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西西里》 第1章 《迷恋西西里》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真是个大胆的刁妇! 他好心出手教训了强欺民女的恶徒,她竟冲出来大骂他这堂堂贝勒爷是疯子! 他们在拍电影?这凶女人说的是啥玩意? 什么?他和随从竟来到两百多年后的世界! 唉!就等鬼才修好时光机来带他们回去吧! 哇!这世界的新奇玩意还真不少,连洗个澡都有电动按摩浴缸伺候,他这「古代人」就趁机四处观摩观摩,咦?那骂他是疯子的刁妇被人追着跑? 武术精湛的他见人有难岂有不救之理? 不过这凶女人也未免太忘恩负义了吧! 不道声谢当回报也就罢,竟还拿枪抵他脑门…… 楔子 清朝乾隆年间 春意盎然的三月天,正是乍暖还寒多变的季节。是夜,恭亲王府里隐约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氛—— 三位贝勒和年纪最小的格格,分别带着自己的贴身随从与丫环,状似神秘地前往府中最为隐蔽的密室,似乎那里有着什么事情正在等待他们…… 而此刻的密室里,非常向往西方文化的王爷与福晋满脸好奇,正瞧着一部上头刻有“timemachine”字样的机器。 原来,王爷最近从旧识郎世宁那里得知,他有个名唤法巴欧。卡那瓦洛,外号鬼才的好朋友,因为十分想念遥远的故乡——意大利,于是想到可以制造时光机,随时让自己方便返家去探望探望,以解思乡之苦。 岂料当他才刚制造完成,这消息竟传到了反清复明的天地会的一些败类耳里,并企图利用这时光机坐拥自大。于是法巴欧便倚靠郎世宁的帮助,秘密将整座时光机运进了恭亲王府里的密室,以避人耳目。 当天,闻讯赶来一探究竟的贝勒、格格们无不惊声连连,还央求法巴欧回家乡时,务必“顺便”带他们同游一趟好开开眼界。而今晚,正是法巴欧第一次激活时光机,准备带他们出发的重要时刻。 突的,密室门一开,一声惊呼划破寂静。 “哇——” 这声音出自向来最为调皮的三贝勒容浩官之口,接着,其他两位贝勒与格格亦相继抵达,纷纷和随从、丫环们跟了进来,众人一一朝长辈们请安。一时间,密室里热闹非凡,洋溢着兴奋又好奇的氛围。 “鬼才,这玩意儿真是怎么看怎么新鲜,这鬼才封号的确名不虚传呀!”大贝勒容佑京抢先说道。 法巴欧一脸自信地拍了一下胸膛,笑答:“那自是当然!此行前往意大利,你们就能亲眼目睹到它的厉害之处了。” 容凤仪格格兴奋不已地凑上前去摸了摸,“真想赶紧瞧瞧它激活之后,究竟是会飞起来,还是直接冲入云霄。” “嘿嘿……先卖个关子。”法巴欧贼贼一笑,这说破可就不好玩喽。 “这时光机看来挺坚固,但不知其他精密仪器是否确实可靠?”生性精明的二贝勒容玉麒单手支颚一问,实用性才是他人生的最高要求。 郎世宁微微一笑,“这二贝勒大可宽心,鬼才在此方面已多次测试,安全绝对无忧!” 闻言,众人莫不放下心中大石,纵使心喜即将目睹时光机的神奇,也不免存有些许疑窦不安,毕竟那也只由几块粗钢铁片混制而成,至今没人亲身体验过。 “真棒!这可是我们兄妹四人第一次一起到异地出游呢,感觉真是新鲜极了!”容浩官忍不住雀跃的心情,频频在时光机内外钻来窜去。 “是啊,不知道那意大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平常也只是听郎世宁叔叔偶尔提起,总觉得遥不可及,那儿的人个个都像鬼才这么棒吗?”容凤仪虽不至于太过崇洋,但她对法巴欧在科技上的能力却是大大佩服不已。 “那可不!”法巴欧闭眼仰头,神气地撇唇道。 顷刻,待贝勒、格格四人拜别王爷及福晋后,即由法巴欧引领他们一一坐入时光机。其他的随从、丫环亦随后入了座,加上负责操控驾驶的法巴欧,一行九人即将迈入一趟不可思议的旅程。 “好生伺候、保护你们的主子啊!”福晋仍不忘上前叮嘱一番,生怕娇贵的儿女们到了异地会不习惯。 “是。”四名随从、丫环齐声应道。 容佑京看出娘亲的忧虑,沉稳地对福晋说:“额娘请放心,孩儿一定会好好看顾他们的。” 正当王爷、福晋以及郎世宁朝他们微笑点头,欲目送他们起程之际,法巴欧突地从时光机上跳了下来。 “怎么回事?”时光机内外的人皆不约而同地发问。 法巴欧急忙答道:“没事、没事,只要稍作调整即可上路。”他在时光机外一特殊仪表板上动了动附属开关,岂料—— 整座时光机竟在瞬间发出极为刺眼的强大光芒,令人几乎要睁不开眼,随即就在一瞬间,上面所有的人就像变魔术般平空消失不见,徒留毫无一人的时光机仍在原处,现场四人不禁吓傻地久久无法言语。 “喔!我的老天爷……他们怎么全不见了?”王爷先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福晋则已瘫软在他怀中,不住地摇头。 法巴欧连忙上前仔细查看,“这……可能是刚刚设定时间的仪器失控,所以……”他讷讷回道,先前的自信此时已荡然无存。 郎世宁亦心急不已,“那他们现在前往的意大利究竟是哪个‘时间’?” “这就无从得知了……不过,我一定会倾尽全力修复时光机,把他们给一一找回来。”法巴欧频频拭汗,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 一夜之间,恭亲王府的四个子女一块儿“离奇失踪”,这可怎么得了…… 第一章 意大利西西里岛巴勒摩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容浩官和随从沈玉因为一股强大的力量而莫名其妙撞成一团,等他们能睁开眼看清楚东西时,却怔愣于眼前的一切。 沈玉微皱着眉,也为自己身处之地感到不可思议,“我想这里不是意大利。” 光看从空中飞过的那抹光影就知道事情古怪了,更别提在黑夜之中路上穿梭而过的闪烁光点了,简直像是在大海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儿,多不胜数,看得他眼都花了。就算他们真的在意大利,也不该看到这些连听都没听鬼才说过的东西。 “那是哪儿?”容浩官呆坐在有点泥泞的草地上,一手支着脸,一双眸子则忙着观看周围的景物。 真是太新鲜了!这里所见之物不仅和大清王朝不同,就连走在路上的行人穿着也跟鬼才说的不太一样。 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是穿着裤子就是短到可以露出大腿的裙子。什么穿着从头包到脚又露胸的礼服的淑女,和骑在马上穿着西服的骑士可是一个也没见着! [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 “不知道。”讲出这话时,沈玉有点生自己的气,在掌控范围以外的事是他所不乐见的,因为那代表未知与危险。 “也没看见大哥二哥及妹子,看来是出情况了。”拔起一根草咬在嘴上,容浩官怔愣的情绪维持没多久,双脚一蹬人已翩然起身,大步地往东南方的黑夜里走去。 “贝勒爷,你要上哪去?”沈玉机警地拉住他。 容浩官一笑,伸手摸了摸鼻子,大掌往他的肩上一拍,“我听见那头有打斗的声音,肯定有好玩事儿。” “贝勒爷,我想我们还是留在原地的好,法巴欧应该知道出了意外,很快就会想办法把我们弄走——” “嘘,你有没有听到那头打斗的声音?”容浩官伸手捂住他的嘴,下意识地伏低身子。 他当然听见了,就算没听见,刚刚贝勒爷不才对他说了吗?真是!这个贝勒爷就是爱玩,天塌下来大概都不会当一回事! “有个女人在哭。”容浩官皱起眉。 “那不关贝勒爷的事——” 沈玉才开口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方才还捂住他嘴的那只手早已连同它的主人瞬间消失了踪影…… jjwxcjjwxcjjwxc 几名高头大马的黑衣人蒙着面巾,正一步步地靠近一名跌倒在地、衣衫不整的女子。 “不要,请你们不要这么做!”她害怕又哀伤地哭泣着,手臂擦破了皮,忍着痛她不断地挪动身子往后退。 “哎呀呀,真是可怜,看得我们兄弟多么心疼不忍啊。”一名男子涎着脸逼近她,蹲下身子,一只魔手朝她伸了过去,“瞧瞧你,细皮嫩肉的,光看就惹得大哥我心痒难耐了,我们怎么舍得放开你呢。” 男子的话顿时惹来围观人的一阵哄笑,每个人的眼睛都色迷迷地直往女子半裸的身上瞧。 她哭得一脸梨花带泪的模样,相信世间任何一个男子看了都会为之心动心怜。不过,更吸引人的是她半裸的身体…… “不要!放开我!求求你!”女子的泪猛掉,两只手胡乱地挥舞着,试图挡去男子伸过来的手。 “放心,我会让你乐得飘飘然的,来——” “不!不要!请你放开我!”她拼命地踢打着他,双腿却因此被他给扯住,他使力地一把往前拉—— “啊!”她痛哭失声,盘在头上的发早散乱披下,半遮住她的脸。 “让我好好疼你,别哭,乖女孩。” 第2章 说完,男子的身子正要压向她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被平空出现的一只矫健长腿给踢中了下颚,胸口更被另一只回旋腿给狠狠劈了一记。 “啊——痛!痛死我了!是哪个该死的家伙?”男子倒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哀号的叫声持续震天价响。 “该死的人是你!这里还有没有王法?竟然让你公然调戏良家妇女!我非得命人拉你出去斩了!”容浩官说出一连串流利的意大利语对他劈头便骂。 他气怒不已地瞪视着躺在地上像狗一样哀号的男子,要是他人在大清的版图上,肯定把当地的官吏给罢了!还顺带赏那些无能的狗官一顿鞭子吃吃! “见鬼的!你这个人在说什么鬼台词?”男子扯下了面巾,露出纯意大利人五官分明的轮廓,张扬着气焰怒视着他。 “台词?”容浩官不解地转向尾随而来的沈玉,俊俏的眉一挑,问道:“什么意思?” 他说的意大利语在大清王朝众兄弟之中,已经够流利傲人了,不过现在看来还是不太够用,才跟人家对两句话就遇上了没听过的字汇。 “我想他指的是,你刚刚对他所说的话。”也学过意大利文的沈玉揣测着。 “话就是话,干什么说台词?”容浩官说着一脚踩上那男子的肚子,“说,你干什么要欺负良家妇女?一个大男人好好的,为什么不去找点差事做做?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我、我……老天!这是怎么回事?”男子被踩得透不过气来,疼得不住喘着气,将眼神移向一旁看得出神的众人,“你们还愣在那干什么?快把这个疯子给我弄走啊!” “谁敢过来?我就马上让他变成残废!”容浩官的利眸扫了众人一圈,威喝的言语在瞬间收到了效用。 周围的人全都面面相觑,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姑娘,你还好吧?”沈玉伸手一把拉起刚刚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女子,脱下身上的披风替她罩住了裸露的春光,眼神却始终落在她的眉眼之间,没有移到她的身上。 “姑娘?”秦湘愣了好一会,很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看见他的辫子头,终是忍不住地扑哧笑出声,“喔,老天爷,敢问公子是从大清朝来的?” 沈玉被她一问,有些怔愣,“敢问……姑娘如何得知咱们来自大清王朝?” 秦湘听他一言,肩膀抖动得更厉害,真要让她笑岔了气,“这还不简单?只有大清朝的男人会留这样奇怪的头发呀!真没想到意大利还有人来拍大清朝的戏,喂,你们是哪个剧组的人?闲得无聊来捣乱啊?” “我不懂你的意思,姑娘?”什么演戏?什么剧组?他们又不是唱戏的! “喔,老天,你们别那么入戏行不行?要搭讪也得用用别种方式,我现在在工作呢,你们这样会让我被炒鱿鱼的!” “炒鱿鱼?”沈玉皱起眉,不解。 “喔,拜托——” “你们究竟是谁?没事的话就快滚!不要妨碍我们的拍戏进度!”此时一名长发披肩,黑发黑眸,美得令人眼睛一亮的女人从一旁的草丛里走了出来,一身的皮衣皮裤贴身得让她的好身材一览无遗。 “常姐姐,他们真的很好玩呀,到西西里拍大清朝的古装戏,这是最近流行的新玩意吗?”秦湘边说边顽皮地伸手扯了扯沈玉的长辫子,却在下一秒钟让他的手给格开。 “姑娘请自重。”他板起面孔,对眼前这个姑娘的轻浮举止感到莫名的失望。 “瞧瞧,常姐姐,你看他说什么来着?姑娘啊!还叫我自重!他的戏演得真好!”秦湘说着又要去玩沈玉的辫子。 “我看他们是从疯人院出来的。”常浣星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地用中文说着。 “姑娘此言差矣!”丢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容浩官挥着从腰间抽出的折扇朝她走去,“咱们是来救这位姑娘的,怎么会沦落成你们眼中的疯子呢?本贝勒倒想听听姑娘的说法?” 常浣星不耐地瞪着眼前俊朗非常的男人,她不得不佩服挖掘出这个新人的人眼光是多么的独到,瞧他气宇轩昂、尊贵的举止仪态,的的确确让人感觉一股来自皇家的王者风范与威仪。 在他带着审视意味又仿佛可以轻易洞悉人心的目光下,她竟有些莫名的烦躁与慌乱,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我承认你的戏演得很好,但是我对你扮演的角色一点兴趣也没有,没事的话请你们赶快离开片场,我们还要继续拍戏。”说着,她转身要走,手腕却让人给扯住。 “等等,姑娘必须把话说清楚再走。”他容浩官虽然不太拘泥一些繁文缛节,却也不能白白地让人当成疯子。 常浣星下意识地要抽回手,却发现被他制住的手腕根本抽不回来,而他只用了两只手指头。 “你……”看来这个男人的深厚内力绝对不同于凡人。 “得罪了,姑娘。”一笑,容浩官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你究竟想干什么?”她亮灿灿的眼流动着一抹戒心。 “我只是想问清楚,姑娘为什么把我们当成疯子?” 常浣星失笑地看着他,“不只是我,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把你们当成疯子!如果你们不是疯了,怎么会老是姑娘、姑娘地叫着我和秦湘? “如果你们不是疯了,又为什么会看不懂我们正在拍戏,竟然跑进镜头里捣乱?还把我的演员给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如果你不是疯子,你该如何解释你的行为?请你告诉我。” 这个女人说起话来的模样可半点不像开玩笑,这么说,她说的都是真的?刚刚那一群人正在“拍戏”? “拍戏是不是跟戏班演戏的意思是一样的?”他似乎有点懂了。 常浣星不耐地眯起了眼,“我看你不是疯子,而是白痴。” “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们是在唱戏、为什么没有人在台下听你们唱戏?也没有人在一旁敲锣打鼓或弹琴呢?而且我刚刚没有听到唱曲或唱戏的声音啊,烦姑娘解释解释好吗?”容浩官一脸真诚地看着她。 这个人……当真以为他是大清王朝来的? “贝勒爷,这里是意大利,可能国情不同,所以唱戏的方式不太一样。”沈玉低低地在一旁道。 容浩官点点头,摸摸鼻子,“是吗?那真是太有趣了。” “我看你不如说现在和大清王朝差了两百多年,所以一切都跟你们那个年代所见到的东西不同,这样的台词比较贴切。”秦湘好玩地插嘴道,却未料在下一秒钟惹来两个男人对她的瞠目而视。“你说什么?”容浩官挑起了眉。 看来大事不太妙……如果她说的是真的。 两百多年?那个法巴欧竟然把他们送到两百多年后的意大利? “敢问姑娘,现在究竟是什么年代?”沈玉尽可能地沉住气,不让内心的那丁点担忧浮在脸上。 她努力地眨眨眼,尽可能配合他们入戏,“公元两千零二年啊,你们真的不知道啊?大清王朝已经亡国许多年了。” 公元两千零二年?容浩官与沈玉相视一眼,半晌无言以对。 刚知亡国消息大受打击的容浩官带着沈玉寻找落脚处,在路人的介绍下来到附近一家饭店,却发现得要有护照或可证明身份的东西才能住宿。容浩官想了想,拿下腰间的佩玉塞给柜台的服务人员,果然就ok了,马上有人领他们到房间休息。 “不可能!我堂堂大清怎么可能亡国?”容浩官还是无法置信,略显浮躁地背着手[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在饭店的房间内走来走去,怎么也无法消化几个小时前在片场所听到的讯息。 沈玉正在努力地看着说明书,学习如何操作电视机及冷气和替主子放洗澡水。 “热水弄好了,贝勒爷,先去洗个澡消消火吧。”关上水龙头,他从浴室里走出来。 容浩官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你倒是挺自得其乐的嘛!我大清灭国对你有什么好处?” “一点好处都没有。” “可是你却一点也看不出来难过的样子。”这个沈玉不是老对他说——就算他真的没感觉到哀伤,看到人哭时也不要笑吗? “贝勒爷,你不是说过了吗?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现在是来到了未来,过去的事追究也没有用了。” “说得好,这个鬼道理本贝勒岂会不知?”可是他就是无法相信兴盛的大清王朝竟然也有灭亡的一天。更令他无法相信的是——沈玉竟然无动于衷地坐回椅子上继续研究那堆破铜烂铁? “生死轮回,阴阳本来就是两面,有生就有灭,生生灭灭循环不息,这是天道。天道不可违,不是人力所能阻挡的,尚请贝勒爷息怒宽心,别气坏了身子才好,气坏身子就不能尽兴去玩了。” “生气?本贝勒从小到大还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呢!”说到玩,容浩官眼睛一亮,甩甩衣袖坐到了他身边,浑然忘了前几秒钟那个哀伤的自己。 接手他手中可以操控电视机的小玩意,他问道:“弄了这么些个时辰,你究竟把它们都搞懂了没有?” “很简单,比学怎么发射军火大炮容易。”说着,沈玉按下了小玩意上的一个钮,此时两人前方原本开启屏幕且嘈杂的电视机立刻关上。 “军火大炮?哈。”闻言,容浩官和沈玉相视一眼,随即爆笑出声。 想起当年他从山下回到宫里,一时顽皮吵着要沈玉带他去军营里逛逛,两人半夜里偷偷摸摸跑到军营里,却把大炮当石头歇息上大半天的情景。 第3章 “王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吓去半条命。” “啧,当初本贝勒应该先拿来玩玩,真是可惜。” 沈玉一笑,“贝勒爷想不想学开车?饭店侍者愿意教咱们,顺便带咱们去买辆车,只要我手上的玉戒送他就成了。”在询问路人之下,他们约略知道了一些新奇玩意的名称和用途。 “嗯,我看这里到处都是那种东西,不会哪儿都去不成。”说着,容浩官不禁想起了他那匹千里宝马宝宝,“宝宝见不到我一定很想念我。” 当初,要不是时光机里挤不下,他就可以把宝宝带上了,让它载着他飞跃在两百多年后的意大利街道上,真不知要多有趣威风呢…… “会的,它一定会想你想到晚上跑到你的房里睡。” “那我回去时不就得和马尿同眠?” 沈玉忍俊不住一笑,“贝勒爷可以睡地上。” 容浩官冷眼一扫,瞪了他一眼,“喂,你说说,其他贝勒和格格们都好吗?阿玛、额娘呢?也都好吗?” 啧,真没想到他这个从小到大漂泊在外的浪子贝勒,也会开始想念他们了,要是额娘知道了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吧?她总是嘴里念着看不到他这个到处晃荡的野小子。 “沐浴更衣吧,贝勒爷。”沈玉看得出来他在想家了,这个调子实在不太像一向潇洒自在,总把皇宫内苑当成暂住一宿客栈的官贝勒。 “别叫贝勒爷了,免得人家老当我们是疯子。” “那叫什么?”他也觉得有些不妥。 “叫我少爷吧,或者他们叫的什么……” “先生。” “是啊,先生,叫先生也行。”虽然这名称连他都听不惯,他又不是老师,怎么会被叫成先生呢?唉。 但入境随俗啊,他从来就不喜欢当个太突出的人,这里的人如果硬要把他叫成姑娘他也得认了。 容浩官起身走进浴室,把一切的烦扰全给关在门外,却在全身脱光进了浴缸之后,发出来到这个未来世界的第一次尖叫声—— “该死的!沈玉!浴室里有机关!” jjwxcjjwxcjjwxc “我向两位先生报告,这是我们饭店最新从国外引进的自动感应式按摩浴缸,只要客人一踏进浴缸,它就会自动启发按摩装置。很多客人都对本饭店这套体贴人心的设备赞不绝口,真的很对不起,造成两位先生的困扰,我在此代表饭店向两位先生郑重道歉。” 一名西装笔挺的饭店副理恭敬地站在容浩官的房里,为他们解说浴缸为什么会发出响声及运转。虽然这令他感到啼笑皆非又不可思议,但站在服务客人是他们最高原则的立场,他还是尽忠职守地把一切他们提出的莫名其妙的问题,全给解说明白。 “真是不好意思,这位……先生,看来本贝……不,看来是我太孤陋寡闻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来,真是对不起,害你劳师动众的。”容浩官扫了门外一堆闻风而至的保安人员一眼,真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 “千万别这么说,先生,能为你服务是本人的荣幸。” 容浩官看他一眼,点点头摸了摸鼻子,“既然这样,我可不可以再麻烦你为我服务一些事情?” “这当然可以,先生请说。” “我想请你巨细靡遗地介绍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事物,包括我看得到、听得到、用得到和闻得到的……一切。” “什么?”饭店副理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半晌不语。 这个男人,不,是这两个男人,难不成是外星人?为什么要他介绍有关“这个世界”里的一切? “怎么?我哪一句话说得不清楚吗?”容浩官走到房间那软得可以让他整个屁股都塌下去的椅子旁坐下,悠然自得地等着对方回话——虽然他的臀部只性感地围了一条白色毛巾。 jjwxcjjwxcjjwxc “现在是半夜两点呀,我真是不敢相信那两个人竟然可以把一堆保安人员全给叫到房门外听他训话。”一只手拉扯着常浣星还半带湿意的浴袍走出门口,秦湘一脸的兴奋莫名。 “你急急忙忙把我从浴室里拖出来,就是为了看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常浣星受不了地转身便要离开,压根儿对眼前一堆人挤在对面房间外的情况没有任何兴趣,何况她身上只披了件浴袍。 “哎呀,常姐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们究竟又闹出什么笑话来才会引来这么多人的围观?而且那个男人……他的身材真是好棒啊,比起那些高大的意大利男人真是丝毫不逊色呢!” “秦湘,你是男人心中的偶像,就算那个男人再帅再迷人,你也别一副花痴的样子,那会有损你在大众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挥挥手,常浣星连眉都没抬一下地转身走进自己房里。 算她倒霉吧?竟然住在那两个白痴的对面……唉,她的头快要疼得裂开了,这个小女生却老爱找她麻烦,真是! 才走进门,一阵特殊的话机响铃声便算准时间似的响了起来—— 她随手拿起话筒,“喂,我是常浣星。” “睡了吗?”话筒的那一头传来的是男人浑厚温柔的嗓音。 “还没,被秦湘那个小女生拖出去看热闹了,你该把她的房间安排得离我远一点。”她讨厌吵。 话筒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不然我的房向换到你隔壁好了,这样在意大利的时间里我都可以每天晚上去找你。” “我们已经每天都在一起了,大导演。”她揉揉发疼的额头,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马上重回按摩浴缸里洗一个舒舒服服的澡。 “工作是工作,谈恋爱是谈恋爱,不同的。” “好,明天请你吃饭。” “太完美了,我会早点收工去敲你的房门,晚安。” “晚安。”苦苦一笑,常浣星挂上了电话。 