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盛王朝》 抱歉的话 新开的坑我给填回去了,最近不知被什么影响,脑子一片混乱,心情也极不稳定! 开的《迷情王子》原本信心满满,这一子也像被雨水冲走了一般,无奈,想不出所以然! 幸好也没写多少,也没什么收藏的亲亲!等整理好思绪和心情!我会回来的……88…… 《东盛王朝》抱歉的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新坑《惹上邪总裁》 久仙回来开坑了!欢迎各位新老朋友捧场!!! ———————————————————————————— 他:俊美、冷酷、倨傲、狂妄、独断专横、霸道,集坏男人的‘优点’于一身。 她:娇小、丰满、固执、倔强、善良、可爱,包裹在乖巧的外表之下有一颗甜蜜而炽热的心。 他与她是不能相交的平行线,却因一次激烈的碰撞,擦出了炽热的火花。 ……………… ……………… 内容简介 很老套的故事,男友结婚,新娘不是她,不过……她却被邀请参加婚礼。 眼睁睁看着他为别的女人套上婚戒,原本她是要泪洒当场的,可偏偏……出现个‘程咬金’ 什么,居然是新娘的前男人!! 为了保住他的婚礼,她可以暂且牺牲一下小小的色相,将这个色魔男人带出礼堂。 可这色魔男人却从此缠上了她…… ……………… ………… 精彩片断: “你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心吗?”他狂妄中透着掳夺的眼神,“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逃开第二次。” “你应该捉的人不是我!”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让我捉的,不是吗?” ……………… ……………… “婚姻对你来说是报负的工具吗?是拿来玩的吗?那么……你的人生中还有什么事是神圣的,还有什么是值得珍惜的?”她气愤的冲他大吼大叫,不甘心极了,难道她的幸福就要埋藏在他的任意妄为里吗? 他一派优闲,模样自然,甚至露着戏谑的眼神,将她的愤怒当成笑话。 ……………… ……………… 舒可可:原本以为他是色魔,相处之后才发现,他原来是个恶魔,对女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对工作伙伴冷酷无情外加狠绝霸道。 她讨厌他像对待那些倒贴女人一般对待她,讨厌他举手投足间对她造成的间接影响,她决定……逃离他。 单允哲:他是风靡商场的猛将,是财经版的头条,他拥有比一般人邪恶俊美的外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女人之于他……只是利用的工具。 而她,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主动的撞上他的枪口,成为他下一个利用对象。 程至浩:碍于长辈的命令和家族利益,他埋藏了心底从未抹去的爱情,不得不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基于多年未见的想念,他自私的将‘她’列入邀请名单,却没想到……因此害她落入恶魔的怀抱。 他见不得她受伤,见不得她委屈的掉泪,必要的时候……他一定会将她抢回,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 …… 凄凉的夜里,他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她,此刻的她退去了那耀眼的活力,像只没有生命力的小猫般任人摆布。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嘶哑而低沉的倾诉:“没有人是一开始就会爱的,更何况是一直生活在恨里的人!” “老婆……对不起!