暗笑,他有那“雷部天罡诀”的经验教训,到时候这唐玄宗催得急了。就随便去找一本修道地,让李白帮自己改改,在最外面写上“长生仙诀”这几个字,那就算是交差,反正瞧这唐玄宗满脸红光,再活个二三十年想来是没什么问题地,到那时候,自己早就载着金银珠宝不知到那里逍遥去了。 唐玄宗兴奋了一阵后,又道:“国师,那此事就这么定了。琼儿和你的大婚之日我已经叫人看过了。就在下月初六。” 杨贵妃也道:“说起来这段时间皇上的喜事可不少,除了琼儿之事,还要给太子找太子妃。国师若是有合意地,也可举荐。” 任天弃到长安时日也不算短了,他向来是有备无患,对朝庭的事已经打听得甚是清楚,这太子的事他也知道,过去李享当忠王之时,娶衮州都督韦元栅的女儿为妻,当上太子后,就立韦氏为太子妃,而韦妃的哥哥韦坚当了刑部尚。这韦坚为人正直。言语无忌,结果得罪了李林甫,想法诬陷了韦坚一个谋逆的罪名,李亨十分害怕,就上表请求与韦妃绝断,以洗脱自己。唐玄宗就同意了,下旨废去韦妃的名号,让她削发为尼,因此这太子妃一位就虚悬了。 任天弃那里有什么人选。便道:“是,贫道替皇上留意就是。” 事情既已说定,闲话一阵,任天弃就告辞出宫而去,临走之时,他瞥了一眼坐在唐玄宗之旁的杨贵妃,却见她正用一对明眸凝视着自己,目光中大是微妙,心中不由得一跳。 回到国师府,任天弃就叫来郭子仪、李光弼、猪肉强及谢阿蛮,将下月即将迎娶太华公主的事说了,郭子仪与李光弼自然是替他高兴,猪肉强知道这位老大从此多事了,却是捂着嘴偷偷地笑,而谢阿蛮却是一脸地黯然,咬着嘴唇没说一句话。 任天弃瞧到眼里,等到郭子仪等人一走,便将谢阿蛮轻盈的身子抱到自己的膝上坐着,轻声道:“阿蛮,你不高兴么?” 他一说这话,谢阿蛮的眼圈就红了起来,两行珠泪,潸然而下。 任天弃忙道:“阿蛮,你是不是怕我娶了公主,就不要你了,放心,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你这么美貌乖巧,我怎么舍得。” 谢阿蛮哽咽道:“天弃,我就怕你舍不得也要舍了。” 任天弃一愣道:“为什么?” 谢阿蛮道:“我在宫中呆了许久,也见过那太华公主几次,我知道皇上是最宠爱她的,而且她的脾气最是娇蛮任性,连皇上也管不住她,你要是娶了她,她一定不会让我和你呆在一起地。” 任天弃哈哈一笑,满有把握地道:“阿蛮,你这可是胡思乱想,你不知道我和这个太华公主地关系,反正是说不清楚,我和她已经说好了,她进了门后,她还是她,我还是我,大家互不相干,你就放心好啦。” 谢阿蛮心中大有预感,摇了摇头,只是不信,流着泪道:“天弃,我知道太华公主不会容得下我的,天弃,我和你过了这么多天开开心心的日子,也……也够了,要是公主要赶我走,我就只有回老家去,反正你给了我家那么多的银子,这一辈子是用不完了,你要是还想着我,念着我,就悄悄来我家看看,我就满足了。” 任天弃听她说得伤感,便不停的抚着她温软的香肩道:“傻阿蛮,你开开心心的日子才起头,谁说就够了,你家那么远,要是我天天想你,那不是就只有住在你家了,那还不如让你一直跟着我,放心,放心,一百个放心,我不会让太华公主给你委屈受的,我对天发誓,你信不信?” 谢阿蛮听他说会天天想自己,无论任天弃是在哄她,还是真话,心中都满是甜蜜幸福,破涕为笑道:“其实我也不怕受委屈,只要公主她不撵我出门,让我能够跟在你身边服侍就行啦。” 任天弃瞧着她眼波盈盈,双腮微红,神情娇艳难喻,忍不住就在她雪白的脸上亲了一下道:“谁要是不让我的好阿蛮在我身边服侍,我就一定打她的屁股,好不好?” 谢阿蛮又是“扑哧”一笑,两只玉腕紧紧地搂在任天弃的脖子,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这名男子虽然长得不好瞧,但只要和他在一起,自己就会感到欢乐而充实,他就像有一种魔力,让自己实在舍不得离开。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一十七章温泉水滑洗凝脂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公主下嫁 转眼之间,任天弃与李淑琼的大婚之日就要到了,唐玄宗虽然说婚事只是知会京中各官,但公主下嫁国师,这可是一个震动朝野的大事,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国师府里天天是人满为患,各地各级官员与道观主持皆派人送来贺礼,“天一阁”各屋已经装满,任天弃又挑了一幢更大的“法严阁”盛放,猪肉强、郭子仪、李光弼三人也是从早到晚忙碌个不停,任天弃瞧在眼里,虽然觉得郭、李二人来做这些事,实在是大材小用,杀鸡用了牛刀,但现在他的确太需要贴心的人手,等忙过了,一定会向唐玄宗好好推荐这二人的。 不过他很早就派人快马将公主下嫁之事通知杭州府的陆玉嫣,没过多久,陆玉嫣的回信就到了,文字写得很浅白易懂,大意却是她知道了任天弃与公主成亲,身份地位已经不同了,心里也替他高兴,还告诉他自己绝不会吃醋,只是要任天弃不要忘记她,如果有机会,就接她进京,大家住在一起,自己一定会和公主好好相处的。 任天弃当下也回了一封信,告诉陆玉嫣,自己是绝不会忘记她的,而自己已经赚够了银子,正准备想法辞掉国师之位,到时候就可以出京和她团聚了。 在信中,他提到了谢阿蛮,对于这两个女人能够和睦相处,他是绝对放心。 不知不觉,眼瞧就到了太华公主下嫁之日,唐玄宗所赐的新宅就在离国师府百余丈的地方,在吉日的前三天,唐玄宗就派来两百名宫女进入新宅之中随侍,这新宅猪肉强等男子是不能入住的,但任天弃却给谢阿蛮安排了一个独院,让人好生服侍着。 这天晚上,任天弃将猪肉强叫到新宅,猪肉强见到这里比国师府更加宽广幽雅。触目间又是些衣裙飘舞,容貌秀气的宫女,心中不由大是羡慕。 任天弃带他进了一间大厅,笑嘻嘻地道:“猪肉强,咱们兄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明天虽是我大喜之日,但我却先给你一个礼物。” 猪肉强道:“什么礼物?老大。现在我可不缺这些。” 任天弃又笑道:“是么,那瞧瞧你要不要?” 说着就击了击掌,从内屋顿时轻飘飘的走出一名十五六岁,满头青丝,斜插玉钗,肌肤白皙,长相颇是秀美的小宫女来。 猪肉强一见,立刻大叫起来道:“小翠,你怎么出来啦?” 那小翠见到猪肉强,也是满脸娇羞。向任天弃一指道:“是国师向高公公特意要地我。说是来服侍公主。” 猪肉强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跑过去就抓住小翠的手。但不知道说些什么。 任天弃瞧着他这憨样儿,也是暗笑,道:“猪肉强,这个礼物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收回了。” 猪肉强这才省悟过来,连忙松开小翠的手,跑过来道:“老大,你果然把小翠弄出宫啦,我……我给你磕头。”说着就要曲膝下拜。 任天弃那里会让他给自己磕头,一把拦住。但猪肉强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感激之情,忽然紧紧的抱住他,居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任天弃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呸”了他两口道:“妈拉个巴子的,猪肉强,老子还没被男人亲过,你倒是抢了我的第一次啊,小心老子把红斑传给你。” 猪肉强摸了摸头傻笑着望着他道:“老大,我现在还羡慕你脸上的红斑哩。我觉得那一定是上天赐给你的福斑,要不这么多的美女怎么都会贴心贴肠的跟着你。” 任天弃在他胸口一捶,道:“什么上天赐的福斑,那里我自己风度翩翩,才华出众,有内秀,懂不懂。” 猪肉强便做了干呕的动作,两人一齐大笑起来。 到了第二天,便是公主下嫁的大吉之日,早早的就有太监出来察看各处布置,工部官员更是派人将大明宫到此的街道前前后后打扫了五六遍,当真是纤洁无尘,而新宅之内更是处处张灯结彩,宫女太监们忙碌不停,由于这本是皇城之中,倒不会有百姓在两道围观。 过了晌午,京城各官都陆陆续续的来了,李林甫与安禄山也在其中,而安禄山送的贺礼是诸官中最厚地,据他所言,与任天弃是结拜兄弟,这礼仪自然也要与众不同,任天弃自然也乐得收下了。不过由于此次大婚,唐玄宗不愿在道门之中太过宣扬,因此各道观并无人敢前来观礼。 任天弃是道家之身,倒也不必换上那新郎地大红袍,只拣了一身华丽的道装穿上,到了黄昏之时,就听见远处传来震天的鼓乐之声,知道是公主到了,就去站在大门外等着。 没过多久,就见到两百余名身穿吉服地宫女撒着鲜花开道,跟着又是两百余名手拿各式乐器的太监,后面跟着一辆八匹骏马相套挂着大红色纱帘的豪华凤辇,里面坐着的就是太华公主李淑琼了,而在她凤辇之后,又是一排排连绵不绝,披红挂绿的马车,每辆马车上都插着什么分景旗、流星旗、翠带旗,想来就是唐玄宗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了。这只浩浩荡荡的送亲队,只怕已连到了宫里。 太华公主的凤辇到了新宅,便有铺上了厚厚的红毡,一直延到拜堂的大厅,芳儿与另一名宫女扶着李淑琼下了车,却见她头顶着盖头,身着大红五彩通袖罗袍,下着金枝线叶纱绿百花裙,腰里束着碧玉带,腕上笼着金压袖,胸前是缨络缤纷,裙边是环佩叮当,婀娜纤细地身材隐约可见。 进到大厅,拜过了堂,接受了众官的祝贺,便送入后面的萧玉阁,新房就设于此处。 等到宫女们都笑着出去关上了门,任天弃正要想去揭这位公主的盖头,却见李淑琼一下子站将起来,猛的一掀盖头,娇声叫道:“哎呀,可闷死我啦。” 任天弃见她头上珠翠堆盈,粉面贴着花钿。额上点着鸦黄,眉描绿黛,唇涂点朱,倒是个端庄的新娘子打扮,只是这举止实在与她平常无异。 任天弃自从被她约法三章之后,对这桩亲事就没多少兴趣了,所以瞧着她这样,便也斜靠在一张椅子上。一只却架在上面不住的晃悠着道:“你闷,我还累死了哩。” 李淑琼瞥了他一眼,跳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任小贼,你累,哼,这次油水可没少捞啊,高兴还来不及,除了我父皇的,说。你还收了多少贺礼。眼睛都瞧花了罢。” 任天弃知道她非常了解自己,也不瞒她,便道:“多与少管你屁事。别人都是送给我的,还有,你那些嫁妆,进了我家的门,也全部没收,姓任了。” 李淑琼冷笑道:“哼,你家的门,别忘了,这里可是父皇赐给我大婚的宅子。” 任天弃就料到她要说这话,便道:“好。这里是你父皇给你的,老子今晚就搬回国师府去住,你夫唱妇随,跟我一起走,把这新宅还给你父皇。” 李淑琼那里会跟他去外面那个国师府,只是道:“算了,算了,我也不和你争,银子。房子都算你的,行了罢。” 任天弃道:“错,银子算我的,房子只是暂住。” 李淑琼过去就打了他右臂一下道:“喂,任小贼,你可是答应了我不当这个国师,出京去的,什么时候动身?” 任天弃右臂被她打得有些痛,不由道:“我看你不应该叫李淑琼,应该叫李恶琼才对。” 李淑琼“哼”了一声,又道:“不许岔开话,说什么时候走?” 任天弃道:“你真地就那么想出去么,我瞧你父皇对你也算不错啊。 李淑琼眼神中掠过一丝黯淡,道:“我就不想呆在长安,喜欢到各州各县去自由自在的闲逛,不可以么?” 任天弃道:“可以,可以,你是公主,有什么不可以的,其实天天和这些什么御史尚的打交道,我也开始累了,不过要找个好的机会,太忽然了可不成。” 李淑琼知道这事也不可能马上办成,便点点头道:“反正你钱也弄够了,这事要放在心上。” 她说到这里,就连着打了两个呵欠,道:“这几天我可都没有睡好,今天可要好好休息啦。”说着就走到床前,脱下凤头绣鞋,钻了上去,还把床帘垂了下来。 任天弃忙道:“喂,我睡那里?” 话音刚落,那床帘一动,李淑琼已经丢了两床大红被子下来,道:“那天不是说好了么,从今天起,我睡床,你睡地上。” 任天弃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道:“好,瞧在你帮我赚了银子的份上,我让你,不过隔几天咱们就分房睡。”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一床用在盖着身子,这才想起没有枕头,便道:“喂,李恶琼,给我扔一个枕头下来。” 然而李淑琼并没有回应,任天弃又叫了一声,还是一般。 他以为李淑琼故意不理自己,一时气恼,就冲过去掀开了那床帘,却见到她已经脸向着外沉沉的酣睡了,头上的钗环倒是已经摘去了,身上的大红罗袍却还没脱下,发鬓犹如墨云一般,星眼朦胧微闭,额上沁着些许香汗,粉脸却是透着淡淡的晕红,好似那桃花初绽,杨柳涵烟,既是艳美又是可爱,怀中抱着地,却正是一个方枕。 任天弃见状,心中也是怦然一跳,便又瞧到李淑琼嘴角似乎在微微地含着笑,根本就毫无戒备之意,那就是说对自己非常的放心了,要是动什么邪念,似乎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只得叫了声:“倒霉。”轻轻的放下床帘,回到地上去躺下,这样地情景,虽然没有枕头,但比起当日在灵宝道君庙好了不止百倍,任天弃岂有睡不着的。 一连十数天,任天弃都在繁忙的应酬中渡过,而每天晚上,他与李淑琼皆是分铺而睡,两人有时候聊聊天,但要不了多久又会斗起嘴来,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任天弃得胜,每次把李淑琼都气得直捶床。把它当作这个可恶的任小贼。 又过得几天,来访来客人渐渐少了起来,任天弃就提出搬出去住,李淑琼倒也没有反对。 这天晚上,任天弃就没有去萧玉阁,而是到了谢阿蛮的院子里,两人虽然同在一府,但谢阿蛮总是有意的避着李淑琼。任天弃又太过繁忙,两人并没有见面。 见到任天弃到了自己这里留宿,谢阿蛮当真是笑靥如花,快乐得就像是一只小鸟一般,两人共进了晚膳,谢阿蛮打扮齐楚,连着给任天弃舞唱了两曲,任天弃见了大是销魂,也好些日子没有和她欢会了,便搂着她上了床。 刚一上床。谢阿蛮正在给他宽衣。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捶门声,跟着传来李淑琼的尖叫的声音道:“任天弃,任天弃。你这个色鬼,快给我出来。” 听到李淑琼的声音,谢阿蛮的粉脸都骇得苍白了,一个劲儿的搂着任天弃,不知如何是好。 任天弃拍拍她的望,道:“阿蛮,你放心,我和公主有约法三章,谁也不许管谁的事,我给她说说。就会没事的。” 说罢就下床穿了鞋,将门打开了,李淑琼便冲了进来,见到任天弃外套已除,脸上顿时露出恼怒之色,咬着牙道:“谢阿蛮,你这个不要脸的那个贱人啦,快给我滚出来。” 任天弃见李淑琼身后还跟着几名健壮的宫女,急忙将房门关上。悄声道:“李恶琼,你别忘了,咱们是怎么说的,谁也不许管谁的事,再说咱们分房,你也是答应了的啊。” 李淑琼气呼呼地道:“什么答应了的,我可不知道你到谢阿蛮这里来了,她是个狐狸精,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好啊,我早听说你把她要出宫当了自己的弟子,应该就想得到你这色鬼的心思,教徒弟都教到床……那上面去了,真不要脸,任小贼,你要分房可以,但不许你碰别的女人,这个谢阿蛮,也快给我赶出府去。” 任天弃岂是怕事之人,见李淑琼不遵照与自己互不干涉的决定,又这么蛮横,心中真是怒火大作,瞪着眼狠狠地望着她,然后压低声音道:“告诉你,阿蛮是个好姑娘,而且和我早就好上了,谁也管不着,有种你就去告诉你父皇,那我也把你假装梦见月老的事告诉他,看咱们谁倒霉,大不了老子明天就不做这个国师了。” 李淑琼也用圆圆的杏眸瞪着他,粉脸都涨红了,道:“谁说是我要管你了,我……我是替陆姐姐看住你,你想胡作非为,门儿都没有。” 任天弃道:“阿蛮的事,我已经告诉玉嫣了,前两天玉嫣来了信,说我有阿蛮照顾,她也放心些,谁要你管。” 李淑琼冷冷一笑道:“陆姐姐爱你得紧,生怕说了你,你心里一不高兴就不回杭州了,自然要说好话来讨你欢心,可我知道她的心思,所以这个谢阿蛮,你不许再碰。” 任天弃那里会听她的,忽然将她的小蛮腰一把搂住,然后开门推了出去,外面那些宫女见到这国师居然对公主这样,也是目瞪口呆,但谁也不敢来多嘴。 任天弃关上门,走到床前,见到谢阿蛮正在抱着腿嘤嘤哭泣,知道她心中委屈,不由大是怜惜,搂着她正要宽慰几句,却听到李淑琼又在大力的捶门,一边捶一边大声地道:“任天弃,任天弃,你这个小王八蛋,快给我滚出来,要是你不出来,我……我就在这里敲一晚上,看你怎么睡觉。” 任天弃虽然不怕李淑琼,但唐玄宗甚是喜欢谢阿蛮,结果被自己假公济私了,她这么越闹越大,要是让唐玄宗知道了,自己再说什么话,便要大打折扣,而且这个李淑琼可任性得紧,她说敲一晚上的门,绝不是开玩笑,自己又如何能与阿蛮欢渡春风,云雨巫山。 正在懊恼,却听谢阿蛮道:“天弃,你……你还是出去罢,咱们本是师徒,这样同居一室,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是被皇上知道,就不得了。” 任天弃知道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离开,只得站了起来,谢阿蛮则含着泪给他披上了外套。 开门而出,李淑琼瞧他已经穿好衣裳,嘴角顿时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正要叫几名宫女去教训谢阿蛮一顿。然后赶出国师府,但任天弃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李恶琼,要是你敢动阿蛮一根毫毛,那我就要你好看,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李淑琼听任天弃说话狠恶认真,她是知道这小坏蛋手段和性子的,搞不好真会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心中有些害怕,只得放弃刚才的想法,对身边的几名宫女道:“你们几个,谁也不许把今天的事说出去,谁要是多嘴,瞧我不把她的嘴撕下来。” 那几名宫女都脸现惶恐之色,纷纷答应着。 任天弃怒气冲冲的走出谢阿蛮所居的大院,也不回萧玉阁,叫宫女去另外收拾了一间房,自已独自住了进去。那闷气直生了一晚。 ※※※※※※※※ 一边好几天。任天弃与李淑琼都是谁也不理谁,任天弃见到猪肉强与那小翠是越来越好,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向自己提出成亲的要求。而在他的身边,李淑琼与谢阿蛮都算是人间的绝色女子,但这两人自己目前都是能看不能摸,心里真是如憋着一团火一般。 这天晚上,任天弃又与李淑琼斗了嘴,他虽然把李淑琼气得直哭,但自己心中也不好受,便去弄了点外面唱戏用的朱砂涂在脸上,换了件旧衣,然后躲过李淑琼派来监视自己行踪的耳目。重施故技,从一边围墙翻了出去。 出得新宅,一时也不想去找猪肉强、郭子仪、李光弼他们,自个儿向长安街道行去,其间虽然有御林军前来询问,不过他有国师府地通行令牌,御林军也不与他为难。 到了长安市集,此时虽已近子时,但大街小巷依然有人穿棱行走。不时可见车马竞道,任天弃心头正烦,便去了长安城东,这里有条烟柳之街,里面全是长安城有名的妓院,任天弃早就闻名想来了,但一是这段时间实在没什么空,二是出来之时便带着郭子仪与李光弼,这两人可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平时言谈之间就大是鄙夷好色之徒,带他们出来玩,那是自讨苦吃。 他已经打听清楚这里最有名也是最大的妓院叫做“眠花楼”,据说聚集了天下间最美貌最有才华的名妓,这样的地方,可不能不去,顺便把憋着的那团火给消了。 过了几家呼郎喊哥的妓院,便是那“眠花楼”了,门口站着的姑娘艳而不荡,也不太招摇,明显的与其它几家不同。 任天弃走了进去,便有龟公接着,任天弃瞧这龟公倒是训练有素,毫不以衣冠相貌取人,倒也高兴,随手一抛,那龟公连忙接住,张眸一瞧,却见是一锭黄澄澄地物事,那里相信会有人出手如此大方,用手连连揉眼,又用牙咬了咬,竟然是真地金子,心头顿时狂喜,对着任天弃堆着笑不停的点头哈腰,就是亲身父母也没这样殷勤。 跟着那龟公进得里面,却见极是宽阔华贵,无数嫖客妓女在里面来来去去,而各间房里不时传来莺歌之声,任天弃见这里的姑娘最差地也有六七分姿色,而装饰正是华而不俗,规模比合州城里的“聚艳坊”至少还要大了三四倍以上,平生还没见过,不由暗自赞叹。 那龟公见到这位貌不惊人的少爷出手就是金锭,那里敢怠慢,将他带入了二楼的一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的房屋。 这时一名身着锦服的老鸨进来,龟公对她低声说了几句,那老鸨神色就有些不对了,又是叫茶,又是叫上点心,生怕是招待不周。 任天弃对这些不感兴趣,只道:“老妈妈,你们这里最红最美貌的姑娘是谁。” 那老鸨笑着道:“哎呀,我说这位公子,你来得可是时候了,咱们这里最红的姑娘叫做玉卿,那模样长得可没得说,水灵灵的像天仙下凡一般,可是才到京城来的。” 任天弃一拍桌子道:“那还不叫她来。” 那老鸨忙道:“公子,别怪老婆子在这里唠叨几句,咱们这位玉卿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现在还是个冰清玉洁地处子,是绝不会陪客人过夜的,而且要见她,这银子么……”任天弃越听越有兴趣,从怀中掏出一对金元宝来。“啪”的一声按在桌上,道:“这个够不够?” 那老鸨听刚才那龟公说这位公子出手便是金子,如今一瞧,果然不错,顿时将嘴都笑得合不拢了,道:“够了,够了,玉卿还在给客人弹琴。我去瞧瞧她完了没有。”说着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过得一阵,那老鸨就进来道:“公子,请随我来。” 任天弃便跟着她出去,到了“眠花楼”的后花园,这里的环境与那“聚艳坊”有些相似,但地方却大了许多。 到了后花院的一幢阁楼,便有丫环带着任天弃到了二楼地一间房中,却见四周悬着名人字画,紫鼎绕烟,玉瓶插兰。一个桌案之上罗列图。 东首又设着一个琴台,放着一架古琴,与陆玉嫣的闺房有些相似。只是没有床铺,瞧来这果然是个卖艺不卖身地姑娘。 过了一阵,就听见丫环道:“玉卿姑娘到了。” 说话之间,香风阵阵,一名女子已经走了进来,约十六七岁的模样,头上挽着少女的双鬟,鬓边簪着几朵玉兰,珠环金饰,翠羽明铛。身穿月白色轻纱裙,系着一根淡绿色的带子,湘裙之下,微露出小巧玲珑的一双红绣鞋来,腰肢袅娜,犹如杨柳轻盈,花貌娉婷,好似芙蓉艳丽,果然是个十分美貌的姑娘。 任天弃见到这人。差点儿“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原来这妓女不是别人,就是合州城地那朱绛仙,没想到她居然跑到长安来了,还改名叫什么玉卿。 见到朱绛仙正首垂眸,还没瞧到自己,任天弃连忙从怀有掏出一张手帕来,蒙到自己的脸上,他虽然涂了朱砂,但这朱绛仙对自己甚是熟悉,细瞧之下必然认得出来,还是先与她说说话,弄清情况再露面。 朱绛仙此时也见到了任天弃,见他用手帕蒙着面,心中也是一愣,不过客人有怪癖,只要不是太过份,按妓院的规矩,是不准多问的,因此朱绛仙只稍顿了顿,便裣衽一福道:“这位大爷,玉卿给你请安了。” 任天弃憋着嗓门哈哈大笑道:“你就是玉卿,果然长得美得流水,好,好啊。” 朱绛仙听他出语粗俗,不由柳眉一皱,她向来是只接雅客的,但老鸨说此人出手豪绰,也只有勉强应对了。 当下微微露齿一笑道:“多谢大爷夸奖,但不知大爷尊姓大名?” 任天弃只想好好捉弄她一顿,便道:“我尊姓嫖,大名可不得了,是个官字,你就叫我嫖大爷好了。” 朱绛仙闻他称自己为“嫖官”,自然知道是戏耍之词,不过也装不知道,便道:“原来是嫖大爷,玉卿真是幸会啦。” 两人并排坐在西首的靠椅上,中间隔着一个茶几,任天弃见朱绛仙将手微搭在茶几上,真是皓腕如雪,也不客气,伸臂就将它抓在自己的手中,道:“玉卿姑娘,你这小手长得可真是又白又嫩啊。” 朱绛仙见他一坐下来就开始毛手毛脚的,也骇了一跳,慌忙抽出手来道:“嫖大爷,奴家还是给你弹弹琴。” 任天弃眼珠一转,便道:“也好,我听听你弹得好不好?” 朱绛仙便去坐在琴台边,略略拔弄了几声琴弦,便弹奏起来,当真是韵声悠扬,如流水行云。 任天弃只听了几声,便大声道:“不好,不好,像我晚上撒尿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换一样,换一样。” 朱绛仙无奈,只好去从壁边取了一管玉箫来,按洞抿唇,就吹奏而起,谁知刚几声,就又听见那讨厌地客人道:“不好,还是不好。” 朱绛仙一气,便放下玉箫道:“嫖大爷,不知玉卿那里吹得不好,还盼指教。” 任天弃大声道:“不是吹得不好,是箫不好。” 朱绛仙一奇,竟不知此人还懂得箫质,便道:“莫非嫖大爷知道好箫么?” 任天弃一脸神气地道:“当然,大爷我身上就带着。” 朱绛仙忙道:“好啊,在那里,还请嫖大爷给奴家瞧瞧,让奴家试着吹一吹,看好是不好。” 任天弃向自己的下体一指道:“就在这里,可是最上等的肉箫,你就试着吹一吹,要是吹得不好,我可是要骂人地。”说着作状就要解裤子。 朱绛仙这才省悟过来,又羞又恼,忙道:“不用了,不用了,这……这箫,奴家……奴家是吹不好的。” 她说着这话,便不想留在这里了,刚要起身,却见任天弃从怀中掏出一叠纸票来,自言自语道:“我身上这三万两‘飞钱’,今晚不知又要飞多少出去,唉,这银子用不掉,让人真是难受,难受之极啊。”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一十八章公主下嫁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旧人重逢 朱绛仙听到任天弃身上竟有三万两“飞钱”,心头顿时一跳,便又坐下来道:“嫖大爷,既然这两样你都不喜欢,还是让奴家来给你唱小曲。” 任天弃是最了解这朱绛仙的,知道这银票一拿出来,她就要乖乖听话,心中暗笑,道:“好,你给我唱个好听的又容易听懂的,要有劲儿的,知不知道?” 朱绛仙知道“有劲儿的”是什么意思,她虽然会,但平常是极少唱的,瞧着他手中的晃动的银票,一咬银牙,便道:“好,嫖大爷,那我就唱给你听罢。” 当下清了清嗓声,便唱了起来道:“俏冤家。你情性儿着人可意。你眉来。我眼去。为你费尽了心机。我二人得不到手长吁气。见了你又腼腆。离了你似痴迷。羞答答无颜也。教我这事儿怎么办……” 任天弃拍着手哈哈大笑道:“好办,好办,我让你得手就行了。”又一挥手道:“别唱了。” 朱绛仙便住了声,睁着星眸向他望来。 任天弃道:“你这小曲儿倒把我的心唱着痒痒的,今晚你嫖大爷就住这儿了,你来服伺我。” 朱绛仙一脸慌张,摇着玉笋般的手道:“不行,不行,嫖大爷,妈妈难道没给你说过,奴家是卖艺不卖身的,这……这过夜之事,你还是找别的姑娘罢。” 说着就高声地叫道:“妈妈,妈妈。” 不一会儿,刚才那老鸨就匆匆忙忙的跑了上来道:“玉卿姑娘,有什么事么?” 任天弃岂有不明白朱绛仙的把戏的,知道这两人要演双簧,就笑吟吟的瞧着。 只听朱绛仙道:“妈妈,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把我的规矩给这位嫖……嫖大爷说起。” 那老鸨忙道:“姑娘,你可别错怪我。我是清清楚楚的给这位……”一时没记住他姓什么,朱绛仙便在一边提醒:“嫖大爷。”老鸨心想这姓倒真怪,接着道:“这位嫖大爷说过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任天弃道:“嫖大爷,你是听见了地罢。” 这才见到任天弃用手帕蒙住了面,猜想定然是见到了玉卿姑娘的美貌,自惭形秽,怕唐突佳人。自己先遮住了。 任天弃一点头道:“是啊,我是听见了的,但那有什么,我有这个,也不成么?”说着又将手中的银票一阵乱晃。 那老鸨眼睛里闪了闪,嘴上道:“哎呀,嫖大爷,你不知道,玉卿姑娘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子,这个规矩是订死了的。有多少王孙公子出价。她可都没答应……” 任天弃忽然道:“三千两。” 老鸨与朱绛仙对望一眼,眼中都掠过欢喜之色,老鸨犹自道:“嫖大爷。这可不是钱的问题,咱们玉卿是发了誓要留着清白身子从良的,这个……这个可不能。” 任天弃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又道:“五千两。” 老鸨与朱绛仙心中都狂跳起来,朱绛仙一脸惊恐地娇声道:“不行,不行,我不要这银子,我是发过誓不卖身子的。” 任天弃又道:“八千两,这是最高了,不要这笔买卖就算啦。” 八千两的梳笼之资。可说是创下了大唐国各妓院的历史记录,老鸨与朱绛仙都瞠目结舌起来,还是老鸨反应得快,连忙道:“嫖大爷,你别忙,我劝劝玉卿姑娘。” 当下就故意把朱绛仙拉到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估计是“好啊,今天遇到个冤大头。咱们可大发了”之类,但只听着朱绛仙不停的摇头大声道:“不行,妈妈,真不行,多少银子都不行,我的身子还要留着从良的。” 那老鸨说了几遍,朱绛仙还是不应,就一变脸色道:“小贱人,我瞧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进得老娘的门,难道还由得着你么,告诉你,今天这个客,你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否则老娘就以家法侍候了。” 说着就大叫了两声,果然进来了两名膀大粗圆的打手,朱绛仙顿时骇得哭了起来,只得委委屈屈地将头点了,那老鸨这才又和颜悦色地宽慰了她几句。 任天弃见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了,便打了个呵欠道:“好啦,卧房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那老鸨却笑嘻嘻道:“嫖大爷,你可真是好大的福气,这么一个娇滴滴,鲜花儿一般的黄花闺女陪你过夜,八千两银子,可……可也不怎么多。” 任天弃见到她伸出手来,知道要那“飞钱”,便道:“慢着,你说这位玉卿姑娘是个黄花闺女,是不是?” 那老鸨一脸正色地道:“那当然,这还会有假么,咱们‘眠花接,是长安城,也是全国最大的妓院,可不会做哄骗客人的事。” 任天弃道:“那好,你写一封文来,证明玉卿姑娘还是处子,要是我见不到落红,你就要倒赔我的银子,否则这生意中做不成的,八千两银子弄个旧瓶,我可不是亏大啦。” 那老鸨对这事早有安排,胸有成竹,岂有到手的银子不搞的,忙不迭的点头道:“好好,嫖大爷,你还真是多心,要是玉卿姑娘没有落红,不仅赔你银子,你还可以砸咱们‘眠花楼,的招牌。”说着就拿来纸笔,写下了一封文递给任天弃,而任天弃便抽出八千两的“飞钱”给她。 又坐了一阵,便有丫环来领任天弃先到隔壁房间,房间里此时已经简单地布置了一下,四处帖着喜字,红烛也点了满屋,这是长安妓院的规矩,妓女开苞梳笼,与新婚无异,是要走一走场面的。 任天弃一屁股坐在屋内的一张宽大的绣榻上等着,没过多久,就见到两名丫环扶着穿上大红罗袍,顶着红盖头的朱绛仙进来了,将她搀到了床上与任天弃坐在一起,便行了礼,出去关上了门。 任天弃一把就掀开了朱绛仙的盖头,却见她仍然还在嘤嘤的哭泣着,美丽雪白的脸颊珠泪纵横。仿佛是受了天大地委屈,月惨花蔫,楚楚可怜,任天弃若不是早认识她,一定会给她骗住。 瞧着朱绛仙如花似玉之容,顿时勾起了任天弃对往事的回忆,那场令他终生难忘地羞辱,对她自然没有什么好气。大声道:“快把你嫖大爷的衣服脱了,然后自己也脱光,难道要大爷我动手么?” 朱绛仙听他出言粗鲁,根本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也是暗暗叫苦,不过有了那八千两银子,对方就是条猪,自己也只能将之瞧成浊世佳公子了。 当下便收住了泪,很温顺的将任天弃的身裳脱掉,不敢去摘他的手帕,然后自己再羞羞涩涩。扭扭捏捏宽衣解带,脱得只剩下一个碧绿色的肚兜和水粉色的亵裤,正要住手。却听任天弃道:“不是说脱光么,还留着干什么?” 朱绛仙只好将肚兜与亵裤也脱了下来,全身精赤,闭着眼,仰面躺着,臀下却放了一方白验红用的白帕,做出了娇羞无限地神态来。 屋里的红烛照着通明,任天弃瞧着朱绛仙,只见她浑身肌肤如雪,酥胸如玉。羊毛疏淡,便与数年前差不多。 这个女人容貌虽然美,但在自己所识的女子当中比不上袁宝琴、李淑琼、谢阿蛮、陆玉嫣、杨玉环,更无法与蛛儿相比,但却是他少年时颠倒梦想的情人,那种情愫的记忆,无论如何是无法消失的,在她周身抚弄一番,便腾身而上。那话儿居然还有紧窄挤压之感,想来朱绛仙平时果然甚少接客。 朱绛仙当此之时,自然要做出痛苦之状来,在任天弃身下是婉转呻吟,无止无绝,一颗粉头在枕上是侧来侧去,当真如初经人事一般。 她的呻吟之声虽然做作夸张,但听到任天弃的耳中,却有异样的滋味,欲念如潮,不停的晃动着身子,朱绛仙虽然也有了感觉,但那里敢稍有表露。 过得一阵,任天弃便一泄如注,将头趴在朱绛仙地香肩上微微喘息着。 这时朱绛仙地右手悄悄从枕下拿出一样物事,缓缓的向着身下移去。 然而就在这时,任天弃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道:“玉卿,你在做什么?” 朱绛仙这一下被骇得魂飞魄散,慌乱道:“没……没做什么啊。” 任天弃猛地翻身坐起,从她右手之中取出一个小白玉瓶来,故意装作很奇怪地道:“玉卿姑娘,这是什么东西?” 朱绛仙怦然心跳,却强作笑颜道:“这是我拿来玩儿的。” 任天弃道:“嘿,这个时候还拿东西来玩儿,刚才你不是痛得差点儿要死了么?” 朱绛仙难以解释,嘴唇张着说不出话,样子儿狼狈无比。 任天弃又从她臀下取出那张验红帕来,却见上面污秽之物倒有不少,但没有见到一丝殷红,便提起来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道:“玉卿姑娘,怎么全是清汤,你的落红在那里?” 朱绛仙道:“我……我……” 任天弃一瞪眼道:“好你个玉卿姑娘,说自己是什么黄花闺女,原来都是骗人的,我可是给了八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就按刚才说好的,没有落红,就要倒陪我八千两银子,还要把这个‘眠花楼,的招牌砸了,哈哈,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么,多半是新鲜的鸡冠血,对不对。” 朱绛仙与这“眠花楼”妓院地老鸨倒就串通好了,以卖艺不卖身的处子为幌子,想法抬好身价,骗得那些有钱的富豪上当,却不料今日竟遇上了一个内行,连鸡冠血都知道,那真是什么都完了,赔上八千两银子不说,要是这客人一怒真去砸了“眠花楼”的招牌,妓院的老鸨等人为了脱身,多半会将一切嫁祸给自己,而自己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那只有受罪的份儿了。 她本是聪明之人,想明白这一切,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了,赤着身子跳下床去,面对着任天弃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不住的磕头道:“大爷,你就饶了玉卿这一次,玉卿再也不敢了。” 任天弃坐在床边。哈哈一笑道:“再也不敢了,朱绛仙,你用这一手骗了多少冤大头啦,快老老实实的给我交代。” 朱绛仙从合州到京城,都是用的化名,万万没想到此人居然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更是大惊失色,瞪大眼睛。捂着嘴,向他凝视而来。 任天弃此时揭下蒙在自己脸上的手帕,然后在脸上一阵乱抹,顿时露出本相来道:“小仙儿,你仔细瞧瞧,老子是谁?” 朱绛仙岂会认不出这张极有特色的脸,叫了声:“任天弃,是你。”猛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咬着银牙,举着粉拳。就要冲到任天弃面前狠狠捶他。 任天弃一把抓住她的双手道:“朱绛仙。你可不要撒野,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情景?” 此话一出,朱绛仙这才想起一事。立时泄了气,又跪了下来道:“民女朱绛仙,拜见国师大人。” 任天弃一向没有隐瞒自己的姓名来历,合州城的人应该都知道城里出了个得到张天师亲授的国师,而前些日子自己与太华公主的亲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全国皆知,这朱绛仙知道他的身份倒也不希奇。 他有些奇怪朱绛仙怎么来了长安,便道:“银子的事先不忙提,我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朱绛仙那里敢违逆他。点点头,恭恭敬敬地道:“好,国师你问便是,民女知道什么就回答什么。” 任天弃一伸懒腰,趴在了床上道:“我也累啦,小仙儿,先来给我松松筋骨,咱们慢慢谈。” 朱绛仙只得又爬上床去,轻轻的给他捶捏着背。 任天弃道:“小仙儿。你好好的‘聚艳坊,不呆,怎么跑到京城里来啦?” 朱绛仙望着任天弃的背影,过去的往事也历历涌上心头,这家伙想当年只是一个好色胆大的无赖,谁知转眼之间便成了堂堂大唐国的国师,还娶了皇上最宠爱的太华公主,简直是野鸡变凤凰,一步登了天,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听到任天弃发话,朱绛仙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因为你。” 任天弃心中一奇,道:“因为我,是怎么回事?” 朱绛仙道:“自从你当了国师的消息传到合州城后,合州城可说是完全震动了,白芳芳她们更是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后来就连合州城新任地刘知县也专程去拜会了她们,她们的气焰就高了起来……” 白芳芳、郑宝儿是什么性子任天弃岂会不知,隐隐猜到了几分,便道:“是不是我大娘开始对付起马花娇来了,嘿,咱们‘春满园,被那贱人欺负得也够了,现在得了势,当然要以牙还牙,可惜我一时分不了身,否则和马花娇的仇可要好好地报一报。你说,大娘她们做什么了,是不是开了一家比‘聚艳坊,更大的‘春满园,?我可给了她们不少的银子,应该是足够了。” 朱绛仙点了点头道:“不错,白芳芳就是开了一家非常大的‘春满园’,还到处找来很有姿色的姑娘,她既有了银子,又有知县在后面做靠山,自然很快就做起来了,而‘聚艳坊’过去那些熟客也怕得罪你,全都不敢去,都转到‘春满园’了,我见没了什么生意,就拿银子给自己赎了身,到了长安城,一时糊涂,才和这个‘眠花楼’的人商量着想法多骗些银子,国师大人,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民女罢。” 任天弃道:“那怎么行,那我不是白吃亏了么?” 朱绛仙杏眼一瞪,在他身上用力一拍道:“好啊,你身为大唐国的国师,皇上的驸马爷,大婚才多久,就悄悄跑出来嫖妓,那又该当何罪,要是你让我赔银子,我就到官府告你去。” 任天弃又哈哈的笑了起来道:“小仙儿,你平常挺聪明的啊,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国师嫖妓,驸马嫖妓,这样地案子,有那个官员敢审理,为了巴结我,为了维护朝庭的脸面,你十成十的是要被动用大刑的,然后关入大牢,这辈子是不能出来了,你想想,我说得对不对?” 朱绛仙通晓世事。明白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是一阵子心惊胆战,这个家伙,当年还是个小无赖时行事手段就厉害得紧,如今有权有势,自己那是他一根小指头的敌手,心中转动,忽然娇媚的一笑。将赤裸的身子贴在了任天弃的背上,腻声道:“天弃,你怎么就这样狠心,无论如何,别忘了,你都是我的第一个男人,难道你舍得我受累么,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有些喜欢我的,过去的事。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一边说着,一边就用娇嫩的酥胸在他的背上磨来磨去。 任天弃见她开始撒娇,心中也是痒痒的。笑嘻嘻地道:“你这是在对我用美人计了。” 朱绛仙侧地里瞧着他的神情,已经知道他不会认真,又轻轻舔着他的耳垂柔声道:“是啊,我就是要用美人计,但不知你会不会中计。” 朱绛仙的媚人之功是经过马花娇专门训练了的,当真是不同凡响,任天弃顿时觉得自己浑身开始发热,猛的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道:“妈拉个巴子,你倒会找老子的死穴。别的计我不会中,这美人计却是非中不可的。” 任天弃身份地位已经不同,朱绛仙自然想拉住这个大靠山,一下子就吻住任天弃的嘴,丁香吐露,主动的纠缠了好久,才轻轻道:“天弃,第一次我醉了,刚才又有些做作。没让你好好痛快,现在我会好好地服侍你,让你舒服地。” 说着就让任天弃仰面躺了下来,自己轻挽如云秀发,然后低下头去,如蜻蜓点水般的在任天弃身上一点点的亲吻,最后停在他的下体,樱唇微启,果然吹奏了一首紫箫曲,爽得任天弃鼻里是哼哼不止。 等到雨消云散,任天弃这些天的烦闷也减了不少,对于朱绛仙,他心里倒有些复杂,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羞辱让他记忆犹心,但他也夺去了这女人的处子之身,大家算是打了个平,不过他永远忘不了当年那个坐在轿子上被抬到“聚艳坊”的小姑娘,在他的少年时代,那可是一个美梦啊,虽然他已经无法将那个小姑娘和如今这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联想在一起。 朱绛仙知道任天弃已经对自己没有了恶意,自然想借着他捞些好处,便偎在他的怀中道:“天弃,让我做你的女人,好不好,反正我也不计较什么名份。” 任天弃微微一笑道:“不好,要是你做我的女人,我可是要每天提心吊胆,弄不好那天就被你在背后捅一刀,或者戴一顶绿帽子。” 朱绛仙打了他一下,知道此人太了解自己,他的话倒也没放在心上,便道:“那你说还有什么法子让我再也不用做妓女,能和你一样,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我到长安,其实就一直想着这个,只是没有机会。” 任天弃道:“这我可没什么法……”忽然想到一件事,瞧了瞧朱绛仙的容貌与身子,一个大胆的想法顿时浮现在了脑中,便道:“小仙儿,你到这京城到底有多久了,认识你的人多不多?” 朱绛仙道:“还不到一个月,出不起银子的客人也是见不到我的。” 任天弃点点头道:“好,我就给你想想办法,到时候通知你。” 朱绛仙亲了他一下道:“好啊,可不许骗我。”跟着凝视了他一阵道:“天弃,说实话,过去我一见你就讨厌,可现在却顺眼多啦。”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那是因为我有了权,也有了钱,自然不一样了。” 朱绛仙倒也不隐瞒自己的看法,点点头道:“其实男人有了这两样,无论长得怎么样,瞧起来都会不同的。 任天弃又笑了笑,道:“小仙儿,我那八千两银子你能分多少?” 朱绛仙道:“我和‘眠花楼,地老鸨说好的,一人一半。”任天弃道:“那可不成,咱们再演一场戏,将那银票要回来,全部给你,你自己到外面找个宅子,尽量不要外出,找人到国师府来通知我一声,到时我给你想个保你荣华富贵的办法。” 有八千两银子拿,朱绛仙自然是巴不得,连忙答应下来。 当下两人对望一眼,然后点点头,任天弃就抓住朱绛仙的头发,大声的骂了起来,而朱绛仙就不停的放声大哭。 过了一会儿。刚才收“飞钱”那老鸨就急匆匆的开始敲门,任天弃打开让他进来,老鸨瞧着披头散发浑身赤裸的朱绛仙,心中就知道不好。 任天弃将她大骂了一番,那老鸨明白能拿出八千两银子嫖妓的人不是大富即是大贵,这客人气势汹汹,此事要是闹大,自己这家“眠花楼”的生意就算是砸了。便又是堆笑,又是躬身,没口子地陪礼道歉,连忙将那八千两“飞钱”送了回来,又不停的使眼色让朱绛仙好好的伺候这位客人,任天弃见差不多了,便挥手让那老鸨出去。 在朱绛仙的尽心服侍之下,不觉已是天色微明,任天弃便要回府,朱绛仙做出了万般缠绵不舍的娇态。任天弃只是嘻嘻地笑。忽然觉得,对这朱绛仙真的没有过去那种心跳的感觉了。 一身轻松地回到新宅,刚进大门。就有宫女急急忙忙的跑去禀告李淑琼,不一会儿,任天弃刚到自己单独歇息的寝房里,李淑琼就冷着脸匆匆走了进来,本来黑白分明的星眸泛着血丝,竟是一夜未睡。 李淑琼一进屋关了上门,就恶狠狠地道:“任小贼,快说,昨晚你溜到什么地方风流快活去了。” 任天弃最烦是就是她这一点儿,明明有约法三章。互不干涉的承诺,现在却是什么都要管,便大声道:“喂,李恶琼,什么风流快活,我出去普渡众生,不行么?” 李淑琼“哈哈”的冷笑两声,道:“任小贼,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到我,你这个小色鬼,半夜溜出去,还会干什么好事,好啊你,除了一个谢阿蛮,原来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快老实交代,是什么女人,你对得起陆姐姐么?” 任天弃也“哈哈”冷笑两声道:“玉嫣什么时候让你来管我啦,你这叫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李淑琼道:“我……我是瞧不惯你这个花花小贼,路见不平,不行么?” 任天弃知道和她说不清,便不再理她,走到床边,伸伸懒腰道:“我困了,想睡觉,你快出去。” 李淑琼闻言更是气恼,跺着脚道:“呸,这时父皇赐给我的宅子,我不出去,我偏偏就不出去。” 这时任天弃忽然叫了声:“好热,好热,瞧来要脱光了睡才舒服。 说着就当真脱起衣裳来。 李淑琼瞪着眼道:“哼,任小贼,你以为脱衣服我就会怕你么,告诉你,我……我可不怕。” 任天弃并不搭话,只是一件一件的脱着,不一会儿就赤了上身,只剩下一个底裤,叫了声:“小琼琼,给你瞧瞧我的宝贝。”作势就要将那底裤也脱了。 李淑琼见他真要脱过精光,她虽然胆大,但终是处子之身,顿时惊叫一声,逃出了门去,在外面“无赖,色鬼”地一通乱骂。听得任天弃是连连摇头,真不知跟着她的那些宫女嘴巴严是不严,要是传了出去,当真是会被人当作笑柄。 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有宫女来禀中省门下右拾遗张去逸前来拜访,任天弃知道朝庭的门下省与中省各设左右两名拾遗,虽然只是从八品地小官,但左右拾遗掌供奉讽谏,国家之事有什么漏洞缺陷,就靠这些人来拾补,还可以可参与廷议,也可单独向皇帝上奏章,官不大,位子却至为重要,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检点,可不能得罪这些人。 当下便起了床,让人带着那张去逸到见客大厅候着。 过得一阵子,任天弃穿戴整齐,就到了大厅,那张去逸正坐在客座上饮茶,见到他进来,连忙起来相迎。 任天弃瞧着这张去逸四十来岁年纪,身穿深红色官袍,面目清瘦,应该不是很得志的样子,不过他向来对人待事都极是圆滑,并没有什么等级贵贱之分,大笑着过去一揖道:“张大人,让你久等啦,贫道实在太过失礼。” 那张去逸对这位国师早就是如雷贯耳,只是他甚是聪明,知道前些日子来国师府相拜的人极多,这国师未必记得住,便一直等到现在才来拜会任天弃。 两人各自落坐,寒喧一阵,张去逸就从袍子里拿出礼单来,说是恭贺国师大婚,任天弃略略一看,却见这礼单价值不菲,里面有不少是宫中才有之物,便有些好奇地道:“张大人,你家莫非是什么皇亲国戚么?” 张去逸道:“家母本是皇上的姨母,皇上的母亲昭成皇太后当年被武后所杀,就是家母进宫抚养的皇上,后来皇上登基,就封家母为邓国夫人。” 任天弃顿时对此人刮目相看,一拱手道:“原来算起来张大人还是皇上的表兄弟,真是失敬,失敬。” 张去逸叹了口气道:“话虽这么说,但下官职位低微,实在难配这皇亲之名啊。” 任天弃听他这话大有酸气,顿时明白了他的来意,便笑着道:“张大人,你有什么话就吩咐贫道便是。” 张去逸干笑两声道:“国师乃是仙人之体,下官有什么自然瞒不住国师,本次前来,确有一事有劳国师。” 任天弃道:“是你这官职之事,对不对。” 张去逸连连点头道:“国师果然是神人,料得半点儿也没错,皇上虽然待家母极厚,但对我却一直有些疏远,下官这拾遗之职,俸禄低不说,所做之事,不是开罪皇上,就是开罪百官,真是左右为难啊,下官听说国师不仅深得皇上信任,又与李宰相与高公公相交莫逆,若是能得相助,真是感激不尽。”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起了身,向着任天弃深深一揖。 任天弃连忙起来还了礼,请他重新入座,笑着道:“张大人放心,这事贫道放在心上便是。” 他自遇到朱绛仙,心中就一直藏着一事,凝视张去逸,想着他的家世,不禁问道:“张大人可知皇上将为太子选妃之事。” 张去逸点点头道:“当然知道,不过下官虽然有一名女儿,但姿色平庸,年岁也大了,实在没这个福气。” 任天弃微微一笑道:“如果贫道能让张大人有这个福气呢?” 张去逸也是聪明老到之辈,知道任天弃若没有把握,是绝不会给自己说这话的,连忙又站了起来揖手道:“下官但请国师指点迷津。” 任天弃道:“贫道认识一名姑娘,不过二八年华,长得是端庄秀美,人见人爱,品行也是极好的,只可惜生在普通人家,无法进选,否则这个太子妃是当定了的。” 他这么一说,张去逸顿时领悟了他的意思,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国师,你是说让这位姑娘给下官当女儿?” 任天弃点点头,道:“不知这事能不能瞒过皇上,毕竟你们是亲戚,你家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能过这一关,贫道倒是能想法让这位姑娘当上太子妃。” 唐玄宗已经年过半百,太子即位是迟早的事,这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了,张家要是出了这么一个女儿,那还不是光宗耀祖的事,张去逸满心欢喜,想了一阵,便道:“这容易,就说这位姑娘是下官在南阳老家时与一位小姐所生,只因惧怕夫人,因此一直不敢相认,但现在那小姐已死,我就把她带到京城里来了,这种事朝庭里是极多地,也算不上稀奇。” 任天弃听到这里,顿时一拍掌道:“好,张大人,只要你能办妥这事,就等着与皇上亲上加亲。”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一十九章旧人重逢 第一百二十章 宫中闹剧 听到任天弃说能让介绍的姑娘当上太子妃,张去逸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大富贵忽然会降到自己的头上,不由道:“国师,你……你说的都真的,你真能让这位姑娘当上太子妃?” 任天弃一揖手道:“无量寿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张大人,你就等着认女儿好了。” 张去逸这才相信,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连连道谢,两人商定了认女儿的时间,张去逸便千恩万谢的出府而去。 朱绛仙果然听任天弃的话,只过了两天,就托人到国师府来带信,说是她已经搬到了长安之西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李淑琼现在是派了两个小太监一直跟着任天弃,不过任天弃岂会让人跟踪,这天借口去找安禄山喝酒,呆了一会儿就从侧门而出,猪肉强早就驾着车等在那里,两人便向着长安城西而去。 到了朱绛仙说的地址,刚一敲门,就有一名小丫环出来开门,领着两人走了进去。 朱绛仙正在屋里坐着,见到任天弃来了,神情真是又娇媚又温柔,对猪肉强也是客气无比。 任天弃已经给猪肉强说了朱绛仙的事,猪肉强虽然惊诧,但他这些日子也算开了眼界,美女见得多了,对朱绛仙已不像过去那般视若天仙,倒是认为自己的翠儿也要比她可爱得多了。 过得一阵,任天弃就让猪肉强先出去,自己要与朱绛仙说事,他倒不是信不过猪肉强,只是怕他太过憨厚,无意中被别人套出话来。 等到猪肉强一走,朱绛仙就腻到任天弃的身上去坐,任天弃笑嘻嘻的抱着她道:“小仙儿,我今天是给你带来了个好消息,我问你。你想不想嫁一个好人家?” 朱绛仙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垂,柔柔地道:“不想,我只想嫁给你。” 任天弃知道她在给自己灌迷魂汤,拍了两下她的屁股,道:“那好,这事就算了。” 朱绛仙眼波一转道:“没良心的,你要我嫁给什么人啊,不如说来听听。” 任天弃就知道她忍不住。哈哈一笑道:“这个人长得倒是不错。” 朱绛仙轻蔑的一撅嘴道:“长得不错有什么用,我啊,就喜欢你这样又聪明,又有成就地男人。” 任天弃道:“这个人也有成就,而且比我还高的多。” 朱绛仙一听,顿时便来了兴趣,亲了亲他的嘴道:“快说,是谁,是谁比你还有成就,是李林甫么?” 任天弃反问道:“如果就是李林甫。你嫁不嫁?去做他的十五房小妾。” 朱绛仙心中怦然一跳。搂着他的脖子道:“要是你不要我,那我只有去嫁给这个老头子啦,也算是终身有靠。” 任天弃又笑了起来道:“如果我要你嫁的人比李林甫还厉害呢。” 朱绛仙心头顿时一阵狂跳。望着他的眼睛道:“你莫非要我进宫。 任天弃笑道:“你就算进宫,也不是杨贵妃的对手,那是混不出头地,所以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好去处,那就是去当太子妃,当未来的皇后娘娘。” 朱绛仙一脸的惊喜,当下就尖叫了起来道:“真的,你没有骗我。”跟着脸色又是一黯,道:“我就知道你是在骗我,以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当得上太子妃,任天弃,你别以为我没见过世面。” 任天弃哈哈笑道:“正是因为你见过世面,又会装腔作势的骗男人上当,这太子妃你才有机会坐得,至于身份么,这倒好办。” 说着就将与张去逸商量好的事给她说了一遍。 朱绛仙这才知道这事是真的了,这一喜真是心花怒放,她天性爱慕虚荣。要是能当上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那可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啊。 当下将红润润地樱唇在他脸上嘴上亲了又亲,道:“天弃,要是这事真成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任天弃设法让朱绛仙当这个皇后,自然也想大捞好处,笑嘻嘻地道:“那好,咱们就说定,要是你日后做了皇后娘娘,有什么好处,咱们是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朱绛仙连连点头道:“好好,天弃,别说一半,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好不好,这个太子妃,你一定想法让我当上啊。” 任天弃道:“这事我自然会帮你,不过能不能迷住太子,就要靠你自己的本领了。”说着就低声和她商量起细节来。 过得一阵,事情说罢,任天弃就要出去,朱绛仙扑到他怀里,柔声道:“天弃,反正你已经来啦,不如就在这里陪我一天,咱们多叙叙旧。” 不知怎的,自从与她一夕之欢后,任天弃对她的那种奇异的感觉就越来越淡,无论她做出怎样的温柔娇顺,都远远及不上陆玉嫣与谢阿蛮,少年的那场春梦,算是彻底的远去和解脱了。 当下道:“算了,你自己准备一下,明天我就要张府的人到这里来接你,至于如何应对,你自然清楚得紧,我就不教你啦。” 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猪肉强跟着自己出门而去。 到了外面,一上车,就听到猪肉强道:“老大,真是奇怪,过去瞧着这个朱绛仙,我心中总是跳个不停,今天却平静得很。”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猪肉强,那是咱们都长大啦,见到的人也多啦,其实这个朱绛仙,还是挺美貌的。” 猪肉强憨笑着点点头,一扬马鞭,便出前而去。 不觉又过得几天,张去逸派人来说已经将朱绛仙接入了府中,并将她改名叫做张良娣,要任天弃开始想法子让她进选了。 任天弃也一直在等待机会,就在这时,杨贵妃却秘密的让人给他来了封信,让他在唐玄宗的面前保荐自己的堂兄杨钊出朝为官,自己便可以在其中推波助澜,让杨钊当上朝庭的大员。这种事任天弃自然可以办到,不过他也煞费力气的回了一封信,告诉杨贵妃,让她暗中帮自己将张去逸的女儿张良发娣立为太子妃。 又过得五天。机会终于来了,这天一早,就有太监来传国师与公主去皇宫观礼,任天弃有些奇怪,问那太监到底观什么礼,这才知道是安禄山过生,唐玄宗与杨贵妃要为他办洗儿酒。 任天弃听了,真是涕笑皆非。原来这洗儿酒是民间才出生的孩子满月才办,而给安禄山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来办这样地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不过既然皇上下旨,这场闹剧是当然要是去瞧的,任天弃就去叫了李淑琼,两人装束了一番,就进宫而去。 宴席设在大明宫的勤政楼,由这事只是玩耍之事,因此并没有请多少人,除了任天弃与李淑琼外。就是高力士、李林甫与十几名朝庭的重臣。太子李亨也在场。 任天弃与李淑琼刚在左侧一案坐定,就听见唐玄宗问李淑琼道:“琼儿,这些天在新宅习不习惯。” 李淑琼偷偷掐了任天弃大腿一下。然后笑着道:“父皇,孩儿过得很开心。” 唐玄宗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过得开心,父皇就放心了,不过记住,你与国师结成仙侣,要多多向他讨教成仙之道才是,千万别误了这段仙缘。” 李淑琼忙道:“父皇,孩儿求你一件事。” 唐玄宗道:“你说,什么事?” 李淑琼道:“国师他每天都忙得很,根本没空来陪孩儿。孩儿怎么跟他学成仙之道,不如这样,你不让他做国师了,好让他有时间来陪孩儿。” 唐玄宗将脸一沉道:“胡闹,国师是上天派来辅佐朕,保佑大唐江山千秋万代的,岂能天天陪你。” 他说到这里,瞧着女儿的樱唇已经撅了起来,便将声音放缓。道:“这样,朕多派些人手来帮国师处理平常的闲务,他就多些时间来陪你了。” 李淑琼只希望任天弃早日不当这个国师,好带自己出京,反正这个该死的任小贼不管忙不忙都爱躲着自己,多派不派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得点点头,玉臂下伸,纤纤玉指又拧在了任天弃地大腿上。 要是在国师府,任天弃自然会还手,但如今在宫中岂能表露出来,只好暗暗咬牙忍住,却听唐玄宗道:“国师,琼儿自小被我宠坏了,若是有顽皮之处,你还要多多担待才是。” 李淑琼还没放手,任天弃虽然吃着痛,却露出无比平和的微笑道:“不会,公主温柔娴淑,很少顽皮的。” 唐玄宗笑着点头道:“瞧着你们夫妇和睦,朕也就宽心了。” 正说着话,却听接下鼓乐齐鸣,杨贵妃拍手道:“皇上,安禄山到了,咱们快去瞧瞧。”唐玄宗便连忙拉着她的手,到了玉栏之边,李淑琼也喜欢热闹,将任天弃手一拉道:“任小……国师,咱们也去瞧瞧。” 她一边说话,一边拉着他也向玉栏边跑去。 任天弃给她滑嫩细腻的小手抓着,也甚是舒服,只是出门前两人还斗了一次嘴,没想到她倒忘得挺快。 到了玉栏,李淑琼这才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拉住了任小贼的手,而任小贼此时正贼眼兮兮的望着自己,脸上不由一红,将手使劲一扔,便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趴着玉栏向下瞧去。 任天弃也凑过去一瞧,顿时目瞪口呆,只见十六个宫女抬着一个大轿,轿上坐着一个满脸胡子的“巨婴”,用大红锦绣做成的襁褓包裹着,还不时做出啼哭的样子,样子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李淑琼第一个“格格”地捧腹大笑起来,而杨贵妃也是笑得前俯后仰,唐玄宗是捋须哈哈大笑,勤政楼上地太子李享、李林甫等官员、还有随侍的太监、宫女都是笑声不止,皆认为见到了一生中最可笑之事。 任天弃当然也发出了笑声,这样的安禄山,那里能与当日和郭子仪交手的那个威猛剽悍的大汉重合成一人,实在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然后任天弃是最清醒的一人,只笑了两声,脑中忽然浮想起这个安禄山素日里的种种行迹,分明是个心机极深的人,再一瞧唐玄宗与杨贵妃望着他的笑容,李享、李林甫对他的轻蔑嘲笑。心中不由自主的一抖,忽然意识到自己见到了一个极端可怕极端厉害的人物,这安禄山此举,自然有他的用意,一是讨好了唐玄宗与杨贵妃,二是让李享与李林甫轻视于他,不会认为他对朝庭或者对自己的地位会构成什么威胁,从此不再对他钳制。这个安禄山,当真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脸皮够厚,心肠自然也够黑,实不知日后将会做什么事来 他这种的心思自然无法给别人提起,眼见着安禄山到了楼下,由着几名宫女笑嘻嘻的去解开他的襁褓,然后上得楼来。 瞧到安禄山上来,唐玄宗与杨贵妃领头,众人各自落座。李淑琼坐在任天弃旁边犹自捂着嘴笑个不停。对任天弃道:“没想到这个安禄山还挺好玩地,过去我怎么没有早发现,否则也能多玩些花样来。” 任天弃闻言。只是冷冷一笑,但什么也没给她说。 不一会儿,安禄山便上来给唐玄宗与杨贵妃磕头,唐玄宗与杨贵妃就赏赐了他不少的金银财宝。 这时候众人都觉得安禄山不过如此,又见他受宠,除了李享,全部来敬他的酒,这次安禄山就懂礼仪多了,笑着都与他们饮了。 宴到中巡,任天弃记着朱绛仙与杨钊的事。正想着该怎么出口,却见杨贵妃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向唐玄宗道:“皇上,选太子妃地事也有些时日了罢,不知现在如何?” 唐玄宗道:“已经定下了几名官宦人家的闺女,容貌与品行都是上佳,朕已经让太子自己定夺了,这可是他的终身大事,就由他自己作主罢。唉,当年韦妃主是朕给他指的,谁知却是那样。” 杨贵妃这时望着任天弃道:“国师,上次皇上叫你留意有没有做太子妃合适的人选,不知道你放在心上没有?” 任天弃明白杨贵妃在帮自己了,连忙笑着道:“贫道岂敢不把皇上与太子的事放在心上,这人选倒是有一个地,但不知皇上与太子意下如何?” 唐玄宗听到任天弃推荐,不由大有兴趣地道:“哦,国师真留上心啦,快说,是那家的千金。” 任天弃道:“说起来此女还与皇上有亲,乃是中省右拾遗张去逸的三女张良娣,容貌与品行绝不会在皇上所选地人之下,而且贫道已算出此女有兴旺大唐国运的命格,如能当太子妃,那是极佳的人选。” 张去逸已经有意的将接女回府的事传来宫中,唐玄宗也听说了,又听任天弃说此女有兴旺大唐的命格,顿时大喜道:“好啊,这张良梯的出身也算是名门闺秀,又本是皇亲,若是能让大唐国更加昌盛,那真是两全齐美的事啊。” 当下又道:“太子。” 李享连忙出来躬身道:“孩儿在。” 唐玄宗道:“国师的话你也听到了,有什么话要说?” 李享此人,性格是甚为懦弱的,而且对唐玄宗极是畏怕,便道:“孩儿任凭父皇作主。” 唐玄宗点头道:“好,不过朕也说过,你此次选妃,要你自己决定,明儿你去瞧瞧那张良娣和其他几名秀女,若是都差不多,就定下这张良娣罢。” 李亨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便又入了座,安禄山眼中却闪过了一丝轻蔑之色。 杨贵妃帮了自己,岂能不还这个情,任天弃便去敬唐玄宗与杨贵妃的酒,饮完道:“贵妃娘娘,其实有件事我要恭喜你们杨府了。” 杨贵妃嫣然一笑道:“哦,咱们杨府有什么可恭喜的。” 任天弃道:“上次我到杨府,曾经见过一人,气宇轩昂,神采不凡,我瞧他的面相,日后必然将成为我大唐国忠心耿耿的重臣,为皇上分忧解难,这难道不值得恭喜么?” 杨贵妃又道:“真的,不过我杨府人多,不知国师说的是那一个?” 任天弃道:“我问过了,那人叫做杨钊。” 杨贵妃点点头道:“原来是他,平常我倒是少见这位堂兄,不过印象里倒是挺精明耿介的。” 高力士站在后面听着任天弃与杨贵妃一唱一合,他也是个人精儿,岂有不明白其中道理的,便也道:“这个杨钊。奴才也见过,倒真是个人才,不出来为朝庭效力,真是可惜了。” 要说唐玄宗此人,前半生倒是个精明人物,但近了晚年,却只想贪图大马声色,日渐昏庸起来。听着这三个自己最信任地人的话,也不细思,便道:“好啊,既是人才,又是贵妃的堂兄,朕倒要瞧瞧,若是真有才,当然要重用,只是杨钊这名儿有些不顺,国师说他日后会成为我大唐国忠心耿耿的重臣。就改名叫做杨国忠罢。” 杨贵妃连忙替堂兄谢过了。 至些再无它事。等到宴罢,任天弃与李淑琼乘着凤辇而回,李淑琼忽然一把伸手拧住任天弃地耳朵。压低声音道:“任小贼,你和贵妃娘娘的眼睛勾来搭去的,别以为我是瞎子,快给我老实交代。” 任天弃没想到李淑琼对这些事居然如此留意,心头也是一惊,但很快回过神来,正色道:“李恶琼,我瞧你真是犯傻了,贵妃娘娘是什么身份,长得又那么美。怎么会瞧上我这上丑八怪,你也不用脑子想想。” 李淑琼一想也对,杨贵妃何许人也,岂会瞧上这个满脸红斑的臭小子,自己准是草木皆兵的多了心,不由大感歉然,松开了手,用樱唇给他不停的轻吹,柔声道:“任小贼。这次对不起了,算我错怪你啦。 任天弃心头有鬼,自然也不多去追究,只道:“这还差不多,你要是一直像这样温柔,要就好了。” 李淑琼立刻道:“那也行,除非你不去找别的姑娘。” 任天弃一翻白眼道:“守着一个只能看不能摸的公主,不找别地姑娘,我傻啊。” 李淑琼“呸”了他一声,骂了句:“色鬼。” 忽然间雪白的小脸通红了起来,嚅嗫着道:“你……要摸也可以,不过只许摸手,别的地方可……可不能摸的。” 任天弃暗道:“妈拉个巴子,手有什么好摸的。”不过此时李淑琼还算少有的温柔,也不想出语去太过伤她的心。 转眼之间,又是一个月过去,在这一个月里,倒发生了一些事情,先是改名张良娣的朱绛仙顺利的当上了太子妃,然后是唐玄宗赐名为杨国忠的杨钊被封为礼部侍郎,而安禄山除了范阳、平卢之外,又被封为河东节度使,并回到了自己的驻地。 自从洗儿礼一事之后,虽然安禄山也到过好几次国师府,但任天弃每一次见到他,都有一种甚是可怕地感觉,隐隐感到此人如此处心积虑,忍辱装傻的讨唐玄宗的欢心,野心绝不止于此。 唐玄宗答应过女儿,便给任天弃派了些精通道务地人来,任天弃便让郭子仪与李光弼两人抽出了手,并带了两人,备了厚礼到李林甫的府里拜访,让他给郭、李两人在军中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 李林甫碍于任天弃的面子,又得了他的厚礼,这个顺水人情岂会不做,当下就答应给郭、李二人在兵部去打个招呼。果然没过两天,兵部就下文让两人做了从五品副将,郭子仪自是忽登高位,而李光弼过去只是从八品,也是骤然间连升三级,自然是心满意足了,对任天弃是感激无比,只是两人都被安排在外地驻防,与任天弃好好的痛饮了一夜,便告辞而去。 猪肉强整天里与那小翠卿卿我我,郭、李两人又去了外地,任天弃实在是百般无聊起来,便开始想辞去这国师之职,毕竟他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成仙之梦,只是要找一个好的借口溜走才是最好,国师府里此时的财宝已经足够自己挥霍无数辈子了。 不过李淑琼还是常常来和他斗嘴呕气,不许他和谢阿蛮在一起,任天弃倒是不怕她,不过担心自己不在之时,阿蛮被她欺负,只好暂时忍耐下来,反正一出了京,自己和李淑琼之间的这门亲事就算解除了,大家各奔东西。自己带着陆玉嫣与谢阿蛮逍逍遥遥的寻仙访道去。 这天午后,任天弃出了新宅,到国师府去听几名道士禀报公务,正听得无精打采,就见到一名小道童进来道:“师父,外面来了一个人,说要求见你。” 任天弃道:“是那里的官员?” 那小道童道:“不是朝庭的人。” 任天弃一愣道:“哦,他说叫什么名字了么?” 那小道童道:“说了。他说自己叫冯云海。” 任天弃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自从他知道袁宝琴没有顺利到达观玉庵,心中就一直悬着,二娘可是还痴等着这冯云海哩,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居然自行找上门来了,当下大叫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那几名正在禀报公务的道士是素知自己这位上司的,若不是李林甫、安禄山这样的人物。那是绝不会出门相接。这个冯云海,真不知是什么来头。 任天弃走到国师府的大门,便见到台阶之外站着一个人。四十来岁上下,穿着一件极普通地蓝布衣,身材高大,只是一脸的风尘疲倦之色。 任天弃一眼就认出他来,几步跑过去,一把抱着他的肩道:“老冯,你怎么来啦。” 冯云海见到任天弃一身华贵道装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大唐国师任真人现在是天下闻名,我要找到你还不容易么?” 任天弃瞧着他的神色不对,又惦记着袁宝琴的下落。连忙道:“老冯,咱们到里面说话。” 一边说着,一边就拉着他向国师府的“松风阁”走去,一路之上,见到无数的道童躬身叫着任天弃“师父。”冯云海脸上也露着异色,不时向任天弃侧眸打量着。 到了“松风阁”,任天弃请冯云海坐下,令人端来好茶,就挥手让所有侍候地人退下。 谁知他还没有开口。就见到冯云海一脸焦急地问道:“天弃,我问你,你是不是成了张天师的弟子,学会了降魔伏妖的法术,是你骗人的,还是真的,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任天弃与他故人重逢,心想要是说自己是招摇撞骗,实在是没脸,而且自己的那个“雷部天罡诀”虽然还只剩下一次,但的的确确是真地,便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学会法术了。” 冯云海这才舒了口气,露出了无比欣喜之色,道:“这就好了,我说嘛,朝庭这么多的人,你怎么能都骗得过,天弃,当年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认为你只是个胸无大志,做不成什么事的小无赖,想不到两年不见,你已经练成了法术,还成了大唐国的国师。” 任天弃想起当日自己去向他拜师被拒绝地情景,不由笑道:“嘿嘿,你是嫌我心术不正,跟你学了武功后会害人,这也不怪你,不过说实话,跟着你辛辛苦苦的练武实在没什么用,要是遇到会法术的,随便动动嘴巴,也能把你弄翻。” 冯云海闻言,神色也是一黯,点点头道:“不错,学武功只能对付凡人,要是遇上妖魔,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任天弃一直有话想问,这时连忙道:“老冯,我问你,袁姑娘怎么没有到河南观玉庵你姑母那里?” 冯云海一听,脸色立变,霍然一下子站了起来道:“怎么会,当时我放心不下,是把袁姑娘送到河南境内才和她分别的,难道她没去么?” 任天弃也是大惊,道:“我才派了人从河南观玉庵回来,袁姑娘根本就没有到过那里。” 冯云海一屁股坐在靠椅上,愣了好半天,脸上露出了痛悔之色,猛的一挥掌,竟将旁边一张檀木椅“喀喇”一声击得粉碎,道:“这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怕走到姑母那里,姑母会想起我家的惨事来伤心流泪,而且我发过誓,大仇未报之前,不会再见一名故人,所以才让袁姑娘单身前往,没想到途中居然还会出事。” 任天弃想到袁宝琴那么一个姑娘家忽然失…踪,真不敢想像是遇到什么事了,本来也想骂他几句,但见到冯云海如此自责,而且这也是意外之事,便叹了一口气道:“算了,袁姑娘也许是在路上碰到了什么熟人,跟着他走了,我瞧那个袁姑娘是长得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冯云海道:“袁姑娘的事,我会托过去江湖上地朋友多多打听的,只要她还在世上,我一定会帮她早到,此事因我而起,我绝不会袖手不管。” 任天弃道:“好,明天我也去找李林甫,让官府的人全力追查此事,我想总会弄明白袁姑娘的下落的。” 冯云海点点头,忽然又站起身来,向着任天弃跪了下去。 任天弃见他行些大礼,慌忙也站起来去扶他,道:“老冯,你这是干什么?” 谁知冯云海并不起来,只道:“天弃,无论如何,念到过去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帮我一件事。”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二十章宫中闹剧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妖人现世 任天弃见冯云海来求自己,便连声的答应道!“好好,什么事都成,你快起来。” 冯云海听他应允,这才露出一丝喜色,站起来道:“天弃,你现在学会了法术,先帮我去对付一名妖人。” 任天弃想起他给自己讲起的那段惨事,心中顿时一跳,道:“老冯,你是不是找到仇人啦。” 冯云海点点头道:“不错,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江湖中游荡,前两个月,湖北南宫世家忽然被人灭了门,家里人的死状和我家一模一样,我听说后,就知道那些妖人又出现了,而且后来又传来消息,有一名妖人正呆在襄州的百虫谷里,许多武林中人前去,都遭到他的毒手,我知道这些人的厉害,自己若是前去,只有平白送死,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谁知却得到你的消息,所以就赶来了,瞧你是不是真的会法术,若是会,就想请你去一趟,制住那妖人,逼问出他的来历,然后想法将他们一伙全部消灭。” 任天弃是知道自己的本事的,不过刚才已经答应了冯云海帮他,那“雷部天罡诀”还可以用最后一次,也不是没有办法,当下道:“老冯,那个什么百虫谷真只有一个妖人?” 冯云海点点头道:“我听湖北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任天弃放下心来,一拍大腿道:“好,老冯,我就陪你走趟百虫谷,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冯云海闻他愿意和自己前去,那就是说报仇有望了,心头一阵高兴,道:“天弃,你说,是什么事?” 任天弃道:“这事办成之后,你必然回合州去一趟,我二娘还眼巴巴的等着你哩。她已经没做妓女了,你不要瞧不起她。” 这一提到范丽娟,冯云海便又是一阵黯然,道:“天弃,其实你知道我也挺喜欢丽娟的,她生世可怜,但人品很好,我从来就没有轻视过她。但你知道,我躲在合州,就是为了躲避那些妖人,要是去找丽娟,只怕会给她,甚至给整个‘春满园,带来一场大祸。” 任天弃不以为然地道:“我瞧那些妖人没你说的那样厉害,你都从合州出来这么久了,没见着他们找到你的头上来,我瞧啊,他们已经多半忘记你这个人了。” 这两年来那些妖人并没有找冯云海的迹象。冯云海也有些怀疑自己高估了对方。想了一阵,便点点头道:“好,百虫谷之行后。我就回合州见见丽娟。” 任天弃外表虽然玩世不恭,颇有痞气,但内心却潜着至诚,对范丽娟一向视其为母,现在听冯云海答应去与她见面,顿时兴高采烈起来,一拍掌道:“好啊,你到了合州就与二娘成亲,我给你们买一幢大大的宅子,还买些丫环家丁。好好的过日子。” 冯云海摇头道:“这可不成,我大仇未报,岂能成亲。 任天弃道:“我问过了,你说那个昆仑山连绵有数千里,那里去找什么神仙?” 冯云海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能够找到地,而且万一那些妖人不是你的对手,也不用去找他们了。” 任天弃岂好说自己只能帮他这一次。只好干笑了两声。 又聊了一阵,已近黄昏了,任天弃叫人去新宅通知膳房多多准备,然后带着冯云海新宅而去。 路上,冯云海道:“天弃,听说皇上把最宠爱的太华公主都许了给你,你可真算是一步登天了。” 这太华公主虽然是吃不得又摸不得,但用来充面子可是最好不过的,任天弃哈哈一笑道:“公主有什么,老冯,待会儿你就能瞧着她了,让她陪着咱们吃饭。” 冯云海大吃一惊道:“这怎么行,公主何等尊贵的身份,怎能陪我这样一个山野粗人用食,万万是不敢当,不敢当的。” 任天弃笑道:“什么不敢当,太华公主这点儿倒挺好,不会瞧不起你的身份的,你就放心罢。”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新宅,任天弃带冯云海到了用膳地偏厅,就让人去叫李淑琼。 不一阵,淡妆绿裳的李淑琼就到了,冯云海瞧她髻如云堆,眉如远山,眸如秋水,唇如樱桃,玉骨冰肌,娉婷如柳,竟是个绝美的姑娘,与任天弃站在一起,实在是有天壤之分,不由也是大叹造化弄人,连忙前去参见。 任天弃道:“小琼琼,这是老冯,从小瞧着我长大的,咱们是好不容易才见面。” 李淑琼这些天其实一直也想和任天弃和好,不再和他斗嘴了,这些日子都听他叫自己李恶琼,这句小琼琼真是久违已久,心中感到大是亲切甜蜜,她流浪在外面甚久,并无等级卑贱之分,当下便笑盈盈地道:“冯大哥请起,你是天弃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不要太过拘泥,快快请坐。” 冯云海见她身为公主之尊,又长得如花似玉,嫁给任天弃这小子实在是太过委屈,只怕会郁郁不欢,但如今瞧她言谈举止,居然对任天弃甚好,而且又平易近人,不由得大是暗暗称奇,也替任天弃找了这门无与伦比的好亲事高兴。 不一阵,就有宫女端菜上来,自然都是些珍馐佳肴,酒也是极好的陈酿,任天弃便与冯云海痛饮,冯云海开始的时候碍于李淑琼在场,还有些拘束,但瞧李淑琼也拿酒来敬自己,并无半分公主地架子,也就放开了。 席间,两人自然谈到了要去湖北降妖的事,李淑琼听了,脸色却是一变,狠狠瞪了任天弃一眼,但什么话也没有说。 边谈边吃,这顿饭足足吃了大半个时辰,任天弃约好明天与他出发,然后叫人去安排他去歇息。 等到冯云海一走,李淑琼叫退侍候的宫女,就瞪着任天弃道:“任小贼,那个百虫谷,我不许你去。” 任天弃那里会让她管着自己,道:“你不许我去,我就不去啦。哼哼,笑话。” 李淑琼道:“你那点儿偷蒙拐骗的本事,难道我还不知道么,你能降什么妖,那不是找死么?” 任天弃最恨别人瞧不起自己,顿时大笑两声道:“谁说我不能降妖,你以为我这个国师是骗来地,告诉你。我的本领可是大着啦,这叫做深藏不露。” 李淑琼道:“我不管,反正就不许你去,我进宫去叫父皇下旨,不准你出京。” 任天弃道:“哈,那你去试试,我这个国师本来就是用来降妖除魔的,现在大唐国出了妖人,又害了无数的人命,你父皇要是瞧到地方官递上来的折子。肯定要还请我去一趟哩。” 李淑琼知道他说得不错。脸上露出焦急之色道:“你……你要是有个三长……”想到说得不吉利,捂了捂嘴道:“要是那个了,我该怎么办?” 任天弃道:“什么怎么办。别忘了咱们是约法三章,互不相干的。” 李淑琼道:“那我不管,任小贼,我可告诉你,反正不许去就不许去。” 任天弃见李淑琼今日和自己陪冯云海吃饭,很有些贤淑之气,对她就没什么了,心中也知道她不让自己去,是因为关心他,不由动了几分柔情。本来还想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却不想她口气如此娇横。 他向来是胆子大不怕人地,也不管李淑琼是不是公主,道:“李恶琼,你还讲不讲道理,你嫁给了我,又不许我和你睡一间床,这还算了,连我走那里去都要管。也别太过份了。” 李淑琼大声道:“我就是要管,就是过份,又怎么样?” 任天弃越听越气,也不想再对她忍气了,猛的一拍桌子道:“妈拉个巴子的,李恶琼,好,告诉你,从今天开始,老子就不顾你的面子了,今晚就住到阿蛮那里去,你哭也罢,闹也罢,老子随便你,反正这个国师老子是不想当了,有种你就告到你父皇那里去。” 李淑琼和他斗嘴,虽然常常是居于下风,但却从来没见到他如此发脾气,如此凶过,想到自己也是为了他好,心中更是委屈,泪珠子顷刻间就流了出来。 骂了他一句:“任小贼,你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然后擦着眼泪就奔跑了出去。 几名在外面站着的宫女见到公主哭着出来,都是骇然大惊,连忙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任天弃瞧着李淑琼哭着跑了出去,心中却是一阵的怅然。 其实对于李淑琼,他不是没有感情的,而且根本就不想让她生气哭泣,但她每次都是那么颐指气使,娇蛮霸道,实在是让自己无名火起啊。 在偏厅独自生了一阵闷气,任天弃就去找谢阿蛮,这些日子他虽然到过她的院子里去过几次,但都没有夜宿。 为了怕李淑琼找谢阿蛮的麻烦,任天弃在院子里给她安派的都是从外面雇来的处事圆滑的老妈子,并且特意给她们多赏了些银子,吩咐要是李淑琼对谢阿蛮有什么动静,就必须来告诉自己,不过只要他不在这里睡觉,李淑琼倒是没有找谢阿蛮地麻烦。 一名老妈子开了院门,连忙将他领进谢阿蛮的房间。 谢阿蛮正在房中刺绣见到他晚上居然敢来,也吃了一惊,忙道:“天弃,你怎么来啦,公主会生气的,你……你还是走罢。” 任天弃道:“阿蛮,你别怕,我再也不能忍那个李恶琼了,她要是再敢来,我就和她翻脸,前些日子真是委屈你啦。” 谢阿蛮见到任天弃怒气冲冲的样子,知道他必然是和太华公主又吵了嘴,但嫣然一笑,拉着他的手,和自己肩并肩地坐了下来道:“天弃,你有没有发现,其实公主挺喜欢你的。” 任天弃心中对此事也有所觉,嘴上却道:“怎么会,李恶琼怎么会喜欢我,喜欢和我吵架还差不多。” 谢阿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是女人,自然能了解女人的心思,公主若是不喜欢你,怎么会那么爱和你斗嘴,你一到我这里来,她又怎么会那样的紧张与不高兴。” 瞧着任天弃低头不语,谢阿蛮又道:“天弃,其实你一点儿也不用担心我,我在宫中孤独惯了。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我现在只想怎么样才能讨好公主,让她接受我,容忍我呆在你的身边,我相信过些日子就能做到的。” 任天弃沉默了一阵,道:“阿蛮,我明天要出门一趟,去湖北降妖。” 谢阿蛮顿时一脸紧张地道:“有没有危险?” 任天弃道:“没多大的危险。妖人只有一个,我有把握对付他。” 谢阿蛮脸色稍缓,道:“天弃,你能不能不去?” 任天弃摇头道:“不能,我答应了别人的,这事一定要做到。” 谢阿蛮点点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道:“天弃,那你千万千万要小心,千万千万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任天弃忽然一笑道:“阿蛮,你知不知道公主和你最大的区别在那里?” 谢阿蛮道:“你说说看。” 任天弃道:“你说地话总能让我顺耳。 而且从不勉强我。而公主就不同,她老是让我这样那样,好像非要听她的。想起来就有火。” 谢阿蛮轻笑道:“公主从小就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这一点儿宫里宫外都知道,她平常是要什么有什么,任性是出了名的,你要她改,也要一些日子啊。” 任天弃叹了口气,道:“要这个李恶琼学得跟你一样,那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去了,算了,明天我就要出远门。晚上可要和你好好地聊聊。” 谢阿蛮自然知道这“好好的聊聊”是什么意思,脸上顿时飞起了一片红霞,她虽然不想惹太华公主不高兴,但既然情郎喜欢,那也顾不得了。 晚上任天弃就住在这里,说也奇怪,这次李淑琼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来惊破两人鸳梦。 这一晚欢会,当真是销魂无限,谢阿蛮已脱离了那种初经人事的青涩。在任天弃身下婉转呻吟,柳腰款送,媚态百出,远非朱绛仙的矫揉做作所能相比。 等到云停雨住,任天弃心满意足地搂着谢阿蛮,忽地想起一事道:“阿蛮,我要是出了远门,公主来找你麻烦该怎么办,明天我还是让猪肉强另处给你在外面找一处宅子好了。” 谢阿蛮摇摇头道:“不用,天弃,其实公主虽然娇蛮,但心地却是很纯洁善良的,你这一走,我正好找机会与她亲近。” 任天弃见她对李淑琼甚是了解,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第二天,任天弃让人写了奏折交与宫中,说明自己要去湖北灭妖,然后又特意嘱咐猪肉强多多注意谢阿蛮有没有被李淑琼欺负,这才与冯云海跨上了一匹骏马。 谢阿蛮自然要来相送,任天弃却一直留意着李淑琼会不会出来,过得片刻,不见她的人影,不由微有些失望,对冯云海道:“老冯,咱们出发。” 冯云海答应一声,两人正要挥鞭,却听到后面有人娇声道:“等一等。” 任天弃在马上回过头望去,却见来的是李淑琼的贴身丫环芳儿。 芳儿小跑着到了车旁,对着任天弃裣衽一福,然后道:“国师,公主来让我给你传一句话。” 任天弃跳下马道:“哦,什么话?” 芳儿瞧了冯云海一眼,然后凑到任天弃耳旁,轻声道:“公主说,要你别胡乱逞强,做不到地事就不要去做,还说你这次就是除不了妖回来,她也绝不会笑话你的,说话算数。” 任天弃听了,心中顿时是一片感动,这个太华公主的心里面的确是有他的,怕他除不了妖,没有面子回来,特意让芳儿来说了这些话。 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只道:“芳儿,你回去跟公主说,我这次回来之后,一定会多让她,和她少吵嘴了。” 芳儿连忙点点头道:“国师,可不是咱们做下人的多嘴,昨晚公主可是哭了一夜,我跟了公主近十年了,她从来都是开开心心的,可自从嫁给你之后,就一直很不高兴,咱们做下人的见了都是心疼。” 任天弃一叹,道:“我都知道了,照顾好你们公主,我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他说着这话,重新翻身上马。向冯云海呼了一声,两人扬鞭绝尘而去。 出了京城,一路之上晓行夜宿,并无甚耽搁,二十天之后,就到了湖北的襄州。 这襄州城建于西汉初年,原名襄阳,乃湖北重镇。唐天宝年间改名为襄州,而那百虫谷就在襄州城南四十里的地方。 任天弃与冯云海先进入襄州城里打听了一下那百虫谷的消息,这才知道,那百虫谷背山而生,谷里阴冷潮湿,极是适应各种毒虫繁衍,所以当地人才称为百虫谷,而平时极少有人进去。但数月前,襄州城的南宫世家一家一百八十七口,在一夜之间离奇死亡。而有人曾目睹到当晚有四名穿着绿衣。手里拿着铃当的人进入南宫府。后来有人说见到有一名绿衣人进了百虫谷,湖北武林同道中与那南宫世家交好地甚多,闻听这个消息便有许多赶去了那百虫谷。然而这些武林高手竟没有一人能够回来,如今官府已经将那里列为了禁地。 任天弃向来胆大,又自恃有那“雷部天罡诀”护身,与冯云海在襄州城用过午膳,就出了南城门,朝着百虫谷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就到了那百虫谷,谷外果然立着官府写的告示,两人也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行去。 不觉就到了一处地方。树林繁茂,依着一座大山,阳光罕至,地上非常的潮湿,长满了各种各样又深又长的杂草,不时可以见到有蜈蚣、蝎子、毒蛇从地面上爬过,任天弃与冯云海所骑的那两匹马纷纷扬蹄长嘶,再也不肯向前一步了。 两人见状,只好从马上跳了下来。找了处略略平坦少草的地方将马栓好,这才从马上的包袱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粗布条来,将自己的双腿缠了个结结实实,这样毒虫就不容易啮咬了,然后各自取下了一柄长剑拿在手中,由冯云海开路,向着百虫谷里面渐渐地走了进去。 走了大约四十来丈,就见到草丛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五个人,任天弃与冯云海连忙走了过去,却见这些人年纪不同,全是江湖中人打扮,手中也握着各式的兵器,眼睛全部还睁着,只是不再动弹。 任天弃躬下身一探这些人的鼻息,已经是没有呼吸了。 回身一瞧冯云海,却见他脸上露出了无比恐怖的神情,颤声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除了二个哥哥,我家里的人当年也是这样死的,就是用的那个铃铛。” 任天弃这时头皮也有些发麻,但既然来了,又怎么能退后,只道:“老冯,咱们快进去找到那个妖人,要多多小心。” 冯云海咬着牙点了点头,道:“那些妖人要是不施法,其实也不怎么厉害,否则当年便不会让我们兄弟伤着了。” 任天弃道:“对,咱们一碰到他,就马上下手,让他没办法摇铃铛什么的。” 两人说着话,继续前行,一路之上,一共发现了二十七具尸体,死状都是一般。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黑暗起来,空中挂出了一轮明月,仍然没有发现那妖人地行踪。 任天弃抬头瞧了瞧那明月,却见圆如玉盘,耀耀生辉,这才想起今日乃是十五月圆之日。 两人又走了一阵,忽然感到了一阵逼人地寒气,寒气之中又挟着令人作呕的腥臭,跟着又一道奇异的声音传来。 任天弃与冯云海对眸一望,急急忙忙地觅声寻去,走不过三十丈,前面就是一块巨石,那奇异的声音就是从后面传出来的。 两人慢慢的靠近那巨石,然后悄悄的探出头去,皆是骇了一大跳,原来那巨石之后竟是一片颇大的杂草地,而就在那杂草地上,却趴着一条蜈蚣,这蜈蚣大得惊人,三丈来长,足有一条蟒蛇那么大,身下有成千上万条须脚在不住蠕动着,最奇异之处,就是那蜈蚣的双目全是碧绿之色,就像是两枚宝珠在流动碧光一般。 任天弃见那蜈蚣的头对着圆月前扬着,不时发出“哧哧”的声音,他当国师也有些日子了,平时与人聊天,也长了不少的见识,一见这蜈蚣如此,就知道应该是在吸收月魄,只是这样大的蜈蚣,真是让人见了不寒而栗。实不知修炼了多少年了。 有这只大蜈蚣挡道,两人自然无法过去,只好在巨石后等着这蜈蚣吸罢月魄后爬走。 然而就在这时,就听到空中传来一阵衣袂破空之声,一名干瘦的绿衣人不知从什么飞到了那蜈蚣身边,仰头笑道:“碧眼蜈蚣啊碧眼蜈蚣,我总算是等到你啦。 那碧眼蜈蚣这时已发现了他,“哧哧”的厉叫着。冲着他便喷出一口绿色的雾气,那红衣人忽地向空中飞起,避过了那绿雾。 任天弃这时只觉一股浓烈的腥气随风扑来,恶心得想吐,但强行忍住了,正要给冯云海轻语,却见他“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任天弃大吃一惊,躬下身去瞧冯云海,却见他紧紧闭起了双眸。脸上透出一丝黑气。竟似中毒的模样,一探鼻息,还有些呼吸。这才略略放心,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奇怪的是,自己站在冯云海的前面,那腥气他还先闻到,自己还没有事,怎地身负武功的冯云海反而先倒下了,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他并不知道,自己本是人仙合体。体质本与常人大异,而共工颛顼蚩尤刑天这四大魔王给他吞下地魔神元丹,乃是天地间绝无仅有的至阳至烈之物,虽然任天弃的逆命反骨没有发作,但他体内阳气仍是极盛,天下一切阴毒之物对他都没任何害处的。 任天弃这时又探出头去,却见那绿衣人居然在空中御风飞行着,在绕着那碧眼蜈蚣数圈之后,手中忽然一道白光挥出。正打中那碧眼蜈蚣地头部,却是一枝银镖。 那碧眼蜈蚣头上顿时溅出紫红色的浓汁来,发出了一声厉叫,不停的摇动着身子,张着嘴向着空中那绿衣人猛喷绿雾,而绿衣人身形在空中盘旋,那绿雾根本无法攻到他的身上。 任天弃瞧在眼里,不由是暗暗叫苦,冯云海还说这些妖人不厉害,这又会飞又会射镖的,还有传闻中的那夺魂的铃铛,自己稍有不慎,那可是小命不保。 过得一阵,那碧眼蜈蚣渐渐的无力起来,喷出的绿雾也越来越近,越来越少,这时候那绿衣人又射出了第二枝银镖,这次打在离第一枝镖三寸远的地方,那碧眼蜈蚣将头一阵狂摇,身子乱晃了一阵,便趴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这时候那绿衣人才飞身下地,从那碧眼蜈蚣头上取下两枝银镖,然后对着它的眼睛挖去,片刻之间,手中就多了两枚碧绿流光的眼眸,那绿衣人“哈哈”大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好啊,终于弄到手了,也不知七师兄他们找到灵蛇元丹与阴蝎血没有?” 他一边说着,又一边想去剖开蜈蚣的腹部,正在这时,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忽然对着巨石道:“后面是什么人,快出来?” 任天弃知道是他发现自己了,不由大叫“糟糕”,连忙将手中的长剑扔掉走了出去,却见那绿衣人手里拿着银镖,似乎随时就有可能射过来,大呼道:“大爷,别动手,我可没什么恶意。” 那绿衣人仔细打量任天弃,见这小子穿着还不错,但年纪甚轻,一脸地红斑,瞧起来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阴恻恻的笑着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敢跑进谷里来送死。” 任天弃这时是思如电转,知道这种人不可用常理推测,他和你说着说着话,有可能就会忽然要你的命,还是先稳住他,不让他向自己下手,然后再想法施展那“雷部天罡诀”。 当下道:“大爷,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他说了这话,那绿衣人果然是一愣,道:“哦,找我,小子,你说什么瞎话,你认识我么。” 任天弃连连摇头道:“不,不认识,不过想认识。” 绿衣人听他说话含含糊糊的,自然更想明白究竟,道:“臭小子,把话给我说明白,否则马上结果你的性命。” 任天弃道:“是是,小人说,小人天生喜欢女人,所以就爱翻翻墙,爬爬楼,到姑娘家的屋子里随便坐一坐。” 那绿衣人哈哈笑道:“那就是采花贼了,妈的,我瞧你这小子果然很像。” 任天弃见他的手慢慢的已经垂了下来,心中稍定,又道:“就因为小人这份喜好,有些武林朋友瞧不惯,扬着言要将小人捉住,然后阉掉送官府,小人自然害怕了,只有晚上才敢偷偷摸摸地出来,还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人忽然飞过来将小人捉住,过的简直就不是人的日子。” 绿衣人道:“你糟蹋了良家闺女,当然会有人找你算帐,但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任天弃道:“小人是前些日子逃到这襄州来的,一到这里就听见大爷的威名,说你在百虫谷里干掉了不少的武林中人,骇得武林中的人都不敢来了,我当时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大爷,你真是小人心目中的英雄啊,所以我就想进来拜你为师,日后白天也可以到美貌姑娘地房里自由进出,要是有不识趣的家伙来多管闲事,老子就狠狠的搧他们的耳光,然后还要当着他们的面和姑娘亲热,把他们气得要死,那真是痛快解气啊。” 绿衣人瞧着他说话的口气眉飞色舞,果然是个小采花贼的模样,摇了摇头道:“小子,算你运道不好,我是不会收徒弟的,而且凡是进了这个谷的人都要死,不过我让你死得没那么难看就是。”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从怀里掏出个铜铃来。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二十一章妖人现世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邪术 任天弃一瞧到绿衣人拿出铃铛,心中就是怦怦乱跳,大叫道:“慢着,这位英雄,我还有件关系着你是生是死的事没有说。” 绿衣人道:“哦,关系我的生死,哈哈,小子,你说说看。” 任天弃道:“你杀了那么多的人,已经惊动了朝庭,朝庭已经派了一位非常厉害的仙人来对付你。” 绿衣人眼中一闪道:“仙人,是什么仙人?” 任天弃道:“就是大唐的国师任真人,他的法术可不得了。” 绿衣人“哼”了一声道:“大唐国朝庭里的那些道士,都是装神弄鬼的骗子,那有什么真正的仙人,他不来则罢,要是来了,只有死在我的‘追魂铃,下。” 任天弃心道:“原来你那个铃铛叫做‘追魂铃,。”口中道:“这个任真人可不是骗子,小人就亲眼瞧过他灭妖的,真的非常厉害。” 绿衣人道:“怎么个厉害法?” 任天弃就是要他说这句话,道:“上次我在京城就亲眼看过他除一只狐妖,那模样,真是潇洒极了,我还记得当时他比划些什么,英雄,要不要我演给你瞧瞧。” 那绿衣人也知道大唐国师之位极是尊荣,搞不好真有些本事,心中想弄明白他的路数,点点头道:“好,你就比一比,我倒要瞧瞧他是什么来头。” 任天弃暗叫了一声:“好啊,你终于上了老子的当了。” 当下便按着那“雷部天罡诀”的步骤做了起来,双手合拢,各出两指交叉,放在头顶上,在地上东走三步,西走三步,然后回转身再向前走两步。 那绿衣人瞧到这里,已经哈哈大笑起来道:“这种骗人的鬼把戏。也来丢人现眼,那个国师,果然是个大骗子。” 任天弃没有理他,嘴里大声念道:“雷神奉召,霹雳显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疾。”跟着向他身上一指。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闪出一道霹雳。正打在那绿衣人的头上,顿时将他发鬓衣裳尽数烧焦,人也被震昏,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见到绿衣人倒地,任天弃这才拍拍胸口,然后向空中作了三个揖,算是感谢灵宝道君。 作完揖,任天弃便开始想如何对付这绿衣人,要是一刀砍了他,不免有些话问不出来。微微思索。就蹲下身去,将他的衣服全部剥了下来,然后去找了些粗大的树藤。将他靠在一根树上,从脖子到脚,像个棕子一般的满满缠了起来。 这个妖人未作片缕,没有什么法宝,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为防万一,他去将扔掉地长剑拿在了手上,要是对方有什么异状,他立马一刀砍将下去。 等了一阵,那妖人仍然未醒。任天弃就爬上树去,站在一根树杈上,解开裤子对着他的头就淋了一热尿,然后就又跳下树来。 这热尿果然甚有功效,没过一阵,那妖人就悠悠醒转,一睁开眼,就见到一把雪亮的长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刚才那小子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 那妖人瞪目怒道:“小子。你要干什么,忽然袭击,不是好汉,有种咱们再比过,瞧谁的法术高些。” 任天弃用剑身在他脸上拍了两下道:“我傻了啊,好不容易才制住你,还放你和我单挑,那不是白废力气么。告诉你,你爷爷我不是别人,就是刚才给你说的那个大唐国的任真人,任国师。” 那妖人道:“想不到大唐国的国师会是你这种只会偷袭的小人,卑鄙。” 任天弃忽然一耳光给他狠狠搧了过去,道:“妈拉个巴子的,你杀了这么多的人,还配跟老子说这样的话,刚才老子那里是偷袭你了,一举一动你都是瞧着清清楚楚的,自己是头猪,傻乎乎的等着老子来施法,还不服气。” 这时那妖人忽然不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任天弃思及他刚才一下子飞到空中,保不准就会挣脱树藤,当下想也不想,将那长剑对着他的胸口就是狠狠插去,一下子就将他钉在了树上,他要是会飞,那长剑划下,非把自己弄成两半不可。 那妖人的确是想挣脱这树藤,却不料吃了这一剑,顿时痛得惨叫起来,那血顺着胸前潸潸而流,不由道:“小子,你……你好狠。” 任天弃抓住那长剑向前一送,把他钉得更牢些,然后道:“妈拉个巴子的,比起你们动不动就灭人家满门来,老子这个只相当于拿小指头戳了你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却取了一柄他刚才用地那银镖拿在手中,对着他的脑门道:“杂种,老子不想和你多废话,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的能让老子满意,就让你多活一阵,要是给我胡说八道,老子就把这镖插进你的脑袋,瞧你和那条蜈蚣有什么区别。” 那银镖是经魔法之士修炼锻造而成,刺入灵物之身可制其于死命,而若是刺入人身,那此人必定倾刻之下化为一滩脓血,那妖人知道厉害,脸色一变,心中胆怯起来,道:“好,你……你问,我回答就是……” 任天弃道:“我问你,你们是到底是些什么人?属于什么门派?” 那妖人此时胸口巨痛难当,强自忍着道:“我们是……是魔刹教的人。” 任天弃第一次听到“魔刹教”的名字,不由道:“魔刹教,是什么东西?” 那妖人眼中露出轻蔑之色,道:“我们魔刹教,是供奉魔刹圣主的,普通人自然没听说过了,你……你会些法术,难道也不知道。” 任天弃一愣,道:“魔刹圣主,就是什么人?” 那妖人顿时露出无比崇仰的神情道:“魔刹圣主统率着北方的魔刹天,手下有八大魔王,各领十万魔军,专与三教作对,就是佛祖与三清也是不怕的。” 任天弃听着这魔刹圣主如此厉害,也不知是不是他吹的,不过这魔刹圣主在天上,和自己隔得太远,便道:“那你们下面的魔刹教又有多少人,是谁在领头?” 那妖人道:“咱们……咱们魔刹教在下界的人不多,只有二千来人,教主叫做轩辕老祖,一身法力……已经功参造化,下界散仙之中,没有人是他……是他的对手。” 任天弃暗道:“妈的。什么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这是在唬老子了。”当下道:“那你在这个魔刹教里是什么地位?” 那妖人道:“我……我没什么地位,只是一名绿衣弟子,只比红衣弟子要好一些。” 任天弃道:“什么红红绿绿的,说清楚些。” 那妖人本是凡体,如今流血过多,也开始虚弱起来,道:“咱们魔刹教的……教……教主是轩辕老祖,下面是……四大魔……堂堂主,跟着就是大魔师。大魔……师之下就是绿衣弟子、红衣……红衣弟子,修炼的层次是不同的。” 任天弃想着他的话,心中明白当年冯云海他们遇到的还多半是这魔刹教的红衣弟子。而这个绿衣弟子已经又会飞又会射镖的了,便道:“那你们那个什么追魂铃每个人都有么?” 那妖人无力的点着头道:“这是本教……本教初入门的法术,只是层次越高,那铃声的越厉害。” 任天弃听得心中“突突”直跳,这人都是如此厉害了,那他上面还有大魔师、四大魔堂堂主,而那个什么轩辕老祖,只怕真是如这人所说下界散仙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对这些魔刹教的人还是躲远些为妙,不过这家伙却非要杀人灭口。一了百了的好,正要动手,忽然想起一事,跑到巨石之后将冯云海拖了出来,道:“我问你,他刚才被那蜈蚣吐出来的腥气弄晕了,要怎么救?” 那妖人现在只求自保,道:“你去将那碧眼蜈蚣的肚子剖开,取出里面的一枚红丸来。让他服下,他从此可以百毒不浸,自然就会醒了。” 任天弃闻言,连忙用那银镖去剖开了那蜈蚣的肚子,果然见到有个鸡卵大小的红丸,软软的里面全是汁水,便扶起冯云海的身子,捏开他地嘴,将那红丸弄破,滴入了他的嘴里。 不一阵,冯云海就醒了过来,见到那妖人已经让任天弃制住,浑身赤裸裸的被绑在树上,他手中的长剑未失,血红着眼,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瞪着眼道:“说,害死我冯门全家的是谁,他们在那里。” 那妖人道:“是……是奇罗星、刘阿泰、柯百病他们,他们现在全在魔刹教里没出来,都升为绿衣弟子了。” 冯云海道:“什么魔刹教?” 任天弃不想多耽搁时间,从冯云海手中接过剑道:“老冯,等一下我给你讲。” 然后道:“说,你们魔刹教在什么地方?” 那妖人道:“在北方的都……都罗峰上,外……外人是没法子去的。” 任天弃点点头,缓缓道:“好好,没法子去,那就不去了。” 那妖人见他缓缓的举起了剑,眼中露出了杀机,知道他是决心要自己的命,不由嘶声道:“臭小子,要是你敢杀我,我还有三个师兄弟在附近寻找灵物,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任天弃那里会怕他,什么也不说,双手握剑,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挥,顿时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妖人从颅腔里忽然喷出一道黑血,任天弃躲闪不用,被溅了血淋淋的一身都是,不由大叫倒霉,不过幸好不痛不痒,应该没什么毒。 他杀了那妖人,便对冯云海将魔刹教的事说了。 冯云海听完,万万没想到害自己全家的那三名妖人背后居然有这么庞大的组织,呆了好一阵,才咬着牙道:“无论有多困难,这个仇,我都要报。” 任天弃也知道他要报这个仇实在难如登天,抹干净脸上的血,拍着他的肩道:“老冯,报仇的事慢慢来,咱们快离开这里,他们可还有三个人哩。” 冯云海道:“天弃,你能制住这人,难道还不能制住其他三个么?” 任天弃苦笑道:“老冯。咱们是老交情了,我也不瞒你,我的法术只能对付一个人,刚才已经用光啦,再不跑,外面躺的那些死尸就是咱们的榜样。” 冯云海一愣道:“怎么会这样?” 任天弃道:“唉,这事说来话长,也懒得给你说。咱们还是快走。” 一边说着,一边便拉着他向谷外走去,但临走之时却不忘了将那银镖与两枚碧珠放入怀中。 匆匆而行,便出了谷,那两匹马还在,便解了开来,各自翻身上马。 回到襄州城,城门已关,任天弃又满身血污,自然引来了守城士兵的盘问。任天弃便亮出了自己国师府的令牌。那些士兵虽然没有见过,但也不敢阻拦,连忙开了城门。然后去通禀襄州地知府。 没多久,襄州的知府就来了,一见任天弃脸上的红斑,就明白真是国师来了,当真是又拜又跪,殷勤无比。 任天弃便说百虫谷的恶人已除,不过同党还没找到踪影,要他多多留意,那知府自然是连连应是,猛赞国师法术高超。人到妖灭。 在知府的宅子里住了一夜,任天弃与冯云海两人就离开了襄州城,这一次任天弃无论如何都要冯云海回合州一趟,至于他,也决定回到京城向唐玄宗辞去国师之位,应该完成自己的理想了。 冯云海自己也想见到范丽娟,任天弃又再三给他说没什么危险,因此就答应下来。 两人在襄州城外分了道,任天弃就向西而行。 一路无甚耽搁。十数日后便回到京城,到新宅的时候已是黄昏,守门的太监见到是他回来,一些人前来迎接,一些人就向府里冲去,想是去通禀李淑琼了。 不一阵,就见到李淑琼穿着一件淡紫衣裳,笑靥如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但一见到任天弃,便板下了脸,大声地道:“任小……任天弃,你还没死在外面啊。” 任天弃知道她挺关心自己,就是学不会温柔,笑嘻嘻地道:“要是我死在外面,你这个公主可不是要改嫁,那我岂不是要戴绿帽子,当然是死不得的。” 李淑琼闻他说得难听,伸出玉臂就要打他,但瞧着外面许多人都在瞧着,便咬着唇放下手来,轻声道:“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任天弃在外面一直担心着谢阿蛮会不会被李淑琼欺负,一时没见到她出来,便道:“阿蛮啦,怎么没见到她?” 李淑琼听他“阿蛮,阿蛮”的叫得挺亲热,心中顿时又有了气,咬牙切齿地道:“谢阿蛮让我赶出去啦,你别想再见到她。” 任天弃一愣,不过他极是了解李淑琼,知道她越是说得厉害,那么就越没做这件事,便哈哈大笑道:“哦,是么,赶出去就算了,你是公主,这里自然是你说了算。” 李淑琼瞧着他这样轻描淡写的反应,心中顿时高兴起来,道:“呸,要是真把你的阿蛮赶出去,你不找我拼命才怪。” 正说着,就见到谢阿蛮也喜气洋洋的跑了出来,见到任天弃,却不敢过来,却先向着李淑琼裣衽一福道:“阿蛮参拜公主。” 李淑琼“哼”了一声,道:“平身罢,免得你的国师瞧着心痛。” 谢阿蛮便站了起来,跟在她的身后,却不与任天弃靠近。 任天弃明白谢阿蛮的心思,不过瞧样子,自己不在的这些天,太华公主果然并没有难为她。 进了府,在偏厅设宴,任天弃让人去叫猪肉强来,并要谢阿蛮一起进膳,谢阿蛮怯生生的望了李淑琼一眼,却见她没有什么不快地反应,这才答应下来。 在桌上坐下,李淑琼与谢阿蛮各坐在任天弃的一边,任天弃瞧着这两位姑娘,一位娇艳犹如桃蕊,一位清艳好似梨花,心中也大是痛快。 过不了多久,猪肉强就笑着奔了进来,与任天弃又是好一阵的亲热。 任天弃狠狠的捶了他一拳道:“猪肉强,这几天你和你那个翠儿怎么样了,说。什么时候成亲,咱们可得好好的办他***一场,老子把李林甫、高力士他们都请来,这样你也够有面子了罢。” 猪肉强听他居然要请李林甫与高力士这样的人物来参加自己的婚礼,那可是扬眉吐气的在大事,今后自己在翠儿面前可就更加神气了,不禁咧开嘴笑了起来,真想给这个无所不能地老大狠狠磕几个响头。 重新入坐。便开始进膳,李淑琼和猪肉强自然没什么隔阂,与他就像过去那样饮酒聊天,而谢阿蛮就给大家斟酒,李淑琼虽然没理她,但也没有给她脸色瞧,算是给了任天弃面子了。 就在这时,任天弃忽然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然后耳中隐隐传来一阵铃铛之声,不由大叫了一声。 他这么一大叫。屋子所有地人都骇了一跳。李淑琼顿时道:“喂,你鬼哭神嚎的干什么,要吓死人么?” 任天弃道:“你们听。外面怎么有铃铛响。” 屋子里的人闻言都凝神听了一会儿,李淑琼道:“那来的铃铛响,你有病啊。”猪肉强也道:“是啊,老大,你是不是听错了。” 任天弃只觉那铃铛声响个不停,搅得自己心神不定,连忙问谢阿蛮道:“阿蛮,他们都没听见,你应该听见了,我知道你一向不会骗人的。” 谢阿蛮摇着头道:“我也没听见啊。” 李淑琼嘴里一撅道:“呸。什么铃铛声,也不知又想搞什么鬼把戏。” 任天弃耳中铃铛之声越来越响,心中更烦,忽然间猛的一掀桌子,将菜肴杯盘哗啦啦的砸了一地,道:“明明有声音,你们为什么都听不见,通通都在骗我。” 李淑琼尖叫道:“任天弃,你疯啦。” 谢阿蛮第一个发觉不对。走过去摇着他的肩膀道:“天弃,你那里不舒服?” 任天弃只感到头脑里开始迷迷糊糊起来,见到谢阿蛮,也仿仿佛佛的认不出她了,张嘴笑道:“嘻嘻,好美貌地姑娘,你认识我么,来,哥哥抱抱你。” 说着就真的抱住了谢阿蛮,谢阿蛮见他忽然神智失常,顿时不知所措。 李淑琼此时也感到了不对劲儿,走到他旁边道:“任天弃,我问你,我是谁?” 任天弃笑嘻嘻地道:“你也是个美貌姑娘,来,哥哥先抱你好啦。” 说着就舍了谢阿蛮,向着李淑琼张开双臂抱了过来。 猪肉强见状,不禁大声道:“糟糕,老大一定是得了失心疯,我听人说,只要有人狠狠的给他一巴掌,这病就会好的。” 李淑琼一边躲着任天弃,一边道:“那你还不打?” 猪肉强道:“我……我不敢打老大。” 李淑琼道:“别怕,我给你作主,你只管狠狠的打就是,要是他这病发久了,那就更糟糕啦。” 猪肉强听了她的话,终于鼓足了勇气,冲到任天弃面前,照着他的脸上就是狠狠两巴掌,然后大声道:“老大,你醒醒啊。” 谁知任天弃被打了这一巴掌,立刻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猪肉强顿时“哎哟”一声,仰面八叉地倒在地上。 任天弃心中狂燥,只觉还是不解恨,冲上去对着猪肉强一顿乱踢,还大叫道:“妈拉个巴子的,你这王八蛋,还敢打我,老子今天非踢死你不可。” 李淑琼见猪肉强被踢得满地打滚,直叫“老大,我不是故意的,饶命啊。”而任天弃还是瞪着眼并不停止,连忙尖叫几声,外面就匆匆地跑进来三名太监。 李淑琼一声令下,那三名太监就扑上去想按住任天弃,结果被任天弃拳打脚踢全都是痛得乱叫,这时候又有五名太监闻声赶了进来,拉的拉腿,抱的抱腰,抓的抓肩,这才将任天弃制住。 任天弃挣扎了一阵,忽然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慌得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抬到了与李淑琼大婚的新房,李淑琼又叫人到皇宫里去请御医。 任天弃躺在床上后,手脚已经没什么举动了,只是嘴上偶尔说些胡言乱语,神情也是越来越衰弱。 谢阿蛮这时已经哭得成泪人儿一样,再顾不得李淑琼,拉着任天弃的手又哭又叫。便任天弃也没有睁眼。 没过多久,御医就来了,李淑琼令他立刻给任天弃把脉。 御医刚一摸着任天弃的脉,脸色就是一变,然后凝神细把,一边摸,却一边摇头叹息。 他这一摇头叹息,李淑琼、谢阿蛮、猪肉强三人一颗心就直往下沉。 好不容易等御医站起身。李淑琼道:“御医,国师到底是什么病,什么时候能治好,你要是治不好他,我……我要让父皇制你的罪。” 那御医连忙跪了下来道:“公主惜怒,不是小人无能,而是国师的脉像奇弱无比,似乎……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小人只能尽力而为。” 李淑琼道:“说,国师的病能不能治好?” 那御医倒甚是聪明。道:“公主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小人实不知当不当讲。” 李淑琼焦急地道:“恕你无罪,给我讲真话。 那御医道:“照小人行医三十余年的经验来瞧,国师得的是种怪病。恐怕是拖不过三日了。” 李淑琼听着他这话,眼前忽然一黑,差点儿摔倒在地,幸亏旁边有芳儿扶住。 让那御医去开药,李淑琼还是不死心,再次差人去宫里将有名的御医都叫来,也想到任天弃这躺出去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便又叫人去请张果来国师府一趟。 过得不久,御医们都陆陆续续的来了,所得的结论却与第一名御医一般无二。李淑琼统统将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又过了一阵,张果也到了,见到昏迷中的任天弃,他自然是高兴无比,这些日子以来,唐玄宗对他已经有些疏远了,只要此人一死,自己就将重得宠信,不过太华公主在侧。面子还是要做地,踏着步罡,手舞桃木剑,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又安慰了李淑琼几句,这才离开。 李淑琼、谢阿蛮、猪肉强三人见到任天弃药也吃了,邪也驱了,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全都慌了神,谢阿蛮是默默流泪不止,猪肉强却是嚎啕大哭,李淑琼咬着嘴唇良久,忽然大声道:“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要和天弃呆一阵。” 公主发着脾气下命令,谁敢不遵,谢阿蛮虽然不想离开任天弃,但还是被几名宫女拉了出去。 李淑琼等到宫女在外面关上了门,这才缓缓地走到任天弃的床前,痴痴的望了他一阵,见他静静的趟在那里无言无语,珠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冲上去在任天弃的胸前捶了一下,哭着道:“任小贼,任小贼,你平时不是挺厉害的么,像个猴子似的静不下来,现在怎么变成一头瘟猪了,你快起来啊,快起来啊。” 任天弃还是没什么反应。 李淑琼再也忍不住,忽然扑在他的胸前“呜呜”的哭出声来道:“你这个死人,你就知道拐蒙拐骗,却偏偏要去逞能,我不是叫你不要出去灭什么妖么,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一回来就像这样了,你这个笨蛋,死要面子地大笨蛋。” 哭了一阵,她又道:“你这个小王八蛋,死了正好,就再也没人给我气受了,这一下我就活得开心没烦恼啦。” 但只过了一会儿,她就悲从心来,哭道:“天弃,对不住,刚才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头去,其实……其实,自从你在那个鬼地方从巨鸟嘴里救了我,我就喜欢上你了,你不是一个胆小鬼,你是个最英雄最英雄的男子汉大丈夫,又那么聪明,眼睛一转,就能想出许多的主意,可是我只是气你没把我放在眼上,对我又凶又恶地,还好花心,有了陆姑娘不说,还要了那个谢阿蛮,我真是气得受不了才故意找你吵架的,天弃,要是你能醒,我这次对天发誓,一定不会管你和谢阿蛮的事了,就是我……我自己和你订的那个约法三章也不算啦,你不是总色迷迷的想亲我想摸我么,只要你能好,从今往后,我让你亲让你摸就是。” 她一边说着,就一边伸出玉臂,抓起任天弃的手,紧紧的挨在了自己雪白光腻的脸上,不住的摩挲着。 任天弃躺在床上,房里的一切耳里都能听到,那铃铛声仍然没有停止,不过心里却开始清楚起来,知道是那魔刹教的人做了手脚,但奇怪的是,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而且铃铛之声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按冯家与那襄州南宫世家的惨案来说,都是通通被灭了门的,莫非是那些妖人也害怕得罪朝庭,还有,那铃铛不是叫做“追魂铃”么,自己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有神智。 他正想着这些,就听到李淑琼在自己身边一边哭一边说,心中也很是感动,想要去安慰几句,偏偏又说不出话来,当真叫做苦不堪言。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二十二章邪术 第一百二十三章 指点 李淑琼哭了一阵,又柔声道:“天弃,我知道你最怕我欺负谢阿蛮,不过从现在起我不会了,只要你喜欢,我就和谢阿蛮一起守着你,好不好?” 她说着这话,就向外叫了一声,芳儿打开了门,谢阿蛮与猪肉强立刻奔了进来。 李淑琼收住了泪道:“谢阿蛮,你今天起,你就和我一起呆在这屋里守着天弃,你愿不愿意。” 谢阿蛮瞧着任天弃人事不省,又听御医说他活不过三天,已经是芳心寸断,正怕李淑琼讨厌自己,不让自己留在天弃的身边,听她这么一说,立即跪了下去道:“多谢公主开恩。” 这一守,就是两天两夜过去,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李淑琼见到猪肉强实在熬不住,就叫他先回去休息,然后又让芳儿等宫女都去歇息着了,屋子里就留下了自己与谢阿蛮。 二女探了探任天弃的呼吸,只觉他和昨天差不多,并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这才放下心,坐在了床榻上。 沉静之中,两个女人很自然的相互望在了一起,都感到了对方的疲倦与恐慌。 谢阿蛮轻轻道:“公主,其实你很喜欢天弃啊,为什么老爱和他斗嘴。” 李淑琼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瞧不惯他总是那么拽,从来不肯来好好的哄我。阿蛮,你说天弃心里面有没有我。” 谢阿蛮听她叫自己“阿蛮”,知道两人的关系总算是近了一步,叹道:“你长得这么美,天弃怎么会不喜欢,只是我跟他也有些日子了,知道他最喜欢的是温柔的女子,公主,你要是好好的收一收性子,我想天弃一定更喜欢你的。” 李淑琼道:“可是我的性子就是温柔不起来啊。再说,我……我就是温柔了,只怕天弃他,再也……再也……”声音哽咽,完全说不下去。 守到半夜,两女都熬不住了,便双双趴在床前沉沉睡去。 就在这时,屋子红影一闪。忽然多了三名绿衣人,年纪都在三十岁上下,皆是一脸的阴森。 这时左边的一人道:“二师兄,这就是那个国师了,奇怪,他中了咱们的千里追魂铃,怎么会支撑到现在还没有死。” 中间的一人道:“这小子能制住七师弟,应该有些手段,大家还有要小心些。” 而右边的一人道:“哼,那里用得着小心。这小子已经半死不活了。咱们就用化血神镖将他化为一滩浓血。” 左边一人道:“这两个小娘们怎么办,有一个还是公主。” 中间一人道:“一起杀了,全府上下一个不留。咱们魔刹教的人岂是轻易让人杀的,管他是什么人,难道咱们还会怕么?” 这些话,躺在床上的任天弃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心中是暗暗叫苦,真不知这些人是如何知道自己就是杀死他们那个七师弟的凶手。 他自然不知,他杀那绿衣人时,身上喷地黑血是那人临死前含怨所化,魔刹教自有法术可以追踪而至,冯家与那南宫家皆是如此被查到的。而那二师兄在魔刹教的时间最长,马上就可以晋级为大魔师,能够招唤同门的魂魄对话,一问就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了,而那千里追魂铃便可随着身上带有黑血者传至,夺魄于千里之远,绝不失手,却不想任天弃本是人仙合体,凡人的那一半魂魄虽然被夺去了。但仙人的那一半却不是这千里追魂铃所能奈何的,只是他的仙力被九耀星君禁制了,无法反抗,因此虽有神智,却无力气。 这时那被叫做二师兄的绿衣人已经掏出了那化血神镖对准任天弃就要抛过去,而另两名红衣人也举起了手中的追魂铃,眼瞧着国师府新宅里地人就要全部死于非命。 就在这存亡断续之时,屋里忽然传来一阵香风,霎时间就多出一名白裳女子来,只见她云鬓轻梳蝉翼,娥眉淡拂春山,琼鼻犹如玉管,朱唇缀一颗樱桃,星眸流动间,玉肌仙骨,光艳照人,令人望之,自有一高洁娴静之思,不敢逼视。 那三名魔刹教地人见到这女子的容貌气质,顿时都呆住了。 那白裳女子什么也不说,樱唇忽然一张,竟然吐出了一缕白线,顷刻便同时缠在三名魔刹教徒的脖子上,跟着微一扬头,那三名魔刹教徒脖上就多了一道细细地血痕,“扑通”一声全部倒在了地上。 那白裳女子眨眼之间便杀了这三名魔刹教徒,脸上掠过一道黯然之色,但很快便一闪而逝,幌身到了床前,轻轻的抱起任天弃,身子已经飘了出去。 在空中只片刻之间,已经出了长安城,到了一座山峰之上,那白裳女子将任天弃放在一块平滑有山石上,凝视了他良久,秋水般的眼眸忽然流溢出泪珠来,在欺霜赛雪的玉面滑落,滴在了任天弃的脸上。 这白裳女子不用说就是那蛛儿了。 蛛儿自与天弃分别之后,就一直跟随着王倪在那忘情峰上修炼仙道,不久前就被携入天庭,参选那领舞仙子之位,以她的天地绝伦的容貌与资质,王母娘娘一眼就瞧中,不仅当场点为瑶池领舞仙子,而且还收做义女,位列上仙之职,在仙界之中,可说是罕有的殊荣了。 蛛儿当选之后,便被送入月宫,向嫦娥仙子学习舞术,但她虽已身在仙界,却未能忘情于凡尘,天弃的影子在她心中根本是挥之不去,每日里郁郁寡欢,那嫦娥仙子本来就是情海之中的过来人,一问她的心事,蛛儿就流着泪合盘托出,嫦娥仙子也是大怜,时常宽慰于她,并拿来了月宫里的仙晶玉魄镜,施法让她望见凡间的情景,因此天弃进京的一切,蛛儿都见到眼里,见他当上了国师,又娶了公主,心中不仅没有丝毫醋意,反而好几次想下凡来与李淑琼一会,告诉她好好的珍惜天弃。但仙规森严,岂是那么容易出得月宫的,只好作罢。 直到瞧着任天弃被魔刹教徒所害,神智失常,跟着又奄奄一息,蛛儿心急如焚,那里还能再等,便去哭求嫦娥。放自己下凡。 嫦娥当年偷食碧丹,飞升月宫,本来就有一段极大的隐情,又为众仙舞了千年,心中对这仙规戒律早就充满了厌恶,而且又知道天弃的身世,他的母亲瑶池仙子本就是她的旧交,思索良樊气便答应放蛛儿下凡一趟,只是要她答应自己。务必速去速回。否则让仙界之人发现,那么自己与蛛儿都将遭到仙规严惩。 蛛儿到仙界已有些日子,每日的功课之一就是背诵那些仙规戒律。岂有不知私自下凡罪名极大,自然不肯连累嫦娥,很肯切的应充了,嫦娥便给了她一枚仙丹,支开守在月宫之外的仙将,放她下去,正好在那些魔刹教徒要对任天弃下手之时赶到。 哭了一阵,蛛儿便将那仙丹含在檀口,捏开任天弃的嘴,将它渡了下去。 不过一刻。就见到任天弃的身子开始微微动弹,知道他已经没事了,连忙站起身,娇躯一转,已经变成了一名穿着道袍的白胡子老道。 任天弃这时睁开眼来,爬身站起,见到自己已经在一座山峰上,而面前站着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刚才的一切。 他都听在耳中,知道是这老道士救了自己,便一头磕了下去道:“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蛛儿连忙去扶起了他,道:“天……小施主,不必多礼。” 任天弃记得刚才好像是有女人在用嘴唇给自己送药,左右望了一下道:“仙人,是不是公主与阿蛮也来了。” 蛛儿道:“没有,这里只有贫道一人。” 任天弃以为自己弄错了,也没有放在心上,瞧着这老道士的样子似乎挺有本事,那“雷部天罡诀”已经用过了三次,没有什么灵效了,自己不如拜为师父,也学一学真正的仙术。 便道:“仙人,请问你有什么宝号,天弃也好牢记在心。” 蛛儿道:“贫道生性闲散,四海云游,没什么宝号,你不知道也罢。” 任天弃心想这话怎么和自己骗唐玄宗等人说的差不多,心思转动,便又道:“不爱留名的仙人,一定是有真本领的仙人,比那些庙里供着的强多了,仙人,你既然救了我,那就说明我和你有仙缘,这是上天安排好的,你是非做我师父不可啦。” 说着就又跪了下去道:“师父,请受徒儿九拜,你随便传一丁点儿仙术给徒儿,徒儿就再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蛛儿见他这样拜师有些赖皮,不觉有些好笑,不过她在下凡前,已经替他想好了去向,如果能成,也足够他受用了,便道:“贫道有要事缠身,不能久留,仙术实在无法相授,不过贫道可以指点施主一个去处。” 任天弃明明听他刚才还说什么“生性闲散,云游四海”,现在就变成要事缠身了,料想他是在故意推托,心中顿时大失所望,道:“什么去处?” 蛛儿一伸臂,手心上就多了一只纸鸾,交到任天弃的手上道:“这个你拿着,只要将它向天上一扔,它自然就会带着你去了。” 任天弃将信将疑的把那纸鸾揣入怀中,蛛儿又道:“你去的地方,是凡间一个极厉害的门派,既能修行,又不受仙规戒律的约束,对你的性子来说,是最好的去处了,不过他们也有些规矩,你在出师之前,可要好好的遵守。” 任天弃点点头,想起一事道:“仙人,我要是到了那里,他们不收我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信物之类的给我。” 蛛儿摇了摇头道:“我和他们也没什么交情,只是知道那么一个地方,不过他们所在的地方极是难行,门里立下了一个规矩,凡是能够到那里去的,都可以列为门墙,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的。” 任天弃笑道:“这就好啦,免得我要去心诚则灵,跪得膝盖都破了,结果还要被灰头灰脑的被撵走。” 蛛儿一笑,立刻又板起脸来道:“你这个人,最是油嘴滑舌,到了那里,拜了师,可要好好的学习。须知要练好仙术,不吃苦可是不行的。” 任天弃连忙点着头道:“是是,仙人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 蛛儿望着任天弃满是红斑的脸,听着他的话,心中只觉亲切无比,那里是看似繁华锦绣但冷冰冰的仙界所能给自己分毫的,真的好想好想露出本相。然后扑到情郎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但知道自己若是这么做,只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只得强行抑止住快要澎湃出的情感,道:“小施主,那个魔刹教厉害得很,你千万不要去再惹他们,切记,切记。”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是,不过我杀了他们的人。他们已经找到我的头上来了。只怕躲都躲不过。” 蛛儿道:“这容易,你回去后,把屋子里的那三个魔刹教的人埋在一处没有知道的地方。用黑狗血多淋几遍,他们就不会找上你了。” 任天弃就是怕这些魔刹教徒从此之后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那么自己身边的人全都危险了,听到如此一说,心中顿时大喜,又是一拜道:“多谢仙人指点。” 蛛儿扶起他,想到嫦娥仙子“速去速回”的吩咐,神色不由得一黯,道:“小施主,贫道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其余的一切就要瞧你自己的造化,现在我就把你送回去罢,你也好跟你那些……那些美貌姑娘告别。” 一边说着,就一边拉起了他的手,念动法咒,便驾起了云头,不一会儿就到了新宅之上,说了声:“小施主,你……自己好好的保重了。” 说罢就将手一松。任天弃便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托着,将自己直送到了与李淑琼地新房之中。 蛛儿见到任天弃回到房,在空中变回原貌,已经是泪流满面,默默道:“天弃,天弃,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你……你一切多保重了。” 她使劲地吹了咬嘴唇,将心一狠,飞身向仙界而去。 李淑琼与谢阿蛮此时已经醒了,见到屋里忽然多了三具穿着绿衣的尸体,而任天弃也从床上失了踪,顿时惊慌骇怕得像什么似的,正不停地叫人四处寻找,却见到他忽然从外面飘了进来,而且看样子神情已经恢复,顿时也是目瞪口呆。 愣了一阵,谢阿蛮最先反应过来,一头就扑入了任天弃的怀里,而李淑琼只得站在不远处望着,忽然想到在那洪荒幻境之时,任天弃被那巨手抓走,然后又平平安安的回来,情景和此时也是一般,陆玉嫣冲过去扑在这小子的怀里,而自己只有眼睁睁的瞧着,如今她也好想去紧紧的抱住他,但偏偏又放不下面子,只好咬着嘴唇暗暗生气。 过得一阵,她又好奇起来,喝退屋中的宫女,道:“任小贼,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任天弃对这事根本就没有想到隐瞒,便将自己去襄州除妖中了黑血之后到那老道士相救这一切都统统说了一遍。 李淑琼与谢阿蛮听到那魔刹教的人如此狠毒厉害,差点儿将国师府新宅上下的人全部杀光,也大是害怕,不过听说任天弃要离开这里,去一个地方学习仙术,两人都是大为不舍,但转念一想,若是天弃能够学到真本领,这可是对他非常有益的事,万万不能耽搁他的前程,便都支持他去了。 其实无论二女答不答应,任天弃都是会去的,不过担心自己去这么久,李淑琼未必会善待谢阿蛮。 李淑琼极是了解他,瞧他的眼珠子在自己与谢阿蛮的身上转来转去,便哼了一声道:“任小贼,你就放心去罢,你的阿蛮姑娘我不会亏待她的,还有,我明天就去把陆姐姐接到府里来一起住,有咱们三个女人,还怕你在外面碰到美貌姑娘舍不得回来。” 任天弃听她已经以自己的女人自居,心中不由一荡,拉着她走到一边,轻声道:“小琼琼,反正咱们的约法三章已经没用了,不如咱们今晚……今晚……” 他还没有说出口,李淑琼就猜到了他的花花心思,顿时羞红了脸,伸出纤指,在他头上狠狠的一敲道:“说你是个大色鬼,你还不服气,告诉你,休想。” 任天弃顿时垂头丧气的大为失望。却听李淑琼轻声道:“除非……”立刻精神一振道:“除非什么?” 李淑琼道:“除非你学好真本领回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我就真的嫁给你。” 任天弃自然明白“真的嫁给你”是什么意思,呵呵笑了起来道:“好,小琼琼,可不许骗我。” 自从成亲之后,任天弃对李淑琼向来是以“李恶琼”相称,这句“小琼琼”已经是久违了。李淑琼听他又开始如此叫自己,心中又是亲切又是甜蜜,扭过头去道:“谁骗你,这次说话算话。” 就在这时,谢阿蛮却在屋那边道:“我可以作证,公主是不能赖皮的。” 李淑琼脸上更是红得发烫,一跺脚道:“谁要你听了。” 谢阿蛮道:“你们在那边说得这么大声,我要想不听也很难啊。” 任天弃道:“哈哈,对,有阿蛮作证那是最好。要是你这一次再赖皮。我要是恼了,就来个霸王……” 李淑琼听着这话不好,连忙用手去捂着他的嘴道:“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任天弃这时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学成仙术之后,驾着云头从天而降,李淑琼、陆玉嫣、谢阿蛮三个女人的喜欢之状,顿时就呆不住了,道:“那我今晚就走,早一天学成,就能早一天回来。” 二女想想也是,李淑琼道:“可是父皇那里该怎么说?” 任天弃道:“这还不容易,就说有妖魔出世,我除妖灭魔去了。反正国师府日常的公务自有人打理,有没有我,都是一样,只是玉嫣接来之后,你们要把这事给她说清楚,就说我一定会回来的。” 李淑琼想到一事,又担心起来道:“要是你这一学就是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你要咱们怎么办?” 任天弃笑道:“这你放心。就凭我的聪明,能学那么久么,要是真要学那么,那我就偷偷的溜回来见你们,好不好?” 李淑琼知道他机灵百出,只要肯想办法,那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和大家见面,便点点头。 任天弃想到猪肉强,便问道:“猪肉强呢。” 李淑琼道:“他也守了你两天两夜,我瞧他实在熬不住了,就叫他先回去歇息,要不要去叫他来,或者带他一起去?”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不用,猪肉强太憨实了,这次去拜师,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反正我要是学会了,拣一些简单的传给他就是。你好好的照顾他,过些日子把他和翠儿的事办了,让这小子好好的成个家,也不枉我带他出来一场。” 李淑琼道:“这你就放心,猪肉强过去对我算是不错,我自然要帮他的。” 任天弃“嗯”了一声,想起那老道士给自己说的话,忙道:“那三个人的尸首呢?” 李淑琼道:“已经让人抬出去埋了。” 任天弃道:“叫人埋得远一点儿,还有,多用些黑狗血淋在他们的身上和附近,这样他们的同伙便没法子找到我们头上啦。” 李淑琼答应一声,打开了门,去给一名宫女吩咐了几句,那宫女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任天弃见交代得都差不多了,让谢阿蛮给自己找了两件换洗衣裳,又拿了些点心,打成一个包裹,然后带着二女到了新宅一处无人的空地上,掏出了那纸鸾来。 李淑琼与谢阿蛮已经听任天弃说这纸鸾会带着他去拜师,心中也大是怀疑,却见任天弃把那纸鸾向空中一扬,霎时之间,那纸鸾竟然化成了一只真鸾,五颜六色的羽毛,红嘴碧头,拖着长长地尾羽,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扬着一阵清鸣,就张着翅膀,落在了任天弃的身边,张开翅膀,不时侧头望着他,似乎要他立刻上去。 任天弃见到老道士没有骗自己,那仙派的事自然也是真的了,精神大振,笑呵呵地爬上去坐着,只觉软绵绵的甚是舒服,刚要向李淑琼与谢阿蛮挥手说几句告别的话,那彩鸾却已经飞身而起,任天弃慌忙抓住了它身上的羽毛。只听到下面传来李淑琼与谢阿蛮的保重之声。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二十三章指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 拜师 坐在彩鸾之上,不觉已经飞上了云端,任天弃开始只觉寒风击面,两耳呼呼作响,好半天才勉强睁开眼睛,顿时见到了一生中从未目睹的异境,只见身下云雾翻滚,群峰如螺,江河如带,抬头一瞧,却见繁星万点,明月一轮,似乎举手可摘,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满襟豪情,一时忍不住纵声大叫起来,只不过这声音在空中传出,实是显得太小了。 在这彩鸾身上不知呆了多久,借着明月之光,见到下面群山连绵,不知其长,却见听彩鸾连叫了三声,竟渐渐的飞下了云端,飞向了这群山之中最高的一个山峰,那山峰云雾环绕,任天弃大约估计了一下,离地至少也有千丈以上,远比自己平常所见的山峰要高得太多,实不知到底是在那里。 那彩鸾越飞越低,很快就停到了一片平地之上,回过头望着天弃,似乎要他下来。 任天弃连忙从它的背上跳了下去,刚一落脚,就听见那彩鸾叫得两声,张开翅膀,呼刺刺的着腾身而起,片刻之间已经飞入云中不见了。 任天弃也不去管它,举首四顾这里的环境,却见就在前面有一条石阶,向上逶迤延伸。 既然有石阶,那就是有人迹了,那老道士所说的仙派想来就在上面,任天弃赶紧的顺着那石阶向上攀去。 谁知这一攀,就是足足两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完全明亮起来,还是不见有建筑房屋。 任天弃是攀登得气喘吁吁,不由得大骂起那彩鸾偷懒来,要是直接把自己送上去,那不就省了不少力么。 骂归骂,爬还是要爬,不觉又是一个时辰过去,终于到了一处平台。前面立着一面绝高的石壁,平滑如镜的壁上凿着“玄天门”三个大字,每一字都有丈余大小。 任天弃识得这几字,暗道:“原来这里叫‘玄天门”不知是个什么样的门派,师父好不好说话。” 等他仔细观察四周,这才叫起苦来,原来那石阶到了这里便到了头。除了这块大石壁,已是无路可走,这“玄天门”竟似只有这三个空荡荡的大字。 不过很快任天弃就冷静下来,那老道士应该不会骗自己的,莫非这里还有什么密道之类的可以穿过这道石壁。 当下他便走了过去,不停的在石壁上瞧有没有机关,等到了那“玄天门”的“门”下方,任天弃刚用手一摸,就听到有人道:“那里来的小子,敢到我昆仑山天柱峰‘玄天门’来。” 跟着就见到最下面那个“门”字。闪得一闪。竟然从石壁里飞出两个人来。 任天弃一时不防,顿时被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去瞧这两个从石壁里钻出来的人。只见是两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衣着相同,头戴方布,身穿青裳,脚踏珠履,英挺清秀,长身玉立。 见到这两人模样不俗,任天弃立刻反应过来,知道他们必然就是这“玄天门”的弟子,心中顿时大喜。这一下总算的到地方了。 当下爬起来,拍了拍屁股,然后冲着两人一揖道:“两位大哥请了,在下任天弃,是特来贵派拜师的。” 那两人听说这人是来拜师,不由得对望了一眼,原来这“玄天门”座落在这昆仑群山最高的天柱峰之上,常人要到此,可说要经过千辛万苦。十万个人中也未必能到得一人,因此“玄天门”的祖师就立过一个门规,若是凡人有此毅力与机缘到此来拜师地,门中定要收容,不得拒绝。 这时一人道:“马师兄,这小子来拜师,你看如何是好?” 那被称为马师兄的年轻男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任天弃,见他满脸红斑,容貌极是丑陋,脸上不由露出了轻蔑之色,不过师门有所规定,能到此者皆可列入“玄天门”的门墙之内,自己不能擅自作主驱逐此人,当下道:“你等等,掌门师叔正在闭关修炼,我去叫师父前来定夺。” 说着一施眼色,让另外一人看住任天弃,自己却从那石壁之中又穿了进去。 任天弃瞧着这些人果然有些手段,心中也颇是高兴,便乖乖的站在那里等着,想着刚才听到的话,暗忖:“原来这里就是老冯所说的那个昆仑山,也不知这些人是不是他想找的那些仙人,他要是莽莽撞撞的前来,只怕是十成十的找不到” 正想着,眼前忽然一晃,刚才那马师兄已经又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名穿着青色绉绸长衫,脚踏白袜云履,身材端雅,面目儒秀,皮肤白皙,一绺黑须,五十来岁的中年人。 这时那马师兄道:“任天弃,这就是我师父玉虚子,掌门师尊正在闭关,本门的一切事务都是由他作主。” 任天弃连忙倒头就拜,道:“师父,你老人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那玉虚子早就瞧见了任天弃的容貌,脸上不由也闪出了一丝异色。 原来,这“玄天门”本是地仙陆压所创,而陆压之法术可说是无师自通,曾经在一千多年前阐教与截教大战的封神一役中曾经制死赵公明,斩杀白天君,又多次助姜子牙建立奇功,法术之高,不输于仙界的大罗金仙,乃是地仙中罕有的人物。 而陆压自封神一役之后,竭思苦虑百年之久,创下了五套惊神泣鬼的仙剑,这剑术按金木水土火五行而生,阴阳相应,合称为“乾坤神剑”,只可惜他虽然创出了这套神剑,但自己也无法将这五行剑融为一炉使用,苦恼之下,便创下“玄天门”,共收下了五名弟子,择其资质用五行命格各授了一套剑术,只希望门人之中会的悟性奇高,福缘极厚者,能够将这五套仙剑之术相融。 这陆压生性闲散,等众弟子各自学成之后,便立下门规,凡“玄天门”弟子,只可清静修行,不可参与世上任何的纷争厮杀,之后就逍遥四海,再无音讯了。 他传于“玄天门”的仙剑之中,虽并无特别的长生之技,但门人若是勤修道法,皆可延寿驻颜,传至如今,也不过十一代,而第十代的嫡传门人也只有五人,分别是青云子、玉虚子、宣成子、安阳子、静真子,称为玄金、玄木、玄火、玄土、玄水五宗,每人门下都各有一些徒弟,但依旧只有一名弟子可得衣钵相传。 而这玉虚子如今已有一百四十余岁,但瞧来也不过五旬之人,掌门青云子正在闭关修行,他是二师弟,门中之事自然是由其作主,他本是文士出身,生性儒雅好洁,一瞧到任天弃的样子,已是暗暗厌恶,心想“玄天门”的弟子无论外貌还是悟性皆是尘世最上等的良才,而这小子如此丑俗,若是列为门墙,实在有污本门。 见到任天弃跪下叫自己师父,他眼中一闪,单掌虚扬,便将任天弃托了起来道:“小兄弟不必如此多礼,本门已经许多年没有收徒了,你还是回去罢。” 任天弃听他这么一说,头上顿时便如被淋了一盆冰水,连忙道:“我听说你们是有门规的,凡是到了这里的人,都能成为拜师学艺。” 玉虚子脸色微变,追问道:“哦,你是听谁说的。” 任天弃道:“是一个法术很厉害的老神仙,是他叫我来的。” 玉虚子冷哼一声道:“什么法术很厉害的老神仙,他既然有些法术,为何不直接收你为弟子,而是让你到本门来,实在是居心叵测,你快些走罢,本门是不会收你的。” 说罢,也不等任天弃再说,将手一挥,已经带着两名弟子穿入石壁之中。 任天弃兴冲冲而来,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但那玉虚子见到自己后,脸上流露出的那种轻视厌恶的神情自己从小到大也不知见过了多少次,他已经料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心中当真是说不出的失望的与恼怒,就连继续相求的念头也没有了,当时就想破口大骂,但明白那“玄天门”的人必然会知道,到时候恼羞成怒,自己不免要倒大霉,只好强行忍住,转身下山而去。 向下走了三百余步,任天弃站在石阶之上,举目四顾,却见群山连绵,无边无垠,这才叫苦不迭,来的时候有那彩鸾相送,一夜可至,可如今要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回去,那里能够辨认出方向,搞不好就要在这些山里迷路,几年都转不出去。 正在迷茫之间,忽然间远处空中有一个黑影向这边疾速的飞来,他开始还以为是一只巨大的苍鹰,但那黑影越来越近,任天弃这才发现,竟然是一个穿着黑裳的人,只是瞧不清他具体的相貌年龄。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二十四章拜师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观战 任天弃暗想这大概也是“玄天门”的人,见着他御风飞行的样子,不由大是羡慕,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了一个念头,那个玉虚子不收自己,并不见得这个人也不收,还是再试试的好,免得傻乎乎的在山里转了许久回到长安,却是什么也没有学会,见到了李淑琼、陆玉嫣、谢阿蛮这三位姑娘,面子上可不好看。 没多久,就见到那黑裳人就落在了自己刚才下来的平台上,任天弃连忙又转身向上攀去。 谁知刚走得一半,就听见上面传来喝叱之声,竟似有人冲突起来,任天弃心中大奇,脚步更快了,眼瞧着就到了那平台,便住了步,悄悄的探出了头去。 却瞧见那黑裳人就站在那石壁之下,而他身边已经围了二三十余名“玄天门”的弟子,手中皆是持着长剑,指着那黑裳人,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 那黑裳人似乎毫不畏惧,只是大声道:“青云子、玉虚子、宣成子、安阳子、静真子,在下特来贵门相拜,绝无恶意。” 他连叫了三声,就见到石壁中又飞出了三个人来,其中一人就是任天弃刚才所见的玉虚子,而另两人却皆作道装打扮,年纪都在五旬左右,大有仙风道骨之态,适才那个马师兄说是“玄天门”的掌门青云子在闭关修行,这二人想来便是宣成子与安阳子,只是那静真子没有露面。 这时那玉虚子道:“灵目神君,你十年来屡次闯我‘玄天门”是何道理,若不速速离开,本宗今日必然要你好看。” 任天弃只瞧见那黑裳人的背影,暗道:“原来这个人叫做灵目神君,也不知他到这‘玄天门’来做什么,最好是不服气来踢场子的,那今天就有热闹瞧了。” 却听到那灵目神君厉声道:“玉虚子。你这是明知故问,快将‘通天神杖’借来一用,用后立即归还,绝不食言,若是不然,休怪本神君不客气。” 那玉虚子听他说得狂妄,哈哈一笑道:“灵目神君,你也算有些道行的人了。应该知道那‘通天神杖’是本门的镇派之宝,岂能随意借与他人,你就死了这条心罢,上几次你来挑衅,掌门师兄都以仁慈为怀,放过了你,你要是再不识趣,本宗可就没那么那说话了。” 那灵目神君听他这么一说,声音更是尖厉起来,道:“玉虚子。今天这‘通天神杖’你是非拿出来不可。否则我就要硬闯了。 玉虚子仰天大笑道:“灵目神君,这十年以来,你到咱们玄天派多次。那一次不是铩羽而归,上一次你到这里,算起来已经有三年了,好好,本宗倒要瞧瞧你又修炼了些什么本领?” 那灵目神君似乎很急于得到那‘通天神杖’,什么也没说,将手一伸,掌上就多了一根黑鞭,道:“这是我新练成的黑虎鞭,就来再领教领教‘玄天门’的乾坤神剑。” 玉虚子正要应战。却见旁边一个身材高大,肤色紫黑,面目方正,三绺长须的道士对他一揖手道:“师兄,你暂代本门掌门之位,地位尊崇,岂能与人交手,还是由我来罢。” 玉虚子见说话的是四师弟安阳子,便点点头道:“也好。师弟,你要小心些。”说着将手一挥,外面的弟子便后退了开去,给两人留出了一块空地。 那灵目神君哼了一声,将黑鞭向着空中一抛,霎时之间,竟然化成一只巨大的黑虎,张着血盆大口,向着那安阳子噬去。 那安阳子却将嘴一张,黄光一现,竟然吐出一枚黄色的剑丸,霎时化成一柄黄色的长剑来,直向那黑虎刺去,这正是乾坤神剑中的土行剑气。 灵目神君见状,念动咒语,只风那黑虎将头一晃,又化成了一道黑气,将安阳子的黄光剑缠住,而安阳子则是以手指剑,不停的想冲出那道黑气,但任那黄光剑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但始终被那黑气纠缠着无法前行。 两人在场中各自指挥法器,身形自然免不了移动,任天弃这才瞧清了那灵目神君的脸,心中不由得猛的一跳,原来此人容貌轮廓似乎很是不错,但他的两只眼睛却是闭着的,眼皮与脸敛已经长到了一起,应该是被人刺过,令人骇怕的是,他的额头之上,却又长了一只眼睛,怪不得叫做灵目神君,也不知这只眼睛好不好使。 那黑气与黄光剑在空中僵持了一阵,就听到灵目神君叫了一声“疾。” 空中的那黑气一收,便又成了一柄黑鞭,向着安阳子飞射而下。 安阳子一直躲闪不及,那黑鞭正打在他的肩上,顿时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嘴角已有鲜血溢出,不过还算他躲得快,伤得并不是很重。 玉虚子见到师弟战败,脸色一变,上前两步道:“灵目神君,你的黑虎鞭果然有些名堂,但还难不到我‘玄天门,的人,你且接接我的木行剑。” 说着话,也将口一吐,飞出一道青光,正是一柄长剑,直朝着那灵目神君当胸射去。 此时灵目神君地黑鞭已经回收,接住了那玉虚子的木行剑,两般法器激烈的纠缠到了一起,发出了巨大地“铮铮”之声,斗到后来,但只见一道黑光与一道青光在相互包绕,时而黑光盛一些,时而青光盛一些,竟是斗得难解难分。 这玉虚子的木行剑气极是厉害,在乾坤神剑之中仅次于“玄天门”掌门青云子的金行剑气,他曾经和这灵目神君交过手,对方离自己还差着一截,却不料三年不见,此人练成的这黑虎神鞭居然能够战胜四师弟的土行剑,而且与自己的木行剑也能抗衡到如此之久,不由一时恼羞成怒,以神御剑,大声呼道:“乾坤无极,神剑夺命,疾。” 随着他这呼声,那道青光忽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就在这光芒之中,那青光顿时分化为九剑,穿破了那黑光,直向着灵目神君破空刺来。 灵目神君不料他骤然发难,九柄青光剑倏忽而至,脸色一变,便瞬间就镇定下来,聚神于灵台,霎时间,他那额头上的那只眼睛发出了一道刺目的红芒,竟有一道无形的气墙,将那九柄剑阻止在身前一丈之外。 玉虚子知道这就是灵目神君地神目障,竭尽全身之法力,摧动着那九柄青光剑,相持了一枉香左右,那灵目神君脸上已有冷汗浸出,只微微一松神,便有一枝青光剑刺破了他的神目障,急速的从他胸前穿出。 灵目神君胸前一道鲜血喷出,巨痛难当,知道若是再斗下去,自己这条命定然要丧在此处,便大喝一声,身形已离地而起,御风而行,向着南方疾速的飞去,而玉虚子的那九把青光剑也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又过得一阵,那玉虚子将手一招,就见到九柄青光剑从远处飞了回来,迅速合成一道青气,投入玉虚子的嘴中。 这一场厮斗,将任天弃瞧得是聚神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才知道,仙家斗法,果然是和冯云海与郭子仪他们出手远远不一样,要是这两人在此,那玉虚子要是想对付他们,只一眨眼,他们的人头就要被这飞剑削落下来。 等到玉虚子等“玄天门”的人消失在石壁之中,任天弃抹了抹头上地冷汗,这才站了起来,见识到了那玉虚子的仙剑神通,他好生想去跪到那石壁之下再请玉虚子出来软语相求,但玉虚子那厌恶轻视的目光却又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任天弃这人外表虽然嘻嘻哈哈的玩世不恭,但内心之中却极是傲倨自尊,那玉虚子虽然厉害,然而他实在不想去低声下气的向他苦求,暗地一咬牙,便又向山下走去。 这一下山,他才知道这天柱峰之高,那石阶只走了几个时辰就没有了,剩下的全是崎岖凶险的小径,只能攀藤附葛才能下行,任天弃慢慢下行,停停歇歇间,到得峰底,竟足足两天时间,身上带的干粮已经用完了,所幸这山上野果清涧极多,也不至于饥渴交加。 下了山,任天弃思索着有水的地方必定就会有人家,便顺着一道溪流向南而行,迷迷茫茫的竟又走了五天,根本就见不到任何人迹,那野果吃得牙齿都酸了,又不知走对路没有,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天在一棵大树下睡了一晚,任天弃继续沿着溪流南行,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一个山谷之中,冷不丁的见到前面落在地上的树叶上有数点红斑,心中一动,捡起来仔细一瞧,竟是数点已经凝固了的血迹,但不知是兽血还是人血。 有了这个发现,任天弃便开始留意脚下,果然见到那血迹一路向着一处山坡而去,而山坡之上,却俯躺着一名穿着黑裳的人,瞧那身形模样,竟似几天前在天柱峰上见过一面的灵目神君。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二十五章观战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父子相认(1) 任天弃连忙跑了过去,翻过黑裳人的身子,可不正是那灵目神君,只见他那只怪眼也紧紧闭着,脸色苍白,胸前流出的鲜血已经浸透了前面的衣裳。 任天弃此时对那“玄天门”已大有成见,这个敢和玉虚子动手的灵目神君已大有好感,更何况此人的法术瞧来也不低,自己要是跟着他学学,虽然胜不过“玄天门”的人,但也不虚些行了。 当下便抱着他一阵摇晃道:“老前辈,老前辈。” 足足喊了十几声,那灵目神君的嘴唇便开始嚅动,轻轻道:“水,水。” 任天弃连忙脱下外裳,跑到溪流边浸湿,然后又跑回去扭动衣裳,将水滴入了灵目神君的嘴中。 灵目神君得到清水的润泽,喉咙动了动,那额头上的眼睛也睁了开来,望见任天弃,一把抓住他的胸口,恶狠狠地道:“你是谁。” 这人虽然双眼已瞎,又生着一只怪眼,神情也甚是不善,但不知怎么的,任天弃瞧着他忽然涌动着一股说不清的亲近之感,忙道:“晚辈叫做任天弃,曾经在天枉峰玄天门那里见过前辈。” 灵目神君神智渐渐清醒起来,道:“你到玄天门去干什么?” 任天弃道:“晚辈受一名老神仙指点,到玄天门去拜师学艺,谁知那个玉虚子说他们已经不收徒了,晚辈刚准备下山,就见到你从天上飞了过来,就趴在一边悄悄的看,前辈真是好厉害。” 灵目神君一脸凄惨地笑道:“什么好厉害,我连玉虚子的木行剑都打不过,就更别指望能胜过玄天门掌门青云子的金行剑,而他们只是在尘世中称得上一等一的高手,遇到真正的天界上仙,也根本不堪一击。” 任天弃见他神情还极是虚弱,便道:“老前辈。我有什么能够帮你的么?” 灵目神君道:“你先背我到上面的山洞去,那里是我的修炼之处,还放有几枚灵药,能解得这木行剑之伤。” 任天弃答应一声,便背着灵目神君向山坡上爬去,半个时辰之后,果然见到有一个刚够一人钻入的洞口。 灵目神君道:“就是这里了,咱们进去罢。” 任天弃就背着他走了进去。这才知道里面真是别有洞天,越走越宽阔不说,而且极是干燥洁净,非常的适合人居住。 到了数十丈远左右,就到了一个天然的大石室,石室中间放着一个练药用的丹炉,下面还架着一堆烧焦的柴火,而石室的四壁用树藤悬着一卷一卷的木简,而其它就什么也没有了。 灵目神君让任天弃将自己放在左壁一块平滑地大石上,却听他道:“你在下面给我取出个绿匣子来。 任天弃便去瞧那大石之下。果然瞧到有一个空隙。里面放着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匣子,而绿匣子就只有一个,便连忙取了出来交到灵目神君的手上。 灵目神君打开那绿匣子。从里面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来放入嘴中,跟着就盘膝调息起来,只过得一会儿,身上就挥发出了阵阵白雾。 他前胸衣裳已破,任天弃瞧得真切,他那被木行剑所刺穿的伤口竟渐渐开始收缩痊合,没过多久,已恢复了原状,连伤疤都没有一个,不由得直是啧啧称奇。 灵目神君这时已经站了起来。挥舞了一阵手脚,这才缓缓走到任天弃身边,道:“说罢,你还有什么最后的心愿未了。” 他这话一出,任天弃完全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啊,你说什么?” 灵目神君又道:“我是问你,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本神君一定替你办好。” 任天弃这才省悟过来。心头一跳,脸色大变道:“什么,你要杀我,别忘了,是我救的你。” 灵目神君道:“谁说是你救了我,本神君一时昏迷,难道就不会自己醒么,你所做的,不过是背了背我罢了,所以本神君才瞧在这份上,让你说一个最后的心愿,由本神君去帮你了,算是还了你的情。” 任天弃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恩将仇报,想要取自己的性命,不禁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灵目神君脸上露出了痛苦之状,道:“不是我想杀你,而是前几天我伤了安阳子,他表面上瞧来没事,但已中了我黑虎神鞭上所淬的巨毒,我的毒本是特制,那安阳子并未修成仙家,若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不出一月,就会毒发生身亡,到时候我和玄天门的仇怨就结深了,我岂能放你出去,让玄天门的人知道我修行之所。” 任天弃道:“玄天门的人那么厉害,你又何必把仇结这么深,不如将解药给他们,从此不再去找他们麻烦,我瞧那些人也不会为难你,这样一来,你也不用杀我,然后费事帮我去了最后的心愿了。” 灵目神君脸上流露出了郁愤之色,道:“玄天门是绝不肯乖乖将‘通天神杖’的,我只有先杀了安阳子,然后想法将其它四人一一杀掉,再闯玄天门,他们那些弟子就不会是我的对手了,到时就一定可以拿到‘通天神杖’。” 任天弃道:“那个‘通天神杖’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它。” 灵目神君道:“瞧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这‘通天神杖’可以带着人上得天界,那天界之上,有一个对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再见她一面的,所以我绝不会让自己有任何的危险,小子,算你倒霉,就怨不得我了。” 任天弃听他话语不对,拔腿就往洞外跑去,灵目神君冷笑一声,忽然一掌挥出,任天弃只觉一股大力涌至,后背一痛,已经重重的撞在了石壁之上,吐出了两口鲜血,挣扎着站了起来道:“你这个……这个忘恩负义的魔头。” 灵目神君此时却是一愣,他知道自己这凌空一掌之力,世间的凡人是万万承受不起的,这小子瞧来普通得紧,想不到还有如此能奈,莫非还有些来历。 他心中大奇,凝聚元神,额头上的那只灵目顿时暴出一道神光,直射在任天弃的身上,顿时之间,他就瞧见了一名俊美绝伦,玉树临风的少年,而那少年的胸口之上,竟现着一个红如胭脂地字迹,在自己的灵目神光之下竟然是闪闪发光,他再一瞧,却是一个“任”字。 见到这少年胸口上的“任”字,灵目神君浑身顿时一震,头脑里一声轰响,差点儿就要坐倒在地,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嘴里喃喃道:“凡儿,凡儿。” 任天弃见到他那只怪目发出耀眼的光芒直照在自己的身上,也是骇怕,又瞧着他的脸色大变,嘴中叫着什么“凡儿,凡儿”的,还以为是他刚才的伤没有治好,现在狂性大发,失去了神智,忍着背心的疼痛,就又要向外逃去。 然而这在这时,灵目神君将手一伸,一股吸力带着他直朝后面飞去,已回到了灵目神君的眼前。 任天弃这时暗暗叫苦,心想再难逃过这魔头的毒手,心中思如电转,正想着如何的应对,却见灵目神君那怪目光芒忽然消逝了,却抓住了自已的衣襟,分了开去,瞧着他胸间的那个红色的“任”字发呆,神情却满是激动,那怪目之中竟现出了泪花。 正感到诧异,却见到灵目神君狂笑起来道:“哈哈,哈哈,老天总算是开眼了,凡儿还没有死,让我又碰到了他,夫人,夫人,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任天弃瞧着他忽然手舞足蹈起来,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脑中第一反应就是:“莫非是这魔头神智不清,认错人啦,他口中的那个凡儿,应该就是他儿子了。” 灵目神君狂笑了一阵,渐渐的恢复了镇定,见到任天弃诧异之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凡儿,你不要害怕,是为父不好,差点儿害了你,你别怪我。” 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拉到那平滑的巨石上坐着,将自己刚才服的那药丸又取出一枚来,给任天弃服下。 任天弃将那药丸吞入腹中,顿时感到胸前暖洋洋的甚是舒服,那疼痛之感片刻之间已经消失,心想:“这个魔头一定是把我认做他的那个凡儿了,也好,我就冒充冒充,说不定能得些好处。” 灵目神君微闭了一阵怪眼,似乎…在想如何给这少年提及当年的往事,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道:“凡儿,你知不知道胸前的字是什么时候有的,又是谁给你写上去的。” 任天弃只好照实说道:“我从小就有了,那里知道是谁写的,只是奇怪得紧,这个字既不是刻的,也不是刺的,竟像是天生的。” 灵目神君道:“不,这不是天生的,是你出生没多久,你母亲施法给你写上去的。” 任天弃听他说得煞有介事,心中也是蓦地一动,道:“那我母亲是谁,她现在又在那里?”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二十六章父子相认(1) 第一百二十七章 父子相认(2) 听到任天弃询问自己的母亲,灵目神君闭眸良久,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这才睁眼长长的一叹,道:“你母亲是天庭里的领舞仙子,叫做瑶池仙子,现在已经被玉帝与王母抓回了天庭,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如何了。” 任天弃心中一紧,忽然意识到此事未必与自己无关,忙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灵目神君望着任天弃,已经是一脸的慈爱,道:“凡儿,这事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他说了这话,脑中微微思索,就将自己当年如何受太白金星所邀,去参与记录仙界的无虚仙会,然后又如何与领舞的瑶池仙子双双一见倾心,相携私自下凡,并在那合州的孤老山上生下一子,但最终被玉帝派出的九耀星君生生拆散,瑶池仙子被抓回天庭,而自己的双眼也被他施术刺盲,孩子却不知到那里去了,统统的讲了一遍。 任天弃开始还有些半信半疑,但听到他提及合州城,身子就是剧烈一震,合州城,合州城,自己莫非真是这个凡儿,那么这个差点儿就想杀掉他的灵目神君就是自己的父亲了,这,实在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灵目神君瞧着任天弃的神情,心中真是又羞又悔,道:“凡儿,自从天庭强行拆散了我与你母亲,九耀星君刺瞎了我的眼睛,你又失了踪,我多方寻找无果,心性就已经大变,一心只想再见一次你的母亲,然后让她想法找到你的下落,其它的我就没想那么多了,你……你原谅为父,好不好?” 任天弃已经相信了七八分,心中渐渐酸痛起来,忍不住道:“那我的脸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是生下来得了一场怪病?” 灵目神君摇头道:“不,你小时候长得乖巧好看得紧,你母亲常常说你长大了会是个绝世的美男子,一定是九耀那个恶贼,他在你的脸上施了恶面咒,凡儿,你放心,为父无论如何也要将你这法咒解开。” 任天弃望着灵目神君那两只瞎眼。眼睛里已经开始湿润了,道:“你叫什么名字?” 灵目神君道:“为父叫做任世杰,祖籍是在东都洛阳。” 任天弃此时已无怀疑,翻身就跪倒,向灵目神君磕头道:“爹……” 他喊了这一声,顿时悲从心来,在他记忆之中,虽然没有母亲,但范丽娟却给了他母亲一般的关爱,而对父爱而言。那是从来就没有什么感觉的。完全是一片空白,没想到今天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一个头还没磕完,已经是泪如雨下。 任世杰见他终于认了自己,额头上那只怪目的泪水也是潸潸而流,一把将任天弃紧紧抱在怀中,呜咽着道:“凡儿,凡儿,是为父不好,这些年可苦了你了,我对不住你和你母亲啊。” 这一对父子这些年内心之中都是孤苦无比,又都是至情至性之人。这一下相认,都是激荡难喻,抱着大哭起来。 过得良久,两人才停住了哭泣,任天弃抹着泪道:“爹,这些年你难道都在这里,还有,你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任世杰道:“我自从那晚被九耀星君弄瞎了眼睛,又没见到你。就四处去打听你的消息,全国各州几乎都走遍了,还好你母亲曾经传了些仙诀给我,我不至于被人欺负,后来机缘巧合,我到了一座山中,无意中食到一枚紫府仙果,一夜之间,额头上竟然长出一眼,发出的神目障不仅能以神伤人,还可以阻敌来袭,极是奥妙,因此就给自己取名叫做灵目神君。 任天弃是见过他神目障的厉害的,便点了点头。 任世杰又道:“我找了你足足十年,但没有一点儿消息,便以为是九耀星君那恶贼把你害了,后来又听说玄天门有一枝通天神杖,谁要是拿着它,就能够飞上天庭。” 任天弃道:“爹,你不是会飞么?” 任世杰摇了摇头道:“那只是普通的御风飞行之术,不能飞越云层之上,而真正仙家所会的腾云驾雾,那是什么地方都能去的。” 任天弃点头又道:“爹,那有了通天神杖,难道就能见到娘么?” 任世杰神情一阵黯然,长叹一声道:“只怕还不能,想那瑶池乃王母所居,众仙聚会之所,岂是说去就去的,就是那南天门,也有增长天王带领着庞、刘、芶、毕、邓、辛、张、陶八大神将及一众天丁挡在那里,要想进去,实在困难得紧,可是如果不能上天,连见你母亲唯一的机会也没有了啊。” 任天弃想到那玉帝活生生的叫人来拆开父母,而且弄得父亲与自己外形尽毁,心中一阵悲愤难抑,不由骂道:“娘拉个巴子的玉帝王母,老子要是有机会,把你们的那个凌霄宝殿也给掀翻了,让你们来做做凡人,来体会体会被人弄得妻离子散的滋味。” 任世杰忙道:“凡儿,这话千万不要再说,天庭上有观照四方的昊天镜,又有千里眼,顺风耳这些人,万一传入玉帝与王母耳中,可要立时遭来大祸。” 任天弃有过阎王殿地教训,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不过还是忍不住道:“爹,难道就没有人敢向天庭挑战,他们就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么?” 任世杰道:“也不是,数百年前,倒是有个孙悟空曾经大闹天宫,自称‘齐天大圣’也好是威风了一阵,可是后来还是被如来佛祖压在了五指山下,幸亏后来唐玄藏取经,把他从五指山救了出来,收做徒弟,后来到西天取经成功,却成了佛门中的斗战胜佛,唉,真要抗逆天庭,那是绝不可能的。” 任天弃也听说过唐玄藏去西天取回真经的事,但对他的徒弟倒了解不多,不过这个孙悟空敢大闹天宫,还有‘齐天大圣’这样响的名号,那真是了不得,对他不由是大为仰慕。 这时任世杰道:“凡儿,你还是给为父说说自己罢,这些年你好不好,是谁把你养大的,你又做了些什么?” 任天弃自然不会隐瞒父亲任何事,便从自己被白芳芳收养起直到现在为何到昆仑山来,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任世杰,不过在他身上发生的事还真不少,全部讲完,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任世杰听着他的讲诉,为他经受的磨难感到心痛,等听到儿子最心爱的姑娘离他而去时,也是悲愤难当,不过后来任天弃讲到自己救下了陆玉嫣,并因缘巧合当上了大唐国总管天下道观的国师,先和谢阿蛮好上了,又娶了公主为妻,任世杰听得是又惊又喜,实在想不到儿子年纪轻轻,居然有了这般地造化,并有三位好姑娘成了自己的媳妇,有子如此,实该欣慰啊。 当下他微笑着抚着任天弃的头道:“凡儿,你很好,没让为父和你母亲失望,要是让你母亲知道你已经有三个媳妇儿了,不知会有多高兴哩。” 任天弃想到母亲在天庭之上孤单单的思念父亲与自己的情形,心中好一阵难受,想起那日问文殊菩萨自己的身世,怪不得他说告诉自己只会给带来极大的麻烦与痛苦,明明知道自己的母亲在何处,却无法与她相见,的确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之一啊。 这时他心中憋闷得难过,忽然间有了一种想要发狂的冲动,举步就跑出了山洞,咬紧了牙齿,眼睛死死的望着天空,双拳也是紧紧的握着。 任世杰岂有不知道儿子感受的,自己何尝不是对天庭充满了愤慨与无奈,本不想管他,但见到他的双眸忽然间开始血红起来,竟像是中魔之兆,不由一惊,道:“凡儿,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就在这时,只听到任天弃忽然发出了一声响彻天地,排山倒海般的呐喊,跟着用拳向前一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得呼刺刺轰窿窿的一阵巨响,前面百丈之内,成百上千根巨树在霎那间四分五裂的粉碎开来,而百丈之外有一座山峰,竟也被他这一拳震动,从山顶上滚下了无数的巨石来。 任世杰见到他一拳之威如斯,也是目瞪口呆。 原来,任天弃自从吞下共工颛顼蚩尤刑天这四大魔王的魔神元丹后,运道一直风调雨顺,万事大吉,美女金钱都搞到了手,他又是个玩世不恭,嘻嘻哈哈的性子,本身所具有的逆命反骨还未发作,那魔神元丹也根本无法融入他的身体,此时他心中充满了对天庭的憎恨与愤概,那逆命反骨便与魔神元丹相互应和,也在这一霎那间启动了那魔神元丹的无穷力量,只是还不足以将之融入体内,魔力也不过发挥了很小一部分,但威力也足以让人惊骇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二十七章父子相认(2) 第一百二十八章 父子相认(3) 任天弃击出这一拳之后,心中的那狂性渐渐消退下来,眼中的血红也慢慢不见,眼瞧着自己这一拳的力道,顿时傻在了当场,这别又是那灵宝道君给自己开的玩笑罢。 任世杰先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凡儿,你莫非还有什么奇遇没有给为父讲。” 任天弃自然不知共工怕天上诸神用读心术知道自己的秘密,在那魔神元丹还未被他融入体内之时就对任天弃下手,因此已用法术封住他这一段的记忆。当下道:“灵宝道君的事孩儿已经给你说过了,其余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啊。” 任世杰摇着头道:“不是灵宝道君,你刚才那拳中所发之力,充满了霸气魔气,绝非道家仙术。” 任天弃此时也是惊喜交集,弄不清这天降神力,自己是不是又踩了什么狗屎运了。 便道:“爹,瞧我再来一拳试试。” 说着鼓动着双腮,大叫一场,发力一拳向前挥去,然而前面寂然无状,连风声都没有听见一丝。 任天弃顿时大失所望,张眸望着任世杰,不知是何原因。 任世杰甚是有些见识,沉吟了一阵,道:“凡儿,据为父来看,刚才你那一拳之力,已不似凡尘所有,莫非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附在了你的身上,而你还不知道而矣。” 任天弃思索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 任世杰道:“凡儿,这事你不要再想了,如果真是那样,日后那力量自然会再次显现出来,凡儿,你的际遇比为父还要奇妙,难道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要让我们一家有机会团圆。” 任天弃听他一直叫自己‘凡儿’,便道:“爹。我不喜欢任凡这个名字,你还是叫我天弃好了,老天要我们一家分离,我就偏偏要和这个老天斗上一斗。” 任世杰点点头,脸色开始黯然起来道:“这名字也不错,但是,弃儿,你万万不要存在与天庭相斗的念头。即使你有刚才那种力量,也不过和九耀星君那些天将差不多,若是玉帝派出更厉害的神仙出来,你绝不会是对手的,要是你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你娘,还是由为父拿到那通天玉杖,到南天门去跪求玉帝与王母,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宽恕,放了你母亲。让我们一家团聚。” 任天弃道:“爹。你和娘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玉帝和王母宽恕,还有他们那么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你跪着求他们,难道他们就会可怜你么,还是等我学会本事,也学学那个孙悟空去大闹天宫,看他们放不放娘。” 任世杰见儿子如此年少气盛,心中一阵阵的害怕,他岂会不知天庭的厉害,儿子真要和他们作对,只会魂飞魄散,尸骨无存。忽然好生后悔刚才一时糊涂认下了他,告诉了他的身世,这完全是害了儿子啊。 不过他又想到儿子此时只是气话,要想上天,谈何容易,那通天玉杖自己无论如何要拿到,儿子无法到得天庭,那就会平平安安了。 打定主意,他瞧着儿子脸上的红斑,又是一阵难过,拉住他的手道:“弃儿,你跟我来,我试着将你的恶面咒解开。” 这红斑跟着任天弃二十年,给他带来了无数的白眼与冷嘲热讽,若是有机会解开,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当下任天弃答应一声,便跟着父亲重新进了山洞。 进了山洞,任世杰让儿子找地方坐着,从那巨石之下又取出一个木匣,打了开来,取出一枚鸽蛋般大小的药丸道:“弃儿,你把它服下去。” 任天弃想也不想,接过来就吞了下去,只觉凉津津的,跟着头脑一阵清爽,竟连两三岁的小事也能历历在目,忍不住道:“爹,这是什么?” 任世杰道:“弃儿,你从小生活在妓院,没有什么学问,要想修仙,这是一个大碍,所以为父先用‘清脑丸’,将你头脑各灵窍全数打开,然后用仙术将为父所知的典籍全部传授给你,这样你再学其它仙术,就会事半功倍了。” 任天弃听父亲说过,当年因为是才华绝伦,受到太白金星所邀,才在仙界的无虚华会认识了母亲的,那学问可不是一般,只是不知比李白如何,连忙道:“好啊,爹,那你快传给我,你可不知道,没学问实在是吃亏啊。” 任世杰微微一笑,让他盘膝而坐,忽然悬空而起,头顶向下,自己的天灵盖与任天弃的天灵盖紧紧的连接到了一起,施展仙咒,就将自己所读之靠记忆默诵于任天弃的脑中,先是一部《孝经》然后是《论语》跟着又是《尚》、《公羊传》,等到《公羊传》默诵完毕,两人皆累了,各自在巨石上歇息了一下,才又开始,这一番过渡足足用了一天时间。 原来唐朝学子入学先读《孝经》、《论语》一年,然后《尚》、《公羊传》各一年半,《易》、《诗》、《周礼》、《仪礼》各两年,最后《礼记》、《左氏传》各三年,总计一十八年才有所成,就算是有特别聪慧者,也需十年苦读,而任天弃如今一天就学会,当真是仙术造化之功。 任世杰传完《左氏传》便停了下来,重新与儿子对面相坐,道:“弃儿,我问你,‘敖不可长’出自何典?” 任天弃此时头脑无比清醒,知是父亲考他,略一思索,便道:“这是《礼记》中《曲礼》的一段话,后面是‘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任世杰颔首微笑,道:“《易经》中的‘损卦’自何卦变化而来?” 任天弃道:“这一卦来自‘泰卦’,‘泰卦’下卦减少,上卦增加一个阳爻,就成了‘损卦’。亦是下损上益,意思是说百姓的财富减损,君主的财富增益,仍然应归于减损,故唤着‘损卦’。” 任世杰听了,哈哈大笑着拍着儿子的肩道:“好啊,成啦,成啦。” 任天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出他的问题的,但明白父亲施法成功,自己再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小无赖了,也咧着嘴呵呵笑了起来。 任世杰道:“弃儿,你大体上已经会了,但为父还有些杂学要传给你,而这些杂学不能光靠死记硬背,最重要的是灵活运用,你日后慢慢摸索。” 他一边说着,一边让任天弃服下一枚防止饥饿的辟谷丸,身形再起,将自己所学的医卜星算、琴棋画,等等诸般杂学传入他的脑里,竟又花了一天的时间。 到了第三天,他传给任天弃便是自己会的所有仙诀法术。 到得这天晚上,任世杰已经将所知的一切全部渡入任天弃的头脑之中。 任天弃见到父亲脸色苍白,大显疲态,知道必然是他这三天连续施法的缘故,忙道:“爹,你还是快快歇息。” 任世杰摇了摇手道:“弃儿,你马上开始修习我传给你的入门仙诀。我要给你找到破恶面咒的办法。” 说着就向那堆悬挂着的竹简走去,道:“我曾经到过天庭的典仙房,可惜旁边有天兵监守,只能粗略的翻阅了很小一部分仙籍,凭着记忆,全部录在这些竹简之中,我要好好的再研习一下。” 任天弃见到父亲已经开始翻动那些竹简来,只好思索一阵,从脑中找出入门的仙诀来,盘膝静心,以鼻为天门,以口为地户,开始服气炼形,胎息元气,渐渐的就开始入定了。 这一入定,不知几天几夜,等他再次睁开眼来,却见到父亲仍然在翻着那些竹简逐字逐句地看着,不时又闭眸沉思,但眉头紧紧的锁着,似乎没找到什么那的办法解开自己那恶面咒。 他迈步走了过去,却发现身形轻了许多,想来是那练的那仙诀起了作用。 到了任世杰身边,任天弃道:“爹,算了,这什么恶面咒就不解了,反正我也习惯啦。” 任世杰抬起头来,额头上的那只眼睛露出了柔和的光芒,道:“弃儿,你打完坐了,别担心,为父会找到办法的。” 任天弃道:“我这次打坐打了几天?” 任世杰不假思索地道:“有七天七夜了。” 任天弃顿时大叫起来:“七天七夜,爹,你就在这里给我想了七天七夜的办法。” 任世杰微笑着道:“我已是半仙之体,这点儿累对我来说是没关系的。” 任天弃这时才真正体验到了父爱的伟大,双眸不由得一湿,喉咙也哽咽起来。 任世杰见状,便站了起来,抚着他的头道:“傻孩子,是为父不好,让你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你本是个极是俊美的孩子,要是永远长着红斑,我瞧着也很是心痛,只可恨九耀星君那恶贼,当年竟能对你这样一个无辜的小孩儿动手。” 任天弃咬牙切齿地道:“爹,你放心,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个九耀星君知道咱们任家的厉害,他会后悔当年的行径的。”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二十八章父子相认(3)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重投玄天门(1) 任世杰见到儿子说话的时候眼中闪着逼人的寒光,他会相人之术,心中一抖,暗忖道:“这孩子好重的杀气啊,这可不是好事,唉,我还是只该传他学问,他学会了仙术,心里就更平静不下来了,可要是不传,我又怕他受人欺负,夫人,夫人,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这时任天弃道:“爹,别想恶面咒的事了,咱们来商量如何到那‘玄天门’把‘通天神杖’偷出来。” 任世杰瞧着他,脑中忽然闪出一个笨法子,道:“不,恶面咒并非是无法可解。” 任天弃何尝不想解开恶面咒,只是怕父亲过于伤神,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高兴起来道:“真的,爹,你真的想到办法啦。” 任世杰瞧着儿子欣喜的样子,又思索了一阵那法子,片刻间下定决心,道:“弃儿,你到那石上照着修炼之法打坐,千万不可有任何杂念。” 任天弃答应一声,便依旧去那巨石盘膝而坐,任世杰也过去与他面对面而坐,让他伸出双手来,与自己的双手抵在一起,开始念动咒语。 任天弃已经记得他所有会的仙诀,听他念的咒语是一种易形换影之术,施术者能将别人所中痛楚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心中顿时觉得不好,但他心里一动,任世杰便有了感应,轻声道:“弃儿,你此时若是胡思乱想,我俩都要受到大害,快快神澄灵台,气游周天。” 任天弃知道厉害,无奈之下,只好照着父亲的吩咐做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的睁开眼来,顿时见到一张满是红斑的脸,却正是父亲。 他连忙向着自己的脸上摸去,却是一片的平滑光腻。应该是恢复了原貌了。父亲竟施法将那恶面咒转到了他自己的脸上。 这一次任天弃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泪流满面的抓着任世杰的手不住地晃动道:“爹,爹,你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任世杰微微一笑,柔声道:“傻孩子,为父已经被弄成那样子了,容貌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而你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岂能永远受那恶面咒的控制,你这样子,要是你娘见到了,不知会有多喜欢哩。” 任天弃知道此事已无法改变,便道:“爹,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恶面咒解开的。” 任世杰摇了摇头,道:“弃儿,这恶面咒移到我的身上已无关紧要。只可惜你得自你母亲的那一半仙力,也被九耀星君那恶贼禁锢了,不过这也不打紧,只要你的修行到了一定的地步。这禁锢便对你是无可奈何了。咱们还是说说日后的打算罢。” 任天弃道:“爹,我都听你的。” 任世杰思索了一阵,道:“弃儿,你再去‘玄天门’一趟,拜那玉虚子为师。” 任天弃一愣道:“为什么,玉虚子要是还是不收我怎么办?” 任世杰道:“‘玄天门’的祖师的确有过规定,凡是能够到天柱峰拜师者,皆可列入门墙,这玉虚子我很了解,他向来性喜雅洁。多半是瞧见你容貌丑陋,便起了轻视之意,而你如今容貌俊美绝伦,他没有不收的道理。” 任天弃也曾经听陆玉嫣与李淑琼说过自己长得挺不赖的,但一直没有亲眼所睹,便道:“爹,我能不能瞧瞧自己的样子?” 任世杰笑着点了点头,举手虚空一抓,便从一边的石壁之上摄下一柄长剑。 拨剑出鞘,一道雪光闪现,任天弃顿时在那剑身见到了一张绝美的脸来,眉如剑峰,目如朗星,鼻若悬胆,丰采逼人,果然比那陆冠杰还要俊美好几分,就是自己见了也好生喜欢。 一时从极丑变为极俊,任天弃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由摸着脸道:“爹,这真是我么,我再也不会变回去了。” 任世杰见到儿子欣喜若狂的样子,心中就像和他一样的高兴,大笑道:“弃儿,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再也不会变会去啦,哈哈,你现在这样的模样,不知你那几个媳妇见了会有多喜欢啊。” 任天弃知道他说得不错,也咧着嘴笑了,不过笑了一阵,瞧到父亲脸上的红斑,又是一阵黯然,垂下了头,再也高兴不起来。 任世杰明白他在想什么,便继续前面地话道:“弃儿,你这次到了玄天门,那玉虚子必然收你为徒,你务必学会他的木行剑,然后想法将其他金水土火四套剑法学到手,那么在下界之中,就很少有人是你的敌手了,只可惜这乾坤神剑从玄天门的创派祖师陆压开始,无人可以融为一炉使用,若是五行合用,威力之大,连我也无法想像。” 任天弃见到过那玉虚子用木行剑的厉害,心想单是这一套剑术,也够自己受用了,想起一事,道:“爹,你听说过魔刹教没有,他们和玄天门比,谁更厉害些?” 任世杰闻到此言,脸色顿时一变,追问道:“弃儿,你是怎么知道魔刹教的?” 任天弃便把那红衣人的事给他说了一遍。 任世杰露出有些紧张的神情道:“弃儿,你谨记为父的话,日后遇到魔刹教的人,万万少去招惹。” 任天弃道:“为什么,难道就连玄天门的乾坤神剑也无法对付他们么?” 任世杰道:“那乾坤神剑若是能够做到五行合一,自然能够对付,但若只是分开施展,不过与魔刹教的四大魔堂堂主在伯仲之间,而那轩辕老祖,具我所知,法力在世上的散仙之中,已无人出其之右,这还不说,他们所奉的魔刹圣主统率着天界之北,称为魔刹天,手下的八大魔王,各领十万魔军,玉帝曾经请如来佛祖与三清前去收伏,但也不过斗了个平手,魔刹圣主虽然不再向天庭挑衅,但仙界之北,却默许给了魔刹圣主,你说,他们可不可怕。” 任天弃听了,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地上的魔刹教,若是有天上的魔刹圣主撑腰,那谁还惹得起,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宗旨是不能丢的,便道:“是,我记住了。” 任世杰又道:“这一点你绝不可忘,咱们只求你母亲回到凡尘,一家团聚,魔刹教地人手段残酷,千万不可多生事端。” 他说了这话,又道:“你到了玄天门,除了学习他们的仙剑之术,还要找到那通天神杖,拿到这里来交给我,咱们一起想法去救你母亲,这事可不能莽撞。” 任天弃又答了声是。 任世杰拉着他的手,站起身来道:“好,弃儿,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到天柱峰去,你脑子里记着的那些仙诀,自己慢慢摸索着修炼,我想不出十年,你就会有所小成的。” 任天弃不由道:“十年,要那么久?” 任世杰道:“修行之道,岂能一蹴而成,许多人修了数十年上百年才算略有所成,你身上有你母亲的一半的仙体,天资聪慧,我才预计你十年方有小成,这已经是极限了,要知道,那玉虚子一套木行剑已经修习了百年之久,弃儿,你千万不可心浮气燥。” 任天弃想到自己十年之后小成,自己的那几名姑娘不知道要怎生焦急,不过到时想想主意,先学会飞行之术,然后溜回长安瞧瞧她们,也不无不可,当下点点头道:“爹,我知道啦。” 任世杰不再多说,让他重新换了一套衣裳,又取出一枚绿色的药丸来交给他道:“这药丸是安阳子中了我黑虎神鞭的解药,你拿去相机行事,作为进身之阶,想来会有些好处。” 见到儿子点头将那药丸放好,任世杰便拉着他出了洞,施展御风之术,没多久就到天柱峰半腰的石阶之处,把他放下来道:“弃儿,进了玄天门,能不能够学到真本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造化了,好自为之,此处为父不能久留,就先回那山洞去了,有什么事你到那里来找我,一切小心。” 一边说着,身子腾地而起,又向山下飞去。 任天弃开始向着那石阶攀去,过得好一阵,才到了玄天门那块石壁边,刚一靠近,就又听见里面有人道:“来者何人?” 跟着便有两名穿着黄色衣裳的玄天门的弟子从石壁里穿了出来,却不是那前几天所见的那两人。 任天弃心道:“还是你任大爷我啊。”嘴上却道:“在下贾翰飞,受仙人指点,前来贵派拜师。” 他这“翰飞”两字,却是取自《诗经》里《小雅》中《小宛》的“宛彼鸣鸠,翰飞戾天”一语,这名字一想出来,连他自己也敬佩自己了。 那两人是玄天门五子中老三宣成子的弟子,也曾听说前几天有人来拜过师,结果让玉虚子拒绝,不想今日又有人来了,但瞧这人面相俊美,神采飞扬,风度翩翩,真是一名浊世的佳公子,不敢怠慢,一名弟子说了声:“这位公子,你先等着,我去通禀二师叔。”说着就进去了。 没过多久,就见到那玉虚子跟着那名弟子破壁而出。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二十九章重投玄天门(1) 第一百三十章 重投玄天门(2) 玉虚子一眼就瞧见了外面负手站着个绝世美男子,心中顿时一喜,走到他身边道:“这位小哥,你是受何人指点前来本门拜师。” 任天弃想到他出剑伤了自己的父亲,心中暗恨,却不敢表露出来,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反正是一个白胡子老神仙。” 玉虚子一阵沉吟,前几日那个姓任的丑怪少年也是说有一个老神仙叫他来本门拜师,如今这俊美少年也是这么说,倒真是奇怪,忽然想起一事,心中顿时一惊,他口中所说的白胡子老神仙千万别是自创下本门以来就杳无音讯的祖师爷陆压,如果是那样,前几日拒绝那名丑怪少年就大是不应该了。 想到这里,他再无犹豫,点头道:“贾翰飞,本门曾有门规,凡是有缘到得天柱峰拜师者,皆可列入门墙,也罢,你我既然有缘,我就收下你这个弟子。” 任天弃听他这么说,心中不由骂道:“娘拉个巴子的,老子长得好看,就皆可列入门墙了。 不过他可没有闲着,跪下来便向玉虚子连磕了三个头,一边磕一边道:“师父,徒儿给你老人家磕头啦。”心里却道:“你这臭道士,以貌取人,不配当我的师父,我给你磕头,是逼不得已,是不能当真的。” 玉虚子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嘀咕,只觉得这少年容貌之俊美,玄天门弟子无人能出其左右,有这样的弟子,自己真是面上有光,不由得捋须微笑道:“好,贾翰飞,你就随为师进去参拜祖师爷罢。” 说着让他起来,指着那石壁道:“你只管往里面走便是。” 任天弃心道:“娘拉个巴子的,只管往里面走,那不是撞墙了么?”不过见到玉虚子似乎很认真。便小心翼翼的向那石壁走去,先用手一摸,那手竟然一下子陷了进去,就好像在空气之中一样。 见到如此怪异的事,任天弃的胆子大了些,但举步前走,身子一下子就没入了石壁之中,顿时见到眼前是一个宽大的石洞。洞中还站有二十余名身背长剑的玄天门弟子。 任天弃再回头望去,却是一惊,只见进来之处,分明是一个大洞口,那里有什么石壁,外面的一切都无遮无拦,清楚可见。 这时玉虚子也带着那两名玄天门弟子走了进来,望着任天弃诧异地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贾翰飞。这石壁是本门祖师爷施的法障。你不必惊讶,快跟我来。” 任天弃点点头,便跟着他向山洞内走去。却见这山洞甚长,一共布了三道法障,每一道法障之后都站着一些玄天门弟子守着,见到玉虚子,都是恭恭敬敬的躬身问好,有叫师父的,也有叫师叔的,穿着的衣裳却是分了金、青、黄、赤各色,任天弃见他们的衣着都暗合五行之色,只是没见到水行的黑色在内。不过此时也不便多问。 过得一阵,便出了山洞,眼前一亮,却是下面是个极宽阔地山谷,足有三四里方圆平旷所在,处处建着楼阁殿宇,放眼望去,却是一个大的建筑群,四周又围了四个小的建筑群。星罗棋布,尉为壮观。而东西间又有两道谷口,不知通往那里 玉虚子指着那大的建筑群道:“那里是祖师殿,也是本门的主殿,门中凡是有什么集会,都要到那里去。” 然后又指着其它几个建筑群道:“这四处,就是本门金、木、土、火各宗的练功之地用住所了。” 说着一一指给他道:“这是你掌门师叔青云子的玄金殿,这是你三师叔宣成子的玄火殿,这是你四师叔安阳子的玄土殿……” 然后指着西边山谷口道:“那里面是你五师叔静真子的玄水殿,全是本门女弟子,平素向来不与男弟子照面。” 任天弃听说有女弟子,心中顿时一阵高兴,这些年他可是被女子轻蔑得火大了,现在有如此俊美地容貌,自然要在女人面前展示展示,试一试自己如今地魅力如何,好好的弥补一下前二十年所遭的白眼。 玉虚子瞧着他望着那西谷之上,道:“贾翰飞,本门有门规,严禁男弟子进入西谷玄水殿,轻则被逐出门墙,重则尽毁仙术,面壁百年,你可要牢牢记住。” 任天弃连忙收回了眼神,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一声是,然后指着东边的建筑群道:“师父,那就是咱们的玄木殿罢。” 玉虚子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现在咱们还不能去,你要入本门,必得到祖师殿去参拜祖师,这才算正式成为我玄天门的弟子。” 说着就带着任天弃下了一道长长的石级,走到了山下的凹地处,沿着平直的白石道,进入了主殿,却见大大小小有四五十间房屋,到了最大的祖师殿前,但见玉栏成围,青松屈曲,翠柏阴森,一带空地,宽阔平整,足足可容纳千人以上。而那殿宇更是金钉朱户,玉柱银门,画栋雕梁,赤檐碧瓦,大有富贵气象。 任天弃跟着玉虚子走进了祖师殿,却见这殿与别的道观不同,若是别的道观,里面无论如何是要供奉三清地,而且还有不少偏殿,而这里却空荡荡的只建了一个大屋,正中也只有一尊泥像,是个长须老者,面目清癜,六七十岁的年纪,穿着非道非儒,背上倒插着一柄长剑,模样极是飘逸闲淡。 玉虚子先朝着那泥像作了三个揖,这才道:“贾翰飞,这就是祖师爷陆压了,本门修行之法虽然与道家相似,但祖师爷的仙术自得天成,不属三清门墙,因此本门规矩语言可道可儒,你也不必拘泥,现在先向祖师爷磕九个响头罢,然后跟着我念入门誓词。” 任天弃听说这陆压自得天成,没有师父,对他也大是佩服,便跪了下来,道:“弟子贾翰飞,拜见祖师爷。” 正要躬身磕头,这祖师殿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那陆压的神像竟然猛的一下子倒在了任天弃的面前。 玉虚子见到大殿晃动,祖师爷的神像倒地,脸色一变道:“不好,是地震。”说着就要拉着任天弃向前跑,但只走了几步,那大殿内却又恢复了平静,再无晃动地迹像了。 这一番变动,玉虚子也是莫名其妙。连忙叫外面守护的玄天门弟子进来将祖师爷的神像扶起来,但那神像本是泥塑,好些地方已经开始损坏,任天弃已经没法子再磕头,这场仪事就算糊里糊涂的过去了。 玉虚子吩咐执事弟子将祖师爷神像重新修补,这才带着任天弃到了玄木殿,却见这里约有四十间大小房屋,当中也是一个大殿,所有的弟子都穿着木行所属的青色衣裳,见到玉虚子。都恭恭敬敬的叫着“师父”。 玉虚子对着这些弟子都是哼哼两声。大有当师父的架子,叫了一声:“万伯易。” 立刻就有一名中等身材,三十来岁。皮肤粗糙微黑,面目忠厚的男子跑了过来道:“师父,您有什么吩咐么?” 玉虚子一指任天弃道:“这是为师新收的弟子贾翰飞,日后就在你们那屋里一齐住,带他去瞧瞧,顺便把本门的门规讲给他听,这段日子你就带着他了,如果他能有所突破,你马上给我禀告,我瞧你贾师弟的资质很是不错。” 那万伯易冲着任天弃一笑。道:“师父,你放心,贾师弟就交给我啦。” 任天弃瞧着他这一笑颇有些神似猪肉强,不由起了几分好感。 玉虚子点点头道:“万伯易,我问你,刚才咱们玄木殿这边地震没有?” 万伯易摇头道:“没有啊,都好好的,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玉虚子觉得刚才祖师殿的事甚是奇怪,便道:“好了。你们先去,为师还有事要找你几位师叔商量一下。” 万伯易又连忙恭声应是,拉着任天弃就向大殿的左侧一排房屋走去。 进了一间房,却见是五个棕叶编的蒲团,连床也没有一张,再别说什么枕头褥子了。 任天弃一指道:“万师兄,你不要告诉我,晚上就住这里,没有床,怎么睡啊?” 万伯易笑着道:“贾师弟,我才来的时候也和你一般奇怪,其实没什么的,本门修的是仙业,只要学得了入门口诀,每晚调养内元,和睡觉没什么区别的。” 任天弃道:“那谁来教我入门口诀,我瞧师父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 万伯易一指自己的鼻子道:“就是我啊,贾师弟,你不知道,算起你来,师父已经收了一百二十三名弟子了,那有那么多地闲功夫亲自传授仙诀,都是由门中的一名师兄开始启蒙的,如果能练到内元初成,气形于外,再由师父座下的八名传功师兄传授炼剑化气之术,若是你领悟力特别特别好,能够炼成剑丸,师父才会亲自教你,成为传功师兄之一,日后就有机会接受咱们玄木宗的衣钵,不过最快也要七八十年的时间了。” 任天弃听到要这么久,自己才能学会一套木行剑,心中不由好一阵犯愁,望着他道:“万师兄,你来了有多久啦?” 万伯易伸出了四根手指道:“有这么久。” 任天弃点点头道:“哦,四年,也算不长了。” 万伯易摇头道:“错,你再猜。” 任天弃瞧着他的神情有些异样,顿时叫了起来道:“万师兄,你不要告诉我是四十年罢。” 谁知万伯易很认真的点着头道:“没错,就是四十年,我来的那一年正好是武盟皇帝大周永昌年间,你算算有多少年了。 任天弃此时之博学多才,绝不在李白之下,这一算之下,果然有四十年整了,不由道:“万师兄,你才生下来就被师父带进玄天门的么?” 万伯易摇头道:“我进玄天门的时候,也有你这么大了。” 任天弃一惊道:“啊,这么说你有六十岁了,真是……真是瞧不出来?” 万伯易笑道:“这有什么,任师弟,你若是经过十年苦修,自然也会延年益寿,长驻青春,咱们门派里,除了新收的极少弟子,大多数已经年过古稀了,只是瞧起来并不老罢了。” 任天弃点点头,不再奇怪,望着屋子里的五个蒲团道:“万师兄,这屋里平时有几个人住,他们到那里去了。” 万伯易道:“这里就咱们两人,其余的师兄都到后山的峰顶吸纳天地之气去了,每一次打坐都要在半年以上,我资质鲁钝,虽然已练成元丹,但师父说我不会有大的进步,就叫我和一些新来的师弟在玄木殿里做些杂事,不用到后山去打坐。” 任天弃道:“怪不得我进来时没瞧着多少人,万师兄,咱们玄天门一共有多少人?” 万伯易道:“有五百多人了,掌门师叔、师父、三师叔、四师叔收的弟子都差不多,只有五师叔收的女弟子要少一些。” 任天弃听他提到那些女弟子,连忙道:“万师兄,五师叔收的那些女弟子生得好不好瞧?” 万伯易功力不高,尘心未泯,听到他这么一说,眼睛也闪起光来,道:“好瞧,好瞧,咱们玄天门这些师姐师妹可不比皇宫里的那些妃子长得差,听说五师叔前些日子又新收了个女弟子,长得美貌得紧,可惜我一直没机会见过。” 任天弃此时一心想一展自己的魅力,巴不得能和那些女弟子接近,便道:“万师兄,咱们有机会和五师叔的女弟子见面么?” 万伯易道:“那些女弟子居住在山谷之顶,除非是本门地大聚会,否则咱们是见不着的,只可惜这种大聚会太少了,几个月之后本门倒是有一场每隔十五年在紫气峰举行的比剑大会,玄天门的弟子都可参加,到时候就可以瞧瞧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三十章重投玄天门(2)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夜成丹 任天弃听万伯易提到紫气峰这名字,顿时想起了冯云海告诉过自己他要找的仙人会出现在昆仑山的紫气峰,那必然就是这玄天门的人了,不由道:“万师兄,紫气峰在什么地方?” 万伯易道:“就在咱们天柱峰的后面,那上面有一块很大的石坪,不过师弟,到时候你还没练成元丹,不会御风之术,是不能去的,还是等下一次聚会罢,十五年时间,用不了多久的。” 任天弃听他这么一说,禁不住暗道:“什么十五年时间用不了多久,倒是说得轻松,老子说什么也不会呆这么长的。” 当下道:“万师兄,你还是把本门的入门口诀告诉我罢。” 万伯易忙道:“好,师弟,我告诉你之后,你就在这里打坐,等那天你感到小腹中有内丹结成,然后有气能够透出身体了,你就给我说,我再带你去找传功师兄学习炼剑化气之术,到时你就能到后山吐纳天地之气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将玄天门最初级的入门练气的口诀给他讲了一遍,刚要讲第二遍,就听见任天弃道:“万师兄,行了,我都记住啦。” 万伯易一听,也是一愣,瞪着眼睛道:“都记住了,我来的时候,带我的董师兄可是教了我足足有一百多遍我才记住,你……你真的记住了。”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万师兄,你就放心好了,我从小记心就好,不会有错。” 一边说着,就一边坐在了一个蒲团之上,盘膝打坐,一会儿工夫就入定了。 万伯易见他开始修炼,也不再打扰,关上门就走了出去。 任天弃照着玄天门的口诀练气。只觉和父亲所传的那些仙诀大同小异,皆是运动真气,坤转为坎,乾转为离,便如鼓风的皮囊,一呼一应,形成阴阳二气,然后在阴阳交合之际。产生元精,然后凝为内丹,也就是道家称的‘先天真火’。唯一不同的是,这玄天门的口诀似乎还要容易一些。 原来那陆压可算是天地间的一位奇人,所修法门,虽以道家为基,但去芜存菁,另辟蹊径,让人能够速成仙术,任世杰若不是得了奇遇服下了仙家至宝紫府仙果。以他的修为。那绝不会是安阳子地敌手的。 任天弃的仙力虽然被九耀星君施法所禁,但身子与凡人终是不同,只练到第二天晚上。就感到了浑身精足气满神旺,丹田之处自然的产出一股暖流,四通八达,全身无处不到,万分舒畅,正是已经达到了炼养内丹的初级功夫,道家人称作“筑基”。 任天弃感到了自己身体里的变化,也是大喜过望,见到万伯易仍然在屋中打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聚气成形。透出体外,便没惊动他,自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却见庭院之中长着一棵十丈余高的柏树,上面的枝叶张如巨伞,也有六七丈宽。 他心想就找这柏树试试,暗暗念动口诀,猛然间双掌推出。顿时感到掌心有气机冲出,那柏树似乎被巨风刮了一下,“哗啦啦”的一阵乱晃,跟着便落下了无数的树叶来。 任天弃生怕不稳妥,又连着试了两次,直弄得那柏树的树叶落下了一大半来,这才确定成功,连忙跑进了屋去,见万伯易正在打坐修气,不敢去猛摇他,只在旁边唤道:“万师兄,万师兄,你快收功,我有话给你说。” 喊了五六声后,才见到万伯易睁开眼来,姿式不变,道:“贾师弟,这么晚了,你不好好打坐修行,叫我做什么,茅房就在右边那间草屋里。” 任天弃道:“万师兄,我不是要上茅房,是想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练成元丹,能够聚气成形了。” 万伯易瞧了他一阵,忽然大笑了起来道:“贾师弟,你别给我开玩笑了,我听师兄们说过,本门初成元丹,然后聚气成形,最快的是五师叔新收的小师妹,用了两年的时间,不过那是五师叔将师祖留给她的‘千年肉芝,给这位小师妹服下了,否则最聪明的也要二十年的工夫,而像我这样笨的,就非要三四十年不可,你才来多久,就说练成了元丹,可以聚气成形,说出来谁会相信。 任天弃道:“不信你就出来瞧瞧。” 一边说着,一边就强行将万伯易拉了起来,走出房门,到了庭院那柏树之下,道:“万师兄,你瞧仔细了。” 双掌对着空中残余着地枝叶一推,那柏树果然一阵剧烈乱晃,树顶只剩下了光秃秃地一片。 万伯易此时是目瞪口呆,喃喃地道:“一日成丹,一日成丹,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那有这么快的。” 任天弃也不给他解释,瞧着离自己十数丈远的地方有个石凳,又是一掌挥出,那石凳顿时被击得飞了出去,骨碌碌的在地上滚了好一阵。 万伯易见他再次出手,果然是元丹初成,聚气成形的样子,不由一下子大叫了起来道:“哎呀,可了不得,咱们玄木宗出了个厉害人物,只用一天就练成了元丹,大家快出来瞧啊。” 他这么一大喊大叫,一些没资格去后山吐纳天地之气的玄木弟子就从各自的房间里钻了出来,纷纷道:“万伯易,你在叫什么,谁一天就练成元丹了,那有这样的事,你练功练昏了头,多半是走火入魔了。”