这个男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不死心呵…… 合该是他上辈子欠了她常浣星,才能搏得他的痴情不悔? 第二章 清乾隆北京城恭亲王府 “哎呀,我说王爷,现在可怎么办好?佑宗、麒儿、官儿、琐琐全不见了,连跑到哪个年代都不晓得,你叫我怎么办呢?都这把年纪了,死了没人送终,还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真是命苦啊,王爷。”福晋用手巾抹着泪,哭得好不伤心。 “我说福晋啊,你不要在那胡思乱想了,鬼才会有办法把那些个孩子们全弄回家来的。”王爷的担忧可不会比自己的夫人少上一丁点儿,但他除了相信鬼才还能怎么办?现在人都不见了,也只有鬼才可以把人给弄回来,就算他气得想把人给砍了也没用啊。 “真的?”福晋实在很难再相信他们这些男人的话了。 当初要不是她笨得听王爷及那朗世宁的鬼话,说什么时光机可以把他们瞬间带到意大利去玩一趟,再快快地带回来,免去她的相思之苦,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他们把她的心头肉给放进那个破机器里头。结果现在呢?孩子们全不见了! “真的,你再相信我一次,啊?”光一夜的焦急等待,王爷就足足老了快十岁了。 “如果他们再不回来,皇上要问起了该怎么说?还有那些下人们,一会全看不见那些贝勒、格格们,不起疑心才怪呢。 “要是这消息传了出去,惹来天地会里的败类怀疑那就糟啦!时光机这会儿可万万丢不得!要是给人偷去,那我的儿啊不全都不能回来了?王爷——” “我知道、我知道,本王爷都已经想好了,老大、老二就说去视察领地不在家,老三呢更好办,就说他又跟师父游山玩水去了,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至于琐琐……姑娘家足不出户,不会有人察觉的,就这么个说法,懂了吧?别自己吓自己儿。” “这样啊……成吗?要是皇上问起了——” “还是这么说,这可是件大事,会翻天覆地的,决不能乱说什么时光机的事,知道吧?” “骗皇上可也是欺君之罪啊。”福晋皱紧着眉,担忧又甚上几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叫那些贝勒、格格们爱玩呢。”要不是他们硬要跟那鬼才回意大利去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哼,要不是你让朗世宁及鬼才把时光机移到王府的密室,贝勒、格格们根本就不会知道什么时光机的事,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呜……” “福晋,你别哭了,是本王的错,好了吧?求你别哭了,你哭得本王心烦意乱啊。”想当初?要是什么都可以想当初就好了,天下太平。 “我不管,你要把我的贝勒、格格们还给我!” “我知道,鬼才已经努力地要把时光机修好了,只是搞不清楚他们去了哪个年代,找起来有点困难。” “那该如何是好?要我等几天?一个月?还是半年?一年?”福晋越说越心伤,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了,“该不会要我等到白发苍苍、齿牙动摇了才可以见到他们吧?啊?” “不会的,不会的,本王会日夜督促鬼才,让他尽快地把那些贝勒、格格们找回来,放心吧。”王爷的嘴里安慰着她,心里却不真这么乐观。 但,此时此刻,他还能怎样?只能乞求上天保佑鬼才赶快把人找回,大家都可以毫发未伤地平安归来…… jjwxcjjwxcjjwxc 意大利西西里岛巴勒摩 巴勒摩最国际化的一家古铺里,一名穿着半西半中服饰的意大利老人正用放大镜专注审视着手中的宝物,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边看还边眯起眼瞄着眼前把这些价值连城的清朝古物亲自送上门的两个有着长长辫子的男人。 第4章 “怎么样?先生?”沈玉被他打量得浑身不对劲,像是他们是作贼的。 “值多少钱就爽快点开个价,我等得脚都酸了。”容浩官的折扇挥舞得厉害,也不知这是什么鬼天气,早上还要盖被子,到了现在正中午了太阳却晒得人快中暑。啧,还是他师父住的那冬暖夏凉的狗窝舒服。 “这个嘛……我进去问问,请两位等一会儿。”说完,老人拿着那只翡翠镯子匆匆忙忙地奔进屋里去。 “你带来的那堆珠宝不是膺品吧?”容浩官挑着眉,莫名其妙地看着那逃得像鬼在追的老人的背影。 沈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 “可是我左瞧右瞧,那个人都好像要去报官似的,不像是要买下我们的东西,我看算了,再找别家吧。” “我打听过了,西西里岛上只有这间古铺买得起我们带来的古董,他们的行销网遍及全世界。”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横竖不都是间破铺子而已?容浩官一脸的不可置信。 “贝勒爷别小看这间铺子,听说它的历史比咱们大清朝还要久,现在市面上的价值百亿美金,已列入顶级古物。” “听你这么说,就是越古老的东西越值钱就是了。” “据属下所了解的是如此没错。”沈玉点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这两百多年后的世界还是崇尚老东西,幸好他们这回把珠宝饰品带在身上,否则他现在可能会露宿街头行乞。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看来他前世修了不少,才能在当了两百年后的“古人”之后还能吃好、穿好、用好的,过着富家子弟的生活。 此时一阵脚步声由里而至。 “两位里面请。”去而复返的老人看起来比方才客气上百倍。 “你请我们进去坐?”容浩官似笑非笑地扯扯嘴角。 不会吧?他已经站在外头一个多时辰了,他要请他们进去坐为什么不早一点? “是是,祖奶奶有事要找你们商量商量,顺道请你们喝杯茶。” “什么事?你直接说就成,我们家少爷现在没时间进去陪你们喝茶。”沈玉一脸的不赞同。 “什么?这个……我们是想……” “喂,沈玉,你别欺负老人家,本少爷时间多得是,走,进去喝杯茶吧,喝杯茶又死不了人,走。”容浩官边说边扯着他往里头走。 “少爷!这敌我未明,怎么可以随便涉险,我们还是——” “嘘,既来之则安之。” 又是这句话……沈玉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嘴,乖乖地跟在容浩官身后。 千该万该,他都该把贝勒留在饭店里一个人出来办事就好……或者说,他当初压根儿就不该让爱玩的小贝勒进了时光机,来到这个处处危机的年代…… 车子、飞机、飞弹、核子武器、随处人手一把的枪支、外星人、生化科技……天知道还有多少可怕的玩意是他还没看过听过的? “沈玉,快过来见过老奶奶。”进到屋内,容浩官一把扯住身后的沈玉,将他带到一名老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的老奶奶面前,“老奶奶,这就是我家主子,桌上的那只御赐翡翠镯子可是他家祖传的百年古物。” 他是他家主子?沈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已看不清往日容貌如何,却说着一口纯正北京话,一脸怀思忧情的老奶奶。 “是吗?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还可以看到大清王朝的东西,我真的是太感动了,还有没有其他的?给我看看好吗?”老奶奶激动地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抓住了沈玉。 “这……” “好好好,当然好,这只是小事一桩。”容浩官边说边推推他的手臂,低声催促道:“快拿出来啊!” “知道了。”沈玉终是把手里那包从大清朝带来的珠宝首饰打开,并全摊在老奶奶面前。亘越百年的璀璨,亮晃晃地呈现…… jjwxcjjwxcjjwxc 秦湘才要伸手按铃,常浣星已经打开门出现在她的面前。 “常姐姐,才下戏你就要出门啊?”那她不就无聊死了? “嗯。”常浣星点点头,身上还是白天那套黑色背心和牛仔裤。 “约会?” “只是吃个饭。” “那我可以跟喽?”在意大利她一个朋友也没有,除了粘在常浣星身边,她实在想不[奇書網整理提供]到更好的去处。 “如果你想跟麦格拉一块用餐的话。” “老天……你是要跟导演一块吃饭?”秦湘嘟着嘴,瞬间打了退堂鼓,“算了,我自己去找乐子。” 那个名气如日中天的意大利籍名导演虽然长得人模人样,一点也不比那些大明星逊色,可就是一张脸冷得像冰块似的。尤其在片场的时候,只要他一眼扫过来,她就会吓得马上忘记台词,打死她都不要跟一个冰块脸吃饭,那简直就是糟蹋她的美好时光。 “他有那么可怕?”常浣星好笑地看着她。 秦湘又嘟起嘴来,“他是讨厌,不是可怕。”看来,麦格拉是她可以用来摆脱掉秦湘老是跟在她身边的好借口……常浣星微微一笑。 “我要走喽。” “好吧,用餐愉快。”看着逐渐远走的身影,秦湘不情不愿地转身要往自己的房间走时,眼角却瞄见容浩官和沈玉走来,垮下的嘴角瞬间露出了笑容。“嗨,你们两个,几天不见,戏都拍完啦?”在她的主动示好下,他们已认识彼此。 瞧瞧他们两个,虽然仍留着长辫子,但身上那古驰的名牌衬衫及休闲长裤和他们脚上蹬的那双名牌loafer便鞋,却依然把这两个男人衬托到帅得一蹋糊涂! 职业的缘故让她看过太多的俊帅男明星,但她永远忘不了他们在前几个晚上,那以利落的武打招式打退众人的翩翩英姿。对她而言,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男人中的男人,尤其是外表斯文又显得冷漠的沈玉…… “又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容浩官压低帽沿,想直接走进房里。 “她的名字叫秦湘。”沈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我才不管她叫什么,本大爷现在只想安静地睡觉。”对于女人,他通常不像大哥那么有兴趣,不,应该说他根本认为女人是祸水,是烦人的东西。 “她帮了我们不少忙,那间古铺就是她介绍的,她的人脉广,认识她不会吃亏的。”沈玉就事论事着。 “是吗?”容浩官诡谲地一笑,“那她就让给你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脸一僵,神色不太好看。 “我哪儿胡说了?谁不知你这冷面军师一向面恶心善啊?竟然一看见那女人就脸红。啧,有鬼,本少爷是好心把她让给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眼角瞄见秦湘走近,手一推把沈玉给推出去,“搞定她!别吵我睡觉。” jjwxcjjwxcjjwxc 意大利饭店的顶级餐厅里,回荡着近年流行的lounge音乐,以速度较慢的hiphop或碎拍鼓点作节奏基线,配合着柔和的旋律,而有着浓浓的休闲风。 dj甚至把带有灵魂风格的soulhouse、巴西风味的bossanova自然而不突兀的融入,谱出一曲又一曲别出心裁的新乐风,让在场的客人听得心荡神驰。 除了餐具不小心的碰撞声与客人轻声细语的交谈声,餐厅看起来一片的宁静祥和,让路过的饭店客人都忍不住伫足流连不已。 “看到坐在窗边的那家伙没有?”麦格拉压低嗓音,用着极性感低沉的意大利语对常浣星道。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点点头,“嗯,我在报纸上的报道见过他,他是格拉帕银行总裁路伊萨。”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却是个大毒枭。” 常浣星的神情一凛,犀利地望了麦格拉一眼,“那他是?” “卡尔没有告诉你格拉帕银行一直是你们注意的对象?有很多的迹象都显示它是西西里黑手党洗钱的最大本营。” “那意大利政府为什么一点动作都没有?难不成他们并不知情?”意大利政府的办事效率一向是出了名的差,就像这个岛上生活的缓慢步调一样。 如果她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意大利人可以吃完午餐就睡一整个下午的午觉才起来继续工作。 “那是不可能的事,只是没有确切完整的证据,政府根本拿他没辙,更何况……整个西西里岛的金融及政治圈都控制在那个男人手中,根本没有人敢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之下对他轻举妄动。” “这倒是。”常浣星皱着眉,心思开始兜转着一些念头。 依靠那些意大利官员根本一点用也没有,大家都心知肚明要是不小心,无法令路伊萨下台便罢,还可能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官途。没有人会傻得这么做,更不可能公然与他为敌。 “在想什么?” “想他……好不好女色?”常浣星说着,柔柔一笑,低头啜了一口这里上等的格拉帕酒。 格拉帕……意大利人的家庭观念让格拉帕酒像是祖传宝物似的,流传在意大利的每一个角落。那个路伊萨将银行取名格拉帕,想必也是代表着他是个极度重视家族之人吧? 西西里岛的巴勒摩是意大利黑手党的故乡,他却有着天大的胆子把银行总部设在此……她想,除了洗钱,格拉帕银行的背景也许会更有趣呢。 麦格拉闻言,神色冷了,“你想干什么?” 第5章 “没什么。”她的眸子闪了闪,回避他的探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做事一向不喜欢绕远路而喜欢走快捷方式,她非得亲自走一趟贼窝不可,虽然这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星儿,我不准你有乱七八糟的念头,路伊萨是个危险人物,不是你碰得起的,知道吗?”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笨得做自己没把握的事。” “星儿,你究竟想怎么做?告诉我,嗯?”麦格拉关心地拉住她的手,目光炯炯地望住她。 “麦格拉,你知道我的任务,如果你插手,那只会把我更快地推入死亡而已。这是当初我就非常明白告诉过你的,你也答应配合,不是吗?”她知道没有麦格拉这个名导演的掩护,她根本不可能那么顺利地混入西西里岛,进行意大利黑手党的调查搜证工作。 “我知道了。”他松开了手。 “我很抱歉利用了你,更抱歉你被卡尔选中,卷入了这场不太安全的线民工作里。”虽然找上麦格拉的人不是她,但他是因为她才会答应卡尔与他们合作的,无论如何她都脱不了关系。 “这不关你的事。”他的眸光闪了闪,不想面对常浣星眼中的歉疚。 “麦格拉……” 麦格拉一笑,拍拍她的手,“全心全意做好你的工作,不要管我,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知道吗?不然的话,我可是会不惜一切,把美国政府企图用情报组织,秘密渗透意大利的丑闻公诸于世喔。” “你不可以这么做的。”那只会害死他自己而已。 “你如果真的担心我,就要保证自己平安无事。” 这样的深情,她何以为报呢?常浣星别开了眼,淡淡地点点头。 现在的她根本没资格谈情说爱,首要的,她必须先确定路伊萨那个男人是否真的跟西西里黑手党有关…… jjwxcjjwxcjjwxc 夜里的海浪声将一切的人声、嘈杂声淹没,巨大的浪拍击着海岸边停泊的数艘船只,让它们浮浮沉沉、摇摇晃晃的像是喝多了酒的醉汉。 “动作快!快!待会下起大雨,这些货全完了!快!”一名负责指挥的男人拼命地挥动着手臂,对上下船只的人们低声呼喝着。 就在几秒钟后,天际陡地发出一声雷响,接着是几道略微刺目的白光—— “该死的什么鬼天气!打雷闪电的!动作快点啊!”这批货要真有什么闪失,他的项上人头肯定不保,“快!把东西搬上车!把遮雨的帆布给拉起来!别笨手笨脚的!” 那个笨蛋,把闪光灯当闪电,真有他的! 看着忙得不可开交的一团人,常浣星微微冷笑,依然不定时地按下手中照相机的闪光灯及快门,把眼前的景象全给拍进底片里。很快的一卷底片便拍完了。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正后方突然传来的男性嗓音让她的身子一僵,不禁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反应是将手臂往后撞去,修长的腿使劲地往后踢—— 人没踢到,常浣星的腿却让一只手给稳稳握住。 “你……”回眸,她瞧见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是你……那个疯子……快放开我!” 疯子?容浩官不太高兴地挑起眉,“你最好收回你的话,我不喜欢我的耳朵再听到同样的话,这是最后一次的警告。” “我叫你放手!”疯子就是疯子!常浣星在心里暗骂。 闻声,容浩官伸手捂住她的嘴,“嘘,我可不想再被你控诉说我打断你拍戏,你小声点。” 拍戏?这家伙当她在拍戏? 喔……她真想掐死他!再剖开他的脑子看看究竟是不是浆糊糊的! “你放手!”她压低着嗓音怒喝。 见鬼的!她扎实的武打底子竟然不敌一个演员的一只手?她再次试着想把自己被他握住的脚给抽回,却身子不稳地踉跄一下,跌进他似乎在旁等候许久的手臂里—— “嘿,我最恨投怀送抱的姑娘了。”容浩官故意皱起眉,一脸的不以为然,“虽然你长得还不难看,但是也称不上漂亮,送给本贝勒,本贝勒还要考虑考虑呢。在我考虑好之前,你可不可以先不要赖在我身上,嗯?” 他伸出的臂膀是如此的稳当有力,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可以为她挡着…… “你……真的是个疯子!”常浣星伸手推开他,却不禁红了脸,为自己竟然注意起对方的臂膀而脸红。 她转身要离开,手腕却让人给扯住,怔愣间整个人已被容浩官给拉进怀里,密密实实地箝制住—— “我说过刚刚那一次是最后一次,常浣星小姐。”他气得低下头瞪视着她,“你似乎很喜欢激起别人的怒气,嗯?” 他靠得这么近,近到他挺直的鼻梁都快碰触到她带着些许雨滴的鼻尖……她可以闻到他说话时口中呼出的气息,可以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正分毫不移地审视着她的脸。 瞬间的晕眩攫取了她的感官,口干舌燥的她不得不羞涩地逃开他的注视…… “我道歉。”她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低下头。 柔软丰润的身子透过薄薄的衣衫透了过来,容浩官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她胸口的剧烈起伏与强烈的心跳声。 第三章 姑娘家的身体都是那么的柔软香润吗?为什么光只是这样抱着她,他就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吻她…… “我已经道歉,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常浣星一向敏感的神经已经在告诉她,如果他们两个再继续这样抱下去,肯定会出事。 松开手,容浩官古怪地瞧了她一眼,见她很快地背过身去,不禁觉得有些讪讪然,“快下雨了,你们的戏还要拍到什么时候?” 叹口气,她真的觉得有点啼笑皆非,“我们不是在拍戏。” “不是?你手上这东西不是用来拍东西用的吗?”容浩官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照相机端详半天。 “这是照相机,不是摄影机。”她一把把它给抢回来,“我要走了,你最好也赶快离开这里。” 伏低身子,常浣星敏捷地奔驰在风雨欲来的草丛里,她的车子就停放在一百公尺外的地方,眼看就要到了,黑暗的四周却顿时布满了亮光,亮晃晃地照得她睁不开眼。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正眯起眼望着她的方向。 一时撞上这等阵仗,常浣星虽心惊,却依然镇定如常,身子缓缓地往后退,在对方可以看清楚她面容之前瞬间转身钻进了草丛—— “该死的!给我追!”只听到一声大喝,细碎的脚步声在海岸岩石边一路蔓延开来。 常浣星跑得急,没空喘息,耳听八方,更为那为数众多的脚步声逼得心惊。 “千万别让她逃了!听到没有!” 后方的追逐快又猛,一声又一声的就要迫近—— 她身旁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把急步奔走的她给往下拉—— “啊!”她惊恐地低叫一声,反手要挡。 “是我,容浩官!” “天,你在这里干什么?快放开我!有人追来了!” “我知道,我有眼睛也有耳朵。” “那你还抓住我干什么?难不成……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常浣星的话方落,嘴就让容浩官的大手给捂住,不仅如此,她的身子还被他密实地压在身下,两个人紧紧地粘在一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在他们的耳边掠过,咚咚咚的声音在几秒钟之后渐行渐远……此时,遥远却清晰的低喝声传进了常浣星和容浩官的耳朵—— “报告老大,找不到!” “你们这群笨蛋!给我回头再找一次!人就在草堆里,难不成可以长翅膀飞了不成?给我找!快!” 常浣星一听,大惊失色,伸手推开了压在身上的容浩官,动手打开照相机拿出自动回转好的底片,“这个你拿着,他们只要找到我就会罢手的,到时候你找机会离开这里。记住,一定要把这卷底片拿给麦格拉,拜托你。” 容浩官看着她手上的底片,并没有接过手来的意思,“为什么你不亲自把它拿给什么麦拉的?” “是麦格拉!你只要去问秦湘他是谁她就会告诉你的!我看我今天是很难走出这里了,你一定要帮我,好吗?” 说着,她硬是把底片塞进他手中,“那个人说得没错,我没有翅膀不可能飞离这里,只能硬拼了。你乖乖留在这里就好,他们不会发现你的,懂吗?” 她竟然叫他“乖乖”留在这里?容浩官瞪视着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掐死她好?还是直接封了她那张嘴好?堂堂大清贝勒竟然被一个姑娘家用这种可笑字眼冠在自己身上,这根本就是在践踏他大清王朝的尊严。 “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没时间了!她得趁他们发现还有另一个人在这里时引他们离开。 “听见了,不过我不打算帮你传东西。” “你——别任性了好吗?算我求你!这卷底片很重要!它——” “抱住我。”容浩官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她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脑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在这个危急存亡的时刻,他竟然还满脑子的色情思想?他竟然要她抱住他?喔,老天! “我叫你马上抱住我!”这个女人听不懂中文吗?该死! “你这个疯——”常浣星气极,失口又骂,孰料她才一开口就让两片温热的唇瓣给狠狠地封住…… 心,张狂的急,却又掩不住脸上骤起的红潮。 第6章 她脸红的模样像是水面动人的波光,未合上的双眸幽幽地瞅住他,胸口伏动着的是抑制不住的喘息与妄念…… “这是惩罚。”容浩官一笑,有些不舍却也不恋栈,一手勾起了她的腰将她往身上带,“抱好了,不然摔下去,你可要少只胳臂断条腿,那就更丑得不能见人了!” “什么?你——”她哪儿丑来着?这男人却三番两次地嫌弃她? 常浣星兜转在心头上的气闷还未发作,人已在瞬间如腾云驾雾般地飞上了天…… 她瞪大眼惊惶不已,双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紧紧抱住容浩官的身体。