请给我时间。” ☆☆☆☆☆☆☆☆☆☆☆☆☆☆☆☆☆☆☆☆☆☆☆◆◇★ 第一章 失忆又失声 自从来到这里,阿娇没有一天不想回去,虽然在这里她已经有了相公,有了所有女人都想得到的地位,但她还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因为那里有她思念的人。 也许说出去会有很多人羡慕她的奇遇,羡慕她的好运,但她从来都没以此为荣,反而日日记挂着家乡。她要回去,她一定要想办法回去。她想念她的他,她想念她的小外甥,想念21世纪的肯德基。 没错!她是从21世纪的金水城穿越过来的,为了跳江救一名自杀少女,而被不知名物带到了古代,且是一个她不知名的王朝——东盛王朝。 刚过来的时候,她失了记忆又成了哑女,而且还莫名其妙的成了朝中元老左丞相的女儿,闺名若兰。丞相左司仁是个官场老手,自有官场的一些营私舞弊和贪财好色之恶习,光是姨娘就有十个。身为他众多女儿中的一个,左若兰并不受观注,就算是每逢初一的家族聚餐,左若兰也是会被忽略的一个。这些都是由随身丫头青梅告诉她的。 因为落水的关系,惊动了久不见面的左司仁,许是回忆起了对若兰母亲的承诺,左司仁对若兰滋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情,三个月后,她便幸运的嫁给了皇上的兄长,东盛元杰——况王爷! 三个月前左丞相府 “大夫,怎么样!我家小姐没事吧?”迷糊间,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焦急的寻问。 “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可痊愈?老夫开个方子,照着按三餐服用,保准三天后便可下地。”大夫诊完脉扶了扶花白胡子说道。 随后,就听见屋里的其它人开始不以为然的议论。 “就说嘛!这丫头哪那么娇弱!”身着薄衫的四姨娘青衣边摇扇子边嗑着瓜子。 “是啊,吓得人家这身虚汗。”紫衣六姨娘拍了拍胸脯,有些心神未定。 “你呀!以后可要小心点。”红衣二姨娘怪罪道。 “就是,你那顺手一推,可是要推出人命的。”粉衣三姨娘也跟着参合。 “对呀,老爷虽然不在意她,但咱丞相府可是有家规的,要是闹出人命来,那还了得。”七姨娘蓝衣边吃着桔子也随声附和着。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她会站在我身后。”紫衣说得有些心虚,她只是想吓吓那丫头罢了,那知道她会落下水去,幸好是没事,要不然....... “好啦好啦!别吓她了,没事咱就走吧!”其它四位姨娘齐齐的放下手中的零嘴起身离开。 熙熙攘攘的一群人走后,只留下青梅一人,脸上挂着的泪珠儿还没干,便着手收拾着刚姨娘们吃完乱扔的瓜子壳和果皮。左丞相虽然好色,但却颇有治家之道。众姨娘之间也极少有激烈争吵。当然对于一个没有争宠价值的哑女,她们更是不需要耍什么手段,最多是看着若兰的好手艺,吩咐绣几块手帕,做几个香包而已,这对于若兰来说还真是没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奇怪了,这里是哪里?’刚一睁眼,若兰的脑子里有浮出这些问题,她的脑中一片混乱,记忆全部空白,她是谁,这里是哪里?看着忙碌的青梅,她开口想要寻问。但是....... “呀啊呜饿!”她没办法说出想说的话。她...是个哑巴?她是谁?她怎么会是个哑巴?不应该的?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我就知道,小姐一定会长命百岁。”看着睁开眼一直想说话的若兰,青梅急忙上前扶起她,半坐着。 ‘这里是哪里?我这是在哪里?’但青梅听不到她心中的话,也看不明白她眼里的慌乱。 “小姐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盛碗粥。你可得快点好起来,三嫂家的新嫁衣还等着你绣呢?”青梅一边唠叨着出门去了。 