“呸,除非上仙下凡,否则那有这么快练成的。” 万伯易见到大家出来都不相信自己,指着任天弃道:“就是他,就是这位贾师弟,昨天师父才带他进来,叫我传他入门口诀的,可是他真是已经练成了,不信你们叫他再试试。” 这时一名玄天门的弟子向任天弃道:“好啊,你再试试,我倒要瞧瞧。” 任天弃也不客气,对着那柏树就是一掌,就见到那树干好一阵弯曲,似乎比刚才更厉害了。 众玄木宗的弟子顿时面面相觑,心中都想到一件事来“带师学艺”,除非这小子早就练成了元丹,否则一夜成丹,那是绝不可能地。 这时只听一名弟子道:“我去禀告师父。” 说着身子一晃,已经出了玄木殿,去后山通禀正在打坐纳气的玉虚子去了。 过不得多久,就见到玉虚子从天上凌空而降,到了任天弃面前,凝视了他一阵,忽然一伸臂,已贴在了他的丹田之处,只觉鼓动跳跃,正是元丹初成之兆,绝不是带师求艺的样子,心中顿时一喜。 原来前日那忽然间的震动将陆压的神像损坏之后,因安阳子中了任世杰的鞭毒未愈,玉虚子就找来了宣成子与静真子来商量这是什么兆头,但大家都不得其解,便决定去找在峰顶望天阁里闭关的掌门师兄青云子,谁知还没有前去,青云子就叫了随侍的弟子递了一封信来,说祖师殿大震,祖师爷神像受损,预示着本门将面临一场极大地劫难,要众师弟千万要加强对外敌的防范,不过那信中又说明玄天门这场大劫,门中自有人相助,应该能够化解。 玉虚子知道师兄的仙术已经远远在自己等人之上,他既如此说,那自然不会有错,而这少年说是受仙人指点而来,悟性进步又如此之奇高,莫非就是祖师爷派来助本门渡劫的,不过若是本门真是大劫将至,就算他进步神速,短时间内,也必然不会超过自己一百多年的玄木神剑之功啊。 他想了一阵不得其解,不过门下出了这么一名本门开派以来从所未有的奇才,那也是值得喜庆的事啊,当下哈哈大笑,道:“贾翰飞,你能够一夜成丹,也是得自天赐,的确是本门之福,很好,很好,从明天起,为师就派你大师兄前来教你炼剑化气的法门,你好好修行,定然大有前程,呵呵。” 称赞了他一阵,玉虚子就吩咐众弟子各自散去,让任天弃依旧回屋打坐,将初成的内丹继续巩固。 回到屋中,那万伯易对他已经是视为神人,一直是赞不绝口,任天弃瞧他是很是顺眼,也不打坐,就和他聊起天来,将玄天门的事渐渐了解了些,这才知道其实玄天门并不止天柱峰上的这些弟子,只要弟子们学会了飞行及御剑之术,就可以向师尊禀告下山,但必须发誓从此后不得为恶,而且也不能参与朝庭及江湖的任何厮杀,只能做一名淡泊名利的隐侠,得到师父与掌门首肯之后,才能下山,而若是有任何违背誓言之事传入门中,轻者会被尽废所修之术,重者却是性命难保。 另外还有便是那安阳子自受伤以来,就一直卧病不起,玄天门的灵药都无法起效,任天弃想起父亲给自己的那枚药丸,心中就在想着主意如何去讨得安阳子的欢心,让他将那土行剑也传给自己。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三十一章一夜成丹 第一百三十二章 灵剑(1) 一夜过去,到了第二天,就听到屋外有人道:“贾翰飞,随我去仙剑殿选剑。” 听到这声音,万伯易忙道:“贾师弟,一定是大师兄奉师父之命来找你了,你还不快去。” 任天弃已经打听清楚,这大师兄叫做许仲闻,今年已经八十有三,是玄木宗八大传功师兄中功力最高之人,也是最有希望得到玉虚子木行剑衣钵者,玉虚子让他来代师传艺,果然是对自己另眼相看。 换上玄木宗弟子所穿的青裳,任天弃打开门走了出去,却见前面一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年纪,也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青裳,面容还算清俊,颌下一绺微须,知道这就是那许仲闻了,连忙一揖手道:“小弟贾斡飞,见过大师兄。” 那许仲闻见到此人如此俊美绝伦,不由也一愣,他已经听到过这贾翰飞一夜成丹的奇事,而玉虚子又在他面前对此人大加赞赏,吩咐他务必好好传授炼剑之术,心中就大是不舒服,要知道他三岁就被玉虚子瞧中带上山来,修行的悟性进度一直在同门众师弟中无出其右,已经是被公认为玉虚子的衣钵传人,未来玄木宗的宗主,而他自己也以未来宗主自居,谁知不料杀出这么一个小子,长得如此丰神绝世不说,竟然能一夜成丹,成了整个玄天门的奇事,那将来的成就岂不是比自己还要厉害许多,真是又妒又恨,暗暗打定主意绝不会传真正的玄木剑术给他,瞧他怎么来和自己相争。 既然在暗中搞鬼,许仲闻自然不会让任天弃起戒心到玉虚子那里去告自己的状,当下哈哈大笑着,一脸热情地道:“唉呀,贾师弟,你在本门可是一夜成名,现在所有的师兄弟都在议论你哩。更想不到的是长得如此玉树临风,风采逼人,师父是最喜欢你这样的人的,将来必定会对你顷力相授,咱们玄木宗未来的宗主可是非你莫属了。” 任天弃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见他甚是热情,便出笑道:“大师兄过赞了,小弟新进本门。还请大师兄多多照顾才是。” 许仲闻道:“放心,放心,这可没问题。” 两人说着话,许仲闻就带着他到了那天来地祖师殿,就在左侧,也有一个大殿,却有四名穿着金衣的玄金宗弟子守在外面,正是玄天门的仙剑殿。 见到许仲闻带着任天弃过来,那四名玄金宗弟子的目光都落在了任天弃的身上,对许仲闻道:“许师兄。这就是你们玄木宗新收的弟子贾翰飞罢。一夜成丹,啧啧,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许仲闻听到这话,心中更是妒火中烧,脸上却笑着道:“是啊,咱们玄木宗可算是长脸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子交到其中一名玄金宗弟子的手上道:“这是咱们师父的玄木令,我要带着贾师弟选剑去了。 那玄金宗的弟子瞧了瞧木牌,点了点头,便去将殿门打开,道:“进去罢,贾师弟这样的奇才,必然能够感应到神剑的。” 许仲闻便带着任天弃走了进去。顿时见到一间大屋里全部用剑架托着数十柄五颜六色的带着鞘的长剑。 许仲闻指着那些剑道:“贾师弟,这些剑都是本门历代祖师收集的神兵利器,每一柄若是流落在凡间都将引起血腥纷争。” 说着拿起其中一柄道:“这柄青虹剑,是三国名将常山赵子龙所用,那赵子龙曾经用它在长板坡纵横无敌,砍下上百曹军大将人头,是一柄强者之剑。” 一边说着,又拿起一柄古朴宽大的剑道:“这是太阿剑,乃当年秦始皇所用。曾用来指挥千军万马,一统六国,也曾用来削断过荆珂行刺的利刃。是一柄霸者之剑。” 跟着又拿起一柄一尺来长的短剑道:“这就是当年专诸刺吴王僚的鱼肠剑,剑身虽小,但削铁如泥,是一柄勇者之剑。” 他一路介绍下去,这屋子里竟有沉水剑、流光剑、飞星剑、工布剑、龙渊剑、青萍剑、永昌剑、湛卢剑等共四十七柄名剑。 任天弃越听越喜,道:“大师兄,你是要我在里面选一柄剑么?” 许仲闻摇头道:“贾师弟,这些剑都有灵气,不是你选剑,而是它选你做自己的主人,如果能够相互感应,它自然会脱鞘而出,向你射来,你若是能够接住,那么它就属于你的了。” 任天弃点点头,见到那太阿剑的模样倒颇是喜欢,便按着他所说的,凝神与太阿剑感应,但弄了半天,那太阿剑却是纹丝不动。 任天弃心想这太阿剑与自己无缘,便又换了其它的剑试,但还是没什么动静,不由大失所望。 许仲闻见状,心中大喜,嘴上去安慰他道:“别关系,别的屋子还有剑,师弟再去试试。” 任天弃便跟着他走进了里面的一间屋,果然也列着几排名剑,许仲闻一一给他介绍,却是玉上剑、孟德剑、皇带吴王剑、定国剑、斩蛇剑等共三十柄名剑。 任天弃又去试着和这些剑感应,但并无一柄剑有脱鞘而出的迹象,顿时更是沮丧了。 许仲闻心中冷笑,却又道:“贾师弟,没关系的,如果在这仙剑殿得不到灵剑,也可以用本门自制的玄天剑,虽然比不上这里的剑,但也算是世上一等一的好剑了。” 任天弃道:“大师兄,这剑与咱们修行有关系大么?” 许仲闻点点头道:“咱们玄天门以练剑为主,这些剑都有灵气,对修习者皆大有裨益。不过本门之中,也只有三四成资质特异的弟子能够得到灵剑,贾师弟,你要是和这些剑无缘,也不必灰心,只需日后多多苦修剑术,也能弥补一些。” 任天弃忍不住道:“大师兄,那你得到的是什么剑,让我瞧瞧。” 许仲闻面有得色地道:“我得的是巨阙剑,是铸剑名师欧治子所制,仍剑中的极品了,不过你现在瞧不着。” 任天弃奇道:“为什么,难道你遗失了。” 许仲闻笑道:“这些剑与主人通了灵,虽在千百里之外,也会自动飞回,岂会遗失,只不过本门的剑术到高深之处,可以炼剑化气,形成剑丸,藏于腹中,遇敌之时,张嘴吐出,便可飞剑伤人。” 任天弃想起那安阳子和玉虚子与父亲动手之时吐出的黄、青两枚丸子,然后变成飞剑的事,点了点头,道:“只可惜了这些好剑。” 许仲闻笑道:“世上的名剑层出不穷,但能够炼剑化气,剑丸伤敌的人却是屈指可数,哪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任天弃道:“那师父得的是什么剑? 许仲闻道:“师父得的是腾越剑,掌门师叔就厉害了,得到了干将剑,那可在凡间诸剑之中是最有灵气的。” 任天弃学富五车,岂有不知这两柄剑来历的,立即道:“干将、莫邪不是一对么,干将剑被掌门师叔得了,那莫邪剑到那里去了,我可没瞧见啊。” 许仲闻道:“莫邪剑被五师叔静真子得啦,那剑果然灵气,五师叔初入门时修行本来不如师父的,可是一得了那莫邪剑,就进步神速,现在剑术造诣还在师父之上。” 两人说着话,没有剑能与自己感应,任天弃心中终是不甘,瞧着屋子里还有左右两间侧室,皆有一道大铜门关闭着,“噫”了一声,道:“这里面莫非还有好剑。”说着便先向右边侧室走去。 许仲闻见了,心中却是一动,原来那右边的侧室之中,放的却是八柄神剑,分别是、轩辕剑、画影剑、霄炼剑、夏禹剑、录景剑、金光山剑,八服剑、破邪剑乃是陆压极辛苦才寻到的上古八剑,只希望门下弟子中能有一人与这八柄神剑之一心意相能,那么那五行合一的乾坤神剑或许还有机会练成,但一千余年过去了,八柄神剑至今还没找到主人,而这贾翰飞能够一夜成丹,那是让修道之人无法想像的奇迹,若是他真的与这八柄神剑之一有所感应,得到其中一剑,那么自己就更是望尘莫及,未来玄木宗宗主之位也要拱手相让了。 他想到这里,连忙道:“师弟,那里面没什么的,咱们还是到左边去瞧。” 许仲闻模样极是热情客气,任天弃一时也没去想到他会心怀鬼胎,便点点头,向着左侧的大铜门走去。 走到那里,用手一推,却是纹丝不动,只听身后许仲闻道:“师弟,你让开,我来开门。” 他一边说着,便走了过来,在门环上一拉,大铜门就发着轰轰的声音,缓缓打开。 任天弃跟着许仲闻走了进去,却见这间屋子跟其它的不一样,里面就放着一块极大的晶莹透彻的玉石,然后插着一柄似剑非剑,似棍非棍,黑黝黝的物事。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三十二章灵剑(1) 第一百三十三章 灵剑(2) 任天弃仔细瞧着那剑,要说这是剑,但既无剑刃,又无剑尖,就像一根圆乎乎的木棍,但要说他是棍,却又做着一个剑柄,实在是怪异之极。 这一次许仲闻不等任天弃提问,便道:“贾师弟,你一定很奇怪罢?” 任天弃点点头道:“还请大师兄不吝指教。” 许仲闻道:“这柄怪剑,是祖师爷当年留下的,实在奇怪得紧,这应该是一柄未铸造成功的长剑,属于废剑之流,但祖师爷偏偏将它插在这块人间罕有的昆仑白玉之中,我听师父说过,他们也仔细思索过了,这一定是祖师爷留下的一个警示,意思是若有弟子们有幸进了咱们玄天门的门墙,不好好的下苦功修行,就会像这柄剑一样,半途而废,无法大成,因此每一名进来选剑的弟子都必须来见见,领会一下祖师爷的深意。” 任天弃道:“哦,原来是这样,那没什么好瞧的,大师兄,咱们还是走罢。” 许仲闻道:“贾师弟,你还是多呆一阵,祖师爷所训,对你日后修行是大有好处的。” 任天弃见他不走,只得无奈的面对着那黑剑,见它虽然插在那块昆仑白玉里,但模样的确丑怪,心中忽然一动,暗忖道:“这剑做得难看,被人抛弃,孤零零的被插在这里没人要,还真有些像我过去一样,不如就叫天弃剑罢。”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一狂,暗道:“难道非要让天来主宰一切么,为什么不能逆天而行,还是叫弃天剑也得痛快些。” 刚思索到这里,就听到那黑剑忽然发出一阵“嗡嗡”的巨响,铁棍般的剑身竟然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只过了一会儿,便发出“铮嘤”一声。冲出了那昆仑白玉,对着任天弃疾射而来。 任天弃一时不防,手忙脚乱的随手一捞,臂下一重,那黑剑已经到了自己的掌心里,只觉得沉甸甸的险些拿不住。 许仲闻也没料到如此,不过见到任天弃得到一柄没用的废剑,心中顿时大喜。却拍着掌道:“好啊。贾师弟,你得到了祖师爷留下来之物,真是天大的奇缘,师父师叔他们知道了,必定高兴得紧。” 任天弃可不是傻子,在一霎那间瞧到了他眼神中的轻蔑之意,对他的好感顿时大打折扣,不过这剑居然与自己有所感应,莫非是身世相仿的缘故,别的人虽然瞧不起它。但自己岂能轻视不要。罢罢,就用这弃天剑修行罢,只要自己肯努力。也未必会输给别人。” 当下就笑道:“好啊,大师兄,这剑从此就归我了,是不是?” 许仲闻心中冷笑着,点头道:“自然就属于你了,本门规矩,一但剑认了主人,就不得另行调换,必然终身佩带使用,贾师弟。你要好好的记住了。” 任天弃道:“不换就不换,我瞧这剑没什么不好啊,用来做什么都可以,可不像外面那些名剑一样傲气骄贵,正适合我用。” 说着已经将弃天剑插在了自己背后的腰带中,反正这剑没有刃也没有尖,不会伤人,连剑鞘也不用了。 许仲闻只当他在说自己安慰自己的话,也不再说。笑道:“好了,贾师弟,你的剑已经认了主人,咱们还是出仙剑殿去罢。” 说着就抢先举步出去。 任天弃答应了一声,就随在了他的身后,等到了刚才入口之处,那四名玄金宗弟子见到一夜成丹的贾翰飞居然只得到了一柄废剑,都大是轻蔑,言语间不由有些冷嘲热讽,任天弃只当着自己没听见。 许仲闻将任天弃带回到玄木殿后的一块极大的空地上,却见有三十来名弟子正在场中,每一人都离得很远,背后都插着长剑,两指捏成个剑诀,纷纷在“神剑出鞘,神剑出鞘”的大呼,但随着这些人的呼喊,他们背上的剑,果然有些出了剑鞘,也有一些丝毫不动,而那些出了剑鞘的剑也飞得并不远,不过数十丈就落了下来。 许仲闻有心向任天弃显显自己的威风,瞧着前面万伯易满头是汗,便剑却不能飞远,便走了过去,道:“万师弟,你怎地如此笨拙,照你这样练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练到这样的地步。” 说着就将嘴一张,一道青丸从嘴里喷射而出,瞬间就化成一柄青色的长剑,绕着天空急速地盘旋,顿时只见得一道青光,而瞧不清是一柄长剑了。 这时在场上修练地所有玄木宗弟子都围了过来,脸上都流露出了敬慕无比的神情,对着许仲闻大拍马屁,而许仲闻却是得意洋洋的听着,一边指挥着那剑气,一边不时斜瞥着任天弃,瞧他的表情。 任天弃已是个人精儿,与这许仲闻一接触久了,就瞧出他对自己有些不对劲儿,刚好听到一名弟子在夸他说玄木宗未来的宗主非他莫属,心念转动,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不过神情却是笑嘻嘻的,仿佛对许仲闻也是佩服非常。 许仲闻炫耀够了,默念剑诀,那剑便依旧缩为一枚青色的剑丸,投于他的嘴中。 挥退了围在身边的一众师弟,许仲闻对任天弃道:“贾师弟,我先教你御剑之术,等你能够将自己的剑指挥如意了,我再教你吐纳炼剑之术,不过一般人都要练数十年的,就是我也花了整整十九年的苦功,不过师弟的资质与我等有异,既能一夜成丹,那么也有可能创下什么奇迹来。” 任天弃笑道:“什么一夜成丹,那不过是我运气好罢了,这个将自己的剑指挥如意,大师兄都用了十九年时间,我怎么也得二十年以上。” 许仲闻也笑了笑,道:“那就瞧瞧贾师弟你的本领到底如何了。” 当下便将怎么运用体内的元丹聚气,然后又怎样念诵剑诀指挥长剑,神剑出鞘在空中飞行的法门给他讲了。 任天弃其实听一遍就记住了,不过如今已知这许仲闻甚是妒能,还要他代师传艺,可不能太过聪明外露,便让他讲了四五遍,这才点头表示明白。 许仲闻给他讲了运剑之法,便又去后山打坐吐纳去了。 等到许仲闻一走。万伯易就跑了过来道:“贾师弟,你在仙剑殿得的是什么剑,一定很厉害,是不是上古八大神剑之一,我看你有机会,可惜我去的时候什么也没得到,只能用玄天剑。” 说着就将手中的剑扬了一扬,倒也雪亮森寒。 任天弃奇道:“什么上古八大神剑?” 万伯易道:“就是第二间屋子右边的侧室里祖师爷留下来的轩辕、画影、霄炼、夏禹、录景、金光、八服、破邪,这八柄神剑啊,本门千余年来不知有多少弟子去过那里,可全没什么感应,你能一夜成丹,自然不比常人,大有可能得到其中一柄的,我刚才一边练剑,就一边想这事。” 任天弃这才知道许仲闻不让自己进来右边侧室的原因,心中不由一阵暗骂。不过此时也无可奈何。只得道:“我得的是弃天剑,不知道厉不厉害。” 万伯易到过仙剑殿,不由一摸头道:“弃天剑,弃天剑,这剑的名儿倒是挺威风的,只是我好像没见过啊,快给我瞧瞧。” 任天弃便伸手从背后抽出那弃天剑来。 万伯易一见,顿时大笑了起来,道:“哈哈,贾师弟,这明明就是左室里那柄废剑啊,你怎么把它得到了,哈哈。真是倒霉,倒霉,还不如空手出来领一柄玄天剑哩。” 任天弃听他取笑,反而激发了心中的狂傲之气,道:“倒霉,什么倒霉,我觉得这剑没什么不好啊,那里面所有的剑都比不上,那什么上古八大神剑。我也不希罕。” 万伯易心想这小子准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他生性纯厚,听任天弃说话的口气不对,心中也过意不去,便道:“好好,你说好就好,反正是自己用。” 任天弃一扬手道:“你不信,好好,咱们来试试,你用你的玄天剑,我用我的弃天剑,对砍。” 万伯易瞧了瞧他手中那根黑乎乎的家伙,连忙摇头道:“算了算了,还是不比,你这什么弃天剑坏了也不可惜,可是我这玄天剑要是不小心磕破了,师父一定要责罚的。” 任天弃哈哈大笑道:“这就不结了,你不敢和我比,就算是输了。我这弃天剑厉害罢,哈哈。” 万伯易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过这剑要是被你炼化成气,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别吐来也是一根铁棍,那就好笑了。” 任天弃知道他心无城府,也不和他多心,便道:“万师兄,来,咱们比赛,谁的剑飞得远。” 万伯易又笑了起来道:“贾师弟,你还是先按着大师兄教你的法门练习罢,这御剑之术可不是那么好练的。” 任天弃心想也是,便按着许仲闻所教的法门,开始调动内丹之气。 万伯易瞧他开始修行,也不去打扰,自己走到一边,又开始“神剑出鞘,神剑出鞘”地大呼起来。 任天弃运动丹气,一时只觉万籁俱寂,那丹气渐渐地流走于全身开始鼓荡起来,头脑中与背后的天弃剑相互感应,只觉它在开始微抖起来,似乎有振振欲飞之状,捏着剑诀,向西边空中一指道:“神剑出鞘。” 就随着他的话音,只感到背上猛地一动,然后耳中“嗖”的一声厉叫,一道黑影向西而去,然后就消失在空中。 任天弃见状,一下子就傻了眼,想到许仲闻教过自己收剑之法,连忙念动剑诀,然后以心御剑,捏着剑诀回召弃天剑,便弄了半天,却不见弃天剑的半分影子。 就在这时,万伯易又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道:“贾师弟,怎么样,你的剑能出鞘了么?” 任天弃点了点头。 万伯易没想到他真一下子就成了,不由得一惊,连忙道:“飞了多远?” 任天弃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飞出去就不见了。” 万伯易忍不住叫了一声道:“贾师弟,你可真了不得,刚学就能飞剑了,还飞出去那么远,我刚才飞得最远也不过一百丈哩。” 任天弃赶紧道:“万师兄,我的剑召不回来了,你说该怎么办?” 万伯易道:“你的剑往那里飞的?” 任天弃向西一指道:“那边。” 万伯易一瞧,顿时道:“啊,是西谷玄水殿那边,这一下糟糕了,那边都是女弟子,咱们不能去,可不好找回来,算了,贾师弟,说实话,反正你的剑都不怎么好,去找师父求求情,给你重新换一柄就是,我瞧师父挺喜欢你的,这事准成。” 那弃天剑一用就灵,又有与自己相同的经历,任天弃已经开始喜欢上这怪异的黑剑来,便摇头道:“不行,我这弃天剑不比那什么上古八大神剑差,丢了我可舍不得,一定要找到。” 万伯易见他坚持,只好叹道:“贾师弟,你要找也可以,不过到了西谷就要回来,咱们男弟子是严禁上去的,要是违了门规,轻者要被逐出师门,重者要被罚面壁终身,修成的内丹也是要被废的,千万记住啊。 任天弃也听玉虚子说过这事,但对这群玄水宗的女弟子充满了好奇,如今正好假公济私,一举两得的去瞧瞧了,便点点头道:“好,万师兄,我知道了。” 一边说着,就迈步走出了玄木殿,向西而去。 一路之上,虽然碰到了不少玄金、玄木、玄土、玄火各宗的弟子,但大家都各自匆匆而行,谁也不管谁,路边上也没什么吹年聊天的人,不由让任天弃感到这里的人都冷冰冰的,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有人见到他面目陌生,上前来问这问那。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三十三章灵剑(2)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玉女之浴 渐渐的到了西谷,就见到谷口有五六名穿着金衣的玄金门弟子在那里站着,见到任天弃往这边走来,但有一人上前拦住,喝道:“你这个玄木宗的弟子,怎地不懂规矩,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男弟子的禁地么?” 任天弃对着他笑嘻嘻地道:“知道,知道,不过是兄弟我练御剑之术的时候剑往西边飞去,一时召不回来了,害怕师父责骂,因此只有过来相寻。” 玄天门的弟子练御剑之术的时候剑飞出去召不回来也非任天弃一人,那玄金宗的弟子倒不奇怪,只是将脸一沉道:“如果你的剑真是飞去了那边,可以向你师尊禀告,让他去找静真子师叔交涉,看能不能找到,现在马上回去。” 任天弃见到这些人都瞪着眼望着自己,要再往前走是不可能了,不过斜瞥到这西谷两壁的岩石间长满了粗长的藤蔓,自己另处寻个地方悄悄爬进去也非难事,便笑着连声道:“是是,我马上就回去给师父说。”转身就向回走。 眼瞧着过了那些玄金宗弟子的视线,任天弃就向着那西谷的另一边山壁行去,玄天门门规极严,千余年来,从没有男弟子敢进西谷之中,山下自然也不会有人守防了。 任天弃沿着山壁走了好一阵,寻找容易攀爬之处,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没多久,就见到一簇树藤一直延伸到百丈来高的山顶,但毫不犹豫的伸手就去抓爬,谁知还没怎么用力,身子已经轻飘飘的向上而去,心中顿时一阵惊喜。 原来,他此时虽还未习得飞行之术,但内丹已成,已比得过凡间任何的绝顶高手,要爬一个百来丈的山壁。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没多久,就到了山顶之上,却见怪石乱堆如坐虎,苍松斜挂似飞龙,脚下杂草丛生,也有无数野花在吐绽娇蕊。 任天弃向前走了一阵,但听到轰然之声,却见到前面是个清幽如镜的水潭。水潭一侧却开着一道裂口,那清水在不停的向下涌去,响声就是从山下传来,想来是一道瀑布。 任天弃走到那清潭边,此时日近黄昏,倒影清晰可见,他才第一次清清楚楚,完完全全瞧清了自己的全部模样,但见星眸有神,鼻如悬胆。唇红齿白。俊美逼人,脑中顿时浮现起“美如冠玉,润如明珠。风华雅丽,凤举霞轩”等等词语来,这样地容貌,别说男子,就算是女子里也罕有见到,就连任天弃自己也忍不住骂了一句“娘娘腔,小白脸”,不过他总算会欣赏自己,很快发现自己长着两道剑眉,直飞入鬓。竟是皆了男子与女子两者之长,不由自我陶醉了许久。 由于不知山谷之中情形如何,白日下山恐被发现,任天弃就在这山上等着天黑,在这段时间里,也不知去照了多少次自己的影子,真是过足了当美男子的瘾,只觉神采飞扬起来。 不觉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任天弃坐在清潭边,见着这月色横空,碧天如洗,素魄蟾光照映于水中,如万道金蛇来回荡漾,又见游鱼戏跃于波中,宿鸟惊啼于树上,清风拂面,襟柚生凉,感到天地俱寂,不由得就想起了与李淑琼、陆玉嫣、谢阿蛮这三名女子的历历种种来,就是和李淑琼的争嘴,如今想来也甚有甜意,这的确是一名好姑娘,明明喜欢自己,又总不承认,等过些日子回到长安,还是自己说说软话,哄她开心算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心中还掠过一道无比美丽的倩影,但那倩影离得他那么遥不可及,那么让他心如针刺,任天弃长长的叹息一声,便将这倩影努力地抛开,站起身来,走到了那山崖边,是时候入谷了。 顺着藤蔓而下,而瀑布就在他身边如玉龙一般倒泻而下,在岩石间冲撞激荡之下,水雾弥漫,任天弃浑身衣裳已经湿透。 在攀爬到一半之时,任天弃就听到一阵莺声燕语,应该是有好些女子在下面说话,此时夜深人静,下面又是一泓清潭,任天弃顿时就想到了一件事,心中不由一阵狂跳,张眸向下望去。 果不其然,就在四十余丈下的清潭里,有十数个雪白的身躯洇在其中嘻戏玩耍,月光之下,玉乳雪臂在水中时出时没,偶尔有几名游动起来,就连那芳草之地也隐约可见。 任天弃实在没想到玄水宗的女弟子在此洗浴,这番意外的收获,让他浑身有些发热,不过要是让这些女子见到自己,那可是大大糟糕,只怕连眼珠子都会不保。 当下他不敢继续向下爬,见到这些女子都还没有留意头上,连忙将身子侧爬入那瀑布之中,但那些岩石已经被冲刷得又光又滑,没有任何可以攀爬之处,任天弃向下望了望,一咬牙,将身子一纵,已经随着那瀑布坠了下去,没多久就落入清潭之中,不过那瀑布甚是急湍宽阔,他落入的水花与声音都全数被遮盖了。 合州城本是三江汇合之地,任天弃岂有不会水的,落入水后,睁开眼睛,见到前面有一块巨石,便潜了过去,悄悄的探出了半个头。 那些玄水宗的女弟子自然不知道天上忽然落下一名男子在偷窥自己的玉体,皆在嘻戏打闹着,上半截身子已尽入任天弃地法眼,但见这些女子几乎在三四十岁上下,容貌都甚为秀丽,身子更是成熟有韵,各有风采。 他想起万伯易的话,玄天门的弟子一但练成元丹之后,就能够延缓衰老,这些女子瞧来只有三四十岁,多半与万伯易差不多,有五六十岁的年纪了,其中有些说不定还不止,不过如果抛开此处不想,眼前之景,的确是让人赏心悦目啊。 任天弃一边瞧着这十几具雪白之躯,比较着谁的容貌最美,谁的王、乳大些圆些,一边听着她们谈话,这才知道那静真子这几天居然不在,而是去给安阳子到外面找寻解药去了,不禁一喜,少了些担心。 过了一阵,那些女子就开始向岸上游去,纷纷的开始穿起衣裙来,却都是水行所属的黑色,这些女子穿在身上,倒真是幽艳动人。 正在这时,清潭边又走来一名女子,清声道:“好啊,各位师姐,你们来沐浴也不叫我,害得我来晚啦。” 任天弃听这声音又娇又嫩,与刚才那些女子有些不同,便张眸望去,可惜离得太远,只见到了一个穿着黑裳黑裙,身形婀娜苗条的女子,面目却不甚清楚。 只听一名女子道:“邓师妹,谁叫你要去和袁师妹聊天,咱们可是等了你的,对了,怎么没见袁师妹来?” 那女子道:“袁师妹今天不想来,喂,你们别走光了,倒是留下一个陪我啊。” 那群女子顿时发出了阵阵娇笑,其中一人道:“咱们走了,万一天上忽然掉下个俊美的郎君,邓师妹正好和他卿卿我我,双宿双栖啊。” 然后就听见那邓师妹“啊”的叫了一声道:“周师姐,你都说些什么,等师父回来了,瞧我不告你的状去。” 那周师姐又格格笑道:“告我的状,到时求我帮你守住秘密还差不多。” 听她这么一说,所有的女子都笑了起来。 笑闹一阵,前面来的那些女子都走了,只剩下了后来的那邓师妹,只见她先放下手中的干净衣裳,然后轻解裙裾,露出了自己的玉体,月光之下,莹白得耀眼,跟着将身子向前一纵,已经像鱼一般潜入了水中,好一阵才浮出水面,露出头来。 她离瀑布越来越近,任天弃这才瞧清了她的容貌,只见十五六岁的年纪,柳眉淡扫,腮靥桃花,唇含樱颗,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水灵灵的像是会说话一般,却是个雅稚极美的少女,以她这样的外表,先前那些女子又叫她师妹,应该还没有练成元丹,想来是静真子新收的女弟子了。 那邓师妹轻快的在水中游了一阵,竟慢慢的向着任天弃所在的这块巨石游来。 任天弃心头一跳,连忙潜入水去,向上而望,那邓师妹雪凝般的身子已经到了他头上一丈之处,然后爬上了那巨石,让瀑布之水冲洗着自己。 任天弃在水中可以清楚的饱览她的玉体,却见她身子略有些清瘦,胸乳尚未完全发育,犹如鸡头肉般的缀着一点嫣红,而双腿间向下凹进,淡淡的茸毛稀疏可数。 看了几眼,任天弃心想可不能在水中憋气憋久了,就想溜到岸上去,万万没想到的是,那邓师妹忽然的从巨石上跳了下来,一下子就到了水中,正好与任天弃面对面,那水何等清澈,已经将任天弃的容貌瞧得清清楚楚,只见她瞪大眼睛,露出无比惊诧的脸色,然后急速的一弹腿,钻上了水面。 任天弃心中叫了声“倒霉”又叫了声“糟糕”,这一下行踪暴露,那少女只要尖叫着叫来同门,自己这个玄木宗的色鬼就要大大的出名,而自己所有的计划就会失败,这玄天门的乾坤神剑,再也学不到手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三十四章玉女之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假凤虚凰(1) 任天弃不防忽然被那少女发现,正在想着如何对付这突发的局面,却听到那少女在上面并没有如自己想像的尖叫,不由大是奇怪,却听见她在上面娇声道:“水里面的那位姐姐,你是什么人?” 这话一出,任天弃顿时一愣,跟着就恍然大悟,自己头发在水中已经散乱,面目极其俊美精致,在男人中实在难找,那邓师妹匆匆一见之下,竟然把自己当成女子了。 他一向最恨娘娘腔,不过事到如今,也别无它法,只好将计就计了,想到自己的眉毛太浓,很容易被人认出是男子,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咬牙,在水中将自己的眉毛忍痛拨了一部分,用手摸了摸,感觉少了很多,这才钻了出去,露出了头,只是离那邓师妹有好些距离,不过脸上却装着娇怯害怕的神情,只是自己心里却感到了一阵阵的恶心。 那邓师妹见任天弃露出水面,又仔细打量了他一阵,瞧他星眸月面,貌美如花,而且看样子很是害怕自己,不由少了许多的戒心,道:“这位姐姐,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到咱们西山谷来。” 任天弃骑虎难下,只好继续装可怜了,尖着声音便哭了起来道:“奴家……奴家是恭州人士,姓花名如玉,从小就父母双亡,跟着哥哥与嫂嫂生活,可是……可是,就在前几天,他们忽然说要那我卖到妓院,奴家自然就不肯了,要死要活的,可是他们还是不肯改变主意,说是今晚妓院里的老鸨会叫人来押我去……” 那邓师妹听到这里,脸上顿时流露出怜惜之色,道:“你的哥哥嫂嫂对自己亲妹子也这么狠,真不是人。” 任天弃忙道:“别,你别骂我哥哥嫂嫂。他们虽然……虽然对奴家那样,但奴家不恨他们的,毕竟他们把我养了这么大,也吃了家里的不少粮食。” 那邓师妹听他这么说,不由道:“花姐姐,你心地真善良,你哥哥嫂嫂对你都那样了,你还替他们说话。要是我,就做不到,对了,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任天弃见她说话间越来越柔和,知道这是个纯洁无邪的少女,便又道:“奴家自然不想去……去那种地方了,但哥哥嫂嫂又看得紧,不能逃出去,实在没法子了,就只好悬梁自尽……” 那邓师妹“啊”的叫了一声道:“花姐姐。你可不要那么傻。” 任天弃一付大义凛然地样子道:“咱们女儿家的身子是最珍贵的。岂能到那种地方让人糟蹋了,自然是要以死保护自己的清白的 那邓师妹对她大是佩服,好奇地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任天弃抹了抹状似眼泪的水珠道:“就在奴家上吊之时,屋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位白胡子老爷爷,他让我不要死,还说要带我到一个地方去,那里会有人教我很厉害的法术,从此之后不再受人欺负,结果迷迷糊糊地就到了这里。” 那邓师妹张着樱唇道:“哦,我知道啦,那个白胡子老爷爷一定是个神仙,好心救下了你。又带你到这里来拜我师父学艺,可是,可是奇怪啊,他做好事怎么不做全,把你放到水里来啦,要是你不会水,淹死了怎么办?” 任天弃暗叫一声“糟糕”,这真是难以自圆其说,不过他脑瓜子实在够灵。 立刻道:“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并没把我放在这里,而是把我放在山上,说我到了这里,自然就有遇合,跟着就不见了。我一时害怕,就在山上四处走,一不小心落在了水里,就跟着瀑布坠下来了,妹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他这话勉强转过去,但其实破绽颇多,不过幸好那邓师妹自幼就跟着静真子到了这里,纯洁无尘,从来不知世上还有骗人之事,便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花姐姐,这地方你是来对啦,这里叫玄天门,我师父叫静真子,是玄水宗的宗主,她为人最好了,最爱收外面可怜的女子,那白胡子老神仙一定知道这事,所以带你到了这里,你这么美,又这么刚烈,师父见了定然喜欢得紧,不会不收你的。” 她一边说着,就一边向着任天弃游来,想要和他说话。 任天弃心想自己还穿着玄木宗的服装,她这么一靠近,岂不是就要露馅了,忙道:“别,别过来,奴家……奴家的衣裳破了。” 那邓师妹笑道:“花姐姐,咱们都是女人,那有什么关系,你瞧我不是什么也没穿么。” 任天弃道:“不,奴家不喜欢。” 邓师妹瞧她这么害羞,便笑了笑,不再过来了,道:“花姐姐,那咱们上岸去,师父出去给三师叔找解药去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你就先到我和袁师妹那里住着。” 任天弃道:“好啊,可是奴家的衣裳又破又湿,怎么上岸,都羞死人了。” 那邓师妹想想也是,便道:“花姐姐,那你等着,我先上岸回屋去给你找件衣服来,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任天弃道:“奴家身子有些高长,你要找大一些的才合适。” 邓师妹点点头道:“那好,我去找刘师姐要,她又高又壮,你无论如何也能穿的。” 任天弃道:“那就多谢姑娘你了,还没请问姑娘你的芳名?” 邓师妹道:“我叫邓雅婵,花姐姐,你到了这里,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别乱走,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一边说着,就一边向岸上游去,用一根布条将身子擦拭干净,然后穿上衣裳就走了。 任天弃等她一走,便游在了岸边等着,没过多久,就见到那邓雅婵手里拿着一套衣裳过来道:“花姐姐,你快上岸来换,别在水里凉久了,这套衣裙是刘师姐到咱们玄天门来的时候换下的,可好看啦。” 任天弃道:“那你把衣裳放下,背过身去,我上来换。” 邓雅婵笑着摇了摇头道:“花姐姐,你脸皮真薄,好,我不看就是。” 说着就转过了身子。 任天弃连忙从水里湿淋淋的爬了起来,抓起了放在地上的那套衣裳,就跑到岸边地树丛之中,等一打开那衣裳,顿时就傻眼儿了,却见是一黄色的外衫,月白色的裙裾,还有一双绣鞋,另外内衫,肚兜等女人的玩意儿是一应俱全。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穿不穿的了,任天弃便脱下自己的青裳,却见到父亲给自己的那枚黑虎神鞭的解药已经让水坏了,不由暗悔自己太过大意,跳下水时也没想这点儿,还指望用那解药去讨安阳子的欢心,想法让他传授自己玄土剑法哩,这下可要另寻他法了。 将青裳藏在一块大石之下,然后再去换上女装,所幸他给女人宽衣解带也非一两次,穿起这些衣裳来,也不生疏。 到了最后,却有一件事有些犯难,自己的胸口平平,毫无女子地特征,实在是很容易穿帮的事,还好他灵机一动,又去将那青裳撕下一块来,然后捧了些泥土进去,然后再脱衣紧紧绑在自己胸前,再穿上肚兜、内衫,再罩着杏黄色的外裳,系上月白色的裙子,还好唐时裹足之风还只是萌芽,那刘师姐想来还未被弄成莲足,绣鞋也勉勉强强的穿上去了。 那邓雅婵在外面等了好半天,见她还没出来,不由道:“花姐姐,你换好衣裳了么?” 任天弃连忙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裳,将披散的头发向后一甩,就学着陆玉嫣与谢阿蛮的样子,脚步迈得甚小,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邓雅婵见他出来,身着杏黄裳子下系着月白裙,秀发拖云,明眸皓齿,琼鼻高挺,虽然眉毛有些浓,而且有些疏疏拉拉的不整齐,嘴巴也算不上樱桃小口,但胸脯处高高耸立,妩媚之中还有几分英武之气,果然是个极美地姑娘,不由赞道:“花姐姐,你真美,刘师姐虽然也有你这么高,可容貌气质比起你来就差得太多啦。” 任天弃此时脑子里全是陆玉嫣与谢阿蛮平素的举止神态,听她一说,便先学了一个嫣然一笑,道:“真的么,邓姑娘,你就别夸奴家啦,挺不意思的。” 邓雅婵“格格”一笑,道:“谁说我在夸你,花姐姐,你长得本来就美。”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金簪子与一个玉钗来,道:“花姐姐,来,我给你把头发盘上,你先坐在那上面去。”指了指前面的一块石头。 任天弃“娇”声的答应着,坐了上去。 邓雅婵走到他身后,给他弄了一阵,插上了金簪玉钗,拍拍手道:“好啦,这个蝉翼鬓还是袁师妹教给我的哩,你现在更成了大美人儿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三十五章假凤虚凰(1) 第一百三十六章 假凤虚凰(2) 容貌稚秀,有若朝霞,笑靥如花,露着两个深深的梨祸,瞧起来极是纯真烂漫,心中也有几分喜欢,道:“邓姑娘,你年纪都不大,那你师妹就更小啦,怎么还要她来教你。” 邓雅婵道:“我虽然叫她袁师妹,不过她的年纪却比我大些,只是入门比我晚,只有委屈些叫我师姐了,不过她可聪明了,懂得也挺多,同门之中,我和她的关系最好。” 任天弃顿时想起自己练成元丹的时候,万伯易好像提过这个姓袁的小师妹,说是静真子给她服过什么“千年肉芝”,让她两年就练成了元丹,是除了自己之外,玄天门练丹最快之人。 便道:“是么,那你多大啦?” 邓雅婵道:“刚满十六岁,袁师妹比我大三岁,花姐姐,你呢?” 任天弃道:“奴家比你袁师妹要大一岁,不过要是你师父收了奴家,奴家也要管你叫师姐的。” 邓雅婵听着他的话,一皱眉头道:“花姐姐,你能不能不‘奴家奴家’的,怪难听,到了咱们这里,除了师父之外,大家都是师姐妹了,你千万别太拘束。” 任天弃道:“是,那我记住啦。” 邓雅婵点点头,道:“花姐姐,那咱们走罢,师姐妹们听说你来了,都想和你见见哩。” 一边说,就一边来拉任天弃的手,只觉他的手颇是粗糙宽大,她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由道:“花姐姐,你的手还挺粗的。” 任天弃只感到她拉着自己的纤手甚是滑腻温软,闻言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唉,我是穷人家的女孩子,从小就要帮着家里做事,要是做得差了,就会被哥哥嫂嫂又打又骂。这手自然没有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光滑了。 邓雅婵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问得不对,连忙道:“啊哟,花姐姐,真对不住,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是个孤儿,是师父从小把我带到门里来的。可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任天弃道:“邓姑娘,我没那么小心眼儿,我问你,你们这个玄水宗有多少人,你们师父对你们好不好?” 邓雅婵道:“咱们玄水宗一共有六十五名师姐妹,师父对咱们可好啦,你不知道,她从来就不肯大声的骂过那位师姐妹一句,还常常给我们说,修行之事。也是要靠自己的缘份和悟性。不是一昧强求就可以得地,而且咱们女孩子,剑术就是修得再高再强又有什么用。只要大家快乐就成了,将练功的法门教给我们,我们想练就练,实在不想练,也不会勉强,而且若是有想下山的,只需给她说一声,她就亲自送回去,只要能够遵守门规,永不为恶就行了。就是婚嫁,只要师姐妹们自己喜欢,她也是不反对的。” 任天弃一愣,这个静真子教徒弟倒是与玉虚子他们不同,想不到居然如此的随和,不由对她是大生好感。 这时邓雅婵道:“花姐姐,你的声音怎地有些沙哑,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任天弃赶紧道:“唉,都是前些天知道要被卖进妓院。我天天哭,将嗓子都哭坏了。” 邓雅婵点点头,心里大是同情。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一块平坦之地,便见建着许多的房屋,应该就是玄水殿了,整个建筑与玄木殿有些相似,都是有一个主殿,然后旁边围着无数的房屋,中间是个极大地庭院。 邓雅婵带着任天弃走进了庭院,里面正站着十几名女子,似乎就是刚才那一群在清潭洗浴的女子。 见到两人进入,那些女子全部围了上来,一双双的星眸对着任天弃上下打量,对他的“美貌”都是“啧啧”称奇,听着邓雅婵介绍任天弃可怜的身世,只听一名女子道:“刘师姐,你和这位花姑娘长得一般高,可人材比起人家就差远啦。” 任天弃顺着这些人的眼光望去,果然见到人群中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女子,眉短眼小,鼻塌嘴阔,容貌甚丑不说,身材居然比自己还粗壮,他本来还担心自己骨格有些粗大,不免露馅,见到这刘师姐,顿时放下心来。 那刘师姐笑嘻嘻的走过来,站在一起,似乎比任天弃还高一寸有余,望着他道:“你穿的衣裳可是我的,不过你穿着比我好看多啦,花家妹子,咱们个头差不多,今后你多跟我玩儿,好不好?” 任天弃瞧这刘师姐约有三十来岁的年纪,说笑间有些憨憨地,应该是那种傻大个儿姑娘,和其余这些秀丽娇小的女子比起来实有天壤之别,也不知当年静真子是怎样会把她带上山的,只得道:“好啊。”心中却道:“妈拉个巴子的,你这付尊容,老子怎么能多跟你玩啊,那还不得恶心死。” 就在这时,就见到邓雅婵从一间屋里拉出一名女子来,嘴里还道:“袁师妹,你别整天顾着打坐,反正师父是不管的,那样子多闷啊,你的飞剑之术也会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要去后山吸纳天地之气,这一坐至少得百天以上才会起身,趁着这几天还是多玩玩儿。” 只听到那袁师妹道:“邓师姐,师父将师祖留给她的‘千年肉芝’也让我服下了,那是对我寄于了极大的希望,指望我能光大咱们玄水宗的剑法,我若是不努力,实在对不住师父她老人家啊。” 邓雅婵又道:“好好,反正咱们大家都知道师父说你在咱们师姐妹中天资禀赋是最高的,玄水宗的衣钵非你不传,但今天我介绍一位花姐姐给你认识,等师父一回来,她就是你的师妹了,总要先见见面罢。” 任天弃听着两人说话,那袁师妹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心中就是一动,但她的身子让邓雅婵挡着,瞧不真切,等到邓雅婵一闪开,顿时便见到了那袁师妹的容貌,眉似远山,眼若秋水,琼鼻樱唇,杏脸桃腮,肤堆白雪,身形袅袅娜娜,明媚雅致之中又带着端庄莹静,乃是个绝色的美人儿,他心里却是好一阵狂喜,一段担了好久的心事总算落了下来,原来,这美人儿不是别人,正是与冯云海在河南境内分别之后忽然失踪的袁宝琴。 这时袁宝琴已经走了过来,她自然万万想不到这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瞧着任天弃身材极高,美貌之中又带着几分英气,也是一楞,对着他微微一笑。 邓雅婵连向任天弃介绍道:“花姐姐,这就是我给你说的袁师妹,可也是美人儿罢,我瞧你们俩各有各的味道。” 跟着又对袁宝琴道:“这是花如玉花姐姐。”说着就将任天弃编的话又给袁宝琴说了一遍。 当袁宝琴听到任天弃是从恭州而来,眼中顿时一闪,道:“花姐姐,你在恭州,可曾认识一个叫任天弃的男子,他是恭州冶下合州城的人。” 任天弃心中一跳,却摇了摇头道:“任天弃,不认识,姑娘,他是你什么人?” 袁宝琴自从与任天弃分别之后,知道马花娇这种人可不好惹,一直在担心任天弃的安危,虽然明知这花如玉不会认得那么一个小人物,但还是忍不住发问,听到他的回答,芳心一阵茫然,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时邓雅婵道:“袁师妹,你又提这个任天弃,师父不是答应你了么,等过些时候,她就下山一趟,打听这个任天弃的下落。” 袁宝琴点点头,便不说什么了。 静真子自己有一段隐恨,因此对弟子们管得并不严,留在院里的这些女弟子要么是元丹未成,要么还没有练成飞剑之术,大多是不专心修行的,在山上早就无聊透顶,见来了新人,又长得美貌,便围着他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任天弃便一一回答,这些女子见到任天弃懂得挺多,见识甚广,对她都是喜欢。 过得好久,邓雅婵便道:“好啦好啦,花姐姐的嗓子本来就哭坏了,咱们该让她歇息歇息,有什么话就明天再聊。” 这时就听到那刘师姐道:“就是,邓师妹,我那间屋子就我一个人,就让花家妹子跟我住一起,好久晚上没人跟我说话了。” 任天弃一听,差点儿晕倒,正要出声坚绝,却听邓雅婵“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道:“算了,刘师姐,你睡觉那呼噜声我这屋里都能听见,花姐姐怎么受得了。她还是和我与袁师妹睡一屋罢。” 任天弃连忙道:“好啊,我就跟邓姑娘她们一屋。” 袁宝琴虽然听着任天弃的声音有些不对,但邓雅婵已经给她解释过了,而且又见到任天弃的胸前之物甚是高耸,也不疑有它,便道:“也好,就让花姐姐跟我们住,反正我过几天就要去后山静修,今晚便不打坐了。” 静真子这两年对袁宝琴另眼相看,又将那“千年肉芝”让她服下,大家都认定她必然是未来的玄水宗宗主,因此对她的话没有不遵的,便纷纷笑着告了辞,打坐的打坐,睡觉的睡觉去了。 任天弃随着二女进了她们的房间,却见是一进两间,外面一间和自己与万伯易在玄木殿的房间一样放着几个蒲团。 而走进里面,却见是一间女子的闺房,香炉飘烟,玉瓶插花,一个桌上罗列着图,左壁之上悬着两柄精美的宝剑,而在里壁安着一张绣榻,倒甚是宽大,足可以睡下三四个人。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三十六章假凤虚凰(2) 第一百三十七章 假凤虚凰(3) 邓雅婵道:“‘花’姐姐,咱们今晚就睡这‘床’上,你不知道,袁师妹自从进这里以来,几乎是天天打坐修行,只在这个‘床’上躺过两次,今晚咱们好好说说话。” 任天弃怦怦心中狂跳,只得应了一声。 这时袁宝琴倒了一杯茶过来,递到他的手上,道:“‘花’姐姐,你也累了,喝一杯咱们这里特制的云雾香茶,最是醒神的。” 任天弃端在手上,道了声谢,喝了一口,果然是香气沁脾,随步走到那书桌上,随手拿起一卷书,却是司马迁的《史记》,他脑中飞转父亲所传的典籍学问,有心卖‘弄’卖‘弄’,便“哼”了一声道:“袁姑娘,这是你看的书么?” 邓雅婵却道:“不,是我看的,这些书袁师妹早读过啦,什么都懂,是我的老师。” 袁宝琴听他的口气,对这部史界巨作似乎大有不屑之意,心中一奇,禁不住道:“‘花’姐姐,你也读过书么?” 任天弃道:“我父亲过去是个教书先生,留了些书下来,后来我有了钱,自己也在书画铺买了来看,倒是读过一些。” 袁宝琴闻言一喜,实在想不到这‘花’如‘玉’竟是个秀外慧中的姑娘,忙道:“‘花’姐姐,我听你的口气,似乎对这《史记》有所不满,小妹实在想不到其中有甚不妥之处,还望指教一二。” 任天弃道:“袁姑娘,我问你,这《史记》第一卷的开篇是什么?” 袁宝琴道:“自然是《五帝本纪》了,有什么不对?” 任天弃道:“那五帝是那五帝。” 袁宝琴毫不犹豫地道:“自然是帝颛顼、帝喾、帝尧、帝舜、帝禹这五帝了。” 任天弃又道:“帝颛顼、帝喾、帝尧皆有血脉相通,但为何帝舜与帝禹分属外人继位。” 袁宝琴道:“那是因为禅让之故,这也是帝尧的大度圣德。” 任天弃就要哈哈大笑,一想这声音传出来必然不对,只得又尖着嗓‘门’道:“这却未必,司马迁所书,不过依着前人所记。而前人所记最早莫过于《尚书》《论语》《孟子》《墨子》,而这三本书,却不过是儒家后人所撰,而以禹而例,墨家说他腓无拔,脸***,忧其黔首,颜‘色’黎黑,分明就是就是墨家的摩顶放踵之状。而韩非子说他‘禹朝诸侯于稽,防风氏之君后至而禹斩之。’却又变成执法如山的***家。孔子则言‘禹,吾无间然,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恤’,这不又成了儒家之人了么,可见前书所载,未必是真。就以这《史记》所记,帝尧传位之时,年已老迈。而舜却手握重权,诸候不敢朝帝尧之子丹朱,全来朝见舜,舜岂能不登帝位。可见这是因势所‘逼’。而他最后也没落到好去,《史记》上说,舜年五十摄行天子位,年五十八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这也是个天大的破绽了,试想那苍梧之野乃南蛮极偏之地,那时根本就无路可通,以舜的垂垂暮年,岂会南狩至些。那分明是被禹放逐了,须知舜手下的重臣八元八恺,皆是禹所举,他早已失去权柄,***下位,自然是迟早的事。” 袁宝琴听他侃侃而言,有理有据,字字珠玑,学问见识之高。竟在自己之上,真是越听越奇,等他说完,不由向他盈盈一拜道:“哎呀,‘花’姐姐,你真是学富五车,‘胸’襟见识,不输男子,我差点儿错过高人了。” 邓雅婵更是佩服,走过去就拉着他的手道:“‘花’姐姐,我不怎么爱修行,最近又爱上了读书,袁师妹学问虽高,但她天天打坐练剑,没空教我,现在好啦,你到了咱们这里,我总算找到老师了。” 任天弃就做出很是“娇羞”的神态道:“我这点儿学问,岂敢在两位姑娘面前班‘门’‘弄’斧。” 袁、邓二‘女’瞧她扭扭捏捏的脸皮儿‘挺’薄,为人又谦虚,心中更是喜欢。 又闲聊了一阵,邓雅婵道:“‘花’姐姐,袁师妹,咱们到‘床’上躺着聊,好不好?” 袁宝琴便笑着答应了。 说话间,二‘女’拉着任天弃到了‘床’边,就脱起衣裳来,屋中顿时多了两具‘玉’雕雪砌般的身子,邓雅婵穿着是个水红肚兜,身子清秀,‘胸’‘乳’只是微微前凸,而袁宝琴就不一样了,身子不仅极白,而且甚为丰腴饱满,颇有杨贵妃之态,只是腰肢间仍然是少‘女’的纤细,但穿着一个翠绿‘色’的肚兜,圆润上翘的‘玉’‘乳’清晰可见,而二‘女’都是穿着亵‘裤’,粉‘腿’雪弯不停地在任天弃眼前晃动,煞是‘诱’人。 任天弃一阵口干舌燥,忍不住咽了两大口口水,心头狂跳得厉害。 二‘女’脱了衣裳,邓雅婵见到任天弃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便“格格”的娇笑道:“‘花’姐姐,这屋子里都是‘女’子,你还害什么羞,快脱了到‘床’上来罢。” 一边说着,就一边伸着‘玉’臂来解他的衣裳,任天弃吓了一跳,连忙闪到一旁道:“不不,我……我从来不在别的人面前***裳的,羞死人了。” 邓雅婵嘻嘻笑着对袁宝琴道:“袁师妹,‘花’姐姐真的很怕羞,刚才在水潭边换衣裳也是这样。” 袁宝琴知道世上那些读书人家有些极迂腐的教诲,倒也不见怪,笑着道:“算了,‘花’姐姐现在对咱们还很陌生,等过些日子,大家接触深了,自然会好的,就让她合衣而躺罢。” 邓雅婵便笑着将任天弃拉***去道:“好好,你的身子‘精’贵,咱们不瞧就是,‘花’姐姐,快到‘床’上来说话。你睡中间,我和袁师妹一人睡一边。” 二‘女’盛情相邀,任天弃便不再矫情,脱下绣鞋就上去了,头一着枕,袁宝琴与邓雅婵也躺了下来,顿时之间,一阵阵少‘女’地芳香不住地向任天弃的鼻中袭至,让他心猿‘乱’蹿,意马狂奔,一股热气,霎时之间已冲到小腹之下,不过这袁宝琴乃是旧识,邓雅婵又清纯天真,他虽然好‘色’,但也算是取之有道,对二‘女’也不愿‘毛’手‘毛’脚太过放肆,知道自己在‘女’子之前控制力是极差的,而且这更是两名身子半‘裸’地美人儿,稍一碰触只怕就要失控,老老实实将手脚并拢着,只是那滋味便如一团烈火在体内焚烧,千百只蚂蚁在体内‘乱’爬,实在是难受至极。 闲聊了一阵,袁宝琴便问任天弃可去过合州,却听邓雅婵道:“袁师妹,我都听你说那个叫任天弃的名字好几次了,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长得好不好看,我猜一定好看得紧,而且是个威风凛凛的大侠客,否则你不会这么惦记着他。” 袁宝琴叹了口气道:“不,他一点儿也不好看,脸上长着一块红斑,算是上是很丑了,而且他也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小人物,根本就不是什么威风凛凛的大侠客。” 邓雅婵“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个没本事的丑八怪。” 听到邓雅婵这么一说,袁宝琴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道:“邓师姐,我不许你这样说天弃,他虽然丑,可是心地非常善良,他虽然没本事,可是敢冒着危险到那‘聚‘艳’坊’去救我,他看起来好像很贪财,可是在我走的时候却把辛辛苦苦攒下的银子送给我当路费,这样的人,其实比那些明明有本事,却见死不救的什么大侠客不知强了多少倍。” 邓雅婵听着她的口气不对,连忙道:“袁师妹,你可别生气,我只是随便说说的。这位任大哥听你这么说来还真了不起,有机会我也瞧瞧他。” 袁宝琴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黯然道:“当时他说有事,不跟我和冯大叔离开合州,我只希望他没让马‘花’娇害了,这次师父采‘药’回来,无论如何我都要求她去瞧瞧,否则我是无法静下心炼气的。” 邓雅婵道:“要是万一……万一了呢。” 袁宝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悲声道:“真要是那样,我就会千方百计的下山去,将害过天弃的人统统杀死,给他报仇。然后在他的坟前磕一百个响头,再给他守丧三年,他的命是替我丢的。” 任天弃闻袁宝琴言语慷慨,知道她是将‘门’之‘女’,一定会说到做到,不由得也大是感叹她是位知恩图报的好姑娘,任天弃也是有投桃报李的‘性’子之人,一但有人对他好,他就会回报对方,顿时好生后悔想了男扮‘女’装这一招,被邀来与袁宝琴同‘床’共枕,实在是有损这袁姑娘的清白啊。 这时邓雅婵见到任天弃平躺着,但‘胸’‘乳’之处仍然高高耸起,比袁师妹似乎还要大许多,而自己更是无法望其项背,忍不住好奇地道:“‘花’姐姐,你的那里怎么长得那样大啊,能不能让我‘摸’一‘摸’。” 第一百三十八章 露馅 女孩子之间私下查看彼此的身子,本是闺中公开的密事,本来不足为奇,但任天弃这个正宗的冒牌货岂敢接受检验,不禁又好生后悔自己在裹住胸前的那块布里多捧了两把泥土,弄得惹人注意,真是弄巧成拙啊。 他连忙道:“别,别,我……我不喜欢别人碰身子的。” 袁宝琴虽名为师妹,但俨然是邓雅婵的大姐,听到任天弃这么说,便道:“邓师妹,别闹啦,花姐姐也累了,你们两人睡,我有许久没有在床上睡,很是不习惯了,还是到外面打坐修行去,师父要是见我进步挺快,心中高兴,说不定就会一口答应我的请求,去瞧天弃怎么样了。” 说着就起了身,穿上了衣裳。 邓雅婵撅了撅樱唇道:“哼,说话不算话,明明答应了好好聊一晚的,现在又反悔了。” 袁宝琴笑道:“你这个偷懒鬼,自己不修行,还要来影响我,现在有花姐姐陪你了,还拉着我干什么。”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走了出去。 袁宝琴丰腴饱满的身子对任天弃来说充满了诱惑,实在忍得辛苦,见她出去,心中顿时是一松,他真怕自己失去控制,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可无法面对这个知恩报图,性子贞烈的姑娘。 邓雅婵是个调皮的女孩子,虽然禀赋不错,自幼便被静真子带上了玄天门,但她对修行并不感兴趣,很少下得苦功,静真子又是个极不严厉的师父,她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修练着,要成内丹,实在不知要多少年了,她自己也没放在心上,倒对外面的世界很感兴趣,等袁宝琴一走。便缠着任天弃问这问那,任天弃见她纯真秀美,心中也有几分喜欢,便对她大侃特侃起来,从吃的到玩的,讲得是绘声绘色,把邓雅婵听得是如痴如醉,对外面的世界大是神往。道:“唉,花姐姐,外面真好玩儿,等再过些年,我练成元丹了,就求师父放我下山,一定要好好的你说的那些好吃地统统吃个够,把那些好玩的也玩个遍,可惜花姐姐你没法子陪我的。” 任天弃听她说得可怜,禁不住道:“好。到时候如果有机会。我陪你就是,一切的开支用度我全包了。” 邓雅婵顿时大喜,一时也没多想。侧过身子就抱信他道:“花姐姐,你真好。” 任天弃不防她搂着了自己,而且手臂就挨在胸前,一时避无可避,不由得叫了一声“糟糕。” 果然,邓雅婵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碰到了一堆半硬不软的物事,毫无弹性,并不像是女孩子家的胸乳,道:“花姐姐,你这是什么?” 将手一抓。 隔着衣裳也可感到手中的似乎是一堆泥土,这一骇可真是月惨花蔫,浑身猛地一震。 任天弃瞧着她的杏眼瞪大了,樱唇也在开启,知道她马上就要尖叫出声,也甚是,要知道此事若是惊动了袁宝琴及玄水殿那些女弟子,当真是非同小可,自己这个大色鬼当定了不说。那十几二十柄飞剑刺过来,那还不立马变成个血刺猬。 当此紧要关头,可不能有半分犹豫,任天弃赶紧翻身将邓雅婵压在身下,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道:“别叫,别叫,我不是坏人,都是你刚才先喊我姐姐,我才装成女人的。” 感觉到邓雅婵还是在挣扎着动个不停,任天弃只得变换招数了,凑到她的耳畔道:“邓师妹,你要是叫出来,可要好好的想想后果,我可是你自己叫上床的,而且咱们又这个样子,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什么清白也没有了,你那些同门的师姐师妹,天天都要笑话你,还有,你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你袁师妹,她要是知道我是男子,那还不得羞愧难当,以她的性子,多半会无颜再活在世上,你可要好好的考虑清楚了。” 开始几句话邓雅婵都还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听到任天弃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睛明显地一眨,跟着就黯淡了下来,身子也不怎么挣扎了。 任天弃瞧她和样子,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慢慢的松开了手,然后用手指做了个轻声的动作。 邓雅婵果然没有尖叫,但眼圈儿一红,泪珠一下子就顺着耳鬓流了下去,瞪眼望着他道:“你……你是什么人?” 任天弃这时要打消她的戒心,微笑着道:“邓师姐,我是玄木宗的弟子,今天练飞剑的时候,剑飞到你们这边我收不回来,心急之下,就偷偷溜进来寻找,谁知落在了清潭里,还被你发现了,一时没有法子,才冒充女人的,你别见怪。” 邓雅婵想到最初的确是自己以为他是一名女子,对方只是顺水推舟而矣,然后自己给他找来衣裳,又来到这里,就是上床也是强拉他上来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心甘情愿的引狼入室,结果害了自己,也害了袁师妹。 忍不住无声的哭了一阵,想到一事,道:“你,你在清潭里可瞧……瞧见了么?” 她说出这话,其实也知道自己是白问,自己在清潭里呆的时间可算不短,还赤着身子躺在那巨石上,自然是什么也落入这玄木门弟子的眼睛了。 任天弃也不瞒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邓雅婵这时又羞又怕,慌乱得完全六神无主,闭着眼睛根本不敢去看这个男人,过得一阵,觉得他压得自己胸口发闷,便轻哼了一声。 任天弃也意识到了,将身上微微向上扬了扬。 邓雅婵感觉到了他这个动作,心中莫名的一定,睁开眼来,打量着他,实在想不到世上居然会有这么俊美的男子,不由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任天弃道:“我叫贾翰飞。” 他这话一出,邓雅婵顿时惊道:“你就是那个一夜成丹的贾翰飞。” 任天弃一愣,道:“原来你们也知道我的名字。” 邓雅婵道:“咱们还不会辟谷之术,这里每隔几天都有男弟子将食物送到谷口,再由几名师姐去接,自然知道外面的事了,你一夜成丹,在本门比袁师妹还快。好了不得,前几天咱们这些师姐妹还在谈论你哩。” 说着话,邓雅婵渐渐开始没那么害怕紧张了,感觉到这名俊美的少年压着自己,大腿中似乎有个硬硬的东西在抵着,虽然不知那是什么,但心中小鹿般地乱撞,道:“贾师……贾师弟。你能不能移开身子,我不会叫人的。” 任天弃瞧她开始镇定下来,转而露出娇羞之态,便点点头,侧身到了一边,只觉自己也是浑身燥热。 邓雅婵这时连忙将搭在床头地衣裳拿了起来穿上,缩在床边一角,望着任天弃,眼神中尽是羞怯,并不见有丝毫的恨意。 任天弃瞧着她粉脸玉脖间全布满了红霞。 便笑着坐在她的身边道:“贾师姐。你放心,今天的事我谁也不会说的。” 邓雅婵忽然抬起了头,眼睛不再回避他。道:“贾翰飞,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怎么到的咱们玄天门?” 任天弃道:“我真是恭州人,受一个老神仙指点才到这里来的也不假,刚才的话我也没完全瞎编。” 邓雅婵咬了咬嘴唇,道:“那你刚才说要陪我下山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然后一切开支用度全包,这是不是瞎编的?” 任天弃立刻拍着胸口道:“这没问题。不会骗你。” 邓雅婵眨了眨美眸道:“那时间也要由我定,不许太久。” 任天弃本来就不想在这玄天门时间呆得太长,便点点头。 邓雅婵道:“那好,咱们拉勾赌咒。”说着就伸出自己又白又嫩的小手指来。 任天弃便也伸出了小指与她勾了,只听她道:“拉金勾,拉银勾,说出话来不许收,骗人是个大王八,千年万年水中爬。” 任天弃听了。不由一笑道:“好毒的咒,说话不算话,就要千年万年的在水中爬,这可划不算。” 邓雅婵一偏头,望着他道:“所以你就不要骗我啊。” 任天弃瞧她稚美清纯,一付天真之态,心中喜欢,就想去摸摸她的粉脸,但终于忍住了。 邓雅婵此时却是芳心如潮,她虽然纯真,并不十分明白男女情爱之事,但这个少年已经瞧过自己的身子,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可是至关紧要的大事,给自己的只有三种选择,第一是杀了他,第二是自己去死,而第三就是将自己的终身托负给他,杀了他,那不可能,自己去死,也下不了决心,那就只有将自己的终身托负给此人,反正师父早就说过,玄水宗不会干涉弟子的婚嫁,而自己也无心修行,这样一个俊美绝伦,让自己老是心跳地少年说不定就是老天爷福赐给她的,只是她也知道玄天门的剑术一修习下来,非得数十年之功,那自己不是要等他数十年么,所以才与他拉勾赌咒,让他尽快带自己下山去,到时候和这般俊美的少年卿卿我我,恩恩爱爱,那会是多美妙的事啊。 她心地纯真,藏不住什么心事,想到这里,嘴角上翘,居然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任天弃也料到多半是自己的容貌起了作用,让这少女对自己开始亲近起来,但对方具体想什么,那可猜不到,见她笑得极是可爱,忍不住道:“邓师姐,你在想什么好玩的事么?” 邓雅婵听他发问,脸上顿时一阵滚烫,道:“没……没想什么啊,我在想你的剑会飞到那里去了。” 任天弃摇头道:“不知道,应该就在这山谷的附近,明天我到处感应感应,瞧它能不能飞回来。” 邓雅婵连忙道:“好啊,明天我陪你去,顺便也带你瞧瞧咱们这里的景致。” 任天弃心想有她陪着最好,点点头道:“那好,等到天亮咱们就到处去找找,不过现在我还是就在这床上打打坐,练练功罢,你自己先睡。” 一边说着,当真就盘起膝练起内丹来。 邓雅婵就在旁边痴痴的瞧着他,想像着这少年换回男裳的样子,不知道会有多丰神绝世。 不知过了多久,任天弃返神归元,睁开了眼来,却见到邓雅婵就伏在自己的身边睡着了,云鬓不整,星眸轻闭,双颊潮红,额上微微沁着些香汗,娇美之态,便如那春睡海棠,笼烟芍药一般,心头一动,便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对这名纯真无尘的少女,他心中有几分愧疚,心中也有些想法,便不知对方的心意如何,就只有一切随缘了。 怕惊醒邓雅婵,他轻脚轻手的起了床,就到了外室,却见袁宝琴坐在一个蒲团上清心正眸,正是入定练丹之状,秋水为神,白玉为骨,容貌如牡丹之艳,但又别有一番端庄娴静之态,让人不敢有玷污之心。 玄门地练丹之法与世上内功高手的法门大有不同,虽然神游太虚,返照内视,但可以感应到屋中一切,因此任天弃一到屋外,袁宝琴就知道了,便散气归元,睁开了眼来道:“花姐姐,你醒啦,邓师姐昨晚一定缠着你说了不少的话罢。” 任天弃正在考虑给不给她说出自己的身份,但他瞧人甚准,袁宝琴的性子与邓雅婵是完全不一样的,邓雅婵心无城府,羞恼之后,哄一哄就会烟消云散,而袁宝琴是那种内心非常有主见的女子,而且对贞节的重视,当日在“聚艳坊”也是见过的,自己虽然对她有恩,但这种事与恩德之间实在不可混为一谈,反正同在玄天门,来日自己换上男裳也未必没有见面的时候,就拖后一些好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三十八章露馅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寻剑(1) 听到袁宝琴问自己,任天弃便笑着道:“没事,你刚一出来,我就睡着了,现在才起来哩。” 袁宝琴瞧着他容貌虽美,但始终有什么说不出的地方不对劲儿,仔细端详了一阵,便发现他的眉毛有些乱,嘴唇似乎有些大,一时心血来潮,便站了起来道:“花姐姐,其实你长得很美,可惜没有好好的打扮自己,这屋里还剩有一些簪环脂胭,是过去的师姐留下来的,你不如试试,一定比现在还美。” 任天弃那里会去涂脂抹粉,正要出口推拒,却听到后面有人拍着手道:“好啊,袁师妹,你这个主意出得不错,我也想瞧瞧花姐姐上了妆,打扮打扮会是什么样子。” 这声音正是邓雅婵所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了。 任天弃回过身去,向着邓雅婵狠狠的瞪了一眼,但邓雅婵却“扑哧”一笑,并不理他,而是过去挽着袁宝琴的手道:“袁师妹,你还是才来的时候帮我上过妆,现在都已经两年了,我怪想再瞧瞧的,现在正好给花姐姐也试试。” 任天弃见到邓雅婵眼眸笑盈盈的望来,知道她想找机会也捉弄捉弄自己,只得道:“好,一切听从袁姑娘吩咐就是。” 这时却听邓雅婵道:“袁师妹,你还是在外面罢,我来给花姐姐打扮,上次你教我的那个‘春云拂柳鬓’我还记着哩,我弄好了,你再瞧像不像。” 见到袁宝琴微笑着颔首,邓雅婵连忙将任天弃推进屋去。 坐在一块镶着铜镜的妆台之前,见到任天弃脸色不对,极是不情愿的样子,邓雅婵轻笑一声,凑在他的耳边柔声道:“贾师弟,你别生气,其实你非打扮不可的。” 任天弃闻着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心中的气也消了,忍不住道:“为什么?难道我的样子不像么?” 邓雅婵道:“不是不像,不过晚上不仔细瞧还好一些,可是到了白天,你就一定露馅。” 见到任天弃回头望着自己,邓雅婵冲着他甜甜地一笑,然后指了指他的耳朵与脖子道:“你耳朵没有穿洞,喉咙里又比咱们女人多一个包。要是谁稍微细心一点儿。离得近了,准会瞧出来的。” 任天弃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不要袁师妹给我打扮,就是不想让她离得我太近。” 邓雅婵咬着嘴唇道:“你啊,还给我瞪眼那么凶。” 任天弃连忙笑着陪罪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不好,邓师姐,你打我一下。”说着就去抓她的手打自己的身子。 邓雅婵瞧着他笑起来更是亲切迷人,心中不由一痴。挣脱他的手道:“算了。谁想打你,咱们还是开始罢。” 让任天弃坐好,先将他的头重新解开。然后用一柄木梳给他梳顺,跟着让拿出一个妆匣,从里面取出一个十分精美的缕空雕金花环及两个金簪子,另外还有一只白玉钗。 将他的头发盘了一阵,头前戴上金环,头后插好金簪,又在旁边将白玉钗子斜插而入,留着些头发梳过去正好遮住他的耳朵。又去拿来了眉笔,给他画上了远山眉,又在他的脸上抹了些淡淡的胭脂。嘴上却拿着一张唇脂让他含了。 足足弄了近半个时辰,才听邓雅婵道:“好啦,你自己瞧瞧。” 任天弃向铜镜里瞧去,却见里面坐着一个云鬟雾鬓的美人儿,星眸琼鼻,香靥微红,樱唇红润,真是我见犹爱,让人忍不住想去抱上一抱,亲上一亲。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不由得瞧得愣住了。 邓雅婵巧笑盈盈地道:“你别忙,我再去找刘师姐要一件高领的衣裳去,就能遮住你有脖子,再不会有人发现你是男人啦。” 一边说着,就一边匆匆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手里去拿着一套碧绿色的衣裙。 任天弃便起身去换衣,那泥土绑在身上实在不舒服,就取了下来,让邓雅婵去寻了绵团,重新塞过,邓雅婵见到了那一堆泥土,不由差点笑倒,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嘴,竭力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等到一切弄好,邓雅婵就笑嘻嘻的带着任天弃走了出去,道:“袁师妹,你再瞧瞧花姐姐,和你比起来如何?” 袁宝琴正在盘膝,闻言就站了起来,见到任天弃的“美貌”,虽同是女子,也大为折服,笑道:“花姐姐比我美多啦,我怎么能和她比。” 邓雅婵道:“其实做女人么都差不多,不过我瞧若是女扮男装,你准比不过她。” 袁宝琴点点头笑道:“那是当然,花姐姐身材甚高,又带有几分英气,要是生做男子,只怕要迷死天下所有地女人哩。” 邓雅婵这时已视任天弃为自己的情郎,听了这话,心中也很是得意,拉了拉了任天弃,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去找剑。 谁知任天弃并没有走,却道:“袁姑娘,我听邓姑娘说你的本领可厉害了,能不能让我瞧瞧,也开开眼界。” 袁宝琴望了望邓雅婵,微笑道:“袁师姐就爱多嘴,我那有什么本领。” 邓雅婵不知任天弃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既然喜欢,就自然而然的要帮着他说话,便道:“袁师妹,你就露一手给花姐姐看罢。” 袁宝琴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我就练一练。” 她一边说着,将手一伸,眼神一凝,一把长剑连鞘带柄就从里屋飞了出来,正巧落在了她的手中。 任天弃见她露了这一手,心中就是自叹弗如。 三人走出屋外,到了玄水殿的庭院之中,袁宝琴左手拿着剑,右手两指合骈,捏成了个剑诀,也不如何作势,只向前轻轻的指道:“神剑出鞘”。 只听着“铮”的一声微吟,一道雪光闪现,一柄两尺来长的短剑已飞在了空中,时而前击,时而回刺,上下盘旋,龙飞蛇转,竟是灵动无比。 邓雅婵便拍着手道:“好啊,袁师妹,这剑越来越听你的话了,要是我有一天能向你这样,那就好啦。” 袁宝琴默念心诀,那剑霎时之间就归了鞘,笑着道:“邓师姐,要像你这样练功,这一天只怕要很久才到了。” 邓雅婵忽然嫣然一笑道:“要练不成,我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今后我是要下山的,要是在外面出了事,有师父和你在,我还怕什么。” 袁宝琴与她相处已久,也知道她生性活泼,不是修行的料,迟早是要下山的,便笑道:“邓师姐急着下山,是不是想找一个如意郎君了,不过你这样地小美人儿,世间可没几个男子配得上你,只怕是要找个英俊的状元郎哩。” 邓雅婵斜瞥了任天弃一眼,顿时满脸绯红,跺着脚道:“谁说我要找个英俊的状元郎,呸,我才不希罕,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啦,花姐姐,你不是想瞧瞧咱们这里的景致么,我这就带你去。” 任天弃便点点头,跟着她走出了玄水殿。 出了殿,就向后走去,山谷之中,果然是一派美景,时值春末,只见处处幽静妍森,花木争奇,谷中微起轻雾,凝烟带雨,柔茵如毯,漫山翠盖,不时可见红红绿绿叫不出名的雀鸟清鸣欢叫着穿梭于林间,又有梅花鹿、白猿之类的祥兽悠闲的在山谷里玩耍,见到人来,也不见丝毫惊慌躲闪。 任天弃一边瞧着这些景致,一边默念心诀与那弃天剑相互感应着,看能不能将它召回来。 走了好一阵,也没见到弃天剑的影子,邓雅婵便拉着任天弃坐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地上,紧紧地挨着他坐着,抱膝出了一阵子神,忽然道:“贾师弟,你长得这么俊美,外面一定有许多的女孩子喜欢你,是不是?” 任天弃也算是情场老手了,此时已隐隐感到了这少女的心思,自然不会对她做任何的隐瞒,便道:“其实过去我得过一场怪病,容貌挺丑的,前些日子才冶愈,不过的确有三位姑娘和我很好。” 邓雅婵忽然露着玉贝笑了起来,看样子轻松之极。 任天弃瞧着她这样的表情,不由道:“邓师姐,你在笑什么?” 邓雅婵心地纯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便道:“幸好你过去得了怪病,才只有三名姑娘喜欢你,要是你一直像现在这个样子,只怕和你相好的姑娘比咱们玄天门的女弟子还多哩。” 任天弃也是一笑,想到一事,便道:“邓师姐,我觉得你们师父挺怪的。” 邓雅婵道:“为什么?” 任天弃道:“照理说别的师父收了弟子,都是巴不得弟子勤加修炼,进步越快越好,但我瞧你们这个师父静真子好像没当一回事似的,你们练也可,不练也可,都不怎么管,而且不禁弟子婚嫁,难道还不怪么?” 邓雅婵忽然叹了一口气,脸色黯淡下来,道:“你不知道,师父她……她有一段伤心的往事。”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三十九章寻剑(1) 第一百四十章 寻剑(2) 任天弃奇道:“什么伤心的往事?” 邓雅婵似乎犹豫了一会儿,道:“好,贾师弟,这是师父的隐私,我也是从师姐她们那里听来的,本来是不能给外人说的,不过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 任天弃听她说得郑重,便道:“放心,我不说出去就是。” 邓雅婵点点头,这才道:“其实师父是很痛恨修炼的。” 任天弃一听,更是惊诧,道:“这玄天门的本领学会了之后不仅可以御风千里,飞剑杀人,还能够延缓衰老,活上几百岁也没问题,你师父为什么会痛恨修炼。” 邓雅婵道:“这事说起来也很简单,因为师父她爱上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她绝不能爱的人。” 任天弃何等聪明,一听她说话的口气,忽然想起去仙剑殿寻剑的时候,那许仲闻说过的一件事,那就是干将剑与莫邪剑分别被青云子与静真子得去了,那些剑都通灵气,而干将剑与莫邪剑乃是一对夫妇所铸的雌雄双剑,邓雅婵又说静真子爱上了一个绝不能爱的人,顿时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当下道:“哈哈,我知道你师父爱的是谁了。” 邓雅婵却是奇怪起来,道:“你知道了,这不可能啊,除了极少的师姐妹,别人绝不知道的。” 任天弃道:“那我猜中了怎么办?” 邓雅婵道:“你猜中了就打我三下手心,要是猜不中,我就打你三下。” 任天弃见她稚气未脱,倒颇合自己的性子,点头道:“好,就这样,那我猜啦。” 邓雅婵点点头道:“好,你快猜,我猜你猜不到。” 任天弃道:“是咱们玄天门的掌门师叔青云子。对不对?” 邓雅婵顿时瞪大了又清又亮的双眸,一脸不相信的神情道:“啊,你怎么猜到的。” 任天弃得意地道:“这你就不管了,我猜中就行。” 邓雅婵凝望着他好一阵,才道:“贾师弟,你才得好看,人又这样聪明,世上的男人一定谁也比不上你。” 任天弃道:“错。还有一样别的男人比不上我。” 邓雅婵道:“那一样?” 任天弃道:“男扮女装,那一定谁也没有我美若天仙。” 邓雅婵一听,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觉得和这名男子要是能一生一世在一起,那不知自己会多么开心。 她一边笑着,一边伸出白嫩如葱的手掌来,道:“好,我输了,你打我三下罢。” 任天弃见她倒也老实,便轻轻的打了她三下。道:“你这就不错。愿赌服输,要是李淑琼,一定会当场耍赖。” 邓雅婵道:“李淑琼是谁。是你那三个相好的姑娘之一么?” 任天弃点点头,忽然想起李淑琼耍赖的模样儿其实也挺可爱,忍不住呵呵笑了笑,不愿将话题扯得太远,道:“你师父与青云子是同门师兄妹,一齐学艺,你师父就爱上了青云子,结果青云子为了当掌门,每天勤加修行,后来就不理你师父了。是不是?” 邓雅婵听他对掌门师叔青云子长青云子短的毫不尊重,心中微诧,道:“贾师弟,你说对了一大半,只是有一点儿,不仅仅是师父很爱掌门师叔,其实掌门师叔也很爱师父的,他们还曾经有约放弃修行,共同下山。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何掌门师叔却变了卦,师父也只好留在了玄天门,但从此之后就很不快活了。” 任天弃这才知道了静真子为什么对弟子们宽松的原因,便道:“玄天门不是不禁婚嫁之事么?” 邓雅婵道:“那是普通的不成器的弟子,本门有门规,要是想得到炼气化形的修练之法,就必须发誓专心修行,不得再有任何杂念,婚嫁之事,那是想也别想。” 任天弃刚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却听邓雅婵道:“贾师弟,要是你与本门的一名姑娘相好上了,又知道有机会当上掌门,你会怎么办?” 见到任天弃笑嘻嘻的向自己望来,邓雅婵神情顿时一阵慌乱,不停的摇着手道:“不,我说的可不是我,你别乱想。” 任天弃见她说出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知道她涉世未深,很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也不去取笑她,道:“要是我,姑娘也要,掌门也当,那一方面也不吃亏。” 邓雅婵道:“不行的,本门有门规……” 这一次任天弃不等她说完,就大声道:“什么门规不门规,难道祖师爷说的话都是对的,祖师爷放的屁都是香的,哼,我就偏偏不信这个门邦,要是我能当掌门,就非要和相好的姑娘成亲不可。” 邓雅婵是个和顺的乖乖女,万万没想到眼前这男子会说出这般犯上不敬,大逆不道的话来,而且口气颇是粗鲁,然而这些话听在耳中,却又极是舒服爽快,比他昨晚指正那《史记》时的侃侃而言仿佛还要好听百倍千倍。 忍不住道:“你……你真的有这样的胆子。 任天弃哈哈一阵狂笑道:“我任……我这个人别的没有,胆子一向不差的。我要想做,就一定没有管得了我。” 一个俊美得毫无缺陷的男子,却偏偏有如此狂放不羁的性格,对女人来说,是有极端的诱惑力,邓雅婵本已经倾心于他,这时更是痴了,迷了,眼中全是仰慕之情,望着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好想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却又害羞不敢。 就在这时,任天弃心头忽然一动,感到似乎有一样东西在脑中一闪,不由得猛地站起了身子,叫了起来:“弃天剑。” 邓雅婵正在意醉情迷之中,听着他蓦然这么一叫,顿时惊醒了,也起了身道:“什么弃天剑?” 任天弃道:“就是我遗失到这边来的那柄剑,我刚才好像感觉到它了。” 邓雅婵道:“真的,你再用心去试试。” 任天弃不再说话,凝神静气,去感应那弃天剑的气息,只觉越来越强烈,似乎在指引着自己到什么地方去。 便拉着邓雅婵的手,按着那弃天剑所给自己的方位向前走去。 不知不觉间,已穿出了西谷,却有左右两条道。 邓雅婵见到任天弃向左走去,连忙道:“贾师弟,你只怕走错了,向右走便是咱们玄水宗的师姐们吸纳天地之气的地方,如果往左走,那边就是一个陡峭的山崖,再也没有路了。” 任天弃心中感应着那弃天剑,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仍然向着左边走去。 邓雅婵芳心大急,只好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一柱香时间,果然来到了一个陡峭的山崖边,只见下面云雾弥漫,也不知有多高多深。 任天弃在山崖边站了一阵,闭上了眼眸,似乎见到了那弃天剑就插在下面一个山洞里,再一瞧这山崖上长着一些藤蔓,向下延伸着,只是不知道这藤蔓到底有多长。 他此时已经有了一种无比强烈的感应,那弃天剑是在让他前去,便去试了试那藤蔓,倒也结实。 邓雅婵见到他的这个举动,顿时骇了一跳,大声道:“贾师弟,你要干什么?” 任天弃道:“我感觉到我的剑就在下面的一个山洞里,我要下去把它拿回来。” 邓雅婵道:“你别去,这天柱峰乃是昆仑山最高的地方,何止千丈,你要是摔下去,连骨头都会粉碎。” 任天弃心意已决,那里肯听,道:“你在上面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邓雅婵见他冒这般的奇险,急得差点要哭了出来,但瞧着任天弃已经开始拉着藤蔓蹬着崖壁向下滑落,已是无法阻止,只得不停地道:“贾师弟,你小心些,千万小心些,要是下面不好走了,就赶快上来。” 任天弃应了一声,继续向下滑落,他内丹已成,身子已比常人轻盈,速度倒是不慢,下了数十丈,还听到邓雅婵在上面焦急的嘱咐自己小心,心中不禁一暖,这小姑娘,倒是挺可爱的。 到得百丈之时,他的身子已经融入云雾之中,耳畔只听到崖风呼呼作响,衣裳狂舞,邓雅婵给他梳的发鬓也开始散乱了。 所幸那藤蔓生长了有千年之久,竟是极长,他又下降了六十来丈左右,忽然见到下面有一块平整的巨石横出,而那巨石之上,却是向内凸进,果然是一个山洞。 任天弃站在那巨石之上,见这山洞甚小,只能供一人弯腰而入,便缩着身子钻了进去。 在山石间摩擦了十数丈左右,那洞便渐渐宽阔了起来,跟着就见到了一个天然的石室,作四方之状,约有五六丈宽,而那黑黝黝的弃天剑居然就真的插在地上,但奇怪的是,在它的旁边,却放着一个蒲团,蒲团之上,却有一顶九梁冠、一套宝蓝色的衣裳及一双踏云鞋,竟似有人脱下来的一般。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四十章寻剑(2)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奇遇 任天弃见到那些衣物,顿时好生奇怪,慢慢的走了过去,握住了那弃天剑的剑柄,就要用力将它拔出,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光芒从那蒲团中散发出来,一个人影闪现而出,却是一个四五十岁,两道长眉,一双凤眼,面如冠玉,长须垂胸,穿着打扮非道非儒的人,浑身不停的发着夺目的五彩光芒,站在那里望着任天弃微微而笑。 任天弃头脑里第一反应就是遇见神仙了,然而仔细一瞧,此人仿佛甚是面熟,脑中一回忆,顿时想起了前些天到玄天门的祖师殿拜见那陆压的样子来,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玄天门的祖师爷。” 这时只见到那人对着自己一揖手道:“山野闲人陆压,参见逆天尊者。” 任天弃闻言,不由得一愣,道:“什么逆天尊者?” 陆压道:“抗天逆命,独尊一方,即是逆天尊者,你现在不懂,尊者现在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日后便明白了。” 任天弃一时弄不清这话的意思,也不去多想,便道:“你就是陆压,你那些徒子徒孙说你云游千年都没有音讯,原来却躲在这里不出去,莫非还在修炼你那套乾坤神剑么?” 却见到陆压一脸的黯然,叹了一声道:“吾元神已灭,早就是个无魂无魄的死人,岂能再练那乾坤神剑。” 任天弃听到这话,大是诧异地道:“什么,你元神已灭,那又怎能站在我的面前,陆前辈,你可不要当我是三岁的孩子。” 陆压道:“岂敢欺骗尊者,陆压的确已经死了千年之久。” 任天弃越听越糊涂,但已经知道这事大有蹊跷,忙道:“陆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讲。” 陆压道:“陆某之学,本得自天授,并无任何师承,金丹大成之后,已成地仙,本可不死不灭,可惜一时好奇莽撞,终于酿成大祸。让上界仙人用法器击破金丹,魂魄尽散。” 任天弃得父亲所传,此时已非孤陋寡闻之辈,也知道那元丹修成之后,若是继续修炼,就可以怡神守形,养神炼精,积精化气,炼气合神,最后形成金丹。可以随心所欲的上天入地。也就是外人说的成仙,但这样的机会千万人中也难找到一个,不禁骇然道:“你惹着谁了。连金丹都击破了,金丹一破,自然会魂消魄散,连鬼都做不成。” 陆压道:“那也是吾一时狂妄,自修成金丹,不参玉虚三清,便下山去助姜子牙与截道诸仙相争,赵公明在十绝阵上,差点杀死姜子牙,又连败黄龙真人、赤精子、广成子、玉鼎真人、灵宝大法师。那是何等厉害,也被吾施法制死,然后助姜子牙大破十绝阵,对方纵是大罗金仙,纵有通玄法宝,也对吾无可奈何,一众散仙之中,以吾法力最高。 而商周之役后,吾回山更是创出了参同天地奥妙的乾坤神剑。虽可惜不能将之五行合一,但任其一套剑术也非普通仙人所能抵挡。吾创下了玄天门之后,便云游四海,想要找到五行合一的妙法,但无意之中,却知道了仙界一个极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却为吾惹来了杀身之祸。” 任天弃越听越奇,连忙追问道:“什么秘密?” 陆压却不回答道:“吾知道这秘密之后,上天入地,皆被天仙追杀,吾虽统统击退,但终于难逃噩运,被一大仙追至,斗了七天七夜的法,但终是技差一筹,被他用法器击破了吾的金丹,吾自知元神将散,逃到此处,拼尽余力推算命劫,才知无法逃脱毁身之厄,不过吾还算出,千年之后,将有逆天之人出世,仙界也将有一场浩祸,而这逆天之人与吾有缘,将到此而来,因此才施法保住一丝魂魄,指点这逆天之人修仙之法,并将这秘密告诉他。” 任天弃道:“你说我就是逆天尊者了,但怎么还不说?” 陆压道:“你此时金丹未成,法术低微,若是说了此事,那是百害而无一益。” 任天弃道:“我怎么才能练成金丹?” 陆压道:“在我的蒲团之下,埋有五卷木简,分别是这乾坤神剑五行修炼之法,许多精要之处,就是吾玄天门的弟子也从未传授过,其中自有修炼金丹的妙门,尊驾好好领会,记熟之后,务必将之毁去。你所得之剑,乃天地铁精所铸,通灵无比,只是就连吾也没有能力将之铸造成一柄完整的剑,更无法将之炼化成无形剑丸,吾已将仙界之中的那个秘密附于剑身,尊者若是能将五行聚成五气,然后将五气又归于一体,那金丹之盛,已远远的超过了吾,玄天门中还有吾收集的八柄上古神剑,尊者可试着将之与这剑一起炼化,若能功成,必是天地至宝,威力无穷,而那仙界之秘自会现世,到时候若有强敌相袭,尊者也大可放手一博,相信诸天神佛,殊少敌手,再加上尊者本身的命劫,仙界之中,不知会有多少上仙会成为应劫之人,任谁也逃不过。不过切记,在尊者金丹未成之前,万万不可同时修练两种剑法,否则必定会走火入魔,性命难保,这一点切记,切记,另外,简之下,有一块玉晶令牌,是吾的信物,门中之人见令牌便如见吾亲至,可供尊者驱策,善自使用……” 他一边说着,身子却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渐渐的竟消失了。 任天弃还有好久事情不明白,却瞧着他一点一点的消失,知道他最后残留的魂魄也散了,心中好一阵黯然,而他所说的仙界的秘密,那个让陆压受到天仙追杀,毁了金丹,丧失了元神的秘密,实在让他感到好奇无比。 伸手拔出了那弃天剑,任天弃不由得抚了抚它,瞧不出这貌不惊人的家伙居然是大有来历,这天地铁精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以陆压之能,都无法将之铸造成形,那自然很了不起了,自己要把它炼化成无形,知道陆压之死的秘密,也不知能不能成。 想到陆压所说,任天弃连忙去拿开了那蒲团,谁知刚一伸手,那蒲团及上面的衣物,顿时化为粉尘,现出了一个石盖来。 任天弃揭开石盖,便见到有一个石洞,伸进手去,果然拿出了一卷木简,他知道还有,又伸手去拿,便取出了其它四卷。 最后拿出的,果然是一块令牌,有些象白玉,但又有些像水晶,纯白透明,闪着白色的莹光,上面刻着一个“玄”字,仔细一瞧,这字却显现在玉晶令牌的里面,似乎是人施法弄进去的。 他知道这五卷木简所载非同小可,玉晶令牌只瞧了一眼便揣入怀中,一时也不去想其它,便捧着在石洞里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一来翻阅,那木简分别是玄金剑法、玄木剑法、玄水剑法、玄土剑法、玄火剑法五部,每一部前面的修炼之法都是大同小异,但到了后来,就俨然不同了,甚至是完全相反,自相矛盾,实不知应该如何将之五行合一。 任天弃想起陆压让自己将这乾坤神剑记熟,然后毁掉的话,不再多想,便一卷一卷的默记起来,他的记忆力本就超群,又让任世杰开了心窍,只一遍,就将那五卷乾坤神剑全部记住,然后掌上用力,他内丹已成,力量已经在世上的绝世高手之上,片刻之间就将那五卷本简抓捏粉碎。 知道邓雅婵必然还在山崖上担心自己,他也不再多留,向着陆压消失之处深深一揖道:“陆前辈,我虽没有拜你为师,但你对我有传艺之恩,若是我真有机缘练成金丹,又能够将弃天剑炼化无形,得知那个大秘密,若是仙界无理,我向你发誓,必然给你报仇,以还授艺之恩。” 他说着话,又连着揖了九揖,这才将弃天剑手插在腰带之中,出洞而去。 顺着那藤蔓上山,任天弃心中却是在激烈的翻滚,那陆压所言应该不虚,他说自己将是逆天之人,难道自己真有机缘修成金丹元神,上天入地,能与天庭之仙相抗,那么就能够见到自己的母亲,带她下凡,一家人团聚了。 想到自己一家人的悲惨遭遇及陆压之死,他心中对九霄之上的天庭已充满了愤慨与反逆,一股狂放不羁之气勃然而发,忍不住引颈狂啸起来,他此时的狂气又引动了体内潜伏着的魔神元丹,那啸声顿时如神龙经天,巨雷一般咆哮震响,排山倒海的盘旋于昆仑群峰之间,长长不息。 过得好久,任天弃才停住了啸声,继续向上攀爬,渐渐的到达了下来的山崖边,远远就瞧见邓雅婵正趴在崖边,焦急的向下张望着,见到了任天弃,“啊”地欢叫了一声,跟着又没动静了,香肩耸动,似乎在喜极而泣。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四十一章奇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暂别 任天弃快速的爬上山崖,果然瞧着邓雅婵的眼睛红红的,便对着她一笑道:“邓师姐,你放心,我这个人命大很紧,死不了的。” 邓雅婵直拍着胸口道:“吓死我啦,吓死我啦,贾师弟,你下去那么久,我……我好担心会出什么事,可惜我本领太低,根本无法爬下去瞧你,从明天开始,我真要好好的修行了。” 她说到这里,脸色又是一阵紧张,道:“贾师弟,你在下面瞧见什么妖魔或者怪物没有?” 任天弃道:“没有啊,你为什么这样问?” 邓雅婵道:“难道你刚才没听见那么巨大那么骇人的叫声么,那不知是什么东西,若非是什么妖魔鬼怪出世了,师父去给安阳子师叔采药去了,掌门师叔又在闭关,也不知玉虚子师叔与宣成子师叔能不能抵挡。” 任天弃自然不会说是自己发出的啸声,便笑了笑道:“管它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我上来了就成。” 邓雅婵点点头,道:“这倒是,贾师弟,咱们快离开这里罢,我现在害怕得紧。” 任天弃答应一声,两人起身要走,却见到邓雅婵又回过身子,跪了下来,然后对着天空拜了三拜。 任天弃一愣,道:“邓师姐,你这是干什么?” 邓雅婵站了起来,粉脸一红道:“我刚才向天祈祷过,让天上过路的神仙护佑你平平安安的上来,现在你真的安然无恙的上来了,我自然要谢谢他们。” 任天弃冷哼一声,道:“平不平安是我自己的事,要他们护佑做什么?” 邓雅婵听他的口气似乎有些不对,心中微诧,见到他背后多了一柄剑,便道:“贾师弟,你找到自己的剑了么。快给我瞧瞧?” 任天弃便抽出了那弃天剑,邓雅婵拿在手中,只觉沉重得自己握不住,连忙还给他道:“贾师弟,你的剑真的好……”她本来想说“好难看”,但又怕惹任天弃生气,便改口道:“好奇怪,没尖没刃。好像是别人不要了的。” 任天弃此时已知道这弃天剑大有来历,接过来重新插在背后,哈哈一笑道:“别人不要的,难道就没有好宝贝,这世上瞎眼的人可多得很。” 邓雅婵觉得贾师弟这么一个绝美的男子与这柄黑黝黝的怪剑甚是不配,但见到他自己好像喜欢得紧,便不再多说。 两人重新并肩向山谷里走去,还没走多远,就见到天空中飞来了二三十名身着黑裳的女子。 见到下面有人,那群女子便落了下来。年纪皆在三十至四十不等。每人的身后都背着一柄剑,领头的是个四十来岁,容貌娟丽。肌肤白皙地女子,却是一脸的精明。 邓雅婵一见到这女子,就连忙迎上去道:“大师姐。” 那大师姐打量了一下任天弃,便问道:“邓师妹,你怎么到这里来啦,这女子是谁?” 邓雅婵连忙就将任天弃编的故事给她说了一遍。 那大师姐听了,眼中闪着狐疑之色,将任天弃又仔仔细细的瞧了好一阵,邓雅婵心中顿时打起鼓来。 那大师姐见到了任天弃身后背的弃天剑,她去过仙剑殿。微一打量,便道:“这不是本门祖师插在玉石里警示门下的废剑么,怎地到你身上来了?” 邓雅婵连忙道:“这是咱们刚才在山崖边拣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师父回来了,让她去问问。” 大师姐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任天弃长得极美,邓雅婵对他又精心打扮了一番,那大师姐瞧不出什么破绽。只得道:“邓师妹,这位花姑娘还没有见过师父,正式拜在我玄水宗门下,你怎么能带着她四处乱走。” 邓雅婵吐了吐舌头道:“是,大师姐,我再也不敢了,这就带花姐姐回去。” 那大师姐对这个调皮稚美的小师妹似乎甚是疼爱,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道:“你刚才到山崖边可瞧见什么怪物了么,声音好大。” 邓雅婵连忙摇头道:“没有啊,我也很奇怪哩,声音是从崖下面传上来的,可是我什么也没瞧到。” 那大师姐脸上也甚是诧异,点了点头,说了声:“邓师妹,记住,千万别再乱跑了,一切等到师父回来。” 一边说着,将手一挥,身后地女子又随着她御风向山崖飞去。 邓雅婵等到她离开,不等任天弃来发问,便道:“这是我大师姐,叫做陈素梅,十岁上山,跟着师父有七十年了,为人很好,挺照顾我的。” 见到任天弃没有说话,侧过头去,却见到他在呆呆的发愣,便道:“贾师弟,你在想什么?” 原来任天弃一直在想那五卷乾坤神剑,他来玄天门的目的,本就是来学这剑法,然后得到那通天神杖,没想到竟然得到奇遇,全部的乾坤神剑的剑诀与修炼之法此时已经记忆在了脑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一处偏僻的地方将那乾坤神剑练成才是。 正想着,听到邓雅婵说话,顿时一动,浮现出了自己掉下深潭的那山崖来,那上面甚是幽静,正适合修行。 便道:“邓师姐,我找到了弃天剑,今天就要走啦。” 邓雅婵“啊”的一声,脸色一变,黯然无比地道:“师父还要过几天回来,你,你就不能多呆几天。”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我想回去早点儿学成剑术,让自己有真本领。” 邓雅婵这时忽然想起师父与掌门师叔的憾事来,这男子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眼圈一红,忍不住道:“可是本门的剑术要学成,怎么也得几十年,你……你可是答应了我的,要尽快带我下山去好吃好玩,别说话不算话,咱们可是拉了勾地。” 任天弃笑道:“骗人是个大王八,千年万年水中爬,这句话我是记着的,放心,我不会当在水里爬千年万年的王八的。” 邓雅婵道:“可是我怕你一修行起来,就会像我掌门师伯那样。你能一夜成丹,乃本门创派以来未有的奇迹,二师叔必定会对你另眼相待,以你的聪明,将来玄木宗的宗主定然是跑不了的,而当了玄木宗的宗主,就有机会当玄天门地掌门,你舍得么?” 任天弃忽然凝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道:“我是我,他是他,你放心。” 邓雅婵听他说得铮然有声,大有男子气概,心中顿时一阵迷醉,含着泪望着他道:“贾师弟,我还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答应我?” 任天弃对这个纯真稚美的姑娘也充满怜惜,点点头道:“你说。” 邓雅婵道:“我好想瞧瞧你扮回男子的样子,可不可以?” 任天弃想起藏在那清潭大石后的青裳,微微着道:“好啊,咱们到清潭去,我的衣裳放在那里,而且我也要从那里离开的。” 邓雅婵听到“离开”二字,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只默默的点着头,和他向那最初相遇的清潭缓缓行去。 走了好一阵,才到那清潭边,任天弃让邓雅婵将自己头上的发饰全部取下,然后乃水将脸上的胭脂冲洗干净,这才走到那藏衣的大石下,那青裳犹自未干,但任天弃元丹已成,寒暑不浸,也不管干湿,很快就穿在了身上。 等走出大石,邓雅婵顿时见到了一名身着青裳,面如冠玉,眸若朗星,气概昂藏,丰神俊美的男子在对自己含笑而视,当真是玉树临风,翩然潇洒,顿时一下子痴了,醉了,只觉自己就快融化在他的眼神与笑容里。 任天弃走到她面前道:“邓姑娘,我要走了。” 邓雅婵芳心之中酸楚难当,默默的望着他一阵,好生舍不得,轻轻道:“贾师弟,你能不能抱一下我。” 任天弃瞧着她眼中的痴情,知道这少女已经心系自己,觉得心中也涌动了柔情,就想伸嘴去吻她,但转念一想,此时岂能儿女情长,便点点头,伸臂把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邓雅婵闭着美眸,紧紧的抱了他一阵,这才睁开眼,离开他的怀抱,露出了很甜美的笑容,轻轻道:“贾师弟,你走,我会永远将刚才那一刻的记在心中的,我现在才明白师父的痛苦了,她一定和掌门师叔也有这样美好的时候,可是现在能够见面,却又要克制自己的感情,我……我是做不到的。” 任天弃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这位姑娘他一定会和她再见面,但如今可不能顾着卿卿我我,便道:“邓师姐,你自己保重,我真的要走啦。” 一边说着,便一边又跳下水去,游到那崖边,找着树藤,攀爬而上,等到了一半,回过头去,却见邓雅婵仍然立在那里,不住的向自己招手,这样子,竟像极了自己当初进京时陆玉嫣送别之态,心中顿时大为感慨,只希望将那乾坤神剑早日练成,能和这些好姑娘早日团聚。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四十二章暂别 第一百四十三章 修炼 上了山崖,任天弃便寻了一处芳草茵茵之地,开始记忆起脑中的乾坤神剑修行之法起来。 这乾坤神剑虽然名为剑法,但实际更重修气,然后才能以气御剑,然后炼剑成气,但这五套剑法,却各有各的运气法门,常人一生所修,也不过其一,若是强行去练第二种,必然会自损内丹,大伤元神。因此玉虚子等各是万万不敢相互传授,去练习其余四行神剑的,就是陆压当年,也不过练成五气,虽可分别施出任何一套神剑,但不能融之为一炉。 原来,这天地之气又称“大一之气”或者“元气”自身分化为阴阳二气,阴阳二气“自相盘旋”,相互转化,又分化出五行之气,五气凝聚成形则为五材,生出世间万物,而五行之气中,却又有生、克、乘、侮四大特点,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称为相生。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金克木,称为相克。五行中的一行本身过于强感,因而造成对被克制的一行克制太过,促使被克的一行虚弱,称为相乘。而五行中有某一行过于强盛,对原来能够克已的一行进行反克,称为相侮。 有了这生、克、乘、侮,修道之人若练五行之气,稍有不慎,便会遗害无穷,若是修成内丹,尚可控制其中一行,但要是数行齐练,生、克、乘、侮这四魔就会在体内作祟,此生彼长,冲撞激荡,若非金丹大成,法术高深的仙人,普通修道之士是万万承受不了的。 任天弃内丹初成,真气虽可流转,但五行气之中,一气未成。心想自己从玄木宗入的门,自然就先练那木行真气。 木乃东魄,当下他面东而坐,开始练丹化气,要知道修道之士之练丹,与世上的内家高手又有不同,世上的内家高手练的是丹田之气,就在脐下三寸。而修道之士练丹之地称为玄牝,乃元神之府,精神魂魄,皆在此聚焦,仙人们称为太极之蒂,先天之柄,混沌之根,太虚之谷,并非明堂、泥丸、脐下诸处,而是神守骄中。以意凝气。方能聚成元丹,全然可以内视得见。 任天弃照着那乾坤神剑的法门,止住各种杂念。静心守一,思想便如初生婴儿一般毫无尘垢,恍恍惚惚,真气冥冥间专住于玄牝一窍,有若母鸡抱卵,又有若鱼在水中,那玄木之气渐渐在体内运转起来,内视之下,可见是一条青色的细丝,绵绵一线。不绝不断。 他这一坐,已不知天明天黑,风起雨落,等到那青线一点一点儿地在脐中与他修成的元丹相融,意念到处,青色之气已可到达全身各处,将要充溢于体外。 任天弃头脑此时无比清醒,知道这正是玄木真气练成之兆,心下大喜。睁开眼来,挥手一扬,前面十丈远的一棵松树竟被他这一掌“喀刺”一声拦腰劈为两断。 他有心要试试这玄木剑法的厉害,跟着站了起来,捏着剑诀,向前一指道:“神剑出鞘。” 他这声音刚出,背上一抖,那弃天剑已经飞了出去,任天弃用意御剑,手指挥动,那弃天剑这次真是无比听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任他随心所欲的指挥。 任天弃玩儿了一会儿,朝着前面一排松树一指,那弃天剑黑影一掠,已经飞了过去,只听得“轰轰”的一阵巨响,已经有七八棵海碗粗的苍松前后倒在地上,却不知是被弃天剑撞断地,还是斩断的。 任天弃跟着将手一挥,那弃天剑就乖乖的飞了回来,自行插入他的腰间。 这一次从出剑到回收,任天弃是一气呵成,效果也很是不错,要是过去,任天弃准要咧嘴大笑,这样的身手,到了世上,只怕已没人敢惹自己了,但他此时知道自己面临的敌人,将是天上诸仙,乾坤神剑远远还没有练成,高兴又有个屁用。 在山上略走动了一下,虽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但触目见到草丛中的百日草与绣球花开了,应该已经入夏,这就是说自己最少也练了两月有余。 他内丹已成,有了辟谷之能,腹中也不饥饿,只走了一会儿,想起陆压的话,要练其它剑法,要等到金丹练成,但若是练成金丹元神,已属神仙之流,那不知要几百年,自己那里能够捱到那时。 当下他就抱着侥幸的心理又开始盘膝依法练那金行真气,开始之时一切还颇是顺利,过了几天,已经可以内视到白色的真气正在慢慢地形成一线,流于体内地那元丹之中。 又过了不知多久,那金行真气已经越来越盛,任天弃渐渐的也感到双肺间隐隐作痛,莫名其妙的感到甚是悲伤,他向来乐观,这样的感觉真是大为异常。 这一日,正练着,恍恍惚惚之中,脑中现出了一名穿着白衣的女子,虽然瞧不清容貌如何,但似乎又非常美丽,只见她在远处伸出了手来,呼道:“凡儿,凡儿,为娘想得你好苦,你快来救我。” 他脑里面此时又现出了自己的样子,想要冲过去抓住娘的手,但不知怎么的,却是无法移动分毫,仿佛什么力量都失去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大哭大叫道:“娘,娘,你等等我,孩儿也想你想得好苦。” 这时任天弃渐渐已经失控,无法再盘膝,滚倒在地上,居然嚎啕大哭起来,竟是走火入魔之兆。 要知这五行之中,金本克木,此时金气一旺,木气自衰,但成了五行相乘之状,金气主人体之肺,可以使人油然间悲伤难当,任天弃自然而然的产生了让自己悲痛的幻觉,过得一阵,他又恍恍惚惚的瞧见有一名神将在拉着母亲飞向天空,不由又急又怒,大喝道:“九耀星君,你恶贼,放下我娘,吃我一剑。”一边说着,好像驾着云雾追了上去,但总是差那么一点儿赶上,那九耀星君似乎还在哈哈嘲笑着他,顿时怒气更盛,但又无可奈何。这却是他体内的木气反抗金气,形成了相侮之状,而木气主肝,掌控着人之怒气,也在他的幻觉中显现出来。 就这样,任天弃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大哭大闹,一会儿又破口大骂,青白两道真气在体内相互争斗,已经快要失控,若是再这样下去,任天弃会不知不觉的死在哭骂之中。 就在这存亡续断之时,任天弃体内一凉,竟似有物事在调节压抑着两道真气,他顿时清醒了,慌忙重新盘坐,内视之中,却见体内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枚小小的白珠子,在发着耀眼的光亮,将那木气与金气逼回元丹之中。 只过得一阵,任天弃就感到心情平和,既无悲伤之情,也无怒嗔之感,而那白珠子,却又莫名其妙的在体内消失了,顿时好一阵奇怪,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记忆曾被共工抹去一段,自然不知道,这白珠子就是四大魔王传给他的魔神元丹,他逆命反骨发作的能量不够,这元丹虽然此时还没有与他相融一体,但在体内潜伏着,它所蕴藏的力量何等厉害,便如在任天弃的体内住了一个法力高绝地大神仙,不仅能解一切的邪毒妖气,但凡他体内有什么异动,就立即平荡了。 他返气归元,站了起来,默默的摧动金行真气,捏着剑诀叫了声:“神剑出鞘。”话音刚落,那弃天剑就又飞了出去,“喀嚓喀嚓”的击断一片树木,然后再任天弃的招唤下飞了回来。 这金行真气使用成功,任天弃心中顿时大喜,便决定开始练那其它三道真气,然而结果都一般,他练水行真气的时候,肾经受损,忽然感到莫名的害怕,然而练土行真气的时候,脾经有亏,竟然思念起陆玉嫣、李淑琼等女子来,而练到火行真气,触及心经,居然哈哈狂笑不止,这些真气在他体内冲击荡越,彼强我弱,彼弱我强,可每到快要失控之时,那神秘的白珠都会在他的体内出现,将真气逼回元丹之中,规规矩矩,不使外溢。 任天弃此时只觉浑身充满着力量,竟似随时都可以发出强大的气劲,一口气竟将水行真气,土行真气,火行真气全部练完了。 原来,他乃瑶池仙子所生,而瑶池仙子在天庭位列上仙,金丹已成,他自然也是半仙之体,过去九耀星君用法力封住了他的元神之窍,故而仙力无法展现出来,但现在他真气旺盛,九耀星君之法已压抑不住他的元神,封锢的仙力顿时破茧而出,也就是说,在任天弃的体内,相当于有两个大仙在助他练丹,而魔神元丹的威力,更是无人能测,因此别人百年甚至数百年都达不到的境界,对他来说,却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样的奇迹,古往今来,修真者之中,他算是独一无二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四十三章修炼 第一百四十四章 神剑初现(1) 任天弃修完五行真气,将弃天剑用每种真气都驾驭了一番,但结果却让他很是郁闷,这弃天剑发出的效果都是一般,根本就没有五行之分,那么威力就大打折扣了,这才想起陆压所言,是要他将这弃天剑炼化成剑气才得大成,但陆压也说过,这剑乃什么天地铁精所铸,就连他也无法将之铸造完整,自己更别说什么炼化成气了。 他此时内丹虽已强盛无比,但要练成金丹却还不能,不过还是试着按着那乾坤神剑之法去炼化弃天剑,却是毫无成效。 任天弃心中还有牵挂,不愿在这山崖上久呆,既然一时练不成,也就放弃了,不过御风之法却不可不学,开始修习的时候,只能飞行数十丈,渐渐的能走到一里之外,过得些时候,飞行的速度与距离已经是逐日提高。 不知不觉,山崖上野花尽凋,蜡梅含苞,已是入冬,算起来任天弃已经呆了七八个月,这一天,他在昆仑群山之巅飞行了良久,仍然没有瞧着边际,向回飞之时,忽然之间,远远的见到前面空中有许多人影飞向了一座高峰。 任天弃目光犀利,瞧着那些人的衣裳分为白、青、黑、黄、赤五色,是玄天门的弟子无疑,他这时忽然想起万伯易曾经说过玄天门每隔十五年在紫云峰有一场同门的聚会,而冯云海所谓的寻找仙迹,应该也是说的这场聚会,他或许已经向昆仑出发,但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到达这里的,这样的热闹,自己岂有不去瞧瞧之理,也正好印证印证自己所学。 当下他放缓飞行的速度。等到玄天门的人全部飞到那山峰之上,这才慢慢地靠近,却见那山峰有一个极大的坪坝,玄天门诸宗的弟子分作五块站在了周围,一共约有二百多人,自然都是练成了内丹,会御风之术的弟子。 任天弃见到前面山崖边长着一棵古柏,虬枝若舞。树冠如盖,便悄无声息的飞了上去,站在一根树枝上向下瞧着。 这时只见从玄金宗弟子里走出一个人来,头戴九莲束发铜冠,身穿白色道服,腰系芙蓉根丝绦,足踏墨青桃丝靴,虽然瞧来有五十来岁,颌下胡须飘洒于胸,但唇红齿白。须发如漆。甚是俊俏儒雅。 任天弃一瞧这人的打扮,顿时便想到一人来,暗忖:“青云子。这定然就玄天门的掌门人青云子,此人终于启关露面了。” 青云子走到了坪坝之中,环视了一下众弟子,朗声道:“本派自陆祖师开创以来,每隔十五年都要在这紫云峰举行同门聚会,最主要的目地,就是要为本门选拔人才,然后择才而教,日后有望接替各宗宗主之位,最终将有一人成为本门掌门。各宗须派传功弟子与普通弟子各一人参与比试,普通弟子以剑落地为输,而传功弟子则以剑气强弱而定,众弟子可放手施展自己之学,但切记不可伤及同门。 他说了这话,将手一挥,众弟子便盘膝而坐,而玄木、玄土、玄火、玄水各宗全都走出一人来,与青云子并排在前面盘膝而坐。 坐在他两旁的人中。玉虚子、安阳子与宣成子任天弃是见过的,而坐在最左边的一人却是陌生,却见她四十来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女道袍,肤色白皙,面目娟秀,颇有徐娘半老的风韵,只是不时在用眼角斜瞥着那青云子,眼神中带着几分忧愁,又有几分痴意。 任天弃一瞧她,便知道这就是玄水宗的宗主静真子了,看来她对青云子还是余情未了啊。 他这时又向玄水宗的女弟子望去,却见容貌皆在中上之姿,不过一时却没有瞧见袁宝琴,她内丹已成,已可练御风之术,又深得静真子的赏识,应该是能够来的,不过邓雅婵就没法飞到这紫云峰了。 这时只听青云子道:“何斌,由你先向各位师兄弟领教高招。” 他话音一落,便有一名穿着白裳,三十来岁的男子负着一口古剑走了出来,向四周一揖道:“玄金宗弟子何斌向各位师兄弟讨教了。” 这时从玄土宗弟子中走出一名穿着赤裳,他年纪相仿的男子,向那何斌一揖手道:“玄火宗弟子朱延春前来领教何师兄的高招。” 两名弟子相互一揖,各自走了五十步左右,微一凝视,几乎同时捏出个剑诀,叫了声:“神剑出鞘。”两柄剑同时飞出,在空中相击在一起,但如两名武林高手厮斗起来,八五八房上上下下的发着“铮铮”脆响,天空中不时有火花交迸。 任天弃一瞧到两人出手便知道他们地剑法还在未练得高深,那“神剑出鞘”之语本是乾坤神剑的引咒,但剑法练到佳境,只需捏着剑诀,以心御剑,那剑就可以脱鞘而出,就用不着傻乎乎的念那四字引咒了,而自己已经达到此境,剑法自然在这两人之上。 两柄剑又斗得一阵,便见到何斌的剑渐渐的压制住了朱延春的剑,每击一下,那朱延春的剑便要荡出丈余,过得一阵,就听到那何斌大叫一声,他的剑也猛的发力,顿时将朱延春的剑向下击飞,插到了地上。玄金宗地弟子顿时欢叫起来。 任天弃瞧到这里,也不仅大是摇头,五行剑何等精妙,火行剑是能够克制金行剑的,可惜不能炼化成气,所有的精妙之处都施展不出来,这样的比试,便如两个莽汉斗力一样,谁的修行高,谁的内丹练得久,那么就能得胜。 这时玄土宗里又站出一人来,瞧样子比那朱延春的年纪要大,与何斌见过礼,又斗起剑来,这一次的结果,却还是何斌胜了。 接下来就是玄木宗派出的一名叫周进地男子,与何斌斗得良久,也被他的剑远远的磕飞到了地上。 这时候,玄金宗的弟子更是欢叫如雷,就连青云子也是捋须而笑。 然而静真子瞧见了青云子的笑容,却是将脸一冷,大声道:“袁宝琴何在?” 任天弃一听,顿时将眼睛睁大,果然见到袁宝琴穿着黑裳从玄水宫弟子中走了出来,向静真子一揖道:“弟子袁宝琴在此,师父你有什么吩咐?” 静真子肃然道:“你去会一会你何师兄,记住。只许胜不许败,要是输了,回去我罚你面壁三个月。” 这时青云子一叹道:“师妹,这同门比斗,胜负不必计较太多,你这又是为何难为自己的弟子,你若是真的想赢,我叫何斌认输便是。” 这时却听静真子冷笑道:“谁要你认输,你不是自诩教徒有方么,这何斌入门也有六十年。我这徒儿却只有不到三年。若是她能够胜了何斌,我瞧你这个掌门人有什么话说。” 她故意将“掌门人”三字说得很重,颇有讽嘲之意。 青云子心中对静真子是有愧疚的。但他是一门之主,这么多的弟子在场,面子上也挂不住,便道:“何斌,你就好好的与袁师妹切磋一下。” 何斌乃青云子贴身弟子之一,当下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然后向袁宝琴一揖手道:“袁师妹,那为兄就冒犯了。” 袁宝琴自练了玄木剑后第一次与人交手,心中也大是忐忑,不过师父下令只能胜不能败。也只有接招了,便还了一礼道:“请何师兄多多指教。 两人说着话,又分出一段距离,同时引剑出鞘,飞在了空中,袁宝琴用的剑甚是轻巧,比何斌的短了一尺有余,撞击起来不免吃亏,但她曾服过“千年肉芝”。内丹之强盛绝不输于这何斌,控剑的速度及灵敏却在何斌之上,当下也不与他硬拼,指挥着短剑只是盘旋避让,寻着机会便向下飞出,击在何斌的剑身,几次都将那剑差点儿击到地面。 静真子见到自己果然没错人,爱徒甚是聪明慧巧,知道避虚就实,也是微笑不止。 那何斌瞧样子甚是好胜,捏着剑诀,尽力指挥着自己的剑,额头上已经现出了冷汗,但他的剑已经完全无法与袁宝琴的剑交击。 就在这时,何斌一咬牙,也不见他如何作势,那飞剑忽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袁宝琴的剑顿时在空中停滞无法飞行了,不管她如何御剑,都不能动得分毫。 这时玉虚子、安阳子、宣成子、静真子都脸色一变,站了起来道:“金行真气。” 青云子点点头道:“不错,这便是金行真气,也是我这些年悟出来的一点儿心得,弟子们纵然不能炼剑化气,也能将所修的真气附于剑上,至少增加一倍的威力。何斌这次随我闭关,我已经将他教会。过几天,我便把这心得与各位师弟研讨研讨,咱们所学的虽然不同,但道理应该是大同小异,这样一来,玄天门的实力就会大增,说不定能够安然渡过即将来到的一场大劫。” 玉虚子对这名师兄向来是妒嫉无比,现在见到他能够将金行真气附于剑上,宣成子连声称赞,静真子是一脸敬慕,心中更不是滋味,不由道:“掌门师兄,你几次说本门将有一场大劫,可过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发生,莫非是算错了。” 青云子一脸沉肃的摇了摇头道:“我不会算错,本门肯定将有大劫,只是这场大劫何时发动,又是何原因,我实在无法算出。” 这时静真子道:“师兄,还不叫你的弟子将宝琴的剑放了,想炫耀你玄金宗的本领么?” 青云子点点头,喝道:“何斌,快快收剑。” 何斌应了一声,就要撤回飞剑。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掠来一道黑光,只听“铛”的一声,竟将何斌那还在发着光芒的飞剑一下子就撞得光芒尽失,在空中翻了几个滚,远远掉在了西边山崖边。 而那黑光一转头,便向山崖东边的一棵柏树上飞回。 青云子等人眼光何等敏锐,早已瞧清黑光是一柄似剑若棍的物事,似乎就是本门祖师留在仙剑殿里的那柄废剑,脸色都是一变。 原来,任天弃在那柏树之上明明见到袁宝琴占了上风,也好生替她高兴,却不想那何斌竟能让飞剑发出金行之气,真是又惊又喜,实在想不到那青云子居然有能耐悟出以金行真气附于剑上之法,这正是自己觉得遗憾的地方,倒要想法子向他讨教讨教,也不想再隐身,一时见到袁宝琴落败,又想试试弃天剑的威力,便出了手,不料那带着真气的剑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被弃天剑一撞就飞远了。 这时只听见青云子高声道:“来者何人,速速现身。” 任天弃便哈哈大笑着一跃而下,道:“好啊,玄天门聚会,我也来凑个热闹。” 青云子见他穿着玄木宗的衣裳,也是一愣,道:“你是何人?” 这时玉虚子在旁边道:“他就是我给掌门师兄禀告过的一夜成丹的贾翰飞,失踪了大半年了,今天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喝叱道:“贾翰飞,这些天你到那里去了,还不快来拜见掌门师叔。” 他说了这话,嘴角却掠过一丝冷笑,虽然不知道这贾翰飞的飞剑之术为何进展这么快,但他终是玄木宗的弟子,将何斌的剑击落,自己也是脸上有光,总算是压了青云子一头。 谁知却见到任天弃理也不理他,顿时火冒三丈,大喝道:“你这逆徒,居然无礼师尊,好大的胆子。” 任天弃身上揣着陆压留下的那块玉晶令牌,那是有恃无恐,笑嘻嘻地走到他的面前,道:“你知道我是谁?” 玉虚子愣了愣,道:“你难道不是我玄木宗的逆徒贾翰飞。”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什么贾翰飞,我尊姓任,大名天弃。”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四十四章神剑初现(1) 第一百四十五章 神剑初现(2) 任天弃这话说出,‘玉’虚子等只是一愣,但不远处的袁宝琴却是浑身一震。她刚才听到任天弃的声音就觉得似曾相识,但那里敢把那个脸上长满红斑,一脸无赖像的少年与这个丰神‘逼’人,俊美绝伦的男子重合在一起,然而听到他这么一自报姓命,然后说话又是那样的口‘吻’,心中已确定了十之八九,这样的意外,顿时让她芳心之中又是‘激’动,又是震撼,另外还有些惊喜‘交’集,只过了一阵,她忽然想起了几个月前所见到过的那‘花’如‘玉’,邓雅婵说她忽然失踪,容貌似乎与此时的任天弃有些仿佛,但又不敢确认,想起当日曾在‘花’如‘玉’面前脱得只剩肚兜亵‘裤’,脸上顿时好一阵滚烫,只希望是自己多疑。 ‘玉’虚子听他如此一说,眼神一闪,冷冷一笑道:“任天弃,原来你就是曾经来本‘门’投过师的那个奇丑男子,想不到你会换了一付面容,想来是高人所为了,而你一夜成丹,应该也非侥幸,的确是带师求艺,是不是?” 任天弃笑道:“错,不是换了一付面容,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 ‘玉’虚子这时忽然大声道:“狂妄之徒,自以为偷学了些我玄木宗的飞剑之术,就跑到这里来班‘门’‘弄’斧来了,好,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这玄天‘门’是什么地方。” 他说罢这话,又道:“许仲闻何在?” 这时只见玄木宗里走出来一人,正是曾经带任天弃去仙剑殿的玄木宗大师兄许仲闻。 许仲闻走到‘玉’虚子面前道:“师父有何吩咐?” ‘玉’虚子向任天弃一指道:“此人隐名瞒姓,带师学艺,已经犯了我玄天‘门’的大忌,你去将他的四肢废了,然后将元丹击碎。 许仲闻本来就对任天弃瞧不惯,闻言便道:“谨遵师父之命。” 说着话,已经走到场中,他已经到了炼剑成气的地步。一张嘴,就要吐出剑丸来。 任天弃也不知道弃天剑能不能应付这样的剑气,正要印证自己所学,当下也捏了剑诀,也要召引弃天剑出鞘。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袁宝琴尖叫了一声:“且慢动手。” 只见她飞快的奔了过来,一下子跪在青云子的面前道:“掌‘门’师叔,这个人我认识。曾经还冒险救过弟子的命,他绝不是坏人,请掌‘门’师叔下令放过他罢,他是个好人,真的是个好人啊。” 原来,袁宝琴听到‘玉’虚子叫许仲闻废了任天弃四肢及击碎他的元丹,知道这许仲闻是玄木宗的传功大师兄,已经达到了炼剑成气的地步,只在‘玉’虚子之下,而瞧任天弃背后的剑。也不过练成了飞剑之术。那万万不会是许仲闻的对手,真‘交’起手来,他就是不死。日后也只能一息残存,心中一急,也顾不得许多了,跑去哀求青云子,盼他能开恩放过任天弃。 青云子心地倒是纯善,见到任天弃的俊美容貌,心中也有几分喜欢,但这男子的确是大犯玄天‘门’之忌,众弟子睽睽之目,自己岂能胡‘乱’作主。便一叹道:“任天弃先投于玄木宗的‘门’下,又学过玄木宗修行的妙法,‘玉’虚子师弟就算是废了他,也是宗内清理‘门’墙,我岂可干涉。” 静真子见状,也大声道:“宝琴,还不快起来,这小子就算是过去救过你,但他现在对本‘门’不敬。那也该受到教训。” 袁宝琴那里会让任天弃处于险境,只还在一个劲儿的哀求着。 任天弃见她为自己如此,心中也大是感‘激’,朗声道:“袁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有事的。”他心中想的却是万一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就将陆压留给自己的那块‘玉’晶令牌拿出来,料想这些人只会乖乖的磕头,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 这时许仲闻已经等着不耐烦了,说了一声:“小子,你当心了。”将头一仰,就吐着一枚淡青‘色’的丸子来,那丸子发着亮光,顷刻之间,便化成一柄青剑,就和那日‘玉’虚子与任世杰相斗一般,只是他的这青气要黯淡一些。 任天弃不敢小觎,捏着剑诀,默念引咒,那弃天剑已有感应,忽的发出一声清鸣,飞了出去,迎头便击在那青‘色’的剑气上,若是按平常的飞剑与剑气相斗,剑气必然会震开飞剑,然后向敌人刺去,但这一次,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许仲闻冷笑着,刚施展剑诀想要震开任天弃的那柄不起眼的废剑,却见到空中黑光一闪,竟将他的青‘色’剑气冲了个粉碎,在空中四散,然后就消失了,而那黑光发出厉叫之声,朝着他的头顶飞至。 那剑的速度真是如电光一般,许仲闻这时已经躲避不及,眼瞧着就要被对方的废剑穿破头部,不由只得闭眸等死。 然而那剑要刺到他的额头,就在三寸远的距离硬生生地停住了。却是任天弃想到陆压对自己有授艺之恩,不必伤他的后世弟子,便饶过了他。这弃天剑已可以让自己随心所‘欲’的收发自若,心中也大是高兴。 这场比斗,却把玄天‘门’五子瞧得骇然大惊,要知道以他们所见所识,飞剑是绝然胜不过剑气的,却不想这姓任的弱冠少年竟用飞剑击败了许仲闻的剑气,而且胜负不过在眨眼之间,实在是太意外了。 ‘玉’虚子虽然惊诧,但也没把这才练成几个月内丹的小子放在眼里,走了上前道:“臭小子,看来这几个月你有些遇合啊,怪不得如此狂妄,好好,我倒要瞧瞧你还有些什么本领。” 他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嘴,也吐出了一枚剑丸,化成了一柄青剑,只是青光流转间,比那许仲闻要强盛得多。 任天弃见过‘玉’虚子出剑,父亲也是伤在他手上的,心中颇有些紧张,引动着弃天剑飞了出去,正好撞在那青‘色’的剑气上,情景也和刚才相似,‘玉’虚子地剑气仍然不能透出弃天剑向他攻来,不过他的飞剑也不能撞散‘玉’虚子的剑气,一柄有形的黑剑便与一柄无形的青剑在空中缠斗在了一起,一时间难解难分,只见到那青光不住的绕着黑剑盘旋,而黑剑则嗡嗡作响,不时将那青光的光芒压得黯淡。 瞧着这名弱冠少年竟能与‘精’修了一百多年的‘玉’虚子抗衡,青云子等人越发骇异,而一众玄天‘门’的弟子也都是目瞪口呆,人人屏息静气的来瞧这一场大战,而袁宝琴这时也是樱‘唇’微张,当年那个又丑又没什么本事的无赖少年,忽然变成这么一个身负绝学的俊美男子,实在让她芳心如‘潮’汹涌。 ‘玉’虚子久斗任天弃不胜,众目睽睽之下,脸面上也挂不住,忽然叫了声:“乾坤无极,九剑夺命,疾!” 就随着他的语音,那青‘色’的剑气,顿时一分为九,留着一柄继续与任天弃的弃天剑缠斗,其它八柄剑就向着任天弃飞来。 袁宝琴见状,顿时惊叫起来。 他这一手,任天弃是见过的,一听他的剑咒,自己的剑诀也是一变,弃天剑顿时回撤,在他的身前一横,然后急速的舞成了一道黑光便如一个黑‘色’的盾牌将他的身子遮挡住了,‘玉’虚子的九道剑光‘射’在上面,就要被远远的弹开,但他知道自己若是放弃,那等于说就是认输了,咬着牙,仍然指挥着九剑连绵不断的向任天弃攻击着,而任天弃却是以不变而应万变,将那弃天剑越舞越快,一柄柄的青光剑打在上面,然后四‘射’而飞。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如此斗法,大是消耗内元,额头上皆是沁出了汗珠。 青云子见到此景,正要出声叫停,心中莫名其妙的猛的一跳,这对他这样的修真之士来说,可是不吉之兆,连忙静下心来,沉眸推算究竟,但那莫名的心跳却是越来越快,正在大难立即发生的预示,顿时一下睁开眼来,猛然喝道:“不好,这里有危险,大家速速离开这里。” 然而就随着他这声音,空中忽然响起了无数的铃铛之声,连绵不绝的传入耳中,环视而去,却见好些弟子捂住了耳朵,又有些功力差的弟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阅历极广,一见到这般的状况,脸‘色’大变道:“是魔刹教的追魂铃,众弟子快快打坐,清心静气,闭住身体各窍,勿使魂魄出去。” 他说了这话,玄天‘门’的弟子都连忙盘膝闭起身上诸窍来。 任天弃是最熟悉这铃声的,只是过去只听到一个铃铛声,这次听来却至少有数百个之多,那就是说魔刹教来的人很是不少了,他们忽然来袭玄天‘门’,也不知有何用意,不过他今非昔比,内丹强盛,又是半仙之体,魂魄与常人有异,那追魂铃对他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这时‘玉’虚子见到不对,顿时收了木行剑,四下张望着。 正在这时,山崖上红影迭现,竟上来了三四百名绿衣人,分四面将玄天‘门’的二百名弟子团团围住。 第一百四十六章 魔刹现世 任天弃见状,顿时想起了自己在山谷里杀死的那魔刹教红衣弟子所说,这魔刹教最低级的是红衣弟子,然后是绿衣弟子,跟着是大魔师,四大魔堂堂主,最厉害的是教主轩辕老祖,也不知他来了没有。 青云子乍逢大敌,脸上却毫无惧色,忽然扬声道:“轩辕老祖,我玄天门与你魔刹教虽有正邪之分,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忽然偷袭,是何道理?” 就在这时,场中忽然一闪,顿时现出五个人形来,当先一人穿着紫色衣袍,外罩朱色大氅,穿着一双七宝云鞋,身高足有丈余,赤眉绿眼,面如枯树,颌下长满了杂草般的红须,似人似怪,瞧不出到底有多大的年纪。 而在这怪人的身后,却站着四名穿着红、黄、蓝、白各色衣裳,容貌各异的男子。 任天弃见了,已经猜到,那领头的怪人就是轩辕老祖,而他身后的四人就应该是四大魔堂的堂主。 那轩辕老祖哈哈怪笑,声如洪钟,山谷震响,道:“青云子,咱们上次见面,算起来也有五十多年了罢,今日前来,只是想叙叙旧而矣。” 青云子微笑道:“是么,老祖将教中精英全部带来了,又用追魂铃伤我门下弟子,也只是想叙叙旧么?” 轩辕老祖道:“我知道老弟你对本教向来怀有敌意,只怕一言不合就斗将起来,因此不得不先做些准备。” 青云子是知道这轩辕老祖厉害的,对他大是忌惮,对方此番大举来袭,本门马上就有一场灭顶之灾,道:“老祖到底有何吩咐,只管说就是,小弟只要能够办到,定然不敢推辞。” 轩辕老祖又大笑了一阵。方道:“老弟果然是个爽快人,那我也不含糊了,本座受人之邀,要推翻唐朝,另立新君,尊我魔刹教为国教,我已经答应下来了。” 任天弃听到“推翻唐朝,另立新君”一语。心中顿时一阵狂跳,想不到自己上山才不到一年,世上就发生了变化,居然有人想造起大唐的反来,而就在这时,他脑子不由得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忠厚中藏着冷酷,憨笑中埋着狡诈,安禄山,一定就是安禄山。他身为三镇节度使,手握重兵,在长安所为,非有极大的野心绝做不出来。虽然这轩辕老祖对他没有任何的提示,但任天弃的直觉告诉自己要乱大唐江山者必是此人,那是个可怕的人物,想不到他居然把魔刹教也请出来了,大唐江山瞧来真是岌岌可危。 这时只听青云子道:“本门向来有祖师爷的门规,门下弟子皆不得干预世上之事,老祖既受人之邀,要推翻朝庭,又来本门何故?” 轩辕老祖道:“大唐国已是外强中干,以本教之能。再加上邀我那人地兵力财力,要拿下大唐可以说易如反掌,但本教此次出世,却不仅仅要做国教。” 青云子对这魔刹教甚是了解,眼色顿时一闪道:“你在想在人间一统佛儒道三教,全部奉魔刹圣主为尊,是不是?” 轩辕老祖哈哈大笑道:“还是青云子老弟明白本座,不错,本座的确是这个心思。世上虽有些地仙,但是一些闲云野鹤,成不了什么气候,本座算来算去,只有你们玄天门才有能力与我魔刹教略作抗衡,所以就带着本教之人到了这里,是想邀请你们加入咱们魔刹教,共奉魔刹圣主,不知意下如何?” 他这话一出,安阳子、宣成子、静真子都大骂起他狂妄来,而只有玉虚子一人默然无语。 青云子傲然道:“想我玄天门的祖师爷陆压,不奉佛道,自成一家,创下本门,也是想弟子们遗然独世,潜心修真,况且魔刹教乃是邪门歪道,我等岂能屈身从魔,你就死了这条心。” 轩辕老祖抖着枯脸狂笑起来,道:“哈哈,邪门歪道,什么是邪门歪道,待我等在世上一统三教,圣主在天界法临四方九天,只有魔刹教才是正道,其余的都是邪门歪道。” 青云子道:“不错,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尊驾既然有心而来,就打算着若是我不答应,就要灭掉玄天门了。” 轩辕老祖哼了一声,算是承认。 青云子知道今日一场血战再所难免,但按实力来说,已方被他乍然用夺人魂魄的追魂铃偷袭,除了各宗的传功弟子与自己五人,其余的弟子已无法拼斗,可以说毫无胜算,不过事关大节,也顾不得许多了,当下大喝一声,张嘴吐出一枚白色剑丸,立时化成一柄发着强烈白光的飞剑,向着那轩辕老祖疾刺而去。 那轩辕老祖见到他的金行剑气,却是冷冷一笑,将手一挥,空中便多了一个恐怖的绿色骷髅头,发出凄厉的尖叫声,象个大铁锤一般,与青云子的金行剑气战在了一起,各自不让对方的法器继续前行冲击。 就在这时,玄天门其余四子也纷纷的吐出剑丸来,而四名魔堂堂主却各施法器相迎。 与玉虚子相斗的是幻魔堂的堂主阿阁达,身子干瘦如柴,擅长幻影分影之术,用的法器是一柄铁莲花。 与安阳子相斗的是武魔堂地堂主古力,人头熊身,面目狰狞,力大无穷,用的法器却是一柄鬼头大刀。 与宣成子相斗的则是修魔堂的堂主格得桑,是个须发皆白地老者,擅使妖术,手里拿着一个木筒,放出千百根红芒小针来。 与静真子相斗的却是一名鼎魔堂的堂主花郎君,面目俊秀,却是阴阳之体,最擅采补之术,用的法器却是一面神羽扇,飞在空中,却可重逾千钧。 而玄天门的传功弟子有三十余人,与魔刹教的大魔师人数相等,各自寻了对手厮杀起来,紫云峰上顿时剑气冲天,宝光异动,喝叱叫喊之声不绝于耳。 任天弃见到魔刹教那些绿衣弟子已经将正在盘膝封窍的玄天门弟子围了起来,一直在摇着铃,念着咒,但不下手杀戮。心中已经明白,这魔刹教似乎还想对玄天门的人劝降。 他这时自然不会轻举乱动,见到袁宝琴还未及回到玄水宗女弟子之中,正盘膝坐在不远的地上,便慢慢靠近了,也装着中了追魂铃的样子,盘起了膝来,很快就有两名魔刹教的绿衣弟子过来守住了他俩。 青云子与轩辕老祖相斗。任他剑光如虹,那轩辕老祖的绿色骷髅头却就像粘住他的剑气似的,无论他如何指挥,也不能前行分毫,青云子见状,剑诀一指,那剑便忽然分成了十二柄,向着轩辕老祖刺去,就和刚才玉虚子一般,只是剑光比他更盛。去势比他更疾。 然而就在这时。轩辕老祖的那个绿骷髅嘴里忽然吐出了无数的黑珠,“噼噼啪啪”的发出声音,竟然将那十二道剑气都撞散了。紧接着那绿骷髅的眼里又射出了两道碧磷烈焰,象两枝火箭般的向着青云子射去,青云子虽然飞身躲开,但衣袍也被烧出了好几个大洞,样子甚是狼狈。 青云子跳到一边,已经见到场中地战况,四名师弟与四名魔堂堂主一时斗得难解难分,但绝对无法占得上风,而门下地传功弟子与魔刹教的大魔师却是各有死伤,地上已经躺了二十余具尸体。 他虽然知道自己万万不是这修炼了数百年的怪物的对手。但此时也没有法子,只能以身护派,重新将那剑气聚起,又要再攻。 这时却听得轩辕老祖一阵狂笑,大声道:“住手,全都住手。” 随着他这声音,那四大魔堂的堂主及那些大魔师顿时各自住了手,回到了他的身后,而玄天门的诸弟子也聚在了青云子的周围。 只听轩辕老祖道:“青云子。本座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由你们五人一齐向我进攻,我若是伤了分毫,立刻带着人离开玄天门,从此不再踏入昆仑山半步,但若是你们伤不了我,就要归于我魔刹教之下,另成分堂,就叫玄魔堂罢,一切照旧,你仍然这里的堂主,只是要听我差使,还有,玄天门散落在外面的那些弟子也要统统召回来,本座自有用处。” 青云子知道本派虽然聚在昆仑山上的弟子只有五百来人,但在世间地弟子却也甚多,就是他这一辈,至少也有一百有余,若是聚在一起,虽不说能与魔刹教一较长短,但的确能够让轩辕老祖大是不放心,不过他说要一人独斗玄天门五子,口气实在太狂,那四大魔堂堂主不插手,的确是个除掉此魔地大好良机,便道:“好,我师兄弟就来领教老祖的高法。” 当下沉声道:“五行合气。” 玉虚子、安阳子、宣成子、静真子四人早就有所准备,听到他这么一说,身形一动,已是并排而立,在同一时间吐出剑丸,分作白、青、黄、赤、黑五道剑气,而这五道剑气在空中霎时合成一道强大无比的紫色剑气,正是阴中有阳,阳中套阴,阴助阳盛,阳助阴强,光芒四射,照得紫云峰的玄天门人与魔刹教徒眼眸都睁不开了。 这五行合气,正是乾坤神剑的精髓所在,玄天门诸子虽然得授,但从来没有共同对敌,这还是初次使用,比单独施出的剑气何止厉害了十倍,实不相信这轩辕老祖能够接得住。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轩辕老祖厉叫一声,在他的身子四周,忽然间多了一道透明的球形光罩,那道紫色的五行剑气射在上面,发出了一声巨响,只向里面刺入了不过三寸,便再也无法进入了。 玄天门五子尽皆骇然,竭力施展剑诀,但还是没有任何的效果。 就在这时,轩辕老祖发出了狂叫之声,那光罩蓦然间向外展出,不仅弹出了那五行剑气,竟化成了一道道光波刀,正打在玄天门五子地身上,五子顿时身不由己的飞在了半空中,然后重重的摔在三十余丈远的地方,全都是口吐鲜血,已经伤了内脏。 青云子见识最广,凄声道:“幽冥魔煞气,你练成幽冥魔煞气了。”轩辕老祖傲然而立,却不答话。 玄天门其余四子听到青云子这么一说,脸色都是大变。 原来这幽冥魔煞气,乃魔界传说中的一种至阴至烈的魔功,修炼之法极是残酷,也极是困难,必须找到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名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吸其魂魄,才能大成,还从来没听说过谁能练就,想不到这轩辕老祖耗了数百年的时间,竟然将之练成了,就连五行剑气都不能对付他,从此之后,这下界的修真之士,还有谁是他的敌手。 任天弃一直在默默的观战,印证着胸中所学,当见到玄天门五子的五行合气,他心里也是一阵振奋,然而没想到竟无法奈何那轩辕老祖的什么幽冥魔煞气,心中也大是惊骇,忽然想起陆压曾经说过,他的乾坤神剑后来是重新改进过的,玄天门的弟子并没有得全,禁不住一叹,连叫可惜,要是这五子将各自的剑气学得周全了,再合到一起,也不知与这轩辕老祖的幽冥魔煞气孰胜孰负。 这时轩辕老祖见到玄天门五子皆受了重伤,再不必顾忌,将手一挥,所有的绿衣弟子都停住了摇那追魂铃。 玄天门的传功弟子见到师父们合起来都敌不过轩辕老祖,那里还有斗志,不敢再动手,全都去扶起了各自的师父。 追魂铃一停,袁宝琴就睁开了眼来,见到任天弃就坐在自己旁边,又惊又喜,就要说话,任天弃连忙将眼神给她一递,她张了张樱唇就闭住了,转眼去瞧场中的变化。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四十六章魔刹现世 第一百四十七章 紫云峰之战(1) 轩辕老祖走到了玄天门五子的面前,道:“青云子,你还有何话说。” 青云子一脸傲然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玄天门绝不会依附于魔道,你就死了这条心罢。” 轩辕老祖也不说话,骤地将双手一伸,便吸来两个玄天门的弟子,双手抓住脑门,向下一拍,那两名玄天门的弟子顿时就变成了两滩肉泥,血乎乎的堆在地上。 他击毙了两人,冷冷地道:“青云子,你再不答应,这两名弟子就将是你等几人的下场。” 青云子见到门下弟子惨死,心中也是一痛,但脸上却毫无惧色道:“玄天门的弟子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有违祖师所训。” 轩辕老祖哼了一声,转眼凝视着玉虚子等人道:“那你们也是这么想了。” 安阳子、宣成子、静真子不约而同的大声道:“咱们誓与玄天门共存亡。” 轩辕老祖见到玉虚子并没有说话,脸上现出犹豫之色,眼中一闪,道:“现在本座最后给你们一条生机,谁要是先归降了我魔刹教,这玄魔堂的堂主之位也是他的,否则你们百年的性命,就要毁于今日了。” 玉虚子见到五行合气都无法与轩辕老祖抗衡,心中早就骇怕不禁,知道对方有备而来,玄天门要是不降,就只有灭亡一路,自己辛辛苦苦清修了一百多年,若是无灾无劫,再活一百来年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舍不得。此刻听到轩辕老祖的话,心中又是一动,自己在玄天门一直屈居于青云子之下,心中大是郁积,今日青云子等人誓死不降,正是自己独掌玄天门的天赐良机啊。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犹豫了,颤抖着声音道:“我降,我降。” 青云子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话,不由大声的叱喝道:“师弟,你说什么,莫非是想违背祖师所训,投身魔道么?” 玉虚子此时已经将心横下了,也高声道:“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已经有千年了。难道就一成不变,而且老祖刚才说得很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魔刹教来日必然就会成为一统三教的正道,我这也是为了替祖师爷保存玄天门一脉,青云子,我说你才是不识时务。” 听到玉虚子如此无耻,安阳子、宣成子、静真子都是破口大骂,其中以静真子骂得最为厉害。 玉虚子这时已经将脸撕破了。再也顾不得尊严不尊严。气急败坏的指着青云子道:“青云子,你身为堂堂玄天门掌门,与静真子相授私情。男女芶且,早就违背了祖训,早就不配当玄天门之主了。” 静真子大声道:“玉虚子,你这是一派胡言,我与青云子师兄之间的事发生在做普通弟子之时,而且早就过去了,连师父都是知道地,我们是清清白白的,那来的相授私情,男女芶且。你这是血口喷人。” 玉虚子哈哈大笑道:“你以为平日间与青云子偷偷摸摸的相会,别人就不知道了么,告诉你,我都瞧在眼里,不过这是本门的大耻,我一直忍住不说罢了。” 他说出这话,玄金宗的弟子与玄水宗的弟子都纷纷的痛骂起他来,有骂“放屁”地,有骂“叛徒”的。有骂“卑鄙无耻”的,而玄木宗的部分弟子也在反唇相骂。 轩辕老祖见到玄天门内哄,这正是自己想瞧到的事,狂笑了一阵道:“好好,玉虚子,你果然是识时务,有远见,这玄天门的新掌门与玄魔堂的堂主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了,现在你去向你的门下劝降,不降者,今日难逃一死。” 玉虚子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是,然后大声道:“老祖地话大家也听见了,青云子道德有污,不配再做玄天门地掌门,现在由我接替其位,众弟子听令,从今日起,咱们玄天门就归附于魔刹教之下,随时听从轩辕老祖的差遣,愿意归降的,就站在我的后面来。” 随着他这话音刚落,就听见玄木宗弟子中立刻站起了一人,向着王、虚子纳头就拜道:“弟子许仲闻参拜新掌门,誓随新掌门马首是瞻。” 他拜了玉虚子,又去向轩辕老祖跪下道:“玄魔堂弟子许仲闻叩见老祖。” 轩辕老祖大笑道:“很好,很好,玉堂主,这人是谁?” 玉虚子道:“这是我的大弟子许仲闻,向来对我是最忠心的。” 轩辕老祖道:“好,既是这样,就封他一个副堂主做罢。” 许仲闻闻言大喜,千恩万谢的磕了头。 见到许仲闻一效忠就得了赏,又知道今日之事若是不降,只有一死,玄天门的弟子中果然也有了动摇,先是玄木宗站起了二十几人,跟着玄金、玄土、玄火也有弟子走到了他的身后,倒是玄水宗的女弟子平素得静真子所待甚厚,也最有骨气,居然没有一人前去。 静真子见到玉虚子的身后已经站了三四成的本门弟子,不由大骂着叛徒,青云子却闭眸仰天一叹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倒是师妹教徒有方,无一人变节,让兄等好生羞愧啊。” 这时只听许仲闻在喊道:“万伯易,万伯易,你在那里站着想等死么,还不过来。” 却见到万伯易上前了一步,却不再行,一揖手道:“师父,大师兄,万伯易平常得你们照顾颇多,照理应该跟随,但弟子就是再过愚钝,也知道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投身魔教,有违祖师所训,我实在做不到,只有以死相拼了。” 他这话一说,顿时引起了不降的弟子们地高声喝彩,而那些站在玉虚子身后的弟子多是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任天弃依然坐在地上不动,听着万伯易的话,心中也大是佩服,他与万伯易接触过几日,知道此人忠厚少语,想不到关键时刻居然能说出如此大义凛然的话来,实在是大出意外。然而他跟着就想到一事,暗叫了一声“不好。” 刚想到这里,就见到与宣成子相斗的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里一动,一个木筒放出了千百根红芒小针来,片刻之间就全部钉在了万伯易的身上,将他浑身扎得像蜂窝一样,鲜血淋淋地倒在地上,全身已没有一块好肉。 任天弃眼睁睁地见到万伯易惨死,浮想起数月前此人对自己的热情与亲善,心中也是怒火渐炽,暗暗捏起了拳头,但他不是莽撞之辈,又从小跟着白芳芳学会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之妙诀,早就分析了场上的局势,那轩辕老祖连玄天门五子的合力都无法取胜,而四大魔堂堂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众多的大魔师与绿衣弟子,若是自己强行出头,那也不过在地上多添一具尸体罢了,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他心中想的却是找机会拉着袁宝琴御风溜走,这叫做“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怕无处下金钩”。 正在暗暗的忍着气,却见到那轩辕老祖忽然一挥手,空中就多了一张绿色的光网,将玄天门那些女弟子一下子都网在里面,全都花容失色,尖声叫着跌到了一起。 轩辕老祖哈哈大笑道:“玄天门的女弟子倒也都不错,内丹已成,拿来做鼎器采补那是最妙不过。” 他说了这话,脸色又是一沉道:“来人啊,将玄天门剩下不降的弟子全数击杀了,一个也不要留。” 任天弃与袁宝琴离那些女弟子还有一些距离,故而没有被那光网擒住,袁宝琴此时再也忍不住,叫了声:“别伤我同门。”将身子猛的飞在了空中,长剑出鞘,直向轩辕老祖飞刺过去。 然而她这样的飞剑之术,那里会伤得了轩辕老祖分毫,只见他怪眸一瞪,手臂一伸,就很轻易的将袁宝琴的剑接在了手中,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竟将那宝剑一点一点儿的在手里熔化得无影无踪。 袁宝琴见到自己的名剑竟他在手中熔化了,也是骇然,没有了兵器,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轩辕老祖已经瞧清了来袭之人,怪笑了一声道:“好美貌的小姑娘,只可惜力气太小了点儿,花郎君,前些日子你本教立了不少的大功,这小姑娘就赏给你了。” 那花郎君主持鼎器堂,身子可男可女,擅长采补之术,见到袁宝琴清艳之姿,已是心痒难耐,说了声:“多谢教主赏赐。”飞身就向袁宝琴扑去。 任天弃见到袁宝琴出手,岂能眼睁睁的瞧着她被人抓去做鼎器给这些妖魔糟蹋,便知道今日之事自己不管是不成了,暗骂了一句“妈拉个巴子的,老子这次多半没救了,真是倒霉,东不飞,西不飞,偏偏往紫云峰这边飞,遇到这样的事。”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四十七章紫云峰之战(1) 第一百四十八章 紫云峰之战(2) 任天弃这样想着,身子却没闲着,心念一动,那弃天剑就呼啸着向花郎君飞去。 花郎君眼瞧就要抓住袁宝琴了,忽然见到一道黑光厉叫着而来,顷刻已经到了眼前,竟是一柄黑色的怪剑。 他也在吓了一大跳,连忙用自己的法器神羽扇向前扔去,想要阻挡那剑的来势。 要知道这神羽扇本是一件异宝,乃是用千年铁鹤的羽毛所做,然后再经丹炉里炼造了整整三十年才成,看似轻飘飘的,但坚赛铁石,施咒之时,更是可以达千钧之重,实在是厉害非常,想来用以阻住一柄飞剑应该绰绰有余了。 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黑剑正击在了神羽扇上,只听得“铛啷”一声,那坚硬的神羽扇竟然是折羽断柄,四散而飞。 此时那黑剑来势却是不减,还好花郎君的法术在世上也算是一流了,身子猛的一沉,那黑剑便贴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便带着的厉风却将他的发鬓全部刮散了,披头散发的落在地上,模样儿甚是狼狈。 轩辕老祖见到了这一剑,脸色也是一变,又瞧着任天弃穿了一身玄木宗的青裳,沉声道:“玉虚子,这是谁,难道会是你的弟子?” 玉虚子连忙道:“这小子叫做任天弃,曾经化名投到我的门下,但没几天就失踪了,后来不知从什么地方得了奇遇,剑术大进,属下也奇怪得紧。” 任天弃这时收回了弃天剑,大声道:“玉虚子,你这玄天门的逆徒,还不给我跪下。” 玉虚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小子,你真是越来越狂了,轩辕老祖在此,你的死期就快到了。” 任天弃既然已经出面,也就完全放开,望了轩辕老祖一眼道:“哦。我和轩辕老弟的事,待会儿再说,不过现在本掌门要清理门墙了。” 听到任天弃叫轩辕老祖为轩辕老弟,场上的人都觉得此人必定是疯了,得罪了魔刹教主,只怕立马就有杀身之祸。 轩辕老祖是知道花郎君的本领的,没想到被这名瞧来年方弱冠的俊美少年一剑就毁了随身法器,而且此人口气如此托大。可是自己数百年来未逢,眼神也是一闪,道:“哦,你是那一派的掌门人。”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那一派的掌门,我到了这紫云峰来,自然是玄天门的掌门了。” 玉虚子一听,就大声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成了玄天门的掌门了,这掌门是说说就能当的么?” 轩辕老祖想起一事。道:“小子。你叫做任天弃,听说大唐国前几个月失踪的国师也叫做任天弃,不过满脸的红斑,丑怪得紧,和你有什么关系?” 玉虚子闻听,连忙道:“是是,这小子第一次来我玄天门的时候的确是满脸的红斑,自称叫做任天弃,被我拒收之后,没多久就换了这付容貌重新上山化名叫做贾翰飞投到我的门下,他怎么会是大唐国的国师。” 任天弃也不多说,走到青云子等人的面前,见他们也全都用诧异的眼神望着自己。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陆压留给自己的那块莹洁透彻的玉晶令牌,高高的举了起来道:“青云子、安阳子、宣成子、静真子,你们可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青云子瞧着他手中的令牌,心中就是猛的一跳,然后向那令牌里面凝视,果然见到了浮在里面的一个“玄”字,那是万万无法假造的,顿时惊呼了一声:“是祖师爷的玉晶令牌。” 他说出这话。便一头跪倒,大声道:“玄天门第十代弟子青云子参拜祖师爷。” 玉晶令牌的事玄天门的典籍都有记载,安阳子等人都见过,见到青云子这么一跪,连忙全都跪了下来向那令牌参拜着,而他们身后的弟子瞧着师父们都这样了,也跪了下去。 任天弃道:“青云子,我问你,如果我要当这玄天门的掌门人,能不能成?” 青云子恭声道:“玉晶令牌一至,如祖师爷亲临,自然当得。” 任天弃道:“那好,从现在起,我就是玄天门的掌门人了,还不参见。” 青云子果然毫不抗拒,便带着一众门下恭恭敬敬的参拜了他。 任天弃让他们都站了起来,然后走到玉虚子面前道:“玉虚子,瞧见了罢,现在我是玄天门的新掌门了,你还不来跪下磕头。” 玉虚子已经瞧清楚了他手中的玉晶令牌,心中也是骇然,实在不知他从那里得来的,如此说来,祖师爷应该与他见过面了,怪不得这小子修练不过数月,就能够抵得自己百年之功。 想到祖师爷法术通玄,要是亲至,这轩辕老祖万万不是对手的,玉虚子顿时汗流浃背,跪了下来道:“玄天门第十代弟子玉虚子参拜掌门人。”许仲闻等人不知道玉晶令牌之事,见到师父如此模样,也是嘀咕不服,但也只得拜了。 这时只听见轩辕老祖沉声道:“臭小子,不要装神弄鬼,陆压若是还有人世,以他的法力,岂有算不到玄天门会有大劫,前来解救,本座早就焚香问过圣主,圣主指示说陆压已不在人世,你这块东西是从那里得来的。” 他这么一说,玄天门的人尽皆哗然,玉虚子也立刻站了起来。 任天弃想不到他居然知道陆压不在人世的消息了,那劳什子的魔刹圣主真是厉害啊,眼珠子一转,哈哈大笑起来道:“陆前辈已经修成金丹,乃是神仙之体,与天地同寿,岂会不在人世的,我几个月前才碰到他,他已经算了玄天门今日有一场大劫,只是有一件急事分不开身,才传了我一些剑术,让我来对付你们。” 轩辕老祖冷笑一声道:“就凭你,好,你就用陆压授你的飞剑向本座刺过来。” 任天弃此时已有了主意,一皱眉道:“这个么,我的本领虽然不错,但对付你还是不能,所以我实在不忍心瞧到玄天门的人白白送死,有心带大家一齐归降,但好像又对不起陆前辈,你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好想想……”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青云子的背后,悄悄伸出了手掌,抵在了他背后“神道”穴之上,一股金行真气已经汹涌而出,传入青云子的体内。 青云子被轩辕老祖的幽冥魔煞气震伤了元丹与内腑,正在慢慢的归元聚气,却不想得人所助,而且此人的金行真气极是强盛,绝不在自己之下,心中是又惊又喜,连忙默默的承受着,加快复元。 轩辕老祖见到他一拿出那令牌,玄天门的人就乖乖的听话奉他为新掌门,自然知道那是陆压的信物,而且此人若真是那个大唐国的国师任天弃,来邀自己助战的那人曾经讲过,此人是个好色贪财的家伙,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物。心中也是一喜,要知道他有意让魔刹教独霸人间,这玄天门的人对他来说极有用处,能够投降,那是最好,对方已是瓮中之鳖,要杀之也不急在一时。 当下道:“好,任掌门,我就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你若率玄天门一众弟子归降本教,本教主答应你,一定送你一千名年轻美貌的处子,然后给你一百车珍宝,绝不会食言。” 任天弃道:“哈哈,美人儿与银子,向来是我的最爱,轩辕老弟倒是了解我。”他虽没拜陆压为师,但陆压对他有授艺之实,算起辈份来,自然是在轩辕老祖之上了。 任天弃这时已经给青云子输完了真气,又将手抵在了安阳子的身上,暗自将土行真气渡了过去,又大声道:“轩辕老弟,你给我说实话,想要造反的那人是不是安禄山。” 轩辕老祖听他口口声声的称自己老弟,实在是狂妄无理,但如今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只得暂且忍耐,哼了一声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 任天弃笑道:“安禄山是我的结拜大哥,他有什么事不会告诉我,他要造反是迟早的事,不知道出兵了没有?” 轩辕老祖道:“安大帅已经汇同罗、奚、契丹、室韦四国共三十万大军在范阳起了兵,等我解决了玄天门之事后,就去长安城杀了唐玄宗及李氏一族,大唐国群龙无首,自然会不战自溃,安大帅入主长安的日子就不远了,而我魔刹教也将成为国教,任掌门,你既是大帅的结义兄弟,那还有什么话说,快快带着玄天门投降。” 任天弃听他说到杀了“李氏一族”顿时想起李淑琼来,一阵心惊肉跳,嘴上却道:“哈哈,我早就知道安大哥是个大英雄,大豪杰,这皇帝要是他不做,也不知谁来做最合适了,你不知道,我早就瞧那个唐玄宗不顺眼了,只知道贪恋杨贵妃的美色,还宠信高力士,李林甫这些人,弄得大唐国没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官儿,安大哥这个皇帝可是做定了。” 他嘴里扯着闲话,手上却没有闲着,不一阵就用土行真气与火行真气助安阳子与宣成子将元丹调养恢复。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四十八章紫云峰之战(2)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神威再发 任天弃给青云子、安阳子、宣成子三人输罢真气,最后轮到静真子,他的手刚要贴上去,却见静真子转过身来,义正严辞的大声道:“任掌门,虽然你有玉晶令牌,玄天门弟子不得不听从你的命令,但事关正邪大义,你千万要三思而行啊。” 这么一来,任天弃的举动顿时落入了轩辕老祖的眼里,只听他大喝了一声:“任掌门,你在做什么?” 任天弃不由将静真子一阵暗骂,知道无法再给她传输真气,挺直了腰,走到了场子中间,一脸沉肃,扬声呼道:“玄天门众弟子听令。” 青云子带头道:“弟子听令。”其他的玄天门弟子也道:“弟子听令。” 任天弃道:“今日玄天门面临大劫,当此正邪对决的生死关头,我玄天门弟子当战至最后一人,最后一滴血,也要舍身卫道,降敌者处死。” 他这话说得铁骨铮铮,斩钉截铁,毫无回旋的余地,玄天门中有胆识之人有了主心骨,顿时精神一振,而一些斗志不坚,还有些犹豫的弟子心中却是一凛。 轩辕老祖见状,忽然间有一种预感,眼前这俊美的少年将是自己未来的强敌,今日务必要除去才好,大呼了一声:“动手,将这些人统统杀死。” 随着他的声音,所有的魔刹教徒都扑了过来,那些绿衣弟子又要开始摇那追魂铃,但这时玄天门的弟子已经有了准备,一边凝神守住七窍,一边放出了飞剑,一百多柄雪亮的长剑急速的飞入人群,立刻是血肉横飞,滚落了无数的人头。那些绿衣弟子见对方来势急猛,已经无法再摇铃念咒,也各自拿出兵器迎敌。他们人数占优,但论起厮杀的本领来,却不如玄天门的弟子,一时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边青云子已经一人接住了幻魔堂的堂主阿阁达与玉虚子,而安阳子仍然与那武魔堂的堂主古力相斗。宣成子对付地依旧是修魔堂的堂主格得桑。 静真子她内伤未复,只得忍着痛与鼎魔堂的堂主花郎君相斗,还好花郎君的法器神羽扇被任天弃的弃天剑劈坏了,在静真子的水行剑气之下。也不敢过于靠近。 然而斗得最吃力的自然要数任天弃了,轩辕老祖刚说“动手”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弃天剑就飞了过去,轩辕老祖又使出了那绿色的骷髅头,将弃天剑挡住,他见到任天弃的剑无尖无刃,像根铁棒,本没有放在心上,但没想到的是,那黑色的怪剑居然比青云子的木行剑气还要厉害。击在了那骷髅头之上。那骷髅头顿时冒出了绿焰,竟被弃天剑生生击得四散而去。 这绿色骷髅头是轩辕老祖没练成幽冥魔煞气时的法器,坚逾金刚。却受不了这黑剑的冲击,也让轩辕老祖心中大为惊骇,顿时对那剑感了兴趣,见弃天剑飞了过来,他就像对付袁宝琴的飞剑一样,将手一伸,已经将它抓在手中,跟着施法就要将之熔化于无形。 然则那剑一抓到手,便通了灵似的不住震动,他的手顿时一阵酥麻。完全地把捏不住,想要施法熔化,更是毫无办法,掌控不住,已经脱手,直朝着胸口刺来。 眼看就要触及到他的胸口,轩辕老祖的幽冥魔煞气又发动了,无坚不椎地弃天剑和青云子等人的五行剑气一般,被阻在了他身前一尺之外。不管任天弃如何的摧逼,也进不了分毫。 轩辕老祖见任天弃控剑之法,竟似有百年以上的修行,而那柄黑剑更是古怪之极,也是知是何物铸造,假以时日,此子必然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今日务必在他修行还没有大成前将之毁灭。 当下他将幽冥魔煞气运至极限,狂吼一声,猛的向前一推,那气劲顿时将弃天剑击得向一边侧滑而去,跟着便化成了一道巨大的光波刀,直向任天弃袭去。 任天弃面对着他的幽冥魔煞气,根本就无法躲避,被重重的打在胸前,向天空中斜飞出数十丈,跟着就落在了东边的山崖边,喉口一甜,“哇哇”地吐出了三大口鲜血,内丹也被震得散乱无法聚气,弃天剑远远的落在了地上。 轩辕老祖已经决心致任天弃于死命,一丈高的身子腾空而起,正好踏在了任天弃的头上,将他的脸踏在脚下,哈哈的狂笑起来。 任天弃不甘心就这样被他踏着,努力的挣扎着要爬起来,但只微微的扬了扬头,就又被轩辕老祖巨人般的大脚踩下了。 任天弃这时已经感觉到轩辕老祖要把他的头踩碎,他不甘心就这样屈辱凄惨的死去,他还有太多事没有完成,他不能死,不能死啊。 这时候,强烈的,反逆的,悲愤不屈的心绪充溢着任天弃的整个身体,他只觉自己一阵阵的狂燥,浑身滚烫,体内忽然汹涌出了一股无穷的力量。 任天弃此时眼睛已经血红,逆天反骨再次发作,引动了体内的魔神元丹,只听得他咆哮了一声,身子一撑,竟把轩辕老祖掀到了百丈之高,也不等他落下了,照着空中就是一拳,那拳声但如千百个惊雷在空中炸响交集,拳风就像一条巨龙般的向轩辕老祖吞噬而去。 轩辕老祖的身子在半空之中,那里会想到这看似已经快没命了的少年会有如此恐怖难测的力量,正要施法停住向上的身子,忽然听到身下那骇人的声音,连忙将幽冥魔煞气布于身外,形成了一道光罩。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还是发生了,能够挡住五行剑气与弃天剑的幽冥魔煞气,竟然在任天弃这一拳之下显得不堪一击,稍一接触便被击碎消失,轩辕老祖硬生生被拳风打中,身形激飞在空中,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黑点,越来越远,实不知被击到何处,是死是活。 见到这样难以想像的变故,紫云峰上所有的人都停下手来,目瞪口呆的瞧着任天弃,便如此人就是天神下凡一般。 任天弃的魔神元丹在逆命反骨的激化下已有融化之迹,虽然力量开始慢慢减弱,但不像上次那样一击即消,他此时狂燥之心未平,转眼见到前面魔刹教武魔堂的堂主古力,身子一晃,已经到了他的身边,伸手一抓,身高丈余,人头熊身的古力已被他举在了空中,然后再抓住他的两条巨腿,用力一分,只听得“哧拉”一声,跟着就是“哗拉拉”的声响,那身躯庞大的古力竟被他生生的撕成两半,血水与内脏全部从任天弃的头部淋了下来,把他变成了一个血神般。 古力乃是熊精所变,身长腿粗,力大无穷,在任天弃手下居然毫无还手之力,而魔刹教徒人人畏服的轩辕老祖也被他在空中击得无影无踪,所有的魔刹教徒都是瞧得心胆俱裂,浑身打战,那里还有半分斗志,不约而同的飞起了身子,向紫云峰外四散而去。 任天弃撕了古力,那狂燥的感觉又全部平复了,头脑一时有些茫然,也不去追赶那些魔刹教徒。 玄天门的人见到这位新掌门血淋淋的样子,心中也是人人骇然,远远的离着他不敢靠近。 袁宝琴虽然害怕,但心里面终是牵挂着他,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轻唤他道:“任大哥,任大哥,你怎么啦,你……你还记得我么?” 任天弃这时神智已经清醒,点点头道:“你是袁姑娘,我怎么会不认得。” 袁宝琴心中一松,顿时欢笑了起来,道:“任大哥,那你没事了,你不知道,刚才那个样子,可骇死我啦。 任天弃这是第二次忽然出现那神秘的力量,而且似乎一次比一次厉害,他自己心里也是莫名其妙,运足力道对着天空就是一拳,虽然也有些风声,但比起刚才来,那完全是天差地别。 青云子见多识广,见到任天弃的这个样子,心中已经有了些明白,便走了过来对着他一揖身道:“掌门,以弟子所见,你的体内必然有一种神力,绝非人间所有,只是你自己还无法控制自若,莫非是祖师爷传给你的。”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我遇到陆前辈之前,这力量已经有了。” 青云子听他口口声声的称祖师爷为陆前辈而不是师父,而刚才传给自己的金行真气又那等强盛,没有百年之功,不足如此,心中也是诧异无比,忍不住道:“那轩辕老祖说祖师爷已经不在人世,掌门人却在不久前遇到过,定然是他一派胡言了,不知掌门人能不能将遇见祖师爷的经过给我等说起,也好让弟子们聆听一下祖师爷的教诲。” 陆压之死,对任天弃来说也是一个让他极为好奇的秘密,但知道此事关系到仙界,对青云子等人说了绝非好事,当下道:“陆前辈传给我乾坤神剑与玉晶令牌的时候,要我对他的一切都不可对外说,只有对不住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四十九章神威再发 第一百五十章 仙侣心经 青云子一阵失望,但也不敢再问,只是一叹道:“可惜我等弟子无法见到祖师爷的仙体,真是无福之极啊。” 任天弃微微一笑,收回了弃天剑,让人去清点弟子们的死伤情况,没一会儿,就有弟子来报,玄天门的弟子一共战死了五十八人,伤三十人,另外跟着玉虚子跑了十七人,而魔刹教却死了一百人,别有四十七人受了重伤无法逃走,并问对这些重伤的魔刹教徒如何处置。 任天弃想到魔刹教徒的狠毒,留下来也是祸患,命令弟子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青云子见门下精英伤亡叛逃加在一起,损失了四成,忍不住一叹道:“想我玄天门避世千年,从无血腥,今日竟遭此横祸,实在是让人痛心啊。” 任天弃心道:“你们祖师爷陆压都遭横祸魂飞魄散了,玄天门自然也别想清静。” 这时候青云子又道:“掌门,你看日后咱们该怎么办?” 任天弃道:“别人都打到咱们玄天门的头上了,咱们可再不能闲着,那魔刹教还在,必定还要打咱们的主意,咱们就先发制人,先灭了他***,还有安禄山那龟儿子想造反,可也不能让他得逞。” 他此时虽然满腹经纶,但生性未变,说话自然是只图痛快。 青云子听他出语粗俗,也微微一诧,犹豫道:“可是祖师爷有令,玄天门可不能参与世间的厮杀争斗啊。” 任天弃道:“那是陆前辈一千年前说的话,到现在咱们就是不出去争斗也不成了,何况陆前辈给我玉晶令牌的时候也给我说过,有这令牌在,就有如他亲临,我说的话,就和他说的一般,是不是。” 青云子连忙一揖手道:“是。我等一切奉掌门行事便是。” 那宣成子练的是火行真气,性子也最是暴燥,见到门下弟子死了这么多,早就是红了眼,这时也大声道:“掌门说得对,咱们玄天门就出世让魔刹教尝尝咱们的厉害,还有玉虚子那叛贼,也要将之拿下清理门户才九 这时静真子也走到任天弃面前一揖道:“掌门人。若不是你,我玄天门的女弟子将遭大难,我真是要多谢你了。” 任天弃闻言向那些女弟子一望,却见刚才罩在她们身上的光网已经消失了,全都满是感激的望着自己,不由一笑道:“我既当了玄天门的掌门,这些女弟子的事也是我的事了,静真子前辈,你那里用得着客气。” 静真子忙道:“掌门虽没拜祖师爷为师,但辈份却高。前辈两字我可不敢当。你还是直接叫静真子就好了。” 任天弃也不客气,点点头道:“既然大家都答应出山,咱们整理几天就出发。对了,青云子,本门在外面不是还有许多弟子么,你赶快想法子召集起来,与魔刹教与安禄山好好的干一场,魔刹教的人跑到长安去杀皇帝就糟糕了。” 青云子道:“掌门人,青云子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任天弃道:“你说就是。” 青云子道:“大唐国有人兴兵作乱之事,弟子前些天夜观天像,早就知道了。只是紫薇星虽黯,但天位未移,这是有惊无险之象,唐朝皇帝绝无性命之忧,如果我所料不错,掌门人刚才忽现神力,轩辕老祖就是不死,也是大受其伤,短时间之内无法复原。魔刹教目前倒不足为患,但据弟子所知,罗、奚、契丹、室韦这四国之中,大有奇能异士,虽然及不上轩辕老祖,但只在四大魔堂堂主之上,掌门人虽有无上神力,但不知运用,只怕出世之后与这些人正面交锋,要吃大亏。” 任天弃也知道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力量靠不住,便道:“你说怎么办?” 青云子道:“我刚才见过掌门的出手,应该已学会了五行真气,不知可对?” 任天弃点点头道:“不错,我是都学会了,可是用起来都差不多。” 青云子脸上露出羡慕敬服之色道:“本门的五行真气相生相克,除了祖师爷以外,从无人练到两种以上,掌门体内能够容纳五种真气,只怕与刚才你神力有关,可见掌门绝非平凡之人,弟子前些日子已悟出了可将真气附于飞剑之法,若是掌门人习成,飞剑的威力至少提升一倍。” 任天弃想到适才那何斌剑上发出白光制住袁宝琴的飞剑之事,心中顿时一喜,道:“你是要我把这法子练成了再出去,是不是?” 青云子一点头道:“不错,弟子就是这样想的,掌门要是带着玄天门的弟子出山,不仅要面对魔刹教,还要与罗、奚、契丹、室韦这四国之中的奇能异士交战,若是不能练成此术,恐怕自身难保,更不要说辅佐大唐国了,还请掌门三思。” 任天弃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要是那轩辕老祖没死,或者另外还有厉害的人物,自己这飞剑之术还不是敌手,而那莫名其妙的神力说不定又是灵宝道君在帮自己,到时候要是忽然撒手不管,那自己就要倒大霉了,还是多学些本领稳妥些,反正青云子说大唐国是有惊无险,自己也不用太慌。 当下也点着头道:“好,青云子,就照着你说的办,不过现在你清理一下战场,带着弟子们回到天柱峰休整,我要下山去一躺,过不了多久就回来。” 青云子自然不会多问,便一揖手道:“弟子听令。” 任天弃也不耽搁,见到袁宝琴正在一边凝视着自己,便对她微微一笑,身子已腾空而起,御风向山下而去。 他飞行速度甚快,没过多久,就到了父亲居住的那个山洞,走了进去,任世杰闭着那只神眸正在打坐,任天弃见到他脸上的红斑,心中就是一酸,轻轻的呼了声:“爹,我回来了。” 任世杰顿时睁开眼来。见到任天弃,满脸欣喜的站了起来,道:“弃儿,你的仙力终于练成了,我居然不知道你进来。快,快给我讲讲你这一年都在做什么,为父一直牵挂着你哩。” 任天弃应了一声,就从自己上山拜玉虚子为师起。到忽发神力击败了轩辕老祖,一五一十的讲了个清清楚楚,其中自然跳过了男扮女装与邓雅婵交往的事。 任世杰听到他讲起陆压显魂授艺之事,当真又是惊喜又是骇然,惊喜的是儿子居然一下子就得到了乾坤神剑的心法口诀,骇然的是号称散仙之首的陆压竟然会被天神毁灭了金丹元神,他所知道的那个秘密不知会有多惊天动地。 等知道儿子当上了玄天门的掌门,并击败修炼了数百年的魔刹教教主轩辕老祖,任世杰更是喜不自胜,连连拍着他的肩。深为有这样的儿子而自豪。 任天弃说完。道:“爹,现在我当了玄天门地掌门,要拿那个通天神杖就没有问题了。过些日子我拿着它上天找娘去。” 任世杰连忙摇头道:“不,弃儿,还不行。” 任天弃奇道:“为什么?” 任世杰道:“过去为父思念你母亲心切,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才想到用通天神杖上天,去求玉帝与王母开恩放了你母亲,让我们一家团聚,可这是个没有法子的法子,玉帝与王母又岂会心软放人。” 他说了这里,额着上的怪眸放出了光彩来。道:“可是现在不一样的,你得到了陆前辈的指点,学会了乾坤神剑,陆前辈既然称你为逆天尊者,又将那秘密注入剑中,要你将之炼化,其中必大有道理,还有你体内的那股力量,绝非寻常。日后对你定然大有裨益,弃儿,如果为父没有猜错,你未来地成就绝不会只在人间,所以还是等你金丹大成,将剑炼化了之后,再上天庭去,你有了本领,无论是人还是神,都会畏你敬你,办起事来,自然也容易得多。” 任天弃道:“不错,谁的拳头硬,本领大,谁的话就有人听,爹,你放心,我不会冲动地,一定会将金丹练成,把弃天剑炼化成气。 任世杰点点头道:“弃儿,如果你能将五道真气合为一炉,那就将超过陆前辈,就是大罗金仙只怕也不能胜你,到时候天庭自然会对你另眼相看,要与你母亲相见,便容易多了,最重要地是,能够战胜九耀星君那狗贼。” 任天弃这时豪气冲天,捏着拳头大声道:“爹,你就放心罢,我一定会做到的,九耀星君那狗贼也一定得不到好下场。” 任世杰见到儿子神采风扬,信心百倍的样子,心中极是欣慰,笑道:“弃儿,我当然放心,不过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任天弃便将青云子要教自己真气附剑之法,练成之后就要带着玄天门出世去与魔刹教及罗、奚、契丹、室韦这四国地奇能异士一较高下的事说了一遍。 任世杰静静的听着,沉吟了一阵,道:“弃儿,你既然有这般的雄心壮志,为父也很高兴,这样罢,为父即刻到长安去一趟,替你打听两军的战况,你出山之时,心里也好有个数。” 任天弃是知道父亲的本领的,连忙笑着点头道:“爹,有你帮我,那当然好,不过现在时局乱得紧,有几个人你可要替我照顾着。” 任世杰一笑道:“是不是我那三个好媳妇儿,李淑琼、陆玉嫣、谢阿蛮。” 任天弃知道自己上次给他讲过,父亲已经记住了,“嘿嘿”一笑,算是回答。 任世杰道:“弃儿,你就静下心来在玄天门还修炼一段时间罢,这三个媳妇儿有我看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任天弃最担心的就是她们,至于唐玄宗那个好色的昏君是生是死,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听到父亲这么一说,心头顿时一松。 任世杰这时闭眸沉思了一阵,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绢来道:“弃儿,我这里有一本,你留着,可要善加习用。” 任天弃听父亲说得郑重,接了过来道:“爹,这是什么?” 任世杰道:“这是我在仙界天房角落里见到地一本,当时见到练法特殊,就记了下来。” 任天弃大是好奇了,见外面写的是“仙侣心经”四字,随手翻了翻,却见里面有许多的图形,有些像是妓院里流传的春宫图,但姿式又有些怪异。 任世杰知道儿子要问究竟,便道:“弃儿,这一本,可是非同小可,乃是仙家的合体双修之法,绝不在黄帝得道飞升的‘御女经’之下,只可惜当时你母亲已经怀了你,无法与我照法修行,否则定有进益。” 任天弃自然知道黄帝当年御处女三千而飞升成仙的事,闻言顿时一喜,心想这比“御女经”还厉害,可是一个好玩意儿。 任世杰道:“弃儿,这‘仙侣心经’与世间的采补之法大是有异,你好好研习,若是善加使用,利人利已,自然能成正果,而若是只贪一已之欲,要就会害人害已,从此沉沦于淫道之中不能自拔,利害忧关,为父一直在考虑给不给你,不过你现在已经成亲,又有了三个媳妇儿,正可修练此心经,只是千万要照着中之法修练,不可有一丝违背,你一定要记住,否则后患无穷。” 任天弃将那《仙侣心经》揣在怀里道:“爹,你放心,我照着这上面练就是。” 任世杰点点头,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从怀中又拿出一枝小小地碧玉笛子道:“弃儿,你出山之后想要找我,只需吹响这玉笛,百里之内,为父一定能听到,到时候就能出现在你的身边了。” 任天弃就将那玉笛接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身上。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五十章仙侣心经 第一百五十一章 掌门 聊了一阵,任世杰知道儿子一生将离不开血雨腥风,实力不强,那是万万不成的,便迭声摧他回玄天门修行,只是又再三咛嘱他不可乱练那《仙侣心经》。 任天弃也知道大战在即,连声答应着,便向父亲告了辞,又御风向玄天门而去。 回到玄天门,立刻有弟子带他到了祖师殿,青云子与安阳子、宣成子、静真子正在那里议事,见他来了,就让另一名弟子带他前去沐浴,然后换上白裳星冠,玉带云鞋,坐在祖师殿内陆压的神像下,然后叫人敲响了殿外的铜钟。 不多久,玄金宗、玄木宗、玄土宗、玄火宗、玄水宗的弟子都纷纷到了,密密麻麻的的站了一殿,由青云子领头,磕见新掌门。 任天弃特意向玄水宗那边瞥了瞥,见邓雅婵虽然随着众弟下跪磕头,却是一脸的伤心黯然,而袁宝琴的脸上却布满了红霞,他何等聪明,顿时便猜到了二女的心事,邓雅婵对自己心存爱意,见到他当了玄天门的掌门,想起了师父与青云子的事,认定满腔痴情也将付之流水,故而心中悲伤。而袁宝琴必定是见到自己与那花如玉长得相似,问了邓雅婵,而邓雅婵也必定是对她说了实话,她这时见到自己娇羞难当,自然是满脸通红了。 等弟子们叩见完毕,新掌门便要讲话,任天弃要激发弟子们的斗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的沉肃,大有掌门的派头,道:“玄天门的弟子们,紫云峰之事,大家有些亲自参与过,即使没参与的,应该也听说了,本门自陆祖师爷创派以来。从来都是自我修行,与世无争,却没想到魔刹教竟然会起狼子之心,忽然偷袭本门,使本门弟子遭到了极大的伤亡,更有玉虚子等无耻之辈,居然为保性命,做出背叛本门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魔刹教已有灭亡本门之心,来日必还要大举进犯,本门弟子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么?” 他这话一出,所有的玄天门弟子的脸上都现出了激愤之色,纷纷道:“和他们拼了。””誓与本门共存亡。”“把魔刹教的人全部消灭。”大殿上请战声顿时响成一片。 任天弃见差不多了,将手一挥,道:“好,想我玄门弟子。本有卫道灭魔之责。如今群魔乱舞,世上众生将有一场生灵涂炭,正是我等现世灭魔之时。本掌门在此当着祖师爷发誓,灭尽世上之恶魔,挽救苍生于水火,虽死无悔。”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弟子都道:“灭尽世上之恶魔,挽救苍生于水火,虽死无悔。”数百人同时发出这样的声音,当真如大潮响雷一般,震得殿上的灰尘也是簌簌而落。 任天弃从小是当惯了老大的,做了掌门倒也不夹手夹脚。见到玄天门的弟子已经是众志成城,斗志高扬,但开始吩咐道:“好,从今日起,本掌门与各宗宗主将把乾坤神剑的精要多多传与大家,各弟子要更勤加修行,由各宗的传功弟子监督,凡有偷懒懈怠者,立刻逐出师门。从此以后,不许在世上用半分玄天门所学,若有发现,立刻将手脚尽废,绝不轻饶。” 众弟子听他说得斩钉截铁,一付铁令如山的模样,心中都是一凛。 青云子等人在旁边闻他订出这条规定,虽觉太过严厉,但如今是非常时刻,弟子们多学一分本领,日后与敌人厮杀拼斗起来就多一分活命地机会,这任掌门所为是丝毫没错。 过得一阵,任天弃挥手让众弟子回去开始修炼,留了五大宗主在殿中议事,那玄木宗的宗主经青云子提议,已由一名传功弟子担任,此人姓郭名重,是玄木宗在紫云峰上未降的弟子之一,已有百岁,十岁上山,已随玉虚子修炼了九十年,为人甚是稳重老成。 任天弃环视了五大宗主,道:“陆前辈曾说过去传你们的乾坤神剑并不全,等一下我就将各宗的心法口诀分别传于你们,想来必有进益。” 青云子等宗主一听,心中也是大喜,连忙向掌门谢过了。 任天弃又道:“青云子,你的真气附剑之法要学多久才有用。” 青云子一揖手道:“回掌门人,若是你学,应该用不了多久,不过要是普通的弟子学,那就很难说了,只怕非短时之功。” 任天弃点点头道:“以现在的情景,不必再保留,还是将这法门传给弟子,让弟子们去领会,能不能学成,就瞧他们自己的缘分了。” 青云子连忙答应了一声。 又商议了一阵玄天门的布防,玄木、玄士、玄火、玄水四宗宗主就先告辞了,只留下青云子在殿中。 任天弃见到静真子出殿之时,特意向青云子瞧了一眼,他对感情之事可说是经验老到,如何不知道这一眼的深意,心中不由得一叹,顿时有了撮合青云子与静真子做一对仙侣的想法,只是目前时机未到,还不能说出口。 等到青云子将真气附剑之法传授给他,任天弃也将乾坤神剑中有关金行剑的记载统统给他说了,青云子听在耳中,果然远比自己所学精妙得多,不禁大是欢喜。 任天弃传了青云子金行剑的心法,便道:“青云子,本门是不是有什么‘通天神杖’,人拿着就可以上天。” 青云子道:“回掌门,本门的确是有此物,乃是祖师爷所留,不过要用之上天,还需特殊的咒语,掌门既然感兴趣,我传你就是。” 他说着这话,便匆匆走出了祖师殿,过得一阵才回来,手里拿着一根两尺来长,貌不惊人的红色短杖,交给了任天弃,道:“掌门,祖师爷曾有言,若是金丹未成,这神杖万万不可使用,否则会遗祸自身,你千万记住了。” 任天弃也知道没有本领,就是上了天也白搭,点了点头。青云子就将使用这“通天神杖”的咒语教了他。 青云子走后,接下来就是将各宗宗主分别叫入殿中传授,安阳子等人修为精湛,自然是一点就透,而教起郭重来就吃力得多,但任天弃却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解。 如此不觉就在祖师殿呆了一天,到了这天晚上,郭重总算将木行剑的精要全部掌握了,恭恭敬敬的告辞而去。 任天弃心中想着袁宝琴与邓雅婵二女,等到事情一忙完,就叫一名弟子前去召唤邓雅婵。 没过多久,邓雅婵就袅袅婷婷的到了,一脸的郁郁不乐,参拜起掌门来也甚是大声,似乎在赌气。 任天弃出声叫弟子把殿门关闭了,有心打破这个僵局,哈哈一笑道:“邓师姐,现在没外人,你别跟我客气。” 邓雅婵道:“掌门师祖,你千万再别这么叫,过去是弟子不懂事,要是师父知道了,一定会责罚我的。” 任天弃知道自己的剑法是陆压所传,辈份在玄天门那是高得紧,当这个掌门师祖可是半点儿没错,瞧着邓雅婵身形似乎比过去要丰腴一些了,少了一分稚气,但容貌显得更是秀美清艳了,心中好生喜欢,不过听着她口气硬生生的,故意低着头不来瞧自己,心中暗暗一笑,说道:“哼,你还叫我掌门师祖,可是正眼也不来瞧我一下,难道你师父知道了就不会责罚你么。” 邓雅婵只好抬起头来,瞧着任天弃头戴星冠,一身白裳,眉如剑峰,目如朗星,鼻似悬胆,脸如玉壁,丰神俊美,气宇轩昂之处,实在是超过了那日分别所见,心中一阵阵的意乱情迷,但很快又是一痛,眼圈儿也开始红了。 任天弃知道她的想法,道:“邓雅婵,你是不想我当这个掌门,是不是?” 邓雅婵被他说中心事,脸上一阵慌乱,道:“没……没有,谁说的?” 任天弃又紧接着道:“你是怕我成为第二个青云子,和你拉的勾就不算数了,是不是?” 邓雅婵道:“不……不是,掌门人身负除魔卫道的重任,那能还顾着和弟子拉勾的那种小事,弟子自己就早忘了。” 任天弃一指陆压的神像道:“早忘了,邓雅婵,玄天门的祖师爷在上,你竟敢说谎。” 邓雅婵这时再也忍不住了,泪珠儿便一下流了出来,哭着道:“你都当掌门了,不能……不能再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不忘了又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任天弃听她又恢复了少女的口吻,哈哈一笑道:“什么叫‘不能再有什么别的想法”你好好说说,我瞧瞧能不能有点儿想法。” 邓雅婵闻他说话甚是调侃,脸上顿时一红,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回答。 任天弃向来是胆大妄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用手指勾了勾邓雅婵道:“你过来。” 邓雅婵就走了过来道:“掌门,有什么吩咐?” 任天弃道:“把眼睛闭上,听我说话。 邓雅婵就很听话的把眼睛闭上了,想听他说什么。 任天弃望着她那娇艳的容貌,红润的樱唇,也是怦然心动,伸过了头,在她的樱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五十一章掌门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夜半情语 邓雅婵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啊”的叫了一声,像是遇到什么洪水野兽般的连退了几步,捂着嘴不知所措的望着任天弃,粉脸全然血红一片。 任天弃轻启贝齿,露出迷人的一笑,道:“是不是这种想法?” 邓雅婵这时候心里面真是“突突”的乱跳,只觉自己浑身越要酥软了,张着樱唇道:“我……我……”却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任天弃见到自己这一吻之威,大是享受那种变俊美了后让姑娘迷醉的感觉,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你是怕我当了掌门之后就没法子理你了,是这样的罢?” 邓雅婵这时感到他并不像刚才在大殿向弟子们训话传令的那样高高在上,威严无比,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希望,但对这种希望,她实在不敢相信,也不敢去奢求。听到任天弃这么问,便鼓足勇气,咬着樱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任天弃又道:“你是认为当了掌门人就不能和姑娘相好了,是不是?” 邓雅婵听到“相好”二字,芳心中又是一跳,终于抬起了头来道:“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门规,凡是当了在本门担任了传功弟子以上的职位,就不能……不能……有……有私情了。” 任天弃哈哈大笑道:“可是我虽然学了乾坤神剑,但并没有拜你们祖师爷为师,玄天门的门规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 邓雅婵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喜,声音顿时大了些,道:“真的?” 任天弃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你忘了我给你说的,我在外面还有三个相好的姑娘,要我把她们全部忘了,那这个掌门我还当个屁。” 邓雅婵虽然闻他说话粗俗,但这话听到耳中却比那些文绉绉的言语要好听百倍千倍。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真是如百合盛绽,蔷薇迎春,动人无比,任天弃再也忍不住,伸嘴就在她白嫩的脸上又亲了亲,这一次邓雅婵却没有避让,只是羞涩的不去瞧他。 任天弃把她拉到自己那把宽大地掌门坐椅上。要她与自己并排而坐,邓雅婵那里敢,却被任天弃一把按下,两人紧紧的挨着坐了。 任天弃刚一坐下,就一把就搂住了邓雅婵的纤腰,邓雅婵的心早就归附于他,见他如此霸道,不仅没有丝毫反感,反而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胸前,第一次感受着男子厚实的胸膛。 两人依偎了一阵。邓雅婵道:“任大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许笑话我。” 任天弃道:“好,你说。” 邓雅婵道:“这次下山。你是先除魔卫道,还是先娶你那三位相好的姑娘?” 任天弃听到邓雅婵问到此事,知道她想让自己许诺终身,只是含蓄地提了出来,不禁暗赞她的冰雪聪明,便道:“那你说我是先除魔卫道,还是先娶那三位相好的姑娘。” 邓雅婵以为任天弃没有猜到自己的心思,便道:“当然是先娶你那三位相好的姑娘了,除魔卫道来日方才,可不能让你那些相好的姑娘等久了。” 任天弃想到自己与李淑琼与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而与陆玉嫣及谢阿蛮二女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也是好笑,道:“小琼琼我已经娶进门了,还剩下两个相好的姑娘,你却要我娶三个,另外还有一个,也不知道是谁。” 邓雅婵听出他的笑自己。将头深深埋在他怀里,心中却是甜蜜无比,忽然想起一事,但抬起头来望着他,微笑着道:“任大哥,你应该还有一个相好的姑娘。” 任天弃听了,顿时一愣,顿时想到杨贵妃与朱绛仙两女,但邓雅婵应该不知道的啊,一时大奇,便道:“哦,我自己都不清楚,难道你还知道?” 邓雅婵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任大哥,你当然不清楚,但我却知道。” 任天弃更是奇怪了,连忙道:“是谁?” 邓雅婵又一笑道:“就是袁师妹啦。” 任天弃听了,呵呵地笑了笑,道:“这你可说错了,我和袁姑娘虽然早就认识,但绝没有什么关系的。” 邓雅婵道:“我知道,你还救过她,是不是?” 任天弃点点头。 邓雅婵一叹道:“袁师妹与我同住一屋,我岂有不明白她的,对于你的救命之恩,她一向是没有忘记的,不知在我耳边念了多少次了。” 任天弃也知道这事,说道:“就算是如此,也是袁姑娘心地善良,懂得知恩图报,你怎么说她是我的相好。” 邓雅婵道:“本来不是,可是后来就变成是了。” 任天弃“哦”了一声,道:“那你说说。” 邓雅婵道:“我是女孩子,自然明白女孩子的心思,袁师妹开始对你的确是只有感恩之心,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男扮女装来骗我们,还和……和我们同床共枕。” 任天弃赶紧道:“那是你拉我上床的,当时我可是没有办法。” 邓雅婵听到“那是你拉我上床的”这一句,脸上又是一阵滚烫,轻轻的在他身上打了一下道:“谁叫你长得那么像女人,还把眉毛都拨了。” 任天弃只有“嘿嘿”直笑。 邓雅婵道:“咱们做女子的,清白是第一紧要,在那一晚,我自己就知道,要么立即杀的你,要么就跟……跟着你,可是我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杀你,只好……只好……这样了,袁师妹本来就认得你,对你又感恩,你说她还该怎么办?” 任天弃想到袁宝琴当日在“聚艳坊”的烈性,又念念不忘自己的恩德,那日那么做,的确是大欠考虑,不仅一叹道:“这事是我不好,有损你们的清白。” 邓雅婵凝视着他俊美的面容,眼神中又有些痴了,摇了摇头道:“任大哥,其实你不知道,像你这样的男人,没有女子会拒绝你,会不喜欢你的,昨天袁师妹一回到玄水宗,就问我你是不是花如玉,还说你不是贾翰飞,就是她的恩人任天弃,我自然不想瞒他,就全部给她说了,袁师妹根本就没有丝毫恨你怨你的意思,只一个人默默坐了半天,任大哥,我能请袁师妹的心思,她一定是很喜欢你的,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其实在任天弃的心里,对既美貌又贞烈的袁宝琴是极是敬重的,这的确是个罕见的好女子,要是她愿意跟着自己,那真是自己修来的福份。 邓雅婵与袁宝琴向来最是要好,跟他提起袁宝琴,就是要他一齐收了自己两人,两人同进同退,如此一来,这个俊美的掌门人可更不容易忘掉自己的承诺了。 当下笑道:“任大哥,不如你叫袁师妹来,瞧瞧她对你怎么样?” 任天弃本来就想叫袁宝琴来叙叙旧,便点了点头,出声叫外面守候的弟子去传袁宝琴来。 过不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人道:“玄水宗弟子袁宝琴到。” 邓雅婵连忙站了起来,去打开殿门,任天弃便道:“传她进来。” 说这话没一会儿,袁宝琴就走了进来,她生性幽静沉稳,向任天弃一揖手道:“弟子袁宝琴拜见掌门。” 任天弃示意邓雅婵去把殿门关上,然后站起来道:“袁姑娘,咱们是久违啦。” 袁宝琴见到他爽朗的笑容,心中也是一跳,忽然跪了下来道:“弟子还没有多谢掌门过去的救命之恩。” 任天弃连忙道:“袁姑娘不必多礼。”一边伸手去扶她,两人肌肤相触,袁宝琴急速的向后缩了缩。 任天弃道:“袁姑娘,你不是到河南观玉庵么,怎会到了这里的。” 袁宝琴道:“弟子……” 任天弃道:“袁姑娘,这里没别人,你别弟子不弟子的了,我听着刺耳得紧,你也别叫我掌门,就叫我任大哥好了。” 袁宝琴道:“是,我和冯大叔分别之后,本来是雇了马车去观玉庵的,谁知那车夫走到半路,见我孤身一人,就起了歹心,故意驶到一个无人的山谷想意图不轨,我拼死反抗的时候,正好师父路过救下了我,听我说了身世,可是怜悯,便带我上山来了。” 任天弃道:“好险,好险,幸亏静真子赶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袁宝琴一脸黯然的点点头道:“想是家父的英灵在天上保佑我,我连遭两次大难,都有人相救,先是你,后来是师父。” 她说了这话,也道:“任大哥,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任天弃道:“我过去那个样子,是因为被一个恶贼施了法咒,前些日子才恢复了容貌。” 袁宝琴道:“是谁这么恶毒,任大哥,你不要放过他。” 任天弃点点头,道:“这事我知道,不过这人法术很厉害,我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等过些日子,我会报这个仇的。” 邓雅婵听到有人这样对心上人,也握着粉拳恨恨地道:“可惜我笨得很,什么本领都不会,否则一定和你一起去。” 袁宝琴何等聪明,闻她这么一说,就知道两人的关系已非比寻常,心中莫名的一酸,低下了头。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五十二章夜半情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后山修炼 邓雅婵见到袁宝琴神色不对,自然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眼珠子一转,道:“袁师妹,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袁宝琴勉强的笑了笑道:“什么好消息?” 邓雅婵望了任天弃一眼,道:“任大哥说过些时候要娶我过门,另外还有三位姐姐一起。” 任天弃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胆说了出来,但立刻就知道了她的用意,也留心瞧着袁宝琴的反应。 袁宝琴乍然听到这事,身子也是一震,诧异的望着任天弃,见他并没有反驳,知道这事是真的了,那笑更是勉强,道:“那我就要恭喜任天弃与师姐了。” 邓雅婵又道:“袁师妹,你想过嫁人没有?” 袁宝琴慌忙道:“没……没有,我自被师父带上山之后,就一心想着修行练剑,现在世上邪魔横行,过些日子我就跟着任大哥去除魔卫道,岂会多想儿女私情。” 邓雅婵道:“可是如果有一名又英俊又潇洒又有本领的男子说喜欢你呢?” 袁宝琴听到这话,偷瞥了任天弃一眼,心中顿时“怦怦”直跳,结结巴巴地道:“那……那有。” 邓雅婵笑盈盈地道:“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袁宝琴心里颤抖得更厉害了,却不再说话。 任天弃见她一付要把袁宝琴推给自己的模样,他心里喜欢袁宝琴的够贞烈懂情义,当然也不会反对,只是静观其变,只要她心甘情愿的想跟自己,这可是个好姑娘啊。 邓雅婵笑着走过去拉着袁宝琴的手道:“袁师姐,你现在应该知道他是谁了,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咱们又……又和他那样了,不嫁给他。还嫁给谁。” 见到袁宝琴羞红着脸不说话,邓雅婵道:“袁师妹,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很喜欢任大哥的,否则我也不会跟你说这样的话了,你过去不是说过,要是我下了山,找了婆家。会很舍不得我么,现在好了,咱们都在任大哥身边,就又可以天天在一起啦,你说好不好?” 袁宝琴红着脸,低着头,似乎沉思了一阵,然后勇敢的抬起了头来,用一双秋水无尘的秀眸凝视着任天弃。 任天弃知道她是想听到自己说话,便走了过去。微笑着望着她的眼睛道:“琴儿。 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要是我能和你在一起,也是我的福份。不过你心里面千万不要有什么报恩的想法,你要是真喜欢我,就点点头,要是有半分勉强,就摇摇头好了,今天的话,就当没听见过。” 袁宝琴本是将门之女,虽然害羞,但已经喜欢上了任天弃,见心上人的话说到这份儿。也不必再扭捏,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任天弃心中顿时一喜,邓雅婵却欢叫了一声,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任天弃瞧着邓雅婵与袁宝琴,一个清秀雅丽,一个端庄艳美,而李淑琼、陆玉嫣、谢阿蛮,那一个不是千娇百媚的绝色美人儿,而在他的心里。却永远的有一个挥之不去,一想就要被刺痛的倩影,心中默默的又是一叹。 但很快任天弃就开始思索起对这二女的安排来,顿时想到一个主意,道:“琴儿,婵儿,从明天起,干脆你们就随我一齐修炼,我也好将本门的一些心法口诀教给你们。” 既能修炼,又能与心上人朝夕相处,袁宝琴与邓雅婵闻言大喜,都赶紧点着头应是。 当下任天弃又让人去叫了青云子与静真子,青云子一进殿,见到他和两位女弟子在一起,就有些诧异。 任天弃让他在一旁坐下,等到静真子来了,便将自己与袁、邓有交情,想要和她们找地方一起修炼的事说了一遍。 青云子见他才当上掌门,就与女弟子牵扯不清,心中微有不快,但又不好说什么。 静真子开始听了也大是惊异,将两名徒弟拉到一边,向她们详细询问,袁、邓二女就将自己与任天弃的事给师父说了,静真子见她们都是心甘情愿地想跟着任天弃,而此子年少俊美,本领高强,又是本门地掌门,她自己本来就有一段隐伤,岂会反对这样的好事,当下带着两名弟子走了回来,连声赞同。 青云子见到静真子一边赞成,一边用眼光不时向自己瞥来,他心中有愧,不敢去与她的眼光对视,只道:“掌门,玉柱峰之后是本门弟子吸纳天地之气的地方,那里有一个观仙台,是弟子曾经练气之处,那里有一间石屋,外面也甚宽阔,可供掌门与袁姑娘及邓姑娘修炼,不知意下如何?” 袁宝琴与邓雅婵本是他的师侄,但瞧任天弃的样子大是桀骜不驯,对祖师爷定下的门规似乎并没怎么放在眼里,这两名女弟子大有成为未来掌门夫人的可能,因此他说话甚是客气。 任天弃喜道:“那当然好,琴儿与婵儿回去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就去。” 袁宝琴与邓雅婵听说能和情郎一起修行,心中喜悦不胜,连忙答应,跟着静真子回到玄水宗,玄水宗的女弟子听到她俩居然能和俊美绝伦的掌门在一起,都大是羡慕,絮絮叨叨的问过不停,二女便支支吾吾的应付过去。 ※※※※※※※※ 一夜过去,到了第二天清晨,袁宝琴和邓雅婵就各自带了一个包袱到了任天弃的身边,然后由青云子带着三人到了天柱峰地后山。 到了后山,放眼所望,但见得石崖高耸,根连地厚,峰插天高,重岩叠嶂,峭壁云横,处处烟霞袅袅,松柏森森,便如仙景一般。 任天弃自然是还没来过这里,而玄水宗的女弟子也另有练气之地,因此二女也没有来过,三人都是大声喝起采来,闻着不时袭来的松香,心中都觉得心旷神怡, 青云子带着他们顺着山崖边一路而行,便见到无数的岩石之上坐着玄天门弟子正在闭眸吐纳真气,青云子道:“能到这里的,至少都是在本门呆了六十年以上的弟子,飞剑之术也可驾御自如,若非本门紧急招唤,是不会起身的。” 任天弃知道这些弟子都参加过紫云峰之战,道:“那这些人平常要坐多久?” 青云子道:“一般三四年一起身,刮风下雨,冷热寒暑都是一般,练成内丹之后,大概还要三四十来年才能学得炼剑成气。” 任天弃听说从入门到炼剑成气的地步居然需要百年之久,也暗暗吐吐舌,要他在这里枯燥无味的呆上一百年,那真是比打死他还难过。 过得一阵,青云子就带着三人到了一个数十丈宽阔地天然平台,离峰顶也不过一箭之高,平台内果然有一间不大的石屋。 青云子停住脚步,一揖道:“掌门,这就是观仙台了,你和二位姑娘就在这里修炼,弟子就先告辞,你传给我的那金行剑的口诀我一但领会了就会再授给门下弟子,魔刹教若是卷土重来,后果就堪虑啊。” 任天弃道:“不错,那个轩辕老祖虽然生死不明,但还是小心些好。” 青云子点点头道:“掌门放心,我玄天门绝不是谁想来就来的。” 任天弃知道这青云子本领不小,微笑颔首。 青云子向他一揖,就转身回去了。 袁宝琴与邓雅婵都第一次和男子这么相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两人手牵着手都有些扭捏羞涩。 任天弃久经情场,知道这些女孩子的心理,带着二女去石屋瞧了瞧,却见只有一个石榻,他与袁宝琴内丹已成,已可以不再睡觉,这石榻自然就留给邓雅婵了。 邓雅婵瞧着那石榻,玉面却是一阵黯然,嘟着樱唇道:“任大哥,袁师妹,你们去修行好了,不要管我,我内丹都还不会,要练成飞剑之术,也不知道要多少年啦。” 任天弃也知道如此,常人要练成内丹至少也要数十年以上,袁宝琴能够短时间成丹也是因为服了“千年肉芝”之故,邓雅婵实在只有循序渐进。 让二女将包袱放好,任天弃带着两人到了外面一处平整的山石上盘膝而坐,将玄水剑法的心法口诀全部教给了二女,袁宝琴既成内丹,悟性又高,只半天时间,就记住了,而邓雅婵却还在懵懵懂懂之中。 过得一天,任天弃就让袁宝琴开始修买炼剑化气,自己却在思索如何使邓雅婵速成的法子。 坐在一棵苍松之下,见到袁宝琴正在打坐运息,而邓雅婵在她旁边,虽然避着眼眸,但身子却不时微微动弹,似乎怎么也静不下来,心中一叹,知道她生性活泼疏懒,要这样打坐实在大违本性,除非是找到如“千年肉芝”那般的仙物,否则是很难练成内丹的。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五十三章后山修炼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仙诀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父亲给自己的那本《仙侣心经》,便掏了出来,刚一翻开,便见开篇写着“天地之灵,阴阳两气,衍繁无尽,变化生根。此数无量之奥,深不可详,普施化醇,阳胞阴胎,胎固性神。神为本心,心以意行。心意合道,无为自然,神炁变治,恍惚成变,神化为丹。丹化杰祖,玄化绵绵。阴施阳华,炼精保神,神魂永固,合景飞升。万化莫不由阴阳,故曰:阴阳之道,变化由生,道之精意,圣之至真。” 任天弃领悟力本来就是极好,如今学识既高,那更是一见就明,只觉这席话果然是句句珠玑,让人回味无穷,便接下去看。 又翻到一篇,却见上面写着“阴阳双修,成仙大道,然掌持不慎,不免沉沦淫道,世间采补之术,饮鸠止渴之法也,下之下者,黄帝御处子三千,飞升成仙,但毁女童体,补益自身,已与魔道无异,虽成金丹,日后必有灾祸……” 任天弃看到这里,已经觉得这与其它的典籍所载大有不同,要知道在所有的典籍之中,对黄帝御处子成仙之法都是歌功颂德,大加赞扬,引为成仙之大道,但这却敢直言他这修真之法与魔道无异,的确是大开先河,言之有理,顿时越来越感兴趣,继续看了下去。 这一看,才知道这《仙侣心经》竟是一本从所未见的奇,竟超过了陆压留下的的修真之法,在这里面,才真正说明了成仙之道分为“九转”与“七候”,所谓“九转”,第一转是止念如水。第二转是灵窍开启,真气氤氲。 第三转是真气运转,徐徐乃进。第四转真气凝结,内丹初成。第五转为三花聚顶。内丹重固。第六转为金鸟入宫,练成金丹。第七转为真气养胎,修成元婴。第八转为阴阳调合,神体相分。而第九转,却是金丹尽消,随心所欲,天地纵横,只在一念之间。 而那“七候”。正是和“九转”相辅,第一等为人,举动顺时,容色和悦,第二等为人,宿疾普消,身心清爽,第三等为人,初成内丹,还元复命。第四等为人仙。延岁数百。略通变化。第五等为真人,炼形化气,上天入地。无所障碍。第六等为神人,炼气化神,变化无穷。第七等为至人,炼神合道,超出三界,无所不欲。 任天弃看到这里,对照之下,才知道自己实在差得太远,在九转之中,自己不过练到了第四转与第五转之间。而在七候之中,自己如今还是凡人,连第四等也没练成,要是去救母亲,就不免要和仙界诸神相斗,那是毫无胜算的事情啊。 再翻下去,便是具体的双修之法,这中却令人不得御女过多,也不必拘于处子。但须是容貌秀美,目睛黑白分明,体柔骨软,肌肤细滑,无邪纯真,阴质绝佳之女。最重要一点儿的是,交合之际,必然要两情相悦,灵肉相通,否则是万万练不成这《仙侣心经》的,而这一点,也正是《仙侣心经》与其它道家的御女采补之学最根本的区别。 