浮掠而过的风又劲又急,骤然而落的大雨打在身上像刀割般疼痛。她紧紧闭上眼,不敢往下望那一大片的汪洋山谷,纷乱的脑子很难不去想象自己将在下一瞬间坠落而粉身碎骨…… jjwxcjjwxcjjwxc “你的意思是,你们在海边撞见了鬼?” “是这样没错,大哥,那个鬼带着那个女人飞上了天空,一晃眼就已不见人影,平空消失了。” 阿普斯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属下会用这种荒唐的借口来搪塞他,气得握紧了拳头,“混帐东西,抓不到人也不要找这种可笑的话来骗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你把我当成跟你们一样的笨蛋?” 前来报告的男人闻言扑通地跪在地上,急慌慌地解释:“是真的,大哥,好几个人都看见了,大哥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把他们都传过来问话,请大哥相信属下所言,我怎么敢骗大哥呢?” “鬼?”阿普斯再次冷哼,要他相信他们大半夜在海边遇见了会飞的鬼?这些该死的家伙!简直要气死他!“我不相信这种东西,我只要你们把那该死的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给我找出来,马上。” “大哥……”男人面有难色,“当时天色太暗了,那个女人又躲得快,只看得出长发所以猜她是女人,根本不知她长得是圆是扁……” “好,真是太好了。”养这群饭桶不知要干什么!“你最好祈求那个女人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祸事,否则你就等着自刎谢罪吧!” “大哥……”另一名男人畏畏缩缩地走近他们。 “货都进港了吗?” “是的,一切安排妥当。” “过几天就有人要来取货,最近行动要分外小心谨慎,知道吗?交货地点务必净空,闲杂人等一概不得擅入,擅入者不问理由死路一条。” “是,大哥。” jjwxcjjwxcjjwxc “你可以放开我了,姑娘。”被她死命抱着的感觉虽然不错,但容浩官实在不喜欢两个人身上湿漾漾的粘腻感。何况,她抱着他不是因为男女之情,而是因为害怕……这从她依然抖颤着的身躯就可以看得出来。 闻言,常浣星才惊觉两人已回到饭店的房间,而自己还始终抱着人家不放,顿时又羞又怯地松开手,迅捷地退了好几步。 “啧,我的身上有虫?”瞧她逃得那么快的模样,跟刚刚偎在他怀中的柔弱与无助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不是。”她可以感觉他的目光正一眨不眨地落在她的身上,这让她越发的不自在。 “你怕高?” 提起这个,常浣星蓦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转眼间一把枪已经抵住他的太阳穴,“说,你到底是谁?” 有点来不及适应两人关系适时转变,容浩官挑高了眉,不急不慌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个人很忘恩负义哦。” “少啰唆!说!你是谁?哪个单位派来的?跟踪我有什么目的?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面对她的杀气腾腾,他微微皱眉,“我还是喜欢刚刚你抱着我的那个模样,可爱多了。” “你——”常浣星手上的枪在下一秒钟落入了容浩官之手,递换之间快如闪电,根本来不及让她看清楚自己的枪是如何落入了他手,只能怔愣地看着自己顿时空了的手。 “我不喜欢有人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对着我。”一笑,容浩官把她的枪利落地一转放进了口袋。 今晚,大概是常浣星这么多年来信心最受打击的一次了。这个男人不仅可以轻易地制住她,还可以将她一向引以为傲的枪法给搞得像三岁娃儿在玩玩具枪……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 她真的觉得自己糟透了!等待了这么多年,就在她以为自己羽翼已丰,准备出她的第一趟任务来替父亲报仇的此刻,她却突然发现自己多年来的努力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连一个轻佻的小伙子她都打不过,她怎么去面对阴险狡诈的西西里黑手党?那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佯装多年的坚强似乎在瞬间崩溃,她整个人被浓浓的无助与挫败感所笼罩,哀伤得想哭…… “你走。”低下头,她哽咽的语调几乎快要掩不住伤心。 “你怎么了?”容浩官感觉到一丁点不对劲,朝她走上前一步。 她马上退了一步,又一步,“不要过来!你走!马上!” “常浣星……”他看错了吗?她的脸颊似乎滑下了一滴泪…… “走!”她朝他低吼,痛苦地背过身去。 她终究还是哭了,压抑住的哀伤一旦决堤根本是挡也挡不了…… “贝勒爷?”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门边的沈玉,询问地看着容浩官。 拉着他走出房门,容浩官压低着嗓音道:“嘘,把房间让给她吧,今晚我跟你睡。” jjwxcjjwxcjjwxc 她真是丢脸丢到家了!霸着人家的房间却硬要把人家赶出去,没想到这种事她常浣星也做得出来! 闭上眸子,她将疲惫不堪的身体完全交给按摩浴缸,彻底地放松自己,想再休息一会,脑海里却不断地冒出容浩官那张带着嘲弄、微笑却又真诚的脸。 俊俏、迷人、善良、体贴,惟一的大缺点是他似乎没什么眼光……竟说她丑?不是她自负,而是他的眼光真的大有问题。 挪动身子,她自认从不在意别人对她长相上的任何评价,她却莫名地在意他所说过的话……扯扯唇角,常浣星淡淡地笑了。哭了几个小时再经过一夜好眠之后,她回到了自己房间,想到的却全是那个她口口声声叫着疯子的男人。 不,她知道他不是疯子,也许他所说的是实情,不,不该说也许,而该说他说的应该是实情……来自大清王朝的贝勒爷…… 一个会轻功的男人,不会出现在现代的任何一个角落,至少她活在这世上二十四年来还没有听说过——除了拍戏,但昨夜她却亲身经历过了。 她不得不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和沈玉两个人的长辫子和那就算找来少林寺弟兄当替身摆pose,也不能摆得那么完美的连贯武打招式。还有,他不知道她手中的是照相机,也不知道什么是拍戏…… 或许她可以一直把他当成疯子,压根儿不去追究他的轻功是打哪儿来的,只要他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不再困扰她,迷惑她…… “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让沉思中的她缓缓睁开眸子,拿起一旁的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是我。”传来的是麦格拉有些忧郁的嗓音。 “我知道,你醒得真早,大导演。”她懒洋洋地问候着,反常的温柔。 “你昨晚去了哪里?” 常浣星握着手机的手一僵,没答话。 “今天一大早,我看见你从另一个房间出来。” 心扑通地漏跳了一拍,她有些困窘了,“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只是想找你一块吃个早餐。” “喔,我们待会去,好吗?” “好。” “那……待会见。” “嗯。” 电话挂了,她的心却悠悠荡荡的,找不到落脚处。 jjwxcjjwxcjjwxc “少爷,你昨晚的私自行动真的很不应该。”咬了一口手中热腾腾的意大利面包,沈玉闷闷地开口。 正大口大口享用意大利美食的容浩官微微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二话不说地又继续吃他的东西。 “贝勒爷……” “我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喝了一口黑黑的叫咖啡的玩意,容浩官眉一挑,不太满意地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桌上,“这东西真苦,搞不懂这里的人为什么爱喝这玩意,你知道吗?沈玉?” “我只知道贝勒爷把我一个人丢下,害我急白了头发。” 啧,这个沈玉,非要说到让他觉得良心不安、低头道歉才肯罢休是吧? “放心,这里的人除了靠枪之外,根本打不过我。”他只要可以闪得了那些子弹就行了。 “那些子弹可都是不长眼的。” “我长眼就行了。” “贝勒爷,你——” “你总不能要我无时无刻都跟你报告我要上哪去吧?昨晚我只是一个人闷得睡不着出去乱晃而已。告诉你,这里的船比我们那个时代,那些洋鬼子的船不知要大上几倍呢。” “我看着看着本想飞上船瞧瞧,没想到就先瞧见那女人拿了个黑盒子躲在草丛里偷偷摸摸的……”见沈玉听他说得目不转睛,容浩官调皮地顿了一顿,随手又拿起杯子灌下一口咖啡,再次皱起眉。 “发生什么事了?” 睨了沈玉一眼,他突然笑了,“我有没有告诉你,你最近变了?” “什么?” “变得很沉不住气,活了两百多年,你应该闷得像是躺在棺木里的死人一样才对,却反倒像是少不更事的小伙子。” 第7章 沈玉的脸一僵,不再说话。 只要了解官贝勒的人都知道他的口才有多么的好,而且调皮又机灵。只要他不想说,任何权位再高的人或是再聪明的人也套不出他的话来,更何况是在他压根儿想要欺负人的时候。 “生气啦?”俊俏的脸一斜,笑眼眯眯地凑近沈玉。 “普天之下,也只有皇上敢生贝勒爷的气。”他冷冷地道。 “这倒是。”连他的阿玛都不敢生他的气,因为怕得罪了他让他包袱一拿又跟着那不成材的师父游山玩水去了,哈。 不想再搭理闷闷不乐的沈玉,容浩官笑脸一转,意外地看见出现在餐厅门口的常浣星,及她身边那个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的意大利男人,脸上灿烂的笑容突然间被胸口一股突生的火焰给热得蒸发了。 他脸上的明显转变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就别说一向聪明敏锐的狗头军师沈玉了。他一向灵敏不已的嗅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事不对劲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成天嘻嘻哈哈的官贝勒,竟然也会为了一名女子,舍去了他平日惯常[奇書網整理提供]挂在脸上的笑容…… 常浣星看见容浩官了,却别开眼对他视而不见。 容浩官也知道她看见他了,却选择假装不认识他,除却了恭亲王府小贝勒这个头衔后,难道他容浩官就这么不得女人缘吗? 紧抿着唇,他起身到早餐吧旁替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又走回位子上坐下来,从头到尾没有再看常浣星一眼,他口中所谓难喝的东西却是一口气下了肚。 “贝勒爷,你不会把这难喝的东西当成酒了吧?”沈玉很不想打扰他的难得雅兴,却又怕他喝坏了肚子,不得不出言警告。 才刚又去倒了一杯咖啡回来的容浩官瞄了他一眼,有点回神了。低头看了一眼手上杯子里黑抹抹的咖啡,感觉胸口异常的烦闷。 “喝咖啡会胸闷而且心跳加快,那些都是正常的。”沈玉突然开口道。 容浩官诧异地挑了挑眉,望住他,“真的?” “嗯。没错,是有这样的报道。”秦湘笑眯眯地在他们身边坐下来,“我可以陪你们一块吃饭吗?” 闻言,沈玉极力忍住笑,容浩官则突然觉得好多了,为自己方才那种莫名的生理反应感到释然。 他还以为他竟然会为了常浣星跟着另一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而全身不自在了呢……真是见鬼的可笑!原来是咖啡喝多了的关系。 “请坐,不过我吃饱了,让沈玉陪你,好吗?”容浩官微笑地起身离开,离座前还对沈玉眨眨眼。 “他好像不太喜欢我。”秦湘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没有的事,贝……少爷他只是不习惯跟不太熟悉的人说话。”沈玉体贴地安慰道。 “他姓贝吗?”她伸手抓了他盘中的一块蛋糕,“这个好吃吗?” “不,少爷姓容,容浩官。” 瞧他正经八百的样子,秦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知道他叫容浩官,可是好像老听你叫他贝少爷……对不起,我开玩笑的,你千方别生我的气喔。 “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很好玩,不,是很有趣,找个机会我们一起拍戏好吗?我可以去替你们找一个适合你们的导演,保证拍出一部轰动全世界的大清王朝古装片。” 见她说起拍戏的音容笑貌,沈玉抿起唇淡淡地一笑,“你很喜欢拍戏?” “是啊,很好玩呢,把大家的喜怒哀乐全都控制在自己的手掌心。”说着,她小手握紧了拳,“像这样,是不是跟你们练武打动作一样?很威风?” 沈玉又笑,觉得这姑娘真的有趣极了,偏偏贝勒觉得她聒噪得令人不耐……他倒觉得这样单纯心思的姑娘,比起那些闷着心思不吭声的姑娘来得好相处多了。 “瞧什么?沈玉?”秦湘见他双眸突然定格似的落在她脸上,心儿有些怦怦跳了。 惊觉自己始终盯着人家瞧,沈玉忙不迭别开眼,“对不起,唐突了,在下只是……” “只是忘记把眼睛移开?”他这声对不起还真令她气闷,“你就不会说些好听的给我听听?” “好听的?”他一愣,莫名地僵在当下。 “是啊,譬如说我很漂亮迷人,让你舍不得移开目光之类的……”才说呢,秦湘突然觉得自己真要羞死人了,哪有一个女人还得教男人怎么称赞自己的?喔,天啊!“算了,当我没说好了!” 就像来时的匆匆,秦湘去也匆匆,随即离座的她,一下子便消失在餐厅门外。 第四章 夜半时分,当大家都进入梦乡的时刻,一个人影悄悄地攀上阳台推开落地窗,进入饭店的其中一间房里。 微风拂动着窗帘,黑衣人望向躺在大床上一名熟睡的身影,眸子闪过一道犀利不解的眸光,悄悄地朝睡梦中的人靠近—— 一把枪正要抵住床上那个人的头,一道光影倏地晃过,手上的枪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震落,震得黑衣人手指发麻之余,另一只手又迅雷不及掩耳地掏出怀里的另一把手枪要朝对方发射。可惜子弹未发,枪再度被一股劲风给打离了手。 “你是谁?”容浩官在黑夜中的眸子依然犀利而分明,面对眼前骤然的危机,懒洋洋的身子甚至还坐在床上未动分毫。 “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吧?”黑衣人并没有因为丢了两支枪而对他有所畏惧,反而将高大的身子靠着窗,两手交叉在胸前地看着他,“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目的又是什么?” 他查过了,这个容浩官根本就不存在任何一个国家的人事数据库里,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至少,美国情报局给他的资料是这样。而他相信没有一个国家的情报单位,可以比美国情报局提供更完整先进的报告。 容浩官笑了笑,揉揉惺忪的睡眼,转个身又躺下了床,“我要睡了,你如果没事的话就从原来的地方回去,不要扰我清梦。” “容浩官,我在问你话。” “从来就只有我问人家话的份,没有人家问我话的份,你请回吧,我不习惯跟一个蒙着脸的洋鬼子说话。” 闻言,黑衣人当场拉下了面罩,麦格拉俊美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冷峻,“这样可以了吧?” 见到来人,容浩官的眉眼一挑,“是你?” “是我。” “你大半夜的偷偷摸摸跑来我房间干什么?”他可不以为他容浩官会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瓜葛。 麦格拉看了容浩官一眼,找了位子坐下来,淡淡地道:“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身手与灵敏度。” “然后呢?” “看你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容浩官撇撇唇,“我不需要任何工作。” 他从大清朝带来的古董所换来的金钱,已经足够让他无所事事地活在这个世上几十年,更何况,他相信鬼才很快就可以把他们弄回去。他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好好地玩遍这个未来的世界,这才不枉此行。 “随便你开价。” “什么?” “我说……只要你答应接下这个工作,价钱随你开,只要我出得起。” 这么大方?容浩官感兴趣地挑起一道俊眉,“说说看吧,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也许是什么好玩事呢,他可不想错过。 jjwxcjjwxcjjwxc 大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洒满了整间庭园,整间餐厅呈现的是一股地中海的极致风味。中央耸入天窗的绿树,漆上秋香绿的铁制镂空椅,精致而巧夺天工的玻璃器皿,墙上偎着的一抹烛光……美得像是整个人都给融进了碧海蓝天。 “这里真美。”容浩官满足地东瞧西看,不时地拿起桌上的玻璃器皿把玩着,要不就是深吸口气,感觉那股海风的况味。 果真是个浑然天成的好地方!改明儿回到了大清朝,他也想叫鬼才把自己的房间弄成这等模样! “吃什么?”常浣星的神情冷漠,十分的公式化。 “这里什么东西比较地道?”拿着菜单,他一字一字地拜读下去,“吃手工鸡蛋面好还是蝴蝶面好?贝壳面、通心面怎么样?这些名字都好有趣,让人还没吃就食欲大动了。” “你高兴就好。”她是“被迫”来请他吃饭的,心里可是半点也不乐意,更没兴趣当他的餐厅介绍员。 也不知道麦格拉哪根筋不对,竟硬要叫她对“邻居”表示善意。 “是吗?那不如每一种面都来一点好了。” “什么?”常浣星的眸光因薄怒而闪闪发亮着,“你吃得下吗?” “吃不下摆在旁边看着心情也好,至少我可以一次搞懂这些面究竟是生得何等模样。” “你要了解这些面的模样买本书来看就成了,不必这么大费周折地把每道面都叫上桌。” “好啊,你带我去买。”合上菜单,容浩官笑眯眯地提议。 “我——”常浣星看着他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顿时哑口无言,低下头,她将目光摆在菜单上,“新鲜的百里香、迷迭香、罗勒和鼠尾草调理成的意大利酱汁面很不错,你要不要来一点?” “听起来不错。”容浩官瞧着她低垂的眉眼,不知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又变得友善。 “再点一份海鲜起士通心粉好了,西西里岛的海鲜有它独特的口感,不尝可惜。” “好。” “还要来点什么吗?先生?”站在一旁的女侍者钦羡的眸光始终落在容浩官的脸上,半刻也舍不得移开。 第8章 “就这样行了,谢谢,你下去吧。”容浩官下意识地挥挥手,像是在遣退一名婢女。 常浣星也不知哪来一股闷气,脱口而出道:“这里可不是大清国的皇宫内苑,贝勒爷。” 拿着水杯的手一僵,容浩官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搞不懂自己又哪儿得罪这位姑娘了,火气这般大。 “我习惯了,不过……你在生什么气?”他可没有把她当成他的婢女或下人,要有,他怎容得她这样对他冷眼冷语? “我——”是啊,她在生什么鬼气?她自己也很想知道。 皱起眉,她闷闷地端起水杯,咕噜咕噜地把一杯水给灌下肚。 “小心喝,别呛着了。” “你少管闲事!” “你似乎很讨厌我?”他目光灼灼地望住她,“是因为上次我强吻了你,所以你很不高兴?是这样吗?” 强吻…… 一口水扑地一声,非常不优雅地从她嘴里喷出,呛得她猛咳起来—— “我不是叫你小心点喝吗?”一只手关心地伸过来拍拍她的背,接着容浩官递过自己的水杯凑上她的嘴,“小小口地喝一口,乖。” 常浣星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不太情愿地喝了一口他递上来的水,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点了吗?”一只大手有些笨拙地替她抹去泪,容浩官见自己指尖轻抚之处所引发的一抹嫣红,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他那看得有些儿发愣的眼神,让常浣星顿时惊觉自己的小脸正让对方给轻抚,两个人的脸和眼靠得这般迫近…… 呼吸有些喘了,心里头闹哄哄地仿佛要吵上了天。 “我……没事了。”她略微慌乱地将身体往后挪,紧紧靠住椅背。 心虚地看了她一眼,他将目光移向他处,“没事就好。” “上菜了,先生。”原先的那名女侍者走近两人,并微笑地端上他要的海鲜起士通心粉和意大利酱汁面。 “谢谢你。”容浩官很高兴她此刻的出现,因此笑容分外的灿烂迷人。 女侍者的脸蓦地浮上一抹红,“祝你用餐愉快,先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在下班后请你吃个饭?” “什么?”他一愣,看了常浣星一眼。 “我想这位先生很乐意跟你一块吃饭。”她皮笑肉不笑的,却也美得怦然动人。 “真的?”女侍者喜出望外,手上的托盘差没被兴奋的她给捏碎。 容浩官轻咳一声,瞪了常浣星一眼,回过头对女侍者一笑,“请别当真,我的爱妻时常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 爱妻?常浣星喝下的水差一点就再次喷出…… “什么?你真的太过分了!”女侍者深觉难堪,被戏弄的怒颜狠狠地瞪向她,“这种事也能拿来开玩笑吗?女士?” “我不是——” “她不是故意的,请你别介意。”容浩官站起身,不自觉地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女侍者与常浣星之间。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她都很过分。”女侍者说着说着都要哭了。 “对不起,这位姑娘,我——” “姑娘是什么东西?”抹着泪,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唉,他怎么老改不过来呢? “姑娘就是……呃,东方人对漂亮女人的一种称赞。”容浩官说着还心虚地摸摸鼻子。 “是吗?”女侍者的气在瞬间消去了大半,转身离去前她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你这么早就结婚了真的让人很遗憾。”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微笑,坐回椅子上开始用餐,心情完全没受这个插曲而波动一丝一毫。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常浣星的气闷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低下头,将叉子使力地往面条里戳着,偏偏面条也跟她作对,任她怎么弄滑溜的面条都会从叉子的缝隙再度滑落到盘中。 “来,我喂你。”卷在叉子间的面条正在她唇边一公分不到的距离,散发着一抹清香挑动着她的食欲。 常浣星为他的亲密举动红了脸,淡淡地别开眼去,“你干什么?这里是餐厅,你把我当什么了?” 容浩官一笑,对她的冷漠与怒意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百毒不侵,“相公喂娘子吃饭碍得着别人吗?” “别胡说了!