绣嫁衣?她会绣嫁衣?她不记得她会!啊..啊..!头好痛。 ‘呜,啊,呀,哦!’怎么会,她怎么会不能说话呢。她是个哑巴?不是,一定不是的。 手臂上一阵燥热传来,若兰低头一看,色泽光艳,通体银白的手镯,有点眼熟。 她可以感觉到它此时正在发热,好像要向她传递些什么讯息。不过——她不懂。 她试着自己下地行走,走至铜镜面前,她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的长相,她有一张瓜子脸,皮肤白净,五官端正,一切皆是平淡无奇,不过她还算满意她所见到的。她拿起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睡乱了的头发,思绪飘荡在空白的世界里。时而好像出现一点画面,她想要伸手去抓,可画面却又变得无影无踪。她抚着有些发疼的额头轻揉。 “小姐,粥来了,快趁热吃吧!这里面可加了不少好东西,是六姨娘送的,说是要弥补一下她的无心之过。”青梅放下手中的托盘,招乎着若兰。 ‘有纸笔吗?’若兰用手做了个写字的动作。 “小姐是要写字吧!等会儿,你吃着,我去给你准备。” “嗯!”若兰发出个单音字。 “什么,小姐你失忆了!怎么会这样?” ‘你可以跟我说说以前的事!’若兰写下一行。 “那小姐想知道些什么?”青梅不知从何说起。 ‘爹、娘!’她醒后怎么都没见过? “老爷他可是咱东盛国的开国元老,正一品的丞相。”青梅的语气有些自豪。 ‘东、盛?’若兰又写下两字。 “是啊,咱这是在东盛国,皇帝是东盛元奕,正在选妃呢!咱们家三小姐和五小姐都去参加选绣大赛了。” ‘姐、妹?’ “五位,您是第一位——大小姐!不过可惜……..要是小姐能说话,便也可以去参加选绣了,哎!”不知是哪来的默契,青梅凭着自己的理解解说着。 ‘哑巴?’若兰急于确定,草草的写下两字。 “对不起小姐,青梅不是故意惹您不快的。”青梅有些慌张,现在失了忆的小姐,可比以前的小姐难懂多了。 ‘别怕!我真是哑巴?’为了安抚青梅,若兰多写了几个字,也难得青梅识字。 “这个青梅也不是很清楚,青梅十岁开始便被派来服侍小姐,从那时起就没听过小姐说话。” 若兰有些失望,看样子!她真的是个哑巴。 “其实小姐也不是天生就是哑巴的,听其它院的丫头们说,好像是因为大夫人死后小姐才不会说话的。”青梅抓抓脑袋,小姐的失忆好像很严重,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娘?’ “是,就是大夫人,小姐的亲娘。在小姐五周岁时便过世了。这些我也是听那些资深的大丫头们说的。” 这故事听上去有些熟悉。但这里对她来说,仍然很陌生,没有半点熟悉感。若兰沉默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哎呀小姐,您身子虚,可别去外头吹风,万一感染了风寒可是病上加病啊!”身后的青梅出声阻止。 若兰忽略青梅的反应,走出门去,现在的她急于要看外面的世界。 青梅放下手中的磨石,赶紧拿起披风跟了上去。 第二章 迟来的父爱 左若兰落水并失忆的消息很快的便传到了一家之主左司仁的耳中,不知是在什么力量的驱动下,左司仁意外的出现在雅院——这个他忽略了整整十三年的女儿所住的别院。 不过他的举动并没有影响到若兰(因为她压根儿不认识他),但却令家中的大大小小都吃了一惊,知情人都知道,大夫人为救五岁的小若兰而死之后,这个间接害死娘亲的大小姐便被左司仁完全忽略。 ‘爹?’若兰疑惑的看着这位面生的老者。 “是的小姐,老爷来看您了。”青梅显然比若兰还激动,拿着手帕轻拭眼角的泪水。 “身体还好吧?”做一个好父亲,左司仁显然有些不习惯。 “还好还好!小姐身体恢复的很快!现在已经没事了。”一旁的青梅抢着回答。 “那就好,需要什么跟木管家知会一声,叫他去打点。” ‘谢谢爹!’若兰写下几个字,又摆了摆手,表示什么也不缺。 看着与结发妻子长得神似的脸,左司仁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时之间,两父女既然也找不出话题来,若兰疑惑的看着这张脸,这就是她那个当一朝丞相的父亲?