就这样,任天弃将《仙侣心经》看了一遍,心中已经全部记住,只觉得此中所记,博大精深,奥妙无比,竟是一本参同天地造化地,便是其中有交合之法,也是德明正大,并无丝毫淫气。 然而,任天弃没有想到的是,他手中的这本,竟会是天地第一修真奇,写下这本的两位大仙之来历,他更是万万无法猜到。那两位大仙因感世上御女之术太多,皆是损人益已的下乘之道,便写下此随手而遗,想让后世子孙有缘者得之,谁知千百年间一直无人习练,后来辗转被收入天庭丹典籍之中,但那天房典籍有数百万之多,无人知道此的来历,也无人去仔细读过,是以便混在普通的简之中,不想任世杰会被太白金星相携上天,在天房呆了一段时间,无意中记下了此,然后传给了任天弃,这也是一段冥冥之中已注定了的天缘。 合上此,任天弃暗运真气,那绢顿时便成了数百块碎绢,如蝴蝶般地随风散去。 他站起身来,自然而然的就想到要去练这《仙侣心经》,目光便向前面正在盘膝打坐的两名少女望去,却见袁宝琴已经入定,到了天籁俱寂,清心忘情的境界,而邓雅婵这时虽然也开始静了下来,只是时不时的还微微皱着柳眉,却是外邪正在侵入之状。 任天弃第一个念头就想到先与邓雅婵来练这《仙侣心经》,这一是她修真的资质不高,很难入定,二是本身内丹未成,修为太低,正好用《仙侣心经》所载之法,在灵肉相通,交合之际,以自己本身的真气来助她成丹,若是成功了,自己再与袁宝琴双修此法,想来得益更多。 打定了这个主意,但邓雅婵乃处子之身,要贸然向她提出与交合双修也极不好启齿的事,不过任天弃的脸皮与胆量总算是身经百战,只犹豫了一会儿就决定开始行动了。 他慢慢的走近邓雅婵的身边,轻声唤道:“婵儿,婵儿。” 邓雅婵听到情郎地呼唤,便睁开了眼来,见到任天弃向自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侧头瞧了瞧旁边入定了的袁宝琴,便点了点头,轻轻地站起了身子,见任天弃在向石屋里走,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到了石屋,任天弃与她在石榻上并肩而坐,微笑着道:“婵儿,我瞧你老是静不下心,是怎么回事?” 邓雅婵嘟着嘴道:“我也不知道,明明按着师父和你教的法子修行,可是总想站起来走走,然后和你说说话,好几次想站起来都忍住了,天弃,我一定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这样下去,别说让我坐几十年,几年也不成。” 她说到这里,怕任天弃骂自己疏懒,特意去瞧了瞧他的神色,然后有些撒娇的用手指勾着任天弃的衣角道:“任大哥,你会不会笑话我,笑话我笨得很,没办法练成内丹。” 任天弃笑了笑道:“怎么会,这修行内丹,也是要看人的性子能不能入静的,你天生活泼好动,正是修真者的大忌,这并不是你笨,而是你的性格使然,半分也勉强不来的。” 邓雅婵听他这么一说,眼圈儿一红,差点要哭出来道:“那怎么办,我要是练不成内丹,就什么也帮不了你,那不成了废物了么?” 任天弃道:“也不是啊,谁说什么也帮不了我就是废物,你李姐姐、陆姐姐、谢姐姐全不会剑术仙法,难道都是废物。” 邓雅婵闻言,心里微微一松,又道:“可是她们都没机会修行啊,在咱们玄天门,一定就要数我最没定性,没出息啦。” 任天弃瞧她甚是沮丧,心想正好将合修之事提出来,当下道:“其实要练成内丹,也不一定要打坐才行,我倒有一个法子可以助你速成,只是你未必愿意。” 邓雅婵正在为无法练成内丹发愁,听到说有既不用打坐,又可以快速成丹的法子,顿时睁大了双眸,望着任天弃,迭声道:“什么法子,你快说,你快说,只要不打坐,再苦都行。” 任天弃道:“苦倒是不怎么苦,只是你可能会很害羞。” 邓雅婵道:“害羞,怎么会,练丹怎么会让我害羞?” 任天弃也不啰嗦,干咳了两声道:“这法子就是……就是阴阳双修之法。” 邓雅婵顿时奇道:“阴阳双修之法,这是什么法子?” 任天弃这才想起邓雅婵自幼跟随静真子到了玄天门,心性便如一张白纸,这玄天门中,自然也没有人会给她提起过阴阳双修之类的事,便道:“这个法子么,就是夫妇之间才能做的。” 邓雅婵如今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要永远跟在他在一起,根本就不知道人伦交合之事,有些着急地道:“任大哥,要怎么练,你就全部给我说了罢,反正我……我与你是要成夫妇的。” 她说了这话,粉脸顿时飞起了两朵红霞。 任天弃知道这事迟早是要说,他脸皮一向不薄,干咳了两声,便道:“好,我给你说,不过愿意不愿意都随你的便。” 当下他就将《仙侣心经》之上所载的如何阴阳双修地法子给邓雅婵说了一遍。 邓雅婵听到他详细讲解,那真是越听越脸红,越听越害羞,一个心“怦怦”的狂跳着,仿佛就要蹦出胸膛,实在没想到世间居然有这样奇怪的练功之法,现在听着都这样,要是真练起来,那还不得将人羞死。 任天弃将阴阳双修之法讲完,见到邓雅婵一颗玉首紧紧的垂着,完全不敢来瞧自己,更是不敢出声,便道:“婵儿,你法子虽然……虽然奇怪,但想来是挺有用的,不如咱们……咱们来试一试,要是真能成,那可是能够成仙证道的。” 瞧着邓雅婵还是不回答,他又道:“婵儿,那现在我问你啦,要是你反对和我阴阳双修,就摇摇头,要是愿意的话,就点点头好了。” 过了半天,却不见邓雅婵摇头,但也没见她点头。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五十四章仙诀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双修之法(上) 任天弃甚是了解女人,瞧着邓雅婵不摇头,便知道事情成了大半,心中一喜,道:“婵儿,你不摇头,就表示同意了,是不是?” 邓雅婵顿时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怎么也不肯回答。 任天弃极是想试试这《仙侣心经》所载,见她此态,已不必再问,更是欢喜不胜。 站起身子道:“婵儿,你先在这屋里坐着,我去去就回。” 说罢话,就匆匆的出了屋去。 邓雅婵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石榻上,芳心之中,充满了羞涩、害怕、好奇,但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之情,如果心上人和自己那般的修练,那真是亲密无间,再也不会分开了,而若是能够这样练成内丹,心上人要是下山除魔卫道,自己就能帮得上忙,用不着那么内疚了。 过了好一阵,任天弃才回来,却见他手中拿着被褥等物,让邓雅婵起身,铺在了那石榻之上,想来是他从门中寻来的,按那《仙侣心经》所载,这双修之法可费时不少,这床可得弄舒服一些才是。 邓雅婵低头垂手站在一边,此刻顿时有了一种要做新娘子的感觉,见到任天弃铺床,觉得这事其实是该自己做的,可是又羞涩得不敢靠近。 没一会儿,任天弃就拍拍手道:“好,成了,婵儿,咱们睡在上面可不会格着身子啦。” 邓雅婵听到“咱们睡在上面”一语,全身滚烫难禁,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得轻轻的“嗯”了一声。 任天弃一切都准备好了,便道:“婵儿,咱们现在开始罢。” 邓雅婵芳心立刻狂跳一阵,慌忙道:“不,不,天还没有黑。还是等一等,好不好?” 任天弃听邓雅婵说话大有请求之意,自然不会勉强,有心缓解她的紧张,去拉住她的纤手道:“婵儿,那咱们先出去逛逛,等晚上再进来。” 邓雅婵又微微点头。 两人手牵手到了外面,走出了观仙台。这山上已没有了路,任天弃心中一动,忽道:“婵儿,你想不想跟着我到空中去瞧瞧?” 邓雅婵出了屋,心里就没有那么的紧张了,听到任天弃这么一说,知道他想施展御风之术,顿时笑道:“好啊,不过你要抱紧我,别掉下去了。” 任天弃拍拍胸口道:“你放心。有我在。你是掉不下去的。”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去将邓雅婵抱起,说了声:“我要飞行了。”默念口诀。身子已经腾空而起,一下子就飞出了玉柱峰。 邓雅婵感觉身子到了空中,耳旁风声呼呼作响,一时不敢睁眼,两只玉臂将任天弃的头搂得紧紧的。 任天弃见到她这个样子,便想起了当时自己坐上那彩鸾时紧张的情景也是一般,顿时将身形放慢,道:“婵儿,你就把眼睛睁开,习惯了就好。有任大哥在,什么也别害怕。” 邓雅婵一直将脸埋在任天弃地怀中,感觉着他厚实有胸膛,芳心中涌起了无比的依赖感与安全感,听到他说这话,终于鼓足了勇气,将眼睛睁开,顿时见到昆仑群峰如炉鼎,如钟鼓。 如剑戟,如巨屏,皆是拔地而起,那云起雾涌,白净如绵,奔腾如浪,一时之间,大地犹如一片茫茫白海,而那些峰尖便如浮萍一般。 邓雅婵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美景,顿时忘了害怕,大声娇呼道:“任大哥,快瞧,这些山峰可真美啊。” 任天弃笑道:“是的,很美,婵儿,你想瞧,我就让你瞧个够。” 他真气鼓动,身形加快,昆仑群峰更是一座座的俯于眼底,而就在前方,一轮红日大如巨轮,吐绽着万道霞光,当真是美仑美央,任是丹青国手也难描难画,邓雅婵不停的欢叫着,早就忘了害怕。 任天弃的这御风之术一日之间只能飞行数千里,而昆仑山脉千峰万堑,连绵不绝,非足足一日之功不能飞尽,眼瞧着天色渐晚,任天弃便带着邓雅婵飞了回去。 到了观玉台,任天弃将邓雅婵放了下来,她的余兴还没尽,兴奋地拉着任天弃的手去采集山上的野花,过了一阵,就红红绿绿的拿满了一手。 任天弃知道邓雅婵内丹未成,无法辟谷,也去寻了些黄精,山果之类的食物用山泉洗净,给邓雅婵吃了。 渐渐的斜阳渐落,远清烟生,冰盘大一轮明月,由东方淡淡升起,挂向林梢,此时霁宇无云,明月毕照,任天弃与邓雅婵两人站在一簇野梅之下,却见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月下黄昏,景物更加清丽,置身其间,真有出尘之感。 邓雅婵紧紧的依偎在任天弃的胸前,如此美景,如此少年,已经让她身心俱醉,顿时想到,要是自己练成内丹,也学会了御风飞行之术,今后心上人无论到那里,自己岂不是都能跟随了,飞遍天下,饱览美景,那将是何等绝妙的事情啊。 当下羞涩而又轻柔地道:“任大哥,咱们回屋罢。” 任天弃不知邓雅婵心中所想,听她主动叫自己回那石屋,声音又是那么地娇腻,心神也是一荡。 两人走入了石屋,邓雅婵站在床边,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任天弃柔声道:“婵儿,你先上床去。” 邓雅婵头脑一片紧张,此时完全成了木偶,“嗯”了一声,就脱鞋上了床,将钗簪拨下放在一边,满头青丝顿时如瀑布般地泄落而下,然后平身躺在床上,紧紧的闭着眼,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任天弃此时将《仙侣心经》所载的要诀法门又在脑里浮思了一遍,这才上了床去,见到邓雅婵合衣而躺,秀发浓如墨云,肌肤细腻如雪,柳眉微弯,双眸虽然闭着,但可见眼线细长,睫毛如扇,琼鼻樱唇,无一不美,一脸地羞红,更是点染得她如一枝含苞带露的海棠。 任天弃见到她这模样,心中喜欢,忍不住俯下身去在她红润柔软的樱唇上吻了一吻,只觉邓雅婵浑身一颤,却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 任天弃这时开始去解邓雅婵的衣裳,而她也默默的配合着,只是仍然不敢睁眼。 只片刻时间,邓雅婵身上已经未着片缕,她虽然号称袁宝琴的师姐,但论起年龄来,却只有十五岁,正是豆蔻年华,在任天弃所识的女子中是最稚嫩的一个,不过按大唐律,女子年满十三,天癸一至,就可以嫁人,她倒是也不算小了。 任天弃望着邓雅婵,见她的身子虽然还显清瘦,但乳苞已经坟起,那小小的一点儿嫣红,在雪白的肌肤相衬之下,却是好生诱人,双腿之间体毛疏落,完全无所遮挡,虽然紧紧的并拢着,但可见一线秘处。 任天弃除下自己的衣裳,开始在邓雅婵的身上亲吻抚弄,邓雅婵便不停的颤抖着,整个身子也开始战栗发红。等任天弃吻到她的樱唇,她尚未懂事,不由得把牙关紧闭,幸亏任天弃经验甚是丰富,在他慢慢的诱逗之下,终于轻启了贝齿,吐出了细嫩尖滑的丁香之舌,纠缠吸吮之下,她情兴亦动,已经不知不觉地搂住了任天弃的身子。 任天弃知道时机已至,腾身而上,寻准牝户缓缓刺入,只觉极是紧窄难行,辗转良久,才得陷进。而邓雅婵只是痛呼了一声,然后便咬着了樱唇,脸上露出了痛楚之情,默默的忍受着。 《仙侣心经》中对男女交合的徐疾、深浅、位置都有详尽的说明,任天弃便照着遵行,良久之后,邓雅婵苦楚渐减,微微发出了呻吟之声。 任天弃一直在瞧着邓雅婵的反应,见她面上赤红,媚靥乍生,心气已至,脸光焕发,星眼渐开,朦胧送情,肝气已至,鼻中沉哼,胸前起伏,肺气已至,玉臂紧环,娇躯自送,脾气已至,牝户开张,琼液浸润,肾气已至。这五至,非男女之间情投意合不可,正是可以修炼那《仙侣心经》的必要条件。 当下任天弃便吻住了邓雅婵的樱唇,含住她的柔舌,开始吮吸起来,只觉香津冰润透凉,运动体内真气,那香津便化成一股涓涓细流,冲入尾闾经过夹脊,然后归玉枕至泥丸,跟着降下重楼,滴滴注入元丹之中。 原来,女子的樱唇、玉乳、牝户在道家称为上中下三药,上药为红莲峰,中药为双荠峰,下药为紫芝峰,男女双修,交感成气,皆从此来。 任天弃采完红莲峰,又去采双荠峰,他吮吸着邓雅婵的乳尖,暗暗按《仙侣心经》而为,良久之后,说也奇怪,邓雅婵的双乳中竟流出了汁液来,这汁液称为白雪,又名琼浆,其色白,甘美无比,与女子生产之后的乳汁全然不同,修真之士索之,处子亦可出,男子砸而吸之,可大助元丹,三药之中,以此药最重要。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五十五章双修之法(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双修之法(下) 等到邓雅婵的琼浆渐少,任天弃便开始采最后一药紫芝峰,过得一阵,任天弃只觉精动,便附在邓雅婵的耳畔道:“婵儿,你被我采战,身体会大大受损,你立刻照我教的法子修行,便可受益了。” 他说了这话,便将《仙侣心经》中女子修行的心法给她说了,邓雅婵被他三峰尽采,只觉体酥神倦,浑身无力,听到他这么一说,连忙照法而练,真气运行。 任天弃见差不多是时候了,便将玉液注入了紫芝峰之中,让邓雅婵尽数吸纳入体内。 其实最后这一步,就是这《仙侣心经》与天地间其它御女的法门有所不同之处,其它的法门男子只会阳举不泄,自己受益,让女子受其大害,而《仙侣心经》却是先由男子受益,然后将所采之精,在体内提炼精纯,反过来再注回于女子体内,不仅将其所失之真元尽补,还能令女子经脉相通,身心舒畅,上透华池,下应玄关,使其精气盈溢,更胜往常,男女受益,这才是真正最上乘的双修之法。 邓雅婵默诵情郎所教的心法,渐渐的将他注入的精元尽纳于体内,一时只觉神清气爽,远异于昔。而任天弃见到她的肌肤白里透红,容貌娇艳欲滴,气息平复,知道已经大功告成,便离开了她的身子。 邓雅婵也起了身,见到自己下体的处子元红,想起适才练的那法子,也是羞涩难当,找了绢帕将血迹擦拭干净,忍着创痛,急急忙忙的穿起衣裳来。 这时任天弃也穿好了衣裳,邓雅婵见到他丰神俊朗的样子,想到已和此人合为一体,从此将不再分开,心中真是甜美无比。一双星眸望着情郎,波光盈盈,真是如痴如醉。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了石屋,却见天色已明,一道金轮东升,吐出霞光万丈,这才知道竟在屋中练了一晚的《仙侣心经》。 瞧着袁宝琴仍然坐在那大石上入定,两人也不去相扰。在观仙台上漫步了一阵,邓雅婵想到昨晚之事,女孩子生性好洁,便轻轻地道:“任大哥,我想去那边沐浴。” 说着向观仙台左边一指,就在百丈远的地方,有一道清泉,自峰巅而下,顺着一块岩石注入一个石凹,正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水池。可同时容纳两三人。 任天弃也想洗洗。两人便走了过去。 到了那清泉边,邓雅婵见到泉水清澈透亮,心中欢喜。瞧了任天弃,虽然一脸羞色,却不叫他回避,自己除去衣裳,走入那石凹,站在那岩石之下,任那尺余的水流冲洗着。 任天弃默默地瞧着邓雅婵,肌肤如雪,容颜如花,只觉她似乎在这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 邓雅婵淋了一阵。忽然轻声道:“任大哥,不如你……你也一起来。” 任天弃早就想洗了,便答应了一声,脱衣走了过去。 当邓雅婵才见到任天弃赤裸的身子,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但很快就睁开了,脸上露出了很自然的神情,冲着他嫣然一笑,移了移身子。等任天弃到了自己的身旁,就用纤手给他撮揉起躯体来。 任天弃瞧邓雅婵如此温柔懂事,一把搂住她,就对着她的樱唇吻了过去,而邓雅婵已懂此道,又深爱情郎,启齿吐舌,与之激烈回吻,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任天弃贴着她小巧柔滑的胸乳,心中又起欲念,但很快又压抑住了,照《仙侣心经》之法,邓雅婵内丹未成,体质单薄,要将上中下三峰复元,需得一段时间,若是练得过勤,便会适得其反,欲速则不达,损伤她的身子。 两人便在泉中抚摩亲热良久,虽不及于乱,但任天弃上下其手,对邓雅婵也是无所不至,将之弄得瘫软融化在了他的怀中。 至此之后,任天弃与邓雅婵每隔两三日便练一次《仙侣心经》,而任天弃独自练那青云子所教的真气附剑之法时,邓雅婵就远远的着坐在一旁望着他,一等 他歇下,便会赶过去给他拭汗,然后说上两句话。平常偶有空闲,两人或戏水,或飞天,或观花,或赏月,当真是缱绻缠绵。 而邓雅婵在任天弃的相助之下,身子也渐渐有了改变,脚步愈发轻快,精神愈发爽朗,容光愈发焕然,就是三峰所产之物,也是越来越多。 时光荏并,不觉匆匆半年过去,四周山上,梅花已尽,桃花含苞,青云子曾经到过观玉台与任天弃会过几次面,禀告他山下的一些事情。 第一是安禄山已自封为大燕皇帝,改年号为圣武,唐玄宗令荣王李琬做兵马大元帅,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做副元帅,在京师招募了十一万天武军前去征伐,结果大败,十一万人所剩无几,李琬逃回长安被责,而高仙芝让唐玄宗斩杀于军中。又拜河西、陇右节度使哥舒斡为兵马副元帅,掌握军队实权。可是这哥舒翰虽然号称大唐名将,但用军法过于严厉,毫不体恤士兵,士兵意志松懈,士气低落,没有战斗力,与安禄山的精兵打起仗来,当真是屡战屡败,望风披靡。不过大唐国倒不是一味的遭到败阵,安禄山手下的大将高秀岩进攻振武军,竟被一名叫郭子仪的大将击败,而且连胜安禄山好几战,斩杀他手下的大将与士兵无数,还派手下地另一将领李光弼坑杀七千安禄山向来引以为豪地胡人骑兵,夺回了重镇云中郡,使安禄山不得不放缓了对大唐国的进攻。而郭子仪被唐玄宗封为朔方节度使加御史大夫,李光弼则被封为左兵马使。 另外就是李林甫已经让出相位,接替他的正是杨玉环的堂兄杨国忠。 第二是魔刹教自紫云峰一役之后便无音讯,也没有参与安禄山的大军,而罗、奚、契丹、室韦四国虽有些有本领的奇人异士,但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让大唐国的士兵毫无还手之力。 这第三便是玄天门的弟子已经招集完毕,其中九代弟子十三人,十代弟子一百二十七人,十一代弟子二百五十六人,只等任天弃出山,就立即归集于其下。 任天弃听到这些消息,也是暗暗高兴,那郭子仪与李光弼果然是有本领的大英雄,能为大唐国力挽狂澜,大建奇功。而长安城无事,李淑琼她们又有父亲在暗中保护,也是无忧,自己也可放下心练那《仙侣心经》与真气附剑之法了。 又过得两月,这一日任天弃与邓雅婵正在那山泉下双修,由任天弃坐于水中,而邓雅婵也投于他怀中,两人紧紧相抱,下体阴阳相接,正是《仙侣心经》中的一势“丝藤缠树”。 等到任天弃吸阴已足,便返阳而回,邓雅婵按法接纳,正在这时,任天弃便感觉她体内有异,两人此时灵肉相通,他闭眸内感,顿时瞧到邓雅婵腹中出现了一枚白色的珠子,正在氤氲流转,正是内丹初成之征,顿时站了起来,大喜道:“婵儿,成了,你的内丹终于练成了。” 邓雅婵也感到了身体地变化,将情郎最后一丝的精元纳入体内,便睁眼站了起来,紧紧的抱住任天弃跳跃道:“任大哥,没想到我终于也练成丹了,这个《仙侣心经》可还真玄妙啊。” 两人高兴了好一阵,任天弃道:“婵儿,你内丹既成,就可以练飞剑与御风之术了,我带你去仙剑殿找剑去,看那一柄与你有缘。” 邓雅婵笑着点头,两人双双穿好衣裳,到了前峰那仙剑殿,在那里值日的玄金宗弟子见到任天弃,连忙躬身作了揖,恭恭敬敬的叫着“掌门”,这才打开门让两人进去。 前面一屋的名剑,都没有能让邓雅婵喜欢的,自然更没有感应,到了最后那大屋,邓雅婵一眼便瞧剑架之中放着的一柄鞘上镶着蓝色宝石,通体尽成紫色的剑,心意刚动,就听到那剑发出了一声清鸣,已是离鞘而出,邓雅婵连忙接住,却见这剑长约三尺,薄发蝉翼,剑身雪白透亮,拿在手中轻巧无比。 任天弃有过目不望的本领,那日听许仲闻曾说过此剑的来历,便笑着道:“婵儿,好啊,这剑叫做紫霜剑,是汉朝一名叫做聂三娘的剑侠所用,挺适合你的。” 邓雅婵取过剑鞘,将紫霜剑插入,拿在手中瞧来瞧去,心中很是喜欢,一把拉住任天弃的手道:“任大哥,走,咱们回观仙台去,你教我飞剑之术,我想试试这柄紫霜剑有没有灵性。” 她拉了一下,却见任天弃没有动,却瞧着右侧的一道铜门出神,不由道:“任大哥,怎么你嫌自己的那柄剑差了些,还想另外得一柄么?” 任天弃想起陆压曾说过玄天门中八柄上古神剑,还说如果能与自己的弃天剑一起炼化,就将成为天地至宝,那日自己要进这道铜门,却被许仲闻哄骗进了左室,得到了看似无用的弃天剑,而那八柄神剑,就应该在这右室了。 当下道:“婵儿,先等等,咱们进右边那门里去瞧瞧。”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走了过去,照着当日许仲闻开左室铜门的法子,在那门环上一拉,这大铜门果然就“轰轰”的打开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五十六章双修之法(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世外仙景(1) 任天弃带着邓雅婵走了进去,屋的正中悬着一枚鹅卵大小,发着光芒的宝珠,顿时见到了室壁四周各斜挂着两柄长剑,有的瞧来古朴,有的瞧来典雅,有的瞧来华贵,有的瞧来霸气,总之是各有独特之处,而那些剑鞘上全都刻有象形古字,不过这却难不倒此时的任天弃,仔细的看下去,却是轩辕、画影、霄炼、夏禹、录景、金光,八服、破邪这八剑。 就在这时,任天弃的心中忽然间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刚一动念,就听到清鸣之声大作,八柄神剑忽然同时脱鞘而出,在空中盘旋飞绕着,一道道光华耀人眼眸,虽然不向任天弃飞来,但剑气纵横,寒气浸骨,邓雅婵骇得将身躯一下子躲在了任天弃的身后,不敢去瞧。 任天弃此时已经感觉到了这八柄神剑似乎与自己有缘,眼中瞧定一柄宽厚的长剑,认得是轩辕剑,捏了个剑诀,试着指挥,谁知竟然甚是有效,那轩辕剑随着他的意念飞行起来,过得一阵,任天弃向那剑鞘一指,轩辕剑就飞了回去,重新归鞘。 任天弃见如此能行,便如法炮制,没过多久,其余七柄神剑都乖乖的归了鞘,室中顿时又黯淡下来。 邓雅婵瞧室中恢复了平静,这才拍拍胸口道:“任大哥,刚才真吓人,那些剑是怎么回事,难道都要认你做它们的主人么?可是那么多,你要选那一柄啊,我瞧可都不错。” 任天弃无法给她说陆压之语,但已经见识过了这八柄上古神剑,明白陆压所说非虚,如果自己真有本领将弃天剑与这八柄神剑炼化在一起,实不知会产出什么样的剑气来,那天地至宝之言,也绝非陆压夸大其辞。只是要达到炼化这些神剑的地步,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当下道:“这些剑暂时就放在这里,我的弃天剑可不比它们差,婵儿,咱们走。” 两人出了屋,便听到那铜门“轰轰”的又关上了。 回到观仙台,任天弃便将御剑与御风之法传给了邓雅婵,邓雅婵有了内丹为基。已可让紫霜剑出鞘,只是还不能飞多远,御风之术也练得甚不熟练,要任天弃带着她,才能在空中飞行十数里。 而任天弃一直在苦练那真气附剑之术,以他此时境界,完全已经可以将普通的长剑炼化成气,但那弃天剑却很难被真气所附,无论他内丹如何的强盛,举手投足间真气皆可外溢。但仍然毫无所成。五行真气运用起来还是一般无二,无法增加威力。 任天弃也渐渐开始着急起来,安禄山与大唐军队虽然还在僵持中。但他一直有个预感,安禄山此人的心计,让自己暗服,他早有野心,准备多年,是绝不会轻易就被大唐军队打败的,而那轩辕老祖虽然被自己一拳打得无影无踪,但他也不相信这魔头就这么死了,魔刹教从此再不出现。他必须在一年之内练成真气附剑之术,将弃天剑地威力加大一倍。否则若是轩辕老祖重现,自己又使不出那莫名其妙的力量,以轩辕老祖手段本领,他是很难保住性命的,搞不好还要连累自己身边的这些女子。 又是三个月过去,夏尽秋来,眼瞧着任天弃到这观仙台就快一年,邓雅婵已经练成了飞剑之术,御风飞行也能到百里之外。而袁宝琴自入定修行之后,一直在那大石上未起,任天弃去观察过她,见她虽然经历了数月风霜,但脸上毫无疲惫之色,反而隐隐间透出了莹光,正是修真者的回神返照之状,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炼剑化气了。 这一天,任天弃正在练剑,邓雅婵已经按着弃天剑的样子给他做了一个木鞘。见到数百丈远的空中有一个小黑点,却是一只雄鹰,任天弃一捏剑诀,心念微动,弃天剑就呼啸着脱鞘而出,速度奇快,顷刻之间便追上了,剑身未至,那剑风已经将那鹰扫落坠下,跟着自行飞回,归入剑鞘之中,这整个过程,也不过常人连续眨上十余次眼。 邓雅婵就站在他的旁边,拍着手给他欢呼,此时她受任天弃地阳气滋润,身形又长了些,少了几分单薄清瘦,却多了几分成熟娇艳。 见到情郎的剑回鞘,邓雅婵已是跃跃欲试,道:“任大哥,你瞧瞧我的。” 说着手里拿着紫霜剑,也捏了一个剑诀,娇声念了一声引咒道:“神剑出鞘” 随着她的话音,那紫霜剑便离鞘而出,飞出了近百丈,斩断了远处的一棵松树,剑身一转,便飞了回来。 任天弃见她对剑已经可以驾控自若,也不禁赞道:“好,婵儿,你的进步可还真快。” 正在这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名女子的惊呼:“啊,邓师姐,你这么快就练成元丹,真是要恭喜你啦。” 两人听到这声音极是熟悉,都是一喜,回过身去,果然见到袁宝琴已经下了那大石,袅袅婷婷的站在不远的地方,脸上尽是惊喜意外之色。 邓雅婵立刻跑了过去,笑道:“袁师妹,你终于起来了,刚才我的飞剑你也瞧到了,怎么样?” 袁宝琴点点头道:“很好,不过邓师姐,你的内丹怎么会这么快就练成了,莫非是也吃了什么灵药?” 邓雅婵听到她这么一问,脸上顿时红了,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啊。” 袁宝琴道:“这就奇怪了,师妹,是不是任大哥教了你什么特别的法子?” 邓雅婵瞥了任天弃一眼,顿时羞涩起来,轻轻道:“是任大哥教我练了《仙侣心经》。” 袁宝琴瞧着邓雅婵这般的神色,心中顿时越来越好奇起来,追问道:“什么《仙侣心经》?” 邓雅婵和她素来要好,没什么秘密,又打定了同侍一夫的念头,而且自己与情郎练那《仙侣心经》她迟早是会知道的,现在说反而没有被撞上那么尴尬,瞧了任天弃一眼,便将嘴凑在她的耳畔,如此这般的说了好一阵。 袁宝琴是越听越奇,越听越羞,实在想不到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怪异的练功法门,而偏偏任天弃又在前边瞧着自己两人说话,深悔不该追问,一张玉面顿时霞飞彤染,不敢去望他一眼。 任天弃故意装着不知,干咳了两声道:“琴儿,这次修行感觉怎么样?” 袁宝琴镇定了一阵心神,才道:“任大哥,你教我的心法果然与师父教的大不一样,我已经养成神炁,再入定静修一次,可以炼剑成气了。” 任天弃知道炼剑成气,体内必须有神炁,而养成这神炁,常人至少也要五六十年以上,这袁宝琴入门不到三年,就到了此境,这一是她资质过人,二也是那千年肉芝之功啊。 就在这时,他忽然闪出一个念头,自己与邓雅婵合体双修,邓雅婵元气甚差,自己进益不多,而袁宝琴已至养炼神炁的地步,悟性又高,若是同修那《仙侣心经》,功效必然在邓雅婵之上,她既然已经答应终身相托,这体是迟早要合的,只是不知道此事该如何启齿。 袁宝琴辟谷数月,腹中也有些饥饿,任天弃便弄了些黄精、何首乌之类的给她食用,他内丹比袁宝琴强盛得多,神炁也早就养成,可以数年不食,但想到过去在长安城与猪肉强、郭子仪、李光弼、李白等人吃珍馐饮美酒地情景,也大是馋涎欲滴,巴不得回到外面痛痛快快的吃喝一顿。 袁宝琴重新打坐要在七日之后,任天弃与邓雅婵便陪着她闲逛,如今三人都会御风之术,便去尽游昆仑群峰,任天弃知情识趣,有他陪着,二女自然不会寂寞,整天都是嘻嘻哈哈,欢声笑语,邓雅婵此时身心尽归任天弃,打情骂俏,或偎或抱,言谈举止间与他甚是亲热随便,每每这时,袁宝琴都是含笑避在一边,也不知她的心中是怎么想的。 到了第五日上,三人到了一处山峰,但见得峰峦灵秀,岚光黛泼,觉得景物清丽,与寻常所见不同。转过一道谷口去,眼前一花,此时本是入夏,但前面坡上却现出万树桃花,红白相间,灿若繁霞。坡侧大片碧崖,上悬两条瀑布,一大一小,如玉龙倒挂,界破春山,雾涌烟飞,珠喷玉溅。流水汤汤,松风稷稷,泉响松涛,洪细相应,汇为一片繁音天籁。空山无人,落红成阵,日丽风和,时闻好鸟娇鸣,蝶莺群飞,更显得美景如仙,十分幽静。 三人都是少年心性,见到如此美景,都是欢呼起来,袁宝琴与邓雅婵手牵着手仙子般的翩翩飞身入了那桃花林,美人如花,花如美人,人面桃花相映,一时不知是人艳还是花娇,任天弃也瞧得醉了,好半天才飞身落在她们旁边。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五十七章世外仙景(1)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世外仙景(2) 邓雅婵这时过来拉住了任天弃的手,道:“任大哥,这里好美,不如咱们就在这里修炼罢,袁姐姐,你说好不好?” 袁宝琴面临此景,也是心旷神怡,立刻点了点头,但想到一事,便道:“可是任大哥是咱们玄天门的掌门,大家要是有事找不到他该怎么办?” 任天弃也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想了想道:“不妨事,这里离玉柱峰不算远,我给青云子说说,带他来一趟,他自然能找到了。” 邓雅婵根本就不想回去了,忙道:“好好,任大哥,你回去给我和袁师妹带几件换洗衣裳来就成了。” 任天弃笑着应了一声,就飞身而起,朝玉柱峰方向而去。 不多时,就到了玉柱峰,任天弃去找青云子,他正在后山的一处清幽之处打坐,听到衣袂破空之声,便睁开眼来,见到任天弃,知道他有事,站起身来道:“掌门,不知有何吩咐?” 任天弃也不罗嗦,直接道:“青云子,我另外找了一处静修的地方,那里怪得很,现在还开着桃花,袁宝琴与邓雅婵都在那里,门中有什么事,你到那里来找我好了,现在你跟我去一趟认认路。 青云子听到他说那里还开着桃花,心中顿时一动,道:“除了桃花,是不是还有一大一小两道瀑布?” 任天弃闻言,不禁一愣,道:“噫,原来你去过那个地方。” 青云子眼中闪过一道异色,默默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很久以前,弟子是去过的,那山峰叫做缙云峰,那山谷叫做春阳谷,的确是人间仙境,非常美丽。” 任天弃聪明无比。一瞧他这神色,便料到这春阳谷多半还是他与静真子相好时常去的地方,也不点穿,只道:“好啊,你知道就好,对了,这次修炼觉得如何?” 青云子道:“掌门传的心法口诀,果然比咱们四人过去所学要远远精妙高深。青云子得益良多,几位师弟师妹想来也是一般。” 任天弃道:“那就好,咱们的时间可不多,最多还过半年,就该下山啦。” 青云子微微一笑,道:“玄天门下一切谨遵掌门安排。” 任天弃点点头,便又向观仙台而去,走入石屋,给邓雅婵收拾好衣裳,见到袁宝琴带来的那个包袱还没有动。就拿到手中。重新向那缙云峰而去。 回到春阳谷,还没落地,却见到袁宝琴与邓雅婵肩并着肩的坐在水潭边。将雪白地秀足浸进水里,正在说什么体已的话。 见到她们没有察觉自己,两人头上有一株碗口粗的桃花,任天弃就悄悄的飞到枝头,想要忽然怪叫一声,骇一骇她们。 正要出声,却听邓雅婵轻笑了一声道:“师妹,你不知道,任大哥当时有多讨厌,人家明明在洗澡。他就在水里面偷看,真是羞死啦。” 却听袁宝琴道:“任大哥其实不是这种人的,当时一定是没法子啦,说不定他把眼睛闭上也是有的。” 邓雅婵道:“师妹,你总是帮着任大哥说话,其实我也没什么的,反正现在什么也给他了,只是想起那时候很好笑,还把他当做女人。我可真笨。” 袁宝琴道:“这也不能怪你,任大哥实在长得太俊美了,我不是一样的上了当么?” 邓雅婵这时用很认真地口吻道:“师妹,我说你一句话,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许说假话,也不许隐瞒,行不行?” 袁宝琴道:“师姐,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尽管问就是了。” 邓雅婵道:“好,那我问你,要是任大哥容貌没有恢复,还是你说的那样丑,而且那天也没有和你躺在一起,你会不会答应跟着他?” 袁宝琴想了一阵,才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容貌虽然丑,可我却没有放在心上,其实我一直认为他过去虽然有些嘻皮笑脸的不正经,但骨子里却是一个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心里面就一直没有忘记过他,只是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也有可能是感恩罢?” 任天弃在她头上听到“大英雄大豪杰”一语,心中也有些飘然,不过觉得这般的称谓,自己实在是受之有愧。 邓雅婵听了,道:“我猜不是,任大哥长得好瞧当然不错,可是和他在一起,我总是很轻松很开心,这些日子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遇到他,他相貌很丑,还会不会喜欢他,我想只要他来哄哄我,我也是一样的会喜欢上他,不知怎的,他就能给人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面愿意和他在一起,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他给我讲过,如今在长安城里地三位姐姐长得都很好瞧地,有一个还是皇帝最喜欢的公主,都心甘情愿的跟着他,等他回来。” 袁宝琴又沉默了一阵,道:“任大哥的确是很能逗女子喜欢,他容貌丑怪,没有本领的时候尚且如此,如今俊美得让人一见就心跳,而且以那日所见,才华横溢,本领也是极大的,还不知会吸引多少女子,师姐,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才是。” 邓雅婵摇了摇头道:“我不怕,反正我知道任大哥是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师妹,难道你会不高兴?” 袁宝琴也摇着头道:“我自被师父救上山后,就一直潜心修行,从没有想过男女之事,任大哥让我跟着他则罢,就是他不要我了,我就和师父一样,与闲云野鹤为伴。” 邓雅婵道:“那我可做不到,要是任大哥真的忘了我,我就会去找着他,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我知道他心软,一定会再对我好的。” 袁宝琴便笑了她一阵。 又聊了一会儿,却听邓雅婵道:“师妹,刚才我给你说的那个《仙侣心经》你愿不愿意和任大哥练啊,我内元不强,任大哥帮我的多,自己得益得很少,要是你和他练,那就不同了。任大哥要是出山,会有许多的危险,要是再遇到轩辕老祖那样的魔头,我真是替他担心,而且那样的话,你也能将神炁之气越聚越多”,很快就能炼剑成气,用不着打坐那样辛苦。” 这时只见袁宝琴将头低了下去道:“师姐,可是这个……这个《仙侣心经》实在是太羞人了,让人怎么练?” 邓雅婵道:“师妹,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也是羞得要死,可是没多久就想通了,咱们愿意跟着任大哥的,身子反正也是他的,这时不给,成亲的时候也要给,可是和他练这《仙侣心经》,除了自己能够得益,他的本领也能大增,而且和他那样之后,心里面就会比以前更甜蜜,觉得和他的心贴得很近很近,那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你试试就知道啦。” 袁宝琴垂首默然一阵道:“师姐,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这种事我可不会给任大哥说,好羞人。” 邓雅婵道:“别怕,这事我来说,到时候你只管低着头不说话就是,不过我想任大哥可是巴不得,你这样的一个人见人爱,娇滴滴的美人儿,对他又有进益,他可不会笨得向外推罢。” 袁宝琴听到这话,也抬着头娇笑道:“师姐,你才是人见人爱,娇滴滴地美人儿哩,现在更是越来越美貌了,难道任大哥没有赞过你么?” 邓雅婵“格格”的脆笑起来,伸手便去胳肢她道:“没有,没有,任大哥有你这个牡丹花般大美人儿作比较,我这枝路边的小白菊,他自然没放在眼里啦。” 两女顿时你胳肢我,我胳肢你的闹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响荡着,给寂静的山谷平添了无数的生气。 任天弃听到这里,知道差不多了,趁着二女不注意,又向外飞出了百丈,在空中老远就喊道:“琴儿,婵儿,我回来了。” 二女连忙停止打闹,站起了身来。 任天弃落在她们面前,将各自的衣物递给她们,然后故意道:“刚,才你们嘻嘻哈哈的,什么事这样高兴啊。” 袁宝琴道:“没……没什么事,是师姐欺负我。” 邓雅婵笑着道:“好啊,你倒是恶人先告状,那也别怪我多嘴了,任大哥,你听我说,袁师妹已经同意和你……” 袁宝琴闻她一口说出自己愿意和任天弃练《仙侣心经》的事,芳心中猛的一跳,连忙捂住了她的嘴,道:“任大哥,师妹好坏,你什么也别听她的。” 邓雅婵也明白她的心情,将她的手移开,笑嘻嘻道:“好好,我现在不说就是,等天色晚一点再说,还是去找能够歇息的地方才是。” 当下三人一边赏景,一边寻找歇息的地方,此时三人都有了在这里好好修习那《仙侣心经》的心理准备,害怕青云子等忽然来谷中通知什么事,若没有好的藏身之所,那还不羞得无地自容。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半个时辰,就在一片山崖下寻着一个山洞,外面是数十株开得茂盛的桃花,洞口虽然不大,但里面倒是宽阔干燥,极是适合居住。任天弃等人就去采集柔软的细草,选择平坦的地方铺了三块草床。不过任天弃听了二女的谈话,长了一个心眼儿,将自己的那一间铺得又大又厚。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五十八章世外仙景(2)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情偕双修 渐渐的天色渐晚,三人肩并着肩去山巅之上赏了落霞,然后又在清幽如水的月光下穿林漫步,这时袁宝琴忽然吟道:“月离于毕,俾滂沱矣。” 邓雅婵学问不高,自然不知道她的意思,不禁道:“袁师妹,你说什么?”袁宝琴只是微微含笑不语,侧头凝视着任天弃。 任天弃此时却有惊人的才华,听她念的是《诗小雅渐渐之石》中的一句,那“离”字,与“丽”字相通,意思是说月亮与毕星相附,必有大雨,瞧她向自己望来,眼眸中甚有调皮之意,心道:“嘿,琴儿又想来考我了。” 他让父亲传了满腹的经纶典,如今有两名美人儿在侧,正好卖弄卖弄,便道:“三五明月满,四五蟾兔缺。”这却是一句汉诗,同是吟月,也含着天象,正好与袁宝琴的诗相应。 袁宝琴闻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而且对着又如此绝佳,冲着他嫣然一笑,又道:“月丽殖娥影,星含织女光。”这是南梁一名叫刘孝威的诗人写的一首《苦暑诗》 谁知任天弃不假思索地道:“清光无所赠,相忆凤凰楼。”这却是南梁另一诗人刘缓的《新月诗》。 要知道对诗之人要远比提诗之人难得多,袁宝琴听他对得如此之快,也是叹服难禁,而且他还的这句诗还大有深意,那是说愿将这满天的月光送与一名旧识的姑娘,芳心中的甜蜜可想而知,垂下头去,羞涩无比。 邓雅婵虽然不是很懂诗,但见到两人的语气神态,也知道是在调情了,心中虽然不是滋味,但仍然想着两人练《仙侣心经》的事,眼珠子一转。便道:“任大哥,袁师妹,你们先回山洞去,月光这么好,我想一个人在外面打打坐,吸纳一下月魄之气。” 任天弃与袁宝琴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袁宝琴是心跳加速,而任天弃则装着不明白的点点头道:“好。你内丹初成,能吸纳吸纳月魄也是好的,那我就与琴儿先回洞去了。” 邓雅婵连连挥手道:“去,去,袁师妹,你和任大哥好好的聊一聊。” 袁宝琴只得轻轻的“嗯”了一声。 告别邓雅婵,任天弃与袁宝琴肩并肩地向山洞走去,任天弃闲聊了两句,见袁宝琴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便也闭了嘴。 不多时。回到山洞。袁宝琴便坐在了自己的那块草床之上,却用香肩背对着他。 任天弃虽然知道袁宝琴是愿意和自己练那《仙侣心经》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启齿。干咳了两声,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了下来,袁宝琴感觉到了这个男子的体温,心中犹如鹿撞,微微的让了让。 任天弃侧头去瞧袁宝琴,见她长着一张鹅蛋脸,眉黛如柳,星眸如波,琼鼻樱唇。玉肤如雪,仪容娴雅端庄,在自己所识的女子中别有风致,心跳也有些加快,想到一个话题,便道:“琴儿,你知不知道老冯一直在找能够对付魔刹教替他全家报仇的神仙就是玄天门,他要找到咱们可难得紧,只怕现在还在昆仑山这么多的山峰里乱转哩。只希望他别迷了路才好,不过他有武功,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 袁宝琴听他提起冯云海,自然要搭话,便道:“冯大叔是个好人,到河南地路上,他可没少照顾我,要是见了他,我可要多多拜谢。” 任天弃道:“好人倒是好人,但也挺会害人,我二娘一直在苦等着他,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后来怎么样了。 袁宝琴道:“你二娘?是不是给咱们做烙饼的那个姑姑?” 任天弃点点头道:“嘿,这你还记得。” 袁宝琴道:“怎么会记不得,我爹在世时,常给我说,受人点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凡是对我有恩的,我都是将他们牢牢的记在心里面的。” 任天弃道:“对了,琴儿,你爹到底是谁害死的?” 袁宝琴听他提起此事,脸上忽然露出了煞气,道:“是烈勇将军刘志高,这恶贼原本是我爹的部下,但与契丹交战时贪生怕死,屡失战机,我爹本来是想杀他,但经不住这恶贼的苦苦哀求,一时心软饶了他,但为振法纪,打了一百军棍,谁知这恶贼怀恨在心,居然去向李林甫告我爹私通契丹,我爹向来刚正不阿,曾经向皇上参过李林甫,李林甫就一直记恨着他,借着刘志高这恶贼的告发,也不调查,就奏请了皇上,定了我爹的罪,将我全家的男子都……都杀光了,女子被充做了官奴,我娘在家中上吊而死,我两个姐姐下落不明,我也差点儿……差点儿,任大哥,要不是你,我也一定自杀了。” 她说着这些伤心地往事,眼圈儿早就红了,晶莹的眼泪顺着雪白的脸颊滴落下来,发出了哽咽之声。 任天弃闻言,也大是激愤,恨恨地道:“琴儿,你放心,你的仇我会替你报的,除了刘志高这恶贼,李林甫虽然不当宰相了,不过他也跑不了,安禄山造反,他可也算罪魁祸首。” 他说了这话,其实心中的罪魁祸首却是那贪淫好色的唐玄宗,若不是他昏庸无行,岂会让李林甫这样的人长期居于相位,又岂会养了安禄山这条虎为大唐之患,不过这江山反正是他李家的,而他又是小琼琼的爹,也就将就过去。 袁宝琴本来就想艺成之后下山报仇,不过从任天弃口中听来,意义又不一样,不由感激的凝视着他道:“任大哥,多谢你啦。” 任天弃瞧着她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心中觉得几分怜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袁宝琴一直不敢肯定任天弃是不是喜欢自己,见到了他这样的眼神举动,心中顿时痴了,呆呆的任由着他在自己的玉面上抚摸,任天弃将手一滑,已搂住了她的香肩,袁宝琴就不由自主的偎进了他的怀里,微闭眼睛,感受着情郎给自己的温存。 过得良久,任天弃见她粉颊微红,眼波朦胧,正是情动之状,知道是时候趁热打铁了,便道:“琴儿,你是知道地,我和婵儿在练《仙侣心经》,那里面所载极是奥妙,如果你不嫌弃,我想咱们一齐修习,相信必然大有补益。” 袁宝琴其实一直在等他这句话,但又怕他说出这句话,听他终于出口,只觉浑身发烫,将脸一低,却是一言不发。 任天弃瞧她是默许了,又知道她的资质领悟比邓雅婵高,便将《仙侣心经》所记的女子练功之法给她说了一遍,袁宝琴虽然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但还是暗暗的记住了。 等到将心法口诀全部传完,任天弃又道:“琴儿,那咱们就开始了。” 只听到袁宝琴极轻极轻的“嗯”了一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缓缓的躺倒在了草床上。 任天弃便去解开了袁宝琴的衣裳,袁宝琴此时也做了决定,默默的配合着他,没一会儿,浑身尽赤,露出了一具堆雪砌玉的身子来。 任天弃停止了动作,望着袁宝琴,却见她整个躯体甚是丰腴,颇有些与杨玉环仿佛,只是手臂腰肢比她要纤细一些,而一对玉乳,虽然甚是圆润,但有着少女的尖挺,嫣红之处,艳如豆蔻,想来那杨玉环少女之时,也和她差不多。 任天弃对袁宝琴的感觉,有着几分喜欢,也有几分的敬重,除去自己的衣裳,缓缓的压了上去,只觉其软如绵,柔若无骨,与邓雅婵又有不同,单以男女交合而言,这样的女子,才是人间尤物,心中也不禁暗赞。 在刺入袁宝琴之际,其牝户紧窄狭小不在邓雅婵之下,只是内肌更是充溢,令人爽快难禁,过得一阵,袁宝琴柳眉渐展,破瓜之痛稍减,脸上红晕酡生,犹如洞外的桃花盛绽,眼波荡漾,也开始朦胧生情。 任天弃见是时候了,便开始采战红莲、双荠、紫芝三峰,这一吸砸之下,才知道袁宝琴果真了得,不仅香津甚多,而且从双乳间流出的琼浆比邓雅婵多了两倍也不止,而紫芝峰之内,也是玉液不绝,任天弃真是受益良多,等吸纳够了,精元尽出,袁宝琴也按着他教的心法纳入自己的内丹之中。 两人结束双修,穿好衣裳,皆是神清气爽,真气鼓溢,双眸对视,任天弃是含情一笑,而袁宝琴则是含羞低头。 出得洞来,天上已经霞光万道,两人去瀑布下冲洗身子,任天弃瞧着袁宝琴丰腴如雪的娇躯,又好生与她亲吻缠绵了一阵,袁宝琴已着他手,身心已属,对他是百依百顺。 洗浴之后,便在谷中赏景轻语,两人都是饱学之人,不免谈些典故诗词,越发投机亲热。 快到午时,才见到邓雅婵从山巅飘然飞下,轻盈的落在任天弃与袁宝琴旁边,笑吟吟的望着两人,却不说话。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五十九章情偕双修 第一百六十章 出山 袁宝琴心中顿时羞涩难当,挣脱任天弃拉着自己的手,走到邓雅婵身边道:“师姐,月魄吸纳完了么,怎么不早些回来?” 邓雅婵捂着樱唇一笑道:“早些回来,那只怕坏了任大哥与师妹的百年好合,那我可不成了千古罪人了么?” 袁宝琴脸上顿时涨得通红,伸手就去胳肢她,然后娇声道:“好啊,等任大哥和你练《仙侣心经》瞧我怎么说你。” 邓雅婵被她胳肢得“格格”乱笑,滚倒在草地上,袁宝琴还是不放过她,邓雅婵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好师妹……好师妹……算我说错话了,你……你就饶……饶了我罢……任……任大哥,救命啊。” 任天弃也笑道:“这可不行,谁叫你乱说话,连我也不能放过你的。” 说着也蹲下身去胳肢她,邓雅婵便笑叫得更厉害了,好一阵,三人才同时躺在草地上,任天弃躺在中间,将手一张,袁宝琴与邓雅婵便双双的偎在了他的胸前。 ※※※※※※※※ 这又是一个清晨,旭日东升,犹如红轮,霞光万道,尽照大地,在昆仑群山之中,一名身着白裳,俊朗绝美,背后负着长剑的少年,从一个山洞中走了出来,站在一片宽阔的草地上,捏了一个剑诀,随意一指,一柄怪异的黑剑就从他的背后掠出,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也不见那少年如何作势,那柄黑剑忽然光芒一伸,竟又吐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亮得耀眼刺眸,过不多久,那白色的光芒,又变成了青、黄、赤、黑各色。在空中越掠越快,到了后来,只能瞧着一道光,已分不清谁是剑身,谁是剑芒了。 过得良久,那剑又变成白光,那少年向前一指,那道白光忽然撞在百余丈远的山壁之上。发出了“哧”的一声,已经钻了进去,露出了一个小洞,也不见少年如何作势,那白光没多久又从山崖之上飞了回来,归于他背后一柄普通的木鞘之中,竟是把巨大坚硬的山壁穿了个尽透,那少年脸上也露出了无比欣喜之色。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他身后传来一阵拍手声,然后一个黄莺般地声音娇笑着道:“好啊。任大哥。这真气附剑之术你越练越厉害,外面一定没人会是你的对手啦。” 说话的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瓜子脸儿。 鬓发如云,星眸如波,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纤腰楚楚,极是稚美秀雅。 这两人,不用说,自然是任天弃与邓雅婵了。 任天弃刚回过身去,邓雅婵便如小鸟投林般的偎入他的怀中。 任天弃抚着她的秀发道:“婵儿,你的御剑之术也是进步神速。普通地妖邪已经足够对付了,等琴儿将她的彩虹剑炼化,咱们就要出山,从到观仙台起,咱们算来已经修行了一年有余,外面的时局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邓雅婵与情郎修练《仙侣心经》已久,情意弥笃,紧紧的抱着他,轻声道:“任大哥。咱们要是永远都能呆在这里就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李姐姐、陆姐姐、谢姐姐她们,不如全都接来,练那《仙侣心经》,大家和和美美的一齐修行,然后快快活活的在一起百年、千年、万年,偶尔出去玩玩儿,那又该有多好啊。” 任天弃心中其实极是清楚,或许在这春阳谷里将是自己难得的一段平静时光,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使命与责任,特别是要将母亲救下仙界,敌人将不可预料的强大,自己极有可能会遭到陆压一般的下场,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邓雅婵瞧着情郎沉默不语,自然不知道他的心事,便笑道:“算了,其实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也不一定非要呆在这里,反正你也是答应了我的,要陪我下山去玩儿,咱们去瞧瞧袁师妹,都整整一个月了,她应该将彩虹剑炼化了罢。” 任天弃点点头,两人便飞身向山巅纵去,片刻之间,就落在了一块空地上,只见袁宝琴正在二十丈远的地方盘膝而坐,而一把剑柄上镶着七彩宝石的长剑正悬在她的前方,袁宝琴樱唇微张,吐出了一道黑气,正是水行剑的神炁,那长剑在黑气的包裹之中,不停的急速转动着,渐渐开始透明起来。 任天弃知道袁宝琴炼剑化气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拉了拉邓雅婵,示意她不要出声,静静的在一旁观看守护。 足足过了大半天,眼瞧着夕阳落山,明月如钩,山风击面,衣袂作响,而袁宝琴面前的那柄彩虹剑旋转得越来越快,剑身也越来越淡,忽然之间,那剑忽然一闪,竟是全部隐没,而袁宝琴的神炁也不见了,空中只剩下了一个雀蛋大小,不住跳跃的黑丸,袁宝琴樱唇一吸,已经将那黑丸吞于腹中,身子也跟着站起。 任天弃也才带着邓雅婵走了出来,拍着手大声道:“恭喜恭喜,琴儿,你也终于练成剑丸了。” 袁宝琴见是他们,嫣然一笑,走了过来道:“任大哥,要不是你,我要练成剑丸,也不知道要打坐到什么时候哩。” 她说着这话,想到与任天弃参练《仙侣心经》时的绮丽之景,只觉芳心中又是羞涩,又是甜蜜。 这时邓雅婵道:“任大哥,你没法子将弃天剑炼化,可是袁师妹却炼成了剑丸,不如你们试试,谁更厉害一些。” 任天弃与袁宝琴听着她的话,对望了一眼,心中也甚是好奇,两人向着对方微微一笑,各自后退,各捏剑诀,不约而同的使出了自己的剑,而任天弃用的也是和她一样的水行剑法。 只瞧得月光之下,飞出了两道黑光,只是一道为实,一道为虚,两道黑光霎时之间已经撞在了一起,却见袁宝琴化的那柄气剑,竟在任天弃的弃天剑的一撞之下,顿时在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任天弃见状,连忙收剑入鞘。 邓雅婵不由得道:“任大哥,不是说剑气要比飞剑厉害么,怎么袁师妹还输了?” 任天弃正要回答,袁宝琴却抢先道:“师姐,其实你应该想到,任大哥的内元比我们都要强许多,早就能够炼剑成气啦,而且那天在紫云峰,连玉虚子的木行剑气也无法胜之,我请是他的这柄剑一定大有来历,祖师爷将它放在仙剑殿那间屋子里,说不定并不是警示弟子们做事不要半途而废,而是这本身就是一柄极厉害的神剑,也只有任大哥能够得到。” 任天弃并没有给二女说起陆压亡灵之言,听袁宝琴却猜到了,不由也暗赞她聪慧,点了点头道:“我这剑的确不是凡品,如果能够炼化,我想轩辕老祖这样的魔头也抵挡不了,不过真气附剑,已经增加了它一倍的威力,应该能够出山去除魔卫道了。” 袁宝琴本是将门之女,知道情郎心意已定,自然要跟随着他,当下道:“任大哥,那咱们这就到玉柱峰去罢,这几日你就可以招集玄天门的弟子下山。” 任天弃的真气附剑之术已经练成一月,若不是等袁宝琴,早就出山了,当下点了点头道:“如今世上时局难测,咱们玄天门也该出手啦,可不能让安禄山那奸贼得了逞。” 说话间,三人便腾空向玉柱峰飞去,到了后山青云子修炼之处,却不见他的身影,便又向前山而去。 没走多久,就遇到一群巡山的玄金宗弟子,见到任天弃,连忙过来拜见掌门,任天弃向他们问询青云子在何处,才知道他正在玄金殿与安阳子、宣成子、静真子议事,便带着二女向玄金殿而去。 一路有各宗的弟子参拜,任天弃见门中的防守似乎加强了许多,心中就是一动,知道青云子必然是知道了什么情况。 到了玄金殿,立即有弟子前去通禀,没多时,就见到青云子带着安阳子、宣成子、静真子、郭重四人匆匆迎了出来,向着任天弃行礼,而袁宝琴与邓雅婵却又连忙参拜四人,静真子见到两名弟子眉结散开,眼神含媚,但神光焕然,便知道她们已不是处子之身,不过观其神采,内元却是出乎意料的突飞猛进,心中惊骇难禁,不由瞧了任天弃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两名弟子跟在了自己的身后。 到玄金殿的大厅坐定,任天弃瞧着这玄天门五大宗主神色间都甚是凝重,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错,望着青云子,第一句话就道:“出什么事了?” 青云子向他一揖道:“掌门,的确有事,咱们正想来春阳谷通禀你哩。” 任天弃挥挥手道:“说,是什么?” 青云子道:“我接到山下的弟子来报,魔刹教又开始露面了,还偷袭了咱们门中正在山下等待掌门人发命的四十多名弟子,其中九代弟子四人,十代弟子十七人,十一代弟子二十六人。” 任天弃知道玄天门剩余在世的九代弟子一共才十三人,年纪至少也在二百岁以上,乾坤神剑的造诣虽然未必在青云子之上,但绝不会输给玉虚子,不想会让人杀死,那对方必然极是厉害了。心中顿时一惊,当下道:“是魔刹教的什么人下的手,轩辕老祖出面没有?”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六十章出山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重回长安 青云子听到任天弃问询,说道:“据来报的弟子描述,袭击我门下弟子的是幻魔堂的堂主阿阁达,修魔堂的堂主格得桑,鼎魔堂的堂主花郎君,另外还有几名精通妖术的番僧,不知是何来历,不过还没有得到轩辕老祖的消息,我已经传令山下玄天门的弟子不得再分散,全部聚焦在泰山之上,小心防御,等待掌门人举派前去相会。” 任天弃听说魔刹教的人重现,心中也是一凛,忙道:“现在外面战况如何了?” 青云子道:“大唐国此时已非常危急,潼关已经失守,镇守潼关的元帅哥舒翰也降了安禄山,长安城已经危在旦夕。” 任天弃听了此言,想到在长安城里的李淑琼、陆玉嫣、谢阿蛮三女,还有猪肉强这个兄弟,心中更是着起急来,道:“你们修炼得怎么样了?” 青云子连忙一揖手道:“托掌门的福,祖师爷传授的心法果然精妙,我等都是受益良多,不过要有大成,只怕还需很长一段时日。” 任天弃挥手道:“那就暂时不练了,青云子,事情紧急,你立刻召集本门学会了御风之术的弟子,咱们这到长安城去,还没练成内丹的,就留在山上继续修行。” 青云子见他发令,岂敢不从,又一揖手道:“弟子谨遵掌门之令,不过要准备妥当,至少需要一日以上,还是后日出发罢。” 任天弃心有所系,一刻也不愿等,站了起来道:“形势危急,不能再耽搁了,这样罢,我先走,你们随后就来,咱们在泰山之颠汇合。” 青云子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 听说任天弃马上要走,袁宝琴与邓雅婵这些日子与他朝夕相处惯了。那里舍得,也顾不得害羞,双双从静真子身后走出来行礼道:“掌门,咱们也跟你一起去。” 任天弃知道她两人御风飞行的速度都不如自己,如今时间紧迫,那是越快赶到长安越好,便道:“琴儿,婵儿。你们两个就跟着师父一起走好了,我在泰山来和你们相会。” 袁宝琴与邓雅婵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大不情意,但当着青云子与师父等人的面,不好撒娇,掌门有令,自然是要听从的,只好委委屈屈答应了。 任天弃不再罗嗦,向青云子交代了几句,然后问明了长安城的方向。走出大厅。身子一腾,便匆匆向北而去。 一路御风而行,一日之间。便出了昆仑群山,长安城离此还有万里之遥,而任天弃星夜兼程也只能飞行数千里,直到第四日的午后,才见到长安城高大的城墙,暗暗一喜,正要降下,却见城墙上士兵密麻麻的林立着,一面大旗迎风飘展,却是一个“燕”字。心中顿时一沉,想不到自己还是来晚了,安禄山地军队已经占领了长安城。 他心中牵挂着李淑琼等女子的去向,不过当时父亲曾经答应过自己要暗中保护她们,以父亲之能,应该无事,心念一动,想起父亲留给自己的那枝玉笛,说是百里之内。皆可赶至,连忙从怀中掏了出来,放在嘴上吹动,但良久之后,却没有见到父亲的影踪,便知道他已经离得远了。 任天弃想到安禄山,不知道他是否在长安,便继续向大明宫飞去,一路却见城内已经乱成一片,无数的士兵正在闯入民宅作恶,哭泣叫骂之声直传于空中。 任天弃心中暗怒,没多久,就听到勤政楼传来悠扬的乐声与女子莺莺燕燕的歌声,料到安禄山应该在那里,赶过去一瞧,顿时大失所望。 原来那勤政接上坐着的是一名身穿金盔金甲,四十来岁,一脸胡子,大将军模样地男子,正一边搂着一名姿色秀丽的女子在那里饮酒作乐。 而在他的身后,站着十余名魔刹教的绿衣弟子及七名碧眼勾鼻,穿着红色僧服,戴着黄色僧帽的番僧。 任天弃瞧着那两名女子,却是认得,乃是宫中除杨贵妃外,也颇是爱宠的周妃与刘妃,想不到竟会落入敌手,也不知唐玄宗逃出长安城没有,李淑琼她们是否也跟在一起。 任天弃此时是艺高人胆大,念动法咒,身子向下疾落,已经站在了楼下一群正在表演的乐师与歌女之中。(文'心'手'打'組'手'打'整'理) 不防天上忽然降下一名俊美绝伦的少年,那些乐师与歌女都骇了一跳,尖叫着四散开来。 那将军模样的汉子见状也是大吃一惊,慌忙大叫了一声,他身后魔刹教的绿衣弟子与番僧就从楼上跃了下去,拦在任天弃前面,而这时又有数百名燕国士兵手持长枪钢刀赶了过来,像个水桶般地将任天弃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将军这才放下心来,推开那周妃与刘妃,站了起来,向任天弃一拱手道:“这位兄弟,敢问是人是仙?” 任天弃知道他瞧着自己从天上下来,弄不清自己的来历,笑嘻嘻的道:“老子当然是人了,过去与这唐朝的皇帝有些交情,今天路过这里,见到正在歌舞,有心来瞧瞧,却不想换人了,你是什么人啊?” 那将军见到任天弃地容貌俊美,人间罕见,又从天而降,有些怀疑他是仙人,听到他说是人,心里便一松,脸色一变,瞪着眼睛一拍桌案道:“大胆,本官乃大燕皇帝麾下英烈大将军孙孝哲是也,你这小子仗着有点儿小小的手段就想在本官面前撒野,真是找死,速速报上名来,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少斤两?” 任天弃仰天哈哈一笑道:“我么,过去倒是有些名气,但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那孙孝哲也大笑道:“好狂妄的小子,那你且说说看。” 任天弃收住了笑,望着孙孝哲一字一顿地道:“大唐国师任天弃,你听说过没有?” 他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骚动,当今天下,谁不知道大唐国有一位张天师所传的国师,还娶了皇帝最得宠最美貌的太华公主为妻。 孙孝哲果然听说过任天弃的大名,心中也是一跳,但很快又狂笑了起来道:“小子,你真是笨啊,任天弃早就失踪一年多了,而且此人相貌奇丑,满脸红斑,天下皆知,你冒充谁不好,偏偏要来冒充这个大唐国师。” 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旁的周妃与刘妃抓了过来,指着任天弃道:“你们两个给我瞧仔细了,这是不是大唐国的国师,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否则老子一把掐死你们。” 那周妃刘妃骇得直打抖,望着任天弃,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那孙孝哲更是大笑,道:“小子,你以为抬出大唐国师的名字就能唬住老子了,告诉你,老子身边比他厉害的人多的是,来人啊,给我把这小子当场毙了。” 随着他的话音,那七名番僧就各拿出一双铜锭,就要向任天弃扔去,然而那群魔刹教的绿衣弟子则是面面相觑,不敢逼近,反而缩在了那七名番僧的身后。 任天弃一瞧这些绿衣弟子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当日紫云峰一战中他们虽然不在,但一定听本教之人提起过自己的厉害,而当日自己就说起酗生名来历,还和轩辕老祖说了一阵话,魔刹教地人自然知道任天弃是个俊美的少年,故而畏惧得不敢上前来了。 这时那七名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番僧叽里嘀咕的叫了一阵,不是发出笑声,似乎在嘲笑魔刹教的绿衣弟子胆小如鼠,各自将铜锭向天上一抛,那些铜锭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向着任天弃飞来,眼瞧着到了他的身体各处,十四面铜锭连削带割,任天弃多半会被分成血乎乎的十数段。 然后任天弃瞧到这些铜锭的来势,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捏了个剑诀,身后弃天剑已经呼啸着脱鞘而出,黑光只在空中一闪,就听得叮叮铛铛的一阵破响,那十四面铜锭被撞得变成了千百块碎片向四周激溅而去,大燕士兵顿时“哎哟哎哟”的倒了一片。 这时那十余名魔刹教的绿衣弟子忽然向他射来一些法器,其中有在那百毒谷曾经见识过的化血银镖,也有蛇蝎等毒物,跟着纷纷飞身而起,想要逃走。 任天弃冷笑一声,心念一动,弃天剑再次急射而出,那十余名绿衣弟子哼都没哼得一声,就同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前都露出了一个血窟窿,而那剑气势未减,转过头来,将失去了法器,还正在发愣的七名番僧一齐击毙。 那孙孝哲是知道魔刹教这些绿衣弟子与七名番僧的手段的,万万没有想到,只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就变成了十几具尸体,只骇得手足发凉,大叫了一声,那数百大燕士兵就硬着头皮向任天弃挥枪舞刀的刺劈而来。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六十一章重回长安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初展神威(1) 任天弃面对着这些大燕士兵,心中已经动了杀机,剑诀一引,将火行真气附在了弃天剑上,只见它吐出了一道刺眼的红色光芒,向着周围的士兵飞去,那速度之快,让被刺中的士兵根本毫无反应,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一片片地倒在地上,中剑之处的四周肌肤已是尽焦,正是火行真气之威。 他不停的引动剑诀,只片刻之间,那数百名士兵已经全部倒在地上,在任天弃的周围,再无一人站着,也没有一人能够活着,鲜血,已经将地上的青石全染红了。 此时那些乐师与歌女已逃,远处虽然还有些士兵,但见到这样的杀戮,全都吓破了胆,那里还敢过来保勤政楼上的那个英烈大将军。 任天弃怀有逆天反骨,一但心肠硬起来,那是冷酷得惊人,瞧也不瞧那些死尸一眼,将弃天剑收回剑鞘,身子一纵,已经落在勤政楼上。 这时候,那周妃与刘妃瞧着如此血腥的场面,已经骇得晕了过去,而孙孝哲见势不对,正要跟着几名太监溜走,任天弃身子一晃,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 孙孝哲见到他,但如见到了勾命的无常一般,已毫无反抗之心,“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头磕得像搞蒜一样,道:“国师爷饶命,国师爷饶命,小人攻入长安,也是奉命行事,实在与小人无关啊。” 任天弃沉声道:“我问你,你们到长安城多久了?” 孙孝哲道:“咱们是前日进的长安城。” 任天弃追问道:“那大唐皇帝啦,他们走那里去了?” 孙孝哲道:“小人接到军报,大唐皇帝一行人已向西南而去,应该是去蜀地避难。” 任天弃道:“那太华公主有没有跟在一起?” 孙孝哲知道他是太华公主的夫君,连忙道:“听宫里有太监说,这次大唐皇帝走得非常匆忙,嫔妃之中,只带了杨贵妃一人。就是梅妃也没带走,太华公主我实在不知道有没有跟随在一起,不过小人已经叫人搜过了,京城里是没有人的。 任天弃知道有父亲在,自己的几个女人应该不会出事,脑中又想到一事,又道:“你们有没有派出追兵前去?” 孙孝哲为了保命,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忙道:“有,有,现在应该逼得很近了,还有,皇上已经派了好多极有本领的仙人前去追赶,说是要抓住大唐皇帝和杨贵妃。” 任天弃心中一紧,那安禄山早就想打杨玉环的主意,怎会放过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人应该已经赶到了。也不知道公主她们有没有在那里。父亲一人要独斗这些人,只怕要吃大亏。 他一是心急如焚,正想杀了这孙孝哲飞身向南赶去。但见到这孙孝哲磕头求饶间,鼻涕眼泪都骇出来了,完全是没骨气地脓包一个,心念一动,这样的人本领必然小得很,不如留着,一是可以随时找他打听军情,二还可以占着安禄山手下的一个要职,免得他重新找一个厉害的人来当这个英烈大将军。 当下也不再多说,飞身就向赶去。 出了西门。过渭河到咸阳,再顺渭河北岸西行,一路顺着大道寻去,不时可见打着大燕旗号的军队在急速调集进行,瞧来军力已极为强盛,心中不由一叹,那安禄山的确是一代枭雄,处心积虑的准备了这么多年,果然有将大唐国一举颠覆之势。 在空中飞行了两三个时辰。便到了马嵬道,这时西出长安的必经之路,任天弃参加国师之选时也来过这里,知道前面有一个极大地驿站,叫做“马嵬驿”,是大唐接待来京朝圣的大官及外国使节的之处。 任天弃见到路上开始有了零零散散的大唐官兵,就知道唐玄宗一行就在前面了,不由放慢了速度。 正飞行着,忽然见到前方一个山谷里光芒闪耀,宝气冲天,竟是有人在里面斗法,连忙赶了过去,却见山谷里有四个人正围着一个人厮杀,而在旁边数十丈远的地方,却有一辆马车,那拉车的四匹马已经全部被击毙,一男四女远远的躲在车厢里,掀起车帘一角,紧张的瞧着战况。 任天弃定睛一瞧,那被围着的一人额现怪目,脸带红斑,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灵目神君任世杰,他身边的四人,却是魔刹教的幻魔堂的堂主阿阁达,与修魔堂的堂主格得桑,另外两人却是僧人,碧眼高鼻,黄帽戴顶,与在大明宫死在他手中番僧相似,不过眉须尽白,年纪甚老,颈上挂着佛珠,一脸地凶悍。而那躲在丰厢里的一男四女,他只匆匆瞥了一眼,就知道是谁,男的是猪肉强,女的则是李淑琼、陆玉嫣、谢阿蛮、还有猪肉强的相好翠儿。 这时天空中祭起了五般法器,分别是阿阁达的铁莲花,格得桑那能发红芒小针的木筒,还有两名番僧的降魔杵,而任世杰祭着那黑虎神鞭,额上怪眼中也射出了神目障,与对方那四般法器苦苦相持,但身上鲜血尽染,头顶冒着腾腾雾气,已经是受了重伤,在苦苦的支撑。 任天弃见到情势紧急,在空中一捏剑诀,那弃天剑就离鞘而出,直向敌人的四般法器撞去,只听得“叮叮铛铛”的一阵声响,那四般法器已经被撞落在地,但皆是多经修炼之物,并没有被毁去。 任天弃这时一下子落在了任世杰身旁,一把扶住了他,想到父亲为了自己的事奔波受伤,心中也是哽咽感激。 也就在这时,只听到那边传出了几声惊喜的尖叫,李淑琼与陆玉嫣还有猪肉强一下子就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李淑琼最先叫出来,道:“任小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陆玉嫣声音虽然小些,但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意外狂喜,道:“任郎,任郎,你又恢复了容貌了。” 猪肉强则道:“老大,你终于回来了,哈哈,会飞了,可要好好的教我。” 任世杰正在苦战,却不料儿子忽然出现,瞧见刚才那一剑,便知道他在玄天门学艺已成,顾不得自己伤重,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抓住他的手臂道:“弃儿,你学全乾坤神剑没有?”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爹,你放心,五套神剑我已经全部学成了,你先歇着,这几个小毛贼交给我来对付。”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任世杰扶到旁边坐下。 阿阁达与格得桑是认得任天弃的,这次前来,就是奉命前来,第一是要抓住太华公主要挟任天弃不要插手世间之事,第二就是杀死唐玄宗及随行的所有皇子皇孙三才是擒住杨贵妃献给安禄山。 却不料找到了太华公主的车驾,刚要动手,就杀出一个额头上长眼地怪人来忽然施出一个迷眼的九宫阵,将自己四人困住。所幸四人修为都是极高,很快就从那九宫阵里脱了身,到这山谷将之追上,四人合力,眼瞧着就要将这法术甚是厉害的怪眼人击毙,却不料斗将军从天而降,这个让所有魔刹教众都畏惧害怕的小子又出现了,想到那日对方在紫云峰忽然发作的神力,两人对望一眼,手脚都有些发抖了。 而那两个番僧是一名极厉害的异人之嫡传之徒,向来骄横惯了,虽然被任天弃一剑击落法器,也只觉得是对方偷袭所至,用着番话,在那里好生的叽里呱啦,似乎在询问任天弃的来历。 这时候猪肉强已经跑到了任天弃的身边,一张臂,两人便抱在一起。没过一阵,李淑琼也跑到了,见到猪肉强占了自己的位置,一嘟嘴,便将他使劲儿的拉在一边,自己却一下子投到任天弃的怀中,一只手紧紧的搂着他,一只手却在他的胸前捶着道:“死人,死人,现在才回来,我……我可怕死啦。”一边说着,一边就哭了起来。 陆玉嫣身体娇弱,是最后一个到的,见到任天弃,眼里已经痴了,珠泪已经挂满了雪白的脸颊。 任天弃一直在注视着那四人,见到他们已经各自收回了法器,便拍了拍李淑琼的头道:“小琼琼,这四个人想要欺负你们,我给你们出气,好不好?” 李淑琼连忙点头道:“好,任小贼,你狠狠的收拾他们一顿,刚才他们杀了好多的大唐官兵。 陆玉嫣却道:“任郎,这些人厉害得紧,你千万要小心。” 李淑琼心里面对任天弃一向是最崇拜信赖的,一扬头道:“哼,任小贼才不用怕他们,刚才不是把他们的兵器都击掉了么。” 任天弃微微一笑,轻轻的推开她偎在自己胸前的娇躯,走到了阿阁达等人面前,脸上已经泛起了肃杀之气。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六十二章初展神威(1)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初展神威(2) 阿阁达与格得桑两人见到任天弃脸上的杀气,眼中透着逼人的寒光,胆子早就怯了,阿阁达叫了一声:“两位大师,我俩有事先行一步,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声音刚落,两人的身子已飞在了空中,片刻间就消失在山谷里。 李淑琼见状,顿时拍着手又蹦又跳,娇笑着道:“好啊,好啊,还没开打,就有人溜走了,任小贼,你好威风啊。” 那两名番僧万万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魔刹教两位堂主会临阵脱逃,他们自然不是傻子,已经猜到这人来历不小,不过瞧着他只是弱冠年纪,面如冠玉,极是俊美,就算是有些手段,也不会是自己两人百年修为之敌,当下两人不约而同的将手中的降魔杵向空中一抛,那两柄降魔杵就化作两道金光,向着任天弃当头击来。 任天弃早就瞧清楚了他们的法器乃纯金所铸,而五行之中,以火克金,当即一捏剑诀,心念微动,弃天剑就附着火行真气疾射而出,与两柄降魔杵缠在了一起。 任天弃暗暗催动真气,那弃天剑所发出的赤红光芒就越来越盛,那两柄降魔杵竟同时被牢牢的粘滞住,没过片刻,就见到两柄降魔杵在空中发出“哧哧”的声响,不一会儿,就被任天弃的烈火炼得无影无踪。 两名番僧也才知道这少年的厉害,心下骇然,又同时取下了颈上挂的佛珠,向着任天弃扔去,那佛珠每串有一百零八枚,两串就有二百一十六枚,在空中忽然散开,形成了纵横交错的一道珠网,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别说任天弃,就是他身后的李淑琼等人。也难逃出这珠网之外。 任天弃反应奇快,见这些佛珠似乎是檀木所造,剑诀一指,弃天剑已经吐出了白芒,在自己身前舞成了一道光盾,正所谓金能克木,那些佛珠撞在了这白光之上,立刻尽成粉碎。二百一十六枚,一枚也没有剩下。 两名番僧大惊失色,大叫一声,便要飞身逃去,眨眼之间已在数十丈之外,但任天弃岂会放过这两人,一引剑诀,弃天剑化成一道黑光追至,将两人同时从空中刺落,已经丧命。 见到任天弃变得如此神勇。片刻之间就击杀了两名凶恶的番僧。李淑琼等人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又欢呼了起来,而任世杰也是面带微笑。满心欣慰。 任天弃还剑归鞘,向着李淑琼与陆玉嫣走去,谷风吹拂,衣袂飘动,真是丰神俊美,潇洒脱尘,将李淑琼与陆玉嫣顿时瞧得呆了,实在不敢相信此人就是自己那个嘻皮笑脸,总是没个正经的夫君。 这时候谢阿蛮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脸惊诧地道:“公主。陆姐姐,他……他是谁,你们怎么……怎么……” 李淑琼道:“谢阿蛮,上次我不是给你说过了么,任小贼其实长得挺……挺不错的,只是得了怪病,我和陆姐姐是见过他这样子一次的,你自己瞧瞧,我有没有胡说。” 谢阿蛮望着眼前这个俊美无比的少年。感到了一阵阵的陌生,怯生生地走到任天弃面前道:“你……你真的是天弃么?”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阿蛮,没有错,可不是我,除了我,又有那一个男子能够长得如此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古往今来,绝无仅有。 他一说这话,谢阿蛮就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情郎了,这一个惊喜真是非同小可,叫了声:“天弃,真是你,真是你。”声音未落,身子已经到了任天弃的怀里,紧紧地把他抱着,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李淑琼就站在旁边,见状咬了咬嘴唇,似乎要说什么,陆玉嫣瞧着了,连忙拉着她的手,向她笑着摇了摇头,李淑琼竟像是很听她的话,便闭着嘴,什么也没说。 任天弃牵挂着父亲,与谢阿蛮抱了一阵,就轻轻的推开,快步走到任世杰身边道:“爹,你有没有事?” 任世杰摇头笑了笑道:“弃儿,还好你来得及时,我虽然受了伤,但没有伤着内元,刚才服下了丹药,不会有事的。” 任天弃知道父亲的丹药极灵,放下了心,想到刚才那几人论起法术来,个个都不在父亲之下,所幸他的神目障防御极佳,但四人合力,自己只要来晚片刻,只怕就要后悔终身了,心中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李淑琼几人见到任世杰为救自己和那四人血战,也很是感激,但又瞧着他双眼尽失,而额头上却长了一只怪眼,脸上还长得情郎过去那种红斑,心中有些害怕,不敢靠近,但是任天弃那一声“爹”,却清清楚楚的传入几人的耳中,陆玉嫣第一个走了过来。 任天弃也不多说,只向她点了点头,陆玉嫣就连忙跪下道:“不孝媳妇陆玉嫣拜见公公。”她虽然还没有和任天弃正式拜堂成亲,但心里面早已将自己视为任天弃的妻子了。 谢阿蛮见状,急忙也走了过来,朝着任世杰就拜,口中和陆玉嫣一样道:“不孝媳妇谢阿蛮拜见公公。” 任世杰这些日子暗中保护这三个媳妇儿,对她们地脾性已经有了一个了解,对儿子地眼光很是赞叹,心中也极是满意,呵呵笑着道:“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快快起来,这地上太硬,别擦破了你们的膝盖。” 陆玉嫣与谢阿蛮再拜了一下,这才起身。 李淑琼是最后一个到任世杰跟前的,正要拜,却听任世杰道:“公主乃万金之躯,说起来任某还是大唐子民,就不必拜了。” 李淑琼道:“不行,她们两个都拜了,要是我不拜,那可显得我不是你家的媳妇儿,任小贼还不得想法欺负我,我是一定要拜的,而且我是明媒正娶的大媳妇儿,还得多拜拜你。”说着当真多拜了任世杰几下。 任世杰对这个心直口快,虽有些娇蛮,但心地善良的媳妇儿是很喜欢的,听到她这么一说,一边叫她起来,一边对任天弃道:“弃儿,公主能够嫁到咱们家,也是你的福分,今后可不许你再欺负她了。” 李淑琼闻听这话,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走到任世杰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裳,然后对任天弃得意洋洋地道:“任小贼,你都听到了,今后我有公公在背后撑腰,瞧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任天弃只是嘻嘻地笑,果然不再回嘴。 等到猪肉强与翠儿也回来拜见了伯父,陆玉嫣就开口询问任天弃是如何与父亲相认的。 任天弃便把自己去玄天门初遭拒绝,然后碰到父亲去玄天门要通天神杖,跟着又在山下遇上,却被认出自己胸前的印记,最后父子相认的经历说了一遍。其中自然隐瞒了任世杰差点杀了自己的一段。 听到任世杰居然将任天弃脸上的红斑转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受任天弃所托,冒死来保护自己等人,三女都是感动得珠泪盈盈,对这位公公是无比的尊敬感激。 接下来,自然又要问任天弃的身世与他这一年来地所有经历,任世杰却打断了她们的话,一脸沉肃的对任天弃道:“弃儿,现在还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你必须再向前去一趟,否则皇上还有危险。” 他这话一出,李淑琼就玉面一变,连忙道:“我父皇有什么危险,是刚才那两个逃走的恶人要去害他么?” 任世杰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两天我暗中跟随大军,听到了许多士兵怨声载道,只怕是走不了多远就会有一场兵变,即使皇上没事,也会耽搁行程,让安禄山的追兵赶上来,弃儿,咱们任家的祖上曾经受过太宗皇帝大恩,你又是当今皇上之婿,岂有不保大唐之理,现在你剑法已成,世上已罕有敌手,正该力挽狂澜,扶江山于危难,救百姓于水火。快去,快去,一定要随机应变,保得皇上无事。” 任天弃应了,正要向西飞行,却听得李淑琼轻声叫了一声:“天弃。” 任天弃闻李淑琼声音有异,回过头来,见她的神情满是担忧害怕,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什么,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身子便腾空而起,向西急飞而去。 不过一个时辰,就见到前方密密麻麻的站着数万名大唐士兵,但都已停止了进行,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而前面就是那马嵬驿了。 任天弃见到军队后面有不少士兵倒在地上蠕动,似乎是饥饿所致,便落在地上,随便录了一套士兵的衣裳穿在身上,然后赶上前去。 混入士兵中,果然听到的是一片埋怨之声,说得最多的,则是杨氏一家,有说杨贵妃惑乱圣主的,有说杨国忠专横弄权,连李林甫也不如的,有说杨家几女全是狐狸精所变来祸害大唐江山的。总之是越说越激昂,越说越大声,人人脸上露出了愤怒之色,果然是快要兵变之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六十三章初展神威(2) 第一百六十四章 马嵬坡之变(1)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六十来岁,身着凤翅金盔,内着乌油鱼鳞护心铠甲,外罩红色罗袍的老年将军手提一柄亮银枪,骑着马赶了过来喝道:“皇上有令,全军立即起程,违命者定斩不饶。” 他这话连说了好几遍,但没有一名士兵听他的,全都充耳不闻,站着不动,那将军露出焦急之色,但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 任天弃认得此人,乃是唐玄宗手下的一员爱将——龙虎大将军陈玄礼,曾经助唐玄宗铲除过太平公主,唐玄宗对他极是倚重。 这时只听一名士兵道:“陈老将军,你不用喊啦,咱们不眠不休的跑了两天,实在是又累又饿,不能再动了。”又有一名士兵道:“起程,起程,有杨氏一家在,咱们到那里能够安生,皇上还不是一样的听不进良言,这江山,迟早是让给别人,咱们还不如早些散了。” 这两人一起了头,士兵们就纷纷的高嚷起来,军中已经乱成一团。 那陈玄礼领兵多年,一瞧士兵们如此模样,就知道事情糟糕了,怕激起兵变,不敢再大声喝叫,只是平缓地道:“众位兄弟,本将知道你们一路辛苦,但皇上素来待你们不薄,如今叛军作乱,国家危急,皇上正是用人之际,难道你们就这样报答圣恩么?” 这时又有一名士兵道:“皇上过去是待咱们不薄,可是自从宠信杨氏一家,杨国忠当了宰相之后,将咱们的饷银是一减再减,拿去中饱他的私囊,咱们军中多次给皇上写奏折,但皇上根本就没有理会,你说皇上是不是越来越没把咱们放在心上了。” 众士兵叫嚷了一阵,一人跟着道:“不错,这次安禄山造反。写的檄文里面就说明了是想清君侧,杀了杨国忠这厮,我瞧也没有什么错啊。” 陈玄礼见到士兵们群情汹涌,说话的人越来越多,知道今日之事要是处理不好,这些大唐士兵,弄不好就要变成安禄山的叛军,就是他自己。素日里也瞧不惯杨氏一家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样子,心思转动,便一举手中的亮银枪道:“众位兄弟,众位兄弟,请听本将一言。” 众士兵这才渐渐停止了嚷叫,瞧他说什么。 陈玄礼道:“杨氏一家,蒙混圣听,祸国殃民,本将也是愤慨。既然大家都有此意。如今太子陛下就在前面,由本将前去禀告,太子是大唐国未来之君。此事自然作得主,咱们都听太子的如何?” 众士兵纷纷叫道:“好,皇上已经被狐狸精迷住了,咱们的话定然听不进去,太子英明,总是知道是非的,就请陈将军去给太子说,咱们都听太子的。” 这时陈玄礼就骑着马向前而行,任天弃悄悄的跟了上去。 不多时,到了一辆大车旁。外面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只听陈玄礼道:“李辅国,去禀告太子,就说臣有话要上车给太子密谈。” 却听那李辅国尖声尖气地道:“陈将军,太子妃还在车上,这可不合规矩。” 陈玄礼已经跳下马来,跺着脚道:“此事火烧眉毛,还能顾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就在这里,只听车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如今是非常时刻。陈将军既然有急事,就请上来罢。” 李辅国应了一声,就去掀起了车帘,陈玄礼纵身跳上,钻了进去。 任天弃此时耳聪目明,方圆一里之内地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站在车外十数丈的地方并不靠近,想听他们都说什么。 这时听得陈玄礼在车内道:“太子陛下,大事不好,士兵们不仅不愿再前行,如今众怨纷起,就要哗变了。” 闻到那男子“啊呀”的叫了一声,有些惊慌失措地道:“陈……陈将军,这该如何是好,快快禀告父皇。” 就在这时,却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太子,这事要是能禀告皇上,陈将军绝不会来找你,你还是听听陈将军怎么说。” 这声音,任天弃真是熟悉无比,自然是太子妃张良娣,过去的朱绛仙了,她倒是个聪明的女人。 那太子李亨道:“陈将军,那你给我说说。” 陈玄礼道:“如今士兵们不走,全是因为杨氏一家,说大唐这场浩劫,都是他们一家引起的,皇上圣聪被蒙,日后也难有作为。” 这时只听张良娣道:“士兵们是不是今日要皇上杀了杨氏一家,这才肯南下。” 陈玄礼道:“太子妃英明,士兵们正是这个意思,皇上那里不便相禀,末将只好来请示太子陛下。” 这时李亨犹豫着道:“要我作主,这……这只怕不妥,贵妃娘娘是父皇最宠爱之人,杨国忠又是当朝宰相,就是跟随在一起的虢国、秦国、韩国三位夫人父皇也是宠爱有加,要是我擅自传令,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很不高兴。” 陈玄礼道:“太子,恕末将直言,事态紧急,军队随时都可能哗变,再不安慰,只怕皇上也危险啊。” 李亨道:“这事容我想想,陈将军,去告诉士兵,让他们再等等,本王会给他们答复的。” 陈玄礼大叹了一声,车帘一闪,已经钻了出来,脸色黯然,想是对这个优柔寡断地太子甚是失望。 任天弃凝神细听,这时车内又传来张良娣的声音道:“太子,陈将军说得对,这事你万万不可再犹豫,你不是也挺讨厌杨家么,正好借机把他们在这里铲除了,让士兵们都归心于你,皇上已经年迈,对你不能怎样的。” 却听李亨道:“爱妃,你有所不知,父皇少年英雄,十八岁铲除了几乎把持了全部朝政的太平公主,后来又创下了开元盛世,岂是能让人随意摆布的人,我要是下了此令,别说太子之位,就是性命也难保啊。” 只闻得张良娣哼了一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皇上要是英明,要是有本领,岂会有今日之狼狈,太子,你听臣妾一言,快快站出去宣布杨家的罪行,然后令士兵将他们全部诛杀,对你是利多而弊少啊,说不定皇上会逼得在这里就传位于你,千万不可坐失良机。” 那李亨则道:“爱妃,你别说了,容我想想,再想想。 张良娣便叹了一声,不再多说。 任天弃听到这里,也是摇了摇头,平时见着这李亨在唐玄宗面前唯唯诺诺,那倒罢了,如今局势已变,唐玄宗已失去军心民心,正是他振臂一呼,从者云集的时候,但如此迟疑不决,还不如一个张良娣。 陈玄礼骑马回到士兵之中,大声道:“本将已经给太子禀告了你们的要求,太子正在考虑之中,你们再等一等。” 这时听得士兵中有人道:“兄弟们,咱们今天已经得罪了杨家,要是不杀死他们,要是等安定下来,咱们统统都逃不过一死,太子要是不下令,那只有咱们自己动手了。” 于是士兵们都大叫大嚷了起来,陈玄礼已经无法再控制。 正在这时,却见从前面又赶来一骑,马上之人身穿紫色官袍,头戴长翅乌纱,不是别人,正是任天弃受杨贵妃之托,向唐玄宗推荐的她的堂兄,后来被赐名杨国忠的杨钊。 任天弃一见这杨钊,就知道他要倒大霉了。 杨国忠一脸傲倨的骑马走了过来道:“陈玄礼,皇上令你召集士兵们起程,怎地还不见动静。” 众士兵已经向杨国忠怒眸而视。 此时有二十来名胡人打扮的人走到了杨国忠地马下,却是吐番来大唐的使节,未及回转,跟着唐玄宗一起逃难来了。 那些吐番人一个个已经饿得有气无力,纷纷向杨国忠诉说没有吃的,请求赐食。 杨国忠当下是一阵喝叱。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也不知是谁大叫了道:“杨国忠与胡人勾结谋反!”跟着就是一箭向杨国忠射来,杨国忠无意中一动,那箭正中马鞍。 杨国忠骇得一脸苍白,“啊呀”一声,拉缰就向唐玄宗所居的驿站跑去。 士兵中有人道:“兄弟们,此时不诛此獠,更待何时。” 随着这声音,众人的情绪已经被完全激发了,顿时发出了震天的喊杀之声,各自舞着兵器,向着杨国忠追去。 任天弃见状,暗暗一叹,这场兵变,已经无法避免了,他绝不想插手此事,虽然他与杨玉环有旧,而且知道她的一些委屈,但杨门一家这些年飞扬跋扈,惹得民怨四起,的确是罪不可恕,看来这些士兵对唐玄宗并无恶意,到时候他只要保住唐玄宗与杨玉环两人就行了,如此的兵变,也可以让昏庸地唐玄宗清醒清醒。 这时候杨国忠已经到了驿站的西门,大声地叫道:“护驾,护驾,士兵们要谋反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六十四章马嵬坡之变(1) 第一百六十五章 马嵬坡之变(2) 随着他声音刚落,一阵乱箭射系,正中他的背心,杨国忠在地上滚了滚,倒在血泊之中,再不见动弹。 众士兵已经赶到,对着杨国忠的尸体乱刀齐下,顿时把他剁成了一团肉酱,又有人将杨国忠的头砍了下来,挂在矛上插于西门外示众。 有十来名御林军赶来喝止,但众士兵们已红了眼,合围之下,顿时将这些人全部搠翻在地。 任天弃跟随士兵们冲入了驿站,此时里面的御林军已经没有敢来阻挡,众人到了了驿站之左的一个庭院,杨氏一家全都住在那里,一路之上,又杀了前来喝止的御使大夫魏方进,虎勇将军毛云生,礼部侍郎朱轼。 进了庭院,又是一阵血腥的屠杀,虢国夫人、韩国夫人、秦国夫人以及杨家所有的子嗣全都未能幸免。 当此之际,任天弃忽然想起了当日初至长安,见到杨家的奴仆在京城鞭打老者,作威作福的情景,今日之报,也是往日之因啊。 士兵们杀了杨氏一家,便又叫嚷着向后园涌去,任天弃知道他们是想去杀杨玉环,他可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唐玄宗余威尚在,到了后园,士兵们面面相觑,都停了下来,便喊叫的声音却是更大。 只见高力士匆匆的走了出来,脸色惊恐地道:“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士兵们纷纷道:“杨国忠与胡人勾结谋反,已经让我们杀了,贵妃娘娘不应该再侍奉皇上,愿皇上能够割爱,将贵妃娘娘处死。” 高力士见到士兵们激愤之状,已经知道大事不好,连忙陪笑着道:“好好,各位的请求老奴已经知道了,老奴这就禀告皇上去。” 说罢就跑着向里面而去。 过不了多久。就见到高力士扶着柱着拐杖的唐玄宗走了出来。 众士兵见到唐玄宗,虽然都不再乱叫,但却没有行参拜之礼。 这时陈玄礼已经到了,向唐玄宗拜下道:“皇上,现在士兵们已经诛灭了反贼杨国忠一家,但怕贵妃娘娘在皇上身边为祸,臣代大唐众将士请求皇上赐死贵妃娘娘。” 唐玄宗环视着众军,半天没有说话。陈玄礼生怕他犹豫不绝,那将造成更大的血腥,又跪着说了一遍,言语中已大是焦急。 唐玄宗忽然闭眸一叹,道:“这事由朕自行处置。”然后柱着拐杖慢慢的走进了院。 任天弃慢慢溜到后面的一处墙根,趁人不注意,已经飞了上去,轻飘飘的落在院内,然后向唐玄宗进去之处走去。 过不得多久,就见到唐玄宗站在一间大屋前。没有再走。柱着拐杖,微躬着身子,一脸的悲伤无奈。高力士在他旁边扶着,那里还像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帝。 这时只见一名官员向他跪下,道:“皇上,现在众怒难犯,形势极是危急,这些士兵一但失控,整个皇族也是难保,皇上要赶快作出绝断。”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唐玄宗磕头,将青石地叩得“怦怦”作响。没多久就血流满面,倒是一个忠臣。 唐玄宗道:“贵妃常住戒备森严地宫中,不与外人交接,怎么会与杨国忠谋反。” 高力士这时也跪了下来道:“皇上,贵妃娘娘的确是无罪,但将士们已经杀了杨门一家,如果她还在皇上左右侍奉,他们岂会放心,皇上务必要细细思量。将士们安宁,皇上才会安全啊。” 唐玄宗又半天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才道:“高力士,去传贵妃娘娘到佛堂去,你把这事办了罢。” 高力士应了,又道:“皇上,你还见不见贵妃娘娘一面?” 唐玄宗长叹一声道:“见面?朕还如何与玉环见面,朕还有什么脸和她见面,记住,让她少些痛苦。” 高力士又答应了,站起身来,叫了几名太监,向着右侧走去,任天弃连忙跟在其后。 到了一间屋子,高力士叫人以唐玄宗的名义去请杨贵妃,然后带了两名身材高大的太监走了进去。 任天弃飞身上了那屋顶,揭开了覆在上面的瓦片,向里瞧去。 却见里面供奉着一尊释伽牟尼的金身,香灯如豆,檀香袅袅,高力士与两名太监就站在蒲团之旁,一名太监手里已经拿着了一根白绫,只是悄悄的背在身后。 没过多久,就见到佛堂里进来一名绝色丽人,身披素服,头上略插簪钗,脸上不施脂粉,但肌如雪凝,眉舒柳叶,口点樱桃,有一种说不出的丰腴成熟之美,正是那被众将士视为乱国祸水的杨贵妃。 杨贵妃走入佛堂,见到只有高力士三人,脸上却是平静之极,淡淡的一笑道:“皇上为什么不再最后见我一面。” 高力士见她已经猜到了,连忙跪下来磕头道:“娘娘素日厚待老奴,老奴真是无以为报,但今日之事,乃是万万不得已,皇上也没法子啊。” 杨贵妃似乎不想再提唐玄宗,只是凝视着高力士道:“高公公,我兄长,姐姐,侄儿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高力士道:“不敢隐瞒娘娘,众将士群情激愤,宰相与夫人他们都无法避免。” 这时只见杨贵妃身子晃了两晃,已经站了稳,扶在一根木柱之上,眼泪已经潸潸而落,神色恍惚的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一切都要怪我……” 高力士道:“娘娘,恕老奴直言,宰相与夫人他们过去风头的确是太盛,才遭来今日之祸,与娘娘实在是没有什么关系,反而是他们给娘娘带来了大难。” 杨贵妃微微摇头道:“不是,不是,若是当年皇上看上我的时候,我坚持不愿,以死相拒,就当不了这个贵妃娘娘,而我仗着皇上的宠爱,家里人求我办事,我没有不答应的,让他们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就是惹了祸,我会包庇他们,最不该的就是让本没有资格地杨钊为相,让他为杨家树下太多敌人,高公公,你说,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的错,早在很久以前,我就该死了,那么我的家人还能保住性命,可是现在……现在……” 她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高力士一叹道:“娘娘,事到如今,过去的事就不必再说了,你还有什么遗言,老奴转告皇上,一定给你完成。” 杨贵妃擦了擦脸上地泪珠,露出了一种无比圣洁的神色,道:“高公公,你什么也别说了,动手罢,对我来说,死是最好的解脱。” 高力士并不起身,只是轻呼道:“老奴高力士,送娘娘上路了。” 他这话一出,后面的两名太监就走了过来,用那白绫布已经套住了杨玉环的嫩滑的脖子,就要将她勒死。 眼瞧着一代红颜就要香消玉殒,只听得屋顶之上发出了一声响动,忽然露出了一个大洞,身影幌动,佛堂里已经多了一人,面如冠玉,长眉入鬓,眸如寒星,虽穿着普通大唐士兵的服装,却一般的显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竟是个俊美绝伦的少年。 杨玉环本来已经万念俱灰,闭眸待死,听到这声音,睁开眼来,瞧着蓦地多出这么一个自己从所未见美少年,也是一愣。 高力士更是大惊道:“你,你是什么人?” 这俊美少年自然是任天弃了,他也不多说话,伸手就抓住了勒住杨玉环脖子的那两名太监,将两人轻轻一撞,便让他们昏晕了过去。然后凝视着杨玉环,心中好生怜悯这个女子。 杨玉环也瞧到了这少年的眼睛,觉得好生熟悉,想起了一个人来,心中猛的一颤,却无法相信会是他。 高力士见势不对,正想溜出佛堂,却听那少年叫了一声:“高公公,你暂且留步。” 高力士闻这声音自己甚是熟悉,不由得停了下来,而杨玉环的身子却是一震。 任天弃对着杨玉环微微一笑,然后对高力士道:“高公公,咱们可是老相识了,怎么,旧友重逢,你还想走么?” 高力士已经想起了这是谁的声音,转过身来,期期艾艾地道:“你……你莫非是任……任……” 任天弃哈哈大笑道:“不错,我就是任天弃,高公公,咱们可是久违了。” 高力士顿时叫了起来道:“你真是任国师,你的容貌怎么变成这样了,真是好俊。 任天弃瞧了杨玉环一眼,见她的眼中充满了惊喜,明白她也想知道答案,便笑道:“我从小得过一种怪病,脸上就落下了红斑,现在病好了,自然恢复了容貌。” 高力士道:“国师,公主说你又去修仙,一年多不见,法力一定大进了罢,这下可好,皇上身边总算有人保护了。” 任天弃道:“皇上的命是不会有事的,不过贵妃娘娘地命,也请公公你高抬贵手。”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六十五章马嵬坡之变(2) 第一百六十六章 马嵬坡之变(3) 高力士连忙道:“国师,这事实在不是老奴所能作主的,外面形势危急,皇上也发话了,那些士兵没看见贵妃娘娘的尸体是不会罢休的。” 任天弃道:“这好办,随便找一具尸体冒充是贵妃娘娘可不就成了么。” 高力士道:“若是那样倒好了,可是贵妃娘娘的容貌外面有些将士是见着了的,根本无法敷衍。” 这时只听杨玉环叹道:“国师,你能恢复容貌玉环很替你高兴,你的好意玉环也心领了,可是如今的局势,天地之大,已无我的容身之地,而且杨家一门惨死,玉环已经无心再苛活于人世,你还是不要管我。” 任天弃断然道:“不行,环儿,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一丝一发。” 杨玉环听到他这一句,本已经冰冷的心中顿时感到一热,在她的两个男人之中,第一个丈夫寿王李瑁听说父皇喜欢自己,不仅不做任何抗争,反而来说服自己进宫,而唐玄宗身为一国之君,平素与自己说尽山盟发尽了海誓,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也只有用自己的一死来保住他的性命,而这个男子居然在这个时候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她一生中最渴望听到的言语,这样的男人,才值得自己去爱,可是现在,只怕已经晚了。 任天弃这时已经想到了解决今日之危的法子,对高力士道:“高公公,你去找一具女子尸体来,然后就说贵妃娘娘已经被你们勒死了。” 高力士听到任天弃居然叫贵妃娘娘为“环儿”,以他的老谋深算,顿时猜到两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心中也是惊奇,听着他的话,眉头一皱道:“昨天驿站里倒是死了一名宫女,可是这法子是万万不行的。” 任天弃忽然向地上一挥掌,那青石地面“轰然”一声,四溅开来,灰尘扬处,竟然露出了一个一尺深坑,然后用眼神逼视着他道:“高公公,你只管去办,我说行就行。” 高力士见了他这一掌之威,又瞧着他眼神犀利,自己要是不答应,只怕立时就要丧命,连忙道:“好好,国师别生气,老奴马上去办,老奴马上去办。” 说着就匆匆走了。 等到高力士一出去,杨玉环就是幽幽一叹道:“天弃,你这又是何苦,为了我这样一个不祥的女子给自己惹下麻烦。” 任天弃回过头来,凝视着她道:“环儿,你心中的苦楚难道我还不明白么,你的家人之死,也是自身所招,怨不得别人,你也不用全揽在自己的身上。” 杨玉环仔细的瞧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俊美得让人无法相信的男人,凭心而论,她第一次将身子交给他时,更多的是一种被逼无奈,如果当时没有瞧见这个男人那双明亮的眼眸,她甚至会改变主意,而第二次在华清宫时,她虽然与这个男人经过交谈,对他的印象好了些,但也仅限于不讨厌罢了,绝对谈不上什么喜不喜欢,但现在,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才是她在幻想中才敢渴望见到并跟随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是山是海,是可以给女人依靠避风的。 渐渐的,杨玉环一双美丽的眼眸开始湿润了,轻轻唤了声:“天弃。”已经偎在了他的怀里,然后闭上了眼,此刻的她,身心疲惫,实在太需要有人支撑了。 任天弃也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只是抱着她,抚着她,让她感受着自己强壮的身子。 此时任天弃脑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便道:“环儿,我问你一个人,你知不知道他如今在那里?” 杨玉环身心俱碎,这时只想依偎任天弃的怀里寻找自己唯一的安慰,听着他说话,闭着的眼眸并不睁开,道:“是谁?” 任天弃道:“就是那个给你写《清平调》的李白。” 杨玉环道:“原来是他,这个李白当日在光大殿上得罪了高力士与李宰相,这两个人经常在皇上面前进馋言,你失踪没多久,他就被逐出皇宫了。” 任天弃听了,顿时放了心,以李白的狂傲,既然被逐出皇宫,就绝不会再呆在长安,如此一来,他反而就安全了。 过了一阵,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任天弃与杨玉环连忙分了开来。 只听高力士在外面道:“小德子,把尸体交给我,记住,不许说出去,否则你这条小命就算完了,知不知道?” 跟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道:“高公公,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事不会传出去的。” 高力士又道:“那好,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随着这说话声,高力士已经走了进来,手里果然抱着一具宫女打扮的女尸。 将那女尸放在地上,高力士道:“国师,这尸体我就放在这里了,不过怎么才能应付过去?” 任天弃道:“高公公,你这就出去给那些士兵们说,贵妃娘娘已经被皇上赐死,然后让他们派一些认识贵妃娘娘的人进来检查尸体,其余的事我自然会做。” 高力士“唉”了一声道:“国师,事情危急,你万万要有把握啊,老奴这就去办。” 任天弃不等他走出屋,说道:“记住,也不要让皇上知道,就当贵妃娘娘真的死了。” 高力士只得又应了一声,只希望这国师能够用什么障眼法之类把宫女变在贵妃娘娘,把所有的人哄过去。 杨玉环这时心中已经燃起了一丝生机,忙道:“天弃,我要不要躲一躲?” 任天弃摇着头道:“不用,你只跟在我身后就行了。” 杨玉环对他已极为相信,点了点头。 又过得一阵,就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之声,然后传来高力士的声音道:“陈将军,贵妃娘娘的尸体就在里面,你这就带人进去罢,老奴去禀告皇上,就不陪你们了。” 说着再没声音,似乎已经走了。这倒是个老奸巨滑的家伙,要是任天弃控制不住局面,这些将士发起狠来,自己不在场,也能免遭鱼池之殃。 这时候,脚步之声越来越近,那龙虎大将军陈玄礼带头,十多名身披甲胄的士兵走了进来。 瞧着佛堂里面的任天弃,这些人都是一愣,再看到他身后的站着一个千娇百媚美人儿,众人都认得是高力士说已经被勒死的杨贵妃,脸色顿时全都一变。 任天弃不等这些人大叫,心念一动,弃天剑就脱鞘而出,将进佛堂的两道门关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奇术,那十几名将士都是面面相觑,不知眼前的是什么人,只听得“铮铮”之声,已经各自拔出了兵器。 任天弃知道若是不立威,自己的话这些人是万万听不进去的,一引剑诀,弃天剑回转,黑光掠动,听到一阵脆响,将那些兵器全部折为两段,这才归鞘。 这一下子,这十几名将士果然是目瞪口呆,人人惊惧。 还是陈玄礼胆量最大,一拱手道:“敢问这位仙人法号?” 任天弃道:“陈将军,咱们可是旧识,记得一年前咱们在宫中还用坛子斗过酒,不过是你输了。” 陈玄礼听着这声音,又听到这话,顿时道:“啊,你是任国师,怎么变了样子了。” 任天弃道:“样子不样子的咱们先别管,先把今日之事办了再说。” 陈玄礼一瞧他身后的杨玉环,道:“国师莫非是想庇护贵妃娘娘?” 任天弃道:“谈不上庇护,我只是想请教一下各位,为什么非要让贵妃娘娘死。” 这时一名士兵大声道:“杨贵妃红颜祸水,乱了咱们大唐江山。”又有一名士兵道:“杨贵妃是狐狸精,和苏妲已一样,是妖怪。”还有一名士兵道:“都是她迷昏了皇上,让皇上再听不进去忠言,安禄山才会造反,这种女人留不得。” 任天弃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充满着嘲弄,也充满着轻蔑。 陈玄礼忍不住道:“国师为何发笑?” 任天弃道:“我笑你们都是一些目光短浅,分不清青红皂白之辈,实在算不上是男子汉大丈夫。” 陈玄礼道:“还请国师指点。” 任天弃一把拉住杨玉环的手,让她站到自己的身边,指着她道:“你们说,贵妃娘娘长得美不美?” 陈玄礼等人望着杨玉环,她纵在悲伤之中,也是艳光四射,莫可逼视,陈玄礼只瞧了一眼,便连忙低头道:“贵妃娘娘的美艳天下闻名,岂是以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任天弃又是哈哈一笑道:“陈老将军,你倒是很会说话,好,我问你,她长得美是幸还是不幸?” 陈玄礼道:“容貌长得好,自然是幸运的了。” 任天弃道:“错,以我所见,贵妃娘娘就不该长得如此美貌,若是这样,她就不会成为太子妃,更不会让皇上看中,然后宠爱于她,她所有的罪,都是拜这容貌所赐,你还说是幸运。” 陈玄礼低下了头,一时默然无语。 第一百六十七章 马嵬坡之变(4) 任天弃见到陈玄礼沉默不语,又道:“那你说李隆基到底昏不昏庸?” 陈玄礼对他对皇上直呼其名,也是惊诧,道:“皇上少年英勇,除掉了把持朝政了太平公主,又创下了开元盛世,当然是一代明君了。” 任天弃道:“又错,错得离谱,李隆基当年只所以能铲除太平公主,是因为众朝臣依然把李氏奉为江山正统,愿意效力相助。而这开元盛世,也是前朝数代君王,甚至包括则天皇后之辛劳所积,百年经营,大唐已经是国富民强,开元之世才能海清河晏,天下太平,李隆基之功,也不过是些朝臣们的粉饰马屁。” 他说到这里,声音越大,又道:“我问你们这些人,贪图美色,强夺儿媳,算不是明君,说,若不凭心回答,休怪我剑下无情。” 他这声音一出,弃天剑已经出鞘,在空中发出一道白光,绕着房梁盘旋起来。 一众将士心中见状,心中震骇,纷纷摇头道:“不算。”只是这声音实在是低是很。 任天弃又道:“这江山是李家的江山,他自己荒淫无道,不理朝政,将一切都交给高力士、李林甫、杨国忠这些人打理,难道是这么一个小女子逼着他的,莫非这也算是明君。” 众人只得摇着头回答:“不算。” 任天弃继续道:“安禄山当年违反军法,被押入京候旨,本是李隆基自己所放,而且还委以他重职,贵妃娘娘却是毫不知情,如今安禄山造起反来,就要怪在她的头上,这难道公道么?”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能够回答。 任天弃道:“我只知道明君贵在自守,贵在用心。贵在勤作,那李隆基那一样有,那一样又够做一个明君。” 这时众人都渐渐的垂下了头。 任天弃道:“其实我说的道理大家不是不知,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平素没经历战事,都养尊处优惯了,一经历磨难,便不知所措。难以接受,心中这种怨恨想要找到发泄之处,不敢去冒犯李隆基,自然而然的就想到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要让她一死解恨,但你们可想过对错,想过因缘,想过公道么,这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么?” 他说到这里,环视了一下众人道:“你们中间要是有人觉得我说得不对。就提出来。如果能将我说服,我立马将贵妃娘娘交给你们,再不管此事。但若是你们无法说服我,就要听我的吩咐了,你们已经杀了杨家其它人,此事就从此作罢。” 过了一阵,没人出言反驳,陈玄礼叹了一声,向任天弃一拱道:“国师,你说的话咱们没什么好说的,要听你的放过贵妃娘娘也没问题,只不过你需向大家保证。贵妃娘娘不会再计较此事,还有,不得再出现在皇上左右,我们自会出去给外面的士兵说贵妃已被皇上赐死,就用她的尸体代替,反正除了我们之外,绝大多数士兵是不认识贵妃娘娘的,完全能够蒙混过去。” 说着指了指地上那具宫女的尸体。 他如此一说,在他身后的十多人都纷纷点起头来。 杨玉环一直站在任天弃旁边静静的听他说话。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帮她说出心中的委屈,如此敢毫不留情地责骂唐玄宗,这么多年来一直压抑着的心事一下子就渲泄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潸潸向下流,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感激这个男子,听到陈玄礼之言,便上前走了一步道:“陈将军,你放心,对皇上,对皇宫,我的心早就死了,杨家之事,乃是上天注定的一场劫难,我已经无心再追究了。” 陈玄礼忙道:“这就好,国师,就请你带贵妃娘娘离去,可不能让别人瞧见了。” 任天弃道:“这不劳你操心,贵妃娘娘不会让别人发现,不过陈将军,你出去安定军心之后,务必要即刻起程,安禄山的追兵不时就要赶到这马嵬驿了,大唐官兵又饿又累,定然会被一举歼灭。” 陈玄礼忙道:“国师说得是,末将即刻就去办,你们这些人,对今日之事可要守口如瓶,若是透露出去,国师法术高强,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身后的那些士兵都连忙点头。 任天弃也不愿在这里多呆,一把抱起杨贵妃,身子冲天而起,已经从那破洞飞了出去。 陈玄礼等人是高力士叫进来的,知道他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就叫一人去叫了他来商量。 过不多久,高力士就到了,众人一商量,就由高力士去找了一套杨贵妃的衣裳饰物来给那宫女穿上,又找来一付棺材放了进去,然后由这些士兵抬了出去。 外面地士兵都相信大家推选进去的人,而且绝大多数都认不得杨贵妃,见她已死,再加上陈玄礼这样的老将极力安抚,燥动的情绪都渐渐地安定下来。杨贵妃择地安葬之后,这场历史上有名的马崽驿之乱才算结束。 直到数月之后,唐玄宗再无危险,思念起杨贵妃来,令人去开棺另行厚葬,但高力士与陈玄礼等人早就料到会如此,怕唐玄宗怪罪,已经让人将那宫女的尸体移去,棺材里空空如野,从此便有了杨贵妃羽化登仙之说,到了后世,更是众说纷纭,甚至有人说杨贵妃最后被送到了日本国,在那里还结婚生子,而日本一名炙手可热的女明星山口百慧还自称是杨贵妃的后裔,可见杨玉环的艳名流传之广,实在是远播海外。 ※※※※※※※※ 且说任天弃带着杨玉环飞了出去,片刻之间,已在数十里以外。就在这时,却见前面尘土飞扬,旌旗招展,雪刃寒光,映天而耀,想是安禄山的大军追近了,便落在前面山谷的大道之上。 杨玉环从来没想到自己的有一天会这样被一个男人带着上天飞行,搂着任天弃的脖子,心中是一片迷醉,只想这时间慢一点儿,在空中能呆久一点儿,但欢乐地时光很快就过去了,站在地上,实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男子相处,自己虽然自负容光艳美,但终是侍奉过两名男子,乃是残花败柳之身,任天弃若是还那般丑怪,她还有些想法,但如今对方已经恢复了本貌,却是那般的俊美,便是潘安宋玉在世,也断然是不能比的,她心中就有了配不上这个男人之感,而且李淑琼是他的妻子,又向来轻蔑自己的无耻,自己要是厚颜在他身边,以李淑琼的性子,岂不是自取其辱。 任天弃不知她在想什么,但心中有事,也不去管,只道:“环儿,你到后面去躲躲,安禄山的追兵就要来了。” 杨玉环也瞧见了那些军队,连连绵绵的不计其数,顿时一惊,慌乱道:“你要做什么?” 任天弃傲然道:“我要挡住他们,让他们暂时无法去追大唐官兵。 杨玉环骇了一跳,忙道:“天弃,这不行,安禄山的追兵多得紧,可你只有一个人啊,我……我知道你很了不起,可是这太危险了。” 任天弃微微一笑道:“环儿,你应该多多少少地了解我一此,你说,我是那种不自量力,傻乎乎的想送死的人么?” 杨玉环一愣,脑中飞快的思索起了他过去的历历种种,既狡猾又无赖,可说是聪明至极,是确不会做傻事的人,可是凭他一人之力,就想拦住一只军队,这,这怎么可能? 任天弃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再多说,只是向她挥了挥手,杨玉环只好走到路边山坡上的一块巨石后藏着,微微露出了头向大道上瞧。 没过多久,就听到蹄声雷动,轰然不绝,扬起的尘土便如前方忽然起了弥天大雾。 任天弃双手负在背后,一动也不动。 只片刻间,就有一彪人马从谷口密密麻麻的汹涌而来,很快就到了任天弃的面前,前面举着的旗上绣着大大的“燕”字。 领头的是一名骑着白马,提着大刀,金甲红袍,面色甚黑的中年将军,忽然见到前面有人挡道,无畏无惧,气势巍然,顿时大为诧异,将那大刀向上一举,就有传令的士兵吆喝着,队伍渐渐的停了下来。 那中年将军吩咐了几句,左右便有三四十名士兵向着山谷两边爬去,想是去察看有没有埋伏。 中年将军提缰到了任天弃的面前道:“前面站着的是什么人,速速报上名来,竟敢挡道,难道不怕大军铁蹄之下,将你踏成肉酱。” 任天弃冷冷一笑道:“你又是什么人?” 中年将军见他面临数万大军面不改色,暗自嘀咕,向着两边山头左右环视,瞧着自己派上去的人在招手示意没有伏埋,这才心安,大喝道:“某乃大燕皇帝座下骠骑大将军开路先锋朱延寿,小子,阻拦军道,饶你不得。”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六十七章马嵬坡之变(4) 第一百六十八章 孤身阻敌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朱延寿,你这名字取得不好,大大的名不符实。” 朱延寿一愣,道:“什么名不符实?” 任天弃道:“你马上就要没命了,自然就不能延寿,这不是名不符实又是什么?” 朱延寿闻言,顿时悖然大怒,挥刀喝道:“好大的狗胆,来人啊,杀了这小子。” 在他的身后,立刻就有十余名骑兵挺着长枪驰马向任天弃奔去,就要将他挑死。 任天弃微微一笑,一捏剑诀,弃天剑化作黑光脱鞘而出,霎时之间,已从这十余名骑兵胸前穿出,顷刻之间,那些骑兵哼都没哼得一声,就倒栽在马下毙命了。 朱延寿见状,心中大骇,但还没有想到退却,又一挥刀道:“这小子有些古怪,快给我放箭。” 随着他的话音,后面的骑兵纷纷取弓搭箭,白羽已经如雨点般的向任天弃射去。 任天弃这时杀心已起,剑诀一引,弃天剑便发出了白色的光芒,正是无坚不摧的金行真气,首先一剑,就刺穿了那朱延寿的胸膛,跟着那弃天剑就厉啸着向着人群中疾掠。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杀戮,弃天剑光芒所至,骑兵们就纷纷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坠下马来,没有任何的惨叫,是因为中剑者已经来不及发出这样的声音,未中剑的骑兵惊恐地叫喊着,但很快就步了后尘,被弃天剑一剑穿胸,失去主人的战马在长嘶着,地上已经是铺满尸体,血流成河,当真把这个山谷变成了一个大屠场。 那些爬在山坡上察看伏兵的大燕士兵见状,顿时被骇得魂飞魄散,纷纷想往山顶攀去,但任天弃早已见到。剑诀一动,弃天剑就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圈,将两边山坡上的敌军逐个刺死。 这时后面的骑兵见势不对,纷纷转缰而回,任天弃那里肯放,在后面放步追赶,弃天剑的啸声越厉,那些骑兵岂会有它的速疾。成片成片的落下马来。 追出了三四里路,最后十几名骑兵被他一剑刺死,至此,这大燕派出的先锋军已经无一幸免,都成了弃天剑地剑下之魂。 任天弃金丹未成,施展那五行真气极是耗费内元,也大是疲倦,心中杀气顿减,将弃天剑引入剑鞘之中。然后缓缓的回转身子,触眸所及。能够动的都是些无主的战马。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已经将整个大道堆满了厚厚的一层,他大约估算了一下,这些先锋骑兵不下于三千之多。竟被自己在一顿饭的时间里全数击杀,这人力与仙力相抗,实在是太微弱了啊。 就在这时,他忽然起了一个念头,安禄山除了魔刹教,还有另外的妖人相助,其它地自己不知道,但那追魂铃的厉害他是知道的,若是用于两军交战,威力应该是巨大无比。大唐官兵能够支撑这么久,还真是一个奇迹。大唐国以道教为国教,又信奉佛理,魔刹教的人妄想一统诸教,让天下之人都去尊崇那个什么魔刹圣主,这样公然的挑畔,难道天上的三清,与西方的佛祖就会不闻不问,忍气吞声。让自己的教门再无信徒么。不,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大唐国一定没有想像中的那样不济,必定有人在帮着唐玄宗,只是自己也不知道罢了。 一时想不明白,怕杨玉环在那山谷出事,任天弃连忙飞身而回。 片刻之间,已经在那山谷降下,见到杨玉环坐在山坡上不停地发呕,面目苍白,根本不敢去瞧这满谷堆积地死尸。 刚一靠近,杨玉环瞧着是他,下意识的将身子缩了一缩。 任天弃望着杨玉环的眼神里充满了畏惧,知道她刚才目睹了自己对大燕骑兵残酷地杀戮,开始害怕起自己来了,便露齿微微一笑道:“环儿,别怕,是我,天弃啊。” 杨玉环瞧到任天弃的和蔼亲切的微笑,芳心才渐渐的安定下来,眼神闪烁的望着他道:“天弃,你刚才好可怕,杀了那么多的人。” 任天弃一叹道:“环儿,你也应该知道,我若不杀死这些先锋军,他们不出半日就会追上大唐官兵,而以现在大唐官兵的斗志与状态,绝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到时候不是投降,就是被歼灭,大唐国也要从此而绝,安禄山不是个好人,我不能袖手旁观啊。” 杨玉环也明白这样的道理,点了点头,道:“天弃,你真的不一样了,过去嘻皮笑脸,老没正经,可是现在,整个人都变了。”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环儿,难道我就不能长大么,我听说你们女人都喜欢成熟的有本领的男人,难道这样不好么?” 杨玉环又点了点头,轻声道:“很好,天弃,琼儿一定会更喜欢你的,还有谢阿蛮与陆玉嫣,也更会幸庆自己跟了一个好男人。” 任天弃一愣,道:“原来你已经知道谢阿蛮与陆玉嫣了。” 杨玉环道:“你和公主常常吵架,早就有宫女向皇上告密,皇上怕你不再辅佐他,就故意装着不知,但国师府的动静却随时有人向他禀告的。” 任天弃也早料到这事瞒不住人,不由一笑道:“我和琼儿虽然爱斗嘴,但感情还是不错的。” 杨玉环“嗯”了一声,脸上掠过一丝黯然,然后道:“天弃,你说还会不会有安禄山的人追上来。” 任天弃道:“当然有,这些只是他们的先锋军,不过其余地军队到了这里,就一定不敢再追了。” 杨玉环一叹道:“不错,见到这些尸体,任谁也没有胆子再追上来的,李隆基总算能保住命了。” 任天弃听她不叫“皇上”而直呼其名,知道她对唐玄宗的临危背弃已经彻底寒了心,不由道:“环儿,琼儿他们就在附近,我这就带你过去。” 说着就又要来抱杨玉环。 杨玉环连忙摇头道:“不,天弃,我不会去的。” 任天弃见她神情坚毅,便道:“为什么?” 杨玉环的脸色幽淡下来,道:“天弃,我已经想过了,我这一生之中,充满了不幸,也充满了罪孽,或许那些士兵没有说错,大唐能有今天,我难辞其咎,杨玉环已经死了,就不想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你还是让我静静的呆在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我要好好的忏悔自己的一生。” 任天弃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也不勉强,道:“那好,我就带着你去找一处可以安生的地方。”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抱起了杨玉环,飞向了空中,向西而行,一路不去那些繁华的州县,只向幽静的山林里寻找。 大约飞了半天时间,就到了一座大山,但见重峦叠嶂,染翠盖碧,清涧如带,花光如锦,风景绝佳,最妙的是,在这半天之中,有一座小小的道观,左右不过五六间屋子,远远的见到有一名十三四岁的小道姑在打扫庭院,竟是一个女道观。 任天弃放缓了身形,让杨玉环仔细瞧清下面的景致,道:“环儿,你暂时就住在这里,怎么样?” 杨玉环见到这里远离城镇,景色幽美,正是自己所要想找的地方,不由也是欣喜,道:“这里好是好,可是那道观的人怎肯收留于我?” 任天弃道:“你喜欢这里就成,其余的我来想法子。” 他一边说着,就已飞到了那道观的上空,见门首处写着“敬玉观”三字,便在空中大声喝道:“‘敬玉观’主持何在,快快出来拜接法旨。” 那正在打扫庭院的小道姑抬头见到空中飞来一人,顿时尖叫起来道:“师父,师父,了不得,咱们这里有神仙来啦。” 随着她的叫声,道观的房间里又走出两名道姑,一名道姑粗粗壮壮的,约在四十岁左右,而另一名道姑年纪和她相当,姿色虽是普通,但面目却甚是白皙慈和,想来就是这敬玉观的主持了。 果然,那慈和的道姑见到了空中的任天弃与杨玉环,一脸的惊骇,跪了下来道:“下界弟子清尘,率师妹清心,徒儿云真拜领法旨。” 任天弃见这道观似乎只有三人,更是合意,大声道:“上界芙蓉仙子触犯天规,被谪下凡,吾神奉元始天尊之法旨,将芙蓉仙子送至敬王、观历劫修心,尔等要好生侍奉,日后自有进益,若有怠慢仙子之处,定然严惩不饶。” 那清尘见到空中之人,那里敢去怀疑,听罢连忙磕头道:“弟子谨遵祖师法旨,绝不敢有违。” 任天弃见状,这才从空中降了下来,将杨玉环放在庭院之中。 那三名道姑站了起来,见到了任天弃与杨玉环的容貌,果然是神仙中人,不由好生敬慕。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六十八章孤身阻敌 第一百六十九章 道观春色 任天弃道:“清尘,本仙奉法旨而来,对你们这里倒是不怎么了解,我问你,这样僻静的山里怎么会有道观?” 清尘一叹道:“回上仙的话,贫道本是前面镇上胡员外之女,怎奈命运多厄,连嫁了两个丈夫,一个得了怪病,一个被人误杀,都恩爱不过一年,镇上的百姓都说我是个不祥的女人,天天有人在贫道父亲那里说坏话,贫道的父亲本来不信,可是后来他也莫名其妙的染了怪病,终于相信了那些人的话,花了大价钱,给我在这离镇上数十里地的金秀山上修了个道观,让我带着随身丫环一起住进来,永远不得再进镇上一步,家里每月会有人送来粮食,也是远远的放在山下,不愿与贫道接触。后来我又收了云真这个没有了爹娘的孩子为徒,与清心三人在这山上相依为命,想不到祖师爷居然会知道咱们,还能让咱们侍奉上界芙蓉仙子,真是无量寿佛,贫道的祷告没有白费啊。” 任天弃一听,更是满意,道:“你们好好的侍奉仙子,等到仙子历劫期满,你们自然会得到些仙家所传,但不得给外人透露半分,否则就是泄漏天机,其罪非轻。” 清尘听到能够得到仙家传授,心中大喜,连忙应是,说道:“那仙子就住在咱们观里最后面的那间屋子里罢,那里清静得紧,便于养心。” 说着就带着两人向后面走去,那里果然有一间独立的房子,全是用老竹所建,陈设虽然简陋,但打扫得倒是纤尘不染,一扇窗户开着,可见屋外奇花翠柏,山色空润。 任天弃见到杨玉环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便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了这里。便向清尘等人一挥手道:“你们先下去罢,本仙有话要给仙子交待,若不叫你们,你们万万不可进来。” 清尘等人喏喏应是,恭恭敬敬向他揖了手,然后出去了。 任天弃等她们一走,便去关上了门,拉着杨玉环坐在了床榻之上。这床榻虽也是竹制,但铺垫得甚厚,并无冰冷之感。 杨玉环和他两人独处一室,只觉心中忽然“怦怦”的加速跳了起来,脸上不仅微微一红,她虽然侍奉过两名男子,与任天弃也有过肌肤之亲,但这样的心跳,却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忽然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 她越是这么想。心跳就越是厉害。知道这样极是不妥,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向着任天弃盈盈的跪了下去。 任天弃忙去扶她道:“环儿,你这是为什么?” 杨玉环道:“天弃,谢谢你在马嵬驿救了我的性命,更要谢谢你给我找了个这么好的地方来了结残生,现在我一切都没事了,你还是走罢,从此……从此忘了世上还有杨玉环这个人。” 任天弃扶着她坐回到了自己的身边,道:“环儿,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容貌太美。独自在这里,我总是有些不放心,想要传你一些仙诀防身,这样就是有豺狼虎豹或者恶人什么的,我就是不在你的身边,你也不用怕了。” 杨玉环想想也是如此,那清尘与清心虽然不会说,但难保云真会有一天耐不住寂寞,跑到外面去无意中说出来。惹来一些不信邪的好色之辈,任天弃要是不在,自己就难逃一场羞辱了,当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任天弃一直在考虑传授什么给杨玉环,无论是父亲所传还是玄天门的修练之法,都至少要练上十数年以上才能有所小成,要养成内丹,那更是旷日时久,但这段时间里,如果有什么危险,那又该怎么办。 此时在他的脑中已经浮现出了《仙侣心经》,只有这个速成的法门,才能将自己的内元过渡一些给她,虽然外面形势危急,青云子与自己又有约,无法在此久呆,助她养成内丹,但依法而练,只需一两天,她的身子就会有所改变,体内就会有微弱的真气流动,然后再传她一些玄天门的入门心法,短时间之内,世上普通的武功高手已经不会是她的对手。 他心想自己与杨玉环之间的关系已非一般,这事也不用害羞,便道:“环儿,我的确不能在这里久留,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的身子很快就有变化,再不会受人欺负,只是有些奇怪,你愿不愿意学?” 杨玉环点头道:“天弃,我再不想做一个柔弱的女子,你就尽管说,不管有多苦多难,我都会练下去的。” 任天弃也不罗嗦,就把《仙侣心经》的法门给她详细地说了。 杨玉环听了之后,顿时起一脸的红霞,默默的望了他一眼,跟着就低下头去,似乎在思索着。 任天弃有了邓雅婵与袁宝琴的经验,料想她只是对这奇怪的法子感到羞涩难当,但最终是会应允的,便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谁知过了好一阵,才见杨玉环重新抬起头来,摇着头道:“天弃,算了,我不想练《仙侣心经》,你还是传我别的罢。” 她的回答实在大出任天弃的意料,不由追问道:“环儿,为什么,这法子真的很有效的,而且咱们不是已经……已经那样了么,也没什么关系的。” 杨玉环使劲儿的咬了咬自己的樱唇,颤声道:“是,天弃,咱们过去是肌肤相亲过,可是……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已经不能再和你……和你那样了。” 任天弃迭声道:“为什么?环儿,这到底是为什么?” 杨玉环在他的追问之下,再也忍不住了,眼眶一热,美丽的眸子里已经浸满了泪水,痴痴的望着他道:“天弃,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忘了过去的一切,也包括你在内,可是如果咱们再按你说的法子练那个《仙侣心经》,我真的没有法子再忘了你,这一生之中,也再也不会平静了,天弃,你……你就放过我罢。” 任天弃见到她这样,自然不便勉强,便点了点头,将玄天门的入门心法传给了她。 等着杨玉环将口诀全部记住,任天弃便站起身来道:“环儿,那你自己慢慢修习,有空的时候,我会来瞧你的。” 杨玉环瞧到他走到了窗前。心中顿时一空,涌动出来一种说不出的恐慌与悲哀,轻轻地道:“你……你真要走了?”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我要去找琼儿他们,然后与玄天门的人聚集,想法子对付安禄山。” 他一边说着,面朝窗外,就要穿窗而出,然而在这时,却听到杨玉环急急的呼了一声:“天弃。你别走。” 任天弃便回转身来。见到杨玉环雪白的脸颊上已经珠泪纵横,不由道:“环儿,还有什么事么?” 杨玉环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上前几步,一下子就投入了任天弃的怀中,嘤嘤的哭泣着道:“天弃,天弃,我害怕和你相处下去,就再也忘不了你,可是……可是,我根本就是忘不了你的啊,我什么也没有了,只还有你在关心着我保护着我。” 任天弃本是心思细腻。感情丰富之辈,他很理解如今杨玉环无助孤独地心情,便紧紧的抱住她,柔声在她耳畔道:“环儿,只要我在,不会让你孤零零的在这世上没人理的。” 杨玉环此情此景,听到如此温柔的声音,顿时心情激荡,再也忍不住。伸出玉臂勾住了任天弃的头,将自己的樱唇送了上去,主动的将丁香之舌送入了他的嘴中。 任天弃感觉到了杨玉环的激情,以他的性子,自然不会推拒,也很动情地回吻着眼前这个经历珂坎,天下闻名的大美人儿。 情意缠绵之下,两人已不知不觉的到了床榻之上,杨玉环仿佛已经忘了一切,又恢复了往日地娇媚,宽衣解带,极尽诱惑之态,那是一种成熟的女人才能具有魅力。 任天弃虽然已经拥有了几个绝色女子,但杨玉环的美却是别具一格的,特别是她那圆润如球的玉乳,嫣红犹若处子的乳蕾展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的心仍然如第一次见到她的身体般的怦然而跳。 杨玉环此时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俊美地男人,甚至说迷恋也不为过,一心要博得他的欢心,便主动的用自己娇嫩的舌头在他的身上一寸寸的舔吮,这时她对唐玄宗父子也没有做过的事情,但今天,她要好好的伺候这个男人,这个她唯一爱上的男人。 任天弃仰面躺着,感觉杨玉环地香舌在自己的身上慢慢滑动,当真是毛孔尽张,其爽无比,这样的动作,那朱绛仙也曾经给他做过,但是,比起杨玉环来,那种美感却是有天壤之别,特别是当杨玉环第一次温柔的品尝他的玉箫之时,他差点要狂叫起来。 接下来就是一场疯狂的欢爱,任天弃面对她凝脂般的玉体充满着激情,大力的撞击着,而杨玉环钗堕鬓乱,身颤腰酥,如魂飞半空,身在浮云,情欲如潮之下,忍不住要娇声呻吟,但又怕叫得太大,惊动了清尘等道姑,便拿着床上的被褥,用雪白的贝齿紧紧的咬住了一角,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等到任天弃玉露倾洒,这才想起忘了与杨玉环同参那《仙侣心经》,不由大是感慨这杨玉环对自己的诱惑之深。 这时杨玉环也在紧紧的搂住任天弃,闭眸享受着这个男子给自己带来的欢愉,在她的过去,更多的是要取悦男人,像这种让自己身心彻底放纵归附的感觉还从未有过,在这个时候,她才真正尝到了一个做女子的滋味。 任天弃伏在杨玉环的身上,只感到她的身子又软又滑,肌肤摩挲之间,也是腻滑难喻,不由更是赞叹这是个人间尤物,自己真还舍不得她。 过得一阵,两人欲念又起,但这一次,任天弃却没有失去理智,开始与杨玉环修练起那《仙侣心经》来,因杨玉环本身并无真元,任天弃从她身上所采并不多,不过他也无心于此,只是让杨玉环按照心法将自己的精元吸入她的体内。 就是这样,任天弃在“敬玉观”里与杨玉环练了三日的《仙侣心经》,等到已有真气在她体内流转,手脚敏捷之处已经异于常人,这才准备离开。 杨玉环在这三日之中与他灵肉相通,那种孤独无助,寂寞难当的心情已经不知不觉的烟消云散,听到任天弃说要走,知道他还有要事在身,虽然不舍,但也不便强留,两人依依而别。 任天弃飞在空中,向那日与父亲及李淑琼等女分别的山谷而去,他们应该还在那里,即使移动了方向,他怀里揣着父亲送给自己的那管玉笛,只要拿出来一吹,百里之内,父亲自会找上来的。 时值黄昏,晚霞映天,任天弃只觉自己身上还带着杨玉环的香泽,心中真是舒畅通泰,御风飞行,已经到了最大的速度。 然而正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竟然无法前行,一时大惊,又换了几个方向,但都是一般。 任天弃知道有异,不由大声叫道:“是谁作法,快快现身,鬼鬼祟祟的乃小人所为。” 就在这时,却见正前方祥云万道,瑞气千条,异香袭袭,一名老道带着两名道童驾云而来。 到了近前,任天弃见这老道头戴九云冠,身穿碧色白鹤绛诮衣,衣发异光,也不知是何物制成,而容貌如三秋古月,慈眉善目,须发皆白,但童颜鹤发,一脸的红光。而他身边的那个小道童也长得粉妆王、琢,清秀可爱,大有仙风。心转如电,知道这必是天上的神仙,连忙一揖道:“下界凡人任天弃,见过这位老神仙,不知尊姓大名,有何名号,也可供小子景仰。”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六十九章道观春色 第一百七十章 仙家法旨 那老道呵呵一笑道:“任天弃,你我总算有缘,你拜我三拜,我助你三次雷劈,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任天弃顿时想起了这老道是谁,“哎哟”一声,无法在空中跪倒,连忙又是一揖道:“老神仙莫非是灵宝道君。” 那老道拈须一笑,便有一名道童道:“我师父正是玉虚宫太上灵宝天尊。” 这灵宝道君的三道雷劈可帮了任天弃的大忙,他本是知恩图报之人,知道这灵宝道君忽然现身必有缘故,他在仙界可算是地位崇高,找到自己头上不知会有什么事。 灵宝道君又道:“任天弃,本仙尊今日找你,是奉了本教教主元始天尊的法旨而来,你可要好好的听仔细了。” 任天弃不想这样在仙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忽然找到自己头上,心中也是大奇,忙道:“好,好,我听着就是。” 灵宝道君朗声道:“玉清紫虚高上元皇太上大道君元始天尊敕曰:呜呼,吾道兴盛,得于天道,太极之始,以道为根,大唐国信奉本教,得以太平昌盛,然今有魔教现世,附诸叛军,毁损本门,荼毒苍生,着人仙之子任天弃率众护道,尽灭魔教,平定反逆,匡扶大唐,大功毕后,当赠尔灵丹,位列仙班,故兹尔敕,乐其钦哉!” 说到这里,灵宝道君道:“任天弃,掌教法旨,你可听清楚了。” 任天弃道:“听清楚了,只是不明白。” 灵宝道君道:“哦,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任天弃道:“灵宝天尊,那魔刹教虽然厉害,但毕竟与仙人是无法相比的,元始天尊既然有心保佑大唐,随便派两个小徒弟下凡,然后再给几件法宝什么的,那还不把魔刹教的人统统灭了。那里有必要给我这样微不足道的人物下法旨。” 灵宝道君看来倒是个慈善的神仙,对任天弃似乎也有些好感,叹了一口气道:“任天弃,你有所不知,在两千年前,纣王无道,周王当兴,元始天尊派姜子牙下山助周。不想我师兄通天教主却使出门下的截教弟子暗助纣王,处处与姜子牙为难,后来商周相争,众仙应劫,截教大败,虽然各得封神,但积怨已下,处处针锋相对,后来师尊鸿钧老祖见两教不宁,生怕再出争端。就传下令来。教众不得再参与人间朝庭争斗之事,若有违背,当以门规严惩。” 任天弃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要找上我了,是不是你们阐教的神仙要是下了山帮助了大唐,那截教地神仙就有机会报复当年的失败之耻了。” 灵宝道君点头道:“不错,就是如此,通天教主法力高深,不在元始师兄之下,但师父却把道家掌教之位传给了元始师兄,他早就愤然不平,而他那些门下弟子正是鱼龙混杂。妖魔皆有,要是借机出世,那这场人间浩劫,不仅是永无休止,而且还会牵扯到仙界,重新引起两教血战,那就不可预料了。” 任天弃想起在那洪荒幻景之时,看到道士们分成了三派,各为阐教一派。 截教一派,然后是人道一派,这阐教与截教自不待说,那人道如今想来,应该就是像陆压这样没有师门的散仙了。 忽然间思及一事,他又道:“灵宝天尊,安禄山有妖人助阵,大唐却至今未灭,是不是你们在暗中相助。” 灵宝道君颔首道:“不错,掌教师兄派出广成子与太乙真人一直在暗中相助大唐,不仅在大唐士兵身体中施了法术,破了魔刹教的追魂铃,还击杀了几名安禄山差去长安,想去行刺唐玄宗的妖人。” 任天弃想起灵宝道君的话,顿时开始兴奋起来,要是他真消灭的魔刹教,若是能够获赠仙丹,然后进入天庭做官,那可实在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这样的话,就能瞧见母亲,一家人团聚的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思及此处,任天弃呵呵的笑了起来,道:“灵宝天尊,你就放心罢,我一定将魔刹教全部消灭,不过你们可不要食言。” 灵宝道君道:“元始掌教的法旨,岂有食言之理,不过任天弃,你千万不可小觎了魔刹教,他们信奉的魔刹圣主绝不是易与之辈,轩辕老祖当日被你击成重伤,但已经让魔刹圣主施法救愈,法力又增进了不少,你未必是他的敌手。” 任天弃想到父亲曾经给自己说过,那魔刹圣主占据了北方天界,如来佛祖与三清都对他无可奈何,连忙道:“啊哟,轩辕老祖倒还好办些,要是魔刹圣主出手怎么办?他弄死我还不像弄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灵宝道君道:“这你放心,这魔刹圣主与我教及西方释教早就有约定,相互不得助其凡尘教众,他若是暗中施术,咱们也会知道,到时自会想法助你。” 任天弃闻言,心道:“妈拉个巴子的,这天界有阐教、截教、佛教、还有魔刹教,还挺乱啊。” 他正想到这里,却听灵宝道君道:“任天弃,天界的事,不用你去胡思乱想,你还是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罢。” 任天弃这才想到这些大神是能够瞧穿人的心思地,连忙收回了思绪,道:“是,是,我再也不瞎想了,天尊你别见怪。” 灵宝道君道:“任天弃,你天资聪慧,际遇非凡,好生修我正道,来日自有大成,便若是心存邪念,最终堕入魔道,那就将万劫不复,切记,切记。 任天弃又应了是。 灵宝道君点点头道:“那好,你去罢。” 任天弃便朝着他一揖,向前飞行而去,自然再没有那无形的气墙相阻。 灵宝道君瞧着任天弃远去的身影,忽然一叹,喃喃道:“任天弃啊任天弃,你虽与那斗战胜佛一样,生有逆命反骨,体内还藏有一股不可知晓地天魔之力,但已经被天庭所知,要想不遵天规,绝难逃过大劫,还望你好自为之,你我虽有些缘分,但我是万万无法保住你的。” 他一边说着,宽大的袍子一挥,已与两个道童消失在空中。 任天弃向前飞行,没过多久,就到了那日跟父亲分别的山谷,在空中向下寻找了一阵,没有见到父亲等人的踪迹,当下落下了地,掏出了那支玉笛,放在嘴里吹了起来,虽然不能成曲,但声音倒也响亮。 吹了一阵,便见到天空中飞来一个人影,凝神一瞧,果然正是父亲,不禁心中大喜。 任世杰一落在地面,便道:“弃儿,前面谷口那些大燕骑兵是你杀的罢,这几天你到底去了那儿,你知不知道,琼儿,嫣儿她们有多担心你。” 杨玉环身份特殊,若是说出来与她同修《仙侣心经》父亲未必高兴,任天弃自然不会实说,只道:“爹,你知不知道我碰见谁了?” 任世杰瞧他说得认真,不由一愣道:“谁,莫非是魔刹教的人?”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不是,说起这个人,来头可太大了,是道教三清中的灵宝道君。” 任世杰所修之法偏于道家,内心中其实也一直奉道门三清为祖,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震,连忙道:“是灵宝天尊,弃儿,你是怎么遇见他的,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任天弃道:“有,他向孩儿宣了元始天尊的法旨,说是要我在下界消灭魔刹教,匡扶大唐江山,等到事成之后,就会赠我灵丹,让我位列仙班。” 任世杰听到这话,脸上立即露出了狂喜之色,迭声道:“好啊,好啊,我正愁咱们父子无法进入天庭见到你的母亲,现在可好了,弃儿,要是你能位列仙班,自然能到瑶池,到时就可以瞧见你的母亲了,然后去找三清祖师磕头跪求,若是能请到其中一位去找玉帝与王母说情,咱们一家团聚的日子就算到了。” 任天弃何尝不是这么想的,笑着点头道:“是啊,爹,孩儿好想见到娘啊。” 任世杰深知天庭之威,自己一家若要团圆那是要艰难至极,不想今日闻到此讯,那真是大大的意外,大大的惊喜,一时之间,眼睛也有些湿润了,道:“你娘又何尝不想见你呢,不过我想她要是见到你,瞧到自己的儿子长得如此俊美,又如此的有本事,那不知会有多高兴哩。” 父子俩憧憬未来,在山谷里好生兴奋了一阵,还是任世杰先清醒过来,道:“弃儿,如何消灭魔刹教匡扶大唐的事咱们可要好好地商量,现在你还是先去与琼儿她们相会,免得她们太过担心。” 任天弃点点头道:“好,爹,她们在那里?” 任世杰道:“在离此五十里地的一处农家,这山谷里可没什么吃的,你那些媳妇儿都很娇贵,没吃什么苦,我这做公公的,岂能亏待她们。” 任天弃嘻嘻一笑,见到父亲已经纵身到了空中,便也紧跟其后。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七十章仙家法旨 第一百七十一章 短聚 五十里路对两人来说实是很近,片刻之间已经到了一座大山下,却见有几间屋子,围成了一家独立的院落,此时正有袅袅的炊烟升起,不过那炊烟时浓时淡,生火之人应该对此甚是生疏。 任世杰向下一指道:“弃儿,咱们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安禄山的军队迟早要来,我已经打发了银两,让这户人家向西躲避祸乱去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落在了院中,任世杰高声道:“大家快出来,看看是谁回来了啦。” 随着他的话音,一间屋子里顿时出来一男一女,那男的又高又胖,自然是猪肉强,而女的穿的倒是一身华贵的黄裳,但脸上却是黑黑的染着炊烟,任天弃仔细一辨认,差点儿晕倒,原来这又脏又黑的女子不是别人,竟是一向养尊处优的李淑琼。 李淑琼瞧见任天弃,也顾不得自己一脸的黑烟,顿时尖叫起来,叫了一声:“任小贼,你终于知道死回来啦。”说着话,已经一头扑到他的怀里,跟着又用粉拳狠狠的捶了他好几下。 任天弃瞧见她的样子,只想捧腹大笑,还好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成熟了些,憋住笑道:“小琼琼,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李淑琼闻他重新叫自己“小琼琼”,而不以“李恶琼”相称,心中顿时说不出的甜蜜,听到后面的话,便跳了起来,指着猪肉强道:“还不是这头死猪笨猪,什么都不会,要我来帮忙。” 猪肉强在旁边听了,不由得一脸委屈地道:“谁说我什么都不会了,担水劈柴的事是谁做的,我来烧饭,可不敢叫公主动手,是你自己逞强,说是要来帮我生火。结果自己弄成这样,还怪我。” 李淑琼自知理亏,撅了撅嘴道:“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想和你计较。” 她说了这话,又蹦到任天弃面前道:“哈哈,任小贼。你知不知道,我终于学会生火啦,好好玩儿,其实煮饭也没什么难的,明天我给你露上一手。” 任天弃瞧她天真烂漫,笑靥如花的样子,完全没有丝毫的忧愁,便道:“喂,李淑琼,难道你不问问我。你父皇怎么样了?” 李淑琼盯着他道:“当然是没事啦。任小贼,你过去什么都不会的时候,都没有解决不了的事。现在这么厉害了,还有什么事能够难倒你,有你在,我知道父皇不会有事地,你可是他的女婿,泰山大人出了事,我瞧你的面子还往那儿放。” 任天弃见她如此有把握,而且言语间对自己甚是崇拜,也不由得有些飘然,哈哈一笑道:“好。算你猜对了,你父皇现在暂时是没什么事,不过今后就难说了,安禄山可不是吃素的,又准备了这么多年,真要硬拼起来,你父皇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李淑琼毫不犹豫的一扬脸,信心百倍地道:“那也不怕,反正有你这个国师兼附马在。大唐国一定会没事,父皇也一定没事。” 任天弃见她把自己视为无所不能的神佛一样,也不再多说,环视了这院子一眼,并不见其他人出来,不禁道:“小琼琼,玉嫣她们几个呢,怎么这么久不出来?” 李淑琼道:“谢阿蛮说她小时候认识好多地野菜,还说山里有很多,陆姐姐与翠儿都跟她去了,应该快回来啦。” 正说着,就听到一阵细碎轻盈的脚步声,陆玉嫣、谢阿蛮、翠儿已经说说笑笑的走进院来,而谢阿蛮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已经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菜。 见到了任天弃,陆玉嫣与谢阿蛮都欢叫起来,奔到了他的身边,任天弃便一手搂了一个,与她们笑着说些闲话,这一次李淑琼脸上倒没有瞧出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 到了开饭时,大家坐在一桌,桌上有任世杰打来的野兔以及谢阿蛮她们采来的野菜,大大小小的盛了五六个碗,倒也算丰富,陆玉嫣是最懂礼仪的,每一样都等任世杰先尝了,自己才用筷,谢阿蛮见状,也跟着她做了,李淑琼却不是懂这些,生了这么久地火,腹中也饿得厉害,举筷挟着一块兔肉往樱唇里放。任世杰甚喜她的纯真,不禁不以为杵,反而挟了两块肉放在她的碗里。 任天弃在玉柱峰上,一年没有沾油荤,嘴里早就淡得发涩,这些菜虽然普通至极,但对他来说却无异于山珍海味,一时间下箸如风,他内丹已成,可以辟谷数年以上,倒不是为了果腹,全然是为了品味。要知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做神仙要是将这两条都抛开了,就算活一万年,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三女见到他的吃相,都不由得相视一笑,纷纷给他挟菜,不一会儿,他的碗里就冒了座小山起来,猪肉强瞧着这三大美女对他殷勤无比,也连连向他挤眼,表示深感羡慕。 没多谢,就吃罢饭,由翠儿去洗碗,其余的六人就围在桌上聊天,李淑琼靠在陆玉嫣的肩上,谢阿蛮却挨着任天弃而坐。 任世杰凝视着儿子道:“弃儿,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任天弃道:“明天我就要到泰山去了,玄天门的弟子都在那里等我。” 任世杰点点头道:“那也好,弃儿,你就放心去,琼儿她们就交给我照顾,还有,你与玄天门的人汇合后,就立刻去找皇上收复长安,这长安城是大唐百姓人心所向,长安失,则人心失,长安归,则人心归啊。” 见到任天弃点头,任世杰又道:“如今大唐军队之中,能征善战,能够与安禄山抗衡的只有李光弼与郭子仪,如今李光弼在太原,郭子仪在河东,应该让皇上立刻下诏勤王,聚兵一处,一举夺回长安,然后逐一收复失地,这才是上上之策。” 任天弃听到父亲此言,知道他一直在留意天下形势,而且思路清晰,也不仅暗服,却听任世杰又道:“还有,据我所知,轩辕老祖绝没有毙命,安禄山手下还有许多异人,这长安城关系重大,他不会轻易让大唐官兵夺回,你那日在谷口一举击毙数千先锋骑兵,他得报后必然有所警觉,会想法加强长安城的防守,弃儿,你一定要了解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万万不可大意。” 任天弃连忙又应了。 又聊了一阵,任世杰知道儿子与三名媳妇儿有话要讲,便起身离开了,只是那猪肉强还不大懂事,对老大学会了一身本领大是兴奋,缠着任天弃问这问那,直到翠儿洗刷了锅碗回来,在他的身边连拉了几次,他这才醒悟,不由得咧嘴直笑,轻轻搧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向任天弃挤眉弄眼,这才笑嘻嘻的与翠儿出去。 等到猪肉强一走,李淑琼就嚷着让任天弃将别后之情讲出来,任天弃就择其精要说了一遍,不过当然是只讲主干,不讲枝叶,将袁宝琴与邓雅婵一语带过。 不过李淑琼对这些一向是最敏感的,一听他说完,就瞪着杏眼道:“任小贼,你说玄天门地女弟子有两个与你关系挺好,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勾引上别的姑娘了?赶快老实交代。” 任天弃便微微一笑,当此时候,聪明男人是不会直接回答的。 李淑琼见到他贼眉兮兮的笑容,就知道所料不错,咬着嘴唇,一伸手就要去拧任天弃的耳朵,陆玉嫣在她的旁边,连忙把她的手按住了。 李淑琼大声道:“陆姐姐,你还要帮他,他这个人太花心,都有了咱们三个,还色心不死,现在又钻出两个姑娘来啦,他原来丑都那么会勾引姑娘,现在变得这样……这样人模狗样的,不管着他,那还了得,难道还要学父皇,来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任天弃见到李淑琼又故态复萌,开始来管自己,不过现在知道她是真心喜欢自己,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一笑道:“不是三个,只是两个半。” 李淑琼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与之成亲,却有名无实的事,脸上顿时一红,道:“我……我知道说不过你,还是让陆姐姐来说,谢阿蛮,你倒是也说说话啊。” 陆玉嫣与谢阿蛮都是温柔顺和地女子,也知道这个情郎心性跳脱,虽然对自己都很好,但绝不会甘于平淡,而且以他此时的容貌本领,天下间不知还有多少美女会自动投怀送抱,要是管得太多,说不定要引起情郎的反感,对望一眼,都什么也没说,气得李淑琼直鼓腮帮子。 闲谈之中,夜渐渐深了,三女白日各自劳作,虽然都大是疲倦,但知道情郎天明就要离开,而且这一去不知何时才回,那里舍得睡觉,都在强自支撑着。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七十一章短聚 第一百七十二章 泰山之约(1) 任天弃其实很有心与三女修习那《仙侣心经》,但与青云子的泰山之约已至,时间已不允许,而且她们在这偏僻的大山之中,魔刹教的人不易找到,又有父亲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还是先传她们一些玄天门的基本心法,然后有时间了,再来好好的一一双修。 当下就将要传些修行心法给她们的事说了。 三女见到过他御风而行的样子,谁不想和情郎天上地下比翼双飞,都大为高兴,李淑琼最是好奇,更是吵着马上要学。 任天弃没有忘记猪肉强,便让谢阿蛮去将他也叫来,不一会儿,猪肉强就睡眼朦胧的进了屋,不过听到老大要传自己真正的仙诀,磕睡虫顿时就飞了,也是一脸的兴奋。 任天弃便开始当师父,将玄天门的入门心法传授给四人,这些心法在短时间之内虽然无法让他们有怕成就,但强身健体,百病难侵的功效还是有的。 这一传授之下,几人的资质就瞧得出来了,以陆玉嫣的悟性最高,只两三遍就记住了,而李淑琼与谢阿蛮次之,最笨的当然要算与绰号有些相符的猪肉强,讲了七八遍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算任天弃是他的知己,不打不骂,和颜悦色,耐心的给他讲解,过得好久,他才摸着些门路。 等到猪肉强点头表示自己会了,任天弃抬头瞧瞧窗外,见到天边已现曙光,便道:“玉嫣、琼儿、阿蛮、猪肉强,我要走了。” 虽然知道任天弃要走,然而一但说出来,三女的心中还是一阵酸楚,李淑琼更是狠狠的瞪着猪肉强,怪他太笨,白白耽搁了情郎好多时间。差得自己没法子和他多说几句话。 任天弃在四人的簇拥下走到庭院,却见到父亲负手而立,便道:“爹,我这就要走了。” 任世杰回转身来道:“弃儿,你元丹已成,又学会了玄天门的乾坤神剑,在下界之中,也算是罕有的身手。但世上之大,无奇不有,你要记住,山外有山,楼外有楼,万万不可大意,可要记住了。” 任天弃躬身道:“孩儿记住了。” 任世杰点点头道:“那好,你这就去,早一日成就大业,那样也可以早一日见到你的母亲。” 任天弃答应一声。回头对着三女与猪肉强微微一笑。身子一纵,已经向东而去。 泰山在兖州一带,离长安并不算远。疾行之中,只半日时间,就到了兖州境内,没多久,就见到了一道残破陈旧的城墙蜿曲连绵,无尽无绝的向东延伸,任天弃脑中思索着父亲所传,立刻便知,这是一道古长城,乃战国时齐国筑造。西起平阴,经泰山北岗向东至诸城,一直连到大海。 黄昏之时,远远地就见到了一座巍峨的大山,他知道这就是泰山了,便放慢了身形,仔细瞧这闻名已久的五岳之首。 但见这山上道路皆砌石为瞪,向上迤逦延展,也不知有几千几万级。便如天梯一般,山上多石少土,而石头大多方正平顶,少有圆形,多呈苍黑的色泽。而山中树木多为松树,虽生于石中缝隙之间,但虬枝盘结,傲然兀立,苍劲之极。 任天弃见这泰山虽不如玄天门所在的玉柱峰高,但却远高于平素所见的大唐诸山,而且山脉古朴威严,气势浑雄,大有王者之气,怪不得能成历代帝王封禅之地。 当时与青云子是约定在泰山之巅汇合,任天弃便向着最高峰飞去,任世杰曾经来过泰山,已经将这些地理记忆传给了儿子,任天弃虽然没有来过,但也知道,这泰山的最高处莫过于玉皇顶,青云子他们若是来了,就应该在上面。 没多久,已经飞到泰山的最高峰,却见山顶下云雾翻涌,犹如白海起伏,而山顶之上,果然见到有数百名穿着白、青、黑、黄、赤各色地玄天门弟子呆在上面,外面一层的弟子背剑挺立着,里面的弟子却在盘膝吐纳,那玄水宗的女弟子却独自呆在一边。 见到山下快速的飞上来一人,立刻就有玄天门的弟子发出尖啸之声示警,任天弃瞧到青云子、安阳子、宣成子、静真子,还有接替玉虚子做玄木宗宗主的郭重都匆匆赶了过来,不由得纵声大笑道:“四位宗主几时到的,可真是辛苦了。” 这时青云子等也瞧清了来人,顿时呼了起来:“是掌门,掌门终于到了。” 随着这话音,任天弃已经落在了玉皇顶上。 青云子大声道:“各宗弟子,快来参拜掌门。” 顿时之间,玉皇顶的所有的弟子都跪了下来,道:“玄天门弟子参拜掌门人大驾。”要知这数百名弟子都是内丹已成之人,说起话来皆是声如洪钟,如今异口同声地呼叫,当真是声震云霄,传透九天之上。 任天弃环视着这些跪在地上,穿着五色衣裳的弟子,只觉一生之中,从来没有如此的威风过,不禁是意气风发,豪气满胸,哈哈大笑着道:“众位弟子,全都起来说话罢。” 玄天门的弟子得了他的吩咐,这才齐刷刷的站起身来。 任天弃让弟子们恢复刚才的情形,远远的向玄水宗望了一眼,已经瞧到袁宝琴与邓雅婵正凝视着自己,脸上都露出欢喜不胜之色,此时不便靠过去,只对着二女微微一笑,然后随着青云子走到了一个亭子里,却见那上面挂着一匾,写着“观日亭”这三个大字。 在亭子里的石几上各自坐下,任天弃便道:“青云子,这次咱们在泰山聚焦的有多少弟子?” 青云子一揖手道:“回掌门,这次到泰山之上都是本门内丹已成者,一共四百三十三人,其中从山上跟随咱们来的弟子二百零六人,山下重回本门的弟子二百二十七人,都会御风御剑二术,其余尚未成丹的弟子并未算在内。” 任天弃点点头,道:“不是说还有九名九代弟子么,他们在那里?” 青云子道:“就在外面,我这就叫他们进来?” 说着扬声叫了一声,便见有九名须发如霜,但脸色却红润光泽的老者走了过来,向着任天弃躬身行礼。 任天弃一问才知,这九人分别叫做黄真、刘希然、蔡俏、许士则、李观、言东令、赵元济、王建、周勋,年岁最大地黄真足足有三百一十岁,而年龄最小的周勋也有二百二十三岁了,按玄天门的修行之法,门下弟子若是练得高深之处,虽不能长生不老,但延年益寿却是毫无问题,不过一般修成内丹的弟子也只能增长寿命两三倍,能够活到二百岁就算不错了,而这九人能活这么久,其修为自然是不凡了,想到曾听青云子说过,还有四人被魔刹教徒与几个不知名的妖人偷袭丧身,实在是太可惜了。 与玄天门九老寒喧了一阵,任天弃就让他们退下,与青云子、安阳子、静真子及郭重这五位宗主商议起日后的行动,他记着父亲的话,就按着他的意思说了,青云子等自然是毫无异意。 任天弃见到众人都同意了,便道:“好,那么现在咱们就赶去唐玄宗那里,先稳住大唐的阵脚,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了何处。” 青云子此时微微一笑道:“掌门,这倒无妨,我已经派出何斌前去打探军情,计算他的行程,也应该回来了。” 任天弃知道这青云子也是个深谋远虑之人,向他点了点头,示意赞许。 过一阵子,何斌果然回到了玉皇顶,有弟子领了他到观日亭来。 不等何斌见完礼,任天弃便道:“何斌,快说,唐玄宗他们已经退到那里了?” 何斌一揖手道:“回掌门人的话,皇上已与太子李亨分作两路,皇上前往蜀中避难,而太子李亨却带了一部分留下来,说是准备收复长安。” 任天弃想起李亨优柔寡断的样子,不由道:“嘿,这一次李亨倒是有些骨气,像个太子样儿。 何斌道:“太子倒是不想留下来,但是许多百姓拦着他地道,不让他跟着皇上走,还说皇上如果不愿留下来,那就一定要请太子留下,带领大唐的官兵与百姓共讨叛军,收复长安。如果太子走了,那么就没人再为中原的百姓作主,而大唐江山就算完啦。” 任天弃道:“这些百姓倒还有见识有勇气,要是唐玄宗与太子都到了蜀中,中原之地必然尽失,然后安禄山再全力向蜀中进攻,以大唐军队的士气,不出两月,蜀中也得完蛋,两父子谁也逃不了。对了,太子是怎么回答的?” 何斌道:“太子开始怎么也不肯,只是说皇上艰辛历险,远出避难,他实在不忍心离开左右。” 任天弃冷笑一声,暗叹这李亨果然不是一个做皇帝的料,又道:“那后来他怎么又肯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七十二章泰山之约(1) 第一百七十三章 泰山之约(2) 何斌听掌门问李亨何以答应做这个难中之帝,便道:“说起来,还多亏了太子妃张良娣,她不停的劝说太子留下,甚至也跪下拉着他的腿相求,太子似乎很宠爱她,犹豫了好久,这才答应下来。” 想不到李亨留下来居然是朱绛仙在里面起了作用,任天弃也是一愣,不过他算是朱绛仙的知己,很快就想到:“朱绛仙是个很有心计,也不缺乏胆量的女人,她应该想得到,唐玄宗已老,如果太子留下来,那么就会立刻得到天下军民的拥护与忠心,要不了多久就会登上皇位,而她这个皇后也就当得稳稳当当了。” 当下点点头道:“那后来啦?” 何斌道:“后来太子就留了下来,派人去将此事禀告了皇上,皇上听说后非常高兴,已经下了诏传位于太子,还将士兵与马匹留了一半给他,并又下了一道诏给天下军民,说太子仁厚孝顺,能够继承大唐帝业,要大唐的子民都好好的辅佐他。” 唐玄宗临危传位,本是任天弃意料之中的事,丝毫不觉得奇怪,道:“那太子如今到那里去了?” 何斌道:“太子带领两万人连夜渡过了渭水,谁知遇上了从潼关战败后退下的大唐士兵,大家都以为对方是叛军,打了一仗,结果死伤了不少人,好不容易才弄清楚,就收罗了这些散兵,过了奉天县,到了新平,前面就是安定郡,瞧样子是要到朔方去,我跟到他们快到安定郡才回转。” 任天弃听完这些,点点头,让何斌下去,然后向五位宗主道:“从目前来看,咱们去唐玄宗那里已经没用了,还是去李亨那里。咱们只要止息干戈,让百姓少受些刀兵之灾,用不着管谁当皇帝。” 五名宗主都点头应是。 任天弃知道事不宜迟,便开始传令,让玄天门的弟子分两批前住安定郡,由自已及安阳子、宣成人、郭重带着能够连续飞行的弟子先行前往,而青云子及静真子则带着玄水宗的女弟子及修行稍差的玄天门弟子后一步赶来,为防魔刹教的人偷袭。任天弃将九老也留在了后面。 定下了计划,就由各宗的宗主去安排人手,静真子走在最后,向他一揖道:“掌门,琴儿能够远行,自然能跟你一起,不过婵儿内元还稍浅,是跟着你,还是随后而行?” 任天弃知道静真子已经知道二女非处子之身,不过瞧她的样子。似乎对这事还挺赞同的。 思索了一会儿。心想要是让二女跟着自己,玄天门这些男弟子心中未免要有些想法,他虽然不禁门中婚嫁之事。但如今大战在即,还是不要影响军心为妙,便道:“她们两人还是跟着你罢,晚一些来也没关系。” 他说了这话,又道:“静真子。” 静真子道:“掌门有什么话请吩咐弟子。” 任天弃道:“倒是没什么,陆前辈将玉晶令牌给我,那就是说玄天门的一切事我都可以作主,是不是?” 静真子揖手道:“那是当然。” 任天弃道:“那好,这些天我一直觉得玄天门有个规矩没有定好,有心将它废除。不知你意下如何?” 静真子一愣道:“不知掌门指的那一条?” 任天弃道:“就是凡是传功弟子以上的玄天门人不得心存杂念,谈婚论嫁这一条,本掌门觉得非常的不合理,想过些时候把它从门规中废了,你认为怎样?” 静真子见他对着自己一脸的笑意,心中已经猜到是袁宝琴与邓雅婵将自己与青云子之间的事给他讲了,怪不得他要安排自己与青云子一路。 她虽然清修百年,但依然无法忘情,听到任天弃这么一说。 心中也是欣喜逾越,连忙揖手道:“祖师爷既以将玄天门交给了掌门,一切事情掌门作主便是,静真子莫有不从。” 任天弃见到貌似中年的静真子秀美的脸上顿时之间焕发出了一种青春地光泽,也是暗自一叹,情之一物,岂是森严的门规戒律就能断的,又岂是时间能够忘的,无论如何,自己要想法撮合这一对百年怨侣才对。 此时已经是深夜,但泰山之顶却是明月当空,清辉如水,撒在苍松间,巨石上,显得好生的幽美。 过得一阵,玄天门的弟子已经分成了两部分,跟随任天弃的只有三成,而袁宝琴与邓雅婵随着后面一批的弟子中,远远的望着她,粉脸郁嗔,似乎在怪他不带自己两人一道前行。 众目睽睽之下,任天弃自然不会和她两人卿卿我我,只瞧了一眼,便一脸沉肃,满有掌门人威风的一挥手道:“好,众弟子,现在出发。” 他一边说着,便纵身到了空中,而跟随他的近一百多名玄天门弟子也纷纷飞到了空中,向西而行。 率着众弟子一路疾飞,不觉一夜过去,一群人已经飞行在曙光之中。 要在平常,玄天门的弟子飞在高空,只要速度稍快,一般都会被别人误会老鹰大雕之类,但这样集体飞行还是第一次,很容易就被下面的人瞧出异状来。 果然,等到天色大亮,就远远的见到下面有人在望着天空,不停地指指点点,任天弃知道被人发觉了,不过此时有要事在身,也不怕惊世骇俗,让弟子们加快速度向前飞去。 到了午时,就到了安定郡,不过在上面远远向下俯视,却见城中建筑虽多,但极少有人出现,已成了一座空城。 何斌此时到了任天弃的身边道:“掌门,瞧来安定郡的人都跟着新皇帝到前面去了,按他们的脚程,此时应该到了前面的灵武城。” 任天弃点点头,招呼众人继续前飞,两个时辰之后,飞过一座大山,便见到前面现出了一座城墙高深雄壮的城池,城楼之上大旗招展,密密麻麻的站着许多的大唐士兵,而城池之内也可见不少的士兵在穿梭调动,许多百姓也正在向城楼上搬运石头巨木之类的守城之物,看来李亨的确是在这里。 看到天空中忽然飞来了一两百人,城楼上的士兵顿时大叫了起来,声音都是惊恐万分,不过也有些士兵任天弃等人,以为神仙下凡,开始跪拜磕头,城楼上已经乱成一团。 任天弃并不停留,在高空中用眼一扫,就带领着玄天门弟子向着城里最豪华的建筑飞去,果然见到一个由百余间房屋及花园组成的大宅院之中,有不少穿着太监服的人在走动,知道到地方了,呼喊了一声,已经与弟子们全部降在了下面的花园之中。 花园里此时还有十几名太监宫女,不料天上忽然降下这许多人来,不由骇得浑身打颤,跪在地上直叫神仙。 任天弃大声道:“你们这些人放心,我们并无恶意,快去禀告,就说国师任天弃来助大唐来了。” 立刻就有两个太监爬起身来,向着后院跑去,想是去通知李亨去了。 任天弃让剩下的太监与宫女都起了身,问其中的一太监道:“太子登了基正式称帝没有?” 那太监连忙道:“还没有,咱们刚到灵武城,各地勤王的军队还没来汇合,太子虽然已经受了封,但还没有登基。” 任天弃点点头,又问他都有那些大臣与将军跟着太子在一起,那太监不敢怠慢,一一作了回答,任天弃这才知道随在太子身边的都是过去一些不起眼的小官,更是没有一名能征善战的将军,几乎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正问着话,就见到李亨一脸兴奋,匆匆忙忙的跑进了花园,一边跑,一边还道:“好啊,任国师来了,本王总算有了主心骨,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近前,李亨瞧到这群背着剑,穿着白、黄、青、赤各色衣裳的人,个个神采奕奕,都大有仙风道骨,知道来了强援,心中顿时一喜,不过左看右看没有瞧见那满脸红斑的国师,顿时呼道:“妹夫,妹夫,本王来了,快请现身一见。” 任天弃听他不叫自己国师,而以妹夫相称,那是向自己套交情了,心中暗笑, 知道李亨已经认不出自己,走上前去,向着他一揖手道:“太子陛下,任天弃在此。” 李亨听着这声音甚是熟悉,不过说话的人却是个俊美绝伦的少年,不禁一时迟疑起来,道:“你……你……是任国师,本王的妹夫。” 任天弃微微一笑道:“不错,我就是任天弃,太华公主的夫君。” 李亨听出了他的声音,顿时“啊哟”叫了一声道:“妹夫,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真是好生俊朗,可以琼妹与我和父皇失散了,否则见到你不知有多开心哩。”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七十三章泰山之约(2)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率众见君 任天弃道:“过去太子陛下所见,是我游戏人间时的容貌,现在才是本来面目,至于公主么,我已经找到,并安顿在一个安全的所在,太子陛下不用担心。” 李亨一拍手道:“真的,已经找到我的好妹子了,那就好,那就好,你不知道,父皇与琼妹失散之后,好生伤心,本王也是难过到现在,不想竟被妹夫你找到啦,实在是天大的喜事,本王立刻就修去告诉父皇这个好消息。” 任天弃知道这李亨虽然与李淑琼是兄妹,但不是一母所生,彼此之间颇是生疏,平时也无甚往来,她要是真失了踪,此人是绝计不会难过的,不过也不点破,笑道:“是么,那要多谢太子陛下关心了。”李亨既然还没有登基,他自然就以过去的称谓相呼了。 任天弃的忽然出现,对满心担忧害怕的李亨来说无异于一根救命的绳索,当下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好妹夫,来来,咱们一年多不见,今日可要痛痛快快的把酒言欢,对了,这些仙长都是些什么人?” 任天弃道:“这些都是我的门下弟子,前来帮助太子陛下打败安禄山,重振大唐江山的。” 李亨一听,更是兴高采烈,道:“我就说嘛,琼妹这么一个天仙般的美人儿,怎么会吵着闹着嫁给国师你,看来她真是没走眼啊,好妹夫,这大唐江山兴衰存亡就要全靠你了。” 任天弃道:“要挽救大唐江山,光靠我可不够,还需要大家一齐努力才是。” 李亨连连点头应是,让几名太监去安排宴席,招待玄天门众弟子,任天弃忙道:“我这些弟子都会辟谷之术,设宴就不必了,先给他们安排清静的住处罢,我后面还有二三百名弟子要来。其中有些女弟子,你们一齐安排了。” 李亨听说他还有弟子要来,更是高兴,吩咐手下的太监一定要好好的伺候着,千万不得怠慢。 拉着任天弃的手,李亨引着他到了后院的一个大厅里,笑道:“妹夫,你那些弟子本王暂时不管他们。不过你千杯不醉的酒量我可是知道的,万万不可推辞,你我兄弟之间好好的叙叙旧。” 任天弃听他居然称自己为兄弟,也不客气,哈哈一笑道:“既然太子有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亨吩咐了一声,早有太监去招呼膳房,不多久,便有几名太监抬来桌案,摆在大厅。然后端来了菜肴。虽然远没有在长安城好,不过比起与李淑琼等人在那农家大院所食,自然要丰富得太多了。 李亨与任天弃分宾主而坐。相互敬酒,寒喧了一阵,李亨便忍不住道:“妹夫,这次来何以教我?” 任天弃知道他要问这话,饮了一口酒,微笑着道:“不知陛下有决心收复长安,肃清叛军,重振大唐雄风没有?” 李亨一叹道:“本王岂能没有此心,但安禄山那厮筹备经年,势力已大。要想肃清,委实大是艰难。” 他说到这里,眉头一展,神采飞扬地笑道:“不过现在好了,有妹夫你带领你这么多的门下弟子相助,随便施些法术,安禄山那厮就是有再多的军队咱们也不怕了。” 任天弃见他神情有已有些得意洋洋,不想让他高兴过头,便道:“这倒未必。据我所知,安禄山也请了不少的厉害的魔道中人相助,这些人的法力也不在我之上。” 李亨顿时又紧张起来道:“真的,那就糟糕了,大大的糟糕了。” 任天弃见他乍喜乍惊,毫无王者之风,也不由暗地摇头。 这时李亨想起一事,又道:“对了,妹夫,本王可还要好好地感激你一事。” 任天弃道:“哦,什么事?” 李亨道:“王妃若不是妹夫向父皇力荐,本王差点儿错过了这段好姻缘,你说,本王是不是该感激你。” 任天弃心中一动道:“看来太子对这门亲事很满意啊。” 李亨脸上又露出了得意之色,迭声道:“满意,满意,妹夫,王妃不仅貌若天仙,聪慧过人,最重要的是温柔娴淑,处处的想着本王,你不知道,前些天本王担心安禄山的士兵追来,真是夙夜难眠,王妃就亲自给本王在外室守夜,本王给她说外面很危险,要是真有叛军前来偷袭,也不是她一个妇人所做的事,要她不要这么辛苦。 谁知王妃却回答我说,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假如事起仓猝,她多少能够抵挡片刻,赢得一点儿的时间,可以保全本王。不仅如此,她还亲自带领宫女给将士们缝补衣裳战袍,将士们无不感恩戴德。妹夫,你说,这样的贤德的王妃,古往今来,到那里能够找到,真是本王之福,大唐之福啊。” 若不是知道朱绛仙素来的为人,光听到李亨的一面之辞,任天弃也多半会认为这位大唐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可是他实在太了解朱绛仙了,知道她必然是在上上下下的收买人心,巩固自己的地位,这可是个见多识广,颇有胆量的女人,优柔寡断,长居深宫的李亨岂会是她对手,现在这李亨还在“真是本王之福,大唐之福”,要是平定了安禄山,他回到长安,只怕这朱绛仙就会翻云覆雨,一手遮天,成为“本皇之祸,大唐之祸”了,思索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后悔当初送朱绛仙做太子妃的行径,当时只想朱绛仙当上皇后之后,自己能捞些好处,没有考虑周全,可是这一年来他已经渐渐成熟,想法又去过去有所不同了,若是以一已之私,连累得天下百姓受苦,自己和安禄山这等人又有何区别。 正想着,李亨已经吩咐一名太监去叫王妃出来与国师相见。 过得一阵,一名穿着素服长裙,云鬓墨染,殊少簪环,略施淡妆的美人儿就袅袅婷婷的走进了大厅,正是那改名张良娣的朱绛仙。 李亨瞧来对张良娣果然敬爱有加,见到她进来,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拉着她的手道:“爱妃,你瞧瞧是谁来了。” 张良娣早就听太监们说任天弃忽然到了灵武,而且还带了一群会飞的弟子,心中也是又惊又喜,惊得是这个没什么本事的小无赖怎么一下子就厉害起来,喜地却是此人向来足智多谋,机灵百出,没本事的时候就能弄得人难以招架,如今有了本事,又带了这么多的人来,有他相助,大唐国就会有了几分胜算,自己的皇后梦也可以做得安稳些了。 她一进大厅,就见到李亨的下侧座着一名面如冠玉,丰神俊雅,气宇轩昂,神采奕奕,自己一生中从所未见的绝美少年,岂是那个合州城出来的满脸红斑的小无赖。 正在诧异间,李亨便给他解释道:“王妃,这就是国师,哈哈,可不是变了一个人罢,告诉你,过去国师那样子是他游戏人间,故意变化的,现在恢复啦,真是仙界之人,人间难寻啊。 任天弃这时也站起身来,向张良娣微微一笑道:“山野闲人任天弃,见过王妃。” 张良娣顿时听出了任天弃的声音,不由得拿他与过去那个满脸红斑的丑怪少年比较,心中当真是震憾无比惊奇无比,面对如此俊美的男子,过去对任天弃的那一丝鄙夷,顿时之间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怦然心动,恨不得能与他立马持手言欢,然后共进罗帐,好好的恩爱缠绵一番。 她想到这里,一双媚眼就水汪汪的向任天弃的眼中递,眉目之间满是情意,道:“原来国师的真面目如此俊美,我过去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任天弃见到了她的眼神,顿时记起和这个张良娣的历历种种来,心中禁不住一荡,但李亨在侧,岂能表露出来,只道:“相貌躯体只是一具臭皮囊,值不得什么的。” 李亨那里会想到自己的爱妃与大唐国的国师兼妹夫早就有了一手,亲亲热热的把张良娣拉到了上首和自己同席而坐,共同敬任天弃的酒。 而张良娣每敬一杯,任天弃都可体会到只有自己才能感觉的那种难以名状的含意,喝起酒来,真是酒不醉人,人有些自醉了。 张良娣似乎有意让李亨喝醉,不停的笑着劝酒,李亨也不疑有它,想到有了任天弃这个强援,心头高兴,也是一樽一樽的饮个不停,没过多久,就显出了醉意。 任天弃见到张良娣如此,已经隐隐猜到了她的用意,也是有些心跳。 终到酒终宴散,李亨已经是醉如烂泥,张良娣叫两名太监扶着,向大厅外走去。又吩咐一名太监道:“国师是尊贵之人,就带他到后院的留凤轩去休息,万万不得怠慢。” 那太监连忙应是,过来请任天弃跟随自己前住。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七十四章率众见君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旧人相会(1) 那留凤轩就在大厅之后的一个庭院里,共有四五间屋,布置得倒也高雅幽洁,而那最里面的卧室更是窗明几净,玉鼎飘香,一张木榻也实为宽大,外面用黄色的轻纱罩着。 任天弃等到那太监一走,并不去床榻上打坐,只坐在一张靠椅之上,等着一个人前来。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一名女子的声音道:“你们都出去,王妃派我们来侍奉国师。” 然后听到两名太监的应答一声就出去了,跟着又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小玉,你到外面好生瞧着,别准人进来。” 先前说话那女子说了声是,先向外面走去。 此时一个轻柔的脚步声却着任天弃的卧室而来。 很快,一名宫女打扮,貌美如花的女子就出现在他的房中,任天弃瞧也不瞧就知道,除了张良娣,那会又是谁。 当下他微微一笑道:“太子妃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张良娣自打见到任天弃的绝美容貌,就已经是神魂飞荡,因此才不停的劝李亨喝酒,好来相会这个让人又爱又恨,忽然变了样儿的冤家。现在终于见到了他,剑眉入鬓,眸如朗星,唇红齿白,就算是阅人无数的她也是一阵阵的心醉,腻声叫道“天弃”。举步就要冲到他怀里来。 她自负容貌美丽,而任天弃从小就痴恋自己,而且以平素所见,这人也是个色迷迷家伙,如今虽然身份与容貌已变,但心性却应该没改,料来这般投怀送抱,此人必定要好好搂着自己亲热一番。 谁知任天弃站起身来,轻轻一推道:“太子妃,如今已不比以往,太子一但安定下来。你就将是大唐国堂堂的皇后,还请自重。” 张良娣一愣,心道:“这小子真的转性啦。”不由嫣然一笑道:“天弃,不管我今后是什么身份,都还是你过去那个小仙儿,而且我现在的一切皆是拜你所赐,我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 任天弃此时心中其实在人神交战,朱绛仙这个女人容貌虽然美丽。但比起自己那五个天姿国色,香韵各异的老婆来老实说是要稍逊一筹的,但不知怎么的,每一次见过她,仍然都还是有一种熟悉地情愫在心中隐隐飘动,那种少年初恋的记忆,的确是不容易忘记啊,不过这个女人心计太深,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当下故意装着不懂她的话,指着自己旁边的坐椅道:“太子妃。请坐。咱们还是叙叙旧。” 张良娣秋波一转,坐了下来,凝视着他。 笑道:“好啊,咱们聊什么?” 任天弃本性风流,对美女的定力极差,见到她媚眼如丝,声音娇腻,心中大感吃不消,便道:“随便说些。” 张良娣忽然幽幽一叹道:“天弃,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仙人?”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算?” 张良娣又道:“那你过去为什么会在‘春满园,里,而且那么丑。可不像是故意的,什么游戏人间,我不相信。” 任天弃道:“不错,那是我给李亨胡说地,过去我被奸人所害,父母分离,我也被他弄坏了脸,放在了‘春满园,的门外,幸亏大娘收养了我。不过后来我遇到了我爹爹,明白了一切,他还把我的容貌恢复了,我另外还有些遇合,不仅学会了仙剑之术,还当上了玄天门的掌门。” 张良娣忽然眼圈一红,伸手就拉着任天弃的手道:“天弃,你的身世好可怜。我……我过去对不起你。” 任天弃虽然对张良娣极为了解,知道以她的惑人之术,那眼圈可以说红就红,泪珠子也可以说下就下,这番举动有七八成在演戏,不过她这付模样,自己似乎也不便太绝情,就让她拉着自己的手。 张良娣这时已经进入状态,眼泪潸潸而下,满脸的悔意,道:“天弃,过去都是我年龄太小,马花娇对我又说了好多男人的坏话,我根本不懂得人间地真情,而且你那时候又好调皮,嘻皮笑脸地不正经,我自然讨厌你了,所以才想到那么捉弄你,好让你不要天天来爬墙头偷窥,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天弃,你是唯一真心对我好的男人,可是我……可是我就那么错过了,你还在怪我么?”她一边说着,眼泪就流得更厉害了。 任天弃虽然知道她会演戏,但听到这话,却也无法判断真假,张良娣并没有说错,当时地自己,吊儿郎当,是个地地道道的小无赖,年纪小小,就那么好色,设身处地的从张良娣的角度想,她是绝不会喜欢自己的,而且自己天天爬墙头去偷窥她,也的确是惹人烦,她想到那个主意来捉弄自己,杜绝自己再去缠她,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当下道:“唉,算了,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我早就不想啦。” 张良娣又道:“后来你……你偷偷的帮我梳了笼,说实话,有段时间我是恨过你的,可是越是恨得厉害,就越忘不了你,后来听说你忽然在阎王殿死了,我一点儿也不开心,心中堵得要命,还好你吉人天相,又还了魂,我真的好高兴,从那天起,我才知道,自己在心里面其实根本就不讨厌你,还暗自幸庆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而不是那个肥猪一般的庄大财。天见可怜,没想到后来居然又遇到了你,你居然会改变了我的命运,天弃,天弃,你不知道,我本来以为这世上没有一名男子会让我朱绛仙动心,但是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已经喜欢上你了,真正的喜欢上你了……” 她说着这话,雪白的脸颊上已是珠泪纵横,忽然站起身来,扑到了旁边任天弃的怀里,只是嘤嘤的哭泣,只过了一会儿,又带着泪痕,半启樱唇,向着他的嘴上吻去,竟是充满了激情。 凭心而论,张良娣若是施展狐媚之功,任天弃倒还能克制自己,但听到她这一席含泪低诉,真假难辨的话,忽然觉得自己对这张良娣好像也有对不住的地方,一时迷茫,见她情意澎湃的吻来,不再拒绝,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与她激吻了起来。 亲热之中,情欲自起,任天弃一把抱住张良娣就到了床榻之上,极快的解开了各自的衣裳,两具躯体便合在了一起。 这一次欢会,充满了激情与缠绵,张良娣在他强烈的撞击下婉转呻吟,柳腰迎合,还不时的凑上自己的樱唇吻着他,当真是把任天弃视为自己至爱的情郎一般。 良久之后,两人才云收雨散,张良娣香汗淋漓的紧紧抱住任天弃,将玉面伏在他坚实的胸前,感受着这个俊美的男人给她带来的快感,好一阵才露出甜蜜满足的微笑道:“天弃,要是你是皇上,我是皇后,你说该有多好啊。” 任天弃一愣,道:“你说什么?” 张良娣撑起自己雪白的身子,望着他道:“天弃,那个李亨是个没用的窝囊废,根本就不配当皇帝,你现在有了本领,又有了手下,不如想法子将李亨与安禄山都弄死,自己来当皇帝。” 任天弃想不到她的胆子倒是不小,哈哈一笑道:“当皇帝,当皇帝有什么好的,那有我现在逍遥自在,等安禄山的事情一了,我连这个玄天门的掌门都不想当的。” 张良娣道:“谁说当皇帝不好,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百官尽伏,万国来朝,天弃,你想想,那有多威风。” 任天弃笑道:“威风倒是威风,不过以我的性子,也是只图一时的热闹,而且每天都要批堆得比人还高的奏折,除非学唐玄宗那样,将这些事都交给别人做,不过我又怕百姓要骂我是昏君,算了,这个皇帝还是不当为好。” 张良娣没想到他这么疏懒,居然连皇帝都不想当,一时也没法子,只好皱眉道:“算了,这事咱们先别提,天弃,你记着,今后有什么事就给我说,李亨这人做事犹豫,遇事都是我作主。”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那好,明天咱们玄天门的弟子应该都会赶到,我会让他们加强城中的防务,大唐官兵可不能后撤了,再退下去,不仅会斗志全消,而且其它州县的军民也会对李亨失去信心,你等到明天李亨醒后,就让他下召,就在灵武城聚焦各路援军,咱们就从这里开始反击,夺回长安,收复失地,彻底的消灭安禄山的军队。” 张良娣见他说话间铮铮有辞,眉宇之间充溢着豪气,那里是李亨这样的男人所能比的,顿时又一阵迷醉,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垂,滑腻的娇躯开始在扭动起来。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七十五章旧人相会(1)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旧人相会(2) 任天弃听着她刚才的话,已经知道她依然是个狠辣又充满野心的女人,还是尽量少碰为妙,当下道:“好啦,小仙儿,你还是先回去,小心李亨醒了寻你,现在时局危急,可不是亲热的时候。” 张良娣知道此时还要借助李亨帮自己登上皇后宝座,否则平素也不会做出那么多讨好李亨的惺惺假情来,闻言想了想,便吻了吻任天弃的嘴唇,起身穿好了衣裳,朝着他妩媚的一笑,轻声道:“天弃,你刚才一定也累了,好生歇息,我先去了,咱们找机会再在一起。” 说着便走出了任天弃的卧室。 任天弃等她一走,也不穿衣,舒舒服服的躺在被褥上,心中却是思如潮涌,李亨无能,张良娣却是个蛇蝎美人,要是搞不好,武则天与唐高宗的旧事,大唐国又将要重现一次,不过他倒不管那么多,这些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人,只要张良娣不要为祸百姓,要想做一个像武则天那样的女皇帝,他实在也没什么意见。 任天弃内丹已成,睡眠已经与普通人有异,虽然闭着眼眸侧身而躺,但真气流动,处于静修之态,这留凤轩四周的鸟叫虫名,树叶落地,甚至极细微的花开之声都能清晰闻听到。 不觉到了天明,他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叫道:“啊,天上又有仙人飞过来了,好像比昨天的还多,这下了不得,咱们大唐国总算有救啦。” 任天弃听到这声音,就知道青云子他们到了,翻身而起,匆匆穿好衣裳,就走了出去,果然见到一群人从东飞了过来,渐渐放慢了速度,似乎在寻找落脚点,正是玄天门的弟子。 任天弃见状。连忙走到后院一块空地上,一声长啸,那些玄天门的弟子便朝这边飞来,很快就落在前面的地上,由青云子带头,向他抱拳躬身作揖道:“弟子参拜掌门。” 任天弃哈哈大笑道:“免礼,免礼,青云子。你们比我预计的要来得快。” 青云子微笑道:“弟子怕误了掌门人的大事,一路催促,一些内元浅的弟子咬牙坚持,是以提前了些。” 任天弃点点头,环视了一下门下弟子,见到许多人果然是一脸疲惫,而袁宝琴扶着邓雅婵正对自己含情而笑,不便去抚慰,只道:“好,如今敌军还未赶至。我去寻地方大家歇息一日。明日再做打算。” 正说着话,却见一群人赶了过来,正是安阳子等先一批到的弟子。大家分各宗又站在了一起。 这时候,便瞧着还带着些酒意的李亨与张良娣带着一些官员匆匆而来。 到了近前,李亨见到又多了好些负剑地玄天门弟子,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挥臂大声道:“啊,各位义士辛苦啦。” 玄天门的弟子虽然见到此人穿着龙袍,但那里会把他放在眼里,并没有人理会他。 李亨吃了这颗软钉子,也不由得大是尴尬,慢慢的将手臂放了下来。笑容好生僵硬。 还是张良娣聪明,知道这些人只会听任天弃的,便向他道:“国师,你作何安排?” 任天弃道:“我门下弟子有这么多,先要找个栖身之所,然后再安排布防的事。” 张良娣道:“这好办,灵武城北面倒有一座规模不小的禅香寺,我昨晚已经吩咐那里的主持重新收拾过了,不如国师就带着你这些弟子到那里去。太子已经决定就在灵武城聚焦各路援军,开始向叛军反击,夺回长安,收复失地,已经向各州县下了勤王诏,相信许多忠于大唐的将军不日就会陆续地赶到了。” 任天弃见到李亨在连连点头,知道张良娣已经将自己的意思给李亨说了,看来她说得不错,李亨多半是要听她的主意的。 当下道:“如此当然最好,那咱们就先到那禅香寺去了。” 向着李亨礼仪性的一揖,将手一挥,玄天门数百弟子齐齐飞起,全数向北而去。 那李亨先前见到玄天门的弟子不理睬自己这个未来的皇帝,心中还在羞恼,现在亲眼目睹这些人个个能像神仙般的在空中飞行,有他们辅佐,安禄山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怕要不了多久,大唐军队就能回到长安,自己也能坐上大明宫的龙庭,然后挥军而下,直取安禄山地老窠,那是何等快意的事情,顿时之间,便是心平气和,神清气爽,哈哈的笑个不停。 任天弃带着弟子到了北城,果然见到一个有数十间大房的建筑群,不时可见香火袅袅,瞧着最为宏大辉煌地大雄宝殿,便降了下去。 刚站着不久,便瞧着从大雄宝殿里急急忙忙地出来一名身披红色袈裟,头顶九枚戒巴的老和尚,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中年僧人。 那老和尚到了近前,便跪了下去道:“阿弥陀佛,小僧不知上界仙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任天弃也不想和他多罗嗦,只道:“咱们是来帮大唐官兵肃清叛军的山野闲人,要借贵寺栖身,不知太子妃派人来说过没有?” 那老和尚忙不迭道:“说过了,说过了,各位上仙能够委居本寺,那是我等的福份,我昨晚已经招集僧众,将房间全数收拾一遍,其余的僧众已经到城里另外的住处去了。” 任天弃点点头道:“如此最好,大师,等到大军前行,这寺庙依旧会归还你们。” 那老和尚便宣了声佛号,令人去敲响了铜钟,带着还剩下的一些僧众出寺而去。 任天弃让弟子们稍等,带着五宗宗主进入大雄宝殿议事,却见里面供着好大一尊释伽牟尼佛的金身,周围四壁上还画着五百罗汉,色彩鲜明,惟妙惟肖,心中忽然一阵感叹,这尊大佛也不知接受了多少地人间香火,可是临到人间有难,反而受那魔刹圣主所制,不敢派人来普渡众生。也真是可悲可叹,不过这个魔刹圣主能够霸占仙界之北,节制佛道两教不插手人间之事,实在无法想像如何一个法力无边,滔天厉害的魔王。 在大殿内的蒲团上盘膝而坐,任天弃在上首,而五名宗主就分左右而坐,那郭重自然列在末位。 任天弃道:“各位宗主。大战在即,虽然目前还没有发现安禄山的追兵,但需防魔刹教的人偷袭,所以咱们要分别守住四门,已防不测。” 五名宗主齐声道:“一切听凭掌门。” 任天弃道:“好,灵武城以西门为主,安禄山的追兵前来,必然从此而进,青云子,静真子。本门之中。以你两人剑术最高,就各自带着本宗弟子把守巡视此门。” 青云子与静真子不想他又把自己两人安排在一起,不由得对望一眼。然后答了一声是。 任天弃跟着道:“灵武城的东门由安阳子带本宗弟子把守巡视,南门由宣成子把守巡视,北门则由郭重带本宗弟子把守巡视,而我居中调遣支援,大家若是发现什么情况,立即以长啸为号,务必不得让魔刹教及其他妖人入城为害。” 安阳子、宣成子、郭重也揖手应是。 接下来,任天弃又开始安排众弟子修行,换岗等诸多事宜,青云子本来还担心他年纪太小。遇事没有经验,但见到他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也是暗服。 等到一切吩咐完毕,五大宗主便开始出去交代弟子,任天弃到整个寺庙溜达了一圈,就回来安排各宗地住所,而他就住在大雄宝殿旁过去的方丈室里,这里一进三间,倒也宽广洁净。 任天弃在方丈室里约转了一下。就要出去瞧众弟子准备地情况,却见人影一晃,袁宝琴与邓雅婵已经走了进来。 任天弃不由一愣,道:“琴儿,婵儿,你们怎么来啦?” 邓雅婵抢先道:“咱们两个奉师父之命,来照顾你的起居。” 任天弃道:“这只怕有些不妥罢。” 邓雅婵又道:“师父还说,如果掌门人怕大战在即,与门下女弟子同居一室会影响弟子们的士气,就大可不必,自从掌门带着咱们出去修炼了一年,门中的弟子已经是心照不宣,绝不会影响到什么,而且……而且……” 任天弃见她说到这里,脸带羞涩,竟是扭扭捏捏起来,不禁道:“而且什么?” 邓雅婵一指袁宝琴道:“我都说了这么多,还是让袁师妹说。” 袁宝琴此时的脸上也飞起了红霞,却是不说。 任天弃一奇,但故意沉脸道:“静真子是不是说了本掌门的坏话,好大地胆子,我去找她算帐去。”说着作势要走。 邓雅婵顿时急了,赶紧拦着他道:“别去,别去,师父可没说你的坏话。” 任天弃道:“那好,你就把她的话说出来。” 邓雅婵只好咬了咬樱唇道:“师父说……师父说,你不仅是本门的掌门,本领既大,人又长得好看,保不准还有门下的女弟子要对你倾心,要是咱们两人跟你在一起,反而会让其他的师姐们打消念头,不再痴心妄想。” 任天弃听了,不料这静真子想得倒是周到,便干笑了两声道:“你师父只怕是多虑了,我那有这样大的吸引力。” 这时袁宝琴摇了摇头道:“不,天弃,你不知道,咱们玄水宗里的师姐妹对你都是敬慕有加,这些天我和师姐可听得不少,她们对咱们都羡慕得紧,我想,要是有机会,玄水宗一定还有弟子如111会愿意像咱们一样跟着你的。” 听到袁宝琴的话,任天弃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他满脸红斑之时,别说美女,就是丑女也不屑多瞧他一眼,可是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女人们人见人爱地香馍馍,说实在地,他心里面也是自豪无比,不过要是女人们都一拥而上,自己也是吃不消啊。 当下笑道:“行啦,你们师父就是想得多,不过你们留在我的身边也好,可有些天没有练那《仙侣心经》了,婵儿,不如现在咱们就开始罢。”说着就去抓她。 邓雅婵的脸顿时也绯红了,连忙跳到一边摇着手道:“不不,天弃,你现在真要练,还是和袁师妹练好啦,反正我进步太慢,也帮不到你什么忙。” 袁宝琴心想此时玄天门地所有弟子都在寺庙里,人来人往的,保不准就有人冒冒失失的闯到这方丈室来向掌门禀报什么事,尽管有邓雅婵在外,不能进到里屋,但那情势也可以让人紧张死,羞涩死,也连忙躲到一边道:“天弃,你……你真要练,还是过些时候罢,我……我是……没法子练功的。” 任天弃也知道此时不是练那《仙侣心经》的时候,只是想逗逗二女,便故意板着脸道:“你们不练,那也成,但要答应我一件事。” 邓雅婵立刻道:“什么事,太古怪了可不成。” 任天弃在自己两边脸一指道:“你们每人在我脸上亲一口,这事就算啦,否则我可要来硬的。” 袁、邓二女知道他生性随和,不会做强人之难的事,说这话自然是开玩笑了,不过这个要求可不算过份,便都靠过去,一人一边,同时用樱唇去吻他的脸颊。 任天弃被二女所吻,耳鬓厮磨,香气袭鼻,心下爽快,一把搂住了她俩的纤腰,道:“好啊,来而不往,非君子所为,你们亲了我,我要是不回亲你们,就算是不知礼的小人了,那我可不做,来来,我一人还你们十倍,那这个君子一定比乳夫子也做得好。” 他一边说着,便用嘴左右开弓,不停地向袁宝琴与邓雅婵雪白粉嫩的脸颊吻去,二女被他紧紧搂着,逃脱不得,只好含着羞任他轻薄,这从未有女色进入的方丈室之内,顿时春光明媚,绮丽香艳,也不知西方雷音寺里的如来佛祖是否识闻。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七十六章旧人相会(2)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出征 第二天,玄天门的弟子就开始按照任天弃的吩咐在各门防守,李亨的勤王诏共二十七道,派人去散于大唐各州县。 而李亨此时对任天弃已视如天人,“妹夫,妹夫”的喊得极是亲热,当真是两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活菩萨一般的伺候着,而任天弃便将袁、邓二女带在身边,张良娣见到袁、邓二女美若天仙,姿色竟在自己之上,任天弃对她又爱理不理,不由得是又妒又恨,不过知道这两女都不是普通人,也是无可奈何。 然而,出乎任天弃与所有大唐官兵意料的是,安禄山的军队竟出奇的平静,居然没有追上来,任天弃派出何斌等几名玄天门传功弟子前去打听军情,得到的消息却是安禄山的军队已经停止了行动,正在修整兵马,似乎并无征战的打算。 听到这样的消息,李亨自然是大喜过望,而任天弃心中却是一沉,他深知这安禄山的为人,岂是善罢甘休,肯留着李亨这一大祸患,而且魔刹教与其他妖人据报也没有发现任何踪影,实在绝非正常,那灵宝道君曾经说过,轩辕老祖并没有死,而且比过去更厉害了,自己若没有那神秘的力量相助,只怕不是他的对手,这平静的背后,一定潜伏着极大的,不可预知的危险。 他将这想法给青云子说了,谁知青云子想的也是和他一样,两人的心,都是沉甸甸的放不下来,而任天弃更是不敢去接李淑琼等人,她们在那僻静的山野之中,倒远比这看似铁桶一般的灵武城安全得多啊。 又过得二十来日,这天任天弃正与青云子在南门巡城,相互推测安禄山与轩辕老祖到底会有什么阴谋,忽然见到一名传令官匆匆过来道:“国师,郭将军的兵马赶到了,太子让你速去北门。” 任天弃心中一动道:“郭将军。那个郭将军?” 传令官道:“就是朔方节度使加御史大夫郭子仪。” 任天弃猛的一拍手道:“好啊,他早该来了,带了多少兵马?” 传令官道:“足足五万有余,全部驻扎在了北城。” 任天弃一喜,点了点头,起身就向北城飞去,到了那里一瞧,城外旌旗飘扬。战马嘶鸣,刀枪映天,队形整齐严密,这郭子仪果然带兵有方。 见到李亨正在北门外与与一名身披甲胄的将军站在一起说话,任天弃就落到了两人的身边一瞧,这将军便是郭子仪,只是留起了长须,面容又成稳了不少。 见到有人飞来,李亨是见怪不怪,而郭子仪却是吃了一惊。 任天弃一揖手道:“郭大哥。难道你不认得我啦。” 郭子仪听他声音极是熟悉。犹豫着道:“你……你是……” 李亨哈哈大笑道:“郭将军,本王正想给你说哩,这就是任国师。他过去的容貌都是故意变化来游戏风尘地,现在可恢复了本来面目了,怎么样,真是神仙中人罢。” 郭子仪见到任天弃对着自己微微含笑,也认出了这眼神,“啊哟”一声,纳头便拜。 任天弃连忙去扶他道:“郭大哥,你我兄弟,何必多礼。” 郭子仪道:“若不是国师提携,郭某那里会有今天的地位。素日深深感念,岂有不多谢的。” 任天弃让他站起,就像过去一样,与他把臂而站,笑道:“那里的话,郭大哥文韬武略,本是良将之材,就算我不举荐,也是迟早有出头之日的。” 郭子仪摇头一笑。见到李亨在场,也不便多说。 灵武城并不算太大,又已经有了七万大唐官兵,郭子仪与李亨商量了一下,就带了一万官兵进城,其余四万官兵调往南城,在城外布阵,已防安禄山忽然派军队偷袭灵武城。 晚间,李亨在临时的太子府设宴,任天弃与郭子仪自然要好生痛饮,席间,任天弃向郭子仪打听李光弼与李白的下落,才知道李光弼此时正在河东聚兵,一时无法前来,而李白直出京城之后,便再无下落,两人谈到李白的才华与孤傲,也是不胜唏嘘,但愿他在战乱之中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酒到中途,任天弃心中想到一事,便向李亨道:“太子陛下,贫道有事相奏。”他虽然不属道家,但国师地位未变,因此这称谓倒也没改。 李亨在两人相处之时以“妹夫”相称,不过当着众人,也依旧道:“国师有话请说。” 任天弃道:“如今大唐国大半已经失陷敌手,军无斗志,民心渐散,皇上避难蜀中,大唐百姓一时不知自处,太子既然已经得到皇上的传位诏,就应该立刻登基称帝,成为民心所向。” 他这么一说,宴席中的众臣纷纷附和起来,也不知是谁带头,走到李亨的面前跪了一地,齐声大呼道:“请太子登基,请太子登基。” 李亨其实何尝不想称帝,不过前些时候实在太过狼狈,生怕一但登基,就会引来安禄山的大批人马,现在有了任天弃的仙人弟子,灵武城又已经聚集了十万大唐官兵,心中的畏惧也就少了,不过还是假惺惺的推辞了一阵,这才答应下来。 任天弃说出此话,本是为大局着想,见到张良娣坐在李亨旁边,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含笑望着自己,知道她一定以为是自己在帮她早日登上皇后之位,便也微微一笑。 十日之后,李亨就在灵武城的南楼登上帝位,称为唐肃宗,遥尊唐玄宗为上皇天帝,大赦天下,改天宝年为至元年,封张良娣为任命杜鸿渐、崔漪为中舍人,裴冕为中侍郎,同平章事,自任天下兵马大元帅,郭子仪为副元帅,任天弃加封至虚上德护国真人,等国事平定之后,由朝庭拨银,在各地广修福观,世代享受人间烟火,玄天门五位宗主及众弟子也各有封赏。 不出任天弃所料,自李亨称帝之后,一月之内,陆续又有还没失陷敌手的各州县军队到达灵武,灵武城内外地兵力已经达到了十七万人。 任天弃与郭子仪见时机已到,便力劝唐肃宗挥兵长安,收复失地,唐肃宗见到已方已经是兵强马壮,也不再犹豫,与任天弃及众臣商议之后,由郭子仪手下地一名猛将周黑儿率五万人马为先锋,任天弃带玄天门弟子随军而行,周黑儿一切务必听从任天弃的吩咐,而郭子仪与自己则作后军,三日之后出发。 在出发之前,任天弃特意令何斌带着几名玄天门的弟子再到大军进行地路上去查看,一日之后,何斌等人回来禀报,安禄山的军队全部在渭水河一带布防,前面五百里之内,并无敌踪。 任天弃对此虽然大是奇怪,但知道何斌跟随青云子将近百年,办事谨慎老成,应该不会疏漏什么,也就作罢,反正自己随在先锋军中,有什么事,应该能够应付。 等到出发之日,由唐肃宗再次登上灵武城南楼,誓师宣诰,激励众军,然后由任天弃与周黑儿带领五万先锋军,浩浩荡荡的向长安方向而进。 一路向西而行,过了平凉郡与安定郡,果然没有什么阻碍,这一日,就到了饮马原,这里的地势广阔平坦,一马平川,放眼可见数里地,应该是最不易设伏之处,大唐官兵已无戒心,加速向前而行。 这时任天弃、青云子、与那先锋官周黑儿并辔而行,玄天门的五位宗主中,郭重与宣成子在前军探路,青云子就随任天弃居中策应,而静真子则带领门下弟子随在后军,袁宝琴与邓雅婵也让任天弃遣在后军之中。只有安阳子没有跟在先锋军里,那是因为任天弃担心叛军会忽然派出妖人刺杀唐肃宗与郭子仪,这一点儿可不得不防,让他带着玄天门九老中的三老留守在灵武城里。 