这里没有别人,犯不着再演这种恶心的戏码。” “我可一点都不这么觉得,来,吃一口,否则饿坏了肚子可不好。”说着,他硬是把面条送进她口中。 “你这个人难道一点自尊、羞耻心都没有?”为什么她一再拒绝,他竟半点也不为所动? 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再次送了一团面条到她唇边,“来,再吃一口。” “我不要。”这一回,她紧闭着唇,不再让他有机可趁。 “我知道你很爱吃这里的面,没必要因为我而拒绝这些美食吧?那太不明智了。” “我说过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看着她略带稚气的表现,容浩官低低地笑了起来,突然将上半身凑近她,亲昵地在她耳边道:“你想要吃面,还是让我吻你?” 耳根子热烫烫地烧着,回绕着的是他吐在她颊畔的强烈男性气息……惊觉地往后一退,常浣星逃难似的站起身,二话不说地冲了出去…… jjwxcjjwxcjjwxc 步子跑得恁地慌急,像是身后有猛兽追赶,就算常浣星意识到自己在容浩官面前这么逃开真的很无能,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脚…… 兜在脑海里的是他那不经意的眼神、不经意的碰触、不经意却又迷惑人心的笑,接着,想起的是他的吻…… 她刻意遗忘的吻。 她的初吻。 那是个意外,一个惩罚,一名男子无心的挑衅与嘲弄……不该把它当一回事的,甚至应该彻底地忘记它……她却牢牢地记着,像刻在心版上了,心思一转就全在她的脑海中上演一遍,清晰得像是前一秒钟才发生的事。 “该死!”低咒着,常浣星匆匆的身影莽撞地冲进了还亮着红灯的路口——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像高分贝的喇叭在她的耳朵旁粗吼,下意识地回眸,亮晃晃的车灯照花了她的眼,在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被眼前这辆法拉利撞上之前,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色光影…… jjwxcjjwxcjjwxc “她还没回来?”容浩官一颗头从房门口探出,望了奉他之命守候在常浣星房门边的沈玉一眼。 他摇摇头,依然盘腿坐在房门口,像是在修练内功。 “你这样坐在门边人家会把你当和尚,然后把你赶出饭店的。” 他一笑,“贝勒爷如果睡不着觉,可以出来跟属下谈谈心。” 贝勒爷每半个时辰探出头来问他一次,由此看来,在常浣星回来之前要能安睡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睡得很好啊。”嘴里这么说,容浩官还是走出来跟沈玉一样坐在地上,“女人真的很麻烦!” “可是这一回贝勒爷却似乎爱上了这个麻烦。”为了要确定常浣星平安回到饭店,竟要他直接坐在人家门口等。为了一个他口中麻烦的女人,这还真是有史以来头一遭呢。 容浩官斜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沈玉?” “没有,属下什么也不想说。”主子难得对女人认真可是好事,否则王爷和福晋还真担心这个小贝勒会一辈子不娶妻生子,只懂得游山玩水耍刀弄枪的,现在他们可以放心了。 “我没有爱上她。”只是……忍不住担心她。 “是,属下知道。” “我担心她是因为中午是我的错,我不该调戏她,明明知道她是对什么都认真得不得了的女人,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看到她生气的模样也比她摆个冷脸给我看来得讨人喜欢多了。” “她摆冷脸,贝勒爷也可以不看。” “我不希望二十四小时都只能看见她那张冷脸,那会无趣得让我的寿命至少减少十年。” “主子可以不接下那份工作。”堂堂大清王朝的贝勒爷竟然当起一个女人家的保镖,要是让王爷福晋知道了,一定会很心疼也很生气。 闷着声,容浩官不答话了。 “主子如果担心常姑娘,我可以代替主子接下那份工作。” 他眯了眯眼,“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似的?你是什么时候学了迷心大法不成?竟像是本贝勒肚子里的虫?” “体贴主子一向是在属下的工作范围之内。”沈玉温文儒雅的面容无是无不是地笑了笑。 “希望你不要自以为是。”容浩官冷哼一声,一点都不喜欢他总是可以看透他的心思——一些连他自己都还不太确定的念头。 “属下对主子的话一定谨记在心。” “常浣星的事你不要管。”他实在不喜欢有任何一个男人在她的身边,沈玉也不例外。 “那属下该做些什么?” “我放你长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跟在我身边碍我的眼就行了。”双手搁在脑后当枕,容浩官随性地躺了下来,“我睡一下,她如果回来了就喊我一声,知道吗?” 沈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 或许贝勒爷打死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对常浣星心动,但从种种迹象看来,或许这次鬼才得多弄个人进时光机里了…… 或者,再多一个人…… 天!他在想什么?还是练功吧!别再胡思乱想了…… jjwxcjjwxcjjwxc 阿普斯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走进。 第9章 “少爷,她醒了。” 路伊萨从书里抬起头来,点点头,“她的来历背景都查清楚了吗?” 点点头,阿普斯道:“她叫常浣星,二十四岁,法国艺术学院毕业,主修戏剧,华裔美国人,此次跟随名导演麦格拉来西西里拍片,是该片的制片助理。最喜欢吃的东西是意大利面,最喜欢的衣服颜色是黑色,不喜欢穿裙子…… “她在学校的成绩非常出色,麦格拉导演因此破例在他的电影中使用新人,在她刚毕业的那一年就让她跟在他的身边实习工作。” 路伊萨的眸光一闪,淡淡地点点头,“查出来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了吗?除了导演跟制片助理的关系以外?” “调查资料显示常浣星并没有男朋友,虽然父母皆亡故多年,生活却一向洁身自爱,独立自主。” 路伊萨一笑,“总之是个乖女孩就是了。” “是这样子的没错,少爷。”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现在要去看她,我不希望任何人来吵我们。” “是,少爷。” jjwxcjjwxcjjwxc 上帝终于听到她的呼喊声了吗?竟然让她如此顺利地便进入了路伊萨的私人别墅,这简直是连做梦也没想到过的事。 此刻,他正朝着自己走来,高大英挺贵气得像尊神,压迫感十足,脸上却带着一抹笑。 “你醒了。”路伊萨在她的身边坐下来,温柔地抓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对于我的爱车吓坏了你,我真的很抱歉。” 忍着想把手抽回的冲动,常浣星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且不自在,“没什么,只是脚上有点擦伤,更何况是我不对,是我没看红绿灯就冲了出去。” “无论如何,我却很感激你的出现。” “什么?”她讶异地看着他。 笑了笑,路伊萨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轻轻的一吻,“我对你一见钟情,亲爱的,希望我这么说不会吓坏了你。” 怎么可能不吓坏她呢?她的心此刻正跳动得厉害,像有千张鼓同时被敲动着,轰隆隆的。 她欣喜若狂得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星儿?你怎么了?”一只大手温柔地滑过她的脸庞,挑逗似的在她的脸颊颈部细细地游移着。 “我……没事。”天知道她被他高超的调情技巧弄得心慌意乱,笨拙非常,就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根本对这一切不知所措。 不行!她不可以这样惊惶失措! 他对她一见钟情,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呵!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接近他,侵入他的宅第取得可能的证据,确定他与意大利黑手党的关系。接着,她可以顺利地完成任务,铲除西西里黑手党,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是的,报仇。 七年来,是这个念头支撑着她一个人活下去,坚强而勇敢地活下去,不畏任何艰难地接受训练,成为情报局的中坚分子……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报仇。为了报仇,所有的牺牲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我可以吻你吗?”路伊萨在她的唇边低低地道,蛊惑似的看着她黑亮如星的眸子。 “不……”下意识地回绝,让常浣星后悔地咬住了唇。 她该答应他的,要当他的女人,势必一定得牺牲些什么…… 似乎看清了她的犹疑不定,横扫情场多年的路伊萨淡然一笑,不再征询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第五章 “你们两个人在常姐姐的房门口干什么?”一大早,这两个人竟然睡在常浣星的房门口,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一听到这个声音,沈玉闷不作声,继续闭目调息,仿佛当作眼前的秦湘不存在似的。 容浩官微睁眼,瞧了一眼身旁的沈玉,见他装死,他只好开口跟她打声招呼:“你有没有看见常浣星?” 秦湘摇摇头,“你们在等她?她一夜没回来吗?” 见沈玉也在等候常浣星,说什么都让她心情非常不舒服,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都让她感到气闷不已,尤其……他现在竟然不理她? “嗯。”容浩官再度眯起眼,“你看见她时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 “好啊,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们找常姐姐做什么?”秦湘跟着他们蹲在门边,若有似无地总是将眼神落在沈玉身上,对方(奇qisuu.書)却依然无动于衷。 “我昨天惹她生气了,所以想跟她赔罪。” “那沈玉呢?他也惹常姐姐生气了?” 容浩官一笑,“没有。” “那他为什么也在这里?”两个大男人蹲在女人的房门口等人,这成何体统呢?她越想越不是滋味。 “我叫他替我看着。” “你是他的谁啊?他为什么好像很听你的话?”蹲累了,秦湘索性靠着墙坐下来说话。 “主子。” “主子?”她笑着,疲倦地揉揉一夜未眠的眼睛,顺便打了个哈欠,“你的意思是他是你的仆人?” “可以这么解释。” “喔,你家一定财大业大,他在你家干什么职务?”她问着,又打了好几个哈欠,觉得这样的坐姿很好睡,人已经渐渐地快进入昏睡状态。 “保镖。” “喔,那他的功夫一定比你棒,对不?” “是啊。”容浩官一笑,随口答道。就算这不是事实也无所谓。 “我好累喔,跳了一个晚上的舞。” “那就回房去睡觉——”话还没说完,容浩官突然觉得肩上传来沉沉的负担,眼一睁,竟发现秦湘似乎已经睡着了,正偎在他的肩上,“喂,你……” “她睡着了。”沈玉终于睁开眼,看着睡梦中的秦湘。 她的脸好红,好像还喝了酒似的……看着看着让他不禁皱起了眉。 “你干什么不理人家?”容浩官轻轻地想把偎在肩上的头给推开,秦湘却咕哝一声反手圈住了他的腰——“该死!沈玉,你快把她弄走!” “让她睡一会吧,她似乎很累的样子。”虽然他希望她此刻靠着的是他的臂弯。 “是吗?你还真体贴大方。”容浩官冷哼,却陡地眸光一转,伸手将秦湘搂近一点,“我干脆先抱她到我房里睡好了。” “容浩官!”沈玉厉声低喝。 “什么?”他带笑的眸子含着了然与嘲弄,对沈玉对他这个贝勒姓名的直言不讳一点也不生气。 沈玉接收到他的眼神,心虚地替自己方才的失礼解释道:“这里不是大清,贝勒爷不能随便把一个女人给带进房里……” “我在大清时也不会随便把一个女人带进我的房里,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他抬眼,“贝勒爷刚刚不是说——” “我喜欢秦湘,难道不行?”容浩官迷死人地一笑。 沈玉的神情一僵,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嘿,就是要活活把这个冷面军师气到得内伤不可,谁叫他竟敢让他当起这个女人的人工枕头。 “贝勒爷是真心喜欢她?”问着,他有些失魂。 “……嗯。” “那常浣星呢?” 挑挑眉,容浩官淡漠地道:“只是工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她来着?” “什么工作?”转角处,冷冷地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女人,此刻,她的眸子看上去像极了一池冰潭。 “你终于回来了?”想也不想地起身,容浩官压根儿不管因他的举动而倒到地上的秦湘,大跨步地走向她。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还没来得及理会她的话,容浩官的双眸突然瞄见她身上穿着裸露胸口的黑色小礼服,不由得气得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该死的!你穿这是什么衣服?穿跟没穿没两样!” 被他这样大大咧咧地批评,常浣星的脸由红转绿,神色更加冷漠,“我穿什么关你何事?” “你昨天究竟去了哪里?”竟穿成这副狐媚模样!该死、该死!真该死!容浩官不断地在心里低咒着。 “不必你操心。” “不必我操心?你知不知道我坐在你房门口等了你一整夜?”他官贝勒何时需对任何人这样卑躬屈膝来着? 他等了她一整夜?常浣星有些儿动容,但很快地被刚刚所见到所听到的一切给取代。她看到的是他亲密地搂着秦湘,她听到的是他喜欢秦湘,至于她——常浣星,只是他的“工作”而已。 “那又如何?我需要为了你的一厢情愿而以身相许吗?”她冷冷地嘲弄着,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扯着她的手臂转身拉她进了他的房间,他狠狠地一把将门关上。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她转身想要拉开门,却在下一秒钟被容浩官压制在他与门板之间动弹不得。 她密密实实地贴在他热烫宽大的胸膛上,虽然他穿着衣服,依然仿佛可以感觉到他健硕的肌肉…… “你真的很可恶!”将常浣星抵得更近些,他粗重的呼吸热乎乎地吹在她的耳际颊畔。 轻易地便可撩拨他的感官与心思,她绝对是头一个人,而这让他有些微的懊恼。不,是很懊恼。他一点都不喜欢自己一向奔放自在的心受制于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冷漠不已的女人。 “你才是个大坏蛋!”别开脸,以为就可以掩饰自己因他的靠近而张惶不已的羞涩,可是她似乎错了,感觉到他吹落在她颈项耳畔间的强烈气息所带给她的不安……此刻,她的脸一定红透了。 第10章 “这么说,我们两个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自然而然的,他的唇轻咬上她的唇瓣。 “不要……”常浣星害怕地退缩着,却无处可退,反而让他深深的攫获她、吻住她…… 情况似乎有点失控了。 不该是这样子的!不能是这样子的!他怎么可以口里说着他不爱她,却这样深深的、亲密地吻她…… “不要,你快放开我!”常浣星突然狠狠地推开他,狼狈不堪地将礼服给拉回肩上,转身要逃—— “为什么?”容浩官目光深锁地深深望住她,骄傲的自尊有一点点受伤。 他一向不拘小节,不争功不委过,对很多事都不在意,对自己的身份也不太放在心上,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深受挫折了,有一股被拒绝的怒意与挫败感。 “你忘了你刚刚说过什么?你忘了你是从哪里来的?”她背对着他,冷冷地道出事实,“除非你能永远留在这里、这个年代,否则就不要来招惹我,我不是你一夜情的好对象。” “我不以为我从哪里来会是个问题,我也没有要把你当成一夜情的对象,我只是——” “只是什么?”冷然地流光一闪,她幽幽地瞪视着他,“情不自禁?别告诉我这种可笑又老掉牙的借口!” 他只是莫名其妙地关心她,在乎她,想要她…… 看来她却把他当成只好女色的登徒子! “你真的很自以为是。” “那不关你的事!” 他瞪视着她,她也瞪视着他,像是随时要一触即发的火药库,将要把这个世界炸得漫天火海。 “如果我要回去,我可以带你走。”话就这样不假思索地便脱口而出,连容浩官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收不回,也不打算收回,只是静静地直视着她的眸子。 “我却不会跟你走。” “那我可以留在这里不回去。”这么说,她该软化了吧? 常浣星微微一愣,心,动了,却不想正视它。 “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轻易开口,那会让人瞧不起你。”微闭上眼,她开始当起了逃兵、乌龟。 这个女人……存心想气死他! 他究竟是哪一条神经不对劲,才会对她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堂堂官贝勒要什么女人没有,竟要对一个刁女百般忍让退步?这样就算了,人家还姿态摆得高高的不领情! 她可以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就把他的存在摒弃在她的生活之外。或者对她而言,他的存在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吧?而他必须承认这让他很失落,甚至比几个阿哥贝勒借了他最心爱的宝宝去骑还要失落几分…… “我可以走了吧?”她现在根本没资格去爱任何人,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报仇。 “你走吧。”容浩官放开了她。 常浣星忙不迭开门要走,踏出的脚步却突然缩回,她看了他一眼,“关于你所说的……我是你的工作这件事,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容浩官摸摸鼻子,微微一笑,“很抱歉,无可奉告。” “容浩官——” “你快走,小心我反悔把你吃了。”他故意朝她走近一步,看着她红着脸,慌乱地夺门而出。 “砰!”一声,是对面房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贝勒爷——”沈玉走进门,一脸忧心地看着他。 “没事,你回房休息吧。”懒洋洋的,容浩官转身一跃,将自己高大的身躯丢上了柔软的大床。 他得好好睡上一觉,睡醒了,他会什么都忘了。 jjwxcjjwxcjjwxc “他喜欢常姐姐?”刚刚,秦湘在门口把容浩官与常浣星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他们吼得太大声,而她就仅在外头而已。 闻声,沈玉低头看了怀中的女子一眼,“你醒了?” “早醒了。”只是不想从他的怀中离开,所以始终屏住气、闭着眼。 “那你可以自己下来走了。”他将她放回地上,她的双手却紧紧地扣着他的脖子不放。 “我喜欢让你抱着。” 他皱起眉,“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这太不成体统了,把你的手放开。” “你不要对着我这样姑娘姑娘地猛叫,我们不是在拍古装戏,这里也不是古代,满街人都是搂搂抱抱的啊,我不觉得有什么难看,而且我喜欢你抱我。”秦湘说着,将他的颈项圈得更紧。 沈玉一僵,神色不太自然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抱我。”虽然很厚脸皮,但是她不想再跟他玩躲猫猫的游戏了,他这块大木头,如果她不主动,她可能永远得不到他。 “你不要这样……” “沈玉!”她不放手,紧紧抱着他,“吻我,好吗?” “姑娘请自重。” “一次就好。” “你真的很不懂得洁身自爱!就算在这个世界男女随随便便就可以抱在一起上床,但你最好记住我沈玉不是你男欢女爱的对象。”沈玉生气地硬将她的手给扳开,直起身,大踏步地走回房,将她摒弃于房门之外。 委屈的泪陡地浮上秦湘的眼,坐在地上她幽幽地瞪着被关上的房门,有一股想要踹门的冲动。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吗?就算他不喜欢她,也没必要拒绝得那么令人难堪啊…… 该死的沈玉!臭沈玉!有什么了不起啊? “秦湘,你怎么坐在地上?”麦格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对一向注重形象的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举动十分不解,绅士地伸出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你生病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导演。”泪就在她眼眶里转啊转地,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分外惹人怜爱。 “真的没事?”她看起来可不怎么好。 “嗯……导演?” “什么?” “我看起来……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 麦格拉闻言一愕,很想大笑几声,不过看在人家如此认真询问他的份上,他绅士得只是抿抿嘴。 “导演?”他为什么不回答她? “你可是我片里的女主角,如果你看起来很不讨人喜欢,你想我会拿我的钱开玩笑吗?” “是啊,我一向人见人爱。”抹去泪,秦湘又找回了原本的自信。 她所拥有的观众缘可遍及全球各方人种呢,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沈玉却似乎不喜欢她…… 她真的不相信有人会不臣服于她的魅力,除非那个人先爱上的是常浣星……沈玉,也爱常浣星吗?就像容浩官一样? 不管是不是,她爱他,是第一眼就决定了的事,决不轻易放弃,决不。 jjwxcjjwxcjjwxc 烛光曳曳,乐音靡靡,一席精心布置的顶级盛宴、芳香四溢的葡萄佳酿,几乎要让人心醉。 “cheers!” “cheers!”路伊萨着迷地望着常浣星娇美红润的容颜,微微扯出一抹笑,“你的酒量似乎不错?” 她风情万种地挥挥手,肩上的细肩带随着她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滑下了肩头,性感不已地引人遐思。 “错,大错特错,我一点酒量都没有。”巧笑嫣然,一杯酒下肚,她已呈醉态。 “跳支舞?”路伊萨朝她伸出手。 “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拉起她,路伊萨将她柔软馨香的身子拥进怀里,在袅袅乐音中缓缓晃动着身躯。 他的大手轻轻地放在她美丽的背上游移,俊美的脸庞微微地向她逼近—— “不要,这里好多人。”