从他那发福的身体和红光满面的脸颊可以看出,当官还真能捞不少油水! 此时若兰的心中除了对他的好奇之外,完全没有一丝见到父亲的喜悦。 看着被自己忽略多年的女儿长得与妻子如此神似,不经让左司仁回忆起了妻子,她是个贤慧的好妻子,在他寒窗苦读之时,对他不离不弃,却在他功成名就之际,离开了他离开了人世。 慧娘啊!慧娘!你可知道为夫好想你,想从前与你一起在小山坡上的日子,想咱俩携手承诺,要一辈子不离不弃的誓言!如今言犹在耳,可你却早已先我而去。这么多年了,为夫不断的纳妾,无非是想找一个能取代你的女子,可为什么……竟没一个能及得上你分毫,没一个能取代你在为夫心中的位置。 哎!要不是因为看到若兰就会想起死去的妻子,他又怎会忽略若兰这么多年,成了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不知道现在弥补是否还来得及。 “老爷请用茶!”青梅适时的出声,呼回了左司仁的回忆。 左司仁接过茶杯轻嘘一口,说道:“像你这年纪,你娘已经怀了你。是为父的太忽略你了。”看着那双对他完全陌生的眼眸,左司仁有些自责,接着说“为父一定会为你挑一门好夫家,尽早为你准备婚事,这几天就好好歇着吧!”说完便缓缓的起身,离开了雅院。 “老爷慢走!” “小姐太好了,老爷终于想起你了,要为你找夫家了呢!太好了,之前青梅还担心老爷会放任小姐这样过一辈子呢!现在可好了!”青梅激动的语无伦次的。 若兰习惯性的翻了个白眼,她都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要真就这么被他们给嫁出去,岂不亏大了。 自从知道若兰失忆之后,找她要绣品的姨娘和其它什么姑姑婶婶们也都不再热切的上门了。以前整天都爱把自己关在房里做绣活的若兰也渐渐的喜欢窜门子。虽然跟谁都不认识,但她就是有办法跟外人交流,有时候,她的一个眼神,别人就莫名的知道她想说什么,继而,交流起来就这么简单了。 青梅意外的发现,恢复健康后的小姐,无端的长了不少能奈。原本不爱出门的她,现在却三不五时的出现在府里的各个角落,不是帮厨房洗菜,就是帮园丁浇花。府里的下人也都对小姐知无不言。东家长西家短的话都愿意找小姐说。更绝的是,小姐还很愿意听。 “啊!小姐,你别爬那么高,当心摔下来。”真是的,老要做一些让她担心的事,青眼尖的看到假山上的若兰,急急的跑了过去。 “小姐,小心啊!真是的,怎么跑到假山上去了?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办哪?”青梅不安的在下面碎碎念。 “大小姐是为了帮奴婢上去捡丝巾,那条丝巾是大姨娘的,奴婢洗好了晾在竹杆上,哪知会落下被猫叼了去。万一让大姨娘知道了,一定会将奴婢……”一名长相清秀,个子娇小的丫头在下面一边解释一边哭着。 “好了好了,别哭了,小姐一定会帮你捡回来的。”青梅最受不了人家可怜的模样,于是反过来安慰小丫头。大姨娘可是最不好伺候的,也难怪她会怕成这样。 这座假山在院后的一角,石壁上都长满了青苔,若兰小心的一步步往上爬,她知道青梅在下面担心的看着自己,也知道小丫头双双的焦急和不安。 “小姐小心!”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底下再次传来青梅的声音和双双的祷告。 只差一点点,就快要够到了!若兰用力向前探出身子。“啊,青梅!我拿到了!” 若兰开心的举起手帕对着青梅大叫! 她的这一举动让青梅一下子愣住了,她刚刚……好像听到小姐说话了!青梅不确定的看向挥舞着手帕的小姐。 “小姐!您说什么?您再说一遍!” “我拿到了,瞧,我拿到了!” “啊…是真的!”青梅激动的大叫,“小…小姐……你能说话了,你可以说话了!” “我能说话了?啊,真的!我能说话了,青梅,我能说话了。”若兰这才兴奋的发现。 “太好了,太好了,大小姐能说话了。”