那周黑儿有三十来岁,人如其名,身高九尺,肌黑如炭,在人群中一站,便如一尊铁塔一般,此人天生神力,少年之时又得异人传授,一根蟠龙棍施展起来有万夫不挡之勇,乃是郭子仪麾下第一猛将,跨下也是一匹高大油亮的黑马,当真是与他相得益彰。 这时周黑儿道:“国师,青云子道长,以本将来看,安禄山也不过如此,他只是打了咱们大唐国一个措手不及,这才暂时得了势,咱们只要渡过了渭水,那么就离长安城不远了,到时候拿下长安,皇上再下诏讨贼,百姓们见京师已复,必然是从者如云,安禄山那叛贼的日子就算到头了,哈哈,等我取下他的人头去献给皇上。”他身长躯大,声音也是犹如洪钟。 任天弃与青云子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对望一眼,但没有笑容,目前地情况越是平静,两人的担心就越重,无法猜到那轩辕老祖与安禄山在打什么算盘。 正在这时,天色忽然一暗,却见一簇乌云遮住了太阳,而且越聚越多,竟似要将整个天空遮完一般。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七十七章出征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初遇敌踪 任天弃与青云子的脸色同时一变,叫得一声:“不好,有埋伏。”身子已经双双飞在了高空。 然而那乌云来得极快,霎时之间仿佛已经将天地分隔开来,整个饮马原顿时黑如幽冥,伸手难见。 随着黑暗,忽然一道道绿光闪烁,却是无数狰狞丑恶的鬼怪现身在了大唐官兵之中,发出了尖厉的凄号,张牙舞爪的向大唐官兵扑去。 大唐官兵骇然大惊,顿时乱成一团,各用兵器向着那些绿色的鬼怪斩刺,只听得惨叫之声响成一片,不知有多少人倒在了地上。 任天弃在空中瞧准了一个绿色鬼怪,剑诀一引,弃天剑便发出赤光直掠而去,他此番用的是纯阳的火行真气,应该正好克制这些鬼怪之类。 果不出所料,随着他的剑气,那个鬼怪顿时被荡成数十团绿光,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剑气一过,那绿光便又聚合在一起,依然复原成了青面獠牙的鬼怪模样,弃天剑连刺数十名鬼怪,情形都是一般。 任天弃左右环视,却见玄天门的弟子已经全部飞在了空中,数百柄飞剑与剑光在对着那些鬼怪刺杀,但情况也与任天弃是一模一样,那些鬼怪散而复生,毫无渐少之状。 任天弃此时已经觉得不对劲儿,收回弃天剑,拿在手中,纵下身去,立刻有一名绿色鬼怪厉叫着向他扑来。 任天弃并不急于去击散它,将剑向前一挡,只觉那扑来的鬼怪竟然毫无力道,便将剑一收,凝神聚气,用身子向那鬼怪撞去,竟透过了它身躯,自己并没受到丝毫损伤。 发觉了这一点儿,任天弃顿时大呼起来:“大家不要慌。这是敌人用的幻术,这些鬼怪是不会伤人的,千万不要误伤了自己人。” 他聚气而发,声音如雷,十里可闻,但大唐官兵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已经完全慌了心神,并没有停下来。惨叫之声,依然不绝于耳。 任天弃见状,心念一动,大声喝道:“玄天门六老与各宗宗主听令,立刻用剑气荡开乌云,才能破这幻术。” 随着他的声音,天空中已有十数道发着不同光芒的剑气向着头顶上密压的乌云飞去,片刻就没入云层之中,在里面飞舞盘旋,果然将乌云冲荡开来。 立刻有十数道强烈的光柱从空中穿透而下。那光柱附近地绿色的鬼怪吃这一照,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任天弃见有了成效,也飞在了空中。用弃天剑驱散乌云,那云越荡越开,而那些绿色鬼怪就越剩越少,到了后来,乌云荡散,黑暗尽去,那些绿色鬼怪也全部消失了。 俯望地面,任天弃不由一叹,原来平原之地一片血光,大唐官兵已经死伤无数。却全是被幻像所迷,自相残杀而伤亡的。 就在这时,却听到号角之声四起,喊杀之声震天,竟是有军队四面八方而来。 任天弃连忙率玄天门众弟子向前飞去,却见前面不知从那里涌出来了数万的大燕军队。 大燕军还未与大唐官兵交手,忽然飞出了九枚红丸,落在地上,立时变成了九枚高约两丈的巨大火球。直朝大唐官兵滚去,行进在前面的大唐官兵霎那之间就被烧得焦炭,拼命的后跑去,但那火球却紧跟不舍,至少有两千大唐官兵已经这火球烧死压死,惨叫之声响成一片。 任天弃见势不对,饮马原有数十里的平原,这九枚火球照这样滚下去,还不知会有多少地大唐官兵受伤,当下大声道:“快挡住这些火球。” 他的话音一落,玄天门弟子的飞剑就对着这九枚火球飞去,但只听到一阵清脆的“叮铛”之声,却全数被那火球弹开,不过青云子等人的剑气打在上面,那些火球滚动的速度也开始变缓,大唐官兵急速的向后撒去,而那已布好阵形的大燕军队已经呐喊着掩杀过来,似乎要一举将这五万先锋军歼灭殆尽。 任天弃已经瞧准了一枚火球,剑诀一指,弃天剑已经脱鞘而出,这时候弃天剑的威力才发挥出来,它不仅不像玄天门其他弟子那些飞剑被火球弹开,撞在上面,发出“呯”的巨响,那火球便是一阵震动,来势被阻,竟然硬生生地停住了。 任天弃见弃天剑如此厉害,也是大喜,在空中飞动身子,对着其余八枚火球如法炮制,也是被他一剑而止,玄天门的弟子瞧到掌门如此威风,也在空中欢呼起来,各自御剑向着追杀过来的大燕士兵削刺而去,那些大燕士兵顿时被刺死无数。 就在此时,大燕士兵的上空也密密麻麻地飞起了数百魔刹教的绿衣弟子,人数还在玄天门的弟子之上,手里都拿着一个黑黝黝,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盾牌,还没到近前,就远远的扔了过来,各自将玄天门弟子的飞剑挡住。 跟着又有一群人疾飞在前,任天弃见领头的是个碧眼鼻高,手拿降魔杵的白眉番僧,穿戴模样与那日在马嵬道谷中被自己所杀的两名的僧人极是相似,而他的后面,却是魔刹教的三大堂主,及大魔师,另处还有几名僧人,长相皆非中土人士,应该就是那白眉番僧的弟子。 只见白眉番僧将口一张,那九枚火球又变成九枚红色小丸飞到空中,让他吞下了腹。 到了近前,就见到那幻魔堂的堂主阿阁达向他一指道:“龙隐大师,你的两名徒弟就是这小子杀的,今日可不能放过他。” 那龙隐大师碧眼之中神光一闪,生硬地道:“好,我来会会中原的高人。” 说话之间,手中的降魔杵已发出了耀眼地金光,直向任天弃当头击来,而任天弃的弃天剑霎时飞出,两般宝物在空中发出了巨响,皆无法将对方的法器磕飞。 任天弃只这一剑,便知道这龙隐大师的法力远在他那两个徒弟之上,便以当时对付那两人的法子,心法一变,弃天剑顿时发出赤光,正是可以克制他这纯金法器的火行真气。 那龙隐大师见到了他剑上的赤光,脸上也是微微一变,口中念动法咒,那降魔杵忽然化成了一条金色的小龙,伸爪张牙,避开弃天剑,向着任天弃扑来。 任天弃岂能让它得逞,弃天剑向回一引,就向它的龙头刺去,而那金龙受龙隐大师的操控,将头一摆,已经躲过这一剑。 两人一时斗得旗鼓相当,那边魔刹教等人也与玄天门的弟子战成一团,绿衣弟子与玄天门的飞剑弟子相斗,大魔师与传功弟子相斗,而魔刹教的三位堂主则与那龙隐大师的弟子接住了三大宗主与六老,各自使出法器在空中厮杀起来。 任天弃与龙隐大师斗得半个时辰,已经知道这龙隐大师的法力远在那魔刹教的堂主之上,就是与那轩辕老祖也不遑多让,自己若不是学成了真气附剑之法,定然还不是他的对手,而那金龙在他的御控之下,也极是灵动,弃天剑居然无法追击到它,不过在弃天剑凛烈的剑气之下,它也无法靠近。 又斗得一阵,那龙隐大师咒语忽变,却见得那金龙的龙口一张,忽然之间,一道红色的烈焰喷了出来,任天弃一时离得太近,虽然在瞬间反应过来,向后飞去,但那烈焰还是熏着了他,发鬓眉毛被烧着了一些,衣裳也是破了好几个洞,胸口一阵烦闷。 龙隐大师见到在自己的金龙真火之下,任天弃并没有受伤,也是大恼,催动着金龙摇头摆尾的追将过来,不停的向他喷出一道道火箭。 任天弃身形不住的闪避着,见到这金龙腹中的火似乎喷不完,心念一动,真气一换,弃天剑骤然间吐出了一道黑芒,直向那金龙的龙头刺去,这正是乾坤神剑的水行真气,用以克制各种火性法器是最妙不过。 果不其然,那金龙喷出的真火被弃天剑的黑色光芒荡得四散而开,再也不能为患,等到弃天剑近身,在那水行真气的剑芒逼压之下,也没有了刚才的灵活,不出片刻,就被任天弃一剑刺中龙头,直坠到地上,又变回了一根金色的降魔杵。 龙隐大师见到此人居然破了自己修炼了两百年的法器,也是暗惮,心中另有打算,并不再上前与任天弃继续交战,转眸见到自己这边其他人也没有占着上风,忽然几声大呼,他带来的那些人便飞身而回,片刻之间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任天弃自然不敢再恋战,见到周黑儿已经带着大唐官兵退到了数里之外,便带着玄天门的弟子飞了过去,却见他已经守住了一个山谷,稳住了阵脚,而安禄山的军队似乎并无意强攻,纷纷开始回撤。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七十八章初遇敌踪 第一百七十九章 探营遭伏 任天弃带着弟子们落在山谷之中,却见大唐官兵人人狼狈不堪,心有余悸,许多人的身上都挂着彩,也不知是给幻像所迷,让自己人伤的,还是在后撤之时被叛军掩杀所伤。 安宁下来,周黑儿与任天弃就开始分别清点人数,这才知道,大唐官兵竟然在这次伏击之中损失了一万有余,而玄天门的弟子也有四十二人丧生。 任天弃初次出征,就落在下风,心中也不由得大是郁闷,想到袁、邓二女,连忙环眼四望,总算在玄天门的弟子中见到两人,便向她们走去。 到了二女身边,任天弃首先便是打量邓雅婵,见她身上虽有些血迹,却没有受伤,总算放下心来,道:“婵儿,你没事就好,我真是好担心你。 邓雅婵见到情郎关心,甜甜的一笑道:“我没事,师妹在我旁边,总照顾着我,那些魔刹教的人不是她的对手。” 任天弃知道袁宝琴与自己练那《仙侣心经》得益最多,剑气的造诣还在各宗传功弟子之上,魔刹教只要不是阿阁达,格得桑这样的人物,那是没人能够战胜她的。 宽慰了二女两句,任天弃便招来了青云子、宣成子、静真子、郭重及周黑儿商议对策。 六人刚坐在了一个山坡之上,就见到何斌带着那几名跟他出去探看军情的玄天门弟子匆匆走了过来,向任天弃丰跪了下来,悲声道:“掌门,弟子办事失查,在这里过了几趟,都没有发现敌情,才让我玄天门与大唐官兵损失惨重,还请掌门人治罪。” 任天弃沉吟了一阵,摇了摇头道:“何斌,这场伏击。必然是敌人早就安排好了的,否则你绝不会没有觉察到。” 这时青云子也道:“不错,这一定是有人用了障眼法瞒住了你们的视线,不过要隐遁这么多的军队,这人的法力当真是厉害无比,掌门,咱们可算是遇到对手了。” 任天弃道:“可惜陆前辈只传了乾坤神剑给我,其余的法术却什么也没传。青云子,你懂不懂。” 青云子道:“祖师爷当年想来是要让本门弟子心无旁鹜,专心练得神剑,故而其它的法术传得极少,弟子也是只懂其中一些毛皮。” 任天弃也知道他会这样回答,不由皱起了眉头,却听静真子道:“奇怪,那些魔刹教徒怎么不用追魂铃了,要是用到此处,咱们的伤亡可还要多。” 任天弃也不想隐瞒他们。便把当日遇到灵宝道君的情形说了一遍。 听到任天弃的话。青云子等人这才恍然大悟,青云子道:“原来如此,广成子与太乙真人都是仙界的上仙。要破魔刹教这区区的追魂铃,只需让他们的法咒无效就行,掌门,这就好办了,看来咱们并非孤立无援啊。” 任天弃苦笑道:“那三清与魔刹圣主有过约定,互不干涉人间之事,魔刹圣主救了轩辕老祖,广成子与太乙真人便破了他们的追魂铃,算是扯平了,谁也不用指责谁。可是现在那个魔刹圣主没有相助这些下界教众,咱们要等到上仙出手相助,只怕是不可能的,一切只有靠自己了。” 青云子等人对望一眼,心情也甚是沉重,佛道两教皆不出手,这除魔卫道之责就交给了自己这个两教不沾的玄天门,这还实在是个大大的难事。 不过事已至今,已无退路。任天弃便与几人商议,等到天黑,由任天弃与青云子带着玄天门随军六老中地许士则、李观、周勋三人前去敌营探听虚实,这样即使被人发现,也应该能够全身而退。 安排好防守,等到天色黑尽,却不见月光,似乎又被乌云所藏,任天弃虽然不知是否敌军在作法,但这样的天色,要去探营却是最好。 五人飞在空中,向敌营而去,飞了数里路,借着隐隐约约的微光俯望,全是一愣,原来就在今日交战之处已经空空旷旷,所有的大燕军队都不见了。 青云子就在任天弃的身旁,“噫”了一声道:“这些大燕军队有备而来,怎么忽然后撤?” 任天弃向下仔细瞧去,却见下面黑黑的一片,别说大燕军队,就是白天死在此处的大唐官兵也尸体也不见了,大燕军队要是匆匆后撤,应该不会将敌人的尸体也收拾了才对。 这时候青云子也觉察到了什么,与任天弃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浮起一个念头,敌人一定是用了障眼之法,何斌他们必然也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才会被蒙骗过去。 任天弃心知不对,第一个叫了出来道:“这里不对劲儿,大家赶快后退。” 然而就随着他这声音,就在这时,五人的头上忽然出现了五尊高达九丈的金甲魔将,每一人都是眼如铜铃,面容狰狞丑恶,伸着毛茸茸的大手就向任天弃等人抓来。 任天弃等人瞧见这五尊巨大的魔将,皆是大吃一惊,身子在空中疾飞躲避,各自引剑向面前地魔将刺去,但等到那剑穿透了这些魔将的身体,竟是毫无所伤。 任天弃顿时醒悟过来,高声道:“这些魔将和今日的那些绿色鬼怪一样,都是幻像,大家不必惊慌,须防有人偷袭。” 他话音刚落,天空中忽地传来冷笑之声,千百赤色的细芒向着任天弃等人飞来,然后升起了一朵莲花,在空中一转,那花瓣但化成数十柄飞刀,杂在那些细芒里一起急速飞至。 任天弃见到这两般东西,但知道是幻魔堂的堂主阿阁达与修魔堂的堂主格得桑到了,大叫了一声,剑诀一引,弃天剑便舞成了一面光盾,将那些飞刀与细芒挡在身前,而青云子等人也各自用剑气阻挡着,但玄天门九老之一的许士则反应却慢了些,身上中了红芒与飞刀,惨叫一声,坠下天空,已是毙命。 任天弃心中一紧,大声道:“青云子,你们快后撤,我来垫后。” 青云子见到那红芒不绝不断的飞来,而那莲花的花瓣也是不停的生长着,已不给众人喘息之机,便道:“不行,你是掌门,还是带着李师叔与周师叔先走,我来抵挡住敌人。” 任天弃吼道:“青云子,你是掌门,还是我是掌门,赶快听令。” 青云子只得一咬牙道:“掌门人,那你小心些,咱们就先走了。” 任天弃生怕青云子又带人回来救自己,如今情况不明,定然会中伏埋,到时门下弟子死伤更多,他自信能够脱身,大声道:“青云子,回到军营后,立刻布置防守,千万不可再遣弟子前来,不可有违。” 青云子也是老成之人,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长叹一声,身形转飞而回,李观与周勋两老便随在他的身后,那些红芒与飞刀顿时追随而至,任天弃早已经将内元提高到了最大的程度,运动火行真气,弃天剑化着一道红光,挡住了那些红芒与飞刀,剑芒一至,就将之熔化于无形。 就在这时,天空中又飞来九枚红丸,眼瞧到了任天弃面前,忽然间化成了九枚巨大的火球,正是今日伤了无数大唐官兵之物。 那九枚巨大的火球片刻之间便组成了一个圆圈,将任天弃围在其中,炙热的气浪让人烦闷欲呕。 火光之中,空中人影忽现,却是那龙隐大师与魔刹教的三位堂主,那鼎魔堂堂主花郎君的神羽扇被任天弃的弃天剑所毁,此时手中却着一柄玉骨扇,阴恻恻地笑着。 这时只听那龙隐大师道:“轩辕老祖不是说这小子厉害得紧么,曾经还重伤过他,以我所见,这小子虽然很有些本领,但应该不是轩辕老祖的对手才是,怎么还会被他所伤,真是奇怪了。” 花郎君站在他的旁边,道:“龙隐大师,这小子古怪得紧,法力时强时弱,高深莫测,他不仅打伤教主,武魔堂的堂主古力也是被他撕成两半的,这些都是咱们亲眼所见,不会有错。” 龙隐大师道:“哦,如此说来,咱们还是要小心了。” 阿阁达、格得桑、花郎君三人都点着头道:“大师,还是小心些为妙。” 龙隐大师道:“好,那你们给我压阵,我要用火龙真珠对付这小子,瞧他能不能脱身。” 说话之间,只见他嘴中念念有词,那九枚火球的火势越发大了,烈焰熊熊,熏得魔刹教的三名堂主都远远的避到一边。 任天弃虽然内丹大成,但毕竟并没有练成金刚不坏之体,被这火球所逼,竟开始有了昏闷之感,心想先下手为强,不等龙隐大师发动攻击,弃天剑已经附着水行真气厉啸而出,直刺在了一枚火球之上。 然而这一次,那水行真气并没有克制住这火球,只是将它向后弹开了一丈,任天弃正要冲出,但那九枚火球已经发动,瞬间已经将他的前后左右团团围住,绕着他的身子不停的旋转着,顿时便形成了一个火笼,而任天弃就在笼子的正中。 渐渐的那火笼开始缩小,意图极是明显,要将任天弃挤压焚烧致死。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七十九章探营遭伏 第一百八十章 仙姑传艺 任天弃岂能束手待毙,剑诀引动之下,弃天剑当真是若光似电,不停的在那九枚火球上撞击着,那些火球也无法过于逼近,而且吃那水行真气的光芒一压,烈焰也消减了许多,竟与任天弃的空中僵持起来。 而在外面施咒的龙隐大师,见到自己这九枚火龙真珠居然无法奈何这瞧来不过弱冠的少年,实在骇然心惊,要知道他本是异种,这九枚火龙真珠是其修炼了数百年才得到的宝物,居然也无法得胜,看来魔刹教这些人所言果然不虚,此子实是不可小觎,应该早早除去才是。 当下他法咒念得更急,那九枚火龙真珠的烈焰又渐渐强盛起来,纵横交错着向任天弃不停的进攻。 任天弃已经将真气提高到了极限,但只能自保不被火球伤及,却无法脱身,他此刻好想体内那种神秘的力量会再次出现,那么眼前的这些魔头,就一个也别想逃得性命,然而他身上那魔神元丹非得逆命反骨发作才能引动,而这逆命反骨发作的前提是要他必须在悲愤难抑的情景下,此时他狂情未发,自然不能得到魔丹所助。 阿阁达等三人在外面瞧着任天弃已经被龙隐大师的火龙真珠困住,嘴角已经露出了微笑,这小子的法术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可怕,那骇人恐怖的力量也并没有再出现,他这样不停的用真气御剑,那会极耗内元,要不了多久,就会精疲力竭,到时候终会被这火龙真珠焚体。 眼瞧着任天弃越来越吃力,魔刹教诸人更是得意,那龙隐大师忽然大声念了几句咒语,那火龙真珠顿时一亮,腾起的火焰高了一倍,任天弃的衣裳已经开始燃烧。只是他还是奋力支撑。 正在危急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九枚熊熊燃烧着的火龙真珠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然后远远的被扔了开去,龙隐大师与魔刹教的三名堂主顿时目瞪口呆,不知是何方神圣相助。 任天弃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机会难得,正要飞身后退。却觉得自己的腰间像是被什么细丝般的东西缠住了,不由自主的向着北方疾飞而去,那速度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平素最快的飞行之速。 疾飞之中,已在百里之外的一座山巅之上,任天弃这才觉得腰间一松,那细丝已经不见,而在前面十丈远的地方,却站着了一名美妇,穿着一身红裳,云鬓有若堆鸦。肌肤如雪。琼鼻樱唇,秋波如流,眉眼之间含着媚态。竟然瞧不出她的年纪。 任天弃知道是这美妇救了自己,她能轻易的对付那龙隐大师地火龙真珠,法力之高,应该还远在那轩辕老祖之上,顿时便一揖道:“神仙姑姑,刚才真是要多谢你了。” 那美妇细细的打量着她,仿佛微微地叹了一叹,和颜悦色地道:“任天弃,你也不用谢我,是有人求我照看着你的。” 任天弃一愣。忙道:“是谁,还请神仙姑姑告之,在下一定好好相谢。” 美妇道:“她到底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你欠她欠得太多,不过她是不会让你谢的。” 任天弃脑中急思,也没想到自己到底欠谁欠得太多,不过对方既然不愿说出来,也无法勉强。只道:“那不知神仙姑姑的法号,天弃也好铭记在心。” 那美妇摇了摇头道:“任天弃,这些你都不要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也不需要你什么铭记,你只好好的听我的话就行了。” 任天弃心中甚奇,只得道:“有什么话,神仙姑姑只管吩咐就是。” 那美妇道:“任天弃,你知不知道那龙隐大师地来历?还有你们遇到地是个什么阵法?” 任天弃忙道:“天弃正要向神仙姑姑请教。” 美妇道:“这龙隐大师本是西域之地古那藏多峰赤阳洞里的一条修行了五百年火龙,那九枚火龙真珠就是他的内丹所化。这次是受轩辕老祖所请,在这里摆下了个奇绝迷幻阵,明是让他阻止你,却是轩辕老祖想借他试探你的实力。” 任天弃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神仙姑姑,那你教我如何破这奇绝迷幻阵。” 美妇道:“这奇绝迷幻阵只是普通的妖阵,要破它极是容易,我只须传你奇门遁甲之术即可。” 任天弃也听过奇门遁甲之名,不由是得大喜,道:“好啊,还请神仙姑姑传授。” 美妇也不多罗嗦,将手一指,让他盘膝而坐,跟着自己也坐了下来道:“奇门遁甲之术,分为算术门与法术门两类,算术门可以推人祸福,预知未来,而法术门却是隐形、分身、障眼、光遁,我今日就将这四种法术传与你,你所学的乾坤神剑乃是天下间极厉害的剑法,若是与这奇门遁甲结合起来,那将是威力无穷,别说区区一条不成气候的火龙,就是轩辕老祖也未必是你的敌手。” 任天弃正愁玄天门所学全是剑法,与敌交手不免处处受到局限,不想今日居然有如此机缘,会有人主动来传自己法术,心中的振奋欣喜已经是可想而知,便凝神静气的听她传授。 当下美妇就开始传他奇门遁甲之法,等到将隐形、分身、障眼、光遁这四法全部授完,已经是天现曙光。 美妇道:“任天弃,法术我已经全数传你,能不能运用,你要靠你自己的悟性与修行了。” 任天弃脑中思索这些法门,站起身来道:“神仙姑姑,我这就试试,你瞧瞧对不对。” 他一边说着,默诵隐身咒儿,身子就越来越淡,渐渐的已经隐没不见,却传出话语道:“神仙姑姑,我这隐身法练得怎么样?” 美妇见自己刚一传授,这少年就能够运用,眼神也是一闪,道:“任天弃,你果然不愧是人仙之子,而且聪明绝顶,能够一学就会。” 她说着这话,任天弃已经现了身,笑着道:“那你再瞧瞧我的分身之术。” 一边说着,又一边默诵分身咒,身子顿时一分为二,脸上都是笑嘻嘻的,也不知那个是真,那个是假。 美妇点点头,挥了挥手道:“好啦,任天弃,你的确是个罕见的奇才,这奇门遁甲之术你既已学会,就坐下来听我告诉你一些其它的事。” 任天弃本来还想演练演练障眼与遁光之术,听她这么一说,便只好又重新坐了下来。 美妇凝视着他道:“任天弃,此次你相助大唐,乃是有惊无险之局,轩辕老祖不日必然会丧身在你的手下。” 任天弃听到轩辕老祖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自己的手中,那就是说很快就能够成仙,去天庭见自己的母亲,顿时大喜过望道:“神仙姑姑,真的会这样?” 美妇微一点头道:“任天弃,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大唐气运未衰,只要是法术稍精之士都能知晓,而且如今天界四足而鼎,所以下界地散仙群妖不敢出世相助任何一方,你遇见的对手也并无真正法术高深之人,你如今身怀乾坤神剑与奇门遁甲两术已尽可应付,但比起天界之仙,还差得太远,就是真正的地仙,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万万不要太过狂妄,惹祸烧身。” 任天弃听她说得认真,连忙应是。 美妇这时一叹道:“任天弃,你劫难重重,命数不可推算,我今日传你仙法,来日说不定会被你拖累,千年修行,难保不毁于一旦,真是孽障啊孽障。” 她说到这里,又道:“任天弃,龙隐的那奇绝迷幻阵,分别在军队的四角插了四面魔光幻影旗,我传你的障眼法中,有识物之术,这魔光幻影旗能够瞒得住别人,可再也瞒不住你,你只需将这四面旗子毁掉,然后善加调兵,就能破阵。 我也不会再助你,一切好自为之。” 她说完这话,身子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却是已经离开。 任天弃连忙站起,连声唤道:“神仙姑姑,神仙姑姑。”并没有人再答。 他一时也摸不清头脑,这美妇忽然而来,匆匆传了他法术,又忽然而走,实在想不通是什么来历,也不知日后如何的感谢她,不过她说是受人之托而来,还说自己欠那人很多,他遍思过去的经历行径,竟想不出到底欠着谁,真是奇怪之极。 不过受人传法,终是好事,任天弃生性豁达,随遇而安,也不再去多想,在这山巅上又练了练刚才没施出来的障眼与遁光二术,那障眼法可变物易物,而遁光之术却和玄天门的御风之术有些相近,所不同的是更加快疾速度,身子一摇,就可以化成金光而走,用来脱身却是最好不过。 在山巅之上呆了半日,任天弃已经将那四门法术练得熟练,当下便驾着遁光向大唐军营方向而去,速度果然比御风要快一倍以上。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八十章仙姑传艺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破奇绝阵(1) 到了大唐官兵所在的那个山谷,却见已经修筑了防御工事,外面一层站的全是弓箭手,后面一屋是长枪手,已经严阵以待。 任天弃默诵隐身咒,落在了玄天门弟子所在的左面山上,双脚刚一落地,就听到一阵女子的哭声,听声音好像是邓雅婵,便觅声而去。 绕过一些正在盘膝而坐的男弟子,却见青云子、宣成子、静真子正站在一块空地上,而邓雅婵与袁宝琴也在那里,邓雅婵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儿,而袁宝琴虽然没有大声哭泣,但秋波含泪,双眼也是又红又肿。 只听邓雅婵哭着道:“师叔,师父,你们就让我和袁师妹出去找掌门罢,他……他这么久没回来,一定是……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青云子道:“婵儿,琴儿,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可是现在外面情况不明,咱们万万不能出去,这也是掌门昨晚的吩咐。” 袁宝琴道:“师叔,难道咱们就一点儿事情不做么,师叔,师父,你们担心婵儿修行不高,那就让我出去好了,天弃……掌门人有事,我是一定要在他身边的。” 这时候青云子长叹了一声,道:“琴儿,不是我不放你出去,但是敌人的幻术实在太厉害,你根本无法知道他们的所在,而且掌门人应该没有什么事?” 袁宝琴道:“师叔,你为何这么说。” 青云子道:“若是掌门人中了敌人的毒手,魔刹教的人已经是胜券在握,必然会大举来犯,但现在都相安无事,那就说明他们还有些忌惮。” 袁宝琴道:“要是掌门没事,那么他出事的地方离这山谷这么近,为什么还不回来?” 这一点儿青云子也想不通,但要是掌门出事,那龙隐大师自己也非其敌。对方只要大举来犯,大唐官兵与玄天门的弟子就算完了,他想这此处,不禁得也大为担忧,默然无语。 这时候邓雅婵忽然跪倒在青云子面前道:“师叔,我求你了,就让我和师姐出去罢,我真的好怕……好怕……” 袁宝琴这时也拜倒在地道:“还是让我一个人出去好了。” 青云子等人都全部摇头不应。邓雅婵咬着牙站起身来道:“师叔,师父,你们若是再不答应,就请恕徒儿违抗师命了。 静真子一脸黯然道:“婵儿,琴儿,有为师在,岂能让你们去如此犯险,你们是走不了的,还是听师叔的话,再等等掌门人的消息。” 邓雅婵也知道自己飞不出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又哭泣起来。 任天弃目睹二女地痴情,心中也大是感动,知道该现身见面了。有心逗一逗邓雅婵开心,便走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邓雅婵顿时叫了起来道:“是谁拍我?” 她这么忽然一叫,众人都是一愣,静真子连忙过来把住她的脉道:“婵儿,你千万不要太着急,快快打坐静修,你内丹初成,最易让外魔入侵,产生幻觉。” 邓雅婵见到左右无人。也以为是自己太过担心任天弃,有些失常,点了点头。 任天弃心中暗笑,想要去吻她的樱唇,但青云子等人在场,实在是不雅,便在她雪白细长的玉颈上呵了一口热气。 这一下,邓雅婵顿时跳了起来道:“有的,真的有人。还在我这里呵了一口气,啊,是不是鬼。”说着指了指脖子。 众人闻言,已经知道有异,顿时全神戒备着,青云子见多识广,道:“现在还是白日,不会是鬼,莫非是有人在用隐身术。” 他一边说着,就向邓雅婵身边一揖道:“阁下何方高人,为何与我玄天门地女弟子相戏,实非有道之士所为。” 任天弃笑道:“哈哈,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有道之士。”说着这话,他就现出了身形。 他这一忽然现身,众人都是骇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青云子等人是惊奇不禁,而邓雅婵与袁宝琴却是狂喜难喻,袁宝琴向来端庄稳重,还能克制,邓雅婵却大叫了一声,毫无顾忌的扑到他的怀里痛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狠捶他的胸口。 任天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太过去哄她,见到袁宝琴在旁,向她使了个眼色,袁宝琴立刻明白了,对他一笑,去将邓雅婵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邓雅婵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师叔与师父,顿时将脸羞得通红,拉着袁宝琴的手,不敢去瞧大家。 青云子自然不会去留意这些小儿女的姿态,望着任天弃道:“掌门,你什么时候学会隐身术了?” 任天弃也不说话,身子一动,却分作了两人,一人面对着青云子,一人却站在了他的后面。 青云子、宣成子、静真子几乎同时叫了出来道:“分身术。” 任天弃收回身影,在地面的一根枯枝上一指,那枯枝便化成了一条小黑蛇,向着草丛里游去。 青云子大喜道:“奇门遁甲,这应该是奇门遁甲之法,恭喜掌门人了。” 任天弃笑道:“原来你也认得。” 青云子道:“这奇门遁甲之术,非得道的地仙不会,以隐形、分身、障眼、遁光为基,但派系甚多,威力都是不同,但不知掌门人是何人所授。” 任天弃摇头道:“是个仙姑,不过我也不知道她的法号。” 青云子道:“莫非是天界之人见我等受阻,派她前来相助掌门的。” 任天弃摇头道:“听她口气,似乎不像是天界中人,这事先别去想它,咱们还是商量商量如何应敌罢。” 说着就将那奇绝迷幻阵的事给青云子等人讲了。 青云子道:“掌门能识破敌人地迷障,那就好办了,只需将那四面魔光幻影旗毁掉,咱们知道了敌人的方向,就能进攻,以掌门的乾坤神剑与奇门遁甲之术,那龙隐大师定然再不会是你的敌手,咱们必胜无疑。” 任天弃点点头道:“好,这一仗宜早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找周黑儿商量进攻之事。” 青云子答应了一声,就要与他飞身下山,任天弃转眸见到袁宝琴与邓雅婵的两双秀眸正水灵灵的凝视着自己,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自己倾诉,知道此时不是卿卿我我这时,便对她们一笑,与青云子飞身下了山。 周黑儿此时正在谷口指挥士兵布防,他虽然是一名猛将,但从来没有打过这样连敌军都无法瞧到的仗,而且又知道任天弃昨晚探营失踪,心中也开始沮丧起来,不防任天弃忽然回来,又说有破阵之法,真是惊喜交集。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已经商议好了进攻之策,先由任天弃去拨那魔光幻影旗,然后青云子率所有的玄天门弟子赶到,先将龙隐大师及魔刹教徒消灭,周黑儿再挥军直上,大燕军队定然会被歼灭殆尽。 定下战策,任天弃就驾着遁光出了山谷,在空中隐好身形,到了前日与龙隐大师等人的交战之处,默诵障眼术的识物之咒,双眼神光一闪,顿时见到了下面地情景,却见原野之中,密密麻麻的布着约四五万的大燕军队,分作五个阵营而列,而东南西北四方,果然各插着一面高达十丈的紫色大旗,不停的飘着氤氲之气,不用说,这就是那魔光幻影旗了。 任天弃想到这几面旗子害了已方不少人的性命,心中也是暗恼,先飞到西方,剑诀一捏,弃天剑已经脱鞘而出,发出了赤色的光芒,正是火行真气。 只见得剑光在那魔光幻影旗上一掠,一股烈焰向空中窜起,这西方之旗顿时被毁坏,西面的大燕军队已然无法藏匿。 在旗下守护的是四名魔刹教地绿衣弟子,见到旗上起火,空中有一道赤色的剑光,却不见有人,连忙飞在空中查看,任天弃将剑一引,弃天剑便向这四人刺去,这些人那里能够抵挡得住,只听得数声惨叫,已经全部被弃天剑穿过身子,坠落在地。 任天弃见到已经惊动了魔刹教的人,身形加快,又将东南两面的魔光幻影旗用火行真气焚烧了。 等到了北面,任天弃刚接近,弃天剑还未掠出,便见龙隐大师带与三大魔堂堂主飞了过来,见到天空中只有剑光,而无人影,那幻魔堂的堂主阿阁达精擅此道,立刻叫了起来道:“是隐身术,休毁我宝贝。” 说着将手一招,那魔光幻影旗顿时便消失在旗杆上,瞬间已经出现在他手中,跟着见他将那旗子一展,顿时发出了千百道光芒,任天弃便在空中无处遁形了。 见到是任天弃,龙隐大师等人都是一惊,昨日那火龙真珠忽然被破,几人还心有余悸,不想此人一夜又会了隐身术,更是匪夷所思。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八十一章大破奇绝阵(1)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破奇绝阵(2) 那四面魔光幻影旗是阿阁达最引已为豪的法宝,不想顷刻之间就被任天弃毁了三面,当真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此人,大声道:“大师,两位堂主,咱们联手杀了这小子,绝不能再让他活着与咱们作对了。” 龙隐大师等几人心中皆有此心,不待他将话说完,已经各自祭出了法器,天空之中,便出了四般宝物,龙隐大师的九枚火龙真珠,阿阁达的铁莲花,格得桑的竹筒飞芒,而花郎君用的玉骨扇在空中打开,对着任天弃扇动,一阵阵醉人的香风向他袭至。 龙隐大师、阿阁达、格得桑三人的法器任天弃都见识过,但花郎君的扇子实在不知道做什么用,那香气倒是好闻得紧,不过身体倒是没什么反应,不由一边舞动弃天剑挡着其余三般法器,一边笑道:“哈哈,花郎君,你是嫌这里气味难闻,在给我驱臭么?” 花郎君这玉骨扇其实也是大有来历,里面藏有天香淫毒,乃是用南疆中奇淫无比的双头铁鳞蛇交尾时所产生的沾液制成,凡人闻了必然是神智昏迷,幻想联翩,就是修真之士闻到,也要头晕脑涨,反应迟钝,当日混战之中怕误中魔刹教徒,他并没有用出,龙隐大师这些人是知道的厉害的,一见他一出扇,就立刻闭住了呼吸,却不想这小子不仅不闭气,还能张嘴奚落自己,丝毫无中毒之像,实在是让人骇然难解。 任天弃自然不知道自己体内的魔神元丹能够解除天地间一切毒素,还以为花郎君的这把扇子华而不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与其余三般法器周旋,依然是龙隐大师那九枚火龙真珠最难对付。 就在这时,却见天空中又有数百黑点向这边飞来,正是青云子瞧到大燕军队行踪已露,知道任天弃得手。率玄天门的弟子前来进攻了。 龙隐大师见状,知道对方已有决战之心,也是暗惊,大叫了几声,魔刹教的绿衣弟子与龙隐大师的几个徒弟也纷纷飞到空中,阿阁达、格得桑、花郎君三人料想任天弃不会是龙隐大师之敌,也撤走法器,前去迎敌。不过那魔光幻影旗却交到了龙隐大师的手上,不使任天弃能够施展隐身术。 片刻之间,两边之人已经撞在了一起,天空中顿时人影憧憧,魔刹教徒的各种法器与玄天门弟子的飞剑与剑气纠缠厮杀,不时有人从空中坠下身亡。 任天弃与龙隐大师独斗,那九枚火球又急速地在他的身边环绕成了一个火笼。 任天弃此时已经身负奇门遁甲之术,对付起龙隐大师来已经是胸有成竹,虽然见到他手中有阿阁达给的魔光幻影旗,自己无法隐身。但还有其它三术。这龙隐大师今日是死定了。 斗得一会儿,任天弃默诵分身咒,一剑荡开前面的一枚火球。化身在内,真身已经驾着遁光掠出了火笼,偷偷的到了那龙隐大师的身后。 龙隐大师一时不知,忽然见到里面的任天弃呆呆的不怎么动了,而且那奇怪地黑剑威力也是大减,心想这小子终于力竭了,真是良机难得,心中顿时一喜,念动咒语,九枚火龙真珠猛然间向中间撞去。只见烈焰纷飞,任天弃已经被挤压在了其中,再也难以活命。 龙隐大师一直深以任天弃为忌,认定自己就算要胜他,只有拼尽数百年的内元与他对耗,这小子瞧来年纪不超过弱冠,就算是驻颜有术,也最多百年之修,拼上过一天一夜。想来就会得胜,但没想到才交手不久,对方就被自己的火龙真珠毁灭,真是意外之变,愣了一阵,便忽然哈哈狂笑起来,道:“姓任的小子,魔刹教的人都说你厉害无比,可还是栽到了本僧的手上,我倒要瞧那轩辕老祖怎么说,哈哈,哈哈哈。” 正在张狂得意,却听到有人在自己的粗大的脖子上一吹,然后道:“他会说你笨得要死。” 龙隐大师骇了一跳,觉得胸口一凉一痛,抵头便见到一柄无尖无刃的黑剑穿胸而出,回过头去,却瞧着任天弃正在背后笑嘻嘻的望着自己,不由尖厉地吼叫起来。 任天弃听到这叫声,忽然觉得不对劲儿,将剑一抽,纵身到了十丈之外。 却见那龙隐大师身子幌动了几下,那九枚火球顿时缩小成九枚红丸疾速飞入他的口中,霎那之间,空中忽然现出了一条长约十丈,浑身燃着烈焰的火龙,不停的滴着一连串地火滴,竟像是它流出的血,下面还有些观战的大燕士兵被这火滴沾上,立时便惨叫着化为焦炭,而旁边的一些营帐也被火滴所沾,燃起了大火。 任天弃见到那火龙张牙舞爪的向自己扑来,还未近前,一条数十丈的火柱便从它的嘴里喷出,连忙驾着遁光暂避。 他曾经听传自己奇门遁甲之术的那神秘美妇说过,这龙隐大师乃西域之地古那藏多峰赤阳洞里的一条火龙,想不到它吃了自己一剑居然没有立即丧生,还现出了原形,想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垂死挣扎了,剑诀引动,弃天剑已经带着水行真气疾刺而去。 那火龙此时只知道喷火,已经不知躲避,顿时从龙腰处穿入,这一次它再也坚持不住,狂吼了几声,便猛的一沉,重重地砸在了地面,还算那些大燕士兵早就见势不对,远远地跑到了一边,中间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空地,并没有人受伤。 任天弃见这火龙落在地上之时身上的烈焰已灭,露出了浑身的金鳞,再也不动一下,知道它已经毙命,也不去查看,见到玄天门的弟子与敌人交战正急,便赶了过去,弃天剑疾若电火,一掠之下,但有七八名魔刹教徒被他从空中刺杀而下。 他此时仔细瞧了一下战局,却见玄天门的弟子已经占了上风,空中坠落的多半是魔刹教徒,他知道敌营除了龙隐大师与魔刹教三名堂主之外,就数龙隐大师的那几名徒弟最厉害,但玄天门五老完全可以对付。而其他的就不足挂齿,邓雅婵有袁宝琴在身边护顾,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自己只要对付了阿阁达、格得桑、花郎君三人,这场厮杀就要结束了,当下就向这三人望去。 却见青云子正与幻魔堂主阿阁达相斗,那阿阁达已经隐了身形,用铁莲花向他进攻。青云子也的确了得,那金行剑气已经分作了十二道,在自己的上下左右盘旋,阿阁达完然无法近他的身子。 而宣成子的修为要比青云子差,对付起修魔堂堂主格得桑来就大为吃力,黄色的土行剑气并没有完全挡住格得桑那竹筒里的红色飞芒,不时有飞芒向他袭至,已经有些手忙脚乱。 任天弃再去瞧那鼎魔堂的堂主花郎君,见接住他的正是玄水宗主静真子,任天弃知道这静真子虽然在玄天门五子之中年龄最小。但悟性却高。炼化的又是莫邪剑,剑术修为虽比不上青云子,但超过安阳子与宣成子。应该和那背叛师门后不知所踪的玉虚子不相伯仲,而那花郎君他一直不认为有什么真本领,静真子应该能够对付才是。 但一望之下,他才觉得不对劲儿,那花郎君的玉骨扇在空中时开时闭,瞧来没有什么力道,但静真子的脸颊通红,水行剑气却越来越弱,竟被那玉骨扇逼住,片刻间就要落败。 当下他再也不犹豫。纵身便到了花郎君地面前道:“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给静真子弄了什么手脚,老实说来。” 剑诀一引,弃天剑掠出,已经刺向了他。 静真子这时只觉浑身酥软发烫,难受之极,知道中了极厉害的毒,见到任天弃来援,连忙飞身向山谷而去。想打坐运功,用真气将这毒消解了。 花郎君早已经见到火龙狂吼坠地,知道龙隐大师已经完了,自己的神羽扇毁于任天弃之手,玉骨扇里的天香淫毒对他又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对之早就是畏惧之极,见到他飞身过来接下已中了天香淫毒的静真子,此人能将数百年修行的火龙所幻,教主都奉成上宾的龙隐大师杀死,自己那里会是他的敌手。 他心中已无斗志,瞧着那弃天剑厉啸着而来,好不容易才避过,知道再来几剑自己就要没命,不由大声道:“任天弃,想不想解静真子身上地毒。” 听到这话,任天弃果然将弃天剑停在了空中,喝道:“快说。” 花郎君道:“除非你答应放我走。” 任天弃微一思索,便道:“好,我今日就放过你。” 花郎君道:“我……我怎么相信你,听说你这人挺狡滑地。” 任天弃一运金行真气,那弃天剑又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大有一剑将他毙命之势,冷冷道:“信不信由你。” 花郎君见到那白色地剑芒,只觉心胆俱裂,忙不迭道:“好好,我就相信你一次,静真子中的是我的天香淫毒。” 任天弃一听这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道:“快把解药拿来。” 花郎君不敢有违,乖乖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玉瓶,扔给了任天弃道:“这里面有一枚解药,给静真子服下就好。” 任天弃道:“那现在静真子会不会有事?” 花郎君摇头道:“凡人中了这天香淫毒,会失去理智,发狂的与人交合,直至脱阴或者脱阳而死,但静真子有百年的修行,至少也能坚持三五日。 任天弃这才放心,出声道:“好,花郎君,你可以逃命了,不过要是我发现你有任何虚言,一定会让你死得奇惨无比。” 花郎君早就等着他这句话,再不顾同教之人是生是活,身子一转,已经远去了。 任天弃料他不敢说假话,静真子一时应该没事,暂时不去管,身子飞出,已经到了阿阁达的身边,阿阁达虽然隐身,但他有识辨之术,瞧着阿阁达在青云子身边游动,想要伺机进攻,只是青云子有十二柄金行剑气周护,一下之间无法下手。 瞧到任天弃前来,阿阁达慌乱祭出了铁莲花,那花瓣顿时化成了百来柄飞刀向任天弃袭来。 任天弃此时那里会把他放在眼里,弃天剑带动火行真气飞出,已经将那些飞刀消融得无形,剑光一闪,便将阿阁达的铁莲花击得粉碎,四散而飞。 阿阁达见到法器被毁,一时也慌了神,转身就想跑,但任天弃一引剑诀,那弃天剑已经在他的额头上穿过了一个大洞,血光迸现,再也无法隐身,从空中直跌而下,再不见动弹。 杀了阿阁达,任天弃回头去瞧宣成子那边,却见那修魔堂地堂主格得桑已经不见了,便道:“宣成子,格得桑跑到那里去了。” 宣成子向东一指道:“往那边逃了。” 任天弃知道他不是格得桑的对手,自然不敢前去追击,便叫了一声:“青云子,这里就交给你了。”驾着遁光就追了出去。 追出了数十里,就见到格得桑正在空中疾飞,身子加速,已经拦在了他的前面。 见到满脸带着煞气的任天弃,格得桑知道已无幸理,咬牙祭出了那竹筒,密密麻麻的红色细芒就向着任天弃扑面而来。 任天弃将弃天剑一指,金行真气相附,发出了白色的剑芒,以金克木,顿时就将那竹筒撞成了粉末。 格得桑见到法器被破,自知死期已至,不由仰头道:“师父,师父,徒儿悔不该不听你的劝告,才有今日之难啊。” 任天弃只想一剑杀了格得桑,好回去相助玄天门的人,也懒得管他说些什么,将手中的剑诀一引,弃天剑在空中一折,就要从他胸口里穿出。 然而只听上空传来一声:“任掌门,请手下留情。”跟着一道白光掠来,竟将弃天剑撞开,任天弃定睛一瞧,那物却是一柄三尺来长的白玉梭,这玉本是易碎之物,没想到居然能够接住无坚不摧的弃天剑,心中顿时一惊,抬头向空中望去。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八十二章大破奇绝阵(2)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媒人(1) 任天弃的弃天剑被‘荡’开,心中一惊,却见在自己头上数十丈高之处,不知什么时候飞来一只身长躯大的白‘色’仙鹤,而仙鹤之上却端坐着一名头戴星冠,身披缕金道袍,修眉朗目,品貌清奇,四十来岁的中年道人,左手里拿着一柄佛尘,右手招了招,那白‘玉’梭已回到了他的手上,望着任天弃却是微微而笑。 格得桑见到此人,脸上顿时欣喜若狂,在空中无法相跪,便落在了地上长伏在地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任天弃自然知道这道人就是格得桑的师父,也不知是何来历,不过明白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向上升了数十丈,到了他的面前,道:“你是什么人?” 那道士一摇佛尘,向他一揖道:“无量天尊,贫道乃白石山秀乐长真天‘洞’主广济真人,***无方,致使他投身魔道,当真是汗颜,只是劣徒一时糊涂,还望任掌‘门’能够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可以悔过向善。” 任天弃一听这名字,顿时便道:“什么,你是三十六小‘洞’天的仙人?” 那广济真人道:“下界散仙,何劳任掌‘门’挂齿。” 任天弃听他承认,心中也是微惊,青云子给他说过,天下名山绝景多有仙踪,而三岛十洲,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每一处地方都有仙人修行,这些仙人多的修行了数千年,少的也在千年以上,只是今番大唐***,并不见出,想是受了天界之约,今日不想就见到了其中的一仙,这些仙人都修成了金丹元婴,自己现在可还万万不是敌手。 他向来是深奉“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至理名言的,见到这仙人出了面,自己这面子是给也得给。不给也是给,只好做个顺水人情,道:“好,既然是仙人你出了面,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你保证你那个徒儿不再出来帮助魔刹教就行了。” 广济真人道:“任掌‘门’但请放心,这劣徒我一定严加管教,百年之内。绝不准他出外一步。” 任天弃点点头,道:“好,那你把他领走罢。” 广济真人便喝道:“劣徒,任掌‘门’已经放过了你,还不相谢。” 格得桑连忙向着任天弃磕了头。 任天弃此时心念一动,道:“格得桑,我有些事要问你,不知你愿不愿意说实话?” 格得桑道:“承‘蒙’任掌‘门’大度饶恕,格得桑自然是知无不言。” 任天弃道:“我问你,这次布阵。为什么轩辕老祖没来?” 格得桑道:“轩辕老祖自从被任掌‘门’大发神威击成重伤。幸得魔刹圣主施法才能冶好,对任掌‘门’已经是大为忌惮,也没想到用这奇绝‘迷’幻阵与任掌‘门’抗衡。而是得了魔刹圣主亲传的诛仙九灭阵,正在长安一带布置,要与任掌‘门’一决高下,邀了天下间许多异能之士主阵。” 这时听得那广济真人道:“任掌‘门’,此次大唐之‘乱’,实际牵系到仙界之争,贫道区区小仙,按理不可多言,不过念在掌‘门’放过劣徒之情,贫道便告之一言。” 任天弃知道他这话定然是十分重要了。连忙一揖道:“还请仙长指教。” 广济真人道:“魔刹圣主法力无边,通天彻地,不在三清与佛祖之下,岂有不知大唐国运未竭的道理,此番作为,就是想逆天行事,因此这阵法必然暗藏玄机,厉害万分,任掌‘门’千万小心才是。” 任天弃听他说得不错。心中一凛,揖手道:“多谢仙长赐教。” 广济真人也不再多说,喝了一声:“劣徒,还不上来。” 就见到格得桑飞身到了他的身后,站在了鹤背之上,那仙鹤发出了一声清鸣,便折而西去,越飞越远。 任天弃当下返身而回,还没到适才‘交’战之处,便见到空中有不少魔刹教的绿衣弟子急急的四散而飞,想来已经被玄天‘门’的弟子彻底击败。 而下面杀声震天,大燕军队已经全面溃退,士兵们丢盔弃甲,向‘潮’水一般的向后逃跑。 任天弃暂时不去管那些大燕士兵,驾着遁光,御使着弃天剑,剑芒掠过那里,那里就是血光喷溅,魔刹***纷纷从空中坠落,任天弃杀得痛快,没过多久,逃到方圆数十里魔刹***,已经被他杀得一干二净。 不知怎的,瞧着那些魔刹***中了弃天剑,喷着血,惨叫着从空中坠下时的感觉竟让任天弃躯体里的血液仿佛沸腾了起来,狂燥之中,感到异常的刺‘激’与兴奋,等到不见魔刹***的影踪,他已经有了停不住手的感觉。 见到那大燕士兵正在一条大道上拼命逃跑,人头攒动,密如蚁群,任天弃飞身赶到前面,弃天剑顿时厉啸而出,这剑光掠动之下,岂是普通人所能承受地,顷刻之间,便有成片成片的大燕士兵倒在了地上毙命,当真是比捏死蚂蚁还要来得容易,不一阵,触眸所见便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还活着的大燕士兵已经被骇得魂飞魄散,手脚酥软,纷纷跪倒在地,举起手中的兵器,哀求着投降。 要是在过去,任天弃见到对方求饶,必定会停下手来,可是这时体内那狂燥的感觉却丝毫未消,似乎要更多的血腥才能让它平息,任天弃剑诀未收,又有数以百计的大燕士兵死在弃天剑之下。 正觉得痛快,却听到两声尖叫传来“天弃,你在做什么?”“天弃,求求你,他们已经投降,不要再杀了,你变得好可怕。” 任天弃闻声望去,却见袁宝琴与邓雅婵眼中透出惊惧之‘色’,已经飞到了自己的身边,一人抓住了他的一只手。居然没有合起来,而那雷电对他一天弃心中一抖,那股狂‘性’这才渐渐消了,收回了弃天剑,这才见到前面的尸体便如在大道上铺了一层厚厚地人毯,鲜血犹自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强烈的血腥味。 袁宝琴与邓雅婵已背过身去干呕起来,这几日‘交’战,二‘女’虽然都杀过了魔刹***,但这样惨烈残酷的***场面还是没有见过,而且又是出自情郎之手,心中的忐忑,实难言喻。 任天弃并不知道那魔神元丹已经在开始慢慢地融入他的身体,改变着他的‘性’格,这时回过神来,还以为是自己一时冲动,见到大唐官兵已经追赶上来,就走过去轻轻的拍着她们的背道:“好啦,刚才我做得有些不对,下次不会这样了。琴儿,婵儿,你们的师父中了‘花’郎君的毒,咱们快去瞧瞧。” 袁宝琴与邓雅婵一直‘交’战,并不知道师父中了毒,闻言都是一惊,连忙点头,三人便向那山谷飞去。 到了山谷,却见几乎所有的大唐官兵已经随周黑儿冲杀去了,只有少数一些伤兵在里面。 三人在玄天‘门’所在的山顶上落下,走不了多久,就远远的见到静真子在一块巨石上面对阳光盘膝而坐,满脸通红,头上冒出了袅袅白烟,却是正在‘逼’毒。 袁宝琴与邓雅婵顿时大为焦急起来,邓雅婵先道:“天弃,师父中地是什么毒,有没有解‘药’?” 袁宝琴想到静真子对自己的顾眷之恩,心中也是慌张,望着任天弃道:“天弃,无论如何,你要救救师父啊。” 任天弃微微一笑,正要掏出‘花’郎君给自己的那个小‘玉’瓶倒出解‘药’‘交’给二‘女’,让她们去拿给静真子服下,心中忽然间一动,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此时可不正好有个天赐的机会,正所谓“祸者,福之所倚,福者,祸之所绛”,静真子中了这‘淫’毒,倒未必是件坏事。 当下笑道:“别忙,别忙,这毒你师父暂时还能压制的。” 邓雅婵见到他的笑容,顿时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道:“好啊,我师父这样,你还笑得出来,你是怎么做掌‘门’的,不管‘门’下弟子地生死。” 袁宝琴极是了解任天弃,见到他的笑容,心中顿时一定,拉住邓雅婵道:“师姐,你别错怪了天弃,我猜他一定是有了办法。” 邓雅婵是个纯真直率的‘性’格,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听袁宝琴这么一说,顿时又笑了起来,望着任天弃道:“天弃,真的,你真的有办法。”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我不仅能解你们师父身上的毒,还能解她心上的毒。” 邓雅婵大奇道:“心上的毒,心上怎么会有毒?” 任天弃笑道:“相思入骨,百年不忘,这不是心毒又是什么?” 袁宝琴与邓雅婵自然都深知师父对青云子的相思之苦,对望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喜‘色’,袁宝琴道:“天弃,你要是能帮师父解了这两样毒,我和师姐都要不知该怎么感谢你。” 邓雅婵也点头道:“袁师妹说得不错,天弃,你要是能让师父忘了青云子师叔,不再那么痛苦,你让我做什么也愿意。 任天弃见二‘女’都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不由哈哈一笑道:“情绝不如情谐,我倒有心撮合他们两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媒人(2) 听他说这话,二女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欣喜若狂之色,邓雅婵道:“这可不好办,青云子师叔曾经在祖师爷神像前发誓,一生立志修行,不再考虑儿女私情,除非你以掌门人的身份强行命令,但那样的话,师父也不会高兴的。”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男婚女嫁,你情我愿,我可从来不做勉强别人的事,我倒想瞧瞧这青云子对你们师父还有没有心,你们两人什么都别问,就等着瞧罢。” 说着忽然发出了长啸之声,两长一短,却是他和青云子约定的联络之法。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到天空中疾速的飞来一个人影,正是青云子。 青云子一坐在地上,就见到正在巨石上打坐的静真子,脸色顿时一变,急忙问道:“师妹怎么呢?” 任天弃故意要让他着急,并不回答,只问:“青云子,前面的情况如何?” 青云子见他发问,只好一揖道:“回掌门,战局已定,魔刹教徒死伤大半,叛军也全部归降,周黑儿正在点收。” 任天弃道:“那咱们玄天门的人伤亡怎样?” 青云子一叹道:“阵亡了三十三人,伤了四十二人。” 任天弃知道这次交手的魔刹教徒及龙隐大师的弟子加起来应该不低于三百人之多,玄天门的伤亡并不算大,见到青云子一脸黯然,便道:“青云子,我知道玄天门的弟子修行不易,能够与世无争,逍遥几百年当然好,不过别人已经惹到了头上,再避世已经是不能了,咱们只有想法尽快将魔刹教消灭才是,死亡的弟子咱们好好的安葬,如果他们还有些亲戚在世。你整理一个名单来,我叫皇帝厚待他们,还有,我的府里有关节,到时让他们投胎的时候有个好人家。” 青云子从来没听任天弃说过他认识地府里的人,也大是奇怪,但不好追问,便点头道:“好。明天我理一份这些阵亡弟子的姓名籍贯出来,不过掌门,静真子师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是中了毒,咱们要赶快想法子给她解毒才是。” 任天弃瞧他终于关心起静真子来,侧头向袁宝琴与邓雅婵一笑,然后回过头正色道:“你去瞧瞧她中了什么毒?” 话音未落,青云子已经飞身到了静真子打坐的巨石上,刚一靠近,就闻到了一阵甜香。只觉血液加速。身子顿时一热,想到与静真子交手的花郎君素日之好,脸色顿时一变。失声道:“是……是……” 任天弃这时也飞身上了巨石上,对青云子轻声道:“不错,这是一种淫毒,我虽从花郎君那里得来了解药,只是还有些为难。” 青云子听说有解药,心中顿时一喜,道:“那还好,掌门为何不给师妹服下。” 任天弃从怀中掏出了那小白玉瓶来,道:“那花郎君为了在我剑下活命,倒是说清楚了解毒之法。除了这解药之外,还需要一物,我实在不知道该到那里去找。” 青云子连忙道:“是什么物事,掌门人,你只管对我说,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 任天弃故意为难地道:“这个么……这个么……我实在不知怎么启齿。” 青云子斜眼见到静真子原本雪白的肌肤已经通红,脸上也露出了难忍之情,顿时更急了。道:“掌门,你还是直说了罢,师妹……师妹她快坚持不住了。” 任天弃一叹,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好罢,我就直说,花郎君告诉我,解药服下之后,并不能将那淫毒尽解,还需一名男子与之交合,泄其真阴,才能不使淫毒郁积其中,否则这解药只有白吃。” 听到任天弃如此一说,青云子也是一愣,不过他万万料不到任天弃是想撮合他与静真子两人这段百年情缘,只道:“啊呀,怎……怎么还要这样。” 任天弃苦着脸道:“没办法,花郎君就是这样给我说的,不过据我看来,他未必说的是假话。” 天下间有人中了淫毒,以男体或女体交合相泄,本有其法,青云子也听闻过,一时不疑任天弃骗他,皱着眉,搓着掌,不停地道:“这……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青云子一向沉稳威严,大有仙风,任天弃瞧着他如今这个样子,当真是与平日判若两人,心中也感叹情之一物,绝非是说忘就忘的,就算是百年千年的修行,一旦触动,也不可压抑。 他有心再逼一下青云子,让其真情毕露,便紧了紧剑眉道:“这事的确是为难,若是给静真子解毒,又恐污她清白,但她要是控制不住那淫毒,到时只怕更加难看,罢罢罢,本掌门岂能瞧到门下弟子出丑,也只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青云子,你去给咱们找一处干净地山洞,我要给静真子解毒。” 他说到这里,又用小心翼翼的话语在青云子耳边道:“这事千万要保密,就是琴儿与婵儿也不要说,否则静真子就算是将淫毒解了,再做这玄水宗的宗主就有些尴尬。” 青云子见他居然要去给静真子解毒,心中顿时大急起来,再也顾不得脸面,一把抓住他,露出了一个平素极难见到的干笑道:“掌门,这事不劳你的大驾,还是……还是弟子代劳罢。” 任天弃见他果然上当,故意瞪眼望着他道:“这不行,再怎么说我比年轻,长得也比你好看,还是玄天门的掌门,静真子就算是自己选,也一定是选我不选你。” 青云子见任天弃不松口,只得长叹一声道:“唉,掌门,我就实话对你说了罢,我与静真子在百年前曾经有一段旧缘,后来师父说我在众弟子中资质最高,将来的掌门之位非我莫属……” 任天弃打断他道:“那你就贪图这位子,放弃了静真子啦。” 青云子道:“不,开始我也不愿意,还对师父说想和师妹下山双宿双栖,可是师父怎么也不同意,说我两人将来都是玄天门的栋梁,要是下山,玄天门会损失极大,一定要让我留下,还提前将玄金宗的宗主之位传给了我,我不愿违抗师命,只好与师妹分开了,师妹虽然恨我,但我知道,她心里总还是有我的,掌门,这事你还是交给我做罢。” 任天弃还是摇头道:“她心里有你,可是你心里没有她,这事完了之后,你再对她冷冰冰地不理不睬,静真子定然要生不如死,算了,还是我来罢,她知道我全是为了救她,也会原谅我的。” 青云子岂会让他解毒,赶紧道:“不会,不会,掌门,你那里知道,我的心中其实也一直没有放下师妹,此事之后,我绝不会再对她像以前那样儿。” 任天弃见他把自己的老底都抖了出来,知道也差不多了,便走了几步,在静真子耳边道:“静真子,我知道刚才地话你都听到了,你同不同意让青云子帮你解毒,要是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静真子虽然在运动真气逼毒,但四周的动静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她也不知任天弃在编一个善意的谎言,只以为当真要如此,心中也是又羞又急,恨不得一死了之,但听到青云子说到心中从来没有放下自己,这是她心里面最想知道的答案,顿时喜不自胜,听到任天弃来问自己,生怕他越疤代俎,那事情就大大的麻烦了,也顾不得羞涩,闭着眸,轻轻的点了点头。 任天弃哈哈一笑,这才将那小白玉瓶抛给了青云子道:“你找一处地方,先给静真子服下解药,然后再……” 青云子不等他说完,便道:“掌门,弟子都知道了,师妹解毒要紧,我就先告辞一步,等师妹的毒解尽了,再来找你。” 任天弃笑咪咪的一挥手道:“这事别急,慢慢解,我就在军中,好找得紧。” 青云子答应一声,也不再说话,到了静真子身边,对她道:“师妹,请恕为兄无礼。”便轻轻的抱起了她,御风而去,自然是去寻解毒佳所了。 袁宝琴与邓雅婵见到情郎与青云子站在师父旁边说了没多久,青云子就抱着师父飞走,心中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道这位情郎有何通天彻地之能,居然能说动向来威严稳重,一本正经地师叔抱着师父飞走。 见到他向自己两人走过来,便一齐迎上去向他询问,任天弃也不想瞒她们,便把自己的计策说了,二女听得面红耳赤,真没想到情郎居然会用一招来撮合师父与师叔,不过细细想来,的确是十分有效,望着他的眼睛都是水灵灵的充满了敬慕,让任天弃顿时觉得有中了淫毒的症状,只是目前时机环境不佳,只好暂缓解毒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八十四章大媒人(2) 第一百八十五章 渭水遇险(1)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任天弃与周黑儿一道重整军队,六万大燕士兵中有一半愿意重新归附大唐,其余的便被遣散而去。 而唐肃宗也接到了先锋军大胜的捷报,当真是龙颜大悦,让李辅国带了圣旨来劳军,诸将皆有封赏,而玄天门的弟子每人都赐了一处佳宅附着良田千亩,甚是丰厚,而任天弃却可以在大唐各州随其选地造房,一切开支由朝庭拨银。 任天弃今非昔比,对这些赏赐已经不感什么兴趣,想到格得桑说过轩辕老祖正在长安一带布什么诛仙九灭阵,便令何斌带人前去探看,两日之后,何斌就回来禀报,饮马原至咸阳一带,已无敌军,而离长安城五十里之处,却是旌旗招展,连营数十里,约莫算下来至少在十五万军力以上,而各营中异光冲霄,黑气氤氲,应该是有人作法,他不敢靠得太近。 任天弃知道这一仗将是自己与轩辕老祖之间的决战,也关系着自己是否成仙,到天庭去见到思念已久的母亲,而那魔刹圣主明知大唐气运未衰,却让下界教众相助安禄山,这的确让人费解,只怕那诛仙九灭阵里藏着无尽玄机,不是自己所能预料的。 大唐军队修整了十日,便缓缓开拔,到第十三日,青云子与静真子就回来了,青云子仍然是一脸的沉稳,但静真子的眉目之间却多了些羞涩与柔媚,已全然不似过去那种忧郁冷漠的样子。 任天弃知道两人都有些尴尬,故意装着什么都不知,也什么都没问,而玄天门的弟子只以为两人有事出去了一趟,自然也和平常一样,只有袁宝琴与邓雅婵心中有数,暗暗替师父开心。 一路并未再遇到任何的大燕军队的阻挡,七日之后,就到了渭水之畔。长安已是不远。 渭水出于关内道之南首阳县渭谷亭南鸟鼠山,在关内道潼关注入黄河,全长一千六百余里,横穿关中平原,北接咸阳,流经长安,秦中之水皆汇于此,先后有黑河、涝河、沣河、灞河、泾河、戏河和石川河相融。因此是黄河最大的支流。 那周黑儿自经饮马原一役后,对任天弃已是敬如神明,将军队的指挥权全数交与给他,自己只是作些辅佐之事,任天弃知道这一仗绝不是周黑儿这般的普通人所能胜的,也不客气,把军符收于已身。 知道轩辕老祖已经在长安之外设下了诛仙九灭阵,何斌等人虽报这渭水并无大燕军队防御,任天弃却不敢有丝毫大意,令大唐士兵在离河五里处择地安营扎寨。郭重带人去寻找渡河之舟。宣成子与静真子率弟子时刻警惕来敌,自己却和青云子飞身到了渭水河畔。 此时正是晨曦,东方晓日已由天水相连处现出了大半地红轮。照着有些浑浊的渭水河面俱成红色,任天弃放眼瞧去,这渭水虽然宽阔,但也不是一望无垠,河流略有些湍急,不过一般的船只皆能平安渡过。 任天弃与青云子在空中绕着渭水四周仔细巡视,果然没有发现大燕军队的一兵一卒,而且并无任何的船只停泊两岸。 两人落在河畔,任天弃道:“青云子,这事你怎么看?” 青云子沉吟了一阵道:“若是按行军之术。咱们远程而来,并未带水军,这渭水之畔大燕军队应该层层布防才是,不过这渭水沿岸太长,若是全部布防,难免分兵为我军所乘,敌人不在此处相阻,也在情理之中。” 任天弃点头道:“不错,轩辕老祖在长安之外布下了诛仙九灭阵。将兵力聚在了一起,正等着与咱们决战,这渭水不仅远长又并不险湍,的确是可以放弃,看样子他们只是毁了两岸的船只,延缓咱们的推进,他们好有时间布阵。” 青云子道:“想来就是如此。” 任天弃还是不大放心,道:“青云子,咱们到长安外去瞧瞧那个诛仙九灭阵,看它到底有多厉害。” 青云子也大是好奇轩辕老祖地这个阵法,应了一声,两人便向长安方向飞去。 没过多久,就见到前面有一片氤氲的黑气冲上云霄,两人向下望去,顿时见到了一座座绵绵不绝的连营与密如蚁群的大燕士兵,旌旗招展,森严有序,一切都和何斌所说的一样,整个军力绝不下于十五万。 两人仔细凝视这些军营的布阵,心中都是一跳,原来这阵法看似是以九宫之形所布,分为白、黑、碧、绿、黄、白、赤、青、紫九个大营盘,上承八门九星,列布三奇六仪,但正中有奇,奇中有正,顺生逆克,静中蕴变,其中似乎另有玄机。 此时的任天弃与青云子皆是博学之士,对九宫之形并不陌生,知道这九宫之阵暗潜天地之妙,其中千变万化,微作改动,整个阵法都可大为不同,纵是学究天人,也不敢夸口说全部通晓,轩辕老祖这番布阵,三三相联而成势,环环相扣而无端,似是而非,变化无穷,当真是煞费苦心,高深莫测。 两人不再前进,并没有想到破阵之法,心情都有些沉重,在空中瞧了良久,这才向回飞去。 到了大唐军营任天弃的大帐,两人细细商议,都感到要破这个诛仙九灭阵将是件十分棘手的事,决定先率先锋军渡过渭水,然后等待唐肃宗与郭子仪带着大军前来汇合,然后再尝试着破阵。 过了一日,郭重与出去找船的士兵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但带来地都是不好的消息,渭水沿岸百里皆没有船只,据渔村的村民讲,已经全部让大燕士兵焚烧精光。 这一下任天弃倒是犯了难,这渭水宽不过一两百余丈,玄天门地弟子眨眼可过,但数万大唐官兵却又怎么办,要知道那河流虽然不是湍急过甚,但也非扎着简易的木筏所能过的,而若是重新修建船只,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过河了。 这一天早晨,任天弃召集四宗宗主及周黑儿等大唐将领在他的营帐里商议如何过河之事,刚说了没几句,就见到一名士兵匆匆的进来,向任天弃躬身禀道:“国师,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有船助我军渡河。 任天弃闻言大喜,忙道:“好,快快请此人进帐来说话。” 没过一阵,但瞧着那士兵带着一人进来,任天弃定睛下视,却瞧着此人中等身材,一身灰衫,三缕银髯胸前飘洒,修眉朗目,鼻直口方,大耳相衬,年纪在六旬左右,看来倒是个忠厚老实之人。 那人进得帐来,向着任天弃一躬道:“大唐百姓方一真见过将军。”举止也是不卑不亢,甚是磊落潇洒。 周黑儿在下面道:“方一真,你拜的不是将军,而是咱们大唐国鼎鼎大名的任国师,还不跪下。” 任天弃一挥手道:“老人家不必多礼,我问你,你说有船助我军过河,可是真的?” 那方一真听到周黑儿之语,脸上流露出了惊喜不胜的神情,道:“哎呀,原来你就是任国师,小人在民间可是久闻你的大名,真是失礼了,小人一心向道,无论如何是要叩拜国师的。” 说着当真跪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来道:“不敢隐瞒国师,小人祖上曾在朝庭为官,世代沐受皇恩,到了小人这一代,虽然太不成器,无文无武,做不成官,但一直不敢有忘皇恩浩荡,自从知道安禄山造反,就一直忧心仲仲,可惜年已老迈,无法为朝庭效力,前些日子我在渭水之畔得知叛军要焚烧所有的船只,以阻缓大唐官兵收复长安,就盘算着要为皇上一尽绵薄之力,是以倾家荡产,买通了一名负责焚烧船只的大燕将领,偷偷的将一部分大船藏在了下游五十里的龙王洞中,日夜盼着皇上派军前来,不想果然见到了大唐军队,便赶来献船。” 任天弃默默的听着他说话,瞧此人一脸的诚挚,似乎不像有伪,而且言词中也听不出什么破绽,便微笑道:“方老伯毁家抒难,保船助军,令人好生佩服,但不知现有多少船只?” 方一真道:“那龙王洞极是宽阔深长,小人在其中藏了五十余只,都是方圆百里的渡河之船与货船,每船可载得百人以上,十数个来回,就能将大唐军队全部载过去了。” 任天弃闻言大喜,道:“好啊,方老伯立此大功,本国师一定奏请皇上给你封官厚赏。” 那方一真又躬身道:“那小老儿就多谢国师提携了。” 任天弃也不多说,便道:“周将军,你带人跟着方老伯去那龙王洞瞧瞧,然后到各渔村找一些船夫,将船全部划来,全军准备过河。”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八十五章渭水遇险(1) 第一百八十六章 渭水遇险(2) 周黑儿连忙领命,带着方一真急急忙忙的出帐去了。 只半天时间,周黑儿就回来复命,那方一真所言不虚,的确是有五十多艘渡船与货船被他藏在一个极大的洞里,他已经在各村找了船夫,向这边划来。 任天弃立即传令让大唐官兵整装待发,自己带着青云子等四名宗主向河畔而去,果然见到有数十艘船只正张帆而至,这些船只都不小,若是无风无浪,一次载过去六七千人是没有问题的。 等到五十余只大船泊好,大唐官兵也准备妥当,拔营缓缓向河畔移近。 这时周黑儿与方一真正等在河畔,方一真见到任天弃带人前来,便躬身道:“国师,请率人登船罢,我瞧一次可以过去六七千人。 任天弃听他催促,心中忽然一动,这方一真瞧来甚是忠厚,渡河的船只也摆在了眼前,但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事似乎太顺利了,颇有些不对劲儿,但至于不对劲儿在什么地方,他又说不出来。 沉吟了一阵,任天弃觉得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吩咐周黑儿道:“你安排人上去,每只船不要载得太满,先过去两三千人就成了。” 那方一真听了,连忙道:“国师,如今渭水平缓,这些船载六七千人是没有问题的,你这样安排,咱们的大军什么时候才能过完啊。” 任天弃本就是个鬼机灵,方一真越是急着让军队过河,他心中就越是放不下心,凝视着他,脸上却微笑着道:“不慌,对岸并没有敌人,咱们就是慢慢的过去也是无妨。” 方一真道:“小人自幼也读过几本兵,知道这渡江过河,军队应该尽快布阵。扎稳脚跟,国师这么做,似乎与兵不符啊。” 任天弃道:“那你是说本国师没读过兵,不懂带兵了。” 方一真道:“不敢,不敢,国师乃仙人之体,自然不需要学这些凡人的玩意儿。” 任天弃哈哈一笑,不再与他多说。侧头向身边的青云子递了个眼色,青云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去调遣玄天门的弟子,不一阵,但见空中飞起了无数的穿着五色衣裳的人影,在渭水之上来回穿梭,这正是任天弃的意思,就算这方一真是敌人派来地奸细,有了玄天门的弟子在上空巡视布防,大燕军队真要弄什么花样。也能及早发现了。 第一批士兵很快就过了河。到了渭水南岸,船只回荡,又接了两批士兵过去。都没有什么异状,这一次连周黑儿都忍不住了,跑过来道:“我看还是让这些船多载些人过去罢,这样实在太麻烦了。” 任天弃侧目斜瞥一直站在自己旁边的方一真,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愈发觉得此人城府极深,实在难测是友是敌,一挥手道:“周将军,这事你别管。只管按我说的法子过河便是。” 周黑儿一时无法,只好抱拳应是,匆匆去了。 过得两个时辰,大唐军队已经渡过了近万人,并无半分异状,任天弃也有些怀疑是自己多心,看来这方一真的确是一位忠心大唐之人,见到有船又荡了过来,有心过河去布阵安排。他本来可以一掠而过,但终还是放心不下方一真,当下便一把拉着他的手道:“方老伯,走,咱们先过河去,你就随在军中,等着皇上的封赏。” 这一拉手之下,任天弃忽然发现有些异样,按说这普通的六旬老者,手掌应该非枯即软,但这方一真地手却是坚硬如铁,而且寒冷如冰,心中疑窦陡增,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然而抓住他的手就再也没有放开了。 方一真见到任天弃抓住自己的手不放,似乎也知道他对自己起了疑心,嘴角微现出了冷笑,但什么也没有说。 任天弃拉着方一真上了一艘货船,船上只载着七八十名大唐官兵,若是加载,应该超过一倍也不止。 不觉已到了河心,任天弃与方一真站在船头,但见河水略浊,不可见底,平缓流淌,只在河中微见急流与漩涡,倒是一条极易渡的大河。 正在这时,方一真却对着河中嘴里一开一翕,似乎在念念有词,任天弃一直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瞧着此人这般模样,仿佛是在作法,就知道事情不妙,大喝一声:“姓方的,你在做什么?”伸手就朝着他的喉咙捏去。 然而就在此刻,那方一真忽然发出一声狂吼,身子一变,已幻作长长的一物,从任天弃的手中脱去,飞在了空中。 任天弃一惊,抬头望去,却见是一条巨眼长须,长满鳞甲,爪如铁钩,长约三十来丈的黑龙,正在摇头晃脑,吼叫不止,将正在渡河的大唐官兵都骇得胆战心惊,人人变色。 任天弃毫不犹豫,剑诀一引,弃天剑已经脱鞘而出。 那黑龙见到了弃天剑,似乎是识得厉害,将头一晃,身子猛地向下一蹿,已经钻入了渭水之中。 随着这黑龙的隐没,天空中蓦地阴云四合,渭水河面上刮起了巨大的旋风,顷刻之间,涛声如雷,有若岳撼山崩,轰然震耳,浪头一层层地堆叠卷至,直有十丈来高,向着正在渭水河上行进的数十艘船只打去,将那些船只顿时击得粉碎。 任天弃见势得快,见着那如小山一般的巨浪当头压来,身子便飞在了空中,但眼睁睁的瞧到裁着大唐官兵的船只被打得支离破碎,三千来余人被抛在了浪中,眨眼之间便被吞没,又不见那黑龙藏在水中何处,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心中恼怒无比。 没过多久,河面上渐渐风平浪静,天上的阴云也慢慢散去,放眼所见,河面上处处是那些船只的碎木残骸,许多大唐官兵的尸体也从水下浮了上来,却没有一人可以动弹,这三千余人,竟全部死于那黑龙之手。 任天弃一时大怒,将剑诀一引,弃天剑钻入了水中,四处刺探,但那里能够找到那黑龙的踪影。 过得良久,任天弃也意识到如此下去只会徒劳无功,便收回了弃天剑,纵身回落在了渭水北岸,青云子、宣成子、静真子、郭重这四大宗主也到了他的身边。 青云子先道:“想不到那方一真居然是妖龙所化,所幸掌门谨慎,将船只所载减半,否则咱们的损失就更大了。” 任天弃道:“青云子,你有什么方法对付这黑龙?” 青云子将眉毛一皱,有些为难地道:“这黑龙藏于水中,咱们玄天门之学并无避水之术,要对付这孽障,只怕大是不易。” 宣成子这时也道:“不错,咱们的剑法到了水中,必然会大打折扣,身形更是赶不上那黑龙,除非是能将它逼上岸,否则是没有胜算的。” 正在说着,却见河中一响,那黑龙又变成了方一真的样子,在水面上踏波而立,指着任天弃骂道:“臭小子,算你命大,我没有用水淹死你。” 任天弃走到河畔,朗声道:“你这条孽龙,逆行倒施,助纣为虐,快报上名来,老子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那黑龙狂笑着道:“我就是这渭水之主,管得什么逆行倒施,助纣为虐,姓任的贼人,你杀了我堂兄,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喝你的血,你要带人过河,那是门儿都没有。” 任天弃一愣道:“你堂兄是谁?” 黑龙悲声道:“就是前些日子死在你手中的龙隐大师,这么快就忘了,我却等着要你的命,替我那堂兄报仇。” 任天弃顿时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原来是那条没用的火龙,想不到是你堂兄,不错,它是死在我的剑下,不过你今天也逃不了,很快就要跟你堂兄去哥俩好了。” 黑龙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我堂兄乃天地灵物,修练数百年,只是一时疏忽,才会被你偷袭,你要是有种,就到水中与我较量较量,否则就是个没胆子的孬种贱种。” 任天弃大怒,一捏剑诀,弃天剑挟着金行真气已经疾飞而出,但那黑龙根本就没有和他在水面之上交手的意思,一见到他出剑,便又钻入了水里,犹自传来他狂笑的声音道:“没胆子的小子,你要是有种,就到水里来啊,哈哈,果然自己承认是孬种贱种了。” 青云子在任天弃之旁,见他鼻乳翕动,眸光生火,连忙道:“掌门,千不可中了那邪龙的激将法,这水里万万去不得。” 任天弃虽然动气,但绝不是莽撞之徒,岂有不明白那黑龙是在激他下水,他又不会避水之法,在水里交战,自然是黑龙会大占上风,大军要收复长安,就必须过渭水,这条黑龙是非除不可,可对方若是永远躲在水中,大唐官兵岂不是就永远无法收复长安,唐室无法匡扶,自己成仙的梦想就会落空,眼瞧着成功在即,虽知对方在用激将法,但无论如何,他都要闯过这一关。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八十六章渭水遇险(2) 第一百八十七章 降伏黑龙(1) 想到这里,任天弃已经动了入水之念,道:“那黑龙有龙隐大师的前车之鉴,奸滑得紧,不肯上岸来与我动手,我若是不主动寻它,那可就要永远的耗下去了,咱们数万大军,粮草不足,又分成了南北两岸,岂能在这里呆得太久。” 青云子也知道不杀这黑龙,大唐官兵就无法到得长安,瞧着任天弃的神色,明白他的心意已定,便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静真子自从得任天弃所助,与青云子的百年鸳梦得谐,对这个年轻的掌门可以说是感激得无以复加,听说他要入水去找那黑龙交战,也甚是担心,道:“掌门,入水与龙族妖人交战,极是危险,你可要三思而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琴儿与婵儿又该怎么办啊?” 袁宝琴与邓雅婵前些日子倒是一直跟随任天弃呆在营帐内,不过任天弃自从接了周黑儿的将符,为了严明军纪,只好以身作则,将她们重新遣回了玄天门的女弟子中,听到静真子提及二女,知道她也不希望自己以身犯险,便笑道:“大家不要再说了,去水中寻找黑龙之事,我已经决定,那黑龙不敢与我交手,料来法力也超不过它那个火龙堂兄,乾坤神剑纵然在水中要大打折扣,但我还会奇门遁甲之术,纵然在水里无法胜那黑龙,但谅它也奈不何我,等我想法子把它逗到水面上来取它的性命,大家可得时刻注意,可不能让它跑掉了。” 青云子等人只好应是。 任天弃向来是说干就干的性子,将衣裳缚紧,一纵身就跳下了河,乍入水中,鼻息已经闭住,他内丹强盛,毛孔皆通。 在水中就是呆上十天半月也不成问题。 他很快就落在了水底,渭水河并不清澈,在水中能见的范围不过数十丈,也不知那黑龙躲在何处,不过对方一定知道自己下了水,正藏身在某个暗处伺机偷袭,任天弃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小心翼翼的在水下行走戒备着。 过得一会儿。耳边忽然听到一种异样的响动,任天弃知道黑龙现身,也不回头,剑诀一引,弃天剑已经向后飞出,跟着回头望去,果然见到那黑龙就在自己数丈远的地方探了爪来,而那弃天剑就从它的鳞甲边掠过。 那黑龙躲开弃天剑,钢爪已经要搭在了任天弃的后背,任天弃见它这一爪来得凶猛。连忙闪身想避在一旁。这一避之下,这才知道,水中地阻力极大。他的身形比陆地上慢了一倍也不止。 然而就是他这一慢,黑龙的钢爪已经抓了过来,刺入了他肩后的肌肤寸余。 任天弃吃痛,急忙又向前一冲,但黑龙爪下有倒钩,顿时让它撕下肩后的一片肌肤来,一股鲜血顷刻冒出。 黑龙一招得手,大是得意,摇头摆尾的吼叫着,又是一爪攻至。任天弃在水中连连后退,左支右绌,几次都险些让它抓中,竟然来不及御使弃天剑回击。 黑龙此时大占上风,吼声更大,龙腰一摆,竟用龙尾向他扫来,它身躯长大,单是尾部就是十丈也不止。攻击的范围极大,任天弃已是避无可避,眼瞧着就要被它那鞭子般的尾巴扫中。 果不其然,黑龙之尾正扫中任天弃地腰部,然而奇怪的是,任天弃并没有倒下,更没有拦腰而断。 那黑龙见状,也是一愣,正在这时,却感到身后一痛,回转头去,却见到另一个任天弃笑嘻嘻的站在他的后面,手中则举着一片黑乎乎的物事,正是自己身上的一片龙鳞,他见识不低,顿时知道对方必然是用了分身术,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身子猛的一蹿,已在数十丈开外,等重新回头,却见到一道耀眼的白光闪电般的掠来,速度之快,丝毫不为水势所阻,片刻就到了它的头部。 这黑龙也算是神种,又修行了数百年,知道不妙,摇头想避过这一剑,但弃天剑是何等之快,它刚一偏头,已经到了眼前,正打在了它地右边龙角上,它那原本坚如金刚地龙角却变得不堪一击,顿时断为两截,一股鲜红的龙血从断角处冲将而出,将附近的水域都染成一片血色。 龙角是龙族地精要所在,黑龙乍然断角,痛得差点儿要昏晕过去,庞大的身躯在水中一阵的乱滚,一阵阵的激流向着任天弃涌至。 任天弃此时已经有了在水中交战的经验,向后退出,不让黑龙扫中,剑指一引,弃天剑在水中一转,白光重现,又要向它刺去。 黑龙这一下知道了任天弃的厉害,见到弃天剑又发出了耀眸的白光,那里还敢恋战,狂吼一声,身躯前蹿,已经消失不见了。 任天弃在水中无法远视,身形也慢,自然无心去追这条独角黑龙,便去拾了那只龙角,双脚一弹,向着水面上而去。 等出了水面,却见到渭水南北两岸已经是围满了大唐官兵,人人张弓搭箭,脸现紧张恐惧之色,而空中更是飞满了玄天门的弟子,面色凝重,想来只要那黑龙敢冒出头,就要被乱剑穿身。 瞧着任天弃提着一个大龙角从水中而出,无论是大唐官兵,还是玄天门弟子,都欢呼了起来。 任天弃刚一落在南岸,就见到袁宝琴与邓雅婵匆匆奔来,见到任天弃身上的鲜血,两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邓雅婵道:“天弃,你受伤了,要不要紧,要不要紧,刚才水里面冒出了好多地鲜血。”说着这话,秀眸含波,眼泪似乎就要落下来了。 袁宝琴本是将门之后,遇事要冷静得多,首先就去察看了一下任天弃的伤势,见只是皮外伤,绝无什么大碍,那水面上的血应该是那黑龙的,顿时放下了心,连忙撕下了自己身上穿的裙幅给他裹伤。 这时候青云子等四大宗主与周黑儿也急急过来,围住了任天弃,向他询问刚才在水中的情势,任天弃就将与那黑龙的交战过程说了一遍。 听说黑龙受创逃走,周黑儿是欢喜无比,青云子脸上却流露出了甚是担忧的神色。 任天弃知道青云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也是一叹道:“可惜这一次让黑龙逃了,要再制住它,那就难了。” 青云子点头道:“不错,这黑龙只要躲在水中,咱们就没有法子对付它,而它只要在下面兴风作浪,大唐官兵也别想再渡过渭水。” 周黑儿本来还在高兴,听到青云子这么一说,顿时蔫了气,连忙问道:“那怎么办,要是大军过不了河,那长安岂不是就无法收复了么,国师,你神通广大,可要想想法子啊。” 任天弃脑中飞转,忽然想到那黑龙激自己下水与他交战所说的话,顿时灵机一动,对方既然能用激将法,自己也不妨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将那条独角龙激出水面,到时候就好对付了。 当下道:“周黑儿,你去军中找三千名嗓门大,又会骂人的,要他们想尽办法将那条黑龙骂上岸来,告诉他们,只要黑龙露出水面,每人就赏十两银子。” 周黑儿也非愚钝之辈,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意思,脸上露出喜色,道:“好啊,咱们军中嗓门大会骂人的可不少,国师,这事你就交给我罢,一定将那黑龙的祖宗八代都骂个遍。” 任天弃点点头,将那龙角递给他道:“将这东西挂在岸边羞辱那条黑龙。” 周黑儿早就见到他提着一个大龙角,似乎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但自己捧在怀中,却是沉甸甸的坠手,他本自负力大无穷,此时这才知道任天弃之力实在远超于已,心中更是对这位少年国师佩服得五体投地。 任天弃交代了周黑儿,便又吩咐四大宗主各带弟子守住各方,只要那黑龙一出水面,就要立刻逼住它,不使其再逃入水中。 一切完毕,四大宗主各自散去布置,任天弃就带着袁宝琴与邓雅婵到了河畔,找了一处地方,静静的守着黑龙露面。 没过多久,周黑儿组织的三千骂人军已经全部到位,就连南岸也让玄天门的弟子过去通知到了,让负责的将军又组织了一千人。 就这样,四千骂人军开始对着水面破口大骂,这千骂齐下,当真是气势惊人,南腔北调,各种各样的方言皆有,而且言词间越来越恶毒,别说祖宗八代,就是整个龙族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些人要是在平时,是万万不敢亵渎龙种的,但眼瞧着这黑龙的龙角被挂在岸边,四周又是背着长剑的玄天门弟子,胆色就不由得壮了许多。 任天弃与袁宝琴及邓雅婵紧挨着而坐,笑嘻嘻地看着众士兵骂人,这些话就算是自己听见了也是要悖然大怒,全然忍不住的,他倒要瞧瞧这黑龙能够忍多久。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八十七章降伏黑龙(1) 第一百八十八章 降伏黑龙(2) 不过没想到的是,那黑龙的忍功倒是一流,骂了半天,水面上居然没有什么动静,众士兵的嗓音也开始嘶哑了,声音越来越小。 邓雅婵见状,不由道:“天弃,我瞧那黑龙奸滑得紧,不会中你的激将法了,咱们可要另外想法子。” 任天弃从小到大,从“春满园”到合州城,不知经历了多少骂阵,对这种心理倒是熟悉得紧,摇头道:“不,咱们还不能放弃,这黑龙被我所伤,自然心存畏惧,不过定然也恼怒得紧,咱们再骂骂,等它心头烦乱,就会失去理智,恼怒之心胜过畏惧之情,那咱们的机会就到了。”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吩咐身后的一名士兵去通知周黑儿,让他重新派人将第一批骂人的士兵换下来,务必要保持骂人军的战斗力,做到昼夜不停,骂声不止。 就这样,士兵们轮换开骂,足足骂了七八个时辰,不觉到了深夜,渭水河边还是骂声冲天。 大约到了寅时,河面忽然起了一阵怪风,刮得两岸士兵的眼睛都无法睁开。 任天弃一直在注视着河面上的动静,见这怪风来得突兀,他有了昨日的经验,立刻猜到是黑龙要现身了,身子暴起,已经跃在了空中。 果然,片刻之间,一条长大的黑影就从水中穿出,发出了一声怒吼,水面上顿时浪翻狂涌,十数丈高的水墙猛的向两岸的士兵卷去。 任天弃见状,大喝一声道:“黑龙休得逞狂,看你任爷爷来收拾你。” 说话之间,已经飞身接近了那黑龙,正骑在它的龙头上,伸手就抓住了它的独角。 那黑龙刚一探身,就不防任天弃骑在了自己的头上,而上百柄飞剑又向身躯疾刺而来,心里顿时也着了慌。将身子一转,轰然一声,又钻入了水中。 这一下,倒是苦了任天弃,黑龙在水中的速度极快,水中的压力一阵阵的向他逼来,一时间耳中轰轰地作响,眼睛更是无法挣开。那黑龙一心想摆脱骑在头上的任天弃,在水中不停的翻滚转折,想要把他摔下自己的身子,而任天弃只是牢牢的抓住它的龙角,身子虽然不住的起伏颠腾,但却没有跌下,只是一时无法施展剑指,御使弃天剑攻击。 黑龙见任天弃仍然在自己的头上,更是慌了神,忽然间沉到了一处水底。那下面却是些坚硬地岩石。它了顾不得自己受伤,就在那些岩石上打起滚来。 任天弃知道它的意图,抓住那只龙角。双手互换,随着它的身子腾挪,任这黑龙躯体上的鳞甲被尖硬的岩石摩擦得片片脱落,鲜血直流,仍然没有将任天弃摆脱,一时狂吼连连,恼怒中却又充满了无奈。 一人一龙翻腾之中,黑龙忽然猛的一滚,任天弃一时没有抓得太牢,身子前扑。竟然到了黑龙的龙口之处,那黑龙大喜,张着血盆大口就向任天弃咬来。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任天弃在这危急之时,一只手抓住龙头,一只手已经拔下了背后的弃天剑,向那龙口里竖着一塞,那黑龙这一狠狠的咬将下来。顿时吃了大亏,那弃天剑虽然无尖,但坚硬难喻,黑龙这一咬之力何其之大,弃天剑顿时刺入了它的上颌,将它地一张完全卡住,再也闭不拢了。 黑龙被弃天剑卡得龙口巨痛,鲜血不住地上颌处冒出,连吼都吼不出来,身形顿时慢了许多,任天弃这时急速的翻身到了它的头上,左手抓住龙角,右手握着拳头就向它顶上击去。 要知道龙的一身之中皆有鳞甲,而唯独头上没有,而龙顶更是其身上最薄弱之处,任天弃乃人仙之体,内丹已成,拳下之力何止千斤,只一拳,就打得那黑龙身子一震,头迸金星。 任天弃占了上风,自然是要乘胜追击,一拳一拳的向黑龙头顶砸打而去,只七八拳,就打得黑龙身子趴在了河底,不再乱动,铜铃般的眼睛只露出了微微的一线,似乎正在半昏迷中。 任天弃知道这黑龙还没有死,使出火行真气,那弃天剑在它嘴中赤光乍现,黑龙吃痛,身子一抖,顿时醒了过来。 任天弃心想这黑龙害了数千大唐官兵的性命,可不能轻易饶了它,如今正好用它来提高一下士气,他在水中无法说话,便重新爬上龙头,在黑龙的头顶上敲了一敲,向上指了指,示意它上去。 黑龙现在被他所制,知道自己稍有反抗,立刻就有性命之忧,鼻乳里哼了哼,就乖乖的向水面飞去。 等一出水面,才发现天边已现曙光,正是晨曦时分,与黑龙的这番较量竟过了两个时辰。 见到黑龙出水,天空中顿时飞起了百余名玄天门的弟子,就要用飞剑向它刺去。 任天弃见到,连忙道:“大家都住手,黑龙已经让我制住了,再不能在渭水为患。” 这时候众人也瞧见了黑龙的龙口有异,而且飞行时也没有那种张牙舞爪地凶恶之态,便都停住了手,大声欢呼起来,而两岸的大唐官兵也是一夜未眠,注视着水面的动静,见到任天弃骑龙而出,顿时欢声如雷,比昨日又要响了许多。 任天弃本就是个浮跳的性格,见到众人对着自己欢呼,更要卖弄卖弄,一拍龙头,那黑龙就在空中乖乖的转起圈来,众士兵皆在下面拍手叫好。 过得一阵,任天弃瞧差不多了,就让黑龙降在南岸,他知道这一路走下去,奇人异物愈多,必须要让士兵们没有畏惧之心,便将黑龙晒在河岸之上,那黑龙知道口中这柄怪剑的厉害,在岸上一动也不敢动,众士兵开始见到这么长的一条黑龙,果然有些害怕,不过瞧它并不动弹,一付任人鱼肉的样子,胆子便大了许多,围着它不住的嘻笑,也有士兵恨它害了数千人地性命,不停的拿着石头猛掷。任天弃见了,也不去管,任由这些士兵去发泄。 过河的船只已毁,任天弃招集众人商议了一下,仍由郭重带着玄木宗的弟子,分头到渭水上下游的百里之外去寻找船只,另一方面,让宣成子带领部分玄土玄火两宗弟子去协助三千大唐士兵在附近山上去寻木作筏。慢慢地将军队渡过去。 时间过去了一天,郭重便派人回来禀告,下游虽然找到了船只,但为数不多,他已令人驶来,由于有一些险滩,大约七八日之后才能到达,而他仍在搜寻,宣成子却让人来禀告,附近的大木极少。做木筏的事进展甚慢。 这天任天弃正在营帐中思索如何能够尽快过河。却见一名士兵匆匆进来跪禀道:“启禀国师,外面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飞来一名女子,正在给那孽龙下拜。还口口声声说要求见国师。” 任天弃一听,知道这女子必然是那黑龙的什么亲人,生怕她为救黑龙而忽然发难,连忙走了出去。 这两日黑龙一直躺在河畔上,那弃天剑仍然紧紧的卡在它的嘴中,黑龙无法进食,真是又饥又渴,奄奄一息。 任天弃朝着黑龙走了过去,见到前面已密密围了一层大唐官兵与玄天门弟子。 瞧着任天弃走来,众人便自动让开一条路。 任天弃跨步而入。顿时便见到了一名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眉如翠羽,眼湛秋波,唇含樱桃,肌如凝雪,穿着一身白衣,裙拖环珮,纤腰袅娜。似乎在随着河风轻荡,这样的容光身姿,无一不恰到好处,当真如仙女下凡一般,一些尘心未消地玄天门弟子和在场所有的大唐官兵已经将眼光聚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移开分毫。 任天弃见了这少女,心中也暗赞了一声她的美貌,又瞧着她正对着黑龙而拜,一脸凄楚,秀眸溢珠,雪白的脸颊上满是泪水,梨花带雨,更添其丽,而那黑龙也在望着她,眼中充满了哀伤,鼻孔里不时发出轻哼,似乎在让她离开。 任天弃走了过去,道:“姑娘,你是这条孽龙的什么人?又有什么事要见我?” 那少女见到一名俊美绝伦的少年走过来对自己说话,不由得一愣,却听旁边的士兵道:“这位姑娘,你不是要见咱们国师么,他已经来啦,你有什么话,就尽管对他说罢。” 那少女这才知道面前的俊美少年就是大唐国师,连忙伏倒在地道:“渭水龙女馨儿不知国师驾到,未能及时见礼,还望恕罪。” 任天弃听她说话娇嫩,举止有礼,心中已有几分喜欢,道:“原来你叫馨儿,这名儿挺好听啊,这黑龙是你父亲么?” 那馨儿点了点头,道:“这正是家父,馨儿自幼便随碧霄圣母习艺,离家已久,还是师父告诉我家父有一场大难,是以急忙赶来,想求国师高抬贵手,放过家父。” 任天弃道:“那你知道黑龙做了什么事么?” 馨儿又点点头道:“师父已经将事情全部告诉我了,咱们龙族本属截教通天教主门下,教主早就传来仙旨,不许门下插手人间之世,谁知堂叔火龙受轩辕老祖蛊惑,竟然加入逆军与大唐作对,结果被国师击杀,而家父与火龙堂叔一向交好,乍闻噩讯,那轩辕老祖又从中撺掇,家父一时神迷,才在这渭河与国师作对,终遭大厄,还望国师垂怜,放过家父,馨儿愿意给国师你为奴为婢,绝无怨言。” 任天弃见她说得可怜,而细想起来,黑龙明知不是自己的对手,也要替堂兄报仇,也算是义性使然,倒有可谅之处,当下道:“馨儿,念你是个孝女,要放你父亲容易,不过你能不能保证他不再与我为难。” 馨儿闻言,脸上露出喜色,连忙道:“能,能,国师,只要你放过家父,他一定不会再与你为敌地。”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黑龙道:“爹,国师的话你都听见了么,快快点个头啊。” 那黑龙果然点了几下头。 任天弃也不再多说,心念一动,弃天剑便从黑龙的嘴中脱出,回到他的背后。 那黑龙嘴中没有了剑,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子一缩,顿时又幻化成了那方一真地样子,只是神色萎顿,不复前日之光,嘴上也不住的流着血。 馨儿见到任天弃放了父亲,便又伏地向他道:“馨儿先前说过,只要国师放了家父,愿意为奴为婢,如今绝不敢失言。” 那黑龙听着女儿的话,连忙道:“馨儿,你是堂堂龙女之身,岂能给一名凡人做婢女,不成,不成,为父就是拼得一死,也不能让你这样做。” 馨儿道:“爹,我下山之时,师父曾经对我说过,国师不是凡人之体,让咱们万万不可再与他为敌,为奴为婢,是女儿心甘情愿,你就不要劝了。” 任天弃听着这父女两人言语,他本是风流之人,如何不喜欢这美貌动人,孝心可嘉的馨儿,正要开口收下,忽然斜眼瞥见袁宝琴与邓雅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人群之中,神色皆有些不对,立刻想到自己这样落井下石似乎不是大丈夫的行径,未免要让二女小视,当下主意一变,一脸正色道:“馨儿姑娘乃孝义之人,让人好生敬佩,我岂能让你为婢,你这就带着父亲走罢。” 馨儿不想这俊美的少年国师居然拒绝自己为婢,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黑龙一把拉起了她,然后朝着任天弃躬身一揖道:“国师,馨儿虽不能给你为婢,但我却可以助大唐官兵渡河,就算是搭谢你的不杀之恩。” 任天弃出口推辞掉馨儿,其实甚是心痛,不过再侧眸去瞥袁、邓二女,见她们正向自己含情默默的望来,脸色都是笑靥如花,瞧来极是欣喜,心中总算有了些补偿,便对黑龙道:“好啊,只要你帮着大唐官兵渡了河,咱们的帐就一笔勾消,谁也不欠谁。”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八十八章降伏黑龙(2) 第一百八十九章 观阵(1) 黑龙听着任天弃要自己助大唐官兵过河,点了点头,将头一仰,便吐出一枚白‘色’的丹珠来,然后握在手中,走到渭水之边,念念有词,对着那河水虚空一划,说也奇怪,那河水忽然就从中分为两边,中间‘露’出了一条大道来。 任天弃知道他这珠子必有避水之效,也不再多想,连忙吩咐大唐官兵整队过河。 两个时辰之后,近五万大唐官兵已浩浩‘荡’‘荡’的穿过了渭水河,到了南岸,任天弃见士兵们已经统统过去,便向黑龙一点头,黑龙便将珠子一收,重新吞入腹中,那河水顿时又合拢在了一起,恢复了原状。 任天弃见着,便道:“黑龙,我还有一事相烦,不知你可否答应?” 黑龙眼神一闪道:“你是让我也给后面的大唐官兵开劈这条水路,是不是?” 任天弃点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刚才已经说过,只要这些军队过去,咱们就谁也不欠谁了,愿不愿意给后面的大唐官兵开路,也随便你了。” 黑龙还没有回答,却听到馨儿道:“爹,我听师父说,大唐国的气数未尽,安禄山的军队是迟早要失败的,咱们还是顺应天意好了。” 黑龙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好吧,任国师,念在你能不收我的‘女’儿为婢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但凡有大唐军队过这渭水,我都会开出水路让他们过去。” 任天弃大喜,向他一拱手道:“那就多谢你了。” 黑龙对他还有些怨隙,哼了一声,不再多说话。 任天弃便向他与馨儿一揖道:“好吧,黑龙,馨儿,咱们就后会有期。” 馨儿知道他要走,连忙道:“国师,你的大恩。馨儿一定铭记在心。”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馨儿,你千万别将这事放在心上,我这就走了,保重。” 说着这话,也不再与馨儿说什么,身子已经跃在了空中,向着南岸而去。 到了南岸,集结好军队。任天弃就带着人朝着长安方向而去,不到半日时间,就离轩辕老祖摆下的诛仙九灭阵不足三十里地了。 任天弃知道要破那诛仙九灭阵,绝不是一已之力所能行的,不再前行,命令士兵们择了一险地安营扎寨,处处布防,然后等着唐肃宗与郭子仪率领大军赶至,就在长安城外,与大燕军队一决高下。 ※※※※※※※※ 半月之后。唐肃宗与郭子仪便带着大军赶至。此时大唐各地勤王之军已经陆陆续续的到达,足足有二十万人之多,与十五万大燕军队遥相对峙。一场大唐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血战即将开始。 这日清晨,唐肃宗招集众将到他的中军皇帐议事,除了各军之将外,任天弃与玄天‘门’五宗宗主都应邀而去。 任天弃进得皇帐,便见到唐肃宗一脸的神采飞扬,想是以为近来大军推进神速,并没有遇到多少大燕军队的阻挡,长安城指日可以拿下了。 见到任天弃进帐,唐肃宗连忙站起,亲自迎下帐来道:“国师一路除妖斩魔。更能降伏孽龙,为我军开劈水道,真是劳苦功高,朕进了长安之后,一定还要重重有赏。” 他一边说着,一边吩咐随身太监李辅国就在自己的旁边设了一张座椅,让任天弃坐下,自己才回到座位。 唐肃宗瞧着郭子仪道:“郭元帅,你把敌情给大家说一下。” 郭子仪应了一声。道:“据咱们在敌营中的内应所报,此次安禄山派了手下的大将白承志挂帅,聚集了十五万大军,在长安城外摆下了一个诛仙九灭阵,主阵的是一个邪教的妖人,号称什么轩辕老祖,手下还有许多弟子,而这诛仙九灭阵便由九阵组成,分别是黄沙阵、恶风阵、陷剑阵、‘迷’魂阵、玄冰阵、天火阵、千毒阵、万禽阵、最后一阵,也是其厉害的,叫做仙灭阵,这每一阵,都有一名极是了得的阵主,而那仙灭阵便是由轩辕老祖亲自主持。” 任天弃听了,忙道:“那内应有没有打听到这九个阵的具体玄奥之处?” 郭子仪摇了摇头道:“咱们这内应在叛军中官职虽然不小,但整个阵的情形只有轩辕老祖一人知道,就连白承志也不清楚,他虽然多方打听,但也只有这些。” 任天弃明白这些阵法外表上并没有什么,然而一但有敌人进入,阵势发动起来,就非外人所能知晓,那内应打听不到,也是自然之事,便点点头。 唐肃宗一路顺风顺水,眼见即将进入长安,登上龙庭,对安禄山的军队已经由最初的胆怯畏惧到了现在的无比自信,闻言便不以为然的道:“没打听出来就算了,反正的国师在,管他什么阵,都会迎刃而解,依朕所见,不出十日,咱们就能挥军收复长安城了,国师,你说是不是?” 任天弃听唐肃宗说得轻松,心中却甚是有些沉重,轩辕老祖摆明了是要和他在长安城外一较高下,就如那广济真人所说,魔刹圣主法力无边,能在天界与三清及佛祖抗衡,岂有不知大唐国运未衰之理,让下界弟子此番作为,实在是让人难解。 他虽然知道此战必然极难,但明白这个唐肃宗生‘性’怯弱犹豫,要是把事情说得太复杂,只怕要将他骇得再无斗志,那就大大不妙了,当下微微一笑道:“十天时间虽然未必能行,不过也是迟早的事。” 唐肃宗如今对任天弃已经是敬若神明,见他神情和缓,言语间大有信心,顿时更加放心了,大笑着道:“不错,是迟早的事,是迟早的事,国师,军中的一切你都可以向他们吩咐,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接下来,众人就开始商议大唐官兵如何行军布阵,任天弃知道自己虽然腹中有不少地兵书战策,但论起实战经验,却远不如郭子仪,唐肃宗虽有军中一切听自己之语,但他还是‘交’由郭子仪安排。 三日之后,大唐军队已经布下了真武三才阵,择一高地,造了一座二十丈的木台,台作三层,按三才之象,分八卦之正,中设皇天后土之位,旁立山川社稷之神,左右有十二面大旗,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立於其地。前后有十面大旗,按甲、乙、丙、丁、戍、己、庚、辛、壬、癸,立於本位。而高台之上,又有一面赤‘色’大旗,用以指挥三军。 高台建成,任天弃带着五大宗主与郭子仪麾下的七员大将登了上去,观看敌阵,这几日大燕军队任由大唐官兵布阵,毫无动静,想是阵法已成,不敢轻易变动。 这木台依高地所建,自然能将那诛仙九灭阵尽收眼底,郭子仪察看良久,向前一指,问任天弃道:“国师,以你所见,对方这阵势如何?” 任天弃见他来考自己,微微一笑道:“对方这诛仙九灭阵,应该出自奇‘门’九宫之学,而奇‘门’九宫之学源于洛书,奇布四正,偶列四隅,中五为枢,三五成体。九宫之中列八卦,八卦之中隐玄机。九宫曲成万物,八卦范围天地。九宫以数位定,八卦以象数告,象数位以类天地万物之变化,天地奥妙皆由此而出也。” 郭子仪向来是知道此人不学无术地,只是此次相见之后,瞧他神‘色’气度已与过去大是不同,故有此问,听他脱口说出此语,也大是惊异,又道:“那国师可瞧出此阵又与奇‘门’九宫有何不同之处?” 任天弃道:“九宫者: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也!其中,乾、坎、艮、震属四阳宫,巽、离、坤、兑属四‘阴’宫,加上中宫共为九宫。而坎为一宫,坤为二宫,震为三宫,巽为四宫,中为五宫,乾为六宫,兑为七宫,艮为八宫,离为九宫,照理说,正南应为巽四、离九、坤二这三宫,而正北应为艮八、坎一、乾六三宫,而东南两方也按序而列,但以对方这阵势所见,却将巽四、离九、坤二这三宫转为正北,而艮八、坎一、乾六三宫却转着了正南,而余下的除了中五宫不变,震三宫与兑七宫全然相反,绝非寻常阵势,实在不可小觑。” 郭子仪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更是佩服,这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是半点儿不假。 任天弃瞧着郭子仪眼中流‘露’出了敬意,知道他在想什么,哈哈一笑道:“郭大哥,你就别再考我啦,这些阵法之学,我也是只知其表不知其里,你可是这方面的高人,我还要向你多多请教才是,快说说你的看法。” 第一百九十章 观阵(2) 郭子仪也不假作谦虚,指着敌阵道:“按九宫之学,此阵应有休、生、杜、景、死、明、幽、惊、开诸门,开门、生门、明门三门方为生门,其余六门全是死门,当由开门入阵,由明门出来,再从生门杀入,其阵必乱,那是半分也错不得,否则一宫发动,而九宫俱动,前后呼应循环,无休无止,就算是咱们兵力比对方多,也绝无胜理。只是如今来瞧,对方阵势已变,这生门、明门、开门也已经随之而变,这九门之中,已不知那三门才是出路,若不弄清这一点儿,贸然进攻,只会陡增伤亡。” 任天弃也知道这一点,心中也大是郁闷。 正说着这话,忽然听到敌营之中传来一阵震耳的怪啸,然后战鼓之声不绝于耳,阵门处已经打开,缓缓地出来了一队人。 任天弃见状,知道正主儿出来了,连忙与郭子仪等人下了高台,带了一阵人马,出阵而去。 到得阵前,顿时见到那赤眉绿眼,面如枯皮,颌下红须虬生,似人似怪的轩辕老祖,他的座下却骑着一头怪兽,面容狰狞,有些象狮子,但身躯却高大如马,而且还长满了白色的鳞甲,实在不知是什么异物。 而在这轩辕老祖的身后,又跟着八人,任天弃依次瞧了过去,却见玉虚子与花郎君也在其中,而另处六人,自己却一个也不认识,只是个个长得奇形怪状,一脸的凶像,瞧来都不是容易对付之辈。 任天弃暗数人头,对方加上轩辕老祖共计九人,便知道这必然就是那诛仙九灭阵的阵主,心中虽然暗凛,但脸上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道:“哈哈,轩辕老弟,你还健在么。 好啊,好啊,那天我真是怕自己不小心一拳把老弟你打死了呢,想不到咱们哥儿俩这么快就见面了。” 轩辕老祖有五六百年的修为,又得到了魔刹圣主的一些亲授,练成了极厉害的幽冥魔煞气,世上散仙不出,他便自负是天下无敌。向来是狂妄惯了,的确是没想到会在那紫云峰上被这小子一拳打上天,然后摔了个半死,要不是魔刹圣主及时现身相救,这数百年的性命定然就要寿终正寝,一直引为平生地奇耻大辱,听这小子一出来说提起此事,心中又恼又羞,吼道:“姓任的臭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仗着是人仙合体所生。身上又有时有时无的神力,就敢目空一切,不把咱们圣教放在眼里。告诉你,本座这诛仙九灭阵就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任天弃不想轩辕老祖一口说出自己的来历,而且还知道自己的神力时有时无,也不由得一愣,但立刻就想到这一切定然是那魔刹圣主告诉他的,仰天大笑道:“轩辕,老子心情好,才叫你一声老弟,其实你们这些人,在我眼里只是一群跳梁小丑。正好送来给我练练剑,识相地,赶快来给我跪下磕一百个响头,老子就大发慈悲,将你们的狗头牛头羊头猪头留着,否则统统削下来当夜壶淋。” 论起斗口来,轩辕老祖那里会是任天弃的舌下对手,一时间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就要作法与任天弃厮斗。好不容易忍下气来,大叫道:“臭小子,休得逞口舌之狂,有本事就来破了我的诛仙九灭阵。” 任天弃又是哈哈一笑道:“要破阵么,不忙不忙,咱们先在嘴上斗一斗,然后再在手上斗一斗,老子要让你输得彻彻底底,喊爹叫娘。” 轩辕老祖此番出阵,本想炫耀武力,不料这小子口舌竟如此犀利,实在难以应付,只得冷哼一声道:“想不到大唐的堂堂国师,却是如此一个市井小人。” 任天弃拍手笑道:“哈哈,想不到堂堂的魔刹教教主,修行了几百年的轩辕老祖会被一个市井小人打得半死不活,实在是可悲啊可叹啊,真是奇怪,你怎么还有脸活下去,对了,一定是你其它功夫都稀松平常,这脸皮的功夫可是天下一流,怪不得又枯又老,我看你不应该叫轩辕老祖,应该叫厚皮老祖才对。” 他这么一说,身后的青云子与郭子仪等人都大笑起来。 任天弃瞧着轩辕老祖不再说话,知道他已经怒极,若是此刻交起手来,玄天门的八老不在,能够出手的只有自己与五位宗主,轩辕老祖自己未必能胜,而另外几名怪人也是高深莫测,厮斗之下只怕要吃大亏,还是见好就收,不去再去招惹轩辕老祖为妙,转眸瞧着玉虚子,便笑嘻嘻地道:“师父,你老人家好啊,不知那个玄魔堂的堂主当上没有,徒儿要祝你大富大贵,恭喜发财了。” 玉虚子瞧着他的笑容,心中一阵发毛,有了轩辕老祖的前车之鉴,知道他嘴巴厉害,便闭口不答。 任天弃岂会放过他,便只是摇头道:“可惜,可惜,魔刹教真是误人,咱们玄天门好好的玄木宗宗主,到了魔刹教就变成哑巴了,玉虚子,你要不是贪生怕死,现在也能堂堂正正,抬头挺胸的活着,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成了一条不会叫的狗。” 青云子等人见到玉虚子,早就恨得直咬牙,听到掌门骂得痛快,那玉虚子的脸上青一片白一片的,都大声叫起好来。 轩辕老祖并没有将玄天门的其它人放在眼里,也有心与任天弃一斗,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他那神秘的力量也大是顾忌,还是将此人引入阵中将之击杀稳妥一些,纵声一笑道:“臭小子,且让你嘴上占些便宜,破得我的阵法,才算你是条好汉。”说着在身下那怪兽头顶上一拍,那怪兽就转身向营中而去,其他八人也紧随在他的身后。 任天弃目送着这些人入阵,心中却甚是沉重,他嘴上虽然嬴了一阵,但心中却毫无破这诛仙九灭阵之法,不由大是怅然。 过得一日,任天弃一时心烦,带着袁宝琴与邓雅婵二女到附近地一座青阳山上去散心,袁、邓二女知道他心情不佳,便想尽法子要逗他开心,就连向来端庄沉稳的袁宝琴也讲了一个笑话,任天弃明白她们的心意,他本就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反正就想不到破阵之法,索性就放开了玩耍,反正没有别人跟随,对着二女就是上下其手,亲热有加,而二女此时自然不会拂逆他的意思,都是羞红着脸任他亲薄。 任天弃本来开始还有些玩笑之意,但与两名美人儿肌肤相触,香泽扑鼻,一时也心痒难耐,就要拉着二女找地方略练练那《仙侣心经》,袁宝琴与邓雅婵见到他带着自己向林深无人之处钻去,岂会猜不着情郎的心思,两人相互一望,都没有说什么,红着脸,低着头,随他而去。 正行走之间,前方忽然传来争吵之声,自大燕军队进得长安,青阳山附近的山民早就避难去了,任天弃不想此处还有人,也是诧异,拉着二女觅声寻去。 走了大约三十来丈,就见到前方有一个茅草盖的亭子,亭子里有一个大石台,而石台之旁,则各坐着一名老者,一人黑发黑须,一人白发白须,满脸皱眉,看样子都在六旬以上,正在手持黑白二子对弈,争吵之声就是从这两人传来。 任天弃见到此时居然有人对弈,甚是奇怪,便带着二女走了过去,向着那两名老者拱手道:“两位老伯倒事争吵?” 听到任天弃说话,那两名老者都抬起头来,黑发老者一把抓着他道:“这位小哥,你来得正好,咱们两人下棋,他却捣蛋,你来评评理。” 说着就向那棋盘一指。 任天弃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顿时见到那棋盘上地棋子与普通的棋局大是不同,不是成片成片的连接,而是按不同的方位分成了九块,但每一块又是互为犄角,紧紧相连。 那黑发老者道:“小哥,你说,天下间那有下棋这么下的,真是胡闹,胡闹。” 任天弃见到那九块方位不一的棋子,心中蓦然一动,望着那白发老者,见他含笑不语,便道:“老伯这棋,依着九宫之形而列,果然是别出心裁。” 那黑发老者道:“呸,呸,什么九宫之形,要破了它还不容易么。”就着拿着手中的黑子,在九阵之间片刻间就连出一条道来,顿时将那九阵分隔开,然后瞪着眼睛望着白发老者道:“怎么样,你这般的破阵也敢拿出来丢人献眼。” 那白发老者微微一笑,举手移动,将棋子一变,形状全部反转过来,道:“那你再试试这个。 那黑发老者望了一会儿,皱着眉,自言自语地道:“九宫移位,生死易门,你这老头儿,倒有些名堂啊。” 白发老者道:“如何,破不了罢?”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九十章观阵(2)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初入九灭阵(1) 那黑发老者见白发老者九宫移位,也不回答他的话,过得一阵,便一拍手道:“哈哈,九宫之道,通天彻地,变化始终,凡性命之道、天人之理,无不尽涵,不过万变不离其中,你以为这九宫之形变了方向就能难倒我,看我来破你。” 任天弃此时已经明白这两名老者名为下棋,其实是在教自己破阵之法,便凝神去瞧黑发老者棋子移动的方向,却见他由杜门而进,然后依次是生门、休门、景门、死门、明门、惊门、开门、最后从幽门而出,果然将九阵分开,不使其首尾相应。 那白发老者等黑发老者摆弄完,哈哈大笑道:“你这老儿倒有些进步,居然能破我的阵法,好好,今日就算你嬴了。”说着将衣袍一拂,那些棋子顿时散乱了。 任天弃此时已经将那入阵之法记得清楚无误,恭恭敬敬的向那两名老者一揖道:“晚辈任天弃,多谢两位前辈赐教。” 那黑发老者一瞪眼道:“赐教,赐什么教,谁要你谢了,快走快走,我还要与这老儿认认真真下上一局棋,可不希望别人打搅。” 任天弃已经猜到这两名老者定是仙人一流,那灵宝道君说元始天尊派了广成子与太乙真人在暗中相助大唐,眼前多半就是这两名大仙了,也不点破,拱手一揖,拉着袁宝琴与邓雅婵就离开了这茅亭。 走出了数十丈,邓雅婵道:“天弃,那两个老头儿真是好奇怪,跑到在这里来下棋。” 袁宝琴是将门之女,刚才也已经瞧出端倪,笑着对邓雅婵道:“师姐,你不知道,咱们刚才可碰见高人啦,这一下天弃再也不会为如何破阵费神了。” 邓雅婵也是聪慧之人。只是不懂兵法阵形,听着袁宝琴这么一说,也是恍然大悟,道:“对对,那两个老头儿拿着棋子摆来摆去,可不是在教咱们么,我可真笨。” 任天弃回想那破法之法,仍然历历在目。顿时大为兴奋起来,那《仙侣心经》也暂时不练了,拉住二女的手,就向军营飞去。 到了军营,任天弃让二女先回玄水宗的营帐,自己径直到了郭子仪的帅帐,外面的士兵见是他,也不来阻挡。 进了帐,却见到郭子仪正蹲在地上摆弄一些石子,布的正是那诛仙九灭阵的样子。只是不停的摇头叹气。似乎还在不得其法。 任天弃见他正全神贯注的研究阵法,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进来,微微一笑。过去蹲在他旁边,拣起地下地一些小石头,照着那黑发老者教的法子,摆出了一条路来。 郭子仪见状,顿时一拍手,跳了赶来道:“好啊,妙啊,这诛仙九灭阵算是破啦。” 他回过头来,这才瞧到来人是任天弃,不由得道:“国师。你真乃仙人下凡,郭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任天弃也笑道:“郭大哥,你可不要拍我的马屁,其实这法子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另有高人指点。” 郭子仪道:“管他是谁指点,反正敌人的阵法咱们可以破了,长安城又快回到我大唐之手。” 任天弃见他兴奋不止,心中反而冷静下来,思想了一阵。道:“郭大哥,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诛仙九灭阵的入阵之法咱们虽然知道了,但轩辕老祖在每一门都布下一阵,而这些阵法必然有其厉害之处,咱们的士兵就是知道入阵的路线,也未必过得了。” 郭子仪知道他说得不错,停止了笑容,道:“国师,以你所见,咱们该怎么办?” 任天弃道:“轩辕老祖在这里设下这个诛仙九灭阵,其实主要地目的还是想对付我,那些阵主的本领只怕都非凡人所能抵挡,依我看,还是我先带着玄天门的弟子去走一遍,如果能除掉这些阵主,然后了解到各个阵法的虚实,那大唐军队再行大举进攻,就稳操胜券了。” 郭子仪喜道:“好啊,就是这样,国师神通广大,玄天门的众位仙师也是身手不凡,敌阵的那些阵主,定然会顿首而伏。” 任天弃明白此战绝不会容易,只道:“郭大哥,我这就召集门下去打头阵,你要让士兵们时刻备战,咱们以三声长啸为号,一但我除掉了九阵之主,你就照着那路线挥军攻敌。” 郭子仪连忙应是。 任天弃再不耽搁,向郭子仪告了辞,回到了玄天门弟子所在的营帐,召来了五大宗主与八老,商议进阵的事。 没过多久,任天弃已经做出了决定,带领弟子午时入阵,而玄水宗的女弟子多半修为不高,除了能炼剑化气的十数人,其余的都留守营中。 静真子听了,一揖手道:“掌门,弟子有一事相商。” 任天弃道:“什么事?” 静真子道:“琴儿虽然已经会炼剑化气,但还不是很娴熟,不如就留在营中另排它用。” 她说这话,实则是两层意思,一是众弟子之中,她本来就最喜欢袁宝琴,二是深感任天弃对自己与青云子的撮合之恩,不愿他入阵之后太过分心。 任天弃知道静真子的用意,他本来就不算是一个十分大公无私地人,要是袁宝琴跟在自己的身边,他的确还要留心看护,于公于私都是无益,当下一笑道:“琴儿是玄水宗的弟子,入不入阵,自然是由本宗宗主决定。” 静真子便点头应是。 商议完毕,各宗宗主便去调遣本宗弟子,在一处平地集聚,由任天弃誓师出发。 一柱香时间之后,玄天门众弟子已经分作五队聚在了平地之上,共计三百零七人,而玄水宗只有十二人前来。 任天弃环视了一眼众弟子,大声道:“玄天门弟子听了,魔刹教已在前面布下了诛仙九灭门,名为两军交战,实则乃我玄天门与魔刹教的决战,正邪存亡,天下太平,都在此一战,魔教垂死挣扎,摆下此阵,绝不可小觑,可是咱们身后是千千万万大唐的百姓,为了不让他们再遭刀兵之祸,离乱之苦,这一战是许胜不许败,众弟子可有决心除魔降妖,誓死卫道。” 玄天门的弟子近日来见到大唐之地村落破败,十室九空,尸横于道,一片凄惨之状,纵是修行高深之士,心中也是恻然,纷纷起了除魔卫道之心,听到任天弃说决战就在眼前,人人是热血沸腾,握紧拳头,齐声道:“誓死卫道,誓死卫道。” 任天弃瞧着众弟子的神色都甚是坚毅,知道他们的斗志已经燃起,无需再多说什么,抬头瞧了一下阳光,见当空而悬,已是午时,便点了点头,朗声道:“好,除魔卫道,就在此时,众弟子,且跟我来。” 说罢这话,身子已经飞在了空中,向着敌阵而去,玄天门的弟子紧随其后。 按那两老者所教之法,这诛仙九灭阵应由杜门而入,任天弃便带着弟子到了敌营左翼,那杜门就在此处,要知道这种九宫之阵环环相扣,如果走错了阵,一阵发动,则九阵俱动,但要是明白了入阵之法,走地都是阵中的间隙之处,其它八阵要是随之发动,那么整个阵势就算是毁了,再难组织成形,这其中的奥妙,若不是通晓此道的玄学之士,当真难以想像。 入了阵,却见阵中的士兵全着黑色盔甲,见到空中有人,都大声的叫了起来,几面黑旗也在不住的招展。 这时候只见营中飞起了一人,赤发红面,鹰鼻阔嘴,穿着甚是怪异,绝非中土之人。 任天弃认得此人,正是跟着轩辕老祖出来的八名阵主之一,只是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阵。 那赤发怪物见到任天弃率众前来,似乎是有恃无恐,哈哈狂笑道:“任天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偏闯进来,你到了我的恶风阵,那是别想逃得出去。” 任天弃这才知道这杜门便是恶风阵,一时不知有什么厉害之处,便也笑道:“无名小辈,快报上名来,让你任爷爷知道杀地到底是谁?” 赤发怪物道:“吾乃北方契丹国白石洞洞主玛里,小子,你应该听说过罢?” 任天弃一听,一本正经道:“这名字我倒是如雷贯耳,从小就闻得,自己平时至少也要念上十几遍的。” 这玛里有些法术,在契丹国可以说无人不晓,这次受轩辕老祖之邀,到了中原之地主持这恶风阵,也不知有没有人听过自己的大名,如今听任天弃说他从小就知道,也大是得意,道:“算你小子有些见识,待会儿给你留一条全尸。” 任天弃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老子从小就听别人一生气就爱骂‘妈的,妈的”原来就是你啊,哈哈,你真是倒足大霉了,还没被骂死,真是奇怪,奇怪得紧。”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九十一章初入九灭阵(1)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初入九灭阵(2) 那玛里闻言,顿时火冲于脑,昨日在阵前见他唇舌犀利,骂得轩辕老祖无言以对,事不关已,倒还没放在心上,不料今日自己也吃了亏,气得哇哇大叫道:“小子,你果然是想找死。” 说话间已将手一伸,掌中忽然多了一柄蒲叶扇,念动咒语,朝着任天弃等人只一扇,霎时之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空中起了无数的旋风,十几道的风柱直向玄天门的弟子卷来,玄天门的弟子顿时在空中摇摇欲坠,全然稳不住身形,有二三十名弟子撞在了那风柱之上,立时从空中猛坠下去,一时间还不及调整内元,就有无数的大燕士兵抢将过来,刀枪齐下,这些玄天门弟子顷刻之间便惨死阵中。 那玛里见状,狂笑更甚,不停的摇动那蒲叶扇,空中又多了数十道风柱,直向玄天门的弟子扑来。 任天弃暗叫不好,连忙高呼,让弟子们后退,身子一晃,已化成了一道光,穿过了那些风柱。 那玛里有些见识,脸色一变,刚叫了一声:“遁光术。”就见到任天弃已经出现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正要摇扇,但任天弃那里还会给他这个机会,剑诀一引,弃天剑已附着金行真气脱鞘而出,玛里知道厉害,转身就想逃,但弃天剑是何等快疾,他只飞出十余丈,就被一剑穿胸,从空中倒栽下去,重重摔在地下毙命。 他这一死,那些风柱顿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破了恶风阵,任天弃也不去管地面的大燕士兵,一边带领玄天门的弟子向生门而入,一边道:“敌人的法器厉害,大家千万要小心。” 玄天门众弟子见到才入一门,就有二三十余名同门丧身,心中也是暗凛。 转眼之间入了生门,任天弃刚才一剑击杀那玛里。心中也已经明白,这些阵主的修为未必在自己之上,但每人都应该有一般厉害的法器,实在要小心谨慎才对。 入得生门,大燕士兵们个个身着黄甲,见到玄天门的人进来,便摇动了阵前的黄旗,擂起了战鼓。 随着这战鼓声起。霎时之间,天空西面忽然来了一大片黑云,大有遮天掩日之势,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地鼓燥之声。 任天弃目光敏锐,已经瞧清了来的是成千上万只飞禽,大声道:“这是万禽阵,大家要小心了,用剑将这些恶禽斩来下,不要让它们靠近。” 他话音刚落不久,那些飞禽已经到了眼前。竟是些鹰、鹫、雕、枭之类。但令人畏惧的是,这些凶禽不仅比平时所见要大上数倍,而且已经变异。有的鹰身枭头,有的鹫躯雕首,还有的居然长着两个头,每一只都是铁嘴钢爪,目露凶光。 玄天门的弟子见着,也都骇然,数百道飞剑及剑光射将出去,天空中顿时铁羽纷飞,血光迸溅,惨鸣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的凶禽被斩腰而断,直坠于地。 然而来袭地凶禽密密麻麻的实在是太多,厮斗之间,已经有数十头凶禽突破了玄天门弟子的剑阵,向一些弟子的啄去,这些凶禽似乎经过训练,啄的都是脑门、眼睛、太阳穴等要害之处,一些玄天门弟子躲避不及,被啄到这些要害。无法在空中御风而行,坠落在地,有直接摔死的,也有让下面等候的大燕士兵砍杀而死的。 任天弃见状,心中大急,弃天剑挟着火行真气照着那些凶禽一阵乱刺,这弃天剑的威力顿时显现出来,剑气所至,附近凶禽身上便会燃烧起火,变成一个个火团重重地砸在地上。 而青云子等五名宗主也已经祭出了多道剑光,与众玄天门弟子奋力御剑,在空中纵横交集,不时可见凶禽坠地,而凶禽地数量在渐渐地减少,已极少冲进人群了。 又过了好一阵,那些凶禽已经被击杀了一半,攻势也弱下来,忽然远远的飞出,在空中盘旋,一时不敢靠近。 正在这时,蓦地传出一道尖锐的箫声,那些已经飞到远处地凶禽听到这箫声,便如中了魔似的,全然不畏生死,厉叫着,发了狂般的向玄天门的弟子扑来,速度竟快了近一倍以上,顿时又有十数只冲破了剑阵,啄伤了几名玄天门的弟子。 任天弃知道这些阵势的成败都系在主阵之人身上,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听那箫声是从西边而来,便向青云子说了一声,驾着遁光,向西觅声而去,不出一里,果然见到一名头戴星冠,身穿金缕法衣,足下踩着一双云鞋,四十来岁的道士盘膝坐在一个山岗上,身边伏着一头双头大鹰,也是当日所见轩辕老祖身后八人之一。 那道士此时也见到了任天弃,心中吃了一惊,手中一伸,多了一柄碧玉弓,弓上搭着一枝黑箭,向着任天弃就射来。 任天弃瞧清箭势,在空中微微一闪,以为就能避过,谁知那枝黑箭仿佛是长了眼睛,从他身边掠过,却忽然一折,向着任天弃的后背飞来。 任天弃不料这枝黑箭居然有些灵性,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剑诀一引,弃天剑脱鞘而出,正好拦在了那黑箭之前,那黑箭一刺到弃天剑,就听得一声脆响,断为两截。 但就是这么一阻,那道士已经跨上了双头鹰,向着东方飞去,任天弃那里会放出他,驾着遁光,片刻就追在了他的前面,弃天剑掠出,顿时将那只双头鹰的两只怪头削断,那道士顿时随着那鹰跌落,眼看要摔在地上,身形一起,却要御风而飞,任天弃将剑诀向他一指,弃天剑已经疾飞过去,将他透体而过,坠在地上,再不能活。 任天弃杀了那道士,转身飞回,却见那些凶禽无人控驭,已经是四散而逃。 这一阵下来,清点人数,玄天门却又折了二十七人。 任天弃一阵心痛,暗忖这九阵依次破将下来,玄天门弟子只怕要折掉一半,玄天门当真要元气大伤,心中思转,便决定只带五大宗主与八老破阵,其余弟子皆回营中候命,青云子等宗主比他更心痛这些弟子,听他发出此令,也都连声赞同。 遣回了众弟子,任天弃带着五大宗主与八老共十四人飞身进入休门,刚一进入,就远远地瞧见玉虚子坐在一个高台之上,旁边架着一个高约七尺的铜镜,而他的身后,却站着许仲闻等三十余名逆教弟子。 宣成子学的是火行剑,性子也是其烈如火,见到玉虚子等人,就是悖然大怒,对任天弃道:“掌门,玉虚子这个欺师背祖的叛贼就交给弟子来收拾。” 任天弃知道宣成子过去的修为是在玉虚子之下的,但他已经将乾坤神剑火行真气的口诀全数传给他,这一年多来,他进益非浅,比起玉虚子绝对不遑多让,只是这玉虚子乃贪生怕死之辈,居然敢独自呆在此处,而许仲闻等人脸上也无畏怕之色,其中必有蹊跷,他身边的那面铜镜,只怕又是一种厉害的法器。 他沉吟一阵,便点点头道:“也好,你去试试,不过千万要小心他旁边的那面铜镜。” 宣成子应了一声,就御风而去,任天弃低声吩咐了一声,与青云子等也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时刻提防有什么变故。 宣成子到了那高台之前,指着玉虚子骂道:“玉虚子,你科考落弟,无颜返乡,想要投河自尽,是师父他老人家救下了你,还带你到了玄天门,传你玄木剑法,提携你成为玄木宗的宗主,实在是对你恩德如山,想不到你会贪生怕死,投靠魔教,真是无耻之极,今日我定要取你狗命,清理玄天门的门户。” 玉虚子听到宣成子的叫骂,脸上也是青一阵红一阵,勉强道:“不错,师父他老人家对我有些恩德,可是他已经仙逝,这段恩德就算完了,古人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当时我在紫云峰上所做所行,也是忍辱负重,为了保存玄天门一脉,师弟,念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我奉劝你及早回头,不要再跟着任天弃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狂想与圣教作对,你以为破了恶风、万禽两阵就可以得意么,告诉你,这诛仙九灭阵的真正厉害你还没有见识到,若是再行,只会自寻死路。” 宣成子听了他的话,大声道:“放屁,放屁,玉虚子,到现在你还不知忏悔,真是无可救药了。” 他一边说着,嘴中已吐出剑丸,化成一道赤光,直朝着玉虚子当胸飞去。 玉虚子见到宣成子的剑光较往日盛炽许多,心中也是惊诧,道:“师弟,你的剑气进步了不少啊。” 他一边说着,伸手却在身旁那铜镜上一抚,那铜镜宝光流动,忽然之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宣成子这一道剑光眼瞧着到了玉虚子的胸前,却忽然改变了方向,直投入那铜镜里无影无踪。 宣成子万万没料到自己修练百年的剑丸会被那铜镜吸纳,连忙引动,想要回收,但那里收得回来,一时是目瞪口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九十二章初入九灭阵(2) 第一百九十三章 清理门户 青云子等人见状,也纷纷吐出了剑丸,任天弃知道这不对劲儿,只叫得一声:“大家不要出剑。”但已经晚了,十数道剑光已朝着玉虚子掠去,到了他身前,情形还是一般,所有的剑光都被那铜镜吸纳而入,无法再收回来。 青云子等失去了各自的剑丸,也是愣在了当场。 玉虚子见状,哈哈大笑,从高台上站了起来,道:“你们可知这铜镜是什么宝物,这可是圣教的镇教之宝,名唤‘陷剑镜’,天下间不管是有形之剑,或是无形之剑,到了它的面前,都会被乖乖的吸进去。用来对付玄天门,真是再好不过。” 转眸瞧见任天弃背上的弃天剑还未出鞘,又得意洋洋地道:“姓任的臭小子,你那柄破剑怎么不用出来,瞧瞧这‘陷剑镜’能不能收?” 任天弃听着他的话,虽然知道自己这柄弃天剑绝非凡物,但只怕也难逃脱被那‘陷剑镜’吸纳之厄,一时也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冒险一击。 正在此时,忽听到身后“嗡”然作响,却是弃天剑在发出轻颤,似乎是想脱鞘而出。 任天弃知道自己这柄剑已经有了灵气,此番振动,定然有其缘故,便大声道:“好,我就来试试你这面破镜。” 刚说罢这话,弃天剑也不等他捏出剑诀,已经自行脱鞘飞出,直向那‘陷剑镜’击去。 玉虚子见他出剑,真是胸有成竹,抚动着那‘陷剑镜’,暗念咒语,让那‘陷剑镜’再次发出了一道耀眸的光芒,只等收了他的剑,就要好生羞辱一番。 弃天剑转眼就到了‘陷剑镜’三尺之前,却不像青云子等人的剑光一般被吸纳而入,而是在那里生生的停顿住了。不住的颤动着,“嗡嗡”之声大作,竟似在与‘陷剑镜’的吸力抗衡。 玉虚子见势不对,脸色一变,咒语念动更急,那‘陷剑镜’光芒更盛,任天弃这还是第一次瞧到弃天剑通灵自行御敌,想到刚才玉虚子骂了一声“破剑”。只怕是惹恼了这它,只觉得这弃天剑和自己一般的受不得闲气,而且极是争强好胜,这‘陷剑镜’越是厉害,它就越是要与之相争,神剑有灵,人剑相通之说果然非虚。当下也不去运功摧动,倒要瞧瞧这柄陆压也无法炼化的灵剑有何能耐。 过得一柱香时间,只见得弃天剑蓦然发出一道亮光,远远地超出了那‘陷剑镜’的光芒。向前疾掠。正击中那‘陷剑镜’的外架,闻得“哐啷”一声脆响,那铜镜已经被撞翻在地。摔得四分五裂,顿时滚落了十数枚各色小丸出来,正是青云子等人被吸纳的剑丸。 青云子等见到自己的剑丸出来,连忙各自回召,将那些剑丸重新吐入腹中。 玉虚子与许仲闻等玄天门叛徒敢与门人对峙,倚仗的就是这面‘陷剑镜”却不想被任天弃那柄放在门中无人瞧得起的废剑所毁,都是骇然惊慌,其中最后悔的自然就是许仲闻,当日为了不让任天弃得到好剑。 故意带他进入了仙剑殿后屋地左侧,任天弃才能得到此剑,却不想如此厉害,连魔刹教的镇教之宝,能够吸纳剑气的‘陷剑镜’也无法对付。 这些叛徒那里还有胆子与任天弃及青云子等人一较高下,各自就想脚里抹油,御风开溜,但任天弃呼了一声,五名宗主与八老已经占了空中的四个方位。居高临下,剑丸吐出,已化出了十数道不同颜色的剑气,光芒吞吐,一时引诀未发。 玉虚子知道自己绝不会是青云子的对手,再加上一个高深莫测任天弃,那是死期已至,一时脸色苍白,呆立在高台之上。 许仲闻等人见势不对,全都跪下磕起头来,哀声求饶,说的自然都是些一时糊涂,被逼无奈之类的话。 任天弃也不去管他们,望着玉虚子道:“玉虚子,难道你不跪下求饶么?” 玉虚子只犹豫了一会儿,就跟着许仲闻等人跪在地上,一脸哀求的道:“掌门,念在咱们曾经师徒一场的份上,你就放过我罢,我发誓,一定找一处地方面壁思过,再不出世。” 任天弃叹了一口气道:“玉虚子,你这次若硬气一些,我还觉得你有可取之处,想不到还是这样贪生怕死。我早就说过,拜你为师的是贾翰飞,不是任天弃,所以你我之间,并无师徒之份,你要真是我师父,我羞也要羞死。” 玉虚子听他话说得不对,知道对方必不会放过自己,狂叫一声,从地上弹将起来,吐出青色剑丸,化成木行剑气,直朝着任天弃攻去。 任天弃没修成真气附剑之时,在紫云峰上已能与玉虚子战成平手,此时地剑法更是远远的在他之上,见他垂死一击,道:“好,让你临死之前瞧瞧真正的木行剑气。” 说着一捏剑诀,弃天剑倾刻间发出了青色地光芒,与玉虚子的剑气撞在了一起,顿时将他的剑气击得粉碎四散,玉虚子知道不好,身子刚,刚跃起,便被弃天剑一剑穿胸,倒地而亡。 许仲闻等人瞧着玉虚子死了,已慌成一团,纷纷起身想要逃出包围,但玄天门五位宗主与八老剑气纵横而下,那高台之上霎时就多了三十几具尸体。 清理了门户,众人降在高台上,望着玉虚子的尸体,青云子也是一叹,道:“其实此人当年聪慧勤奋,在玄天门十代弟子之中出类拔萃,深得师父喜爱,也曾有将掌门之位传与他的意思,只惜嫌他少了几分忠厚,这才传位于我,但万万不会料到今日会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啊可悲。” 他叹息了一阵,又向任天弃一拱手道:“弟子要恭喜掌门得了一柄神剑,可惜过去我等都有眼无珠,以为这只是祖师爷留下来的一柄废剑,实在是汗颜啊。”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以衣冠取人,这是人之常情,何况我这弃天剑瞧来的确是貌不惊人,也怪不得你。” 说话之间,瞧着天色已晚,一时不知其余六阵的虚实,不便再进,任天弃等人便商定明日一早,再来破阵,当下御风返回唐营。 回到营中,唐肃宗听闻任天弃带人半日工夫就连破三阵,真是龙颜大喜,在营中设宴招待众人,言辞间已不把这什么诛仙九灭阵放在眼里,只等任天弃破了其余六阵,毁了法器杀了妖人,就让郭子仪率大军从地面进攻,到时玄天门弟子在空中相助,只怕还要不了十日,自己就能登上大明宫的龙庭。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一早,阳光普照,霞光绚艳,任天弃便带着青云子等五位宗主与八老向敌营而去。 过得杜门、生门、休门,自然是再无阻挡,诸人便从景门而进。 进得景门,只觉阵中浑浑噩噩,黑气氤氲,只行得片刻,就让人闻之胸口烦闷,真欲呕吐。 任天弃体内有魔神元丹,万毒不侵,对这些毒气自然是毫无感觉,不过瞧青云子等人脸色微变,连忙道:“这应该就是毒云阵,大家快闭住呼吸。” 青云子等进阵时闻了黑气,身子已经是难受得紧,早就闭住了气息,但见到任天弃似乎若无其事,还能张口说话,也是暗暗称异。 进行了一阵,却没有瞧到主阵之人露面,正在搜寻之中,却闻到了一阵奇异的声音,“嗡嗡”得越来越响。 任天弃最先听出这声音,道:“大家小心,好像是毒蜂。” 正说着,就见到一大片黑云急速涌来,定晴一瞧,果然是蜂虫的样子,只是全是黑色,而且身躯比普通的蜜蜂还要小一倍以上,这密密麻麻的一片,只怕在百万以上。 众人都吃了一惊,各自施展剑气向那些毒蜂挥掠而去,但这些毒蜂体积太小,数目又太多,实在远比那万禽阵的凶禽难以对付,只一会儿,就听到几声惨呼,原来是宣成子与玄天门八老中的李观、赵元济、周勋一时防范不及,让那毒蜂蛰伤,而青云子使出了十二道剑气,六道留给自己,另六道却护着静真子,头上、身上也被毒蜂蛰了,肿起了几个老大的黑包。 任天弃一时不防,右手背上微微一痛,却是给一只毒蜂蛰了一下,连忙抬起手来,却见不黑不肿,也是奇怪,不过此时他无暇多想,大声呼道:“这些毒蜂厉害,咱们快退出阵去。” 青云子等人此时也无法抵御这密密麻麻,又细又小的毒蜂,听到任天弃这么一呼,都急急忙忙的飞身出了这毒云阵。 出得阵来,众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被毒蜂蛰过,静真子虽得青云子周护,但颈后也被蛰伤了一处,肿起了一个黑包。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九十三章清理门户 第一百九十四章 遇阻 青云子身上被蛰伤了五处,感到一阵阵的头晕脑涨,他修成内丹已久,普通的毒物是无法侵入体内的,知道这些毒蜂有异,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却是他自己炼制的百草驱邪丸,专解世上奇毒,每人发了一粒。 到了任天弃面前,青云子瞧了瞧他似乎没有黑包,道:“掌门果然了得,居然能在这么多的毒蜂之中全身而退。” 任天弃一笑道:“全身而退那是恭维我啦,我也被蛰了一下,不过没像你们那样肿起黑包。” 青云子闻言一奇,道:“掌门你被蛰在那里?” 任天弃抬起右手背,左手一指道:“就在这儿。” 青云子凝眸望去,果然见到他的手背处有一根肉眼几乎就不能瞧见的小刺,周围的皮肤果然是毫无异状。 青云子心中一动道:“掌门,你的身体果然是有异常人,这毒蜂的刺毒性极大,不过你却能安然无恙,而且刚入阵时,咱们都感到恶心闭住了气,但你好像没有闭气,是不是?” 任天弃点头道:“不错,刚才我是没什么感觉,那些毒雾对我好像管不了什么用。 青云子思索了一阵道:“掌门,前日那轩辕老祖说你是人仙合体所生,可是真的?” 任天弃又点了点头道:“这事轩辕老祖倒没有说假话。” 青云子道:“掌门的来历,弟子本不该问的,不过今日的情形,似乎只能以这点儿来解释,掌门有一半是仙躯,能够避过那毒蜂的毒。” 任天弃也认为如此,嗯了一声道:“应该是这样罢。” 青云子道:“如果这样,那就好办多了。” 任天弃何等聪明,立刻领会了青云子的意思。道:“你是让我独自去破阵。” 青云子点着头道:“掌门恕罪,弟子确是此意,这毒蜂之毒极是厉害,我等要是被蛰得太多,绝对承受不住,而掌门不畏此毒,只要护住头眼之要害,然后找到主阵之人。将之击杀,这阵自然可破。” 任天弃也明白只有如此,便道:“好,这个阵就由我独自去破,你们就在外面歇息。” 说着话,飞身又进了毒云阵,甫进阵,那毒雾又阵阵袭来,任天弃下意识的去闻了一下,只觉那毒雾虽然有些腥气。但自己却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 又行了一会儿。果然又听到那“嗡嗡”之声大作,状如黑云般的毒蜂兜天盖地般地扑来,任天弃将弃天剑附着了火行真气。顿时发出了一道赤色的光芒,在自己四周急速旋转,那些毒蜂那里能够受得了如此炙热的烈焰,还离着数尺之远,就纷纷坠落而亡,天空中弥漫着浓浓的焦臭之气。其中纵有几只毒蜂靠近蜇在他的身上,但也只是微微一点儿酸痛,身子却全然无妨。 任天弃一边抵御毒蜂,一边在阵中行走,见地面上那些大燕士兵此时已经全部进了厚厚的营帐。不敢出来,他在空中飞行良久,却没有见到主阵之人的身影。 任天弃知道此人躲在暗处,他既以这些毒蜂为恃,不如将之毁去,看对方现不现身。 当下他大喝一声,摧动内元,那弃天剑的赤色光芒蓦增,专向毒蜂最密集地掠杀。那些毒蜂成片成片的被焚烧坠地。 持续动用五行真气,极是消耗内元,数个时辰之后,任天弃只觉真气已有不续之感,而毒蜂群也被他毁了一半以上。 就在这时,却听到一阵尖细的“唔唔”之声,那些毒蜂霎时之间便向着北方而去,任天弃一路追踪,到了十里之外,却见到空中飞着一名身着南方苗人之服的干瘦汉子,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葫芦,那些毒蜂在渐渐的向那葫芦飞入。 任天弃知道此人便是这“毒云阵”的阵主,不过他那红葫芦看来不过四尺来高,要装入数以百万计的毒蜂,实在是件令人惊奇的宝贝。 片刻工夫,任天弃已经追在了那干瘦汉子的之前,干瘦汉子不敢与他交手,脸色一变,就折身向西,但身子刚一动,前面又有了任天弃地身影。 那干瘦汉子知道逃不过任天弃地追踪,嘴里一阵的怪叫,也不知说些什么,手里一扬,就打出了一道红色的烟雾。 任天弃知道这必然又是什么巨毒,不过这些毒对自己好像起不到什么作用,当下也不闭气,反而用鼻子嗅了嗅,只觉得一阵阵地甜香袭来,一时便如置身于百花丛中,不由笑嘻嘻地道:“好闻,好闻,喂,这是你家独酿的香粉么,再洒些来,刚才那腥气闻多了,得用这香气来解一解。” 干瘦汉子一时骇然胆战,要知道他刚才扬出的乃是苗疆有名的“百花醉”,这毒的名字虽然好听,但毒性却极大,用小指甲挑出一点儿放入水中,也可以毒死十数头大象,却不想面前这人还能若无其事的说话,那真是自己的克星了,其它的毒也不敢再用,见到下面有一座山,上面怪石嶙峋,身子猛的一沉,就落在了下,想钻进石中,借着这地势逃命。 任天弃哈哈一笑,算准那干瘦汉子逃地方向,对着一块巨石一指,弃天剑已经呼啸着飞去,在那两丈大小的巨石上钻出一个洞来,只听得一阵惨叫,想是那干瘦汉子已经被刺中。 任天弃收回弃天剑,这才落地,走到那巨石后,却见那干瘦汉子已经躺在地上,腰间露出了一个血洞,再也无法动弹。 任天弃见此人已经毙命,正想回走,却见到他手里还拿着那个红葫芦,上面已经盖了一个木塞,心想这玩意儿倒是不错,便走过去拿在手上,转身而回。 到了青云子所在之处,却见他们身上的蛰伤虽然还未完全消散,但毒性已经再无大碍,便各自飞身向着死门而去。 进入死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任天弃等人一愣,原来在前面的各阵之中,皆有大燕军队在地面。 而这个死门,却是空荡荡的一大片平原之地,虽有成百上千个黑色的营帐,但无丝毫大燕士兵的影子,只是中间有一条宽约二三十丈的小河在平缓地流淌,想来也是要汇入渭水之中的。 青云子等人见了,也知道此阵绝不简单,相互叫着小心。准备在空中穿阵而过。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狂叫道:“任天弃,某家等你多时了。”天空中已飞起了一人,一身黑袍,足踏云鞋,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一脸的落腮红胡须,瞧来甚是丑陋,无法断定是人是怪。 任天弃见那怪人在离自己等五十丈远就停住了。便也喝道:“来者何人?” 那怪人道:“好。也让你等死个明白,某家就是东海冰火岛的二岛主殷无火。” 任天弃低声问询青云子道:“这殷无火你听说过没有?” 青云子摇头道:“没有,不过天下间奇人异士极多。这人容貌奇特,阵法又甚是奇特,咱们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任天弃“嗯”了一声,嘴上却大笑起来,道:“殷无火,你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却听了轩辕老怪的撺掇,逆天而行,助纣为虐,我劝你立刻回那个什么东海冰火岛去。否则要你有命来得,无命归去。” 殷无火也是一阵大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死到临头,还要逞口舌之快,好好,就让你瞧瞧老爷我这玄冰阵的厉害。” 话音刚落,就见到他嘴中念念有词,双手向上一托,忽然一声轰响。地面那河水蓦地形成了一个水柱冲向了天空,化作了满天的白气,向着任天弃等人急速逼来。 那白气还未至,任天弃就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气,顿时一凛,要知道他自练成内丹之后,已是寒暑不侵,想不到如今居然还会有寒冷难当地感觉,顿时有了一种不祥之感,大声道:“这里不对劲儿,大家快退。” 青云子等人这时已经打起冷战来,听着任天弃的话,连忙纷纷向阵外飞去,但玄天门八老之中的刘希然与王建两人一时反应慢了,刚一起身,那白气已经到了身边,顷刻之间就将这两人在空中冻成了两个冰人,猛的坠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头手身躯竟是四分五裂。 任天弃见了,虽然感到悲痛,但知道这玄冰阵太过厉害,绝不可久留,带着青云子等人很快就到了阵外。 出得阵来,众人皆是哀伤难禁,默默立在当场,谁也说不出话来。 任天弃叹息了一阵,脑中就立刻思索起了如何破这玄冰阵,殷无火的法术实在太过厉害,他也没有把握能够抵御那寒气,既然不能强攻,那只有智取了,自己的奇门遁甲之术可不能白学,不如隐身入阵,偷袭那殷无火,将之杀死,玄冰阵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他想到这里,就给青云子等人说了自己的想法,众人也觉得他这法子可行”任天弃不再犹豫,默念法咒,顿时隐了身子,重新进了玄冰阵。 进了阵,任天弃四处搜寻,没过一阵,就在那条河的旁边见到了殷无火,却见他正盘膝坐在一个法坛之内,眼睛却是睁着的。 任天弃故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见他果然没什么反应,降在地上,悄悄地向那法坛靠拢,就想一剑刺死那殷无火。 离着还有数丈,却见殷无火站了起来,手里拿了一个紫金钵,走到那河边,似乎要舀水喝,任天弃又走了过去,他的隐身术只能隐藏与自己相触的物体,施展飞剑之术不免要被他查觉,右臂一伸,就拔出了身后的弃天剑,就要向殷无火当头劈去。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他猛地将双手向上一托,那河水轰然作响,一根水柱冲天而起,顿时化成了一片白芒之气,向着任天弃袭来。 任天弃一时不防,那白芒之气顿时扑在了他的身上,霎时之间,任天弃浑身冰冷难当,顿时也如那刘希然与王建一般变成了一座冰像,再也动弹不得。 那殷无火见冻住了任天弃,不由得哈哈大笑,指着他道:“黄毛小子啊黄毛小子,你实在还嫩得很,轩辕老祖早就知道你会隐身术,会用这一招来刺杀阵主,早就用圣水开了咱们的天眼,任你如何隐身,也再难逃脱咱们的眼睛,刚才你在我面前象猴子似的摇来晃去,我故意装着没有瞧见,就是将你引到这河边来,用玄冰大法将你制住,现在你果然上了当,还有什么话说。看我为丧身你手中的几位阵中报仇。”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右手,用左指在手心画了一道掌心雷,然后对着任天弃,就要把他震碎。 任天弃一被冻住,就明白小觑了对方,自己的处境实在是糟之大糕,心念一动,便开始默默运动火行真气,耳中只听得“滋滋”作响,却是覆在自己身上的冰在开始熔化。 眼见着殷无火举起了手掌,他也运足了全身的真气,四肢猛地向外一挣,那冰块竟然在他的力道之下向外裂开,冰屑四散飞溅。 殷无火不防任天弃居然会裂开冰块,也是骇了一跳,连忙向水中施法,那寒气再次向任天弃袭至。 这一次任天弃可是学了乖,一见他施法,身子已经飞起,头也不回,急急向阵外而去。 出了阵,青云子他们都在等着,见到掌门一身湿透,头上、身上多有冰屑,神色也甚是狼狈,就知道他也吃了大亏,闭嘴不来相询。 任天弃知道这玄冰阵一时无法可破,便带着青云子等人回到营中,唐肃宗听说又破了一阵,便又要设宴庆功,却被任天弃推辞了。 一连三天,任天弃脑中想的都是如何破那玄冰阵,但他的隐身法已经无用,只要一进阵就会被那殷无火发现,那寒气一至,身子就会立刻成冰,一时还真是无计可施。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九十四章遇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再会龙女 这天午时,任天弃正独自在帐中绮着桌案思索破阵之法,想来想去,实在是心烦,正要令人去招袁宝琴与邓雅婵进帐来与自己说笑,却见到一名玄天门弟子进来道:“掌门,外面来了一名女子,说是叫做馨儿,想要求见掌门。” 任天弃脑中顿时浮现起了那日跪在黑龙身前,清秀美艳,楚楚可怜,仙子般的少女来,连忙道:“哦,是她,快传她进帐来说话。” 过不了多久,那名弟子就带着一名少女走了进来,任天弃挥手让他出去,打量馨儿,见她穿着一身紫裳,柳眉杏脸,樱口桃腮,柔肌映雪,纤腰约素,仪态温柔,心中喜欢,柔声道:“馨儿,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么?” 馨儿不敢与他的眸光对视,盈盈跪了下来道:“馨儿参拜国师。” 任天弃连忙走下案桌,到了她面前道:“快快起来,你是龙女,我可不敢当。” 馨儿站了起来道:“你是天界上仙之子,又是大唐国师,我只是普通的一条小龙,自然是要见礼的。” 任天弃让她在帐中的一根座椅上坐下,自己也在她旁边坐了,两人相距咫尺,任天弃鼻子顿时闻到了一阵如兰如麝的味道,只觉得大是沁人心脾,不由笑道:“馨儿,原来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啦。” 馨儿独自与这俊美少年相对,莫名其妙的心如鹿撞,侧着脸道:“这都是师父告诉我的。” 任天弃曾听馨儿说过,她在随碧霄圣母学艺,这碧霄圣母他虽然没听说过,但料来也是位大有本领的神仙,又道:“对了,馨儿,你还没有说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哩。” 馨儿想起自己的来意,也顾不得害羞。抬起头来望着他道:“国师,你是不是在破殷无火的玄冰阵?” 任天弃何等聪明,听她这么一说,心头一喜,忙道:“不错,馨儿,难道你有法子。” 馨儿点点头道:“我就是为此而来,这玄冰与烈火两阵。分别由殷无火与殷无水主持,这两人乃是孪生兄弟,本是东海的渔民,一百年前遇到大风,被卷到了冰火鸟,无意中服下了岛上的仙果,又得了一位异人的仙,学会了凝冰与招火之法,旁人要破他们倒是很难,不过咱们龙族却是容易。” 任天弃正在为此事发愁。听到她能够破玄冰与烈火两阵。高兴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向她一揖手道:“馨儿,你这下可帮了我的大忙啦。要我怎么来谢你。” 馨儿道:“家父逆天而行,害了那么多地大唐官兵,多蒙你能放过他,馨儿对你感激都来不及,还要你谢什么。” 她说了这话,又道:“国师,咱们还是快去破阵罢,师父再三嘱咐我不得下山相助任何一方,我是趁师父去琼崖岛见赤霞师叔,偷偷溜出来的。可要早些回去。” 任天弃知道此次唐燕交战,天界各教对弟子皆有约束,严令弟子不得参与,不由大是担心地道:“要是你师父知道你帮我破阵,只怕不妥。” 馨儿道:“不怕,师父最喜欢我啦,就算是知道了,也大不了骂我几句,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任天弃点点头。瞧她秀气斯文,还是有些不放心,道:“馨儿,你真有把握破阵,殷无水我不知道,不过那殷无火可是个厉害的人。” 馨儿微微一笑道:“国师,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我刚才不是说过么,这两兄弟的法术对付别人自然厉害,可是就碰不得咱们龙族,等一会儿你瞧着就好啦。” 任天弃相信馨儿绝不会说大话,道:“馨儿,你不要老国师国师的叫,不如叫我任大哥罢。 馨儿“扑哧”一笑道:“什么任大哥,其实你比我小得多。” 任天弃见馨儿终于随便了些,便也笑道:“你有多大啦?” 馨儿道:“二百年了,只怕大你十倍有余,可以做你的老……”一想不妥,就没有再说下去。 任天弃却接着她的话道:“可以做我的老祖宗,是不是?非也,非也,你们龙族寿命长,活一百年,只可当咱们人类七八年,所以按人类的年纪来算,你也不过才十六七岁,是个小姑娘,就和你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 馨儿虽是龙族,但生性温顺,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争,便道:“好啦,任大哥,就随你罢。” 任天弃听她脆生生的叫了“任大哥”,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一声,这才起了身,让外面候着的玄天门弟子去传青云子等人,准备再次去破那玄冰阵。 过得一阵,五大宗主与剩下的玄天门六老就进了帐,任天弃便把馨儿要助自己破阵的事情说了,五大宗主虽然知道了馨儿是龙女,但见她甚是天真清纯,只怕法力不高,眼中也流露出了怀疑之色,馨儿明白众人的想法,也不在意。 再次进入敌营,过得杜、生、休、景四门,便又到了死门,进得阵来,众人更是分外小心,只等那水柱一起,就要远避。 只一会儿就到了那法坛上空,殷无火正坐在其中,见到任天弃等人又从空中飞来,哈哈大笑道:“黄毛小贼,上次没有冻死你,这么快就又来了,好啊,这次有种你不要再逃。” 任天弃侧眼瞥了身旁的馨儿,见她紫裳飘飘,神色安然,一付胸有成竹地样子,便大声喝道:“蓝脸老怪,你尽管使出吃奶地力气来,瞧这次你任爷爷还逃不逃。” 殷无火听着任天弃一付有恃无恐的语气,也是一愣,见到来人中多了一名美丽如仙的少女,也没放在眼里,大笑道:“黄毛小子,这次把你娘子也带来一齐送死呢,好好,做一对同命鸳鸯,黄泉路上也好相伴。”一边说着,嘴里已经开始念动咒语,双手上托,那河中轰然一声,又冲起水柱。 青云子等人脸色都是一变。 馨儿听着殷无火的话,凝脂般的脸上顿时闹得通红,娇声骂了一句“胡说八道。”身子忽然一晃,天空中瞬间多了一条雪白如玉的小白龙,飞快的到了河水的上空,见到那水柱冲了上来,将嘴一张,竟将那水柱全数吸入腹中。 任天弃见到馨儿的真身,心中却是暗忖:“都说龙生九子,九子不同,馨儿的父亲又黑又凶,馨儿就可爱得多了。” 殷无火也知道自己的法术最忌龙族,瞧到那少女居然化成了这小白龙,也是骇然色变,不停的摧动水柱,但馨儿却是来者不拒,源源不断的将水吸入,过不得多久,已把这条本就不宽阔地小河之水吸得干了。 那殷无火没有了河水施法,那里还敢恋战,飞身就想逃走,但玄天门诸人恨他杀了刘希然与王建,早就防备着,殷无火刚一到空中,十数道剑气就掠了过去,将他搅杀成无数血雨碎屑,落在地上。 这时候那小白龙一变,又化成了馨儿的模样,见到殷无火死得极惨,柳眉一皱,似乎有些不忍,但微张了张樱唇,却没有说话。 任天弃见她果然轻轻松松的就破了让自己头痛不禁的玄冰阵,一时真是喜笑颜开,而青云子等人也露出了尊敬之色。 破了玄冰阵,众人只略作停留,就向着明门而去。 进得明门,却见地面一般的并无大燕士兵,只是堆放着无数黑泥状的物事,任天弃猜想那必是这烈火阵的引火之物,只是并不甚大,就是燃烧起来,他们离地面足有三四十丈,想烧着自己等人岂不是很难。 此时空中飞来一人,一身大红袍,面蓝发赤,胡须杂生,和那殷无火长得一模一样,不用说,这就是烈火阵的阵主冰火岛的大岛主殷无水了。 那殷无水蓝靛般的脸上流露出了无比紧张的神情,大声叫道:“玄天门的贼人,我二弟啦,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任天弃哈哈笑道:“怎么样了,咱们能到这里,你那兄弟自然是一命呜呼了。” 殷无水与殷无火两兄弟百年相依,闻言心头顿时奇痛无比,狂叫了一声,吼道:“二弟,看哥哥给你报仇,让害你的这些人偿命。” 他说着这话,口中念动咒语,只见得一道红光从他手心飞出,那些黑泥般的物事忽然起了冲天的火柱,顷刻已经到任天弃等人的脚下,众人已来不及再拔起身形向高空飞起。 任天弃也没想到那黑泥竟能冒出这般的大火,正在吃惊,却见到馨儿已经化成了小白龙,龙口一张,竟把刚才吸入腹中的河水喷将出来,天空中顿时如大雨倾盆,没过一会儿,就将那火势压住,渐渐的完全熄灭了。 殷无水不料有龙族现身,知道大势已去,就要逃走,任天弃一引剑诀,弃天剑挟着金行真气一掠而出,白芒吐耀,已经将殷无水拦腰斩断。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九十五章再会龙女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迷魂艳阵(1) 杀了殷无水,众人落在地上,任天弃见到馨儿已经变回的人形,便走了过去。馨儿见他到了自己的身边,便轻轻一笑道:“任大哥,你是不是又要来谢我?” 任天弃道:“这是自然,馨儿,若不是你,这玄冰与烈火两阵咱们是万万没法子破的。” 馨儿道:“好啦,好啦,任大哥,你就别跟我客套了,我只能帮你破这两阵,其余的就要靠你自己了,师父说那轩辕老祖厉害得紧,你千万要小心,我可要先走啦。” 任天弃听到她要走,心中实在还有些舍不得,不过她已经说过,要是回去晚会被师父责骂,自己又怎么忍心,便道:“馨儿,你和你师父到底在那里修行,等这里的事完了之后,我去看你。” 馨儿的脸微微一红,摇头道:“咱们修行的地方是不能给别人说的,任大哥,师父说我法力太浅,至少还要修行两百年才能出山,只怕日后是没什么机会见面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她说了这话,偷偷向任天弃瞥了一眼,脸上掠过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黯然之色,又向他点头一笑,身子纵到空中,片刻已是不见。 静真子见到任天弃一付惘然若失的模样,想到自己的两个徒儿,便走了过来道:“掌门,那位馨儿姑娘说得不错,她还要修行两百年,你们是没什么机会见面了,还是想着如何破下面的阵罢。” 任天弃听着静真子的口气有些不快,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了一笑,便道:“好,现在还剩三阵了,看咱们能不能闯过。”说着身子一纵,已经到了空中,青云子等人就跟在他的后面。 转眼间进了惊门,却见大燕士兵全着紫色盔甲严阵以待。而营帐之后,却是个山谷,并不见人防守。 任天弃等人到了山谷的上空,向下一瞧,静真子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原来山谷之中或躺或卧,或行或立,竟有数百名穿着各色衣裳的女子。容貌都还上佳,玉面朱唇,肌肤白腻,只是衣冠不整,坦胸露乳,只微微一动,粉弯雪股就显现了出来,当真是春光无限,只是这些美女都是目光呆滞,行动并不灵动。 任天弃一瞧,道:“这应该就是迷魂阵了。大家小心,青云子,你说这些女子是人是妖。” 青云子也在向下凝望。看了良久,才道:“依弟子所见,这些女子并无妖气,不过观其行动举止,魂魄已是为人所制,魔刹教的花郎君擅长采鼎迷魂之法,这定然就是他的所为了。” 任天弃道:“咱们下去瞧瞧再说,这些只怕都是些良家女子,大家不要误伤。” 众人纷纷落在谷中,那些女子对他们却是视而不见。依旧保持着各自的姿态。 任天弃环眸四顾,想要找到那花郎君的踪迹,青云子在他旁边,见状道:“掌门,这花郎君阴阳合体,可男可女,此刻只怕已经化身成了女子,躲在了这其中,大家可要小心。” 正说着话。却见那些女子的脸色起开始起了变化,眼睛都朝着玄天门诸人瞧来,目光充满了仇恨,咬牙咧齿,似乎要择人而噬。 任天弃暗叫了一声不好,就见到那些女子蓦然间伸出了双手,露出了尖尖的十指,纷纷向着玄天门诸人发疯一般攻来。 众人知道这些女子都是受了花郎君所迷,无法出手伤及性命,就只好闪身躲避。 任天弃一边避让,一边观察这些女子,见她们的身手虽不下于世间的一流武功高手,但要比起自己等人,那是万万不及,但现在棘手的却是不能伤人,这般一味闪避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过得一阵,任天弃见到一名女子扑到身边,错步一闪,伸手就向她脑后一掌,若是常人,在他这一掌之下,定然是要昏晕过去,但这女子竟是恍然不觉,身子一转,就又向他抓来。 任天弃一时也无计可施,见到青云子等人也和自己一样,知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眼见着身边已围满了数十名女子,心念一动,身形一幌,已经抓住了离自己最近地一名女子,大声道:“此事不宜久留,咱们暂时离开。” 说着这话,身子已经腾空而起,青云子等人见状,也纷纷飞到了空中,那些女子无法飞行,也不来追赶。 出了阵,众人落在一个山丘之上,郭重最先道:“掌门,既然这些女子咱们不能杀,而且又找不到主阵的花郎君,以弟子所见,不如就暂时不破此阵,反正她们对咱们也无大碍。 青云子摇头道:“不行,那山谷是大唐官兵进攻的必经之地,若是众士兵到了谷中,多半会被那些女子的容貌所迷,一时不忍心下手,而那些女子受人所迷,身手敏捷,远超常人,一但发动起来,大唐官兵必然要吃大亏,这迷魂阵咱们不能不破。” 众人听了青云子的话,一时默然无语。 任天弃道:“不妨,我抓了一名女子,青云子,你精于药石之道,瞧瞧那花郎君对她用了什么手段,能不能解开?” 这时众人都朝他怀里瞧去,却见那女子约在十八九岁上下,眉清目秀,肌肤白皙,虽算不上绝色,但也算是万里挑一的姑娘,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纱衣,里面的香乳嫣红也清晰可见,她这时在任天弃怀里,却是闭着眼眸,似乎在沉沉睡去。 静真子顿时道:“掌门,这女子是否被你打晕了。” 任天弃道:“没有,我只是将她抓在怀里,没做什么手脚。” 静真子道:“这就奇怪了,她怎么会在你怀里不挣不闹。” 任天弃这时也发觉到了这一点儿,就将那女子放在了地上,道:“青云子,你来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他刚将那女子放在地面没一会儿,那女子的眼眸就睁开了,露出了凶光,身子一翻,就向着正准备去察看她的青云子抓去。 青云子连忙将她的双手制住,那女子张嘴就向青云子的脖子咬去,青云子只得将她一把推开,那女子却是毫不畏惧的又向他攻来。 任天弃见状,将身子一蹿,已经到了那女子的身边,右臂一伸,就抓住了那女子的左手。 说也真是奇怪,两人的肌肤刚一相触,那女子的凶像就已经不见,虽然目光还有些呆滞,但却再无进攻之迹。 众人瞧到如此,都是一愣,就连任天弃自己也想:“妈拉个巴子的,莫非这女子见我长得俊,看上我啦。”不过他此时的见识已是今非昔比,这样的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而逝,知道绝不会如此。 青云子这时走到了任天弃与那女子面前,沉吟了一阵,对静真子等人道:“我有事与掌门相商,你们先避一避。” 静真子等人知道他必有缘故,便都点点头,飞身到了远处。 青云子待到众人一走,便低声向任天弃问道:“掌门,弟子有一事相询,不知你是否实言相告。” 任天弃笑道:“青云子,你什么话你就快问罢,别卖关子了。” 青云子点点头道:“那好,弟子想问询掌门,可是曾经练过采鼎之类的仙术。” 任天弃望了他一眼道:“哦,你怎么知道?” 青云子道:“琴儿与婵儿的修为能够突飞猛进,而且眉结开散,已非处子之身,只怕与掌门不无关系。” 任天弃听他说这话,心中也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道:“是倒是,不过我练的可不是世间普通的采鼎之术,那是有天壤之别地。” 青云子很认真的又点了一下头道:“弟子自然相信,采鼎之术利已损人,而掌门能助琴儿与婵儿修为大增,的确不可同日而语,只怕是极难得的一种仙术。” 任天弃道:“那又怎样,与这女子有何关联。” 青云子道:“如果弟子没有猜错,这女子必然是中了花郎君的采补迷魂之术,而掌门身怀的仙法,应该可以克制,你不妨试试运行那仙法吸纳这女子所中的邪气。” 任天弃也觉得他说得甚有道理,紧紧拉着那女子的手,透过肌肤,默默运起了《仙侣心经》所载的采吸之法,然后瞧着她的变化。 只一会儿,就见到那女子的脸色霎时红润起来,呆滞的眼眸也开始有了活气,见到了任天弃,“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脸上流露出了畏怕之色,道:“你……你是什么人?” 任天弃见青云子的确没有料错,《仙侣心经》果然有效,知道这女子被花郎君所迷,并不知所发生的事,便和颜悦色地道:“这位姑娘别害怕,咱们是正道中人,见你被邪人所迷,特来相救。” 那女子见到说话这男子容貌俊美,平生未见,而旁边的青云子也是一付仙风道骨的模样,畏惧之心稍减,感到身上一凉,低头望去,却见自己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里面的香乳玉谷全然可见,骇得连忙蹲了下来,双手抱在胸前,一脸苍白,珠泪已是潸潸而下,悲声道:“你……你们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九十六章迷魂艳阵(1)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迷魂艳阵(2) 任天弃见到这女子凄楚之状,心中也大是可怜,道:“这位姑娘,我问你,你能不能想起什么事?” 那女子一边流泪,一边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河南道安保县县令的三女儿,那天晚上我在闺房里睡觉,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我怎么会这样?” 任天弃知道一时和她说不清楚,就大呼了一声,玉真子等人就飞身过来。 任天弃指着那女子道:“玉真子,你先带这女子回营,将她交给琴儿与婵儿她们好言相劝,我这就要去破那迷魂阵,杀了花郎君那恶贼。” 静真子也不知道这女子是如何恢复了神智的,而且听任天弃所言,已经有了破阵的把握,心中大是诧异,但也不便多问,点了点头,带着那女子便向唐营而去。 任天弃见到静真子走得无踪,就带着青云子等人重新到了那山谷上空,见到那些女子在谷中依然如前,想到这数百名女子都在无知无觉中遭到了花郎君淫辱,不由暗骂一声,只觉魔刹教诸人之中,以此恶贼最可恨,这么多的美女被害,实在让人痛心疾首啊。 他向青云子等人说了一声:“你们在这里给我押阵,注意别让花郎君跑了。”身子一沉,已经落在了谷中。 他这一出现,谷中那些女子神色又开始有了变化,目露凶光,纷纷向着他攻来。 任天弃早就有了准备,浑身运行着《仙侣心经》中的真气,一边闪避,一边与这些女子肌肤相接,吸纳她们身体中的邪气,要知道《仙侣心经》所载的法门,乃是天地间一切采补御女之术的最高心法。这些女子只要与他相触,体内的邪气就会在片刻间被他吸得干干净净,只是清醒过来,见到自己这付模样,大多都是羞愧欲死。 两个时辰之后,任天弃已经把一半的女子吸纳了邪气,见到跟前有一名女子,年纪在二十五六左右。胸乳高耸,面若桃李,甚是艳丽,便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就要吸入她所中的邪气。 然而就在这时,那女子地眼中闪过了一丝寒芒,身子一软,似乎全然立不住脚,向着任天弃怀中扑来。 任天弃其实一直在留意花郎君。她这么软软的一扑。顿时感到此女与其他人有所不同,故意装着不知,等她到了自己的身前。清楚的见到她蓦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手指又尖又长,利如长剑,向着自己的胸口疾抓而来。 任天弃忽然身子一缩,将手一翻,已经捉住了那女子袭来的手,一付笑嘻嘻色迷迷的样子道:“美人儿,来来,咱们亲热亲热。” 一边说着就一边将那女子的手腕猛地一扭,那女子痛得眼泪顿时流了出来。迭声道:“任掌门饶命。”正是那花郎君的声音。 任天弃知道这花郎君的本领,也不怕他逃走,将他一推,喝道:“还不让这些女子住手。” 花郎君几次见到任天弃的手段,又见天空中青云子等人正在空中飘然而立,连溜走的念头也不敢起,嘴里也不知念了些什么咒语,那些女子就在原地不动了。 青云子等人见抓住了花郎君,全都降在地面。静真子此时已经从唐营回转,见着此人,当真是气满胸臆,叫了一声:“淫贼。”樱唇一张,就要吐出剑丸刺死他。 任天弃见状,连忙将手一挥道:“且慢。” 静真子愣道:“掌门,这淫贼不知毁了多少好女子的清白名节,难道你要放过他?” 任天弃道:“这淫贼恶贯满盈,自然留他不得,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想问他,且慢动手。” 他说着这话,抬头见到山上有一个洞,一把抓住花郎君,就飞身进去。 进得洞来,花郎君忽然对他娇媚的一笑,道:“任掌门,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只要你放过我,我自然可以给你许多好处。”说着有意无意在自己的本就单薄的衣裳上一拉,一双浑圆雪白的玉乳就呈现在了任天弃地眼前,那乳尖居然是嫣红一点,与杨玉环有些相似。 任天弃这一两年来虽然际遇极多,但浮跳好奇地性子其实一直没变,只是做了堂堂玄天门的掌门,不得不收敛了性子装模作样,他抓这花郎君到山洞来,一是的确有事问他,二却是想瞧瞧他怎么来可男可女,身子又有些什么不同。 花郎君见到任天弃瞧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是颇有兴趣,心想不给这小子尝尝甜头,他只怕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当下媚目流波,嫣然一笑,玉颊红生,似嗔似喜,引着任天弃到了一处干燥处,缓缓横躺在了地上,娇声道:“任掌门,不如你来和我试试那欲仙欲死的滋味。” 任天弃瞧着他,当真无法分清此人是男是女,便道:“你把裙子也解了。” 花郎君一愣,实在想不到此人居然如此猴急,不过事到如今,自然是事事都要随他的愿了,何况对方本就是个俊美无双的男子,要是在平时,这样的事他也是求之不得的。 花郎君玉指纤纤,轻解罗裙,片刻之间,已经再无丝缕,一个身子犹如白玉似的,线条柔和,凹凸有致,的确是个美艳迷人的少妇。 任天弃顺着花郎君地下体望去,也是叹服,只见她的羞处芳草萋萋,一线隐入双腿之间,与寻常女子果然是毫无区别。 花郎君瞧着任天弃的眼神凝视着自己赤裸的身子,也认定他被自己迷住,淫心顿起,伸出玉葱般的纤手向他招了招,腻声道:“任掌门,你快来啊。” 任天弃走了过去,也不客气,双手齐下就捏住了她的胸乳,用力撮揉起来,只觉得柔滑又富有弹性,跟着又用一只手向她腹下的谷道摸去,居然是紧窄温软,玉液湿滑,当真是个人间的尤物。 花郎君瞧见任天弃甚是粗鲁,还以为他是个不晓事的少年,顿时媚眼如丝,轻声喘息着,玉乳也是微微起伏,腻声道:“傻瓜,只管摸什么,还不来。” 任天弃对这不男不女的怪物只是好奇,那里会与他交合,便道:“不如你变成个男子给我瞧瞧。” 花郎君误会了他的意思,娇笑道:“原来你是喜欢那调调儿,好好,小心肝儿,有何不可。” 说话间也不见他做什么动作,那玉乳顿时缩回到胸间,下体也渐渐有一物凸起,居然还甚是雄伟,而面目却只是微微一变,多了几分英气,声音也粗了些道:“小心肝儿,你到底喜欢我做男人还是做女人,都随你,包让你快活胜过做神仙。” 任天弃这时开了眼界,也没那么稀奇,心想该办正事了,哈哈一笑便道:“快活胜过做神仙,那滋味定然不错,不过先别忙,花郎君,我问你一些事情,你可要好好的回答我。” 花郎君生性奇淫,面对着任天弃这样罕见的俊美男子,此时已经欲火如潮,眼眸凝视着他道:“好,你快问,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任天弃道:“我问你,开门的黄沙阵主阵的人是谁,阵法有何奥妙,还有最后的幽门,轩辕老祖又是如何布的局?” 花郎君道:“好好,小心肝儿,我都告诉你,主持黄沙阵的阵主叫做阿骨辽,是个来自吐番国的三寸丁,丑八怪,他手里有一口破口袋,将放出满天的黄沙,让人在空中立不住足,跌进下面的浮沙里,然后他就让弟子潜在沙里,趁着来敌还没有醒过神来,就将之刺杀而死。” 任天弃点点头道:“那轩辕老祖的灭仙阵又如何?” 花郎君道:“咱们魔刹教所有的弟子都在那里,而教主得圣主所助,法力更是比不得从前,又有凶禽野兽相助,敌人要是攻进,那一定会有死无生。” 任天弃也知道那轩辕老祖的灭仙阵最难攻破,不过听到花郎君说到最后一句,不由得鼻乳里一哼道:“有死无生,那也不见得。” 花郎君见到任天弃口气不对,连忙道:“小心肝儿,可别生气,你要是有那日在紫云峰的神威,自然谁也不是你的对手,咱们别说那些事,还是欢爱要紧,不如我先化成男子,再化成女子,让你尝遍销魂的滋味。 任天弃对他“小心肝儿,小心肝儿”的叫得肌肤发麻,不想再多耽搁,眼神一闪道:“好啊,不如我先让你销销魂。” 花郎君瞧着任天弃一直笑嘻嘻的,但此时眼光却发出了无情的寒芒,就知道不对劲儿,刚要弹身逃命,任天弃背后的弃天剑已经脱鞘而出,从空中直落而下,正插在了他的胸口之处,花郎君挣扎了一会儿,忽地缩变成一物,任天弃定睛望去,却见是一只五彩斑澜的大蝴蝶,模样与普通的蝴蝶甚是不同,似乎也是雌雄同体。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九十七章迷魂艳阵(2)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决战前夕 任天弃收回弃天剑,想着那么多女子的清白毁在这只妖精手上,心中真是气恼痛惜无比,“呸”的一声,冲着它吐了一口痰,然后用脚使劲的跺得稀烂,这才出洞而去。 到了山谷下,玄天门等人正在安抚已经恢复了神智的女子,静真子第一个过来问道:“掌门,那个花郎君呢,除掉没有?”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已经除掉了,是只雌雄同体的蝴蝶精。”静真子顿时一阵怒骂。 任天弃唯恐有人来问自己为何要将花郎君弄到洞中去,倒是不好回答,说了一声:“我去救另外的人。”便向那些还呆立在谷中的女子而去,这些女子没有花郎君的暗中操控,自然要好解救得多,任天弃运起仙侣心经,双手齐出,只一个多时辰,山谷中所有的女子都已神智尽复,然而知道自己被妖人迷辱,都是羞愤难当,“唔唔”的哭成一片,甚至有三名女子当场撞壁而死,其状当真是悲惨难睹。 任天弃见着这样呆下去不是办法,一边与青云子等人极力宽慰这些女子,一边令郭重急速回营,将玄天门弟子全数调来,好将这些女子全数带回唐营。 过不了多久,玄天门的弟子便飞行而至,任天弃清点了一下,那些女子共计三百一十七人,便让玄天门的弟子全数携走,眼见天色渐晚,有心一鼓作气的将那黄沙阵也破了,就招呼着青云子等人向着开门而去。 进得开门,大燕士兵的营帐盔甲全作黄色,而西边却有一大片空地,任天弃知道主阵之人就在那里,便飞身过去,刚行得没多久,就见到空中升起了一人,秃头黑面。穿着一身灰袍,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布袋,自然是这黄沙阵的阵主阿骨辽。 任天弃已经将花郎君所说的告诉了青云子等人,大家瞧着他那布袋,都是暗暗提防。 那阿骨辽瞧着玄天门诸人,也不多说话,将那布袋前面系着一根红绳一拉,霎时之间。狂风大作,玄天门的人在空中皆是睁不开眼,紧接着无数黄沙夹头夹脑的打来,众人果然无法在空中立住足,纷纷落在地面,而地面却全是浮沙,玄天门的人顿时隐没进去,但皆知道下面有人潜伏,各使剑气,已经护住了身子。 任天弃一入黄沙之中。只觉身子越来越沉重。连双耳之中也灌满了沙,但弃天剑却在身边盘旋,只是速度减了许多。 过得一阵。任天弃忽然听得身旁传来一声沉哼,知道是潜伏的敌人过来被弃天剑击中,双眸无法在沙中睁开,一捏剑诀,弃天剑已回到了手中,借着弃天剑地上冲之力,身子已经从浮沙之中拔起,腾身到了空中。 那阿骨辽此时已经收了布袋,正在向下张望,等待潜伏在沙中的弟子传来佳音。却不料任天弃会中浮沙中飞出,骇了一跳,就要重新放沙,但任天弃那里会给他机会,弃天剑挟着金行真气已经化成一道白芒掠出,正中那阿骨辽的脖子,顿时将他的头削了下来,身躯一栽,陷入了浮沙之中。 任天弃没有遁土游沙之能。明知玄天门诸人在浮沙中必然和自己一样遭袭遇险,却只有干着急,无法下去相助,只盼着众人事前有了准备,能够安然无恙才好。 过得一阵,只见到浮沙之中人影一闪,青云子已经飞身而出,白袍上沾着点点血迹,身上却无伤痕,自然是敌人之血。 青云子脱身之后,玄天门诸人纷纷从浮沙中飞起,其中郭重修为最低,腰间负了伤,鲜血潸然而流。 任天弃知道下一阵就是轩辕老祖亲自主持的灭仙阵,魔刹教四大堂主虽然已失,但大魔师与绿衣弟子还有不少,这将是一场玄天门与魔刹教的血战,更是系着天下安危,大唐重昌的决战,实在不敢掉以轻心,眼见着天色已经黑暗下来,便带着众人回营。 回到唐营,任天弃就在自己的营帐紧急召集大唐众将布置明日之战,商定由他明日一早领着全数地玄天门弟子去破灭仙阵,而一但得手之后,郭子仪就带着所有的大唐官兵发起总攻,玄天门弟子再出手相助,大燕军队必然会全面溃败。 商议好军务,大唐众将与玄天门各宗宗主都各自安排去了,郭重受了伤,便由另一名玄木宗的传功弟子暂替。 等到众人都走完,任天弃心中悬着一事,便令人去将袁宝琴与邓雅婵叫来。 不多久,二女就进了帐,任天弃见她们已经装束整齐,一付待战之状,便让她们坐下,也不拐弯磨角,直接就道:“琴儿,婵儿,明日之战,你们就不要去了。” 袁宝琴与邓雅婵都是一愣,邓雅婵立即道:“为什么又不让我和师姐去,前面几阵咱们已经没有参战,这次不是说玄天门弟子全部去么?” 任天弃道:“不行,此战太过危险,你们要是去了,我怕有所闪失。” 邓雅婵又道:“这个诛仙九灭阵已经破了八阵,咱们应该胜券在握了才是,天弃,你放心,我和袁师妹都会照顾自己的。” 任天弃苦笑道:“胜券在握,那也是咱们自己在给自己打气,这个诛仙九灭阵,最厉害的就是这个灭仙阵,那轩辕老祖单打独斗起来,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他的对手,这次交战,只怕玄天门的弟子要伤亡惨重。” 袁宝琴这时道:“两军交战,有所伤亡那是自然不过的事情,天弃,我和婵妹虽然跟了你,但你身为玄天门的掌门,又是这次破阵的主帅,正该以身作则,岂能以权徇私。” 任天弃见袁宝琴说得凛然,知道她身为将门之后,骨子里有一股勇烈之气,便道:“琴儿,话虽然这么说,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去地。” 袁宝琴也道:“不行,天弃,要是你这样做了,以后还如何能够服众,如何还能当玄天门地掌门,大唐国的国师,我和婵妹就算是战死,如果能维护你的声名,也是值得地。” 她这么一说,邓雅婵也连忙点头。 任天弃见她俩不愿留在营中,又听到“战死”二字,心中顿时一痛一急,一下子站了起来道:“妈拉个巴子,玄天门掌门是我自己想威风,强要来的,大唐国国师也是胡乱混的,我从小在合州城的妓院长大,常常被人骂成无赖,本来就是个没声名的人,也从来不想有什么声名,这次除掉了轩辕老祖,打败了安禄山,老子就什么也不做了,那才落得轻松自在,琴儿,婵儿,在私,你们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在公,我是你们的掌门,我说的话你们就得听,这是命令,不准去就不准去,听见没有?” 袁、邓二女没想到情郎竟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也是愣住了。 任天弃当了好些日子的正人君子,说了这一席话,真是觉得大是痛快,见到二女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邓雅婵更是眼圈也红了,知道她们也是为自己着想,便缓了缓气,柔声道:“琴儿,婵儿,你们想一想,明日之战,我必须要专心对付轩辕老祖,万万不可分神,可要是你们参战,我定然是要担心地,可是稍有疏忽,就必然会被轩辕老祖所乘,到时不仅我性命堪忧,玄天门的弟子谁也再对付不了这个魔头,大唐国就算是完蛋了。” 二女听着他的话,仔细想来,也的确如此,如果情郎为自己两人分心落败,甚至丧身,那自己两人才是追悔莫及了。 两人这时不约而同的默默走到任天弃的身边,双双偎在了他的怀里,袁宝琴轻声道:“天弃,对不住,是咱们想得不周全,惹你生气了。”邓雅婵却道:“天弃,你千万不许有事,要是你……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师妹也不用活啦。 任天弃紧拥着两名美人儿,哈哈一笑道:“好啊,其实要胜过那轩辕老祖也不难,只是需要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就在你们身上。” 邓雅婵大喜,连忙道:“是什么,天弃,你快说出来,我好给你。” 任天弃嘴巴嘟了嘟道:“那就是美人儿的香吻,要是我得了,法力必然暴增一倍,一剑就把轩辕老祖刺死。” 二女听他说笑,都是一羞,便邓雅婵很快抬起头来道:“好,这是你说的,不许骗我,一定要杀了那个轩辕老祖,平平安安地回来。”说着一踮秀足,伸出玉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将樱唇紧紧的印在他的嘴上,久久不愿分开,仿佛情郎所言不虚,她的这个吻当真能助他成功。 邓雅婵吻了之后,袁宝琴也主动送上了香吻,这吻充满了无比的缠绵与深情,也充满了无数的祝福与祈祷。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九十八章决战前夕 第一百九十七章 决战(1) 第二天清晨,唐营之中已是万马齐嘶,旌旗遮天,剑戟映日,三军排列整齐,只等任天弃带着玄天门弟子破了灭仙阵,二十万人马就要向大燕军营掩杀而去。 这边任天弃与玄天门弟子飞身已经到了幽门之外,刚入得阵来,便见到魔刹教徒纷纷飞到了空中,竟还有近千人以上。 任天弃与魔刹教徒交过手,知道他们多以毒物邪咒伤人,但论起硬斗硬的厮杀之技来,对方人数虽多,但绝对敌不过玄天门的飞剑,何况四大堂主已失,轩辕老祖所邀来的奇能异士也前八阵中丧身,在这一点儿上,自己这一方倒是占了上风,但愿那轩辕老祖别再施什么邪法,自己与他大战一场,看自己的弃天剑,还能不能刺破他的幽冥魔煞气。 正思想之间,却见轩辕老祖已经骑着那日所见的头若狮子,身躯若马,但又长满鳞甲的怪兽飞到了空中。 任天弃见那怪兽还会腾空,也是暗暗称奇。 轩辕老祖来到阵前,那碧绿色的眸子透着凶光,干枯的脸皮颤动着道:“任天弃,本座倒是小瞧了你,居然数日之间连破我八阵。” 任天弃哈哈笑道:“极是,极是,你这叫狗眼看人低,爷爷我能耐大着哩,把你这个什么自灭阵转眼就给破了,而你也会做我的剑下之魂。” 轩辕老祖忽然也狂笑起来道:“真是乳臭未干的小子,本座让你略占了些便宜,你就狂妄自大起来,任天弃,你不觉得自己可悲可叹么?” 任天弃一愣,道:“这话倒也新鲜,我有什么可悲可叹之处。” 轩辕老祖沉声道:“任天弃,我问你,你本是人仙之子。可是从小就无父无母,还被九耀星君施了恶面咒,放在妓院门中,被低贱的妓女收养,吃尽了苦头,这一切,到底是谁的过错。” 任天弃听着他这话,想到父母离别之惨。心中顿时一阵悲楚,脑中清晰的闪出两个字来“天庭”,但却闭嘴不愿说出。 轩辕老祖又道:“天界的仙规戒律,多有不公之处,上仙之中,也多有心肠恶毒之辈,咱们圣主早就瞧不惯,想要重订仙规,整顿众仙,几次兴兵。都为三清与佛祖所阻。以北为界,自成一教,任天弃。按你的性子与身世,应当归附我教才是,等我禀告圣主,助你练成金丹,到得上界本教之地追随圣主,有朝一日打入天庭,救出你母亲,岂不快哉,任天弃,这是本座的金玉良言。否则你丧命于此,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任天弃万万没想到开战在即,轩辕老祖竟说出这番话来,而且这话细细想到深处,当真不无道理,自己一家,深受那仙规戒律所害,而九耀星君那恶贼,也是天界有名的神将。推翻天庭,重订仙规,整顿众仙,未尝不是自己心中之愿,可是如今箭在弦上,岂能让他几句话就打动。 当下一咬牙道:“轩辕老祖,你等魔刹教徒为祸人间,荼毒众生,为人所不耻,任你巧言如簧,我也容你不得。” 轩辕老祖见任天弃态度未变,便喝道:“大乱之后,方有大治,本教今日虽然为求速成,不入正道,但一统三教之后,自然会约束教众,任天弃,我是见你一家也是为天庭所害,才良言相劝,你若还是执迷不悟,那就只能受死了。” 任天弃此时什么也不想,道:“好,废话少说,咱们就手下来见见真章。” 轩辕老祖忽然大吼一声,有若凭空打了一个巨雷,就见到他身后地魔刹教徒纷纷向两边闪去,而地面忽然有物事腾空飞来,任天弃瞧得真切,竟是数百头长着数尺肉翅的白色老虎,不停的张着血盆大口吼叫着,张牙舞爪,模样甚是狰狞。 玄天门的弟子见到,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青云子认得此物,见状呼道:“众弟子小心,这是南方崇明国的插翅飞虎,皮粗肉厚,极是凶猛,千万不能让它们靠近。” 玄天门的弟子答应着,都是捏着剑诀引剑待发,只是眼瞧着那插翅飞虎来得迅猛如电,顷刻即至,也没有把握一击即中。 任天弃心念一动,取下腰间挂的一个红葫芦来,正在他在毒云阵所得,叫了一声:“青云子,你带弟子们快快退去,这些老虎我有法子对付。” 一边说着,身子已经掠出,到了那群插翅飞虎之中,那些飞虎见到人来,顿时向任天弃扑过,就要抓扯撕咬。 任天弃大笑道:“轩辕老祖,你这些老虎好像饿了,不如我送些虫子给它们吃。” 话音一落,他就拔开了那葫芦口的木塞,霎时之间,就见到一片黑云从葫芦里涌将出来,发出地“嗡嗡”之声,顿时与那些飞虎的吼叫挟在了一起。 不一会儿,任天弃就将那毒蜂放完,自己也飞身掠到远处,回头瞧去,只见天空中黑麻麻的一片,数十万只毒蜂全都向数百头飞虎攻去,那毒蜂的毒性青云子这些人也承受不起,是何等厉害,只一会儿,就见到一头头身躯长大的插翅飞虎急速的从空中坠落。 轩辕老祖本指望这数百头插翅飞虎能够冲乱玄天门弟子的阵脚,然后伤得一部分人,却万万没想到自己收聚训养多年的异兽就这样被那臭小子用已方之物轻易破去,也是气得哇哇大叫,不过他明白这毒蜂群的厉害,急忙让魔刹教徒后退,自己却运起了那幽冥魔煞气,浑身起了一个圆形的光罩,到了那毒蜂群中,那光罩所到之处,毒蜂就纷纷落下,过得一阵,已是越来越少,向四方散去,只是那些插翅飞虎也只剩下了不到百头,再也不能成气候。 任天弃远远见到了轩辕老祖破毒蜂之法,也大是羡慕,只觉得他这光罩地确是个好玩意儿,既能阻挡敌人的兵器,又能伤人,似乎那里都去得,要是自己学会了此法,前面八阵,定然是破得更快。 见到插翅飞虎已经所剩无几,任天弃大呼一起,身子向着轩辕老祖掠去,弃天剑已经是脱鞘而出,厉啸而至。 与此同时,青云子也带着玄天门弟子重新御风而来,就要与魔刹教徒决战。 然而轩辕老祖见到任天弃的飞剑,并不硬接,闪身避过,口中又发出了一声狂吼,随着他这吼声,地面上忽然竖起了数十道黑色的幡幢旗,众人倏地眼前一暗,伸手不见五指,黑幽幽地竟然什么都瞧不见了。 然而随着这黑暗,却听到玄天门弟子不时发出了惨叫之声,竟是遭到了魔刹教徒的袭击。 任天弃大声道:“大家快出剑,用剑光照敌。” 玄天门弟子此时纷纷出了剑,剑光吐绽,果然可以见到周围的情景,只是并不能瞧得太远。 一些魔刹教正在靠近,准备对众人下手,见到剑光,连忙退回了黑暗之中,不一阵,只听到一阵阵“嗖”然之声,成百上千枝箭羽飞将过来,玄天门的弟子视线不佳,有不少人中了箭,坠落下地。 任天弃知道不好,大声道:“大家快快后退,各宗宗主与六位长老随我挡箭。”青云子等人答应一声,已经到了前面,各出剑气,挡住了那些箭,而玄天门众弟子则急速的向后撤去。 挡了一阵子箭,却见到众弟子又飞了回来,任天弃一愣,道:“怎么回事,难道后面也有了敌人?” 一名弟子道:“回禀掌门,咱们刚才进来的路已经改变,根本就飞不出去,咱们好像是迷路了。” 任天弃闻言,心中一跳,顿时便知道一定是刚才那些黑色的幡幢旗搞的鬼,这些旗子的作用应该和饮马川的奇绝迷幻阵差不多,只是那阵势自己能够用障眼法地识物术瞧得清楚,而这阵法昏昏噩噩,混混沌沌,全然无法见得远方。 就在这时,就听到玄天门的弟子叫道:“啊,有蛇。”又有人大叫道:“是蝎子,好多的蝎子。”还有人呼道:“是蜈蚣,是蜈蚣。” 任天弃也感到脖子一痒,手上一抓,却是一只身大如蟹,毛茸茸的蜘蛛,他本来想一掌捏死,但不知怎么,想起了那只身躯玲珑的白蜘蛛来,伸手便将它扔远。 这时候叫喊的弟子越来越多,特别是那些女弟子,声音更是尖锐害怕。 任天弃心念一动,叫了一声:“敌人在上面放毒物。”剑诀一引,弃天剑已经冲天而去,只闻得数声惨叫,果然有人从空中坠下,这时玄天门的弟子纷纷将飞剑向头上放去,然而就在这时,“嗖”然响起,又有百千枝箭羽从四面八方而来,玄天门弟子数面受敌,防不胜防,一时之间伤亡惨重。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九十七章决战(1)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决战(2) 任天弃这时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玄天门人处处挨袭,任他平素机灵百出,此时却感到了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只见西方一道光影投于空中,玄天门弟子头上的那些魔刹教徒就再也藏不住身形,接着一根鞭子掠来,化成了一只黑色的老虎,向那些魔刹教徒攻去。 任天弃一见,顿时狂喜地叫道:“黑虎神鞭,是我爹来啦。” 随着他的话音,就见到任世杰飞身而来,头上那只神目却闪着夺眸的光芒。 任世杰前些年到玄天门去要“通天神杖”是以青云子等人都认得他,实在想不到这似邪非邪的灵目神君竟会是掌门的父亲,不过此人头上那只神目用在此阵,倒是一件能救命的宝贝。 任世杰到了任天弃的身边,只向他点头笑了笑,便道:“你们朝着我照的地方放剑。” 说着额头上的神光暴现,向四周照去,他的神光照在那里,玄天门的弟子果然将剑刺了过去,正准备偷袭的魔刹教徒再也藏不住身,纷纷被玄天门的飞剑刺中坠落,剩下的魔刹教徒见势不对,连忙后撤,众弟子一时再无毒物与利箭之危。 任天弃得了空闲,连忙问道:“爹,你怎么来了,琼儿她们呢?” 任世杰道:“琼儿她们我已经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弃儿,这些天其实我一直跟着你,你很好,没让为父失望。” 任天弃听到父亲夸赞,也是一笑,道:“爹,那这个仙灭阵该怎么破,你教教我。” 任世杰道:“弃儿,若论起内元之盛,法术之高。为父已远不如你,但这个仙灭阵,轩辕老祖用的是七十二面天罡旗,不仅能够遮光闭日,而且能够移阵换位,让人无法出阵。而我这只神目,恰巧就是这阵法的克星。” 任天弃闻言大喜道:“爹,那咱们该怎么做?” 任世杰道:“要调动这七十二面天罡旗。必有一个神坛,轩辕老祖当在那里主阵,只要咱们只要毁了这个神坛,这个阵就不攻自破了。” 任天弃道:“好,爹,那咱们去找到这个神坛。有你的神目,也不怕魔刹教的人偷袭。” 任世杰点点头,任天弃就带着玄天门的弟子跟在他的身后,那些魔刹教徒只要一靠近,只会被任世杰的神目照见。然后玄天门的弟子百剑齐发。一路刺死了不少的敌人。 搜寻了一个时辰之后,任世杰运起神目远视,顿时见到了一个约有三十丈的高台。台上有一名身长躯大的人正在晃动,而他的周围,按八卦方位,各立着一名手持黑旗的人。 任世杰见了,大声道:“好啊,轩辕老祖的神坛就设在下方,先将那八名手持黑旗的魔刹教徒杀死。” 任天弃等人随着他额头的神光也已经瞧见了那高台,齐声答应着,已经疾掠而去。 眼瞧着到了那高台,任天弃喝了一声道:“爹。青云子,轩辕老祖交给我了,其余地人你们对付。” 说着这话,一捏剑诀,弃天剑就脱鞘而出,向着轩辕老祖呼啸袭去。 轩辕老祖见到玄天门众人已经发现了这神坛,而弃天剑也在向自己飞来,似乎也不愿恋战,瞬间已经跨上了身边的那头怪兽。急速的向北而去。 任天弃岂会放过他,驾着遁光,紧紧追赶。 这一番追赶,任天弃才知道轩辕老祖坐下的那头怪兽果然不凡,要知道,他的遁光之术比玄天门的御风之术快了一倍不止,可说是快如闪电,但那怪兽的脚程居然不输于他。 没过得多久,两人已离开那仙灭阵千里之外,到了一处大山的山巅,轩辕老祖忽然间停了下来。 任天弃片刻就立在了他的面前,笑嘻嘻地道:“轩辕老弟,你怎地这么快就停下来休息了,我瞧你骑地那怪兽挺不错,应该还能够跑很远地啊。” 轩辕老祖道:“任天弃,你别当本座怕你,刚才在神坛人太多,本座不想碍手碍脚,等本座在这里除掉你,再去对付青云子他们。想不到灵目神君这恶贼会出来助你,任天弃,你两父子果然都是其蠢无比,不可救药。” 任天弃喝道:“轩辕老祖,废话多说无益,拿命来。”话音一落,弃天剑已经挟着最强劲的金行真气疾射而去。 轩辕老祖对他还是大为异惮,见他剑至,身子一晃,那幽冥魔煞气已经发出一道厚约五尺的光罩挡在了他的面前。 顷刻之间,弃天剑已经击在了那道光罩上,然而却只向里面推进了三尺,就再也无法刺入了。 轩辕老祖见到他这一剑,心中也是骇然,要知道他自练成这幽冥魔煞气之后,还从来没有人能够攻入一尺之内,而这小子还差两尺就要全然攻破了,不过幸庆的是此人那神秘力量未现,自己还有把握能够胜他。 当下狂吼一声,将那光罩向外一震,已经将弃天剑弹出,跟着就发出了一道道无形的光波刀,直朝着任天弃击来。 任天弃吃过这光波刀的亏,不敢硬接,施展遁光之术,已经避开了这一击,连忙引着弃天剑又向轩辕老祖刺去,这一次却换成了木行真气,但仍然只能攻进那光罩三尺。 厮斗之下,任天弃的五行真气已经施展完,甚至用上了奇门遁甲中的隐身与分身之术,但还是奈何不得轩辕老祖,而轩辕老祖的幽冥魔煞气也无法追上他的遁光,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真气纵横,那山巅之上的岩石树木一但遇上,就顷刻粉碎,四散扬尘。 这一斗之下,不知不觉的就过了一天一夜,两人施展的都是极耗内元的真气,到得此时,已是精疲力竭,咬着牙苦苦支撑,轩辕老祖的光罩已经缩为三尺,而任天弃施在弃天剑上的五行真气也衰弱了许多,再无那种强烈耀眼的光芒。眼瞧着只离轩辕老祖一尺,却再无法进得分寸。 轩辕老祖知道自己再斗得半日,内元就有枯竭之危,而对方也不知能够支持多久,见到任天弃的弃天剑飞来,用幽冥魔煞气的光罩将之紧紧逼住,一咬牙,发出了一声惊天地狂吼。将弃天剑弹得远去,然后身子一掠,竟然到了他的身边,伸出了两双如岩石钢鞭般地巨手,紧紧的叉住了任天弃的脖子。 任天弃那里会想到堂堂的魔刹教主会忽然给自己来这一招,一时还来不及用遁光之术躲避,已经被他牢牢制住,他内丹已成,全身毛孔皆可呼吸,倒不至于窒息而亡。但轩辕老祖是何等的神力。双手用尽了全力,就要将他的脖子扭断,而他便拼命地去板住轩辕老祖的手。让自己的脖子稍有松动。 两人相持了良久,那轩辕老祖终有几百年的修行之功,任天弃的手已渐渐板不住他,脖子越来越感到疼痛,眼瞧着就要有断脖之厄,这条小命就要呜呼哀哉。 然而他身上的魔神元丹此时已经开始有消融之迹,只要外界稍加激发,就会汹涌而出,这时命在旦夕,天生不服输的逆命反骨顿时又发作了起来。瞬间已引动了体内的魔气,眼眸中顿时全是血红之色。 轩辕老祖在紫云峰是见过他这种血色眼眸的,想起那一拳之威,心中是骇然大惊,那里敢再呆在这小子的身边,连忙松开了双手,转过身子,就要远远地逃走。 这时候任天弃地狂性已发,轩辕老祖刚飞出数丈高。就被他追到,从空中一掌打下去,那声音直如巨雷震天,轰然一声,那个堂堂的魔刹教主,苦苦修行了数百年的轩辕老祖,竟在这一掌之下,被打成一堆血乎乎地肉酱,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绝高的大坑,泥石滚动,已经将他深深的埋在了里面。 任天弃此时狂性仍然未消,只觉浑身的力道越来越强,似乎要暴裂而出,飞在空中,对着轩辕老祖埋尸之出,双掌齐出,只听得轰声不绝,岩石飞溅,那大山便如一块巨大无比的豆腐般急速向下垮塌,不到片刻,一座百丈高的大山,竟然消失于眼前,方圆二十里之内,全都滚满了碎石,这一山的鸟禽野兽,也无一能够逃脱。 任天弃打平了这座大山,狂性这才开始慢慢消退,眼眸中的血色也淡了下来。 等到他完全清醒,站在一堆巨大的碎石之上,完全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大的神力,这眼前的一切是自己的手笔,也是惊得张目结舌,震骇难禁。 过得好一阵,任天弃心头还在“怦怦”乱跳,他虽然知道自己有莫名其妙的神力,但这样一次比一次厉害,一次比一次骇人听闻,连他自己也感到了茫然不知所措。 又站了一会儿,他的心情才稳定下来,想到前方的战事,连忙驾着遁光向大燕军队的方向飞去。 没过得没多久,他已经到了大燕军队的驻扎之地,此时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付景象,处处是两军士兵的尸首,各种兵器也遍地皆是,而下面的大燕军旗已经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大唐之旗,触眸所见,无数的大唐官兵正在收拾战场,押收大燕降兵。 任天弃知道双方的决战已经结束,这一切都在自己的预计之中,郭子仪本就是难得的帅才,又有玄天门的人相助,大燕士兵那里会是对手,经此一役之后,唐燕的优劣已经全然逆转,安禄山的死期是不会远了。 任天弃此时飞得甚低,大唐官兵有人抬头望见认得他,大声呼道:“是国师,是国师回来啦。” 随着这声音,所有的大唐官兵都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参拜,而那些降了的大燕士兵更是跪下不敢抬头。 任天弃知道唐肃宗在后军之中,一路行去,只瞧着无论是大唐官兵与大燕降兵都是一见自己便拜,知道已被视为神明,心中也颇有些得意。 到了唐肃宗的大帐,降到地面,站在大帐外的御林军见到,也向他伏地参拜,然后有人赶紧去通禀唐肃宗。 只一会儿,就见到一脸红光的唐肃宗带着十数名文官匆匆的奔了出来,见到任天弃就是一揖,行了个道礼,然后喜笑颜开地道:“哎呀国师,你总算回来了,可担心死朕啦,对了,轩辕老祖你有没有把他除掉,这个大魔头可不能放过,否则可是大唐之患。”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已经除掉了,皇上尽可放心。” 唐肃宗心中顿时松了口气,道:“哈哈,我就知道国师你神通广大,那些妖魔鬼怪岂会是你的敌人,这下好了,朕总算可以高枕无忧啦,来来,咱们一起进帐,痛饮几杯,等父皇到了,咱们进了长安,再好好设宴相庆。”说着就来拉任天弃的手,与他并肩入帐。 任天弃道:“哦,太上皇也要来了。” 唐肃宗点头道:“不错,我早就令人去迎接,三日之内就应该到了。” 任天弃随着他入了帐,坐了帐下第一张座椅,左右不见父亲与青云子等人,便道:“我玄天门的弟子呢?” 唐肃宗道:“有的随郭将军追击敌军去了,有的担心国师,正在四处相寻,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任天弃点点头,就与唐肃宗随便说了些闲话。 半日之后,才见到青云子等人陆陆续续的回转,而任世杰是最后回来的,见到任天弃安然无恙,又听他说杀了轩辕老祖,真是大喜过望,元始天尊颁有法旨,儿子若是除掉了轩辕老祖就能得赐灵丹,飞升成仙,那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就有可能要到了。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九十八章决战(2) 第一百九十九章 卸任 战局已定,大军就要进入长安城,任世杰就向儿子暂且告了辞,去接李淑琼等人到长安与任天弃相聚。 过得三日,唐玄宗果然到了,与任天弃见了面,自然是一番客套,任天弃瞧他脸上虽然甚是高兴,但神色间却藏不住落寞之色,知道必然还想着杨玉环,也不去点破。 到了第二天一早,长安城内外当真是鼓乐喧天,号角不绝,唐肃宗与一众文武官员换了吉服,登上龙辇,骑上骏马,人人是神采飞扬,此战之后,安禄山已无力与大唐抗衡,君王得以坐稳龙庭,众官得以升官发财,真是各得其所。 一入长安,已是鲜花铺道,两旁的百姓伏地而拜,跪迎唐玄宗与唐肃宗两代皇帝回京,而许多的百姓则在偷偷张望国师及一众仙人弟子,经此一役后,任天弃是被越传越悬乎,有说他是张天师转世的,也有说他是东岳大帝投胎的,总之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能望他一眼,也能沾些仙气,男子延年增寿,金枪不倒,女子青春长驻,旺夫益子。 等见到任天弃所坐的车驾,他的容貌印入眼帘,人群中又起了一阵燥动,这国师丑陋的样子过去京城中人可没有少瞧,却不想如今变得这般的俊美绝伦,男子们都是自惭形秽,而女子们却都羡慕起那太华公主李淑琼来,恨不得自己也有一丁半分如此的仙缘,让这个望之心跳的国师亲上一亲,摸上一摸,那也是足慰平生。 一众人自开远门而入了大明宫,先到了含元殿,唐肃宗宣了圣旨,抚慰百官,然后与唐玄宗到长乐殿去敬谢祖宗,两人在殿中恸哭了良久,这才出来。唐玄宗前往过去当太子时的兴庆宫,唐肃宗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强意挽留,要唐玄宗就在大明宫中,自己归帝位于他,但唐玄宗对这皇帝之位早就是心灰意懒,坚决不应,唐肃宗就又派了无数的太监与宫女前去伺候。 晚间大宴群臣之后,唐肃宗在明仁殿单独设宴招待国师。由皇后相陪。 刚到得明仁殿,一身龙袍的唐肃宗就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而他的身后,却站着身穿杏黄凤袍,高挽秀髻,珠翠遍插的张良娣,只见她一脸地雍容高贵,那里还是当年合州城里那个小妓女。 席间,唐肃宗不住的向任天弃敬酒,这可是当世的活神仙。自己全得于他才能坐上这个龙庭。大唐国要想千秋万世,还多多有仰仗之处。 酒过三巡,唐肃宗便令李辅国拿出了一道圣旨。尊封任天弃为太虚清净道德至圣真君,还将过去自己所住的太子府赐与他为宅第。 任天弃对这些封赏已经习以为常,不过自然不会拒绝,便笑着相谢。 唐肃宗道:“国师,不知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任天弃道:“皇上待本座极厚,倒也没什么要求了,只是我过去曾经在合州城长大,受过一些人的恩惠,等到公主她们接来之后,我就要回去一趟。见见这些旧识。” 他说着这话,有意无意的向张良娣望了一眼,却见她神色平常,并没有什么反应。 唐肃宗道:“好啊,国师,你把那些曾经给过你恩惠的人拟一个名单上来,朕要给他们大大的封赏,国师功高盖世,他们有惠于你。就是有惠于朕,有惠于大唐啊。” 任天弃知道这些封赏对白芳芳等人是极重要也极有脸面地,当下笑道:“好就多谢皇上厚意了。” 这时候张良娣却站了起来,向着任天弃一举杯道:“本宫听说当年国师在那小小的合州城甚不得意,如今恢复仙体,衣锦还乡,真是可喜可贺,来,本宫敬你三杯薄酒,一是谢你当年向皇上提携举荐之恩,二是祝国师此番回乡,能够风光无限。” 任天弃也举起了酒杯,两人对眸一视,那心中之话都是只可言传不可意会,任天弃已经觉察到了这张良娣眼中的媚意,顿时记到了她在自己身下缠绵呻吟之情,一是浮想连翩,不免与那“太虚清净道德至圣真君”的尊号有些名不符实。 宴散之后,任天弃还是回到过去的国师府,刚到大厅,就见到青云子等五大宗主正候着他。 任天弃笑着道:“各位宗主,可有什么事么?” 青云子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等正是有事要找掌门相商。” 任天弃道:“好,你说,什么事?” 