常浣星的纤纤细手封住了他靠上前的唇。 “那我们离开这里。”他低声在她的耳朵旁蛊惑道。 她怕痒似的躲开了,“去哪?” “我家,就是上次你去过的地方。” 摇摇头再摇摇头,“我不要。” “为什么?” “那里太危险了。” 路伊萨的眸子犀利地眯起来,“危险?” 她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是…… “是啊,我才不要羊入虎口呢。”常浣星笑着迎向他,轻轻地在他唇边落下一个不着痕迹的吻。 路伊萨释然了,暗怪自己的多疑,单纯如她,怎可能知道些什么?他在世人眼中的身份永远都只会是格拉帕银行的总裁而已。 “你不喜欢我爱你?”他微微使力将她整个人拉贴在自己的身上。 “不,我只是不相信男人懂得爱一个女人,他们通常只知道要女人的身体去取悦他们,而不是爱女人。”她神情哀怨地说着,像是在控诉些什么。 “我懂。”他轻吻着她低垂的眼、她的脸,“相信我。” 抬起头来,常浣星一双明媚柔情的眸子幽幽地锁住他,“才不信,你刚刚不是才想着要把我带上床?” 路伊萨笑了,“我承认是想这么做,但无意冒犯,我只是习惯用这种方式爱女人,我以为女人也喜欢用这种方式。” “我不是那种女人。” “我知道。” “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除非你愿意,否则我不会把你强行带上床,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他笑着举起右手以表承诺。 常浣星笑了,轻轻地将脸搁在他的胸膛上,身子随着他的带领与音乐节奏缓缓地舞动。 “好,那我们待会去你家。”她温柔乖巧得像只小猫。 他低笑一声,眸光闪动,“怎么改变主意了?” 第11章 “因为我相信格拉帕银行的总裁,是个一诺千金的君子啊。”只要他不动她,一切就更好办了。 “男人的话可不要太相信。” “我知道,所以我身上带了枪。” “枪?干什么?” “防身啊。”她柔柔一笑,反手抱住他,“你吓到啦?” “是啊,没想到你这只小猫还带着利爪,随时等着要伤人。”路伊萨勾起了她的下颚,深深地吻住她,“我已经有点想要改变主意了,亲爱的。” 第六章 “沈玉,这个世界的女人是不是都爱车子及那些全身是毛的男人?”他真的搞不懂那个男人究竟哪儿好?竟可以赢得常浣星的温柔笑容及亲昵的拥抱。 瞧瞧那两个人,大庭广众之下身子都快粘成一团了…… “那个人不只有法拉利名车及全身的毛,他还拥有一家可以左右西西里政治圈的格拉帕银行。” “他的钱有比那间古铺的老奶奶多吗?”容浩官凝着眉,一双眸子还是死盯着在舞池里的常浣星与路伊萨。 要是在大清朝,这个女人是不是也会因为他的贝勒爷身份,而对他笑得那般花痴呢?该死的! “应该没有。”沈玉摇摇头。 “比我们呢?” “你是说在这里?还是在大清的恭亲王府?” “当然是这里。” “那恐怕多得多。” “而那只是恭亲王府的九牛一毛而已。”容浩官冷哼。 话出口,才猛地惊觉自己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嫌钱比人家少,钱财对他而言一向是身外物,他根本未曾放在眼里过,现在,他却在这里想要跟人家比钱多? 他究竟在干什么?就为了一个如此虚荣的女人? “贝勒爷……”沈玉担心地望着他。 “我没事。”咬着牙,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辫子,“这长发还真引人注目,一路都有人瞧着。” 沈玉一笑,“理发厅的设计师说一两个月就可以了。” “喔。”该死的!那个男人竟然敢吻她……“沈玉!我要你把那个男人带出去揍一顿!” “这不太好。” “我说行就行。”他真的太欠揍了!竟然敢碰他官贝勒碰过的女人? “贝勒爷请息怒,我们人不在大清,还是少惹事为妙——” “你不动手我就亲自把他给丢出去。”容浩官说得平心静气,却硬生生把手上的玻璃杯杯缘捏出了一个裂口。 鲜红色的血从他的虎口上冒出,惊得沈玉皱起眉来—— “属下马上去办,贝勒爷请息怒。”话毕,他已朝拥着常浣星的路伊萨走去。 jjwxcjjwxcjjwxc “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你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滚开!”路伊萨十分不悦地挑起眉,不敢相信这里竟有人胆敢打断他亲吻一个女人。 “只是有些话想跟先生单独谈谈——” “再不滚,会有人把你给轰出去。” 常浣星愕然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沈玉,下意识地往酒吧的四周望去,果然看见容浩官那双逼人的眼眸正狠狠地瞪视着这里…… “我是为了阁下的性命安危着想,你最好跟我出去一趟。”沈玉十分平静地对他道。 再不走,容浩官肯定真要飞过来杀了这男人。 “你这个人在胡说八道什么?”路伊萨挑起眉,正要招手叫人,却被身旁的常浣星给按住。 “别理这个人了,我们离开这里吧。”她亲昵地勾住他的手,“他可能只是认错人而已。” 路伊萨低头看了她一眼,“你害怕?” “我怕你受伤。” 他拍拍她的手,笑着安抚道:“你忘了我有一堆保镖跟着?” “我还是怕……”她心虚地低下头,“我也不喜欢看见这样打打杀杀的场面,从小就不喜欢。” “好,我知道了。”他微笑地点点头,冷冷地扫了沈玉一眼才拉着她的手走开。 才走到酒吧门口,就见容浩官懒洋洋的身子斜躺在阶梯的扶手上,身子稳稳的丝毫不动,就像他的人是躺在大床上一样的慵懒自在,看不出一点勉强。 “你最好马上放开她的手。”斜眼一挑,他存心漠视常浣星投射过来要他不要多管闲事的眼神。 “你是谁?”看来今天不要命的人似乎特别多。路伊萨眉头紧皱。 “容浩官。”他大大方方地报上名。 “没听说过。” “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了,如果你还是不放开这位姑娘的手的话。” 路伊萨阴冷的眼神犀利地望住他,“你要威胁我之前,应该先去调查一下我是谁吧?” “我知道你是什么帕的总裁,那又如何?你现在手上拉着的是我女人的手,你若不放,我保准你待会会少掉好几颗门牙。” “是吗?”路伊萨冷冷一笑。 话方落,只见一堆西装笔挺的保镖站成一列地出现在他的身前。 “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有多大的能耐。”纵然这小子气势慑人,但他路伊萨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看多了充饱了气的大气球,光是在他面前说大话是不够的,得拿出点真本事才能让他瞧得起。 “你想要看本大爷的本事?”刚好,正手痒地想揍人。 容浩官挑高眉,从扶手上跃下,才往前走一步,站成一列的保镖们已全掏出手枪对准他的脑袋。 在一旁的常浣星见了心急不已,暗骂了他一声蠢蛋,想也不想地低喊:“够了!你这个人要命的话就快滚吧,路伊萨先生不会跟你计较的!” “你担心我?”容浩官朝她微微一笑,笑容里显得得意。 “你……神经病!”这个人简直是不知好歹,她已经给他溜走的机会了,他为什么还在这里跟她杠?难不成他真的以为他可以躲过这里每一个人的子弹吗?“我为什么要担心你?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受伤流血,甚至闹出人命来!” 他俊眉一凛,敛起了笑,“如果你不是担心我,那就闭上嘴,男人之间的事女人不要插手。” “你——”她气得真想上前踹他一脚,虽然穿着礼服、高跟鞋做这个动作可能很可笑。 路伊萨淡淡地将这两个人的对话听入耳里,眸子里闪烁着一道冷光,“你真的不怕死?” “白痴才不怕。”容浩官话落,一个旋身扬腿,保镖们只感觉有一阵劲风扫过,手上的子弹根本来不及发,枪支就从他们手中飞了出去…… “啊!”一旁围观的众人发出一声惊叹。 一瞬间,前方排成一列穿西装打领带的保镖突然发出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号。蓦地,就像是滚雪球般一个个倒在地上,刚才那威风凛凛的阵仗此刻看来尤其显得装腔作势、不堪一击。 “如何?”容浩官两手环胸,挑着眉扫向路伊萨。 他抿唇一笑,“果然有两下子。” “那是不是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容浩官一双眸子落在他握着常浣星的手上。 “当然。”话毕,路伊萨松开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保镖们见他离去,纷纷从地上爬起尾随而出,将酒吧方才酝酿的火爆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 该松了一口气的围观众人却半点也没有高兴的感觉,反而全都瞪大了眼,一点气都不敢吭…… 安静,静得离谱,每个人都屏息以待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常浣星正拿着枪对准容浩官的脑袋…… “你该死的破坏我的好事!”本来今晚就可以混进路伊萨的别墅找证据,现在全完了。经他这一闹,路伊萨还会不会上钩买她的账都是未知数了,她真的会被他气死。 “我破坏了你的好事?”容浩官咬着牙,为她话中所代表的可能含意而怒火中烧。 “正是!你要玩命是你家的事,从今以后不要像个牛皮糖一样,粘在我后面坏我的事。否则,我一定一枪把你给毙了!” “破坏你的好事?你这么生气地拿枪对着我就是因为我破坏了你精心设计,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圈套?就因为那个男人有钱有势,所以你竭尽所能地在他面前卖弄风骚,勾引他?” 常浣星瞪着他,对他的控诉与批评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但,他没有说错一点,她是在千方百计勾引路伊萨,不计一切,卖弄风骚又算什么呢? “这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道。 心,却像是万只蚂蚁在啃蚀着。 “我不容许我碰过的女人被其他的男人碰,你最好把这句话牢牢地记在心上,否则我可不保证跟你在一起的男人会发生什么事。”一字一句,是从容浩官的齿缝里迸出来的。 他忍着不对她咆哮,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因为一个不在乎他的女人而变得无法控制。但,他怎么能不生气?不气这个女人的水性杨花,那他就不是男人。 “你……是个疯子!这里是现代可不是古代,你不要以为吻过我我就非当你的女人不可,这会笑掉人家大牙的……”常浣星说着,发现容浩官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正一步步地朝她逼近。 “你刚刚说什么?”她竟然又骂他是疯子?该死的! “我……”她不住地往后退,抵在他头上的那把枪形同虚设,过不了多久她就已经被逼到角落。 “我说过……上次那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唔……”背抵着墙,她根本无路可退,樱唇倏地被他所攫取,毫不怜香惜玉地侵入—— “你真的很有本事,一再地激怒我。” 第12章 容浩官将她的双手扣在她的头顶上,她手上的枪跟着掉落在地。 “不要这样……不要……”大庭广众之下,他这样对她真的让她觉得既狼狈又羞辱…… 他的吻是那么霸道且无情,目的只是在惩罚她、羞辱她…… “你……可恶……”闻言,她别开脸逃开他的吻,却在下一秒钟被他的大手给攫获定住。 红艳艳的双唇有些微的红肿,燃着怒火的双眸抹上了一层薄雾,常浣星瞪视着他,生气、难过、委屈…… “怎么?我说错了?”停住吻,容浩官将她的下颚抬高,好让他端详个明白,却为她眼中楚楚的眸光而动容。 他,难不成误解她了? 望着他,常浣星的眸光生波,转了又转,突然一反方才的抗拒,将柔软的身子偎进他宽大的怀中。虽然他的身体因她的依偎而越绷越紧,容浩官却没有阻止她这么做。他用深邃黝黑的眸紧紧地盯着她,她的脸颊上淡淡浮起了一道霞红。 突的,容浩官一把抱起她往外走去,将围观众人的低呼声全给丢在脑后。 沈玉默默地跟在后头,为常浣星前后不一的行径感到不解与纳闷。一向精明过了头的贝勒爷难道看不出来她的反复无常吗?还是真让爱情冲昏了脑子? jjwxcjjwxcjjwxc 打开车门,将常浣星丢入新买不久的法拉利跑车,容浩官也不多说,高大英挺的身躯直接向她压下,动手便去扯她身上那有穿跟没穿一样的低胸礼服。 “啊!你干什么?” “这位姑娘,你不是渴望这样子吗?”他瞪着她,唇角带着一抹嘲弄。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要你真的……”常浣星推拒着他想起身,却发现这一动反而让他那男性的灼热英挺密密地抵住她,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热烫的脸已烧得一片瑰红。 “不是要真的?那就是在玩我喽?你最好给我说明白自己在玩什么把戏,否则我今天不会放过你,本贝勒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我……只是想试试刚刚那一招对男人有没有用而已……” 该死的!她好像在玩火!现在引火自焚了……她紧紧闭上眸子,不敢面对他投射过来那近乎想要杀人的目光,也顺便躲开两人之间亲密的呼吸相对…… “你拿我当试验品?”性感的薄唇吞吐出一抹危险的气息。 常浣星感觉到了,她抱歉地睁开眼,“我没有恶意……” 吃亏的人可是她,他又何必这么生气? “你想把刚刚对我所做的用在那个男人身上,是吗?”如果她敢点头,他真的会掐死她。 “我……这不关你的事。” “你是我的,常浣星,不管你愿不愿意,这辈子你都只能属于我。” “什么……就因为你吻了我?抱了我?你不可以这样霸道,我是个独立的个体,我要爱谁抱谁那都是我的事,你只不过是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管我的事,你甚至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容浩官的眼眯了起来,气焰淡淡地在他眸子中酝酿着,“如果吻了你、抱了你还不能代表什么,那我就……”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她不住地摇着头,急得泪都快掉出来,“你要了我也不代表什么……这个世界跟你们大清王朝是不同的……啊!你放开我!” “那生个娃儿如何?你是不是就心甘情愿地跟着我了?嗯?” “不,我会恨你一辈子。” 挑着眉,容浩官又气又闷地瞪着她。 她,就真的这么这么讨厌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jjwxcjjwxcjjwxc “那个容浩官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和星儿搞在一起?” “不知道,查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想办法把他弄走,要是他再那么碍手碍脚,星儿出任务会有危险的,路伊萨那个人精明得很,小心为上。” 麦格拉淡淡地挑起眉,“我不认为让星儿接近路伊萨是个好主意,这也不在当初计划的范围之内。” 闻言,卡尔呵呵一笑,“任何可以为我们取得证据的方式都是可行的,也都在我们当初的计划之内。我倒认为星儿这一计成功的可能性大过我们去偷、去抢、去套,你该暗中协助她才是。” “你明知道路伊萨不是普通人,星儿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还认为这是个可行的计划?”他可不敢苟同。 “你就是太感情用事了,干这一行,这可是个大忌。咱们为了国家,为了所有的世界公民,就算得因此牺牲性命也是在所不惜,不是吗?” “但却也应该以组员的性命安全为优先考虑,不该做无谓的牺牲。” 话筒的那一方沉默了一会才道:“麦格拉,你不会真的假戏真做,爱上了常浣星吧?” 闻言,麦格拉静默不语。 “我只是要你以你的身份掩护她的真实身份与目的,可不是叫你真的去爱上她。何况,你忘了我当初所交代给你的任务了?” “没有。” “没有就好,这件事事关重大,半点马虎不得。” “我知道。” 收了线,麦格拉拿起一旁传真机上从美国传真过来的文件看了一眼—— 报载:一家意大利报纸报道泄露的巴勒摩调查局报告,报告中详加说明黑手党据称已经渗透到西西里岛新一代的商业和政治阶层…… 报告称,黑手党没有被消灭,而是偃旗息鼓,暗地重建其网络,现在大约有两百个相关家族共五千多名成员在活动,其资产估计足以偿还意大利的全部国债…… 西西里岛及意大利其他地区的黑手党与其他国家的黑社会组织相勾结,因而更难打击,除非有更好的国际合作…… “而事实上,美国情报局的资料显示,意大利政府根本无力打击黑手党,并已落入黑手党势力的掌控范围之内,这就是上级迫切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罪证的原因。上级要意大利政府现出原形,迫使他们不再自说自话……” 想起了方才卡尔对他的耳提面命,麦格拉心烦地将传真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字纸篓里,转身离开房间。 第七章 清乾隆北京城恭亲王府密室 朗世宁微皱着眉,背着手在密室里走来走去,不时地停下脚步望着专心一致在修理时光机的法巴欧。对方却始终没看他一眼,仿佛无视于他的存在似的。但他确信自己的脚步声已经够大到让任何人都注意到他的到来。 “鬼才。”他出声唤他。 法巴欧听见了,可是没有抬起头来,继续忙着手边的工作。 “鬼才!”这次,朗世宁提高了音量,眉毛已高高地挑起。 唉,法巴欧在心里一叹,还是不作声。 他能说什么呢?他把这么多个贝勒、格格们弄丢,罪该万死,家回不去就罢了,还得想办法赶紧把那些失踪的贝勒、格格们全找回来,不然他这条小命就非丢不可了。 而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装聋作哑,免得被王爷福晋及朗世宁的一再关照而搞得心神不宁。 “鬼才!你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吗?”朗世宁再也受不了自己被漠视,直接走到法巴欧面前让他不得不注意到他。 “唉,请让让,你再吵,东西就弄不好了。”他还是没看他一眼,反而绕过他去取别的东西。 “东西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弄好?已经快要一个月了,王爷几乎已经想拿把刀,把我的头给直接砍下来当球踢了。” 朗世宁想对法巴欧出气也没辙,现在他是老大,谁都不可以得罪他,否则天知道他要花多久的时间才可以把时光机修好?会不会一气之下故意拖延时间? “快弄好了,等到我可以用时光机正确侦测到当初贝勒、格格们到达的时间地点,很快就可以把他们找回来。” 一听到“快弄好了”四个字,朗世宁紧皱的眉倏地舒展开来,“真的?你真的快弄好了?” 他总算可以跟王爷报告一点点好消息了! “时光机是快要弄好了,可是要正确侦测到当初他们到达的地点与时间却不是那么容易,这牵扯到很多技术设定的问题。” “鬼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不可以坦白一点告诉我,究竟要花多久的时间才可以把贝勒、格格们带回来?” 法巴欧终于停下手边的工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说实话吗?” “你说,我听着呢。”看样子就不会是什么好话,唉。朗世宁有点担忧的眼神扫向密室门口。 “我也不知道,可能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也可能半年、一年、两年……要找到他们真的不太容易。” jjwxcjjwxcjjwxc “王爷王爷……呜……王爷……”恭亲王府里,福晋哭得声泪俱下,一只纤纤玉手抚着急促起伏的胸口,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躺下来休息,不要说了。”王爷担忧地看着她,不住地用手顺着她的背。 “你都听见了,王爷?你都听见了吗?鬼才他说……他说……”福晋开始咳了起来,积郁成疾的她已经在床榻上躺了近半个多月,身子一天比一天瘦弱,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 “我都听见了,可是他没有说找不回那些贝勒、格格,不是吗?不管时间再久,只要他们都可以再回来承欢膝下都是好的,平安就好,你只要当他们是出去玩了,嫁了,不要多想啊?” 第13章 “可是王爷……如果他们回不来了呢?那我该怎么办?他们可都是我的心头肉啊,他们每一个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再一点一滴养大的……我怎么放得了心呢?我……呜……”说着说着,她再次伤心地落下泪来。 “他们一定会回来的,我保证。” “王爷……”福晋哀伤地偎近自己相公怀里,紧紧抱着他,“你说到一定要做到,我求你了。” “你瞧瞧你说这是什么话?”王爷替自己的爱妻抹去泪,“他们也是我的心头肉啊,你这么说对我真是不公平。” “王爷……我只是……” “我明白,你只是太担心了,我都明白,可是你若不好好保重身子,等他们都回来了你却不在了,那不是天大的遗憾吗?你得答应我要好好把身子养好,否则纵使他们回来了我也不要让你见他们,听清楚了?” “王爷,你怎么可以……” 福晋抗议的嘴被王爷的手给捂住,“答应我了,嗯?好好把身体养好,我要你开开心心的,就像当初我刚把你娶进门一样。” 望着他,福晋看见了他眼底有着和她相同的担心与哀伤。而她,也是他的担忧之一,爱他如她,怎么忍心见他多一份负担呢?她不要自己成为王爷的负担啊,他要担的心已经够多够重了。 “好,我答应你,王爷。”再度偎进他怀里,她轻声地承诺。 “这才是本王爷的好娘子。”王爷温柔地拍拍她的背,暂时卸下了对她的担忧,“以后要每天按时吃药,知道吗?” “王爷放心,臣妾的身体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等会我要面圣,时辰也差不多了。” 福晋闻言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皇上他……怀疑了什么吗?” “你多心了,皇上只是要与我商量国事,睡吧。”他替她盖上被子,顺手放下床帘。 近来朝政多事,皇上暂时应该不会察觉出什么蛛丝马迹才是…… jjwxcjjwxcjjwxc 意大利西西里岛 路伊萨微眯着眼审视着眼前下属呈上来的报告,才一眼,危险的眸光扬起,淡淡地扫向来人。 “这就是你花了三天三夜调查出来的结果?”竟然是一片空白!除了两张光头绑着长辫子的男子照片。 “只知道这个人叫容浩官,我动用了所有的线索也查不出他的背景来历。”阿普斯低着头,看起来愧疚不已。 “连造假的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喔?”这倒奇了,就算是情报人员也一定会有伪造的身世背景,容浩官竟什么都没有?“那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他身边的那个沈玉来历也是空白一片,但目前所知的是这两个人都身怀武艺,动作快得可以躲过子弹。” “这个不必调查我也知道。”他亲眼见过容浩官的身手,迅如闪电,“只不过,不是他躲得过子弹,而是他的动作永远比对方扣下扳机的动作来得快一些。除非有一个非常会用枪且动作比他更快的高手,才可能伤得了他……想要除掉他,倒真是个麻烦。” “少爷的意思……难不成是想将他收为己用?”