青云子道:“想我玄天门,一向禀承祖师所训,隐居昆仑,与世无争,此番被魔道挑衅,才不得已出山除魔卫道,如今轩辕老祖死于掌门之手,天下又即将海清河晏,重新回山修行,才是门中弟子的本份,所以我等才来向掌门请求。” 任天弃也知道目前大唐局势已定,安禄山虽然未除,但郭子仪与李光弼已经足够应付,玄天门的弟子留在此处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正该回去好好修行,若以他所传的法门,年岁至少还会多活一倍以上,自己岂会阻止。 当下点点头道:“这也好,青云子,明日你就带愿意回山修练的弟子离开,其余不愿回山的,也是任由其便。” 青云子听他答应,也甚是高兴,揖手道:“多谢掌门。” 任天弃一挥手道:“掌门之称,就最后一次在我面前提起罢。” 青云子一愣道:“这又是为什么?” 任天弃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玉晶令牌,道:“因为我马上就不是玄天门的掌门了,青云子,这位子还是你来做最好。” 他此话一出,五位宗主皆是大惊,这位掌门年纪虽轻,但不仅剑法神通,聪明机智,而且处理起门中事务也是头头是道,深为众人佩服,却听他说不愿当这个掌门了,真是大为意外。 任天弃见到众人正要纷纷启唇,又是一挥手,止住了他们的话道:“你们统统都不用再说,我这人素来随便惯了,当日在紫云峰出面说要当玄天门的掌门,一半是情势所逼,一半是为了好玩威风,可是当了掌门之后,却这点儿要注意,那点儿要留心,真是憋得慌了,所以这个掌门我是绝不能做的,再当下去也是万万做不好,青云子,你也不想玄天门有一个整天嘻皮笑脸,毫不正经的掌门罢。好了,你们谁也不用再劝,谁劝我就和谁翻脸。” 青云子等人这些日子跟着他,也隐隐有些了解他的性子,听他这话心意已决,果然都不说什么了,只是神色间大为惋惜。 任天弃这时晃了晃手中的玉晶令牌,道:“不过我做掌门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要重新订一条门规。” 五名宗主互望一眼,齐声躬身揖手道:“弟子等敬请掌门吩咐。” 任天弃大声道:“你们就好好的听清楚了,天地姻愠,成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人生天地之间,法阴阳以成人,天地犹是有交泰,人物自当有交接发,此乃自然之法本,岂能横加相逆,因此从现在起,本门那条传功弟子以上不得婚配的戒律就算取消了,凡是男女相悦,上至掌门宗主,下至才入门的弟子,皆可以谈婚论嫁。” 他这此话一出,青云子与静真子就知道任天弃是在帮他们,真是满心感激,率先躬身道:“弟子谨遵掌门之命。” 安阳子等人这些天见到青云子与静真子走得甚近,神情也大是亲热,已隐约间猜到了一些事,闻听任天弃此语,自然不会来做挡路的恶人,连忙也应了是。 任天弃这才笑嘻嘻的将那玉晶令牌交到青云子的手上,向他挤了挤眼,青云子则是微微一笑,道:“这位子弟子就暂且做一段时间,掌门若是有意,我随时让位。” 任天弃哈哈笑道:“那可不会,我好不容易才把这负担子卸下,那是再不会挑啦,青云子,你这人虽然古板守旧,但总体还是不错地,就好好的做这个掌门罢,等过几百年,再传给合适的弟子,陆前辈创下的这个玄天门,咱们可得把它昌昌隆隆,大吉大利的发扬下去。” 听到任天弃提到祖师,青云子心中一动,脸色沉肃的向他一躬。 任天弃聪明无比,立刻猜到了他的意思,道:“你是想问我陆前辈的下落?” 青云子道:“弟子等对祖师爷渴慕太甚,只求有缘见上一面,不知掌门可能相助。” 他这么一说,另外四宗宗主都一起点起头来。 任天弃心道:“你们那个祖师爷已经魂魄俱散,我到那里让你们有缘见上一面。”只得道:“陆前辈乃仙人之体,遨游天地,形踪不定,我实在也没法见到,不过若是再遇上,一定会转告你们此番心意的。” 青云子也大是失望,不过料他也没有必要虚言,祖师爷要是想与自己这些徒孙相见,早就应该出现了,也不会让魔刹教逞狂如此久,玄天门弟子伤亡极重。 离别在即,众人又与任天弃说了一阵子话,约定明日一早,五位宗主不必再带着弟子前来相辞,径直离开便是,而袁宝琴与邓雅婵自然是要留下来地。 过得一阵,五位宗主就告辞而去,任天弃连忙向国师府里的“素雅阁”而去,他已经吩咐让袁宝琴与邓雅婵住了进去。 到了“素雅阁”,袁、邓二女早就在楼下的大厅等着,见他进来,连忙迎了上来,一人伸出一只纤手拉住了他。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一百九十九章卸任 第二百章 战后缠绵 任天弃见到大厅里还站着几名侍女,眼中都流露出异样的神情,知道她们在想自己既是仙人之体,国师之尊,又与太华公主是夫妻,似乎不该如此风流,便笑着将手一挥,让她们全都离开,拉着二女的手,到了楼上袁宝琴的卧房。 三人在房中的小圆桌上坐定,任天弃便把玄天门弟子明日就要离开的事讲了,却见二女神色黯然,却并不诧异,一问才知,静真子已经来过,将要走的事告诉了两名爱徒,并对她们大加祝福。 这时邓雅婵道:“天弃,太华公主她们是不是就要到啦。” 任天弃点点头道:“不错,我爹已经去接她们,这几天应该就到长安。” 邓雅婵咬了咬嘴唇道:“我……我有些怕。” 任天弃笑道:“怕,你怕什么?” 邓雅婵道:“我听人讲,那个太华公主凶得紧,也挺爱吃醋,要是知道咱们……咱们这样,也不知她会怎么样?” 任天弃哈哈笑道:“是谁这么多嘴,婵儿,你放心,你们的事,我已经给琼儿隐隐约约的提过了,她的性子有时候是急燥了些,本性却非常善良,虽然可能要生一阵子气,但很快就会好的,她开始还不是看不惯阿蛮,可是后在一起相处得挺好,再说,你内丹已成,可比阿蛮要强得多,难道还怕她欺负。” 邓雅婵嘟了嘟樱唇道:“这又不是打架,内丹再强,又有什么用,我可不想和公主闹得太僵,到时候还不是让你在中间为难。” 任天弃一听这话,顿时便抓住她粉白娇嫩的手背,放在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道:“婵儿,你能这么想。那自然好了,放心,要是琼儿真是无理取闹,我一定不会偏袒她的。” 袁宝琴这时候也是一笑道:“我相信公主一定会识大体,师姐的担心就是有些多余。” 任天弃知道李淑琼的性子,也不知道她面对袁、邓二女会做出什么反应来,邓雅婵的顾虑倒也未必是多余,不过口中却不好说出来。 便也嘻嘻笑了笑,想到一事,便道:“琴儿,我求你一件事儿?” 袁宝琴伸手就打了他一下道:“咱们之间,还什么求不求的,难听死啦,说罢,不管多难,我一定给你办到。” 任天弃道:“其实也不是很难,就是上次咱们在迷魂阵里救下的那些女子。她们被花郎君那恶贼所污。清白已毁,若是回到家,难保不会让家人亲视。邻里闲言,到时只怕会出现许多的惨事,我想让你这几天去她们之中传些玄天门入门的心法,让她们不再弱不惊风,任人欺负,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袁宝琴听情郎居然为那些弱女子想得如此周全,点点头,凝视着他道:“天弃,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瞧错,你真是个好人。” 任天弃瞪着眼睛道:“什么好人不好人。你没听说过么,好人命不长,祸害留千年,若是能够活一千年,我还是宁愿当祸害的强些。” 袁宝琴知道自己这位情郎向来都是言不由衷,很温柔的一笑,道:“好好,你要是想当这样的祸害,那咱们就陪你一起当。要是能在一起过上一千年,那是多妙的事啊。” 邓雅婵道:“别说一千年,就是五百年我也是心满意足了。” 任天弃听着这话,忽然感到一阵头痛,那个灵宝道君说自己除了轩辕老祖就可以被赐丹成仙,可现在还没什么动静,莫非是想过桥拆桥,这事又有了什么变故,而若就是灵宝道君说话算话,他真成了天界的一名仙人,能够活上几千上万年,自己身边这些女子却要渐渐老去,最终香消玉殒,难不成每次都到地府去打通关节,给她们安排一个好的人家投胎,然后自己再去设法唤醒她们对前世地记忆,这实在是让人大伤其神的事啊。 袁宝琴见到任天弃忽然发愣,不由道:“天弃,你怎么啦,难道咱们在一起五百一千年你不高兴么?” 任天弃连忙道:“不不,我是在想,这五百年一千年都是大大不够,咱们要是能永远不老,永远在一起就好啦。” 他说了这话,二女同时伸手向他打来,邓雅婵道:“贪心鬼。”袁宝琴却道:“能那样当然好,可惜只是做梦。” 任天弃不等她们缩手,已经抓住了两人的手掌,笑嘻嘻地道:“什么做梦,那本《仙侣心经》是我爹从仙界的天房记着再传给我的,咱们多练练,说不定真能长生不老,寿与天齐。” 二女一瞧见他这眼神,就知道情郎想的是什么了,都是霞飞玉颊,拼命的想缩回手去,但任天弃道:“现在想缩手了,那可不行,我说‘咱们永远不老,永远在一起,这句话可有错。” 二女对望一眼,皆是轻轻摇头。 任天弃苦着脸道:“我明明是一片痴情,可是你们却动手打我,这真是屈天之冤,无论如何,补偿是免不了的。” 二女打他,完全是出于女孩子的小性儿,却没想到让他抓着了借口,袁宝琴道:“天弃,我给你陪不是,那还不成么?”邓雅婵道:“那你打回来,多打两下,好不好? 任天弃摇着头,打了个哈欠,抓着二女地手站了起来道:“哎,我地修为好像倒退了,看到屋里有床,就想睡一睡,不过我胆子小得紧,最怕一个人独眠,只好罚你们和我同眼了。” 二女在那春阳谷的山洞与他练仙侣心经,都是一个人练,而另一个人就要借故出去,从来不肯在一起,免得撞见那事尴尬,如今听任天弃说要三人同眠,而且他的言语神情间又那么大不正经,自然不会老实,两张粉脸顿时涨红得仿佛要浸出血来,但被任天弃半哄半拉,一步步地向床边走去。 这时候只听邓雅婵道:“天弃,你先放开咱们,你要我和师妹陪你睡觉,也不是不行。可是……可是你身上的味难闻死啦,不如去洗洗,我和师妹等你就是。” 任天弃闻言一愣,邓雅婵这话倒也说得不错,自己多日征战,的确很久没有洗浴了,这样臭哄哄的与两名美人儿同床共枕,不免唐突佳人。当下道:“好,不如你们陪我洗,反正不是没有一起洗过。” 邓雅婵道:“呸,你这是得寸进尺,我和师妹已经答应等你了,怎么还要陪你洗浴,不行,不行。” 任天弃自然不会太过于强逼,只得放开两人道:“好,我去去就来。你们可不许耍赖。” 邓雅婵很认真的点头道:“不会的。你只管放心。” 任天弃便下了楼,早有人准备好了热汤,任天弃进了浴室。就有两名侍女跟进来要想服侍他洗澡,任天弃一眼,两人都长得面容庸俗,身段平平,知道是唐肃宗从长安城里暂时找来顶数的,心中实在没什么兴趣,连忙叫两人出去。 那两名侍女正眼巴巴地准备给这位传言中的大仙,大唐国最俊美的男子宽衣解带,自己也好饱饱眼福,看看仙人与凡人有何不同之处。日后也好四处炫耀,听到任天弃喝退,顿时大失所望,但又不敢有违,只好悻悻地退了出去。 任天弃匆匆的洗完澡,跑到了楼上,却见只有袁宝琴一人,邓雅婵已经不见了,忙道:“婵儿啦。不是说好在这里等我么?” 袁宝琴红着脸道:“师姐说,她虽然说等你,但没有说在什么地方,已经回自己的房间了。” 任天弃没想到居然被邓雅婵哄了,哈哈一笑道:“这个小骗子,看我饶不了她。” 一边说着,就一边到了邓雅婵的房间,见到门已经关着了,刚要叫门,转念一想,就施出奇门遁甲之术,将身子一隐,从楼旁的一扇窗子出去,绕了一圈,就到了邓雅婵地房间外,见外面的窗户并没有关,而邓雅婵正坐在床榻之上望着房门偷笑,神色大是得意。 任天弃从窗户里飞入,也不现身,就站在一旁瞧她。 过得一阵,邓雅婵脸上微微流露出失望之色,自言自语道:“哼,一定是在师妹那里留宿了,也不来打个招呼。” 一边说着,轻舒玉臂,一边除去外衫,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肚兜,脱去绣鞋上了床,却不落枕,而就在床上盘膝打起坐来。 任天弃也偷偷的摸到床上去,见她已经开始入定,伸出指来,在她地肚兜的系带上轻轻一划,那肚兜就掉了下来,露出了邓雅婵一双尖挺犹如鸡头肉的香乳,已经远比任天弃在那水潭初见时要茁壮得多了。 邓雅婵也不想自己的肚兜会忽然落下来,睁了一下眼,也不去管,仍然闭眸调息。 任天弃一阵暗笑,伸出了一只手指,用指尖在邓雅婵右边嫣红的乳蕾上极轻极轻的一拂,见她皱了皱柳眉,似乎想不管,就又拂了一拂。 邓雅婵这时睁开秀眸来,伸出纤指,在自己的右乳上挠了挠,自言自语道:“糟糕,莫非是这床许久没人睡,长虱子啦。” 任天弃便又凑过头去,在她左边乳蕾上用舌尖用力一舔。 邓雅婵感到不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用手一摸左乳,分明有一些水迹,而且感觉到是被一条软绵绵的物事碰触过,顿时慌乱起来,道:“天弃,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别吓我,我知道你会隐身的。” 任天弃还是不说话,将身子一扑,已经将上身赤裸地邓雅婵压在了身下。 邓雅婵一边死命的挣扎,一边哭了起来,道:“天弃,你快说话,告诉我是你啊,我好怕,好怕。” 任天弃见到她这样的神情,知道这玩笑开得差不多了,一念咒语,已经现出了身子,笑着道:“小丫头,瞧你还敢不敢哄我。” 邓雅婵瞧到果然是他,慌乱的芳心这才镇定下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身子也停止的挣扎,瞪着眼睛道:“天弃,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刚,才要是别的什么会隐身淫魔,你叫我怎么办,我是你的女人,你可一样要吃大亏。” 任天弃一想也是,要是刚才不是自己,而是花郎君那样的淫魔,邓雅婵却误会是自己,与之含情欢会,那事情就大了,便道:“好好,我下次不这样了,不过现在可要好好的罚你。” 邓雅婵与任天弃有许久没有欢爱,被他压着,鼻里传来一阵阵浓烈地男子气息,情欲也是暗生,腻声道:“你要怎么罚。” 任天弃道:“自然是好好伺候本夫君了。”说着就伸嘴就向她樱唇吻去,邓雅婵也不再相拒,玉臂紧紧的着环着他的脖子,激烈的回吻起来。 任天弃可没有忘记练那仙侣心经,采完红莲峰,又去采她的双荠峰,吸砸之下,出来的雪白琼瑶比往日却多了一些,想来一是邓雅婵情欲已动,二是她的修为渐增,方有此景。 等到任天弃直搞黄龙,采起了紫芝峰,邓雅婵在他身下是辗转呻吟,柳腰轻送,内中之蜜,源源不断的由两人交接之处传入任天弃的身体之中,身子已经微微颤抖起来。 任天弃知道邓雅婵已经潮至,自己就不能再采,便暗运心法,玉液倾注,还补在了她的身体之中。 邓雅婵默默将那玉液吸入体内,仍然抱着他道:“天弃,我好想要一个孩子,不如下次咱们就不用这心法了罢。” 任天弃知道若是以仙侣心经之法,自己所注之液与常人之精全然不一样,无法让女子受孕,听到邓雅婵这么说,不由吻了吻她红潮未消,犹如桃花的粉颊,轻轻一叹道:“现在可还不成,我还有些大事未了,不能要孩子。” 邓雅婵的星眸痴痴情的望着他道:“天弃,咱们有孩子难道不好么,轩辕老祖都被你杀了,你还有什么大事?” 任天弃不好给她说得太多,只道:“反正这事过些日子再说,哈哈,你是不是还想……想,自己在找借口。” 邓雅婵闻言,慌忙道:“不是,不是,我……我这样够了,天弃,你还是到袁师妹那里去,孩子的事,咱们再商量罢,你快到袁师妹那里去。”她生怕任天弃将自己瞧成淫荡的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推他下床。 任天弃瞧着邓雅婵着急的神情,便笑着出去了。 到了袁宝琴的床间,却见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而入,却见她面若芙蓉,双眸微垂,还端坐在床榻之边,明白她料定自己要来,不过这琴儿可比不得邓雅婵可以胡说八道,玩笑开得太过,多半还要被撵出去,那就没什么搞头了,当下整了整衣冠发鬓,做出了一付温情款款的模样,甜言蜜语,拥着袁宝琴共入罗帐,当真是郎情妾意,云浓雨密,好生的旖旎无限。人神欲·逆天劫上部称霸人间第二百章战后缠绵 总结上部及下部预告 《人神欲·逆天劫》总结上部及下部预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五美相会(1) 第二天一早,青云子果然带着玄天门的弟子悄悄离开,又有太监来请任天弃移驾到了过去的东宫,如今的新国师府,其府宅的规模粉饰,诸般器玩家什,自然比过去还要气派许多。 任天弃刚一进入,在长安城的文武百官就纷纷前来拜贺,任天弃便在各院设了酒宴,国师府外真是车水马龙,高官云集,贺礼堆如小山,到得午时,人来得实在太多,根本就坐不下,只好按官职入席,四品以下的官员,只得与府中奴仆一齐喝了些粥了事,但谁也不敢有丝毫怨言,这国师法力玄妙,神通广大,那是比皇上还要厉害得多,谁敢说上半句闲话。 袁宝琴按任天弃的吩咐,去传授迷魂阵所救那些女子玄天门的入门心法,邓雅婵见任天弃忙得不亦乐乎,没工夫来陪自己,就也去帮袁宝琴的忙,这些女子也算是因祸得福,这玄天门的心法若是多加修习,已在世上武功高手之上,寿年至少要增添百年。 到得第七天的下午,任天弃正在大厅接见几名刚到京城的刺史,却见到门官匆匆忙忙的进来,跪下道:“启禀国师,公主到了,正在府外。” 任天弃早就盼着她们,闻言大喜,“哎呀”一声,也不去管几名刺史,跑出了大厅,几名刺史不由得是面面相觑,这国师仙人之体,听说夫人到了,居然也如此激动,真是伉俪情深啊。 穿过十数道院门,才到得正门,迎面便见一身黄裳,明眸皓齿的李淑琼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陆玉嫣与谢阿蛮,猪肉强和小翠也紧紧随在其后,只是不见父亲,不由得大是纳闷。 李淑琼老远就见到了任天弃,一下子蹦得老高。 大叫了一声:“任小……”一看旁边站满了奴仆侍女,连忙改口道:“国师。”快步跑了过来,而陆玉嫣与谢阿蛮身份不同,见到了任天弃,虽然也是欢喜逾越,但不敢太过显露。 李淑琼与任天弃很快到了一起,还没等任天弃说话,李淑琼就轻声道:“任小贼,别忙,先让我瞧瞧。” 说着就向任天弃上下左右,前胸后背,仔仔细细的瞧了个遍。 任天弃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也压低声音道:“小琼琼,你在看什么?” 李淑琼道:“咱们一路过来,都听别人在提起你,越说越玄乎,我倒要瞧瞧你是不是长了什么三头六臂,打个喷嚏天上就要下三天三夜的暴雨。” 任天弃知道外面对自己的传说极多,哈哈一笑道:“放心。我除了越长越好看,越来越有学问,越来越有风度。其余的什么也没变。” 李淑琼听他还是过去那样的口气,心中也很高兴,“呸”了他一声道:“我瞧你是越来越脸皮厚。”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捂嘴“格格”的笑了起来。 这时候陆玉嫣与谢阿蛮也到了,只是怕别人说闲话,虽然笑靥如花的望着他,却不靠近,任天弃对什么国师之位,仙人之尊已经不放在眼里,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过去拉住了二女的手,倒将二女的脸闹了个通红。 这时只听到一个粗大的嗓门道:“好啊,果然是重色轻友,当我不存在么?”正是猪肉强的声音。 任天弃和猪肉强随便惯了,瞧也不瞧他,嘴中只道:“重色轻友,那又怎样,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本色。” 他旁边的三女听了都笑了起来,李淑琼更是过来一把挽着他的手臂道:“对,好天弃,别理他,咱们觉得你好就成了,管得这条笨猪说什么?” 猪肉强嘴上工夫岂会是任天弃与李淑琼联手之敌,摸着头呵呵一笑,任天弃已经过去与他抱在了一起。 陆玉嫣最是细心谨慎,见到两旁的奴仆眼中都现出惊异之色,连忙低声道:“天弃,进了屋再说,这里人多,只恐说闲话。” 任天弃摇头道:“管他们的,你们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做了那个玄天门的掌门,装模作样的可憋死我啦。现在还要顾这顾那,还让我活不活,反正别人把我传得太玄可也不是什么好事。” 说话间,任天弃又道:“我爹啦,他到那里去了?” 李淑琼道:“公公说他不习惯太热闹,今晚你吹起玉笛,他自会前来找你。” 任天弃明白父亲相貌奇特,不想太惊世骇俗,也是微微一叹,转身叫来门官,让他去大厅送几位刺史出府,而且今日之内,不得再有外客相扰。 几人到了偏厅,各自坐下,任天弃见到小翠怯怯生生的站在一旁,便指着猪肉强一侧的座位道:“小翠,你如今是猪肉强的夫人,身份不同了,别那么拘束。” 李淑琼与小翠处得不错,也道:“是啊,小翠,你别害怕,你别瞧任小贼现在人模狗样的,可是过去偷摸拐骗,什么都做过,还比不过你哩,难道猪肉强没有给你说过。” 猪肉强连忙道:“老大,你的过去我可是什么也没说,这可是公主说的,不关我的事。” 任天弃也想不到猪肉强居然没有告诉小翠自己的过去,暗赞了一声他够义气,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我本来就是合州城里的一个小无赖,能够到现在这样,那不是证明我比别人更有本领么?” 众人见他洋洋得意,都笑了起来,而小翠见到他如此亲切,也就坐下了。 刚闲谈了几句,就瞧着李淑琼睁大了杏眸道:“任小贼,上次你不是说还认识两位姑娘么,怎么没有在,是不是把她们一脚蹬了。” 任天弃听她提起袁宝琴与邓雅婵,嘿嘿一笑道:“我岂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要是这样,你们还会喜欢我么?” 他说着这话,陆玉嫣与谢阿蛮都是连连点头,只有李淑琼使劲的摇头道:“呸呸,你对别的女人薄情寡义,对咱们三个重情重义那就不成了,花心大萝卜,只会给自己找借口。” 任天弃是见识过李淑琼的醋劲儿的,分别许久,听口气她似乎还没有变,心中顿时有些嘀咕,他虽然不怕李淑琼,但也喜欢她这直爽的性子,要是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可不是他愿意瞧到的事情,心里就盘算着晚上怎样去哄哄她。 过得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道:“袁姑娘,邓姑娘,国师与公主就在前面偏厅里,请跟小人来罢。”正是那门官的声音。 就听到袁宝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好了,我与师姐自己去就成啦。”然后就听到门官告辞之声。 过得一阵,袁宝琴与邓雅婵就施施然走了进来,两人此时已不再身着玄水宗的黑裳,袁宝琴穿着一件杏红衫,束着藕丝裙,脸晕微红,如芙蓉之沐朝露,眉横淡绿,似柳叶之拖晓烟,一派的雍容高贵,正是大家闺秀之态。而邓雅婵穿着的衣裙样式与袁宝琴相同,只是衣裳为碧绿之色,当真是晕雨桃花为貌,惊风杨柳成腰,体态婀娜轻盈,脸上透出的那种纯真无邪的娇憨之色,实在是我见犹怜。 陆玉嫣与谢阿蛮见到这二女的美貌,也是喝起采来,而李淑琼却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二女面前,仔细打量。 袁宝琴与邓雅婵早就听任天弃说起过三女,此时也见到了厅里的四名女子,那小翠与一名身体胖大的少年在一起,容色也只是七八分,自然不在其列,而一名女子冰肌柔骨,清雅秀妍,想来便是陆玉嫣,她旁边一位蛾眉横岫,飘逸含媚,自然就是谢阿蛮,而眼前过来这名女子,玉肤花貌,窈窕多姿,最特别的是,一双星眸黑白分明,又大又圆,瞪波欲活,只是脸上带着几分娇蛮之气,不用说,就是大唐国的太华公主李淑琼了。 猪肉强瞧着这屋中的五名美人儿,一个个的玉立亭亭,美秀绝伦,又都是雪肤冰肌,容华绝代,人比花艳,玉貌珠辉,当真是燕瘦环肥,各有美艳之处,一时也是目瞪口呆,暗暗叫了一声:“妈呀,这天下间的美人儿都让老大给占尽啦,他岂不要给活活美死。” 回头瞧了瞧容貌也算秀丽的小翠,真是黯然失色,心中不由得郁闷,不过一想自己的尊容本领,若不是靠着老大,实在是连小翠也配不上,顿时就全然心平气和了。 袁宝琴与邓雅婵见到李淑琼在不住的打量自已,两人虽然连番经历战阵,但不知怎的,还比不上如今紧张。 李淑琼瞧了一会儿,忽然咬了咬樱唇,娇呼了一声:“任小贼,你给我过来。” 任天弃听她语气有异,心中顿时暗道:“糟糕,麻烦事又来了。” 便笑嘻嘻的走了过去,打了个哈哈,道:“来来,我给你们引荐,这是袁宝琴姑娘,这是邓雅婵姑娘。”说着向两人分别一指。跟着又引荐了李淑琼等女与猪肉强夫妇。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一章五美相会(1) 第二章 五美相会(2) 任天弃正在给众女互相引荐,却见到李淑琼沉着粉脸,忽然伸手就向任天弃的耳朵拧来,用恶狠狠的语气道:“好你个任小贼,天下的便宜都让你占光了,也不知道袁姑娘与邓姑娘是怎么会被你哄到手的。” 任天弃极是了解她,听着这口气,就知道她虽然不高兴,但总算承认袁、邓二女了,心头也是一松,感觉到她的手并不用力,也就由她拧着。 袁宝琴与邓雅婵见到任天弃如此模样,真是从所未见,也是又心疼又好笑,才知道过去听到太华公主的种种传闻,实在不虚。 而这时候陆玉嫣与谢阿蛮已经走了过来,拉着二女的手不住的寒喧,言谈举止之间,已经将她们视为了自己的姐妹,让袁宝琴与邓雅婵顿时大感亲切,心中没那么紧张,脸上的笑靥也多了起来。 此刻李淑琼已经放开了任天弃,又大声道:“陆姐姐,阿蛮,咱们去拿把刀来。” 陆玉嫣一愣,走到她面前,道:“琼妹,你又要做什么?” 李淑琼道:“这任小贼长相不错,嘴巴又甜,再这样下去,那还不哄遍天下美女,咱们不知道要多几百几千个姐妹,不如把他的脸毁了,然后把他的舌头割下来,那就让人放心啦。” 陆玉嫣等知道她在给情郎示威,都笑了起来。 任天弃连忙道:“好好,那今后我这张脸就专门给你瞧,这嘴巴专门哄你,那还不行么?你想想,那么一个不会说话的丑八怪,可配不上咱们堂堂大唐国最美丽的太华公主。” 李淑琼板着脸道:“呸,你爱哄谁就哄谁去,谁稀罕你贼眉鼠眼的样子,我是眼不见心不烦。” 她生性直来直去,本来就知道袁、邓二女的存在。 心里早就有了准备,而且当面瞧到她们的美貌,也是暗暗心服,说着这话,忍不住捂嘴“扑哧”一笑,气就算是消了。 晚间用完家宴,众人知道任天弃要与其父相会,都要回自己的阁楼,而陆玉嫣则邀袁宝琴与邓雅婵到她的卧室,大家说些贴己话,谢阿蛮不想回房,也要前去。 李淑琼听着四人要聊天,想要打堆,但当着袁、邓二女的面一时又放不下公主的架子,还是陆玉嫣了解她,极力相邀,她也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等到众人走后,任天弃便回到他所居的大院,上得楼阁,到了自己的卧室,推开了窗,便拿出了父亲给他的那枝玉笛,放在唇边吹了起来,没过一阵,就见到外面的天上飞来一人,从窗子纵入,正是任世杰。 任天弃见到父亲,孺慕之情油然而生,恭恭敬敬的请他在屋内中檀木桌坐下,然后就去茶。 任世杰瞧着儿子此番大战之后,又成熟懂事了些,也是欣慰无比,指了指旁边道:“弃儿,你就不要忙了,坐下来,好好的听我说。” 任天弃端来了茶,这才坐下。 任世杰道:“弃儿,元始天尊不是有法旨,只要你除去轩辕老祖,就会赐丹让你成仙,这事有消息没有?” 任天弃摇着头,气呼呼的道:“哼,到现在连神仙的影儿我都没瞧到,爹,你说元始天尊会不会说话不算话?” 任世杰沉吟道:“元始天尊身为阐教之尊,三清之首,若是食言而肥,道家尊严何在,应该不会。” 任天弃想想也是,道:“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莫非是天上没什么官职,等有缺了,再让我上天,爹,不如咱们用通天神杖上去问问。” 任世杰道:“弃儿,万万不可,想那仙规戒律何等森严,岂能轻易冒犯,我去玄天门求那通天神杖,也是没有了主意,但真要上去,那南天门上有增长天王带领着庞、刘、芶、毕、邓、辛、张、陶八大元帅及一众天兵把守,根本就进不去,多半会白白陪上一条命,现在不同了,你有元始天尊之助,自然会到得天宫,面见玉帝与王母,到时候你好好相求,未尝没有机会与你母亲相见。” 见到任天弃点头,任世杰又正色道:“弃儿,还有一事,为父一定要提醒你,你也千万要谨记在心。” 任天弃见父亲神色沉肃,连忙道:“爹,你就说罢,我一定记着。” 任世杰道:“弃儿,你本是人仙之子,加之际遇非凡,而此次正邪大战,仙魔妖三界所参与的都不过是对法术略通皮毛之辈,就是那轩辕老祖,也不是真正的仙魔之体,你不要以为自己就很厉害了,真正到了仙界,你不过是个极平常的小神,就连土地城隍这些神仙也比不上,更不要妄想做成仙官,务必要循规蹈矩,勤加修炼金丹,日后或许能在凌霄殿有一角之的,为父就是寂灭,也会替你欢喜的。 任天弃听父亲提到死,想到以他的修为也不过能活到数百年,眼眸顿时湿润了,哽咽着道:“爹,孩儿一定会想法让你能够长生不老,把娘带下凡来,还要恢复你的容貌,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任世杰额头上那只神目中流露出了慈爱之意,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头道:“傻孩子,为父知道你孝顺,长生不老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否则仙界也没有那么多的等级之分了,记住,这次上天,你能见到你娘,一定要告诉她为父这些年来从未有一日忘记过她,还有,如果你求了玉、帝,玉帝仍然不许咱们一家人团聚,也万不可胡来,若是惹恼了玉帝,你不仅再成不了神仙,还会连累到你母亲,记住没有。” 任天弃便点点头道:“记住了。” 任世杰这才放心,道:“弃儿,这些天你有什么打算?” 任天弃道:“我有两件事要做,一是回合州城去一趟,见见大娘二娘三娘她们,这些日子不见,心里还怪想的。” 任世杰点头道:“应该,你那些干娘对咱们一家有恩,你现在有了成就,自然要涌泉相报,按理为父也该当面相谢才是,不过我这样子,只怕吓坏了她们,就由你转达了罢。” 说到这里,又道:“那第二件事呢?” 任天弃顿时春风满面的笑了起来,道:“爹,公主已经跟我拜过堂了,我想跟玉嫣她们成亲,可不能再让她们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我。对了,琴儿与婵儿你还没有见过面哩。” 任世杰道:“琼儿、玉嫣、阿蛮她们都是极好的姑娘,至于其余两位姑娘,以你的眼光,想来也不会差什么,只是你现在身为大唐国师,众道之首,除了公主,再与另外四位女子成亲,只怕有些惊世骇俗,落人话柄。” 任天弃“嘿嘿”一笑道:“爹,我早就想过了,人活着只要不害人,就要图自己随意快活,这劳什子国师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上,管得别人去嚼舌头,难道谁还敢站出来说不许我成亲么,还有,我若再不给玉、嫣她们一个该得的名份,那不是太自私了么,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任世杰听着儿子的话,拍着他的肩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啊,弃儿,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然是成熟了,是个有担当的大丈夫啦,为父赞同你这么做,可惜你娘不在,要是她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哩,行啊,你就选个日子,为父一定会来的。” 任天弃闻言一愣,道:“爹,难道你还要走,儿子这就去收拾一间屋子给你,也好日日孝顺。” 任世杰微笑着摇头道:“算了,这些年我在山野里久居,已经不习惯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啦,你决定了日期,再用玉笛通知我就成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爱怜的摸了摸儿子的头,转身就飞出了窗外。 任天弃见到父亲离开,就起身去陆玉嫣所居的楼阁,由一名侍女引着上了楼,到了陆玉嫣的卧房,那五位姑娘正围着一个圆桌,磕着瓜子,吃着鲜果,欢声笑语,谈兴正浓,而李淑琼的声音最响,便走了进去,笑咪咪的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快让我也听听,否则这个亏可吃大了。” 见到任天弃进来,李淑琼将樱唇一嘟,道:“呸,任小贼,咱们女人谈事,谁要你这样的臭男人偷听,出去,出去。” 一边说着,一边就站起身来,真的将任天弃推了出去,还把房门一把关上。 任天弃瞧对自己一向百依百顺的陆玉嫣与袁宝琴等人也不来帮忙,反而捂嘴偷笑,一时间不由郁闷得想去撞豆腐,这岂不是有了姐妹就忘了夫君,重友轻色,实在不是好兆头啊。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二章五美相会(2) 第三章 同娶四妾 任天弃向来是说做就做的性子,第二天,便按例向唐肃宗上了折子,告诉他自己要迎娶四女,不过知道如今唐肃宗对自己敬如神明,就是自己要在他头上洒尿,他也只有抹一抹然后露出笑脸来,见到这折子或许会大为诧异,但绝不会有所反对的。 果然,李辅国很快就带来了唐肃宗的圣旨,圣旨中对任天弃娶妾的行径是大加恭维,马屁乱拍,自然免不了带出黄帝御女三千的典故,还说自己有意下旨在天下选秀入京,任天弃可先将其清美秀雅者收纳于国师府中,而且大唐国所有的公主郡主,大臣之女,只要他喜欢,皆可由自己下旨配与。 任天弃听了圣旨哈哈大笑,他这人随性惯了,平素行事之间见到让自己心动的美女,每每不会放过,但这样刻意的选美,倒非心中之喜了,而且他也见过唐玄宗后宫的那些美女,多只有中上之姿,就是号称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杨玉环,真论起容貌来,也不会在自己任何一名夫人之上,便让李辅国去回唐肃宗,此事就此作罢,不过还是要多谢皇上的美意。 午间用膳之时,任天弃与五女同围一桌,见到这五人经过一夕夜话,已是相处融洽,李淑琼对袁宝琴与邓雅婵也没昨日的醋意,心中也是高兴,便将准备与陆玉嫣等人成亲的事说了。 他话一说罢,陆、谢、袁、邓四女也没想到情郎会这么快就决定迎娶自己等人过门,名份得定,当真是欢喜逾越,全都娇羞的垂下玉颈偷笑,咬樱唇的咬樱唇,绞衣角的绞衣角,但谁也没有说话。 而李淑琼却大笑着拍起手来道:“好,好啊。” 任天弃见她如此模样,也是一奇。 李淑琼瞧着任天弃的神色,一挑眉道:“任小贼,过去陆姐姐她们不管你,那是无名无份,现在你要娶她们过门,那就好啦,咱们五个人一齐管你,时刻和你寸步不离,瞧你还会不会对别的姑娘起花花心肠。” 见到任天弃“嘿嘿”的笑,李淑琼轻轻的拧了一下他的右耳,道:“日子定下来没有,我可是大夫人,每人一杯茶是喝定啦。” 任天弃道:“我不信什么黄道吉日,不过这次婚礼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需要准备一些时间,今日是十二月初八,就定在十日之后的十八日罢,听起来彩头不错。” 众女对此自然没什么异议,重新用起膳来,他内丹已成,腹中并无甚饥饿之感,用膳纯是为了品味,而转眼瞧着袁宝琴与邓雅婵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心中高兴,便令人取了酒来,举杯相酌,过不了多久,就将五女喝得个个是人面桃花,霞飞彤染,一双双星眸皆含着水灵灵的波光,看得任天弃是心痒难耐,大喊吃不消。 十日时间,转瞬即至,已到了任天弃与四女的成亲之日,在前一晚,四女便出了国师府,暂时到了京中另一处豪宅,等待任天弃迎亲。 到了十八日一早,国师府里已经是张灯结彩,贺客云集,长安城千里之内的官员与道教主持全都到了,府里府外,人头攒动,行走百十丈远,也要挤出一身的臭汗。而李淑琼身为正妻,也是忙这忙来,指派下人布置妥当。 许多官员都是知道这个大唐国太华公主素日是刁蛮无比,见她明知夫君纳妾,脸上不仅毫无恼色,还帮着做事,一付贤淑的大夫人模样,都对任天弃佩服得无以复加,这真是仙家妙法,无所不能,可惜自己不能学得一丝半毫,让家里那只母老虎伏首称臣。 而到得下午,唐肃宗与张良娣就双双驾临了国师府,众人连忙高呼万岁,只是地势所限,跪下来的时候不免张三的屁股撞上了李四的鼻子,李四的脚跟又被王五的头碰着了。 任天弃与李淑琼将皇帝与皇后迎到偏厅,唐肃宗向任天弃转达了唐玄宗的恭贺,只是说身体不适,不能来参加国师的婚礼。 任天弃听着,却见张良娣的一双媚眼似怨似嗔的望着自己,知道她见自己一下子娶了四房小妾,心里必然不是滋味,也不在意,说了几句话,就出去应酬了。 黄昏时分,任天弃便穿了一身大红新袍站在了国师府外,他素来不爱着道装,众人见了也并不诧异,神仙如此大肆张扬的娶妻,真是罕有所闻,无论他怎么做,想来都极是有道理的。 没多久,就听到前面哨呐吹奏,鼓乐喧天,迎亲的队伍已经过来,国师府这边主事的人一挥手,也是大吹大擂。 过得一阵,就见到大队人马过来,单是提喜灯的侍女就有两百人以上,陆玉嫣等女人人各坐着八抬大轿,有四名喜婆在轿旁一边扭摇着屁股走着一边唱着喜喏,热闹之景,绝不亚于当年迎娶太华公主的盛况,只是少了陪嫁之物而矣。 按俗礼踢了轿门,又是鼓乐齐鸣,各位喜婆扶着四名花冠霞帔,搭着盖头的新娘子下了轿,沿着大红毡子缓缓走到了正厅,按理应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然后夫妻交拜,有唐肃宗在此,也该拜上一拜,但任世杰已另在一处等着,而任天弃乃仙人之体,自然不会叩拜凡间天子,只是打了揖,唐肃宗与张良娣连忙还礼。 任天弃借口要祷告仙祖,让人将四女引入大厅之侧的一间偏室,任世杰正独自坐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个座位,却是留给妻子的。 一进屋,任天弃就把盖头给四女揭了,任世杰见到袁宝琴与邓雅婵果然也是钟灵毓秀的好姑娘,很是替儿子高兴。 四女已经知道任天弃的身世,端着香茶敬了任世杰,然后恭恭敬敬的虚空向瑶池仙子也敬了。 任世杰吃了媳妇茶,露出了平素极难得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了五个小瓶来,道:“为父常居山野,也没什么好给你们的,这五枚青灵驻颜丸,就算是为父的贺礼罢。” 四女听到这名字,就知道是好东西,娇声谢了公公,纷纷放在怀里,而李淑琼因按习俗,夫君纳妾拜堂之际不能露面,因此没来,就由任天弃转交给她。 任世杰这时一挥手道:“弃儿,你们也该出去啦,为父等人少了些,自会离开,你不用担心,有事我自会来找你的。” 任天弃知道父亲不爱热闹,也不再留,重新给四女搭上盖头,带着她们走了出去,就立刻有喜婆过来,扶着她们出了正厅,向后院的“芳仪阁”而去,四女本来各有楼阁,但一月合卺之期未满,就全部住在“芳仪阁”里,这“芳仪阁”共有三层楼,三十余间房,众女住在一起也不会拥挤。 进了“芳仪阁”的二楼,众喜婆与侍女正要扶四位新人到各自的洞房去,任天弃却挥手让她们退下,伸手就将四女的盖头全部揭了下来,大家笑着坐在一起,任天弃见四女艳装媚人,如花似玉,不由得摸摸这个的肌肤,挨挨那个的脸蛋,四女都是温柔的任他一亲芳泽。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陆玉嫣轻咳了一声,邓雅婵便道:“天弃,不如你把公主也接过来,咱们都住在这上面,那不是挺好,挺热闹的么?” 她这么一说,所有的女人都点起头来,纷纷出口赞同。 任天弃也是个爱热闹的人,想到李淑琼知道自己在这里与四女风流快活,心里定然要不免难过,便起身让楼下站着的侍女去叫公主过来。 没过多久,就听到楼下响起了李淑琼娇脆的声音道:“你们这些人,怎么都傻站在这里,还不上楼去伺候着。” 就听到一人道:“奴婢们回公主,是国师叫咱们下来的。” 李淑琼“哦”了一声,道:“那你们就不上去了,我去瞧瞧。” 一阵细碎的登楼声之后,就见到李淑琼走了进来,望着厅里任天弃正与四女坐在一起,便道:“好啊,你们倒是热闹,偏我一个人冷清。” 陆玉嫣等四女见李淑琼进屋,全都站了起来,将她按在任天弃身边紧挨着坐下,然后每人去端了一杯茶,站在她的面前,陆玉嫣含笑道:“妾身陆玉嫣,初进家门,给大夫人你敬茶啦。” 李淑琼顿时张着樱唇笑了起来,道:“陆姐姐,你本来比我长,不过按规矩这杯茶我是要喝的。”说着就端来轻轻一抿,道:“哎呀,听说这茶喝了是要打赏红包的,现在我可没带,不过明天一定补上。” 陆玉嫣笑着道:“那就先多谢大夫人打赏啦。” 李淑琼觉得这倒好玩,又道:“陆姐姐,那你就是二夫人,那老三呢,老三是谁,我记得好像是袁姐姐,她比阿蛮要大半岁,而阿蛮又比婵儿大一岁。” 袁宝琴道:“婵儿是我的师姐,这个三夫人还是让她来当才好。 邓雅婵连忙摇着纤手道:“不,不,现在又不是在玄天门,而且你比我懂得多,还是你来当,我今后就叫你袁姐姐好啦。”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三章同娶四妾 第四章 合卺公主 任天弃也觉得这个老三让袁宝琴当妥贴一些,笑着道:“琴儿,你就别推了,其实这老三与老五都一般大,又不是选山大王,谁排名高,谁手中的权力就要大些。” 他这么一说,众女都笑了起来,袁宝琴果然不再推托,当了三夫人。 接下来就没什么争议了,谢阿蛮当了四夫人、邓雅婵当了五夫人,都端茶敬了李淑琼。 李淑琼喝了这五杯茶,一边抚着自己的小腹,一边笑着道:“好啦,好啦,任小贼,还好你只娶了四个,否则这茶都要把我撑死。” 任天弃有心逗她,便道:“这有什么关系,下次我一个个的娶进门,你就不会喝撑着了。” 李淑琼听着他说这话,咬着牙,伸手就向他的耳朵拧来,道:“呸,任小贼,你倒还会得寸进尺啊,告诉你,有了咱们几个你应该收心了,下次再娶,我就跟你没完没了,连你……连你洞房都没机会。” 任天弃连忙避了开去,笑道:“大夫人果然是大夫人,说话都这么威风。” 其余四女见到两人斗嘴,相互递了一个眼色,由陆玉嫣道:“公主,你给咱们打赏的红包虽然欠着,不过咱们姐妹却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今晚就要给你。” 李淑琼拍着手道:“好啊,好啊,是什么东西,快拿来给我瞧瞧。” 陆玉嫣这时一伸手,除下自己头上的凤冠给她戴上道:“咱们就送你这个。”随着她这样的举动,袁宝琴、谢阿蛮、邓雅婵三女也纷纷解下了自己的霞帔束腰,裙袂珮环。 李淑琼见状,顿时愣住了,道:“陆姐姐,你们这是做什么?” 陆玉嫣道:“装扮新人啊。” 李淑琼笑了起来,道:“什么装扮新人,陆姐姐。你们是在开玩笑罢?” 陆玉嫣正色道:“没有开玩笑,咱们四姐妹昨晚就商量好了,真要论起来,公主,你才应该是真正的新人,今晚这个洞房,也应该是你的才对。” 李淑琼听她如此说,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自己虽与那任小贼夫妻之名有了数年之久,但还没有进行过合卺之礼,那不是新人还是什么,霎时之间,脸上艳如桃花,连耳根子也红了起来,不住的道:“你……你们……”任她平素俐牙利齿,这时真是又羞又急,说不出话来。 任天弃也万万没想到四女今晚会来这么一手,不过乐得自己受用,自然不会出声反对。 袁宝琴瞧着他道:“天弃。你还傻站在这里,还不出去,咱们要给公主重新打扮啦,待会儿你就等着瞧新娘子罢。” 说了这话,又道:“婵儿,你把天弃推到新房里去等着,另外将妆匣找来,快些。” 邓雅婵答应一声,就推着任天弃出了门,到了一间贴有喜字的房间,也不管是谁的,就走了进去,道:“你在这里可不许乱走。新娘子就要来啦。”说着去妆台寻了妆匣,朝着任天弃扮了一个鬼脸儿,就匆匆的走了出去。 任天弃站在屋中,心中也是怦然而跳,其实对于这个和他性格相投的李淑琼,他是越来越喜欢,不过一直不好向她提出合卺,四女如此做,实在是帮了她的大忙了。 在屋子里呆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欢笑声,陆玉嫣等四女已经拥着一个身着盛装,搭着盖头的女子走了进来,将她扶到床榻上坐着,然后众女异口同声的道:“请新郎官与新娘子安寝。”说着就脆笑着出去,并掩上了门。 任天弃等众女一出去,就到了床榻边,却见李淑琼不动不摇,端端正正的坐着,竟不像上次那样自己揭开盖头,蹦起来和他说话。 瞧着屋中的圆桌上放着一根系着红带的称杆,便拿在了手上,照着那盖头之下轻轻一挑,一个美人儿就印入了眼帘。 只见她颤峨峨的凤冠,光耀耀的霞帔,衬着杏脸桃腮,黛眉樱口,越显得光彩夺人,芬芳袭鼻,雪白的脸颊上布满了红晕,一双星眸流光欲活,当真是逗人爱怜。 任天弃正在想李淑琼一下子似乎温柔了不少,却见她瞪了自己一眼,娇嗔道:“死人,瞧什么瞧,还不把我头上的凤冠拿下来,颈子都酸啦。”心中顿时一笑,暗忖:“这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伸手将她头上的凤冠摘了下来,便见一头青丝如流云般的泄下,更增其艳美之姿。 任天弃见了这样的美人儿,那里还能把持得住,拉着李淑琼的手,就在她脸颊上轻轻的一吻。 李淑琼还从来没有和这任小贼如此亲热过,心里面羞涩难当,却又说不出的甜蜜。 任天弃见自己这一吻之下,李淑琼又变得温柔如水,便凑在她耳边道:“小琼琼,咱们安歇了罢。” 李淑琼明白做夫妇是要合卺洞房的,只是对这合卺之礼也只知道夫妇之间要共睡一床,其余的就极是模糊了,当下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任天弃见她还没有动,便去脱了她的秀鞋,露出了一双玲珑如雪的玉足来。 李淑琼上了床,见到罗帐用金勾挂着,连忙去摘了,让之垂落,却见任天弃已跟着进来,一颗芳心顿时蹦得像是要跳出胸膛,连忙侧过身子,睡在了里面,不肯回过头来。 任天弃最爱逗她,飞快的将自己录得精光,然后拍了拍她的香肩道:“小琼琼,你瞧这是什么?” 李淑琼闻言一奇,便回过了头,却见到了浑身赤裸的任天弃,顿时下意识的尖叫了起来,道:“啊,色鬼。”偏过头,抓起枕头就向任天弃不住的打来。 任天弃没想到都做夫妻了,这李淑琼的反应还是这么强烈,等她再一次打了过来,就一把将她的玉臂抓住,跟着一拉,李淑琼已经到了他的怀中。 李淑琼接触到他坚实的身躯,一阵阵强烈的男子气息传至,心中更是慌乱,尖叫道:“色鬼,你快把衣裳穿上。” 任天弃听她叫得大声,生怕外面的陆玉嫣等女及下面的侍女听见了会笑话,身子一翻,已经将她压在了身下,抓牢了她的双手,张嘴就向她的樱唇吻去。 李淑琼在他身下一阵挣扎。但此时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是玉齿紧紧的闭着,任天弃向她的鼻子一捏,她就微微开启,任天弃的舌头已经钻了进去,李淑琼便将他的舌头咬着,只是不敢太用力。 过得一阵,李淑琼牙齿微微一松,任天弃已经完全占领了她这红莲峰。他可是极有经验的男子。挑逗之下,李淑琼便开始用丁香之舌与他吸吮起来,只是动作还甚是生嫩。 热吻之后,任天弃去瞧李淑琼,见她星眸紧闭,肌肤发赤,知道已经尝到了滋味,便去解她的罗裳。 李淑琼初次被自己深爱着的情郎相吻,已经是迷醉得天昏地暗,直等到任天弃解开自己的外裳,露出了里面淡紫色的肚兜,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任天弃笑嘻嘻的道:“自然是洞房了,这又叫做周公之礼,又叫做人伦之道,难道你还要穿着衣裳洞房。” 李淑琼又是羞涩,又是害怕,不过转念一想,陆玉嫣等四女还不是经过了这么一遭,难道自己还挺不过去么,当下将心一横,放开了手,紧闭着眼眸,由着任天弃为所欲为。 任天弃瞧着李淑琼这付任人宰割的模样,也是偷笑,不过更是喜欢她如此可爱,便伸手解开了她的肚兜,却见她的一双香乳,在陆玉嫣与邓雅婵之间,但尖挺微翘,乳蕾细微,只见一点粉红,煞是美丽,忍不住就轻轻抚摸起来,而李淑琼凝脂般的肌肤泛出了桃花之色,战栗微颤着。 等任天弃除掉她的亵裤,李淑琼连忙将两条玉腿紧紧的闭拢着,却是芳草疏淡,赤沟不显。 任天弃此时已经按捺不住,在床头寻了一张雪帕垫在了李淑琼的玉臀之下,就伏在了她的身上,并不施展那仙侣心经,亲吻抚摸了一阵之后,便寻芳而入。 进入之初,李淑琼“啊”的一声低叫起来,手指紧紧的陷入了任天弃的肌肤里,不觉划出了一丝血痕。 任天弃知道她在经历开天辟地之痛,也是在紧窄之地一点点儿的缓慢而入,好不容易才略得松动。 过得一阵,任天弃瞧着李淑琼柳眉渐舒,这才慢慢的开始征伐,并不控制自己的精关,待得李淑琼体颤身软,便一泄入注。 事毕,两人相拥良久,这才起身,见到李淑琼玉臀下的那张雪帕已经是桃花点点,落红斑斑,刚要去拿来细赏,却被李淑琼一把抢过,藏在了外衣之中。 收拾了一会儿,重新躺在床上,李淑琼乖乖的依偎在任天弃的怀里,伸出纤指在他的胸前画圆圈,道:“任小贼,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任天弃摸着她光滑的香肩道:“喜欢,怎么会不喜欢我的小琼琼呢。” 李淑琼这时微微支起身子,凝视着他道:“我说你喜欢欺负我才对,从咱们一见面就开始,有时候真的把我气得要死。” 任天弃听她提起旧事,也是会心一笑道:“别忘了,每次都是你先挑起事端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太得意而矣。” 李淑琼一想也是,这任小贼好像还真没有主动来欺负过自己,便咬了咬樱唇道:“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过去的事就不和你提啦。” 任天弃道:“喂,玉嫣她们都叫我天弃,你怎么还是任小贼任小贼的不改口,可不怎么好听。” 李淑琼一偏头望着他笑道:“别人都叫你天弃,那我就爱叫你任小贼,怎么样,你咬我两口,任小贼,任小贼。” 任天弃听她这两声“任小贼”叫得又软又糯,饱含深意,心中一荡,道:“好,我就来咬你两口。”说着已经伸出头去,用嘴封住了李淑琼的樱唇。 李淑琼来不及再说什么,感觉到了任天弃的激情,发出了“嘤咛”一声,便与他拥吻起来,只感到被夫君拥吻的感觉真是越来越好。 良久之后,两人的嘴唇才分开,李淑琼有些黯然的道:“喂,任小贼,你该到你那些夫人那里去洞房了,今天她们才是新娘子啊。” 任天弃道:“你舍得我走,还要不要我抱抱你,亲亲你。” 李淑琼推他道:“呸,谁稀罕你的臭手臭嘴。” 任天弃笑道:“你还真是过河拆桥啊,才用完就变臭啦。” 李淑琼闻言,顿时一阵羞涩,嘴上却道:“是啊,我就喜欢过河拆桥,它们刚才香,现在臭了。” 任天弃知道四女的心意,就是今天不过去陪她们,也没人会怪自己的,当下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唉,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本来我打定主意,今晚就只陪我亲亲的小琼琼一个人,现在她却嫌我臭啦,那我还是走罢。”说着话,就起了身子。 李淑琼一听,顿时满心欢喜,一把将任天弃按住,趴在他的身上道:“真的,你今晚真的打算就陪我一个人,可要说话算话。” 任天弃道:“不行,我太臭,岂能和堂堂大唐国最美丽的太华公主在一起,还是去熏别人罢。” 李淑琼笑道:“反正我已经听到你的话啦,现在我又觉得你好香好香,是个香喷喷的好宝宝。”说着用鼻子一嗅,做出了无比好闻的表情。 任天弃愈发感到这小琼琼实在可爱,也做了一个怪脸,道:“好啊,我是个香喷喷的好宝宝,现在饿啦,要吃东西啦。”将头一低,就向李淑琼的玉乳含去,李淑琼格格的娇笑着,连忙躲开,两人便在床上闹成一团,过得一阵,却又传来李淑琼压抑的呻吟喘息之声,却不知任天弃这个好宝宝在做什么好事。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四章合卺公主 第五章 噩讯 一个月的新婚燕尔很快就过去了,这天午后,任天弃将自己的五位夫人叫到房中,告诉她们自己准备回合州城一趟的事,五位夫人自然是没有异意,袁宝琴知恩图报,知道老王已经和范丽娟成了亲,早就想去感谢这两人,更是连声赞同。 任天弃这段时间与几位干娘也有信来往,知道她们得到地方官的特别照顾,而且白芳芳还在巴蜀各地大开妓院,过得非常不错,实在想去瞧瞧,以他的遁光之术,不过一两工夫就能赶到,但现在娶了五个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夫人,岂有不带回去炫耀的,便决定待会儿去皇宫向唐肃宗说一声,随便瞧瞧张良娣,看她知道自己要回合州城有什么反应。 正在与五位夫人说笑,大家嘻嘻哈哈的,却见到门官进来,瞧着这国师不像国师,公主不像公主,不过也是司空见惯,躬身禀道:“国师,郭元帅来了,正在门外等着拜见你。” 任天弃知道郭子仪已被封为大司空,天下兵马副元帅,直接节制任免所有的大唐官兵,可说是大唐国第一重臣,前些日子一直在前线指挥战事,不想今日回来了,连忙站起身来,向门外匆匆而去。 出得正门,果然见到风尘仆仆,一身戎装的郭子仪正笔直的站在门外候着,后面还跟着一群牵着马穿着金盔铁甲的将军,见到任天弃,全都连忙跪下道:“末将等见过国师。” 任天弃瞧到郭子仪也跪下来高呼,哈哈大笑,走上去扶起,就和他像过去一样的拥抱起来,然后道:“郭大哥,现在你是兵马大元帅了,那可是威风无比的官儿,怎么还末将末将的。” 郭子仪恭恭敬敬的道:“末将在国师面前,永远是过去那个一介布衣的郭子仪,岂敢有丝毫威风。” 任天弃摇着头道:“嗨,郭大哥,你还是叫我任兄弟罢,要再客套,我就要不高兴啦。对了,瞧样子,你也是才到京城的罢。 郭子仪见他还是老样子,便笑道:“是。刚到,还来不及去拜见皇上,就先到你这儿来啦,不过你可要破费,咱们还没有吃饭哩。” 任天弃笑道:“嘿,这么给我面子,我可要好好招待,郭大哥,走,咱们好好的喝上几坛。看你酒量长了没有?” 郭子仪道:“末将听说这些日子来。但凡外国使者进京,第一个要拜见的都是国师,我岂能落于人后。而且皇上知道你我的交情,应该不会见怪的。不过说起喝酒,你是仙人之体,谁敢和你比喝酒,不过唠扰几杯那是要的。” 郭子仪这话倒是说得不错,自任天弃大破诛仙九灭阵之后,契丹、室韦等国见势不对,已经将军队撤出了大唐之地,并派人来向唐肃宗朝贡修好,而高丽等邻国闻到大唐国出了个真仙。也派来了使臣,不过第一个要拜见的,自然就是任天弃这个法力无边、神通广大的国师,他府里的虎皮熊胆高丽参之类,也不知堆积了多少。 说话之间,任天弃已经拉着郭子仪进了府,又吩咐人好好款待跟他来的那些将领。 进了待客的偏厅,没过多久,就有侍女送来了珍馐美味,又捧来几坛出自辽东,酒性甚烈的“长白酿”,两人也不用碗,一人抓了坛酒就喝了起来。 喝了一阵,任天弃便道:“郭大哥,快给我说说目前的战况,安禄山还有什么花样儿没有?” 郭子仪笑着摇头道:“这次进京,我正要给皇上禀告一件天大的喜事,安禄山已经死啦。” 任天弃闻言,也是一愣,道:“死啦,这么快就死啦,他的军队应该还没有完全被打败才对。” 郭子仪道:“说起来这也是天理报应,那安禄山自从起兵反叛以来,视力就逐渐下降,自从国师大破那诛仙九灭阵之后,他知道大势已去,气得重病了一场,再也瞧不清东西了,而且身上又长了毒疮,性情更加暴躁,对左右的官员稍不如意,就用鞭子抽打,有时干脆杀掉,就连太子安庆绪也被他打过两次,而他最宠爱的一个姓段的妃子给他生了个儿子,叫做安庆恩,这段妃时刻在安禄山面前吹枕头风,想要用安庆恩替代安庆绪做太子,不过安禄山身边就个叫李猪儿的太监,平常被安禄山打得最多,怀恨在心,就将这些事情给安庆绪说了,安庆绪自然十分害怕,就去找了大燕国的重臣严庄,由李猪儿做内应,到了安禄山的寝宫,将他乱刀砍死,而这安庆绪性情昏庸懦弱,说话语无伦次,那严庆恐众人不服,所以不叫他出来召集群臣,安庆绪每天就以饮酒为乐,称严庄为兄,任命他为御史大夫,封冯翊王爵位,大小事情都由严庄决定。 任天弃听到这里,也是一喜,道:“这么说来,燕国算是彻底完蛋啦。” 郭子仪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安禄山手下有一名大将,叫做史思明,为人极是精明,也很能打仗,前些日子带兵与李光弼在太原大战,李光弼差点被他所败,不过此人的野心也不小,安禄山一死,他便带了一部分叛军脱离安庆绪,在魏州城祭天称王,自称大圣燕王,此人倒还是个劲敌,咱们不能完全掉以轻心。” 任天弃笑道:“就算这史思明有些能耐,不过叛军分崩离析,咱们有郭大哥与李大哥在,他也是秋后的蚂柞,蹦不了几天了。” 郭子仪却是含笑不语,过得一阵,想起一事,脸色顿时黯淡下来,道:“国师,我有个消息,有关一个人,非常不好。” 任天弃一瞧他这样的神色口气,立刻猜到了他说的是谁,心中“格登”一跳,道:“李大哥。” 郭子仪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李白。” 任天弃连忙道:“李大哥出了什么事?” 郭子仪长长的一叹道:“已经死了。” 任天弃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死于乱军之手?” 郭子仪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听说他自被皇上逐出长安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前些日子想来投军,可惜走到当涂县之时,就染恙病倒,而且一直不能痊愈,病困交集,全靠着过去的一些朋友救济,心中就更是郁然,每日喝酒不停,有一天他在当涂的江上饮酒,实在醉得厉害,见到明月投江,就跳入水中去捉月亮,结果溺水而亡。” 任天弃听闻,当时也呆住了,良久才喃喃道:“水中捉月,水中捉月,果然不愧是李白啊,连死也死得与别人不同,只可惜……。” 郭子仪道:“只可惜李大哥耿介正直,才惊天下,却落得如此下场。” 任天弃自得父亲所授,腹中也是经纶车载,实在有心等寻到李白,好好的与他一边饮酒,一边斗诗,想来也是痛快,不料却得到如此噩讯,心中当真是难过之极,正这此时,心念一动,忽然想起牛头马面给的那块令牌还在,不防向他们打听一下李白的下落,然后再找秦广王通融通融,看能不能想法让他还魂。 一念至此,悲伤稍减,却没有给郭子仪提起。 两人喝了一会儿闷酒,任天弃道:“郭大哥,上月我成亲,你送了重礼,却没法子来参加婚礼,还没有见到你那几位弟媳罢,不如让她们来拜见拜见你。” 任天弃与李淑琼成亲郭子仪也没在场,而袁宝琴与邓雅婵前些日子虽在军中,但向来不怎么见外人,是以对他的五位夫人是一位不识,不过听说个个美艳无比,皆不在已经香消玉殒的杨贵妃之下,也有心瞧瞧,当下道:“好啊,按理我是该与弟媳们见见面的,免得日后撞上了也不知道。” 当下任天弃就吩咐人去叫李淑琼她们过来。 没过多久,李淑琼五女就轻轻盈盈,婀婀娜娜的走了进来。 任天弃一指郭子仪道:“你们几个都去拜一拜郭大哥,他是我过去的好朋友。” 只听得郭子仪“哎呀”一声,已经站了起来,向任天弃道:“不知那位是太华公主?” 任天弃向李淑琼一指道:“就是她了。” 郭子仪连忙伏地而拜,大声道:“微臣郭子仪,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千岁。” 李淑琼也听说过郭子仪的大名,笑吟吟的道:“郭元帅乃大唐有功之臣,又是国师过去的要好的朋友,难得前来,快快请起。” 郭子仪这才恭恭敬敬的站起来。 任天弃有心卖弄卖弄自己男子汉大丈夫的威风,道:“郭大哥,这是在我的家里,别那么拘束,你们几个,还不拜见郭大哥。” 五女闻言,纷纷莺莺燕燕的来拜过了,李淑琼也不例外,郭子仪赶紧又还了礼。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五章噩讯 第六章 辞别 任天弃笑道:“郭大哥,这就是我的五位娘子了,怎么样,还过得去罢。” 郭子仪挨着从李淑琼、陆玉嫣、袁宝琴、谢阿蛮、邓雅婵瞧去,只见这一个个是雪凝花娇,艳光四射,而且燕瘦环肥,风韵各异,实在是自己平生未见,这才知道外界传言果然非虚,这的确是五名倾城倾国的天下绝色,却被这任兄弟全数收于怀中,实在让人嫉妒羡慕之极。 他强忍住心中的狂跳,道:“郭某今日才知天香国色是何等容貌了,任兄弟,你好福气啊。” 任天弃听了,心里也是自豪无比,哈哈大笑道:“这什么大唐国师,我并没有放在眼里,不过娶了这五位娘子,可是我最得意的事。” 五女听了自己的夫君说出这话,人人心里甜蜜无比,都冲着他嫣然而笑。 郭子仪见到这些美女们的笑容,也是心旌乱摇,暗思此地不可久留,连忙告辞,叫了部下出了府,进宫朝见唐肃宗去了。 然而,让任天弃也始料不及的是,郭子仪过去本来少近女色,但自从这次国师府一行之后,实在太过羡慕任兄弟的艳福,性子渐变,后来位极人臣,一生中妻妾达数百人之多,所生的子嗣自己大多不认得,每到前来拜见之时,唯知道点头应是,只不过终其一生,也没有寻到一名可以与任天弃这五位夫人比肩而齐的女子,实是引为终生憾事。 任天弃出门送走郭子仪,不去与五位夫人说话,便去自己房里拿出了一个布袋,从里面倒出一些物事来,却是父亲给自己的玉笛,得自那火龙身上的九枚赤丹,另外就是那块能够招唤牛头马面的黑色令牌。 他拿起了那令牌,念起了牛头所教的咒语。道:“冥界双使,牛头夺命,马面索魂,敕。” 随着他的咒语没多久,屋中阴风阵阵,顿时就现出了牛头马面丑怪的身形来。 任天弃见到这两名鬼官,笑着一揖道:“二弟、三弟,经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牛头马面此时已知道他的一切,这才明白他只是犯了天规的人仙之子,而不是自己两鬼原来猜想的那样是大仙转世,此人虽然有些本领,但还没有登上仙道,那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不由得好生后悔与他结拜,还认这小子当了大哥,实在是自寻耻辱,对他也是冷淡起来。见他说话。也只是各自“哼”了一声。 任天弃何等聪明,察颜观色,便知道事情起了变化。这二鬼对自己没那么服贴,正所谓“见风使舵”,这个大哥的架子可不能再拿了,便笑嘻嘻的道:“牛头大叔,马面大叔,你们好啊。” 牛头马面听到这话,心想这小子还算孺子可教,脑子懂得拐弯,还是牛头憨厚些儿,道:“任天弃,你召咱们来,到底有什么事,那面令牌也该给咱们了。” 任天弃听到如此的口气,更加明白了,连忙将那黑色的令牌交到牛头的手中,道:“两位大叔,此次请两位上来,实是有事相求。 牛头立刻道:“不行,不行。咱们可已经帮了你不少,没什么能帮的了,再说,如今地府里新增了一名鬼官,叫做钟旭,专门管咱们这些未登仙籍的鬼,为人最不好讲话,就是阎罗王也要畏惧他三分,去年马面上那望乡台用冥界如意珠偷窥人间情事,让他当场抓到,结果不等秦广王来求情,就把马面的那话儿骟了,马面想找他拼命,但这钟旭非人非鬼,法力远在他之上,也只好……。” 马面这时忽然厉声道:“牛头,谁要你说这些的,想让别人瞧我的笑话么?” 任天弃本来还一直在奇怪,素来这马面的话都比牛头多,今日怎的沉默不言,才知道居然有这么一回事,听到马面出声比过去尖锐了许多,果然成了一名鬼太监,不由得大是好笑,他与众女欢好之时,偶尔想到马面有可能在地府用那冥界如意珠偷窥春色,还有些担忧,现在可就放心了,这个钟旭,做事倒是不错。 牛头道:“好好,不说就不说,任天弃,你有什么事快说,太难了咱们可办不到。” 任天弃道:“不难,不难,我想向二位大叔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牛头道:“是谁?” 任天弃道:“他叫做李白,是个文人,醉酒后去江里捞月亮死啦。” 牛头道:“哦,原来是他,任天弃,你不必再打听,此人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转世,如今历劫已满,自然又回天界了。” 任天弃一听,这才知道原来李白居然大有来历,也是满心欢喜,道:“原来如此,两位大叔,我没什么要问你,真是多谢你们来一趟。” 牛头“嗯”了一声,脸色稍缓,道:“任天弃,以你现在的地位,在人间也算是混得极是不错,不过你父母违逆天条,仍然有罪在身,你好自为之,日后地府之下,咱们或许还能相见。” 任天弃知道牛头必然不会知道元始天尊传下法旨之事,便笑了笑,揖手道:“到时就又要承蒙牛头大叔与马面大叔照护了。” 两名鬼官没有再说话,身子一幌,一阵寒风之后,已经消失在了屋中。 任天弃知道了李白是文曲星下凡,那就是说日后到了仙界还有相见之时,高兴了一阵,就准备到宫里去给唐肃宗打个招呼,明日就回合州城去,不过若是施展法术飞来飞去未免太招摇,况且事情也不急,就吩咐人备好车驾,李淑琼知道他要入宫,思念父皇,也吵着要去,任天弃便带上了她。 进了宫,一问才知唐肃宗正在德明宫与张皇后接见朝臣,任天弃也无需人去通报,径直而去,而李淑琼却向他说了一声,到安庆宫见唐玄宗去了。 到了德明宫,由太监引进大殿,却见大唐国几位重臣都在里面,郭子仪也在其中,丹墀之上,唐肃宗端坐正宗,后面却垂着一个帘子,隐约可见凤冠黄裙,自然就是张良娣了。 见到张良娣垂帘听政,任天弃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李亨此人原本就是懦弱无能,能够坐稳这个龙椅要全靠自己及郭子仪等人,而张良娣见多识广,暗怀野心,李亨绝不会是她的对手,这个朝政之权难免旁落,甚至出现武后之事,只不过他对这李亨本就看轻,如果张良娣得政之后,能够如武后一样操持朝政,对百姓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几名大臣见到任天弃进殿,连忙过来见礼,唐肃宗也站了进来,令人在丹墀之下设了座位,请他坐下,自己这才重登龙椅,道:“国师,你仙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任天弃道:“也没有什么要事,只是本座上次给皇上提过,要回合州城省亲,明日就要成行了,来给皇上说一声。” 唐肃宗道:“好啊,国师要回旧地,朕可是一直放在心上,已经给沿途各地的官员下了旨,要他们好生伺候,还有,上次你拟出来的名单,朕也一一给了封赏,就由国师亲自带着,给他们宣听就是。”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一挥,站在他旁边的李辅国便拿来一道圣旨,下了丹墀,恭恭敬敬递到任天弃的手上。 任天弃知道郭子仪必然在给唐肃宗禀告军情,也不想再听,向他笑着点了点头,就要向唐肃宗告辞,却见到一名太监从后面揭帘,匆匆走到唐肃宗之侧,对他附耳说了些什么,唐肃宗便道:“国师,皇后近日常常做些恶梦,很是想让你帮她解解,想请你到凤归宫当面请教,不知可否?” 任天弃明白这必是张良娣的托辞,不过他自己也很想知道回合州城之前,这张良娣有什么说的,便答应了,立刻就有一名太监来给他在前面引路。 到得凤归宫,一连进了三个院门,便到了一座楼阁,由一名宫女接替那太监,将任天弃带上了二楼的一间屋子,便见到黛绿双蛾,画着半月鸦黄,穿着凤俏衣蝶彩裙,满鬓插满金步摇玉搔头,一脸高贵雍容的张良娣站在了里面。 那宫女向张良娣问候了一声,便出了房去关上了门。 等到宫女一闭门,张良娣那高贵雍容的模样儿就不见了,嫣然一笑,艳治媚人,轻盈的奔到了任天弃的面前,一下子就扑在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腰道:“天弃,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可想死你啦,可你……可你只知道和那五位夫人风流快活,可曾想过我一丁半点儿。” 任天弃自然是没想过她,闻言便微微一笑。 张良娣瞧着他这神色,便知道自己所猜没错,不由得暗自气恼,咬着樱唇,在他胸前轻轻一捶道:“没良心的家伙,连哄我的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六章辞别 第七章 幻境 任天弃由张良娣抱着,这如今的张皇后比起过去的朱绛仙来,说实话,不仅容貌未变,反而还多了几分真正的高贵之气,按说应该更美艳了,但不知怎的,他对这个女人越来越没有兴趣,只是礼貌性的在她的背上抚了抚,就轻轻一把推开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道:“我明天就要回合州城了,有什么事要我办么?” 张良娣摇了摇头道:“没有,那种地方,那些人,还有什么事是值得我记住的。” 任天弃道:“马花娇啦,我记得她对你可算得上不错,你就没有话对她说?” 张良娣冷笑着道:“马花娇,她也配么,当年她对我好,也不过是想让我帮她大把大把的骗那些冤大头的银子,有什么好说的。” 任天弃知道她这话说得不错,而且这次回去,他也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这马花娇,已报当年之仇,便道:“也好,那你没什么事,我就要走啦。”说着就站起身来。 张良娣见状,失声道:“怎么,你这就要走?”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不错,皇后娘娘既然没什么事,我当然要告辞了。” 张良娣又扑到他的身前,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上道:“皇上与大臣们有许多大事要议,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的,你……你只管放心。” 任天弃自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推开了她。 张良娣的眼眸中此时已经充满了怨恨,咬牙切齿的道:“姓任的,你真的就这么狠心,难道我不是你曾经最喜欢的女人么?” 任天弃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缓缓道:“你说得对,那只是曾经。” 说了这话,已经拉开了门,快步而出。 张良娣在屋中呆呆的立了半晌,忽然疯狂的将房中的玉瓶香炉统统的摔在了地上,然后瘫坐在地,痛哭起来,这个男人曾经那么喜欢过她,而等她现在痴恋上了这个男人时,却已经失去了他,永远的失去了他。 但只过了一阵,张良娣已经站了起来,抹了泪,整理好了发鬓,脸上现出了冷酷的笑容,除了任天弃之外,世上毕竟还有一样东西是她的最爱,而这样东西她已经得到了,并将紧紧抓牢,那就是——权力。 任天弃出了凤归宫,想到李淑琼还在唐玄宗的兴庆宫。自己也想去瞧一瞧这位早年英明,晚年昏庸的太上皇,便向兴庆宫而去。 到了兴庆宫,有太监引入唐玄宗所居之殿,却听到李淑琼一阵嘤嘤的哭泣之声,连忙走了进去,却见李淑琼正伏在一名白发苍苍,面目憔悴,身着素服的老人膝间。而两人之旁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太监,只是神色也大是落寞。 这两人,自然就是唐玄宗与高力士了,任天弃已有多日没有见到唐玄宗,却也没想到他老得如此之快,最初进京时所见到的那个面目威严,神采飞扬,瞧来不过中年的大唐皇帝已经变了一个人,完全是风烛残年,垂垂欲死之状,也怪不得李淑琼会痛哭了。 见到任天弃进来,李淑琼扑到他怀里,梨花带雨的悲声道:“天弃,天弃,你本领不是很大么。快帮帮父皇,对了,公公身上有许多灵药,你快吹玉笛叫他来,让父皇再活一百年。” 这时只见唐玄宗已经站了起来,道:“琼儿,你不必再让国师替我做什么了,为父一生罪孽深重,只能以死恕罪,就是多活一百年,也只是多痛苦一百年。” 李淑琼流着泪道:“不不,父皇,你是天下间最好的父皇,有什么罪孽深重的?” 唐玄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琼儿,你难道不明白,安禄山造反,天下动乱,苍生血劫,都是因为父而起,而且玉环之事,我更欠你哥哥极多,这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啊。” 他说到这里,又对任天弃道:“国师,除了好好照顾琼儿,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任天弃望着苍老的唐玄宗,心中也有些发软,要让他再多活些年岁,对自己来说,也是轻易而举的事情,只是这唐玄宗说得不错,他落得如此下场,的确是疚由自取,只是可惜了天下这些年为这场大乱惨死的大唐官兵与百姓,不过此人总算意识到是自己酿成了大错,就是再给他增加寿年,也只能让他多悔恨些日子而已,便道:“太上皇,你说罢。” 唐玄宗道:“环儿在马嵬驿死后,我曾经开过她的棺,想要重新厚葬,却发现棺木里只剩下了她的衣冠,你不是给我说过么,我是天上的小白龙,而环儿是天上的青凤,她一定是恨朕无情,又回天上去了,国师,你法力通玄,能不能到天上去把环儿叫下来与我见上一面,我也是死而无憾。” 李淑琼明白任天弃过去是胡说八道,而且也知道以他如今的法力还不足以上天,连忙道:“父皇,那个青凤上了天庭,可不那么容易叫下来的,这事……这事还是算了。” 唐玄宗没有理他,只是望着任天弃哀声道:“国师,你就想想法子,通融通融罢。” 任天弃斜瞥了一下高力士,见他正望着自己,两人都心知肚明,任天弃自然不会去那“敬玉观”将杨玉环带来与唐玄宗相见,心中微思,已经有了办法,道:“青凤这次并没有上天,而是到了蓬莱岛做了仙子,要叫她也不是太难。” 唐玄宗闻言大喜,连忙道:“那就请国师快快施法。” 任天弃道:“先别忙,我记得皇上与贵妃娘娘常常呆在长生殿,不如就到那里去,由我施法,招青凤来上一趟。” 唐玄宗迭声答应着,连忙促高力士扶自己驾车到前面大明宫的长生殿去。 李淑琼见到父皇如此激动,一边在紧随,一边埋怨任天弃道:“任小贼,那个什么小白龙与青凤,是不是你的胡乱说的,现在父皇当了真,你该怎么办,难道真去蓬莱岛给他找一个仙子来。”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仙子我是找不来,不过我会另外一个法术,叫做障眼法,比道士的幻术又要高上一逊,就让你爹高兴高兴罢。” 说了一阵话,两人已经到了长生殿,唐玄宗早就等在那里了,任天弃让李淑琼与高力士都出去,默念咒语,殿中顿时起了一阵迷茫的烟雾,隐隐有环珮之声传来。 任天弃道:“太上皇,青凤就要来了,你们好好的相聚,不过时间可不能太久。”说着就走出殿关上了门,这障眼法与魔界的摄魂法有些相似,正所谓“魔由心生,情由心生”,他已经给唐玄宗布出了一个幻想的空间,就让他去欢愉一阵罢。要知道,杨玉环对他向来就有怨恨之心,而经历马嵬驿之变后,更是对他恨之入骨,真要是见了面,只怕这唐玄宗还要被已经修炼过仙术的杨玉环榻上两巴掌解恨。 任天弃正要拉着李淑琼的手说话,却见高力士过来,道:“国师,老奴也有一事相求,请过来说话。” 任天弃以为他想打听杨玉环的下落,便与他走到了台阶之下,却听高力士道:“国师,老奴想请你杀了两个人。” 任天弃一愣,道:“那两个人?” 高力士道:“就是张皇后与李辅国这两人。” 任天弃心中一动,道:“这是为何?” 高力士道:“这两人瞒着皇上,对太上皇极为不尊,不仅将皇上身边过去的太监宫女渐渐的打发了个干净,而且似乎还想对付老奴,就连饭菜,也是越来越粗糙了,再这样下去,太上皇定然要被他们逼死,老奴几次忍不住气,本来要去冒死禀告皇上,揭发这两人,但都被太上皇拦住了,还劝老奴息气,老奴真是想不通。” 任天弃其实却能猜到唐玄宗劝阻高力士的原因,朝中如今还有许多大臣唯唐玄宗马首是瞻,而这样的情景,做为新皇,是万万不愿见到的,有些事唐肃宗虽然不愿为之,但张良娣与李辅国的所作所为,他岂会毫无所闻,他是了解自己那个当了皇帝的儿子性格是怎样的,而且必然也瞧出来了张良娣的厉害,这高力士要是去了,不仅是起不到任何作用,多半立刻就会性命不保。 对于这事,任天弃只有一叹,这唐玄宗与高力士此时虽然可怜,但当时高高在上,声威显赫之时做下的事,却一般的让人痛恨,此时此景,只能说是因果报应,自己岂会插手,当下道:“我明日就要回合州城,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之后再说罢。 高力士在宫中数十年,也是个人精,听到任天弃之语,便知道这是推托之辞,叹了一声,揖了揖手,便走了开去。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七章幻境 第八章 风光回乡(1) 过得一枉香的时间,便见到唐玄宗开门出来,一脸兴奋的对李淑琼道:“琼儿,琼儿,我见到环儿了,她真在蓬莱岛当了仙子,我还去了一趟,和她说了好多的体己话儿,她还约我每年的七月七日之夜,在这长生殿里相会哩。” 李淑琼如何不知是情郎在做法,不过见到父皇这般高兴,容光焕发,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一般,便也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笑着向他恭喜。 唐玄宗向任天弃道了谢,就回兴庆宫去了,之后多次向身边的太监宫女说起此事,以表明杨玉环并没有怨恨自己马嵬驿之弃,这事不觉流传到了民间,到元和年间,有一位极有名的诗人便据此写下了一首《长恨歌》,而最后几句“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一直被引为千古绝唱。 合州城,嘉陵江、渠江、涪江三江交汇之地,自古有“巴蜀要津”之名,但千百年来实在没出过什么真正在天下间叫得出名号的人物,不过自从传出大唐国师,当代真仙任天弃出自合州之后,合州人当真是脸上有光,到得天下各州各道,报出合州之名,也能得到几分尊重。 而就在五日之前,合州知县何载道接到消息,说是国师及太华公主一行人将回合州省亲,那真是天大的喜事,合州府上下可说是昼夜忙碌,处处是披红挂绿,张灯结彩,各大正街是日夜扫洒,不敢有丝毫马虎,又赶紧去通知白芳芳等人,就是猪肉强的家人,也通知到了。 这天午后,又有恭州府快船来报,说国师与公主一日之内就会赶到,并特别吩咐不得惊扰国师的几个干娘,让她们就在“春满园”等着,何载道不敢有违,只带了合州的大小官员及本城富豪商贾三百余人到达了朝天门码头候着,再加上乐师与围观的百姓,却足足有数千人之多。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日,到了第二天的正午,国师的船驾还没有见到影子,官商们个个是摇摇欲坠,筋疲力尽,随便吃了一些馒头,却不敢离开,要是国师到后,不见有人迎接,只怕要大是恼怒,这可是个比皇上还厉害的人物,谁有胆子出半分屁漏。 又过了两个时辰,眼瞧着日近黄昏,就听到有人大声叫道:“来啦,来啦。” 众人精神一振,向前面的水面望去,果然见到三艘体大身长的官船正扬帆而来。 何载道年近六旬,妻妾众多,又不知修身养性,身子已虚,在这江边呆了一天,已经是头晕眼花,昏昏欲睡,正躺在一张软椅上,半梦半醒的听到一片“来啦”,身子顿时从软椅上弹了起来,也顾不得抹适才洒在胡须里的口涎,大声道:“奏乐,奏乐,你们都是死人啊,国师来了,还不知道奏乐。” 随着他这声音,数百名乐师就开始敲锣打鼓起来,过得一阵,就见到那些船开始靠岸,从第一艘船上先走下一大队甲胄整齐,威风凛凛的大唐官兵沿岸而站。第二艘船就又下了一群身形婀娜,面容娇好的侍女,跟着就走出了一名身穿黑色京纱衬衣,外罩纯色白狐袍的少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丰神俊美,气概昂藏,当真是世上罕见。而他的身后,却跟着五名女子,皆是衣裳鲜丽,肌肤胜雪,艳光耀眸,而在这五名女子的后面,却跟着一名身材高大,面容甚胖,已有微些黑须的青年及一名容貌秀美,少妇打扮的女子。 任天弃从小在合州城长大,脸上又长得那让人记忆深刻的红斑,各店铺的老板许多都认得,见到那少年的穿着气度,应该就是国师无疑,可却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丑怪小子,都是面面相觑。 正在这时,却听到人群中有个粗大的嗓门喊道:“小强,你这个混小子,终于知道回来啦,可想死为父了。” 那高胖青年自然就是猪肉强了,听到喊这话的正是他爹王屠户,叫了一声:“是我爹。”已经飞快的越过了任天弃等人,跑到了前面去,两父子顿时抱成了一团。 见到猪肉强,便有人问道:“王大人,走到前面的那个美少年莫非就是国师,怎的他变样呢?” 猪肉强一边与父亲拥抱,一边道:“国师是仙人之体,模样自然会不一样了,他就是任天弃,错不了。” 何载道不认识任天弃,见到他那架势与后面跟的那五位绝色女子,早就迎了上去,伏地便拜,道:“下官合州知县何载道,参见国师仙驾来迟,还望恕罪。” 任天弃这一路而来,刺史太守将军之类的官员也是人人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大拍马屁,他也懒得理会,这合州知县不过是个从八品的小官,但几个干娘与众兄弟毕竟在他冶下,便笑了笑道:“何大人免礼,还是站起来说话。” 那何载道又磕了三个头,才站了起来,见到他身后的五位美人儿个个气度贵雅,也不知谁是太华公主,堆着笑道:“不知公主殿下是那位?” 李淑琼对这些官员早就烦了,“哼”了一声,还是陆玉嫣和善,指着她道:“这位就是太华公主。” 何载道赶紧又伏地向李淑琼拜了,然后又给陆玉嫣等夫人磕了头,这才起身,向任天弃道:“国师的几位干娘此时正在‘春满园’等着,下官这就陪着前去。” 任天弃点了点头,刚走得几步,那满城的商贾都过来磕头拜礼,任天弃见到其中有许多的熟识,也是笑着招呼,远比对何载道热情。 正在此时,人群之外却传来一阵喧哗,有人高声道:“老大,老大,是不是你回来啦,何县令不许咱们进去。” 那何载道连忙道:“国师,自从你声名大振之后,本县有许多青年都来向本县冒认是你的熟识,想得到一些赏赐,下官实在不知真假,应付不过啊。” 任天弃早已经听出刚才叫喊的是李延,知道自己有名之后,趋炎附势之辈必然极多,也不怪这何县令,一挥手道:“去让他们进来,是真是假,我难道还不知道么?” 何载道急忙大声的呼叫外面的衙差放人,便见一群年纪在二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穿过众官商跑了过来,领头的正是李延与杨明功这些当年在“盛丰酒楼”结义的袍哥兄弟。 到得任天弃的身前,众青年见到任天弃已非当年那个满脸红斑,丑怪不堪的老大,都愣住了。 任天弃瞧着自己这些兄弟,想到当年送他上船去恭州之情,当真是满心欢喜,走了过去,一只手搂着李延,一只手搂着杨明功,大笑着道:“怎么,你们这些臭小子,老子长好看了就不认得啦。” 听着这声音,还有这神态姿式,众袍哥兄弟顿时欢呼起来,这俊美的国师真是老大,而且瞧样子并没有忘记众兄弟啊。 任天弃也是哈哈笑着与这群袍哥兄弟打着招呼,何载道及一众官商连边都插不上,这时猪肉强也从父亲那里跑了过来,众人笑闹成一团。 李淑琼在后面瞧了,一抿嘴笑道:“嘿,瞧来这个任小贼在这里混得倒是不错啊,还是什么老大,不过瞧样子都是些穷光蛋。” 袁宝琴在她旁边道:“天弃过去就和他们一样,虽然穷又有些无赖,但胆识心肠却不亚于那些所谓的大侠客们。” 陆玉嫣低声道:“琼儿,你千万不要露出瞧不起这些人的样子,要是天弃知道了,只怕会很不高兴。” 李淑琼贝齿一露,梨涡深现,笑了起来,道:“陆姐姐,这你可放心,我要是瞧不起穷光蛋,当年也不会与任小贼认识啦。” 任天弃与袍哥兄弟说了一阵子话,见到时候已经不早,便道:“李延,那家‘盛丰酒楼’还在不在,你还在里面当伙计么?” 李延点了点头。 任天弃道:“那好,‘盛丰酒楼’我买下啦,从现在起,你就是酒楼的老板,带着兄弟们去酒楼等着,我回‘春满园’去见了几个干娘,就到酒楼来,咱们今晚好好的喝上一场。” 李延不想一与老大见面就得了一座酒楼,当真是欢喜得跳了起来,而其他的人见到李延发了财,连忙也来讨赏。任天弃此时回来,第三艘船上装的全是财宝,岂会对这些穷兄弟吝啬,笑着答应,人人有份,不过要等今晚喝了酒再说。 等到李延带着一众袍哥兄弟大呼小叫,威风得意的去了酒楼,任天弃就由那何载道带路,向“春满园”方向而去。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八章风光回乡(1) 第九章 风光回乡(2) 坐在何载道准备的八抬大轿里,在合州城百姓的夹道相迎中到了西城。 任天弃远远的就见到了一座规模极大的大宅,竟是把过去的“聚艳坊”与“春满园”连在了一起,而且把附近的地都征了,这样的建筑,别说合州城,就算是恭州城也是罕见,而那建筑的正门处,红灯遍挂,高悬着一块用纯金打造的招牌,“春满园”几字真是金光闪闪,好生显赫。 任天弃知道自己这些年向几位干娘送来的财物要造这样的大宅实在是九牛一毛,这样的情景也本来是他心中所想,满腹高兴,忽然想到了过去“聚艳坊”的老板马花娇,她的地盘被占,生意被夺,也不知她的人怎么样了。 此时“春满园”之外已经站满了人,当先是两女一男,女的是白芳芳与郑宝儿,此时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可比过去大是不同,一身的绫罗绸缎,满头的珠翠乱晃,一付贵妇人的样子,那男的正是冯云海,却只穿着一身普通的灰裳。而他们的后面,却是莺莺燕燕的站了一大群穿得花花绿绿姑娘,任天弃瞧了一下,见这些姑娘个个身段苗条,容貌娇好,可比当日的“聚艳坊”又高了不止一筹,知道白芳芳下了些功夫,心中也觉得满意。 不过任天弃没有瞧到最想见的范丽娟,心中顿时“格登”了一下,然而转眼望着冯云海一脸的平静,三娘应该绝不会有事,一颗心又放下了。 还没有到“春满园”的近前,白芳芳与郑宝儿就一脸灿烂的笑着过来,大声道:“天弃,天弃,你可回来了,咱们真是想死你啦。” 任天弃过去曾经虽然与白芳芳和郑宝儿有些不愉快的地方,但如今早就烟消云散。连忙叫人落轿,跨步而出。 白芳芳与郑宝儿虽然从信中知道任天弃的容貌有所改变,但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变就变得如此的俊美,也是又惊又喜,四只眼珠子对他脸上盯个不停,就连一向脸皮号称不算太薄的任天弃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任天弃对大娘二娘“嘿嘿”笑了两声,还要让她们高兴一下,将手一挥,就有一名随行而来的官员捧来了圣旨大声宣读,却是封白芳芳、郑宝儿、范丽娟三人为诰命夫人,而冯云海则封为车骑将军,虽都是虚衔,但全是正二品之职,那是和剑南道的刺史差不多了。 白芳芳与郑宝儿得了任天弃无数的钱财,但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当上诰命夫人,见到周围的百姓眼中都露出羡慕敬畏之色,一生之中,还未如此得意过,那是将嘴都笑得合不拢了。连忙磕头拜谢皇恩。而冯云海虽然也来谢了,但见不到有什么高兴之处。 任天弃连忙道:“老冯,我三娘呢,她在那里?” 冯云海一揖道:“国师,丽娘身体有些不适,没能来前来迎接,还请恕罪。” 任天弃道:“啊,三娘病了,那我得去瞧瞧。”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李淑琼等人下轿。 白芳芳与郑宝儿也才见到任天弃的五位夫人,任她们也见过不少美色,但瞧着这五女从后面轿中袅袅婷婷的走将出来,姿态如杨柳随风,春云出岫,容貌如瑞雪晨光,艳夺百花,都暗自喝起采来,两人都是长于交际应付之人,连忙嘻嘻哈哈的去与这五位媳妇打招呼,问明白了谁是太华公主,就要施礼,却被李淑琼叫住。与五位姐妹一齐,反拜了她们。 白芳芳与郑宝儿才被封为二品诰命,又得到了大唐公主相拜,对这样的富贵之景也是不知所措,各自暗暗用力掐了掐大腿,实在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时候后面的那群姑娘轻轻柔柔的走了过来,向任天弃等人跪倒在地,莺声燕语的齐声道:“民女等拜见国师、公主,及众位夫人。” 任天弃笑呵呵的让她们平身,而李淑琼见到这些女子虽然都及不上自己五人美貌,但一个个的也算是如花似玉,其中几人还颇有动人之处,而且望着郎君的眼神一个个的都是水灵灵的充满了倾慕献媚之色,心里就是大为不舒服,向着陆玉嫣等四女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几天可要看住郎君,别让他近水楼台,寻花问柳。 任天弃一边随白芳芳与郑宝儿走入“春满园”,一边悄声问白芳芳道:“大娘,你这次选的这些姑娘倒是不错,不过咱们合州城这么小,这些美貌姑娘可是浪费啦。” 郑宝儿在一旁道:“天弃,你就放心罢,这合州城的‘春满园’只是咱们教习姑娘的地方,等这些姑娘都学得差不多了,咱们可要在大唐国各地开遍‘春满园’,那真是财源滚滚啊。” 任天弃笑道:“这倒是不错,不过要记住,像马花娇那样逼良为娼的事可不能做,姑娘们若是愿意,才能挂牌子接客,咱们可不缺钱。” 白芳芳听他提到马花娇,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连忙道:“天弃,这点儿你就放心罢,逼良为娼的事你大娘过去那么穷都没有做过,现在自然也不会了。”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三娘住在什么地方?” 白芳芳道:“现在咱们这里可大了,你三娘又最喜欢清静,咱们就给她专门建了一个园子,让她与冯云海住在里面,本来还给了三个丫头和两个男仆的,不过娟妹都没有要。” 任天弃知道三娘的性子,见到冯云海跟着后面不远处,便笑着道:“算了,就让她和老冯在里面好好的生活,反正老冯什么都会,也累不着三娘。” 冯云海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却什么都没说。 任天弃觉得老冯今日的表情有些奇怪,心下大是诧异,不过还是等会儿见到三娘再说罢。 穿院过庭,走了好一阵,才到了一处园子,里面全种满了梅兰菊竹,鸟语花香,极是清幽。 到了一间雕梁画栋的大屋,门却是紧紧闭着的,白芳芳道:“天弃,你三娘就在里面了,老冯,你带他去罢,多劝劝娟妹。” 任天弃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对,三娘不来接自己,似乎另有原因,难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便回过头来对李淑琼五女道:“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与老冯先进去,等会儿再叫你们。” 五女纷纷点头应是。 说话之间,便与冯云海推门而入,走过了中堂大厅,便到了一间偏室,鼻里顿时闻到了一阵浓烈的檀香味与极微的诵经声,知道三娘必然在里面,急忙揭帘走了进去,果然见到一身素服的范丽娟手拿一串佛珠跪在一个蒲团上,不由大声道:“三娘,我回来啦。” 谁知范丽娟听到他的声音,缓缓的回过身来,却是一脸的平静,向下就是一拜道:“民女范丽娟,参见国师。” 任天弃见状,一下子就慌了神,扶着范丽娟不让她双膝落地,道:“三娘,你这是为什么,是我那里对不住你么?” 范丽娟淡淡道:“不,冯郎是你找到并要他回来的,而且又送了那么多的钱给咱们造屋建房,没有什么对不起我。” 任天弃道:“三娘,我知道你心里面有事,快告诉我。” 见到范丽娟一脸沉默,任天弃又回头抓住冯云海的肩道:“老冯,你应该知道的,快说。” 只听得冯云海叹了一口气道:“天弃,我也要先拜你两拜,再说下面的话。” 说着真的向任天弃跪下来先磕了一个头,道:“这一拜,是我谢你灭了魔教,替我全家报了仇。 ”跟着又一拜道:“这一拜,是我谢你当年劝我回来娶了丽娟,她的确是个好女子。” 任天弃等他拜完,道:“好,那你该说下面的话了。” 冯云海道:“天弃,我知道你现在法力高深,显赫之处甚至还超过皇上,但我劝你不要太过心狠手辣,过去的你,虽然好色贪财,颇是无赖,骨子里却不失正气,可是现在……现在……” 任天弃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跺脚道:“老冯,你就不要再给我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心狠手辣啦。” 这时范丽娟却再也忍不住,道:“那马花娇当年的确害得咱们很惨,而且她也不是一个好人,你杀了她也罢了,可是为什么要把当年‘聚艳坊’的人全部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就是那些常去的嫖客也没能逃到你的毒手,天弃,天弃,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她说着这话,却是声音发颤,身子发抖,当真是气恼非常。 任天弃闻言,便知道什么地方有了误会,岂有不澄清让三娘生气之理,连忙道:“三娘,是谁说的我把马花娇还有‘聚艳坊’的人统统杀了,这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九章风光回乡(2) 第十章 风光回乡(3) 听到任天弃此言,范丽娟与冯云海对望一眼,范丽娟嘴中掠过一丝喜悦,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天弃,真的,这事与你无关。”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三娘,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我骗大娘骗二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冯云海这时也道:“丽娟,我相信天弃的话,以他今时今日的本领地位,用不着说假话哄咱们,现在瞧来,极有可能是天弃将自己的事告诉了公主,是她叫人这么做的。” 任天弃的确是将自己过去的一些事告诉了五位夫人的,道:“老冯,到底怎么一回事?” 冯云海知道这事与任天弃并无直接关联,脸色也和缓了一些,道:“前些日子,就是当今皇上回到长安登上龙庭不久,就有一队御林军带着圣旨到了咱们合州,说你对大唐江山得以重兴居功至伟,不过当年合州城却有不少人曾经冒犯过你,并列出了名单,让合州知县全部将这些人抓捕起来,而且就地立即处斩,‘聚艳坊’的人从马花娇到龟公更是一个不留,而‘聚艳坊’的人早就散了,那些御林军就逼着官府一个一个的全部找到,当场就杀死,还有当年那些常去‘聚艳坊’的嫖客也没放过,这一次下来,至少有两百人丧生,天弃,这太华公主虽然爱你极深,但此举实在是杀戮太重啊。” 任天弃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摇头冷笑道:“琼儿虽然有时候刁蛮了一些,但心地却纯真善良,岂会做出这样的事?” 冯云海一愣,道:“那会是谁,竟对你的事这么熟悉?” 任天弃一字一顿的道:“朱绛仙。” 听到这名字,范丽娟与冯云海都大是诧异,范丽娟道:“朱绛仙,怎么会。她不是和马花娇挺好的么,而且她怎会有这么大的本领,能让皇上下旨。” 任天弃苦笑道:“朱绛仙当然没有这么大的本领,可是张良娣却有。” 范丽娟当然知道张良娣是谁,失声道:“啊,皇后娘娘,她怎么会做这事?” 任天弃一叹道:“你们知道这张良娣真正的身份是谁吗?” 冯云海道:“不是说是中省门下右拾遗张去逸张大人的千金么?” 任天弃道:“是他的千金不假,不过要减一半,是个干千金,而且这条线还是我搭的。” 见到两人露出惊诧之色,任天弃也不多罗嗦,就将自己当年为想大捞好处,将在京城重逢的朱绛仙扶上太子妃之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冯云海默默听完,点头道:“不错,这事一定是这张皇后所为,她假借替天弃出气之名杀了那些曾经与她相识的人,就是为防日后万一有人认出了她就是合州城的妓女朱绛仙,这个女人。真是狠毒啊。天弃,这事你或许真是做错了。” 任天弃想到若不是张良娣害怕自己追究,只怕连自己这几位干娘都不会放过,而且合州城还有些人见过她,说不定就找个逆党的借口将整个合州城都血洗一遍,眼中寒光闪了闪,哼了一声道:“这倒容易,我既能扶她上去,也能拉她下来,她做人做得太过,只会自寻死路。” 他说了这话,想到与张良娣相识的一幕幕情景,这个自己曾经迷恋过的女人,现在虽然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但还是不希望她被自己亲手所杀。 范丽娟这时已经知道自己错怪了任天弃,一下子抱住了他,眼中含泪,悲声道:“天弃,是三娘不好,自作聪明,胡乱猜测,你不会怨三娘罢。不管你是人也好,是仙也罢,三娘只是不希望你做出恶毒害人之事啊。” 任天弃身材已经比范丽娟高出一个头还不止,见她还像过去一样的来搂自己,也是心潮澎湃,道:“三娘,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就放心罢,无论我多有本领,也不会做出恶毒害人的事。” 范丽娟喜极而泣,摸着他的脸道:“天弃,其实刚才我见到你的这付容貌,真是替你高兴,不知会迷死天下多少女子哩。” 任天弃与三娘化解了误解,顿时又恢复了本性,嘻嘻一笑,一脸得意的道:“那用得着这付容貌,就是过去那样子,天下美女我还不是信手拈来。” 范丽娟一笑道:“嘿,连说话也比过去进步得多啦。” 任天弃道:“三娘,有些事我慢慢给你说,不过现在让你瞧瞧我的五个媳妇儿,看我有没有眼光。” 一边说着,扶着范丽娟到了大厅,就一边对着外面一阵大叫,让李淑琼五女进屋。 没一会儿,他的五位夫人就和白芳芳与郑宝儿一起进来了,范丽娟望着这五位姑娘,都是堪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个个有若仙女下凡似的,一时真是笑容满面,好生替任天弃高兴。 五女从夫君嘴中可是无数次听到这三娘的名字,知道她对夫君最好,而夫君对她也最有感情,现在瞧见范丽娟身着朴素,一脸的慈爱之情,与白芳芳与郑宝儿的世俗果然大是不同,都对她亲近尊敬,“三娘三娘”的喊个不停。 白芳芳与郑宝儿见到刚才似乎不大理会自己两人的太华公主现在与范丽娟碰了面,居然降贵纤尊,主动去拉住范丽娟的手,神态大是亲热,心中也是又慕又妒,不过转念一想,当年自己两人虽然收养了任天弃,但对他是打的打,骗的骗,也的确只有范丽娟对他最好,任天弃给这么多的财宝,还多半是瞧在这个三娘的份上,而范丽娟又不喜钱财,自己两人实在是大借其光,心头顿时就平复了。 一行人便在大厅里热热闹闹的聊了起来,这时见到何载道匆匆忙忙的进来躬身道:“下官参见国师公主及众位夫人。” 白芳芳站了出去道:“何县令,有什么事?”她自接了圣旨,被封为二品诰命,那是比这区区的县令高了老长一截,口气也硬朗了些。 何载道堆着笑道:“老夫人,是这样的,国师荣归故里,下官与本城的一些官绅在寒舍略备薄酒给国师公主及众位夫人接风,老夫人们可也要一同赏脸前往啊。” 白芳芳道:“那可不成,天弃难得回来,这第一顿自然是在家里吃,我都准备好了,何县令,你们还是改天罢。” 任天弃这时走了过来道:“你们都不要争,我和过去那帮兄弟早就约好了在‘盛丰酒楼’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顿,大娘,何大人,这样罢,明天中午我在家里吃,晚上就上何大人那里,好不好?” 他发了话,白芳芳与何载道自然不敢再说什么,点头应是。 等何载道一走,任天弃只坐了一会儿,瞧着天色渐晚,就吩咐备轿,准备去赴众兄弟的宴会。 五女虽然知道夫君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但望见他兴冲冲的大有不醉不休的样子,都有些担心,纷纷过来嘱咐,任天弃只随便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到了“盛丰酒楼”,李延与杨明功等一众袍哥兄弟早就站在门外候着,而猪肉强此时也从家里赶来了,脸上是笑容不止,想来不知被他老子夸奖了多少。 仍然上了二楼,各自坐下,一点人数,当年结义的是一百二十三人,但现在却只有一百人零三人了,一问才知,其余的二十人都出外谋生未回。 第一个被灌酒的当然是猪肉强,当年袍哥结义,他被父亲锁在家里饿饭没有参加,不过后来却是因祸得福,跟着任天弃出去闯荡,结果大得好处,这酒实在是该灌啊。 一气灌了半坛子酒,猪肉强已经满脸涨红,举手投降,众人顿时哈哈大笑。任天弃为了让大家喝得更加高兴,当场宣布,一众袍哥兄弟将每人得到黄金千两之赏。 听到这样的消息,众袍哥先是一愣,然后都嘶着嗓门狂吼起来,要知道这黄金千两相当于数十户普通人家的一生所需,这些袍哥都是些穷哈哈儿,素日里要见到黄金也难,想不到老大一出手就是千两,那还不让人欢喜逾狂。 任天弃瞧着众兄弟狂喜的样子也是高兴,其实他本来想让朝庭给这些兄弟每人封一个小官儿当,但细思之后,却想到自己这帮穷兄弟都是大字不识,其中也是良莠不齐,居于平凡还罢,要是有权有势之后,有的人不免会仗势欺人,鱼肉百姓,还是让他们做个小富翁来得安逸妥当,不过对于李延及杨明功这些和他最好的兄弟,赏赐也是自然不同。 接下来的酒,那真是喝得吼天震地,众兄弟全都来敬任天弃的酒,任天弃也是来者不拒,有多少喝多少,也不知到底喝到多少坛老酒,到得后来,“盛丰酒楼”酒窖里的存酒已经喝光,任天弃又让人去别的酒楼取,竟一连喝光了三个大酒楼的酒。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十章风光回乡(3) 第十一章 九尾淫狐(1) 两个时辰之后,已是深夜,“盛丰酒楼”从喧闹开始转为沉寂起来,能够站立的也只有任天弃一人而已,他虽然酒量极大,不过今日实在喝得太多,竟也有了些酩酊,瞧着一楼东倒西歪的袍哥兄弟,哈哈一笑,便下楼上了一直候在门外的八抬大轿,回“春满园”去了。 而这晚之后,众袍哥有了千两黄金,再有任天弃之名撑腰,便纷纷出了合州,到外面或经商或厮混,袍哥之名越传越广,而这些人也大收手下,代代相传,千百年之后,巴蜀一带的男子竟有三成以上当过袍哥,规模之大,实非任天弃所能料到。 且说任天弃回到“春满园”,见到外面虽然大红灯笼高悬,但并没有客人前来,想是白芳芳等人为迎接他正在关门歇业,他这时兴致极高,不想这就回房惊动五位夫人,就让人去叫来白芳芳与郑宝儿陪自己喝酒。 不一会儿,白芳芳与郑宝儿便到了,让人在偏厅设了家宴,陪着任天弃就喝了起来,不过两人那里会是任天弃的对手,只几壶酒就是面红耳赤,白芳芳生怕任天弃没有喝好会坏了兴致,连忙去吩咐园里的姑娘们全部起来,陪他同饮。 郑宝儿此时也醉了,见到白芳芳出去了,举着杯对任天弃道:“天……天弃,来,三娘敬你。” 任天弃就笑着与她对饮了,郑宝儿瞧着他的笑容,睁大那双眼角隐隐有了鱼纹,但还颇有些风韵的大眼睛,道:“天弃,说……说实话,有件事我一直……一直后悔。” 任天弃笑道:“什么事,是过去对我不是很好么?” 郑宝儿摇了摇头道:“不……不是,我是后……后悔当年你总……总爱偷偷看……我的身子时,我该吃了你……你这只童子鸡。” 她说着这话,又觉得害羞,吃吃的笑了起来。 任天弃与这个二娘从小就随便惯了,闻言顿时也笑道:“二娘,你还别说,那时候我对你的身子还真有些兴趣,要是你一引诱我,没准儿我还真上你的当啦。” 郑宝儿这时又在他脑门上一点道:“可惜你那时实在长得太难看了,又没有钱,我可瞧不上你。” 任天弃笑着道:“那是,那是,当年二娘可是咱们‘春满园’的头牌哩。” 郑宝儿站了起来,转了一下身子道:“什么当年,难道我现在就差了么,告诉你,女人越老越懂那事,那些小丫头那比得上我。” 任天弃拍手大笑道:“是是,二娘你是宝刀未老,老当益壮。” 两人正说着浑话。白芳芳已经带着“春满园”所有的一百多名姑娘全来了。满满的挤了一屋,顿时香风袭鼻,莺莺燕燕的围住了任天弃。投怀送抱,巧笑盈盈,一边向任天弃敬酒,一边大施媚功,任天弃从来没有被这么多的美女包围过,而且都热情如焚,脸上印满了一个个樱桃小口的红迹,就是下体的那话儿,也不知被暗中摸了多少把,一时是心花怒放。双手齐出,也不知抱的是谁,摸的是谁。 正在兴高采烈之时,却听到一声尖叫:“任小贼,你在做什么?” 众人觅声寻去,却见门外站着五位明眸皓齿的绝色少妇,正是任天弃的五位夫人,尖叫的则是那太华公主,此时已经是杏眸圆瞪。花容含霜,众姑娘见状,都骇了一跳,慌忙溜走了,就是白芳芳与郑宝儿这时也不敢在这里呆,夹在人群中出了偏厅。 李淑琼指着他道:“好你个任小贼,咱们姐妹担心你酒喝多了,就是困了也要等着你,你倒是好啊,跑到这里风流快活来啦,真是个大混蛋,我问你,这些女子之中,有谁比陆姐姐温柔,有谁比袁姐姐端庄,谁的舞能跳得过阿蛮,又有谁比婵儿可爱,你……你真是不要脸。 任天弃实在没有想到五位夫人这么晚了还在等着自己,其实刚才那满屋的姑娘虽然不错,但他也没有什么出格的想法,只是出于本性,想好好的乐一下,不料闹得太厉害,五位夫人居然出来了,也只有干笑两声,站起身来。 李淑琼瞧着任天弃俊美的脸上全是红唇之印,觉得委屈,眼睛也有些红了,也不等他靠拢,便拉着其他几女转身道:“陆姐姐、袁姐姐、阿蛮、婵儿,咱们走,不要理这个花心大色鬼。” 陆玉嫣几人虽然没有李淑琼这么生气,但夫君这般爱风流快活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听到李淑琼这么说,果然都不理他,向院内走去。 到了一处大院,便是白芳芳留给任天弃与五位夫人的居所了,李淑琼带着四女进了院,见到任天弃紧紧跟来,顿时“嘎”的一声,在里面将大门关上了,然后大声道:“任小贼,你想风流快活,就去风流快活个够罢,咱们姐妹可不收留你。”说着脚步声响起,已经向院内而去。 说实话,这小小的院门,岂能挡得住任天弃,不过李淑琼怒气冲冲,其他几位夫人脸上好像也不好看,此时再进去,岂不是自讨苦吃,不如还是明日等到众夫人心情好了些再去哄哄罢。 任天弃此时已经是左右无人,也不想去叫白芳芳给自己重新安排房间,独自走到花园里,找了一处厚厚的草地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准备练气养神。 然而就在这时,花园中蓦地刮起了一阵无由的旋风,任天弃不由自由的就到了天空,想要施法脱身,但不知怎的,那旋风裹着他,就犹如一条极结实的绳索,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那旋风渐渐向一座偏僻的大山而去,竟入了一个山洞,任天弃浑身顿时一松,却听得一声巨响,那山洞降下了一道厚厚的石门,任天弃连忙一掌击去,那石门闪出了一道红光,却是纹丝不动。 任天弃知道自己这一掌之力,立刻猜到石门中必然被人施了法咒,一时还是不甘心,一引剑诀,弃天剑挟着金行真气已经脱鞘而出,可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无坚不摧,能够穿山而出的弃天剑,撞在了那石门上,也现出了一道红光,然后弹了回来。 任天弃连忙收回了弃天剑,知道必是有什么法力高超之士在此,脑中灵光一现,顿时想到了那灵宝道君,莫非是他带自己来传天旨宣布上天的事。 一念至此,任天弃顿时振奋起来,回过身,仔细向洞内瞧去,却见洞内亮如白昼,而洞壁温润如玉,只是钟乳甚多,上面樱硌垂珠,宛如许多五光十色的水晶长幕和天花宝盖,大小宽窄不等,纵横错列,成片成幢,疏密相间,一齐下垂,最低的离地只得丈许,射出了万道霞光,实不知是何宝物。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却又见许多大小钟乳、奇石怪峰,宝树森立,拔地而起,也是有疏有密,光怪陆离,幻彩千重,合成从来未见之奇,内有无数由上垂下的钟乳林,这类钟乳十九透明,每走数十步,便有一柱发出霞光,照在各柱钟乳之上,交相辉印,简直成了珠宫贝阙,气象万千,瑰丽奇诡,不可言状。 任天弃越来越奇,暗忖:“妈拉个巴子的,这个灵宝道君,传旨就传旨,还搞这么多的花样儿。” 思想之间,不知不觉的到了一处地方,却是一个极大的石室,只见这石室似乎是个待客之厅,布置得极是华丽,金炉玉鼎,假山奇卉,一应俱全,而主客位的坐椅都铺着极珍贵的白虎皮,案桌之上,又有各类时鲜水果。 时值初冬,但任天弃感觉到这石室之中温暖如春,正在纳闷,却听到一声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道:“任国师来啦,恕贱妾们未能远迎。” 随着这声音,只见石室的一道侧门之内走出了一群穿着黄紫红白诸色的女子来。 任天弃定睛一瞧,这些女子共计十二人,似乎都在妙龄,一个个都是长得雪肌玉肤,星眸樱唇,香肩如削,细腰如柳,艳质娇容几可与自己的五位夫人相比,但有一异处,就是这十二名女子眉目之间都含着那种天生的媚惑之态,眼神举止中,流露出了无法言喻的妖治风流。 任天弃此时的见识已广,一看这样子,便明白这些女子多半是什么妖精,心中暗自心凛,也不知她们将自己弄来有什么事。 见到当先的一名女子穿着黄裳,二十六七的年纪,挽着一个双凤髻,斜插一枝碧玉钗,长眉入鬓,秀靥承颧,凝脂和雪,姿态尤媚,知道是为首者,便一揖道:“不知这位姐姐芳名,让天弃前来,有什么事吩咐?” 那女子瞧着任天弃丰神俊美的模样,星波流动,神情更是艳荡,媚笑道:“既然国师发问,贱妾也不相瞒,咱们姐妹都姓胡,在山中修行多年,但还未炼成金丹,登入仙道,此番动劳国师的大驾,就是想向你借一样东西。”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十一章九尾淫狐(1) 第十二章 九尾淫狐(2) 任天弃听说姓胡,心中就是一动,暗忖:“莫非老子撞上狈狸精啦。”细瞧这些女子的神情容貌,真是越看越像,便笑道:“原来如此,胡姐姐,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天弃虽然有些微薄之技,但一般的未炼成金丹,实在不好意思。” 那胡大姐笑着摇头道:“贱妾知道国师金丹未成,不过国师是上仙转世,体质与旁人不同,贱妾等要借的,就在你的身上。” 任天弃闻言,顿时一愣,道:“谁说我是上仙转世的?” 那胡大姐微笑道:“是谁说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师舍不舍得身上之物。” 任天弃心想:“妈拉个巴子的,难道说你要老子的脑袋心肝,老子也给你么?”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些狐妖的对手,只能随机应变,便又笑道:“还没请教胡姐姐你想要我身上什么东西哩,只要我能拿得出来,一定不会吝啬。” 胡大姐仍然笑着道:“拿得出来,拿得出来,而且我等姐妹也会让国师你快快活活的拿出来。” 她说着这话,又道:“我等姐妹想借国师你的阳精一用,不知如何?” 任天弃听到她前面的话,已经猜到几分,此时更是明白了,这些狐狸精是想用采阳补阴之法助其修行,不由哈哈一笑道:“不是不行,只是我已非童男之身,这阳精早就不纯啦,实在没什么用。” 胡大姐摇头道:“有没有用,咱们自会知道,国师,就只有得罪了。” 这话音一落,就见到她伸出纤纤玉指,朝着任天弃一点,轻轻说了声:“定。” 任天弃就觉得自己周身僵硬,再也无法动弹了。 胡大姐又将手一挥,她身后又有两名女子笑吟吟的过来,将任天弃抬入了大厅之后的一间屋子。 任天弃双眼还能视物,见到这屋子地上全铺满了兽皮,四周植着一种红色的鲜花,一阵阵芳香阵阵袭来,煞是好闻,也不知是否有催情之效。 那两名女子将任天弃放在兽皮之上,软绵绵的甚是舒服,跟着又将他的衣裳尽数解去。 众女见到任天弃肌肤上虽有些伤痕。但肌肉结实,富有弹性,极有男子魅力,面目又如此俊美,那真是天地间罕有的尤物,有几名女子忍不住就在他身上轻轻的抚摸起来。 任天弃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正自着急,不过还好那胡大姐见到他这样,待会儿风流快活时未免太无趣,便蹲下身子,在他脸上一摸道:“国师,我解了你的定身咒,不过你最好乖乖的和咱们姐妹戏耍。不要玩儿什么花招,免得吃没来由的苦头。” 说着又朝他一指,任天弃顿时就能动了,不过他知道斗不过这些女子,便是哈哈一笑道:“若是不玩儿花招,和众位姐姐戏耍起来岂不是无趣得紧。” 那胡大姐闻言,媚笑着道:“想不到国师也是个惯家,好,贱妾姐妹一定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任天弃见她离得自己甚近,轻启朱唇,微露碎玉,吐出的了一团香气,那秋波处就如两湾流水,送来了娇滴滴的无限风情,他本就是一个按不住性子的人,见到这样一个美艳的娘子,虽然料想多半是狐妖之类,一时间也是心猿意马。 那胡大姐阅人无数,瞧着任天弃这样子,也知道他不是个柳下惠,冲着他又是嫣然一笑,一招手道:“姐妹们,还不宽衣伺候国师。” 随着她这话音,屋中衣裙飘动,环珮微响,顿时间就露出了一具具雪白玲珑的身子,香乳圆臀,皆如一排玉美人儿一般。 这时那胡大姐纤指轻舒,也极优雅的解下了自己的黄裳,却是玉乳圆润,乳尖朱涂,腰肢细小,双腿是又长又直,那一点方寸之地,黑茵茵的极是茂盛。 就在此刻,却闻道屋中一名女子道:“十二妹,你怎的还不脱衣,这可是增进咱们修行的大好机会,你本来修为就最低,可不要错失良机。” 任天弃觅声望去,却见到屋里果然还有一名女子,还穿着翠绿衣裳,再仔细瞧她容貌,顿时一惊,只见她长身玉立,肤赛凝脂,头上只插着一枝水晶簪子,虽不施脂粉,但峨眉疑黛,杏颊红晕,星眸琼鼻,唇绽樱颗,年约二八芳华,真是豆蔻含香,春花初蕊,竟乃一名绝美的少女,在这一屋子的美女谁也比不过她,更有一般异处,其他的十一女子都显着艳媚之色,而她却是幽梅抱雪,超尘脱俗,与其他的女子迥然不同。 任天弃一见到这女子,脑里顿时浮现起了一句话“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如此看似清丽的少女,竟然也要做媚惑之事,可惜啊可惜,不过自己倒是有艳福了。 正想着,却见那胡大姐走了过去道:“十二妹,平时你不愿吸人精元助长修为也就罢了,但今日无论如何,姐姐也不能随着你的性子了,好罢,你先瞧瞧,姐姐一定给你留一份儿。” 那十二妹哼了一声,却侧过了头去不应不答。 瞧得出来,胡大姐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妹的,见到她的神情,也是叹息着不住摇头道:“咱们之中,想不到会有你这样的性子,真是异数了。” 说着道:“妹妹们,先别理十二妹,咱们先做了罢。” 那十名女子围在了任天弃的身边,早就忍不住了,听到大姐发话,但娇笑着向着任天弃抚摸而去,跟着有人送上了樱唇,也有人用玉乳在他身上厮磨,还有几双纤手在他那话儿上下左右游动把握。 任天弃早就打定了主意,他有那奇妙无比的仙侣心经护身,这天下间的采补吸精之法,岂能占得到他的便宜,不过被这一群娇媚的美人儿伺候着,实在是平生未遇。 这时候只听胡大姐道:“七妹,你的箫技一向最好,就你第一个来罢。” 这时就听见众女一阵娇笑,一名正坐在任天弃左首,双十年华,柳眉杏眼,粉面桃腮的美人儿叫道:“谁说我箫技最好了,难道三姐与十一妹就差了么。”她一边说着,却一边到了任天弃的下体,伏下了身子,扶着那早已勃发的紫箫,樱桃小口一张,便吹奏起来,完全是一付“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之态。 任天弃由得这七妹在自己身下品砸,只觉她的箫技果然了得,浑身一阵阵的酥麻,若不是他会仙侣心经的闭精之术,不过一时半会儿,就会被她吸取了元阳。 过得良久,那七妹已经舌软无力,两个腮帮发酸,不由吐了出来道:“这小子莫非是石头人么,我……我可从来没这么久过。” 其他的女子是素知自己这位老七的手段的,见状也不由纷纷道:“七妹,你的箫技可后退啦。”“七姐,难道你没有尽力么?” 凭心而论,除了朱绛仙,实在没有那位女人在任天弃身上施展箫功,有一次任天弃见到李淑琼兴致甚高,向她隐隐约约,含含蓄蓄的提出了这非份之想,结果被李淑琼一阵“色鬼,无赖”的臭骂,到第二天吃饭时想起还偷偷的在桌下狠狠掐了他一下,至此之后,任天弃也不好意思向其他四名夫人提起了,如今是顺水推舟,难得享受一下,闻言连忙大声道:“不是,不是,是我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只怕有些迟钝,再弄弄就好。” 那胡大姐见这小子似乎还不知被吸精的后果,不由媚笑着道:“原来如此,男人喝了酒是要厉害得多的,三妹、十一妹、你们来罢,我倒要瞧瞧他有多厉害。” 接着那三妹与十一妹便也品了箫,只是与七妹一样,弄得牙酥腮酸,仍不见任天弃有半分泄漏,那胡大姐暗暗称异,一挥手,其余的女子全都轮着上了,但还是毫无所效,到了最后,那胡大姐亲自上仗,不过吹拉弹唱全部用出来了,任天弃还是一付金枪不倒的状态。 那胡大姐料想这小子本是上仙转世,身体与凡人不同,看来要用内阴之术来对付他,正要将紫箫吐出,却听任天弃迭声道:“来啦,来啦,快接住,别洒了。”心中顿时一喜,暗忖:“臭小子,你是块石头,老娘也要把你榨出油来。终于忍不住了罢。”连忙将樱唇夹紧,等着任天弃喷出阳精,好好享受一番美味。 然而任天弃那紫箫之中果然出了液体,只是味道与素来所食之精大是不同,不仅流量甚多,而且似乎还有浊味,顿时意识到是这小子的尿,暗骂一声,就要吐出,好好教训他一顿,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子既是上仙转世,那岂不是全身都是宝,这尿里也定有些仙气,便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 任天弃本来是想作弄作弄她,谁知这胡大姐居然如此心胸宽广,连自己的尿都喝了个干净,也是暗暗佩服。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十二章九尾淫狐(2) 第十三章 九尾淫狐(3) 胡大姐咽净任天弃的尿,隐隐觉得似乎有些甘甜的回味,虽然没有尝过别人的这东西,但思来还是有不同之处的,脸上毫无怒色,反而媚笑道:“想不到国师还有如此的韧功,贱妾倒是领教了,但不知等会儿能坚持多久。” 她一边说着,已一边坐在了任天弃的身上,扶住那话儿,雪白的圆臀一磨,已经吞纳进去,跟着柳腰轻摆,星眸微闭,瞧模样是大为享受。 任天弃只觉这胡大姐的谷道内居然如处子般的紧窄难容,知道她必然会内媚之术,他的仙侣心经之中有上采红莲峰,中采双荠峰,下采紫芝峰三术,胡大姐的红莲峰之内有自己之尿液,那是要避而远之的,而望着她的一双玉乳如波浪般的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乳尖红艳诱人,便一起身,抱住了她光滑细小的柳腰,张唇就向左乳含吸而去,只是那仙侣心经要两情相悦,水到渠成,才能吸出双乳中的琼浆来,这胡大姐自然是没有的,不过任天弃的那话儿也在采着紫芝峰的阴精,只觉其量极多,还在袁宝琴之上。 原来,任天弃没有猜错,这些女子果然是一群狐狸精,而且是血统,最为高贵,也最为有灵性的九尾狐,与当年化身妲己乱了商纣江山的九尾狐本是一族,数量罕少,大唐国之内也不过这十数头而矣,那胡大姐已经修行近千百,便是最小的十十妹也有五百年以上,每日在这山巅吸食日月之精,倒也很少害人,不过到了近来,久久无法炼成金丹,除了十二妹,皆是烦燥起来,用起了狐狸精最惯用的采补之术,在山下摄了些好色的男子上来吸精抽髓,但仍然没有效果。谁知胡大姐昨日打坐,竟昏昏欲睡,做了一个梦来,梦中有一名仙长指点,说大唐国的国师任天弃在合州城省亲,此人本是上仙转世,若取得他的一滴阳精,就当得百年苦修。众狐狸采吸之后,必然金丹大成,这才施法将他弄到洞中,却不知这男子身怀玄妙无端的仙侣心经,恰恰是狐狸精们命中的魔星。 那胡大姐并不知自己的元阴被任天弃反采,摇动良久,感觉到这小子在自己体内越来越坚挺,也有些骇然心惊,默默运起内媚之术,那谷道之中居然自行蠕动起来。 任天弃见到胡大姐停止不动。而自己那话儿却不停的在被挤压磨动。一股强大的吸力传至,真是平生仅遇,顿时暗暗大呼过瘾。不过她的吸劲越大,他的反击之力就越强,胡大姐的元阴损失得就越多,只是任天弃怕一下子采吸过渡,被其发觉,他的周围可还有十来名女妖精,围攻起来,自己可不是对手,因此倒留了余地。 又过了一阵,胡大姐只觉身疲力乏,这可是她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起身站了起来,一挥手,咬着牙道:“妹妹们,你们轮着来罢,我就不信这小子真是铁打的。” 众女瞧着连大姐也不能采吸到任天弃的精元,皆大为诧异,但那里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便由大到小的排序。与任天弃采战,而任天弃仍然是不动声色的将她们的阴元吸入自己的体内。那十二妹瞧着这一屋的淫乱之景,却早已出外去了。 这样的情景竟过了一天一夜,十一名狐女在不知不觉中被任天弃将阴元吸去,人人是面目苍白,浑身无力,而任天弃却越来越精神矍烁,只觉体内的真气竟似要透体而出,内视元丹,竟隐隐有金光流动,却是金丹将成之状,进益之大,实在超乎想像。 胡大姐此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见到六妹骑在任天弃的身上居然闭着星眸睡起觉来,而自己也提不起力,这才省悟到被人反采了阴元,强振精神,厉声道:“妹妹们,这小子邪门得紧,咱们的阴元都被他盗去了。” 说着站起身来,捏诀作法,然而平素百试百灵的法术已经消失无踪,再一瞧众姐妹,虽然还没有完全现出原形,但有的已经露出了长长的狐狸尾巴,这真是偷鸡不着反被人宰了双手双脚,自己梦里的那个神仙说的全是假话,竟让这俊美的少年毁了众姐妹数百年的苦修之功,不由嘶声道:“恶贼,咱们姐妹上了你的当了。” 说着一伸双掌,那纤纤玉指顿时伸长成了十根闪着寒光的利刃,可是此时任天弃金丹将成,修为大进,而胡大姐被采吸过度,出手无力,还没冲到任天弃的身前,被他虚空轻轻一推,已经跌倒在了地上。其他十名九尾狐妖见状,也纷纷向他扑来。 任天弃几掌挥出,这些九尾狐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虽然香乳乱晃,方寸之地毕现,但已经没有了适才的香艳。 瞧到这一屋的狐精,任天弃知道她们想害自己,自然也不会客气,一捏剑诀,弃天剑已经脱鞘而出,悬在了空中。 就在这时,却听身后有一名女子娇呼道:“恶贼,休伤我姐姐,快拿命来”跟着风声微动,知道有人袭来,默施分身法,躯体是一分为二,真身已经到了来袭之人的身后,却见正是那幽如寒梅,出淤泥而不染的十二妹,手里握着两柄吴钩,砍向了自己的幻影。 那十二妹一击而空,也是一愣,急忙转身,见到任天弃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大惊之下,又举钩向他击来。 任天弃对这十二妹大有好感,也不想伤她,御使着弃天剑向她掠去,却没有施展五行真气,十二妹勉强抵挡了十数剑,只听“咣啷”一声,手里的一对吴钩已经被弃天剑击落在地。 那十二妹兵器即失,忽然将身子一幌,现出了原形,却是一只火红色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只听它厉叫一声,那九条尾巴忽然暴长,每条都有十余丈,如一条条软鞭,向着任天弃缠绕过来。 若是改在昨日,这十二妹有五百年的修为之功,任天弃对付起她来还要费些工夫,可今日得到了这十一名九尾狐的部分阴元,法力已经远在十二妹之上,身形移动,双手挥动,片刻之间已经将十二妹的九条尾巴都抓在了手中,无论十二妹如何挣扎,都脱不出他的手心,只要弃天剑一出,十二妹就会没命。 就在这时,那胡大姐忽然带着十名妹妹跪倒在了任天弃身前,悲声道:“仙人饶命,都怪贱妾一时中魔,被邪道托梦所迷,起了害人之心,现在众妹妹被仙人吸走大部阴元,道行将毁,已是遭了恶报,可是贱妾这十二妹一向清高,从来没做过害人之事,仙人要杀,就杀贱妾罢,这事实与十二妹无关,还请仙人高抬贵手。” 她这话一出,身后的另几名九尾狐都流着珠泪哀求起来,都是让任天弃杀了自己,放过其他的姐妹的声音。 任天弃本来就没有杀十二妹之心,但已决定杀了其余十一名狐妖,却没料到这群狐妖居然还颇讲义气,这一点儿上倒合着自己的脾性,还算有些可恕之处。当下一松手,就放了十二妹的尾巴。 那十二妹脱了他的手,又变成了少女模样,过去抱住胡大姐道:“大姐,你放心,我纵然打不过这恶贼,但大家姐妹一场,要死也死在一起。” 听她说着这话,屋里的九尾狐全都痛哭起来,一个个的皆是月惨花蔫,引颈待死。 任天弃瞧着这样子,原来心中凝聚的杀气也算是消了,负手道:“谁说我要杀死你们。” 他这话一出,九尾狐们都是一愣,胡大姐道:“仙长,你……你真的肯放过咱们姐妹。” 任天弃指了指十二妹道:“就算是瞧在她的面子上罢,不过你们若是再想害人,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那十二妹听到此言,伏地磕头道:“多谢仙长。”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也不用谢我,你本是狐狸精,却能洁身自好,实在是难能可贵,就连我也佩服得紧。” 十二妹闻言抬起头来,雪白的脸颊上犹自挂着珠泪,但一双明亮的秀眸已经是充满了感激。 任天弃对着她微微一笑,示意赞许,又转眸对胡大姐道:“照你刚才之说,是有人托梦给你,说我是上仙转世,让你想法来吸我精元助长修为了。” 胡大姐点点头道:“我等在这山中修行数百年,向来不留意世上之事,若不是有人相告,又岂会知道国师,这个恶道,这个恶道,可是害苦咱们姐妹了。”说着就咬牙切齿起来。 任天弃也弄不清她所说的恶道是谁,不过自己倒是因祸得福,金丹似乎不日可成,想到自己忽然失踪,李淑琼等女不知会有多着急,也不想在此多耽搁,道:“胡大姐,望你以今日为戒,重新修行,日后也未必不能有所大成。我要回去了,就此告辞。”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十三章九尾淫狐(3) 第十四章 成仙(1) 胡大姐本来以为一屋子的姐妹已经死定了,却蒙这不知是人是仙的少年手下留情,也是感激涕零,带领众姐妹磕头道:“贱妾姐妹恭送仙长回去,日后一定好好修行,再也不敢起害人之心了。” 任天弃“嗯”了一声道:“这样最好,否则的话,日后只怕报应更大。” 胡大姐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然后道:“十二妹,姐姐们的力道都没恢复,你去送送仙长出洞。” 那胡十二妹应了一声,就站了起来,默默跟在了任天弃的身后。 两人向洞外而去,任天弃偷瞥了一下十二妹,见她的一张脸在洞中的霞光映照之下,更显得玉肤花貌,有如新荷出水,只是仍然有那清冷之气,不由笑道:“十二妹,你每天都这样冰冰凉凉的不爱说话么,瞧起来倒像是梅精,可不大像狐狸精。” 胡十二妹闻言,一咬嘴唇,道:“仙长,难道咱们做狐狸精的,就非要像我姐姐她们那样么?” 任天弃听她口气有些不快,连忙道:“这倒不是,我不是说过,你这样挺好,让人佩服么?” 胡十二妹忽然道:“仙长,我虽然感激你,但并不佩服你。 任天弃觉得这胡十二妹甚有些直言不讳的味道,也大觉有意思,道:“哦,这是为什么?” 胡十二妹心中其实也有气,大声道:“你要咱们姐妹弃恶从善,其实从昨日一入洞,就可以施展手段点化一番,而咱们姐妹也绝不是冥顽不灵之辈,一定会听从仙长之训的,可是你却用那……那样的法子盗取了姐姐们苦苦修练了数百年的阴元,实在不光明正大,算不得真仙,所以我并不佩服你。” 任天弃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不过谁说我是仙人了,告诉你,我要不是用那法子,还真不是你们这群狐狸精的对手,现在也被吸得只剩下一张皮啦。” 胡十二妹道:“啊,你真不是仙人,可是我姐姐她们的采……采阳之术厉害得紧。凡人是绝计受不住的。” 任天弃道:“我虽然没有成仙,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且我学过一套双修之法,乃是仙界天房传下来的,你姐姐她们自然不是对手。” 胡十二妹这才明白,忽然道:“你学了那样的法子,在外面岂不是……岂不是……” 任天弃明白她的后话,摇头道:“我这法子可与你姐姐她们的采阳之术有天壤之别,那是可以男女受益,不会害人的。我刚才只用了采吸之术,并没有用回补之术。” 胡十二妹一听,心中大喜,已经停住了脚步。 谁知任天弃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着,道:“你本来不爱说话,就别多费唇舌了,我现在是不会将阴元还给你那些姐姐们的,除非她们日后真的不再害人了,我再考虑考虑罢。” 胡十二妹连忙跑了过来,道:“什么考虑考虑,你这就算答应我啦,我姐姐她们的阴元你先存着,过些日子你就还给她们。好不好,我向你保证,她们是绝对不会再害人的,要是害了人,你就一剑杀了我,不,我就自己死在你的面前,说话算数,不会骗你。” 任天弃瞧着这胡十二妹容光清艳,言谈举止实在与一名十五六岁的纯真少女无异,心头也是一动,笑道:“好罢,这事过些日子再说。”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到了洞口的那块巨石处,只见胡十二妹樱唇中念动咒语,将手一挥,那石门红光闪动,就“轰轰”的开了。 到了洞外,却见烟霞飘袅,松柏森森,鸟语花香,不时可见前方有鹿猿嘻戏,实在瞧不出此地有半分妖气,再抬头一瞧,日头西照,已近黄昏,向胡十二妹道:“我这就走啦。” 胡十二妹连忙道:“喂,你……你记住答应我的事,可要再来啊,时间不要太久。” 任天弃见她冷艳之状,道:“再来倒不是不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胡十二妹道:“什么事,我答应你就是。” 任天弃道:“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见到你笑过,不如你笑给我瞧瞧,不过要好看一点儿,最好能让我记住,而且还想瞧,那就来得快啦。” 胡十二妹闻言,用一双秋波无声的凝视着他,任天弃正想她不会答应,却见她忽然一笑,唇似含樱,齿如玉贝,星眸含媚,梨涡承颊,宛如这山中蓦地百花齐绽,春光明艳,真足让人眩目动情,惊心荡魄。 任天弃瞧着她这嫣然一笑,心中不觉好一阵狂跳,暗忖:“狐狸精就是狐狸精,瞧来冷冷冰冰的,这一笑就开始迷惑人了。” 胡十二妹一笑之后,又恢复原样,凝视着他道:“我这笑好不好瞧,能不能让你记住,我……我是不常笑的,下次你来,我一定会笑得比现在好瞧,真的。” 任天弃强自压抑住心中的荡意,见到胡十二妹一心想让自己再来,然后将姐姐们的阴元相还,便哈哈一笑道:“好啊,要是我下次来,见到你笑得不好瞧,那就是转头要走的,不过现在要告辞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驾着遁光到了空中,要是再不走,只怕还真要被这与众不同的小狐狸精迷住,不知做了什么事来了。 到得空中,辨别了一下合州城的方向,任天弃正要继续前行。 正在这时,却见前方飘来了万朵祥云,瑞气千条,异香袭袭而来。 任天弃一见此景甚是熟悉,顿时大叫起来道:“灵宝道君。” 随着他的声音,眼前果然现出了一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头戴九云冠,身穿碧色白鹤绛俏衣的老道,正是那灵宝道君。 任天弃心中一阵狂喜,暗忖道:“嘿,你终于来了,那就是说老子可以上天当神仙啦。” 连忙一揖手道:“任天弃参见灵宝天尊。” 那灵宝道君望着他微微一笑,道:“任天弃,这次之行,收益不减啊,你只需静修数年,就可以练成金丹了。” 任天弃顿时恍然大悟,失声道:“啊,难道那胡大姐嘴里说的在梦中见到的老道就是你?” 灵宝道君道:“那群九尾妖狐一向倒是循规蹈矩,不过近来为求速成,多伤人命,活该有此一劫,只是便宜你了。” 任天弃连忙道:“灵宝天尊,记得上次你颁的法旨上说若是我杀了轩辕老祖,就赐我灵丹,让我上天成仙,这话不会有假罢。” 灵宝道君道:“教主法旨,岂会儿戏,本尊今日就是为此而来。不过,任天弃,我问你,你杀死轩辕老祖的神力,到底是从何而来?” 任天弃摇头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天尊,你不是神通广大,能知过去未来么,难道也算不到?” 他这一句话顿时问得灵宝道君赧颜生愧,原来他们一直在仙界关注着任天弃的一切,但对他这种莫名其妙,又巨大无比的神力大是惊诧,有些怀疑是那仙侣心经作祟,因此才会设计出他与九尾狐精这一幕,不过此时已知那仙侣心经虽然可以采补增功,但绝不会忽然暴发出那般的力量。他这力量虽然惊人,但对三清这样的仙祖来说,也不会怎么放在眼里,然而任他们妙法无比,却不知这力量所出的原因,实在是平生未有。 这些话,灵宝道君自然不会给任天弃说起,故意不回答他的话,道:“任天弃,你所习的双修之学,虽然属仙家大法,是正非邪,但需得善加利用,不可坠入魔道,切记,切记。” 任天弃乃聪明之人,听他不答自己的话,自然不会再追问,只道:“是,是,我都记住了。” 灵宝道君这时一挥手,任天弃见到有物抛来,连忙伸手接住,却是一枚碧绿色的药丸,刚到手中,已有清香扑鼻。 灵宝道君道:“这枚坎离九转仙丹是太上老君收集齐天地间的仙花奇葩,在八卦炉里用三昧真火炼制而成,你吃了之后,就会尘秽尽去,脱胎换骨,能够到得南天门了。” 任天弃听说食了此丹就可成仙,急忙放在嘴中,一仰头,就吐了下去,只觉一股甘甜之津入了五脏六腑,霎时之间,每个毛孔似乎都在舒张,浑身通泰无比,身子更觉轻盈了许多,内视元丹,已经尽成一团金色,顿时好生狂喜,心道:“哈哈,我成仙了,老子终于成仙了,可以到天庭去见娘亲啦,哈哈,哈哈哈。” 灵宝道君如何不知他心中之喜,却是暗自一叹,道:“任天弃,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念在你我有些缘分,本尊就告之你几句,否则等到你万劫不复之时,已经悔之晚矣。” 任天弃笑道:“好好,天尊,你说,你说。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十四章成仙(1) 第十五章 成仙(2) 灵宝道君道:“凡人成仙,可添寿数千年,自然值得高兴烈,不过到了仙庭,其中苦乐,只怕也非你所能想像,任天弃,你生有逆命反骨,性子又最浮跳,教主让你上天,就是想约束于你,慢慢化解你的反骨,任天弃,听本尊一句良言,在天庭之后,一定要安守本份,万万不要率性而为。” 任天弃金丹初成,登入仙道,这时那里听得进这些,想到一事,又道:“灵宝天尊,我到了天庭,是不是就能见到我娘?还有,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凡见我的娘子?” 灵宝道君只是摇头,道:“任天弃,你到了天庭,这一切自然都会有人告诉你,你只需遵行就成,本尊如今实在不能告诉你太多,不过你还是回家一趟与你的几位夫人告别,不过不要呆得太久,子时之前,一定要飞天向南,前往南天门登册,你只要报出姓名,自然会有人带你进去了。” 任天弃这时还不知天高地厚,笑着点头道:“行,我子时之前一定离开,第一次上天,可不能迟到。” 灵宝道君道:“那好,任天弃,你自己好自为之,本尊这就回玉虚宫交付法旨去了。” 任天弃想起一事,连忙道:“灵宝天尊,我还有一事想问你。” 灵宝道君道:“还有什么事?” 任天弃道:“我一直觉得奇怪,那个魔刹圣主不是很厉害么,难道会算不到唐朝气数未尽,还让轩辕老祖出来摆那个诛仙九灭阵,这不是找死么?” 灵宝道君道:“这事本来你不应知道,不过你既然与此事有关,本尊就告诉你罢,那魔刹圣主岂会不知唐朝气数未尽之理,只不过她原本料想你是破不了那诛仙九灭阵的,到了那时,本教担心下界弟子尽遭荼毒,自然会出手相助,而本教与截教向来大有嫌隙,她就好撺掇通天师兄参与此战,那当年封神一役就会重现,而这次有魔刹圣主与通天师兄联手,胜负之数,实在难定了。” 任天弃这才知道原因。顿时道:“那岂不是我立了大功啦,哎呀,早知道如此,我就该多向元始天尊要几枚坎离九转仙丹,让我爹和我的五位夫人一人吃一粒,嘿嘿,灵宝天尊,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不如去给元始天尊说说,请他通容通容。” 灵宝道君脸色一变。喝道:“你这小子,实在是得寸进尺,那坎离九转仙丹是我仙家至宝,岂是随便给人的。记住,子时之前必须离开人间,否则后果自负。 话音一落,便在空中消失了。 任天弃见他没了影踪,也有些气乎乎的,暗忖:“妈拉个巴子,老子只是要几枚仙丹,也用不着这么凶罢。”不过心中也后悔事前不知此事,条件谈太低,现在轩辕老祖已死,大唐国也保住了,自己当然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啦。 不过上天之事很快就冲淡了他心中的不快,只要能上去,自然就可以想出办法了,五位夫人那是一定要和自己一般成仙的。 任天弃心中思绪起伏,不过身子却没闲着,他金丹已成,施展起遁光之术来那是快了一倍都不止,只片刻之间,就到了合州城,降到了李淑琼等夫人居住的院子里,见没有人在院中,正不知她们在不在,听到大院左侧的一间屋子里传来一阵女子的哭泣,却是李淑琼的声音。 任天弃连忙到了那间屋外,点破纸窗向里面望去,顿时见到了一屋子的人,他的五位夫人都在里面,另外还有白芳芳、郑宝儿、范丽娟三人。 只瞧着李淑琼正伏在一张圆桌上哭道:“都怪我,都怪我,那天晚上不让任小贼跟着进来,他这个人脾气大得紧,见到我这样,一定是去找别的姑娘风流快活,不理咱们了,陆姐姐,你一向是最顺从任小贼的,那天怎么也不替他说话。” 陆玉嫣也用一张雪帕抹着眼泪道:“我……我怎么知道天弃会忽然失踪,那天我见你生那么大的气,实在也不敢劝。” 袁宝琴则道:“公主,陆姐姐,你们都别再哭了,天弃生性好玩儿,等他玩腻了,就会回来的。” 李淑琼抬起头来道:“这‘春满园,里那么多美貌的姑娘,等他玩腻了,那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只见白芳芳慌乱走到李淑琼的面前,道:“公主,我真的没有骗你,天弃实在没有和咱们园子的姑娘在一起啊,不信我把她们都叫来。” 李淑琼道:“哼,你们这园子里有多少姑娘我怎么知道。” 白芳芳连忙又是一阵赌咒发誓。 而这时范丽娟却道:“公主,大娘是绝不会骗你的,而且我总觉得天弃这次失踪有些不对劲儿,他虽然好玩,但绝不是那种不知事情轻重缓急的人,出去胡混一天多也不回来,让大家替他着急。” 范丽娟这话一出,顿时听到邓雅婵失声道:“天弃若不是胡混去了,那……那……”(文'心'手'打'組'手'打'整'理) 她虽然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明白后面的意思,要是天弃并非胡混去了,那就是遇到了忽如其来的变故,而能够让任天弃这样无声无息失踪的,那就无法想像是多厉害的妖魔了。 一屋子的人沉默了良久,才听到李淑琼道:“不会,不会,任小贼一定没什么危险,他是寻花问柳去了,陆姐姐,袁姐姐,你们说是不是?” 陆玉嫣与袁宝琴也隐隐感到事情有些蹊跷,自己的夫君虽然算不得一个正经人,但向来挺有责任心,携妻刚回故乡,就整天整夜的出去风流不归,这实在说不过去。脸上都现出了恐慌之色。 李淑琼瞧着她俩的神情,也慌了神,又伏在桌上痛哭起来。 任天弃知道该是现身的时候了,哈哈大笑着就推门走了进去。 见到任天弃忽然回来,屋子里的人先都是一愣,跟着皆露出了惊喜之色,连忙围了上来。 李淑琼冲上前就照着他的胸口捶了两粉拳,瞪着杏眸,恶狠狠的道:“任小贼,快老实交代,到那里风流快活去了?” 袁宝琴道:“天弃,你是不是遇到了极厉害的敌人?” 范丽娟则道:“天弃,你有没有什么事?” 任天弃心想李、袁二女都说到了一部分,自己确实是遇到了极厉害的敌人,也确实风流快活过了,只是这些都是不便说的,只是笑着道:“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李淑琼顿时尖叫了起来道:“你们还说他没有去找女人,一定是又要娶妾啦,任小贼,告诉你,这次门儿都没有,我,不,咱们五姐妹都不会同意的。” 任天弃在她鼻子上拧了一拧道:“谁说我要娶妾了,告诉你们,灵宝道君已经来找了我,还给了一枚坎离九转仙丹,我已经成了仙,今晚子时之前,就要南天门去登注仙册啦。” 前些日子任天弃已将灵宝道君向自己传下元始天尊法旨的经过告诉了五位夫人,是以大家都知道此事,夫君能够得道成仙,登上天庭,那果然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是以人人雀跃,再没人追问他这一天一夜具体是怎么过的。 李淑琼这时破涕而笑,拉着他的衣裳道:“天弃,你成了仙,可别忘了咱们姐妹,要是也弄来些仙丹什么的,那咱们就真的可以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啦。” 袁宝琴道:“总是听别人说仙界这样好那样好的,也不知有多大多美,天弃去了回来给咱们说,也是一样。” 陆玉嫣则道:“天弃,你能上天庭,就可以见到婆婆啦,可要想法子让她下凡与公公团聚才是。” 谢阿蛮道:,‘天弃,要是有机会,你给我带一件织女仙子织的无缝天衣下来,我好想瞧瞧是怎么做的。” 只有邓雅婵道:“……你们都别高兴得太早,这事可不好,大大的不好。” 听到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邓雅婵望去,李淑琼立刻附和道:“不错,是不好,大大的不好,听说天上的仙女可美貌得紧,任小贼又油头粉面,花言巧语,不知会哄多少下来。” 邓雅婵连忙摇头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听说天上一日,就是人间一年,要是天弃在天上呆上一年两载不回,那咱们岂不是……岂不是……” 众女一听,都觉得她言之有理,大家虽然有玄天门的心法为基,寿年比普通人要长数倍,但任天弃真要是在天上呆上一年两载,那世上就是数百年,到时候大家就算是没死,也无法驻颜,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这老妇少夫,实在不知如何相处啊,而且要是数百年见不到夫君,那岂不让人想也要想死。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十五章成仙(2) 第十六章 初上天庭(1) 任天弃也不知这“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说话是真是假,了摇手道:“没事没事,只要上得天庭想法子让我娘下凡,我也就跟着下来啦,这么五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我可舍不得。” 李淑琼听到他说这话,心中也是高兴,嘴中却道:“呸,咱们这些俗尘女子有什么如花似玉的,你在天上哄些仙女儿和你双宿双栖,做长长久久的神仙眷侣,那不是挺美么。” 众人都不知道仙界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还是替任天弃高兴,白芳芳与郑宝儿在任天弃身上大捞了些好处,见他就要上天,顿时想起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故事,当下堆着笑对他大拍马屁,只希望他在天庭当了官,也能提携提携自己不求上得天庭,若是能够在人间多享几百年这样的荣华富贵,那也是做梦也想的事情啊。 任天弃子时就要飞升成仙,白芳芳连忙设宴庆祝,任天弃又让人去叫了猪肉强、李延、杨明功这些要好的朋友,这些人知道老大就要成仙,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当真是相聚时短,转眼之间月挂中天,就要到子时了,任世杰隐在长安附近的一座山上修行,并没有随儿子到合州,任天弃便叫人拿来了纸笔,给父亲留了一封信,大意是到了天庭之后立即找到母亲,然后想法一家人团聚,让他放心。写完之后连着那玉笛一起交给了陆玉嫣,让她回到长安之后就吹响玉笛,将这信给父亲瞧。 他想着反正要不了多久就会下凡,也没什么好吩咐的,眼见子时已至,就要上天,李淑琼五女好生难舍,任天弃便和她们每人抱了一抱,听了些情意绵绵的嘱咐,哈哈大笑着向大家一揖,便纵身上了天,按着灵宝道君所言向南而去。 他金丹已成,果然越飞越高,双耳是呼呼作响,一簇簇的云团从自己的脚下掠过,明月如轮,似乎是伸手可触。隐隐可见果然有宫殿之形,想到嫦娥仙子的种种传说,真是又新奇又振奋,那些耳熟能详,传闻中的神仙,他就快一一见到了。 也不知升了多高,过了多久,远远的就见到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绝大的门户,全是碧绿的琉璃做成,上面也不知镶嵌着奇珍异宝,不停的闪烁着万道光芒。自然就是南天门了。 任天弃到得近前。见到一道大门,两边立着绝高的玉柱,玉柱之上却各缠着一只金鳞耀日的赤须龙。就在大门之前,却站着一名身高十丈,目如铜铃,满脸凶恶的神将,头戴喷银束发紫金冠,凤翅闪云盔,披着金色红砌鱼鳞甲,衬着月白紫微战袍,系着束甲狮蛮带,穿一双绿皮踏云战靴。手里却持着一把宝剑。在他的身后,又站着八员穿着整齐的将领,只是个头要比当前那神将要小一些,而他们的两旁,却立着两列手持刀枪剑戟的天兵。 任天弃早就听父亲说过南天门是增长天王带着庞、刘、芶、毕、邓、辛、张、陶八大元帅把守,自然就是这些了,只是那增长天王当真不愧有“增长”之名,长得果然高大,而其他神将也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两个头。不过还好那些天兵的个头和自己差不多,任天弃顿时一阵担心,要是那些传说中的仙子一个个的都和增长天王身高相齐,那实在是没什么看头了。 就在这时,他脑中忽然闪出一个风姿绝世,身形娇小的少女来,蛛儿,那个让他伤心刺痛的蛛儿,她不是曾经说过已经成了仙子么,也不知自己能不能遇上她,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见面之后,一定在她面前好好的炫耀一番,他任天弃一样的能够上天,一样的可以位列仙班,他要让蛛儿后悔当年看轻了自己。 刚落在南天门之前,就听到那增长天王发出了一声炸雷般的暴喝道:“嘟,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擅闯南天门者,格杀无论。” 任天弃只及增长天王的腿部,仰头望着他,实在费力得紧,不过觉得这增长天王的确是威风八面,怪不得玉帝会派他来守门,单这相貌声音,就足够骇退一些妖魔鬼怪了。 当下笑着一揖道:“在下任天弃,见过增长天王,我是奉了元始天尊法旨上天为官的,不知天王这里可有记录。” 增长天王打量了他两眼,道:“你这小子,有何能耐,可以升做天官。庞元帅,你且查一查仙册上有他的姓名没有” 随着他这话音,就见到一名神将站了出来,手里捧着一本仙籍翻了翻,道:“是有一个任天弃,不过不是到凌霄殿做官,而是到瑶池去充当酒监。” 那增长天王顿时哈哈的狂笑起来道:“原来是个区区瑶池酒监,口气倒大得紧,说什么上天为官,那凌霄殿岂是你这样的小子所能进去的,哈哈。” 他这么一笑,身后的八大元帅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像是见到了什么非常滑稽的事。 任天弃见这些神将对自己轻蔑之极,也搞不懂元始天尊让玉帝给他安排了个什么样的职位,他在世上受尽尊崇,连唐肃宗都对他毕恭毕敬,却不想还没进南天门,就被如此嘲笑轻视,心里也是火冒三丈,差点就想给这些神将一个一巴掌打去,不过还算他是聪明之人,又从小得白芳芳“好汉不吃眼前亏”之训,知道自己在凡间虽然没什么敌手,到了这天界,那就稀松平常得紧了,绝计不会是这些守门之将的对手,强自忍着气,又向增长天王一揖道:“在下初来天界,什么都不懂,实在想请问那瑶池酒监到底是什么官儿,难道不能上凌霄殿拜见玉帝么?” 增长天王越笑越大声,便如一串串春雷在任天弃了耳边炸响,好半天才收声道:“想不到你这小子倒自大得紧,还想着做官,那瑶池共有八座酒窖,存放着天仙酒,这酒监就是管酒之人,也共有八名,前些日子听说玉林窖的酒监无意中打破了一坛千年好酒,被贬下凡投身畜牲道,想来就由你来补上了,哈哈,这虽然不是官儿,不过还算是个监事,手底下还是有几个杂役让你喝来唤去的。” 任天弃听到这里,只觉得忽然间脑盖开裂,被人倾了一桶雪水下来,浑身一阵冷冰,这千盼万盼上天成仙,还以为会有多威风,却万万没想到会被安排成一个管理酒窖的工头儿,连凌霄宝殿的门儿都踏不进。 他使劲的摇着头,跟着又笑道:“不对,不对,一定是大人瞧错了,这瑶池酒监另有其人,可不是我。” 那庞元帅又翻了翻仙籍,道:“你就是任天弃,合州人士,人仙之子,是不是?” 任天弃点着头道:“是,就是我。” 庞元帅顿时一瞪神眸,喝道:“要就不会有错了,小子,少在这里饶舌,赶快进去,我叫人带你去瑶池登篆。” 他一边说着,手一伸,就多了一枝金笔,在任天弃的名字上勾了。 任天弃连忙道:“先别忙,先别忙,这事不对劲儿,我还是先下凡去,等问清楚了灵宝道君再来罢。” 此时只听增长天王大喝道:“嘟,这南天门之上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何况灵宝天尊乃三清之一,地位何等显贵,也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再不进去,就休怪我无情了。” 任天弃瞧着他面现凶相,甚是骇人,身后又跟有无数天兵天将,自己已经是胳膊扭不过大腿,脑中不时闪出“上当、晦气、倒霉”等字眼儿,苦着脸,叹着气,一步一步的走进南天门。 进得南天门,只见得金光万道,霓霞罩空,瑞气千条,紫雾腾腾,几座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彩虹桥直向前架去,隐隐可见一座座气势浑雄,金碧辉煌的宫庭在云端中屹立,每一座都比人间大了十倍不止。 任天弃望到这里,也不由得喝了声采,天界就是天界,这般的美景果然是人间万万不能比的,要是带李淑琼她们来,大家不知要多高兴哩。 正在心旷神怡间,却见旁边闪出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汉子,道:“任天弃,你跟我到瑶池去罢。” 任天弃听他口气甚大,也不知是什么官儿,不过以他过去的经验,还是多结交一些朋友为妙,便一揖手道:“恕小子孤陋寡闻,敢问大哥尊姓大名,在天庭担当何职,日后咱们也好亲近亲近。” 那文士嘻嘻一笑道:“我只不过是一名在南天门给新登仙篆的小仙带路的门丁,你一个小小的瑶池酒监,咱们八杆子打不到一撇,和我有什么亲近亲近的,呵呵,还是看好你自己的酒罢,别打破了,像上次那个酒监一样被贬下畜牲道。”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十六章初上天庭(1) 第十七章 初上天庭(2) 任天弃想不到这么一个门丁居然都瞧不起自己,心中那股子憋气可想而知,不过他绝不是莽撞之辈,决定先将这天庭的弄情形明白了再说,好不容易压了下来,一揖手道:“仙官,小人初上天庭,什么也不懂,还请你多多的提携。” 那文士听他叫自己“仙官”,心中也有几分受用,一边带他向一座彩虹桥走去,一边道:“瞧你小子还算乖巧,我就告诉你些事情,免得你到了咱们仙界之后,却浑浑沌沌的什么也不懂。” 他顿了顿,笑道:“小子,你未上天时,定然是听到什么九重天,什么三十六天之类的罢。” 任天弃连忙道:“是极是极,我还听说有什么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无色界四天,还有什么四梵天,三清天,大罗天什么的,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那文士哈哈笑道:“这倒不怪你,我才来的时候,也和你一般,可是到了天上,这才知道那些话实在是一些想蒙混钱财的和尚道士编出来骗人的,他们将这天界说得越玄乎,凡人越是神秘,那就更容易哄人了。” 任天弃自己就是编谎话的高人,点头道:“不错,不错,怪不得三教九流对这仙界说得都不一样,大家都没来过,那自然是说什么是什么啦,仙官大人,不如你给我说说,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文士听他在“仙官”之后又加了一个“大人”,那是从来没听过别人这么叫自己,一时也好生过瘾,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是卖弄的道:“好,小子,我就来让你长长见识罢,这天界其实只有这一层,不过这一层之大。你是万万的无法想像的,大唐国这样疆域,放在咱们上面,就好像是泰山上面的一枚石子,东海里的一滴水珠,实在是小得可怜。不过这仙界虽大而无边,但还分是为东、南、西、北、中五部,道家以一气长生为宗。 是以占于东方,取气始生之义,而佛家讲究的是寂灭天生,故以西方为极乐,而南方有长养万物之意,过去有南极仙翁与南极星官居住,本来是由中央天庭的玉帝统辖,只是后来东方的道教起了争端,分为阐、截两教,通天教主就带着门下到了南方。南极仙翁与南极星官不敢与他相斗。就回到了中央天庭,那南方之地如今就属了截教,还有就是北方仙界。这北方仙界本是以肃杀阴重为主,过去是玄武大帝带着一众神将在此,也是由玉帝统辖,可惜一千年前魔刹圣主忽然现于仙界,带着八位魔王,各领着十万魔军,将玄武大帝赶出了北方,并自称北方仙界为魔刹天,玉帝大怒之下,去请了东方的三清与西方的佛祖来。想要肃清仙界,谁知是道高魔长,元始天尊与佛祖联手和那魔刹圣主斗了足足十天,各施妙法,却也分不出胜负,最终只得各归各界,玉帝实在没了法子,也就默认了这北方的魔刹天。” 任天弃也知道那魔刹圣主与佛道两祖相斗的事,现在听他说来。心中更是震骇,对这个魔刹圣主真是深为忌惮,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自己算那下界弟子被歼之账。 那文士又指着前面那些宫殿道:“这中央天庭有五明、太阳、宣和等三十三座天宫,又有朝会、天王、灵官等七十二重宝殿,其余小殿更是数不胜数,你就是游上十年八年也逛不完。” 任天弃道:“那瑶池啦,瑶池在那一个宫里?” 文士笑道:“瑶池可不在这里,咱们过了这彩虹桥,还要向西行,那才是瑶池,乃聚集天水之地,众龙王常来此饮水,人间要下雨,可就要全靠它了,王母宫就在池畔,王母娘娘有时就住在此处,不仅如此,那里因景致绝佳,还是仙界众仙们聚会的地方,所以才会有酒窖,然后有你们这些管酒的酒监。” 任天弃心里一直想着一事,又道:“仙官大人,你可知道瑶池仙子?” 那文士脸上忽然现出了无比向往倾慕之情,道:“瑶池仙子能歌善舞,艳冠仙界,谁会不知道,可惜我是没有份见到她的,小子,你就有福了,常居瑶池,或许可以远远的见上一眼,那也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啊。” 任天弃一喜,连忙道:“这么说瑶池仙子果然在那里了。” 文士道:“废话,瑶池仙子不在瑶池,又在什么地方,小子,那里的仙子可不少,不过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管好自己的酒,眼睛千万不要乱看,否则被那位仙子告到了王母那里,你就惨啦,别说这一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任天弃暗忖:“妈拉个巴子,到了这里,老子的眼睛要是不乱看,那亏可就吃大了,也不知那些仙子长得有多美,比起琼儿、嫣儿她们如何。” 想到五位夫人,他连忙又道:“仙官大人,有件事我可得请教请教,别人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可是真的?” 文士哈哈一笑道:“这也是人间的谬谈了,天上虽然有昼无夜,但时辰却是与人间无异的。” 任天弃听了,顿时吐了一口气,这天庭似乎不是自己先前想像的那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要有所耽搁,现在也不用担心回去后见到五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了。 这时他又思起一事,道:“对了,仙官大人,这天上是玉皇大帝大呢,还是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大,我对这事一直都很糊涂。” 文士微笑道:“初到天庭的人,对这事都是糊里糊涂,好罢,我再给你说说,玉皇大帝的全名叫做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 任天弃听到这里,顿时大叫起来道:“妈拉……哎哟,这名字真是有够长,有够威风。不知道他有什么本领?” 文士道:“这玉帝乃是昊天界上光严净乐国王与宝月光皇后所生,降生时,全身宝光明艳,照亮大地,幼年时即聪敏过人,行善积德,普渡众生,后来又经历了三千二百劫,才修成金丹,后又劫万劫,方成玉、帝,统领三界。而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不在三界五行之中,玉帝自然管不了,不过两位掌教为护仙界之威,一但玉帝有事相邀,就必定会赶到,倒没有大小之分,只是玉帝向来少施神通,也没有人知道他法力如何。” 任天弃点点头道:“这么说来,玉帝年岁可是不小,法力料想是差不了的。” 说着话,已过了彩虹桥,不再向前,而是朝西而去,说也奇怪,这些宫殿像是有什么力量在下面托着,但宫殿与宫殿之间却又是一片虚空了。 飞行了良久,顿时见到前方一片烟波浩渺之处,云雾翻腾,极目而眺,望是无边无际,想来定是那瑶池了,虽以池而名,但却阔超大海,无边无垠,怪不得说是天水聚集之地了。 而就在这瑶池之北,则飘浮着三座白玉砌成,规模宏伟,光芒万道的宫殿,不愧有琼楼玉宇之称。 那文士指着中间的一座道:“这就是王母宫,娘娘与诸位仙子都在里面居宿。”又一指左边一座宫殿道:“这是群仙宫,天界诸仙若有大的聚会,必在此处。”最后指着右边的一座宫殿道:“这是石麟宫,放着仙界的诸般器具酒食,你们这些监事杂役都住在那里。” 任天弃闻说,就有些急了,道:“那岂不是见不到瑶池仙子了。” 那文士道:“嘿,真不知道你从那里听到瑶池仙子的美名的,小子,要是你运气好,正巧撞上了娘娘在群仙宫设宴款待众仙,而你多多接近管事的仙吏,说不定就抽你前去伺候着,到时或许能见上瑶池仙子一面,哎,说起来我天天守着南天门,倒还不如你有福啊。” 两人说着,便到了石麟宫,宫门之外,却站着一队金甲天兵,外面站着一员满脸赤黑的神将。 那神将认得那文士,道:“张国栋,今日又带什么人来啦?” 那文士张国栋道:“是新来的酒监。” 神将点了点头,道:“你进去找马公公。” 张国栋答了一声谢,就带着任天弃向里面走,任天弃低声道:“原来你是张大人,面子可真大啊,我瞧刚才那将军对你也是毕恭毕敬的。” 那张国栋有些得意的道:“我时常在各宫各殿走动,谁会不认得我。” 任天弃又道:“我刚才听那将军说什么马公公,莫非天上还有太监,不是和凡间一样么?” 张国栋道:“玉帝只有王母娘娘一人,并无后宫,这马公公是太监升天,成仙后王母瞧他老成,就提携他做了石麟宫的总管,他可比我强,想当初我本是南朝的一名宰相,好不容易到了天庭,却做了南天门的门丁。”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十七章初上天庭(2) 第十八章 初上天庭(3) 任天弃倒没有想到这门丁居然还曾经做过宰相,斜眼瞥到他脸上颇是黯然,哈哈一笑道:“谁说马公公比你强,想那南天门可是天庭的门户,仙人们上天下凡都要打那里过,能在那里做事,可不是一般的脸面,咱们长安城的九品京官到了地方,连太守都要畏惧三分哩。” 张国栋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小子说得果然不错,自己倒把自己看得轻了。 进了石麟宫的大门,又有数名天兵把守,张国栋朝一名天兵笑着道:“请官爷通禀一声,就说南天门门丁张国栋带新登仙篆的瑶池酒监任天弃到了。” 那天兵朝里而去,过了好久,才来了一名干干瘦瘦,白白净净,比任天弃还矮一些的老年男子,想来就是那马公公了。 张国栋见到马公公,连忙堆着笑向他躬身,将任天弃的事给他说了。 马公公打量了一下任天弃,尖着声音道:“这小子模样儿倒是还长得不错,不知办事如何,别像上次那个酒监一样,毛毛燥燥的,连累咱家也跟着挨骂。” 任天弃听他说话和凡间的太监果然相同,暗忖:“嘿,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马公公这个太监是要长长久久的做下去了,可怜,可怜。” 那张国栋让任天弃拍足了马屁,自然要帮他说两句,便道:“我瞧这小子还挺机灵的,一定比上次那个强。” 任天弃嘻嘻笑道:“有马公公这样的仙官大人点拔,小人就是再笨,也会觉得机灵,不会误事的。” 他到了此处,气也气过了,只好随机应变,先安顿下来再重新计较。 马公公“嗯”了一声道:“听说话倒不傻,好罢。我就先用着,若是不好,再通禀娘娘换人。”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领着任天弃向里面走去,任天弃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却见楼阁林立,朱门重重,视野极广。这一个放置器具酒食的石麟宫竟比长安城的大明宫还要宽阔雄伟得多,不由大是咋舌。 东曲西拐的走了良久,处处可见身着蓝袍的天役在各自忙碌着,别说仙子,就算是老婆婆也没有瞧见一个,而那些杂役的容貌也是参差不齐,有赤发绿面的,有青面獠牙的,也有全若人形的,只是一个个的面无表情。实在与世上的和尚庙没什么区别。任天弃只感到心中一阵压抑。 又过了一阵,才到得一间两层高的楼房,老远就飘来了一阵醉人的香气。任天弃一闻,就禁不住大声道:“啊,是酒味,好香,真是好香啊。” 说话间马公公已带他走了进去,却见是一个酒窖,左首有十来名天役正在忙碌着酿酒,但那酒出得极慢极慢,良久才得一滴,要装满三尺来高的酒坛。也不知要用多久时间。 马公公一指道:“他们酿的叫做天仙酒,是玉帝与娘娘招待上仙才用的,乃用仙界三百七十三种奇花异果酿成,只是酿造之时甚是麻烦,每两年才得一坛,珍贵无比,你这个酒监就是守着这些杂役,不让他们偷吃,然后看管好楼上存放的酒坛。” 任天弃道:“不让他们偷吃。 这可难了,谁要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尝上一口,我怎么会知道?” 马公公一笑道:“这事你倒不用担心,这天仙酒岂是咱们这些小仙所能承受的,喝上一滴,就要脸红三天,喝上一口,就要醉上一月,你要是瞧见谁脸红了或者醉倒了,就把他绑起来交给我,自有天规处置。” 他一边说着,一边道:“你们都先停下来,咱家有话要吩咐。” 随着他的声音,那些天役都木然的走了过来,任天弃一瞧,共计十一人,十人都长相怪异,有若妖鬼,其中却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肌肤白皙,面目清秀,留着一绺黑须,气度甚是儒雅,像是饱读过诗的样子。 马公公道:“众天役听了,这是你们新来的酒监,可要好好听他管教,不得有违。” 那些天役向任天弃瞧了一眼,都各自点头。 马公公将手一挥,让他们又回去酿酒去了,然后对任天弃道:“你跟我来。”便径直上了二楼。 任天弃跟着他走了上去,却见到一道黑门紧紧的闭着,上面却没有什么锁。 马公公道:“任天弃,这酒窖共有四道门,皆被施了法,需咒语才能开,我现在就将这咒语传与你。”说着就将开门之咒给任天弃说了,然后道:“只一遍你是记不住的,咱家就再给你说一遍好了。” 谁知他刚要张嘴,就见到任天弃嘴中念念有词,然后伸手向那黑门一点,那门“嘎吱”一声,就开了。 马公公侧着望了他一眼道:“任天弃,想不到你这小子记性倒是不错啊。” 任天弃笑着道:“那还不是多亏公公你教导有方,说实话,别人讲上十遍百遍小人也未必记得住一丁半点儿,可不知怎么的,刚才公公你一讲,我的脑子就清醒得紧,一下子就记住了。” 马公公哈哈一笑,道:“小子,你拍马屁拍到咱家这里,可是白费唇舌了,要是你做错了事,咱家可不会姑息你。 任天弃不住的点头道:“那是,那是,不过小人一定不会做错事的。” 他说着这话,在怀里一掏,却拿出一枚赤色的珠子,道:“公公,我有一枚珠子,放在身上怪硌人的,不如你拿去替我扔了。”这珠子,却正是当日他杀了火龙之后所得,本来共有九枚,但五位夫人那里一人给了一枚,剩下的四枚他便带在身上,要知道在仙界之中,那凡间的金银珠宝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这火龙真珠却可以做不时之需,马公公是自己目前的顶头上司,可不能不大力交结。 那马公公见到他手中的赤珠在不停的发着光芒,也认得是件异宝,而且这小子说话极有分寸,给自己留下了腾挪之地,便呵呵笑着接到手中,赏玩了一下,然后揣入怀中道:“也好,这玩意儿瞧来也没什么用,呆会儿出去我就给你扔了。” 两人都是心领神会,各自对视而笑。 马公公收了任天弃的宝物,对他亲热了许多,道:“天弃啊,咱们进去罢,咱家还有些事要给你交代。” 任天弃受贿极多,最是明白收礼者的心理,一点儿也不露出才送了重礼之状,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道:“是是,公公先请,小人跟在后面就是。” 马公公瞧他如此懂事,又多了几分喜欢。 两人都进黑门之后,却见是一间大屋,里面整整齐齐的搁满了三尺高的酒坛,任天弃数了数,大约在三百坛左右。 马公公道:“这些酒,年岁都不过千年,喝上一口,寿加十载,乃是天庭款待千里眼顺风眼二十八位星宿及马赵温关四大元帅等一众神将之用。” 跟着一指后面的一道门,道:“天弃,你把它打开。” 任天弃一念咒,那门便开了。 两人走进去,还是一般的大屋,只是里面的酒便少了许多,只有一百来数。 马公公道:“这些酒,年岁都在千年以上,喝上一口,寿加百载,乃是天庭款待托塔天王、二郎真君、太白金星、碧霞元君等上仙之用。” 任天弃听到太白金星,顿时想起了自己的仇人九耀星君,暗暗一咬牙,脸上却若无其事的道:“哦,小人听说天上还有个九耀星君挺厉害的,不知道属不属于上仙之列。” 马公公道:“九耀星君乃是仙界先锋,有名的战将,自然属于上仙了,只是他性子暴燥得紧,谁也不敢惹他。” 任天弃知道自己此时还没有实力找这九耀星君报仇,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默默的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说着话又到了第三间大屋,那酒却只有十余坛了。 马公公道:“这些酒,年岁都在五千年以上,喝上一口,寿加千载,乃是天庭款待观世音菩萨、文殊菩萨、赤脚大仙、太乙真人等一众大罗金仙与菩萨所用。” 任天弃早就闻到这酒香越来越浓,口水也不知吞了几坛下去,又听到马公公说这酒有如此功效,一时心花怒放,顿时就起了监守自盗之心,有了此酒,琼儿她们这下可以与自己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啦。 瞧到后面还有一道门,任天弃连忙念咒开了门,却见里面空空的一间大屋,只有一张供桌上放着一坛酒。 马公公匆匆走了过去,伸鼻在那坛口深深一闻,顿时露出了陶醉之状,好半天才道:“天弃啊,这可是仙界的至宝之一,一万年的天仙酒,喝上一口,寿加万载,喝上一樽,就可以长生不老,可不比蟠桃园里的仙桃差啊,而且那蟠桃园的仙桃三千年着地,三千年出土,三千年开花,五千年结子,共计一万二千年,数百年前被斗战胜佛闹过一次,现在还有一万多年才重新结子,可比不得这酒实在啊。”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十八章初上天庭(3) 第十九章 监守自盗(1) 任天弃闻听这万年天仙酒如此神奇,顿时一喜,连忙道:“这酒要什么大仙才能喝啊?” 马公公道:“只有玉帝与玉母,还有三清、通天教主、如来佛祖这有数的几位祖师爷爷每次才得一樽的。” 任天弃望着这喝上一樽就可以长生不老的天仙酒,心中也是“突突”的直跳,想起一事道:“不是说这瑶池有八个酒窖么,那就是说这酒还有八坛了。” 马公公叹道:“唉,要是有那么多,这酒也不会成至宝了,前些年天庭被那魔刹圣主闹得动荡不堪,玉帝时常请几位祖师爷来赴仙宴,这一万年的天仙酒喝得只剩下一坛了,不过王母娘娘为怕有人起了贼心盗了这酒,特地请了如来佛祖来封了法贴,若不是王母或者与佛祖亲自来,那是谁也打不开的。 任天弃正在打着这一万年天仙酒的主意,闻言定睛一瞧,那坛口果然封着一个金贴,上面写着唵、嘛、呢、叭、迷、吽六个字,顿时暗叫了一声:“苦也,这玩意儿是如来佛祖所贴,要想弄开,那可就难啦,倒霉,倒霉,我没有口福,琼儿她们更没有口福了。” 他这么想着,心中还有些不甘心,就走了过去,故意道:“哦,真的打不开,我来试试。” 说着就去揭那封口,谁知还没摸到,那封口忽然间金光一现,他的手顿时一震,浑身如被雷电所击,差点儿跌倒在地。 马公公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子,不知佛祖妙法,活该有此一报,好好,咱家就让你明白明白,小子,你且再去抱抱那酒坛,若动得一丝。咱家给你磕三个响头。” 任天弃见那酒坛不过百十斤左右,而自己何止千万斤之力,那里会把它放在眼里,嘴上道:“要公公给小人磕头,那不是让小人折寿么,那可万万不敢当,不过小人过去有些愚力,不如试一试罢。” 说着已经走了过去。抱住酒坛用力一提,那酒坛却是纹丝不动,任天弃心中一愣,再次发力,谁知他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酒坛却如泰山般的未动丝毫,而自己却累得气喘吁吁。 马公公见到他的狼狈之态,又大笑起来道:“如来佛祖的法帖曾经将斗战胜佛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之久,你这不入流的小子还想动上一动,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任天弃这才第一次见识到如来佛祖的妙法,心中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听到“斗战胜佛”的名号,想到父亲曾经给自己说过,他本是一个石猴,曾拜菩提祖师为师,学会了一身本领,后来还自封为齐天大圣,大闹过天宫,虽然后来还是被如来佛祖收服,但这样的胆量本领却是让人好生仰慕,有机会定要讨教讨教才是。 马公公笑了一阵,见到他负在背后的弃天剑,指了指,道:“天弃,你到了石麟宫,这玩意儿就用不上了,还是收起来罢。对了,在这里比不得凡间,你可别乱跑。” 任天弃那里会听这些,不过头却点得飞快。 马公公交代完,就和任天弃关上门下楼出去了。 任天弃负着手去瞧了一下那些天役酿酒,只一会儿就无聊透顶,便走出了酒窖,却见这石麟宫的天役个个都是面无表情做着自己的事。实在无趣,想到那仙子所居的玉母宫,心念一动,自己不是会隐身法么,那不如用这法子溜到其它的宫去瞧瞧。 他向来是想到做到的性子,当下就念动了隐身咒儿,驾着遁光飞在了空中,还没有出宫,就听到有人暴喝道:“空中是什么人,竟敢逃出石麟宫。” 随着这声音,空中立即升起了十数名金甲天兵,片刻就拦在了任天弃之前,使着兵器,就要向他攻来。 任天弃不想自己的隐身术竟然这么快就被人发觉了,真是惊骇无比,正在想是否该使出弃天剑和这些天兵厮杀,却又瞧到空中飞来一人道:“各位兵爷,各位兵爷,且慢动手。”正是那马公公。 那些天兵都认得马公公,果然纷纷停住了身形。 那马公公一拉任天弃,道:“我叫你去拿娘娘的凤衣,可没叫你到王母宫去,那凤衣就在咱们天衣殿里,这天庭不比人间,宫殿里那是不能胡乱飞行的,唉,都怪我年岁大了,交代不清。” 他说了这话,又对那些天兵道:“这事都是咱家的失误,各位就放过这小子一次,不知如何?” 这马公公时常在王母驾下走动,天兵们平常也不敢得罪,相互望了一眼,一人道:“好罢,看在马公公的面上,这次就算了,不过若是再犯,咱们也不好交代。” 马公公堆着笑道:“那是,那是,咱家就多谢各位兵爷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任天弃落在了宫殿之中,瞪着眼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要不是这些天兵还给咱家一点儿薄面,你就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任天弃这时也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仙界之力,连忙道:“是是,小子多谢公公相救。” 那马公公哼了一声,冷笑道:“任天弃,你不要以为会些奇门遁甲之术,就敢来仙界献丑,能上天庭的,都已经炼成了金丹,别说那些天兵,就算是这石麟宫的天役,那一个在世上不是厉害人物,小子,我是见你甚是乖巧懂事,才救你一次,下次若是再如此,那就是你自己找死了。现在给我回你的酒窖去好好呆着,咱家不叫你,你不许出来。”说着就挥袖走开了。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出,自练成乾坤神剑之后,任天弃初次尝到了束手束脚的滋味,这样的生活实在是与他在人间判若云泥,那种对天庭的好奇与向往顿时被残酷的现实破灭,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母亲,然后想法子带她一起下凡,只是可以预料的是,将比他想像中要困难得多。 无精打采的回到酒窖,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自己和五位夫人素日说笑嘻戏的情景,这越想越伤心,忽然间有了回到那合州城大牢的感觉。 没有美女说话,总要找个人来打发这无聊的漫长的时间,任天弃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个面目甚是清秀儒雅的汉子,便过去点了点他,示意到自己跟前说话。 那汉子连忙过来,见任天弃已经坐在了旁边的一张太师椅上,便垂手而立,道:“酒监大人,不知叫小人有何吩咐?” 任天弃道:“你叫什么名字?是那里的人?什么时候上天的?” 那汉子道:“小人姓吕名岩字洞宾,是为河中府永乐县人,曾祖延之,做过大唐终河东节度使,祖父吕渭做过礼部侍郎,父亲吕让乃海州刺史。到得天庭也不过三十载。” 任天弃听说他竟是个权贵之家的后代,想不到上天做了这么一个可怜的杂役,那也是上了大当,同病相怜,顿时一叹道:“那你又是怎么上天的?” 这吕洞宾道:“小人本来是个浪荡子,一味的只知道花天酒地,寻花问柳,实在是不堪之极,所幸有一天独自去山中踏青,碰上了钟离大仙,他说小人与他大有仙缘,要小人守德向善,日后定然可以得道成仙,小人听了钟离大仙的话,回去之后就洗心革面,饱读群,后来奉父母之命去参加了科考,谁知明明应题而答,朝庭却说我的文章有谋反之意,差人来拿,小人闻讯逃出了京城,一路遇到凶兽恶贼以及妖女相诱,一共过了十劫,钟离大仙才献身说我仙缘已到,助我练成金丹,上得天来,就被安排到此处做事。 任天弃一拍大腿道:“笑话,笑话,花天酒地,寻花问柳,难道就叫不堪之极,那银子不转来转去,难道就永远留在你家,让那些妓女、厨子、屠户、渔夫、农夫又吃什么,什么钟离大仙,我说他叫骗子大仙,你明明过得好好的,却被骗到这石麟宫当杂役,妈拉个巴子的,还让你吃了不少苦头才上来,可恶,可恶之极。” 吕洞宾自从上天之后,日日做这酒窖的杂役,心中的苦水早不知往肚子里吐了多少,但知道天规森严,那里敢有半分怨言,却不想今日才到的这个酒监,居然有胆子说出这般让自己解气的话来,心里实在是痛快无比,但脸上却不便表现出来。 任天弃见到他的神情,一挥手道:“算了,我瞧你也是老成之人,有苦说不出来,吕洞宾,有件事你帮我做一下可成。” 吕洞宾道:“大人乃这里的酒监,有什么事小人岂有不答应的。” 任天弃道:“我这人最闻不得酒味,一闻头就要晕,这个酒监的位置你先给我代着,看着这些天役别偷懒,上面的味好像要小些,我到楼上去守着那些酒,顺便练一套法术,听说这里有人会隐身术,可不能让人溜上去把酒偷啦,到时你我都脱不了干系。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十九章监守自盗(1) 第二十章 监守自盗(2) 吕洞宾为难的道:“这……这可不行,若要小人暂代酒监之位,需得通禀马公公才是。” 任天弃如此做,本来就是想溜上二楼偷酒喝,那能让他去告诉马公公,一瞪眼道:“我是这里的酒监,那就是你的老大,让你做事难道敢不做么?” 见到吕洞宾还是有些犹豫,便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火龙真珠来,道:“好啦,好啦,你就先做着,这东西算我赏给你,总成了罢。” 谁知吕洞宾将手一推道:“大人,这样的东西我可用不着,你还是收回去罢。” 任天弃一想也是,这吕洞宾呆在这里有宝贝也没用,但自己身上又没什么拿得出手东西了,转念一想,笑嘻嘻的道:“吕洞宾,你除了金丹,那什么钟离大仙还教过你什么法术么?” 吕洞宾摇头道:“这倒没有了。” 任天弃道:“那是一定,他要骗你上天做这杂役,可用不着学什么法术这么麻烦,这样罢,你若是听我的话,我教你一套剑法,你先瞧瞧。” 说着一捏剑诀,弃天剑顿时挟着金行真气而出,发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任天弃为了引起他的兴趣,御使弃天剑旋转飞击直如游龙飞舞,当真是随心所欲。 他瞥见吕洞宾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便一引剑诀,弃天剑倏的回到身后,道:“如何,可愿意学学这个,难道你永远就只想当一名天役么,学了这剑法,日后有机会,说不定就可以当天兵了。” 吕洞宾那里会甘心当这么一个天役,沉思一阵,便点了点头,道:“好罢,不过要是马公公来问起怎么办?” 任天弃道:“你就说我在上面专心看守仙酒就成了。别怕,我会随时下来的,误不了事,等我自己将法术练完,就一定将刚才那套剑法教给你。 见到吕洞宾再次点头,任天弃就走了上楼,先开启了第一道门,只瞧了一眼那一堆千年以下的天仙酒,就又开启了第二道门,到了那百坛千年以上的天仙酒边,只转了一圈,就进了第三间屋,这里有十坛五千年以上的天仙酒,乃是观世音菩萨、文殊菩萨、太乙真人这些大仙们所用,这一口就可以寿加千载,那每坛喝上一口,自己的寿年岂不是万年十万年以上了,虽然不能长生不老,那也不错了。只是不知道是否像那一万年的天仙酒一样弄什么法贴没有。 等他靠近了一坛五千年天仙酒,抱了抱,倒是不重。心中顿时一喜,便去揭那黄纸封口,谁知累了半天却怎么也打不开,心中顿时明白,这酒坛虽然没有加上如来佛祖的法贴,但也被别的什么仙人施了法术,只怕是早就防着有人监守自盗了,其他那些酒监之中,想打主意的绝不止自己一人啊。 五千年的天仙酒偷喝不了,一千年的或者一千以上的总成罢。任天弃现在退而求次,又跑到前面两间屋去瞧,结果还是一样,那封口仍然打不开。 他越打不开,就越想喝上这酒,便又到了那五千年天仙酒之屋,搬了一坛酒放在屋中央,咬了咬牙,手一挥。已经将弃天剑拔在了手中,害怕声音太大,他不敢去直接撞击酒坛,就对准那黄纸戳去。 怎知道的是,这穿山过岩,无坚不摧的弃天剑只将那黄纸戳得向下陷了陷,居然没有戳破。 任天弃决心已下,岂会就此罢休,心中思索,一捏剑诀,弃天剑已经脱手而出,飞在了空中,然后附着了赤红的火行真气,垂直掠下,只见火光一闪,那黄纸果然经不过弃天剑的强烈撞击与炙热之气,燃烧了起来,顿时一股子浓烈的酒香,飘入了任天弃的鼻中。 任天弃一剑得手,真是大喜过望,让弃天剑归鞘,俯首一瞧,那封口处已经被烧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洞,连忙抱了起来,仰首就是一口喝下去,只觉说不出的甘甜香沏,从头到脚,每个毛孔似乎都舒张起来。 然而这种舒服的感觉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任天弃就觉得身上像是起了一团火,五脏六腑连带着肌肤都是滚烫无比,他还没来得及喝第二口,已经头昏脑涨,知道不对,连忙放下了酒坛,刚想移动身子,已经仰面八叉的倒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原来,这天仙酒所用之料皆是天地之间罕有的奇花异果,单是其中一种,都会是修道之士梦寐以求的珍物,这数百种调在一起酿造,其功效可想而知,但这酒性也不是普通的小仙所能承受的,正如那马公公所说,就是才酿出的天仙酒,金丹初成者喝上一滴就会脸红三天,喝上一口,就会醉上一月,而任天弃喝的,却是观世音、太乙真人这些菩萨与大罗金仙才能饮的五千年天仙酒,那酒性发作起来,他在凡间酒量再大,也是抵受不住。不过幸运的是,若是别的像他这般的小仙喝了一口五千年的天仙酒,只怕是醉上一年也不会醒,但他的身子里藏着一枚霸道无匹的魔神元丹,已经将那酒性吸纳了一大半,饶是如此,也足以让任天弃醉倒。 等到任天弃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仍然感到头痛欲裂,只是身上那种滚烫之感已经彻底没有了,取而换之的却是一阵暖洋洋的说不出舒透。 他实在不想这五千年天仙酒如此厉害,暗忖:“妈拉个巴子,莫非这一口酒下去,老子就可以多活一千年啦,醉了也是值得,不过也不知醉了多长时间,可得下去瞧瞧,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如此想着,就整理了一下衣裳,下楼而去,却见吕洞宾翘着腿,正坐在那太师椅上瞧着几名天役做事,模样甚是逍遥,心中暗笑道:“嘿,这人倒和我的性子有相似之处。”便哼了一声。 吕洞宾见他下楼来,连忙站起,道:“酒监大人,你的法术练成了么?” 任天弃道:“还早哩,吕洞宾,我问你,我上去多少天啦,可有外人来过?” 吕洞宾心想此人连过了多少天都不知道,想来是练法术太过痴迷的缘故,便道:“大人上去已经三天了,咱们这里平时是没人会来的。” 任天弃“嗯”了一声,放了心,道:“吕洞宾,你做事还算认真,瞧来我那套剑法是非传给你不可了,不过还得等些日子。” 见到吕洞宾点头,任天弃便又问明了马公公所在,出了酒窑,向外而去,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那天仙酒他一喝就醉,真要是那马公公找他,不免穿帮,还是时常主动去问问有什么事没有,自己也好有个准备。 马公公并不在住处,任天弃找了好一阵,才在天膳殿的一间屋子瞧到他。 看到任天弃忽然出现在天膳房,马公公也是一愣,道:“任天弃,你不在酒窑监工,跑到这天膳房来做什么?” 任天弃一脸恭敬,笑嘻嘻的道:“小人自蒙公公救了性命之后,每日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公公,感激着公公,今天实在忍不住了,来再见见公公,瞧一瞧有什么事没有?” 马公公听着这话,脸色一缓道:“任天弃,想不到你倒是一个记恩的人,咱们石麟宫的人,向来是各司其职,我也没什么要你帮的,你去罢。” 任天弃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又道:“那小人想请公公到我那里去一趟,瞧一瞧小人做事可有疏漏之处。” 马公公道:“你那里有什么好瞧的,那坛天仙酒只怕还有一年才能接满,到时候我自会请大仙来封坛口,快去罢。” 任天弃心中一喜,又道:“小人还有一事想给公公你禀报。” 马公公道:“你这小子事情还挺多,快说,什么事?” 任天弃道:“都怪小人过去修练不勤,虽得赠灵药,金丹初成,但不知怎的,身子总觉得不舒服,为怕误事,小人特地让一个叫吕洞宾的天役有时候替代我监工,这事可得给公公你说一下。” 那马公公正在安排事务,闻言将手一挥道:“知道了,只要没人偷酒,酒窖的事你自己作主好了。” 任天弃就是要他这句话,闻言连忙躬身道:“是是,那公公,你老人家先忙着,小人先告退啦。” 他说罢话就回到了酒窑,给吕洞宾打了个招呼,就又上了楼,那天仙酒他本来只想每坛喝上一口,但这第一口喝下去,就好像上了瘾,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说也奇怪,他开始喝这五千年天仙酒的时候,总要醉上三天,喝完了第一坛,醉倒的时间就不超过两天,等喝到第三坛,最多不过醉上一日了,在这期间,任天弃也想到过这样喝下去自己无法交差,但酒瘾一来,他根本就无法控制住自己了,每天晕乎乎的也不去想后果,只要不是醉得的确不行,就要抱着那酒坛喝上一口。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二十章监守自盗(2) 第二十一章 陆压之死(1) 就这样,喝到第九坛天仙酒的时候,每喝一口,任天弃只是红一红脸了,而且感到神清气爽,身子似乎比过去大有异样,但异样在那儿,他却又说不出来。 这一天,任天弃下楼去转了转,酒瘾忽然发了起来,想到第九坛天仙酒还剩下一半,便又上了楼,这五千年天仙酒的酒性实在是太大,自己那五位夫人是万万无法承受的,只能自己喝光,然后在体内炼纯,再用那仙侣心经渡给她们。 抱着那酒坛喝了几口,热气就上来了,任天弃盘膝而坐,默默的将那热气散于自己身体的四肢百骸,这些天来,他内视体内的那颗金丹,却似乎又开始变白了,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又过了良久,任天弃忽然发觉体内一直凝固不动状如珠形的金丹已经不对劲儿了,在丹田之处不停的跳跃着,过得一阵,忽然发出了七彩光芒,那枚金丹忽然间在他体内不见,隐隐约约现出一个幌动着的物事,只是在那七彩光芒之中瞧不大清楚,过得一阵,那七彩光芒开始暗淡下来,任天弃内视之下,顿时瞧得真切,丹田之处竟坐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婴孩,面目模样与自己居然有些仿佛。 任天弃见到这婴孩,心中真是惊喜万分。 原来,按那《仙侣心经》所载,这成仙之道分为“九转”,第一转是止念如水。第二转是灵窍开启,真气氤氲。第三转是真气运转,徐徐乃进。第四转真气凝结,内丹初成。第五转为三花聚顶,内丹重固。第六转为金鸟入宫,练成金丹。第七转为真气养胎,修成元婴。第八转为阴阳调合,神体相分。而第九转,却是金丹尽消。随心所欲,天地纵横,只在一念之间,而能上天庭者,金丹只是初成,要练出元婴,循序渐进的话,非数千年苦功不可。仙力已可与四大天王、二郎真君这些神将比拟了。至于后面两转,却是越来越难,要练到金丹尽消,一念之间纵横天地,只怕如来佛祖、元始天尊、通天教主等几名祖师都还没有达到,只怕只有传说中的女娲娘娘、鸿钧老祖之流才有些境界了。 任天弃知道自己元婴已成,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自己身后的那弃天剑,他记得陆压曾经说过,只要能炼化弃天剑,就会知道仙界一个绝大的秘密。长久以来,他对这秘密都充满着好奇,而且弃天剑炼化之后,威力到底如此。也是他想知道的。 想到这里,任天弃心念一动,弃天剑就脱鞘而出,悬在了空中。 任天弃默照乾坤神剑的炼化之法,与弃天剑人剑相通,那弃天剑顿时就在空中急速的转动起来,渐渐的只见到一道黑色的光柱。 然而就在这时,屋子里忽然出现了一道光幕,而那光幕的西方,却出现了一座霞光万丈。仙雾缭绕着的大山,而一名身着道装的男子正在向那大山方向而去,任天弃认得真切,这男子正是陆压,连忙凝神望去。 此刻陆压忽然间像是撞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再也无法前行,只见他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试着前行了几次,但都无法再进。 陆压摇了摇头,就改变了方向,向北而去,但没过一会儿,又折返回来,似乎还犹豫了一下,身子蓦的发出了一道金光,跟着就向那大山方向继续前行,居然已经冲破了那道屏障,但很快又撞上了一道,而陆压仍然在极费劲儿的向前突破,好不容易才到山前,任天弃数了数,竟像是有六道无形的屏障,心中也是大奇,也不知前面是座什么大山,山上又住着什么厉害无比的大仙。 陆压很快就落在了那山上,任天弃也可以瞧清那山里的情景,顿时骇了一大跳,这大山外面看起来霞光溢彩,云雾腾伏,像是什么仙境,可是真到了山中,却是一片的阴森,山石嶙峋,树木突兀,更让人吃惊的是,那地上都堆满着白森森的骸骨,而且从那骸骨的样子来看,竟全部是人骨,如果整个大山都是如此,这人骨也不知有几百上千万具,当真如同阿鼻地狱一般。 任天弃虽然一直胆大,但从来没有瞧到这么多的尸骨,心中禁不住“突突”直跳,再一看陆压的样子,想来也和自己一般。 就在这时,山巅之上忽然传来一阵阵的厉啸,陆压就向上飞去,很快到了山巅,却见到一付异景,只见到两名一男一女,赤裸着身子,面作人形,披头散发,豹尾虎齿,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正在一块巨石之上,迎着太阳之光疯狂的交合,这厉啸之声就是从这两名怪物嘴中发出。 任天弃见到陆压脸上露出了肃杀之气,知道他必然要出手除掉这两个怪物了,只是这两个怪物害了那么多的人,只怕并非易与之辈。 就在这时,那女怪物忽然在男怪物身上一推,厉声道:“什么人敢来私闯我昆仑山。” 任天弃听到“昆仑山”之名,暗忖:“玄天门不是也在昆仑山么,那些山我学御风飞行的时候可都去过,这山如此显眼,怎么却不知道。” 就在这时,只见到那男女两名怪物身上有了变化,男的摇身一变,竟成了一名头戴莲花道冠,身披八卦仙衣,面如冠玉,长眉朗眸,烦下飘着齐胸长须,鬓发如漆,年约四十余岁的道长。 那女的就更是让人惊奇,只见她一身黄色绵裕华袍,头上梳着太华高髻,戴着一顶太真晨婴之冠,华袍之下微露着一双镶嵌着宝珠,发着光芒的绣鞋,而她的容貌却是春山画眉,白雪凝肤,光艳照人,最让人难忘的是她雍容华美的气度,当真是光仪淑穆,高贵无比。 任天弃大是惊异这两人前后之间的变化,料想必然是什么极厉害的妖怪,也不知那陆压有没有把握应付,然而这时他瞧见陆压本来沉稳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震惊之色,心中立即想到“这陆压认得这两人,而且这两人的来头只怕不小。” 他正想着,却见陆压身上金光一现,似乎就想逃走,便就在这时,那一男一女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陆压顿时露出惊恐万分的神色,忽然向那贵妇伏地而拜道:“下界散仙陆压,不知王母娘娘仙驾在此,误闯禁地,实在罪该万死。” 任天弃见到这里,瞪大了眼珠子,差点儿就要跳了起来,王母娘娘,这女怪所化的贵妇居然会是天界中高高在上的王母娘娘,这陆压不会是像自己一样,五千年的天仙酒喝多了,眼睛瞧花了罢,不可能,绝不可能啊。 这时只听那贵妇道:“陆压,想不到是你,怪不得能够闯过我的六重封印,果然不愧是地仙之首。” 陆压连忙道:“陆压近日修道走火入魔,糊里糊涂的就到了这里,至于瞧见了什么,一定是记不清的。” 任天弃见到这里,已经知道陆压绝不是喝醉了酒眼花,这贵妇当真是那王母娘娘了,那她旁边的男子岂不是玉帝了,这……这太匪夷所思了罢。 却瞧着王母娘娘冷冷一笑,道:“陆压,本宫也知道你的嘴巴紧,但我和东华帝君之事绝不会让天地之间任何一人知晓,这一点儿你也明白了。” 任天弃这才知道那男子不是玉帝,而是天界有名的东华帝君,想不到他和王母娘娘瞧来竟是同类。 陆压知道这两仙不会放过自己,也站了起来,道:“想不到这就是真正的昆仑山,你和东华帝君竟然是两名妖人所化,竟然蒙蔽了天界众仙,实在可恶。” 王母娘娘见到陆压的语气强硬起来,也没放在心上,忽然仰天笑了起来道:“想我修真之时,尚且无佛无道,更无玉帝统领三界,天庭众仙,皆是我的后辈,可是女娲娘娘却偏心,让他们一个个的上了天庭,像人间一样有了官职,却独独遗我在昆仑山中,那就是因为我是妖非人,哼哼,她却想不到我会自己上得天庭,又迷住了那玉帝,做上了女仙之首,玉帝对我是言听计从,哈哈,总有一天,我会独统天界,摄服众仙。” 陆压不想这王母娘娘有如此的野心,脸上更是惊骇的道:“你这样做,难道不怕女娲娘娘惩罚你么?” 王母娘娘哈哈一笑道:“女娲娘娘要是想惩罚我,早就惩罚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她是不会再管仙凡两界之事了,这个天庭,我迟早会全部掌握在手心的,陆压,你无师自通,又有数千年的修为,本来在本宫眼里也算是上一号人物,可惜今日到了这里,也算是你的命劫到了。” 王母之事,《山海经》早有记载,并非作者杜撰。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二十一章陆压之死(1) 第二十二章 陆压之死(2) 她这话音刚落,却见陆压已经化作一道金光,腾身到了空中,又突破了那六重封印,却见那东岳帝君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从袖子里取出一枚姆指大的黑色石头,掷在空中念念有词,霎时之间,那黑石竟化成了一座百丈高的大山,向陆压当头盖住,顿时将他压在了山下。 陆压的胳膊之下全被压住,一时着慌,就要用遁土之术钻入土中逃生,但王母娘娘与东岳帝君已经赶到,向着他身下的土壤一指,那土壤顿时便坚如金玉。 王母娘娘知道这陆压的本领不亚于天界的大仙,从头上拔出一只白玉簪子,就向着陆压掷去。 陆压认得此簪叫做通明簪,乃是王母娘娘的随身至宝,当年牛郎得牛神所助追赶织女,王母娘娘就是用这通明簪划下了一条天河,阻挡了牛郎之路,实是变化无端,妙用无穷,这通明簪一但刺入,无论是人是仙,都会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不过他已至仙家九转中的第八转,可以阴阳调合,神体相分。危急之间,忽然身子微动,神魂已经出壳,瞬间已经在千里之外。而那东岳帝君就在他身后紧紧追随。 就在这时,那光幕忽然消失了,又重新成了那道黑色的光柱,跟着又慢慢的收缩变细,到了后来,竟缩成了一枚黑丸,任天弃将嘴一张,那黑丸便自行投入了他的腹中。 想不到这么快就炼成了剑丸,任天弃也是又惊又喜,却不知此时自己身上已经有了魔神元丹、仙侣心经、乾坤神剑心法、五千年天仙酒这四股力量,若是能够全部融合,那真是可以惊天震地,而那弃天剑又已与他通灵已久,自行相助,当然会炼化成功了。 任天弃炼成剑气的喜悦,很快就被那个巨大的秘密冲淡了。想起那日陆压之魄在山洞里的话,后面的情景已经全然可以想到,他虽然逃走,但最终被那东华帝君追上,两人经过一番激战,陆压被东华帝君的法器重创,勉强到了玄天门的那洞里,用最后的法术推算到有什么逆天之人要去那山洞。所以才留下了乾坤神剑的秘诀,并去仙剑殿将自己的记忆附在了弃天剑之内。 对于陆压说自己的逆天之人,任天弃此时还大是不解,自己虽然已经修成了元婴,但比起天界的众位大仙来,还大有差距,他就是想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用胳膊去扭大腿的事,他任天弃可做不来。那王母娘娘与东华帝君是什么变的,又关自己屁事,当务之急,是如何与母亲相认。然后想法子一家人团圆才是。 想到这里,任天弃吐出剑丸,御使剑气,那剑气绕着房屋光芒四射的飞舞,全然可以随心所欲,但仍然没有达到五行合一的地步,想到玄天门还有八柄神剑,陆压曾经说过最好全部炼化,有机会可得要去试试才行。 只不过那十坛五千年的天仙酒喝了九坛,可不能不想办法遮掩。任天弃一向是这方面的好手,眼珠子一转,就计上心来,先下楼去瞧了瞧,趁着吕洞宾与一众天役不注意,就拿了九个空坛上来,然后放在那数百坛不足千年的天仙酒之中,从里面又拿出九坛,放在千年天仙酒中,然后如法炮制,取了九坛千年天仙酒与剩下的那坛五千年天仙酒放在一起,跟着就把自己喝光的那九坛天仙酒的封口用火行真气全烧了个精光,拿去放在了下面,这样一来,就是有人发现自己偷了酒喝,也不知要多久,反正酒也喝了,大祸已闯,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只希望陆压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如果是那逆天之人,定然还会有遇合,这酒是不喝白不喝,下一步就是把那一千年天仙酒拿来润润唇了。 想到答应过吕洞宾教他乾坤神剑,任天弃便下了楼,一问才知,自己在楼上竟呆了半年之久,而马公公一次也没来过。 任天弃说话算话,便将乾坤神剑中的金行剑法开始传给吕洞宾,他金丹已成,练起来自然比青云子他们要快捷得多,只数日时间,就到了可以炼化剑气之境,可惜却一时找不到好剑。 这一天,任天弃正在将金行真气最后的剑诀传给吕洞宾,却见到马公公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任天弃,你小子的运气算是来了,咱家给你安排了一个好差使。” 任天弃连忙道:“公公,是什么好差使?” 马公公道:“玉帝明日将在群仙宫开讨魔大会,将召集佛道两教的众仙家参与,三清及通天教主,还有如来佛祖都要赴会,咱们石麟宫要派人随宴伺候,我想你小子倒还灵巧,就算上了你一个,这可是你难得的仙缘了。” 任天弃一听,顿时欣喜若狂,大声道:“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瑶池仙子。” 那马公公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敲,道:“你这小子,上了天庭,色心倒还未消,这样的盛会,瑶池仙子自然会来领舞,不过到时你失了态,那就会被天规严惩,万劫不复,就连咱家也会被你连累。” 任天弃听说母亲要去,更是高兴,连忙道:“是是,小人一时失言,公公莫怪,放心,小人是知道分寸的。” 马公公点点头道:“咱家瞧你也不是那种呆傻之人,这样罢,明天辰时,你拿一坛五千年的天仙酒随着咱家前去瑶池罢。” 任天弃顿时幸庆还好留了一坛五千年的天仙酒,否则立时就要露陷,想到一事,又道:“不是说那万年天仙酒是留给玉帝与王母,还有三清与如来佛祖他们的么,这次怎的不拿去?” 马公公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那万年天仙酒只剩下一坛,何等珍贵,也不是每次宴会都能喝的,这讨魔大会只是商议大计,若是讨魔成功,那自然可以喝上一樽的。” 任天弃闻听讨魔大会之名,立刻就想到那魔刹圣主,也不去多问,便点了点头。 马公公又道:“那好,明天你再带五名天役,捧上三坛一千年以下的天仙酒和两坛千年以上的天仙酒一齐前往。” 任天弃暗忖:“妈拉个巴子的,这不是大家都有份么,还故意说着好像卖了我一个人情似的。” 不过他知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便笑着答应了,等马公公一走,便点了吕洞宾与另外四名天役明日跟随自己,被点到名,脸上都露出欢喜不胜之情。 天庭无日昼,但有天漏计时,到了第二日的辰时,任天弃与吕洞宾等一众天役就各自捧了天仙酒出了酒窖,到了外面一处极大的空地,早就有一队天役在那里等着了,任天弃一瞧,却见这些天役杠桌拿椅,捧的都是些交梨、火枣、雪藕、冰桃等等仙果,又有些碧茸、白菌、朱菇、黄蕨等等仙食,心中又是一叹,看来这神仙的口福未必比凡人强啊。 过得一阵,马公公就带着一众天役各捧器具酒食出了石麟宫,飞到了群仙宫,就在群仙宫外,面临瑶池,摆下了仙宴,正面是玉帝、王母之席,左列是三清与通天教主及一众大仙之位,右首是如来佛祖及西天众菩萨之位。 任天弃被安排在左首上方负责给三清倒酒,这倒正有机会找那灵宝道君论论理,问他为何只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区区的酒监做,不过最好是求他让自己与母亲相认,然后下凡与父亲团聚,这灵宝道君虽然甚不得志,但好歹也算三清之列,想来玉帝也会给他几分薄面罢。 思想之间,就听到仙乐奏响,一众神仙纷纷而来,任天弃见那马公公离自己不远,就过去向他相询,这才知道先到的是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将、七十二路星君、蓬莱岛福禄寿三星、雷公电母、二郎真君、四大天王、巨灵神、托塔天王、哪咤三太子等等一众神将。 任天弃向那马公公打听谁是九耀星君,马公公向一名头上顶着银色束发的紫金冠,穿着一副闪闪发光的细砌鱼鳞甲的神将一指,任天弃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却见此神身高九尺,虎背熊腰,一脸的漆黑,眼中露着凶光,想到父亲毁眸之仇,自己的恶面之恨,不由暗暗咬牙,发誓总有一日要将这九耀星君毙于自己的剑下。 就在这时,任天弃又忽然想起李白来,牛头与马面不是说他是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么,应该也在这些神将天官之内,便强忍住怒气,向马公公打听那一个是文曲星君,顺着马公公的手指望去,却见一名身穿绿蟒,头戴官纱,眉宇飘逸,面目清瘦的文官,正在与旁边的一名不知什么星君谈笑,只是现在的地位可要倒过来了,对方是天官,而自己只是一名小小的监事,也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自己这个凡间的兄弟。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二十二章陆压之死(2) 第二十三章 讨魔大会(1) 等到众神将到齐,过了一阵,便又是广成子、太乙真人、赤精子、惧留孙、玉鼎真人等阐教大仙及及多宝真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碧霞元君等截教大仙,任天弃见阐教大仙数量比截教的大仙要超过一半还多,但截教众仙却是毫不显弱,并不与阐教之仙同席,而在对面佛家一方安座。 就在这时,又来了四名身着帝王之服的大仙,任天弃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就是那怪物所变,击杀了陆压的东华帝君,而他旁边的三仙面目甚是陌生,去问马公公,才知道另外三仙是北极紫微帝君、南极长生帝君、太极天皇帝君,这四位帝君地位崇尊,在天庭之上的权势仅次于玉帝与王母,就是对于玉帝之旨也是听调不听宣。 没多久,却是观音、普贤、文殊、地藏王、灵吉、大势至、日光、月光等菩萨及南无燃灯上古佛、南无药师琉璃光王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过去未来现在佛、南无清净喜佛、南无毗卢尸佛、南无弥勒尊佛、南无阿弥陀佛等一众佛尊到了。 任天弃最想见到的就是那观音菩萨与斗战胜佛这两位大仙,也不用马公公指点,那观音缨络垂珠,面目秀美微丰,手里托着一个插着柳枝的净瓶,宝相庄严,果然与凡间各庙的供像一模一样,而那斗战胜佛却是一付猴相,一双金睛火眼左顾右盼,全然坐不住,去拉了拉左边南无婆留那佛的佛衣,但那南无婆留那佛正襟危坐,并不理他,他又去扯了扯右边南无旃檀光佛颈上的佛珠,而那南无旃檀光佛仍是垂目合什,并不与他说话,气得他直在那里抓耳挠腮。 任天弃瞧到这里,不由大是为这位斗战胜佛报屈。瞧他如此好动的样子,那里有佛尊的模样,实在是误入歧途了啊。 正想着,却见天上祥云朵朵,霞光万道,如来佛祖与三清及通天教主已经到了,众神仙齐齐站起来揖手相迎。 任天弃见到这几位传说中的仙祖,也是睁大了眼睛瞧着。不过除了那通天教主,另外几位教主都与凡间的供像相仿,而那通天教主戴一顶束发玄木七星冠,穿一领鹅黄鹤氅,系一条九股丝绦,踏一双挽云轻履,一脸的冷肃,瞧来比那慈眉慈眼的三清多了一股霸气。 