阿普斯看着他,揣测地问道。 闻言,路伊萨哈哈大笑,“真是知我莫若你啊,阿普斯,看来我所有的心思都逃不过你的眼。” “属下……只是随口猜猜,少爷过奖了。”路伊萨的脸上虽然笑着,但阿普斯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生怕自己的多嘴反而将自己更快地推向死路。 “我的确正有此意,你有什么看法?我想听听。” “此人武功极高,身怀绝艺,如果少爷可以延揽己用当然是再好不过,只是……”阿普斯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只是什么?说。” “此人似乎傲慢无礼,个性狂妄不羁,要他加入替我们办事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路伊萨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什么?”阿普斯大祸临头似的抬起头来,“少爷……” “我要你用尽任何方式收编他,如果万万不得已……我会亲自出面解决,但,我希望不必如此。” “是,属下明白。” “那批货出去了吗?” “已经顺利送出去了。” “没有任何特别的情况?”他可没忘记阿普斯跟他报告过的事,还有那个关于见鬼的传闻。 “没有,少爷,一切十分顺利。”顺利到他还是捏一把冷汗——为自己的劳师(奇qisuu.書)动众、庸人自扰。 “注意点还是好的。” “属下知道。”干这一行,无时无刻都要小心,攸关性命的事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提点,不是吗?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就是他的亡命生涯,一辈子都逃脱不了的宿命。 jjwxcjjwxcjjwxc 开车狂飙的快感比他骑着宝宝时还要刺激许多,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张扬,就像飞驰在狂风中,渐渐地失速,不知方向…… 容浩官将油门踩到底,耳边似乎听到狂风的怒吼,平坦的柏油路面似乎一直通往天的那一方,让人产生一种将要飞到尽头的错觉。也许,这样就可以飞回过去了,飞回大清朝的北京城。 哼,他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为自己的懦弱无能,为自己终将无法永远洒脱于情锁之外而自嘲。 那个女人无动于衷,卯足了劲要把他给推开她的生活,让他一时真要英雄气短,白白少了几年的寿命。他要拿她怎么办呢?厚着脸皮缠住她?还是大方一点放开她?前者失了颜面,后者没了里子,一切全回到原点。 原点……或许回到原点才是好的,他根本就不该来到这该死的二零零二年!这里除了常浣星,根本没有任何他留恋的地方!常浣星……又是她!他的脑子除了她就不能装点别的东西吗?别的女人也好,只要不是她! 微挑着眉,容浩官的眼角突然瞄见后视镜里,那辆从市区便一直紧紧跟在他车后的黑色车子,追他似乎追得挺辛苦。想着,他在高速当中将煞车一踩,完美的法拉利跑车也不得不在原地转了八十五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后才停了下来—— 后头的那辆车显然来不及刹车,只来得及将方向盘转到右,失速地在他车身侧边冲了出去,打滑了好几公尺远才顺利地停下来。 容浩官下了车,高大的身躯半倚在车门上,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等着那辆车的主人自己走下车。 此刻,天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晒得人头昏眼花,更别提经过一场赛车似的竞逐之后被颠得全身酸痛,又差一点失速跌下山崖的这个跟踪者了,他简直像是虚弱老人似的朝他走来。 “阁下找我?” 阿普斯手上提着一个公文包,黝黑的脸看起来却显得有些苍白,面对容浩官,他觉得自己像是在面对一个疯子。 天知道他刚刚是在飙车还是在玩命?只差没开着车飞檐走壁了,邪门得很。 “我是奉命来送东西给容先生的。”他抬抬公文包,弯身想把它打开。 容浩官的眼眯起,“我没叫外卖。” “这里是美金一百万。”阿普斯将公文包摊开在阳光底下,里头白花花的钞票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慑人。 钱?有人送钱给他?容浩官将双手交叉在胸前,若有所思地瞅着他,突然间,觉得这个人有些似曾相识。 “阁下是谁?我认识你吗?”他不自主地摸摸鼻子,很快地将阿普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却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我手上拿的这些钱只是九牛一毛,上头交代了,如果容先生愿意加入我们,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要拿多少有多少,决不会亏待容先生的。” “啧,要拿多少有多少?你的上头是开银行的吗?”容浩官冷笑,却见对方马上变了脸。 不会吧?他真的猜对了?他的上头是开银行的?开银行的拿这么多钱送他干什么?要他去杀人还是放火? “愿不愿意一句话。” “你总得先说说你们是在干什么的吧?又要我加入你们做什么?没头没脑地,你要我拿什么回答你?” 阿普斯望着他,过了好一会才道:“我们家少爷十分赏识你,希望你可以跟着他,为他所用” “喔?”赏识他?这个人还真有眼光!“你家少爷是谁?” “路伊萨,格拉帕银行总裁。” jjwxcjjwxcjjwxc “收工了!”麦格拉扬声一喊,片场随即听到一阵欢呼声,接着是大家忙着收拾灯架、摄影机、道具器材的声响。 方才拍摄男女主角空中飞吻的戏因为临时下起了大雨而停摆,精心架设的钢索钢架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暂时拆卸下来下回再搭一次棚。 “怎么会突然下起大雨来了。”常浣星皱起眉,无奈地仰望着黑云密布的天空,心思百转,也跟着深沉。 “天有不测风云,这是常有的状况,你今天似乎特别的多愁善感?”麦格拉走近,温柔地俯视着她。 不只今天,近来,她显得异常的落寞,他看在眼底,却一直没有问出口。 “是吗?”她强挤出一抹笑。 “你这样笑比哭还难看。”他伸手抹去她的笑痕,“在我面前不必强颜欢笑,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 第14章 她摇摇头,“我没有心事。” “事情进行得不顺利?” “似乎是如此,那个男人没有再来找我,看来我真的一点魁力都没有,美人计好像该找秦湘去演才恰当。” “你比她美得多。”美人计用不成,正如他所愿,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闻言,常浣星扑哧笑出声,“大导演,你这颗心当真偏得厉害,我要是母猪你也会说我的美赛过貂蝉。” “什么意思?”麦格拉不解,询问地望住她。 “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么回事。” 麦格拉迷醉于她的笑,也不否认,“你知道就好。” “麦格拉……”常浣星面对着他的温柔,想到了容浩官,想到了自己不得不割舍他,突然悲从中来,双手紧紧地缠绕住他、抱住他,“你的胸膛借我靠一下好吗?一下下就好。” 她并不如自己所以为的坚强果断,想起那天容浩官冷绝的脸,想起了他对她的评价与控诉,她的心里就难受。 几天不见,她已经开始想他……他,是不是已经回到了过去呢?如果他真的把她丢在这里,让她永远看不见他,她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光想着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心,就绞成了一团。 “星儿,你变了。”麦格拉拥着她,感觉得到她的伤心与难过。 “才没有,我什么都没变。”她扯着谎,承认自己爱上一个男人并不能让她更好过。 麦格拉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由着她吧,当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 jjwxcjjwxcjjwxc “你上次带回的底片已经寄回美国情报局存证。现在欠缺的是路伊萨与近来走私毒品的案件有关联的证据,他们暂时不想打草惊蛇,但已经派人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关于毒品走私这一部分会有专人负责协助,你只要专心负责路伊萨的搜证工作即可。” 常浣星淡淡地点了点头,下一秒钟却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到她在点头,这才出声应道:“我知道了。” “那个男人是个危险人物,你要随时小心注意,宁可时机成熟才动作,不要心急而坏了大事。” “我明白。” 话筒的那一头,卡尔幽幽地叹了口气,“孩子,你的父亲是个很棒的卧底情报员,相信他在天之灵一定也很高兴你能继承他的衣钵,继续为国为民效力,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报仇,但切忌因此而意气用事。 “你要知道在意大利,除了你还有很多的情报人员,他们都有家人……我相信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你要以大局为重,杀了一个人并不能改变什么,我们的目标是整个意大利黑手党。” 今天卡尔的话似乎异常的多?常浣星略微不耐地皱眉,却尽可能不让自己的情绪在言语之中流露出来。 “你放心,就算我被抓了,我也决不会出卖自己的伙伴。”这是身为一个情报人员的基本条件,她实在不明白卡尔为什么一再地在电话中提醒她?他明知道他打的每一个电话都有其他的情报人员监听着……难不成他以为她是那种会出卖伙伴的人? “有你的保证我就放心了,孩子,我待你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别怪我太啰唆。” “我要挂了。”他把她当亲生女儿?她却不可能把他当成父亲一样看待,“我会再跟你联络。” 挂上电话,常浣星莫名地想起了父亲。 想起了他从小抱着她玩,抱着她哄的情景,想起了他每一回回家都带着她喜欢的熊宝宝来讨她欢心,想起了只要他在家的时候,他便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只可惜,这个好父亲常常不在家,经年累月地看不到他的人影,就算看见了也可能只是一个小时或是半天。不然,就是她睡眼惺忪、如梦似真的时候……她常常看见母亲流泪,深夜里在被子里偷哭…… 然后,父亲死了,母亲伤心过度也跟着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她已经习惯孤独,从小就习惯了,父亲不在家,母亲也不像是她的,她总是一个人在角落里玩,而且还因为常常搬家让她根本没有朋友。 有怨的,关于父亲还有母亲,但他们毕竟是爱她的,她深信着,更无法容忍那个夺去她父亲生命的人…… “阿普斯,他就是亲手夺去你父亲生命的刽子手。”父亲死去的那一年,卡尔在他的墓前低声地对她道。 卡尔,他风光地活着,因破获了大批的毒品案件而连续升官的好运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那是用她父亲的生命换来的情报,但父亲死了,他却好好地活着…… 或许她很自私卑鄙又可笑,但她就是耿耿于怀,无法对这个一直待她甚好的顶头上司有真正的好脸色。父亲会怪她吗?怪她幼稚又小气? 泪雾染花了她的眼,常浣星熄了灯上床,将所有的思念化为梦。 第八章 饭店的房间内,两名高大英挺的身影,一个手执折扇,一个手执长枪,一攻一闪,一进一退地移行换位,忽高忽低。只见一会长枪戳扇,扇子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一会折扇前欲封喉,却又遇对方长腿扫向底盘,倏忽翻转跳开…… “看招!”容浩官一声低喝,以一把看似无害的折扇招招进逼沈玉,穿着loafer便鞋的一双脚宛如走在危檐峭壁之上,轻巧迅捷且小心翼翼,一招一式看似温和却没有给对方任何的退路。 沈玉的一把长枪也不逊色,闪电般翻转数十圈抵挡着他的招招致命攻式,耍起来虎虎生风未见疲态,自始至终未见焦急慌乱之气。看似敏锐迅捷的招式之下却有一颗从容的心,以不变应万变。 “好厉害的枪法!”容浩官眼露赞许,下秒间已改换招式直接以轻功飞跃过他上方欲攻其后背—— 长枪毕竟在狭小的空间里难以有效伸展,沈玉未曾犹豫地弃枪转身,伸手抄起床单挥舞着欲盖住他的折扇—— 容浩官暗叫一声不妙,欲闪躲已然不及,白色的床单化为刃在他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这一招叫什么?”他微皱着眉,瞪着手背上的伤,闷闷不乐。 “禀贝勒爷,这一招叫瞒天过海。”他一笑,人已坐在方才的位子上拿起茶杯喝他尚未品完的现代上等龙井。 “我看叫偷天换日还差不多。”容浩官咕哝一声,一时之间有点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棋差一招的事实。 “贝勒爷,喝茶。”沈玉替他倒了一杯要他坐下。 “你的功夫近日倒大有增进。”这是他第一次输给沈玉,倒不是他非要赢不可,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输。 “贝勒爷见笑了,是贝勒爷承让。” “我让你?”容浩官冷哼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甘涩无味,难以入喉,“这样的东西也能叫上等龙井吗?” “是上等龙井茶没错,贝勒爷一向爱喝的,是老奶奶那天泡给爷的茶,爷一直赞不绝口。” 是,他是对老奶奶泡的那壶茶赞不绝口,那天回到饭店还觉唇齿留香,令他久久回味不已。 “包装的盒子上一样写着上等龙井也不一定相同,恐有鱼目混珠之嫌。” “贝勒爷放心,我手上这壶里所泡的茶叶,就是老奶奶派人亲自送到这儿来的,半点不假。” 容浩官挑高了眉,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瞅着沈玉,“说来说去,你就是在说本贝勒自己不对劲就是了。”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没错,这就是他近日来心情的写照,只差没在额头上刻上“我心情不好少惹我”七个大字以警世人。 “属下不敢。”沈玉淡笑,又啜饮一口龙井。 “你有什么不敢的?普天之下能取我之命的非你莫属了,光靠着这等关系就够你无法无天了。”低头喝了一口茶,容浩官再次皱了眉,“我看不是茶叶的问题,而是泡这茶的人有问题,这茶不是你泡的吧?” 这一问,沈玉喝下口的茶差点没当场喷了出来—— “这茶……的确不是属下泡的。”可是他觉得异常甘甜好喝啊,和他泡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同。 “谁泡的?” “那个……” 见他欲言又止,容浩官手里的折扇轻轻地挥了挥,故意板起一张俊脸,厉声低喝,“沈玉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拿本贝勒爷的性命开玩笑?要是有人在茶里头下毒,那我的老命不要葬送在这里了?” “她不会的。”他敢拿他的性命来担保,何况,端给贝勒爷吃喝的每一样东西他都已经用银针检查过。 “谁?”容浩官眯起眼。 真的有鬼!瞧他说得那般笃定的模样真是莫名地就碍了他的眼! 不太情愿地,沈玉的尊口缓缓地将名字道出“是……秦湘。” “她?”容浩官失笑,难怪他一问是谁他的脸就红了,“你以为她那种娇滴滴的姑娘会泡得了什么好茶?真是的!你害我以为我的舌头跟着我的大脑一样出了问题!啧。” 折扇在空调开放的室内扇出一道道沁凉的风,却吹不散躲在床底下那个半天不敢吭声的女子胸口的火气—— “该死的你!我泡的茶怎么了?自己失恋也不要把所有的人都给拖下水啊!我这娇滴滴的姑娘究竟哪儿得罪你了,贝勒爷?”秦湘从床下爬出来,来不及拍掉身上的灰尘,站起身就指着容浩官的鼻子骂。 突然蹦出来的她让沈玉傻了眼,却也让容浩官百口莫辩。 “干什么不说话了?变哑巴了?”她气啊,气他这个男人在沈玉面前拆她的台。 第15章 “秦湘,不得无礼。”沈玉想拉走她,算不准近日阴沉的容浩官会不会对她这样莽撞无礼的行径大发雷霆。 “我哪里无礼了?就算他真是贝勒爷,也不能无端说我的坏话!”她气得跳脚,一张俏丽的小脸气得红通通的煞是可人。 沈玉听见了,容浩官也听见了,她刚刚一跳起身就叫他贝勒爷,现在又说了一次,她一开始就在床下,应该什么都看见,听见了吧?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主仆俩可不想因为来自另一个时空而被人抓去当怪物看。 “怎么?你想演古装戏想疯了?”沈玉索性硬扣住她的手腕往外走,边走边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贝……少爷的床底下?你刚刚不是才泡了茶给我吗?我明明看见你离开的……” jjwxcjjwxcjjwxc 挣脱他的手,秦湘站在长廊上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你老实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是的,她都听见了也看见了,听见他们的对话,也看见了他们两个精湛到神出鬼没的高强武艺。 可笑的,她竟一直当他们两个是戏子…… “我不懂你在问什么?”沈玉装傻地看着她,却看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与痛苦……这让他的心像是被敲了一记闷雷。 “你们根本就不是演员,对吗?”名闻国际的中国武打明星李连杰身手那么的利落,也无法不吊钢丝就能飞檐走壁,更何况沈玉和容浩官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风般快…… 从第一次他们挂着长辫子莫名其妙地跑进拍片片场里,又讲出一串莫名其妙的话时她就该察觉的,却可笑地把他们当成是武打演员。 沈玉淡淡地别开眼,“我没说过我们是演员。” “可是你却没纠正过我的说法。” “姑娘想怎么在下认为无权干涉。” “可是我喜欢你啊!我一直努力要表达我的感觉让你知道……你知道的,是不是?却让我一直陷下去,理都不理我,我真的那么惹人厌?”秦湘觉得受伤地望着他。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秦湘跑到他眼前站定,眸子泛着泪光,“你告诉我啊,你不喜欢我?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是不是?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走,从此再也不会跟在你身边缠着你。” 望着她,沈玉脑子里惟一的念头是拥住她,拂去她眼中的泪。 但,他不能这么做,就算他可以带着她回到两百多年前的大清朝,但却不能保证她在那里过生活会比现在快乐、幸福。 她眼中带笑的容颜是那么的动人,他不希望因为一己之私而让她的笑在未来的日子里染上阴影。如果她可以这样走开,他也可以忘得了她。 “我很抱歉。”他温柔地朝她点个头,转身离去。 就这样?秦湘愣愣地看着他走开,心像在刹那间被撕成碎片。 不,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要这样! “你这个懦夫!”她朝他咆哮:“你明明爱我却不敢承认!你究竟在怕什么?就算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也愿意跟你走!你究竟在怕什么?沈玉!你给我站住说清楚!” 然而,响应她的,是长廊里空荡的回音…… jjwxcjjwxcjjwxc “不好了!不好了!”秦湘手里抓着一张字条,拼命地拍着容浩官的房门,“容浩官!你快起来!” 开门的是隔壁房的沈玉,一听见她的声音便忙不迭奔了出来,“你……发生什么事了?” 秦湘见是他,将眸子撇开,继续敲打着房门,“容浩官,该死的你如果是个大男人就马上给我滚出来!常姐姐出事了!” 常浣星?容浩官眉一挑,迅风似的开了门。 “你看这个。”她将纸条递给他。 容浩官,人我带走了。 知名不具 见鬼的知名不具!容浩官将纸条揉成一团。 “是谁带走了常姐姐?啊?”秦湘担忧地拉着他的手臂。 “一个下流的混蛋。”他低咒着。 jjwxcjjwxcjjwxc 麦格拉神情凝重地皱起了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确定带走星儿的人是路伊萨?” “再确定不过了。”容浩官摸摸鼻子,看似平静无涛的表面下其实一颗心烦躁不堪。 那个男人,招揽不到他的人就想拿常浣星来要胁他,该死的家伙!他早该想到那家伙不达目的决不罢手的卑劣手段。 “为什么?”麦格拉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从头到尾,他都没告诉过容浩官关于常浣星的身份及来到意大利的目的,不是吗?而且除非事情败露,否则路伊萨没有带走常浣星的道理。 “因为他想逼我就范,乖乖地当他奴才替他卖命。” 麦格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找过你?” “慧眼识英雄的人可不只有你一个,麦大导演。” “他要你……做什么?” “不知道。” “容浩官——” “真的不知道,我既然拒绝了,就没兴趣多管闲事。” 麦格拉挑了挑眉,“既然他找的人是你,又为什么要带走星儿?” “因为他认为常浣星是我的女人,为了她,我一定会前去找他,这是个谈判的开始。”至少,这让路伊萨有和他谈判的筹码。容浩官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背过身望向窗外璀璨的绿意。 春转夏,虽然气候已逐渐闷热了起来,不过对这个世界而言似乎影响不大,因为这里的人发明一种叫“冷气”的玩意,吹起来可比寒风刺骨,大热天也可以冻得人直打哆嗦。 额娘要是住在这个时空里,就不必每个夏天都劳师动众、浩浩荡荡地到外地去避暑了,不过今年额娘定是没这个心思去了。 如果他估计得没错,除了他和沈玉被弄丢了时空外,其他的贝勒、格格也一定不知沦落何方,爱他们至深的额娘怕不病了?担心得睡不着吃不下? “他为什么会以为星儿是你的女人?”麦格拉一听,心中甚是不悦,原本冰冷的面容更加深沉。 那一天早上,他亲眼看见星儿从容浩官的房里走出来,难不成他们之间真的有发生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星儿星儿,瞧这麦格拉叫常浣星叫得多么亲热呵,越听就越让容浩官觉得刺耳难耐,一双利眸忍不住扫向他—— “因为她本来就是。”说出口的这句话,挑衅的意味比宣告更为浓厚。 冰冷的面具隐隐崩裂了,“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明白吗?她是我的。” “容浩官!”低沉的怒吼来自平日温文冰冷的麦格拉口中,“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是请你去保护她,可不是要你爱上她,更不是让你去占有她,你竟然敢……” “我可没拿你一分钱,老兄。” “可是你明明答应——” “保护她。”容浩官淡笑着,“我是答应保护她,但不是答应你,而是答应我自己的心。” 早从那一夜他知道她随时都可能有危险的那一刻开始,保护常浣星已经不是一份承诺或托付,而是心之所向。麦格拉找上他,只是让他更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与不单纯,让他越发地想把她拴在自己身边,半刻也不要离开他的视线。 只不过,她的冷漠疏离三番两次地让他一颗漫不经意的心也受不住煎熬,一再地想飞离…… 他以为漠视她,不看见她,就可以再找回他的自由,回到过去无拘无束、无牵无挂的容小贝勒……他以为可以的,这个自己骗自己的谎言却可笑地一触即破,一听见常浣星被带走,心,就漫天地乱飞乱窜。 “她呢?她也爱你吗?”麦格拉没想到让容浩官接近她是个大大的失策,他以为常浣星的一颗心只装得下复仇二字,难道不是? “当然。”容浩官答得笃定,为的是保存他残弱的男性自尊。 呵,真的可笑,堂堂容小贝勒,一个众家格格爱慕非常的浪子,竟然会厚颜无耻地硬说一个其实不爱他的姑娘爱他? 唉,无耻就无耻,终究,他还是要娶她,扛也要把她扛进恭亲王府…… jjwxcjjwxcjjwxc “星儿真的被抓了?” “嗯。”麦格拉吐了口烟,淡应着,“你的消息很灵通,美国的情报网果真不同凡响。” 隔了那么遥远的距离,卡尔在这里安排的眼线当真是耳聪目明得很,连他都还没查到究竟是谁。 “你似乎不太高兴?” “星儿被抓了,我能高兴什么?” 卡尔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路伊萨为什么要抓她?事迹败露了?” “应该没有。” “应该?”卡尔高高地扬起音调,“这不该是做事应有的态度,麦格拉,除了事迹败露这一点,路伊萨没有抓走星儿的理由,不是吗?” “路伊萨只是想借星儿来收编容浩官。” “又是容浩官!那家伙我不是要你把他弄走了吗?现在可好,坏了我们的大事不说还让星儿身处险境!” “如果他要的人是容浩官,星儿就不会有事的,何况星儿现在更可以名正言顺待在那家伙身边收集到证据,她一定会善加利用这个机会的。” “是吗?如果因为她的急躁而引起那家伙的怀疑呢?接着她可能被严刑拷打——” “你所说的事不会发生的。”麦格拉打断他。 “我也希望不会。” “你该相信星儿,她不是那种会背信忘义的人。” 第16章 “就算不是,如果让路伊萨因为她而警觉到我方的行动,对我们以后的一连串计划还是会造成很大的阻碍。” “容浩官很快便会把她救回来。” “你相信他?” “他武艺高强,救一个人对他不会是问题。” “反过来说,他也可能是我们的大患,不是吗?”卡尔淡淡地嘀咕着,缓缓地挂下话筒。 jjwxcjjwxcjjwxc 容浩官戴着墨镜走在巴勒摩顶级商业区里,镌刻般分明的五官,雍容华贵的气质,一点也不比西方国家高大的男明星逊色,反而多了股东方神秘男人的致命吸引力。 古吉的黑色线衫加卡其色贴身长裤,将他练过武的精实身材完美展现,一举手一投足的优雅更彰显其尊贵的威仪。这样的男人是女人心中的无价之宝,理所当然追随的目光焦点。 走进了格拉帕银行明亮且铺着大理石地砖的大厅,很快便有亲切的女服务人员前来替他服务。 “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任何需要我替你服务的地方吗?”女服务人员态度亲切有礼,公式化的笑容背后更带着浓浓的倾慕之心。 容浩官微微一笑,“麻烦了,我找路伊萨。” “什么?”女服务人员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抱歉,你刚刚说你要找的人是……” “路伊萨,格拉帕银行总裁,你不会不认识吧?还是我走错地方了?”他确定似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厅内墙上的烫金招牌。 “不是,你没走错地方,只是……你和总裁有预约吗?还是……” “没有,还烦美丽的小姐替我通报一声。” 被这样帅哥级的人物赞美当然令人喜上眉梢,只是……女服务人员犹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替他打这个电话。 “你放心,报上容浩官的大名,他一定会见我的。” “好的,我马上替你通报,你稍等一下。”女服务人员转身要到柜台打电话,却让容浩官给唤住。 他对她温柔一笑,“对了,我差一点就忘了顺便烦劳你告诉他,如果他敢不见我,我会买几批火药把这间银行给炸为平地。” “什么?”老天……这个男人是绑匪吗?还是黑手党?她的双手双脚都开始不安地颤抖着。 这位姑娘似乎被他吓坏了…… 容浩官一笑踱向柜台,体贴地替她拿起话筒,“要拨几号?” jjwxcjjwxcjjwxc 常浣星双手被缚地被安置在一张有着白色蕾丝花边床单的大床上,迎风摇曳的窗帘宛若被吹起的一波波浪花,看得令人目眩。 “睡得还好吗?宝贝?” 她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迷人的嗓音,接着,高大的路伊萨不知从何处进入了这个房间,靠近她身边。 “是你?”她怔愣愣地看着他。 “很意外?”他迷人地一笑,伸手抚向她圆润美丽的下巴,“我很想你,所以就把你掳来了。” 他,发现她的身份了? 不,不会的……她不要自己吓自己! “我……也很想你。”她说着,头低了下去,状似害羞,实则为奇$%^書*(网!&*$收集整理了掩饰眸中的不安与慌乱。 “是吗?”路伊萨哈哈大笑,俊美的脸庞带着浓浓的不舍,“那我真的该为你改变主意了。” 常浣星淡淡地扬起眉,“我不懂。” “那个胆敢在我手中把你夺走的家伙,我本来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呢。” 他说的可是……容浩官?她的眸中闪过一抹惊诧与不安。 “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突然俯身亲吻她的唇,火热的舌轻舔着她的唇瓣…… 她轻喘着,下意识地要躲开—— 第九章 “铃——”手机的铃声乍然在暧昧的氛围中响起,打断了路伊萨的吻。 “等我一会,宝贝。”拿出口袋中的手机按下通话键,听着电话另一端阿普斯的报告,他随即挑起了一道好看的浓眉,若有所思地看了常浣星一眼,“他来得还真快。” “少爷,现在该怎么办?” “让他进来。” “可是——” “照做就是。”按下断话键,路伊萨伸手拍拍常浣星的面颊,“有人来救你了,高兴吗?” 常浣星的身子蓦地一僵,非但不感到有任何的喜悦,反而有着浓浓的担忧,“我……不能跟着你吗?” 她的目的就近在咫尺,此刻,她惟一想做的事就是留在他的身边跟着他。 “你真想跟着我?”他抬起她的脸,直视着她清明美丽的双眸。 “是的。” 路伊萨魔魅般地一笑,“可是,我本来打算把你送给容浩官当见面礼的,你这么说真是让我顿时之间有点无所适从啊。” “把我送给容浩官?为什么?”难道他抓她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因为容浩官?想拿她的命要胁他? “他爱你,不是吗?而我要他,可是他偏偏给脸不要脸,他若不能为我所用,那我也不能留下他。我今天就是想看看他是要选择自由还是你,有趣吧? “不过你还真让我舍不得……我想,或许我直接把他杀了的好,这样一来,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你觉得呢?” 她觉得?他竟然问她的意见?这太可笑了。 想到来救她的人可能是容浩官,再想到他的危险处境,现在,常浣星的脑袋已经变得一片空白。 该怎么办呢?她该怎么样才可让容浩官不要因为她而卷进这场可能面临死亡的是非之中?老天爷……谁来帮帮她呢?她一再地拒绝他,对他冷冰冰的不全都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吗?他竟然还是被卷进来了…… “我以为你喜欢我?”她仰起一双盈盈水眸望着他,“你若因我而杀了人,我不是要一辈子都愧对那个因我而死的人?我不要。” 路伊萨眯起了利眸,“你是舍不得他死?” “不是。”面对他探索的目光咬着唇扯谎,她心惊胆战,“他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你的意思是他缠着你不放?” “是,他比牛皮糖还要粘,真的让我十分的困扰。不过,他毕竟不是坏人,如果他因我而死,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她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刚好落进刚踏进门的容浩官的耳里。他很想就这么掉头就走,但他天生行侠仗义的脾气却不容他如此。更何况,他怀疑自己真的走得了?对这个自始至终都忘恩负义的女人,他总是该死地放不下。 “看来你根本就不需要我来救嘛。”他两手交叉在胸前,一双眸子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常浣星惊愕地抬起头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听到她刚刚所说的话了吗?老天,那些都不是她的真心话呵,只不过,如果他听见了也好,最好一气之下转身就走,也许就可以脱离险境了…… 路伊萨兴味地起身走向他,“听说你想炸了我的银行?” “怎么?怕了?” “从我出生到现在,我还不懂这个字怎么写。” 容浩官淡笑地撇撇嘴,“那就好,因为我没那个习惯跟一个胆小如鼠的人谈事情。” 路伊萨阴沉了眼,唇边的笑容敛去,“你以为我抓她让你来见我,是为了让你跟我谈条件的?” “难道不是?” “你太不了解我了,容浩官,对一个一开始就没有那个心臣服于我的人,我通常没有太大的耐性来改造对方。钱可以买断一个人的性命来为我做事,如果对方不爱钱,那就很难为我所驾驭,迟早会背叛我。我要一个随时等着取我性命的人在身边做什么?” 这么说,今日他是想取他容浩官的性命喽?那可不太妙…… 容浩官的眸子与路伊萨的对个正着,两个不同时空的大男人却有着同样诡谲多变的心思。 “你该知道要一个人对你忠心耿耿,光是给钱是不够的,那个人可能会随时为了更多的钱背叛你。” 闻言,路伊萨的眸光一闪,笑了,“那该如何?” “一个义字,一个情字而已。” “所以,你愿意为了一个情字交出自己的自由?” “愿意,不过那也得你情我愿才行。”容浩官一笑,嘲弄地看了常浣星一眼,“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话,常小姐对在下可是半点情分也无,你想我犯得着为一个如此无情的女子放弃我的自由吗?” “你今天来难道不是为了她?” “是,不过我改变主意了,她……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她对你的兴趣显然比对我还要浓厚。”他懒洋洋地边说边转身要走,“本来我以为这只是女人欲擒故纵的方式,不过……算了,我承认我眼花看错了。” “站住。” “还有事?”他回眸。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管她的死活。”笑着,路伊萨一把枪已抵住常浣星的太阳穴,“我知道你的动作快,所以我已经将子弹上膛了,现在只要我轻扣扳机,里头的子弹马上便会射进她的脑袋,如何?” “你……要杀我?”常浣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她以为路伊萨并不是真的要杀她,只是要拿她当钓饵而已,“我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难道不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我而言,女人只不过是件衣服,就算再喜欢,失去了也还可以再量身订做一件。”他望向容浩官,“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第17章 他眯起眼,“你想我怎么做?” “两条路让你选,一条是用你的命换她的,另一条是你真的不管她死活,我让你走出这个大门。” 容浩官摸摸鼻子,笑了,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你动手吧。” “什么?”路伊萨有点错愕地望着他,压根儿没想到他真的不管她的死活……这不可能啊,他调查过了,这个男人明明对她情有独钟…… “很意外?不会吧?难道你以为女人对我而言会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容浩官漫不经心地将腿伸得老长,悠哉得像是事不关己。随即,眉一挑,眼一沉,冷冷的气息从他的口中轻轻地溢出。 “不过,我得先提醒你一件事,如果她死了,你得跟着陪葬。” 路伊萨闻言,蓦地哈哈大笑,“你以为你威胁得了我?” “你该相信我可以说到做到,虽然我阻止不了你杀她,但我要杀你却是像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不然你可以试试。” “说到底,你还是非常在意她的死活。” “是啊,本贝勒一向有个怪毛病,那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女人跟你无冤无仇你却因为我要杀了她,我怎么可能饶得了那个杀了她的人呢?我可不想每天睡不安枕,让这女鬼死不瞑目跑来扰我清梦。” 路伊萨瞪视着他,似在忖度什么。 “放心,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去找你,你走吧,我的死活不关你的事。”常浣星对他的漫不经心有些心冷。 原来,爱情的力量是如此的薄弱可笑,美丽甜蜜的谎言根本不堪一击,她真该庆幸自己没有瞎了眼接受他。 容浩官不理她,一双眸子自始至终落在路伊萨拿枪抵着她太阳穴的那只手上,“动手啊,手麻了不成?” 像是过了半世纪那么久,路伊萨拿着枪的手垂下了,却在下一秒钟转向直指容浩官—— “我真该谢谢你的提醒,这颗子弹应该直接用在你身上才对。”话毕,他毅然绝然地扣下扳机—— “不……”常浣星失声叫了出来,迅速站起手被缚的身子想也不想地撞向路伊萨,将他整个人踢到一旁。 “砰——” 容浩官一个回身闪过了那发子弹。 “砰——” 暗处传来的一声枪响,子弹准确无误地打中了路伊萨的腿。 沈玉朝容浩官打了一个暗号,表示大功告成,两人相视一笑,容浩官正要走向倒在一旁的常浣星,眼角却似乎瞄见一道不该出现的高大黑影。 心一惊,他下意识地飞身护住常浣星。 “砰——” 又是一声枪响回荡在耳边…… 不是来自路伊萨,也不是来自沈玉,而是来自不知何时潜进房里的一抹黑影…… 三声枪响让空气里顿时烧着硝烟的气味,室内安静得似乎可以听到涌出的鲜血不断流动的声音…… jjwxcjjwxcjjwxc 手术室门上的灯一直亮着,熄上灯时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又十五分,穿着手术袍的医生一走出手术室,所有的人都一拥而上。 “医生,情况怎么样了?”秦湘第一个冲上前问。 “命是保住了,只是他的手……” “怎么样?”常浣星抬起一双始终染着泪雾的眼,一颗心像是被石块紧紧压着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由于容浩官没有身份证明,这家不需检查病人身份的医院,是她动用情报关系才找到的。 “可能废了。” “什么?废了?”她一愕,心,沉了下去。 “说清楚啊,医生,什么叫可能废了?是不是还有希望啊?你给我说清楚!啊?”秦湘看了哀伤的常浣星一眼,不由得缠着医生逼问。 “可能性很低,至少病理上并没有这样的先例,那把枪射出的子弹不是一般的子弹,它的弹头上含有剧毒,接触到肉体后可以在一瞬间引发。 “他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个奇迹了,那毒也只停留在他的手臂范围,这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事……连我们都还没弄清楚病人是怎么办到的。” 常浣星听了,落寞地一笑,笑容却很苦,“这很简单,止住穴道不让毒蔓延开来就可以了。” 对容浩官这个武艺高强的古代人而言,止住穴道不让毒蔓延到全身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什么?止穴?”医生闻言吓一跳,与身旁跟着出手术室的医生护士们相互交换了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秦湘闻言,怔愣愣地看了常浣星一眼。 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看着她,常浣星才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淡淡地撇开眼,“我可以进去看他吗?” “恐怕不行,病人醒了,他说除了沈玉沈先生外他谁也不见。” jjwxcjjwxcjjwxc “常姐姐,我有件事想问你。”秦湘窝在常浣星的饭店房间里,突然幽幽地开口。 “我现在不想说话。”常浣星的心头上兜转的全是容浩官的伤,他不让她见,是故意要让她愧疚到死吗? 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她的确很愧疚,她竟然以为他贪生怕死,她竟然以为他是那种为了保命不惜牺牲她的没用男人。她甚至还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根本什么都不是,厌恶自己竟然对这种男人动了心…… 结果,他用他的身体替她挡了那发沾了剧毒的子弹,昏迷前还撒赖似的说要枕在她的腿上死去,当时的他还幸福地对她笑…… “第一次见你那么安静,没对我吼。” “容浩官……你是白痴,你是个白痴……”她哭花了眼,感觉到比听到父亲死去的那一刻还要心痛的滋味。 “不要哭,在这个时空里我本来就是个不存在的人。死了,应该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一切只是回到原点而已,你不是喜欢这样吗?现在可要成全你了,以后没人再像牛皮糖一样缠着你……”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那些都不是真话,都不是啊,我是喜欢你的……是真的喜欢你的!我只是……容浩官!” 他没听到她说完,他或许连她喜欢他这句话也没听到就昏了过去…… “常姐姐,他们来自大清朝,是吗?” 秦湘还是问了,一句话惊动了常浣星的沉思,错愕的眼眸充满着莫名的慌乱,她幽幽地看向她。 jjwxcjjwxcjjwxc 格拉帕银行总裁路伊萨因绑架罪名被捕,警方及美国情报局的污点证人阿普斯出庭作证,提出路伊萨与意大利西西里岛黑手党家族渊源证据,举世哗然…… “路伊萨被送入狱了。”沈玉将报纸的头条新闻递给容浩官。 “可是关于你中弹且弹头上有剧毒一事只字未提,里头提得最多的人名是美国情报局扫黑组组长卡尔。汤姆生,国际各大报都对他此次顺利破获意大利黑手党最大支派及生擒路伊萨而赞誉有加。” 容浩官只看了一眼,便把报纸丢在一旁,“这个什么卡尔的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倒挺会拣现成的便宜。” “据报载,他已经进行这项情报搜证工作很久了,而且掌握的资料来源不只西西里岛,可能包括整个意大利。现在整个意大利政坛人人自危,怕自己不小心也被归类成黑手党的一员——” “沈玉,你活在这个时空里似乎越来越像那么一回事了。”容浩官嘲弄地一笑,懒洋洋地伸伸腿。 不管两百多年前的大清朝或现在的意大利,沈玉似乎永远都可以对政权时事分析得头头是道,像是生来就是吃这行饭的。而他,堂堂恭亲王府小贝勒,成天想的只是游山玩水,对那些争权夺利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听一会就想打瞌睡。 “贝勒爷,这其中必有蹊跷,有人想要瞒天过海,独揽功绩,甚者,贝勒爷替常姑娘挡的这一枪……” “如何?”容浩官凝起了眉。 “路伊萨的私人住处被保护得可谓密不透风,我是利用轻功才得以轻易进入,但平常人却不行。就算是这个世界里最顶尖的杀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坏路伊萨别墅的安全防护系统,并潜入里头开那一枪——” “不就是他了?”容浩官再度拿起报纸,“阿普斯,这个出庭作证的警方及美国情报局的污点证人,当时他在场吧?” 警方及美国情报局的污点证人,却是路伊萨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等于是叛徒,不过,他为什么要杀常浣星? “他在场,不过已经被我绑在门柱上。” “喔?那屋里还有谁?” 沈玉一笑,“屋里没别人,不过有一个在院里打扫的老翁。” 容浩官悠悠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和那个老翁可打过照面了?” “有。” “哈。”容浩官一笑,感觉到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沈玉有一个天大的本领,那就是只要正式打过照面的人一定是过目不忘,就算易容也难逃他的法眼。 “我想去会一会卡尔。汤姆生。” “好啊,不过,这里像个死人待的地方,也待了好些天了,我想马上出去。” 皱起眉,沈玉一脸的不赞同,“贝勒爷,你的伤还得观察两三天。 “我自己可以打通血脉把残余的毒素逼出,根本不需要这些庸医。”若不是靠自己自保的功夫,那他这条命早没了。 “可是——” “别用这里的医学发达那样的鬼话来说服我。”他待在这个世界里两个多月的结论是——还是他的大清朝好。 没有汽车,没有飞机,没有枪弹,没有电视、冷气……却有看不完的好山好水好空气,那儿真是个人间仙境呢。 第18章 “不是,是常姑娘她人还在门外,你现在若出去一定会遇到她。” “她还在?从昨儿到现在?” 沈玉轻咳一声,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容浩官一愣,接着一双利眸扫向他,“你为什么不赶她走?” 算起来,她不就整整待在外头三十几个小时了?老天!她吃饭了吗?睡觉了吗?饿了吗?困了吗?那个傻丫头…… 不是说不在意他,不要他粘着她吗?他放她自由,她反而像个小笨瓜似的在门外守着他…… “除非贝勒爷允许我打昏她然后把她绑走,否则我看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赶走她,除了贝勒爷你本人。” jjwxcjjwxcjjwxc 坐了一天一夜,身体僵硬了,心,也快化为冰了,常浣星就这样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眸子的焦点落在长廊窗口外的一树枝干上,看着小鸟飞来又走,走了又飞回来,看着天空变黑又变白,看那穿梭在园中的小猫,静悄悄地跃过每一间病房的屋顶,再轻灵地跳下。看得眼睛倦了,身体倦了,视线竟变得模糊…… “你这个大笨蛋,我以为你很聪明,却只会呆呆地坐在这里哭。”凝着眉,容浩官伸出手抹去她的泪。 踏出病房后本从另一头欲离开,但他怕她真的会一直这样笨笨地守下去,连病房里的人都走光了都不晓得。 她瘦了,冷冰冰的面容上添了更多的苍白与无助……才这么几天的光景,一只本来带着利爪的猫不再张牙舞爪了,只能睁着楚楚的双眸望着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她,眼花了吗?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呢?她竟然把人家看成了容浩官…… 常浣星不住地眨眨眼想将眼前的幻影错觉给去除,泪却落在对方的掌心上,让泪洗得清明的眸子越发雪亮了。眼前的人不是容浩官会是谁呢? 