等到众教祖入座,任天弃见到灵宝道君似乎瞧了自己一眼,正要张嘴向他问询,却见他微微摇了摇头。便知道灵宝道君在示意自己不可前往,便将到口中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没过得多久。就见到天边飞来一大群面目俊秀,容光清美的仙童与仙女,御的是绿琼辇,张的是紫云盖,星幢前导,羽葆后拥,正是玉帝与王母到了。 众神将、星君见到圣驾,连忙离坐伏地而拜,而各大仙与菩萨也离座相迎,揖手为礼,几名佛道教主只在座位上行了礼。 玉帝与王母入了正面的座位,任天弃细瞧那玉帝,却见他方头大耳,面目白秀,长须及腹,头顶冲天冠,身穿衮龙袍,那模样甚是宝相威严。而他旁边的王母娘娘却是头戴凤冠,身穿凤袍。望之如三十来许的美艳妇人,高贵雍容之极,若不是任天弃亲眼目睹陆压所留的记忆,那里会想到她居然会是那怪物而变。 等众神将与仙人各自落座,玉帝便道:“众位仙家,今日请大家来,实是有事相商,那魔刹圣主自强霸我仙界之北以来,魔心不死,屡次犯我中央仙界,前些日子更是连占宣仁、德上二宫,毁了朕的十七员神将,若是再姑息此魔,不行征讨,这天威何在,众位仙家的颜面何在?” 他话音刚落,就见下面站出了一名身披甲胄,头戴帅盔的神将,伏在地上道:“陛下,请给末将二十万天兵,末将愿前往北界肃清妖魔,得保天庭安宁。”说话的却是那托塔天王。 玉帝见了,道:“李爱卿忠心耿耿,勇气可嘉,只可惜那魔刹圣主比不得别的妖魔,并非天兵可降,只怕需佛祖、元始及通天两位教主鼎力相助才是。” 那三位教主早就知道今日之事,如来佛祖先道:“启禀陛下,想那魔刹圣主乃天地亘古以来第一阴女,魔法无边,当年本座与天尊联手也未能将她制服,这次还请通天教主出手,自可大功告成。” 任天弃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暗忖:“原来那魔刹圣主居然还是女人,能和如来与元始天尊相抗,妈拉个巴子,真是厉害啊。” 玉帝点点头道:“朕也有此意,不知通天教主意下如何?” 通天教主一揖手道:“陛下,想我师兄与佛祖何等法力,真要尽心动起手来,那魔刹圣主岂是对手,此事阐佛两教当可办妥,实在不需本教之人相助。” 元始天尊一听,顿时沉声道:“师弟,你是说当年本尊与佛祖和那魔刹圣主相斗没有尽力了。” 通天教主微笑道:“不敢,不敢,只是师兄的道法与如来的佛法,本座是一向最佩服的,实在不相信那魔刹圣主能够胜过两位。” 这时却听到如来佛祖一叹道:“通天教主,想不到一千多年的旧隙你还记在心里,当年本座与天尊虽然在封神一役中得罪你,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而且这也是女娲娘娘安排的天劫,鸿钧老祖不是也调解过此事了么?” 通天教主又是一笑道:“当年师兄大胜了我,曾有诗一首‘堪笑通天教不明,千年掌教陷群生。仗伊党恶污仙教,蓄聚邪宗枉横行。宝剑空悬成底事,元神虚耗竟无名。不知顺逆先遭辱,犹欲鸿钧说反盈。哈哈,这句诗我一直挂在太虚宫的房里,不时瞧上两眼,好引以为戒哩。” 元始天尊一时哑口无言,当年他与西方佛门联手破了通天教主引以为豪的诛仙阵,收了陷仙、绝仙、戮仙、诛仙四口宝剑,一时得意,便念出了此诗笑话通天教主不自量力,其意也是暗嘲他想与自己争道家掌教之位实是徒取其辱,不想今日通天教主又提了出来。 任天弃站在一旁,听到“宝剑空悬成底事,元神虚耗竟无名。不知顺逆先遭辱,犹欲鸿钧说反盈。”几句,心中不由得替通天教主愤然,暗道:“妈拉个巴子的,这个元始天尊那里像有道之人,说话倒恶毒损人得紧啊,我要是通天教主,这个仇也自然是要记着的。” 他想到这里,又思起这元始天尊利用自己平定了下界的魔刹教,让魔刹圣主想撺掇通天教主参与此事的打算成了空,然后就过河拆桥,安排自己只做了一个连小姆指都算不上的酒监,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捧着酒正站在三清的背后,只瞧着那元始天尊道袍下的屁股,好想好想一脚朝那里狠狠踢去,才能一解自己心头之恨。 然而这就这时,他忽然又觉得好笑,世上之人都把这些神仙瞧得多神秘多了不起,一付没有七情六欲,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如果真到了天庭见到了这些神仙,那一切都会让人失望了,他们除了拥有超强的法力,一切与凡人并无区别,幻想与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啊。 这时只听到玉帝用不快的声音道:“算了,算了,那些陈年旧事还提它作甚,通天教主,你既然不愿出手对付魔刹圣主,朕也不能勉强你,只是希望你约束好你的门下,不要像上次那样助纣为虐了。” 通天教主生性刚烈,最受不得气,闻听“助纣为虐”一词,霍然大怒,站了起来,一揖手道:“陛下,既是如此,这讨魔大会也没本座什么干系了,本座这就告辞。” 说了这话,已经是拂袖而去,随他而来的截教弟子也紧紧随在其后。 玉帝见到通天教主忽然离去,实在太不给自己面子,脸上也有些尴尬,但很快就笑道:“通天教主不愿为天庭分忧,那也是意想中的事,这事就请佛祖与天尊多多担待了。” 元始天尊也觉得通天教主扫了自己的面子,心中暗恼,一揖手道:“陛下,魔教之事,关系着天庭安危,本尊与佛祖岂会袖手旁观,也罢,咱们就带领两教弟子,点齐百万天兵天将,一举去荡平那魔刹天。” 正在这时,却听到一个声音道:“且慢,陛下,两位教主,本宫倒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讲这话的,正是一直端坐在玉帝之旁的王母娘娘。 仙界与凡间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不同,王母娘娘的权力地位与玉帝的地位几乎等同,她说的话,众仙自然不得不听,元始天尊连忙道:“还请娘娘示下。”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二十三章讨魔大会(1) 第二十四章 讨魔大会(2) 王母娘娘道:“想那魔刹圣主虽然是天地第一阴女,魔法惊人,不过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咱们天庭迟早就要之消灭,佛祖与天尊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岂能轻易劳动法驾,不如另寻得力的上仙带领一众大仙与百万天兵天将先行前去,等到那魔刹圣主露面,两位教主妙法无边,到得魔刹天也是瞬间之事,到时再联手除了那魔女,也是堂堂正正,体体面面,不失我中央天庭之威。” 她这话一出,佛道两位教主也是暗暗点头,要是此番各带领弟子大举前往魔刹天,的确是自失身份,难免被通天教主之流笑话,还是王母娘娘想得周全啊。 王母娘娘的话,玉帝向来是必听的,当下道:“娘娘说得极是,只是这次征讨魔教之事非同小可,不知那位上仙愿意领兵前往。” 王母娘娘道:“陛下,本宫倒想保荐一位上仙,无需两位掌教前往,此次讨伐定然能凯旋而归。” 玉帝道:“哦,不是娘娘说的是那一位?” 王母娘娘的目光向座下一扫道:“就是东华帝君,只是不知他可愿意前往。” 王母娘娘此言一出,玉帝与佛道两位教主都是一喜,皆知道这东华帝君是四帝君之首,成仙之日还在自己等之上,法力通玄,高深莫测,大家虽然不曾交过手,但料想也不会在两教教主之下,只是他向来不受天庭节制,也不知道此番是否肯去对付魔教。 当下玉帝道:“东华帝君,娘娘的话你都听见了,不知可愿意领兵前往。” 这时只见东华帝君一揖道:“魔教猖獗过甚,本君也甚是气恼,既然娘娘瞧得起本君,交与如此重任,那东华就去走一走,会会那魔女。瞧瞧她到底有些什么手段,敢与咱们天庭作对。” 任天弃听到此处,忽然觉得不怎么对劲儿,这东华帝君明明是那王母的姘夫,王母岂会让他去冒险,而且那王母阻止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立即带弟子前往魔刹天,明的是替两教教主的颜面着想,暗地里倒像是在帮那魔刹圣主。这时他又想起那光慕中的情景,王母娘娘分明有摄服群仙,一统天界的野心啊。 这时候,任天弃心中顿时一跳,要是王母娘娘与那魔刹圣主有所勾结,或许本就是一伙的,那这次东华帝君带着一众大仙与百万天兵天将出征讨魔,只怕很快就会损兵折将,铩羽而归。不过这事似乎与自己无关,而且若是说将出来。谁会相信自己的话。定然立马就会有杀身之祸,还是闷声发大财的好。 玉帝本还在担心东华帝君不愿前去,闻言立时大喜。道:“帝君愿往,那真是天庭之幸,这样罢,仙庭的众神将,帝君尽可挑选。” 这时元始天尊与如来佛祖都道:“吾教弟子,帝君也可点选前去,绝不推辞。” 东华帝君这时站了出来,环视了一众神将与佛道两家弟子,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本君这就点将了。” 他说到这里。就开始点起将来,神将中首选的就是托塔天王、哪咤三太子、二郎真君、巨灵神、雷公电母等等天庭中能征善战的神将。佛家弟子中却点的是观音菩萨、普贤菩萨、文殊菩萨这佛前三圣,然后又点了南无燃灯上古佛、南无药师琉璃光王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过去未来现在佛、南无清净喜佛、南无金刚不坏佛、南无龙尊王佛、南无弥勒尊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宝月光佛等共四十位菩萨神佛,那南无斗战胜佛向来懒散傲倨,不服管教,倒没有点。 而道家这边点的却是北极紫微帝君、南极长生帝君、太极天皇帝君、太乙真人、广成子、赤精子、南华真人、文始真人、上元夫人、麻姑、蓬莱三仙等也是四十位大仙。 东华帝君点到谁,谁就呼诺应是,点将完毕,他便向玉帝一揖。重回到了座位上。 玉帝瞧了瞧他所点的神将、菩萨、大仙,果然都是天界赫赫有名之辈,便笑道:“帝君果然极会选人,仙界的精英俱归麾下,此番前往,定然会大胜而归,来,众卿家,咱们先敬帝君一杯。 见到玉帝举杯,众神仙连忙也向东华帝君敬了酒,任天弃瞧到这样的情景,心里只是冷笑。 酒宴正式开始,先是百禽献舞,然后是百兽献瑞,众仙家也是觥斛交错,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与凡间之景,实在无甚差别。 过得一阵,百禽与百兽都渐渐散去,只听王母娘娘一挥手道:“传瑶池仙子献舞。”却听到三声仙钟敲响,自王母宫的方向忽然飞来了一群素衣飘飘的仙子,长裾广袖,身形婀娜之极。 任天弃这时顿时睁大了眼睛,只想见到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子。 那些仙子很快就飞到了群仙宫之前,任天弃已清楚的见到了领头的那名仙子如凌波而来,只见这女子年约十六七岁左右,雾鬟蝉鬓,明眸皓齿,眉如新月,唇如新樱,肌如凝脂,脸似朝霞,环佩叮铛,罗裙曳云,当真是体欺皓雪之容光,脸夺牡丹之娇艳,神情微有一丝忧色,但却是说不出的一种高雅清华,飘然出尘之致,让人莫可逼视,心旌狂摇,而其他的仙女虽然皆容貌秀美,气质典雅,然而与这名雪莹光艳的仙子站在一起,恰如众星捧月一般。 那些大仙们见到这般绝美无匹的容光,也都停住了手中的酒樽。 然而瞧清此女,任天弃身子顿时一震,胸口像是被人用极大的铁锤猛击了一下,这领头的仙女不是别人,竟是那个让他又爱又恨,但在心中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想起来就隐隐作痛的蛛儿,当年她正是想要成仙,才狠心割舍了与自己浓厚的情意,任天弃也曾经想过在这天庭之上会碰上她,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但瞧样子蛛儿做了这瑶池仙子,那母亲啦,母亲又到那里去了,任天弃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 只见到蛛儿带领一群仙子向玉帝与王母娘娘伏地拜道:“瑶池仙子率众舞仙参见陛下、娘娘。” 王母娘娘点头嗯了一声,一挥手道:“平身,开始罢。” 蛛儿站起身来,一施广袖,霎时之间,仙乐奏响,香风阵阵,裙裾飘飘,已经带着一群仙子翩翩舞动起来,却见她舞姿曼妙,飘逸处如风动海棠,河岸杨柳,辗转处如露旋荷叶,轻云聚散,当真是翻若惊鸿,婉若翔凤,谢阿蛮也算是天下绝顶的舞者了,但比起这蛛儿的飘洒轻灵,梅菊之清,竹兰之雅,实在也逊色了不少。 过得一阵,却听到一声嫩如初鹂的娇声响起,却是蛛儿款起朱唇,轻舒莺舌,唱起歌来,高一声如凤鸣之清,低一声似鸾啼之美,当真是清音雅姿,舞唱无双。 任天弃一时之间也瞧得目驰神旋,听得痴迷欲醉,浑然忘记了蛛儿对自己的无情,过得良久才醒悟过来,一瞧周围的诸仙众神,眸光皆注视在了蛛儿的身上,有微微含笑的,有随着歌声抚掌的,有眼露倾慕之意的,有面无表情内心不知汹涌不汹涌的,就是佛祖与三清,也是微笑着停酌而观。 瞧到这里,任天弃不知怎的,心中竟然涌出了一股强烈的酸意,恨不得将这些大神上仙们的眼珠子挖下来,也就在这时,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天上的神仙们,看起来像是无人无我,绝情绝欲的样子,但内心深处却不尽然,他们或许绝了情欲,绝了性欲,但并没有绝了色欲,否则也不会喜欢瞧美貌的姑娘跳舞,他们本是凡人所渡,虽然成了仙,但那凡人喜欢美的本性却永远不会消失的。 想到这里,任天弃只觉对这些神仙们过去的那种神秘感、尊崇感全部如沫一般的破灭了,人与神并没有多少的区别,只是凡间的人强行把自己做不到的事附在了神仙的身上,而且将之越传越广,越传越玄,离真相就越来越远。 正在出神,却见蛛儿正向这边舞至,他急忙想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自己虽然上了天庭,但混成这付小瘪三的样子,那能让蛛儿见到,那实在是太没有脸了。不过他很快就镇静下来,自己此时的容貌与过去已经是天壤之别,蛛儿应该认不出自己才对。 然而就在他思想之间,蛛儿的星眸已经无意中瞥了过来,正好与任天弃的眼神相触,任天弃明显的感觉到蛛儿的眼眸睁大了许多,流露出了震惊之色,但只过一瞬间就消失了,反而越舞越远,就好像果然没有认出任天弃一样。 任天弃见蛛儿那表情的确有些奇怪,也不敢确定她认出自己没有,不过最好是没有认出来才好。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二十四章讨魔大会(2) 第二十五章 天弃救母(1) 过得一阵,蛛儿歌停舞罢,向玉帝与王母裣衽一福,告了辞,带着一众仙女,又向王母宫飘然而去,自始自终,再没有朝任天弃这方向瞧上一眼,任天弃顿时一阵酸痛,要是刚才蛛儿从眼神中认出了自己,那她如此冷漠,看来的确是瞧不起自己啊。 酸痛了一阵,任天弃又暗自咬牙,默默的捏起了拳头,其他的事对他来说,现在都不重要了,要紧的是查到母亲的下落,这个天庭,绝不能让她再呆下去了。 此刻任天弃已经将目光落在了那文曲星君的身上,却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空樽,而一名天役站在旁边,一坛千年以下的天仙酒早就被他与其他几名星君喝完了,心中暗忖:“也不知这个文曲星君还记不记得过去的事,对我这个兄弟卖不卖帐,不过要打听娘的消息,也只有落在他的身上了。” 正在思索,这讨魔大会已经结束,众仙先请玉帝与王母离座,然后纷纷离去,任天弃等监事与一众天役就留下来收拾残宴。 等到众仙一走,那些天役就是一哄而上,剩下的那些仙果仙食自然是不敢动的,就将众仙家吃剩下的那些交梨之核、火枣之核吞入了腹中,争得最厉害的自然就是那酒樽中的余沥,那马公公一边叱喝,一边将玉帝王母及三清佛祖留下的酒樽放入嘴中伸舌砸吸,倒没有天役敢来和他争。 任天弃瞧着那马公公拿起王母娘娘喝过的酒樽,微闭着眼睛好生闻了一阵,然后才慢慢伸舌品砸,那模样甚是陶醉,跟着便见他将那酒樽放入了自己宽大的袖袍里,想是要拿回去好好意淫一番,也是暗笑这马公公鸟死心不死,要是知道王母娘娘是个那般的怪物,实不知又有什么反应。 他走了过去。在马公公的肩上一拍,道:“公公,你刚才往袖子里放的是什么?” 那马公公骇了一跳,回过头来,见到是他,期期艾艾的道:“没……没什么啊。” 任天弃低声在他耳旁道:“那玩意儿好像是王母娘娘喝过的,有没有唇印啊,不过要是让玉帝知道了,恐怕有些不妥罢。” 马公公一阵惊慌,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天弃,这事你可别声张,玉帝责怪下来,咱家可吃罪不起。”一边说着,一边就想将那酒樽重新拿出来。 任天弃按住他的手道:“公公,你这是干什么,实不相瞒,小人在凡间的时候最爱弄这些,那些小姐夫人们的肚兜亵裤小人的床头也不知道堆了多少。公公若是喜欢这酒樽,只管拿去便是。” 那马公公没想到这小子与自己倒是志同道合,干干的一笑,道:“咱家果然没瞧错人。你小子真是乖巧得紧,好好,有什么好事,咱们今后一定多多的照顾你一些。” 任天弃眼珠子一转,道:“公公,小人现在就有一事相求?” 马公公道:“什么事,只要咱家方便,给你办了就是?” 任天弃知道这马公公此时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中,说话自然肯切,便笑道:“方便。方便,小人想求公公帮我见着一位神仙。” 马公公道:“哦,你想见那一位神仙?” 任天弃道:“就是文曲星君,我有一位表兄,十六岁进京应试,到现在七十六岁了还没有进榜,我上天之时,他哭着求我一定要找到文曲星君,向他问询高中之法。这事我可得给他办了。” 马公公微微皱了皱眉道:“文曲星君不是什么大人物,要见他倒也不难,不过你只是一名酒监,是不能离开瑶池的,这事就难了。” 任天弃在马公公手里又塞进一物,道:“小人知道马公公在天庭上面子大得紧,办法多得紧,这点小事,难道还能难住公公你老人家么?” 马公公向手心里一瞧,却见是和上次一样的赤色宝珠,心中也是一动,暗道:“这小子知道我偷了王母娘娘饮过的酒樽,要是声张起来,那可是了不得的大罪,罢罢,只要咱家不说,他就是去见见文曲星君也是不妨。况且还有这宝珠可得。” 当下点点头道:“任天弃,你那个表兄的确可怜,好罢,咱家就帮帮你们。”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令牌来,道:“你且去东边的文曲仙馆,拿着这令牌,守护的天兵自然会放你进去,见到了那文曲星君,将你表兄的事说给他听,这文曲星君为人一向好说话,与咱家也有些点头之交,随梗朱个梦给你那个表兄,他自然就可以妙笔生花,高中魁首啦,不过你要快去快回,否则咱家可不好交差。” 任天弃心中大喜,接过那令牌,仔细打听清楚那文曲仙馆的位置,再不多说,驾着遁光,就向东而去,他此时元婴已成,遁光之速又提高了一倍不止,那马公公瞧着他的去势,实不在自己平素所见的那些元帅、星君之下,一时也是大吃一惊,嘀咕不禁。 且说任天弃一路向东,见到了无数的仙殿仙馆,也不逗留,按着马公公所说,到了东边的文曲仙馆,却见馆外果然站着一队手持神枪的天兵。 见到有人落在仙馆外,那些天兵顿时围了过来,喝叱道:“来者是谁,敢闯文曲仙馆?” 任天弃一扬手中的白玉令牌道:“我是石麟宫的小仙,前来求见文曲星君。” 那些天兵认得这令牌果然是石麟宫之物,便有一名天兵前馆内通禀,过了一会儿便出来道:“星君让你进去。” 任天弃便走进馆中,却见是一座大宅,里面种满了仙竹仙花,甚是清雅。一名仙僮见到他进来,引着入了一间偏厅,那身穿官袍的文曲星君手里捧着一本仙正在翻阅。 任天弃一进屋,那文曲星君就抬起头来,见到是他,“哎呀”一声,将一扔,就过来抱住了他道:“任兄弟,怎么你也上来了?” 任天弃见他果然还没有忘记前情,心中一阵欣慰,笑道:“我是叫你李大哥呢,还是叫你文曲大哥。” 文曲星君拉他坐下,也笑道:“李白是我历劫之名,你还是叫我文曲大哥罢,任兄弟,想不到你这么快就会上来,不知是谁举荐的,玉帝可封了你官职。?” 任天弃闻言,长叹一声,便将自己上天来的一切说了一遍。 文曲星君也没想到他会被安排做一名瑶池的酒监,不由大是为他报屈,又叹自己在天庭位卑言轻,否则一定向玉帝保荐,让他怎么也要做一名天庭里的小官。 任天弃摇了摇头,沉声道:“文曲大哥,做不做官,我已经不放在心上,这次来,我实在是想给你打听一件事,也要请你如实告之。” 文曲星君听他说得凝重,道:“任兄弟,你只管说罢,只要为兄知道的,一定全数相告。 任天弃道:“文曲大哥,我的身世你是知道的了,那我想问你,过去我娘不是瑶池仙子么,现在怎么换了……换成了蛛儿,我娘又到那里去了?” 听到任天弃问到此事,文曲星君脸色也是一黯,有些犹豫的道:“这……这……。” 任天弃忽然离座,向他深深一揖道:“文曲大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罢。” 文曲星君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任兄弟,你且坐下,我都告诉你便是。” 任天弃立刻落座道:“文曲大哥,你快说啊。” 文曲星君道:“这事还要从嫦娥仙子说起,过去在瑶池领舞的,本来一直是嫦娥仙子,可是自从她被天蓬元帅调戏之后,就于广寒宫幽闭不出,玉帝也无可奈何,只有下旨另寻仙子接替,后来便有一名仙子当选,因她是瑶池里的一朵玉莲幻化而成,就被诰封为瑶池仙子,也就是你娘……” 任天弃此时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原来是一名花仙,忙道:“后来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娘在无虚华会上认识了我爹,一见钟情,然后私逃下凡,生下了我,可是我娘后来被九耀星君那恶贼带上天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文曲大哥,你快给我说说。” 文曲星君道:“那九耀星君与我虽属同僚,但我向来不齿他的恶行,当年他在天庭垂涎你母亲的美色,但你母亲对从来不假言辞,他就一直怀恨在心,等到你父母下凡被王母娘娘发现要抓他们回来,这九耀星君就主动请缨,与太白金星一起到凡间捉拿你父母,结果你母亲以魂飞魄散相挟,才留得你与你父亲一条命,谁知那九耀星君竟会挖了你父亲的双眼,对你不仅施了恶面咒,还将你放在最低贱肮脏的妓院门口,实在可恶之极……” 任天弃默默的捏紧拳头,咬着牙道:“九耀星君之仇,我是非报不可的,文曲大哥,后来呢,我娘后来怎么样了?”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二十五章天弃救母(1) 第二十六章 天弃救母(2) 文曲星君道:“我被贬下凡,具体的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你娘后来到了天庭,知道你父子的遭遇,悲痛不禁,便再也不在瑶池领舞了,而且几次偷偷想要下凡,玉帝与王母大怒之下,就将她关进了极北之地的玉柱峰,然后下旨重选瑶池仙子,如今那瑶池仙子就是这样到的瑶池,任兄弟,你刚才说她叫蛛儿,莫非是认识她?”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见过几次,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做了瑶池仙子。” 文曲星君道:“这新的瑶池仙子是一只天地罕见的白蜘蛛,她的母亲就是妖界有名的牵云圣母,按天庭过去的规矩,这种蜘蛛精是不能成为仙子的,然而王母娘娘一见这蜘蛛精就喜欢上了,当场就诰封她做了瑶池仙子,任兄弟,你也瞧见了,现在这位瑶池仙子可是深得玉帝与王母之宠,便是嫦娥与你母亲都及不上她。” 任天弃听到这里,心中一阵酸楚,但很快,更巨大的痛苦涌上了他的心灵,母亲居然被关起来了,妈拉个巴子的玉帝,妈拉个巴子的王母,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救出母亲,就是自己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也是在所不惜。 他猛的站了起来,向着文曲星君一揖道:“文曲大哥,请你告诉我那玉柱的具体位置。 文曲星君也连忙站起身,一把抓住了任天弃的双手道:“任兄弟,千万不可造次,那玉柱峰乃万年极寒之地,呵气成冰,又有北极四圣奉旨守护,你是万万无法靠近你母亲的。” 任天弃对天上的神将并不十分熟悉,道:“谁是北极四圣?” 文曲星君道:“这北极四圣乃北极紫微大帝统御下神霄雷霆的主将,乃是天蓬、天献、翊圣、玄武四大元帅,而过去那天蓬元帅因调戏嫦娥被贬下凡投身猪胎。后随金蝉子去西天取经,终成正果,如今就由天罡大圣替代了天蓬元帅之职,这四名神将皆是雷部正神,法力还远远在我之上,你更不会是他们的对手的。” 任天弃元婴已成,弃天剑也已经炼化,也不知自己的法力到底如何。但这些都顾不得了,道:“文曲大哥,是不是对手你不要管,只需将那玉柱峰在什么地方给我说就行了。” 文曲星君断然道:“不行,任兄弟,我是不会给你说的,说出来,反而会害了你。”他说着这话,已经打定主意不让任天弃前去北极白白送死。 就在这时,却见到任天弃双膝一曲,跪倒在地,一脸悲戚的道:“文曲大哥,我任天弃一生之中从来没给人下跪过,但我今天要给你下跪。我绝不能让我娘在那北极受那万年冰冻之苦。我求求你,就将那地方告诉我罢。” 文曲星君向来知道这位任兄弟嘻皮笑脸,好色贪财,此时见他跪在地上双眼含泪,却是一脸的坚毅,实在没想到此人会如此至孝至性,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道:“这……这……任兄弟……不是为兄不说,这实在是害你啊。” 任天弃道:“文曲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就是去了那北极,也不会莽撞行事。” 文曲星君长长一叹道:“好罢,任兄弟,我告诉你就是,但你记住,自古以来与天庭相抗者不死即降,为兄只希望你能够有后面一个结局,只是以你现在的法力,天庭未必肯收……” 他话音未落。就见到任天弃已经离地而起,张嘴就吐出了一枚黑丸,跟着就化成了一道剑气,时而明如闪电、时而赤红如焰,接连着化出了五种不同的颜色,每一种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文曲星君也是识货之仙,见到这五种颜色,顿时呼道:“五行之气。” 任天弃将剑气一收,道:“不错,这是陆压前辈留给我的乾坤神剑,用的就是五行真气。而且现在我已经练成了元婴,真要动起手来,也未必会怕那些神将。” 这时文曲星君脸上已经露出了惊喜之状,失声道:“什么,任兄弟,你已经练成元婴了,这没数千年的修行可是不成的,而且那陆压号称散仙之首,一身的法力不在天界上仙之下,可惜失踪已久,想不到你会是他的传人。” 任天弃道:“文曲大哥,我还会奇门遁甲之术,以你所见,我是不是那北极四圣的对手。” 文曲星君沉吟道:“北极四圣各有奇能,而你的奇门遁甲之术在天庭来说,实在是雕虫小技,那是没什么的,职婴娜乾坤神剑既是陆压所传,想来威力不小,大可与北极四圣一拼,只是你就算胜得了四圣,却不能胜过天庭其他的上仙,难,难啊,不过你有些本领,而玉帝准备与魔刹圣主开战,正是用人之际,到时候我就拼着被再贬下凡间,去向玉帝与王母奏请,让你戴罪立功。” 他说着这话,就将那玉柱峰的详细位置给任天弃说了。 任天弃满心感激,一揖手道:“文曲大哥,想不到你在凡间与仙界都一般的性子,这个兄弟,我算是没白交。” 文曲星君微微一笑,道:“当年我落魄之时,你可也没亏待我,这就算是还情罢。” 任天弃心中想着母亲,不想再耽搁,一揖手道:“文曲大哥,你的情义任天弃铭记在心,来日必报。”话音一落,身子一幌,已经消失在了房中。 文曲星君不想他说走就走,忽然间想起一事,顿时跺脚失声道:“糟糕,糟糕,我忘了告诉任兄弟,千万不要伤了那些神将,否则就绝了自己的后路啦。” 任天弃出了文曲仙馆,用隐身术出了南天门,他元婴已成,法力与众神将相等,倒无人能够察觉。 驾着遁光向北而去,那北方天界虽被魔刹圣主所占,但玉柱峰却在下界的极北之地,数百万里的路途,任天弃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这才赶到。 刚到得北极,触眸所见,就是一片白茫茫的冰海,在阳光之下闪着刺眸的光芒,饶是任天弃元婴已成,在这万年凝结的玄冰之上,也感到了阵阵的寒意,但越是这样,想到母亲在无休无止的忍受这冰寒之气,就越坚定了他要救出母亲的决心。 按文曲星君所说,任天弃飞行没多久,就见到了一付异景,在皑皑的冰海之上,忽然间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晶莹的玉柱,那玉柱高约数百丈,便如一柄玉鞭直插入云霄之中。 任天弃知道这就是玉柱峰了,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被关在何处,当下就要向峰巅飞去。 就在这时,就听到一声暴喝:“那来的妖人,胆敢私闯玉柱峰禁地。” 随着这声音,却见到空中飞来一神,面目紫黑,高约三四十丈,肩生四臂,身披金甲,四只手上拿的全是银色的长矛。 任天弃也不知此神是天罡、天献、翊圣、玄武四圣中的那一位,此时也不愿意闹得太僵,仰着头,一揖手道:“不知尊神贵姓,在下任天弃,我母亲就是关在这玉柱峰里的瑶池仙子,在下自幼与母亲分离,不久前才打听她的下落,今日特来与母亲相见,还望尊神垂怜,行个方便。” 那紫黑神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瑶池仙子私自下凡生的孽种,想不到也学会了些法术,能够寻到这里来了,告诉你,本神乃北极四圣中的天献元帅,奉玉帝之命在此看守瑶池仙子,没有玉帝与王母的天旨,那是谁也不能接近此峰,任天弃,你若再行一步,本神就要你小命呜呼,魂飞魄散。” 任天弃听到“孽种”一词,心中已经是火冒三丈,道:“天献元帅,你是一定要阻止我与母亲相见了。” 天献元帅又仰天大笑起来道:“哈哈,难道你这样一个小人儿还能翻什么浪不成?” 任天弃的愤怒此时已经无法压抑,也把自己的生死豁出去了,指着小山丘般的天歇元帅道:“妈拉个巴子的天献,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个头比我大就厉害了,老子照样把你打趴下。” 那天献元帅万万没有想到任天弃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气得哇哇大叫,狂吼一声,四只手臂伸出,手中的银矛就向着任天弃刺来,风声厉啸,声势极是骇人。 任天弃一时不知自己的深浅,瞧准这天献元帅的来势,施展遁光之术,身形在空中飘浮移动,他的身子虽小,但极是灵巧,那天献元帅的四只银矛竟无法刺中他。 游斗了一阵,那天献元帅身躯庞大,转动不便,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两个大如锅盖,黑漆漆的鼻孔不停的喷着白气,只见他大吼一声,四只银矛向天一指,只见千百块磨盘大的冰石就从天而降,雪崩一般的向任天弃砸去,并很快就将他埋在了堆成小山般的冰石之中。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二十六章天弃救母(2) 第二十七章 天弃救母(3) 天献元帅见到任天弃被冰石所掩,料他难逃此劫,一边狂笑着,一边用银矛刨着那些冰石,想要找到任天弃的尸首。 就在这时,却听着“轰然”一声,一个人影从冰石堆里急速的穿将出来,叫道:“天献我儿,你任老子还没死哩。” 说话的自然便是任天弃,他一时不防,被天献元帅施法弄下的冰石砸中,跟着被铺天盖地的埋入冰石堆里,但他元婴已成,虽然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但也称得上铜皮铁骨,这冰石那里能够砸得坏他,奋然发力,已经冲将出来,很快就到了那天歇元帅巨大的头前,伸出手来,照着他紫黑的脸颊就是狠狠一巴掌。 要知道此时任天弃虽不会变化得与这天献元帅一般高大,但法力已绝不输于他,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骟在天献元帅的脸上,顿时打得他眼迸金星,晕头转向,重重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砸了老大一个冰坑。 就在这时,却又听到一声暴喝:“大胆妖孽,竟敢在我北极四圣面前逞狂。” 说话之间,却见山巅之上,忽然又落下了三名巨神,一神三头六臂,红发赤甲,光着大脚;三只左手分别拿着天蓬印、撼帝钟、斧钺三般法器,三只右手分别持着钢鞭、提索,长剑三般法器,却正是由天罡大圣替代的天蓬元帅。一神绿发朱甲,身着战靴,头上长着三只神眼,手里捧着一面黑旗,乃是翊圣元帅。而另一神眼瞪目张,额敕束发箍,脑后有双飘帛上拂,脸现金光,牙如剑树,手持一柄七星宝剑,正是北极四圣中的真武元帅。 此时那天歇元帅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已经从东南西北将任天弃四面围住。 任天弃此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面对着四座小山般的巨神,脸上却毫无惧色,指着他们道:“你们这四个猪神、瘟神,挡你任老子和你老奶奶相见,那是找死无怨,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快快让出路来。乖乖的去放了你老奶奶,否则等下打起来,就别怪你老子手下不留情。” 那北极四圣见到他赤手空拳,居然还敢对着自己四神破口大骂,言语相挟,又是震怒,又是惊骇,那真武元帅是四圣之首,适才见到任天弃将天献元帅一巴掌骟倒在地,心中也有些忌惮,叫了声:“各位兄弟。这妖孽太过狂妄,咱们一齐将他收拾了。” 只听得其他三神齐声答应,各自祭起了法器。天献元帅仍然用的是那冰石,而天蓬元帅却是将六般法器齐齐掷下,翊圣元帅将黑旗一摇,只见空中风起云涌,霎时间电光雷鸣,一道道霹雳直向任天弃的头顶打来,那真武元帅却将七星剑向空中一抛,雪光霍霍,化成了数百上千柄小剑,如暴雨般的射至。 好一个任天弃,此时虽然嘻皮笑脸的全没个正经,然而这时一但硬拼起来,面对强敌,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在四神施法的那一瞬间已经吐出了剑丸,金行剑气发着白光,已经掠向了天献元帅的巨脚。 那天献元帅自持一身刚如铁石,那里会把那小小的一道剑气放在眼里,并不闪避,手中作法不停,然而就在这时,他只感到脚下一阵巨痛,“啊呀”一声狂叫,身子向前倾倒下来,再次砸在了地上,只是这一次却是头脸先着地。 任天弃早就有所准备,说得迟,那时快,已经从天歇元帅这个缺口冲了出去,那些法器,霹雳一古脑的打在了这天献元帅的身躯上,顿时将他击成一个冒烟的蜂窝,这天歇元帅虽有数千年的修为,但那里能够承受这许多法器加身,元婴立消,眼瞧着就不得活了。 见到竟误伤同僚,其他三圣全都骇然大惊,同时收回了法器,真武元帅连忙拿出了随身的灵丹前去相救,但天献元帅已经没了性命。 三圣一时大悲,去瞧任天弃,却见他已经向山巅飞去,连忙紧紧追赶。 任天弃很快就上了数百丈的山巅,顿时之间,就见到一块极大的冰壁,冰壁之中被冻着一名身着白衣,容光绝丽的美妇,双眸微微闭着,但眉宇之间,却充满了无尽的忧愁。 不用任何人说,任天弃见到这美妇,心灵中就有了一种强烈的感应,这就是他的娘,他美丽而又可怜的娘,一个被那万恶的天规戒律害得夫离子散,还要被这万年玄冰封锢的娘,在见到这美妇的一霎那间,任天弃已经是泪满双眸,那一声声的娘子,已经呼喊了千遍万遍。 令人惊奇的是,就在这时,那美妇的一张玉面忽然颤动起来,叫了一声“凡儿,凡儿。”跟着就睁开了眼眸。 任天弃没有想到母亲会忽然开眼,而且在冰壁里还会说话,顿时扑了过去,贴在冰壁之上,大声道:“娘,娘,是我,是我,是你的凡儿来啦。”说着将胸前一拉,露出了殷红的一个“任”字。 那美妇自然就是瑶池仙子了,她在这玉柱峰上忍受万年玄冰之苦,但心中对相公儿子的思念仍然没有冰冻丝毫,她与儿子母子连心,任天弃一上来,她就有了感应,一睁开眼,见到这个俊美绝伦,满脸泪痕的少年,就知道真是那自己分别二十年,又苦苦想了二十年的儿子,顿时流着泪叫了起来:“凡儿,凡儿,我的凡儿,你让娘想得好苦。”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挣扎着想要冲出来,但她已经被施了法咒,浑身仙力尽失,那里能够冲出这万年的坚冰。 就在这时,瑶池仙子又大声呼了起来道:“凡儿,你是怎么来的,快走,这里有北极四圣把守,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快走啊,娘能见到你一面,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告诉你爹,让他不要再惦记着我,凡儿,听娘的话,马上离开这里。” 任天弃流出的泪水,此时在脸上已经变成了数道冰柱,望着母亲绝望的神情还那焦急的声音,他当真是心如刀绞,已经紧紧的咬着了牙,不,他是不会走的,他要救母亲出去,没有谁能够阻止,绝对没有谁能够阻止,他将遇仙杀仙,遇佛杀佛。 蓦然之间,他体内的逆命反骨开始强烈的发作起来,不仅仅是眼睛,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血红之色,心中只有一种想要灭天绝地的杀戮,这种暴戾之气,是他从所未有的。 瑶池仙子见到儿子的变化,心中更是焦急如焚,迭声道:“凡儿,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也就在这时,天蓬元帅、翊圣元帅、真武元帅已经杀气腾腾的到了峰巅,翊圣元帅见到冰壁旁的任天弃,大吼一声,最先出手,一摇手中的黑旗,一道光剑般的霹雳已经从天而降,瑶池仙子失声尖叫起来。 然而奇异的事发生了,翊圣元帅的霹雳首先打在了任天弃的头顶,只听得雷声巨响,闪电耀眸,但任天弃却是安然无事。 真武元帅知道翊圣元帅所施的乃是雷部正法,中者立成焦灰,就是千年的妖魔也抵挡不住,却不料这小子居然硬生生的受下了,那岂不是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体,再仔细瞧他忽然变得一身血红,心中的骇然,不在刚才误杀了天献元帅之下,大声道:“两位兄弟,大家小心些,我瞧这小子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那天蓬元帅不知好歹,吼道:“这小子刚才暗施诡计,天献兄弟一时大意,才被他暗算,看我来替天献兄弟报仇。”说着将六只手臂一挥,天蓬印、撼帝钟、斧钺、钢鞭、提索,长剑这六般法器发着神光便向任天弃袭去。 任天弃这时手臂一伸,左手接住了斧钺,将天蓬印与撼帝钟砍为两截,右手接住了长剑,将钢鞭与提索从中削断,天蓬元帅瞧这小子出手就破了自己的六般法器,顿时大惊,正不知所措,却见到任天弃口中吐出一丸,在空中一化,竟成了一道赤色的剑光,直向自己掠来,他本待避开,但那剑光来得实在奇快无比,他的身躯又甚是笨重,那里能够躲闪得开,血光一闪,左边一颗头颅已经被削落下来,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赤色的剑光回折而过,将他的另外两颗头及六只手臂全部斩断,这三头六臂的天逢元帅霎时变成了一个无头无手的巨大血堆,轰然间扑倒在地。 真武元帅与翊圣元帅这时才知道遇上了极厉害的魔头,一时骇得心胆俱碎,但明白以对方之法力,自己两神绝无法逃脱,一时只有硬着头皮,翊圣元帅仍然以霹雳对着任天弃头顶猛劈,而真武元帅的七星剑也化为成百上千柄飞剑刺来。 任天弃此时任由头顶被霹雳相击,剑气回转,在身前舞出一道圆盾,顿时将那些飞剑搅得尽碎,而飞剑一碎,真武元帅的七星剑就算是毁了。 任天弃毁了真武元帅的法器,剑气前掠,先是将正在摇旗的翊圣元帅一剑削掉了头颅,跟着剑气纵横,已经将真武元帅偌大的身躯砍为数截。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二十七章天弃救母(3) 第二十八章 落败 真武元帅一倒,任天弃眼前再无敌人,那魔性也开始渐渐消退,瞧着那倒下也比自己高一丈的巨神,忽然间听到母亲在不住的大声叫自己,连忙回转身,却听瑶池仙子悲声道:“凡儿,你闯下大祸了,你杀了北极四圣,天庭绝不会放过你的,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任天弃也知道事情闹大了,但此时什么也顾不得,大声道:“娘,我先救你出去再说,说着御使火行真气,便要消融那冰壁,救出母亲。 就在此刻,就听到身后有人高声道:“好一个孽种,竟敢伤我神将,本帝君要让你万劫不复。” 任天弃闻听,连忙回身,却见空中光华万道,现出一尊神像,头戴帝冠,身着紫色的龙袍,方头大耳,长须及腹,正是当日在瑶池所见的北极紫微帝君,他身后的云端之上,却密密麻麻的站着成千上万的天兵。 见到自己最得力的四名神将丧身,紫微帝君原本肃穆庄严的脸上已经充满了震怒之色,他本来已经算到这北极四圣将有一场大劫,急急忙忙赶来相救,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瑶池仙子见到紫微帝君现身,忽然万念惧灰,她是知道这紫微帝君手段的,无论儿子有多厉害,也绝对无法与他相抗衡,忽然大声道:“紫微帝君,凡儿误伤四圣,全是因我而起,有什么惩罚,我求求你就冲着我来,放过我的凡儿罢。” 任天弃也知道这紫微帝君比不得北极四圣,听到母亲悲声哀求,明白事到如今,也别无退路,大声道:“娘,你不要再求了,紫微帝君,瑶池仙子是我娘亲。被封锢于这玉柱峰上,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救她出去,我不想伤人,但谁要是挡我,我就要谁的命。” 紫微帝君一阵大笑道:“任天弃,你果然狂妄,在本帝君面前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好。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天庭之威。 任天弃大叫一声:“好啊,咱们就来比划比划。”话音一落,口中吐出剑丸,用金行剑气,直向空中飞去。 紫微帝君见那剑气来得极快,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冷笑道:“区区的剑气也来卖弄,瞧本帝君把它收了,看你还狂到几时。” 说话之间,那紫色龙袍的大袖已经是无风自鼓。就要将那剑气收入袖中。 然而没想到是,任他如何施法,那剑气竟然没有改变方向,仍然朝他胸前而来。紫微帝君也是大吃一惊,连忙用大袍照着那剑气一拂,那剑气虽然歪斜,但已经将他用千年神茧所吐之丝,请织女织成,然后用自身三昧真火反复炼制九九八十一次的紫微龙袍的大袖穿出一个洞来。紫微帝君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任天弃见到自己的剑气被紫微帝君大袖一拂就变了方向,也是暗自心惊,剑诀一捏,已经换作了火行真气,向着紫微帝君再次攻去。 紫微帝君见他剑气如此厉害,心中也是暗凛,但他乃是天界神霄雷霆之主,列为不受玉帝节制的四大帝君之一,一身修行已与元始天尊与如来佛祖相差不多,还在观音菩萨与太乙真人这些大仙之上,此时的任天弃,又岂会是他的之敌,只见他伸出了手掌,将掌心对准了任天弃,雷部神咒发动,一道霹雳已经劈去,他亲自作法,这霹雳之威又岂是适才翊圣元帅所能比。 任天弃狂性刚消,也不敢硬接这一记霹雳,匆忙闪身避过,这一分神,那乾坤神剑自然就不能施展了。 紫微帝君那里还会给任天弃出手的机会,默念法咒,一记记的霹雳就打不停的向他当头击去。 任天弃施展遁光之术,不停的挪移身形,但紫微帝君的神雷来得实在太快,太猛烈,别说喘息之机,就是他想逃走,此时也没有机会了。 过得良久,紫微帝君已经发出了数百个神雷,但任天弃反应极是敏捷,全部一一躲过,只上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 紫微帝君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能在自己的神雷咒下支撑到这么长的时间,心中也焦燥起来,忽然伸出了左掌对准任天弃,双手连发起那神雷咒来。 这样一来,任天弃已经是避无可避,只过了一会儿,躲得稍慢,便被一记霹雳打中了胸口,只感到浑身震痛,内视体内,元婴竟模糊起来,已有散乱之状,身子也没那么灵敏了。 紫微帝君一击得手,并不停歇,神雷咒仍然一记记的向任天弃劈去,任天弃一连又中了两记,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喷出几大口鲜血,溅在那万年玄冰之上,宛如盛开了朵朵血梅,只觉得眼前一黑,已经栽倒在地。 紫微帝君见到任天弃被自己的神雷击晕,发出了大笑之声,已经将掌心对准了他的丹田,就要将他的元婴震碎,让这小子魂飞魄散。 瑶池仙子见到儿子为救自己就要丧生,已经是欲哭无泪,张着嘴却叫不出声来,真是凄然欲绝。 便在这危急之时,天地忽然间一黑,当真是不见五指,不过只一会儿,就又恢复了正常,可是就只这一会儿时间,倒在玄冰之上的任天弃已经不见了。 紫微帝君也没有想到会有这般的情景发生,不过刚才那一片黑暗,是有人施术遮月闭日,这样的法术天庭中许多大仙都会,实在猜不到是谁敢冒着这相助天犯之名救走任天弃,不过他很快就是一声冷笑,天庭之上,有千里眼顺风眼这两名神将,又有可观照十方世界的昊天镜,无论是谁救了这小子,都是逃不过的,当下一挥袖袍,便去天庭向玉帝与王母禀告此事去了。 任天弃也不知昏晕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自己躺在一处柔软暖和的地方,而且感觉到曾经有人用嘴唇向自己的嘴里渡过什么清凉甘甜的液体,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实在太衰弱了,那眼皮就像是被灌了铅似的,怎么也睁不开,但他清楚的知道喂自己的是一个女人,应该是一个认识自己的女人,因为她的嘴唇很软,很香,而且在给自己喂那液体的时候,充满了温柔与留恋,还不时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如果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那就太说不过去了,但自己认识的女人中,又有这么大的本领从紫微帝君手里救下自己,他完全无法想像。 这一天,任天弃感觉到自己体内被那神雷击得渐散的元婴又渐渐凝聚起来,终于睁开了眼,却见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身子之下,则一几张皮毛光滑的兽皮,而就在数尺来远的一块石头上,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背着自己而坐,婀娜苗秀,单是一个身影,已有说不出的雅致清韵。 任天弃只觉这身影极是熟悉,但又不敢确定到底是谁,心中一动,便微闭上了眼眸,但留出了一丝缝来,然后鼻子发出了一声还着痛意的轻哼。 他这么一哼,那女子果然就回过头来,任天弃瞧得真切,却见她的一张脸却极是平庸,并非自己所认识的任何一名女子,顿时一阵失望。 那女子这时急急忙忙的走到他的身边,似乎在察看他的神色,任天弃已清晰的瞧到了她的眼睛,那一双极难言喻的秀眸,黑白分明,秋水澄波,带着几分无邪的稚气,但又几分淡淡的忧伤,这双眼睛,立刻让任天弃想起了一名清艳绝伦,天地无双的少女,心中顿时如同被紫微帝君的神雷再次击中,猛然的一震,这不可能,绝不可能,这女子绝不会是自己所想之人,可是这双美丽的星眸,实在太像,太像了。 任天弃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霎那间沸腾起来,见那女子正凑近自己的脸正在凝视,那眼神充满了关切与温柔,若不是认识自己的人,那是绝计做不出来的,而这眼神,他曾经见过,就是在合州城的县衙里,当时蛛儿见到自己被打伤,也是用的这样的眼神,这女子莫非真是蛛儿所化,她为什么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任天弃这时离着她数尺,打量这女子的身姿,越来越像自己所想之人,顿时睁开眼来,颤抖着道:“你……你是不是蛛儿?” 他说了这话,只觉一颗心在狂跳不止,如果这就是蛛儿,她能冒着与天庭相抗之险来舍身救自己,那就证明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没有忘记自己与她的那段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当年她与自己分手时那些绝情的话还历历在耳,他又实在无法相信这女子就是蛛儿。 那女子见他忽然睁眼,眼神中又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了,淡淡的道:“蛛儿,谁是蛛儿。”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二十八章落败 第二十九章 冰释前隙(1) 任天弃闻到这声音并非蛛儿所有,顿时一阵失望,但很快想到,以目前的蛛儿之能,可以变成她人的容貌,嗓音自然也能改变,然而他此时不知怎的,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这女子就是蛛儿,他一定要想法子试出来。 当下道:“哦,原来你真不是她,还好,还好?” 那女子听到他这么一说,便道:“什么还好,你和那蛛儿有过节么?” 任天弃听她似乎故意将这话说得很淡,心中更是怀疑,便点点头道:“不错,不仅仅是过节,她是我一生之中最恨的人。” 他说了这话,很留神的瞧这女子的神色,却见她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这个动作也像极了蛛儿,心里已经认定了七八成,道:“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恨她么?” 那女子在用压抑但又平淡的语气道:“你倒是说说看。” 任天弃道:“我恨她,是因为她是我最爱的女人,她虽然不是人,而是一只很可爱的白蜘蛛,但一直很单纯善良,那时候,我只想和她永永远远,快快活活的生活在一起,可是有一天,她忽然变了,变得那么无情,那么冷酷,说她有机会上天成仙,而我永远只能做一名凡人,再也配不上她,还说我是一个整天无所事事,没有用的人,她让我从最快乐的云端一下子就重重的坠了下来,你说,我该不该恨她?” 那女子默默的听着他说话,星眸中已经不知不觉的含着了泪花,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的确是该恨她,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也的确不应该让你还记着她一丁半点儿。” 任天弃凝视着她,柔声道:“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可是现在,我知道自己真是一头猪。一头天底下最笨最蠢的猪。” 那女子不想他忽然说出这话,不由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任天弃道:“因为我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其实蛛儿才是天上人间最好最好的姑娘,她为了我,必定忍受了极大极大的痛苦,不得不到天上去,给那些神将、大仙、菩萨们跳舞。而且还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救了我,你说,我是不是一头蠢猪。” 那女子颤声道:“你……你说些什么?” 任天弃一叹道:“蛛儿,我真的是气急攻心,早就应该想到,我得罪了阎王,却莫名其妙的有一位叫王倪的仙人到地府来救我,让我返阳还魂,然后你就说要成仙,还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蛛儿。其实那时候我自己也很瞧不起自己,认为我配不上你,所以你一说那样的话。我脑子里并没有多想,就信以为真,你会不怪我?” 那女子愣了一阵,忽然仰天冷笑起来,道:“哈哈,好笑,好笑,你还真把我当做那个蛛儿了,你笨不笨,蠢不蠢。关我什么事?” 任天弃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忽然上前几步,深深的凝视着她道:“蛛儿,你何苦把所有的痛苦都让自己一个人独自承担,我杀了北极四圣,已经犯了天条,你虽然这次救了我,但我知道自己迟早是会没命的,难道你就不让我死得安心一些。” 那女子听到此语。身子一震,半天没有说话,但眼眸中泪水已经潸潸而下,良久才喃喃道:“天弃,天弃,你为什么要逼我,你就永远恨着我罢。” 任天弃听她承认,心中狂喜之情,实在无法言喻,将手一伸,已经把她紧紧拥入自己的怀里,道:“蛛儿,我知道你还对我好,就是死了,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啦。” 蛛儿既然承认自己的身份,也紧紧的偎在他的胸前,雪白的脸颊上眼泪纵横,听到任天弃这么说,连忙伸出纤手,紧紧的捂着他的嘴道:“天弃,不许你胡说,你不会死的,我有办法救你。”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蛛儿,我做的事,自己清楚,天庭是绝对不会容我的,现在你什么也别说了,快变回自己的样子,我要瞧瞧我的蛛儿上了天当了仙子,要比过去美多少?” 蛛儿闻言,身子微微一动,果然变回了原样,双鬓绾绿,香唇激丹,星眸月面,肌欺瑞雪,奇辉雅丽,备尽窈窕,真是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李淑琼等女子也算是人间的绝色了,但比起蛛儿的仙尘逸气,却也要黯然失色。 任天弃见了,好生喜欢,轻轻说了一声:“蛛儿,你终于又回到我的身边了。”说着头一俯,已经向着她微启的樱唇吻去。 蛛儿曾经在合州城的江边与任天弃多次相吻,此时已经无丝毫的躲闪之意,一伸玉臂,便紧紧的搂住了他的颈子,送上了自己柔软滑嫩的丁香之舌,与他激情的纠缠吮吸起来。 两人这些年的相思与爱恋在这一霎那间已经澎湃而出,这一吻真是天昏地暗,不知时光之逝,两人的心灵,已经交融在了一起。 良久,良久,两人的嘴唇才分开,四眸相视,又忍不住轻轻碰触了一下,这才拉着手像过去那样肩并肩的坐了下来。 任天弃道:“蛛儿,你现在可以给我说了罢,当年是不是为了救我而上的天,做的这个瑶池仙子,我听文曲大哥说过,当时我母亲不再领舞,玉帝就下旨让各界选荐,那个王倪就是因为这样,才来地府救的我。” 蛛儿点了点头道:“是这样,不过天弃,那时候就算不是王倪,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的,我是只蜘蛛精,咱们要是时间呆久了,那阴寒之气会有损你的阳寿的。其实我一次离开你,就是想向我娘讨教如何不损你阳寿的法子,可是我娘并没有告诉我,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总是要离开你的。” 她说到这里,忽然一叹,道:“天弃,有件事其实我后悔得紧。” 任天弃道:“什么事?” 蛛儿道:“要是你一直是个凡人,那现在还在好好的当你的国师,做你的驸马爷,实在不该去那玄天门。” 任天弃听她一说这话,顿时恍然大悟道:“啊,蛛儿,原来是你救了我,那个老道就是你变的。” 蛛儿点点头道:“那时候我只该救你,而不该让你去玄天门,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任天弃想到蛛儿一直在天上默默的关注着自己,心中好生感激,更为自己错怪了她那么久感到深深的羞愧,想起一事,道:“教我奇门遁甲之术的那个姑姑说有人托她照顾我,蛛儿,这个人也应该是你罢,只是那个姑姑又是什么神仙?” 蛛儿道:“那不是神仙,而是我的母亲牵云圣母,自从我知道你要去对付魔刹教之后,就好生担心,所以才让人给她带了信,要她在后面保护你,另外还教你一些法术。” 任天弃抓住蛛儿滑如凝脂的手,在自己的嘴上亲了一亲道:“蛛儿,我实在欠你太多了。” 蛛儿摇头道:“不,天弃,我已经说过了,自己好生后悔,你要是一个凡人,那该有多好啊。” 任天弃也摇着头道:“蛛儿,以我的身世,已经注定不会是一个凡人,陆压前辈曾经说过,我将是逆天之人,这一条路,我是迟早要走的,不会因为你或者其他的人或事而改变。” 蛛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逆天之人,要想逆这个天,又谈何容易,天弃,具我所知,你身上的确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或者他说的就是这个罢。可是,你再强,也强不过紫微帝君这些大仙啊。” 任天弃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力量,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出我娘,她……她好可怜。” 蛛儿默默点头道:“我一上天,你知道你母亲的事了,其实好生佩服她,有勇气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并且还生下了一个孩子,也知道她被玉帝与王母禁锢在玉柱峰里,可是,天弃,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娘宁愿忍受那万年玄冰之苦,也不愿意你去救她。还有你那五位夫人,你想过她们没有?” 任天弃眼神中闪过一阵黯然,然后一捏拳头,咬牙道:“可是如果不能救出自己受苦的母亲,蛛儿,你说我还是个男人么,就连我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的,我相信琼儿她们会原谅我的。” 提起他的那五位夫人,蛛儿眼中毫无妒色,只道:“天弃,你那五位夫人都很好,你可不能对不起她们,她们都每天在盼着你回去哩。” 任天弃如何不知道,但现在情孝不能两全,也是徒之奈何。 蛛儿痴望了他一眼,忽然将自己的玉面偎在他的肩头,轻声的道:“天弃,你是不是在担心自己杀了北极四圣,天庭不会放过你,我有办法能够保住你没事。”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二十九章冰释前隙(1) 第三十章 冰释前隙(2) 任天弃听着她的话,心如电闪,已经猜到了她的办法是什么,道:“蛛儿,你是不是想用我娘保住我爹和我的法子?” 蛛儿的确是这么打算的,点头道:“天弃,也只有这个法子了,玉帝与王母对领舞仙子的要求非常苛刻,你娘又被关在玉柱峰,我若是以死相逼,他们或许就会放过你。还有,王母娘娘对我非常宠爱,她一定会帮我的。” 任天弃摇着头道:“蛛儿,你就别那么天真了,我现在的情况和我爹不一样,那北极四圣是紫微帝君的得力手下,是修炼了数千年的神将,我将他们杀死,玉帝若不抓住我严惩,又怎么给紫微帝君交代,又如何给天庭的众神仙交代,还有,你知道那王母娘娘的本来面目么?” 蛛儿道:“我听说王母娘娘乃是女娲娘娘的女儿,过去住在西昆仑的一座山上,那山上不仅到处都是奇花异草,而且那些石头全是翡翠宝石,可惜后来被一些妖魔毁了。” 任天弃哈哈大笑道:“女娲娘娘的女儿,她还真会吹,蛛儿,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将陆压的那段记忆给蛛儿说了。 蛛儿听得是惊骇不已,一双星眸瞪得老大,想要不相信这是真的,但又见到任天弃说得郑重,不像是开玩笑,老半天才吐出一口气道:“王母娘娘是个怪物,还和东华帝君那……那样……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天上那么多的神仙都不知道么?” 任天弃苦笑道:“这里面那王母娘娘自然施了什么手段,才可以瞒天过海。而且我看这次那东华帝君出征会损兵折将,大败而归。”言罢就将自己对王母娘娘与魔刹圣主的怀疑给蛛儿说了,蛛儿更是震惊难禁。 任天弃说完,这才道:“蛛儿,这事你知道了罢,不必再为我做什么事啦,我欠你的,已经不知道怎么才能还完了。” 蛛儿想到不能救情郎,眼圈也有些发红,道:“天弃,一开始就是你先救了我啊。” 任天弃瞧蛛儿又开始伤感,想让她开心一些,便哈哈大笑道:“咱们两个也变成世上那些酸丁了么,谢过来谢过去的。”环视了四周一眼道:“蛛儿,我在这里昏了多久了。” 蛛儿想了想道:“整整一个月了。” 任天弃道:“奇怪。天庭里不是有什么千里眼顺风耳么,他们难道不会找到这里。” 蛛儿这时有些得意的笑道:“天庭不仅有千里眼顺风耳,还有观照十方各界的昊天镜,要想找到咱们的确容易,可是我偷偷拿走了嫦娥姑姑的幽月旗,布在了这洞的四周,短时间之内,是没有人能够到得到咱们啦。” 任天弃道:“嘿,你倒是考虑得周密。” 蛛儿在他掌心上轻轻一拍,道:“我在瑶池上见到了你。就知道你一定会到玉柱峰去救你娘。当时还没有想到你能杀了北极四圣,不过救不出你娘是一定的,所以就去偷了幽月旗。这旗子不仅可以遮光闭日,还可以遁人身形,是嫦娥姑姑最喜欢的宝贝之一。” 任天弃道:“嫦娥对你很好么?” 蛛儿点了点头道:“在天界对我最好的就是嫦娥姑姑,而且你娘的舞技也是她教的哩。” 她说到这里,脸上又露出神秘之色,笑道:“天弃,我还送你一样宝贝,你一定会喜欢。 任天弃道:“什么宝贝,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会喜欢。” 蛛儿道:“你老老实实的闭起眼睛。伸出右手来。” 任天弃就按着她说的,闭紧了眼睛,伸出了右手。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手中被递过了一物,睁开眼来,却见是七本不知用什么线织成的绢,不由道:“这是什么?” 蛛儿道:“这是当年灵宝天尊送给嫦娥姑姑的一套天,据说玉虚宫不传的真笈,共分为七卷。学了可以上天入地,呼风唤雨,腾云驾雾,腾挪变化,超脱生死。嫦娥姑姑放在广寒宫房里一直没学,只是告诉过我,这次我就一起带来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学会。” 任天弃听说是灵宝道君送给嫦娥的,心中顿时暗笑,忖道:“原来这灵宝老道也是个多情之人,怪不得他的成就比不上他的三个师兄了,不过这既然是送给嫦娥的,就绝计是好玩意儿,否则他也不好出手啊。” 当下便坐了下来,细细的翻阅,蛛儿知道此对他大有裨益,也不来打搅,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他,眼神中却充满了柔情与痴意,她心中已经暗暗决定,无论是生是死,她都要陪着情郎,就算是魂飞魄散,也无悔无怨。 没过多久,任天弃已将那天看了一遍,才知道这里面所载果然玄妙,分为七个法门,第一个法门是迫日逐月,换斗移星,遣召雷霆神将之法。第二个法门是倒海移山,驱林鞭石,役使地祗之法。第三个法门是,荡魔诛怪,伏虎降龙。第四个法门是蹈江海,穿金石,赴鼎链,迎锋刃。第五个法门是缩天地于壶中,收山河于针秒。第六个法门是掌上山川,空中楼阁。第七个法门是变化世间一切有情、有形之物。 见到这天中竟已经囊括了仙法所有的奥妙,任天弃也是喜不自胜,开始研习起来,这才知道施展这些仙法全要自己身上的真杰,而这真杰可从元婴中化出,练到最高深处,便是那《仙侣心经》所说的“随心所欲,纵横天地,只在一念之间。” 洞中不知日月交替,斗转星移,任天弃元婴已成,人又聪明,渐渐的已将那七个法门了然于心,只是洞中地方太小,不好施展,也不知道威力如何。 这天正在修炼,却见蛛儿急急忙忙的从洞外跑进来,焦急的道:“天弃,不好了,我插在四周的幽月旗忽然不在了,咱们立刻会被天庭的人发现。” 任天弃听了,霍然站立,道:“一定是嫦娥发现了那幽月旗被你偷走,收回去了。” 蛛儿道:“嫦娥姑姑应该早就发现幽月旗被偷,现在才收回,一定是被别人知道,逼她这么做的。” 就在这时,就听见洞外有人高声骂道:“任天弃,你这胆大包天的孽种,快出来受死。” 蛛儿听了这声音,浑身不由一抖,颤声道:“来……来啦,他们这么快就找到咱们了。” 任天弃已经看淡生死,知道此时已经没有什么怕不怕了,拉着蛛儿的手,在她柔软的嘴唇上一吻,轻声道:“蛛儿,你不要出去,就在洞中等我。” 蛛儿也知道情郎除了拼命相博已别无他途,自己出去反而会成为他的负担,痴痴的望着他,然后用坚毅的语气道:“你要是不行了,就回洞中来,咱们死在一起。” 任天弃闻言,心中一热,用力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大踏步的走出洞外。 到了洞外,却见这是一座峰峦高耸的大山,而在空中,风起云涌,旌旗招展,数万盔甲整齐,手持刀枪剑戟的天兵天将已经将自己团团围了一圈,阵前的云端之上却站着三位神仙。 任天弃定晴望去,立刻有一神闪出眼帘,顿时让他热血沸腾起来,却见那神头戴紫金冠,身着鱼鳞甲,披月白色紫薇战袍,面似黑漆,一脸的凶恶之状,手里拿着一柄赤红色的九环大刀,正是那挖了父亲双眼,又对自己施了恶面咒的九耀星君。 他再去瞧另外两神,却见一神高约数十丈,体大膀圆,身披金甲,手里拿着一柄宣花斧,乃是那天界有名的巨灵神。 而瞧清另一神,任天弃却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他头上罩着佛光,却是尖嘴猴腮,金睛火眼,不是别人,正是那石猴出身,大闹过天宫,做过齐天大圣,让他也极是佩服的斗战胜佛,只是没有见到那紫微帝君。 原来,紫微帝君回到凌霄殿向玉帝禀告任天弃杀了北极四圣却被人救走之事,玉帝果然震怒,传千里眼与顺风耳上殿,没有查到任天弃的下落,又令人取了昊天镜来,谁知十方世界照了个遍,仍然不见他的影踪,便知道是使用了遁身的法宝,便令值日功曹去各仙家处查问,终于查到广寒宫的嫦娥仙子丢失了幽月旗,而瑶池仙子也忽然失踪,便传来嫦娥,喝叱了一顿,然后令她收回自己的法宝,任天弃与蛛儿自然就藏不住了。 从昊天镜里瞧到任天弃与蛛儿的藏处,紫微帝君就要前去,但东华帝君带领的讨魔大军也要出发,紫微帝君自然不能缺,却有九耀星君主动请缨,要求去捉拿反贼,玉帝便又点了巨灵神陪同前往,但紫微帝君是见识过任天弃的手段的,知道这两名神将只怕难是敌手,就举荐了西方佛家的第一位好斗之佛——斗战胜佛孙悟空作压阵之神,有了这神通广大的孙猴子在,对付那小子就是万无一失了。当下玉帝就点了五万天兵,跟着这三神前来。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三十章冰释前隙(2) 第三十一章 复仇 那九耀星君见到任天弃,冷冷一笑道:“孽种,当年我没杀了你,不想你倒还能活到今天,也罢,本神现在结果了你的性命,也是不迟。” 任天弃指着他就破口大骂道:“我贫你娘的九耀星君,老子早就想取你的狗命,却不想你今日就将狗头送上门来了,好好,当年之仇,老子就跟你算个清清楚楚。” 九耀星君悖然大怒,提着九环大刀,就要降下云头与任天弃厮杀。 那巨灵神与北极四圣甚有交情,有心要替同僚报仇,见到九耀星君提刀,连忙道:“星君,先让本神去会一会这小子,瞧他有些什么本领。” 说罢已经提着宣花斧,降到了任天弃的面前,瞧他不过只及得自己的脚背,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屁大的一个臭小子,也敢和天庭作对,你的胆子倒不小啊,好好,先吃我一斧。”举起了手中的宣花斧,就要向任天弃砍去。 这时只听任天弃道:“慢着。” 巨灵神又笑道:“小子,终于知道本神的厉害了,快快束手就擒。” 任天弃有心试试那天上的法门,大声道:“巨灵神,你以为自己个头大就了不起啦,好好,瞧你爷爷我和你比一比个头。” 话音一落,默诵法咒,那身子竟然迎风而长,只一会儿功夫,就有了五十来丈,比巨灵神还高出了两个头。 任天弃见到天里的法门奏效,也是满腹欢喜,低头俯视着他,大笑着道:“巨灵我儿,看来你还是没你老子高啊,叫什么巨灵神,就改名叫小灵神算了。” 巨灵神不想这小子居然比自己还高了,也是气得哇哇大叫,一摆宣花斧。叫了一声“长”,身子又暴长了数十丈,又高出任天弃老长一截。 他正要狂笑着取笑任天弃两句,那话还没有到嘴边,就见到任天弃的身子一幌,又比自己高了,而且笑嘻嘻的对他眨着眼,模样甚是嘲笑。不由道:“好啊,小子,咱们就来比比到底谁高。”说着大声叫道:“长,长。” 一边身子不停的向上长着,一边得意洋洋的去瞧那小子,看他还敢不敢与自己比个头。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那小子不仅不向上长,反而向下缩了不少,还伸出了双手,向自己的两只粗腿抱去,心中顿时省悟过来。暗道:“糟糕,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刚想到这里,只觉自己下肢一虚。不由自主的就仰天翻去,“轰隆隆”的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声音,尘土满空,大地强烈的震动了好久,身长近两百丈的巨灵神已经倒在了地上,压塌了附近了好几座山峰。 巨灵神被那些山石奇峰戳得浑身是血,手中的宣花斧也脱手而出,“哎哟,哎哟”的一阵怪叫,身子瞬间缩回原状。挣扎着就要爬起来了,但任天弃双手一举,已经施展出移山之法,将前面一座大山摄来,顿时将巨灵神压在了山下,而巨灵神好半天才拱翻那大山,鼻青脸肿的爬将出来,身上的盔甲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这才知道这小子厉害。已不在当年花果山上的齐天大圣之下,不敢与他交手,抓起了宣花斧,灰头灰脑的腾空而起,回到云端,一个头却埋得老低,实难以与众天兵相对。 九耀星君见到堂堂的巨灵神还没与任天弃交手就狼狈不堪的败下阵来,而这小子似乎已学会了极玄妙的仙法,怪不得能够杀了北极四圣,心中也是骇然心惊,油然起了畏惧之心,斜眼去瞥那斗战胜佛,却见他一脸笑嘻嘻的,似乎巨灵神之败与他无关,不由暗悔主动向玉帝请缨来擒这孽种,这斗战胜佛不出手,自己实难相胜,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只见他降下了云头,落在了恢复了原状的任天弃身前,大声道:“孽种,你果然狡滑,居然用下三流的诡计暗算了巨灵神,本神绝不会放过你。” 任天弃见到九耀星君,暗暗捏紧拳头,心中陡然间就起了杀气,脸上却是笑道:“九耀我儿,你不是把老子我放在了妓院门口么,老子学的自然是这些玩意儿,不过对你,你老子我一定会好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本领的,你的死期就在今日了。” 九耀星君也知道今日之战极是凶险,大喝一声,飞身而起,用那九环大刀就朝着任天弃劈来。 任天弃不等他靠近,已经吐出了剑丸,一道白光向着九耀星君掠去。 九耀星君连忙闪身避过,将九环大刀抛在空中,已迎住了任天弃的剑气,他这刀唤作赤血龙刀,也是一件异宝,一时间竟与任天弃的剑气纠缠厮斗,难分胜负。 任天弃见到他这刀作赤红之色,知道是阳烈之宝,剑诀一捏,那剑气已经变成了黑色的水行剑气,正是以柔克刚,以阴融阳。 他这水行剑气一施展出,九耀星君那赤血龙刀的光芒顿时黯淡下来,而且速度是越来越慢,直有下坠之状。 九耀星君一惊,将手一指,那赤血龙刀顿时化成了一头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红色蛟龙,避过了那水行剑气,直向着任天弃扑来。 那红蛟眼瞧着就到了任天弃的头上,张着血盆大嘴,向他咬至。 便在此时,却见到任天弃忽然仰头对着那红蛟大声一喝,说也奇妙,那红蛟瞬间凶像尽失,如一根巨绳般的软绵绵坠落在地,仍然又变成了一柄九环刀,只是那赤色全消,已经再无任何法力。 他这一喝,正是天中的降龙伏虎之咒。 九耀星君法器一失,又见到任天弃杀气腾腾,就知道今日危矣,连忙高声道:“斗战胜佛,斗战胜佛,快快出手救我。” 却听到那斗战胜佛在空中慢悠悠的道:“九耀星君,你身为堂堂的天庭先锋,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区区的瑶池酒监,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让天下的妖魔耻笑,这有失天威的事,本佛是不会做的,嘿嘿,我瞧你能胜,能胜,这小子不是你的对手。” 九耀星君听到斗战胜佛如此说,当真是暗暗叫苦,就要施法逃走,然而任天弃那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火行真气疾出,赤光射眸,九耀星君只觉一痛,一只左手已经给剑气斩断。 任天弃道:“九耀恶贼,这一剑,是还你恶面咒的。” 跟着又是一剑,九耀星君被火行真气所伤,已经无力驾云,避无可避,右臂也已经落在了地上。 任天弃又道:“这一剑,是还你把我放在妓院门口。” 九耀星君见斗战胜佛仍然按兵不动,知道今日自己算是完了,不由厉声道:“孽种,我好悔当日没有杀了你。” 任天弃冷冷一笑,缓缓道:“这一剑,是还你将我爹的双眸挖下来的。”剑诀一指,红光乍现,已经将九耀星君的头颅割了下来。 那九耀星君也算是厉害,头颅被割,元神却未绝,仍然向前跑去,任天弃再一御剑,那火行剑气穿破了他的丹田元婴,九耀星君顿时倒地,身子渐渐透明消失,只留下了那一身神甲,已经是魂飞魄散。 就在这时,就听到空中有人高喝道:“好小子,连天庭的先锋将军都敢杀,那是真不想要命啦,瞧老孙来会会你。” 话音还未落,任天弃的面前已经站了一人,身穿袈裟,头罩佛光火眼金睛,尖嘴猴腮,正是那斗战胜佛孙悟空。 任天弃见这斗战胜佛用一双金色的圆眼瞪着自己,当下一揖手道:“孙前辈,晚辈有礼了。” 孙悟空笑嘻嘻的道:“你这臭小子,刚才口气挺大,现在倒还客气。” 任天弃道:“孙前辈,晚辈早就闻听到你的大名,你当年大闹天宫,自封为齐天大圣,打得那些天兵天将丢盔弃甲,当真是威风凛凛,让晚辈好生佩服。” 孙悟空虽然成佛,但本性却没有改,听到他提起自己当年之事,也好生得意,笑道:“哦,要你这臭小子佩服,那倒是不容易。” 任天弃道:“晚辈的确是佩服孙前辈的胆量,只可惜……” 孙悟空性子最急,听他话不说完,便道:“只可惜什么?” 任天弃道:“只可惜还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孙前辈也成了如来佛祖座下的一尊佛。” 孙悟空顿时冷笑起来道:“臭小子,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道行,想要反叛天庭,这自天庭创立之后,千万年来,有多少妖魔神仙想要逆天反天,想要不服天规,将玉帝拉下凌霄宝殿,可是到现在,天规还是天规,一条也没有更改,玉帝也仍然坐在凌霄宝殿之上,臭小子,你此时的本领最多与当年老孙差不多,但还太嫩了点儿,天庭之上能够胜过你的神仙可以说是多不胜数,不过你的下场,只怕还不如老孙。”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三十一章复仇 第三十二章 放生 任天弃其实也知道这斗战胜佛说的极有道理,当下又一揖手道:“孙前辈,晚辈对你甚是敬仰,实在不想和你动手,但若你要捉拿晚辈,晚辈也绝不会束手就擒,还望见谅。” 孙悟空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就让老孙来会会你的飞剑。”说着话,就从耳朵里拔出一伸针来,微微一晃,顿时便成了一根六尺来长的金箍棒。 任天弃见到他这兵器甚是神奇,也不敢小觑,心想以火克金,剑丸一吐,一道赤色的剑气已经向他掠去。 孙悟空叫了一声:“来得好,你有飞剑,老孙也有飞棒。” 说着话,已经将金箍棒掷在了空中,与任天弃的火行剑气斗将起来,那金箍棒好生了得,在任天弃的赤焰之中,不仅毫无熔化之迹,反而是金光闪闪,越来越亮,将任天弃的火行剑气阻在空中,再也进不得分毫。 两人斗得良久,不分胜负,只听孙悟空道:“好小子,再瞧瞧老孙这棒法的变化。”话音一落,将手一指,霎时之间,那金箍棒忽然化成了成百上千根,在空中四面八方向着任天弃击来。 任天弃连忙一捏剑诀,那火行剑顿时也分成了七七四十九道剑气,在空中盘旋,形成了一层赤色的光罩,想要抵挡住不停击来的金箍棒,然而那金箍棒的力量实在是太过猛烈,将任天弃的剑气是越压越低,眼瞧着就要到他的头顶。 任天弃此时才知道这位斗战胜佛的厉害,他驾御剑气,已经无法施展别的法术,否则头上的剑气一失,那千百根金箍棒打将下来,自己定然是难逃一死,不由得暗暗叫苦,想到母亲还在受万年玄冰之苦。想到父亲还在期盼着自己的好消息,想到蛛儿还在洞中等着自己,想到此时已经回到长安的五位夫人,一时之间是万念皆灰。 就在此时,耳中却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道:“臭小子,先让你瞧瞧老孙的厉害,也让你知道这个天庭可不是你能够应付的,不过看在你脾气还对老孙的胃口。老孙今天就帮上你一把,不过以后的事,就要瞧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声音一消失,就听到那满天的金箍棒全部忽然不见了,然后有一根金箍棒重重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来。 只听见孙悟空大叫道:“好小子,法术果然厉害,能破行老孙的金箍棒,罢罢罢,老孙今日身体不适。力气不济。咱们改日再战。”跟着“嗖”的一声,身子已经蹿上了云端。 那巨灵神是个身大无脑之辈,见到连自己素日最畏惧的斗战胜佛都败下阵来。顿时骇了一大跳,那里还敢再留,头上顶着老大一个包,鼻塌嘴歪,一身破破烂烂,带着天兵们向玉帝回禀情况去了。 任天弃见到天兵撤走,想到那斗战胜佛孙悟空的手段与行事,对他既是佩服又是感激,这才知道他当年能大闹天宫,的确非同等闲之仙。奈何还是栽在了如来佛祖的手下,的确是在给自己敲响警种。 转身飞回洞中,却见蛛儿正闭着眸,跪在地上默默祈祷着什么,不由笑道:“蛛儿,咱们现在可已经是神仙了,你还求谁保佑,那些菩萨大仙们听见了,只怕立刻就会来对付咱们。” 听到任天弃的声音。蛛儿连忙睁开眼来,见到他笑嘻嘻的一脸轻松,欢叫一声,站起来身来扑入了他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他的腰道:“天弃,你终于平安回来了,我刚才没有求神,也没有求仙,只是希望老天爷能够保佑你。” 任天弃冷笑道:“这老天爷不会说话,也不会帮人,求它有什么用?” 蛛儿道:“对了,天弃,来的是那些神仙,你全部将他们打败了么?” 任天弃摇了摇头,就将刚才出洞交战的一切给蛛儿说了一遍。 蛛儿听了,也是胆战心惊,道:“天弃,还好斗战胜佛放了你一马,否则咱们就算完了。”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不错,斗战胜佛的确能够胜我,而且这天庭之中能够胜我的神仙实在是太多,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又会有更厉害的神仙到了。” 蛛儿焦急的道:“那怎么办?天弃,难道咱们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么?” 任天弃此时也是一片茫然无措,只觉自己的确到了一个死角,要想逃,天庭上有昊天镜,要想打,自己又不是对手,此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可以避过昊天镜的追踪,那就是陆府山洞里藏着的那个洪荒幻境,但是自己与蛛儿到了那里就会法力全失,里面没有食物,又有无数的凶兽与恶禽,而且上次完全是糊里糊涂的就出来了,这次只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要是进去,也是死路一条啊。 一思至此,他顿时轻轻一叹。 蛛儿听到任天弃的叹息,脸色也黯淡下来,将脸轻轻的在他胸前厮磨道:“算了,天弃,咱们就听天由命,干脆那里也不去了,就在这里好好的呆着,那怕是一时一刻,也多一时一刻的快乐。” 任天弃忽然想起那酒窖里的万年天仙酒来,不由道:“可惜,可惜。” 蛛儿道:“天弃,你在可惜什么?” 任天弃道:“我在酒窖里偷吃了五千年的天仙酒,便能够练成元婴,将弃天剑炼化,可惜不能喝上那万年的天仙酒,若是喝了那酒,再加上你给我的那本天,倒可以与天上那些神仙一拼了。” 蛛儿道:“天弃,你见到那万年的天仙酒么?” 任天弃道:“见过,就在我管的那间酒窖里,只是上面有如来佛祖的法帖,谁也打不开。” 他这话一出,蛛儿忽然沉默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抬起头来道:“天弃,咱们再去试试。”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没用,那法帖我试着揭过,但手根本不能靠近。” 蛛儿急忙道:“不,天弃,我好像听嫦娥姑姑说过,佛家之法乃天地阳刚之极,却最忌少女之血,我是只蜘蛛精,修练过仙术,而且……而且元阴未毁,说不定能够破了如来佛祖的法帖。” 见到任天弃还在犹豫,蛛儿道:“天弃,反正咱们已经没什么路了,不如就试一试,若是真能行,那天仙酒让你法力大增,咱们就多了一分生机。” 任天弃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可行之法,再不迟疑,点点头道:“好,咱们就去那酒窖试一试,不过可要尽快,否则等巨灵神回到天庭禀告了玉帝,再取出昊天镜来查看咱们的下落,那就没机会了。” 也不等蛛儿再说,任天弃一把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施展天之中的追星逐月,腾云驾雾之法,向着天庭飞去。 仍然用隐身法从南天门穿过,一直到了瑶池石麟宫的酒窖,却见那吕洞宾正无精打采的站在一众天役之旁,看样子已经顶替了自己的位置。 任天弃带着蛛儿上了二楼,施咒连开四道门,就到了那万年天仙酒的密室,这才显出身形。 两人靠近桌上放着的那坛万年天仙酒,心中都清楚的知道,即使任天弃饮了这天仙酒,也不会是三清及如来佛祖这些大仙的敌手,但这已经是唯一可以选择的路了。 蛛儿对着任天弃一点头,手一扬,已经多了一柄一尺来长的匕首,照着雪白的皓腕就割了下去,一股碧绿色的液体顿时就飞溅出来。 任天弃见到她这一刀割得极狠,心中不觉一痛,却见蛛儿极快的将那碧绿色的液体向那法贴上写的“唵、嘛、呢、叭、迷、吽”六个金字染去。 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六个金字被蛛儿碧绿色的血液刚,一沾上,字迹就渐渐的淡了下来,跟着全部消失,只留下了一张黄纸。 任天弃一见,顿时喜道:“果然能成。” 伸手一揭,那封口果然立刻应手而开,一股浓郁欲醉的酒香便弥漫了整个房屋。 蛛儿止住自己手腕上的碧血,连声道:“天弃,你快喝,快喝下去。” 任天弃道:“蛛儿,咱们一人一半。” 蛛儿顿时跺脚道:“天弃,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的法力越高,咱们的机会就越大,快啊,天庭就快知道咱们的下落啦。” 任天弃也知道如此,再不犹豫,捧起了那酒坛来,就仰首灌去,至于自己能不能承受这天仙酒的酒力,此时也没有考虑那么多了。 等到一坛天仙酒喝完,蛛儿见到任天弃已经面红耳赤,不由道:“天弃,怎么样,你喝了这酒,有什么感觉?” 任天弃这时只觉天眩地转,知道喝得过量,酒性发作,刚说了一句“糟糕,我喝多啦。”就倒了下去,再也不省人事。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三十二章放生 第三十三章 天刑(1) 任天弃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自己热得难受,浑身就像是要崩裂一般,而头顶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击打,但渐渐的睁开了眼来,却见到自己身在一个极高的石台之上,手脚已经被绑在一根石柱之上,四周幽暗森冷,下面云雾腾腾,空中却站满了无数的神将,而自己的头顶,不停的有雷电击来,但此时他只感觉体内热得即将暴裂,头顶之上,反而并不痛苦。 任天弃这时还有些理智,心中明白是自己不胜那万年天仙酒的酒力醉倒,终于被天庭的神将抓住了,但他对自己的生死已不放在心上,嘶声大叫道:“蛛儿,八五八房蛛儿啦,你们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时只见到空中一名神将闪将出来,却正是凌霄阁殿前大将军应化尊者王善王灵官,只听他喝道:“大胆妖逆,居然敢连杀天庭五员神将,实在是天地难容,本将奉玉帝之命,将你押在这斩妖台上处死,不留魂魄,至于那妖女,已被夺去瑶池仙子之仙诰,另押它地,等候处置,你就受死罢。” 却听到旁边有几名神将道:“启禀王灵官,这妖逆有邪法护身,咱们雷部的神钉之法对他毫无所效。” 那王灵官大声呼道:“火德星君何在?” 此时他身边站出一神,道:“本星君在此,王灵官有何吩咐?” 那王灵官道:“赶快用天火焚烧这妖逆,让他尽成灰烬。” 那火德星君答应了一声,拿出了自己的太阳神扇,照着那石柱上的任天弃就扇了过去,霎时之间,那石台之上便升起了数十丈高的熊熊烈焰,将任天弃的前后左右已经全部包围住了。 火德星君的天火极是厉害,就是修炼了数千年的妖魔神仙也可以瞬间化为灰烬,然而没有想到的是。 那天火烧了良久,任天弃身上所有的衣裳全部烧光,露出了赤裸裸的身躯,但别说肌肤,就是他身上的鬓发眉毛也没有烧起来。 任天弃被这天火猛烧,只觉体内的五脏六腑,经络骨骼如炽如焚,而对外面的火焰却是毫无所觉。不由狂笑起来道:“好啊,老子正热得紧,好儿子就将老子的衣裳脱掉了,真是孝顺得很啊。” 火德星君闻言大是恼怒,又扇了好一阵,但情景仍然一般,任天弃还是狂笑不止,不由羞愧难当,收了太阳神扇,向王灵官一揖。退到了一边。 还不等王灵官下令。便有一神站出来道:“妖逆,倒会避火之法,看本星君来对付你。” 王灵官一看。却是水德星君便点头笑道:“好啊,就让这妖逆来尝尝星君的寒冰神水。” 那水德星君便从腰下取出了一个黑色的葫芦,拔出木塞,在葫芦底连拍三下,顿时便有一道激流向着任天弃冲去,这水阴寒之极,只要洒在人的身上,立刻会将之冰冻起来,就连元婴也无法在体内动弹,不能施法护身。只需轻轻一击,身子就会四分五裂。 任天弃被那寒冰神水一冲,只觉一阵冰凉,体内似乎也好受了些,不由大声道:“舒服,好舒服,水再大些,再大些。” 水德星君这寒冰神水一出,就是泰山之大。也会在顷刻间被冰封起来,不想到了任天弃的身上,不仅不能结冰,对方还连连的大叫舒服,心中骇然难禁,叫了声“惭愧。”收了葫芦,也站在了一边。 那王灵官见任天弃不惧水火雷击,又大叫了一声:“大力鬼王何在?” 立刻就有一名高达十丈,青面獠牙,凶恶狰狞的神将站了出来道:“末将在此?” 王灵官道:“我要你去将那妖逆的头砍下来,泄其元神,看他还能如何作法。” 大力鬼王应了一声,已经提着鬼头宝刀飞身而下,到了任天弃身边,举起了那有万斤神力的鬼头宝刀,照着他的脖子就削了过去。 只听得“铛啷”一声巨响,数点火星迸出,任天弃的脖子竟然毫无损伤。 大力鬼王大吃一惊,但还不死心,双斤握紧宝刀,照着任天弃的头脖、胳膊、腰身、下肢就是奋力数刀,但数声巨响之后,他只觉得虎口被震得发麻,那宝刀差点儿脱手而出,对方还是恍然无事,再一瞧刀刃,竟然出现了数道缺口,一时也是瞠目结舌,脸上无颜,拖刀而回。 王灵官骇然大惊,忽然想起数百年前的一事来,急急忙忙的就到了凌霄殿后,玉帝与王母正在御花园里观赏仙花。 王灵官见到两圣,连忙跪了下来道:“启禀玉帝王母,任天弃那妖逆竟然不怕雷钉电击、火烧水冻、就连大力鬼王的刀都砍得卷了,这情景似乎……似乎与当年斗战胜佛一模一样。” 玉帝听了,也是一惊,却听王母冷冷一笑道:“那妖逆喝了九坛五千年天仙酒与一坛万年天仙酒,身子便似那孙猴子一般,浑做金刚之躯,普通的天刑自然奈何他不得,陛下可传太上老君来。” 玉帝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想当年那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不仅未炼化了那猴子,反而让他练成了金睛火眼,结果不但逃得出来,就连那八卦炉也被一脚踢到了下界,变成了连绵八百里的火焰山,这任天弃的本领似乎更在当年的斗战胜佛之上,这次你再让太上老君对付他,只怕是大大不妥。” 王母娘娘道:“玉帝,你有所不知,那太上老君自经历孙猴子之事后,被众仙家耻笑了数百年,已经重铸了八卦炉,里面另有玄妙,所炼的三昧真火也远比当年精纯厉害,这妖逆喝了那么多的天仙酒,就这样让他魂飞魄散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让老君将他的身子炼成仙丹,来弥补天仙酒的损失。” 玉帝听了大喜道:“还是娘娘你想得周到,好,朕这就传太上老君来,让他把妖逆带到兜率宫去炼成仙丹。”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令王灵官去兜率宫相请太上老君。 过不多时,就见到头挽双抓云髻,斜插白玉宝簪,身披八卦鹤氅,腰系杏黄丝绦,白袜云鞋,须发尽白,一身仙风道骨的李老君就急急的随着王灵官来了。玉帝便下旨令他将任天弃带到兜率宫去。 太上老君接了旨,与王灵官到了斩妖台,却见任天弃赤裸裸的被缚在那石柱之上,正对着一众神将破口大骂,而众神将却是面面相觑,无可奈何。 太上老君叹道:“此子天生的逆命反骨,掌教本望他上了天可以好好约束,没想到他竟闯下弥天大祸,罢罢罢,为防他堕入魔道,作乱天界,本尊也只有让他在八卦炉了结掉,以复玉帝之旨。” 说着将手一指,任天弃身上的绳索的解开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已从袖中抛出了一根捆仙绳,把他周身牢牢的绑住,然后摄在手中,大袍飘飘,已向自己的兜率宫而去。 不一时就到了兜率宫,太上老君知道任天弃的法力已非同小可,又有了孙悟空的前车之鉴,便先用仙钉封了任天弃的顶门百会、双肩的琵琶骨,然后将其丹田之处也穿了两枚,这样一来,已经将他的全身仙力都封锢住了,跟着又令八名看守八封炉的仙童摇扇升起火来。 等到那炉火越来越旺,太上老君就令仙童揭炉,将粽子似的任天弃丢进了那八卦炉中。跟着已站在了那八卦炉的乾位,运起了本身的三昧真火,施法向着炉内熔去。 原来,太上老君这八卦炉极是玄妙,正所谓无极而生太极,太极而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八卦为乾、坤、艮、震、巽、离、坤、坎各个方位,分作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各属,太上老君每站一个方位,那三昧真火皆有所不同,实在纳天地玄妙为一炉,端的厉害无比,仙界之上的许多灵丹妙药都是从这炉中练成。 任天弃自被太上老君的仙钉封住了周身仙力,不仅没有昏昏欲睡之感,那体内却是越来越热,那种即将暴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此时炉中又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内外交炽,只觉自己仿佛成了一块焦炭,只得在炉里不停的翻滚着,嘶声狂吼着,一时之间,当真是生不如死。 太上老君在外面听着任天弃的狂吼的声音越来越大,也是暗暗心惊,他这三昧真火与火德真君的天火不同,乃是以本身杰气炼化而成,无论是妖鬼魔仙但凡沾上,立刻就要化为灰烬,却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够支撑到如此之久,只怕当年孙悟空的旧事就要重演,太上老君不由一急,口中立刻念念有词,却是一个火龙咒,可以招出炉中的九条火龙来,而这九条火龙也是他的三昧真火所化,是他这数百年来新修之法,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逃焚化之厄。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三十三章天刑(1) 第三十四章 天刑(2) 任天弃正在难熬之中,却见炉之中忽然出现了九条火龙,朝着自己头脸身躯不停的喷着烈焰,鼻里只觉得一阵阵的窒息。 他此时心中还有些意识,只想到:“我这条命只怕今日难保,蛛儿,蛛儿,你在那里,都是我害了你。” 这一想到蛛儿,又不知她将会受到天庭怎样的处置,任天弃心中蓦地升起了强烈的求生欲望,那逆命反骨不自不觉间就发作起来,顿时引发了体内的魔神元丹,而那魔神元丹经过数次引动,本就有融化之迹,如今内受天仙酒之摧化,外受三昧真火之焚烤,霎时之间,那魔性已经全部散布于他的四肢百骸。 任天弃只觉浑身忽然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道,而那力道似乎非要渲泄才能痛快。当下躯体一振,他身上的五枚仙钉已经被逼了出去,而那太上老君那修炼了数千年,水火不入,刀剑不损的捆仙绳也被挣断成了数十截。浑身血红,就像刚从鲜血里跳将出来一般,心中充满了暴戾酷杀之气。 那九条火龙此时仍然在任天弃上下左右盘旋,对着他不停的喷着火焰,任天弃此时的意识已渐入疯狂之中,忽然将嘴一吸,那太上老君三昧真火所化的火龙竟被他吸入了腹中。 任天弃吸入了这火龙之后,并无任何的不适,跟着如法炮制,其余的八条火龙也被他吸入腹中,而他仍不罢体,张嘴连吸,这原本火焰熊熊的八卦炉中,竟然连一丝青烟也瞧不到了。 太上老君听着炉中的任天弃的吼叫之声竟然停歇下来,料想他已经被烧死,不由抚须微笑,令僮儿加紧扇火,好炼出仙丹来。 然而就在这时,炉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竟似有人在里面奋力击打那紫金铸成的炉壁。 那太上老君那里能想到任天弃居然还有命在,顿时骇然大惊,晃身已到了巽位,以巽卦之风助炉中之火,想要压住炉里的动静。 可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声音蓦地轰然炸响,那千锤百炼的紫金炉却顷刻之间被裂成数十片,几名仙童被那紫金炉的碎片打中,顿时跌倒在地。血流如注。而一个赤裸的躯体,浑身血红的人从那紫金炉里激射而出,却正是任天弃。 太上老君见到此人的眼睛也红了起来,那是中魔极深的征兆,心中一凛,从道袍中掏出了法宝金刚琢就向着任天弃扔了过去。 太上老君这金刚琢在仙界也极是有名,乃是他过函关化胡之器,能套一切的兵器、水火、法宝、当年孙悟空与二郎神各施神通,厮斗得不分胜负,就是被太上老君的这个金刚琢磨打中昏迷。才被天将所擒。而后来孙悟空随唐僧到西天取经,路过金——山金——洞时,被盗了这金刚,琢的青牛精弄得无计可施。连金箍棒也丢了,搬来了满天的神将仙佛,也是无可奈何,可见这法宝的厉害。 谁知那百试百灵的金刚琢砸在了任天弃的头上,只听得“咣啷”一声脆响,任天弃只晃了两晃,就站稳了身子,红着眼,狂吼着向太上老君扑了过来。 太上老君知道自己这金刚琢的力量就是元始天尊与如来佛祖这样的法力通玄的师祖也未必能够承受,顿时骇然大惊。解下腰间的黄丝绦,又朝着任天弃掷去,他身上的这条仙绦比适才绑住任天弃的捆仙绳还要牢固得多,一但绑住了人,无论被捆者变大缩小,那仙绦也会随之而变化,当曾捆得天地之间有名的妖魔千百,从未失过手,这一掷出去。果然将任天弃从头到脚捆了起来,他一时站不稳,已经跌倒在地,双手双脚不停的向外挣扎,但那仙绦大是玄妙,他越是用力,就收缩得越紧。 太上老君得了手,连忙又祭起了那金刚琢,照着任天弃的头顶连砸了十数下,但听得一阵脆响,任天弃挣扎着的身子渐渐停了下来,然而就在这时,却见到他的顶门之中跳出了一个浑身散发着氤氲之气的小人来,挥着小拳就向着那金刚琢打去,竟把那金刚琢打歪在了一边,已经护住了任天弃。 太上老君一见,更是大惊失色,这分明是任天弃的元婴脱体而出,这样的境界,正是仙家所说的阴阳调合,神体相分,正是九转之中的第八转,就是自己等三清与如来佛祖也只能达到这样的地步,而最后的第九转,金丹尽消,随心所欲,天地纵横,只在一念之间,就唯有那创造了人世仙界的伏羲与女娲可以有此境地了。 任天弃此时的魔神元丹在逆命反骨与万年天仙酒的催化之下已经全部消融,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三清这样的大仙才能达到的境界,心中有一种仍强烈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感觉,只是完全想不起所习的乾坤神剑与那天所载的道法,但太上老君那根仙绦实在是太玄妙了,能收缩变化,他就是通天之力,此时也无法挣断。 不过共工颛顼蚩尤刑天这四位魔神所练的元丹,并不只是让受丹者只是发狂,而是要将那魔性深植于受丹者的体内,影响他的性格,让其头脑清醒,但又冰冷无情,狂妄自大,做一个不可一世的逆天者,好替自己四魔完成所没有达到的称尊天地的野心,所以那天仙酒的酒性一但过了,任天弃的狂性虽然还在,但头脑却渐渐开始有了意识,强行站起身来,默诵那天所载的变化之法,然后大叫了一声“给我长。” 话音刚落,任天弃的身子就暴长起来,他此时已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躯,全身坚硬无比,太上老君那仙绦虽然把他缚紧,但并无疼痛之感。 不过一会儿,就闻得“喀喇喇”的一阵轰响,任天弃已经将兜率宫的房顶穿出了一个大洞,身子也到二十余丈,他还在不停的施法长着,瞧缚在身上的那条仙绦能够支撑多久。 太上老君越来越吃惊,跳出了兜率宫,手中一扬,已经多了一柄斗牛神剑,祭在了空中,顿时发出了一片霞光,霞光徒然一收,便有万千柄剑齐齐向着任天弃飞去,但只闻得一片响声,那些剑一触到任天弃的身子,就纷纷坠落下来,全然插不进分毫。 而在此时,任天弃已经暴长到了百丈以上,那仙绦似乎已跟不上他的变化,开始越崩越紧,大有将之挣断之势。 太上老君知道此子一但挣断仙绦,自己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到东西两方几乎同时霞光映天,祥云缭绕,满空有无限的瑞蔼,两名顶上现着缨硌庆光的大仙飘然而至。 太上老君瞧得真切,这两位大仙,不是别人,正是佛道两教的掌教,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 见到这两位仙尊到了,太上老君心中顿时一定,赶紧上前去,先向元始天尊作了揖,然后又给如来佛祖行了礼,道:“两位掌教,从何而来?” 元始天尊道:“本尊今日在玉虚宫里闲坐,心头一直跳过不停,这万千年来甚少有过,掐指一算,就知道师弟这里有事,就赶紧过来了。” 如来佛祖也道:“本座也是在大雷音寺外讲禅,忽然见到兜率宫方向血光极盛,乃是天魔出世之兆,便过来瞧瞧,不想与元始道兄同时而至。” 太上老君也顾不得多作寒喧,指着此时已经达到了两百来丈的任天弃道:“两位掌教,此子不知是何缘由,竟然练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身,就连我的三昧真火、金刚琢、斗牛神剑也奈何他不得,贫道也是束手无策,还要请两位掌教作主降魔。”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对望一眼,佛祖道:“此子生有逆命反骨,又得万年天仙酒相助,能够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却也容易,只是能够不死不灭,承受住老君的至宝,而且魔性如此强烈,定然是另有遇合。” 元始天尊也点头道:“不错,此子数度入魔,法力大增,本尊一直在留意他,却也算不出原由,让他上天,本想好好的约束一番,却没想到瑶池仙子居然用阴女之血助他毁了如来道兄封的法贴,让他喝了万年天仙酒,而今瞧来,是这万年天仙酒引发了他体内潜藏的魔性,才有如此的状况。” 太上老君道:“这小子已经到了元神脱体,阴阳相分之境,而且水火不近,刀剑不伤,两位掌教,咱们应该如何相对?” 元始天尊向如来佛祖瞧了瞧,道:“依本尊所见,此子既有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躯,咱们已经无法将之毁灭,为今之计,只有用怀柔之法,先将他体内的魔性制住,然后让玉帝封他一个官职,将之纳为已用,便如当年对付那孙猴子一般,但不知佛祖意下如何?”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三十四章天刑(2) 第三十五章 天官(1) 如来佛祖对着元始天尊说出这话,便道:“元始道兄说得极是,此子若是成魔,实不在那魔刹圣主之下,将成仙界大患,咱们正应该趁他此时魔性还未全部发作,本座以佛家醍醐开顶大法启开他的百会,天尊再以道家的清心伏魔符打入他的体内,先镇住此子的魔性,日后再以佛道两家之术渡化,自然能够让他的魔性消弥于无形,而且本座还有一计,东华帝君带着众仙前去证讨魔刹圣主,至今还无消息,而本座也无法推算究竟,只怕是凶多吉少,此子聪明机智,又有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躯,你我奈何不得,想那魔刹圣主也是一般,不如让玉帝封他一个官职,让他前去对付魔刹圣主,这两人本就有些旧隙,一但交起手来,无论谁输谁赢,对仙界来说,都是一件福事。” 元始天尊闻言大喜,道:“如来道兄果然智轮通达,见解高明,那你我就立即共同施法,伏住此魔,为仙界消此大患。” 两仙此时再不犹豫,身子飞起,霎时已经到了任天弃的头顶,如来佛祖将手一合,默诵法咒,双掌之间顿时现出了一道金光,宣了声佛号,挥出金色法印,就向着任天弃的头顶击去。 如来佛祖修练数万年,统率诸天的罗汉菩萨神佛,深悟天地之妙,当真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那金色之印触到任天弃头上的百会穴上,顿时打开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通道。 而元始天尊见到此时任天弃的百会已开,伸出右掌,用左手食指在掌心中虚画了一道仙符,然后挥将出去,只见一道白光瞬间投入任天弃的百会之中,如来佛祖将手一合,那金光顿时消失,任天弃的百会又重新封住了。 这佛道两家掌教联手。那是何等的厉害,任天弃体内的魔神元丹初融不久,魔性并不深厚,被两名掌教这一施法,心中沸腾的狂性被一股清凉之气一激,头脑里顿时一阵阵的昏晕,身子便不再暴长,霎那之间已经缩回了原状。 等到任天弃清醒过来。体内的狂性已消,见到佛道两位掌教与太上老君站在自己的面前,顿时暗暗叫苦不迭。 这时只听元始天尊道:“任天弃,你本是犯仙之子,本尊见你有些灵性,好意提携你上天,谁知你不守天规,不仅杀了北极四圣与九耀星君,还喝下了万年天仙酒,实在是罪不可赦。不过念你这一切都是因孝而为。也算是情有可原,本尊与如来佛祖商议之下,有心放你一条生路。但不知你可有向善之意,愿不愿意重新归降天庭,戴罪立功?” 任天弃这一恢复神智,见到这两名仙界最厉害的老大,心中也不由自主的起了忐忑之心,不过他对刚才的事仍有些记忆,知道自己已非过去的吴下阿蒙,这两名掌教自然不会轻易向自己招降,多少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自然不会轻易松口。便道:“投降天庭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元始天尊道:“你且说说。 任天弃道:“第一,就是放了我娘。第二,就是放了蛛儿。第三,那个什么瑶池酒监我是不会当了,得另外给我个大官做做。”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微一对视,皆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元始天尊点点头道:“你娘在那玉柱峰上也受了不少的苦,放了她也是无妨。蛛儿与你有旧,此番助你,并非罪大恶极,也可以不再追究。至于官位,这事本尊与佛祖要给玉帝商榷之后再行定夺。” 听到两位掌教答应了前面两条,任天弃已经是喜不自胜,至于能不能做上大官,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便连连点头道:“好好,我愿降,愿降,不过得先将我身上的这根绳子解开。” 元始天尊向着太上老君一示意,就见到太上老君将手一招,那仙绦便离开了任天弃,回到了他的身上。 任天弃走到两名掌教身边,分别行了个礼,笑嘻嘻的道:“如来老爷子,元始老爷子,不如咱们这就去北极放我娘出来,好不好?” 两名掌教也知道这小子魔性虽暂时被那清心伏魔符所压抑住,但天生的逆命反骨却无法消得,而且身上还有那市井小人的无赖之气,此时虽然归降,但绝不会遵守森严的天规戒律,也不知还会惹出多少事来,只是此时异景别无他法,唯有寄希望他与那魔刹圣主一战之后,两个魔头都两败俱伤,那才是仙界之福啊。 这些话除了任天弃,三名大仙都是心知肚明,太上老君道:“任天弃,你娘的事,两位掌教自会遣人去办,现在咱们还是去凌霄殿等候玉、帝示下。” 任天弃见他说话,斜眼瞥见兜率宫被自己弄得顶穿梁断,残破不堪,便是一揖道:“太上老爷子,实在不好意思,不小心打破了你的炉子,伤了你的僮子,还毁了你的房子,不过你若不来烧我,这事情也出不了,咱们就算打平,谁也不记谁的仇。” 太上老君的宫殿被毁,可是成仙以来从未有过之事,想到这一次自己弄得比上次更是狼狈,又要被众仙暗暗取笑不知多久,心中真是又羞又怒,鼻孔里冷哼一声,算是作答。 闲话不再提,且说任天弃跟着三位大仙到了去凌霄殿,刚至殿外,却见到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回廊无数,处处是玲珑剔透,重楼叠檐,每一层都有龙凤翱翔于上。而最上上面,是一个紫圆明亮的大金葫芦顶。 任天弃第一次到这不知曾经听了多少次的凌霄宝殿,见到远比人间建筑辉煌宏大,庄严气派,也是暗自赞叹。 三仙到此,让任天弃先在殿外候宣,自己等人便走了进殿找玉帝商议此事去了。 任天弃站在殿外,没过多久,就听到里面有人道:“宣人仙之子任天弃上殿晋见。” 任天弃听了,连忙就朝着殿内走了进去,却见里面与长安城的龙殿有些仿佛,只是要大了许多,而殿内陈设处处堆金砌玉,镶珠嵌件件是人间所无的异宝,远远的丹墀之上,端座着头戴冲天宝冠,身穿龙袍,方头大耳,一脸肃穆的玉帝。身后有两名掌着日月扇,身材婀娜,面目秀丽的仙女。而在他的下面,如来佛祖、元始天尊、太上老君皆盘膝坐在玉蒲团之上,下面再列着天庭里的文武百官,那文曲星君也在其中,只是站得极是靠下,看来他和在下界一样,官职都不高。 任天弃想到父母之惨,这玉帝实在逃脱不了干系,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到了丹墀之下,实在不愿下跪,只是一揖道:“任天弃参见玉、帝。” 那殿前将军王灵官见状,顿时大声喝道:“大胆犯仙,见到玉帝陛下还不下跪。” 任天弃瞪了他一眼,却毫不理会。 那王灵官被他这一瞪,立刻想起此人在斩妖台上的情景,而且似乎连太上老君都没有奈何他,现在佛道两位教主居然也出来了,其间只怕又闹出了什么事故,心中其名一颤,就不敢再乱吼。 玉帝适才已经听了三位大仙对自己所说的任天弃之事,听说他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躯,也是骇然大惊,又听从了三仙之话,有意让他去对付魔刹圣主,因此见到他这般傲倨无礼,心中虽然大恼,但表面却没有流露出来,反而微微带笑道:“任天弃,朕听两位掌教所说,你也是一名至孝之人,所做之事,还算情有可原,但不知你可愿为天庭效力。” 任天弃道:“为天庭效力,不是不行,可是我提了三个条件,不知陛下可否知道?” 玉帝自然听两位掌教说了这事,点了点头道:“你母亲我已经令人去玉柱峰解封了,蛛儿此时也在瑶池之中,至于你的官职,朕念你是一个难得的仙才,也准备格外开恩。” 任天弃闻到母亲与蛛儿可以没事了,心中顿时欢喜不胜,跟着听到还有官做,更是开心,凝神听着他准备封自己什么官。 玉帝道:“任天弃听宣。” 任天弃连忙应了一声。 玉帝道:“朕封你为通天圣君,赏通天圣君府一座,你与你娘可居于此处,另派天役五十人使唤,你可高兴。” 任天弃也不知道这通天圣君是个什么官,不过听名字好像挺威风,就上前一揖道:“多谢玉帝封赏。”跟着又道:“陛下,我将蛛儿也接到一起住,应该没有问题罢?” 玉帝道:“仙家婚配,需得朕的仙旨,任天弃,蛛儿已经被夺去瑶池仙子之名,你既然喜欢,朕就将她许给你为仙侣,望你知晓朕意,好生为天庭建功,可听仔细了。”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三十五章天官(1) 第三十六章 天官(2) 任天弃一听这玉帝居然对自己是百依百顺,一时之间真是心花怒放,赶紧道:“听仔细了,听仔细了,玉帝陛下,真是多谢,多谢。” 玉帝点点头,见到一众仙官脸上都流露出忿忿惊诧之意,知道此人连杀数名仙界有名的神将,自己不仅不严惩,反而还放其罪母,赏其娇妻,封官赐宅,实在太违常理,无法服众,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便宣布退朝,自己恭送两位掌教及太上老君回驾。 任天弃出了殿,众仙官眼中现着妒意,皆不来与他道贺,却见到文曲星君匆匆过来,一脸喜色道:“哎呀,任兄弟,可要恭喜你了,自你走后,为兄好生替你担心,后来传来你杀了北极四圣及九耀星君的消息,我当时只以为你是凶多吉少,却不想你居然会得蛛儿之助喝下了那万年天仙酒,法力大增,居然连雷部正神、大力鬼王与水火两位星君都对你无可奈何,后来还劳动了太上老君,想不到那八卦炉都没将你炼化,又惊动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替你说情,不仅答应放了你母亲与蛛儿,又让玉帝封你官职赏你宫宅,兄弟,无论是人间天上,你都让我心服口服啊。” 任天弃“嘿嘿”一笑,道:“文曲大哥,说实话,我这人本领是没什么,不过狗屎运还不错,时常能够逢凶化吉。” 就在这时,穿着一绿一红的两名仙吏走了过来,那红衣仙吏堆着笑向他一揖道:“圣君,小人叫做灵龟儿,与这位灵鹤儿,是玉帝专门派来服伺圣君的,现在请圣君随咱们去收受仙府,夫人与蛛儿姑娘陛下已经叫人去召,如今只怕已经到圣君府了。” 任天弃一阵狂喜,让两名仙吏先等着。然后走到文曲星君身旁,轻声道:“文曲大哥,这通天圣君到底是个什么官,有多大的权啊。” 文曲星君道:“天庭之上,神君之上为真君,真君之上为圣君,这通天圣君的官职倒是极大的,只是玉帝并未给兄弟你指派辖地与属将。却是个有无权的天官。” 任天弃一听,知道又白高兴了,顿时大恼,暗骂了一声玉帝与佛道两位掌教,不过他此时惦记着母亲与蛛儿,也不想计较太多,向文曲星君告了一声辞,就随着那两名仙吏前往通天圣君府而去。 向东飞行,一路越过许多的宫殿仙府,过得一阵。就见到云端里浮着一幢府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煞是气派。 那灵龟儿一指道:“圣君。这就是你的尊府了,你看如何?” 任天弃已经瞧清了府门之上写着的“通天圣君府”这五个大字,心想这天庭的办事效率倒是挺快,顷刻之间已经停在了府外,门口正站着一些天役,一见到他,都跪了下来参见。 任天弃挥手让他们起来,道:“夫人与蛛儿姑娘到了没有?” 一名天役恭恭敬敬的道:“已经到了,正在大厅里等着圣君你哩。” 任天弃一阵狂喜,击掌大笑了两声。连忙叫人带路,领着自己与灵龟、灵鹤二吏走进了府内,却见里面楼台高峻,庭院清幽,各种不知名的仙花异卉,怪石奇峰,错落成园,不时可见凤凰双栖,仙禽对舞。这般景致那是比自己在长安城的国师府还要美得许多,心中这才有了些满意,这通天圣君虽然有官无权,但待遇还算不错。 不多久就到了一幢朱楼玉户,碧瓦重檐的楼阁,走了进去,落入眼帘的就是一大一小两名风神绝丽,艳光逼人的美人儿,大的一名瞧来也不过二十七八岁,一身白裳,发挽乌云,肤堆白雪,蛾眉入鬓,秋水星眸,琼鼻樱唇,端庄莹静,便如明月无尘,霞映晨光,而那小美人儿瞧来只有十六七岁,穿着一件紫裳,发如墨云,冰肌玉骨,眼描秋水之波,眉插春山之黛,琼鼻犹似玉管,樱珠轻点绛唇,婀娜如春岸拂柳,嫣然如芍药笼烟,眉宇之间与那大美人儿竟有些相似,只是多了几分稚纯无邪的神情。 这两名美人儿,不用说,正是两代的瑶池仙子,任天弃的母亲与蛛儿了。 见到母亲,任天弃顿时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大步跨了过去,伏身就跪,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娘……”就哽咽了声音,再也说不出话来,但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潸潸而流。 瑶池仙子见到儿子,雪白的脸颊上早已是泪水纵横,蹲下身去,一把就抱住了这个分别了二十二年,又苦苦担心思念了二十二年的儿子,嘴里只喃喃道:“凡儿,凡儿,我的好孩儿,娘终于能够抱你了……”说着话已经是泣不成声。 两母子就这样抱头痛哭,将这二十二年的所有情感尽情渲泄着,蛛儿在旁边见了,也是泪流满面,哭个不停。 良久,良久,瑶池仙子才与任天弃渐渐止住哭声,拉着手站出起来。 瑶池仙子此时凝视着儿子,见他长得丰神俊朗,秀美绝伦,想到在玉柱峰儿子拼命救自己的情景,不由道:“凡儿,娘差点儿害了你,可苦了你啦。” 任天弃闻言,想要说话,却见灵龟儿与灵鹤儿站在一边,挥手让他们出去,这才摇了摇头道:“不,娘,害咱们一家的是玉帝与王母,是那可恨的天规戒律。” 瑶池仙子听了,连忙道:“凡儿,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了,你闯下弥天大祸,玉帝不计前隙,不仅放了娘与蛛儿,还封你为通天圣君,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咱们一家,应该感激帝恩浩荡才是。” 任天弃对这事也多少有些明白,走到蛛儿面前,含笑抓住她的手,侧头道:“娘,要谢也只谢我的蛛儿,要不是她用自己的血破了如来佛祖的法帖,让我喝下了那天仙酒,法力大进,身体也坚硬无比,那些神仙无法伤我,现在我早就魂飞魄散了,那里还会有如今的好事。” 蛛儿的手被情郎拉着,心中一阵阵的暖和,想到两人之间的历历种种,眼角出开始湿润了,好想扑到任天弃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但瑶池仙子就在身边,又有些羞涩,闻他夸赞自己,只是道:“那也没什么,我也只是听嫦娥姑姑说过这事,有心试一试,没想到还真行啦。” 瑶池仙子刚才已经与蛛儿说了一阵子话,对这个清艳无邪,心地善良的姑娘早就喜欢得紧,道:“对了,天弃,蛛儿虽然不再是上仙,但金丹未破,也未被贬下凡间,仍然算是仙子,天庭之中,若有玉帝之旨,仙人之间是可以婚配的,你不如去求求玉帝,让他应允你与蛛儿结成仙侣。” 任天弃顿时咧开嘴笑了起来道:“娘,孩儿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事我已经给玉帝说过了,他也答应将蛛儿许给了我。” 瑶池仙子与蛛儿皆不知道此事,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都是大喜过望,瑶池仙子是喜笑颜开的道:“真的,那可是真是太好了,凡儿,能够娶蛛儿姑娘,那可是咱们家的福气啊。” 蛛儿知道玉帝许了婚,芳心欢愉难以言喻,但听着这未来的婆婆如此说,顿时大感羞涩,低下了头,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瑶池仙子瞧着儿子与蛛儿,只觉当真是一对天设地配的一对壁人,便和天下间所有的母亲一样,开心的合不拢嘴了。 过了一阵,三人便在大厅里坐了下来,就由任天弃将自己成长的一切及与父亲相见的事全部说了一遍,听得瑶池仙子是悲喜交集,难以自禁,不过听说儿子在人间已经娶了五名媳妇,又是高兴,又担心蛛儿吃味,向她瞥去,见她神色如旧,似乎早就知道,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阵悠扬而又洪亮的钟声响了起来,瑶池仙子脸色一变,道:“凡儿,这是凌霄殿的聚仙钟,一但敲响,便代表天庭之上有大事发生,所有的神将天官都要即刻赶去,凡儿,你现在已经是通天圣君,天庭有事,可不能袖手旁观,快去凌霄殿上朝。” 任天弃其实对这天庭之事并没有兴趣,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凌霄殿可不能不去,便走到外面,吩咐灵龟子与灵鹤子两名仙吏好生伺候母亲与蛛儿,这才腾云驾雾,向凌霄殿而去。 不多时,已经到了凌霄殿外,却见无数的神将与天官正匆匆的赶了过来,到了殿内,诺大的凌霄宝殿各分文武在丹墀之下站着,有仙风俊逸的,也有恶面狰狞的,容貌神态各异,密密麻麻站了左右共四列。 任天弃初次上朝,不知道自己该站那里,见到文曲星君,连忙相询,文曲星君便带他到了神将一边,离着那丹墀极近,瞧来这通天圣君之位果然不低。 等到众神仙刚站妥,就听到朝钟三响,玉帝已经登上了龙椅,脸色却极是难看。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三十六章天官(2) 第三十七章 受命(1) 就在这时,只听一名仙吏高声呼道:“宣二郎真君杨戟上殿。” 闻到这话,任天弃顿时心中一动,这才知道前去征伐魔刹圣主的神仙们竟然回来了,不过他早就料到王母娘娘及东华帝君与那魔刹圣主大有关联,此战有败无胜,只怕还要大大的损兵折将,如今观这玉帝的神色,便明白所猜不错,只是不知那东华帝君下落如何。 没多久,就见到二郎真君杨戟走上殿来,只是垂头丧气,毫无往日的神采。 等到杨戟参拜完毕,玉帝便道:“杨戟,你且将此次出征魔刹天之事说上一遍。” 杨戟一脸黯然道:“回玉帝,咱们一众仙将刚到魔刹天,便中了八大魔王带领的八十万魔军的埋伏,陷入了无极天罡魔阵之中,而东华帝君忽然失了踪,无人指挥大军,当时就折了无数天兵,后来众仙奋力冲杀,眼看着就要出阵,那魔刹圣主却出现了,嘴里吐出一股白色的甜香之气,不知怎的,大家都感到手脚发软,仙力尽失,全部都给捉了去。” 听到杨戟如此一说,凌霄殿上的神将天官顿时全都震骇燥动起来,要知道这次出征魔刹天的神将中有托塔天王、哪咤三太子、二郎真君、雷公电母等。佛门中观音菩萨、普贤菩萨、文殊菩萨及南无燃灯上古佛、南无药师琉璃光王佛、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过去未来现在佛等,而道家这边除了东华帝君外,还有北极紫微帝君、南极长生帝君、太极天皇帝君、太乙真人、广成子、赤精子、南华真人等,可说几乎已经聚集齐了仙界的精英,居然都受不了那魔刹圣主吐出的白气,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玉帝又道:“杨戟,你再说说魔刹圣主为何放你回来。” 杨戟道:“那魔刹圣主说我是玉帝的外甥,要我来向玉帝传讯,说……说……” 玉帝道:“杨戟。你只管说出来,让众仙卿听听那魔头的狂言。 杨戟一咬牙,道:“她说魔刹天界太小,让咱们将中央天庭再割一半给她。” 杨戟一说出这话,凌霄殿上的众仙官顿时大叫起来“好狂妄的魔头,占了半方天界还不算,居然打起咱们中央天庭的主意来了。”“魔头如此无理,岂不是藐视咱们仙界无人。根本就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 玉帝虽然已经听了杨戟所奏,不过再次听闻,仍然是怒火中烧,大声道:“各位仙卿,这魔刹圣主屡次挑畔天庭,实难再容,有那位仙卿愿意再领兵去诛杀此魔,替朕分忧。” 听到玉帝此言,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众仙顿时变得面面相觑,鸦雀无声起来。连四方帝君、佛前三圣、太乙真人这样的仙家也失手被擒。满殿的神将天官,谁有胆子敢去自告奋勇,全都紧紧的闭住了嘴。身子微微向后缩着,只希望前面有人挡着,别让玉帝陛下瞧到,点自己前往那魔刹天征讨那可怕的魔刹圣主。 玉帝见到这满朝文武的样子,就知道无人前去,而且实在也没有瞧出谁有本领可以领兵前往,此时此刻,他只能想起两位掌教大仙来,正要叫人前去相请,就听到外面有仙吏道:“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驾到。” 玉帝大喜。连忙出殿去迎了两位掌教进来。 各自落座,还不等玉帝说话,如来佛祖便道:“陛下可是为魔刹圣主之事烦心?” 玉帝道:“佛祖妙法无边,朕正在为此事发愁,实不知如何是好。” 如来佛祖道:“此番出征,我佛道两家皆有弟子陷于敌手,照理本座与天尊应该连袂前往魔刹天与那魔刹圣主一决高低,不过如今天庭之中有一位仙官,实比咱们再适合往魔刹天一行。要收伏那魔刹圣主,永绝天庭之患,也要着落在此人身上。” 玉帝一听,顿时大喜,道:“佛祖此言可是真的,不知是那位仙官会有这样的本领,朕怎么没有想到。” 这时元始天尊微微一笑,向殿下一指道:“不错,不错,要想降伏那魔刹圣主,非通天圣君不可。” 任天弃适才听到杨戟所言及众仙官的怒骂,这一切对他来说,完全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那些被抓的神仙是死是活也罢,这中央天庭是被割出去也罢,他都是无所谓的,刚才闻到如来佛祖说这殿中有一人可以收伏魔刹圣主,还在大为奇怪,完全想不到这满殿的文武有谁也有此手段,谁知却见到元始天尊指向了自己,顿时一惊,知道这趟差事可万万接不得,自己在下界坏了魔刹圣主的好事,双方已经结了叶子,要是这次出头前去征讨,那不是茅房里照灯笼——找屎(死)么,连忙走了出来道:“启奏陛下与两位掌教,小仙才疏学浅,本事更是糟糕得一塌糊涂,别说魔刹圣主,就是随便一个魔兵魔将,也会让小仙一命呜呼,去不得,实在是去不得。” 元始天尊又是一笑道:“通天圣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谦虚了,你都有些什么手段,难道咱们还不知道么,休要推托,本尊已与佛祖商量过了,这事非你不可,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任天弃心道:“妈拉个巴子的,什么叫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那不是强迫我去送死么,哦,怪不得他们这么好心,对我又是封官又是赐宅,不仅放了我娘,连蛛儿也许给我了,原来早就打上了这个算盘,他们一时杀不了我,就让我对付那魔刹圣主,看他有没有办法,无论我是输是赢,他们都会拍着巴掌哈哈大笑,妈的,这个恶当,老子可不能上。” 他正要出口推托,却见如来佛祖道:“通天圣君,如何对付魔刹圣主,本座与天尊自会对你相授机宜,而且事成之后,就封你为北极通天帝君,将北方天界划归你管辖,平日也可听调不听宣,你看如何?” 闻听这样的许诺,任天弃心头猛的一跳,但立刻就想到:“妈拉个巴子的,老子要是死了,还能当什么北极通天帝君,又管辖屁子个北方天界,这两个和尚道士是在想方设法将老子往火炕里推,不能上当,绝不能上当,就是说让老子当玉皇大帝也不能上当。”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无法说出口,灵机一动,便昂首挺胸的一拱手道:“好,既然玉帝陛下与两位掌教瞧得起我任天弃,那我就为兄弟……不……为陛下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三刀六洞,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这魔刹天,我是去定了。” 玉帝虽然知道这小子很有些本领,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能够胜过东华帝君、观音菩萨、广成子这些大仙,不过两位掌教这么安排,必然不会有错,见他答应,也甚是高兴,道:“好啊,任爱卿,朕就等着你的捷报了。” 就在这时,却见任天弃一捂肚子,霎那间将眉毛鼻子皱在了一起,苦着脸道:“哎哟,肚子好痛,糟糕,糟糕,一定是我才到仙界,水土不服,才闹起肚子痛了,陛下,征讨魔刹圣主之事,微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可惜,可惜,不能为陛下效劳了。” 殿上的文武诸臣对任天弃能够当上通天圣君本来就是不满,全都不相信他能够对付连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都无可奈何的魔刹圣主,见到他如此装模作样,完全一付下界的无赖之状,心中都是暗叹,觉得凌霄殿中有如此的人物出现,真是大失仙威,毫无体统。 此时如来佛祖却含笑道:“通天圣君既是水土不服,本座这里倒有些丹药,完全可治圣君之症,这样罢,还请圣君随本座至后殿御花园,本座当可给圣君施药。” 任天弃听了,虽然在点头,心中却已经打定主意,无论他怎么治,这个病是装定了,那个魔刹天是万万去不得的,那个魔刹圣主的面更是万万见不得的。 由一名仙吏,引着任天弃到了后殿御花园,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早就等在那里,任天弃仍然捂着肚子叫痛,管他***,先哄一颗灵丹妙药吃也好。 这时却听元始天尊道:“任天弃,到了本尊与佛祖面前,你就不必再装了,此事且听咱们说来,去是不去,你再定夺。” 任天弃也知道瞒不过这两位掌教,便笑嘻嘻的向他们一揖,然后坐在了对面,什么也不说,来个心照不宣。 元始天尊道:“任天弃,你可想知道魔刹圣主的事?” 任天弃的性子向来浮脱,对这耳朵都听得生了老茧的魔刹圣主早就感到神秘好奇,本来打定主意闷声发大财,这时却忍不住道:“元始老爷子,你倒是说说。”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三十七章受命(1) 第三十八章 受命(2) 元始天尊对任天弃的性子是了如指掌,微微一笑道:“宇分天地,人分阴阳,自古以来,便有道魔之立,正邪之别,但所谓‘道长魔消,邪不胜正”向来魔王出世,虽称帝姓王,但不是草莽凶逆,就是篡窃奸雄,虽逞狂一时,但最终难逃杀报,魔道中人,也成了一团散沙,再难形成气候,然而就在数百年前,那魔刹圣主不知何处而来,法力高强,短短数年之内,就收伏了八大魔王,纠集了数十万魔兵,然后攻上北方天界,驱走了原本管辖此地的玄武大帝,称为魔刹天。” 任天弃道:“原来你们也算不到这魔刹圣主的来历,后来不是说你们交过手么,结果如何?” 元始天尊道:“自北方仙界被占之后,本尊与佛祖受玉帝之请,前去伏魔,这一交手才知道,那魔刹圣主竟是天地间第一玄阴之女……” 任天弃听到这里,不由失声道:“什么,那魔刹圣主竟是个女子?” 元始天尊点点头道:“不错,她就是个女子,而且是个极美貌的女子。” 任天弃这一下更是大出意料,道:“这天地间第一玄阴之女又是怎么回事?” 元始天尊道:“佛道两教之所以能够战胜魔道,皆因魔性好淫暴戾,历劫以来,数度泯灭,而这魔刹圣主却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处子,而且习的又是非处子不能练成玄阴大法,以一人之贞,而庇万魔之淫,实在是未有的异数。” 任天弃道:“玄阴大法?那是什么法术,难道你们两人都奈何不得么?” 元始天尊道:“天地间的法术,分为正阳与玄阴两般,佛道两家所修之法虽然有异,但却皆是以正阳为基,而玄阴之法所修的多是魔道中人。其中制锢极多,还未听说有谁能够真正大成,却没有想到这魔刹圣主习的正是此法,而且几乎已经到了随心所欲,一念之间而纵横天地之境,就算是本尊与如来佛祖也不过如此,交手之下,才知道这魔女的玄阴之法。恰恰是佛道两教正阳之法的克星,咱们要是不联手,只怕还不是此女的敌手,而两教弟子此次出征,据杨戟所说,那魔女只吐了一股白气,众仙便酸软无力,仙力尽失,如此看来,她的玄阴大法已经更上一层。 已非佛道两教的弟子所能承受的了。” 任天弃听到这里。也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那魔刹圣主当真厉害无比了,我练的还不是正阳之法。她那白气一吐,我还不是和你们那些弟子一样脚酸手软,乖乖的束手就擒。” 如来佛祖一直没有说话,此时道:“任天弃,你休得小瞧了自己,你遇合之奇,也非我等所能猜度,你身上除了正阳之法外,还有一股强烈的玄阴之气,虽不敢说在那魔刹圣主之上。不过也不遑多让,而且你还另有一术,如果能够施展出来,也正是那魔女的克星。” 任天弃猜他所说的玄阴之气大约是指自己身上那种神秘的力量,不过实在不知自己有什么会是那连两位掌教都喊头痛的魔刹圣主的克星,不由道:“是什么,我……我学的道法倒是多一些。” 元始天尊这时在旁边一叹道:“灵宝师弟尘心未泯,偷偷将咱们玉、虚宫的仙笈送与嫦娥,最后落在了你的身上。任天弃,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任天弃“嘿嘿”一笑,算是作答。 元始天尊又道:“任天弃,你对付那九尾淫狐的那法术倒是很不错啊。” 任天弃闻他提起自己所修的仙侣心经,笑道:“那可不是什么法术,如何能够对付魔刹圣主?” 元始天尊摇着头道:“任天弃,你万万不可小觑了自己所修之法,据本尊所知,你这法门与道家的采补之法及佛家的欢喜禅大是不同,实是奥妙无穷,若是另作它用,其中的威力,也非旁人所能道。” 任天弃是何等聪明之人,元始天尊一说这话,顿时便恍然大悟,瞪着眼道:“你……你是说让我用仙侣心经去对付魔刹圣主。” 元始天尊点了点头道:“不错,本尊与佛祖正是这个意思,你身上本有极强烈的玄阴之气,与那魔刹圣主可以气息相投,而若是伺机用采吸之术盗走那魔刹圣主的真阴,她的玄阴大法就不攻自破,这场仙界的浩劫就会因此而解,任天弃,你可愿意。” 任天弃立刻摇头道:“不愿意,你这么说,也只是猜想,那魔刹圣主本来与我有仇,一见面就会出手要我的命,那里还会有气息相投的机会,还有,那魔刹圣主当了不知多久的处子,那里只怕都发霉了,岂会那么容易被人哄上手,除非是霸王硬上弓,不过我自问没有那么大的本领,要不两位帮个忙,按手拉腿,咱们一起对付她。” 如来佛祖听到这小子说话如此有污佛耳,也动了嗔火,正要喝叱,却见元始天尊向自己一递眼色,便又忍住,宣了声佛号。 元始天尊道:“任天弃,此事关系极大,只要你愿意前往,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本尊与佛祖自会向玉帝说起,想来玉帝不会拒绝,别忘了,你的母亲与蛛儿可也是仙界中人,天庭有事,她们也难免遭劫。” 任天弃一听这话,顿时暗忖道:“妈拉个巴子的,这元始天尊是在威胁老子了,要是老子不去,他们对付不了我,难道不会想法对付我娘和蛛儿,让我去毁了魔刹圣主的真阴,就是摆明了要老子用美男计了,这是正大光明的行径么,我贫你祖宗的,口口声声的说别人是魔头,难道你们又是好人了。” 他此时已至神体分离的境地,法力之高,就是比两位掌教也不遑多让,二位大仙自然无法用读心术瞧出他心中之想,却不知在任天弃心中,已将自己两仙痛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骂是骂,但这个任务却不得不答应,不过这次他没上次带领玄天门攻打魔刹教那么傻了,怎么也得好好的谈谈出征的条件。 当下点头道:“好,我就去会一会这个魔刹圣主。” 听到任天弃答应下来,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心中都是大喜,如来佛祖道:“盗取真阴之举,虽非正道所为,但魔道猖獗,我佛门向有以杀止杀,以魔降魔之说,也只有从权行事了。” 任天弃暗道:“妈的,你倒是会找借口,反正你们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对的,我娘被抓上天,我爹眼睛被弄瞎,老子被毁了容,也没见得你们出来打个屁啊。” 他这么想着,脸上却是嘻嘻一笑,道:“这次出征之前,还请两位大老爷解决解决小仙的后顾之忧。” 元始天尊道:“好,你只管说。” 任天弃道:“想必两位大老爷也知道,我在下界是有五位夫人的,另外还有三位养母,自从小仙上天以来,没有一天不想着她们,还有我爹,眼睛被那九耀星君毁了,脸上还中了从我这里转过去的恶面咒,小仙一直有个心愿,想要一家团聚,现在我娘出了玉柱峰,这个心愿想来也能实现了。” 元始天尊道:“任天弃,你是想将你的五位夫人还有你爹接上仙界来了,是不是?” 任天弃心道:“这个仙界大家说得倒是不错,但真到了这里,却那里有人间来得逍遥,老子可不能再上当了。” 当下摇头道:“我那五位夫人和我爹的福气都薄得很,上了这仙界,只怕还要折福,那是不能上来的,不如请两位掌教随便给我些什么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灵丹妙药,我让他们服下,做一做地上的散仙,然后我带蛛儿与我娘下去,那就成了。”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对望一眼,顿时已经心灵相通,元始天尊道:“也罢,任天弃,佛家有密波五蕴法丹,凡人服之,可消一切生老病死,我道家有坎离九转仙丹,可助凡人得成仙体,咱们就赐你各六丸,你拿去给他们服下,虽不能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但活个数十万年是全然无碍的,而这数十万年中他们再稍加修练,要再增加寿年,也是容易得紧。” 任天弃一听,顿时想到了自己的三位养娘与猪肉强他们,笑嘻嘻的道:“我熟人太多,六丸可不够啊。” 元始天尊心中暗恼,但仍然以非常平缓的口气道:“任天弃,这两般丹药皆是佛道两教罕有的至宝,非千年之功不能炼成,你一次得了十二丸,已经算是极缘了。 任天弃早就听说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有三千年生根,三千年着地,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的仙桃,凡人吃了,也可以长生不老,这数十万年之中,自己岂能不想方设法的弄上几大筐给父母夫人们享用享用,便又道:“那我爹的眼睛和脸呢?”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三十八章受命(2) 第三十九章 显威(1) 元始天尊听到任天弃问及父亲之事,便道:“服了我佛道两教的至宝,已成金仙,你爹的容貌自会复原。” 任天弃大是高兴,连忙一伸手道:“好好,请两位大老爷赐药。” 元始天尊与如来佛祖同时挥指一点,他那掌心之中顿时多了十二枚白绿两色,散发着清香的丹药。 就在这时,任天弃又想起了范丽娟,其他人可以暂时不管,有了好处这三娘他可不能忘记,当下堆着笑,向两名掌教不停的打着揖道:“无论如何,还请各赐一枚,这次绝不再讨了。” 两名掌教见此人的脸皮如此之厚,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各自又给了他一枚仙丹,任天弃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丹药收入怀中,元始天尊又道:“任天弃,你何时启程伏魔?” 任天弃笑着道:“不忙,不忙,等我将事情都安顿了自会前去,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两位大老爷,否则这一趟也是去不得的。” 元始天尊道:“哦,什么秘密?” 任天弃知道王母娘娘及东华帝君无论是否与魔刹圣主有干系,都应该将陆压之死的秘密告诉这两位掌教,这王母娘娘要是还留着,可不是什么好事,有两位神通广大的掌教出面,也省得自己操心,当下就将那日从弃天剑里瞧到的一切给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说了。 他这么一说,饶是两位掌教修为已经到了古井无波,喜怒无形于色的境界,这时也是面容微变。 元始天尊忽然一叹道:“怪不得。” 如来佛祖也道:“果然如此。” 任天弃一听,便知道这两位掌教知道了什么,道:“两位大老爷,难道你们也开始怀疑那王母娘娘了么?” 元始天尊点点头道:“不错,玉帝的来历,咱们一直是清清楚楚。但这王母娘娘的来历身世就和那魔刹圣主一样,咱们一直无法推算得到,还有东华帝君,情景也是一般,这实在是奇怪之极,而东华帝君向来傲倨,不理仙界之事,这次王母娘娘居然会保荐他带领众仙前往征讨魔刹圣主。他也一口答应,本尊就有些觉得其中大是蹊跷,而众仙一入魔刹天就遭到埋伏,以东华帝君之能,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这分明有通敌之嫌,原来却是如此。” 如来佛祖也道:“难怪咱们算不出她的来历,看来这王母娘娘与东华帝君应该是上古之妖,成仙得道还在本座与天尊之前,陆压本是地仙之首。法力之高。连本座也有些敬服,想不到还是死在了东华帝君的手中。” 任天弃道:“这么说来,那王母娘娘与东华帝君连你们都对付不了啦。” 如来佛祖道:“虽然未交过手。但料来也极难对付。” 任天弃又道:“这就奇怪了,你们两人联手才能与那魔刹圣主的玄阴大法抗衡,而王母娘娘与东华帝君又那么厉害,他们三个要是联手,这整个天庭岂不是他家的啦。” 如来佛祖道:“这天庭乃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耗数万年之功方才建成,又令我佛道两教辅佐玉帝统领三界,要是魔道中人太过猖獗,他们怎会袖手旁观,当年封神一役,本座、天尊与通天教主闹得不可开交。若不是伏羲祖爷出面,还不知会是如何的局面。” 任天弃奇道:“不是说当年是鸿钧老祖出的面么,怎么又变成伏羲祖爷了。” 元始天尊道:“天下仙家,皆出自于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伏羲祖爷化身千万,鸿钧老祖只是其中之一,便是佛祖妙法,也是得自祖爷所传。” 任天弃听了,顿时一惊道:“这么说来。你们还是师兄弟了,连上通天教主、太上老君、灵宝道君,这伏羲祖爷共收了你们五个徒弟。” 如来佛祖这时点了点头道:“不错,天下佛、儒、道三教,派门虽然有异,但道理却是一般,释、道两家之明心见性,即儒教之克己复礼也;释、道两家之坐静参禅,即儒教之正心诚意也;释、道两家之定慧,即儒教之慎独也。这些法门,皆是伏羲祖爷所传,只是天下的愚夫,常常是道听途说,由着一些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或者说先生为哄人钱财胡言乱语,却信以为真,却不知三教一家之理,也是可叹之极。 任天弃这才知道原来如此,不由道:“这么说来,那王母娘娘与东华帝君是怕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替仙界出头,才不敢大张旗鼓的对付天庭了。” 这时元始天尊道:“以本尊所见,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自封神一役之后,就再不见仙迹,这两妖也是在借魔刹圣主之手慢慢试探,若是祖爷与娘娘再不出面,他们只怕就会毫无顾忌的向天庭大举进犯了。” 任天弃道:“那你们准备如何对付他们?” 元始天尊微微一笑道:“那两位妖物修炼虽早,但因本身资质所限,学的又非伏羲正法,本尊与佛祖自问可以降伏,只是那魔刹圣主的玄阴大法才是真正咱们所忌,任天弃,只要你能毁此魔女的真阴,这两妖的末日也就到了,不过现在还不便打草惊蛇。” 任天弃嘿嘿一笑道:“好罢,听两位大老爷讲了这么多,这一趟我是不去也不成了,不过现在可不行。”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知道此子亦正亦邪,狡狯无比,真要催急了,他要是反悔,那可就是一件棘手的事,元始天尊只好和颜悦色的道:“任天弃,本座与佛祖就替玉帝应允你可以下凡,并下法旨,从此以后,天地三界任你穿行无阻,只望你尽快安顿好自己的事,前往魔刹天,不负我等期望。” 任天弃笑着道:“那是,那是,一定,一定,错不了,错不了。” 两位掌教见到他嘻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皆感到一阵头痛,一挥手道:“行了,你先去办你的事罢,咱们还有事找玉帝商议。” 任天弃早就心急着回通天圣君府带着母亲与蛛儿下凡,闻言连忙一揖手,就走出了御花园。 由一名仙史领着任天弃出了凌霄殿,到得殿外空地,却见到前面站着无数的神将天官,那仪容清俊,两耳垂肩,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件鹅黄战袍的三只眼睛杨戟就站在众仙之前,而哮天犬就在他的旁边摇头摆尾。 任天弃见到一众神仙的眼睛都在瞪着这边,似乎对自己很是不满,正在一愣,却见文曲星君匆匆走了过来,拉着他的衣角道:“任兄弟,你快走,二郎真君要找你的麻烦。” 任天弃诧异的道:“我和这杨戟可是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他干么要找我的麻烦?” 文曲星君一叹道:“哎,这你还不明白么,杨戟乃是玉帝的外甥,本领高强,又为天庭立过许多的大功,然而也只被封了一个真君之号,而你本是无名小卒,还屡犯天条,连杀数位有名的神将,反而被封了圣君之号,那是比他高了一级,他自然不服气了,这许多神将天官皆妒嫉你被封了高官,又得了美冠天地的第二任瑶池仙子,刚才好生撺掇二郎真君,他留在这里,就是要与你一较高低,任兄弟,你听我一句,这二郎神比不得别的神将,手段是极高明的,就是当年大闹天宫的斗战胜佛也在他的手下没讨到好去,你还是去说几句好话,我再在一旁相劝,把这事化解算了。” 任天弃瞧着那二郎神绿眉红眼的瞪着自己,心中就大是生气,要他说好话,那更是大大的不可能,自己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别说一个二郎神,就是面对太上老君也是全然不惧,当下哈哈一笑,快步走了过去道:“老杨,在这里等着我,是想请我喝酒么,这样子实在太虔诚了些,我可不敢当啊。” 杨戟本就有心找他的麻烦,却见他用如此的口气对自己说话,那是存心挑衅了,不由大声喝道:“任天弃,你这狗贼,连犯天条,不知用什么花言巧语哄得两位掌教替你说情,还让玉帝封了你如此高位,你杨爷爷实在瞧不惯,今日要教训教训你。” 任天弃大笑两声,一指哮天犬道:“狗儿啊狗儿,你真是可怜,天天摇头摆尾的巴结你这位杨爷爷,他还骂你是贼,这样没义气没良心的主人,你还不去咬他两口。” 那杨戟闻言,脑顶冒火,气满脑臆,大叫一声,舞动手中的三尖两刃枪,喝道:“好小子,果然狂妄,看杨爷爷来收拾你。” 任天弃道:“别忙,既然咱们要比试,可不能没有彩头,这样罢,谁要是输了,就给对方磕三个响头,谁要是反悔就是乌龟,你可愿意?”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三十九章显威(1) 第四十章 显威(2) 杨戟此时正在气头子上,也没多想,立刻道:“好,就由众仙官作证,谁输了就要磕头。” 任天弃一腾身,已经飞到了空中道:“好,老杨,咱们来练练。” 杨戟一提三尖两刃枪,飞身而起,瞬间就任天弃的身旁,挥枪就向着任天弃刺去,他这枪法乃玉鼎真人所授,唤作七绝天罡枪法,共计七七四十九路,每一路皆是千变万化,当真是厉害无比,当年就是孙悟空的金箍棒法也要略输一筹,被逼得要靠七十二般变化脱身。 任天弃有心试一试自己此时的身手,并未吐出剑丸,便随着他的枪势在空中腾挪起来,居然也是游刃有余。 众仙官在下面见到任天弃竟敢赤手空拳与这赫赫有名的二郎真君相斗,也都是暗暗心惊。 斗得一刻,杨戟心中一急,那三尖两刃枪竟透出了一道金光,将任天弃浑身罩住。 任天弃虽然不明白自己已经炼成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躯,但知道身子极是坚硬,电闪雷击刀枪水火皆不能伤,有心硬接这杨戟一枪,但这二郎神实在是太有名了,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好,当下身子向后一跃,道:“老杨,枪法果然不错啊,那瞧瞧我的剑法如何?” 说着一张嘴,一枚黑丸就吐将出来,跟着催动火行剑气,空中顿时现出一道赤色的剑杰,向着二郎真君攻去。 那二郎真君也识得这剑杰的厉害,连忙将那三尖两刃枪向空中一抛,拦住了那赤色的剑杰,这有形与无形的两般兵器就在空中纠缠起来,渐渐的,那赤色的剑杰已经将二郎真君的三尖两刃枪全部包裹住了。 二郎真君见状,知道自己的神枪难胜这小子吐出的剑杰,也是暗暗叫苦,呼啸一声。那原本蹲着的哮天犬立刻向空中飞来,一边狂哮着,一边张牙舞爪的向着任天弃扑去。 这哮天犬的大名任天弃也是如雷贯耳,见它向自己咬来,伸腿照着它的肚子就是一脚踢去,谁知那哮天犬极是通灵,身子一偏,居然避过了他这一脚。 任天弃“噫”了一声。却见二郎真君已经收了三尖两刃枪,驾云立在一旁,瞧着那哮天犬与任天弃相斗。 要知道二郎真君这头哮天犬可是仙界有数的灵兽之一,已有数千年的寿命,早就练成了一身铜筋铁骨,不畏刀枪剑戟、利斧沉锤,二郎真君能够降魔伏妖,屡建大功,这哮天犬却有一半的功劳。 任天弃见到这哮天犬在自己的脚下钻来钻去,那剑杰一时竟不好施展。遍想那天所学。顿时想到一咒,哈哈一笑,道:“老杨。你这大儿在我胯下钻来钻去,只怕是母狗发春了,我来给你添一群小狗崽子热闹热闹。” 他一边说着,嘴中一边念念有词,说也奇怪,那哮天犬的肚子竟然忽然之间大了起来,不过片刻,竟从腹中钻出了三头小犬来,面目与那哮天犬大是相似,跟着就迎风而长。只一会儿就变得与那哮天犬一模一样,只是完全是六亲不认,一但长大,就全都狂叫着向它扑去。 那哮天犬本是通灵之物,那里想到肚子里会蓦地生出三只和自己全然相同的孽种出来,一时之间也骇了一大跳,不敢恋战,只乱叫了两声便落荒而逃,远远的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任天弃见状。顿时是仰天大笑,原来他这一咒,却是道家的障眼咒,普通的咒语只可以使花木种下去即刻生枝发芽、开花结果,而这玉、虚宫之法,却可以施于敌方之身,使之以念咒者心有所想而显现幻觉,自己第一次施展,却不想大奏奇效,连这狰狞通灵的哮天犬也被骇跑了。 二郎真君面对此景,也是目瞪口呆,一时恼羞成怒,就又要挥枪向任天弃攻去,但任天弃的剑杰忽然分出了数十道来,俄顷已到了他的跟前,二郎真君刚拦得十来道,头顶之上的三山飞凤帽已经被他的火行真气烧了起来,却是任天弃手下留情,只是点到为止。 二郎真君虽然骄傲,但绝不是无赖之徒,帽子一被烧着,已经知道自己万万不是任天弃的对手,长叹一声,已经落在了凌霄殿外,等到任天弃也落下云头,便道:“通天圣君,是姓杨的不知天高地厚,要与你比试,如今是自取其辱,赌注在前,姓杨的绝不反悔。”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给任天弃磕头,不过这三个头一但磕下,二郎神杨戟的一世英名就算是毁了,日后也不知要成多少仙家的笑柄。 任天弃见到杨戟一脸黯然的要给自己磕头,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见到这二郎神还算是条汉子,便哈哈一笑,一把拉住他道:“老杨,咱们两兄弟,谁跟谁啊,开个玩笑也这么当真,不瞒你说,要是我输了,这个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磕的。” 杨戟一听,就知道是任天弃在给自己台阶下,自然不再下跪,但一时间真是又羞又愧。 其余的神将天官见到堂堂的二郎真君也输在了任天弃的手下,个个是震惊不已,才知道玉帝封这小子通天圣君乃是实至名归,日后说不定真能做上北极通天帝君,此时不拍马屁,又更待何时,当下纷纷围了过来,对任天弃大献媚颜,恭维的话不知说了几箩筐,任天弃心中却是暗笑,这仙界与凡间,神仙与凡人,这人情世故,趋利避害,那里有什么区别。 好不容易才从各仙官之中拱手而出,任天弃驾云回到了自己的通天圣君府,瑶池仙子与蛛儿正在大厅里焦急的等着他,瞧他回来,连忙打听天庭里出了什么事。 任天弃生怕母亲与蛛儿担心,自然不会说玉帝下旨要自己一人前去征讨魔刹圣主,当下报喜不报忧,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同意自己一家下凡团聚,还赐了成仙的灵丹妙药的事说了一遍,这样的喜讯,瑶池仙子与蛛儿是万万的没有想到,一时还不敢相信,直等到任天弃将两位掌教赐的十四枚仙丸掏了出来给两人瞧,这才敢确信无疑,不由得双双跪下感谢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的仁慈,任天弃只是在一边暗暗冷笑,却不点破。 既然已经获准下凡,三人也不再耽搁,略收拾了一下,任天弃吩咐那灵龟子与灵鹤子好生看管通天圣君府,便驾云向南天门而去。 不一时,就到了南天门,远远的就见到那增长天王带着庞、刘、芶、毕、邓、辛、张、陶八大元帅站在大门之外。 任天弃也不知道玉帝的旨意传到这南天门没有,便领着母亲与蛛儿从彩虹桥走了过去。 还没有到门外,旁边就闪出一个人影来,向着任天弃就跪下磕头道:“小人张国栋,拜见通天圣君大人。” 任天弃一瞧,这人正是初上天庭之时带自己前去瑶池的那南天门领路的门丁,想到当日自己大拍他马屁的情景,不由笑道:“仙官大人,咱们可又见面啦。” 那张国栋听到任天弃如此称呼。骇得头像捣蒜似的磕个不停。道:“圣君大人,你这是要折杀小人,都怪小人当时有眼无珠。不知大人乃富贵中人,多有得罪之处,千万要见谅。” 这种小人的嘴脸,任天弃早就是司空见惯,笑着让张国栋站了起来,道:“张国栋,我问你,玉帝是否有旨知会你等我可以随便进出南天门。” 张国栋道:“有有,刚才已经有仙吏来传旨通知了增广天王他们,小人也听见了的。圣君,你老人家真是神通广大,才到天庭不久,就得到了玉帝的垂青,封官赐妻,什么都让你得到了,啧,啧,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瞥了一下瑶池仙子与蛛儿,等见到这两张艳绝天地的容颜,心中顿时一颤,跟着“砰砰”乱跳,差点儿要蹦了出来。 正在这时,却见到那身躯巨大的增广天王带着八大元帅向这边行来,到了任天弃的身前,便一揖手道:“末将等参见圣君。” 任天弃知道这增广天王虽然有“天王”之名,但地位还在二郎真君之下,那就更比不上自己了,想到那日上天时他对自己的耻笑,也是暗气,他向来是我行我素,有仇必报的性格,想到什么就要做,当下大声道:“增广天王,你这么高高在上,如何参见本圣君,要本圣君仰着头瞧你么?” 任天弃打败了二郎真君的事,适才已经有多事的仙官来向增广天王说了,而且他又有杀北极四圣、九耀星君这些神将的前科,增广天王对他也大是畏惧,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将身子一缩,顿时将十丈长的身子缩成了一丈。 任天弃瞥了他一眼道:“还是太高,我不习惯。” 增广天王无奈,只得又将身子缩了缩,已经与任天弃一般高了。 谁知任天弃还是不放过他,道:“增广天王,不如你也让本圣君试试在上面瞧人的滋味,成不成?” 增广天王此时已知道他是在报当日被自己嘲笑之耻,不过当时是我强彼弱,而现在是彼强我弱,这实力颠倒过来,有几位神将的前车之鉴,可不能不服软,只好将身子再一缩,只及任天弃的胸前,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增广天王。 任天弃见到他如此滑稽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道:“好好,小增,这才真正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有前途,有前途,我瞧你来日必然不止这个门官的造化,混到我这个位置,一定是指日可待,哈哈。” 他说着这话,也不管那增广天王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又重重拍了拍几下他的肩,直到他的腰连连作闪,这才带着正紧紧咬着樱唇,拼命忍着笑的母亲与蛛儿下凡去了。 上次上天庭时任天弃子时出发,可飞了不少时间,但如今他法力大增,数十万里之遥,已可以瞬间而至,当下召来一朵祥云,与母亲及蛛儿站了上去,念动咒语,只片刻工夫,已经到了长安城之上。 此时人间正是夜暮,明月当空,清风徐徐,任天弃站在云头之上,放眼下眺,却见自己的国师府后院之中灯笼憧憧,正有许多人都在跪着焚香祈祷,他凝神细看,顿时大喜,原来他的五位夫人、三位干娘、冯云海、猪肉强夫妇都在,只是不见父亲,不过料来也离此不远,正在等着自己的好消息哩。 瑶池仙子见到前面跪着五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猜想就是自己的那五名媳妇了,心中一喜,正要降下云头,却见任天弃向自己摇了摇头,笑嘻嘻的道:“娘,先别忙下去,咱们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当下施展起了天耳通,下面的话便字字句句的清晰传来。 却听到说话的正是李淑琼,她正闭着眼眸,极是虔诚的道:“任小贼啊任小贼,别人都说只要焚了香然后祈祷,做神仙的都能听到,可是咱们都祈祷了几百次,已经三年了,你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你……你要急死我们啊……” 任天弃听到这里,也是一愣,暗忖:“我离开凡间都三年了,怎么不觉得。”细细一想,顿时释然,自己喝那五千年天仙酒时是喝了又醉,醉了又喝,那里知道什么时间,而且被紫微帝君所伤,喝那万年天仙酒不省人事,这些时间都是糊里糊涂过了的,这仙界的确是比人间的时间要混得快啊。 这时只闻李淑琼又道:“任小贼,要真是天上一日,人间一年,那你千万别在上面呆一两年才回来啊,那样……那样的话,咱们就见不面了。 她说到这里,忽然忍不住嘤嘤哭泣了起来,后面的陆玉嫣等女也陪着她哭着一团。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四十章显威(2) 第四十一章 重聚(1) 李淑琼哭了一阵,抹抹了泪水,忽然又瞪着杏眼道:,“哼哼,任小贼,你要是在上面见到那些仙女长得美貌,起了色心,乐不思蜀,忘了咱们姐妹,我……我就是到了阴间,也要求阎王老爷到玉帝那里去告你一状,让玉帝惩罚你这个负心汉……” 此刻听得身后的袁宝琴道:“公主,你放心,天弃虽然贪玩,但绝对知道分寸 的,而且他也绝对不会忘记咱们,我只是担心他上了天庭,那里戒律森严,他没有那么容易回来。” 李淑琼一下子就慌了神,顿时又大哭了起来,道:“那怎么办,玉帝不放他下来,咱们岂不是就没指望了,袁姐姐,你的本领高,快想想办法啊。” 袁宝琴的泪珠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泣声道:“在人间我或许比别人强些,可是金丹未成,根本就无法上天啊。” 李淑琼连忙道:“那你赶快把金丹练出来,好不好。” 袁宝琴只是苦笑。 蛛儿在云头之上见到,一拉任天弃的衣裳道:“天弃,你还不下去,让人家着急。” 任天弃嘻嘻一笑道:“蛛儿,别慌,你瞧我逗逗公主,你和娘可别多说话。” 蛛儿轻嗔了一声道:“你啊,过了这么多年,连天庭的大官都做了,还那么顽皮。” 任天弃又笑了笑,身子一晃,竟然变成了一名身高十数丈,青面獠牙,赤发绿眉,披着金色铠甲的神将,然后将身子一纵,已经落在了那花园之中。 李淑琼等人没想到这焚香竟焚了一名巨神下来,顿时骇得花容失色,袁宝琴与邓雅婵还有冯云海的胆量自然比其他人大,身子一纵,已经站在了前面。 任天弃这时道:“别怕,别怕,不是你们焚香叫我下来的么,小琼琼,难道你都不认识我啦。” 他这席话一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而李淑琼听到这巨神口中说出“小琼琼”这任小贼对自己的专用昵称来,翁声翁气的竟然像打雷一般。心中顿时一阵狂跳,颤声的道:“你……你是谁?” 任天弃瞧着这些人的表情,心中暗暗好笑,又道:“我是谁,李淑琼,你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识了么?” 他这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呼起来,李淑琼尖叫了一声道:“啊,你是任小贼,怎么变成……变成这付怪样子了。 任天弃道:“我和你们分别之后,到了天庭。玉帝要封我官儿当,不过说我的模样瞧来不够威风,就赐了我一枚仙丹吃。结果就变成这付模样啦,怎么,不好看么,我倒觉得挺气派的。” 李淑琼听着任天弃说话的声音虽大,但那口吻却极是熟悉,顿时出叫了起来道:“什么挺气派的,你……你这个样子,难瞧死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任天弃道:“怎么,模样变丑就不认夫君了么?” 李淑琼气得直哭。跺着脚,仰头指着他道:“你过去那付丑样子,谁嫌弃你了,可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只脚就比咱们的头高,咱们……咱们怎么和你在一起啊。” 这时陆玉嫣、袁宝琴、谢阿蛮、邓雅婵都已经感觉出这面容凶恶,身如小山的巨神就是自己的夫君了,心中都暗暗叫苦,陆玉嫣强作一笑。拉着李淑琼道:“琼儿,你就别生气了,天弃……天弃能回来就好。” 李淑琼气呼呼的道:“他回来是回来啦,可是咱们那里去找那么大的屋给他住,那里去找那么大的床给他睡。” 范丽娟、白芳芳、郑宝儿、猪肉强这些人见到任天弃的化身,当时也骇了一跳,但听了这一席话,知道真是任天弃,心中也安宁下来,猪肉强第一个大叫起来道:“老大,乖乖不得了,你还是真威风啊,这样子也行。” 范丽娟却想到他如此怎么与李淑琼她们相处,说道:“天弃,你能不能去求玉帝,让他把你变回过去的样子,那天上的官儿咱们就不做了,好不好?” 白芳芳与郑宝儿正盘算着任天弃能够提携着自己沾些仙气,听范丽娟这么一说,郑宝儿连忙道:“哎哟,能做仙官儿,可是咱们天弃的福气,怎么能说不当就不当了啦,再说,天弃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啊,高大威猛,这个……还一表人才,威风凛凛,我瞧着挺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魄,至于没有屋没有床,咱们那么多的钱,找人专门造不就行了。” 任天弃一伸手,就将李淑琼抓了起来,举掌放在眼前道:“小琼琼,怎么样,有没有安全感。” 李淑琼站在掌心上,近在咫尺的望着任天弃,只见他两只眼睛像国师府的大门,两个鼻孔像药铺里晒药的蔑筐,里面露出的须子,好像多年的树藤一般,嘴里说话间出的气,便如平地里刮出的狂风,吹得自己摇摇欲坠,心中顿时一阵害怕,哭着道:“安全你个大头鬼,任小贼,你可害死人啦。” 任天弃此时心中狂笑不止,道:“小琼琼,别哭,别哭,好,好,让我亲你一下,一定不会哭了。”说着就嘟起了嘴。 李淑琼见到他的一张嘴足有自己横着两个那么长,外面还伸出两颗白森森的大獠牙,顿时骇得闭上了眼睛,尖叫起来道:“不要,不要,我不要你亲我。” 任天弃见到李淑琼这付模样,知道也差不多了,哈哈一笑,身子一晃,霎时之间已经变回了原形,将李淑琼已经放在了地上,然后重重的抱着她亲了一口。 李淑琼感觉到这嘴唇有异,便睁开了眼来,顿时见到一个俊美的少年正抱着自己,却不是那该死的任小贼又是谁,一时惊喜交集,心中又感到委屈,“唔”的一声就又哭了起来,扑到任天弃的怀里,将玉面埋在他的胸前,一边握着粉拳使劲的捶打着他,一边却将他搂得极紧,再也不愿松开。 这时陆玉嫣几女见到夫君恢复原状,都省悟得是他在给自己等人戏耍,顿时欣喜若狂的围来过来,任天弃无法推开李淑琼,手臂一伸,竟暴长了两倍,将五女全部抱住,猪肉强就站在他的旁边,一时间也是瞧得目瞪口呆,老大果然是老大,神仙果然是神仙啊。 拥抱了一阵,任天弃想到母亲与蛛儿还在空中,便松开了手臂,仰首道:“娘,蛛儿,你们下来罢。” 他话音刚落,云端之上便有两名仙子飘然而下,落在了花园之中,众人见到瑶池仙子与蛛儿的容貌,全都暗自喝了一声采,而陆玉嫣则惊喜的道:“天弃,你真把婆婆也接下凡了。” 任天弃点了点头,几步走到瑶池仙子与蛛儿身边,先引见了范丽娟三人,范丽娟等见到瑶池仙子的绝艳端庄,也是心折,都想怪不得任天弃会长得如此俊美。接下来就是五位夫人,众女都围上前去“婆婆,婆婆”的叫个不停,瑶池仙子适才在云端之上见到了儿子戏耍众女的情景,已知道她们对儿子是情深意重,而且一个个的都是人间的绝色,也不会辱没了儿子,心中真是高兴无比。 等到猪肉强来见过了伯母,任天弃自然不会冷落蛛儿,便又给蛛儿引荐众人,五女早就瞧见蛛儿,自然知道她与任天弃关系非浅,此女芳姿绝丽,香雪无尘,那种飘逸的仙气,更非凡间所有,大家素来对自己的容貌都甚是自负,如今见到了蛛儿,皆有了自惭形秽之感,就算是李淑琼,就连妒意也没有一丝,这样美丽的仙子,就是她自己也是我见犹怜,更别说那小色鬼任小贼了,只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将人家哄下来的。 蛛儿知道任天弃必然没给大家提过自己,先向范丽娟等人裣衽一福,问了安好,便过来与五女见面,五女见她艳光四射,但言语轻柔,面含微笑,甚是稚雅真纯,毫无仙子的架子,心中顿时都有了亲近之意。 任天弃瞧着这一堆的美人儿,心中也大为得意,但斜瞥到母亲左顾右盼,神情有异,顿时暗骂了自己一声,对陆玉嫣道:“玉嫣,我爹啦,你近来见过他没有?” 陆玉嫣点点头道:“前两个月公公还来过,给咱们一人服了一枚丹药,说是能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任天弃大喜道:“这么说来我爹还在附近。” 陆玉嫣道:“是的,我问过公公,他说在离长安城八十里地的一座孤山上静修。” 任天弃连忙道:“玉嫣,快把我给你的那枝玉箫拿出来通知我爹。” 陆玉嫣一点头,已经从怀里掏出了那枝玉箫来,放在唇边吹响。 随着那悠扬的箫声响起,没过多久,便见到国师府的上空飞来一道人影,正是任世杰。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四十一章重聚(1) 第四十二章 重聚(2) 任世杰的那只神目何等敏锐,在空中就瞧见了花园中的一切,瑶池仙子那张美丽而又熟悉的面容一映入眼帘,顿时浑身剧烈的一颤,身子顿时失控,无法御风而行,急速的跌落下来。 瑶池仙子已瞧见了丈夫,身形一起,瞬间已经到了任世杰的身边,在空中将他托住,双双的落在了地面。 任世杰猛的一把就抱住瑶池仙子,呜咽着道:“夫人,夫人,我……我不是做梦罢,弃儿终于把你带回来了,你终于能够重下天庭了。” 瑶池仙子见到任世杰的容貌,想到这些年夫君所受的苦楚,内心激涌之下,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道:“相公,相公,这不是做梦,弃儿真的把我带下凡来了,咱们一家可以团聚了。” 任世杰只大呼了一声:“苍天有眼啊。”便与瑶池仙子抱头痛哭起来。 任天弃早就料到父母见面会有这样的情景发生,便饶是如此,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的湿润了,而他旁边的五位夫人还有蛛儿也在陪着流泪,就是范丽娟,也拉着冯云海的手在轻轻啜泣。 白芳芳最善交际,见状便打了个哈哈,道:“我说大家这是怎么了,天弃一家团聚应该是高兴的事才对,现在反而你哭过去,我哭过来的,倒像是掉进了泪窝子里,这可不对,大家可都要开心的大笑才对。” 任天弃也不想父母太过伤感,当下也大声道:“对,对,大娘说得对,大家应该高兴才是,快吩咐膳房准备好酒好菜,今天可要好好的庆祝一下我全家团圆。” 白芳芳道:“天弃,你放心罢,这事就交给咱们了。你们一家先聊着,等会儿到花厅里用膳。”说着向郑宝儿、范丽娟及猪肉强等一使眼色,这些人都省悟过来,随着她向前厅而去,花园里只剩下了任天弃一家。 瑶池仙子与任世杰听见了白芳芳与儿子的话,也明白此时不便再露悲戚之状,便双双分开,走到儿子等人跟前。蛛儿连忙参拜了准公公,任世杰见到蛛儿的容貌竟还在妻子之上,也大是惊异,心里暗暗替儿子高兴。 一家人见了面,各自有千言万语要说,不过众女最感兴趣的是任天弃上天的情景,任天弃不愿众夫人为自己担心,当然又是报喜不报忧,只说自己上天先当了一阵子的小官,后来混得好了。就做上了通天圣君。然后从玉柱峰接出了母亲,还得到玉帝的恩准下凡一家人团聚,将一切都尽量说得波澜不惊。瑶池仙子与蛛儿明白任天弃的意思,也只含笑不语。 五女是素知自己这位夫君聪明机智口才绝佳的,想来那天庭之上也吃他这一套,能混上个大官做也在情理之中。 向大家问询这三年的情景,这才知道众夫人自合州回来后,将范丽娟也接到了京城,平时都呆在家里,就是偶尔出游散心,也走得不远,而此时唐玄宗已经病死。高力士也在流放途中身亡,唐肃宗极是懦弱,宫中的一切如今都是张良娣说了算。白芳芳与郑宝儿则大展宏图,已经将“春满园”开遍了大江南北,由于有任天弃的名声作招牌,那真是弄得风声水起,财源滚滚,大吉大利,这些日子正在筹备将总店开到京城里来。因此借探望范丽娟为名,故意住在国师府,以助声威。 没过多久,就见到白芳芳匆匆的过来通知宴席已经准备好了,一行人便到了花厅,围坐在一个大圆桌之边。 任天弃未进花厅就闻到了菜肴之香,等到了桌上,却见满桌的百味珍馐,翠碧如山,晶莹如玉,样式极为精致,随便挟了一根春笋,顿时满嘴余香,不由笑道:“妙啊,你们什么时候请了一个这么好的厨子,不仅厨艺绝佳,手脚也利索,这么短了时间就弄了这么一大桌菜,这下我可有口福了。”说着又挟了一筷獐肉进嘴,真是又香又嫩,毫无油腻之感,不由得赞不绝口。 这时五女对望一眼,陆玉嫣道:“天弃,我正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你是不是曾经救过一个很会做菜的,又很美貌的女人。” 任天弃一愣,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啊,这话从何说起?” 李淑琼顿时叫了起来,道:“好啊,我就说嘛,那来这么的好事,你们非不听,那个女人准是听到任小贼的名头,想进府来等着勾引他的。 任天弃此时更是一头雾水,向陆玉嫣道:“玉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玉嫣道:“一年前,忽然有一个自称胡十二妹的姑娘到了咱们府里,说是她和她家人都被你所救,她要进咱们为婢报恩,这胡十二妹长得十分的美貌,琼儿当时就不高兴,说这女子似乎不对劲儿,但我瞧她气质甚是清纯,应该不是什么奸邪之徒,而且那么好的厨艺,放走了实在可惜,就作主将她留了下来,没想到你竟不认识她。” 任天弃闻到胡十二妹之名,心中顿时一惊,道:“快传她到厅前说话。”李淑琼也道:“不错,咱们马上把她赶出去,这样的女人,厨艺就是再好,咱们也不能留的。” 过得不多久,便有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走进了花厅,身上虽然只穿着青色的婢女裳,但铅华不施,却天然秀色明艳,兰麝不熏,却生就灵香玉骨,一脸清新,有梅菊之风韵,任天弃瞧得清楚,果然是那九尾狐狸所化的胡十二妹。 任世杰有神目在额,瑶池仙子与蛛儿又曾经做过天界上仙,见到这胡十二妹,都已经认出她是狐精所变,顿时都站起身来,任世杰更是大喝道:“妖孽,居然敢到国师府来不轨,岂不是找死。”说着就要祭出那黑虎神鞭来。 那胡十二妹见到席上的任天弃,眼中掠过惊喜之色,听着任世杰的喝叱,什么也不说,只是对着任天弃跪了下来。 任天弃见状,连忙道:“爹,别忙动手,我认识这女子,她虽是狐精,但不会害人的。” 听到任天弃这么一说,任世杰与瑶池仙子及蛛儿便放松了心弦,重新坐了下来。 任天弃这“狐精”两字一出口,他的五位夫人及猪肉强、白芳芳等都唬了一跳,但想到任天弃刚才高大威猛,大杀四方的雄姿,即刻间便镇定下来。 任天弃瞧着胡十二妹这一跪,心中顿时便猜到她到府中的来意了,自己曾经答应过她,将吸取她那十一位姐姐的阴元还转回去,但几年没有动静,这胡十二妹一定是心中着急,害怕自己忘记,找上门来了。 此时此刻,任天弃最怕的就是这胡十二妹将自己当日荒唐的行径说出来,父母与五位夫人在场,那可是要大大糟糕的事,当下“哼哼”了两声道:“胡十二妹,你的事我都还记得,只管放心,这个……有什么咱们改日再说,现在你先下去罢。” 胡十二妹也是极聪慧的女子,听着任天弃的口气,也知道他不便在此说话,不过只要见着他,姐姐们的事总算有了希望,便站了起来,半启樱唇,微露贝齿,轻轻一笑道:“多谢国师,婢女先告辞啦。” 说着又向席间的众人盈盈一福,这才施施然的退了下去。 任天弃见到她这一笑,梨涡深现,媚态嫣然,顿时一阵子目眩神颠,想到自己曾经有让她好好练习笑容的戏言,如今瞧来,这胡十二妹似乎还当了真,把这笑容练得如此迷人,真是让人心动啊。 李淑琼见到那胡十二妹的一笑,顿时大声道:“哼,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你们瞧她对着任小贼那样的笑,不是在勾……”想到公婆在场,下面的话也不好说出口,只得瞪着任天弃道:“任小贼,今天当着公公婆婆的面,给咱们老实交代,你到底答应这狐狸精什么事了,是不是要娶她过门,好啊,你现在当了神仙,可了不得,只要长得好瞧,连妖精也敢要了。” 任世杰对自己这个儿子倒是了解得紧,见到他的表情,便知道他与这狐狸精之间必有一段不能向外人所道的隐情,当下哈哈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樽来道:“我瞧这狐狸精倒也不像奸邪之辈,来来,今日乃我任家的大喜之日,大家先来举杯庆祝一番。” 白芳芳、郑宝儿及猪肉强等都是知道任天弃性子的,都以为是他骗了狐狸精的身子,现在人家缠上门来了,此时此际,可不能不解围,当下都举着酒樽乱笑着起哄,将这事岔了过去。 喝了一会儿酒,瑶池仙子道:“弃儿,你与蛛儿的事为娘已经知道了,你俩结识在先,蛛儿姑娘又三番两次的救你,对你可说是情深似海,恩重如山,如今又有玉帝下旨将她许配给你,你俩的亲事,还是早些办了罢,你已经娶了五位媳妇,娘都没有赶上,这次可不能错过了。” 任天弃巴不得母亲来说这话,闻言连忙道:“好啊,娘,我看咱们也不选什么吉日不吉日了,只准备一下,六日之后,我就和蛛儿成亲。”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四十二章重聚(2) 第四十三章 重聚(3) 蛛儿在旁边听着任天弃宣布婚期,想着与情郎历经艰辛,一波数折,如今终于要修成正果,鸳梦得谐,一脸羞涩的垂下头去,芳心却是好生欢喜。 李淑琼等女听到“结识在先,三番两次的救你,玉帝下旨许配”之类的话,虽然不知究竟,但适才一见到蛛儿,就知道必然会成为众姐妹之一,心中皆是安然,就是李淑琼,面对着容光绝尘的蛛儿,这一次也是心服口服,毫无异议。 订下了婚期,白芳芳、郑宝儿、猪肉强、冯云海等人自然又要敬酒祝贺,任天弃便是一杯又接一杯的喝,自从他喝了天仙酒之后,这凡间任何的好酒喝来都味同白水,不过这气氛也能让人大是高兴。 好宴终须散,这一顿宴席吃了足足两个时辰,白芳芳、猪肉强等人都已经是酩酊大醉,而李淑琼等五女也是满脸酡红,霞飞彤染,清醒的自然只有任世杰夫妇及任天弃与蛛儿了。 任世杰夫妇久别重逢,自然要有千言万语讲起,给任天弃说了一声,已经双双离席而去,任天弃也不管他们到那里去谈心,却将那密波五蕴法丹和坎离九转仙丹各拿了一枚出来递给父亲,只希望那元始天尊不要骗自己,这两枚仙丹除了能够让人成仙,还能恢复父亲的容貌。 等到父母离开,任天弃兴致极高,便带着六女与众人告了辞,前往自己所居的楼阁彻夜谈心。 到了他的房间,屋中的一切陈设都没有变,此时正是初冬,夜中生寒,任天弃怕李淑琼等女承受不住,便令婢女抬来烤火铜炉,大家围炉而坐。 李淑琼心里一直藏着一事,这时再也忍不住道:“任小贼,你和蛛儿姑娘到底是怎么相识的。刚才婆婆说她和你认识在先,过去咱们可没听你说过,好啊,反正你俩就要成亲了,还不老实交代。” 众女皆没听任天弃提起过蛛儿的只字片言,而且知道这位夫君素日里是藏不住话的,认识这么美貌的仙子而从不炫耀,实是异数。全都感到好奇,纷纷出言赞同李淑琼的提议。 任天弃见到蛛儿含笑不语,也觉得有必要将自己与蛛儿的事给众位夫人说了,点了点头,当下便从自己迷了路与蛛儿最初在那小树林里就认识讲起,自己如何救了她,蛛儿又如何幻化成人形与自己相好,然后自己如何先入牢狱,后入地狱,蛛儿又是怎样相救。跟着如何与自己说了那些绝情的话。以及后来的一切种种,都细细的说了一遍,等讲到玉、帝下旨许婚。竟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 听了夫君与蛛儿如此曲折的经历,五女皆是感性之人,全都是潸然泪下,对蛛儿是佩服无比,李淑琼第一个流着泪去抓住蛛儿的手道:“蛛儿姐姐,想不到你肯为天弃牺牲这么多,不仅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而且心中还要忍受那么多的痛苦,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 蛛儿嫣然一笑,对李淑琼道:“公主。其实你对天弃的心又何尝比我差呢,只是我的身世和你们不一样,有些事能够做到罢了,还有,你不要对我太谦虚,你可是天弃的大夫人,我过了门,也要称你一声姐姐的。” 李淑琼这时摇了摇头,凝视着她。很认真的道:“蛛儿姐姐,我这个人任性得紧,而且谁也不服,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天弃的大夫人是非你莫属,也只有你才能做得。” 蛛儿一听,慌张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啊,我怎么能做大夫人。” 这时陆玉嫣也道:“蛛儿姐姐,你认识天弃在先,又替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我们谁都不如你,这个大夫人真的该你做。” 她这么一说,其余几女都点起头来。 蛛儿连忙道:“天弃,你快说话啊,我……我才和大家在一起,怎么能做大夫人。” 任天弃内心深处是最爱蛛儿的,而且想到她虽然外表瞧来极是稚美,瞧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似乎比五女之中最幼的邓雅婵还小,但她却有五百年的年纪,本领也是最高,这个大夫人当然是她当最合适。 当下便笑着道:“蛛儿,这也是大家的一片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啊,是不是听别人说做小的比大的得宠,你才不肯当。” 蛛儿顿时红着脸,摇着头道:“小……没有,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任天弃道:“大不就结了,小琼琼难得服人,你就当这个大夫人好啦,反正我是大小通吃,谁都亏待不了。” 说着身形一晃,霎时之间已经在六女的脸上都亲了一下,六女心中甜蜜,便开始和他笑闹起来,蛛儿本来就极是活泼,这些年上天不情不愿的给众仙表演歌舞,心中已经压抑很久了,现在到了这种环境,见到大家都挺随便,也渐渐的恢复了本性,不时“格格”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任天弃左拥右抱,大享了一阵艳福,心中一直惦记着一事,便从怀中掏出了那些密波五蕴法丹和坎离九转仙丹来,除了蛛儿,每人都各发了一枚。 李淑琼望着掌心中的一绿一白的两枚丹药,顿时一股清香味传来,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好香,好香,天弃,这是什么东西啊?” 任天弃笑嘻嘻的道:“这是我从天上带下来的特产,味道好得很,你尝尝就知道了。” 李淑琼一撅嘴道:“还以为你要带些仙丹下来给咱们吃,让咱们多在一起几百几千年的,只好吃有什么用。” 她一边说着,却一边将两枚仙丹放入嘴中,那仙丹沾水即化,仙力渐渐在她丹田处凝结金丹,但李淑琼却仍恍然不知。 任天弃见到其余四女也将仙丹吞了下去,袁宝琴与邓雅婵一服仙丹,顿时脸露喜色,知道她们可以内视丹田,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向她们眨了眨眼,示意不要说出,跟着走到李淑琼身边,猛的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道:“小琼琼,平时里你最顽皮,我没在这些年,你一定仗着自己是公主,又是大夫人,欺负了其余的姐妹,今天我可要替她们惩罚你。” 说罢这话,已经到了窗棂边,一把堆开,似乎就要把她丢在楼去。 李淑琼骇得连声尖叫,道:“没有,没有,我谁也没欺负,任小贼,你一回来就又欺负我了,快放开我,你知道我最怕高的。” 任天弃道:“既然怕高,那就更应该练练胆量,否则日后怎么跟我这个通天圣君混。” 话音一落,就向空中一抛,李淑琼已急速的上升了数十丈,两耳风声呼呼作响,顿时又哭叫起来,“死小贼,臭小贼”的骂个不停。 陆玉嫣与谢阿蛮这时都骇了一跳,已经是花容失色,不住的催促任天弃快跳出去接住公主,任天弃只是一阵大笑。 就在这时,李淑琼已经开始下坠,然而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下坠的速度并不如想像之中的急如弹丸,而是轻飘飘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托着一般。 任天弃见到李淑琼已经不叫了,便对着她笑呼道:“小琼琼,你试着吸一口气,然后想着自己能够飞行,就像平时做梦一样。” 随着他的声音,李淑琼果然做了一个飞行的动作,身子顿时向空中急飞而起,她骇得尖叫了一声,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调整气息,心中默想,身子竟开始飞旋起来,不由大声欢叫道:“啊,我会飞了,我真的会飞了,这可不是做梦罢。” 任天弃见到陆玉嫣与谢阿蛮脸上露着惊诧之色,便笑道:“玉嫣,阿蛮,你们也上去试试,别怕,不会有事的。” 说着手一挥,将陆玉嫣与谢阿蛮也抛到了空中,二女有了李淑琼的前车之鉴,倒没她那么惊慌,按着任天弃刚才所说的,没过多久,也很快学会飞行了,三女便在空中欢笑飞舞起来。 袁宝琴这时走到任天弃身边,一脸惊喜的道:“天弃,你刚才给咱们服的是不是天上的仙丹?”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不错,那两枚仙丹服下去,咱们真的就可以天上人间,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邓雅婵拍手跳了起来道:“天弃,这么说来,咱们都是神仙了。” 任天弃便又点点头道:“那当然,咱们不是神仙,谁还是神仙,过些天我再教教你们仙法,那些什么妖魔鬼怪,你们就再不用怕啦。” 邓雅婵也如春花般的笑了起来,一拉袁宝琴的手道:“袁姐姐,咱们也去陪着公主和陆姐姐、阿蛮她们去玩玩。” 袁宝琴高高兴兴的“嗯”了一声,已经与她穿窗而出,片刻就到了李淑琼她们身边,五女就在空中拉起圈,跳起舞来,下面一些奴仆见了,个个是目瞪口呆,羡慕难禁。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四十三章重聚(3) 第四十四章 重聚(4) 蛛儿见到姐妹们欢天喜地的样子,心中也是充溢着喜悦之情,将身子轻轻的偎入任天弃的怀里,有玉面在他胸前轻轻摩挲道:“天弃,这人间实在比天庭好得太多,我实在不愿意再回去了。” 任天弃这些天来,一直没有机会和蛛儿单独相处过,好好的叙叙衷曲,这时忍不住一俯首,就在她红嫩的樱唇上亲了一亲,柔声道:“其实天上也有天上的好处,有些景致真的很美,只是那上面有太多的不合理的规涂巨,要是我再厉害一些,一定把它好好的改改。” 蛛儿忽然紧紧的握住他的手道:“天弃,你知不知道,我最怕你有这种想法,虽然连太上老君也没办法炼化你,而且有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替你说情,不仅让玉帝饶了你所犯的天条,还封你为通天圣君,但你千万不要骄傲自得,仙界里还有许多厉害的大仙,你不会是他们的对手的,如果咱们能够永远这样,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天弃,你答应我,要好好的安守本份,千万不要再惹祸了,好不好。” 任天弃想到那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给自己安排的那个艰巨的几乎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要想永远这样平静,又谈何容易,但不愿说出来让蛛儿担心,便搂着她的纤腰道:“蛛儿,你就放心罢,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蛛儿点点头,很温柔的道:“天弃,我相信你。” 任天弃这时候忽然有了一丝恐慌,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对自己又是封官又是赐丹,还放了母亲,将蛛儿也许配给了自己,可说是费尽了心思,他要是无法对付那魔刹圣主,搞不好这两名掌教就会反脸无情,就是那玉帝。心里定然对自己也是又恼又恨,对付不了他,搞不好就会找借口对付自己的亲人,反正是妖是魔,也但凭他嘴里的一句话,玉旨一下,就会有神将仙家来降魔除妖。 蛛儿见任天弃迟迟没有说话,不由凝视着他道:“天弃,你怎么啦?” 任天弃回过神来,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在想三天之后,咱们就成真正的夫妻了,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啊。” 蛛儿听他说出此话,心中甜蜜无比,将玉面深深的贴在他的胸口道:“这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天弃,你知不知道。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国师府可说是喧天的热闹,众官听说国府下凡。一窝峰的跑来沾些仙气,而府外更是围满了前来膜拜的百姓,任世杰容貌已复,但神目仍在,夫妇俩喜欢清静,任天弃便在后园里选了一处幽美的宅子给他们居住,蛛儿则回盘丝洞去通知母亲及各位姐姐来参加自己的婚礼,而李淑琼等女让任天弃传了一些天中简单的法咒,正在忙着练习,至于范丽娟。不出任天弃所料,自己将两枚仙丹给了她,她立刻分了一枚仙丹给冯云海,两人也得了他所授,在宅里静修。 如此一来,国师府上下只有任天弃带着白芳芳、猪肉强等人忙着团团转,不过他倒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这样的情景,倒是心中所愿。对于白芳芳等人。他心中也早就有打算,可以先传些仙诀,日后再想法子弄些仙丹仙药或者将那一千年以上的天仙酒抱几坛下来,大家做个地仙,活上几万年是没有问题的。 这天,任天弃正在府中大厅与来客说话,却见到猪肉强匆匆进来道:“老大,皇上与张皇后来了。” 任天弃早就算到他们会来,一挥手道:“让他们进来。” 猪肉强见到皇上皇后御驾光临,老大居然如此轻描淡写,连迎都不迎,也是禁不住一咋舌,这神仙就是神仙啊,架子比皇帝老子还大。 听说皇上皇后要来,几名客人连忙告辞走了,任天弃知道张良娣近来大是专横跋扈,有心镇一镇她,大摇大摆的端坐在上位,动也不动。 过了不多久,就见到一身龙袍的唐肃宗与刻意盛妆过的张良娣走了进来,见到任天弃如此姿态,果然更加敬畏,赶紧过来参拜,任天弃屁股也不抬,只是抬手还了一礼。 请两人入座,唐肃宗就和常人一样好奇,向任天弃打听着天庭的一切,任天弃就真真假假的说了一通,弄得唐肃宗是心驰意动,好生神往。 任天弃瞥见自己说话,那张良娣就凝神的望着自己,一直就没有移动过,眼神里既有爱慕,又有怨恨,甚是复杂,其中之意,也只有任天弃能够明白了。 番谈了好一阵,唐肃宗就要邀请任天弃入宫赴宴,任天弃对此并无兴趣,便谢绝了,唐肃宗无法勉强,只好告辞,这时却听张良娣道:“皇上,本宫还有事请教国师,你先在外面等着我,我一会儿就来。” 唐肃宗对这张良娣已经是百依百顺,闻言就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几名伺候茶水的奴仆赶紧也出去了,大厅里只剩下了任天弃与张良娣。 张良娣站起身来,走到了任天弃的座前,眼中的那种怨恨忽然不见了,有的只是万千柔情,就像一名被情郎抛弃的少女般的轻轻道:“天弃,咱们之间的一切,你真的忘记了么?” 任天弃也站了起来,负手微笑道:“没有忘记,可是我已经给你说过了,咱们之间,只有曾经,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 张良娣忽然哭了起来,道:“天弃,可是我永远都忘不了你啊,我知道自己过去有许多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只要你说,我全都能改,只求你还能抱我一抱,亲我一亲。” 任天弃也不回答,忽然道:“张良娣,太上皇和高力士的死,和你有关罢。” 张良娣听他问到这话,也是一愣,知道这事瞒不过他,过了一阵,才一咬牙道:“不错,与我有些干系。” 任天弃点点头道:“太上皇虽然让位,但仍然有大批旧臣拥护他,李亨生性懦弱。不配为帝,太上皇若在,随时都有被废的可能,你为保自己的后位,自然要对付他了。” 张良娣凄声道:“天弃,你是知道我的底细的,我能够当上皇后,实在不容易啊。” 任天弃道:“合州城那几百条人命,难道就容易了么?” 张良娣听他提起合州城之事,一时也是哑口无言。 任天弃一叹道:“朱绛仙。你的性子。难道我还不了解么,为了自己的后位,完全可以不择手段。别人的性命对你来说,只是杂草,谁要是挡了你的道,就会被割掉,你这样的女人,又岂能找到真爱。” 张良娣闻他这话,一时木然,默默的坐在了一根靠椅上。 任天弃又道:“朱绛仙,你也知道,我也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你我之间,多多少少有些旧情,所以我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真要说起来,太上皇的死,你虽然脱不了干系,但主凶却不在你,那唐肃宗生为人子,又是一国之君。真要阻止此事,你又岂能得手。只不过这太上皇前半生倒还英明,后半生却荒淫无道,惹得天下大乱,血流成河,数十万无辜百姓因此丧生,他的罪孽,又是你的千百倍,死在自己的儿子儿媳手中,也算是报应,所以我也不想替他报仇,只是从今以后,我劝你少作恶事,不要逼我了断旧情。” 张良娣这时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流露着欣喜之色,抓住他的衣裳道:“了断旧情,天弃,你心里面还是有我的,是不是?” 任天弃什么了没说,只道:“皇后娘娘,你还是走罢,记住我今日给你说的话。” 张良娣流了一阵子泪,咬了咬牙,便走出了大厅。 任天弃等到她一走,便坐在椅上,回想前尘往事,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时候,他脑子里浮现起一位美艳丰腴的女子来,趁现在蛛儿回家,李淑琼她们又沉湎于修炼仙术,是时候去那敬玉观看看阔别已久的杨玉环了。 他正准备叫来猪肉强吩咐几声,就飞身前往那敬玉观,却见到外面一名家仆来禀道:“国师大老爷,厨娘胡十二妹在外求见,不知能不能放她进来?” 任天弃心想她也该来了,点头道:“叫她进来便是。” 那家仆出去,不一会儿,那容貌清丽,风姿婀娜,冰肌玉骨的胡十二妹就拂柳一般的走了进来,向着任天弃一跪,脆生生的道:“厨娘胡十二妹参见国师。” 任天弃哈哈一笑,连忙站起身去将她扶起来道:“十二妹,以你堂堂的妖仙之尊,到我府上来做一名厨娘,实在太委屈了你,你是怕我忘了你那些姐姐的事了么?” 胡十二妹性子直爽,当下就点了点头道:“是,你说要不了多久就会到咱们洞里将姐姐她们的真元还给她们,可是我等了你一年多都没消息,当然就找上门来啦,谁知你并不在府中,后来我偷听你那五位夫人说话,才知道你是上天庭做神仙去了,不过我想你什么都可以忘,那些美貌的夫人可不会忘罢,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所以就进府来了。” 任天弃又是一笑道:“胡十二妹,我还真没瞧出来,你居然有那么一手好厨艺,连宫里的御厨也比下去了,呵呵,了不得,真了不得。” 胡十二妹听他赞扬,心中也颇是得意,一偏头,微笑着道:“真的,我的厨艺比御厨还好么,我想到府里来等你,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就花了三个月时间到大唐国各地去看那些有名的厨子做菜,杂七杂八的学了一些,也不知道成不成,不过到了这里露了一手,二夫人就把我留下了。” 说到这里,她一把拉着任天弃的手道:“好啦,你现在既然回来,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快跟我回去罢。” 任天弃此时已达元婴脱壳,神体两分之境,要将当日从那十一名狐狸精体内吸走的真元弥补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此时他正想着到杨玉环那里去,便道:“先别忙,先别忙,我还有一件事要办,要出去一趟,还是等到我和蛛儿成了亲再办你姐姐她们的事罢。” 胡十二妹听他答应将真元还给姐姐们,顿时高兴起来,抓着他的手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再不许反悔。 任天弃点点头,感觉到她的手温和滑腻,如一块软玉一般,那笑容绽开,星眸微弯,琼鼻微皱,双涡晕酒,齿如碎贝,当真是动人无比,原本的梅菊之清,已变成桃李之艳,心头顿时一醉。 胡十二妹见到他眼神有异,顿时想起了此人和自己那十一名姐姐的荒淫之情,心中顿时一跳,连忙缩回了手去,一张玉面却变得通红。 任天弃见到她这样的神情,也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事,不由有些尴尬,只得干笑了两声。 胡十二妹垂首红了一阵脸,便抬起头来道:“国师,我想待会儿就去给姐姐她们报喜去,等你大婚那天,送些礼物来。” 任天弃道:“不用不用,你姐姐她们如果愿意来参加我的婚礼,自然恭迎,不过礼物什么的就免了。” 胡十二妹道:“那好,我给大姐说就是。” 一边说着,一边向任天弃衽裣一福,便退了出去。 任天弃等她一走,便也走了大厅,飞在空中,驾起云头,便向那敬玉观的所在飞去。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四十四章重聚(4) 第四十五章 红颜知己 任天弃此时的速度是何等之快,敬玉观虽然离长安城足有千里之遥,但只片刻工夫,就到了上空,向下望去,却见一切如故,只是不知杨玉环在观中呆得是否习惯。 不一会儿,就见到观里走出一个粗粗壮壮,十七八岁的小道姑来,任天弃记忆极好,一眼便认出是那清尘的小徒弟云真,不想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 当下任天弃降下了云头,落在了云真的身前道:“云真,你还认不认得我?” 那云真不想空中忽然落下一个人,开始还唬了一跳,等瞧清任天弃的容貌,连忙点头道:“认得,认得,你是送师祖来的那个仙人,哈,你终于又来了。 任天弃一愣,道:“师祖,谁是师祖?” 云真道:“就是太真师祖啊,你还不知道,她已经收了我师父和师伯为徒,传授仙法,自然就是我师祖了啊。” 任天弃这才知道杨玉环收下清尘与清心,将自己传给她的玄天门心法传给了她们,那两名道姑为人不错,这也合自己的心意,点了点头道:“那你太真师祖现在何处?” 云真一指山巅道:“正带着师父与师伯在上面打坐哩,没有一两个月是不会下来的。” 任天弃“哦”了一声,便又飞身向山巅而去,到了山巅之上,顿时便见到了三名穿着白色道袍的女子正在一块巨石之上盘膝围坐着,吐纳着真气,正是已改名为太真道姑的杨玉环与她的两个徒弟清尘与清心。 任天弃站在十数丈远的地方,默默的注视着杨玉环,这个名倾天下,艳绝人寰,却一生充满悲哀的女子此时云鬓高挽,只简单的斜插着一根木钗,秀眸微闭。凝神静心,虽然仍是琼鼻樱唇,但过去那种逼人的艳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股清寒飘逸的仙气。 任天弃一见,便知杨玉环此时已经达到了“月照澄波,心如止水”之境,实在没想到这个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女子竟然大有仙缘,一但静下心来。进步竟是如此神速。 他暗自赞叹着,便轻轻的咳了一声。 杨玉环此时的修为,方圆百丈之内的飞花叶落之声皆可清晰听得,闻见这咳声,立刻睁开了眼,顿时便见到一名面如冠玉,俊美绝伦的少年正对着自己含笑而视。 杨玉环认清是谁,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就镇静下来,站起了身。纵身就到了他的身边。轻启朱唇,微微一笑道:“天弃,你终于来啦。” 任天弃见她神色如此镇定。这份修养之功,就算是已经成了仙子的蛛儿也定然做不到,心中更是佩服。 这时清尘与清心也停止了打坐,站起身来向任天弃行了礼,然后清尘向杨玉环道:“师父,咱们就先到观里去了。” 见到杨玉环点头,两人纵身而起,虽然飞行得不远,与世间的轻功好手仿佛,但短短数年就能练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很不错了。 任天弃与杨玉环并肩走到一片山崖之边,望着山下的碧树野花,任天弃道:“环儿,这些年你还好么?” 杨玉环点了点头道:“很好,天弃,也许你不会相信,这几年来,我远离尘世,每日里只照你所传修炼打坐。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充实平和,过去的事,已经变成了一场梦,我这一生中,从来没这样平静而快乐过,天弃,我真要感激你,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任天弃凝视着她,果然感到杨玉环的脸上多了一层圣洁的光辉,这样的光辉,让人完全无法再起邪念,心中顿时一叹,道:“环儿,既是如此,我再传你一些心法,这是真正的仙诀,你要是这样每日勤修,要想得道成仙,也不是什么难事,来,咱们坐下来,我慢慢的传给你。” 见到杨玉环点头,便与她寻了一处古松,各自盘膝坐了下来,便将那玉虚宫仙笈拣了一些适合她修习的细细的传授,不知不觉,就过了整整两日。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杨玉环已经全部背诵住任天弃所传的仙诀,并将不懂之处向他讨教了,两人才重新站了起来。 两人相对默默而站,杨玉环借着月光,凝望了一阵任天弃,咬了咬唇,良久才道:“天弃,要是过去,我一定会让你到我的屋……” 任天弃不等她说完,便一挥手,笑着对她道:“环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其实我从昨日第一眼瞧到你起,就知道你彻彻底底的变了,难道你觉得任天弃还是过去那个好色的无赖么?” 他说到这里,心中却暗暗叫了一声“惭愧”,要知道在来之前,他的确起过与杨玉环颠倒衣裳,舞云弄雨之念,但重新见到她之后,这才改变了主意。 杨玉环仍然望着任天弃,眼中充满了歉意,道:“天弃,实在对不住,这三年来,我反省着自己的罪孽,一切因缘,皆因我的容貌躯体而起,对男女之事,就越看越淡,甚至感到了厌恶,所以……” 任天弃大笑了两声道:“环儿,我明白你的心思,什么也不必再说,也不必给我解释什么了,咱们做不成仙侣,自然还可以做一对仙友,那岂不是也不错么。” 杨玉环见他如此洒脱,心中轻松,也笑了起来,道:“对了,琼儿与阿蛮她们怎么样了?” 任天弃道:“都挺好的,有件事我可要告诉你,除了琼儿与阿蛮,我另外还娶了三位夫人,过两天还要娶一位。” 杨玉环摇头笑道:“天弃,你虽然成熟了,本领也大了,但是性子却是不会变的,依我所见,只怕这六位夫人也只是暂时,要不了多久,你又要有美人入怀了。” 任天弃听了,果然不敢拍胸脯子打包票自己从此之后不再娶妻纳妾,只是哈哈一笑,算是交代过去。 两人又聊了好一阵,眼见天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任天弃笑道:“环儿,你自己保重,蛛儿只怕要回府了,我可要早点儿赶回去,这趟来,见到你能这样,总算了结了我一段心事,有空的时候,我还会来看你的,咱们接着再聊。 杨玉环见到任天弃要走,心中还是涌出了一丝难舍之情,但她很快就调整气息将这样的情感驱散了,点了点头道:“也好,那你也保重,代我问候琼儿她们好。” 任天弃又笑道:“代你问琼儿好就不必了,她可是一个醋坛子,一直以为你在马嵬驿被唐玄宗赐死了,我也没告诉她救了你,要是忽然告诉她你还活着,而且还得了我的传授,她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儿,搞不好还会找到这里打扰你的清修。” 杨玉环想到李淑琼的性子,也是微微一笑道:“这倒是,还是别告诉她的好。” 任天弃便向她笑着一点头,腾身已经到了空中,此番前来,虽然不能与杨玉环缱绻欢悦,但能得一红粉知己,也算稍有弥补了。 不多时,便回到国师府,刚到后花园上空,就见到蛛儿正陪着二十余名身着彩衣,容貌艳美,身姿婀娜的女子在园中赏花。 任天弃瞧着这些女子都有妖娆之气,知道必然是蛛儿的姐姐们,而一名三十余岁的美妇正与蛛儿并肩而行,不时在给她说着什么话,任天弃认得清清楚楚,这美妇正是当日传授自己岢门遁甲之人,那自然就是蛛儿的母亲牵云圣母了。 见此情景,任天弃连忙降下云头,正巧落在了蛛儿的身边。 蛛儿见到任天弃,顿时一喜,嘴里却娇嗔道:“哎呀,天弃,你到那里去了,快来见过我娘和我的姐姐们。” 牵云圣母对任天弃有授艺之德,他一向是深为感激,当下向着牵云圣母深深一揖道:“娘,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有事出去了,未能远迎你与各位姐姐,真是失礼了。”他最爱的就是蛛儿,反正再过一日两人就要成亲,再者牵云圣母对自己有恩,这声“娘”就算提前喊了。 牵云圣母本来就甚是欣赏任天弃,又从女儿口中得知他已经被玉帝封为了通天圣君,这可是天庭里的了不得的大官,自己一家从此在仙界可就算是有靠山了,望着任天弃,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又听他嘴巴挺甜,心里更是喜欢,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天弃,你现在可是天庭里堂堂正正的通天圣君,有些应酬也是应该的。” 蛛儿见到母亲喜欢自己这个夫君,心中也很高兴,又道:“天弃,来,我给你引荐一下我的姐姐们。” 说着就把那群女子一一给任天弃介绍,蛛儿第一次回洞的时候,这些女子听说妹妹找了满脸红斑,又没什么本领的丑八怪,还好生劝了她一番,不想这小子忽然之间变废为宝,不仅长得如此俊俏可爱,而且身份更是极了不起,实在让人好生倾慕心动,不由得将一双双水灵灵的媚眼向着任天弃抛去。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四十五章红颜知己 第四十六章 婚事(1) 蛛儿是知道自己这些姐姐性子的,平时里她们得了一个英俊强壮的男人,总是共同享用,幸亏牵云圣母知道妖界的分寸,虽然准她们淫乐,但不许伤人性命,不过这些男子下山之时,没有一个不变成半死不活的皮包骨,夫君有貌有势,这些姐姐岂会不胡思乱想,匆匆介绍完,就带着他回到了母亲身边。 任天弃适才瞧到那些女子的眼神风致,忽然想起了那一窝九尾狐狸精来,说实话,这些蜘蛛精容貌虽然也算美,但比起那些九尾狐狸精,总体来说还要略逊一筹,不过蛛儿的容貌,就又非胡家姐妹所能比的了,就算那最美貌的胡十二妹,无论怎么瞧,也比不上蛛儿好看。 这时他又思及一事,道:“蛛儿,我爹娘呢,和你娘还有姐姐她们见了面没有?” 蛛儿道:“公公婆婆带着琼儿她们练习飞行之术去了,还没回来哩。 这时牵云圣母笑了笑道:“天弃,其实我与你娘也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我是妖,她是仙,当时并没理会我,也不知现在见了我,会不会高兴。” 蛛儿连忙道:“当然会,当然会,婆婆为人可好啦,她最喜欢我,自然不会瞧不起我的家人的。” 牵云圣母摸了摸小女儿的头道:“只要她喜欢你就行了,我与你姐姐她们名声不太好,你婆婆不喜欢也是应当的。” 任天弃自然知道牵云圣母说的这名“名声不太好”是什么意思,蛛儿的姐姐们一瞧那样儿就不必再说了,就是自己这个丈母娘,如今瞧来虽甚是端庄,脸上毫无荡意,不过当年只怕也非泛泛之辈,不知有多少男子被她吸了精元,还好蛛儿初成人形就自己跑出来了,否则耳濡目染。也不是什么好事,这家庭教育还是非常重要啊,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佩服起那胡十二妹来,她每日里都可以见到姐姐们行淫乱之事,但仍能出污泥而不染,实在难得。 在花园里逛了一阵,任天弃就令人设宴招待丈母娘及各位姨姐。这一群莺莺燕燕,妖妖冶冶的女子在府中穿行来去,不时间有意无意的媚眼乱抛,也不知惹得国师府内的多少男奴看花了眼,迷晕了心,打破了坛,摔碎了碗。 到了晚间,任世杰夫妇便带着李淑琼五女回来了,五女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些花花绿绿的物事,有衣裳。有钗环。有手饰,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精致礼品,任天弃一问才知。