不是错觉,也不是幻影,他正站在她的面前担忧不已地望着她。 “容浩官?”她不太确定地问着。 “是我。”他叹息着。单手轻轻地将眼神迷蒙的她拥进怀中。 “是真的你?”她不是在做梦吧? “是真的我,你这个傻瓜。”他心疼地伸手揉着她的长发,俯下身亲吻着她眉眼,“走吧。” 愣愣的,常浣星望向他,“去哪?” “吃饭去,然后饱饱地睡一觉。”他怕她真要病了。 “不。”她突然紧紧地抱住他,“我不要,我只要待在你身边。” 谁知道下一次,他还会不会心软来见她? 他都可以为她死了,他差一点就要为她死了……她无法忘记当时眼睁睁看他昏死在她怀里的那份锥心的痛…… 第十章 “来,再吃一口。”容浩官将盘里的意大利面用叉子卷起,微笑地送进常浣星口中。 “我真的吃不下了。”他好像是在喂猪,硬要把所有五颜六色的食物都喂进她的肚子里。 “吃那么少怎么行?摸起来一点肉都没有。”他邪恶地看了她一眼,惊得她忙不迭伸手遮住胸。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可是认真的,你想要当我容贝勒的女人就要多点肉,否则让其他妻妾得了宠,你迟早被我休了。”说着,趁她怔愣之际又送了一口面到她微启的嘴里。 “我什么时候说要当你的女人了?”别开眼,常浣星红着脸讷讷地道。 突然她想到容浩官刚刚说的话,堂堂贝勒爷不可能一个女人都没有的不是吗?更何况是在那个时代,妻妾成群根本就不足为奇,而且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颗心猛地被撞击得厉害,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不已。 “你不想当我的女人,那你守在病房门边一天一夜为的是什么?”容浩官玩味地看着她怅然若失的神情,薄唇上藏匿着一抹笑。 “我……只是担心你,你是为了我而受伤,没看见你好端端的,我的心里就不踏实。”看见了,她还是不踏实。 怕他不见了,怕他走了,怕他不要她了,怕他讨厌她了…… 若有所失的心,天知道是为什么? 她爱上他了,很深很深,深到让她一点把握都没有,深到让她宁可不要拥有,也不要承受可能会有的伤害。 “如此而已?”这个不诚实的女人。她究竟要跟他僵到什么时候? “是。”她点头,却差点把泪给洒出了眼眶。 “我知道了,你不想当我的女人,那就当我的丫环吧。”容浩官无所谓地道,将一口面送进自己嘴里。 “丫环?”她一愕。 “是啊,就算是你欠我一条命的报答,这样你就不会良心不安了。”不管是妻子还是丫环,总之她都得跟他回大清朝去。 “我……” “怎么?不愿意啊?那就当我瞎眼救错人好了,这一只手臂因为某个人废了也算自己倒霉……” “不是这样的!”她的大仇未报,怎么可以跟他走?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想当他的丫环。 当丫环和当妻子又有什么不同呢?她还是得眼睁睁看着他跟一群女人卿卿我我,心痛依然…… “那是怎么样?”容浩官懒洋洋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等着她说明白。 “我在这里还有大仇未报。” 她终于松口了呵,他还以为她到死都不打算告诉他呢! 那天,当他出发前去找路伊萨要人时,麦格拉就告诉了他有关她的事。他不得不说麦格拉真是个君子,为了让他在救人时更容易掌握情况,为了让他无论如何把常浣星结带回来,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告诉他这个局外人了。 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他用性命保证常浣星的安全。 “你的仇人是谁?” “意大利黑手党的成员阿普斯。” “阿普斯?”是他?容浩官微挑起眉,“他是你的杀父仇人?” 她刚刚说过她大仇未报指的是杀父之仇吗?常浣星狐疑地看着他。 “你认识阿普斯?”现在,她最关心的是这个,之后再去追究其他的问题吧。 “当初跟我接洽要我效命路伊萨的人就是他,不过,你今天没看报纸吗?他现在是警方及美国情报局的污点证人,打算出庭作证指控路伊萨乃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的新一代接班人,还有他进行的非法勾当。” “情报局的污点证人?卡尔他……怎么会?”这个突来的消息真让她有如坠入五里雾中。 卡尔明知道阿普斯是她的杀父仇人,他怎么可能又让阿普斯当情报局的污点证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jjwxcjjwxcjjwxc “那个误伤了容浩官的人,是你派出去杀常浣星的人吧?”麦格拉冷冷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 卡尔沉吟了一会,才道:“命令已出,来不及收回。” “你真的很卑劣,叔叔。” “麦格拉,我这是以防万一——” “我早说过容浩官可以把人给救出来,常浣星不会也来不及泄露任何情报给路伊萨,你却执意要取她性命,为什么?”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根本不是单纯的怕常浣星泄露情报。 “我真的是为大局着想。” “那弹头上的毒呢?杀一个自己的情报员竟然需要用这种恶毒又致命的手段?你根本就没打算留活口!” 电话的那头传来深沉的呼吸声,过了半晌,才传出声音—— “她该死。”冷漠的,卡尔说这话时一点感情都没有,“她活着的一天我就无法心安理得地过日子,是她自己自寻死路怨不得我,谁要她踏上跟她父亲一样的路呢?安安分分地当个学生然后毕业嫁人,我根本就不会杀她。” 踏进情报局工作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他不可能让她有一天突然发现那个天大的秘密,毁了他的大好前途…… “为什么?” “你不必问。” “因为她的父亲是你杀的?所以你怕她在黑手党内发现这个秘密而掀出你的罪行,毁了你的前途?”麦格拉猜测着,虽然当年的所有资料已列入极机密,但当时有关卡尔为争求功名而陷伙伴于死的传言,却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完全消弭。 “你……麦格拉!你怎么会知道——” 原来,真的是这样…… “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我真不敢相信。” “什么传言?该死的!是谁说了我什么?”那些敢乱说话的人不全都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有人知道当年的事? “那天要杀星儿的人就是你本人,对吗?我早该猜到的,为了不落人口实,你一定会自己干的。” “麦格拉——” “我真的很遗憾,叔叔。”麦格拉不想听卡尔解释地挂了电话,望了身旁的沈玉和容浩官一眼,“你们是对的,那个开枪的人的确是我叔叔卡尔,现在,你们想怎么办?” 一个是他亲叔叔,一个是他所爱的女人,他,又该如何是好呢?揭发叔叔的罪行?让星儿去杀了叔叔? “唉,将错就错吧。”容浩官扇子一挥,潇洒地走出门去。 杀了一个人是何其容易的事?但若让常浣星知道事实原来是另一回事,她一定会更痛苦…… 何必呢?他会带她走,这个世界的是是非非都将与她无关,又何需在意何者为真何者为假?她以为的杀父仇人阿普斯还是会受到沈玉所给的惩罚,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而她真正的杀父仇人卡尔…… 容浩官的唇角冷冷噙着一抹笑,脚跟子腾空一起,使着轻功,像夜里奔飞的鬼魅,流星般地穿梭在车子与行人来来往往的街道上—— “啊! 第19章 有鬼!”有人不小心抬起头来望向天际,看到一抹飘飞的身影。 “哪里?”旁人一听,全抬起头来往天空上望去,“什么都没有啊,真是的!你这个人在奇$%^書*(网!&*$收集整理胡说八道什么?” “真的有鬼,我看见一个身影从我头上飞了过去!真的!”那个人心有余悸,死命地指着暗夜里仿佛还对着他笑的一双眼眸。 “啧,别理这个疯子!”众人看半天也没看到什么鬼,咒了一句,随即作鸟兽散。 “我明明看见了的……”不是鬼?难不成是飞机? 不,明明是个人影的……那个人嘀咕着,望着天空发了好一会愣才缓缓地走开。 jjwxcjjwxcjjwxc 美国情报局头子卡尔。汤姆生重伤住院,疑似意大利黑手党党羽报复所为,全案进入侦办中…… “不好了!麦格拉!”常浣星拿着早报急匆匆地跑来敲麦格拉的房门,“你快开门啊!” “怎么了?”麦格拉一脸心虚地打开门,一大早她就跑来找他,难道容浩官还是告诉她事实了? “卡尔被打成重伤住院了!听说断了好几根肋骨,我们要不要飞回美国一趟看看他?”虽然她不太满意卡尔用她的杀父仇人阿普斯当污点证人,但是,以大局而言,他这么做也没有错,她不该怪他的。 麦格拉闻言,拿过她手中的报纸一看,不若她激动与心急,反而有一股想大笑的冲动,“是吗?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吧?” “什么?”常浣星错愕地望着他,“你不担心?” 肋骨断了几根,没有严重外伤,不是刀伤也不是枪伤…… “他这叫因祸得福,这顿打……值得了。”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件事是容浩官做的,否则以叔叔怕死的程度,要潜进他屋里把他揍得不成人形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事。 何况,一般人要报仇定是用刀用枪的,只有容浩官……他从来没见他拿过枪,顶多就是一把随身携带的扇子和一身奇迹似的拳脚功夫。 他这样做是为星儿报仇吧? “值得?你在说什么?麦格拉?”常浣星一脸的匪夷所思。 “没什么,你忘了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他被揍一顿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担心呢?” 闻言,常浣星一笑,伸手捶了他一拳,“老天,你真会记仇!他让你可以每天跟个美女一起工作,你也没什么损失啊!” “是是是,没损失,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把片拍完,等着喝你喜酒了。” 常浣星一直以为他跟卡尔的关系是因为她的缘故,根本不知道他是卡尔的亲侄子——一个被派到她身边准备随时取她性命的人。 幸好,他从没真的打算这么做,否则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喝我喜酒?”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张脸红通通地,“什么喜酒?” “容浩官,不是吗?”麦格拉伸手捏捏她的鼻子,“想瞒我多久?怕伤了我的心?” “不是……”常浣星笑得若有所失,“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可没忘了他要她当丫环的事,对她,容浩官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吧?女人对他而言并不是太重要的,所以他才可以轻易地放弃,不要她当他的妻、他的妾,只当个丫环…… “不是?”他怀疑。 她咬着唇,有点难过,“不是。” “你不爱他吗?我以为——” “是他不爱我,对他而言,我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算了,当我没说。”她苦笑,“我可能会回美国一趟。” “你要去看卡尔?”这可不太妙,叔叔那个爱记仇的人,谁知道他又会使出什么坏心眼来对付她?麦格拉担心着。 “嗯。” “你哪儿也不能去。”缓缓走进的容浩官温柔地宣告,上前一把揽住她的小蛮腰。 “你……干什么?”她羞红着脸,伸手想挥去他落在她腰间那只霸道无比的手。 “唉哟!”他大声地痛呼。 “怎么了?”老天,她怎么忘了他的手受了伤?不,她根本就是忘了他废了一只手…… 常浣星抱歉又难过地看着他,慌张起来又难过地想哭,压根忽略了一只废了的手怎么可能再揽人。 “心疼了?”容浩官看到她快掉泪,一肚子想要让她愧疚的话马上全给吞回肚子里,“我没事,只是唬你的,傻瓜。” “你——大坏蛋!”骂着,泪也跟着掉下。 “什么?就说是唬你的,你还哭?”最近,她的泪似乎怎么抹都抹不完,真是的! 要是把她娶回府里她还成天掉泪,他可能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对她说了……看来他能过的好日子真的不多了。 jjwxcjjwxcjjwxc 浴室里蒸腾的白雾将常浣星蒸得热乎乎的,可能是水太热了,可能是挤了两个人的浴室显得狭窄,总之,她全身热得说不出话来,身子虚虚浮浮的好像随时会被蒸发不见。 “用点力,丫头,你这不叫擦背,而是叫搔痒。”柔软的触摸已搞得容浩官快要当不成翩翩君子了。 她红了脸,闭上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再让自己面对着眼前这一张宽阔的背而想入非非…… 要不是看在他只有一只手不方便沐浴,她绝对不会答应他进来替他擦背、洗澡,现在好了,搞得现在她一颗心全不在替他擦背这事上头。一望向他健硕挺拔的体格,她的心就狂跳不已,整个人像是被丢在热油锅里炸的虾子,又红又烫人。 “好了,换前面。”他抓住她死扯着毛巾的手往前拉,直接把她的手给扯进水中,落在他的身上…… “啊——”她被他的举动吓得一惊,下意识地要缩回手,却因动作太急太猛,整个人反而往后倒去,跌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你还好吧?”容浩官转身拉起她,望着她的深邃黑眸又深又沉,“你怎么连一个丫头的工作都做不好,嗯?” 他的嗓音温柔低沉,与其说他在责怪她的笨手笨脚,还不如说是心疼她的慌乱无助……他当然知道从一进入这间浴室开始,对她就是种莫大的折磨,因为这样的苦他也感同身受。 他迫切地想要了她,想要得全身紧绷,几乎快要成了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直接扑向她…… “我……”常浣星被他看得全身臊热心虚不已,舔舔唇,仿佛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事似的起身便想逃开——下一秒,她的身子却被扯进满溢着热水的浴缸里。 “你想干什么?”这样的姿势太亲密,亲密到她根本逃也逃不开,避也避不了,狼狈得很。 “跟你求婚。”话落,意料之中的见到她怔愣微愕的红唇轻启,容浩官灵巧的舌顺利地探入她的,深深地吻住她…… jjwxcjjwxcjjwxc “早安,娘子。”容浩官神清气爽地端着服务生送进来的餐盘,步履优雅昂然地走向还躺在床上,却似乎已经醒了的常浣星。 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夺目而迷人,阳光下,他那半裸的上半身让她看了还会脸红心跳,想到昨夜,她还有着触电般的愉悦快感…… 不对,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 一双手……常浣星的眸子因想起什么而蓦地睁大,望向容浩官此刻好端端捧着那银色餐盘的完美手臂。 “你的手……”她愣愣的,突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的手好了,你不高兴?”容浩官抿唇笑着,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其实他的手早在住院那些天的内力运气下好了。 好了?昨天晚上他才嚷着要她帮他洗澡,控诉她让他失了一只手臂的罪行,今天一早他的手就好了?这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戏弄她! 她气得伸手一把拿起旁边的枕头丢向他,容浩官机警地将身子一侧保住了他们的早餐,“娘子,你别忙着生气,先吃完早餐再说——” “说你个头!该死的容浩官!你竟敢骗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的手有多么的难过和伤心?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有多么的愧疚和抱歉?你竟然骗我!该死的你!”她气得咬牙,抓到可以抓到的东西就往他的身上扔。 “娘子——” “别叫我娘子!我不是你的娘子!我才不要嫁给你!”常浣星气得大声嚷嚷,泪涌上了眼。 “原来,你真的是因为愧疚才对我好的?现在知道我的手臂没事了,就想反悔了?是吗?”失去了笑容,容浩官冷冷地看着她。 “我……不是的。” “不是?你昨晚答应要嫁我,今天一早看到我的手没事就反悔,还说不是?既然我的手完好如初让你这么不开心,那还不如废了算了。”说着,他伸出右手往自己的左手臂袭去—— “不!”她惊得大叫,冲到他怀中紧紧地抱住他,“你这个疯子!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爱你,喜欢你,根本就不是愧疚!” “真的?”低下头,容浩官极力忍住笑。 “真的。”她昨晚曾经答应要嫁他吗?她怎么没印象…… 将脸凑近她,他一脸的严肃,问道:“那你还是不是我的娘子?” 常浣星红了脸,心里挣扎不已,“我不想嫁……” “你的身子已经给我,就算嫁我了,那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不成文规定。”他吻她,不想再听她的口是心非。 那一次他昏迷在她怀中之前,他已经将她喜欢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个傻丫头! 第20章 还想骗他?为了惩罚她骗了他这么久,他才故意在住院时不见她,让她也跟他一样吃点相思之苦……偏偏,他根本看不下去她为了他受苦,才不到两三天就宣告投降了。 她,算是他的克星吧?穿越两百多年的时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碰见一个可以克住他玩性的女人。 “你……是不是该先告诉我,我有多少的姐姐妹妹们?” “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恭亲王府连我总共有四个小孩——” “我不是问这个。” “那是什么?”容浩官笑得一脸诡谲。 “你的……妻妾。”常浣星勇敢地正视他,就算再难受,她也得先弄明白。 “十来个吧……”容浩官才一说,就看见她的脸发白,玩笑也开不下去了,“骗你的,傻瓜,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现在是,以后也是。” “真的?你上次不是说——” “我故意吓你的。”他恋恋地看着她。 又是吓她的……常浣星又好气又觉得释然。 “容浩官,你得答应我你不要再吓我,你再吓我,我保证一辈子都不理你……”她的话被他灼热的视线看得消了音,警觉似的不住往后退。 他倏地将唇抵在她的耳际,“要不要先让你把休夫书文写好,放在枕头下收好,好随时把我这个贝勒爷夫君给休了啊?” 竟然还没嫁他就开始威胁他? “这样再好不过了……唔……”她的话还没说完便隐没在他的唇里,渐渐地化为呻吟 尾声 时值初秋飒爽季节,微风轻送,令人好不快活! 一阵天旋地转,在时空交错下,容浩官、常浣星与沈玉、秦湘全都回到了清朝。 原来,法巴欧终于将时光机修好来接他们了,对沈玉情有独钟的秦湘在得知时光机即将开始运行之际,不愿一人独留西西里终日饱受相思苦,于是死心眼的她就偷偷跟随其后,在那紧迫的一秒间抓住了沈玉的裤脚,就这样也一起被带往遥远的清朝异国了。 除了早先回来的格格,其他贝勒陆陆续续亦让法巴欧给从不同地点纷纷“救”了回来。 是夜,乃王爷与福晋为好不容易重回家园的儿子们接风洗尘之日,尤其他们又各自带回了极为优秀的亲密爱侣,两老除了不必为他们的婚事大伤脑筋之外,也乐得轻松。待禀明皇上并恳请为其证婚,往后只需等着含饴弄孙……想到这里,他俩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段日子以来在异乡的一切新奇际遇,尤其时间点又是在两百多年后,令他们个个提起在当地的所见所闻时,仍不禁惊叹连连。而一旁自未来时空往回“跳”的伴侣们也不时地加入发表意见,此时在府里幽静凉亭旁的宴会上,笑闹声不断响起,热闹气氛充斥其间。 见向来视女人为祸水,不愿多加亲近的容浩官竟也带回一娇艳女子,众人不禁相继起哄,要他先行好好介绍他那未来的娘子给大家认识认识。 容浩官清了清喉咙,搀扶常浣星一同站起身,他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常姑娘姓常,名浣星,是美国华裔,在他们那个时空里的讲法其实也就是中国人啦,同我们优秀伟大的中国人没有不同,而常姑娘在那个时空里的工作是卧底情报员……” “卧底情报员?那是做什么的啊?”有人打断他的话,插嘴一问。 “喔,那是一种负责深入虎穴,前去搜查坏人确切罪证的工作,普通的女子可是做不来的。”他朝她抿嘴一笑,非常引以为傲。 “这么说来,那工作十分危险呢!” 容浩官搂住常浣星双双落坐,才开口说:“那是一定的喽!不过,以后她就不用日日身处危险境地了,因为……”他转而看她,一脸款款深情地接下话,“常姑娘有了我。” “嗟——”在座其他人不给面子地开玩笑,一时嘘声四起,接着又各自聊起天来了。 只有一人未作响应——好整以暇的常浣星微扬起一抹笑地注视着他说:“你真是个自大狂。” “别急着否认,你需要我……”他深深看进了她的眼眸,像要把她给融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让他无意识般地玩弄着垂挂于额际的发丝,她幽幽问道:“你真愿意?一生一世?” “是万分愿意,而且岂止一生一世,是生生世世。”心性不定又难得对女人认真的他,此刻说起话来是正经而严肃。 这个女人,已休想从他生生世世的生命中溜走,对她,他是永不放手了。 “你又在要嘴皮子。”轻靠在他肩上,她道。 “难道你要我血写誓言才信?”他调皮地举起右手并伸出一指,状似惊骇不已。 常浣星闻言笑了出来,也伸出了手,但,是覆于其上,“我没那么残忍吧?” “那你相信我的真心?”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怔住半晌。 奇了,这话他一向都是只听不说的啊!怎么这会儿却…… “你说呢?”她故意吊胃口,可心中暖意满满。 哎呀!真是完蛋,瞧她好似不太相信的模样,他的心这时竟跳得飞快,仿佛下一刻就会夺胸而出。这可就是红颜祸水?莫非他真着了她的道…… 见他不语,她状似无辜问道:“你还好吧?”瞧!这会儿不落入了我的手掌心? 突的,趁着没人注意,他一把揽过她以轻功跃离此地,到了后花园才双双落下。随即,他将她轻放于草地上,自己则以双手分别压制住她。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快!说你也生生世世要我!”他急了,不得不使出撒手锏,只为听她一句承诺。 “唉!你真是傲慢无礼,我说就是了。”她仍存心整他,就想看看他爱的极限。 哪知他却暴喝而出:“不行!你不可以如此草率!” 喔,天!他想他快要疯了,完完全全地疯个彻底!如果她再不承诺他的话…… 看他好似已承受不住这般地折磨,她缓缓认真说道:“我,常浣星,情愿、真愿、永远都生生世世要你,容浩官一人。” 终于!他终于听到了,紧紧抱住她,他落下狂野而深沉的吻,久久才松开她,薄斥道:“你这小坏蛋,我饶不了你……” 原来,幸福在穿越时空之际,就已悄悄找上他俩……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