这几天她们已经游遍了大唐各个大州,随便选了许多贺礼送给蛛儿,人人是兴高采烈,看来都尝到了这做神仙的甜头。 牵云圣母与瑶池仙子一见面,先面的担心顿时冰释,瑶池仙子似乎已经忘记了她是妖界之人,完全和世间普通的母亲一模一样,对她是热情无比,“亲家母,亲家母”的喊个不停。 牵云圣母见状。心中也极是高兴,不过却给自己那些女儿狠狠打了招呼,要她们少给妹夫送媚眼过去,省得瑶池仙子见到,引起心头不快。 一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任天弃与蛛儿的大喜之日,以任天弃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这场婚礼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会多么的盛大,唐肃宗除了大送贺礼。还老早与张良娣就到了国师府,而张良娣面对着任天弃的婚礼,似乎也开始平静下来,对他大是祝福,让任天弃一时还颇感意外。 在喧天的热闹中迎了亲、拜了堂,就到了任天弃期待已久的洞房。 他用红绸布拉着身姿窈窕,搭着盖头的蛛儿到了新房之内,便有几名喜婆来撒帐唱诺,任天弃好不容易等到她们弄完,便打了赏,令屋中的人全部退去,然后关上了门。 等这门一关上,新房里顿时安静下来,任天弃站在门边,望着一身凤冠霞帔,搭着红盖头正端坐在床沿上的蛛儿,心中忽然莫名的跳得厉害,觉得极是紧张,他娶了五位夫人,这样的情况还从未有过。 任天弃拿起了那系着红花的秤杆,一步一步的走向床沿,屏住了呼吸,缓缓的挑开了那大红盖头,一张令人窒息的玉面就显现出来,只见她凤冠之下露着一头乌云,额上点着半月鸦黄,眉描春黛,脸印腮红,樱唇未施脂红,却是鲜艳欲滴,一双星眸,流波带媚,只微抬着瞧了任天弃一眼,便又羞涩的垂下眸去,那睫毛又长又黑,真是海棠之态,不足以言其艳,牡丹之姿,不足以言其美,任天弃虽然极是熟悉这张粉脸,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咕噜”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入腹。 蛛儿听到了如此滑稽的声音,顿时,‘咋哧”一声捂嘴笑了起来,但很快就止住了,只是拼命的咬着樱唇,脸颊上梨涡微现。 任天弃不想自己会在蛛儿面前大失其态,顿时好生尴尬,一时恨不得此刻有个地缝自己好钻下去,只是“嘿嘿”干笑不止,过得一阵便去桌上拿了一盏茶喝了下去,道:“嘿嘿,奇怪,今天还真渴啊。 蛛儿本来在强忍笑意,听着他这般的自圆其说,再也撑不住了,又是“咋哧”一声,然后就发出了“格格”的脆笑声,道:“天弃,你都当通天圣君了,怎么还是那样啊。” 任天弃忙道:“这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这是保持童真,保持童真。” 蛛儿又笑了起来道:“你……你都娶了六个夫人了,还保持童真哩。” 任天弃道:“嘿嘿,这叫做人老心不老,女人当个宝。” 蛛儿忍不住就轻轻打了他一下道:“还是那样油嘴滑舌。” 任天弃借机一把握住蛛儿嫩滑如脂的小手,柔声道:“蛛儿,要是你不喜欢这样,我可以改。” 蛛儿咬着唇,拍了拍床沿,让任天弃坐在自己的身边,忽然将温软的身子就向着他的胸前偎了过去,将脸轻轻的摩挲着,道:“天弃,我怎么会不喜欢啦,我就喜欢你这样不正经的样子,要是你真的和天上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一模一样了,我还不习惯哩。” 任天弃与蛛儿分离多年,这样卿卿我我,亲热随便的情景已经是久违了,任天弃想到两人之间的一切经历,内心之中忽然一阵潮涌,紧紧的搂住蛛儿的纤腰,俯首就要向她娇艳欲滴的樱唇吻去,而蛛儿也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夫君心中的激情,芳心情动,也闭上了星眸,微微的扬起了雪白的玉面。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到外面窗户有人敲了敲,蛛儿听了,连忙飞快的缩回了脸,身子也向一边移了移。 任天弃如此好事被破坏,顿时悖然大怒,恨不得将此人抓到屋里来暴揍一顿解气,不过这声音是来自窗户而不是门外,也就是说来人并非凡物,还是去瞧瞧到底是谁。 当下他站起身来,去打开了窗户,顿时见到窗户外飘着一群衣袂飞舞的美人儿,当先一女,正是那胡十二妹,后面的自然就是那十一名九尾狐狸精了,每人手里都捧着一般物事。 胡十二妹见到任天弃开窗,便冲着他嫣然一笑道:“国师,咱们姐妹可没来晚罢。” 见到是美人儿,这胡十二妹的笑容又那般的迷人,任天弃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大半,没好气的道:“还算没来晚。”心中却道:“妈的,要是再晚一会儿,岂不是更坏老子的好事了。” 胡十二妹那里能瞧懂任天弃的神色,回头道:“姐姐们,把礼物给国师拿过来啊。” 随着她的声音,那胡大姐便带着众妹妹从窗外到了屋子里,先向着蛛儿进行了恭喜,然后每人都给了蛛儿一般礼物,却是些灵丹、异果、玉器、珍宝之类,全是世上罕有之物,而只有胡十二妹交给任天弃的却是一张绣帕,上面有一男一女两个笑容可掬的胖娃娃,针线居然栩栩如生。 蛛儿知道这些女子是狐狸精,也不知任天弃是怎么认识她们的,心中大是不快,不过人家如此热情,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笑盈盈的道着谢收下了礼物,胡大姐等女子所送的虽然是人间罕见,但蛛儿却没有放在眼里,倒是留意起胡十二妹的那张绣帕起来。 胡十二妹见到蛛儿不停的盯着那绣帕,怕她嫌自己送得太轻,连忙道:“对不住,我实在不知道送什么,这是我前些日子才学的,绣得不好,你别见笑。” 蛛儿忙道:“不不,绣得很好啊,胡姑娘,你不仅厨艺好,手也巧,改天我还要向你多学学哩。” 胡十二妹脸一红道:“那里,我这都是些雕虫小技,你学了可没什么用。” 蛛儿又是一笑,不再多说,却对任天弃道:“天弃,这么多的姐姐远道而来给咱们道喜,你快安排她们去喝喜酒去。” 任天弃自然知道这些九尾狐狸精的来意,点了点头,想到蛛儿的那些姐姐都安排在后园的一间宅里,不如让这些九尾狐狸也去,大家都是妖界之人,而且性子相投,不免有些志同道合的话,自然会非常投机,当下就要带她们前去。 就在这时,任天弃忽然感觉到屋顶上面有些动静,一时不知是敌是友,便从窗户一跃而出。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四十六章婚事(1) 第四十七章 婚事(2) 任天弃到了屋顶,顿时一愣,却见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当先两个,却是文曲星君与二郎真君,而后面还有三四十人,任天弃认得里面有雷部正神中的毕天君、袁天君、孙天君、姚天君,火部正神中的尾火虎、翼火蛇,还有东南西北四个行瘟使者,南北两斗星官及日游神、夜游神、增福神、损寿神、显道神、开路神,招财使者、利市仙官,其余的便叫不出名字,不过皆是凌霄宝殿里的神官。 文曲星君手中托着一个匣子,见到任天弃,顿时就笑了起来道:“任兄弟,为兄有扰洞房花烛,可不会怪我罢。” 任天弃此时是又惊又喜,大声道:“哎呀,文曲大哥,你们怎么会来的?” 文曲星君道:“你现在是通天圣君,算起来还是咱们的上司,你的婚礼,咱们岂能不来道贺,那增广天王守着南天门本来还不肯放行,多亏二郎真君出面,那增广天王才破了例。” 任天弃见到杨戟手里也拿着一个盒子,便过去一揖道:“想不到真君也会屈尊参加小弟的婚礼,有失远迎,实在是恕罪了。” 二郎真君此次前来,一是感激他当日给自己留了情面,二是对他的本领也是暗暗佩服,存心来结纳他的,连忙笑着揖手回礼。 而其他的神将仙官都是当日在凌霄殿外观战之人,见到赫赫有名的二郎真君也不是任天弃的对手,而且佛道两位掌教瞧起来对他都是极为器重,玉帝对他更是大开新例,此仙前途不可限量,此时不来拍马屁,又更待何时。 二郎真君道:“圣君之能,末将望尘莫及,又难得有容人之量,末将实在敬佩。今日圣君大喜,岂有不来叨扰一杯喜酒的。” 说着就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道:“这是末将独家炼制的十二枚梅香丸,虽不能与玉虚宫之物相比,但也有醒神延寿之功,还请笑纳。” 任天弃一喜,暗忖:“这一下大娘和猪肉强他们有福了。”连忙谢了一声,接到手中。 这时文曲星君也将手里的匣子交到任天弃的手中道:“任兄弟,我是个穷官。也没什么灵丹,不过这匣子里有一枝捷思笔,谁要是拿在手中,做起文章来,定然是才思如泉,一气呵成。” 任天弃笑道:“哈哈,做文章不用动脑筋,这玩意儿可不错啊。”顿时也收下了。 接下来众神将天官也各自送上了贺礼,皆是本部之灵物,任天弃见到太多。将手一指。将那些匣子、盒子都缩成颗粒之物,放入怀中。 就在这时,却听到空中又有人尖叫道:“好你一个任天弃,有这样的好事也不通知我老孙。” 这话音一落,屋顶上又现出两神来,一神尖嘴猴腮,火眼金睛,却正是那暗暗放了他一马的斗战胜佛孙悟空,而另一神却是大耳小眼,长嘴朝天,一付猪相,一个肚子,与那弥勒佛实在不相上下。 众神见到这两位。赶紧都过来参见,任天弃这才知道那长得像猪的正是过去的天蓬元帅,后来孙悟空的师弟,如今被封为净坛使者的猪八戒,那日瑶池的讨魔大会没有他的身影,想来在佛门之中地位并不算高。便连忙过去见了礼。 那猪八戒仔细打量了一下任天弃,长叹了一声道:“果然是个小白脸,怪不得那新封的瑶池仙子会被你哄上手去,真是羡慕死人啦。” 他这话一出。孙悟空顿时在他头上一拍道:“呆子,又在说浑话了,这多么年,你色心还没死啊。” 猪八戒愁眉苦脸的道:“师兄,你是个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周身都冷冰冰的,那里会懂得这男女之情的奥妙,正所谓‘秀色可餐”要是有美貌的娘子,我老猪就是饿上两顿也是值得的。” 任天弃早就听说过这天蓬元帅调戏嫦娥之事,心中对他的色胆也很是欣赏,当下一拱手道:“猪前辈的风流韵事,晚辈也极为佩服,今日得见,真是有幸啊。” 猪八戒大是黯然的一摇首道:“什么风流韵事,那不提也罢,让人想起来就伤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着头顶上那轮明月,小眼睛之中流露出了忧郁之色,很伤感的缓缓呤道:“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这么一念,众神将都露出了发呕之色,想来不知这话听了不知多少遍了。 孙悟空也气得直咧牙,又在他的头顶上一拍道:“呆子,呆子,你又在献丑了,早知道俺就不带你来啦。” 猪八戒捂着头,大是委屈的道:“什么献丑,这句诗是我老猪发自肺腑吐出的衷肠,日后说不定还会在人间流传下去,唉,阳春白雪,和者寥寥,我老猪是孤独的智者啊。” 他这话一出,却听到任天弃拍掌大叫道:“好诗,好诗,以情成文,哀感顽艳,日后必成千古绝唱,猪大哥,就凭你这一句诗,待会儿我定然好好敬你三杯。” 猪八戒不想在此处找到了知己,顿时来了精神,一把拽住他道:“好兄弟,原来你懂我的诗,好好,咱们切磋切磋,前个月我还作了一首诗……” 孙悟空当了斗战胜佛还是个急性子,一拍他的肥臀道:“呆子,废话少说,快把贺礼拿出来。” 猪八戒“嘟噜”了一声,从宽大的袍子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药丸出来,居然拳头那么大。 孙悟空道:“呆子,这是什么东西?” 猪八戒道:“猴哥,你知道我最懒,向来不爱炼药,这颗大力丹是我好不容易才炼出来的,就送给通天圣君作贺礼罢。” 孙悟空道:“呸,人家牛魔王炼的才是大力丹,你这是猪力丹,不过小兄弟,这老猪也只有送这些东西了,你就将就着收下。” 任天弃接在手中,只觉这巨大的丹丸还臭哄哄的极是难闻,不过人情难得,也把它变小收下,不过这玩意儿,也只有留给猪肉强慢慢享用了。 这时猪八戒道:“猴哥,那你又送的什么礼物?” 孙悟空道:“我瞧这小子还挺对我的味口,就送他一个我放了好久年的大礼。”说着伸出掌心一吹气,竟然变出了一个老大的蟠桃来。 猪八戒一见,顿时叫了起来,道:“万年仙桃,好啊,猴哥,你还真是藏私,那王母娘娘的蟠桃居然留了将近千年了,连兄弟都没有份吃,现在居然拿来送给了外人,还有没有,给你弟弟一个。” 这个万年蟠桃,却是当年孙悟空拿到花果山所藏,吃了之后,不仅可以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而且还可以让人仙力大增,孙悟空吃过天庭的大亏,自然了解那些佛祖天尊玉帝的脾气,这任天弃能够得保没事,而且还能被加官赐妻,其中必有缘故,他大闹天宫被如来佛祖所收,现在虽然不得已做了即不逍遥又不自在的斗战胜佛,心底深处还是耿耿于怀,任天弃这小子古灵精怪,又敢与天庭作对,正合他的脾性,料到他日后还有磨难,便将这蟠桃带来送给他了。 任天弃也听说过这万年蟠桃之名,实在没想到这斗战胜佛与自己素未平生,先是暗中放过自己,而今又送来了这么一份天大的厚礼,当真是让人感激无比。 刚接过蟠桃,就听见二郎真君道:“圣君,你这宅子里好大的妖气,这是怎么回事,我想这普天下还不会有妖精到你这府里来送死罢。” 任天弃闻言一笑道:“是一群九尾狐狸精与蜘蛛精,都是我的客人。” 猪八戒一听,顿时大叫起来道:“蜘蛛精,莫非是盘丝洞的那一群,乖乖,那可是我的老熟人了,正好叙叙旧。” 任天弃心中本就没有什么仙妖之分,便道:“也好,既然大家都是修真之士,也可以相互讨教切磋一下,我后面有一个宅子正设着宴,不如大家都去,我也去陪大家喝上一杯。” 孙悟空本就是妖仙出身,自然不会有什么异意,但二郎真君向来以降妖除魔而闻名三界,听说要与妖精同席,不由得大是犹豫,不过来者是客,若是拂然而去,不免就引起通天圣君的不快,倒不是自己来的本意了,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当下也点头同意。 任天弃见状,便出声唤出了十二名九尾狐狸精,胡氏姐妹一见到这满屋顶的神仙,特别又有孙悟空与二郎真君这两名最令妖界之辈最害怕的人物,都骇得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请安,二郎真君是一脸的冷酷,倒是孙悟空此时不再保护那面俊体香的金蝉子,对这些妖精倒是和蔼可亲,而他们身后那些神仙们见到这些美貌妖媚的狐狸精,也是表情各异,那猪八戒却是瞪大了小眼,张大了嘴巴,嘻嘻的笑个不停。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四十七章婚事(2) 第四十八章 婚事(3) 在任天弃的带领下,一众神仙妖精到了蜘蛛精所在的宅院,大厅上正设着三桌酒菜,众蜘蛛精正在嘻笑,牵云圣母见到孙悟空与二郎真君等神仙,也是大吃一惊,直到任天弃说明他们皆是自己的贺客,牵云圣母这才放心。 那宅院外还候着十来名家仆,见到这么多的神仙从天而降,都是惊骇不已,纷纷下跪膜拜,任天弃挥手让他们快快去多叫人来准备宴桌酒菜。 那些家仆分头而动,在大厅上顿时又摆上了五个大桌来,不多时,便陆陆续续有家仆侍女端来了酒菜。 等到一切弄好,任天弃让所有的家仆侍女都下去,自己便陪着孙悟空、猪八戒、二郎真君等神仙坐在一桌。那些蜘蛛精当年在孙悟空手下吃过亏,见到他都是花容微变,再也嘻笑不起来了。 而猪八戒一见到这些蜘蛛精,顿时就想起了当年变在一条鱼,在那大池里偷窥她们沐浴的情景,那一对对的酥胸,一双双的玉腿,至今还历历在目,身子里顿时血液沸腾起来,张着嘴笑道:“师兄,圣君兄弟,俺还是去见见老熟人,免得人家说老猪不懂礼数。” 说着话果然就站起身来,到了蜘蛛精一桌,挨着牵云圣母就坐了下来道:“圣母娘娘,过去的事实在是一场误会,都是俺那泼猴师兄不好,动不动就拿他那根烧火棒唬人,可骇着你和众位姐姐没有?” 孙悟空听到这里,知道这呆子的骚性又发作了,既好气,又是好笑,大声道:“呆子,喊什么圣母娘娘,俺看直接叫娘算了,认了这个丈母娘,让她把女儿都嫁给你。你看如何?” 谁知猪八戒很认真的道:“只要如来佛祖不来管俺的闲事,那当然好,有了这么多的姐姐,老猪就不吃别人供给他们的剩菜剩饭了,这个净坛使者,不当也罢,就是丈母娘愿意,老猪也是照收不误。” 他这么一说。满屋子的神仙妖精都大笑起来,有了这个呆子,气氛倒是融洽了许多。 任天弃一心想这天上天下一家亲,大家不分神仙妖精,都乐呵呵,笑哈哈的多让人开心。当下大笑道:“好啊,猪大哥,那今天就和各位姐姐多喝两杯,等如来佛祖哪天想通了,让你和我一样可以娶亲。你就有机会啦。” 说实话。牵云圣母过去是瞧不起这个呆乎乎,色迷迷的猪八戒的,不过如今他修成正果。做了净坛使者,而且巴结上他,那死猴子也会再来为难,便向女儿们眨了眨眼色,立刻就站起来两名蜘蛛精,一脸媚笑的向猪八戒敬酒,猪八戒见到这般的笑容,酒还未喝就醉了,一只手接一个杯子,大嘴一张,已经同时倒了进去。 任天弃斜眼瞧见孙悟空与二郎真君脸上并无愠色,便也向牵云圣母递了个眼色,牵云圣母立刻就懂了,又带了一群女儿,来先向孙悟空与二郎真君敬酒,任天弃就在旁边笑嘻嘻的大声相劝,这二神却不过面子,只好饮了,牵云圣母便又去敬别的神仙。而这些神仙见到这些媚气入骨的妖精,也多是心动,纷纷笑着饮了酒。 那胡大姐等九尾狐狸精面对着这么多的神仙本来甚是拘束害怕,见到蜘蛛精已经带了头,心头一松,自然也不愿落于人后,便带领着十一位妹妹站了起来,也去向那些神仙们敬酒。 一时之间,这大厅里顿时热闹了起来,软绵绵,妖滴滴的劝酒之声,与神仙们的开怀大笑之声响了一屋,已经分不清谁在谁的一桌了。 任天弃笑嘻嘻的在一旁细观,却见俊俏威严的二郎真君最是吃香,身边已围了好一群蜘蛛精与狐狸精在等着敬他的酒,其次是孙悟空那里妖精也不少,另外增福神、招财使者、利市仙官的妖精缘也不错,最不受欢迎的就是那东南西北四名瘟神,那些妖精见到他们都远远的绕了开去,这几名瘟神皆是一脸苦恼,只有相互对饮,都悔叹自己学错了道,当错了神。 过得一阵,除了牵云圣母自恃身份,还有胡十二妹素来不喜如此,只敬了一圈便在外面袖手旁观,那些蜘蛛精与狐狸精已经越来越放得开,媚眼如丝,娇笑不止,二郎真君双眉微皱,不过也不好发作,孙悟空则是笑嘻嘻的有酒必喝,但却目不斜视,而猪八戒的手就有些不老实了,不住的在一众妖精的酥胸、纤腰上擦来挨去,其他的神仙,也有喜欢打情骂俏的,也有摇头大叹的,表情举止都不一样。 瞧到这里,任天弃心里也有了底,神仙之中,也和人一样,有好色的,也有清心寡欲的,这和法力的高强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就像是杨玉环,虽然还不能成仙,但正因为经历太多,却看淡了情欲之事,而这些神仙,多半都会服丹助长法力,反而少了对精神的修炼,毕竟大家上天之前都没有去势做太监,还有色欲也在情理之中,那玉帝不是说经历过万劫么,却还不是被那怪物所化的王母娘娘迷昏了头,对她是言听计从,却让天庭上的其他神仙清修无欲,妈拉个巴子的,这不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总有那么一天,他任天弃要把这事扭转过来,要知道,这些神仙被情欲压抑太久,火气未泄,脾气就大,在仙界里惹风燎火,好勇斗狠,这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就大大不妙了,更或者是看不得人间男女谈情说爱,弄不好就会做出什么心理变态的事来,倒霉的还是凡人啊。 不过现在他可不能想得太多,他那个娇滴滴,美艳艳的好蛛儿还在洞房里等着自己哩,当下向众神仙打了个招呼,便要离开,却见胡十二妹赶紧过来道:“国师,我想到膳房里帮忙,你说好不好?” 任天弃早就瞧见刚才雷部的袁天君、孙天君和火部的尾火虎、翼火蛇及显道神、开路神、招财使者都去找胡十二妹喝酒,却被她拒绝了,弄得大是尴尬,知道她不善于此,便点点头。 两人走了出去,朗月当空,后园里清风微徐,花影轻摇,胡十二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真舒服,国师,你不知道,我刚才在里面难受极了,真没想到,原来这些神仙也……也那样。”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没见到神仙的时候,都以为神仙有多了不起,等见到神仙,便会觉得不过如此,十二妹,我过去也和你的想法一样,到了天庭还真是大失所望哩,喂,说实话,你觉得我像不像神仙?” 胡十二妹站住了身子,凝视着他一阵,然后摇着头道:“不像,你整天嘻嘻哈哈的,半点儿神仙的影子也没有。” 任天弃又笑道:“难道神仙就应该板着脸像二郎真君那样么,岂不是太无趣。”说着仰望明月,却是一叹道:“其实这天上人间多些嘻嘻哈哈,少些冰冷无情,那才好哩。” 胡十二妹听着他这话,也觉得大有道理,正要说话,却见到这少年负手望月,身材端雅,眉飞入鬓,眸如点漆,俊美之中,又透出男子的轩昂之气,当真如春山玉树,云际孤鸿,顿时也不觉一呆,暗想道:“原来他正经的时候才像神仙,只怕天上的神仙也没有谁比他长得美啦。” 胡十二妹思到这里,一时心如鹿跳,她见到任天弃多次,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忽然想起“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一说,顿时连耳根子也滚烫起来,生怕任天弃见到自己这付模样,那岂不是要羞死人了,不等任天弃的眼神从清月收回,连忙抵下头来轻轻说了一声:“国师,我这就去膳房帮忙去啦。” 说罢这话,便匆匆跑了。 任天弃正准备再感叹几句,却不料胡十二妹却离开了,嘴中不由道:“嘿,这小妮子,走得倒急。”不过也没多想,身形一变,已消失在后园。 瞬间就回到了洞房,却见蛛儿正端坐在那里等着,见到他回来,脸上露出喜色道:“天弃,都是谁来啦,你耽搁了这么老半天。” 任天弃便将来的神仙是那些说了,蛛儿没想到三界之中赫赫有名的斗战胜佛与二郎真君居然会参加自己的婚礼,也是大为高兴。 任天弃见到蛛儿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心中顿时一热,将桌上的两杯酒斟满,递给蛛儿道:“蛛儿,来,咱们来喝交杯酒,喝了之后,就长长久久,永远不会分开啦。” 蛛儿一笑道:“就是不喝,咱们也会长长久久,永远不会分开。”说着这话,却与任天弃挽着手,甜甜蜜蜜的喝了。 任天弃对这洞房的事是轻车熟路,一喝完交杯酒,就拉着蛛儿同入罗帐,蛛儿却是羞羞涩涩,半推半就的随他到了床前。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四十八章婚事(3) 第四十九章 婚事(4) 蛛儿上了床,去掉凤冠霞帔,就翻身到了里面,身子侧着不肯面对任天弃。 任天弃此时对付这些少女可已算高手,将身子贴在蛛儿的背后,就向她的玉脖吻去,蛛儿开始还强自忍着,可是任天弃的舌尖却在她的耳背一舔,蛛儿顿时将头一摇,任天弃已经趁机搬过了她的身子,蛛儿连忙紧紧的闭上了眼。 任天弃凝视着蛛儿,只见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衫,隐约可见细柔的腰肢,体态轻盈,有若春后梨云冉冉,一双星眸闭合着,眸上黑黑的睫毛如扇,长眉疑黛,而因为娇羞,杏颊飞霞,樱唇微咬着,白雪凝肤,而鲜妍有韵,乌云绾髻,而滑腻如墨,一股沁人的清香袭入鼻中,实在让人魂荡神摇。 他这时再也按耐不住,已经解开了蛛儿的内衫,顿时露出了里面翠绿色绣着鸳鸯的肚兜来,一片凝脂般的酥胸已经微微现出。 蛛儿此时的脸上红得就像是要滴出血来,那酥胸处已是起伏不停。 任天弃录女子衣裳的本领已经修得与那乾坤神剑一般熟练,蛛儿还不怎么觉得,身上已经是并无片缕,便如一尊白玉似的。 凝视着蛛儿的身躯,却见极是匀称,绝丽的容貌,细长的脖子,双肩温润圆滑,那胸乳之处,便如鸡头肉般的细嫩,那顶端却缀着两枚细小粉红的未熟豆蔻,随着她的气息,正在微微的颤抖着。而她的玉腿修长如缎,双腿间淡淡的芳草,可见一缝紧闭。 任天弃轻轻的伏在她光滑如脂的身上,头一低,已经印上了蛛儿的樱唇。 蛛儿虽然纯真,但在那盘丝洞也有些耳薰目染,又与任天弃过去有些亲密的举动,因此倒比李淑琼要适应一些。见到夫君来亲自己,便也伸了丁香嫩舌出来,与他纠缠吮吸。 任天弃此时已经不由自主的用上了仙侣心经,暗暗吸取着蛛儿的红莲峰,过得一阵,就移到了她的双荠峰上,观赏抚弄之间,那豆蔻已经挺起。 便含吸起来,顷刻之间,便是满满一嘴甘甜的琼浆,竟比袁宝琴还多了数倍。 等到蛛儿气息渐粗,雪白的娇躯上已经布满了红霞,任天弃便取出白帕,垫在蛛儿的粉臀之下,然后微微分开她的玉腿,腾身而入,蛛儿痛得一阵颤抖。樱唇紧咬。猛的一把抱住了任天弃的虎腰。 任天弃感觉到那里的紧窄难行,怜惜蛛儿,一边吻着她,一边停止不动,任由蛛儿渐渐的痛疼稍减,抱着他的玉臂松了些,这才轻柔的律动。 过了一阵,蛛儿已经香汗淋漓,全身颤抖着越来越厉害,腰肢不由自主的款送着,任天弃知道她已经潮涌,也不敢再作厮磨,轻声道:“蛛儿。你好好的听着我说的口诀,依着这法子修习,对你大有裨益。” 那仙侣心经的前半部蛛儿已无需练习,任天弃便将后半部的口诀给她说了,蛛儿何等聪慧,又本是修真之士,只一遍就懂得,任天弃见她点头,不再控制精关。顿时澎湃而出,蛛儿涓滴不漏的全部吸入体内,只觉精神为之一振,暖洋洋的好生舒服。 等到任天弃离开蛛儿的体内,两人相拥而抱,亲吻了良久良久,两颗头这才分开,蛛儿侧身伏在了任天弃的胸前,不知怎的,眼圈却是忽然一红,含着泪道:“天弃,我好开心,自从答应师父绝情绝义,上天参选那瑶池仙子之后,我只以为咱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难过得要死,谁知还有今日,天弃,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开心得就想哭。” 任天弃此时何尝不是感慨万千,抚摸着蛛儿圆滑细腻的肩头道:“蛛儿,所以我不相信什么天意,任何的事情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陆压说我是逆天之人,或许说得真的不错,我觉得天庭里有太多不公平的事了,可是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改变过,难道就真的不行么?” 蛛儿听到夫君的口气不对,连忙道:“天弃,你又在说这些话了,我也知道天庭里有许多的不好,可是谁又能扭转过来,谁又能胜过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斗战胜佛不是也大闹过天宫,那么厉害,还不是逃不过如来佛祖的一个手掌心,天弃,咱们这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有多好,你就不要再乱想了。” 任天弃能够理解蛛儿的心理,但不知怎的,他越是了解天庭,心中那股愤郁之气就越是强烈,不过既然蛛儿担心,他也不再说了,便道:“蛛儿,说实话,我在你之前娶了五位夫人,你有没有一丝丝的怨过我。” 蛛儿顿时嫣然一笑道:“没有,一丝丝都没有,我想自己既然不能和你在一起,就让别的姐姐来替我照顾你,这样我反而更放心。” 任天弃沉默了一阵,忽然道:“蛛儿,其实我也想给你说一句实话。” 蛛儿听他说得认真,便趴在他的身上,仰着头,满是俏皮的望着他道:“好啊,是什么,你快说。” 任天弃凝视着她道:“如果当年什么也不发生,蛛儿,我只想和你一个人厮守在一起,也不管你是人是妖,反正我心里面只容得下一个你,这也是我那时候最大的心愿,世上的姑娘就是再美貌,我也不会多悲 他说到这里,却是一笑道:“我那时总是爱不正经,这话可能说出来你也不相信。” 谁知蛛儿立刻很用力的点头道:“相信,天弃,我真的相信,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所以那天我说话狠狠伤了你,见到你那么伤心,我自己也觉得心都要碎掉了,恨不得死在你的面前。” 任天弃抚着她的脸,眼神发着光芒,缓缓的道:“蛛儿,我只要你明白,无论怎样,我都是最爱你的,没有人能够代替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知道这样对琼儿、玉嫣她们来说不公平,可是没有办法,我不能骗自己,我最爱的不会是别人,永远都是我的好蛛儿。” 蛛儿听到这里,晶莹的泪珠子已经是滚滚坠落在任天弃的胸前,深情的叫了一声:“天弃。”向下一扑,那粉嫩温软的樱唇已经向他的嘴唇吻了而去,吻得极深极深,一切已尽在不言之中。 第二天与蛛儿起榻出去,先去拜见了父母,又去三位干娘处拜了,这才到了后园拜见牵云圣母,这才知道孙悟空与二郎真君真君等神仙已经在天亮之前就离开了,而那猪八戒本来还舍不得走,却被孙悟空扭着大耳朵强行带离了。 蛛儿见到那些妖妖媚媚的九尾狐狸精还没有走,心中也大是奇怪,向任天弃询问,任天弃自然无法给她说这些狐狸精正等着自己还她们真元,便随便支吾了一个理由,但蛛儿见到那些狐狸精望着任天弃的眼神大是不对,心中便起了疑心,任天弃要正正经经的娶妾,她绝不会反对,便如果与这些九尾狐狸精鬼混,她就一定要管。 到了前面大厅,李淑琼等五名夫人就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见到蛛儿与任天弃进来,全都来参拜蛛儿这个大夫人,蛛儿那日已经答应,也不多作谦让,向众姐妹还了礼。 任天弃此时拿出了那些神仙送的礼物来,这些虽然都是些延寿去病的仙丹,但父母与众夫人已经不再需要,自然是留给白芳芳、郑宝儿、猪肉强夫妇,倒是孙悟空送的那万年蟠桃,大家还争论一番,任天弃本来准备让父母与众夫人分而食之,但众夫人却异口同声的要他一人独自服下,而且还叫来了任世杰夫妇。 瑶池仙子是深知天庭之事的,也觉得此次儿子不仅能够救自己出那玉柱峰,而且还被封作通天圣君,其中必有缘故,只怕日后还有想像不到的麻烦,心中一直在担着这个心,只是不好与丈夫及众儿媳说起,面对这万年蟠桃,自然是一意要让儿子服下,任世杰也想让儿子法力更加高强,极力赞同。 任天弃无奈,只好当着大家的面吃了,服下之后,虽然感到一阵清爽,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丹田处那元婴并没有什么异状,似乎远远不如那万年天仙酒增长法力,却不知道,这两般仙物作用其实都是一般,只不过是那万年天仙酒摧化了他体内的魔神元丹,他才能练成金刚,不坏不死不灭的躯体,要知道,那斗战神佛吃了那么多的蟠桃,也不过只达到金刚不坏之境,却无法不死不灭。 不知不觉间又是三日过去,在这三日里,任天弃给九尾狐狸精安排了一处清幽偏僻的住所,几次想要去给那十一名九尾狐狸精回补真元,但他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蛛儿,这三天里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任天弃知道蛛儿心中已有所猜忌,心中也不愿惹她生气,更何况他刚得了蛛儿这样一名艳冠天地的女子,正在新婚燕尔之间,对那十一名狐狸精也没多少兴趣,但此事已经答应那胡十二妹,若是反悔,实在是言而无信,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啊。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四十九章婚事(4) 第五十章 瑶池之宫(1) 这天任天弃正与父母与众夫人在花园里游玩,却见到人影一晃,一名头戴青缎九梁道冠,身穿着宝缎道袍,腰系杏黄丝绦,白袜云鞋,面如银盘,眉毛长垂,银白如染,两耳极大,一尺长的银髯飘于胸前,手里拿着拂尘,一脸忠厚和善的老者现于庭中,任天弃认得,这正是天庭之上的太白金星。 这太白金星当年虽然参与了任世杰与瑶池仙子之事,但他是个老好神,受了玉帝之旨,也是身不由己,因此任世杰夫妇皆不怪他,当下去向他见了礼。 任天弃对这太白金星也没什么恶感,就要招呼众夫人前来招呼,却见太白金星先向自己作起揖来道:“小仙参见通天圣君。” 任天弃知道这太白金星的地位还在二郎真君之下,比起自己来说自然更是不如,也不想太放下架子,当下“嗯”了一声道:“太白金星,何事前来?” 太白金星道:“玉帝有事,想请圣君回天庭相商,特令小仙前来相召,还请圣君立即随小仙返回天庭。” 任天弃听了,顿时暗忖道:“妈拉个巴子的,老子才下来几天,这玉帝老儿就让人来催了,当真是可恶,实在是可恶之极。” 瑶池仙子听了,心中却是莫名的一紧,向任天弃道:“弃儿,既然玉帝相召,你不可不去,不过一切要小心谨慎,不要耍性子冲动,知不知道?” 任天弃也明白此行没那么简单,点了点头,回头望着六位夫人道:“那我就到回天庭一趟,你们在家里等着我。” 众夫人听说夫君要离开,都是黯然失色,李淑琼第一个道:“才……才下来,怎么又要上去,天弃。 这一次你别又三年没有音讯啊。” 任天弃自己心中也没有多少把握,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会尽快下来的,你们别担心。” 他不忍见到众夫人的伤感之情,便又去向父母告辞,任世杰倒没什么,瑶池仙子却抓住儿子好一阵嘱咐。 告别父母与众夫人,任天弃随着太白金星向天庭而去。不多时就到了南天门,那增广天王见到是他,心中一跳,赶紧收缩了身形,变得和他差不多高,这才揖手恭迎,任天弃也没有心情再作弄他,点头招呼一声,就与太白金星朝着凌霄宝殿的方向而去。 到了凌霄宝殿,太白金星并不入正殿。而是带着他从偏殿而进。到了一间大屋,却见玉帝正在与太上老君对弈。 任天弃仍不愿对着这玉帝磕头下跪,便一揖手道:“通天圣君任天弃参见玉帝陛下。” 玉帝这时停了手。望着他道:“任天弃,你在凡间的事都办妥了罢?” 任天弃道:“回玉帝,时间仓促,倒没有完全办妥。” 玉帝摇首道:“任天弃,据朕所知,你在凡间与蛛儿已经成亲,也算是一了你的心愿。其余的事就暂且放在一边罢。朕来问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动身前往那魔刹天?” 任天弃早就估计是这事了,不过他可再没有在人间对付魔刹教那么傻,叫他前往就前往。这可是他手里的筹码,要知道,到了那魔刹天,自己定然是九死一生,能够拖一天就算一天。 当下道:“去那魔刹天倒是不难,不过我还有法术要修习,只怕还要费些时日。” 玉帝微微一笑道:“这事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也想到了,所以他们给了朕一道仙符,让朕转交给你。让你即刻起身。” 说着将手一挥,便有一道黄色的符纸飞向了任天弃。 任天弃接在手中一瞧,那符纸里用分别用朱砂与金粉画着一些让自己也感到头晕的字,不由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玉帝正色道:“任天弃,你万万不可小瞧了这张符纸,这佛道两派掌教共同施法所成,在仙界之上,这还是第一次。” 任天弃也猜到这东西必然非同小可,便点了点头道:“不知两位掌教说怎么用没有?” 玉帝道:“这符上面有佛道两派的正阳之法,而那魔刹圣主修的却是玄阴之功,你只要将这符能够贴在那魔刹圣主的身上,她就会暂时昏迷,不过此魔已经练成不死之身,你是无法毁得了的,到底该怎么做,两位掌教想来已经告诉过你了,既是除魔卫道,也不得不用非常手段,任天弃,朕听闻那魔刹圣主容貌美得紧啊,又是万年处子之身,呵呵,这次可是便宜你了。” 任天弃明白这两位掌教是要自己趁机破了那魔刹圣主的元阴之身,泄了她的真阴,这魔刹圣主的法力自然会大减,不由暗忖道:“妈拉个巴子的,万年处子之身,这玉帝老儿是在引诱老子上当了,那魔刹圣主何等厉害,这张符怎么能贴上她的身,除魔卫道,也不得不用非常手段,说得倒是好听,完全是挂着正义招牌的卑鄙行径啊。” 不过这些想法他当然不会表露出来,只是嘻嘻一笑道:“原来玉帝也知道我喜欢这调调儿。” 自从东华帝君率众大仙征讨魔刹圣主失陷以来,玉帝已感到宝座将危,听了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的话后,已经将希望寄托在了任天弃的身上,一心要让他前去,当下一改往日威严之状,道:“通天圣君,朕也知道你喜欢美人儿,只要你除掉那魔刹圣主,朕答应你,除了封你为北方通天帝君统领北方仙界之外,天庭里的仙子也任你挑选为妃,绝不食言。” 任天弃一听,暗道:“***,这玉帝老儿还挺会投其所好啊,不停的用美人儿来诱惑老子,话倒是好听,当老子是傻瓜么,到时老子没命了,你损失的不过只是一句话。” 不过事到如今,想要不去是不成了,不过他很想知道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将王母娘娘的真相告诉这玉帝没有,便试探道:“陛下,下官有一事有些好奇,便不知陛下能否告之。” 玉帝和颜悦色的道:“通天圣君,你有话只管问便是。” 任天弃道:“下官一向对陛下与娘娘你们这对神仙眷侣大是羡慕,陛下掌握三界,周围美貌的仙子那真是数不胜数,但陛下却能够对娘娘如此忠心,实在令人佩服,下官实在想讨教讨教。” 玉帝哈哈一笑道:“任天弃,你当天界之仙个个都像你这样好色么,娘娘比朕还早成仙体,而且美貌无双,端庄贤淑,足可以母仪三界,朕有娘娘一人,就赛过万千仙子了。” 任天弃听着他的口气,便知道王母娘娘的事他还不知道,转念一想也倒是,这玉帝一付被王母娘娘迷得晕呼呼的样子,要是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将这事告诉他定然要打草惊蛇,管他的,反正这两位掌教自然会有办法,自己也懒得去操心。 玉帝道:“行了,任天弃,你先回自己的通天圣君府准备一下,明日就启程去那魔刹天罢。” 任天弃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便告辞出去,要知道,对付这个据说很美貌但肯定极厉害的魔刹圣主,他实在是丝毫的把握也没有。 刚走到凌霄宝殿外,正要驾云前往通天圣君府,就见到一名年龄瞧来瞧在三十开外,容貌秀美的女仙吏匆匆忙忙的过来道:“通天圣君,王母娘娘有请你去瑶池一趟。” 任天弃一愣,倒没有想到这王母娘娘竟主动找上门来了,不过这也正合自己之意,先去瞧瞧这王母娘娘会给自己说些什么。 当下随着那女仙吏驾云到了瑶池,落在了瑶池三宫中间的王母宫前。 有那女仙吏带路,宫前的一众天兵天将自然不会阻拦,片刻之间,两仙已经到了王母宫的内宫之中,一进内宫,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霎时之间,任天弃是眼前一亮,只见里面是一个绝大的花园,朱栏宝槛,曲砌峰山,径铺彩石,雕梁画栋,那些径边长满奇葩,槛外生着异卉,假山全是翠绿的宝石堆成,碧波之中,不时可见一条条的小金龙在游动,当真是丛芳浓锦,满园娇媚。 然则让任天弃眼亮的倒不是这仙家花园之景,而是里面或卧或站,或在斗草,或在对弈的一大群仙子,只见她们穿的皆是金缕衣,紫电衣,翠云衣,鲠俏衣,无缝衣,也有山河裙,八卦裙,波纹裙,珊瑚裙,鹤羽裙,一个个的飘飘袅袅,环珮叮咚,那一个个的容貌也是雪肤樱唇,冰肌玉骨,如诗如画,纵然比不上蛛儿,但与李淑琼等女子却实在难分上下,而神情间却多了一股飘逸之气。 任天弃此时瞧得是头昏眼花,神驰目眩,这才明白世间之人形容美女动不动就说什么“宛如仙子下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是,这些仙子,只要有一个遗在人间,那都会是倾国倾城,足可以让君王疏懒朝政的人物。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五十章瑶池之宫(1) 第五十一章 瑶池之宫(2) 见到这些仙女,任天弃连忙询问那女仙吏,才知道这其中有六仙女,华光二女仙、鲍姑、曹娥、许飞琼、樊夫人、董双成、蔡仙子、吴彩鸾、瞿夫人等等,皆是仙界有名之辈,自然非那日跟随蛛儿配舞的宫娥所能比。 那些仙子都还不认识这位新上天的通天圣君,见到一名面目陌生,容貌俊美,气宇轩昂的少年进来,不由得含含蓄蓄,羞羞答答,指指点点,任天弃也知道这些仙子在注视着自己,不由自主的拂拂额前一绺飘乱的发丝,胸口挺着老高,昂首大步的走着,两只眼睛却忍不住乱瞥个不停。 穿过这让人心跳的仙园,又连过了数座大殿,才到了一座建造得极是精美的大殿外,那殿外又站着几名仙娥,容貌虽也清秀,但比起适才自己在那花园里瞧见的一众仙子又要逊色几分。 那女仙吏向一名仙娥道:“请去禀告王母,通天圣君已经带到。” 那仙娥点了点头,便施施然的进去了,没过一会儿,就出来道:“娘娘让通天圣君进去。” 任天弃便随着这仙娥进了大殿,却见殿内极大,丹墀之上设着一个凤座,倒与那凌霄宝殿上的龙椅有些相似。 那仙娥领着任天弃从左边侧门而入,拐过几道长廊,才到了一间大屋外,道:“启禀娘娘,通天圣君已经到了,就在门外。” 却听到里面有一名女子的声音道:“知道了,你让他进来,先退下去罢。” 那仙娥恭声应是,推开屋门,说了一声:“通天圣君请进。”就径直退下了。 任天弃走了进去,便见到这是一间布置得极为华贵的房屋,那王母娘娘在正上方端坐着,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绛俏衣,束着宝蓝玉、带,长裙曳地,眉黛樱唇。脸如莲等,一付威严之状。而屋子里还立着一名容貌甚是清丽的仙娥。 任天弃第一次单独面对这王母娘娘,如此的神态气质,怎么看她也不像是妖怪所化,但心里却是暗暗的警惕着,一揖手道:“任天弃参见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一挥手,嘴里轻柔的道:“圣君免礼。”然后向旁边座位一指道:“请坐。” 任天弃也不客气,便在她的下首坐了,那仙娥便上来奉了茶,听着王母娘娘轻哼了一声。就退出了房间。 任天弃喝了两口仙茶。只觉那清香似乎要钻入心脾之中,正要称赞,却听王母娘娘道:“圣君。本宫听说你不进刀枪,无惧天雷,水火不浸,就连太上老君新铸的八卦炉也奈何不得你,法力很是不错啊,也不知你小小年纪是如何修成的?”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回娘娘,实在惭愧得紧,这事小人也是糊里糊涂的,到现在也弄不明白。” 王母娘娘露出不悦之色道:“既然圣君不愿说,那就作罢。不过本宫还听说一件事,说是玉帝陛下已经派圣君单身前去魔刹天对付那魔刹圣主,这事可是真的?” 任天弃一听,便立即想到:“这王母娘娘是在探我的口气了,不过她问得越多,就越证明她和那魔刹圣主有干系,好啊,我正好演一演戏。” 当下便愁眉苦脸起来,点了点头。 王母娘娘含笑道:“想那魔刹圣主何等厉害。佛道两家掌教联手也不过与她难分伯仲,而东华帝君率领着两教大仙及百万天兵也不是她的敌手,圣君,这次你单枪匹马,不带一兵一卒前向魔刹天,真是艺高人胆大啊,不知想用什么手段对付那魔刹圣主?” 任天弃闻听此言,就重重长长的“唉”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到王母娘娘身前,深深的躬身一揖道:“小人正想求娘娘一件事。” 王母娘娘道:“哦,圣君有何事相求?” 任天弃道:“小人此次奉旨前往魔刹天,实在是赶鸭子上架,娘娘,你也想想,就算小人筋骨有些粗厚,挨着住几剑,杠得住几烧,但那里会是那个魔刹圣主的对手,搞不好一照面,魔刹圣主就能用法术让小人魂飞魄散,小人的胆子一向不大,虽然不得不遵旨,但心里面却一直害怕得紧,现在是去也不成,不去也不成,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玉、帝陛下一向对娘娘言听计从,小人想请娘娘去给陛下说说,收回圣旨,免得小人去白白送死不说,还给天庭丢脸。” 王母娘娘眼中闪过一比轻蔑之意,口道:“任天弃,本宫已经耳中所闻,这事乃是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两位掌教的意思,玉帝也无法更改,只是这两位掌教即派你前去,莫非有什么克制魔刹圣主的法宝不成?” 任天弃道:“呸,什么法宝,这明明是想让我去送死,要是真有法宝,他们早就用上了,还用得着给我。” 王母娘娘一想也是,要是两位掌教有什么极厉害的足可以克制魔刹圣主的法宝,岂会给这么一个小无赖,这事和自己猜想的果然一般,这小子不知怎么的练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体,两位掌教多半是想要借刀杀人,试试魔刹圣主可有法子灭之。 当下道:“通天圣君,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法力无边,通彻天地,他们既然指派你前去对付魔刹圣主,自然有其中的道理,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本宫就等着你凯旋而回,为你在瑶池设宴庆功了。” 她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兴趣与任天弃再谈,一挥手,淡淡的道:“好,通天圣君,你也要启程了,本宫就不再耽搁你,请回罢。” 任天弃只得站起身来告了辞,走出了屋外。 到了外面,就有仙娥前来引路,刚走出大殿外,任天弃见那仙娥带自己并不向原路出去,不由大是奇怪,问其缘故,才知道玉帝驾临,一众人等都要回避。 从另一道门出了王母宫,任天弃并没有立即驾云回自己的府第,而是身子一晃,隐起了身形,向着刚才出来的宫殿返回,他倒想听听这王母娘娘会对玉帝说些什么。 任天弃此时的法力已是极高,那些看守着王母宫的天兵天将自然无法识破他的隐身术,不过多久,他就到了刚才与王母会面的那个宫殿内,见到一群群的仙娥捧着仙食仙果,端着仙茶仙酒,正向一座楼阁里行去,便知道玉帝与王母娘娘此时必定在那里,便悄悄的跟在了一名仙娥的身后。 到了楼阁之内,果然瞧着那玉帝与王母娘娘正在大厅之中据案而坐,一群舞女正在跳舞,领舞的仙子虽然比不上瑶池仙子与蛛儿,但容貌身段与歌喉也堪称上佳。 任天弃便在一根玉柱旁站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法力到了何境,不过见到那玉帝与王母娘娘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便放下了心,凝神瞧着厅中的一切。 只见那玉帝与王母娘娘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素日的威严,那玉帝一边笑嘻嘻的瞧着歌舞,一边紧紧的搂住那王母娘娘。而王母娘娘此时是一脸的妩媚之态,对玉帝是一边投怀送抱,一边亲自用纤纤素手录着仙果,喂在玉帝的嘴中,这般的情景,就是杨玉环对唐玄宗也大是不及。 这时只听玉帝长长一叹道:“可惜,可惜啊。” 王母娘娘抚着他的胸口,柔声道:“陛下,你可惜什么?” 玉帝道:“我在可惜那蛛儿,这实在是个天地间罕有的异物,不仅容貌身段歌喉无一不绝,而且聪慧无比,学什么会什么,可惜两位掌教非要朕将她赏给任天弃那小子,只怕天庭里从此之后再找不出她那样的领舞仙子来了。 王母娘娘道:“陛下,这倒不尽言,当年那瑶池仙子你不也说天地间绝无仅有么,可是后来还不是有蛛儿胜过了她,这天地何其之大,美人儿何其之多,陛下不妨再下天旨选拔,这次咱们不仅仅只限在仙妖人三境,就算是鬼境,只要有合适的鬼女,咱们都可以赐其超生,到达天界做这新的瑶池仙子,倒也未必找不出及得上那蛛儿的。” 玉帝闻言,微笑着道:“娘娘说得不错,朕明日上朝,就下旨重选瑶池仙子便是。” 他说了这话,望着一脸妩媚的王母娘娘,闪过一丝奇异的神情,便一挥手,让大厅里的所有仙娥与仙子退下,然后与那王母娘娘搂腰勾肩,向着二楼而去。 任天弃正要听他们单独在一起说些什么,就悄无声息的跟着。 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里,任天弃一瞧,却是一间卧室,除了一应物品皆是珍稀之物,布置倒与人间相似,特别是一张大床,长宽各有数丈,雕龙画凤,显是极是富贵豪华。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五十一章瑶池之宫(2) 第五十二章 瑶池之宫(3) 玉帝与王母娘娘搂着在床榻上坐了,两仙的举止神态更是随便起来,王母娘娘竟然像小鸟依人般的腻在了玉帝的怀里,而玉帝却不时在她显露的雪白肌肤处抚摸。 这时只听王母娘娘道:“陛下,你倒说说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派任天弃那小子去魔刹天对付那魔刹圣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任天弃听到这里,心里顿时一跳,要是这玉帝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给的那道神符的事告诉了王母娘娘,自己此行,那真是毫无胜算了。不过转念一想,就又放下心来,那两位掌教既然能将神符给玉帝交给自己,不会不打招呼的。 果然,见到玉帝一皱眉道:“朕也不知道,其实那小子朕也瞧着讨厌,恨不得将其处死,以示天威,却不想他居然有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身,就算当年那孙猴子偷吃了蟠桃,也不过只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只要仙法得当,也能诛灭,而这小子的能耐却还在孙猴子之上,真是可恶之极。” 王母娘娘道:“这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身极难练成,纵然两位掌教也不过如此,就连你我也无法达到此境,那小子的身世来历咱们明明清清楚楚,可是就算不到他为何有那等超常的法力,实在是奇怪无比,你说,会不会是那两位掌教暗中调教所为,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其他的大仙会有如此本领” 玉帝道:“不错,那小子吃过天仙酒,那天仙酒虽然可以增加寿年有助仙力,但万万不能达到如此地步,他应该另有遇合,可是佛道两教门规极严,两位掌教绝不会去调教一名生有逆命反骨又不懂规矩的小子。” 王母娘娘沉吟道:“天地间的一切灵物之效绝不会超过天仙酒与蟠桃,这小子自然不会是另外服了什么灵丹妙药,有人传了强大的仙力于他那是一定的。只是除了两位掌教,有此手段的本宫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大仙,莫非是伏羲爷与女娲娘娘。” 玉帝立即摇头道:“娘娘,这也不可能,据朕从昊天镜里对那小子的观察,这个任天弃的仙力多有魔气,朕也实在猜不到如今的天地之间有那一个大魔头会有这样的手段施法教出这样的徒弟来,这次任天弃出征。最好能与那魔刹圣主斗个两败俱伤,那就是天界之福了。” 王母娘娘冷冷一笑道:“这个任天弃虽然有些本领,但岂会是那魔刹圣主的敌手,只怕不能达到陛下之愿了。” 玉帝长长的一叹道:“朕也知道,只能是灭一个算一个了。” 任天弃听到这里,心里的气那真是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即冲上去狠狠的榻上这玉帝几耳光,不过他终究不是鲁莽之辈,好半天才强行忍住,也不想再听下去。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却闻玉帝道:“娘娘,咱们是否该安歇了?” 王母娘娘则嫣然一笑道:“好啊,不知陛下今日对那一位仙子有兴趣?” 只听玉帝道:“朕过御花园时。 见到那董双成笑得还甚是可爱,今日就是她罢罢。” 任天弃听了,顿时大奇,他上天也有些时日,平素对天界的仙子也有耳闻,知道这董双成本是西周时代钱塘江畔的一位绝色美女,她的先祖是商朝的史官,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商朝亡后定居钱塘江畔。在飞来峰下种桃成林,结庐而居,当初春桃花盛开时,嫣红一片,簇拥草庐,董双成自幼就喜欢桃花,日渐长大后,秀面明眸堪与繁花竟艳,有一天。忽然异想天开,采撷桃花,配以山中的芝草炼制丹药。初时仅能清痰化气,日久生巧,屡加研究,逐渐在火候及配方上有了大幅度的改进。所提炼的丹药,竟然能够治疗多种内科病症,远远近近,前来飞来峰下董家讨药的人络绎不绝。后来,这董双成的美名就被王母娘娘知道了,就到飞来峰的望仙桥点化她成了仙,先是作掌管瑶池简的侍女,后来齐天大圣孙悟空闹了蟠桃园,将里面弄得狼狈不堪,王母娘娘就又派这董双成前去管理蟠桃园,是天庭中有名的一位女仙,就是下界中人也有听闻,文曲星君投身的李白就作过一道词,叫做《桂殿秋》,里面曰:“仙女下,董双成,汉殿夜凉吹玉笙。曲终却从仙宫去,万户千门惟月明。”指的便是此女,听这玉帝的语气,似乎就要招幸她了,不由暗骂这玉帝老儿实在是挂羊头卖狗肉,明里只有王母娘娘一名仙侣,背地里却玩弄着这众多的仙女,实在是可耻之极,无耻之极。 过得一阵,却不见王母娘娘出声招那董双成,反而钻到了床榻之上,牵下了丝罗帐,玉帝则笑嘻嘻的负手而离,片刻,就听到里面有一个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道:“陛下,你进来啊。” 玉帝这时便掀开了罗帐,露出了里面的一名穿着白色轻纱,粉红肚兜的美人儿来。 任天弃仔细一瞧,却是一惊,原来这美人儿柳眉横远岫,檀口破樱唇,玉肌雪肤,真是比花语更真,比玉香尤胜,媚眼流波,盈盈欲笑,年纪不过二十余岁,已经不再是那王母娘娘。 任天弃记忆极好,想起过那仙园之时,见到过一名穿着黄裳,倚栏赏花的仙子,面目就和这帐中的美人儿一般,自己当时还多瞧了两眼,想来就是那董双成了,却不料会忽然出现在这床上,而王母娘娘她不见了。 他心思微转,立即猜到,这董双成只怕是那王母娘娘变化而成。 果然,见到那玉帝抚掌笑道:“妙啊,妙啊,娘娘,你这样子可比那董双成还美貌多啦。”说着便也上了床去。 那王母娘娘却娇嗔道:“什么娘娘,妾身董双成,奉帝命,前来伺候陛下。”说着就伸出纤纤玉手,给玉帝宽衣解带起来。 玉帝就乐呵呵让那假董双成伺候着,不时伸出手在她雪白的身躯上游走,那一脸的猪哥相,就是比起任天弃从前也不遑多让。 只过了一会儿,玉帝就被假董双成剥得干干净净,露出了一身白皮肉来,仰面躺在了床上,那话儿已经昂首勃发,倒也显出些威严。 这时那假董双成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玉帝不停的媚笑着,然后用很优雅的姿态解开了自己的肚兜与亵裤,只见酥胸尖挺,顶端嫣红一点,身躯展动之间,还在微微颤动,实在娇嫩诱人,而双腿修长笔直,中间芳草微疏,那神秘之处,犹自紧锁如线,瞧来正是处子之身。 玉帝见到这等尤物,那里还忍耐得住,身子一翻,就将假董双成压在了身下,亲吻抚摸起来,那假董双成媚眼如丝,微微发出轻轻的呻吟,脸上却现出欢愉之色。 等到玉帝亲吻抚弄罢,那假董双成便坐起了身子,到了玉帝的身上,张开樱唇,伸出滑嫩尖细的丁香之舌从他的耳垂开始含吮轻舔,跟着一路滑下,就到了他的紫箫之处,并不直攻,而是用檀口舌尖在它的周围游走,过得一阵,才含入轻吸,玉帝只是闭眸好生享受着。 良久之后,那假董双成才到了跨坐在了玉帝的腰下,纤指捏着玉帝那话儿,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放入了自己的体内,却不摇动身躯,但玉帝已经露出了十分舒爽的神态。 任天弃瞧得明白,知道这王母娘娘所化的假董双成必然有内媚之术,玉户之中可以自行蠕动,那滋味实在是美妙无比,而且又见到那假董双成的下体鲜血潸流,乃是元红初破之境,一时之间,也是口干舌燥,甚至有过冲动将那玉帝一把掀下床来,自己前去顶替顶替。 这时候玉帝已经忍耐不住,一把抱起那假董双成,将她重新压在自己身下,腰身狂摇,大加征伐起来,那假董双成就用玉腿紧紧的夹着他的腰部,一脸羞涩痛苦的宛转求饶,这娇声阵阵,那玉帝用的力却更大了。 任天弃瞧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数,怪不得这玉帝只有王母娘娘一个仙侣,又怪不得会对这王母娘娘的话百依百顺,那些仙子平素里长居王母宫,王母娘娘自然对她们的容貌身材,言谈举止了如指掌,变化起来可以假乱真,这玉帝老儿虽然明里只有王母娘娘一名仙侣,但却能够享受到尽御众仙子的艳福。 一思至此,想到自己的母亲与蛛儿必然被这王母娘娘变化过了,任天弃胸中的怒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就想吐出乾坤剑气,一剑结束了这两名外表威严,对别人苛刻求全,而自己却淫欲无度的大仙,不过知道那王母娘娘乃上古之妖,法力极是厉害,自己未必一剑能够得手,便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再也不想瞧下去,便化着一道清风,出了王母宫。 到了宫外,任天弃的怒气犹自未消,想到那魔刹圣主与王母娘娘有所关系,便也恨上了,也不回通天圣君府,驾着云头,直向北方天界而去。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五十二章瑶池之宫(3) 第五十三章 初至魔境 任天弃一边飞行,一边暗中发誓,这玉帝与王母,自己绝不会再任由他们统冶天界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自然也不会放过那王母,不过要等到自己对付了魔刹圣主之后,而自己破坏了这魔刹圣主在下界一统三教的计划,她迟早也不会放过自己,还是先下手为强,想法子对付了她再说,不过那魔刹圣主厉害无比,只能斗智不斗力,他有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赐的那道仙符,只要能够接近这魔头,倒也不是毫无胜算。 飞行了好一阵,就到了北方天界之境,却见处处都有天兵天将把守着,只是人人垂头丧气,毫无斗志,任天弃也懒得和他们周旋,隐身飞出。 过了这些天兵天将,任天弃知道已经到了魔刹天,加速前行,飞行了没多久,就听到一阵擂鼓之声,前面忽然现出数以万计穿着黑衣黑甲的魔兵,当前一魔,甚是威风,身高十丈,赤发赤面,眼如铜铃,穿着绿色的铠甲,毛茸茸的右手拿着一面朱红色的盾牌,左手却拿着一柄大斧。 只听那魔哈哈一阵狂笑道:“来者可是通天圣君,咱家在此等你来送死已经多时了。” 任天弃知道自己此行必然已经会让魔刹圣主知晓,对此也不岢怪,他已经打定主意此行唯有以智取胜,绝不和这魔刹天的人硬拼,当下笑嘻嘻的一揖手道:“小人便是任天弃,不知这位大王如何称呼?” 那赤发魔头道:“好小子,让你死个明白,咱家乃魔刹圣主座下者蛮魔王,小子,你能死在咱家的斧下,也是你的福份,来,受死罢。”说着已经大叫着冲了过来。就要与任天弃厮杀。 眼看着就要到了任天弃的面前,却听他大叫了一声:“且慢,小人有话要说。” 那者蛮魔王闻言,一时间也收住了大斧,吼道:“小子,事到临头,莫非还想交代几句遗言。” 任天弃将手向身后一背,做了个不作任何抵抗的姿式,一脸黯然的道:“小人受奸人撺掇,得罪圣主太多,现在后悔得紧,想请大王将小人绑到圣主面前,由她处置,小人绝无怨言。” 那者蛮魔王又哈哈大笑道:“圣主早就有吩咐,说你这小子最善花言巧语,一见到就必须格杀无论,再说,咱们圣主何等高贵。岂是你这样的小子所能见到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抡起了大斧向着任天弃砍来。 任天弃却是不避不让,由这者蛮魔王结结实实的在头顶、颈部、腰间各砍了几斧,却听到“铮铮铮”数声,火光四迸,任天弃却是毫发未损。 这一下子,那者蛮魔王真是骇了一跳,要知道他是刑天一族之后,生下来就力大无穷,成魔后,便收集天下罕有的异矿,照着祖先的样子炼造出了神盾神斧,这斧本就坚利无比,再加上他本身的魔法。端的可以开山裂峰,谁知这三斧下去,对方却笑嘻嘻若无其事。 者蛮魔王一时恼羞成怒,将神盾与神斧在身上一插,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就抓住任天弃的头与脚,张开双臂,用力扯去,想要将他撕裂。 然而岢怪的事发生了。无论那者蛮魔王怎么撕,任天弃就像一根可长可短可伸可缩的橡皮筋,任他拉着,却软绵绵的毫不受力。 者蛮魔王还不死心,又将任天弃拿在手上使劲的拧动,霎时间任天弃就变成了一个大麻花,但不管他拧多少圈,任天弃仍然是那付笑嘻嘻的样子,似乎对这一切并无半分的感觉。 过得好一阵,任天弃没有被撕裂拧断,那者蛮魔王倒被累得气喘吁吁,两个大鼻孔里直冒白烟,手上一松,任天弃顿时已缩成了原状,嘴上却道:“大王饶命,小人前来,只是想一心求见圣主投诚,万万是不敢与大王动手的。” 者蛮魔王弄不死任天弃,此时是又急又怒,忽然将嘴一张,露出尖利如戟的牙齿,就向他咬去,然而就听到“格格”的一声,那者蛮魔王忽然痛得跳了起来,满嘴鲜血,原来是两颗门牙被任天弃的金刚之体给磕掉了。 任天弃只是大呼道:“大王,真是对不住,刚才忘了告诉你,小人从小就生得皮粗肉厚,吃起来实在是没什么滋味的,大王这两颗宝贵的门牙,毁在小人身上,实在是可惜了。” 者蛮魔王听他还在说风凉话,气得是哇哇大叫,忽然将手一塞,已经把任天弃投入了自己的大口之中,吞了下去,要知道他本是魔体,平时不进肉食,吃的全是铜丸铁汁,那胃囊之中盛的全是腐蚀性极强的魔液,无论是金银铜铁,只要一进腹,顷刻之间就要化作一滩浓水,这小子筋骨既然如此之硬,就用自己这胃来将之溶化掉。 吞下任天弃,过了一会儿,者蛮魔王觉得自己肚子里并无动静,想来那小子已经溶化,顿时拍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却觉得肚子里忽然跳了两跳,传来任天弃哀求的声音道:“大王饶命,小的快被臭死了。” 者蛮魔王骇了一跳,大叫道:“小子,你还没死?” 任天弃道:“快死了,快死了,要被你的肚子臭死了。” 者蛮魔王又道:“小子,你快出来。” 任天弃却道:“不出来,不出来,我一出来你就又拧又扯,小人实在是吃不消啊,大王,小人会拍鼓,你这肚子倒是挺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敲响,我敲着试试,你听听好不好听。”说着果然用力击了几下,将者蛮魔王的肚子敲得“咚咚”作响。 任天弃的力气何等之大,者蛮魔王生生受了这几击,顿时痛得捂着肚子大叫起来,连云头也驾不住,直向地面坠去,赶紧有一队魔兵来将他托起。 者蛮魔王此时才知道这瞧来瘦瘦小小,白白嫩嫩的小子竟然是个厉害的人物,不由大叫道:“臭小子,你要怎么才会出来?” 任天弃道:“要我出来倒也容易,小人刚才不是说过了么,过去多有得罪圣主之处,小人现在实在后悔得紧,想要见到圣主当面谢罪。” 者蛮魔王那里敢让他还呆在自己的肚子里,一咬牙道:“好,好,咱家这就带你去面见圣主,你老老实实的呆着,可别乱动。” 任天弃嘻嘻笑道:“放心,放心,小人一向懒得紧,只要有地方容身,那是一定要睡觉的,如今小人且歇一歇,等到了地头,便请大王招呼一声,小人好出来参拜圣主。” 者蛮魔王也不再说,令一众魔兵驻守原地,自己腾云驾雾,带着肚子里的任天弃继续向北而去。 且说任天弃在那者蛮魔王臭哄哄的肚子里不知呆了多久,就听到外面有声音道:“臭小子,魔刹宝殿到了,圣主就在里面,你快出来罢。” 任天弃料这者蛮魔王也不会骗自己,便道:“你将嘴张开,我这就出来。” 那者蛮魔王的声音又道:“已经张开了。” 任天弃便沿着黑漆漆的食洞飞身而上,顷刻之间便从者蛮魔王的嘴里钻了出来。 任天弃整理好衣裳容貌,当真是俊美绝伦,玉树临风,这才仔细瞧着周围的一切,触眸就见到前面是一座高达数十丈,通体黑色,气势浑雄的宫殿,宫殿之外,站着无数面目狰狞的魔兵,而那者蛮魔王就在自己之旁。 任天弃见到者蛮魔王正狠狠的盯着自己,一手提盾,一手提斧,知道他心里还极是不服气,不由笑嘻嘻的一拱手道:“大王,适才多有得罪,还请恕小人无礼。” 者蛮魔王果然还欲与任天弃厮杀一番,但一想到刚才此人不避不让的用身子接下了自己奋力几斧也是丝毫无损,顿时又泄了气,瞧着对方说话甚是谦恭,正好借机下台,便收了盾斧,道:“臭小子,仗着有些小法术就敢到咱们魔刹天来逞威,好好,就让圣主来收拾你,你就跟我来罢。”说着领着便走,任天弃就在他的身后紧紧跟随。 到了大殿外,者蛮魔王向守在大门处的一名鹰脸怪物说了些什么,那鹰脸怪物便过来看住了任天弃,者蛮大王就匆匆的进殿去了。 过了好一阵,就听着殿内有人高呼:“圣主宣任天弃上殿晋见。” 那鹰脸怪物一让身子,任天弃就走了进去,却见殿中的样子与那凌霄宝殿都差不多,而殿中站的魔将既有兽面人身的,也有人面兽身的,有肩生六头的,也有脸生双面的,人人丑陋凶恶,与之相较起来,那赤发红脸的者蛮魔王还算是美男子了。 这时任天弃抬头向丹墀之上望去,这一望不打紧,那眼珠子却便如中了邪似的定在了那里。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五十三章初至魔境 第五十四章 魔刹圣主 原来,丹墀之上,端坐着一名美人儿,穿着一袭白衣白裾,鸦鬓轻分,犹如漆染一般光鉴照人,娥眉淡扫,有若两弯新月,星眸流波,琼鼻樱唇,肌肤好似朝霞和雪,身形飘袅,便如垂柳霏烟,水流韵姿,一股清雅绝丽之态直从骨髓里透出。 任天弃知道这必然就是那魔刹圣主了,他一直以为天地之间女子之美,无出于蛛儿之右,此时见到这魔刹圣主,年纪瞧来不过十六七岁,与蛛儿相差仿佛,而那高雅清丽,飘逸出尘之处,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魔刹圣主见到任天弃的神态,脸上露出了轻蔑之色,只一挥手,便有一名魔将喝道:“任天弃,见到了咱们圣主,你还不下跪。” 任天弃最不习惯的,便是在美人儿面前当孬种,当年第一次在“聚艳坊”偷窥朱绛仙被发现,让马花娇叫人打个半死,也没跪下磕过头,此时已非当年那个吴下阿蒙,自然更不会跪了,当下一揖道:“小人这两只腿,除了父母,就是天地也不跪的,还请圣主恕罪。” 魔刹圣主这时一脸寒霜,娇声叱道:“任天弃,你这恶贼,居然敢灭本主在下界的魔刹教徒,如今更是奉玉帝之命前来征讨于本主,实在不把本主放在眼里,罢罢,你以为自己练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身本主就奈何不了你么,好,就让你见识见识本主的玄阴真气。” 说着将玉手一挥,似乎就要施法。 就在这时,只听任天弃大呼道:“圣主妹子,小人实在冤枉啊。” 他这一声“冤枉”乃是聚力发出,如平空响起的巨雷一般,当真是惊天动地,震得殿中几名法力稍减的魔将连忙捂着了耳朵。 那魔刹圣主将脸一沉道:“什么叫圣主妹子,任天弃,你那套油嘴滑舌的本领休要用到这里来。你又冤枉什么?” 任天弃道:“你长得这么好看,年纪瞧来也比我小,我不叫你圣主妹子又叫什么,难道要叫你圣主姑姑,圣主姥姥不成?” 魔刹圣主道:“果然又在胡诌,看来是留你不得了。”作势又要动手。 任天弃连忙道:“且慢,且慢,小人是真有冤枉。 魔刹圣主便停住了手。娇声喝道:“你倒是说说,要是稍有添油加醋,本主要要让你生不如死。” 任天弃闻她这声音极是尖厉,心中也不由得一寒,嘴上却道:“小人的确有冤,下界那些魔刹教徒被灭,实在不关小人的事啊。” 魔刹圣主冷冷一笑道:“任天弃,你以为本主就那么好骗么,不仅杀了轩辕老祖,数百名魔刹教徒在你那弃天剑下丧生。你还敢说不关你的事。” 任天弃道:“当然。圣主妹子,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自然也知道灵宝道君来传的元始天尊那道法旨了。” 魔刹圣主点头道:“知道又如何?” 任天弃一拍手道:“那不就结啦。圣主,小人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受了元始天尊那老不死的哄骗,他说小人灭了魔刹教,就会让小人成仙,而小人之母正陷于天庭之手,小人为了救母,不得不违心接了这道旨,实在是无奈之极啊,谁知小人上天之后。这老不死的竟然装傻,只让玉帝给了我一个瑶池酒监的位置,还不准小人打听母亲的下落,所以小的才偷喝了天仙酒,反了天庭,先在冰柱峰杀了北极四圣,后来又杀了九耀星君那狗贼,再后来小人得蛛儿所助破了如来佛祖的法贴,喝下万年天仙酒被擒。玉帝可是想尽了法子要杀小人,所幸小人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体,就连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也困不住小人,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也拿小人没有办法,才让玉帝封小人做了一个有名无实的通天圣君,跟着就派小人单枪匹马的来征讨圣主你,这分明是要借刀杀人,圣主,你千万不要上这个恶当啊。” 魔刹圣主“。当”了一声道:“任天弃,你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想那许多佛道两教的大仙都被本主所擒,这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却派你这无名小卒单独前来,只有送死一途,任天弃,这个当,本主倒也想上一上,试试有没有法子让你魂飞魄散。” 任天弃道:“不用试,不用试,圣主妹子你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只需吐一口气,我这条小命就算玩完儿了。” 魔刹圣主此时凝视着他道:“任天弃,如果本主瞧得不错,你体内有一股强烈的魔气,应该是我魔道中人所种,这又是什么原故?” 任天弃摇头道:“小人自己也不知道,好像是天生的,唉,难怪,难怪。” 魔刹圣主道:“难怪什么?” 任天弃道:“难怪小人上了天见到玉帝还有如来佛祖元始天尊这些老儿就讨厌得紧,现在到了这里拜见圣主,真是好生亲切,有如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般,莫非这就叫做魔气相投,惺惺相惜,这里才是小人该呆的地方,那是绝不会再回凌霄殿去了,圣主妹子你就是让我当一名魔兵魔卒,小人也是心甘情愿,高兴得很。” 魔刹圣主冷笑着道:“如此说来,你杀了我下界魔刹教徒,坏了我的大事,就想算了。” 任天弃大声道:“不能算了,不能算了,小人早就下定了决心要弃暗投明,戴罪立功,日后多多努力,杀一些天兵天将来作弥……” 他这话音还未落,魔刹圣主已经将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真气已经袭向了任天弃,结结实实的撞在他的身上,任天弃顿时顺着大殿飞了出去。 然而只过了一会儿,就见到人影一晃,任天弃又出现在了大殿之上,捂着胸口,愁眉苦脸的道:“好痛,好痛,多谢圣主手下留情,再重一点点儿,小人一定是死翘翘了。” 魔刹圣主这时也是凛然一惊,刚才她那一挥手,用是正是自己修炼了万载的玄阴真气,就算是大罗金仙,证果菩萨也受不了这一击,元婴那是非被震散不可,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若无其事,瞧来果然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身,要想毁了他,倒还要另想法子。 任天弃见到魔刹圣主正在沉吟,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又一揖手道:“圣主妹子,小人这条命实在算不得什么,不过小人得到一条消息,或许对圣主妹子你有用。” 魔刹圣主道:“哦,是什么消息?” 任天弃神神秘秘的左望右视,嘴上道:“这个……这个……这事似乎不好对外人说。” 魔刹圣主喝道:“这殿内皆是忠心之士,有什么不能说的。” 任天弃道:“是,是,是我太小心谨慎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知道咱们魔刹天的魔将比天庭那些神仙要牢靠得多,好罢,小人这就说了,这事与王母娘娘有关,小人无意中听说……” 这时只听见那魔刹圣主道:“住嘴,任天弃,你的花言巧语最多,本主也懒得听了,不过本主另外有事相询,你且随我到玉晶宫一行。” 她说着这话,便拂袖而起,从丹墀一侧离开了。 等到魔刹圣主离开,便有一名容貌还算妩媚,侍女打扮的女子过来,领着任天弃向殿后走去。 到了殿后,却见是一个极大的园子,其中的花草,又与玉帝的御花园有异,然而就在这里,任天弃见到了一生未见过的奇景,只见那花丛下,草丛上,假山中,水池里,不时可见赤身裸体的魔男魔女在其间交合,那些男魔长得皆是凶恶无比,而女魔大多数作美女之状,肌肤如雪,香乳高挺,赤沟渥丹,容貌虽然无法与中央天庭的仙子们相比,但也算中上之姿,只是面目之间,全透着一股浓烈的荡意。 任天弃见到这些魔道男女交合,真是姿态各异,或数男一女,或一男数女,也有交合中途相互调换性侣的,见到人来也视若无睹,当真是毫无羞耻之心。顿时想起了元始天尊的话,佛道两教之所以能够战胜魔道,皆因魔性好淫暴戾,历劫以来,数度泯灭,而这魔刹圣主却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处子,而且习的又是非处子不能练成玄阴大法,以一人之贞,而庇万魔之淫,如此瞧来,果然非虚。 穿过这个大园,走不多久,远远的就见到空中浮现了一座晶莹剔透,闪耀着白光,用玉晶堆砌而成的宫殿,委实让人大开眼界。 进了那玉晶宫,但见曲廊周折,房屋无数,里面所立的,全是女子,并无一名男魔在内。 那侍女将任天弃走了一阵,就到了一个大厅,也皆是玉案玉桌玉、椅,不见一丝杂质,而那魔刹圣主则一脸冰霜的坐在上首。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五十四章魔刹圣主 第五十五章 投身魔道(1) 瞧着任天弃进来,魔刹圣主挥退身边的侍女,道:“任天卒,现在你可以说了,你听了些什么,那王母娘娘又怎么样了?” 任天弃见此,已经更加肯定这魔刹圣主与王母娘娘必有关联,但至于是什么样的关系,倒还不得而知,不过正好慢慢试探出来。 当下他道:“实不瞒圣主妹子,小人听说那王母娘娘的来历有些奇怪。” 魔刹圣主追问道:“怎么奇怪?” 任天弃道:,‘原来那王母娘娘与东华帝君乃是两名上古的怪物,那个西昆仑山上,也到处是人的尸骸。” 他说着此话,仔细的瞧着那魔刹圣主脸上的变化,却见她果然容色一变,大声道:,‘任天弃,这事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任天弃见到这魔刹圣主喜怒形之于色,并不深沉,似乎没自己先前想像中的那样可怕,微微放下心来,嘻嘻一笑道:“这事小人不仅是亲耳听到,还亲眼看到。” 魔刹圣主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任天弃,你果然又在胡说八道了,就凭你这小小年纪,又岂能知道西昆仑之事。” 任天弃也笑了起来道:“这么说来,原来圣主已经知道这事了,真是佩服佩服。” 魔刹圣主将脸一沉道:“谁说我知道这事,任天弃,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快快讲来,本主可饶你一命。” 任天弃也不隐瞒,便将陆压把记忆附于弃天剑之事说了一遍。 魔刹圣主听了,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道:“任天弃,这事你都给谁说过?” 任天弃立刻摇头道:“没有,小人谁也没说,这王母娘娘是什么怪物变的,又关小人屁事,圣主。难道你认为小人做得不对,好好,小人这就回中央天庭,向那些神仙揭露此事,让那王母娘娘再也无法在瑶池容身,中央天庭大乱,咱们也乐得瞧好戏,这也算是小人献给圣主的见面齐山” 魔刹圣主顿时喝道:“谁要你这么做。任天弃,你休要自作聪明,本主要你将这事放在心里,不许给任何人提起,听见没有?” 任天弃早就知道她要说这话,便笑着揖手道:“是是,小人听圣主妹子你的吩咐便是,这事就算是臭在心里,烂在心里,我也是不会给别人提起的。” 魔刹圣主这时一挥手道:“好罢,你先下去,你是去是留本主还要斟酌斟酌。” 任天弃怀里就揣着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给他的那道神符,只要贴在这魔刹圣主的身上就可以让她暂时昏迷,凭心而论。这事虽然不怎么光明磊落,但这魔刹圣主长得实在让人垂涎,任天弃也有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心,不过魔刹圣主的两只秀眸一直在注视着他,自己实在没有把握一击即中,要是连这道符也弄没了,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对付这魔刹圣主。 向魔刹圣主告了辞,便仍由那名侍女带他出了玉晶宫,到了前殿的一座院内,刚一进房间。就见到那侍女脸上露出了荡意,自行宽衣解带起来,居然是丰峰肥臀,香乳圆润,只是乳尖有些发紫。 任天弃本就是经不起引诱的人,知道这些魔道中人极淫,见到自己绝不肯放手,况且这侍女容貌与身材都算不错,也只好入乡随俗一番了。 如此过了三天。那魔刹圣主才派人来宣任天弃进大殿晋见。 到了大殿,魔刹圣主已经高坐在了丹墀之上,见到任天弃躬身揖手参拜完毕,便道:“任天弃,本主问你,是否真愿归降我魔道?” 任天弃迭声道:“愿意,愿意。 魔刹圣主点点头道:“任天弃,你体内魔性极强,本就应该是我魔道中人,而且这几日你也在这里玩得开心得紧,那戒律森严的天庭的确不适合于你,这样罢,本主见你也算是个难得的人才,玉帝既封了你通天圣君,本主就封你为通天魔君,地位还在我魔刹界八大魔王之上。” 任天弃这几日的确应酬了一些魔女,偷偷吸得了不少的真元,听到“玩得开心得紧”一语,也微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便喜道:“多谢圣主妹子封赐。” 魔刹圣主冷冷的道:“任天弃,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通天魔君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本主已经决定不日就要攻打中央天庭,就由你为先锋,可愿为我效劳。” 任天弃心道:“妈拉个巴子的,玉帝用我打魔刹圣主,魔刹圣主用我打玉帝,老子都是先锋。”却是拍手笑道:“好啊,小人早就瞧不惯那玉帝老儿了,巴不得能到凌霄宝殿从龙椅上掀他下来,结结实实的榻上几耳光出气。” 他说到这里,眉头却是一皱道:“不过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可也不是好惹的。” 魔刹圣主“哼”了一声道:“那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若是出头,自然有本主对付,不劳你操心,你只对付其余的神将便是,如果不成,本主还会派出八大魔王助你。” 任天弃道:“这就没问题了,天庭里有名的神将大仙不是让圣主妹子你抓了一半,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魔刹圣主道:“通天魔君,你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躯,以此修为,天庭之中的确极少有神仙是你的敌手,不过中央天庭能够统领四方各界,自有其生存之道,你万万不可轻敌。” 任天弃道:,‘是,不过咱们圣主妹子你坐上凌霄宝殿的龙椅,那是迟早的事。” 魔刹圣主点点头道:“本主隐忍已久,如今时机已至,此次将全力进攻中央天庭,魔道不能两存,成败在此一举,任天弃,若是你此次能够为我魔道建功,等大事完成之后,本主还有重赏。” 任天弃暗忖:“重赏什么,难道将你自己嫁给老子么。”笑嘻嘻的作揖谢过了。 魔刹圣主道:“好,任天弃,本主就先给你一个差使。” 任天弃道:,‘圣主妹子吩咐便是。” 魔刹圣主道:“本主擒住的那些大仙皆关在魔池之中,任天弃,你最善言辞,去瞧瞧其中可有愿归降之人,现在本主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你能劝得些得力的大仙归降,就算你大功一件。” 任天弃连忙摇着头道:“圣主妹子,这只怕不妥,若是这些大仙诈降,等咱们放了他,立即翻脸不认人,又该怎么办?” 魔刹圣主冷笑道:“这倒好办,那些大仙此时已经全部服下我的锁元丹,仙力尽失,若是有愿归降者,本主自有法子教你,不过在教这法子之前,你先伸出手来。” 任天弃便伸出了右手,顿时一枚绿色的丹丸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任天弃闻着那绿丸正散着沁人的清香,与元始天尊的坎离九转仙丹的味道有些相似,应该是个好玩意儿,不由道:“圣主妹子,这是什么?” 魔刹圣主道:“这叫做增魔丹,任天弃,你虽有些魔气,但还是不够,既已归降我魔道,魔性自然是越强越好,你快服下,我才放心让你去办这件差事。” 任天弃瞧着这增魔丹,这玩意儿瞧来是不错,不过真服下去,只怕结果难料,但若是不服,这魔刹圣主立刻就要对自己痛下杀手,他实在没有把握接住,不过又想起自己万毒不浸,这丹丸有算有些害处,也应该伤不着自己,此时如果太过犹豫,被魔刹圣主瞧出来就不好了,便很干脆的一仰首,将那丹丸吞了下去,只觉入喉即化,倒也甘甜爽口。 便道:“好吃,好吃,真是好吃得紧,小人全身都暖哄哄的,好像有些感觉了。” 魔刹圣主又道:“任天弃,刚才本主给你说错了一事。” 任天弃心中一跳,忙道:“说错了什么?” 魔刹圣主那美丽的星眸中露出了嘲弄之色,缓缓道:“你刚才服下的不叫增魔丹,而是叫做归魔丹,凡是服了此丹,入了我魔道之后,若有异心,本主只需心念一动,就可以制其于死地。 说着就微一闭眸,似乎在冥想什么,任天弃丹田元婴之处忽然一震,跟着便是一阵头昏眼花,顿时骇然大惊,这才知道自己太过胆大,这丹丸实在没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不由得叫苦不迭,这一下,自己要想保命,就非毁了这魔刹圣主不可了。 魔刹圣主这时睁开眼来,凝视着任天弃道:“怎么,通天魔君,瞧你模样似乎不大高兴啊。” 任天弃头脑极是灵活,知道这什么归魔丹吃也吃了,要是让魔刹圣主瞧出破绽立刻就有性命之忧,那这个险也算是白冒了,自己可不能这么傻,脸上连忙笑起来道:“好啊,如此一来就更好了。”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五十五章投身魔道(1) 第五十六章 投身魔道(2) 魔刹圣主见此人服下了终生将受自己控制的归魔丹,不仅没有怒色,反而还在那里笑着大声叫好,也是一愣道:“这又是为何?” 任天弃道:“小人此时前来魔刹天向圣主妹子你效忠,完全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但心里最害怕就便是圣主妹子你不相信我的忠心,那小人真是那苦恼不已了,现在服下了归魔丹,圣主妹子就可以放心我啦,这对小人来说,当然是好事一桩。” 魔刹圣主点了点头道:“好,算你会说话,任天弃,以你的聪明,不会猜不到本主将如何对付那些愿意归降的大仙了罢。” 任天弃大声道:“明白,明白,圣主妹子有了这归魔丹,谁要是想诈降玩花样儿,你心里面只想一想,任他什么大罗金仙,菩萨大佛,都会老命呜呼。” 魔刹圣主道:“你知道就好,等一会自然会有人带你到魔池去,你尽量劝说,有愿降者,就带到玉晶宫来吃我一枚归魔丹,其余的本主已经没什么兴趣,不必再留,你处置了便是。” 见到任天弃躬身应是,魔刹圣主微一示意,殿下便站出了一名青面魔将向他揖了揖手道:“通天魔君,请跟末将前去魔池。” 任天弃很有气派的“嗯”了一声,向魔刹圣主告了辞,便跟着那青面魔将出殿而去。 到了殿外,驾云向西而行,任天弃有心打听打听这魔刹天的情景,问那青面魔将道:“你叫什么名字,任的是何职务?” 那青面魔将又一揖手道:“末将叫做巴尔图,乃是魔教宣威使者,专司传令带信之职,官小职微,实在有污魔君的法耳。” 任天弃一听,这巴尔图说话还甚是文雅,想来这魔道之人虽然长得凶恶。但一般的也有饱学之士,便道:“哦,巴尔图,你念过么?” 巴尔图道:“启禀魔君,小人未入魔前,也曾在下界考取过状元,后来修习魔道,便成了这付样子。” 任天弃也知道禽兽花木水怪等有灵之物修练成形称之为妖。而这魔却比妖更上了一层,无论是人是妖,甚至是神仙,皆可成魔,魔性凶狂,所变化的样子也自然要狰狞一些,便点点头道:“那你到这魔刹天多久了?” 巴尔图道:“圣主开创魔刹天不久,末将就到了这里,算起来足足有六百个年头。” 任天弃又道:“不是说这魔刹天里还有八大魔王么,我只见到一个者蛮魔王。其余的到那里去了?” 巴尔图道:“回魔君的话。咱们魔刹天的确是有八大魔王,分别是多闻魔王、广智魔王、毒心魔王、神翅魔王、三宝魔王、摄魂魔王、幻化魔王和者蛮魔王,这八位魔王。各有各的本领,每人手下都有千员魔将十万魔兵,分作八部,已经到了魔刹天与中央天庭的边境,只等圣主下令,就要大举进攻中央天庭。” 任天弃道:“原来如此,不过我瞧那者蛮魔王也没什么啊。” 巴尔图笑道:“八大魔王之中,者蛮魔王虽以神力见长,但论起本领来,却是最弱的一个。他虽然敌不过魔君,但比起那些神将来却又要高上一筹,上次交战,那柄大斧,可劈杀过十数员天庭有名的神将,就是哪咤三太子,也败在了他的手下哩。” 任天弃也知道者蛮魔王力大无穷,若不是自己有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身,真要硬拼起来。 也难以应付,点了一下头道:“不错,细想起来,中岸天庭神将之中能够对付者蛮魔王的倒还难以找到,只有那二郎真君或许能够与他周旋一下。” 说着话,远远的便见到了一个方圆约有百里的大池,池里的水全是鲜红之色,不时发出难闻的腥臭,而在这血池之中,有一个光秃秃的岛屿,上面站着一圈魔兵,将一群穿着各色衣裳的人围在里面,这些人或坐或站,都是萎靡不振。 任天弃瞧得仔细,这些人中既有失去的佛光的菩萨,也有没有了法器的大仙,那托塔天王、哪咤三太子、雷公电母等神将也在里面,任天弃扫了一下,那时东华帝君点选的征讨魔刹天的神仙们大部分都在,其余的想是在厮杀之际被对方法器击中,魂飞魄散了。 那些魔兵都认得巴尔图,见到他都伏身参见起来,巴尔图连忙向任天弃一指道:“这是咱们圣主新任命的通天魔君,还不快来拜见。” 那些魔兵听了,连忙又向任天弃跪拜。 巴尔图等到魔兵们拜毕,重新站立围成一个圆圈,便领着任天弃走到中间,对那些已经失去了仙力的神仙们大声呼道:“你们都听好了,通天魔君奉圣主之命前来向你等劝降,这可是你们唯一求生的机会了,若有执迷不悟者,等一下魔君发令,你们全部都要被处死,魂魄不留。” 任天弃走上前去,环视了一下众仙,大笑了几声道:“你们这些神仙,平时也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现在终于尝到了当阶下囚的滋味了罢,痛快,哈哈,真是痛快。” 他正笑着,却见神仙群中走出一个穿着红色袈裟的和尚来,大声喝叱道:“任天弃,你还认得我么?” 任天弃一瞧,顿时又笑了起来道:“文殊小和尚,原来是你。” 那和尚便是文殊菩萨了,正色道:“任天弃,你过去虽然调皮无羁,但不失正邪之分,本座也甚为欣赏,想不到如今居然沉沦于魔道,真是好生可惜,任天弃,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巴尔图在侧,任天弃自然要好好表现表现,听到文殊菩萨这么一说,便开口骂道:“去你娘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文殊,你嘴上倒是说得好听,老子被元始天尊骗上天,只做了一名瑶池酒监的时候,也没见到你站出来放半个屁啊,妈的,什么正道,全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外表是正义凛然,做出的事却龌龊下流,我呸,我说你们才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趁早归降咱们魔道才是出路。” 文殊菩萨神情黯然的长长一叹道:“任天弃,你真是中魔太深了,本座承认,天庭之中也的确有许多不公之事,但绝大部分的神仙皆是德行高深之辈,行善积德,润泽苍生,岂是魔道中人所能比。” 任天弃道:“好,你既然自诩为德行高,咱们就来谈谈德行之事,这有德之人该不该知恩图报。” 文殊菩萨点点头道:“当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任天弃道:“那好,如果我没记错,几年前我好像是救过你,现在我就要你报一报,如何?” 文殊菩萨顿时哑口无言,当年他与一众神仙妖怪落入上古幻境,仙力全失,的确是靠任天弃才得脱险,只得道:“不知你要本座如何报答?”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这还用说,自然要你归降咱们魔道,效忠圣主了。” 文殊菩萨断然道:“不行,这知恩虽应图报,但屈身魔道,那是大节之处,万不能应允。 任天弃道:“妈拉个巴子的,老子早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你们这些正道之人,一遇到什么做不到的事,就要说出一堆大道理来搪塞,老子也不想和你再罗嗦什么道德了。” 当下也不理文殊菩萨了,环视了一下众仙佛神将,见大多数都是一付誓不屈服的模样,心中不由开始盘算主意,然而就在这时,任天弃的眼光停留在了一仙的身上,只见那缨络垂珠,白衣白裙,正是观世音的打扮,但却非那个秀美丰腴的女菩萨,而是一名长着络腮大胡,凹眼高鼻的外族男子。 任天弃一拍脑门,就走了过去,道:“你是谁?” 那外族男子一揖手道:“本座乃如来座下观世音菩萨。” 任天弃大叫道:“你是欺负我眼瞎啊,连观世音菩萨都认不得,妈的,你要假扮,至少也得把大胡子刮了,然后再在脸上多抹些白粉才光” 那外族男子苦笑道:“本座的确是观世音菩萨。” 任天弃瞧他神色不似作伪,心中大奇,转眼向着文殊、普贤、南无燃灯佛等菩萨大佛望去,却见他们都低着头,皆是一脸的尴尬,而太乙真人、广成子、赤精子、南华真人这些道家大仙却露出了嘲笑之色。 任天弃向文殊菩萨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文殊菩萨脸色也甚是难看,不过知道这事已经瞒不住他,便道:“不错,他就是观世音菩萨,过去乃是天竺删提岚国转轮圣王无诤念的太子,名叫不胸,得道之后,便被如来佛祖封为观世音菩萨。” 任天弃道:“天竺删提岚国的太子,那就是男的了,怎么又变成了女人?” 文殊菩萨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五十六章投身魔道(2) 第五十七章 劝降 任天弃极是聪明,见到文殊菩萨这神色,他有父亲的博学,心念转动之间,已经猜到了大概,一拍手道:“啊,我知道了,你们佛门传自天竺,本来全是一群光头和尚,阳刚有余,阴柔不足,结果到了咱们中土,见到道教神仙之中有男有女,下界信徒众多,也想争争地盘,拉拉人气,所以就让这观世音菩萨变成女人啦,这样一来,就会拉拢许多的女信徒入教,也好显示佛门的广博,哈哈,这一招真是不错,观音菩萨的像我是瞧得最多,什么千手观音、竹篮观音、送子观音、十一面观音、准脑观音、如意轮观音……算起来好几十种模样,要是个男人,只怕拜的人就少得紧了,这信佛的人也自然要少好几成,文殊小和尚,我说得对不对?” 文殊菩萨道:“这……这……是即是不是,不是即是。” 任天弃顿时骂道:“妈拉个巴子的,不要脸即是要脸,要脸即是不要脸,事实摆在面前,你还在给我打马虎眼儿禅机,如果我没记错,你佛门之中有不妄语之戒,***,你们叫别人不妄语,自己却大编假话说瞎话,还说什么德行高深,你们处处说要无求无欲,自己却又拼命的想要成佛,这又是什么道理,你们还说什么人不可有情欲,这情欲一动,马上就要堕入轮回,可要等别人都断尽了七情六欲,你们倒是高高兴兴的抱着美人儿参起欢喜禅来,还说什么金银珠宝都是身外之物,可是等到盖庙塑金身,收布施的时候又往袍子里揣了,就是那西天极乐世界,佛经里还四方宣扬,说什么处处都是玛瑙宝石,金山银山,妈的。这不摆明了是在用钱物引诱人家向佛么,虚伪,虚伪之极。” 佛道两派虽有多次联手的行径,但素来为争教众有些旧隙,太乙真人仗着与任天弃有一面之缘,走上前来道:“不错,佛家来自天竺,怎及得我中土的泱泱大教。佛门弟子表面上无欲无求,但关起门来,却多有污秽龌龊之事,最可笑的是,当年佛祖为宣扬佛教声威,让金蝉子下凡替大唐皇帝取那三藏真经,说是能够能劝人永善,天下永无刀兵,百姓安居乐业,结果那金蝉子一路西行。历尽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得了真经,送到了长安城,当时全国上下不再尊道。全去修习佛法,结果如何,安禄山之乱,大唐国十室九空,百姓血流成河,也没见这佛法保佑,这中土之人,还是该信奉中土之教啊。” 任天弃见他说了这席话,佛门弟子都低下了头,而道教中人都是洋洋得意。心中有些气恼,便大声道:“呸,难道你们道教就好到了那里去么,动不动就要采鼎修行,自诩为成仙之道,不知毁了多少女子的贞节,还说天界有三十六天,什么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无色界四天、四梵天、三清天、大罗天,修行者每升一层就可以多活九万岁。这些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哼哼,你们这两教,为了争信徒,吹牛是越吹越大,越吹越厉害,只想把凡人哄进门槛里再说,实在是可恶。” 他这么一说,道教弟子果然也无言以对,这些年来两教虽未明争,但却暗斗不止,的确都说了许多不实的谎言拉拢信众,当真是有亏道德二字。 任天弃骂了一阵,便道:“好,反正大家都是混饭吃,谁对谁错我也不想再说了,刚才你们也听见,本魔君奉圣主之命前来劝降,归降咱们魔道之后,大家也用不着捂着鼻子哄眼睛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喝花酒抱仙子的什么都行,那活起来才叫痛快,不过要是不给本魔君面子,管你什么大罗金仙,菩萨神佛,老子今天都要你们魂飞魄散,再也念不得咒诵不得经。” 他说着这话,见到这一众仙佛面面相觑,但没人应允,心中却是暗急。 原来,任天弃骂是骂,但心中却是想救出这些仙佛的,魔刹圣主已经下令,他们若是不降,就要被处死,到时自己也没办法啊。 这时文殊菩萨又大声道:“任天弃,你就死了这条心罢,无论如何,咱们是不会投身魔道的,你只管动手便是。” 任天弃正要拿他开刀,顿时一脸邪恶的哈哈大笑起来道:“文殊小和尚,你想死,可还没那么容易,知道老子会怎么对付你么。” 文殊菩萨见他笑得不怀好意,心中也是一跳,道:“大不了毁了本座的元婴,然后让本座魂魄俱散。” 任天弃笑道:“你的元婴老子自然是要毁的,不过要死却没有那么容易,你当了这么久的和尚,实在清苦得紧,要死,也得有个风流的死法才算补偿。” 文殊菩萨听着不对,道:“什……什么风流的死法?” 任天弃道:“咱们这里魔女倒是有不少,而且都挺会侍候人的,等老子破了你的元婴,然后派上十几二十个来轮流服侍你,要不了两天,你就会脱阳而死,到时候老子再把你的尸体让人抬着在天上地下好好展示一番,别人知道堂堂的文殊菩萨死是如此香艳,只怕要大为羡慕啊。” 文殊菩萨顿时厉叫起来道:“任天弃,你这个恶魔,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任天弃也不理他,向着一众仙佛道:“不止是这文殊小和尚,谁要是不降,下场都是一样,别想着干干净净的去死,你们最在乎的就是声名,老子就偏偏要你们身败名裂,成为笑柄,哈哈,这么多的大仙大佛被魔女弄得脱阳而死,场面一定好瞧得紧,妙啊,妙啊。” 他这话一出,众仙佛顿时骚动起来,瞧这小子的模样不像是空言恫骇,自己等人真要这么死得狼狈不堪,这一世的威名,实在是要被全毁了。 任天弃只想暂时保全这些仙佛的性命,自己也好去向魔刹圣主交差,见到那巴尔图离得自己有些距离,便道:“有愿降者,只需服下圣主的增魔丸就可以恢复仙力,老子也不想多费唇舌了,机会只有一次,从一数到三,是生是死,就在你们自己的一念之间。” 说着一屈手指,数道:“一……”眼睛却背着那巴尔图向着文殊菩萨眨了眨。 文殊菩萨正对任天弃怒眸而视,忽然见到了他这样的眼神,顿时一愣,但很快就领悟到此子这般做必有缘故,他自信佛法深厚,绝不至于服下一枚丹丸就迷失了本性,正所谓“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怕无处下金钩,”不管这小子是敌是友,先将仙力恢复了再说,此番实属权宜之计,想来佛祖也不会见怪。 当下一合什,叹了一声道:“魔君,不用数了,本座愿降。” 文殊菩萨这一表态,众仙佛顿时都默然不语的,竟无一人大声喝叱,过得一阵普贤菩萨、观世音菩萨也降了,这佛前三圣一降,其余诸佛也是心领神会,不再坚持,纷纷告降。 这佛门中人带了头,道门中人自然也不甘落后,人人心中想到,与其让任天弃这魔头那般糟蹋至死,还不如等到恢复了仙力伺机再行一博或者逃走,那魔刹圣主虽然厉害,但未必再能将众仙佛全部捉住。 巴尔图听到这一片降声,顿时大为佩服,向任天弃一拱手道:“末将恭喜魔君了,这些天庭的仙佛魔刹圣主曾经派了咱们魔刹天里最能说会道的广智魔王来,也没有让他们投降,想不到魔君三言两语就大功告成,这功劳可不算小,待会儿咱们回去禀告圣主,圣主对魔君你必有厚赏。” 任天弃如何不知这些仙佛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吃了那归魔丹,总比立马没命了强些,此番前去面见那魔刹圣主,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想方设法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给的那道神符贴在魔刹圣主的身上。 让看守的魔兵押着一众仙佛离开魔池,直向魔刹圣主所在的那玉晶宫而去,只过得片刻,就见到了那座白莹发光的宫殿。 任天弃令巴尔图负责看守,自己去殿外说明来由,便有一名侍女引他进去。 在宫里走动了一会儿,就到了一间大屋外,侍女道:“通天魔君,圣主此时正在修炼,也不知肯不肯见你,待我通禀。” 当下大声道:“圣主,通天魔君有事求见。” 她这话音刚落,就听见那屋里传来魔刹圣主似远非远,似近非近的声音道:“好,你让他进来。”跟着“叽嘎”一声,那门就开了,顿时有一股冷气传来,任天弃早就已经寒暑不侵,但此时也感到那寒气逼人,竟比当日自己到北极玉柱峰救母的地方还要冷,转眸一瞧,那侍女的脸色都苍白起来,浑身不住的发颤。 任天弃走了进去,那门又“叽嘎”一声紧紧关上。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五十七章劝降 第五十八章 变生肘腋(1) 这门一关,任天弃更感到了冷意,屋中仍是以玉晶所建,亮如白昼,见到前方还有一道门,便走了过去,等到他一接近,那门又自动开启,却又有一道门挡着。 就这样,任天弃竟连过了十一道玉晶门,他每过一道门,身上便冷得一分,到了第十二道门外,发鬓眉梢已经开始结起冰来,默默运起火行真气,才将那冰融掉。 到了第十二道门外,那门依然开了,任天弃顿时便见到数十丈远的地方有一大支白色玉晶雕成的莲花,玉肤冰肌,容光绝艳的魔刹圣主正微闭着眸,身着白衣白裳端坐其上,那阴冷之气似乎是从她身上传来,心中也是暗凛,记得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说过,这魔刹圣主练的是玄阴大法,若不是自己屡有奇遇,身上更有那莫名其妙的魔力,只要修为稍差,只怕元婴也要被冻住,也难怪那些仙佛受不了她口中吐出的白气,这个艳赛桃李,但又冷若冰霜的魔刹圣主,真不知是何来历。 魔刹圣主坐在高达十丈的玉莲之上,这时已经睁开了眼来,道:“任天弃,这事你办得不错啊,竟然能让所有的仙佛都降了我魔道。” 任天弃知道她必然和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一般有推算先知之能,努力使自己心中不存杂念让她瞧穿,道:“圣主,实不相瞒,以小人所见,这些仙佛只怕并非真心投降,心里面只怕另有主意。” 魔刹圣主冷笑道:“本主岂会不知,这倒无妨,等他们服过了我的归魔丹,就随你前去进攻天庭,本主自然会知道他们是真降还是假降。” 任天弃笑道:“不错,不错,那些天将与和尚道士若是服了归魔丹,圣主对付起来还不是像凡人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那还是请圣主出去施丹罢。” 魔刹圣主一摇首道:“施丹之事倒也不忙,任天弃,你知道本主为何要你到这里来么?” 任天弃道:“小人一向愚钝,那里能猜到圣主你的心思。” 魔刹圣主道:“任天弃,你也不用谦虚,本主早就说过,你是一个人才,若为我魔道所用。日后必然建功极多,不过本主对你身上的魔性很有兴趣,想要多多见识见识,你可以尽全力向我动手,本主倒要好好查一查你这魔性究竟是从何而来,不必有任何顾虑,本主答应不伤你便是。” 任天弃早就想与这魔刹圣主好好斗上一场,瞧她是不是有两位掌教所说的那样厉害,只是他向来谨慎,不敢贸然相试。如今听说她不会伤自己。那正是天赐良机,故意犹豫道:“这……这小人怎么敢。” 魔刹圣主喝叱道:“本主叫你动手就动手,罗嗦什么?” 任天弃听了。那里还会跟她客气,叫了声“小心啦。”口中一吐,一道赤色的火行剑气已经向魔刹圣主攻去。 魔刹圣主鼻孔里“哼”了一声,樱唇一张,也吐出了一道白气,霎间就撞在了任天弃那赤色剑气之上,那赤色的剑气顿时一黯,竟在空中静止不动,却是被魔刹圣主这道白气硬生生的冰冻了。 任天弃不想自己一招便被制住,也骇了一跳。要知道这是他自从开始练乾坤神剑以来从没有过之事,而且无论他怎么回招,那剑气也是全然不听使唤。 这时只听魔刹圣主道:“任天弃,你这剑气虽也算是不错,不过用的乃是正阳之法,是敌不过本主这玄阴真气的,你还是用别的罢。” 任天弃忽然一隐身,飞身就向魔刹圣主掠去。 谁知那魔刹圣主冷冷一笑,将手一挥。任天弃便撞在了一道无形的气墙上,那气墙跟着一弹,他就重重的被摔在了地上。 魔刹圣主又道:“你这是玉虚宫之法,也不是本主的对手,任天弃,你快将体内的魔力施展出来,或许还可以与本主略作一搏。” 任天弃体内的魔性被元始天尊的清心伏魔符抑住,此时那里能够用得出来,见到室中四角立着四根玉柱,将手一托,那四根玉柱顿时向魔刹圣主射去,这正是玉虚宫仙笈中的移山之术。 魔刹圣主见状,摇了摇头,伸出纤纤玉手,微微一挥,那四根玉柱就乖乖的回到了原处,紧接着只见她的手向前伸出,虚空一抓,任天弃就被摄在了空中,一时动弹不得,跟着就不由自主的随着这魔刹圣主的手势,狠狠的撞向了四壁,那玉晶壁好生牢实,任天弃的身子可说坚逾钢铁,而魔刹圣主所用的力又足可以翻江倒海,也不见这屋子有丝毫摇晃之处。 任天弃被摔在壁上十数下,他虽有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体,但此时也弄得是头晕眼花,浑身难受,这才知道那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说得不错,这个魔刹圣主的法力,当真是恐怖无比。 那魔刹圣主这时已经停了手来,道:“奇怪,奇怪?” 任天弃此时是满腔的憋气,不过敌强我弱,也只有用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一招了,咧牙裂嘴的陪笑道:“圣主,你奇怪什么?” 魔刹圣主道:“本主观你体内的魔性,就算是比起我来,也不遑多让,怎的你半分也施展不出来,你过来让我瞧瞧。”说着又伸手虚空一抓,任天弃就到了那玉莲之上,离魔刹圣主也不过数尺之远了。 那魔刹圣主仔细凝视了一会儿任天弃,顿时已经明白,道:“任天弃,原来你中了元始天尊的降魔清心符,怪不得魔性不能发作出来,好,待我帮你逼出此符。”说罢此话,伸出手来,就向他的头顶摸去。 任天弃上得这玉莲台,早就将那道神符悄悄拿在了手中,见到机会终于到了,心中暗喜,猛的将手一伸,就向魔刹圣主的胸前贴去,两人相距极近,眼瞧着她已经避无可避。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边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小子,你果然没那么简单。” 任天弃只觉自己的手已经被什么东西抓住,骇了一大跳,而此时那魔刹圣主也已经反应过来,口吐白气,霎时之间已将任天弃冰冻住了。 就在这时,玉莲之上,又显出一个人来,头戴王冠,身着龙袍,白面俊朗,一绺长须及于胸前,任天弃认得此人,正是那与王母娘娘同属一类的怪物,据说忽然在交战中失踪的东华帝君。 那东华帝君从任天弃的手里将那神符摄在空中细细瞧了一会儿,冷笑道:“想不到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会同施一符,只怕是两教兴起以来的第一次,这上面乃正阳之咒,女儿,你要是被贴中,虽不致死,便只怕立即就要昏迷。” 任天弃身子不能动,便耳朵却还能听得,这东华帝君“女儿”之语一出口,顿时恍然大悟,他早就猜到王母娘娘及东华帝君与这魔刹圣主有所关系,但没有想到这魔刹圣主会是两怪之女,这容貌或许可以变化,然而他不明白的是,以魔刹圣主的法力,需得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联手之前才可以打成平手,而王母娘娘与东华帝君甘于雌伏这么多年,必然是无此本领,这魔刹圣主又是如何练成这玄阴之法的? 魔刹圣主也瞧清了那法贴,脸色顿时变了,将手一指,就要毁了那法贴,却见到东华帝君先伸出手来,将那法贴收入了一个匣子之中,道:“女儿,这法贴由佛道两名掌教联手施法而成,毁了不免太可惜,还是留起来作日后之用。” 那魔刹圣主便恭恭敬敬的道:“是,爹爹,女儿差点儿莽撞了。” 东华帝君这时凝视着任天弃,嘴角泛起一丝嘲笑,道:“女儿,且让这小子能够说话。” 魔刹圣主表面瞧来高高在上,凛然不可冒犯,但对这东华帝君倒甚是恭顺,躬身应了声是,玉指一挥,任天弃便能张嘴了。 东华帝君道:“任天弃,你胆子倒不小,孤身一人就敢到我魔刹天来图谋我女儿。” 任天弃大声叫道:“帝君,冤枉,冤枉啊,小人那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我都是被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逼的啊。” 东华帝君道:“此话倒是不假,你这小子在下界之时也算有些名气,本帝君岂会不知,不过那两名老贼让你前来,除了这道神符,还吩咐了些什么?” 任天弃那里敢承认两位掌教让自己来盗取魔刹圣主真元的事,连连摇头道:“没有了,没有了,他们就给了小人这道神符,让我想法子贴在圣主的身上,其余就没什么啦。” 东华帝君仰首哈哈大笑,笑声忽然一停,用眼神逼视着他道:“任天弃,你瞒得住别人,岂会瞒得住我,我问你,你是不是学过一种奇妙的采阴补阳之法?”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五十八章变生肘腋(1) 第五十九章 变生肘腋(2) 任天弃听到东华帝君问及采阴补阳之法,心中一跳,忙道:“这个……是学过一点儿,不过普通得紧,普通得紧,没什么用。” 东华帝君“哼”了一声道:“我女儿学的是玄阴大法,乃是万年处子之身,要破她的法术,就须得毁了她的真阴,如来与元始那两个老贼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派你前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是不是?” 任天弃闻言,明白这事无法隐瞒了,只得点点头道:“帝君英明,这个……神机妙算,算无遗策,不错,那两个老贼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小人当时是据理力争,大力反对,这事可不怎么光明正大,以小人的性子,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但那两个老贼强逼着我来,小人一时贪生怕死,就答应了他们,不过早就打定了主意,贴神符的事可以做,这盗真阴的事,小人是万万不会做……。” 他话音还未落,就听到魔刹圣主怒叱道:“无耻之徒。”跟着伸出纤手,就是狠狠两耳光榻在了任天弃的左右脸上。 这魔刹圣主的手脚何等之重,饶是任天弃修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躯,也被这两耳光榻得眼冒金星,两边脸颊也高高肿了起来。 任天弃好久没有尝到疼痛的滋味了,此时是叫苦不迭,委委屈屈的道:“冤枉啊,刚才不是说过么,小人一向正大光明,盗真阴的事,小人是绝计做不出来的。” 谁知他这话一出口,魔刹圣主又结结实实的榻了他两耳光,任天弃一阵头晕眼花,心中不由得“臭婆娘,死婆娘”的骂个不停,脸上却是一付无辜之色。 东华帝君也不理他,转身对魔刹圣主道:“女儿,你能不能用读心术读出他那采阴补阳的口诀。” 魔刹圣主一愣道:“爹爹。你要这样的口诀做什么?” 东华帝君哈哈笑道:“为父这是以其人之道,还彼其人之身,那两个老贼既然想打你的主意,为父也不妨打打那些天界仙子们的主意,但要吸取她们的阴元,普通的采阴补阳之法可不行,这法子还要着落在这小子的身上。” 魔刹圣主闻言,点了点头。忽然伸出右手中指,抵在了任天弃的眉心之上,然后微微闭上了星眸。 任天弃知道她在读自己的记忆,便拼命的不去想那《仙侣心经》,但他越是不想,那《仙侣心经》的口诀就偏偏要字字句句的浮现在脑中,只一会儿时间,魔刹圣主那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就离开了他的眉心,然后将那《仙侣心经》的口诀便背了出来,竟是完完全全,一字不漏。 东华帝君默默的听着,等到魔刹圣主诵完。又在心中记忆思索了一遍,脸上忽然露出了狂喜之色,道:“好啊,好啊,想不到天地之间居然有如此玄奥奇妙的双修之术,可惜我不能早日知晓,否则那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又岂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哈哈。” 任天弃也知道这《仙侣心经》若是用之于邪,专门去吸取那些仙子的真元,的确可以让本身的法力速成,他虽然好色,但一向不爱做强人之事,现在被这怪物所化的东华帝君得了。天庭中那些冰清玉洁的仙子,只怕就要大难临头,心中也暗叫糟糕不矣。 那魔刹圣主道:“爹爹,咱们拿这恶贼怎么办?” 东华帝君道:“这小子已经修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躯,要弄死他实在极难,不过他也受不了你的玄阴真气,要想化解而行动自若,非得一年以上不可,女儿。你就把他关在此处,每半年在他身上施法一次,这小子就算是有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躯,也会变成一个活死人。” 魔刹圣主恨恨道:“不错,就这么办,这恶贼无耻之极,也活该有此一报。” 东华帝君道:“那好,你就施法罢。”说着就让开身子,走到了魔刹圣主的身后。 魔刹圣主瞪了任天弃一眼,樱唇张开,就要吐出那玄阴真气来,一但真气袭于任天弃身上,他一年之内,绝对无法动弹。 然而就在这时,万万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东华帝君到了魔刹圣主的身后,忽然拿出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给任天弃的那道神符,伸出手臂,疾快的贴在了魔刹圣主的背心处。 只见到一道金光闪耀而出,魔刹圣主只来得及说了一声:“爹爹,你这是做什么?”就软软的倒在了玉莲之上,神色萎靡之极,果然是法力尽失之状。 这一下变生肘腋,就连任天弃也没有想到,一时间目瞪口呆,不知这东华帝君为何这么做。 东华帝君见制住了魔刹圣主,顿时哈哈狂笑起来,这狂笑声回荡在玉晶石屋之中,良久方歇。 魔刹圣主此时浑身无力,绝美的容颜更是变成苍白无比,一双美丽的秋眸中充满了疑惑与凄怨,又道:“爹爹,你为何这么做,难道女儿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东华帝君收住了笑容,望着魔刹圣主,眼中居然射出了居然全是淫邪之意,摇着头道:“你错了,本帝君不是你的爹爹,而王母也非你的娘亲。” 那魔刹圣主露出无比错愕之色,凄厉的道:“不……这不是真的,从我记事起,你们就在我的身边,还教会了我玄阴大法,都已经一万年了,你们怎么会不是我的爹娘。” 任天弃见到东华帝君的淫笑,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虽然心惊,但知道这东华帝君本是怪物所变,为了已身的修行,做出有违人伦之事也毫不奇怪,但此时又听说这魔刹圣主不是他与王母之女,也是诧异,当下凝神听着。 只见东华帝君又笑了笑,道:“好罢,本帝君今日就给你说个明白。” 他吸了一口气,顿了一顿,负手而立,眼神开始深沉起来,缓缓道:“天地之始,本无人类,只有禽兽雄霸于世,但亿万年之后,盘古族由猿而变成人形,渐渐统治了整个大地,而当时还另外有一个种族,叫做百夷族,也初具了人形,虽然智力不如盘古族,但却力大无穷,能够指挥群兽,而盘古族见到百夷族日渐壮大,为了巩固统冶权,就开始屠杀百夷族,百夷族虽有力气,但敌不过盘古族发明的各种兵器,眼见着就要灭亡,谁知道大地忽然裂变,只一夜之间,洪流汹涌,陆地霎时变成了一片大海,地上的生灵都已经变绝,但盘古族却有一对兄妹靠着一个大葫芦得以逃生,那就是伏羲与女娲,而这两兄妹为了繁衍后代,就又结成了夫妻,还悟出了长生不老,得道成仙的秘诀,之后才用无上仙法慢慢创建了天庭。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百夷族也有一对男女逃过了这场大难,而且这对男女还悄悄的靠近他们,偷偷学会了一些修仙的法门,后来伏羲与女娲得道上天,这对男女就到了西昆仑山,慢慢的修习,可惜总没有法子达到伏羲与女娲那样的境界。” 魔刹圣主道:“那这对男女就是你和……王母了。”她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世另有出处,也再不以爹娘相称。 东华帝君点头道:“不错,这对男女就是我和王母,咱们先练成了不死丹,然后修了三千年,才终于学会了变化飞天之道,而此时伏羲与女娲已经建成了天宫,然后传下了弟子,最终慢慢形成了如今的天庭。” 魔刹圣主道:“那我呢,我到底是谁?” 东华帝君道:“我与王母修的是玄阴之法,到了后来,才知道这玄阴之法,需得未经人事的处子才能大成,所以费尽艰苦,才在北极千丈之底寻到了一块美玉,并将之炼化成人形。” 魔刹圣主颤声道:“这块美玉炼化的人形,就是我,是不是?” 东华帝君“嗯”了一声道:“你的确就是这块美玉所化,而且让我与玉母意外的是,你的身体根本就和世上的女人不同。” 魔刹圣主道:“怎么不同?” 东华帝君道:“因为你是个天生的石女,根本就不能人道,而且有着人类没有的慧根,正是练这玄阴大法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我与王母才会认你为女,将玄阴之法教给你,就是要你练成之后,助咱们颠覆天庭,一统三界,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万年啊。” 魔刹圣主练成了玄阴大法,已经不知眼泪是何物,但此时的表情却比流泪还要凄绝,道:“石女,什么是石女?” 东华帝君只是一笑,却没有回答。 任天弃听到这里,那是恍然大悟,但有一事疑惑不解,大声道:“东华帝君,这魔刹圣主既是万年石女,你想要怎么吸取她的真阴?” 他这话一出,魔刹圣主顿时更为惊慌失色,望着东华帝君,完全不相信这会是真的。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五十九章变生肘腋(2) 第六十章 万年石女(1) 东华帝君听到任天弃一语道出了自己的心事,也没有必要隐瞒,哈哈笑道:“这就要全靠那《仙侣心经》之功了,这心法也不知是那位大仙所创,当真是好生奇妙,只要善加输导,便可开启石女的天地之窍,吸其真阴,并非难事。” 魔刹圣主闻到东华帝君亲口承认要打自己的主意,不由哀声道:“爹,女儿虽不是你所亲生,但也是你亲手炼成,又有万年的养育之恩,难道你要这么绝情么?” 东华帝君顿时又狂笑起来,道:“想我魔道最高之境,就是要六亲不认,绝情绝义,我吸取了你的真阴之后,那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已经不会再是我的对手,就是伏羲与女娲重现天庭,我也未必会怕他们,这个三界,也该轮到我百夷族统领了。” 说着仰首发出了一声厉啸,那白净儒雅的东华帝君已经不见了,玉、莲之上便多了一个披头散发,豹尾虎齿,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 那怪物眼中发出幽绿色的光芒,一步一步的就向魔刹圣主走去。 任天弃见到他这付凶恶之像,也不由得一叹,这魔刹圣主何等美貌,又是万年处子之躯,想不到却要毁在这么一个怪物身上。 这时那怪物毛苹茸的手已经抓住了魔刹圣主的胸前外裳,用力一撕,露出了里面的月白色肚兜来,魔刹圣主光滑莹白的肩胸之处立刻露出了一大片的肌肤,就连任天弃也不忍心再瞧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魔刹圣主樱唇一动,似乎咬碎了舌尖,嘴里忽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暴起,一挥手,正击在了那怪物的胸前,那怪物顿时疾速的向后飞出。重重撞在厚厚的玉晶壁上,然后跌在地面,厉声道:“血魔咒,原来你已经练成了。” 魔刹圣主这时站了起来,道:“不错,我也是刚练成不久,还没来得及给你说起。”说着作势又要挥手。 这血魔咒是玄阴大法最高之境,虽然极耗真元。但可以在霎时间将法力提高一倍以上,那怪物知道厉害,那里敢再停留,忽然一动,身子已经不见了,跟着那玉晶石门就关了起来。 魔刹圣主瞧着那怪物消失,忽然又颤抖着缓缓坐倒在地,嘴角还不停的有鲜血溢出。 任天弃嘴巴还能说话,道:“圣主妹子,你要不要紧?” 魔刹圣主瞪着眼道:“恶贼。谁要你管。若不是你,本主岂会落到如此地步,等我恢复过来。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你不要以为自己修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躯我就无法奈何你,大不了我再施展一次血魔咒,毁了你的元婴,瞧你还死不死?” 任天弃听到那怪物口中说什么“血魔咒”,就知道必定是极厉害的魔法,真要用在自己身上,只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心头是叫苦不迭,连忙运起了火行真气。想到解开这魔刹圣主的玄阴真气。 还好刚才魔刹圣主对他并无施出全力,在体内的火行真气流转之下,任天弃已经渐渐能够开始动弹,那魔刹圣主也发觉到了他的变化,想要制止,便奈何她中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专为她所施的神符,又拼尽余力用了“血魔咒”,此时实在再无力来对付任天弃。 又过得好一阵,任天弃所中的玄阴真气已被火行真气所解。全身已经能够动了,也不去管那魔刹圣主,从玉莲花上一跃而下,先收回了那已经落在了地上的剑丸,然后嘴中念咒,用排山倒海之法向那石门施去,然而那石门动也不动。 任天弃又吐出了金行剑气,向着石门及室顶射去,但这无坚不摧的金行剑气碰上了这玉晶壁,立刻就反弹回来,竟是毫无效果。 魔刹圣主在玉莲上见了,冷笑着道:“任天弃,你就死了这条心罢,这玉晶乃是天地间至坚之物,又被我施过法咒,无论什么外力都不能损伤它的,你就等着一死罢。” 任天弃暗骂了一声,又飞身到了玉莲之上,再也没有了什么顾忌,大声道:“臭婆娘,你别忘了,现在你已经失去了法力,居然还敢威胁老子。” 魔刹圣主自成人形一万年来,这句“臭婆娘”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由气得浑身发颤,厉声道:“恶贼,本主很快就能恢复法力,到时要你好看。”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就点醒了任天弃,顿时想到如果让这魔刹圣主顺顺利利的恢复了法力,自己多半会死得很难看,可得要想法子才是。 魔刹圣主见到任天弃发愣,也是冷冷一笑,她和任天弃一样,已经修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身,凭这小子现在的法力,根本就无法伤得了自己。 任天弃如今保命要紧,也顾不得什么怜不怜香,惜不惜玉了,吐出一道火行剑气,就朝着魔刹圣主当胸刺去,然而那剑气便如刚才碰到玉、晶壁一般,全然就刺不进去,任天弃冲上去,照着她的丹田就踢了两脚,他这两脚之力,就算是泰山也要被踢垮一大半,但那魔刹圣主却生生受了,并无任何异状。 任天弃见到魔刹圣主眼中露出了仇恨之色,心中更是急了,匆忙之间,却闪出了一个念头,自己虽然本不愿为之,但事到如今,也唯有此法可行了,不由得走到魔刹圣主的身前。 魔刹圣主也瞧着他神色有异,这才想到此人果然有法子对付自己,顿时尖叫道:“你,你休想。” 任天弃主意已定,也没什么犹豫的了,大声道:“臭婆娘,老子已经想了,这可是你逼老子想的,谁也别怪。” 魔刹圣主听着他这话不对,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可是任天弃那里会让她逃出自己的手心,身子一扑,已经将她压在了躯体之下。 魔刹圣主还未复原,被他压住,身子动弹不得,张开樱唇,一口咬在任天弃的肩头,可是那里能够咬得进去。 任天弃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事关自己生死存亡,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齐下,顷刻之间就将这魔刹圣主录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清楚瞧到,她的肌肤晶莹脂凝,白得耀眼,全身上下毫无一丝斑痕,而双乳玲珑凸起,一点嫣红,犹如雪中丹蔻,就在那双腿之间,却是洁白一片,并无一根芳草,挣扎之间,可见那一线紧紧合闭的牝户,竟也是纯白之色。 任天弃一见,心中顿时想到一个词语“白虎星”,不过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倒霉不倒霉了,上面樱唇的红莲峰无法采得,便含住了她的右乳,采起双荠峰来,按理说,这魔刹圣主的琼浆要胜过珠儿她们许多,但这仙侣心经本是两情相悦所修,他这么强采,出来的却是极少,但就是这一小部分,也让任天弃精神为之一振。 采了一阵双荠峰,任天弃怕她法力恢复过来,需得立刻毁了她的万年处子之身,破了玄阴大法才是,便强行分开她一双修长滑腻的玉腿,脱去下裤,对准玉户之处,硬生生的就要顶入。 然而那魔刹圣主乃是万年石女,玉户之内无路可通,他那里能够攻入,一时心急,连试几次,那话儿都弄得破皮般的疼痛,魔刹圣主也没有半分开启。 任天弃这才想起东华帝君“善加输导”之言,遍思仙侣心经所学,真气流转,那话儿紧紧抵住魔刹圣主的玉户,一股阳气已经透体而出。 那魔刹圣主法力未复,被任天弃制住动弹不得,脸上是羞恼难当,拼命的挣扎之间,通体晶莹雪白的肌肤已经透出红来,但已经感到自己的下体有热阳之气攻入,极是难受,不由颤声道:“任……任天弃,你放了我,本主……本主答应你,对你一切之事都不追究,还赏一万名美貌的魔女给你。” 任天弃那里肯吃她这一套,瞪着眼睛道:“臭婆娘,老子可是从小被哄大的,你说的话老子会相信那真是傻透顶了,要是不破了你的真阴,老子的元婴就算玩完儿了,老子有家有室,这条命珍贵得紧,那可马虎不得,只好委屈委屈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加紧摧动阳气,渐渐的,感到魔刹圣主玉户之外开始有些松软起来,知道有效,心中一喜,更是毫不放松。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话儿紧抵之中,忽然一陷,竟然进了半寸,魔刹圣主则“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脸上现出痛楚之色,十指死死的掐着任天弃后背的肌肤,但却无法挖出一丝血痕来。 任天弃知道大功即将告成,那阳气输送更甚,只觉那话儿在一点儿一点儿的滑入,就到了一处地方,却被一团软软但极有韧性的物事堵住了。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六十章万年石女(1) 第六十一章 万年石女(2) 任天弃那话儿被物所阻,他也听说过石女之事,知道这就是阻隔灵窍之物,真气聚于下腹,忽然大叫一声,奋力向前抵送而去,便听得魔刹圣主闭着秀眸痛得惨叫一声,霎时之间,他就感到那话儿已经没入大半,魔刹圣主下体间一股寒凉之气冲将出来,知道她真阴已破,可不能浪费,连忙默运心经之法吸收着这玄阴之气。 魔刹圣主知道自己万年处子之身已破,再也无法化解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的那张神符,法力已不能恢复,那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躯也算是毁了,顿时万念俱灰,只等任天弃吸出自己全部的玄阴真气,然后形神俱灭。 任天弃只觉那阴寒之气源源不断的通过自己的那话儿传入体内,那真气不住的在四肢百骸流转着,丹田中所驻的那元婴此时也开始模糊起来,似乎又要有所变化,知道自己的法力又将更上一层,不由得一阵狂喜。 不过他此时神智未失,见到魔刹圣主已经停止了挣扎,一付闭眸待死的样子,那神态如梨花零落,凄艳之极,微微一愣,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吸取了她一大半的玄阴真气,再吸下去,只怕她就要现出原形,重新变成一块冷冰冰的美玉,心中顿时一软,也不想做得太绝,长叹一声,缓缓抽离了自己的身子,却见身下已经是一片鲜血狼籍,玉莲之上,便如开了一大片火艳的玫瑰。 魔刹圣主已有了必死之心,不想这恶贼忽然放过了自己,不由得睁开了眼来,颤声道:“你……你……” 任天弃站了起来,穿好下裤,见到她身下的一大滩处子之血,此时又虚弱之极,当真是月惨花蔫,那怜香惜玉之心又油然而起。道:“圣主妹子,你这可别怪我,我一人一向是贪生怕死,别人一吓,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了。” 魔刹圣主呆呆的瞧着自己身下的鲜血,脸上一片茫然,似乎已经不知所措,过了一阵。忽然轻声啜泣起来,跟着就有滚滚的珠泪从美丽的秀眸中滴在了玉莲上,脸上更是凄然,要知道她自修成玄阴大法以来,无情如冰,心硬如铁,那是万万不会流泪的,如今真阴已破,法力失去大半,便又有了七情六欲。这个男人。 她本来是恨之入骨的,可是他却在关键之时留下自己一命,没让自己重新变回那冰冷的无知无觉的美玉。若换成那怪物所化的东华帝君,那定然是万万做不到的,而且他说得不错,要是刚才自己恢复了法力,第一个下手要杀的就会是他,此人这么做,也是自保心切,无可厚非,就算换成自己只怕也是一般,实在不知道还该不该恨他。 任天弃见到这魔刹圣主的神情渐渐开始平静。似乎没有刚才激愤了,自信此时已经能够制住她,便上前去从她背后揭下了那道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所施的神符,身子一动,已经将外裳脱了下来,将她的玉一般的身子紧紧裹住。 魔刹圣主拭了拭泪,默默的站了起来,任天弃见到她脸上再无那种冷若冰霜的神态,宝髻横斜。花铀不整,容光惨淡,星眸波澄,泪光欲流,显得甚是凄艳柔弱,但那一付含怨含颦的神态楚楚可怜,直似那露浸菡萏,雨打梨花,竟让人勾魂动魄,心旌狂摇,不由得看得一呆。 魔刹圣主瞧着他这眼神,芳心一阵惊慌,连忙背过了身去。 任天弃面临如此绝色,刚才虽然与之合体,却实在没尝到什么滋味,正要理一理发鬓,弄一个玉树临风的姿态,说几句温文尔雅的言辞,忽然觉得浑身一热,不由叫了一声“哎哟,好烫。” 然而这声音一出,体内却又感到一股逼人的冷气,身子顿时为之战栗起来。(文'心'手'打'組'手'打'整'理) 就这样,那冷热两股真气在体内交替,任天弃再也忍受不住,大叫一声,滚倒在地,竟从十余丈高的玉莲之上跌了下去,但对外界根本就毫无感觉,身子时而鲜红如血,时而苍白如玉,难受之极。 原来,任天弃体内太杂,既有陆压的乾坤神剑,又有玉虚宫的仙笈,还有那奇妙的仙侣心经,再加上元始天尊的清心伏魔咒,这皆是正阳之法,而那魔神元丹与适才从魔刹圣主身上吸去的真元却全是玄阴之法,可以说亘古以来的修真之士,遇合之奇,无人可出他之其右,他体内的冷热两股真气,便是正阳真气与玄阴真气如同一正一邪两位大仙般的在斗法。 过得一阵,自然是那魔神元丹与玄阴真气占了上风,任天弃身上的热气渐渐退下,四肢百骸开始冰冷起来,两眼一片血红,已是成魔之兆。 那魔刹圣主在玉莲之上见到任天弃的样子,也是骇然心惊,要知道她虽然练成了玄阴之法,但与任天弃这般模样却大有不同,实不知他达到了何等的境界。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任天弃体内的魔神元丹乃四大魔王所赐,这四大魔王所修的法力也是极杂,又与正统的玄阴大法有所区别,这一切都混在了任天弃的身体之中,而他本身又是阳体,所得之境,自然也是不同。 任天弃此时体内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慢慢站了起来,他虽然还有过去所有的记忆,但心性已变,只觉如同大梦一场,什么父母,什么夫人,什么朋友,都离自己很远很远,甚至已经是毫无感觉,他心中只有一股强烈的狂性,在这天地之间,他不必再害怕什么,他就是至尊,他就是君王,正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要是敢不服,就唯有死路一条,这整个三界五行,都会是他的,没有任何的神佛可以阻挡。 魔刹圣主自己有过这般的经历,也知道任天弃已经和自己过去一样,变得心如铁石,绝情绝义,暗暗心惊,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却听着他厉啸一声,已经到了自己的身边,用血红的眼眸逼视着她,冷漠而又霸道的道:“从现在起,我就是至尊无上的魔刹圣帝,你就是我的魔刹圣后,你过去的一切,也都将是我的,你可愿听命于我?” 魔刹圣主知道自己真阴虽破,但终归是魔道中人,这个男人此时的魔法绝不会在自己过去之下,大家魔气相合,对方又饶过自己一条性命,就是给他为后,也不算辱没自己,当下长长一叹,便盈盈跪了下来道:“臣妾日后但凭圣帝吩咐。” 任天弃成了魔之后,虽然心如铁石,绝情绝义,但智力却没有稍减,挥手让魔刹圣后站了起来,站在玉莲之上,忽然发出了尖厉的狂啸之声,这声音巨大无比,当真如山塌海啸,天崩地裂一般。 只一会儿,魔刹圣后已经花容失色,浑身如风中的花朵般颤抖起来,任天弃知道她被自己吸了真元,此时的法力还不如那者蛮魔王,经不住自己的魔音,伸出手去,就抓住了她的手,一把拉在了自己的怀里。 魔刹圣后被任天弃强横的紧紧搂住,身上的不适顿时消失了,她此时望着双眸血红,一脸狂态的任天弃,忽然觉得自己对他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敌意,有的只是一种强烈的被征服感,她原本冰冷的心,居然对这个男人涌出一阵阵的热流,这是一种让自己莫名其妙的,但又清楚知道的情感,她微微闭着秀眸,依在任天弃的怀中,感受着这从来就没有体会过的情愫,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 任天弃根本就体会不到魔刹圣后已经有了微妙变化的芳心,随着他的魔音,这原本坚固无比的玉晶屋居然开始晃动起来,跟着就有一块块的玉壁在向下掉落,眼瞧着要不了多久,就要垮塌。 魔刹圣后见了,连忙道:“圣帝,这玉晶宫建来极不容易,咱们还是留着罢。”她这一句“咱们。”当真已经将任天弃认作了自己的夫君。 任天弃停止了尖啸,忽然一挥掌,掌上冲出了一道白色的气柱,顷刻之间,“轰然”一声,就将那屋顶击出一个大洞,带着魔刹圣后,已经飞了出去。 站在玉晶宫最高的建筑之上,就见到空中已经密密麻麻的围满了魔兵,竟不下十万之众,而东华帝君依旧是那怪物之状,一手捧着一面古镜,一手捧着一个白玉宝瓶,站在前面,而他的身后,站着八名身躯长大,面目凶恶的魔将,那者蛮魔王就在其中,自然就是八大魔王了。 原来,东华帝君自从出来之后,知道魔刹圣主必然不会放过自己,就急速召集八大魔王赶到这玉晶宫,想趁魔刹圣主法力还完全恢复将之除掉。谁知八大魔王刚一赶到,他就听到了任天弃发出的魔音,已经是暗骇,又见到这小子如此模样,而魔刹圣主也是衣裳不整,就明白她的真阴已经被任天弃破去,自己与西王母万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心中当真是狂怒无比。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六十一章万年石女(2) 第六十二章 初展魔威 东华帝君越思越怒,当下大喝道:“就是这小子,奉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之命,给圣主下了神符,破了圣主的真阴,圣主心性已变,不再是我魔道中人,大家快把他两人击杀了。” 八大魔王都知道这东华帝君与魔刹圣主是父女关系,但他们之所以到这魔刹天来,皆因是让魔刹圣主的手段法力所慑服,虽然见到她此时被任天弃抱住,身上也是裹着他的外袍,的确不再是那高傲无人,冰清玉洁的样子,但听着东华帝君的话,都是面面相觑,一时没有人敢上前动手。 任天弃放开魔刹圣后,狂啸一声,已经到了东华帝君的面前,东华帝君骇然大惊,将左手中的古镜向着他一照,那古镜之中,顿时射出一白一黑两道气体。 原来,他这古镜唤作“混元阴阳镜”,里面按先天之数,炼就阴阳二气,阴气霎那可将人冻成冰柱,阳气可使人瞬间化为焦炭,就是大罗金仙也逃不过的,死在这镜下的大仙已有数十人之多,可说是百试百灵,乃是东华帝君最得意的宝贝之一,知道这任天弃非同一般,因此一照面就用上了。 然而此时的任天弃已经达到了仙家九转之中的“一念之间,随心所欲”之境,见到那阴阳二气袭来,忽然一张嘴,竟将那两道黑白之气吸入了腹中,打了一个嗝,哈哈狂笑道:“东华帝君,你这怪物,还有什么本领,尽管朝老子使来。” 东华帝君见状,一时大惊失色,连忙取出了右手的白玉宝瓶抛在了空中,那宝瓶顿时发出霞光万丈,一股强大的吸力冲向了任天弃。他这宝瓶叫做多宝载天瓶,穷天地之造化。 就算是三山五岳,四海之水也装得下去,远远超过观世音菩萨手中的净瓶,此刻要装一个身高七尺的躯体,应该是容易之极的事。 可是任天弃冷笑一声,一仰首,嘴中已经吐出了一道金色剑气,正击在那白玉瓶之上。只听得“当啷”一声脆响,那白玉瓶已经是四分五裂,掉了下去。 东华帝君两般得意法宝顷刻间被毁,知道自己已不是此时的任天弃之敌,连忙驾着云头就向南逃去,但任天弃那里肯放,心念一动,已经跟上了他。 就在这时,东华帝君从袖子里取出一枚姆指大的黑色石头,掷在空中念念有词。霎时之间。那黑石竟化成了一座百丈高的大山,照着任天弃就压去。这黑石,正是他最厉害的法宝。叫做如意神石,当年陆压,也曾被这神石压住,他自然知道困不住任天弃,但能够挡得他一会儿,自己就好有机会逃走。 那大山片刻就到了任天弃的头顶,但任天弃依然是不让不避,将手一伸,已经托住了那百丈高的大山,狂笑数声。却照着东华帝君用力掷去。 东华帝君正驾着云奋力前逃,那里想到自己的宝贝会被任天弃接住,而且一把掷了过来,一时躲闪不及,顿时被那百丈大山压住,急速的向地面坠落,这空中离凡尘之地有千丈之遥,东华帝君降到五百丈之时,已经缓过气来。就要从山底钻出,然而任天弃那里会给他这个机会,飞身一纵,已经站在了那大山之巅,那大山忽然加速下沉,东华帝君被撞得头昏脑涨,根本就来不及施法,一阵巨响,尘烟四起,已经到了地面,东华帝君被压在了其下。 东华帝君有金刚不坏之体,被这大山压住,自然不会伤其性命,但四肢百骸无一不感到万分难受,赶紧一念咒,将那大山又收成那姆指大的黑石。 他这一收宝贝,任天弃顿时见到,这是一个平原,方圆两里之内,已向下陷了十数丈,变成了一个天坑,这两里地中,无论人畜禽兽,都已经是血肉模糊,不成形状。 要是平时,任天弃见到有凡人身死,必然于心不忍,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了什么感情,只觉得这人和畜牲禽兽并无任何的区别,就算是死了,也并无什么值得可怜的地方,倒是这个东华帝君,他必定要将之击杀方才甘心。 东华帝君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转身又要逃走,但任天弃那里还会给他这个机会,心念一动,顷刻之间便化出了八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来,将东华帝君四面八方,团团围住。 东华帝君尖厉的叫了一声,就要隐身遁出,然而那八名任天弃同时伸出长长的手来,同一时间抓住了东华帝君的手脚四肢及头颈腰部,竟让他给变化动弹不得。 任天弃见擒住东华帝君,哈哈大笑着,返身就驾云重上魔刹天,那八名假身任天弃也抓着东华帝君紧紧相随。 重新到了玉晶宫之上,那八名魔王全都清清楚楚的瞧到了任天弃的手段,这东华帝君法力还远在自己等之上,也片刻间就被任天弃捉住,此人的修为已经在过去的魔刹圣主之上了,这些魔王本就是最服强者,见到他带了东华帝君上来,都是心慌,只怕他会向自己等下手。 任天弃到了一众魔兵魔将之前,也不多说,心念一动,收了自己的假身。不等东华帝君反应过来,手一指,叫了一声“赦定。”已经将他定在了空中,这正是玉虚宫之秘诀,但以玄阴之法施展出来,效力却不比元始天尊逊色。 任天弃冷冷的望着他道:“东华帝君,你的死期到了。” 东华帝君的嘴唇还能动,嘶声道:“任天弃狗贼,可惜我没能早杀死你,想不到我万年苦心,竟让你这狗贼占得了便宜。” 任天弃听着他的骂声,血眸顿时一闪。 魔刹圣主知道任天弃就要对东华帝君下手,她自从万年处子之身被破,失去了一大半的玄阴真气之后,心肠已经变得和普通的女子一般无二,连忙飞身到了任天弃的旁边哀求道:“圣帝,且慢动手,这个东华帝君对臣妾有再造之恩,请圣帝瞧在臣妾的面上,放过他一次,若是他再敢与圣帝作对,再出手灭之也是不迟。” 此时的任天弃心如铁石,那里会把魔刹圣后的哀求听得进耳,“哼”了一声,忽然一张嘴,一道火行剑气飞出,已经将东华帝君的头削了下来。 那东华帝君有百般变化之功,这头一削下来,立刻又有一头从肩颅之中生出,任天弃连削十次,他就长了十次。 任天弃见状,冷冷一笑,心念动时,那火行剑已经分作了两道,一道依然悬在他的头上,而另一道却刺向了他丹田元婴之处。 东华帝君元婴被那火行剑刺中,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而被削断的头,也再也无法长出,只听得他腹中依然还在骂道:“任天弃,你以为吸了玄阴真气,就可以成为天地至尊了么,哈哈,做梦,做梦,告诉你,只要有伏羲与女娲在,就算是你练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躯,迟早有一天,下场会比我还不如,这天地之间,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 任天弃杀气更盛,用火行剑气将东华帝君的四肢全部削了下来,就见到他的腹中一动,一道闪着金光的小人影已经脱体而出,又向南疾飞而去。 任天弃知道这就是东华帝君的元婴了,忽然伸出手去,那手便如同一根长长的绳索,没过一会儿,就追上了东华帝君的元婴,把它抓了回来,却见不及三尺,面目模糊,隐隐可见那怪物之形。 一阵狂笑之后,任天弃双手发出了一道白色的玄阴真气,那元婴顿时变成了千百缕金光乱窜,霎时之间又全部消失,这有近两万年修行的东华帝君,竟让任天弃弄得元神俱灭,魂飞魄散。 任天弃灭了东华帝君,傲然昂立,对着那八大魔王及他们身后的魔兵道:“从现在你,我就是你们的魔刹圣帝,你们过去的魔刹圣主将成为我的帝后,你们谁敢不服?” 魔刹圣后见状,第一个伏在任天弃的面前道:“臣妾拜见魔刹圣帝。” 那八大魔王见到任天弃的法力,早已经骇惧不已,见到过去的主子跪下,就连稍作抵抗的念头也没有,由那多闻魔王与广智魔王领头,全部在云端中跪了下来,大声道:“臣等拜见魔刹圣帝。” 随着这些魔神的下跪,他们身后的数万魔兵也都跪伏下来,齐声呼道:“拜见魔刹圣帝,拜见魔刹圣帝。” 任天弃站在空中负手而立,见到这排山倒海般的称臣之声,顿时哈哈狂笑起来,只觉天地间再没有了令自己畏惧的事情,一举手,止住了众魔兵魔将的呼声,一脸冷肃的大声道:“众今日起,魔刹天大宴三天,三天之后,咱们就攻上中央天庭,诛杀玉帝,灭佛毁道,从此之后,天庭上只会有咱们魔神,而再没有仙佛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的魔兵魔将果然都振奋起来,都大呼道:“诛杀玉帝,灭佛毁道,诛杀玉帝,灭佛毁道。” 魔刹圣后默默的望着任天弃冷酷而又狂妄的神态,心中却是波澜起伏,曾几何时,她也想过要攻上中央天庭,让玉帝伏首称臣,但从来没想过要将其诛杀,更没有想过要灭佛毁道,这个吸取了自己真阴的魔帝,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好生让人害怕,不过她也知道,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了。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六十二章初展魔威 第六十三章 截教大战(1) 南方仙界,过去本是南极长生帝君带领南极仙翁与南极星官的居住之地,由中央天庭的统辖,后来东方的道教起了争端,分为阐、截两教,通天教主就带着‘门’下到了南方,南极长生帝君不敢与他相斗,就回到了中央天庭,那南方天庭就成了截教之界,而通天教主就照着元始天尊的‘玉’虚宫造了一个太虚宫,每日里给‘门’下弟子传道。 截教弟子虽多,但得到通天教主真传的却是甚少,只有多宝道人、金灵圣母、龟灵圣母、无当圣母这四大弟子,当年皆在封神一役中吃了大亏,所幸都让通天教主救了过来,一千余年来,通天教主又收了‘玉’、提道人、骑龙道人、灵显道人、碧霞元君、‘玉’化仙翁、青木尊者为徒,共计十大弟子,皆在这太虚宫里苦修***,虽然表面含隐不出,但人人都是憋着一口怨气,只是这千余年来阐教得以大盛,已远非截教所能比,要想出这口气,只怕已经困难得紧了。 这天通天教主正在太虚宫的天一殿面对着十大弟子讲道,正讲着,心中忽然莫名的烦燥起来,不由得一惊,要知道他当年在封神一役之前也是这般情景,乃是不祥之兆,连忙停了讲道,掐指推算缘故,但算来算去却不知究竟,而且那烦燥之气是越来越盛,无法停止,竟远远已经超过了当年,顿时微微变了脸‘色’。 他座下的十大弟子听到师父忽然停止了讲道,而且面有惊‘色’,乃是自己等追随以来从所未见,也都是骇然。 多宝道人连忙道:“师尊,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通天教主此时的心中已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道:“事情的确有些不妙,似乎有强敌来犯,我截教将有一场大难。” 多宝道人道:“是什么强敌敢来犯我截教,敢莫是元始天尊带领阐教弟子来了。” 通天教主摇了摇头道:“绝不会是,那元始天尊虽然法力通玄,但不会在本尊之上,而且他在天界的弟子虽多,但三岛十洲,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不受天庭管教的散仙中大半都是我截教弟子。真要动起手来,他必然占不了便宜。” 金灵圣母道:“如今元始天尊与如来佛祖走得极近,难道是他们又联起手来,要灭我截教?” 通天教主又摇着头道:“也不会,自商周之争后,这一千多年来,本尊就是怕阐教与佛教生存旧隙,借故对本教下手,一直约束弟子,只准潜心修行。不许‘插’手人间及天庭之事。弟子们也都听令遵从了,这两教自诩正道,而且又占尽本教的上风。就算是联手要对付本教,至少也要折得六成弟子,绝计没这个必要。” 这时无当圣母道:“这就奇怪了,这天地之间还有谁能让师尊你心神如此不宁?” 通天教主沉‘吟’了一阵道:“不,的确有一个,那就是魔刹天的魔刹圣主,此魔的法力不在元始天尊与如来佛祖之下,倒是本尊的劲敌。” 无当圣母又道:“但那魔刹圣主向来只觊觎中央天庭,与咱们截教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会来对付咱们?” 元始天尊点点头道:“照说来。那魔刹圣主的确不会来与本教为难,不过除了这三人,本尊实在想不出有谁令我如此心神难定,有大难临头之感。” 就在这时,却听得外面传来了震天的战鼓之声,通天教主脸上又是一变道:“好,该来的总算来了,众弟子,打起‘精’神来。且随我出去,瞧瞧到底是谁敢杀到我截教太虚宫‘门’上来了。” 说着身子一幌,消失在大殿,已经出去,十大弟子连忙紧跟着其后。 通天教主到得太虚宫外,一仰首便见到空中黑气腾腾,已经围满了十万以上的魔兵,当先一人,穿着一身黑袍,面目俊美绝伦,但双眸之中‘露’着血光,两‘唇’紧抿,显出了一股强烈的酷杀之气,在他的旁边,是一位十六七岁,头盘磐髻,上罩飞凤金盔,耳带云环,斜嵌攀龙珠坠,身穿玲珑神柳甲,足踏冲击凌‘波’莲瓣战靴的‘女’子,明秀婉丽,‘艳’质娇姿,雪肌‘玉’肤,容光辉映,竟是一位自己从所未见的绝‘色’。而在这一男一‘女’的身后,却是八名容貌狰狞,身躯长大,戴盔披甲,形态各异的魔将。 通天教主与魔刹教主曾有一面之缘,自然认得她,但见此魔‘女’这般模样,似乎已经臣服了那面目俊美的男子,也是暗自惊心,大声道:“魔刹圣主,你我各占天界南北,从来是两不相犯,相安无事,今日率兵前来,这又是何故?” 这时只见那魔刹圣主道:“通天教主听了,如今魔刹天已经归了魔刹圣帝,我已是魔宫之后,一切都以圣帝马首是瞻,你等还不来参见圣帝。” 通天教主此时已经算不到这俊美男子的来历,正在惊诧,却听身后的碧霞元君道:“师尊,我曾经见过这魔刹圣帝,知道他的来历。” 通天教主道:“哦,你且说说。” 碧霞元君道:“他就是‘玉’帝新封的通天圣君任天弃,其母就是瑶池仙子,和弟子本是旧识,前些日子他‘私’闯‘玉’柱峰,杀了北极四圣及九耀星君,然后偷喝了万年天仙酒,被天庭所擒,弟子念在与她母亲相识一场的份上,还去凌霄宝殿向‘玉’帝求过情。” 任天弃近来在天庭可说是大出风头,通天教主自然也知道任天弃之名,道:“原来是他,怎的又成了这魔刹天之主了。” 这时灵显道人道:“前些天师尊闭关,弟子并没有向师尊禀告此事,这任天弃受‘玉’帝之旨,独身前往魔刹天征讨魔刹圣主,却不想有此一克。” 通天教主通天彻地,听到这些话,再行闭眸一推算,顿时失声叫了起来道:“苦也,苦也。” 众弟子闻言,皆是一惊,青木尊者道:“师尊,这话何解?” 通天教主连连跌足道:“这都是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那两个无知的蠢才做的好事,妄想用这任天弃破了魔刹圣主的万年处子之身,化解天界之危,但这任天弃身上本就有极强的魔‘性’,吸取了魔刹圣主的玄‘阴’真气,已经另成一魔,法力手段还在那魔刹圣主之上,这真是去了狼又来了虎,真是两个蠢才,蠢才。” 且说任天弃站在云端望着通天教主与众弟子细语,那一字一句都能清楚听得,不由嘴角扬起了冷笑,他成魔之后,虽已绝情绝义,六亲不认,但智力与记忆却没有丢失,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那玄天‘门’,也不与青云子等见面,直接遁入仙剑殿的秘室,将陆压收集的轩辕、画影、霄炼、夏禹、录景、金光,八服、破邪这上古八剑炼化,以他此时的法力,要炼化那八剑只在顷刻之间,而陆压终其一生都没有达到的将乾坤神剑五行合一之境,也随之练成,威力之大,当真是不可想象。 练成五行合一之后,任天弃便又回到了魔刹天,他早就已经准备一统天界,而东南西三方天界之中,当以通天教主的截教最弱,而且他与阐佛两教之间素有旧怨,若是前往征伐将之收服,倒是自己称霸天界的强辅,而要是这通天教主不愿臣服,便将他的太虚宫‘荡’为平地,也好显威天界,让其余的神仙闻风丧胆。 任天弃此时不愿再听通天教主与弟子们的‘交’语,居高临下道:“通天教主,你若速速率弟子降我魔道,本帝自有封赐,如若不然,就要让你这太虚宫‘玉’石俱焚,消失于天地之间。” 通天教主自成道以来,那里听到过这般狂妄的话,虽知对方非同小可,但心中却也不惧,而且魔刹圣主元‘阴’已破,法力大减,那八***绝敌不过自己的十大弟子,太虚宫中还有千余‘门’下,虽没有得到过他的真传,但一身的法力皆不在天庭众神将之下,自己只需对付了这魔刹圣帝,这场大难便可化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任天弃,你这小子才多大的道行,敢在本尊面前放出这般的口气,好好,本尊向来没有什么除魔卫道之心,一千余年来再没有跟人动手,今日就拿你重开杀戒,让你也瞧瞧我截教中人的厉害。” 任天弃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点了点头道:“很好,你这是要自寻死路,也不要怪本帝无情。” 说罢一挥手,却见那密密麻麻的魔兵之中,又飞出了数十人来,通天教主不瞧则矣,一瞧之下是骇然不止,却见这些不是别人,竟是当日随东华帝君去征讨魔刹天的一众仙佛,那一个不是在天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第六十四章 截教大战(2) 通天教主见到这些仙佛虽然皆是垂头丧气,但眼神并不呆滞,不似神智被迷之状,指着当前几人道:“好你个南无燃灯上古佛、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竟然投身魔道,还配做佛门中人么,太乙真人、赤精子、广成子,你等不是向来自负得紧,怎么也给这魔帝做了鹰犬,也不怕给你们师尊丢脸么?” 他说着这话,那些被他点名的仙佛都是赧颜报愧,没人回答。 原来,这些仙佛都已经服下了归魔丹,魔刹圣主将控制之法传给了任天弃,任天弃知道若是让这些仙佛去攻打中央天庭及佛阐二教,只怕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这截教向来与两教有旧怨,要他们前来倒要容易得多,便招来众仙佛说了此事,众仙佛先还不肯,但任天弃当场就施展魔咒让南无药师琉璃光王佛、南无清净喜佛、南无宝月光佛、文始真人及当日击伤过自己的北极紫微帝君元神俱灭,魂飞魄散,让其余的仙佛震骇难禁。这些仙佛一时也舍不得自己千万年历劫的苦修毁于一旦,思前想后,便乖乖前来,反正当年两教已有联手之事,与这截教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只是此次征战又与前次有异,不免底气大泄,无法应对通天教主之言。 到了此时,通天教主才知道这太虚宫果然大劫已至,但要他投降,那也是绝不可能,今日之事,只有拼死一战了,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自己只要制住了那魔刹圣帝,这场大劫才能得到化解。 当下身子一动,已经到了空中,头顶之上现出了一道庆云。大约数亩,上放五色毫光,向下流动,已经将自己周身罩住,正是他的本命仙障,刀枪不如,水火不浸,可受得万均之力。已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袖袍一挥,已祭出了一柄玉尺,那玉尺在任天弃的头顶发着耀眼的白色光芒,向着他的天灵盖就打了过来。这玉尺叫做灭仙神尺,只要被这灭仙神尺打中天灵,无论你是仙是佛还是魔,都会毁其元神,一命呜呼,乃是太虚宫的镇宫四宝之一。通天教主知道这魔头必是自己平生大敌。是以一照面就用了出来。 就在那玉尺将要落下之际,任天弃的天灵之上忽然就透出了一道黑气,便将那玉尺托住。不使它落下。 魔刹圣后见到夫君已经与通天教主动起手来,手里拿出了一面黑色令旗,向前一挥道:“圣帝有令,截教中人不顺天意,与我魔道相抗,速速荡平这太虚宫。” 随着她的话音,众魔兵魔将嘴中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狂吼之声,向着太虚宫的一千余门下掩杀了过去,顿时将这些弟子团团围住,而一众仙佛也并不竭力上前。 只在一旁瞧着,人人心中都打着主意,只要通天教主能够制服任天弃,让他无法施展法咒,自己等就要倒戈相向,一举将魔道之辈歼灭于这太虚宫外。 通天教主瞧到门下被十万魔兵八大魔王围住,而那一众仙佛此时虽然置身事外,但都用眸光向着自己这边瞧着,想来都是在观望之中。他明白这些仙佛必然是被人所制,不得以而来,猜其心意,自己若是能胜得这任天弃,他们虽然与截教有隙,但定然不会委身事魔,若得这些仙佛相助,此战是必胜无疑,当下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手指那灭仙神尺,要击打任天弃的头顶,然而任天弃灵台之上的那道黑光却是越来越盛,那灭仙神尺降到他头顶丈余,便再也落不了分毫。 通天教主见这灭仙神尺奈何不了任天弃,大喝了一声道:“好小子,果然有些本领,再见识见识本尊的‘冰火如意罩,。” 说着将手一扬,已经收了那灭仙神尺,却多了一个不过枣核大的物事,掷在空中,霎时之间便长成数十丈大的一个罩子,顿时将任天弃全身罩住,跟着那罩子底部一合,就变成了一个绝大的笼子,把任天弃密密实实的关在了里面。 通天教主这一关住任天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要知道他这‘冰火如意罩“内有三昧真火与天罡寒气,一为至热一为至冷,被施者一但进内,除了启动这两道真气之外,还要经受五雷轰顶之刑,就算是金刚不坏之体,到了里面也要化成血泥,托塔天王的神塔固然远远不及,便是李老君的八卦炉亦要逊色良多,自他练成之日,还从没有失过手,想不到今日也没有例外,这魔头虽然修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身,受了这般折磨,就算是魂魄不散,也会大伤元神,再不是自己之敌。 谁知就在他洋洋得意之时,就听得“轰然”一声炸响,他那向来视为至宝的“冰火如意罩”已经裂成数十片,烟尘之中,现出一名俊美的男子来,发鬓整洁,衣裳如故,却不是任天弃那魔头又是谁。 任天弃见到通天教主的惊骇之色,有心显威使之臣服,也不主动上前进攻,冷冷的道:“通天教主,你还有些什么看家的法宝,只管施出来就是。” 通天教主一时心慌,二话不说,手中又拿出一个红色的葫芦来,这葫芦叫做“无极落魂神葫”,葫芦乃是上古所遗,通天教主用数千年之功修成,里面可喷出一股神风,凡人遇之,立化清烟,仙魔遇之,元婴瞬灭,端的厉害,自法宝成器之后,他还从没有对外动用过,如今却不得不用出来了。 只见到通天教主拔出塞子,对准了任天弃,在葫芦底部一拍,叫了声“赦令!”那葫芦便喷出了一股神风,霎时之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呼啸着直向任天弃袭至。 但是,这股神风刮在了任天弃的身上,除了让他的发鬓散乱,衣裳飞舞,却再无其它异状。 通天教主自“冰火如意罩”被毁之后,已经料到这“无极落魂神葫”也无法对付这魔头,当下默然一叹,便收了葫芦,将手一指,头顶之上,却悬了四柄霞气缭绕,光芒四射的宝剑,大呼道:“魔头休得逞狂,切瞧瞧我这四剑的厉害。” 原来,这就是他太虚宫四件镇殿之宝中的最后一宝,分别是诛仙剑、陷仙剑、戳仙剑、绝仙剑,这四柄宝剑,乃女娲补天之石所炼,当年封神一役中曾经砍得阐教弟子东逃西窜,大出风头,也是通天教主最贴身的兵器,他法术与法宝虽多,但再无在这四柄宝剑之上了。 通天教主祭出这四柄宝剑,也不客气,嘴中一念咒,那四剑便化作四道白光向着任天弃刺来。 任天弃晃身避过这四剑,仰天大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通天教主,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神剑。” 他说着这话,也不见如何作势,一道发着五彩之光的剑气就从手中挥出,那道五彩剑气到了空中,顿时便又分成了白、青、黑、赤、黄五道剑气,与通天教主的诛仙、陷仙、戳仙、绝仙四剑缠斗在了一起。 这五彩之气化出的五道剑气,就是乾坤神剑之中连陆压也没有练成的五行合一了,乃是弃天剑与八柄上古神剑炼化而成,与任天弃已经融为一体,无需再吐出剑丸,只要他心念动时,身躯各处皆可发出剑气,正是随心所欲,威力无穷。 任天弃与通天教主各捏剑诀,九道剑光在空中纠缠撞击,若论剑质,通天教主这四柄剑乃是补天之石所炼,自然在任天弃的弃天剑与八大上古神兵之上,但陆压的乾坤神剑之法参悟天地五行之玄妙所创,正是剑法极至,而任天弃此时法力已至九转之境,已比通天教主略高一筹,一时之间,真是难分胜负。 过得良久,通天教主将手向四剑一指,喝了一声道:“无极神剑,赦。” 正所谓无极而生太极,太极而生两仪,两仪而生四象,四象而生八卦,八卦而生六十四变数,六十四变数而生无穷无尽之变化。随着这通天教主的喝声,那四柄神剑,果然是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八分六十四,然后化出万千柄剑来,闪耀的光芒,仿佛整个天地都处于一道白光之中,无论任天弃的魔兵魔将,还是通天教主的截教门人,此时全都睁不开眼了,纷纷停止了厮杀,原来喧闹的天空顿时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任天弃的血眸比斗战胜佛孙悟空的金晴火眼还要厉害,不仅能够识破天地间所有的法术变化,而且不受一切外物所感,通天教主这无极神剑发出的光芒虽然强烈,但他的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心念一动,那五道剑气顷刻之间也化成了万千柄,五颜六色的与通天教主的无极神剑交织在一起,每一道剑气都接住了一柄通天教主的无极神剑,他的神剑多出一柄,任天弃的剑气也随之多出一道,并无一柄神剑能够到达他的跟前。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六十四章截教大战(2) 第六十五章 征霸天宫(1) 任天弃与通天教主斗剑,这蔚为壮观的景致不知持续了多久,那通天教主的神剑终是有形之物,那里及得上任天弃的无形剑气变化得快,渐渐的,天空中五彩的剑气开始多了起来,已经将通天教主无极神剑的剑芒压住。 又过了一阵,只听得任天弃大吼一声,那些五彩剑气已与通天教主的神剑对撞,空中又是一阵风雷骤响,乱光闪动,片刻之间,那成千上万的剑气与神剑都同时消失不在了,依然只有那五道剑气与四柄神剑,但五道剑气此时已是流光溢彩,强盛无比,而通天教主四柄神剑上的光芒却是尽失。 通天教主见状,知道自己已敌不过这魔头,心头更慌,指引着四柄神剑仍向任天弃攻去,然而只瞧着那五道剑气疾速掠了过来,将自己的四柄神剑撞得远远飞过头顶,然后不知所踪,一时心神摇动,正要遁身逃走,却见自己的前后左右以及天灵盖上已经多了五道剑气,那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通天教主与任天弃一般,也已经修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身,但知道这五道剑气乃是此子用玄阴真气所御,恰恰是自己所修的正阳之法的克星,五剑要是刺到自己的身上,自己就算不魂飞魄散,元神俱灭,道行也会大损,非数千年的苦修不能恢复,不由得长叹一声,引颈待戮。 任天弃一时也不下杀手,只冰冷的道:“通天教主,你可输得心服口服?” 通天教主终是一代仙教鼻祖,微微闭眸道:“不错,任天弃,本尊不是你的对手。” 任天弃道:“好,我再问你一句,可愿归降?” 通天教主此时却睁开眼来,忽然发出了一阵大笑之声道:“魔头。你际遇之奇,的确天地罕有,想本尊是何等人,岂会认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为主,你就死了这条心罢。” 他话音一落,任天弃眼中血光一眼,收回五行剑气,猛的挥出一掌。正击在通天教主丹田元婴之处,通天教主顿时一阵晕眩,内视元婴,已没有素日那么清晰,不由骂道:“恶贼,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天报。” 任天弃“哼”了一声,趁他张嘴,将手一抬,已经投了一枚归魔丹进去。道:“通天教主。任你过去如何高高在上,服了我这归魔丹后,生死存亡就在我一念之间。我倒要瞧瞧你还有没有用?” 说着已经将他提在手中,举了起来,望着下面已死伤了一半的截教弟子道:“你们掌教就在我的手中,你们要他是生还是死。”跟着向下一掷,将他扔在了太虚宫外诸弟子跟前,通天教主正要狼狼狈狈的站起来,却感到浑身一阵奇痛,元婴之处更是晃荡不止,不由“啊呀”一声,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却是任天弃正在念咒。 此时截教之中,骑龙道人、碧霞元君、青木尊者已经战死,门下也死了一半,而魔教中也折了三宝魔王与神翅魔王,其余魔兵也亡了不计其数,但那些被归魔丹所制的仙佛却没有人上前动手施法相助魔教。 众人忽然见到截教之尊通天教主已经败在了任天弃之手,而且在地上滚动痛呼,不由得都停止了厮杀,一众魔兵魔将对着任天弃就高呼起来。而截教的弟子连忙去查看掌教之状,一个个的皆是骇然心惊,全无斗志。 任天弃一纵身,已经到了那群仙佛上方,冷冷的望着他们,那群仙佛见到这魔头眼中的血光,心中都是发怵。 任天弃面对着这些仙佛,什么话也没有说,心中默念魔刹圣后所传的魔咒,只听到仙佛群中传出一阵惨叫之声,佛门中有南无过去未来佛、南无龙尊王佛,阐教之中有太极天皇帝君、容成公,神将之中有二十八星宿中的奎木狼、毕月乌,霎时之间,在空中落下了几件衣裳,这六名仙佛,竟在同一时间元神俱灭,魂飞魄散。 其余的一众仙佛见到,都是骇然变色,要知道那奎木狼与毕月乌法力平庸,倒还罢了,但南无过去未来佛、南无龙尊王佛、太极天皇帝君、容成公这四位可算是在天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一身的法力比与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也不过微逊半筹,竟在这顷刻于天地间消亡,只留下随身衣冠,这魔头的归魔丹的确是无法抵御,自己等人便如桌案之肉,任人宰割,万千年的修为,都全然不堪。 任天弃望着一众仙佛恐惧的眼色,沉声道:“若再有不听宣令者,下场便是一般。” 说罢这话,也不去瞧众仙佛的畏惧之色,又飞身到了那般截教弟子之前,冷硬的道:“给你们一枉香时间,降与不降,生死由你等决定。” 截教弟子见到连掌教都输在这魔头手下,而且那些仙佛是如何元神俱灭,魂飞魄散也是尽收眼底,知道若是再行抵抗,只有死路一条,已经再无抵抗之心。 通天教主座下的首席大弟子多宝道人与一众师弟商议良久,才上前向任天弃一揖道:“圣帝,要我截教归降,需得放了我师父才是。” 通天教主虽然被任天弃施咒倒于地上,法力尽失,浑身奇痛,但还有神智,咬牙大声道:“孽徒,谁要敢归降魔道,就不再是截教弟子。” 任天弃冷哼一声道:“通天教主,如今只怕不是你说了能算了。”心中暗诵魔咒,却见到通天教主身子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身子发颤,再也说不出话来。 任天弃逼视着截教弟子道:“通天教主抗逆我魔道,本应立即处死,但本圣帝网开一面,可以恕他不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说着这话,他再行念咒,只见通天教主又大叫一声,天灵之中一道金光一闪而出,跟着身子挺了两挺,已经昏死了过去。 多宝道人等截教弟子见状,知道向来以为通天达地,法力无边的师父元婴已破,法体已毁,一个个的惊骇难禁,所有的抗逆之心都消弭于无形,面面相觑一阵,由多宝道人率众,向任天弃伏地而拜道:“截教门下愿归附圣帝,日后一切皆以圣帝马首是瞻。” 任天弃见到截教弟子已降,顿时狂笑起来,道:“好,多宝道人,我要你即刻去召集所有的截教弟子到魔刹天去,咱们去攻打那凌霄宝殿,将那玉帝老儿掀下龙椅来。那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要是敢来阻止,就灭了他佛阐两教。” 多宝道人等都吃过佛阐两教的大亏,还以为再也无法一雪前耻,如今听到任天弃这“灭了他佛阐两教”之言,那是正中下怀,不由得将精神一振,领了命,各自下凡,到三岛十洲,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去召集那些不服天庭管教的截教弟子去了。 五日之后,中央天界之境,成千上万的战鼓正惊天动地的擂响着,云端之上,有两支大军正对峙着,密密麻麻,人头攒动,盔甲重叠,仙器掩映,竟是一场上百万之众的大战。 这两支大军,就是任天弃的魔军与玉帝的天兵天将了。 原来,截教众弟子共二千三百七十六人已经全部到达之后,任天弃在魔宫大殿正式登上帝位,然后誓师出发,率领上次大战剩下的六大魔王两千魔将及所挟的六十二名仙佛,带着魔刹天全部八十万魔兵全力进犯中央天庭,轻而易举的就攻破了边境之地,玉帝闻讯大惊,一边派人去通知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一边匆匆令二郎真君杨戟挂帅,带领千里眼、顺风耳、风伯、雨师、游奕灵官、太白金星、天佑元帅、太阳星君、武德星君、佑圣真君、四大天王、四大天师、四方神君、四大元帅、四海龙王、五岳大帝、五斗星君等等三千名法力深浅不一的神将及百万天兵迎敌,两只大军便在此处相逢对阵,一场天界从所未有的绝大规模的血腥厮杀即将开始。 这时二郎真君杨戟身着金光环护的元帅神甲飞身到了阵前,大声道:“任兄弟,任兄弟,速速到阵前说话,万万不可犯此大错。” 随着他的话音,魔兵中闪出一条大道,飞出一辆由八头魔兽拉缰,紫云宝盖,星幢羽葆,大车一名端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身着九龙黑色龙袍,头戴冲天冠,俊美英朗,双眸却现着血光,而那女的却是身着大红色凤袍,云鬓雾髻,雪肤樱唇,艳色夺眸,正是任天弃与魔刹圣后了。 二郎真君见到任天弃,忙道:“任兄弟,多时不见,可还记得当日你新婚之喜,我等把酒言欢时的情景。”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六十五章征霸天宫(1) 第六十六章 征霸天宫(2) 任天弃虽然魔根深植,冷酷无情,但过去的记忆却没有消夹,面无表情的道:“杨戟,过去的事不用在朕的面前提起,朕只问你一句话,今日之事,你是战是降,若是降我魔道,等朕登上凌霄宝殿之后,对你自有封赏,但若是执迷不悟,那只有魂飞魄散一途了。” 二郎真君见到任天弃神态已经大变,而且口口声声的以“朕”相称,心中不由得一阵长叹,知道今日之战已绝对不可避免,只得大声道:“任天弃,本帅好言相劝,你却置之不理,好好,即是如此,也不必再多说,仙魔不相立,咱们今日就拼个你死我活,让你瞧瞧天界之威。” 他说着这话,已经飞身到了阵内,令人擂起了天鼓,旌旗招展,百万天兵天将齐声呐喊着,如潮水一般的向前涌去。 任天弃冷冷一笑,将手一挥,身后的众魔兵魔将,也各自厉叫着迎了上去。 仙魔两支大军霎时之间就撞在了一起,使兵器的使兵器,施法器的施法器,已经混战成了一团,厮杀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片刻工夫,就不知有多少仙魔之兵丧命。 任天弃带着魔刹圣后,此时飞到了更高的空中,默默向下俯视着,却见自己魔兵的战斗力与天兵并不相上下,而那些截教弟子也接住了一众天将,拼斗正酣,一时难分难解,不过那些仙佛虽然不如上次一袖手旁观,但皆没有像截教弟子那么竭尽全力,起的作用甚微。 过得一阵,任天弃忽然发出了一声厉啸,身子化着一道白光,冲入阵中,五行剑气随之而起,他掠到那里,那里就有天将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坠落。到得半空之中,便元神俱灭,只有盔甲向下直坠。 此时任天弃是何等的法力,那一众天将谁是他的敌手,没过多久,就有数百员天将在他手中魂飞魄散,其余的天兵天将瞧了,皆是心惊胆战。斗志渐失,魔兵们已渐渐的占了上风。 二郎真君见了,知道魔高道消,败局已定,当日这任天弃没有成魔之时,自己就不是他的敌手,如今此人魔力大增,必然更是不堪一击,但他身为此番出征的主帅,岂能临阵脱逃。也只有以身殉道一途了。 当下杨戟瞧准任天弃的所在,一咬牙,带着哮天犬,挥舞着手中的三尖两刃枪,向着他直掠而去。 任天弃刚杀了五斗星官中的东斗星官与北斗星官,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就见到杨戟过来,自己正巧也要去寻他,便迎了上前。 杨戟明白此人已成魔帝,多说无益,施展着七七四十九路七绝天罡枪法,向着任天弃疾风暴雨般的攻至。而那哮天犬,也在一旁张牙舞爪,准备伺机向任天弃咬去。 任天弃此时要杀杨戟。也只在片刻之间,不过此人是天兵的主帅,留着还有些作用,便一意生擒,但那哮天犬在身下叫来叫去的着实令人讨厌,当下将嘴一张,已经吐出了一道玄阴真气,顿时将那哮天犬冻在了空中,跟着手中一挥。一道五行剑气发出,这只天上地下都极是出名的灵兽就一命呜呼了。 哮天犬自二郎真君成神以来就和他形影不离,可以说与他亦友亦子,感情极是深厚,如今二郎真君眼睁睁的瞧着他身亡,可以说是目眦俱裂,狂吼一声,发了疯一般的向他进攻着。 任天弃那里会把他的戟法放在眼里,就又要吐出玄阴真气,然而这时却见杨戟眼中闪出了异状,虚晃一枪,就跳到了一边道:“魔头,你要是有胆子的话,就跟我来。” 此言一出,杨戟已经化作一道金光向西而去。 任天弃岂会白白放过他,身子一晃,也急急向西追去,眨眼之间,已经在千里之外。 眼瞧着就要追上杨戟,就在此时,却见西方金光映天,现出了一尊面如满月,巨耳垂肩,头顶五色之光,坐在莲花上的大佛来,任天弃认得清楚,正是那智慧无边,法力无边的如来佛祖,在他的身后,却又有百余神佛菩萨、五百阿罗、三千揭谛、十一大曜、十八伽蓝,另有比丘、优婆夷塞数千,每个都是金光闪闪,佛气笼罩,西方灵山之众,已经全部到此。 就在这时,又见到东方天际霞光万道,香气氤氲,一名头顶祥光垂珠缨硌,穿着八卦道服,面目清瘪,坐在九龙沉香辇上的老道,正是那通天彻地,玄法无穷的元始天尊,在他的身后,是太上老君及灵宝道君,然后是惧留孙玉鼎真人、黄龙真人、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等大弟子及数千手持各种法器的道人,东方玉虚宫之众,也全部到此。 只一瞬之间,那些佛门弟子与阐教弟子已四面八方的将任天弃团团围住,竟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任天弃见状,便知道定然是刚才杨戟受了密言,引自己来此,不由仰天一阵狂笑,道:“好好,朕正要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倒是送上门来了。” 这时元始天尊喝道:“任天弃,你闯禁地,杀神将,喝仙酒,屡犯天条,本尊与佛祖念你有些仙缘,才向玉帝举荐你为通天圣君,还放其罪母,赐其娇妻,待你之厚,可说是天庭之中从所未有,谁知你竟然自甘堕落,沉沦魔道,还自封为帝,作出这般极度叛逆之事,可说是不知好歹,自取灭亡。” 他话音一落,如来佛祖却宣了一声佛号,道:“任天弃,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现在若是知道悔改前非,本座与天尊还可饶你不死,否则今日你定然逃不过生死之劫。” 任天弃听到这里,眼中血光一闪,大笑两声道:“如来秃驴,元始老贼,亏你们还能说出这话,若不是当日朕已经修成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身,已经在太上老贼的八卦炉里变成丹丸了,到魔刹天盗取魔刹圣主的真阴,破她的玄阴真气,若是不成,也可以借刀杀人,正是你们打的如意算盘,却没想到老子大难不死,反而法力大增,现在又倾窠出动,想要老子的命,实在无耻之极。 两位掌教听到他当着弟子们的面揭自己两仙之短,也大是尴尬,过了一阵,如来佛祖才道:“任天弃,你沉沦魔道,难道就不怕亲人失望么,你且听听他们怎么说。” 说罢一挥手,那些神仙菩萨闪出一条道来,就有一群人飞身而出,却是任世杰、瑶池仙子、蛛儿、李淑琼、陆玉嫣、袁宝琴、谢阿蛮、邓雅婵,另外还有白芳芳、郑宝儿、范丽娟以及猪肉强,这十二人,但是任天弃在世上关系最密切的人了,想不到如来佛祖居然会叫人把他们带上天来。 见到两眼血红,一脸冷酷的任天弃,大家都大吃一惊,全部到了飞到了他的身边。 瑶池仙子最先道:“弃儿,你……你怎么啦,真的象佛祖所说入了魔道了么,弃儿,你做什么娘都不会管你,但万万不能成魔啊。 袁宝琴道:“天弃,我知道你虽然顽皮,但生性最善良,是不会成魔的,是不是?” 李淑琼却悄悄附在耳旁道:“喂,任小贼,听说你在天界厉害的不得了啦,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都亲自带了这么多的人来对付你,你的面子可真算大啊,现在反正还没动手,快要些好处见好就收。” 其余几女与白芳芳及猪肉强等人也纷纷相劝,大家虽然不知道任天弃入魔会发生什么,不过明白绝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这满天的神仙活佛,任天弃要是不降,那可就糟糕了。 蛛儿到了任天弃的身前,一直用星眸凝视着他没有说话,见到任天弃血红的双眼里一片的冰冷,似乎早已认不得大家,就是瞧着自己,也是平淡而又冷漠,这样的神态,让她感到陌生无比,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难言的寒意,等大家七嘴八舌的都说得差不多了,这才道:“天弃,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众人也见到任天弃不怎么对劲儿,听到蛛儿一说这话,都静了下来,等着任天弃的回答,他可别被魔道迷了神智才好。 然而这时听到任天弃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是蛛儿。”跟着又念出了其余诸人的名字,到了父母,却道:“你们是灵目神君和瑶池仙子。” 闻到虽然调皮,但一向孝顺的任天弃直呼父母之名,大家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瑶池仙子更是摇摇欲坠,颤声道:“弃……弃儿,你难道不能叫我一声娘么?” 任天弃忽然引颈一阵狂笑,道:“娘,朕没有娘,朕是天地至尊,三界之主,谁能配当朕的娘,谁能配当朕的爹。”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六十六章征霸天宫(2) 第六十七章 魔佛道之战(1) 任天弃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里都升起了一阵冰凉,那里会想到原来至孝的任天弃会说出如此绝情之语,正在难受,却听他又对着蛛儿等女道:“至于你们,都是朕的夫人,等朕打上了凌霄殿,你们就是朕的帝妃。” 蛛儿这时已经珠泪盈眶,沿着雪白的脸颊潸潸而流,摇着头道:“天弃,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咱们不要当什么帝妃,咱们只要过去的那个你,你明白么,你明白么?” 李淑琼等女已经意识到夫君心性已经大变,一个个的都哭得如雨打梨花一般,听着蛛儿这么说,都纷纷点起头来。 任天弃“哼”了一声道:“朕大战在即,谁让你们哭的,果然是一群无知的妇人。” 听到任天弃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蛛儿等女连死的心都有了,身子犹如坠入了冰窖之中。 如来佛祖也知道任天弃若是成魔,必然已是心如铁石,六亲不认,叫上这些人来,也是想试试而矣,见到此景,又宣了声佛号道:“任天弃,你果然魔性已深,无可救药,既然如此,本座与天尊也只有除魔卫道了。” 任天弃一把推开正围在自己身边哭泣的女人,指着如来佛祖道:“如来,你这头上长了脓包的死贼秃,要打就打,少给老子玩花样儿。” 如来佛祖修行了万年,还从来没有人敢骂过自己,当真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真佛祖自带一点嗔心”,大声道:“众弟子,还不动手,快快除了这魔头。” 那边元始天尊见了,也道:“阐教弟子听令,除魔务尽,万万不可让此魔逃走。否则后患无穷。” 两教弟子齐声答应着,却见任天弃已经飞身而起,先向着一众佛门弟子扑去,那些佛门中的活佛、菩萨、罗汉、揭谛等等,连忙各自祭出了法器,施出了法术,一古脑儿的全罩向了任天弃。 好一个任天弃,面对这满天的法器与法术却全无惧色。心念一动,却有一道白色的光罩护住了周身,这光罩之法,也是魔刹圣后所传,叫做“玄阴魔煞气”,与轩辕老祖的“幽冥魔煞气”有些仿佛,但其功效威力却不可以道里计。 他这“玄阴魔煞气”一施展出,那千百般法器与法术皆不能靠近他身前一丈之内,此时此刻,任天弃又用出了陆压的乾坤神剑,将五行合一,变成一股绚丽的五彩剑气,便在空中纵横飞舞,霎时之间。就削断了南无法胜王佛的佛珠,南无须弥光佛的神塔,南无观世灯佛的法灯,举钵罗汉迦诺迦跋厘隋阁的铜钵,长眉罗汉阿氏多尊者的白眉,布袋罗汉因揭陀尊者的神袋,韦驮尊者的伏魔杵,骑龙尊者的龙头,这些修炼多年,妙法无穷的法器。在他用玄阴真气御使的五行剑气之下,竟都变成了破铜烂铁,全然不堪一击。 而他剑气纵横,又有南无慈力王佛、南无慈力王、佛南无贤善首佛、南无广主严佛、南无金华光佛、南无才光明佛、南无智慧胜佛、南无世静光佛、南无清净大海众菩萨、南无莲池海会佛菩萨、南无西天极乐菩萨与阿泥楼尊者、有贤无垢尊者、难陀多化尊者、罗度无尽尊者、金刚破魔尊者以及百余名揭谛、伽蓝、比丘、优婆夷塞被刺穿了元婴,弄得元神俱灭,魂飞魄散。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佛衣,火眼金眼,尖嘴猴腮的神佛已到了任天弃的面前。尖声道:“小兄弟,你还认得我么?” 任天弃定睛一瞧,冷然道:“你是斗战胜佛孙悟空。 孙悟空连连点头道:“不错,是老孙我,小兄弟,你快快住手,你若只是无法无天,要像老孙一样大闹天宫,老孙绝不劝你,可是你堕身魔道,本性已失,血腥酷杀,这有失天和之事,那是万万不可,要是现在停手作罢,也还为时未晚。” 任天弃此时绝情绝义,就连父母与蛛儿她们也不能让他略有心动,那里还念着这孙悟空相助自己之恩,不由大声道:“臭猴子,凭你也配来教训我,那是找死了。” 话音未落,一道五行剑气已经向他射了过去,孙悟空见那剑气来得疾如闪电,一时不及避让,连忙用金箍棒对着那剑气一隔,只觉浑身一震,虎口发麻,金箍棒差点脱手而出,再一细瞧,却见那棒身之中,竟被划出一道剑痕,顿时一震,要知道他这金箍棒乃定海神针所化,大可插天,小可入耳,要是打在仙魔的身上,那真是磕着便伤,打着便死,当真是妙用无穷,不想今日会被任天弃的剑气所损,实在是心痛不禁。 任天弃见到这孙悟空挡着了自己的剑气,喝道:“臭猴子,果然有些手段,再吃我几剑。” 一边说着,一边又打出了七道剑气,向着孙悟空疾掠而去,孙悟空棒挡身晃,左支右绌,刚刚避得这七剑,任天弃也不等他缓过气来,又是一道剑气向他腹下丹田处而去,而这道剑气的速度却比先前几道快了一倍有余。 孙悟空此时避无可避,想到自己一世英雄,本可与天地同寿,不料今日也难逃大劫,竟死于任天弃之手,也是一声长叹,闭眸待死。 谁知任天弃见到孙悟空这般的神态,心头莫名的一跳,那杀气已减,那五行剑气他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心念微动,就在那剑气刚,要刺入孙悟空丹田之时,就忽然消失了。 孙悟空见到他居然放过自己,眼中也闪过一丝异光,只是此时不敢再作多留,尖声道:“小兄弟,多谢手下留情,老孙绝不会让你永堕魔道的,咱们改日再会。”说着这话,翻出一个筋斗云,片刻工夫,已经在十万八千里之外。 就在这时,玉虚宫的阐教弟子已经赶到,也纷纷祭出了道家法器,然而打在任天弃的“玄阴魔煞气”之上,也是毫无所效。 任天弃此时血眸之中光芒愈盛,杀气腾腾,也不用别的法术,心念动处,那五行剑气已经变化成千万柄,朝着阐教弟子也刺了过去,要知道仙魔斗法,不比下界的江湖人士争斗,你一拳我一脚的老半天才分出胜负,只要法力高深,对方无所能防,瞬眼之间就可以毁其性命,只一会儿,便有黄龙真人、道行天尊、洪崖先生、青鸟公、控鹤仙人、礁仙姑、玉罗真人、朱陵洞主、玄德道人等数十名阐教弟子在他的五行剑下魂飞魄散,不复长生。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见任天弃法力已经如此可怕,都是骇然心惊,只怕再过一阵,门下受损更多,连忙各自传令众弟子后退,任天弃哈哈大笑,也不追赶,收了五行剑气,只等两位掌教亲自发难。 任世杰、瑶池仙子以用蛛儿众女见到这满天的神佛大仙无法奈何任天弃,还被他伤了无数,皆是目瞪口呆,不过瞧到两教弟子忽然撤去,如来佛祖与玉虚宫三清缓缓飞到了任天弃的头顶,知道这几位法力无边的鼻祖要对他下手了,都是惊惧无比,料想任天弃无论多厉害,也绝不是他们的敌手,便纷纷跪了下来,替任天弃求情,而任天弃却是视若无睹,面无表情。 这时只见太上老君最先站将出来,指着下面的任天弃道:“魔头,你能逃过我的八卦炉、缚仙绳、金刚琢,且再试试这太极图的滋味。” 说着手中已经多了一副画轴,向下一抛,那图顿时发出了万道光山芒,将任天弃已经收在了其中。 要知道太上老君的太极图千变万化,包罗万象,乃是仙家的至宝之一,无论仙魔,被收在其中,还未有能够逃出来者,也是太上老君最引以为傲的法宝,他知道任天弃成魔之后法力大增,厉害无比,因此一出手就用上了,自信就算不能将这魔头弄得魂飞魄散,也能永远将之困在这太极图内。 且说任天弃被收入了太极图之中,却见是一处穷山恶水之地,正在茫然之间,却见到数千仙佛掩杀过来,连忙施起了“玄阴魔煞气”护住了自己的身子,然后挥出了千百道五行剑气,但是这一次五行剑气明明刺在了那些仙佛的身上,众仙佛却是恍然不觉,任天弃大怒,张嘴就喷出了玄阴真气,但真气到了仙佛身上,依然是不见有效。 斗得良久,任天弃已微觉疲倦,却见那些仙佛忽然不见了,天空中现出了一辆九龙车向南而去,而车上坐的却正是玉帝与王母。 任天弃大喝一声,急急驾云疾追,但无论他如何施法,总只离得那九龙车十丈之遥,而玉帝与王母则不时的回过头来,对他大声嘲笑,任天弃怒火更炽,全力追赶,可是依然无法靠近。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六十七章魔佛道之战(1) 第六十八章 魔佛道之战(2) 任天弃就这样没昼没夜的也不知追了多久,那玉帝与王母还是端坐在九龙车上不紧不慢的在前面飞行着,既不让他追上,也不让他逼近,那嘲笑声却似乎越来越大声了。 任天弃成了魔之后,虽然狂性大增,但智慧却没有消失,到了此时,已经渐渐醒悟过来,知道着了太上老君的道儿,再不向前,却纵身落在了地上闭上血眸入起定来,体外果然再无异状发生。 原来,太上老君的这太极图乃是太极四象变化无穷之法,心想何物,何物便见,心虑百事,百事即至,酒色财气,喜怒哀乐,全在此图之中,端的是玄妙厉害,然而这图他要是对付别人,可能威力更大,但任天弃成魔之后,除了嗔怒,其余的喜乐哀思全都被冰封起来,这图对他就失去了一大半的作用,他只需平息怒气,太极图之劫,便已经化解。 过得一阵,只听得任天弃大喝一声,那所有的山石树木都消失了,他已经出得图来,手中一扬,发出了火行真气,竟将太上老君最自负的太极图烧了个干干净净。 那太上老君也万万没有想到任天弃居然会这么快就出得图来,而且还把自己辛辛苦苦练就的至宝烧了个精光,一时气得吹胡瞪眼,但对任天弃已经无可奈何。 三清之中,以灵宝道君的性子最是疏懒,练出来的法宝也是稀松平常,平时也很少降妖除魔,是以在三清中最没名气,不过他对任天弃甚是投缘,很是喜欢此子,不过掌教有令,也无法助他,但对他上天来后的一切遭遇都甚是同情,如今见他成了古往今来天地之间的第一大魔头。明白如来佛祖与掌教师兄难辞其咎,心中感慨难禁,更不愿对他动手,对元始天尊一揖道:“掌教师兄,老君的太极图既然都不成,那我就更不用试了。” 元始天尊鼻孔里“哼”了一声,忽然出声道:“佛祖,该是咱们除魔的时候了罢。” 却听那边如来佛祖道:“不错,天尊,这魔头之法力超乎本座的意料之外,要想天地安宁,就在今日一战,咱们万万不可大意。” 灵宝道君听到两名掌教之语,心中顿时一寒,便知道他们必然早就商量好了对付任天弃的方法,当年封神一役,如来佛祖虽有参与,但只是分别破阵。并没有与元始天尊同时和通天教主交手。 这两大掌教只在数百年前与魔刹圣主有过一战,当时略占上风,魔刹圣主才带兵退出了中央天庭之境。如今二度联手,又已有算计,这任天弃再是厉害,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正么想着,却见到如来佛祖身上佛光大盛,而身前的元始天尊也是霞光映天,两仙的头顶之上同时冲出了一道金光,而那两道金光瞬间就汇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光幕,那道光幕直罩下来。便如一个巨大的彩色笼子般的将任天弃关在了里面。 说也奇怪,任天弃吃了这彩光一照,护着身子周围的那道“玄阴魔煞气”就忽然间消失了,他心中一惊,就要冲出这道彩色的光罩,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都被狠狠的弹了回去。 就在这时,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头顶上又各自冲出了一道人影,落在了光罩之中。却只是两个闪着金光,瞧不清面目衣裳的模糊人形,却是一人拿着柄禅杖,一人拿着柄宝剑。 灵宝道君见此情景,顿时骇然大惊,原来,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此时用的乃是元神出壳之法,那两个金色的人形,就是两位掌教的元婴,而这道光幕,则是修仙者性命交关的真杰,可消得对方一切魔法,这样的手段,本是仙佛斗法到了最后非分出生死的关头才用出来的,实在没想到两位掌教一出手就使上了这个极是凶险的笨法子。 不过灵宝道君转念一想,却是一叹,已经明白了两位掌教的用心,要知道当年他们与魔刹圣主斗过法,法宝都用尽了,也不过略胜一筹,这任天弃本身就有极强的魔性,再吸取了魔刹圣主的玄阴真气,法力之高,已在过去的魔刹圣主之上,一切的法力法宝对他已经没什么效果了,唯有用元神脱壳之法与他性命相拼,以二攻一,胜算才会多一些。 任天弃此时无法再施出任何的法术,被两名金人围攻,当真是险象环生,当下大喝一声,跳到一旁,头顶上也冲出了一道白色的人影,手里拿着的,却正是那黑色的弃天剑,只是融化了那八柄上古神剑后,已非当时那圆钝之状,锋利尖锐,不时闪着寒芒。而他的本体,却已经在那里站住不动了。 三个元神就各持本命兵刃在光罩里如凡人般厮杀,这般惊心动魄,毫无花巧可用的殊死博斗,直看得两旁观战的阐佛两教弟子屏气止息,连眼睛也不眨一下,要知道,这光罩乃是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用万年真杰所造,不仅可消天地之间的一切法力,而且也无人再可进出,除非是里面分出了胜负,两位掌教的元神重新归壳,同时收回自己的真杰,亦或是任天弃毁了两位掌教的元神,两位掌教便要即刻身亡,那真杰也自然能解,也就是说,今日之战,那是非有伤亡不可。 而瑶池仙子等人见到此景,每一个都是把心悬到了嗓子里,蛛儿等六女更是浑身发颤,泪流满面,好希望这一切都回到过去,夫君永远是那个调皮聪明,有些不正经,但心地善良的凡人。 就这样,这一白两金,魔佛道三个元神在光罩里斗得难分难解,不知不觉间,竟过去了三天三夜,渐渐的佛道两教弟子已经瞧着不对劲儿起来,那魔头的白色人形越来越亮,而两位掌教的金色人形却渐渐的开始黯淡下来,而且挥手动脚间也开始变慢,似乎已有疲倦之感,那魔头以一对二,竟已经占得了上风,不由得都捏出了一把冷汗,但两教在场的数千弟子,却无人能够进得那光罩之中。 又过得良久,任天弃的元神发出了一声厉啸,发了狂般的挥起剑来,却是越战越勇,而那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的元神愈加衰弱无力,过得一阵,任天弃向前一欺,一剑刺中了如来佛祖的元神。那如来佛祖的元神闪了一闪,金光蓦地一收,那本命禅杖也落在了地上,一时无法参与进攻了。 这如来佛祖的元神一受伤,元始天尊的元神独力难支,就更不是对手了,没斗几个回合,就被任天弃一剑刺中,金光全然黯淡了。 原来,任天弃的元神除了吸收魔刹圣后的大半玄阴真气。还融化了共工颛顼蚩尤刑天这四大魔王的魔神元丹。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虽然有万年之修,但比起任天弃来,却颇不及他的元神旺盛刚强。这般的性命相斗,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任天弃的元神此时又发出了厉啸之声,挥剑就要最终消灭掉这两位掌教的元神,那两位掌教那里还敢在这里呆下去,金光一闪,已经出了光罩,回到了自己的躯壳之内。见到任天弃正在向外力冲,两位掌教元神受伤,法力自然大损,知道再也困不住此魔。 他要是出来,必然大开杀戒,两教弟子不知会有多少要魂飞魄散,连忙各自传令撤退,片刻之间便在任天弃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瑶池仙子与蛛儿等人。 两位掌教一走,那光幕也开始消散,任天弃只冲了两次,便出得了光幕。想到自己竟然击败了那高高在上,无人敢犯的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天地之间再无对手,不由得哈哈一阵狂笑。 瑶池仙子与蛛儿等听到任天弃这样的笑声,只感到莫名的陌生与害怕,正要向任天弃靠近,再苦苦劝说一番,却见到他却主动的飞身过来,冷冷的道:“你们和朕过去也算有些缘分,可先行回去,等朕坐上了凌霄宝殿,自会派人来带你们上天庭受封。” 他说了这话,再也不理这一众亲人,身子一纵,已经飞向了魔军与天兵天将的交战之地。 瞬间已经到了战场,却见大战已平,魔刹圣后正带着一众魔军等在那里,而她玉容带郁,柳眉紧锁,似乎正在担着极大的心事。 见到任天弃忽然出现,魔刹圣后顿时欢喜无限,笑靥如花,迎上前来道:“圣帝,你没事罢,臣妾等见到你正与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斗法,不敢相扰,便一直在此相候。” 任天弃此时满腹得意,道:“圣后,你可想知道朕与那两个老贼斗法的结果?” 魔刹圣后摇了摇头道:“其实臣妾早就知道了,当年那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联手也不过略胜臣妾,而圣帝你的法力已在当年臣妾之上,那是胜多败少,所以并没有前来相助,如今圣帝回来,那就证明臣妾所猜不错。” 任天弃一时大是无味,道:“哦,原来你已经猜到了,刚才朕见到你那样子,还以为你不知道哩。” 魔刹圣后自从被任天弃破了万年处子之身,吸取了一大半的玄阴真气后,已渐渐的有了七情六欲,与世上普通的女子已经没有了什么区别,而她本是美玉所化,情感更是专一真纯,既与任天弃成了夫妇,已经是一心一意的痴爱上了他,虽然明知夫君此时的法力已在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之上,便仍然会忍不住的担心,听到任天弃此言,有心向他表达自己的心迹,便用星眸深深的凝视着他,轻轻柔柔的道:“圣帝,只要你不在臣妾身边,臣妾总是会为你担心的。” 她这话说得极是含韵绵长,情深意重,要是过去,任天弃从这般的绝色美女口中听到此语,那怎么得也要抱上一抱,亲上一亲,但如今他心如铁石,对这些情爱之事早已经毫无所觉,只是面无表情的道:“那些天兵天将怎么样了?” 魔刹圣后瞧着夫君如此冷漠的神态,鼻孔里忍不住一酸,但她自己曾经也这样过,自然明白任天弃不会对任何的人再产生感情,若要他给自己说了一句体已关爱的话,那只有希望奇迹出现了,当下压抑着芳心之痛,道:“那些天兵天将已经被咱们击败,向凌霄宝殿方向退去了。” 任天弃又道:“伤亡如何?” 魔刹圣后道:“魔兵与天兵的损失差不多,都有一半以上,但咱们有那些截教弟子相助,而天将中有真本领的又不多,已经消灭了七成以上的天将,只有二郎真君带着少数的天将逃了,已经不成气候。” 任天弃点点头道:“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被朕所伤,佛阐两教弟子已不敢管中央天庭之事,咱们过些日子再收拾他们,朕现在就去凌霄宝殿,将玉帝老儿掀下龙椅来,圣后,你带着大军随后赶到。” 他说了这话,也不等魔刹圣后回答,身子一晃,已经不见,竟是向凌霄宝殿而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天宫之处,却见那些败下来的数十万天兵天将已经列阵将四周围成一片,只是个个垂头丧气,偃旗息鼓,并无半分斗志。 任天弃知道这些天兵天将已不是自己的魔兵之敌,也不去管他们,径直就飞到了凌霄宝殿,隐着身子进去了。 到了大殿之上,却见那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正一脸惊慌的坐在丹墀之上,旁边坐着的正是外表端庄美貌的王母娘娘,倒比玉帝要镇静得多。 此刻凌霄大殿之上依然站着文武仙官,只是稀稀拉拉的缺了不少,人人脸上都露出了惶恐之色。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六十八章魔佛道之战(2) 第六十九章 凌霄宝殿(1) 凌霄宝殿之内,那二郎真君正跪伏在大殿之中,一脸黯然,似乎是刚禀报完战况请罪的模样。 这时玉帝一脸惊慌的道:“各位仙卿,二郎真君已败,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也被那魔头伤了元神,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魔头将至,快快献上退敌良策,朕将大有封赏。” 大殿里沉默了一阵,却见左首站出一个文官来,捧着白玉笏向玉帝一揖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玉帝一瞧,顿时喜道:“利市仙官,原来是你,好好,你有什么良策可退魔军?” 利市仙官愁眉苦脸的道:“陛下,想那任天弃,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人仙之子,但不知从何处习得极厉害的魔法,连着杀了北极四圣、九耀星君,更偷喝了那万年天仙酒,练成了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身,就连老君也无可奈何,最后惊动两位掌教出面,才向陛下举荐,封他成了通天圣君,实指望以魔制魔,到魔刹天去借魔刹圣主之手除之,谁知不知为何,这魔头竟然降伏了那魔刹圣主,而且魔法大增,不仅废了通天教主,收了截教,就连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率佛阐两教弟子与他相斗。也是大败,两位掌教元神被伤,只派人带了讯来让陛下自己想法,此时已经不知向何处去了,陛下,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万万不是那魔头的对手,不如归降。陛下与娘娘还能保得仙体,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的权宜之法,臣冒死进言,还望陛下三思。” 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有无数仙官出列附合起来,却都是当日下凡去给任天弃送礼贺喜的官员,那任天弃虽然入魔,但想来对前事还有些记忆,若是归降,必不与自己等为难。但要是这玉帝下令死战。到时他狂性大发,见神就诛,见仙就灭。那就大大糟糕,不妙至极了。 此时却又有一名文官站了出来,大声道:“陛下,这利市仙官暗怀私利,蛊惑人心,请立即下旨斩杀。” 利市仙官骇了一跳,定睛瞧去,却见正是那文曲星君,不由得气急败坏的道:“文曲星君,你与那魔头私交最好。在这里胡说八道,是何居心?” 文曲星君为人最是耿介,自然明白利市仙官这些人的用心,向着玉、帝道:“陛下,自古以来,臣从来没有听说邪能胜正的道理,咱们堂堂天庭,岂能向魔道屈服,不错。臣过去的确与那魔头有些交情,但那时他终归还是咱们天庭之人,如今此人沉沦魔道,臣下就与他情断意绝,势不两立,愿与他死命一战。” 利市仙官哈哈一笑道:“文曲星君,你这是在陷陛下于危险之境,说什么拼死一战,就凭你那点末微的法力,还没有靠近那魔头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他说罢这话,又向玉帝一揖身道:“陛下,想那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是何等法力,也被那魔头伤了元神,咱们有谁能够在他手下走出一合,或是负隅顽抗,只会平白送死,实在是太不值得,臣下此言,全然是替陛下打算,一片赤心,唯天可表,还望陛下明鉴。” 文曲星君见到玉帝正在沉吟,连忙又道:“陛下,万万不可听信馋言,要是你屈身魔道,岂配做这凌霄宝殿之主,咱们修仙之士,应有舍身卫道之心,就算是魂飞魄散,也是死得其所。更何况,陛下不要忘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虽然不是那魔头的对手,但咱们还有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他们眼见魔长道消,天庭遭难,岂会袖手旁观,臣相信,要不了多久,两位老祖宗就要露面挽救天界这场从所未有的浩劫,想那魔头就算是再厉害,又怎么会是两位老祖宗的对手,陛下,要是两位老祖宗知道你投身降魔,只怕要大失所望啊。” 玉帝虽然也相信伏羲与女娲能够制住任天弃,但自上次封神一役后,这两位老祖宗就再也没有在天地间的任何地方露过面,实在是难知其踪,而那魔头眼看着就要逼近凌霄宝殿,以自己的法力,碰上了他,只怕片刻之间就要元神俱灭,魂飞魄散,自己好不容易才修成天地同寿,金刚不坏之体,要是如此灭亡,又大是难舍。 他一时间好生犹豫,向旁边的王母娘娘道:“娘娘,以你之见,此事朕如何处置为妙?” 王母娘娘早就得到消息,与自己相依了数万年的东华帝君已经死在了任天弃之手,心中之恨,外人岂能知晓,早就打定主意要与任天弃决一死战,听到玉帝这么一说,便斩钉截铁的道:“陛下,文曲星君说得不错,咱们岂能投身魔道,就算是芶且偷生,也会被三界耻笑,虽生犹死,这魔头要是来了,咱们就和他一战,两位老祖宗出面自然最好,要是不出面,咱们就拼着与他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陛下,为了稳定众官之心,请准文曲星君之奏,将这利市仙官绑到斩仙台去砍头。” 利市仙官听了,顿时大声叫起冤枉来,其余附和他的仙官,也是噤若寒蝉。 玉帝能够成为凌霄殿之主,全仗着当年与伏羲与女娲有过一段机缘,然后有佛道两教相辅,一切妖魔鬼怪皆可派出神仙降伏,而他本身的法术却还在太乙真人、赤精子这些大罗金仙之下,在他内心深处,其实是非常赞同利市仙官的话的,先向任天弃投降,然后等着两位老祖宗露面解决这次天劫,就算是自己懦弱的行为惹恼了两位老祖宗,将这玉、帝之位另传他人,不过也能寿与天齐,总比一下子就魂飞魄散了的好,他问王母娘娘这话,其实已经就传过去了一个眼神,希望她说些冠冕堂皇,但又明哲保身的话,自己好借机下台,谁知王母娘娘竟说出了“玉、石俱焚,同归于尽”这般的话,顿时令他暗暗叫苦。 玉帝当下期期艾艾的道:“这个……这个,利市仙官说的话虽然有些长他人志气,不过他的确有替朕着想的地方,若是就这么斩杀,只怕要误杀良臣啊。” 他这么一说,下面的仙官就已经猜测到了玉帝的心意,顿时又有十数名仙官站出来奏请玉帝暂时归降魔道,不过说的话自然是顺耳得紧。 此时任天弃已经没有兴趣再瞧下去,发出了一阵狂笑之声,已经站在了大殿之中。 见到这天地间第一魔头忽然现身,凌霄宝殿上所有的神仙都是骇然大惊,二郎真君、文曲星君等忠臣已经挡在了丹墀之前,而利市仙官、四方瘟神等却对着任天弃连连躬身堆笑献起媚来。 任天弃面对着玉帝负手而立,扬声道:“玉帝老儿,你这宝座也坐得久了,现在我倒要坐上一坐,你愿是不愿?” 玉帝瞧着任天弃双眸血红,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想到此魔连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也击伤了,心早就发虚,正要说几句场面话,然后服软,却见二郎真君与文曲星君已经双双跃起,向着任天弃攻去。 任天弃冷哼了一声,双唇微张,一道玄阴真气已经吐出,顿时将两仙冻在空中不动了,那文曲星君倒也罢了,二郎真君的手段满殿的仙官谁不知道,见他也是一招就被制住,一下子都被震住了,其中纵然还有忠义之臣,却再无胆子向这魔头进攻了。 任天弃一步一步的走上丹墀,已经到了玉阶之上,一指玉帝,道:“玉帝老儿,你给我跪下来。” 玉帝早无斗志,见到任天弃上前,骇得已经离开了龙椅,正等他坐上去,谁知听到此魔要自己下跪,当着满殿的仙官,这面子那里放着下,脸上是红了一阵,又白得一阵,不知如何是好。 任天弃冷冷的望着他,又重复了一句“玉帝老儿,我要你马上跪下来。” 玉帝见到这魔头血红的眼眸中闪着寒光,知道自己再不答应,他立刻就要下毒手,万般无奈之下,所谓“忍常人之所不忍,此乃大丈夫是也。”也只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了,当下再不犹豫,双腿一曲,就跪在了任天弃的脚下,那头再也抬不起来。 任天弃见到主宰三界的玉皇大帝就跪倒在自己的脚下,心中涌起了说不出的狂傲得意,顿时狂笑起来,在场所有仙官的脸上都现出了羞愧」畏惧之色。 就在这时,却见到王母娘娘悄悄从头上拔出了一枚白玉簪子,在手上一晃,已经变成了一柄长剑,直朝着任天弃的丹田元婴处刺去,这正是她随身至宝,曾经用来划出天河阻断牛郎织女相会的通明簪,这通明簪乃王母娘娘万年修成,变化无穷,不输于天界任何法宝,任天弃就算是有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身,元婴被刺,也会大伤元气。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六十九章凌霄宝殿(1) 第七十章 凌霄宝殿(2) 然而任天弃虽然在狂笑,但一直注意着王母娘娘的动静,见她忽然出手,身子一晃,已经消失,跟着却在她的身后探出身来,大声喝道:“王母,你也该现出原形了。” 王母娘娘一直不知道这任天弃会清楚自己的来历,听着他这话,也是惊骇难禁,转身向着他又是一剑刺去,道:“魔头,本宫今日要为仙界除害,你就受死罢。” 一些不愿降魔的仙官见到玉帝那般软骨头,居然朝着魔头曲膝下跪,心里面早就寒了,如今见到王母娘娘竟大义凛然,无惧生死的与魔头厮杀,顿时一振,都准备舍身求义,与王母娘娘一起与这魔头一拼。 任天弃手中一挥,已飞出了一道五行剑气,正打在王母娘娘那通明簪所变化的长剑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王母娘娘攻来之剑顿时斜在了一边。 王母娘娘偷袭不成,一纵身已经到了大殿之中,将通明簪向空中一抛,那簪子顿时变化成了数百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镭棍槊棒、以及铁拐流星这十八般兵器,夹头夹脑的就向着任天弃齐齐攻去。 任天弃心念一动,那五行剑气也在瞬间随之化出了数百道,每一道剑气都击在那通明簪化出的兵器上,那些兵器顿时便消失于无形。 王母娘娘也知道此法不会奏效,叫了一声:“任天弃,你可敢出来与我一斗。”身子一晃,已经出了凌霄宝殿。 任天弃尾随而至,却见王母娘娘向凌霄宝殿外飞出了数千里,见到左右无仙观战,这才将通明簪向着任天弃一指,立刻有数万枝利箭尖啸着向他飞去。 此时任天弃也不再用五行剑气,心念动处,一道白色的光罩已经透体而出,那些利箭射在了这些光罩上。纷纷被弹得四散乱飞,全然攻不进分毫。 王母娘娘见状,顿时尖叫起来道:“‘玄阴魔煞气”那贱人果然把什么都传给你了。” 任天弃冷冷道:“王母,也算是魔道中人,朕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愿意效忠于朕,还可留得一命。” 王母娘娘顿时厉笑起来。道:“任天弃,你果然狂妄,想我效忠于你,你就死了这条心罢,你以为吸了那贱人的玄阴真气,我就奈何不了你么,且试试我的法宝。” 说着这话,已经从口中吐出了一枚赤色的珠子,那珠子飞到空中,迎风而变。瞬时变成了一个足有两丈大的火球。悬在了任天弃的头止。 就在这时,任天弃忽然感到了一阵阵的难受,只觉浑身疲倦无力起来。脸色不由得一变。 王母娘娘见到任天弃的神态,又是一阵大笑,道:“任天弃,你没有想到罢,早在教那贱人玄阴真气时,我就防着她日后要变心,就暗地里炼了这枚化阴魔珠,专可克制那玄阴真气,如今却正好用在你的身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嘴中念咒。那化阴魔珠忽然红光大盛,任天弃只觉身子一阵阵的发热,手臂一动,想要虚空去击碎那魔珠,但那玄阴真气果然无法再施出来。 王母娘娘这时又取出了通明簪,抛在空中,立刻变成了一柄发着白色光芒的长枪,向着任天弃丹田元婴刺去。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着任天弃大吼了一声。忽然伸出手来,硬生生的接住了那通明簪所化的长枪,跟着朝那化阴魔珠奋力一掷,顿时听到一声雷霆般的巨响,竟将那化阴魔珠撞得粉碎,而那通明簪也同时毁了。 王母娘娘不防此变,一时间也是目瞪口呆,心中惊骇气恼,不知道这小子那里来的气力,居然毁了自己的两般宝物。 原来,她不知道,“化阴魔珠”的确是可以克制玄阴真气,这法器要是用来对付魔刹圣主,那是百试百灵,但任天弃身上所有的不仅仅只有玄阴真气,还有四大魔王之力,而这四大魔王所修极杂,魔神元丹与玄阴真气融于任天弃的体力,已经成了一股天地间从所未有的魔力,那化阴魔珠只能够制住他一时,但等到任天弃适应过来,自然就能够反击了。 任天弃破了通明簪与化阴魔珠,五行剑气又起,向着王母娘娘掠去,一意要将之毙于剑下。 王母娘娘失去了随身最厉害的两大法宝,识得这五行剑气的厉害,便要遁身而逃,但任天弃的魔眸可看破一切隐形,她哪里能逃走,无论飞到那一个方向,那发着五彩光芒的五色剑芒都是紧紧追随着。 便在此时,王母娘娘又发出了一声厉啸,身子一晃,便变成了那披头散发,豹尾虎齿,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跟着就是一口鲜血向着那五行剑气喷去,那五行剑气的光芒顿时一黯,然后在空中消失。 任天弃认得此法,正是当日魔刹圣后用过的“血魔咒”,此咒虽然极是消耗真元,但可以在一瞬间将法力提升一倍有余,看来这王母娘娘要作最后一搏了。 王母娘娘喷灭五行剑气之后,顿时又厉啸不止,一道黑气从头顶上冲出,霎时之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数以百万计发着绿光的鬼魂将任天弃围在其中。这些鬼魂,正是王母娘娘修练魔功之时吸食的凡人,她每食一人,就将一人的魂魄纳入自己的体内增长自己的修行,这也是她元神之基,若不是到了如此要紧的关头,是绝不肯用出的,只要那些鬼魂进入了任天弃的身体之中,她就可以将之控制住。 任天弃被不计其数的鬼魂包围住,而且那些鬼魂连绵不绝的不停通过他的鼻孔,嘴唇钻入他的体内,实在难受无比,头脑之中,也有晕沉欲睡之意。 王母娘娘见状,已经露出了笑意,她虽然用出了“血魔咒”,元气千年之内难以恢复,但如果能够控制这任天弃,而伏羲与女娲不出,那这个天地之间,她才是真正至尊,从此之后,她也用不着再作任何的变化,那凌霄宝殿,这整个三界,就将由她独统了,这数万年的苦心,也总算得到了补偿。 说在她得意放笑之时,任天弃血红的双眸忽然发出光来,双臂张开,头向上仰,蓦地发出了一声狂吼,这声狂吼好生骇人,当真是有如天塌地陷,万雷齐发一般。 王母娘娘听到任天弃这声惊天动地的狂吼,心中已经隐隐感到了不妙,果然,随着任天弃的狂吼之声,他的身子竟开始出现了赤色的光芒,渐渐的,已经变成了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些鬼魂一但触上,顷刻化为乌有,此时那团火焰急速的飞掠起来,而且燃烧的范围越来越大,过得一阵,已经将周围所有的鬼魂烧得干干净净,这鬼魂一灭,天空中又恢复了光明。 王母娘娘的元神全由这数百万的鬼魂聚成,这鬼魂一被烧尽,她的元神已毁,知道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魂飞魄散,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不由一阵惨然,在空中摇摇欲坠,道:“任天弃,你厉害,你果然厉害,身子里竟然能并存正阳与玄阴两种真气,只怕是伏羲与女娲也料不到有你这样的魔头出现,若他们出现,你未必会输给他们,所以你必须毁了他们,只有如此,这仙人冥三界,你才能独尊。我虽然逃不过一死,但有了你,魔道将终于永远昌盛,也算是一了我的夙愿,哈哈,哈哈。” 她虽然笑着,但身子却越来越衰弱,面目也开始在模糊起来。 任天弃知道她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身子一掠,已经将她抓在了手上,向着凌霄宝殿飞到。 眨眼之间就到了凌霄宝殿,却见到殿中正放着一个一丈高的大铜镜,玉帝与一班仙官正在那铜镜旁瞧着,一个个的都是张目结舌。 任天弃知道这必然就是可以观看三界十方的昊天镜了,刚才的一幕众仙自然瞧在了眼里,特别是那玉帝,此时更是呆若木鸡,不知道心里面想些什么。 任天弃猛的一把,将已经身亡,正在慢慢消失的王母娘娘扔在了玉、帝的脚下,却什么也没说。这玉帝,他本有将之诛杀之心,但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没用的软骨头,要是留着使唤,倒远比杀了他来得痛快。 那玉帝亲眼目睹了王母娘娘的本来面目,想到与自己同床共枕,交欢了数千年的皇后竟是这么一个不人不兽的怪物,恶心之情,实在无法言喻,只瞧了一眼,就连忙背过了身子,微微发起抖来。 正在这时,却听到外面忽然传来了战鼓与呐喊之声,一名神将匆匆忙忙的跑上殿来道:“启禀陛下,魔道大军已经到了凌霄殿外,咱们该如何是好?” 玉帝此时已再无任何的神采,转过身来,望了任天弃一眼,立刻便垂下头去,有气无力的道:“传朕旨意,不许抵抗,原地待命。”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七十章凌霄宝殿(2) 第七十一章 魔皇大帝(1) 那神将听到玉帝不许抵抗的吩咐,也是一愣,但瞧着殿上的情景,以及任天弃的凶酷之状,知道天庭大势已去,长叹一声,就传令去了。 任天弃大事已成,便狂笑着登上了丹墀,四平八稳的坐在了龙椅之上。 利市仙官等见他坐下去,立刻跪下去磕着头山呼万岁,其余有心一战的仙官见到玉帝已毫无抵抗之心,而且这魔头已有通天彻地之能,自己等人远非敌手,若是贸然上前,也只有平白送命,当下便忍气吞声的跪了,但人人心中报着一个希望,伏羲与女娲这两位老祖宗绝不会眼睁睁的瞧着他们亲手创建的天宫被这个魔头弄得乌烟瘴气,迟早会出来化解这场天劫的。 刚叩拜毕,魔刹圣后就带着六大魔王及多宝道人、金灵圣母等截教大弟子进来,见到此景,也都上前叩拜了,任天弃便让魔刹圣后上得丹墀来,就像王母娘娘一般,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等到一众仙魔都磕完头,任天弃见二郎真君与文曲星君还被自己的玄阴真气冻在空中,将手一指,那两神顿时坠了下来。 任天弃坐在龙椅之上,沉声道:“二郎真君、文曲星君,朕已经登上龙椅,你们服是不服?” 二郎真君还没有说话,文曲星君就指着任天弃破口大骂道:“任天弃,你这个魔头,强占天庭,逆天行事,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恶报的,要我向你这魔头称臣,呸,你这是在做梦。” 任天弃顿时大怒,手中一动,已多了一道五行剑气,就要对着文曲星君挥去,这道五行剑气只要打在他的身上。这天地之间便要少了一位文星。 然而就在任天弃要发剑之际,却见到了那文曲星君瞪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义烈,充满了无惧,此时此刻,他心中又像是当日放过斗战胜佛孙悟空一样,莫名其妙的一动,这一剑。就再也发不出去。 任天弃一咬牙,收回了五行剑气,但很快又挥出了一掌,一道玄阴真气正击在了文曲星君与二郎真君的身上,将二神制住,叫来殿下已经归降的天兵,将他们带到天牢里去了。 利市仙官等见到二郎真君与文曲星君被关入天牢,多半是凶多吉少,人人恐惧自危,当然要露出自己忠心耿耿。忠字当头的嘴脸来。无不指责两神不识好歹,不知进退,说到后来。自然又对任天弃大拍马屁。 任天弃坐在龙椅之上,面对着这满殿臣服的仙魔,心中是好生的痛快,顿时哈哈狂笑起来,天地三界,唯我独尊,他做到了,他终于做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天庭之上可说是忙个不停,任天弃被一群马屁精仙官尊为吴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魔皇大帝。并传谕各界,共奉魔帝,而过去的玉皇大帝,则被发落到南天门上去做了一名普通的守门天兵,以显魔威。 任天弃并没有停止对佛阐两教之士的追查,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带领着弟子并没有回返灵山与玉虚宫,而是忽然消失了,就是用昊天镜也查不到他们的下落。又传下旨意,令截教七大弟子与六大魔王广寻天地间的佛阐两教弟子。若有不服抗逆者,立即诛杀干净,只数日之间,已有百余名不愿归附魔道的佛阐两教弟子丧生。 任天弃战胜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及开始诛杀两教抗逆之士的消息立刻在三界传开,各界之士皆知道这个魔帝法力无边,手段凶残,那敢不遵从的,其中虽然仍有卫道之士心怀反心,但如今魔道势大,佛阐两位掌教带着教内精英失踪,伏羲与女娲这两位老祖宗又没有音迅,都只好潜忍下来,等待时机。 这一天,阎罗王带着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这十殿阎王及牛头、马面两名鬼官上天来拜见魔帝。 山呼完万岁,阎罗王就将地府之事向任天弃禀告了一番,然后恭恭敬敬的等任天弃示下。 任天弃早就见到秦广王带着牛头马面在向自己挤眉弄眼,过去在地府的事仍然历历在目,他成魔之后,虽然已经变得绝情绝义,但智慧仍在,知道这秦广王及牛头马面过去与自己结拜并没有安什么好意,但毕竟比阎罗王要和自己亲近些,正可培植为自己的亲信掌控地府,当下便传旨,秦广王升为众阎罗之首,另设牛头与马面两殿阎王,牛头掌登册接引,马面掌轮回转世。 秦广王知道任天弃成了魔帝,也不知他还卖不卖过去的交情,又带了牛头马面这两个任天弃的旧识上天,完全是报着试一试的心情来这凌霄宝殿参拜,实在想不到居然还真的大得好处,各担要职,得偿心愿,当真是欢天喜地,对着任天弃伏地叩首,连呼“陛下英明”不止。 等到众阎王下殿,却见殿前天兵来报,东海龙王敖广、南海龙王敖钦、北海龙王敖顺、西海龙王敖闰到了。 任天弃知道这四海龙王曾经跟着二郎真君参与了当时与魔军之役,不由将鼻孔一哼道:“传他们进来。” 过得一会儿,就见到战战兢兢的敖广带着其余三位龙王进来,一到丹墀之下,就不住的自称罪臣,伏地请罪,不敢抬头。 任天弃与这四海龙王少有接触,也没什么好恶之感,一时手中也没什么人能够替代他们的位置,便大声喝叱了一顿,四海龙王是汗流浃背,诺诺称是。 等到任天弃喝叱完,挥手叫退,敖广又躬身揖手道:“陛下,小臣还有一事相禀。” 任天弃道:“什么事?” 敖广道:“小臣有一位侄女,长得是十分美貌,在咱们龙族之中无出其右,而且过去与陛下还有些交情,咱们已经召集龙族的全部长老商议过了,准备将她献给陛下为妃,还请陛下笑纳。” 任天弃心中一动,道:“你这个侄女是谁?” 敖广道:“就是渭水龙王之女,跟碧霄圣母学艺的馨儿,她曾经帮陛下破过玄冰与烈火两阵,不知陛下可曾记得。” 任天弃记忆未失,岂会记不得那清美纯真的馨儿,当下“嗯”了一声,点点头道:“也好,朕就收下了,你们先把她送往瑶池交与圣后安置,朕过一阵子自会找她说话。” 听到任天弃收下了馨儿,那就是说龙族日后有所依靠了,众龙王都是大喜,向任天弃告了辞,就将馨儿送到瑶池,拜见魔刹圣后去了。 四海龙王走后,又有玄元真人、凤麟州九仙、朝真仙姑、君山七老等散仙前来拜见天庭新帝,等一切完毕,任天弃便向瑶池而去。 到了瑶池,过去的王母宫已经改成了圣后宫,任天弃一至,便有仙娥连忙过来领路,穿过那御花园时,并没有见到那些仙子,也不知魔刹圣后对她们作何安排。 仙娥引着任天弃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却见一身盛装的魔刹圣后端坐在凤座之上,正在与一名身形婀娜如柳,身着翠碧衣裳的女子说话,一见到任天弃走了进来,连忙跪下相迎,这时那女子也转过身子来,鸦鬓轻分,娥眉淡扫,秋眸澄波,唇绽樱颗,无异新莱出水,妙丽难言,正是那与他有过两面之缘的馨儿。 馨儿过去见到任天弃,眼中总是流露着几分羞涩与倾慕,但如今见到他双眸血红,一脸无情的样子,有的只是害怕与失望,但她上天来时,龙族各大长老都清清楚楚的向她交代过,自己身负龙族安危,纵是不喜,也是无可奈何,便也跪了下去道:“龙女馨儿拜见陛下。” 任天弃“嗯”了一声,点点头道:“你来了。”便坐到了大殿之上。 馨儿听到他如此冷漠毫无感情的声音,那里还是过去自己认识的那个任天弃,心中一酸,却强忍着没有流出泪来。 任天弃让魔刹圣后坐在自己旁边,然后让馨儿也坐了,望着她道:“馨儿,龙族既然将你献给了朕,朕也不亏待你,就封你为逸云天妃,即刻就召告三界。” 馨儿听了,默不作声,还是魔刹圣后见到任天弃脸色有些不对,让她谢了恩旨。 任天弃又问魔刹圣后道:“朕不是要你派人去接任世杰、瑶池仙子还有珠儿、李淑琼他们了么,怎么还不见他们上天来。” 魔刹圣后一叹道:“臣妾早就已经派仙史到陛下过去的国师府去了,只是你的父……任世杰他们都不愿意到天界来,说是怕见着你会伤”心。” 任天弃悖然大怒,道:“伤心,他们伤什么心,朕已经是天地至尊,三界之士尽皆臣服,他们想也不会想到,朕有心提携,这些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不知抬举。”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七十一章魔皇大帝(1) 第七十二章 魔皇大帝(2) 魔刹圣后见任天弃发怒,生怕他做出什么错事,连忙道:“陛下息怒,他们也许在下界呆久了,不愿到天庭来,这事就‘交’给臣妾,臣妾慢慢劝说一番,他们自然会来参拜陛下的。” 任天弃心中已是大为不悦,一挥手道:“算了,他们既然不愿意上天,朕也懒得见到他们心烦。” 魔刹圣后有心让他高兴,便让人带馨儿去了后面的凤凌阁,等着任天弃前去宠幸。 待到馨儿出去,魔刹圣后见到任天弃脸‘色’稍缓,便靠近他,柔情似水的依偎在他的‘胸’前,道:“陛下,臣妾想求你一件事。” 任天弃此时虽然六亲不认,但身体内有着魔刹圣后的玄‘阴’真气,正所谓魔‘性’相投,对她倒比对蛛儿等‘女’要亲近些,道:“什么事?” 魔刹圣后道:“就是这里的那些仙子,过去王母娘娘在的时候,她们若不是受到特别的差遣,那是不准出王母宫的,臣妾到这里来的时候,将她们全部关进了西‘花’园里,就是想等陛下传旨发落,不过以臣妾所见,这些仙子被王母娘娘‘弄’得也怪可怜的,咱们不如将她们放了,让她们也记得陛下的仁慈。还有,嫦娥仙子也被臣妾让人从广寒宫里请到这里来了,臣妾很想向她请教歌舞之技,日后也能搏陛下一乐。” 任天弃原本就非正经之人,入魔之后,‘淫’根更深,想到当日进仙园见到那些美貌飘逸的仙子时的情景,浑身顿时一阵沸腾,狂笑着道:“仁慈,圣后,咱们魔道之人,岂有仁慈这两个字,那些仙子,朕是万万不会放的,你就让她们呆在西园。朕自有用处。” 魔刹圣后如何不明白他这句“朕自有用处”是什么意思,芳心中也觉一痛,但她此时是最了解任天弃的人了,明白他做事只凭喜好,不会有任何的顾忌,自己只能尽心的慢慢感化影响他,那怕是千年、万年、十万年、百万年,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不会放弃。 没呆一会儿,在魔刹圣后的催促下,任天弃就出了殿,由数名仙娥领着向后而去,又过得三个宫殿,便到了馨儿所在的凤凌阁了。 进得阁中,却见处处红烛高照,彩结中悬,竟是以下界新房的布置,任天弃无心观看。由寝宫里伺候着仙娥引到了一间房外。推开‘门’,就见到屋内一片喜‘色’,摆设极其富丽堂皇。皆是人间所无,而中间一个大桌,上面堆的全是火梨‘交’枣,盛的全是‘玉’液琼浆,靠里壁是一个绝大的水晶‘床’,而馨儿就坐在‘床’榻之边,她已经重新打扮过了,穿一件大红金麒麟丝袍,系一条锦娴边豆绿‘花’绫裙,束着‘玉’玲珑嵌‘玉’石玛瑙金镶‘女’带。下垂着金耍孩倒垂莲的裙铃,赛领披肩,宫妆锦绣,头上凤钗高髻,额点半月鸦黄,更显得是冰肌‘玉’骨,‘艳’‘色’‘逼’人。 任天弃只觉身子发热,挥手让众仙娥退下,走到了馨儿的身边。却见到她微低着头,便道:“你抬起头来。” 馨儿闻言,果然缓缓的抬起了头,却见这一张欺霜赛雪的脸上,已经满是水痕,原来馨儿一直在无声的流着泪。 任天弃瞧着馨儿这泪水,心中大是扫兴,恼道:“你哭什么,你到这里来,并非朕强行下旨,乃是你们龙族所献,你难道不是心甘情愿。” 馨儿默默的凝视着任天弃,说实话,她这个男子当真是一见倾心,要是他像过去一样,就算是只是一个凡人,自己能够嫁给他做妻子,一定也会很甜蜜很幸福,但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让自己畏惧而又完全陌生的魔头,面对着他,有的只是苦涩与痛心。 任天弃瞧着馨儿凄悲的眼神,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了当初在渭河之边第一次见她哭那被自己曝晒在岸的黑龙时的情景,然后又想起了她在长安城外来助自己破阵,那付含情羞涩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烦意燥。 馨儿此时也瞧着了任天弃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她却像是瞧到了什么希望,胆子忽然大了,猛的站了起来,望着他道:“任天弃,你真的还记得我么?” 任天弃冷冷的道:“认得又如何,不认得又如何?” 馨儿摇着头道:“可是我已经不认得你了,任天弃,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真的变得让人认不出了。” 任天弃哼了一声道:“那是自然,过去朕只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而现在,朕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天地至尊,这其中的差别,岂会不大。” 馨儿凝视着他,忽然幽幽一叹,道:“任天弃,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就算你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却比现在要可爱得多,至高无上、天地至尊,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让你把所有的感情的忘记了么?” 她越这么说,任天弃的心里越‘乱’,喝道:“住口,你竟敢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是念在你曾经帮过朕的份上,朕立刻就让你元神惧灭。” 谁知馨儿听到这话,却是面‘露’喜‘色’,道:“任天弃,你还记得我曾经帮过你,你还念着旧情,那就是说你还没有完全成魔,对不对?” 任天弃此时忽然感到了无比的茫‘乱’,下意识的狂吼道:“不对,不对,朕是吴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魔皇大帝,是天魔之首,你竟敢说朕没有完全成魔,难道真的不想要命了。” 馨儿一抬‘胸’口,用一双如水的秋眸深深的望着满脸凶光的任天弃道:“任天弃,如果我的死能够让你醒悟一点点儿,那请你动手罢,我绝不会恨你。因为我已经知道,其实你还是你,只是让魔‘性’‘蒙’蔽了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变成那个很可爱的任天弃的,可惜我不能瞧到了。” 她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缓缓闭上了眼眸,只待一死。 任天弃已经举起手来,掌心已经透出了玄‘阴’真气的白光,他只需轻轻一掌,这个修为浅薄的馨儿。就在要天地之间永远消失。 但是,就在他要挥掌之际,面对着闭眸待死的馨儿,这一掌怎么也击不下去,过得良久,他忽然发出了一声狂吼,忽然消失在了这屋中。 瞬间任天弃就出现在了仙园之中,只觉自己‘胸’中有什么东西堵得发慌。脑里更是说不出的昏‘乱’,他不停的在对自己道:“我是魔,我是魔,天上地下,至尊无上,独一无二的魔皇大帝。” 就样的话,他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每念一次,体力的狂‘性’便增得一分,等念到百次以上。他的一双血眸已经开始闪出了光芒。身体之中似乎有一股炽热之气需要发泄,当下想也不想,就向仙园之西而去。要知道,那些仙子可都在里面。 到得西园,却见到无数的楼阁亭榭,奇‘花’异葩,六七十位穿着各‘色’衣裳的仙子正在里面的一块草茵上齐齐的坐着聚集,围在最中间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大美人儿,穿着一身雪也似的白淡装,通身雾毅冰纨,云鬓高挽。眉如‘春’黛,秋剪双瞳,横‘波’‘欲’流,其余琼鼻樱‘唇’,无一不恰到好处,那肌肤凝脂般的细白,最特异的地方,是有一种典雅的清寒之气,说不出的高贵美‘艳’。 这些仙子似乎正在商议这天庭的变化。眉目间都充满了忧郁茫然之‘色’,不知自己等人该何去何从,见到满眼血红,一脸凶相的任天弃忽然出现,全都是骇然大惊,一个个‘花’容失‘色’,慌‘乱’成一片。 不等任天弃靠近,就见到那最中间的大美人儿一掠而至,娇声喝叱道:“任天弃,你想做什么?” 任天弃瞧着她,想到魔刹圣后给自己提过的一个仙子,凝视着她道:“你就是嫦娥?” 这名大美人儿,自然就是广寒宫的嫦娥仙子了,望着他道:“任天弃,你既然知道是本仙,可知我是***的旧‘交’,也是教习你夫人蛛儿的师父。” 任天弃沉声道:“那又怎样?” 嫦娥仙子成仙极早,除了王母等有数几人外,可说是众仙子之首,瞧着他眼中的血光闪耀,心中也有些畏惧,放柔声音道:“任天弃,你替我除掉了王母,其实从心里面,我是很感‘激’你的,我一生的不幸,都是受了她的撺掇,服下了不死仙丹,飞入月宫开始,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只是她与‘玉’帝的一具没有魂魄的舞偶,还要忍受那些没有规矩的神仙调笑戏‘弄’,我一生中,最恨是就是王母,你杀了她,就是替我报了仇,所以我非常的感‘激’你,想以你长辈的身份劝你一句,万万不可再堕魔道,趁早回头是岸,否则等到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现身降魔,只怕你已经后悔晚矣。” 任天弃忽然狂笑起来,道:“伏羲祖爷、‘女’娲娘娘,这两个名字朕已经听得烦了,他们现身又怎么样,难道朕就怕他们了么,大不了一起灭了,让你们都瞧瞧朕的手段。” 嫦娥仙子这时也提高了声音,指着他厉声道:“任天弃,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话如此狂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任天弃‘逼’视着她道:“后悔,只怕你才要后悔说这些话。” 嫦娥仙子见到他目光有异,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浑身一颤,就要飞身逃走,要知这瑶池周围虽然已经布满了魔兵,要拦住别的仙子可以,但却挡不住她。 然而任天弃岂会让她从自己手中逃出,将手一挥,叫了一声:“定。”嫦娥仙子已经无法动弹了。 其余的仙子见势不对,纷纷想逃,不过任天弃早有准备,施出定身咒,将她们全部定在了西园之中。 任天弃这时一把拉过了嫦娥,嫦娥的星眸还能动,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之意,而任天弃此时魔‘淫’之心大炽,那里会管,将身一指,已经将她的衣裳全部解了下来,天光之下,顿时‘露’出了一具‘玉’雕般的身子,香‘乳’浑圆高‘挺’,‘玉’‘臀’丰满微翘,但腰肢却是盈盈一握,那双‘玉’‘腿’笔直修长,的确是天生的舞者。 任天弃再也忍耐不住,将嫦娥仙子放在了草地之上,自己也除去了衣裳,分开她的两只‘玉’‘腿’,腾身而上。 嫦娥仙子未飞升成仙之前,曾是后舁的妻子,虽然已非处子之身,但这数千年来久居广寒宫,‘玉’谷早就紧锁,除了红铅已堕,与处子并无差别,而任天弃又恶狠狠,气雄雄的长驱直入,大加伐同,嫦娥仙子所受之痛可想而知,头不能动,悲愤羞愧的泪珠已顺着雪白的面颊潸潸流下。 另外数十名仙子见到如此情景,皆是羞愤难当,不忍心再瞧,全都闭上了美眸。 任天弃仙侣心经之法未忘,这嫦娥仙子又是月宫之主,真‘阴’极盛,他岂有不采之理,只是这美‘色’难得,也不想让她‘阴’尽人亡,日后无法‘淫’乐,只采得一半,便放过了她。 将手一伸,则又摄来一名仙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王母娘娘为取悦‘玉’帝所变化的董双成,这董双成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子,被这魔头摄来,知道一身清白将毁,恨不得立刻身死,可惜已经被制住,眼睁睁的瞧着那魔头将自己录得像羊羔一般,接下来那无情的开天辟地之痛,已让她昏死过去。 任天弃将董双成的真‘阴’也吸了一部分,并不停歇,跟着又是吴彩鸾、许飞琼、樊夫人以及王母娘娘收的七仙‘女’中的六位仙‘女’,竟一个个的将这园中的六十余名天上有名的仙子‘淫’了个遍,而且皆吸取了一部分真‘阴’。其间魔刹圣后也来过,见到这般情景,只有远远的黯然神伤,不敢前来阻止。 等到最后一名仙子‘淫’完,任天弃这才起身,只觉魔功又进,不由哈哈狂笑,见到这满草地的落红,便如桃‘花’零落,心中感到一阵阵的得意,为防这些仙子想不开自毁元神,就唤来魔刹圣后,让她给这些仙子全都服下了封锢仙力的锁元丹,这样一来,就算是这些仙子自尽,他都能救转过来,不至于元神俱灭,魂飞魄散。 第七十三章 爱恨交加(1) 这一天,任天弃正在宫里过去王母娘娘修行的秘室里静坐,将这些日子从众仙子身上吸取的真阴纳为已用,却听外面传来魔刹圣后的声音道:“陛下,蛛儿姑娘她们来了,就在外面候旨。” 任天弃此时说不清高兴或者不高兴,只“嗯”了一声,道:“她们终于回心转意,肯上天庭来了,好,带她们进来,朕有话要问她们。” 过不了多久,就听到室门一响,魔刹圣后已经带着蛛儿、李淑琼、陆玉嫣、袁宝琴、谢阿蛮、邓雅婵走了进来。 到了任天弃的面前,魔刹圣后连忙对六女道:“还不快跪下拜见魔帝。” 六女面对着面无表情,一脸冷漠的任天弃,皆是黯然神伤,听到魔刹圣后之言,却谁也没有动。 任天弃对六女虽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情感,但也知道她们是自己的妻子,不悦的一挥手道:“算了,不跪也罢,朕赐你们站着说话。” 蛛儿一脸仇恨的瞧了瞧魔刹圣后,然后望着任天弃,缓缓的道:“天弃,你知不知道,自己变得有多可怕。” 任天弃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听到这样的声音,沉声道:“不错,朕就是要所有的人害怕,让所有的人敬畏,那又怎样?” 蛛儿见到任天弃对着自己说话已经极是陌生,过去的情深似海,恩爱缠绵,似乎已经毫无记忆,脸色苍白,身子晃了两晃,又道:“我再问你,嫦娥姑姑与过去王母宫的众位仙子是不是已经全部被你糟蹋了。” 任天弃傲然道:“朕是天地至尊,这天地间的一切都是朕的,这些仙子,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任天弃亲口承认,而且还颇是自得,他的六位夫人心中都是一痛。蛛儿还没有说话,李淑琼已经冲了出来,指着任天弃的鼻子大骂道:“任天弃,过去我叫你任小贼,可是没想到你会做任恶贼,任淫贼,你……你太让人失望了,你对得起咱们姐妹么。要知道,自从你上天之后,咱们姐妹那一天不为你提心吊胆, 茶饭不思,只想着你救出婆婆之后,咱们一家人团圆,永远快快活活的在一起,可是没想到你,居然……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是一个可恨的魔鬼。魔鬼。” 任天弃闻言。顿时悖然大怒,手臂陡伸,已经捏住了李淑琼细长的脖子。他只要用上玄阴真气,这李淑琼顷刻之间就要香消玉殒。 但此时此刻,任天弃脑里又闪现出了与李淑琼交往时一幕幕情景,心头莫名一软,手不由得一松,没有用上法力,朝着她脸上狠狠榻了两耳光,饶是如此,李淑琼还是被榻倒在地,脸上已经红肿。 见到李淑琼被打。五女赶紧去扶她,眼中都流出泪来,却见李淑琼很快站了起来,推开众姐妹,一付不畏生死的模样,瞪着杏眸,任由眼泪滚滚而落,指着任天弃道:“任恶贼,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反正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想活了,你杀啊,你杀啊。” 这时只见到谢阿蛮将李淑琼拉了回去,星眸含泪,望着任天弃道:“天弃,若不是你,我早已经死在了杨贵妃的手中,后来你又对我那么好,我本来对自己发过誓,这一生中,无论你对我怎么样,对我说什么话,我都不会违逆你的,可是现在,我想求你变回过去那个天弃,那个可以让我爱得不得了的夫君,我知道你能变回去的,是不是?” 她话音还未落,却见陆玉嫣也走了出来,哭道:“天弃,我现在的一切也是你给的,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最开心最幸福的日子就是咱们在陆府的时候,那时候你什么也不是,可是我却希望那种日子永远不要过去,该多好啊。” 任天弃只是冷笑道:“愚笨,愚笨,现在你们都将是朕的天妃,不仅可以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所有的神仙妖魔见了你们都会跪下来称臣,这难道还不好么?” 袁宝琴自进来之后,一直默默的望着任天弃没有说话,这时忽然一抹眼泪,拉着只顾得垂泪的邓雅婵出走上前来,大声道:“天弃,你要是这么想咱们姐妹,那就大错特错了,你知道咱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么,那就是你能安安分分的和咱们呆在一起,大家说说笑笑,每日里游山玩水,也不用再和你练那个仙侣心经了,就可以给你多生些小宝宝,咱们看着他们长大,那才是姐妹们所想的啊。” 邓雅婵也很用力的点点头道:“真的,天弃,你不知道,咱们平时在一起议论最多的就是这事,前些天咱们还打了个赌,猜将来谁给你生的孩子会最多哩,可是现在……现在……” 任天弃一阵狂笑道:“现在难道你们就不能给朕生孩子了,这整个天地都是朕的,他们要什么就会有什么,那才痛快,比朕小时候好多了。” 袁宝琴本是将门之后,性子自然要烈性些,大声道:“天弃,你还不明白么,如果咱们给你生的都是和你现在一样凶残好淫的魔王,那只会给咱们带来更多的痛苦。” 邓雅婵又道:“天弃,你知道公公婆婆现在有多伤心么,他们现在已经投身佛门,终身事佛吃斋,替你恕罪。” 任天弃怒道:“谁要他们去拜佛的,现在如来佛祖都让朕伤了元神,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他们去拜什么佛,吃什么斋,朕没有错,谁要他们去恕罪丢朕的脸,好,朕这就传旨,无论他们在那里出的家,就将那里的和尚统统杀光,鸡犬不留。” 蛛儿这时已经停止了流泪,脸上也现出了毅然之色,道:“嫦娥姑姑是婆婆多年的好友,在天界守身数千年,却会毁在你手,还有那么多冰清玉洁,不染尘烟的仙子,修道成仙,何等艰辛,却不想到头来,会有这般的下场。这些日子来,有多少无辜的阐佛两道弟子被你派出的人满门诛杀,你手里沾了多少血腥。天弃,你那里会明白,公公婆婆拜佛,并不是想求谁保佑,而只是想让心安定下来,他们分别的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破镜重圆,本应该是无比欢悦的事,可是你……可是你,将这一切都破坏了。” 任天弃冷冷一笑道:“他们虽然够不上资格做朕的父母,但朕终归与他们有些缘分,自然会大加封赐,别人怎么样,管他们什么事,居然会为这不痛快,真是愚蠢之极。” 蛛儿说出那一席话,一直在瞧任天弃的反应,见他神态间依然是那么冷漠,而且嘴中的话是那么的毫无人情,的确没有半分过去的影子,当真是伤心欲绝,一步步的靠近他,到了三尺之处又停了下来,深深的凝视了他一会儿,凄惨的一笑,道:“天弃,过去的事你还有记忆么?” 任天弃道:“朕自然都还记得。” 蛛儿柔声道:“那好,你能不能像过去咱们在合州城河畔的时候,抱一抱我。” 任天弃面对着蛛儿,他仍记得在过去的众妻子之中,自己应该是最喜欢她的,只是现在根本就没什么感觉了,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蛛儿对着他笑了笑,也不顾还有旁人,将身子向他偎了过去,任天弃虽然抱住了她,但血眸之中,却没有什么的情感。 蛛儿觉到自己就像偎在一根冰柱之上,心中更是凄然,仍然用过去的那种眼神痴望着他道:“天弃,你能不能再亲我一下,我求你,想想咱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那怕一丁点儿。” 任天弃面对着怀中的蛛儿,脑里似乎闪过一丝什么东西,便很快就隐没了,不过却没有拒绝她的要求,木然的将冰冷的嘴唇向着蛛儿红润柔软的樱唇印了下去。 蛛儿的脸上这时露出了无比甜美的微笑,似乎在沉浸于过去的回忆之中,屋子里其他几女心中都是发酸,因为她们知道,蛛儿这是自己在骗自己。 渐渐的,却见蛛儿的手慢慢向任天弃的腰间搂去,象是要更贴紧他,任天弃也任她的手动着。 然而就在这时,蛛儿手中一动,已经多了一柄青色的短剑,正是她随身的仙器,蓦地就向着任天弃的丹田元婴之处插去。 这一下事起仓猝,谁也没有想到,室中的人来不及发出声音,但都显出了惊骇之色。 但蛛儿的修为与此时的任天弃相差实在是太远了,那短剑刚一触到他的腹下,立刻就有了感应,玄阴真气随念而生,顿时将蛛儿远远的弹了开去,重重的摔在室壁之上,然后跌在地上,一口绿色的浓液顿时从她的嘴中喷将出来,脸色更是苍白。 任天弃悖然大怒,大喝道:“你这贱人,竟敢行刺朕。”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七十三章爱恨交加(1) 第七十四章 爱恨交加(2) 蛛儿挣扎着爬了起来,一脸凄绝的流着泪道:“天弃,我越贺嘻欢你,就越不愿意眼睁睁的瞧着你做伤天害理的错事,与其让你留在这天界害人,还不如除掉你,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也会陪着你的,你还记不记得和我发过誓要生生死死在一起,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也要和你一样变成云烟。” 任天弃入了魔之后,就是被人骂一句也要引发狂‘性’,更别说让人公然行刺,血眸闪耀,一时已记不得与蛛儿的情义,想也不想,一道五行剑气已经挥出,这道剑气只要打在蛛儿的身上,她当真只有魂飞魄散,化为云烟了。 然而就在这时,蛛儿之旁闪出一个人影,猛的将她推在一边,跟着大叫道:“陛下住手,请听臣妾一言。” 任天弃听出是魔刹圣后的声音,而那剑气在室中一绕,已经自行又到了蛛儿头顶之上,但此时他已经有了对蛛儿的记忆,再也下不了手,心念一动,那剑气就在室中消失。 李淑琼等‘女’见到任天弃差点儿连他最喜欢的蛛儿都要杀,当真是心灰意冷到了极点,全部去站在了一起,由李淑琼高声道:“任恶贼,好,你要杀就杀罢,把咱们姐妹统统杀光,反正现在咱们也不想活了。” 魔刹圣后深知此时的任天弃不能再被‘激’怒,连忙伏下身来道:“陛下,臣妾是后宫之主,这几位妹子到天庭不久,不懂规矩,还请陛下将她们‘交’与臣妾,让臣妾好好调教,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对陛下顺服。 任天弃面对着众‘女’凄绝的眼神,已是一阵阵的心烦意‘乱’,闻言一挥手道:“好,她们几个就‘交’给你了。过几天再带到朕的跟前来,若还是这样,将你一并冶罪。” 他说了这话,身子一晃,已经消失在了室中。 魔刹圣后知道任天弃必然又到那西园之中找众仙子发泄怒火去了,幽幽的一叹,对六‘女’道:“你们跟我来罢。” 李淑琼见到任天弃那付样子,一颗心冰冷如死。早就豁出去了,对着她骂道:“都是你这***把天弃‘弄’成这样,告诉你,咱们姐妹是不会听你的,你就等着你的陛下来冶你的罪罢,哈哈,那才痛快。” 魔刹圣后咬了咬樱‘唇’,脸上并无一丝怒‘色’,只道:“各位姐姐,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天弃到了今天的地步。只怕是一个谁也逃不了的天劫,你们先到我的寝宫去,想骂什么。就尽管骂,我绝不会还一句口,咱们现在不能只是哭泣,或者指责天弃无情,应该想法子如何让他回心转意才是。” 没想到这魔刹圣后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六‘女’皆是一愣,李淑琼又道:“呸,猫哭耗子,假慈悲。” 蛛儿这时已经开始冷静下来,对着魔刹圣后的话甚有诚意。而且她似乎也没有作伪的必要,当下点头道:“也好,就请姐姐带路。” 魔刹圣后应了一声,就领着六‘女’向自己的寝宫而去。 到了寝宫的偏厅,魔刹圣后请六‘女’各自坐下,等两名仙娥奉上了香茶,然后吩咐了一句,那两名仙娥便出去了。 魔刹圣后这才站起身来,对着六‘女’衽裣一福。道:“‘玉’儿给各位妹妹见礼了。” 六‘女’对她本有成见,全都不起身还礼,李淑琼冷笑着道:“圣后娘娘,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个样子,咱们可担当不起,还有,你别口口声声‘姐姐’‘姐姐’的,听说你年岁可不小了,我听着就恶心。” 魔刹圣后仍不动怒,长长的一叹道:“我虽然痴长些年纪,但与天弃已成夫‘妇’,入‘门’在后,各位自然是我的姐姐了,我也知道你们认为我是魔‘女’,天弃变成这个样子,我难辞其咎,可是你们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叫你们来,就是要将这一切都告诉你们,让你们不要那么恨天弃,因为他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也是身不由己。 众‘女’只知道任天弃成魔后心‘性’大变,但对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的确是毫无所知,蛛儿用手‘摸’了‘摸’旁边的李淑琼,示意他不要再冲动,然后点了点头道:“‘玉’儿姐姐,那你就将这事给咱们姐妹说说。” 魔刹圣后又点点头,便从任天弃到魔刹天开始到他成魔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六‘女’听在耳里,虽然仍是黯然神伤,但脸‘色’却略有和缓了,李淑琼是个急‘性’子,道:“这么说来,还是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不应该,想了那么一个馊主意,让天弃来吸……来吸你的玄‘阴’真气,才让他成了魔,变得凶残好‘淫’。” 魔刹圣后道:“天弃不知在何处已经得到了一种强大的魔气,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的确是不怀好意,想要以魔制魔,想借天弃之手毁了我,或者借我之手毁了天弃。” 蛛儿、陆‘玉’嫣、袁宝琴心中暗恼,李淑琼、谢阿蛮、邓雅婵却忍不住对两名掌教大骂起来。 这时魔刹圣后摇了摇头道:“各位姐姐也别太气,其实据我所知,天弃早有魔‘性’,又生有逆命反骨,就算不……不吸取我的真‘阴’,要成魔也是迟早的事,这是一场无可抗拒的天劫,怪谁也没有用了。” 就在这时,却见蛛儿站了起来,走到魔刹圣后的身前,忽然向她跪了下来。 魔刹圣后连忙去扶她道:“蛛儿姐姐,你这是为何?” 蛛儿含着泪望着她道:“‘玉’儿姐姐,现在的天弃,只有你最了解他了,也只有你能够救他,我求求你想想法子。”说着又要去给她磕头。 李淑琼等五‘女’见了,全都走了过来,跪了一地,李淑琼道:“‘玉’儿姐姐,刚才我骂你,是我不对,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天弃,你一定要想法子让他变回来啊,我就算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魔刹圣后赶紧将她们一个个的扶了起来,道:“各位姐姐,你们所想,也是‘玉’儿所思,可是我虽然如今最了解天弃,但要他改变,只怕实在是没有法子啊。” 正说到这里,却听外面有仙娥道:“逸云天妃到。” 魔刹圣后闻言一喜,一边叫有请,一边对六‘女’道:“各位姐姐,有一个人也想见见你们,她有话要说。” 不一会儿,就见到一名‘玉’肤如雪、洁比凝脂,容貌极美,身着盛装彩衣的‘女’子走了进来,见到六‘女’,却是如魔刹圣后刚才一样,向她们衽裣一福,道:“馨儿拜见七位姐姐。” 袁宝琴与邓雅婵曾随在任天弃的军中,自然认得此‘女’,不由齐声道:“原来是你。” 馨儿对着她们微微一笑,便站在了魔刹圣后的身边。 魔刹圣后让七‘女’全部坐下,对馨儿道:“馨儿妹妹,你将那天给我说的话再跟众位姐姐说一遍。” 馨儿点了点头,道:“各位姐姐,我总觉得,天弃并没有完全成魔,他的良心也没有完全泯灭。” 她这话一出,众‘女’都沉默起来,开始回想与任天弃见面时,他的一言一行,李淑琼道:“不,天弃已经完全变了,他真的好无情,连蛛儿都想杀。” 魔刹圣后道:“其实对于天弃,我早就有感觉,他虽已成魔,但并不完全彻底,你们想想,他虽然对外凶残好‘淫’,可是他却能在凌霄宝殿之上饶过抗逆不服的二郎真君与文曲星君,然后馨儿骂他,他也放过了,而且他虽然‘奸’……宠幸了嫦娥与西园里的众位仙子,可到现在都没有碰过馨儿的一根手指头。还有,你们都说他完全无情无义,但是今天李淑琼骂他,他仍然没有动手,蛛儿刺杀他,他虽然一时没有忍住,但到了后来,还不是一样的放过了。”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你们想来对过去的天弃印象太深了,所以见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就无法接受,认定他完全变了,可是你们不知道,一个人要是真正成了魔,那是绝对没有任何感情的,谁要是忤逆,就只有死路一条,要是换着过去的我,谁要是如此无礼,早就下手消灭了,而他一忍再忍,也就是说他对自己过去认识的人,心里面还有情感没有放下……” 李淑琼听到这里,心中一喜,连忙道:,‘这就是说天弃还没有真正成魔了。” 魔刹圣后摇了摇头道:“也不是,天弃此时体内的魔‘性’,可以说亘古所无,只是他还有对过去的记忆,对待曾经与自己‘交’好的人与别人不同。” 这时陆‘玉’嫣一下子就哭出声来道:“天弃本来就是个最重情重义的人,他就是成了魔,自然和别的魔也有不同。” 魔刹圣后道:“这一点儿我也想不通,不过只能这样解释了,他成魔不久,还能有一丝过去的情感,但要不了多久,这种情感定然会消失,到时候,只怕会更可怕了。” 第七十五章 太虚之境(1) 蛛儿听到魔刹圣后的话,这才想到任天弃抱自己之时虽然僵硬冰冷,但他毕竟伸出手来,的确是还记着自己,而自己却要下手杀他,不由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袁宝琴心中虽然悲痛,但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对魔刹圣后道:“玉儿姐姐,你快说有什么法子改变天弃罢,无论有多困难,咱们姐妹都能做的。” 魔刹圣后一叹道:“我本是北极三千丈之下的玉石所化,又练了那玄阴真气,原本是不懂得男女之情的,可是我也有感觉,天弃外表虽然嘻嘻哈哈,瞧起来大不正经,但是个好人,他明明可以吸干我所有的玄阴真气,使自己法力更强,然而他却放过了我,这是很难做到的。其实我何尝想做这个魔刹圣后,何尝想有这么一个冰冷无情的夫君,也希望天弃有一天能够对我笑一笑,在我的耳边说一句好听的话,可是……可是他现在的法力那么高,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的法子能够让他恢复原来的样子啊。而且……” 蛛儿见她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种害怕的神情,不由颤声道:“而且什么?” 魔刹圣后咬了咬牙道:“而且一但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出面挽救这场天劫,天弃虽然厉害,但一定斗不过他们,到时候也只有一死了。” 她这么一说,众女都惊慌起来,明明知道如此,但偏偏又无计可施,纷纷想起和任天弃在一起的欢乐时光,顿时便哭成一团。 就在此时,却听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各位弟妹,先别哭,先别哭,你们且随老孙走一趟,说不定会找到办法。” 屋中忽然传出这么个声音来,众女皆是一惊,魔刹圣后喝道:“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闯我圣后宫。” 她话音刚落,就见到屋中闪了闪,现出一名身着袈裟,却火眼金睛,尖嘴猴腮的佛家弟子来。 魔刹圣后认得此人,不由脱口道:“斗战胜佛孙悟空。” 来人果然是孙悟空,只听他道:“圣后莫叫,是俺老孙,此来绝无恶意。” 魔刹圣后知道这孙悟空是如来佛祖手下第一好斗之佛,暗自提防,道:“孙悟空,你们佛阐两教倒是藏得不错啊,连昊天镜都找不到,偷听咱们姐妹说话,有何居心?” 孙悟空摇了摇毛茸茸的手道:“没居心,没居心。老孙是奉如来法旨前来请几位去一趟。” 魔刹圣后道:“去那里。孙悟空,你想用咱们做人质要挟圣帝么,这个如意算盘你们可打错了。” 孙悟空道:“任兄弟已经成魔。六亲不认,那里还会受人要挟。” 魔刹圣后道:“你们知道就好。” 孙悟空叹了口气道:“刚才老孙听到你们说话,馨儿说得不错,任兄弟还有一丝天良未泯,当时相斗,要不是他手下留了留情,老孙可不能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了,所以一直在想如何让任兄弟脱离魔道。” 蛛儿一听,顿时喜形于色道:“孙前辈,难道你想到法子啦。” 孙悟空一摇头道:“老孙修行不高。而任兄弟体内的魔性自古未有,俺那里能够想出法子。 蛛儿神色顿时一黯,默然无语。 李淑琼不认识孙悟空,站出来道:“呸,天弃若不是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出什么鬼主意去吸魔……玉儿姐姐的真阴,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现在他们叫你这猴子出面来让咱们去,一定又想搞什么鬼,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孙悟空搔了搔头道:“说实话,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有时候还真不地道,老孙也不喜欢,不过这次要解天弃的魔性,还非他们不可。” 魔刹圣后道:“这两位掌教已经被天弃伤了元神,没有一千年以上不能复原,他们连面都不敢露,还能做什么?” 孙悟空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虽然已经败在了任兄弟的手下,但你别忘了,他们的师父就是伏羲祖爷,自封神一役后,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一直隐世不出,而他们隐世的地方,也只有这两位掌教知道。” 魔刹圣后极是聪慧,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想起一事,道:“孙悟空,怪不得昊天镜找不到你们,难道你们佛阐两教的弟子都藏在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隐世之地?” 孙悟空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不错,的确如此。” 魔刹圣后一惊,道:“这么说来,他们要出手对付天弃了。” 孙悟空又抓了抓头,道:“这事老孙也奇怪得紧,照道理说,这整个天界被任兄弟弄得乌烟瘴气,两位老祖宗早就该出面了才是,任兄弟就算是魔法通天,也绝计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可是到现在,连老孙也没见到他们,实在是想不通,想不通啊。” 李淑琼道:“难道是他们都死啦,只留下了那个地方给你们藏身。” 蛛儿连忙摇头道:“这根本不可能,他们是咱们的祖先,而且这整个天庭都是他们创造的,早就已经达到了长生不老,天地同寿的境界,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死的。” 孙悟空这时道:“这就是让老孙奇怪的地方,这两位老祖宗那是一定还在的,而任兄弟如今的所作所为完全是逆天行事,有违当初他们创造天庭的初衷,可他们现在还不露面,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魔刹圣后沉吟了一阵,道:“那你说如来法旨又是怎么一回事?” 孙悟空道:“自从那天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被任兄弟伤了元神之后,就没有回西方灵山与东方玉虚宫,而是到了一处地方,那地方外表瞧来没什么,可到了里面,咱们才知道大得紧,美得紧,乃是被人施法而成,而有这种手段的,当然只有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了。” 他说到这里,微微的顿了顿,又道:“到了那里之后,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就进了一座七彩塔里,而佛阐两教的弟子各自找地方修行,老孙就找到了一片桃林歇息,那里的鲜桃又大又甜,可不比王母娘娘的蟠桃差,但不久前如来佛祖忽然现身到桃林里,大灌老孙的迷魂汤,说俺在众仙佛之中最是聪明机智,而且手段又高,要老孙无论如何要将喜欢任兄弟的女人带到七彩塔去,还说若是做成此事,就有可能化解这场天劫,老孙没法子,先去了国师府,才知道各位弟妹已经上天,便到这里来了,还请跟俺去一趟罢。” 蛛儿心中一时没有什么主张,便问魔刹圣后道:“玉儿姐姐,你说此事如何是好?” 魔刹圣后心转如电,思想此事的利弊,若说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想擒住自己等人要挟任天弃,以两位掌教的见识,定然不会有此幻想,否则那日与任天弃斗法,就会用出来了,而自己法力已失大半,蛛儿她们的修为更是平常,又如何能够化解这次天劫,不过知道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已至伏羲与女娲之地,事情必然有变,这斗战胜佛法力不弱,要是斗将起来,自己等也会被他所制,当下一点头道:“好,咱们姐妹就随你去一趟。” 蛛儿等女此时对魔刹圣后已经消除了敌意,听她同意,而且天弃之事似乎还有一丝转机,都纷纷点起头来。 孙悟空见状大喜,道:“那好,这事被任兄弟发觉,可就糟糕了,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走罢,圣后娘娘,老孙先走一步,你带各位弟妹出来,俺在外面候着。” 话音刚落,身子一晃,已经消失在屋中。 魔刹圣主见他一走,便带着蛛儿等七女出去,一路之上,自然没人敢询问圣后去那里,很快就到了瑶池之外,孙悟空果然在前面等着,召来筋斗云,载着八女向东而去。 筋斗云何等之快,但依然足足飞行了一日,所幸任天弃在那西园之中要与众仙女交合吸取真阴,向来都要呆上一两日,并没有追至。 正飞着,却听孙悟空道:“到了。” 蛛儿举眸一瞧,前面一片晴空,但什么也没有,不由奇道:“不是说那地方很大很美么,我没有瞧见啊。” 孙悟空笑道:“若是你能瞧见,也显不出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的手段了,都看好啦。” 他一边说着,一边念咒,那筋斗云蓦地一沉,顿时撞进了一处地方。 众女只觉眼前一闪,一付绝妙的景致便印入眼帘。 只见这里群峰雾绕,飞瀑玉挂,百花满路,万树密丛,梅青李白,柳绿桃红,空中流溢着炫丽的七彩之色,凤凰舞天,仙鹤长鸣,各种珍禽异兽游走于清涧花林之间,当真是山光黛泼,灿如彩锦,已将人间与天界之美合为一景,让人心旷神怡,难言难喻,而不时可见佛阐两教的弟子在其间打坐静修。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七十五章太虚之境(1) 第七十六章 太虚之境(2) 众‘女’那里想到天地之间居然还有如此美景,一时之间皆是瞧得目驰神眩,说不出话来,直等到孙悟空的筋斗云落在一座大山之中,却见这里的松柏远比人间盘曲巨大,峰崖入霄,碧障排云,不时可见大小泉飞舞而下,不是‘玉’龙倒挂,便是银发飘空,偶然山风吹动,引发繁喧,与松涛合为洪籁。那粗如匹练,细如络丝的大小飞瀑流泉,全都随风扬起,飞舞空中,再落下来,打向溪水山石之上。有的‘玉’溅珠喷,‘激’得云‘浪’翻飞,声若雷鸣;有的灵雨珠帘,因风飘拂,繁音细碎,凉意侵肌,另有一种清趣。端的移步换形,耳目所及,无非妙境。 众‘女’痴站了好久,才听到李淑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好美,好美,要是咱们能够永远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啊。” 蛛儿开始之时,也被这美景所‘迷’,但转念一想,这般的景致是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玄法所成,这样的法力,实在是幻天化地,无所不能,非常人所能想像,天弃魔法虽高,但若是遇上他们,那是万万无法胜的,但愿他们不要对天弃下狠心除之才好。 想到这里,她回头瞧了瞧姐妹们,却见魔刹圣后与馨儿在皱着柳眉,应该与自己所思相同,而李淑琼等‘女’却是毫无所感,却是修行与见识皆浅的缘故。 孙悟空早知道众‘女’要惊异一番,等她们看够了,这才道:“好啦,你们先跟老孙去七彩塔‘交’了差再说。” 说罢就在前面带路,却是一条翡翠石铺就的径道,众‘女’在后跟随。 向前走了没有多久,便感觉到有光彩‘逼’来,转过一崖,顿时又见到了一付异境,只见前面是千顷碧‘波’。清平如镜,不见丝毫杂物,而就在碧‘波’的中间,却立着一个数百丈高的宝塔,而这宝塔整体环绕流溢着和天空一般的七彩光芒,也不知是何物砌就。 李淑琼见到前方既无长桥,也无渡船,不由道:“那就是七彩塔了。可是这儿什么也没有,要怎么过去啊。” 孙悟空“嘿嘿”一笑道:“若是有桥有船,也显不出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的手段了。” 这话一说罢,就跳到了那碧‘波’之上,说也奇怪,那碧‘波’便如平地,不仅没沉,连他的脚也没有沾湿半分。 魔刹圣后见识最广,知道这水面自有妙法,便也跳了下去。情景便和孙悟空一般。其余七‘女’见状,纷纷跳了下去,只觉脚下微微起伏。软软的一片冰凉,皆是暗自称异。 孙悟空见到八‘女’全部下来,将手轻轻一扬,八‘女’便觉得身后犹有人推般的向前而去,这八‘女’人人容貌绝美,身姿婀娜,在水面上如此飘行,当真是另一般奇景。 很快就到那七彩塔下,却见彩光一片,并无‘门’可通。孙悟空扬声道:“佛祖,俺老孙把任天弃的夫人都带来‘交’旨了。” 随着他的话音,那七彩塔下忽然现出了一道光‘门’。 孙悟空一指那光‘门’道:“各位弟妹,老孙就送你们到这里,你们还是自己进去罢。” 众‘女’点了点头,便向那光‘门’之内行去,刚一进入,身后一闪,那道光‘门’又消失了。 进得塔来。众‘女’又是一惊,只见里面居然并不像外面所瞧的不过十数丈大,而是一望无限,峰峦灵秀,古木萧森,水碧山青,‘花’开似锦,空中彩光流溢,竟不知有多高多远。 就在这时,天空中飘来一朵彩云,托住了八‘女’,直向空中飞去,竟一连穿过了十二道彩光,而每穿过一道,那景致又有不同,皆是平生未见之美。 到了第十三层,那彩云就停住了,却见这里无山无水,处处彩雾索绕,而在彩雾之中,却盘膝座着两个高约十丈的神仙,正是那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 还不等众‘女’说话,却听如来佛祖道:“各位‘女’檀越终于到了。” 蛛儿等‘女’见到这两位掌教,都恭恭敬敬的伏身参拜,只有魔刹圣后福了一福,算是行礼,然后道:“如来佛祖、元始天尊,你们让孙悟空把咱们叫来,到底是为何事?” 这时元始天尊道:“魔刹圣主,你已经恢复本‘性’,归我正道,真是可喜可贺啊。” 魔刹圣后为任天弃而来,对这两位掌教并不尊重,只是哼了一声。 这时只听如来佛祖叹了一声道:“任天弃之事,本座与天尊的确难辞其疚,不过这是一场早就注定了的天劫,谁也无法逆挽。” 李淑琼这时再也忍不住了,道:“如来佛祖,孙悟空说你们有法子化解,是不是真的,不过要想害天弃,那可不行。”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对望一眼,同时将身子一缩,变成了正常人的高度,站在了八‘女’眼前。 如来佛祖道:“各位‘女’檀越,请随本座到一处地方去,到了那里,你们一切都明白了。” 说着一挥手,八‘女’便不由自主的随着两名掌教向前飘行而去,一路但见彩光流转,不可另视它景,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却到了一处似‘洞’非‘洞’,似殿非殿,霞光万道,熠熠生辉的巨大建筑物前。 魔刹圣后见状,心中顿时一动,道:“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莫非在里面?” 她这话一出,其余七‘女’皆是一惊,望着两位掌教。 这时只见元始天尊一点头道:“不错,两位老祖宗的确就在里面,咱们进去再说。” 听到马上就要见到那两位传说中的先祖,八‘女’心中都紧张起来,跟着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缓缓走了进去。 向内约行了百丈,就见到前面隐隐有紫光透出,再行得十数丈,进得一道光‘门’,眼前紫光蓦然一耀,照得八‘女’一时之间睁不开眼来,过得好一会儿,这才勉强张眸,顿时见到了一付无比壮观的景象,却见到这是个漫无边际的地方,上有七彩之光,下有云雾缭绕,就在云雾之中,立着一块高达数十丈‘射’着光芒的紫‘玉’。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袖袍一挥,带着八‘女’飘身落在了紫‘玉’之上,只见平滑如镜,不见尘埃,而就在不远之处,盘膝闭眸坐着一男一‘女’,皆在三旬年纪,身着华彩之服,男的面目方正,长须及‘胸’,虽不算英俊,但甚是威严,而‘女’的高鬓盘云,肌如‘玉’雪,柳眉樱‘唇’,极为端庄。 两位掌教面对这一男一‘女’,脸上都‘露’出了肃然尊敬的神‘色’,伏下身去,恭恭敬敬的拜了九拜。 八‘女’一见到两仙如此,自然知道盘膝而坐的定然就是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了,连忙都跪了下去磕头。 然而等众‘女’行完礼,却见伏羲与‘女’娲仍然闭着眸没有丝毫反应,不由都是大奇,心中皆想到一事,但又万万不相信。 这时候只听如来佛祖大叹一声道:“你们都起来罢。” 八‘女’听他口气不对,纷纷站起,李淑琼再也忍不住了,道:“这……这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怎么了,他们不会是……是……那个了罢。”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这时回过头来望着八‘女’,由如来佛祖道:“不错,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的确是元神已散,但并没有魂灭。” 他这么一说,把八‘女’都‘弄’糊涂了,李淑琼又道:“你们这两个……两个老神仙,说话别那么多的玄机,咱们笨得紧,可‘弄’不懂。” 此刻元始天尊出语道:“放心,你们几人,关系着这场天劫能不能化解,天地间的苍生能不能得救,一切的因缘,本尊自然会给你们说起。” 说着话便与如来佛祖面对着她们盘膝而坐,众‘女’心中都是充满了疑窦,也盘膝坐了下去,只想听个究竟。 元始天尊沉默良久,这才道:“各位自然知道世人皆是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之后,而这个天庭也是两位老祖宗所创了。” 见到众‘女’全部点点头,他又道:“你们虽知这天庭是两位老祖宗所创,可是知道天宫为什么能够在空中漂浮不落么?” 这一点儿众‘女’倒真没想到,不由面面相觑。 元始天尊道:“天地之初,一片‘混’沌,本无万物,但幸有‘阴’阳二气,浊者为地,清者为天,由无生有,变无形为有形,先有无情之草木,再化有情之禽兽,继而方有人类,而一场毫无预兆的滔天的洪灾,又将一切毁灭,唯有两位老祖宗得葫芦而逃生。这两位老祖宗本是兄妹,但为繁衍后代,不得已结成夫‘妇’。 等有了儿‘女’之后,他们害怕又有什么灾难突如其来,到时候不免连人种也灭了,便产生了能否控制这一切的想法,苦苦思虑‘摸’索之下,终于悟到‘阴’阳二气的玄妙,而且也知道了人体也并非外表那么脆弱,若是修行得当,可以脱壳而出,如气体一般飞升上天,而且还能千变万化,力量可比凡人大万倍以上,这就是咱们现在说的元神……” 魔刹圣后深思道:“人是有情之物,有元神能改变本体成仙成佛上天入地,但那些宫殿却是无情之物,如果能够漂浮空中,的确让人费解了。” 第七十七章 渡劫之法(1) 听到李淑琼询问天宫漂浮之因,如来佛祖在旁边道:“其实这一点儿也不费解,本座问你们,你们觉得这里的景致如何?” 李淑琼抢先道:“这里真是美得紧,我在下界从来就没有见到这么美的风景,真不知是怎么弄出来的,应该不会是自己生的罢。” 如来佛祖点头道:“不错,这里的确不是天地本有之物,而是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按自己喜好幻化出来的太虚幻境,这也离不开阴阳二气的由无生有之能。” 魔刹圣后本也是由无生有之物,对此最是敏觉,顿时道:“啊,我知道了,你是说这整个天宫就和这太虚幻境一样,都是伏羲与女娲用法术幻化出来的,所以它们才可以永远飘浮。” 她这么一说,其余七女都是恍然大悟,点头赞同起来。 如来佛祖道:“你只说对了一半,这整个天宫只是幻化之物,无法自行修炼,岂会永远漂浮下去。” 这时候李淑琼忽然道:“等等,我有一个问题,这整个天宫幻境既是他们施法所创,等到了要消失的时候,再重新幻化,那不就结了。” 如来佛祖苦笑了一下道:“你们每一个人也许都认为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无所不能,可是错了,他们原本也是凡人,只是领悟了天地间的玄机,得到了与普通人不同的力量罢了,创造这个天宫之时,已经耗损了他们一半的元神,然后天地之间又经历了几次大劫,他们连番施法,已经快到灯枯油尽,非数万年之功不能恢复,那里还能重新幻化天宫。” 八女想到这两位老祖宗为了儿孙们如此殚精竭力,心中深为感动,一个个的星眸中都含着了泪花。魔刹圣后与蛛儿虽无他俩的血脉,但生于天地间,岂有不沐受这两位老祖宗恩惠的,也是感伤不禁。 如来佛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宣了一声佛号,道:“两位老祖宗元神渐虚,又明白整个天宫即将消失,也非常着急。伏羲祖爷才会以不同的化身,选了本座、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太上老君、灵宝道君这五名他认为资质特异的弟子,传了仙术,让咱们各自领悟,想要找到永远维持天宫幻境不灭的法子,可惜我等实在鲁愚,得了传授之后,虽然分别有所领悟,但还远远不及两位老祖宗,而且急功近利。纷纷开山立派。不思精修,如今想来,实在羞愧至极。” 众女此时都有了不祥之感。一直没有说话的陆玉嫣娇怯怯的道:“那现在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怎么了?他们要不要紧?是还在修行么?” 陆玉嫣所问之话也是其他七女如今迫切想知道的,都望着如来佛祖,等着他的回答。 如来佛祖这时似乎说不下去了,道:“师弟,还是你来说罢。”佛道之间貌合神离,两仙虽然明知同出一师,但从不以同门相称,如今天界大劫,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深有所感,倒比过去亲近了许多。 元始天尊也露出凄凉之色。深深叹了一口气,才道:“我道教之中,有舍已布道之说,而佛教之中,也有舍身饲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典故,可是大家却是说得多,做得少,而我与师兄都口口声声说要渡尽世人。免除一切灾劫,但真正要怎么做,却都是茫然,不得不以万万年或亿万年这些时间来作为托辞。然而两位老祖宗,什么也没说,但做了一件令我等赧颜抱愧,轰轰烈烈的壮举,他们以无上大法,让元神出壳,重化阴阳二气,时时刻刻游走于天宫之间,让天宫间的灵气不至衰弱,这个天界,方可以不至消失。 听到伏羲与女娲竟然将自己化成阴阳二气保得天界不毁,八女都惊得呆了,好半天才听到李淑琼道:“两位老祖宗怎么这么……这么想不通啊,这天界消失就消失,有什么要紧?” 蛛儿一直在默默听着,忽然流着泪道:“不,琼儿,你不明白两位老祖宗的心意,他们只所以不惜消耗自己的元神来建立这个天庭,就是因为害怕会有忽如其来的灾难毁了大地,到时候不再有任何的生灵,只要这个天界还存在,那世间的万事万物得以重现就有机会了。” 元始天尊不由向蛛儿微微一点头道:“蛛儿姑娘兰心慧质,的确深知两位老祖宗的苦心,不过还有一点儿,也是他们要保住天界的原因,那就是希望天界之人能够掌管人间善恶,惩恶而扬善,否则就算是人种得保,处处将会是血腥贪婪,弱肉强食,这和过去禽兽横行之时并无区别,那他们辛辛苦苦创下的一切,也算是白费了。” 八女听到这里,对两位老祖宗这种博大舍身的胸怀更是感动得珠泪纵横,不约而同的又走到他们未灭的肉身之前,全部跪了下去,久久不愿起来。蛛儿更是一边哭一边长叹道:“怪不得我见世间父母大多对儿女不计得失,无私奉献,原来皆是两位老祖宗血脉所传啊。” 跪着感慨良久,八女这才站起,魔刹圣后忽然变色道:“糟糕,既然伏羲祖爷和女娲娘娘元神已散,那天弃之事该如何是好?” 此时众女都已经想到此事,心中全慌乱起来,两位老祖宗已经不在,而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又不是任天弃的对手,要想化尽他体内的魔性,却如何能够。 只听如来佛祖道:“各位女檀越尽管放心,两位老祖宗在灵化之前,早已经推算到天界的这场大劫,已经留下了化解任天弃魔性之法,只是这法子需应在各位身上,但极是难办。” 闻听两位老祖宗留下了相助夫君脱离魔道之法,众女都是大喜过望,李淑琼第一个道:“什么法子,快说,快说,只要能让天弃变回过去的样子,再苦再难咱们姐妹都愿意。” 她这么一说,所有的女子都附和起来。 这时元始天尊却沉声道:“如果这事并非苦难所能解决,而是要你们舍身渡魔呢?” 李淑琼一呆,道:“什么舍身渡魔,你倒是说清楚啊。” 元始天尊没有直接回答,只道:“你们之中,有谁修练过那仙侣心经,请举一举手?” 众女愣了愣,不知他问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来有些缘故,也顾不得羞涩,蛛儿等六女都举起手来,只有魔刹圣后与馨儿没有动。 元始天尊点点头道:“很好,你们大都习练过,应该明白这心法的玄妙了,但你们知不知道,这仙侣心经是谁所创?” 蛛儿等都听夫君说过,这仙侣心经是公公被太白金星携上天参与记载无虚华会时在天房里无意见到的,后来才传给了他,但至于说是谁所创就不知道了,当下摇起头来。 元始天尊道:“你们可能没有想到,这仙侣心经其实正是两位老祖宗所留,让任世杰所得,就是要化解这场天劫。” 李淑琼奇道:“要解天弃的魔性,与那仙侣心经有什么关系?” 元始天尊道:“这仙侣心经之法,其实我与师兄都得所授,只是并不完全,所以师兄才悟出了欢喜禅之法,而我则悟出了采鼎之术,但远不及任天弃所习玄妙。我且问你们,这法子是否必须要两情相悦?” 听到元始天尊问起这闺中之事,六女实在难以启齿,不过已明白要化解任天弃的魔性只怕与此法有关,还是袁宝琴道:“不错,修习这心经最重要的便是要两情相悦,相互方能补益。” 元始天尊道:“这就对了,两位老祖宗留下一道遗简,说只要习了这仙侣心经,无论有多强的魔性,都无法将之全部冰封,总会有一丝旧情不灭,你们与任天弃接触过,可有此感觉。” 听到这里,众女才恍然大悟夫君为何对馨儿与蛛儿等人会手下留情,原来是那仙侣心经起了作用,魔刹圣后道:“不错,天弃的确没有完全成魔,对自己认识的人都下不了毒手。” 元始天尊道:“这就对了,所以这仙侣心经,正是可以化解任天弃魔性的唯一之法。” 蛛儿听到“舍身渡魔”一语,心中已隐隐猜到了些什么,脸上露出了毅然之色,道:“天尊,你就快说罢,只要能让天弃恢复本性,无论怎么样,我都是愿意的。” 元始天尊望着蛛儿,眼神满是赞许,微微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其余七女,缓缓道:“要想彻底化解任天弃的魔性,你们就必须心中怀着对他的爱意,用仙侣心经与他灵犀相通,然后渡入他的体内,以这爱意将他的魔性全部消融,恢复本性,而且从此之后,任天弃将万魔不侵,成就还在我与师兄之上。” 他这么一说,众女都是喜笑颜开,李淑琼连忙道:“这好办啊,反正我心里面只有任小贼一个,对他爱得不得了,就用仙侣心经让他知道便是。” 其余七女都是纷纷点头,魔刹圣后道:“我虽然没有习过仙侣心经,但……但我也很喜欢天弃的,就请各位姐姐教教我,这事也算我一个。” 馨儿早就喜欢上了任天弃,若不是情况特殊,那是永远不会说出来,此时见到魔刹圣后如此说,自己不表态是不成了,顾不得害羞,也道:“还……还有我,我也要学。” 元始天尊叹了一口气道:“这事并不简单,那任天弃虽然成魔,但对你们还留有旧情,是绝不肯来吸取你们的真阴的。”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七十七章渡劫之法(1) 第七十八章 渡劫之法(2) 李淑琼顿时急了,跺脚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才好?” 元始天尊神‘色’更是黯然,道:“只有一个法子,让任天弃忽然将魔‘性’发作到极限,将他仅有的灵智暂时遮住,到时只要你们***一室,略作引动,魔‘性’极‘淫’,他必然会来吸取你们的真‘阴’,但是到了这时,他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了,你们就将真‘阴’尽失,元婴尽消,最终魂飞魄散。” 元始天尊说到这里,又道:“我知道此事对你们来说实是极难,可这也是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留下来化解天劫的唯一之法……”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蛛儿决然道:“天尊,你不用再说了,天弃成魔,变得凶残好‘淫’,绝情绝义,我早就不想活了,又不想他再害人,才会去刺杀他,与他同归于尽,如果这样能够让天弃恢复本‘性’,还能让他很好的活着,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了。”她说着这话,脸上却带着甜美的笑意,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一件极美好的事情似的。 这时候李淑琼忽然大声道:“你能为任小贼死,难道我就不能了,他……他变成那个样子,我比谁都要难过,只要他能变回来,不再做任恶贼,今后还能想着我一丁点儿,我就算是死了也比现在高兴。” 陆‘玉’嫣脸上也没有悲伤,微笑道:“没遇到天弃之前,我本就是一个含冤游‘荡’的野鬼,能再活这么久,又和天弃过了那么多快乐的时光早就心满意足了。” 袁宝琴与邓雅婵对视一眼,拉起了手,走到元始天尊面前,毫不犹豫的道:“还有我和婵妹,无论为天弃做什么,咱们都是愿意的。更何况能救那么多的人,就算是死,也是值得。” 而谢阿蛮眼中却流出泪来,道:“我真不想死,在没遇到天弃之前,我只是宫中一个供人赏乐的玩偶,还要时刻担心被人杀死,是天弃改变了我的一切。从那一天起,我就活得越来越开心,只幸庆自己的运道比那些老死在宫中的妃子、***们好得太多太多,有一个天地间最英俊最了不起的夫君,他只要和我说一说话儿,对我笑一笑,我就可以开心好多天,可是,自从第一次上天见到天弃那个样子,他连正眼都没有瞧我一下。我真的好害怕。好痛苦,感到自己再也快乐不起来了,如果永远是这样。 天弃永远不再理我,我又变成了他眼中的一具会说话的木偶,我就算不想死,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蛛儿等五‘女’听到谢阿蛮说出这席话,都是深有同感,不约而同的围在了一起,拉起了手,泪如雨下,低声啜泣起来。而魔刹圣后与馨儿虽然没此感受,但听着谢阿蛮这话极为悲绝徘恻。深受感应,也默默在旁边垂泪,蛛儿见了,也走了过去,拉住了她们两人的手,八‘女’心中此时再无隔阂。 如来佛祖这时宣了一声佛号,叹道:“伏羲祖爷在传我仙技之时,曾经对我说过,‘天地有情,万灵方生,承德载物,无所不‘欲’。可惜我并没有听从,反而一意孤行的去寻求无情解脱之法,只怕是当真错了,各位‘女’檀越舍身之举,实在令人深服,这也是天地之幸,任天弃之幸啊。” 这时却听到元始天尊说了一句“可惜,可惜啊”。 众‘女’闻言,都是一愣,蛛儿抹了抹泪,走到元始天尊身边一福道:“天尊,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等姐妹的决心么?” 元始天尊摇首道:“各位之心,感天动地,我岂有不信的,只是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留的遗简上曾有言,天地之变,单阳双‘阴’,九为极阳之数,要解任天弃的魔‘性’,需得有九位深爱他的烈‘女’方成,如今你们却只有八位,却是个极‘阴’之数,只怕难有成效。” 他这么一说,众‘女’顿时一阵冰冷,好不容易知道了让天弃脱离魔道的法子,却不想还有此制锢,天下间喜欢任天弃的‘女’子自然不少,就是国师府的‘侍’‘女’之中随便也能抓出一大堆来,可是真正深爱他,心甘情愿能为他死的却难已找到,而如今他成了魔,自然更无‘女’子真心相爱了。不由得纷纷面面相觑,神情悲感黯然。 就在这时,却忽然听见李淑琼道:“不,我还知道有一个‘女’人很喜欢天弃的,只是不知她愿不愿意为天弃魂飞魄散。” 蛛儿一听,忙道:“琼儿,还有谁,你快说说。” 李淑琼道:“就是那个狐狸‘精’厨娘胡十二妹。” 蛛儿愣了愣道:“你怎么知道她很喜欢天弃?” 李淑琼咬了咬樱‘唇’道:“那个胡十二妹一进府,我就瞧不惯她,还是陆姐姐看她厨艺不错才把她留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她原来是狐狸‘精’,心里自然就防着她了,就用蛛儿姐姐教我的隐身法儿悄悄的到她的屋间去,发现她居然悄悄的绣了一副任小贼的画相放在自己的贴身处,而且还对着一面铜镜不停的练习媚笑,神情间痴痴呆呆的,我也是‘女’人,怎会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她心里有任小贼,就是笨蛋也瞧得出来。” 蛛儿闻言一喜,道:“好啊,那咱们去找她,告诉她天弃的事,瞧她愿不愿意。” 李淑琼忽然一叹道:“我瞧她多半是愿意的,因为我也那样为任小贼痴痴呵呵过,而且她虽然是狐狸‘精’,但我悄悄跟了她很久,才知道她居然很守本份,见到别的男人冷傲得紧,与良家之‘女’没有什么区别,否则我早就将她从府里赶出去了。” 这时只听如来佛祖道:“看来这至阳之数就要应在此‘女’身上了,两位老祖宗果然玄法无边,推算得一丝不差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大一小两个白‘玉’瓶来,先将其中一个小的‘交’给魔刹圣后,道:“这里面是一枚可让任天弃魔‘性’提升到极限的丹‘药’,你瞧准时机给他服下去。” 魔刹圣后点点头,将那小的‘玉’瓶放入了怀中。 如来佛祖又拿出了那大一些的‘玉’瓶,道:“这‘药’丸也是两位老祖宗所留,能够助长你们仙侣心经的法力,现在就可以服下去。” 说着就倾出了九枚赤红‘色’的丹丸,让八‘女’各自服了下去,剩下一粒,却‘交’给了蛛儿,如果那胡十二妹愿意舍身挽救这场天劫,就给她服下。 这时元始天尊也给了她一枚坎离九转仙丹,以作胡十二妹结成元婴,上天之用。 魔刹圣后知道不能久留此处,否则任天弃必然要起疑心,当下就要出这太虚幻境,蛛儿知道陆‘玉’嫣与胡十二妹最要好,就将那现两枚丹丸‘交’给她,由陆‘玉’嫣一人下凡去找胡十二妹,其余的六‘女’,依旧跟自己回瑶池去,只是态度一定要恭顺,暂时不可‘激’怒任天弃。 一切安排妥当,两名掌教便送她们出了七彩神塔,再三嘱咐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元神已散之事万万不可对外泄漏,否则更要引起轩然大‘波’,众‘女’也知此事是天界里绝大的秘密,都答应下来。 孙悟空依然在外面候着,见到八‘女’比来的时候坦然平静了许多,也料到她们必然知道了化解之法,猴‘性’好奇,就不停的打听伏羲与‘女’娲这两位老祖宗是否在塔中,但八‘女’皆遵守诺言,闭口不谈,惹得孙悟空是心痒难挠,但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闷在心里了。 回去之时不再欣赏美景,片刻之间便出了太虚幻境,按先前所说的,魔刹圣后带着蛛儿等六‘女’依旧向瑶池而去,陆‘玉’嫣则回国师府找胡十二妹去了。 这太虚幻境离瑶池极远,来的时候驾着孙悟空的筋斗云走了一日,回去则费了两日一夜的时间,刚到瑶池,就瞧到一群仙娥在外面候着,见了魔刹圣后等‘女’,赶紧迎上来,战战兢兢的道:“圣后娘娘,陛下正在宫里大发雷霆,等着你们哩。” 魔刹圣后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们前面带路。” 那群仙娥领着六‘女’进了圣后宫,到了任天弃的寝宫外,不敢进去,只道:“陛下就在里面。” 魔刹圣后“嗯”了一声,便带着六‘女’走进了外殿,顿时见到任天弃正坐在丹墀之上,血眸闪耀,一脸铁青,样子极是凶狠,而在他的面前,却放着那面昊天镜。 魔刹圣后见到,连忙带着六‘女’跪了下来,道:“臣妾等参见陛下。” 任天弃望着这些‘女’人,沉声道:“朕问你们,这几天都走什么地方去了,就连昊天镜也查不到。” 魔刹圣后知道任天弃必然已经瞧到了自己等人飞回的情景,心中早就编好了说辞,一脸委屈的道:“回陛下,臣妾等是被孙悟空施法架到了一处地方,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也在那里面,幸亏臣妾等趁机逃出,否则就见不到陛下了。” 任天弃顿时怒道:“好一个臭猴子,当日朕手下留情,放过了他,想不到竟然做下这样的事来。圣后,那是什么地方,为何昊天镜照不到?” 第七十九章 渡劫之法(3) 听到任天弃问起昊天镜无法查得的原因,魔刹圣后摇头道:“臣妾也不知道。” 任天弃道:“好,那地方的大概位置朕已经知道,只要好生搜索,不怕查不出来。” 他说到这里,环视了一下众女道:“陆玉嫣呢,朕见她到下界去了,莫非她不肯做朕的帝妃。” 魔刹圣后忙道:“臣妾正要为这件事给陛下道喜哩。” 任天弃道:“哦,道什么喜?” 魔刹圣后道:“自从经历了这事之后,各位姐妹都瞧清了那些神仙的嘴脸,已经决意在天庭伺候陛下,而陆玉嫣这次去,就是想再叫一位姐妹上来。” 任天弃道:“是谁?” 魔刹圣后道:“就是胡十二妹,不知陛下还记不记得她,不过她却天天惦记着陛下,咱们姐妹一合计,反正圣后宫也挺大,就让陆玉嫣去带她上来,这是臣妾擅自作主,不知陛下可喜欢?” 任天弃“嗯”了一声道:“原来是她,也好,就让她上天来罢,也不枉她与朕相识一场,一切就由圣后你安排就是。” 魔刹圣后嫣然一笑道:“是,想不到陛下还真顾念旧情。” 谁知她这么一说,任天弃脸色一沉,大声喝叱道:“谁说朕有情,朕乃天界魔帝,对谁也不会有情,圣后,这话不许再在朕的面前提起。 魔刹圣后不想他反应如此之大,连忙应了。 其余六女皆是聪慧之人,任天弃越是这么说,越知道他本性并没有完全泯灭,只是在强自挣扎,心中都是一阵酸楚,纷纷凝视着他,再没有上次见面时的隔阂,而有的却是那连绵不尽的痴情浓爱。 任天弃已经瞧到了这七女各自不同的眼神。心中忽然一动,脸上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一挥手道:“圣后,你先带她们下去罢,朕又吸了些真阴,想要到秘室里去修练两日,这天庭之事,就交由你暂且打理。” 魔刹圣后答应着。然后带着六女告辞出了大殿,向自己的寝宫而去。 到了魔刹圣后的寝宫内室,魔刹圣后叫退一众仙娥,与六女围案而坐,李淑琼再也忍不住了,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其实说天弃乱开杀戒,除掉了许多的佛阐两教的弟子,反正我又不认识他们,真没放在心上。但一想到他糟蹋了那么多的仙女。就连嫦娥仙子都没有放过,还吸她们的真阴助长自己的魔力,心里面就气得紧。” 蛛儿从那大殿出来。就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在默默思索着什么,听到李淑琼这么一说,忽然摇起头来,轻声道:“不,琼儿,开始的时候我比你要气得多,因为嫦娥姑姑不仅教会我的歌舞之技,而且对我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我帮天弃。她其实是知道的,可是总会暗中相助,所以我听到天弃居然连……嫦娥姑姑也不放过,心里痛苦得不得了,就想到要杀死他,可是看到天弃的样子,我终于想通了。” 李淑琼道:“蛛儿,你想到了什么?” 蛛儿没有正面回答她,转过头去问魔刹圣后道:“蛛儿有一事想请教玉儿姐姐。还请玉儿姐姐如实相告。” 魔刹圣后听她以“玉儿姐姐”相称,那就是说已经把她当做自己人了,连忙道:“蛛儿姐姐,你有什么话,只管问罢,我一定都告诉你。” 蛛儿道:“我听说是天弃破了你的身子,吸了你的玄阴真气,然后才成魔的,是不是?” 魔刹圣后晶莹雪白的脸上微微一红,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可天弃当时并没有吸光我所有的真气,才留了我一条命。” 蛛儿道:“那我再问你,天弃后来还碰没碰过你?”她怕魔刹圣后没有听懂,又道:“就是说你们之间还……” 魔刹圣后此时连耳根也红了起来,赶紧道:“没有,天弃再也没有对我……对我那样了,他从没到我的寝宫来到。” 蛛儿幽幽一叹道:“这就是了,玉儿,你有没有想过,你长得极美,咱们姐妹都比不上,就是嫦娥姑姑,也未必比得过你,为什么天弃不来碰你,而会去糟蹋那些仙子,吸取她们的真阴。” 魔刹圣后聪明无比,一听蛛儿的口气,顿时便领悟到了,脱口道:“是天弃对我留情,怕一但和我那样,我的真阴就会全部被吸光。” 蛛儿点了点头道:“不错,天弃心里面是有情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而矣,或许就是知道,他自己也不相信,会以魔性来克制这样的情感,所以他才会不到你的寝宫来。” 馨儿这时忽然道:“蛛儿姐姐的话说得很对,我那天骂了天弃,可是天弃并有对我……对我怎么样,他真的是还有感情的,咱们一定要让他恢复本性。”她说着这话,语气十分坚定,想来决心已下。 屋子里这时一阵沉默,大家都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剩不下多久了,脑子里想的全是和天弃各自相识时的情景,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喜悲交集。 这时魔刹圣后却是一笑道:“天弃之事虽是一场早已注定的天劫,但终归是因我而始,难得各位姐姐原谅了我,我该敬敬大家的酒才是。” 馨儿也故作轻松道:“对对,我虽然没有与天弃正式成亲,但他已经封我做了逸云天妃,也算是过了门啦,自然要敬各位姐姐。” 蛛儿知道两人有心不让大家太难受,也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哀伤收在心头,也嫣然一笑道:“好啊,那就摆上宴席,众姐妹好好聊聊。” 李淑琼也明白了她们的用意,暗地一咬牙,恢复了往常的神态,拍着手笑道:“对对,玉儿姐姐,快摆上天庭里最好的宴席,我可还没有吃过哩。” 陆玉嫣等女也是心知肚明,自然也笑着附和起来,屋中中欢声笑语,竟如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魔刹圣后吩咐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一对对的仙娥捧着水晶玉盘进来,上面全是些交梨火枣,仙茸异菌之类,不过魔刹圣后知道不久就要做那件大事,不敢叫上易醉的天仙酒,令人取了另一种美酒,清香袭人,但酒性却不大。 李淑琼吃一枚火枣,觉得一般,又拿起一枚交梨,咬了一口,顿时吐了出来,皱起眉来道:“哎呀,倒甜不酸的,一点儿也不好吃,原来这些神仙每天都吃的这些,还不如咱们凡人有口福。” 蛛儿微笑道:“琼儿,你现在元婴已成,可不是凡人了,还有,这交梨、火枣乃天界罕有之物,不仅可延长岁年,还可以增长法力,普通的神仙想吃也吃不上,你吐了这一口,不知会有多少神仙会心疼哩。” 李淑琼望着那被自己咬了一口的交梨半天不语,忽然脸上现出厌恶之色,手一挥,就将那交梨远远的扔了出去,道:“延长岁年,增长法力,真就那么重要么,人要是活得开心,就算是多活一天也是好的,可要是活得不开心,就算是活一万年,一万万年,那只会活多久,痛苦多久,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要是天弃什么都不会,还是那个混吃混喝的小无赖,我不知现在会有多开心。” 她说着这话,忽然再也忍不住,伏在桌案上痛哭起来,其余几女本是在强作欢颜,见到李淑琼之状,顿时又触动了心中之痛,随着她默默哭泣。 就这样笑笑哭哭,哭哭笑笑,这顿宴席也不知吃了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仙娥来禀道:“圣后娘娘,外面有两名叫陆玉嫣与胡十二妹的仙子要求见。” 魔刹圣后没想到她俩来得如此之快,连忙让这仙娥带她们进来。 没过一阵,就见到陆玉嫣跟着那仙娥进了屋,而后面跟的,正是那有着梅清菊冷般气质,但笑起来又迷死人的九尾狐狸精胡十二妹。 蛛儿见到胡十二妹跟着陆玉嫣前来,知道她必然已经答应了化解天劫之事,心中一块石头才落在地上,迎了上去道:“玉嫣,不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陆玉嫣向胡十二妹一指道:“这全亏了十二妹,我本以为这事对她来说实在难办得紧,可是没想到她只一会儿就答应下来。” 蛛儿这时忽然向胡十二妹一拜而下。 胡十二妹料不到她会如此,连忙扶住道:“蛛儿姐姐,你这是为什么?” 蛛儿含着热泪,一脸感激的望着她道:“天弃是咱们的夫君,他成了魔,咱们自然无论如何都要他恢复本性,可是你,无名无份,却肯为他舍去性命,这当真是难为你了。” 胡十二妹这时忽然沉默了一阵,才凝视着蛛儿道:“天弃真是变成了陆姐姐说的那个样子么?” 蛛儿黯然的点点头道:“若不是这样,咱们姐妹岂会来找妹妹你,这也是救天弃唯一的办法了。” 胡十二妹咬了咬樱唇,忽然坐在一根珊瑚凳上低泣了起来。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七十九章渡劫之法(3) 第八十章 渡劫之法(4) 蛛儿见她哭泣,忙道:“好妹妹,我也知道这事太过强人所难,你要是后悔了,别担心,咱们是不会让你做这事的,要知道,这事必须心甘情愿方可,否则就会白白牺牲性命,你千万要想好了。” 胡十二妹抹了抹眼泪,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是后悔,我只是在替姐姐她们难过,天弃本来答应了我,要将吸取的真阴还给她们的。” 她如此一说,众女都是脸色一变,异口同声的道:“什么,你姐姐她们的真阴也被吸走了。” 胡十二妹连忙摇手道:“不,不,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怪不得天弃。” 她说着这话,就将胡大姐听到灵宝道君托梦之言,然后将任天弃从合州城的花园里摄去,想采他的真阳助长修行,结果反被任天弃用仙侣心经吸取了真阴的事说了一遍。 蛛儿等女这才知道任天弃在合州城忽然失踪去了什么地方,想不到与那群狐狸精有如此一段因缘,也难怪他与蛛儿结婚之时,这些狐狸精会来送上大礼。 听完胡十二妹的话,蛛儿点了点头道:“好妹妹,这事你放心,我太了解天弃了,他外面虽然嘻嘻哈哈,玩世不恭,其实骨子里是个极重承诺的大丈夫,如果他一但恢复了本性,一定会去做答应你的事的。” 胡十二妹也微微点点头,轻声道:“我其实也相信他,可是大姐她们把我带大,一直都非常照顾我,如果……如果我就这样去……去了,总觉得太对不住她们。” 此言一出,蛛儿顿时喜道:“好妹妹,你真的是心甘情愿。” 胡十二妹“嗯”了一声,神情却甚是坚定。 这时李淑琼走了过来道:“胡十二妹,想不到你也肯不要命来救天弃。过去我对你不好,你多多原谅。”说着就向她一福。 胡十二妹见到李淑琼这样,慌忙站了起来道:“哎呀,公主,我这不敢当。”跟着就要还礼。 李淑琼一把扶住她道:“不行,咱们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过去对你又喝又骂的。实在很对不住。” 胡十二妹顿时红起脸来,动了动樱唇,终于轻声道:“不,你也没骂错,我本来就是狐狸精,而且……而且我到国府来,的确是想再见见他,我要是你,或许……或许也会那样的。” 李淑琼拉着她的手,忽然又哭了起来道:“要是还有将来。我一定会和你成为好姐妹。好好对你的,可是……可是……。”却实在说不下去。 众女都知道她要说什么,心中都是哽噎。是啊,如果大家还有将来,如果天弃能够恢复本性,那该有多好啊。 魔刹圣后打破了这悲伤的气氛,道:“既然大家都聚齐了,那就商量如何救天弃的事罢。” 听到这话,众女都收住了眼泪,重新围在了案桌上商议了一阵,已经定出了计划,由袁宝琴将仙侣心经的口诀传给魔刹圣后、馨儿、胡十二妹三女。然后再由魔刹圣后将任天弃请到这寝宫之中,在酒中放入那枚可将他的魔性提升到极致的丹丸,让他狂性大发,把仅有的一丝情感遮蔽起来,到时再引动他的淫性,将爱意用仙侣心经渡进他的体内化解魔性。 魔刹圣后等三女皆是修真之士,那仙侣心经也并不繁复,袁宝琴只讲解了两遍,她们就记在了心中。只是馨儿与胡十二妹终是处子之身,要做这样的事,当真是又羞涩又害怕,身子都有些发抖。 三个时辰之后,魔刹圣后站起身来道:“各位姐妹,是时候去叫天弃了,不知大家都准备好了没有?” 面临着生死之际,而且明知此举会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众女的脸上表情也不一样,如蛛儿、陆玉嫣等是一脸坚定,而谢阿蛮、邓雅婵等却是一脸的黯然,但谁也没露出畏缩后悔之色,纷纷点起了头。 魔刹圣后也不再犹豫,说了一声,就向任天弃修行的密室而去。 到了那密室之外,魔刹圣后低声道:“陛下,臣妾有事相禀。” 过了一阵,才听到任天弃的声音道:“什么事?” 魔刹圣后道:“陆玉嫣已经将胡十二妹带上来了,众姐妹在臣妾的寝宫里设了一席,想让陛下前去与她们一叙。” 室内顿时无语,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任天弃冷漠的声音道:“算了,朕不想去,朕与她们已经没有什么好叙了。” 魔刹圣后也料到他如此,忙道:“倒也不是什么闲事,胡十二妹说,她知道下界有散仙公然对陛下不满,想亲自向你禀告。” 话音刚落,就听到任天弃大怒之声道:“是谁,是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朕绝对不会放过。” 跟着人影一晃,双眸血红,一脸怒气的任天弃已经站在了魔刹圣后的眼前。 魔刹圣后连忙向任天弃行了礼,然后带着他向寝宫而去。 任天弃到了魔刹圣后的寝宫,却见偌大的宫殿里,所有伺候的仙娥都已经不见了,不由道:“这宫里的人呢?” 魔刹圣后镇定的道:“是姐妹们说有好多体己的话想给陛下聊聊,不想有人打扰,所以臣妾就将所有的人叫出去了。” 任天弃“哼”了一声,便再没有说话。 到了魔刹圣后的内室,一进门,里面的八女都站了起来,凝视着这个已经非常陌生了的任天弃,眼中都有了泪花。 魔刹圣后生怕让任天弃瞧出破绽,连忙让他进去,坐在案桌之首,然后一使眼色,所有的女子都按刚才商议好的计划跪了下来,向他参拜。 见到众女如此顺服,任天弃的脸上开始和缓起来,手一挥道:“好,你们都起来罢。” 跟着又向那胡十二妹道:“胡十二妹,朕听圣后说你在下界听了许多逆反之言要向朕禀告,是与不是?” 胡十二妹先前听众女说天弃已变,心中还有一丝幻想,但如今亲眼目睹了那个在自己心目中英俊动人,本领高深,和蔼可亲的任天弃成了这付凶酷而又冷漠的模样,还有如此硬生生的毫无感情的语气,那一丁点儿的幻想都破灭了,心中只有一阵又一阵的痛楚,更坚定了她舍身之心,强忍着泪,点了点头道:“是,我是听说了一些,心里面气得紧,所以想上天来告诉你。” 任天弃血眸一闪道:“好,是那些,你告诉朕,朕即刻叫人灭他满门。” 胡十二妹听到这般凶残的话,心里又是一痛,忽然展颜一笑道:“陛下,我难得上天来,先别说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我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能够打得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落花流水,连玉皇大帝也被你派到南天门去守门去了,陛下,你真是威风,我想敬你一杯酒,聊表崇敬之心,好不好。” 任天弃听着这些话,脸上微微的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 这时魔刹圣主已经拿来了一壶酒,在一个白玉杯里斟满,递给了胡十二妹,胡十二妹双手捧到了任天弃的面前,任天弃拿过酒杯,就一饮而尽。 等到胡十二妹敬完酒,却见到蛛儿走了过来,含笑道:“陛下,臣妾前日也有得罪之处,多亏陛下宽宏大量,饶臣妾不死,臣妾是感激不尽,今日也想敬陛下一杯。”说着也倒了一杯酒,捧到了任天弃的面前。 任天弃望着蛛儿鲜妍生辉的容颜,心中忽然觉得说不出的高兴,大笑道:“好,我喝,蛛儿,你在这天宫,好好的享受荣华富贵,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谁要是惹了你,你只管给我说,朕给你出气。” 蛛儿听他这话,那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自己,心中顿时一酸,差点儿就要垂下泪来,赶紧伏在地下道:“多谢陛下。”这才没有露馅。 其余七女早就准备好了,等到胡十二妹与蛛儿敬了酒,便一个个的走上前去向相敬,到了最后的魔刹圣后,那酒壶里的酒已经是涓滴无剩。 敬完了酒,九女都沉默不语,那壶酒里已经放下了提升魔性的丹药,现在只等任天弃发作了。 只一会儿,任天弃就有些不对劲儿,那双血眸呆滞中却又光芒四射,脸上也开始红了起来。 这时任天弃猛的站了起来,双手一分,已经将外袍撕裂,环视了屋中的九名女子,脸上露出了极难受的神情,大声挥手狂喝道:“出去,你们统统给我出去,圣后,立即把西园里的那些仙子给我带来。” 众女见到他魔性完全发作之时还不愿伤害自己等人,心中都是感触良深,知道为情郎舍身的时刻已经到了。 魔刹圣后第一个走了过去,将身子依入任天弃的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嫣然一笑道:“陛下,臣妾们就在你的身边,为何要舍近求远,去找西园里的仙子。” 任天弃猛的一把推开她,喝道:“我叫你们快离开,听到没有?” 说着这话,体内更觉狂燥,身子一动,就要自己到西园里去。 魔刹圣后这时一把紧紧的抱住了他,心中念咒,躯体上的衣裳已经尽去,露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身子来。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八十章渡劫之法(4) 第八十一章 生离死别(1) 随着魔刹圣后的这个举动,屋内的其余八女,都不约而同的除去了自己的衣裳,片刻之间,屋中便现出了九具片缕未着,香乳细腰的玉体,每一具都是那么的冰清玉洁,脸上都散发着一种圣洁的光辉,就是馨儿与胡十二妹这两名未经人事的处子,当此情景,心里只有毫无保留的痴爱与奉献,已经忘记了羞涩之情。 面对着这九具完美而又散发着清香的玉体,任天弃的胸中起伏,鼻子里不住的喘着粗气,似乎还在想尽最后的力量克制,但魔刹圣后这时伸出纤纤玉臂,踮起脚来,闭着眸,用柔软红润的樱唇,深深的向任天弃的嘴唇吻去。 任天弃的魔性此时已经达到了极限,那里能够经受住这般的引诱,那一丝灵智顿时被遮蔽起来,发出了一声狂吼,已经将身上所有的衣裳撕开,一丝不挂的将魔刹圣后扑倒在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下,然后很粗暴的分开她的两只玉腿,将那话儿生硬的朔入魔刹圣后的体内,不由自主的开始吸取她的真阴。 魔刹圣后本是石女,虽经初创,但谷道之狭窄仍与普通女子有异,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眼中流泪,毫不挣扎,眼中一边流泪,一边凝视着任天弃,默默的开始运转仙侣心经的口诀,将对这个男子所有的爱意,随着被他吸取的真阴一起渡入他的身体之中。 其余的八女默默的瞧着两人交合,每个人都是珠泪滚滚而流,完全没有那种淫荡的感觉,心中涌出的都是一种超越生死的爱,只要能够把天弃从绝情绝义凶残好淫的魔道挽救出来,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任天弃这时魔性到了极限,吸取真阴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不一会儿。魔刹圣后的身子就开始雪玉之色变成了苍白之色,眼瞧着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吸尽真阴,魂飞魄散了。 这时候旁边的八女都呜咽着“玉儿姐姐,玉儿姐姐”的叫了起来,但魔刹圣后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边忍受着任天弃的撞击,一边抚摸着他的脸。痴痴的凝视着道:“天弃,我就要离开你啦,好可惜,听不到你真心的叫我一声‘玉儿”然后亲一亲我,抱一抱我,在我的耳边说上两句好听的话,或许来说,我只是你一个并不存在的女人,只是你眼里的一缕轻烟。飘来的时候没有感觉。等想起的时候,它已经散了,什么也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身子已经起了变化,先是开始模糊,然后就渐渐的透明起来,跟着已经消失,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便如一缕轻烟,一但散了,就什么也没有。 见到魔刹圣后第一个离去,屋里所有的女人都痛哭失声。这个美玉、所化的女人虽然让任天弃入了魔,但细想起来,她才是最可怜的人,连和任天弃说笑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得到一次亲吻,一次拥抱了。 袁宝琴早已决定以死相救夫君,见到任天弃正用血眸向自己等人望来,那物事仍然狰狞高擎,将心一横。就要迎上去,然而就在这时,却见到人影一晃,蛛儿已经冲过了她的身边,紧紧的抱住了任天弃。 任天弃见到赤裸着身子的蛛儿,血眸却是一闪,脸上的狂性缓了一下,竟没有将她像魔刹圣后一般立即扑倒在地。 蛛儿见到他到了这里,知道对自己的感情仍然没有完全泯灭,心中想起他与自己在一起时说过,在这些女人之中,他是最喜欢自己的,当日之浓情密语,还历历在心,眼泪顿时忍不住一下子流了出来,但很快就意识到不能让任天弃魔性消退,到时只怕他更不愿意伤害自己了,连忙止住了泪,对着任天弃很灿烂的一笑,用自己玲珑尖挺的玉乳在他胸前摩挲着,她本来不善媚人之术,做起来也甚是僵硬。 但任天弃何等状态,她这么一做,那微微的一丝对蛛儿的情感顿时被欲火泯灭,喉咙里发出了霍霍之声,顿时将蛛儿抱住,将屋中桌案之上的果酒全数弄到地面,然后将蛛儿放在了桌案之上,分开她的双腿,自己站在中间,狠狠攻入,蛛儿只在纳入之时不由得痛呼了一声,然后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任由任天弃毫无理智的蹂躏吸取,渐渐的也开始苍白透明起来。 蛛儿知道自己即将魂飞魄散,微微睁开了那双美丽的星眸,此时已经黯淡无光,凝视着任天弃,轻轻的叫道:“天弃,天弃,我……我死了不要……不要紧,可是我好怕……好怕你恢……恢复了本性之后,知道咱们姐妹为你而死,会痛不欲生,你要是有……有记忆,有请一定记……住我说的话,好……好好的活……活下去,多做些善事,减少你……你曾经犯下的罪孽,一定要忘记……忘记我们,一定要……” 她说到这里,真阴已尽,再也无法说话,一点点儿的在桌案上消失了。 见到蛛儿离去,几女已是泣不成声,袁宝琴立即迎上了任天弃,而任天弃这时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犹豫,一把拉过袁宝琴,就将她放在蛛儿消失的地方采吸起来。 袁宝琴没有流泪,只是凝视着任天弃,她知道此时即使不说,自己的爱意也可以通过仙侣心经和真阴一齐传入任天弃的体内,脑中想的,却是那个自己孤苦害怕,绝意以死保得清白的夜晚,一个脸上长满了红斑的少年,冒着生命危险到“聚艳坊”后园的楼上救自己的情景。 不一会儿,袁宝琴也已经消失在屋中,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跟任天弃说一句话,但对这个男人所有的爱,却已随着自己的生命透入了他的身体。 邓雅婵与袁宝琴最好,眼睁睁的见到她默然的离去,双眸已经哭得红肿起来,不等剩下的五女有所反应,已经冲了过去,任天弃此时浑身狂燥无比,也没有什么思想,谁离他最近,他就要采吸谁,当下一把将邓雅婵推到桌案上,邓雅婵还来不及翻转身子,就被他紧紧压住,从玉、臀之后一攻而入。 如此姿式,任天弃又不知怜香惜玉,邓雅婵痛苦之极,但却没有叫出声来,只是回头望着他,眼泪潸潸而流,呜咽道:“天弃,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在玄天门答应过我,要带我吃遍山下所有好吃的东西,你可能忘了,但你的婵儿却永远记得,现在,你这个承诺是永远做不到了,我不怪你,只希望日后你每到一处地方,都能想一想我,因为我知道,在众姐妹之中,你……你喜欢我并不多,我真怕你忘了我,忘了你的婵儿。” 她说到这里,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知道要步袁宝琴的后尘,不由断断续续的道:“师……师妹,可惜咱们也……不能在一起了。”说了这话之后,便再也一言不出,直至完全消失。 任天弃刚一转身,见陆玉嫣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便将她扑在了地上大加采吸,陆玉嫣眼神中露出痛苦之色,但却努力的露着笑颜,似乎毫不觉得此刻的任天弃狰狞可怕,一边忍受着下体的裂刺之苦,一边很温柔的拂着他已经散乱的发鬓,轻声道:“天弃,你说是不是缘份,过去你渡真阳来救我还魂,现在我又要用真阴来助你脱身魔道,若不是你,我永远会是一个没有任何快乐记忆的孤魂野鬼,可如今不同了,有那么多与你开心的日子,我已经知足了,真的知足了,天弃,谢谢你,日后我不能再伺候你啦,你自己好好的珍重,我知道,一定还有许多的女子会像咱们姐妹一样痴爱你的,你要好好的对她们,不要再到处跑,让人家天天想你,念你,好不好?” 面对着陆玉嫣的情丝细语,任天弃恍若无闻,腰部狂动,并不稍缓,没过多久,世上又少了一名温柔贤淑的好女子。 在任天弃的夫人之中,谢阿蛮与陆玉嫣是最要好的,两人可说是无话不谈,最初的时候李淑琼处处刁难谢阿蛮,也是陆玉嫣从中周旋,见到陆玉嫣魂飞魄散,谢阿蛮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一咬牙,也到了任天弃的身边。 被任天弃分开修长的双腿,无情的压在了冰冷的地面,谢阿蛮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害怕,默默的望着任天弃,想起自己拜他为师那段时间在国师府里的缠绵之情,心中好生怀念,感到身子一阵发颤无力,知道快不成了,喃喃的道:“天弃,你知不知……道,我悄悄的编……编了一套新舞,花了好知……好长的时间,想在你面……前跳给你瞧,讨你的欢……欢心,可是总没有……机会,现在更……更不成了,真……真遗憾……遗憾……”渐渐的也已经香消玉殒。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八十一章生离死别(1) 第八十二章 生离死别(2) 胡十二妹虽然对任天弃的爱并没有蛛儿等人深,答应上天舍身救任天弃,一半是因为喜欢他,另一半却是因为天‘性’善良,不愿他再做恶事荼毒天地。如今看到这般的凄壮之景,心中也是震憾,她现在终于相信任天弃一定是个很好的夫君,可惜自己已再也没有这个福份了,当下见到谢阿蛮消失,也走了过去,被任天弃猛的一把抱住压在身上,她根本就来不及说什么,双‘腿’就被分开,任天弃无情的侵入进来,那开天辟地的奇痛已经不容许她说话,顷刻之间,***已是鲜红一片,那裂伤之处受创极重,血水在地上不住的流淌着,胡十二妹忍不住发出了痛苦之声。 馨儿也是处子,见到胡十二妹这般的惨状也是恻然,但想到如果胡十二妹忍不住痛苦,不能将自己的爱渡入任天弃的体内,那众姐妹就白白牺牲了,连忙道:“十二妹,你千万要忍下来,否则的话,那就会前功尽弃啊。” 胡十二妹听到了馨儿的话,也醒悟过来,强忍着痛苦,不再去瞧任天弃那张狰狞的脸,闭上了眼眸,回想起最初与他相识的情景,想到他对姐姐们的手下留情,想到她和自己笑嘻嘻聊天,想到他要自己多‘露’笑脸的话,想到自己渐渐的开始想他,念他,开始为他发痴发呆,那裂痛之苦竟渐渐的减轻了,重新睁开了眼来,什么也不说,只是给他‘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充满了妩媚,也充满了倾慕,笑得很甜很美,就是旁边的馨儿也呆住了,实在想不到她在如此之时,居然会有这般的笑颜。 然而,胡十二妹的笑容很快就开始凝固僵硬了,身子已经苍白透明。消失在屋中。 见到胡十二妹魂散,馨儿瞧了瞧李淑琼,却见她只是愣愣的瞧着任天弃,却没有什么举动,心想她是公主之尊,身娇‘肉’贵,面对此景定然大是骇怕,也不去管她,身子一动,便向任天弃迎了过去。 任天弃对待她,便如对胡十二妹一般无二,野蛮而又无情,伏在她冰清‘玉’洁的‘玉’体上,将那还沾满着胡十二妹处子鲜血的物事刺入她紧闭的体内,馨儿顿时如裂成两半似的,痛得浑身颤抖起来,脑中完全是一片空白,但很快她就恢复了神智。死死的咬破了樱‘唇’。那鲜血便如***一般流着,凝视着任天弃。 馨儿对任天弃的爱,却比胡十二妹要强烈些。当初在渭水河畔一见到他,心里就会不住的发跳,所以才会违背师父不得管世间之斗的‘门’规,偷偷的下山助他破阵,就是这次龙族要送她上天给任天弃为妃,她心中也极是矛盾,成为这个男子的妻子,自然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但这个男人已堕魔道,凶残好‘淫’。与他过去相比,实在又让她无法接受,所以当日才会在凌凤阁里对任天弃说出那般失望的话来。 默默的望着任天弃,馨儿什么也没说,自己对他的爱过去藏在心中,如今他已经失去了感情,更不必再讲出口了,不过自己的爱,会通过自己的身子传入这个男人的体内。他现在不知道,但总会明白的。 就这样,馨儿在无声中从任天弃身下消失,屋子里只剩下了李淑琼一人,但她并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很快的到任天弃身边去,而是缓缓的走到了魔刹圣后的水晶‘床’上,很平静的慢慢的躺了下去。 任天弃这时狂吼了一声,飞身上了那水晶‘床’,分开了她的‘玉’‘腿’,猛力撞击起来。 李淑琼紧紧的抱着他,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一边呜咽,一边道:“任小贼,你瞧我有多狡滑,留到最后一个,还能够多瞧瞧你,你看你,真可怜,什么也不知道,变成了一个白痴、蠢猪。任小贼,你记住,我可没蛛儿姐姐、陆姐姐她们那么伟大,今后无论你勾搭了多少‘女’人,都不许忘了我,否则的话我要你好看……” 她说到这里,想起自己就要魂飞魄散,又泣声道:“天弃,没有了我,你会不会高兴,因为我总爱吵你骂你,惹你不开心,不像蛛儿姐姐、陆姐姐她们那么温柔,总会顺着你,我知道你是讨厌我的,我就是知道,可是,我也管不住自己啊,每次见到你带着别的‘女’人回来,我就气得要命,恨不得把她们推出‘门’去,不过最后总拿你没有办……办法。” 李淑琼讲到这里,已经觉得自己的身子冰冷无力了,知道与任天弃离别之时已至,拼尽了最后一丝残力,扬起身子,在他脸上一亲,道:“任……任……小贼,要……要是……要是你……你还……还能……叫……叫……叫我一……声……小……琼琼,那……那该……多……多好……啊。” 然而随着她的这句话,任天弃忽然停止了动作,发痴般的望着身下奄奄一息的李淑琼,那眼中的血红竟开始在渐渐消淡,眼光闪烁,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竟极僵硬的喃喃的叫了一声“小琼琼”,随着他的叫声,原本冰冷无知的心竟开始有了感触,眼睛一眨,竟然有一枚晶莹的泪珠已经滴在了李淑琼的脸上。 李淑琼这时已经无力的闭上了眼眸,但感觉还在,清楚的听到他的叫声,微微的睁开眼时,正好见到任天弃的那枚眼泪,意识到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传来的法子果然灵验,任天弃已开始恢复本‘性’,但她真‘阴’已尽,完全支持不住了,嘴‘唇’微微动了动,‘露’出了一丝笑意,身子在任天弃的身下一点一点儿的变淡变透明,直到最后消失。 眼睁睁的见到李淑琼消失,任天弃忽然就像从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梦中醒来一般,忽然对着李淑琼消失的地方大叫起来:“小琼琼,小琼琼。”,他一边叫着,一边又用手去‘摸’,但‘摸’到的只是那冷冷的水晶‘床’。 任天弃此时的魔‘性’已除,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却历历在目,他那里相信这会是真的,不住的摇头,嘴里喃喃道:“做梦,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说着就猛的榻了自己几耳光,只觉得痛得厉害,心中顿时一凉,再一瞧自己的下身沾满着血迹,环视屋中,一片狼籍,地上除了一些‘女’子的衣裳,还有仙果酒壶,触目惊心的是,另外还有两大滩落红之血。 任天弃细想刚才发生之事,这一骇,当真是非同小可,脑子里顿时一炸,完全是一片空白,痴痴呆呆坐在‘床’榻之上,不停的对自己道:“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恶梦,可怕的恶梦……” 他说着这话,但已经意识到这一切好像是真的,一时之间,四肢无力,浑身一阵阵的颤抖着,九个‘女’人,里面还有他最心爱的蛛儿,竟被自己采吸真‘阴’而魂飞魄散,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也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不,蛛儿、李淑琼、陆‘玉’嫣、袁宝琴、谢阿蛮、邓雅婵、魔刹圣后、馨儿、胡十二妹,她们都没有离去,她们一定都还活着,还活着。 这时他想到一事,大吼了一声:“外面有人没有?” 随着他的声音,过了一阵,才有一群仙娥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跪下道:“陛下有什么吩咐,刚才圣后让咱们都到宫外候着,奴婢们来得迟了,还望陛下恕罪。” 看到这些仙娥惶诚惶恐的模样,又称自己“陛下”,那就是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了,任天弃心中更是狂跳不止,急忙道:“我问你们,刚,才这屋中都有些什么人?” 仙娥们听到他问这话,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莫名其妙,一名仙娥颤抖着道:“启禀陛下,奴婢看到圣后带着七位仙子在里面,后来逸云天妃也来了。” 任天弃闻听此言,当真有如万箭穿心,身子一软,差点儿就要瘫坐在地,眼泪忽然止不住的潸潸而流。 见到这天地亘古以来的第一大魔头,凶残好‘淫’成‘性’的吴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魔皇大帝居然会忽然呆若木‘鸡’的流泪,而且神态大是有异,众仙娥都感到了一阵阵的恐怖,只怕他立马就要狂‘性’大发,趁着他发愣,连忙都溜出了宫去。 任天弃这时无法再自己骗自己了,一切并不是一场恶梦,九个无比美丽,而又对自己痴情一片的‘女’人的确已经魂飞魄散,就在这屋中,就在自己的身下,从魔刹圣后到李淑琼,每个‘女’人临死之前所说的话,所‘露’的神态,他都还清楚的记得,‘胸’中的悲愤再也压抑不住,不由仰首厉啸起来,他魔‘性’已除,但法力并无半分损失,这样癫狂的厉啸,当真是惊天动地,让人心胆俱裂。 每想到一个‘女’人的临终前的凄凉之情,任天弃就要厉啸一声,他此时的法力何等惊人,等啸到第九声,就连整个天宫都开始剧烈的摇晃模糊起来,所幸这天宫有伏羲与‘女’娲元神所化的真气周护,方不至于毁于一旦。 第八十三章 生不如死 任天弃正在狂啸着,却见外面跑进来一大群仙官,个个是捂着耳朵,面目苍白,见到任天弃,全部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道:“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再啸,否则整个天宫都要垮塌了。” 任天弃此时魔性已除,虽然伤心欲狂,但理智却在,见到这一众仙官,忽然想到一事,道:“我问你们,妖怪神仙若是没命了,是不是归东岳大帝管?” 那利市仙官善于溜须拍马,已经被任天弃提携为利市真君,此时正跪在前面,连忙道:“是是,凡人死了,就由阎罗……”一想阎罗王已经被任天弃贬了,现在地府里作主的是秦广王,连忙又道:“就由泰广王司管,而修行过的妖魔神仙要是死了,便是东岳大帝司管。 任天弃犹如溺水之人忽然间抓住了一根稻草,道:“好,立即给他们两个召上天来,朕有事要问,要他们马上来,不许耽搁。” 利市天君见到任天弃的眼眸已无血光,但神情却如痴如癫,刚才又发出了那般骇死人的啸声,只怕接下来又有神仙要遭殃,还是避远些好,连忙道:“是是,陛下,小臣本领不行,腿脚还算利落,这事就交给我了。”一边说着,一边就告了辞,匆匆忙忙到下界传旨去了。 其余的天官面对着凶残成性任天弃都是胆战心惊,见到利市真君溜走,都深悔自己没有接信这趟差事,这魔头适才的啸声大有恨怨之气,也不知道是谁惹着他了,此刻若是稍有不妥,只怕仙命就要玩完,连到东岳大帝那里报到的机会都没有,当下跪在地上,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这魔头听见。目光就转向了自己。 任天弃此时虽然没有那暴戾之气,但已经处于一种即将崩溃的状态,也不去管那些天官,只呆呆的坐在屋中的一根珊瑚凳上,脑里也不知想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利市天君已经带着秦广王与东岳大帝急冲冲的进来,见到那些天官还战战兢兢的跪着。心中跳得厉害,连忙伏下身道:“秦广王与东岳大帝已至,小臣向陛下交旨。” 秦广王与东岳大帝赶紧也向任天弃伏地而拜。 任天弃见到他俩,赶紧站了起来,走到两仙的面前道:“朕问你们,要是有谁魂飞魄散了,还能不能想法子还魂。” 秦广王与东岳大帝没想到这魔皇大帝急着召自己上来竟会问出如此肤浅的话,不由相视一望,秦广王道:“陛下,这……这无论是人或者仙。只要魂飞魄散。就再也不会复生了,实在是没办法的事啊。” 东岳大帝全名叫做东岳天齐大生仁圣帝,因掌管仙妖之魂。职位远在冥界诸王之上,任天弃入主凌霄宝殿之后,惧于魔威,曾经上天来参拜过他一次,此时也惶然道:“启禀陛下,这人妖魔仙能够重生,皆是因为躯体虽毁,但魂魄还在,可以借尸还魂,或者重新轮回。这魂飞魄散了,那可是半点儿法子都没有。” 任天弃心中一痛,不由得大声喝道:“谁说没有法子,一定还有办法的,是不是你们不肯说出来,好,要是你们不说,朕立刻将你们魂飞魄散,瞧瞧你们到底能不能重生。” 这话一出。秦广王与东岳大帝都是骇得心惊肉跳,而秦广王更是叫苦不迭,原以为自己时来运转,与任天弃攀上交情,当上了地府之主,那真是志得意满,可以一手遮地,万万没想到还没过多久地府之主的瘾,就摊上了这档子事,这魂魄都没有了,再厉害的大仙都没有办法,任天弃这话,实在是毫无周旋的余地,什么时来运转,完全是霉到了无限,这一下别说地府之主,一家之主都做不成了,当下也顾不得同僚之情,一指东岳大帝道:“陛下,你是最了解小臣的,小臣长居地府,法力低微,东岳大帝掌管妖魔神仙之魂,他或许有办法。” 东岳大帝听秦广王把事情尽数推在了自己的身止,一时也气得咬牙切齿,急忙向任天弃伏地一拜道:“陛下明鉴,小臣虽掌管妖魔神仙的轮回还世,但连大罗金仙也没当上,对这无魂重生之事,实在是束手无策,就算是陛下杀了小臣,小臣也只有含冤而死。” 要是在任天弃成魔之时,这秦广王与东岳大帝自然是脱不过一死了,但他神志已复,向来也不是无理酷杀之辈,原也知道魂飞魄散是没有法子再救的,这时心灰意冷已经到了极点,任天地之间再无胜他之人,这大错铸成,已经无可挽救,什么聪明绝顶,法力无边,都是狗屁,狗屁,救不了蛛儿她们,自己这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之身又拿来有什么用,什么用啊。 任天弃痴立了半晌,忽然狂喝道:“立即敲响聚仙钟,所有的仙魔全部给我到凌霄宝殿之外去。” 他这么一说,众天官如获大赦,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秦广王与东岳大帝也不知他敲响聚仙钟要做什么,也悬心吊胆的跑出。 凌霄宝殿外的聚仙钟很快响起,不多时,除了刚才那些天官,六大魔王、截教弟子,以及天界之中所有尚存的法力高超之士,陆陆续续的都驾云急急赶到,任天弃让他们就站在凌霄宝殿之外,这仙魔混杂,密密麻麻的竟有数千之多。 等到一众仙魔全部到齐,任天弃让他们围成一个大圈,默默的走到圆圈之中,环视了众仙魔一眼,忽然一闭眸,大吼道:“我要你们想尽办法杀了我,让我魂飞魄散。” 此言一出,这在场的数千仙魔都是一愣,根本不知所措,实不知这个魔帝又在发什么狂性了。 任天弃此时已经痛不欲生,只想以死来解脱自己这种入骨入血入髓的痛苦,见到仙魔们都在面面相觑,一片茫然,又吼了一声道:“我要你们尽全力让我魂飞魄散,听见没有,如果你们不杀了我,我就会杀了你们,一个都不留。” 他这话说完,顿时此起了众仙魔的燥动,谁都知道这个魔帝向来是说一是一,他说要杀得一个不留,那在场的只怕谁都活不出去,当真猜不到他的魔性到了什么境界了。 这数千仙魔之中,也有不少对任天弃敢怒不敢言之辈,见他如此,反正是一死,也就横下了心,立刻就有一根捆仙索飞出来套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又有七八件法宝祭到了天上,却是些阴阳瓶、玄天旗、黑风珠、斩神剑之类。 任天弃让那捆仙索牢牢绑着,毫不挣扎,但那些法宝打在他的身上,对他却无半分损伤。 任天弃又大吼起来道:“全部一齐动手,快来啊,是不是要我先动手灭了你们。” 一众仙魔此时都骇然大惊,再也不犹豫了,各自使出了法宝,这或正或邪的数千件法宝全部飞在空中,当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玄冰烈火、狂风毒雨、刀枪剑戟、蛟龙魔鸦,总之是什么都有,这数千般法宝同时用出,免不了相撞失控,许多的仙魔躲闪不及,被各自的法宝打中,一阵阵的惨叫之声,竟然死伤了不少。 然而等到众仙魔收回了法器,重见光明,却见到场子中心的任天弃仍然是丝发无损,倒是他的周围,却躺着数十名被误伤了的仙魔尸体。 任天弃脸上忽然现出无比痛苦之色,大叫一声,已经将那捆仙索挣断。 见到任天弃挣断了捆仙索,所有的仙魔都以为他要对自己等人下手了,这魔头的法力何等之强,只怕真的要让在场的仙魔一个不留,当下都是骇然变色,人人自危,只想拔腿开溜。 但就在这里,任天弃并没有对众仙魔动手,而是手中一挥,已经多了一道五色剑气,向着自己的丹田元婴之处插去。 众仙魔都见识过他这五色剑气的厉害,知道有许多的大罗金仙与灵佛菩萨都在这剑气下魂飞魄散,此子果然不愧是魔中之魔,凶残无比,不仅要杀别人,现在连自己都要杀了,真是莫名其妙,匪夷所思,许多仙魔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但是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任天弃那以五行真气为基,再以弃天剑与八大上古神剑炼化,玄妙无端,无坚不摧的五色剑气刺在他自己的身上,前腹进而后背出,一边插了好几剑,他不仅没有魂飞魄散,就连血都没有流一滴出来。 原来,任天弃的所遇之奇,本是亘古仅有,他身皆仙魔两家之长,元婴早就与身体合一,不仅已在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之上,就是比起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来,也不遑多让,要是两位老祖宗在,或许还有法子令他魂飞魄散,但这两位老祖宗已舍身渡世,如今就算他想死,也找不到任何的法子了。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八十三章生不如死 第八十四章 洪荒幻境 便在任天弃不停的对自己乱刺之时,却见到东方上空,忽然现出霞光万道,耀眼夺眸,一大簇的仙人飞了过来,等离得近了,却见这簇仙人不是别的,却是当日与任天弃一战之后就消失无踪的佛阐两教弟子,当先的两神,正是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 任天弃见到他们,身形一起,便飞到了两名掌教跟前,道:“如来佛祖、元始天尊,来得正好,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要除魔卫道么,现在机会到了,你们只管动手,我绝不反抗,也算为你们死在我手中的弟子报仇。” 如来佛祖这时一合什,宣了声佛号道:“任天弃,你果然已经恢复本性了,那九位姑娘总算没有白白舍身。” 任天弃闻言一震,瞪着眼,指着如来佛祖咬牙切齿的道:“好啊,原来是你这个臭秃驴搞的鬼,一定是你给蛛儿她们出的主意,是不是?” 如来佛祖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场天劫,若不是九位姑娘甘愿舍身,当真是无可化解,本座实在是敬服无比。” 任天弃听了,忽然发出了一声狂啸,指着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道:“如来、元始,你们出的好主意,拿命来陪。”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见到他的狂态,也是暗暗惊心,元始天尊连忙道:“陛下且慢,本尊有话要说,如果陛下听了之后,仍然要动手,本尊与侧视绝无怨言。” 任天弃的性子比入魔之时虽要理智一些,但此时怒气攻心,眼眸布着血丝,大喝道:“蛛儿她们都魂飞魄散了,你说什么话,都已经晚了。” 元始天尊道:“此事倒还有回旋的余地,陛下请跟咱们一行。” 说着已与如来佛祖向东而飞,似乎去的正是那太虚幻境。 任天弃听到他这话,心中猛的一跳。赶紧追了过去。 三人的法力都到了一念之间,随心所欲之境,过得一刻,就到了那太虚幻境的无形之门。 任天弃随着两位掌教进去,也如蛛儿等一般,被里面绝美的景致震惊,但此刻那里还有心情细赏,跟着到了那碧池之中的七彩塔之下。元始天尊将手一指,光门便开,进去之后依旧上了十三道彩云之层,便到了那巨大的紫玉石之上。 见到元始天尊与如来佛祖对着元神已化的伏羲及女娲伏地参拜,任天弃顿时领悟过来,道:“这莫非就是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 元始天尊点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两位老祖宗,陛下,你先去参拜,然后坐下。心平气和的听本尊与你讲这段因缘。” 任天弃魔性已除,对于这两位创造了人类与天界的老祖宗也是极尊敬的,当下便走了过去,跪了下来。朝着两位老祖宗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头,见到他们并没有什么反应,心中怀着疑窦,坐在了元始天尊与如来佛祖的对面,等他们向自己解释这一切。 元始天尊见他坐定,脸色也和缓了许多,这才启言,将对蛛儿她们讲的一切又原原本本的向任天弃说了一遍。 等到元始天尊讲完,任天弃这才知道两位本来可以和天地同寿,日月同辉的老祖宗居然会舍弃元神。维固天界,当真是崇敬无比,才知道这一切竟是两位老祖宗安排来化解这场无法避免的天劫,想到蛛儿她们为自己而永远消失,这九个女人,那一个不是集天地之灵气,秀外慧中的好姑娘,如此的代价,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当下长叹一声,眼泪忍不住潸潸而流,他已经不死不灭,连自尽都没有办法,可以与天地同寿,至少有亿万年的岁月可活,可是这样痛苦蚀骨的活着,却远远比死了还难受 元始天尊与如来佛祖见到任天弃这样的神色,对望一眼,由如来佛祖宣了声佛号,道:“陛下,刚才天尊说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倒也不是诳你之言。” 任天弃闻言,顿时精神一振,猛然的站了起来,瞪着他们颤声道:“什么,你们说什么,这事真的可以挽救?蛛儿她们还能够还魂?” 元始天尊一叹道:“陛下,你遇合之岢,实难令人想像,如今的天地之间,再无人能够胜你,而你魔性虽除,但那逆命反骨却是与生俱来,无可化解,要是你心情悲抑,难免还要闹出事端来,两位老祖宗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留下了渡厄之法。” 任天弃心中只是乱跳,连忙道:“快说,快说,什么渡厄之法?” 如来佛祖道:“在九位女檀越舍身之前,本座曾经给她们服下了一枚丹丸,这丹丸正是两位老祖宗所留,叫做引魂丹,可将她们的魂魄引入一处玄妙之境保以暂且不灭,而你再用仙侣心经之法将真阴渡还给她们,这九位女檀越就可以重生。” 任天弃此时一颗心已经悬在了半空,催促道:“那是什么地方,我马上去。” 如来佛祖道:“其实那个地方你已经去过,也是这场天劫发起之地,修真之士若是去了,法力便要尽失。” 任天弃脑中一闪,脱口便道:“洪荒幻境。” 如来佛祖颔首道:“不错,就是洪荒幻境,那里和这太虚幻境一样,都是两位老祖宗施法所创,所不同的是,此处是用来渡生,而那里却可以用来渡死。” 任天弃听了,想到陆玉嫣当时在洪荒幻境里死而复生之情,当真是狂喜逾越,实在无法言喻,只说了声:“我这就去找她们。”便要离开。 却听如来佛祖道:“陛下且慢,还请听本座数语。” 任天弃道:“好,那你快说,我要去瞧瞧是不是真的。” 如来佛祖道:“陛下如今是天庭之主,本座岂敢相瞒,这是两位老祖宗遗简所留,自然不会有假,只是陛下可知那洪荒幻境之中还有什么?” 任天弃那一段记忆被共工施法尽数抹去,就算是此时他法力通玄,也是全然不知,当下想了想道:“那里的确是奇怪得紧,不过里面的神仙妖怪不是全出来了么,还由谁在里面?” 如来佛祖道:“这洪荒幻境的一切本座与天尊原是推算不到,幸得两位老祖宗的遗简写得明白,咱们才知道陛下最初入魔,却是在此。” 任天弃到现在对自己过去那时有时无的力量也感到莫名其妙,猛的想起,这一切果然都是到了那洪荒幻境之后才发生的,追问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如来佛祖道:“那里面关着四位魔神的魂魄,而这四位魔神的名字陛下也应该听闻过,他们就是共工颛顼蚩尤刑天。” 这四大魔神的名字任天弃自然是如雷贯耳,闻言不由得一惊道:“原来是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来佛祖道:“这四大魔神皆非人类,但却和你一样,都生有逆命反骨,想要以魔制人,故而大举兴兵,意欲先霸人间,再图天庭,这些魔神皆有超凡的法力,而那时候本座与天尊几人也在修行之中,无法到下界相助,因此他们可说横行无忌,天下的百姓死伤极重。两位老祖宗自然不愿意子孙们受此大难,便暗中相助,将他们一个个的都处死了,当时一时心慈,并没有毁灭他们的元神,而是施法做出了这个洪荒幻境,将他们的魂魄都关在里面,永世无法出来,只希望他们能悔悟前非,懂得与人类和平相处,到时候更放出来封为天神,以他们的法力,倒也能做些益事,怎知道他们不念两位老祖宗的仁慈,反而心思报复,竟施法用宝光做诱,引与他们有逆命反骨的人进去,然后再渡以魔力,放归于世……” 任天弃道:“这个人,自然就是我了。” 如来佛祖道:“不错,那太虚幻境之中,有魔力之人皆不可出来,必然是那四大魔神先用元丹渡你,使魔性暂不发作,然后施法抹了你对此事的记忆,只要你回到外界遇到不平郁愤之事,逆命反骨会引动那元丹慢慢消融,你的魔性就会越来越深了,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你还会学得仙侣心经,又吸取了魔刹圣主的玄阴真气,将魔性发挥到极限,成就之大,定然已经超过了他们原本所料。 任天弃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但绝望愤怒就会有那巨大的力量,想起一事,脸色不由得一变,道:“不好,蛛儿她们若是到了那洪荒幻境遇上了这些魔神,只怕……只怕……” 如来佛祖道:“魔性本淫,毫无控已之心,九位女檀越的确有些凶险,不过本座只所以耽搁陛下,只是想将这段因缘让陛下了解,陛下此次前去,务必除掉这四大魔神,使天上人间得以安宁,这也是两位老祖宗之意。” 任天弃道:“那洪荒幻境一但进入,就要法力全失,我如何除得他们?” 如来佛祖道:“陛下有所不知,两位老祖宗为了让四大魔神在洪荒幻境能够生存,不使天界之神为过去的事前去报复,因此禁锢了仙妖之力,但并没有禁锢魔力,而陛下你得九位女檀越所助,魔性虽除,但魔法仍在,在里面并不会有任何异状,所以这天地之间,能够除掉这四大魔神的,也只有陛下你……。”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任天弃已经听得不奈,也不再留,身子一起,已经向着来路飞去,眨眼之间就出了太虚幻境,飞往下界。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八十四章洪荒幻境 第八十五章 无敌之寂 过不得多久,就到了陆府上空,却见整个府宅已经重新修葺过了,处处是粉墙碧瓦,飞檐画栋,不时可见奴仆丫环穿梭其间,就算是陆玉嫣没在,但繁盛之景也远远超过了过去。 任天弃旧地重游,想起当日与李淑琼及猪肉强到陆府时的情景,似乎就在昨天,不由得好生感慨,但此时也不能多想,身子一降,已经到了陆府后园那山洞,却见已经用石头牢牢封住了,知道是陆玉嫣叫人所为,身子已经穿石而过,就到了那黑洞之旁,想也不想,就一跃而入。 一阵黑暗之后,便到了那七彩的光幕,任天弃默念法咒,能够飞行自若,果然法力未失,心中顿时大喜,在空中浮定,双眸放光,双耳凝听,搜寻着蛛儿等女的下落。 以任天弃此时的修为,耳目之灵绝不在千里眼顺风耳之下,只一瞬间,就听到了东南之角传来动静,立即飞身前去。 到了东南天空,他向下望去,却见到四个百丈高的巨人分东南西北四方而立, 长像皆是奇形怪状,狰狞可怖,东边一个巨人是赤面红须,南边一个巨人浑身黑上下如焦炭,西边一个巨人长得铜头铁额,而最为丑恶的,还是北边的一个巨人,完全瞧不到他的头颅,竟是以双乳为眼,肚脐为嘴。 任天弃知道这四个凶恶的巨人,便是共工颛顼蚩尤刑天这四大魔神了,他此时并不关心他们在做什么,而是用神眼向下搜寻,霎时间,便见到一座四壁陡峭,无路可攀的孤峰,而这孤峰之上,却站着九个女人,只见她们都穿着暂时用树皮裹成的衣裳。雪白的肌肤隐约可见,虽然满脸疲惫,灰尘扑扑,但个个都是貌美如花,艳色难掩。 瞧到这九个熟悉的面容,任天弃心头顿时一定,高兴得差点儿就要从空中坠落下来,如来佛祖当真没有骗自己。 蛛儿、李淑琼、陆玉嫣、袁宝琴、谢阿蛮、邓雅婵、魔刹圣后、馨儿、胡十二妹,这九名为了自己舍身的女人,果然一个都不少,他所有的痛苦此时都化为烟云,胸腹之内,除了狂喜,就没有什么别的了。 不过任天弃已非过去那个莽撞的毛头小子,蛛儿她们就在自己的眼下,天地之间那是绝没有什么能够伤害这九个女人了,见到她们眼中都露着惊慌之色。也不忙下去相聚。便去瞧那四大魔神此时在做什么。 这时只见西面那浑身如焦炭的巨人道:“共工、刑天,什么事咱们都可以让,但这次你们想各占那两名大美人儿。那可不行,除非你们少分一位其他的美人儿。” 却听到东方的那赤面巨人道:“颛顼,这九位美人儿是我与刑天先发现的,自然要由咱们先选。” 而南方那没有头颅,以双乳为眼,肚脐为嘴的巨人嗡声嗡气的道:“不错,不错,能分四名美人儿给你们,那是便宜你们了。” 那西方那浑身如焦炭的巨人又吼道:“放屁,放屁。这九位美人儿下来,难道我与蚩尤就不会发现,凭什么要你们先选。” 此刻那北方铜头铁额的巨人也道:“颛顼说得对极了,咱们早就约定,在这里得了什么好处都要平分,有什么先发现后发现的。” 东方那赤面巨人道:“这九个虽然都是美人儿,但大美人儿只有两个,咱们要怎么平分?” 那浑身焦炭的巨人又道:“不管怎么说,也不能你们两个要。” 东方的赤面巨人道:“那你说怎么办?” 浑身焦炭的巨人道:“那咱们两边就比试比试。谁要是赢了,就可以得到那两个大美人儿,其余的就平分。” 那没有头颅的巨人道:“可是她们有九个,咱们却只有四人,要是每人分两个,还剩一个给谁?” 浑身焦炭的巨人道:“那就由赢的那边自行分配,谁要是不服,便再斗一场,谁厉害谁就多分一个。” 东方的赤面巨人此时已经恼怒成分,大吼道:“好好,斗就斗,颛顼、蚩尤,难道我和刑天就怕你们了,不过从此之后,咱们就分开,带着美人儿各占一方,等生些子孙出来,咱们再来角逐角逐,瞧谁的种更厉害些儿。” 浑身焦炭的巨人也吼道:“分开就分开,反正咱们也无聊得紧了,正好有这九名美人儿下来给咱们传宗接代,等一千年之后,就看着谁的势力最大,咱们就尊他为帝,象伏羲与女娲一样,把这洪荒幻境建都立州,日后或许有那一位子孙有运道出去,完成咱们未尽之事。” 那铜头铁额的巨人闻言道:“可惜不知道上次那个长了逆命反骨的小子如今怎么样了,魔神元丹应该发作了罢,那魔丹可是损耗了我一半的修为,只怕也要几千年才能恢复。” 赤面巨人道:“哼,那小子魔神元丹就是发作,也逃不过一死,只希望他能让伏羲与女娲的子孙多受些灾难才好,那样咱们也可略解些怨气。” 任天弃在空中听得清楚,已经知道东方赤面的是共工,南面黑如焦炭的是颛顼,西面铜头铁额的是蚩尤,而北面那没有头颅,以双乳为眼,肚脐为嘴的却是刑天。 这四位魔神之言,任天弃明白,他们口中所说的大美人儿,自然就是蛛儿与魔刹圣后了,想不到这些魔神关得久了,竟开始打起传宗接代的主意来。 若是在过去,任天弃心恨天庭种种不公,必然还会同情这四大魔神,但自从经历了如此种种之后,他已经想得更深更远了,天庭之上,的确有许多不平之事,但它终是以正义为基,关系着下界百姓的安危,是不可缺少的,只要加以整顿,重定天规,自然是天下百姓之福。而这些魔道中人,生性凶残暴戾,对于人命,那是不会有任何的顾忌。若是以魔当道,人类就算不被灭绝,也会被奴役,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心存善念,饶这四大魔神不死,想要感化他们,从而做到人魔共存,但事实证明。他们的这种善念失败了,四大魔神恨怨之气并没有半分减弱,两位老祖宗已死,洪荒幻境不会永存,终究难保他们有一天会冲破那光幕,逃出此地,那世人的大劫便到了,为了天下苍生,自己今日绝不能再放过他们,就算为这些日子所造之孽稍作恕罪罢。 见到四大魔神说着就要动手,任天弃在空中哈哈一笑。已经落在了已经慌乱成一团的九女之中。 九女糊里糊涂的到了此处,李淑琼与袁宝琴又认得到那片森林的路,本来还在幸庆没有魂飞魄散。天见可怜,或许还有与天弃相见之日,谁知却被这四个凶恶的巨人抓来,听他们的口气,竟要将众姐妹分之交配,然后还想生儿育女,那真是生不如死了,一时都急得花容失色,月惨花蔫,正六神无主之际。却见到多出一个人来,眉如剑峰,目如朗星,鼻若悬胆,脸若玉璧,直如阶前玉树,云际孤鸿一般,却不是那魂牵梦绕,甘愿为之舍去性命的任郎又是谁。 忽然见到任天弃,众女都呆住了,过了良久,才齐声娇呼起来,一个个的都笑得是樱唇怒绽,梨涡深现,都向他围了过来。 任天弃见众女身上裹的那树皮,想到她们在这里面必然也吃了不少苦,大是心疼,将手一挥,顿时一道光华罩了下来,等到那光华消失,九女的身上,已经各自穿好了华丽的衣裳。 正准备与众女痛诉这生离死别之苦,却见到前方的四个巨人已经走了过来,知道此时还不是说话的时候,向九女示了示意,便飞出了山峰,在空中一晃身,也变成了一个与四大魔神一般高矮的巨人。 任天弃向着正瞪着眼望来的四大魔神哈哈一笑,道:“各位,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不过我倒是听说你们给了我一枚魔神元丹,我有今天,全拜各位所赐。” 四大魔神已经认出了他,共工道:“原来是你这小子,想不到会回到这里来。” 颛顼“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自然是这小子魔神元丹发作,干出了些大事来,惹恼了伏羲与女娲,将他像咱们一样,弄到这里来永远出不去了。” 任天弃笑道:“是极,是极,你们给的那魔神元丹好像也不怎么样,我没几下就给两位老祖宗制住,关到这里来给你们作伴儿。” 蚩尤吼道:“臭小子,你说什么,咱们的魔神元丹真要不济,凭你还轮不着伏羲与女娲亲自出手。” 任天弃一挥手道:“算了,这事就不必再提,我问你们,是不是在争吵分那些女人的事,可要算上我一份。” 共工知道此子得了自己四人部分魔力所凝的魔神元丹,一身的修为绝不会在自己等四魔之下,当下道:“好,就算上你一份,除了那两个大美人儿,其余的七个你任选一人,剩下的正好咱们一人两个。” 任天弃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这分得不合理,非常的不合理。” 共工赤脸一变道:“莫非你还想多分一个。” 任天弃又摇着头笑了起来道:“错,不是多分一个,而是还想多分八个。”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魔神的大吼起来,刑天的嘴在肚脐上,但声音却是最大,道:“小杂种,你才多大的道行,竟想把这几名美人儿全部独占,咱们能够助你也能毁了你。” 刑天说着这话,四大魔神身形移动,已经将任天弃四面围住,这四魔心里都明白,此子体力有魔神元丹之力,这里面任谁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只有联手才能胜之。 任天弃面对着这四个鼎鼎大名的魔神,脸上却毫无惧色,微笑道:“其时并不是我要独占这九位姑娘,而是你们用不着了。” 共工道:“为什么?” 任天弃嘴角上的那丝笑容就在一瞬间凝固了,冷冷的道:“因为我会替两位老祖宗完成他们未尽之憾事,让你们四个在这洪荒幻境里消失。” 听到任天弃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四大魔神先是一愣,跟着就哈哈的狂笑起来。 笑得一阵,才听到颛顼道:“原来你这小子并不是让伏羲与女娲制住,而是叛变投降了。” 任天弃已经起了杀机,一脸肃然道:“我本是人,伏羲与女娲是我的老祖宗,只是一时让你们所乘,误入魔道,何来叛变投降之说,共工、颛顼、蚩尤、刑天,两位老祖宗为了想验证人魔是否可同存,才耗损元神,创下了这个洪荒幻景,但你们却毫无忏悔之心,恶念不消,我只有替两位老祖宗,替天下苍生除掉你们这四个祸患了。” 说着将手一挥,一道白光打在九女处,幻化出一个光罩来,跟着那光罩向空中升起,已经远远离开此地,他知道立马就有一番激战,先施法护住九女,不使受伤。 这时四位魔神几乎同时向着任天弃攻来,共工张嘴就喷出了一道巨大的洪水,而颛顼却是口喷烈焰,这两神虽然没有撞倒天柱之事,但成魔极早,修行极深,那洪流与烈焰又与仙家的寒冰之水与三昧真火相似,只是还要凶猛得多。而蚩尤与刑天原本手持魔器,蚩尤善用剑,刑天却是左手持盾,右手拿斧,但这两般魔器已经被伏羲所毁,又无共工与颛顼的喷水吐火之能,便各施蛮力,将附近的山峰举起向着任天弃抛去。 任天弃此时的修为已经远远在这四大魔神之上,更何况这四大魔神为结那魔神元丹,已经消耗了一半的魔力,真要在外面动起手来,连斗战胜佛孙悟空也未必打得过,对付比起伏羲女娲也不遑多让的任天弃来,实在是毫无办法。 任天弃一时没有动,等到他们火喷完了,水吐尽了,附近的山峰也已经变成了一堆堆的碎石,手中一动,一道五色剑气已经扬起,散着耀眼的光芒。 四大魔神那里会想到短短的数年,这小子的法力竟会达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步,已近伏羲女娲之境,各自胸前喘着气,都是目瞪口呆。 任天弃望着这四大魔神的震惊的神情,心中却是一叹,曾几何时,共工、颛顼、蚩尤、刑天这些名字对他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高不可攀,就是区区的牛头马面也可以让他害怕,他的理想只是成仙,能够长生不老,再不受人欺负,可是现在,他却成了一尊永远没有了敌手的大神,面对着四大魔神的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他忽然感到了一丝的茫然与寂寞。 不过这种困惑只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五行剑气已经向共工丹田之处飞去,共工那里能够躲闪这比闪电还快的剑气,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剑气已经从小腹之下穿过,只听他发出了一声狂吼,身子顿时缩成了一丈之高,跟着面目模糊,变得透明,最终消失无踪。 见到共工元神已灭,其他三位魔神都是骇然,身子纷纷缩小,向空中飞去。 任天弃摇了摇头,心念一动,那五行剑气就一分为三,只片刻间便追上了三位魔神,每一剑都刺在了他们的丹田之处,从空中直坠而下,但还没有到地,便已经透明消失。 杀了四大魔神,任天弃心系着九女,连忙将身子缩回原状,念动法咒,将裹着九女的那道光罩从天空中招了下来。 九女一站稳,全都又欢笑着向任天弃围来,任天弃便这个亲亲,那个抱抱,心中的大悲大喜,实在无法言喻。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八十五章无敌之寂 第八十六章 天地至尊 任天弃被众女环围着,魔刹圣后、馨儿、胡十二妹虽然与任天弃已经合体,但毕竟没有蛛儿等六女与他亲热随便,虽然围在了任天弃的身边,却不好意思去投怀送抱,只是笑吟吟的在外面瞧着。 任天弃本性已复,这三位姑娘面薄害羞,他的脸皮却厚,走了过去,也不多说,在每人的香颊上亲了一口,顿时将三位姑娘闹得满脸通红,蛛儿等却拍着手笑了起来。 任天弃想到九女真阴未还,事情还没有完,连忙干咳了两声,便将如来佛祖之语给她们说了,蛛儿知道魔刹圣后等三女虽已身属夫君,但还没有真正享受过两情相悦的滋味,有心成全,便道:“那好啊,这次就由玉儿先来,然后是馨儿与胡十二妹,我和琼儿她们就在后面好啦。” 魔刹圣后一听,心中一阵狂跳,连忙摇头道:“不不……蛛儿姐姐,你是大夫人,还是你先罢。” 陆玉嫣等也明白了蛛儿的意思,都是极力赞同,李淑琼环视四周,却见一片荒凉,皱了皱眉道:“喂,任小贼,这里难看得紧,你不是本领大么,能不能变一幢房子起来。” 任天弃听到这句“任小贼”,心里真是说不出的亲切喜欢,笑道:“这还不容易。”手一挥,前面荒地之中霎那之间便多了一幢粉墙碧瓦的大宅,宅前还挂着一排排的大红灯笼。 李淑琼一见,好生高兴,伸出玉臂,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亲,道:“算你有本事。” 任天弃凝视着李淑琼,想到她临死之前的那番痴情,心中莫名的一酸,对着她微微而笑。 李淑琼见到了任天弃深情的眼神与这一笑。自然明白夫君的爱意,心中甜蜜无比,粉鼻对他皱了皱,做了个鬼脸儿,已经跑进了那宅子。 大家都不愿意在这荒凉恐怖的洪荒幻境里多呆,便纷纷走进了宅子,到了一间卧房外,魔刹圣后正要向后移动身子。早被众女笑着和任天弃一齐推了进去,然后将门紧紧关上。 进了屋,面对着恢复了神智的任天弃,魔刹圣后霞飞玉面,芳心乱跳,竟不知如何相处。 任天弃见到魔刹圣后手脚无措的样子,真是又爱又怜,向前几步,坐在屋壁的床榻边,拍了拍道:“玉儿。你坐到我的身边来。” 魔刹圣后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玉儿”。心中一颤,习惯性的跪了下来道:“臣妾多谢陛下赐座。” 任天弃哈哈一笑,将手一托,魔刹圣后的娇躯便飞了起来,正好落在任天弃的怀中。 任天弃一把将魔刹圣后拦腰抱住,凝视着她,轻声道:“玉儿,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是什么陛下,你也再不是什么臣妾,记住,我只是你的夫君,任天弃。” 玉儿瞧着他真挚而又深情的眼神。听着他温柔款款的话语,这样的情景,正是她心中最想得到的,星眸一热,晶莹的泪珠已经滚滚而下,咕咕的道:“天弃,我不是在做梦罢,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玉儿。你对我说的话我都牢牢记着,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对你,所有的痛苦都过去了,我要让你懂得人世间真正的情爱,让你天天都能开心,你说好不好。” 玉儿芳心热涌,伸出皓腕,紧紧的搂住任天弃,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啜泣。 任天弃见到玉儿的眼泪,心中却大是感慨,这个艳光夺人的女子,本是美玉所化,但和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仙侣心经开篇有一句话“天地有情,万物滋生”两位老祖宗果然说得不错,若是像自己入魔之时那般绝情绝义,那活起来真是没什么意思了。 想到这里,他柔情骤生,轻轻的板过了玉儿的香肩,就向着她柔软的樱唇吻去。 玉儿虽然与任天弃两度交合,但都是在特殊的情景之下,这还是她的初吻,当真大是紧张笨拙,所幸任天弃是个明师,在他兹兹不倦的教导之下,玉儿的丁香之舌已与他紧紧纠缠到了一起。 玉儿情欲已动,任天弃知道修练那仙侣心经的时机已至,将玉儿抱上床,轻解罗裳,露出她欺霜赛雪的身子来,抚摸亲吻良久,这才腾身而上,极尽温柔之事,玉儿到此,方尝到两情相悦,灵肉相融的滋味,等到任天弃将真阴渡还,搂着任天弃,媚眼如丝,双颊赤红,已经是瘫软成一团。 玉儿红着脸整理衣裳出去之后,便是馨儿、胡十二妹、李淑琼、陆玉嫣等,蛛儿却是最后一个,任天弃与她自有一番与众不同的温存缠绵。 等到将九女的真阴全部渡还,任天弃也不多作耽搁,带着她们出了洪荒幻境,直向天庭飞去。 刚到得南天门,就见到前面霞光万丈,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已带着佛阐两教的弟子与各位仙官相迎,前面便是玉帝过去所御的九龙车。任天弃眼尖,却见二郎真君与文曲星君也在其中。 等到任天弃飞近,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率众仙佛向他行了个大礼,然后齐声道:“陛下诛灭四大魔神,天地间将恢复宁静,真是可喜可贺,还是请陛下与各位天妃登上九龙宝车,到凌霄宝殿商议天庭日后之事罢。” 任天弃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闻到此言,连忙挥手道:“两位掌教,可不要再叫我陛下啦,过去的事,全是我在胡闹,当不得真,你们还是另选贤能罢。” 如来佛祖宣了声佛号,嘴唇未动,但任天弃却听到清楚,只听他道:“陛下,这可不成,两位老祖宗留的遗简上说得清清楚楚,你经历此事之后,万魔不侵,广法无边,乃是真正的天地至尊,这三界之事,当由你统管,方保无忧。” 这时却听到元始天尊也传来声音道:“陛下,此乃两位老祖宗的遗愿,你不可不遵啊。” 任天弃也用心语答道:“不行,不行,我生性懒散,就怕拘束,又最爱到处走动,无论如何是不会当这个玉帝的,不过你们放心,若三界之中真出了什么事,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两位掌教,这事没什么可商量的,万万不可再劝。”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也深知任天弃,他既然不愿意当这个新玉帝,也拿他没办法,当下也不再用心语传音,两仙双双一揖道:“既然陛下有退位之心,我等也不便多言,只是玉帝之职事关重大。还需多多商榷才是。” 任天弃斜瞥到文曲星君正站在不远处对自己微微而笑。心念一动,便舍了两位掌教,飞身到了他的身边道:“文曲大哥。你不恨我啦。” 文曲星君摇头笑道:“你入魔那等之深,还没有忘记你这个老哥哥,留下了我一条残命,要是我再恨你,那真是不知好歹了。” 任天弃闻言也大是高兴,用心语道:“文曲大哥,我差点杀了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过你真的是个正直有骨气的好神仙,我也佩服得紧。现在送一个大富贵给你,你不必推让,因为除了你,我不知道谁更合适了,这天规有种种不公,实在需要重修,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说着这话,见到文曲星君脸上露出了错愕之色,对着他一笑。身子一晃,已经到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之旁,大声道:“也不用另选贤能了,这个玉帝,我倒有个最合适的人选。” 如来佛祖道:“不知是谁?” 任天弃向文曲星君一指道:“就是他。”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向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都是一阵沉吟,这文曲星君虽然耿介无私,但官位尚小,法力低微,实在难以服众啊。 任天弃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又高声道:“文曲星君是我的结拜大哥,为人最是刚正公平,他来当新玉帝,才是三界之福,大家是否愿意?” 文曲星君在天界的名气实在不高,在南天门接任天弃驾的神仙六成以上的声名都比他高,自然不是很心服,但听任天弃的口气,那是要力推他了,这小子虽然魔性已除,但性子也并不谦和,如今天地之间又没有谁是他的对手,真要是惹恼了他,可是大大不妙的事,这文曲星君虽然不怎么样,但靠山太硬,还是闷声发大财的好,当下谁也不吭声。 任天弃道:“我再问一句,有没有不服文曲大哥当玉帝的,现在站出来说一句话,要是没人出来,那就是都心服口服了,谁要是暗中给我大哥使鬼,那就别怪我任天弃不客气了。” 众仙佛听他这话说得凶狠,大有前些日子的遗风,心中都是一寒,屁都放不出一个,那里还敢站出来说“不服”两个字。 任天弃又叫了两声,这才笑嘻嘻的走到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的面前道:“看来我文曲大哥的威望挺高的,你们瞧瞧,大家都服气得很,这新玉帝之位非他莫属。”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相互一望,已经是心灵相通,任天弃如此做,那是一定要让文曲星君当上新玉帝了,自己两个要是反对,定要惹他不快,实在怕再生事端,再者这文曲星君除了名气略弱,法力尚浅之外,无论是外貌气质,还是秉性学识,都可以坐上玉帝之位,何况他与任天弃既然结拜过,天庭有什么事这小子岂会不管,如此想来,倒比别的仙官合适,当下便双双点头,由元始天尊道:“既然陛下已经决定,本尊与佛祖自当遵命。” 任天弃听了,拍着手哈哈一笑道:“这不就成了,九龙宝车还是让文曲大哥坐的好。”说着过去将一脸愕然失措的文曲星君不由分说的扶上了九龙宝车,然后大声道:“起驾,还不将新玉帝请进凌霄宝殿登基。” 他这么一说,众仙官便只好簇涌着文曲星君向凌霄宝殿去了。 九女见到任天弃不再当他的吴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魔皇大帝,那就是说有时间陪自己等人了,一个个的都是笑靥如花,恨不得在他脸上重重亲上两口。 任天弃正要到那凌霄宝殿去,忽然想起一事,顿时停住了身形,道:“算了,算了,我还是不在这里呆啦,先下凡去给爹娘陪礼去。” 李淑琼顿时岢道:“你把你那个结拜大哥弄得当了新玉帝,现在他马上就要登基,你怎么能不去瞧瞧热闹。” 任天弃干咳两声道:“反正就是叩头作揖,也没什么好看的。” 蛛儿是最了解他的,闻言一笑道:“琼妹,你别劝天弃,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呆在天界。” 李淑琼忙道:“为什么?” 蛛儿道:“难道你忘了他入魔之时是怎么对待嫦娥姑姑与各位仙子了么,如今要是碰了面,你让他拿什么脸去见她们。” 李淑琼顿时恍然大悟,不由恨恨的道:“活该,谁叫他自己造孽。” 蛛儿见任天弃脸色大是尴尬,拉了拉李淑琼,示意她不要再提,道:“这事也怪不得天弃,嫦娥姑姑她们应该已经明白了,只是天弃的确还是回避一下的好,这样罢,就由咱们姐妹去替天弃一个个的给那些仙子陪不是,天弃日后再上来罢。” 任天弃闻言,暗赞蛛儿体贴,连忙道:“对对,就这么办,我先下凡去见爹娘,你们好好替我陪罪,就说我后悔得要死,但上吊抹脖子的总是死不了,她们要是有谁不服气,随时可以找上门来捅我两刀,白刀子时,红刀子出,我绝不还手,绝不还手。” 众女听他这么说,都是暗暗好笑,不过夫君这个样子才最可爱,岂有不帮他的,当下便答应了。 任天弃暗叫了一声“惭愧。”作了一个大揖,便下凡而去。 尾声 三个月后的天界。 瑶池之畔,过去的王母宫,此时是热闹非凡,而那王母宫上的仙匾已经换成了“紫云宫”三个大字,龙蟠凤舞,硬笔盘空,却是当今的玄穹高上万法妙有弥罗至文玉皇大帝所。而进内的一道大门之上,又悬着一块披红挂绿的大匾,上写“修仙馆”三字,却是任天弃的手笔。 就在这紫云宫外,当先站着一名二十来岁,身着华服,面目绝俊,潇洒倜傥的男子,旁边站着两名珠翠遍插,身着锦衣,一脸富态的中年妇人,而在他们的身后,是数十名美貌婀娜,面带媚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芳华女子。 这时只听那男子左边的一位年纪略大的妇人道:“天弃,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咱们的妓院那里不能开,偏偏开到天庭里来了。” 而他右边的一位身体丰腴,肤色白皙的妇人也道:“是啊,天弃,这从古到今,可没听说天庭上开妓院,做神仙的买卖啊。” 那俊美的男子自然就是任天弃了,那日他下凡之后,便找到父母说明原委,跪拜谢罪,任世杰与瑶池仙子知道了这一切因缘,自然不会再怪儿子,只是对伏羲与女娲之事大为感慨,好生教诲了任天弃一顿,任天弃也是听在耳中,记在心中。 过了两天,蛛儿等女就下凡来了,给任天弃带来消息,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已经向嫦娥等仙子解说过这场天劫了,众位仙子都已经默默接受,此时天庭已变,众仙子再无拘束,出了瑶池宫。已散向各方排遣修行去了。 听到众仙子已经安定下来,任天弃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了,与家人一起好生欢聚了一段时间,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有一天牵云圣母带着众女儿们来瞧好女婿,他见到姨姐们一个个的对自己是眉目传情。娇媚异常,自然知道她们的心思,不过蛛儿如此情深意重,自然绝不会和她的家人勾勾搭搭,再加上答应了胡十二妹,等这段时间过了,就要将真阴还给她的姐姐们,顿时灵机一动,竟然想出了一个在天界开个妓院的念头来。 这个念头虽然奇异荒唐,在任天弃细想之下。却大觉不错。这九尾狐狸与蜘蛛精们常以媚色相惑吸人精元助长修行,而天界的众仙向来被过去的天规压抑,强行清心寡欲。有些神仙背地里却不免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甚至危害下界,若中在天界开这么一个妓院,让前来消遣的神仙送些真阳出来,也强似那些九尾狐狸与蜘蛛精在下界将千百个男子榨得面黄肌瘦,形如骷髅,正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打定主意,他是说做就做,先将白芳芳与郑宝儿找来合计,这两人妓院开得多了。但还没有开一个能上天的妓院,自然大为兴奋,知道任天弃现在本领了得,天上地下都能做老大,有他做靠山,那还有什么怕的,当下就一口答应下来。 任天弃又去找胡大姐与牵云圣母商量,这两妖明白这样做对妹妹及女儿们那是求之不得,大有裨益之事。那有不赞同的,倒是蛛儿她们知道之后,对他这个古怪的念头又是好奇又是好笑,除了胡十二妹之外,都纷纷反对,在经不住任天弃嘻皮笑脸的游说,这才勉强同意,只是不许他在上面呆在太久,李淑琼更是拧着他的耳朵,再三嘱咐,让他别兔子专吃窝边草,开一个妓院来假公济私。 准备妥当之后,任天弃便又上天去找已经做了玄穹高上万法妙有弥罗至文玉皇大帝的文曲星君商量此事。 那弥罗至文玉皇大帝被贬下凡做李白之时,原也是风流之人,对花街柳巷的并不陌生,只是如今当上了天界之主,对任天弃的这个想法实在不敢苛同,但见他兴致勃勃,而且此事对天界来说,也并非全是弊端,抹不过面子拒绝,便在凌霄宝殿召集众仙官相议,众仙官对任天弃是怕得狠了,而且其中也有好色之徒,巴不得这妓院开起来,当下谁也不敢提出异议,此事就算通过了。 弥罗至文玉皇大帝能坐上此位,对任天弃是感恩戴德,自然要买这个交情给他,当下便将瑶池的“王母宫”改名为“紫云宫”赐与任天弃,由他自行安排。 “紫云宫”极大,任天弃便让仙吏以仙园为界,将整个宫殿群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诸宫布置得一片喜庆,美其名曰“修仙馆”,后面的几座宫殿却依然留着,作为自己与夫人们上天游玩的歇息之处。 一切弄好之后,他便下凡带着白芳芳、郑宝儿、十一名九尾狐及三十九名蜘蛛精上来,令人知会天界各仙,选在今日开张。 此时听着白芳芳与郑宝儿念叨,任天弃却是微微含笑,弥罗至文玉、皇大帝已传旨不禁各仙来这“修仙馆”研习仙道,他知道客人绝不会少,只是大家脸皮薄,都在观望而矣。 正说着话,就见到远远来了一个佛家弟子,身着袈裟,招风大耳,眼小嘴拱,肚大如球,任天弃瞧到他,心中暗笑,忖道:“修仙馆这个张,只怕非他来开不可了。” 当下已经迎了上去,笑着大声道:“猪大哥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了。” 这个佛家弟子,当然不会是别人,就是那净坛使者猪八戒了,他先瞧了一下任天弃身后的众妖,小眼发光,顿时咧开了嘴,差点没把口涎留下来,呵呵笑着走到任天弃身前道:“任兄弟,说实话,前些日子你那么狠,揍伤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凌霄宝殿也让你占了,俺老猪怕是怕你,却不怎么佩服你,但你这件好事,可是做在老猪的心坎上啦。好,好啊,任兄弟,从今以后,老猪结对你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天庭,就你最威风。” 任天弃见他一边说一边拿眼光向自己身后的那些妖精瞟,一把搂着他的肩道:“猪大哥,咱们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啦。” 猪八戒连忙点头道:“听说了,听说了,不就是要些仙气么,没问题,没问题,我老猪多的是,送些给各位姐姐也是无妨的,大不了再费些时间修练就是,我可不能跟猴哥学,法力再高。寿年再长,活起来却干巴巴的没滋没味。” 任天弃对斗战胜佛孙悟空一向敬佩,不由得道:“对了,猪大哥。最近怎么没见孙大哥啊。” 猪八戒忽然呵呵大笑起来道:“我那猴哥,性子太急,最近听到下界有人传言,说他是王母娘娘屑在东海之上的一陀屎,时间久了变成了石头,然后蹦出了他来,心中就着了急,要想找下界的人解释解释,说还要让人将自己的事编成文章让百姓们都知道,我说他也真是的。费那个劲儿干什么,还不如多到任兄弟你这儿来快活快活。” 任天弃叹道:“孙大哥的心情我理解,下界有些人为了哄骗钱财,什么也说得出来,孙大哥这个委屈的确有些大。” 猪八戒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怎么说是王母娘娘的拉的一陀屎,至少也得是女娲娘娘拉的才高贵威风些儿,才够得上他如今的身份啊,这些人真是太小瞧我猴哥了。” 任天弃哈哈大笑起来。不愿再多说此事,向后面一指道:“猪大哥,你愿意和那位姐姐修练?” 猪八戒早就看中了一女,也一指道:“我老猪就喜欢这位姐姐。” 任天弃一瞧,却见他指的是胡大姐,也暗赞他是个老色猪,果然有眼光。 要知道妖精之流,本就看惯了同类的凶恶丑怪,虽然也喜欢俊男,但却不像凡间女子那么反感,胡大姐也知道这净坛使者本领不小,能够得到他的真阳对自己大有进补,便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向着猪八戒就使了一个媚眼,娇笑道:“贱妾能蒙净坛使者垂青,真是三生有幸,使者,请跟我来。” 说着就摇着杨柳细腰,伸出葱葱玉手,将猪八戒接进了修仙馆内。 猪八戒跟进去不久,便见到又有几仙连袂而来,面目却甚是陌生,任天弃施展神目,定睛一看,却是东南西北这四大瘟神变化而成,平素里别人都对他们避而远之,实在是寂寞郁闷,如今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岂有不来尽欢的。 任天弃也不点破,笑着接待了,这次却点了九尾狐狸中的三姐、六姐及蜘蛛精中的两位。 随着这五仙进来,后面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些仙人,却是利市仙官、招财使者、夜游神等,不过都与那四大瘟神一般的变化了容貌。 过得一会儿,却见一名呵呵大笑,坦胸露乳的佛家弟子前来,任天弃一看,竟是南无弥勒尊佛,真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前来,不由得一愣,可是用神眸再一细瞧,这那里是什么南无弥勒尊佛,而是道家的玉华真人所化,心中一笑,也是装着不知。 就这样,众仙越来越多,不过除了猪八戒之处,都变化了形体,佛道间互变的也不少,没多久,五十位九尾狐狸与蜘蛛精已经全部进了修仙馆。 白芳芳见到如此繁盛之景,不由放下心来,道:“天弃,看来咱们人手不够啊,你还得想想法子。”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这还不容易,下界之中什么花妖树妖兔妖蛇妖可不少,自然都想上天来得些好处,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郑宝儿听得连连点头,道:“这妖精果然很多,天弃,不知道有没有人妖?” 任天弃一搔头道:“这个么……还没听说过,不过这天地之间无奇不有,或许也有的罢。” 白芳芳想到一事,也道:“天弃,你说要是这些妖精吸了神仙们的真阳,变厉害了怎么办?” 任天弃脸色忽然平静下来,道:“我之所以要办这个修仙馆,就是要让这些妖精不再去打凡人的主意,而天上还有色心的神仙也不要做些偷偷摸摸的事,谁要是想要危害三界如今的平静,我又岂会袖手旁观,大娘,三娘,你们记住。这些妖精所接之仙不得超过十次,自然无碍。” 白芳芳与郑宝儿连忙点头。 任天弃让人挂上客满之牌,又笑嘻嘻的道:“大娘,三娘,你们就在这里先帮我瞧着,过些日子烦了,就让胡大姐帮着打理,你们爱走那里走那里。我答应了爹娘去合州城出生的山上瞧瞧,现在可要下去了。” 白芳芳与郑宝儿虽然已经在任天弃的提携下成仙,但爱贪便宜的性子却没有改,见到这么多的仙人来此,以自己两人的手段,又有任天弃作靠山,当然可以在其中大捞好处,弄些法宝仙丸之类的,那玩意儿实在比金银财宝有用得多,巴不得任天弃早些走。赶紧笑着应了。 任天弃便向下界飞去。父母及众夫人早就启程前往合州城,只是不愿施展仙法,一路乘车坐船。饱览沿途美景。 还没到恭州,任天弃就追上了家人的乘坐的大船,当他降落在船板之上,任世杰夫妇与他的九位夫人正站在船舷之边观赏两岸的险滩奇景,见到他现身,全都欢呼起来,纷纷问起修仙馆之事,任天弃便将情景给大家讲了,任世杰夫妇是暗自感叹,而他的九位夫人却是掩嘴而笑。 欢聚之中,船已经开过了恭州,眼见着就要到合州,任世杰夫妇知道任天弃此时名气大得紧,不想太过招摇,便要大家都变化成普通人上岸,任天弃与九位夫人自然是无有不从。 等上了岸,进了合州城,却见车马辐辏,人烟稠密。不时可见新修的大宅房屋,竟比过去繁华热闹了许多。 一打听才知道,却是当今的张皇后请唐肃宗传旨,因合州城乃国师生养之地,免除合州城三十年之税,附近各州的商贾当然是闻讯而来,再加上他过去的那班袍哥兄弟得了他的黄金,再借着他的名头,这些年个个混得是风声水起,就算是最没出息不愿进取的,也至少有三房小妾,这合州城此时已经成了极殷富之地,由过去的合州县升为合州府,与恭州同级,管辖方圆四州,而知府之位也成了做官的肥缺,如今这李知府便是当今皇后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李辅国的堂弟。 任天弃知道张良娣免合州十年之税,一来是给自己面子,二来也是为当年在合州城杀人灭口做些补偿,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欣慰,这张良娣虽然算不上一个好皇后,但总算没有武后之心,再给大唐国掀起一场血腥的波澜,自己也不必再管她了。 走在合州城中,无论是路边小摊,还是茶楼酒肆,听得最多的便是“任国师”三个字,而每一个人从口中说出这三字,都是精神焕发,于有荣焉。 而街道两边什么“任记衣庄”“任记香斋”的不知有多少,最可笑的,是有一个“任记斋”门口张着老大一张画,上面画的却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在雪地里依着一棵古松读《道德经》,面目居然依稀与他有些相似,让任天弃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实在想去告诉那斋的老板,将他手中那《道德经》改画成春宫图,那才真实一些。 穿过合州城,便又向南而去,他出生的那孤老山便在三十余里处,那里甚是险峻,无路可通,大家正要隐身飞走,却见到前方有一个大庙,红墙碧瓦,飞檐画栋,不时可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前往,香火竟是极旺,便走了过去,却见那庙门上挂着“显德真人庙”几字。 任天弃遍思天界各仙,好像没有一个显德真人,一时好奇,招呼一声,便带着家人迈步进去。 里面好生宽阔,过了两重偏殿,才到得正殿,那里已经跪满了数排百姓在焚香祷告,向那神像一瞧,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只见那洒金神像面目俊美,玉树临风,背上负着一柄长剑,潇洒倜傥之极,却不是任天弃又是谁。 这时正有老妇带着一名少年在给神像磕头,大声道:“小三儿,你天天偷鸡摸狗的不学好,任真人神通广大,又惦记着咱们合州城,要是他知道了,准要重重的惩罚你,还不求任真人原谅,从今以后。痛改前非,好好的学做人。 那少年望着任天弃的神像,眼中露出了畏惧之意,恭恭敬敬的磕着头。 李淑琼见任天弃正望着那两母子发愣,便偷偷的走到任天弃的身边道:“任小贼,你在天上可做过三界的皇帝,这些老百姓却只给你封了个真人,实在太没面子啦。要不要给合州知府托个梦,让他重新改改你的称号。” 任天弃却摇了摇头道:“琼儿,称号不称号的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只是在思索,过去有些想法错了。” 李淑琼道:“什么错了?” 任天弃道:“过去我就不信神佛,后来上了天,见到他们的真面目,而且有许多地方与凡人并无两样,就更不尊敬,本来还想将天下间的道观寺庙都毁了。免得他们再吹牛骗人。可是现在我却在想,其实这些寺庙对老百姓也有些益处。” 李淑琼道:“益处,什么益处。我可不觉得,建这些寺庙可要费不少银子。” 任天弃道:“这种益处并不是在钱财之上,而是在心中,让普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为恶要受天惩,会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而向善却能遇上仙缘,成仙成佛,虽然未必人人都信。但却可以给人善恶之分,这样一来,即使有不信邪的恶人,也是少数,天下间也可以少许多的血腥与残杀,大家和睦相处,那不是挺好的么。” 李淑琼还没有说话,任世杰已经拍着任天弃的肩,一脸欣慰的对着他微笑道:“弃儿。你经过这场天劫,能够明白这些道理,不再偏激,果然是成熟了,爹爹也要为你自豪。” 任天弃一笑道:“爹,两位老祖宗的遗简里说,这场天劫之后,我将万魔不侵,成为真正的天地至尊,若是还悟不到这些道理,实在是愧」对这两位老祖宗了。” 李淑琼见到夫君已经从那个无赖顽皮的少年变成了睿智成熟的男人,心中是好生骄傲高兴,嘴里却道:“呸,什么天地至尊,总爱吹牛,天地可大得很,说不定有什么厉害的神仙没出来。” 蛛儿最护着任天弃,怕他不高兴,便道:“好啦,好啦,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到那孤老山去,婆婆说那里美得紧,我好想快些见到。” 说话间众人便出了显德真人庙,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便飞身而去。 三十里的路程,转瞬即至,大家已经到了孤老山的峰顶,任世杰与瑶池仙子旧地重游,脸上皆现出激动之情,带着儿子儿媳们到了当年居住的茅屋之处,却见已经残破不堪,难觅旧迹,只有四周的蔷薇、荼縻、木香、美人寥等花虽无人照料,却依然开得繁盛。 瞧着父母不胜唏嘘之情,任天弃知道他们必有一番感慨,向众女一使眼色,便悄悄的离开,到山崖之边观赏下面的江景。 时值黄昏,只见烟波浩渺,江流入耳,一轮红日斜映,照得万顷江波蹿起亿万金鳞,大江落日,蔚为壮观,不时可见三两渔舟拉杆收网,划浆而过,春山迤逦,暮霭苍茫,两滩之边白鹤收翅,野鸦归林,又过得一阵,夕阳浅隐,瞑色初凝,不时可见有炊烟四起,正是到了渔家饭熟之时,无数渔妇高呼男人归航,那江面上便渐渐的安静下来。 见到这般的景致,众女皆是心旷神怡,陆玉嫣最先叹道:“天弃,怪不得公公婆婆会选在这里隐居,真是好美。” 邓雅婵问袁宝琴道:“袁姐姐,你说是这里美?还是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造的那个太虚幻境美?” 袁宝琴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这里,那太虚幻境虽然比这里奇丽,景致也要多,可是却少了这一种人间的烟火之气,要是让我选,我情愿留在这里,却不会去那太虚幻境。” 她这么一说,蛛儿等女都齐声赞同起来。 李淑琼刚才瞧着那些渔夫都是满载而归,不由道:“任小贼,我说这里也不错,林子里有鸟,江底里有鱼,再加上有胡十二妹的厨艺,咱们就多呆些日子罢,等烦了再下山去,明儿我做鱼杆到下面去,准钓一条大鱼起来。” 任天弃也喜欢上了这里,闻言哈哈一笑道:“小琼琼,你也太小瞧你夫君我啦,要钓鱼还用得着下山么。” 说着身子一晃,已经变成了个数十丈高的巨人,手里拿着一根鱼杆,见到前面有一块巨石,便站了上去,垂下了线,直到百丈之下的江面,只片刻之间,便钩了一条百来斤的大鱼上来。 众女见状,都拍手欢呼,任天弃大是得意,身子缩回原状,但刚才踏得重了,那巨石上已经留下了两个老大的脚印。(注:任天弃钓垂之时山下已有渔夫见到,后来又在山上见到了那巨石上的两个脚印,知道有天神在此呆过,故而将孤老山改为钓鱼城,在今重庆合川市南效三十里处,后来蒙古入侵南宋,南宋全境沦陷,唯钓鱼城强攻三十载不下,其大汗蒙哥便在此处死于石袍之击,而非金老先生笔下死于杨过之手,从而改变了当时的整个欧亚战局,故有‘独钓中原,之美誉,成为了名满中外的古战场之一,那块留着大脚的巨石至今还在钓鱼城峰顶供游人观赏猜测。) 胡十二妹见到那条大鱼,笑着道:“好啊,我可以用这条鱼做十个不同的花样儿出来,只是这里没有厨房,更没有配料,怎么办?” 李淑琼在任天弃胸口一拍道:“十二妹,有咱们的任小贼在,还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任小贼,快弄一幢舒适美观的大宅出来。” 任天弃呵呵一笑,将手一挥,山顶之上果然就多了一幢豪华富贵的大宅,另外还有许多美丽的婢女婷婷玉立的站在大宅之处恭候着,却是任天弃用山上的那些鲜花变化而成。 李淑琼见到这些美女,心里面就不高兴了,撅着嘴道:“任小贼,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好色啊。” 任天弃变出这些美婢也是无意而为,听着李淑琼的话,连忙道:“冤枉,屈天的冤枉,我这是眼中有色,心中无色。” 李淑琼道:“呸,任小贼,你说别的,或许我还相信你,可这事,你是狗……”一想下面的话不雅,便道:“你是这个改不了吃那个,先不说别的,就说天上那些被你糟蹋了的仙子,咱们去替你道歉这时候,她们虽然眼泪汪汪的,却不怎么恨你,要是有一天你碰上了,她们又可怜兮兮温温柔柔的来缠着你,我就不信你这个大色鬼会不动心。” 想到那些仙子艳光映雪,美丽出尘的容貌,任天弃心中实在没谱,不敢说狠话,只得道:“嘿嘿,我是随机应变,随机应变。” 李淑琼又道:“呸,呸,什么随机应变,我瞧是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蛛儿等女也知道要让夫君收心绝非一日之功,现在可不能说得太僵,听着李淑琼与他斗嘴,都笑着过来替任天弃解围。 李淑琼也知道任天弃心里是有自己的,而且以他的性子,能与天地同寿,这么漫长的时间,不弄些风流韵事出来,那才岢怪之极,嘴里虽然说,心里其实早就有所准备会多一些姐妹出来,听着众姐妹打岔,自然就算了,随着大家走入了那宅子。 不多时,宅子里就发出了任天弃与九女的一阵阵欢笑之声,那笑声随风而飘,将原来寂寥的山峰点染得格外绚丽多姿。 这正是“做仙要做风流仙,无情何必求长生。” 【全書完】人神欲·逆天劫下部天地至尊第八十六章天地至尊 尾声及新书预告 《人神欲·逆天劫》尾声及新书预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尾声 三个月后的天界。 瑶池之畔,过去的王母宫,此时是热闹非凡,而那王母宫上的仙匾已经换成了“紫云宫”三个大字,龙蟠凤舞,硬笔盘空,却是当今的玄穹高上万法妙有弥罗至文玉皇大帝所书。而进内的一道大门之上,又悬着一块披红挂绿的大匾,上写“修仙馆”三字,却是任天弃的手笔。 就在这紫云宫外,当先站着一名二十来岁,身着华服,面目绝俊,潇洒倜傥的男子,旁边站着两名珠翠遍插,身着锦衣,一脸富态的中年妇人,而在他们的身后,是数十名美貌婀娜,面带媚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芳华女子。 这时只听那男子左边的一位年纪略大的妇人道:“天弃,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咱们的妓院那里不能开,偏偏开到天庭里来了。” 而他右边的一位身体丰腴,肤色白皙的妇人也道:“是啊,天弃,这从古到今,可没听说天庭上开妓院,做神仙的买卖啊。” 那俊美的男子自然就是任天弃了,那日他下凡之后,便找到父母说明原委,跪拜谢罪,任世杰与瑶池仙子知道了这一切因缘,自然不会再怪儿子,只是对伏羲与女娲之事大为感慨,好生教诲了任天弃一顿,任天弃也是听在耳中,记在心中。 过了两天,蛛儿等女就下凡来了,给任天弃带来消息,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已经向嫦娥等仙子解说过这场天劫了,众位仙子都已经默默接受,此时天庭已变,众仙子再无拘束,出了瑶池宫,已散向各方排遣修行去了。 听到众仙子已经安定下来,任天弃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了,与家人一起好生欢聚了一段时间,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有一天牵云圣母带着众女儿们来瞧好女婿,他见到姨姐们一个个的对自己是眉目传情,娇媚异常,自然知道她们的心思,不过蛛儿如此情深意重,自然绝不会和她的家人勾勾搭搭,再加上答应了胡十二妹,等这段时间过了,就要将真阴还给她的姐姐们,顿时灵机一动,竟然想出了一个在天界开个妓院的念头来。 这个念头虽然奇异荒唐,在任天弃细想之下,却大觉不错,这九尾狐狸与蜘蛛精们常以媚色相惑吸人精元助长修行,而天界的众仙向来被过去的天规压抑,强行清心寡欲,有些神仙背地里却不免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甚至危害下界,若中在天界开这么一个妓院,让前来消遣的神仙送些真阳出来,也强似那些九尾狐狸与蜘蛛精在下界将千百个男子榨得面黄肌瘦,形如骷髅,正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打定主意,他是说做就做,先将白芳芳与郑宝儿找来合计,这两人妓院开得多了,但还没有开一个能上天的妓院,自然大为兴奋,知道任天弃现在本领了得,天上地下都能做老大,有他做靠山,那还有什么怕的,当下就一口答应下来。 任天弃又去找胡大姐与牵云圣母商量,这两妖明白这样做对妹妹及女儿们那是求之不得,大有裨益之事,那有不赞同的,倒是蛛儿她们知道之后,对他这个古怪的念头又是好奇又是好笑,除了胡十二妹之外,都纷纷反对,在经不住任天弃嘻皮笑脸的游说,这才勉强同意,只是不许他在上面呆在太久,李淑琼更是拧着他的耳朵,再三嘱咐,让他别兔子专吃窝边草,开一个妓院来假公济私。 准备妥当之后,任天弃便又上天去找已经做了玄穹高上万法妙有弥罗至文玉皇大帝的文曲星君商量此事。 那弥罗至文玉皇大帝被贬下凡做李白之时,原也是风流之人,对花街柳巷的并不陌生,只是如今当上了天界之主,对任天弃的这个想法实在不敢苛同,但见他兴致勃勃,而且此事对天界来说,也并非全是弊端,抹不过面子拒绝,便在凌霄宝殿召集众仙官相议,众仙官对任天弃是怕得狠了,而且其中也有好色之徒,巴不得这妓院开起来,当下谁也不敢提出异议,此事就算通过了。 弥罗至文玉皇大帝能坐上此位,对任天弃是感恩戴德,自然要买这个交情给他,当下便将瑶池的“王母宫”改名为“紫云宫”赐与任天弃,由他自行安排。 “紫云宫”极大,任天弃便让仙吏以仙园为界,将整个宫殿群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诸宫布置得一片喜庆,美其名曰“修仙馆”,后面的几座宫殿却依然留着,作为自己与夫人们上天游玩的歇息之处。 一切弄好之后,他便下凡带着白芳芳、郑宝儿、十一名九尾狐及三十九名蜘蛛精上来,令人知会天界各仙,选在今日开张。 此时听着白芳芳与郑宝儿念叨,任天弃却是微微含笑,弥罗至文玉皇大帝已传旨不禁各仙来这“修仙馆”研习仙道,他知道客人绝不会少,只是大家脸皮薄,都在观望而矣。 正说着话,就见到远远来了一个佛家弟子,身着袈裟,招风大耳,眼小嘴拱,肚大如球,任天弃瞧到他,心中暗笑,忖道:“修仙馆这个张,只怕非他来开不可了。” 当下已经迎了上去,笑着大声道:“猪大哥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了。” 这个佛家弟子,当然不会是别人,就是那净坛使者猪八戒了,他先瞧了一下任天弃身后的众妖,小眼发光,顿时咧开了嘴,差点没把口涎留下来,呵呵笑着走到任天弃身前道:“任兄弟,说实话,前些日子你那么狠,揍伤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凌霄宝殿也让你占了,俺老猪怕是怕你,却不怎么佩服你,但你这件好事,可是做在老猪的心坎上啦,好,好啊,任兄弟,从今以后,老猪结对你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天庭,就你最威风。” 任天弃见他一边说一边拿眼光向自己身后的那些妖精瞟,一把搂着他的肩道:“猪大哥,咱们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啦。” 猪八戒连忙点头道:“听说了,听说了,不就是要些仙气么,没问题,没问题,我老猪多的是,送些给各位姐姐也是无妨的,大不了再费些时间修练就是,我可不能跟猴哥学,法力再高,寿年再长,活起来却干巴巴的没滋没味。” 任天弃对斗战胜佛孙悟空一向敬佩,不由得道:“对了,猪大哥,最近怎么没见孙大哥啊。” 猪八戒忽然呵呵大笑起来道:“我那猴哥,性子太急,最近听到下界有人传言,说他是王母娘娘屙在东海之上的一陀屎,时间久了变成了石头,然后蹦出了他来,心中就着了急,要想找下界的人解释解释,说还要让人将自己的事编成文章让百姓们都知道,我说他也真是的,费那个劲儿干什么,还不如多到任兄弟你这儿来快活快活。” 任天弃叹道:“孙大哥的心情我理解,下界有些人为了哄骗钱财,什么也说得出来,孙大哥这个委屈的确有些大。” 猪八戒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怎么说是王母娘娘的屙的一陀屎,至少也得是女娲娘娘屙的才高贵威风些儿,才够得上他如今的身份啊,这些人真是太小瞧我猴哥了。” 任天弃哈哈大笑起来,不愿再多说此事,向后面一指道:“猪大哥,你愿意和那位姐姐修练?” 猪八戒早就看中了一女,也一指道:“我老猪就喜欢这位姐姐。” 任天弃一瞧,却见他指的是胡大姐,也暗赞他是个老色猪,果然有眼光。 要知道妖精之流,本就看惯了同类的凶恶丑怪,虽然也喜欢俊男,但却不像凡间女子那么反感,胡大姐也知道这净坛使者本领不小,能够得到他的真阳对自己大有进补,便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向着猪八戒就使了一个媚眼,娇笑道:“贱妾能蒙净坛使者垂青,真是三生有幸,使者,请跟我来。” 说着就摇着杨柳细腰,伸出葱葱玉手,将猪八戒接进了修仙馆内。 猪八戒跟进去不久,便见到又有几仙连袂而来,面目却甚是陌生,任天弃施展神目,定睛一看,却是东南西北这四大瘟神变化而成,平素里别人都对他们避而远之,实在是寂寞郁闷,如今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岂有不来尽欢的。 任天弃也不点破,笑着接待了,这次却点了九尾狐狸中的三姐、六姐及蜘蛛精中的两位。 随着这五仙进来,后面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些仙人,却是利市仙官、招财使者、夜游神等,不过都与那四大瘟神一般的变化了容貌。 过得一会儿,却见一名呵呵大笑,坦胸露乳的佛家弟子前来,任天弃一看,竟是南无弥勒尊佛,真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前来,不由得一愣,可是用神眸再一细瞧,这那里是什么南无弥勒尊佛,而是道家的玉华真人所化,心中一笑,也是装着不知。 就这样,众仙越来越多,不过除了猪八戒之处,都变化了形体,佛道间互变的也不少,没多久,五十位九尾狐狸与蜘蛛精已经全部进了修仙馆。 白芳芳见到如此繁盛之景,不由放下心来,道:“天弃,看来咱们人手不够啊,你还得想想法子。”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这还不容易,下界之中什么花妖树妖兔妖蛇妖可不少,自然都想上天来得些好处,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郑宝儿听得连连点头,道:“这妖精果然很多,天弃,不知道有没有人妖?” 任天弃一搔头道:“这个么……还没听说过,不过这天地之间无奇不有,或许也有的罢。” 白芳芳想到一事,也道:“天弃,你说要是这些妖精吸了神仙们的真阳,变厉害了怎么办?” 任天弃脸色忽然平静下来,道:“我之所以要办这个修仙馆,就是要让这些妖精不再去打凡人的主意,而天上还有色心的神仙也不要做些偷偷摸摸的事,谁要是想要危害三界如今的平静,我又岂会袖手旁观,大娘,三娘,你们记住,这些妖精所接之仙不得超过十次,自然无碍。” 白芳芳与郑宝儿连忙点头。 任天弃让人挂上客满之牌,又笑嘻嘻的道:“大娘,三娘,你们就在这里先帮我瞧着,过些日子烦了,就让胡大姐帮着打理,你们爱走那里走那里,我答应了爹娘去合州城出生的山上瞧瞧,现在可要下去了。” 白芳芳与郑宝儿虽然已经在任天弃的提携下成仙,但爱贪便宜的性子却没有改,见到这么多的仙人来此,以自己两人的手段,又有任天弃作靠山,当然可以在其中大捞好处,弄些法宝仙丸之类的,那玩意儿实在比金银财宝有用得多,巴不得任天弃早些走,赶紧笑着应了。 任天弃便向下界飞去,父母及众夫人早就启程前往合州城,只是不愿施展仙法,一路乘车坐船,饱览沿途美景。 还没到恭州,任天弃就追上了家人的乘坐的大船,当他降落在船板之上,任世杰夫妇与他的九位夫人正站在船舷之边观赏两岸的险滩奇景,见到他现身,全都欢呼起来,纷纷问起修仙馆之事,任天弃便将情景给大家讲了,任世杰夫妇是暗自感叹,而他的九位夫人却是掩嘴而笑。 欢聚之中,船已经开过了恭州,眼见着就要到合州,任世杰夫妇知道任天弃此时名气大得紧,不想太过招摇,便要大家都变化成普通人上岸,任天弃与九位夫人自然是无有不从。 等上了岸,进了合州城,却见车马辐辏,人烟稠密,不时可见新修的大宅房屋,竟比过去繁华热闹了许多。 一打听才知道,却是当今的张皇后请唐肃宗传旨,因合州城乃国师生养之地,免除合州城三十年之税,附近各州的商贾当然是闻讯而来,再加上他过去的那班袍哥兄弟得了他的黄金,再借着他的名头,这些年个个混得是风声水起,就算是最没出息不愿进取的,也至少有三房小妾,这合州城此时已经成了极殷富之地,由过去的合州县升为合州府,与恭州同级,管辖方圆四州,而知府之位也成了做官的肥缺,如今这李知府便是当今皇后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李辅国的堂弟。 任天弃知道张良娣免合州十年之税,一来是给自己面子,二来也是为当年在合州城杀人灭口做些补偿,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欣慰,这张良娣虽然算不上一个好皇后,但总算没有武后之心,再给大唐国掀起一场血腥的波澜,自己也不必再管她了。 走在合州城中,无论是路边小摊,还是茶楼酒肆,听得最多的便是“任国师”三个字,而每一个人从口中说出这三字,都是精神焕发,于有荣焉。 而街道两边什么“任记衣庄”“任记香斋”的不知有多少,最可笑的,是有一个“任记书斋”门口张着老大一张画,上面画的却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在雪地里依着一棵古松读《道德经》,面目居然依稀与他有些相似,让任天弃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实在想去告诉那书斋的老板,将他手中那《道德经》改画成春宫图,那才真实一些。 穿过合州城,便又向南而去,他出生的那孤老山便在三十余里处,那里甚是险峻,无路可通,大家正要隐身飞走,却见到前方有一个大庙,红墙碧瓦,飞檐画栋,不时可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前往,香火竟是极旺,便走了过去,却见那庙门上挂着“显德真人庙”几字。 任天弃遍思天界各仙,好像没有一个显德真人,一时好奇,招呼一声,便带着家人迈步进去。 里面好生宽阔,过了两重偏殿,才到得正殿,那里已经跪满了数排百姓在焚香祷告,向那神像一瞧,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只见那洒金神像面目俊美,玉树临风,背上负着一柄长剑,潇洒倜傥之极,却不是任天弃又是谁。 这时正有老妇带着一名少年在给神像磕头,大声道:“小三儿,你天天偷鸡摸狗的不学好,任真人神通广大,又惦记着咱们合州城,要是他知道了,准要重重的惩罚你,还不求任真人原谅,从今以后,痛改前非,好好的学做人。” 那少年望着任天弃的神像,眼中露出了畏惧之意,恭恭敬敬的磕着头。 李淑琼见任天弃正望着那两母子发愣,便偷偷的走到任天弃的身边道:“任小贼,你在天上可做过三界的皇帝,这些老百姓却只给你封了个真人,实在太没面子啦,要不要给合州知府托个梦,让他重新改改你的称号。” 任天弃却摇了摇头道:“琼儿,称号不称号的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只是在思索,过去有些想法错了。” 李淑琼道:“什么错了?” 任天弃道:“过去我就不信神佛,后来上了天,见到他们的真面目,而且有许多地方与凡人并无两样,就更不尊敬,本来还想将天下间的道观寺庙都毁了,免得他们再吹牛骗人,可是现在我却在想,其实这些寺庙对老百姓也有些益处。” 李淑琼道:“益处,什么益处,我可不觉得,建这些寺庙可要费不少银子。” 任天弃道:“这种益处并不是在钱财之上,而是在心中,让普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为恶要受天惩,会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而向善却能遇上仙缘,成仙成佛,虽然未必人人都信,但却可以给人善恶之分,这样一来,即使有不信邪的恶人,也是少数,天下间也可以少许多的血腥与残杀,大家和睦相处,那不是挺好的么。” 李淑琼还没有说话,任世杰已经拍着任天弃的肩,一脸欣慰的对着他微笑道:“弃儿,你经过这场天劫,能够明白这些道理,不再偏激,果然是成熟了,爹爹也要为你自豪。” 任天弃一笑道:“爹,两位老祖宗的遗简里说,这场天劫之后,我将万魔不侵,成为真正的天地至尊,若是还悟不到这些道理,实在是愧对这两位老祖宗了。” 李淑琼见到夫君已经从那个无赖顽皮的少年变成了睿智成熟的男人,心中是好生骄傲高兴,嘴里却道:“呸,什么天地至尊,总爱吹牛,天地可大得很,说不定有什么厉害的神仙没出来。” 蛛儿最护着任天弃,怕他不高兴,便道:“好啦,好啦,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到那孤老山去,婆婆说那里美得紧,我好想快些见到。” 说话间众人便出了显德真人庙,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便飞身而去。 三十里的路程,转瞬即至,大家已经到了孤老山的峰顶,任世杰与瑶池仙子旧地重游,脸上皆现出激动之情,带着儿子儿媳们到了当年居住的茅屋之处,却见已经残破不堪,难觅旧迹,只有四周的蔷薇、荼縻、木香、美人蓼等花虽无人照料,却依然开得繁盛。 瞧着父母不胜唏嘘之情,任天弃知道他们必有一番感慨,向众女一使眼色,便悄悄的离开,到山崖之边观赏下面的江景。 时值黄昏,只见烟波浩渺,江流入耳,一轮红日斜映,照得万顷江波蹿起亿万金鳞,大江落日,蔚为壮观,不时可见三两渔舟拉杆收网,划浆而过,春山迤逦,暮霭苍茫,两滩之边白鹤收翅,野鸦归林,又过得一阵,夕阳浅隐,瞑色初凝,不时可见有炊烟四起,正是到了渔家饭熟之时,无数渔妇高呼男人归航,那江面上便渐渐的安静下来。 见到这般的景致,众女皆是心旷神怡,陆玉嫣最先叹道:“天弃,怪不得公公婆婆会选在这里隐居,真是好美。” 邓雅婵问袁宝琴道:“袁姐姐,你说是这里美?还是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造的那个太虚幻境美?” 袁宝琴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这里,那太虚幻境虽然比这里奇丽,景致也要多,可是却少了这一种人间的烟火之气,要是让我选,我情愿留在这里,却不会去那太虚幻境。” 她这么一说,蛛儿等女都齐声赞同起来。 李淑琼刚才瞧着那些渔夫都是满载而归,不由道:“任小贼,我说这里也不错,林子里有鸟,江底里有鱼,再加上有胡十二妹的厨艺,咱们就多呆些日子罢,等烦了再下山去,明儿我做鱼杆到下面去,准钓一条大鱼起来。” 任天弃也喜欢上了这里,闻言哈哈一笑道:“小琼琼,你也太小瞧你夫君我啦,要钓鱼还用得着下山么。” 说着身子一晃,已经变成了个数十丈高的巨人,手里拿着一根鱼杆,见到前面有一块巨石,便站了上去,垂下了线,直到百丈之下的江面,只片刻之间,便钩了一条百来斤的大鱼上来。 众女见状,都拍手欢呼,任天弃大是得意,身子缩回原状,但刚才踏得重了,那巨石上已经留下了两个老大的脚印。(注:任天弃钓垂之时山下已有渔夫见到,后来又在山上见到了那巨石上的两个脚印,知道有天神在此呆过,故而将孤老山改为钓鱼城,在今重庆合川市南效三十里处,后来蒙古入侵南宋,南宋全境沦陷,唯钓鱼城强攻三十载不下,其大汗蒙哥便在此处死于石砲之击,而非金老先生笔下死于杨过之手,从而改变了当时的整个欧亚战局,故有‘独钓中原’之美誉,成为了名满中外的古战场之一,那块留着大脚的巨石至今还在钓鱼城峰顶供游人观赏猜测。) 胡十二妹见到那条大鱼,笑着道:“好啊,我可以用这条鱼做十个不同的花样儿出来,只是这里没有厨房,更没有配料,怎么办?” 李淑琼在任天弃胸口一拍道:“十二妹,有咱们的任小贼在,还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任小贼,快弄一幢舒适美观的大宅出来。” 任天弃呵呵一笑,将手一挥,山顶之上果然就多了一幢豪华富贵的大宅,另外还有许多美丽的婢女婷婷玉立的站在大宅之处恭候着,却是任天弃用山上的那些鲜花变化而成。 李淑琼见到这些美女,心里面就不高兴了,撅着嘴道:“任小贼,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好色啊。” 任天弃变出这些美婢也是无意而为,听着李淑琼的话,连忙道:“冤枉,屈天的冤枉,我这是眼中有色,心中无色。” 李淑琼道:“呸,任小贼,你说别的,或许我还相信你,可这事,你是狗……”一想下面的话不雅,便道:“你是这个改不了吃那个,先不说别的,就说天上那些被你糟蹋了的仙子,咱们去替你道歉这时候,她们虽然眼泪汪汪的,却不怎么恨你,要是有一天你碰上了,她们又可怜兮兮温温柔柔的来缠着你,我就不信你这个大色鬼会不动心。” 想到那些仙子艳光映雪,美丽出尘的容貌,任天弃心中实在没谱,不敢说狠话,只得道:“嘿嘿,我是随机应变,随机应变。” 李淑琼又道:“呸,呸,什么随机应变,我瞧是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蛛儿等女也知道要让夫君收心绝非一日之功,现在可不能说得太僵,听着李淑琼与他斗嘴,都笑着过来替任天弃解围。 李淑琼也知道任天弃心里是有自己的,而且以他的性子,能与天地同寿,这么漫长的时间,不弄些风流韵事出来,那才奇怪之极,嘴里虽然说,心里其实早就有所准备会多一些姐妹出来,听着众姐妹打岔,自然就算了,随着大家走入了那宅子。 不多时,宅子里就发出了任天弃与九女的一阵阵欢笑之声,那笑声随风而飘,将原来寂寥的山峰点染得格外绚丽多姿。 这正是“做仙要做风流仙,无情何必求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