小丫环双双也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 “是啊,您能说话了,您能说话了,小姐,您先下来,小心点,先下来。” “对!我先下来,我能说话了,太好了,我能说话了。呵呵!” “啊……”乐极生悲~!若兰脚下一空,失去重心的落了下来,震耳的声音由她的口中发出。 “啊……”双双跟着大叫。 “小姐……”青梅率先昏了过去。 若兰害怕的闭起眼,等待着该有的疼痛。然而,过了良久…… “姑娘没事吧?”耳边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若兰好奇的半睁开眼,一张超大的俊脸出现在她眼前,他微微带笑,看着去亲切极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大小姐,您真是吓死奴婢了。”双双说着便抽泣了起来。 “唷!英雄救美啊!没想到革公子的身手如此了得,早知道若香可要拜您为师了。”身后传来一名女子的娇言。 相拥的两人立即分开,革三江收敛了笑容说道:“三小姐说笑了!”转而又看向若兰再次询问,“姑娘没事吧?” “我没事,幸亏有你!”看着这位面带善意的男子,若兰还以感激的微笑。 “你……能说话?”若香不敢相信。 “是啊!我能说话了,听,我能说话了,我有声音了。呵呵,太好了。”若兰记起自己的好运,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公子真是我的贵人!改明儿我要请你吃饭。”若兰开心的看向她的救命恩人。 “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言谢。”革三江抱拳还礼。 “举手之劳?那就为了谢谢你的举手之劳请你,怎样?” “荣幸之至。” “一言为定。” 语罢,两人相视而笑。 革三江一时被眼前这位眉开眼笑的姑娘给迷惑了,她能说话了?她以前不能说话的吗?而现在又忽然可以说话了!那可真是奇了。 他爹与左丞相交情甚好,两家也相互来往密切,可他却从未在左府见过这位小姐,那她是?记得听若思提起过,左家的大小姐,从小便失了声,而且整日都躲在深闺中,不爱露面。可看眼前这位姑娘言行风趣,举止大方,很难让人将她和那位大小姐联想在一起。 “革公子,在看什么呢?大姐已经走远了。”左若香有些不是滋味的出声。 “三小姐有什么事吗?”革三江回神,有些不奈烦的看向这位娇生惯养的三小姐。 “听闻革公子曾是皇上的陪读,可有听闻皇上提起过选绣的事?” “选绣乃皇族家事,怎会与外人道。三小姐若是没其它事,革某就先告辞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丞相府。 第三节 况王府 况王府 碧波荡漾戏金鲤, 绿柳垂枝迎春风。 奇石环绕映湖水, 美人凝眸惹红尘。 ――久仙*杂记 在外人眼中看似繁华富丽的况王府,里头却是别有一番风味。看过富丽堂皇的皇宫,见过繁华似锦的大殿,再看这古朴风雅的况王府,有胜似吃惯了山珍海味,改吃素食佳肴般的滋味,令人留连忘返! 世人皆知,当今皇帝的兄长况王爷,是位不爱江山爱游山,不爱美人爱亲人的潇洒王爷。 当年先帝意传位于当时的大皇子东盛元杰,但却经他百般推辞,最后更是谎称感染天花而躲至岳阳云山寺。先帝见其如此淡薄名利,也就不再强求,继而让二皇子东盛元奕接位。索性当今皇上胸怀大志,雄才大略也未逊于大皇子,这才让先帝得以瞑目,安卧九泉。 不过在世人心中,终有疑问,若是由当时的大皇子接位,东盛江山会如何~?是会更繁荣昌盛,还是会衰败潦落?这一疑问自然也在众大臣与当今天子心中造成了影响。 “母后,让儿臣陪您一块去吧?” 一位身着黄衫,手持金丝折扇的年轻男子,正对一位穿金戴银的贵妇人恳求道。另外一边的茶几旁还坐着一男一女,正不紧不慢的品着花茶。 “皇上真爱说笑,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又怎可图一时玩乐而至东盛江山于不顾呢?更可况,选妃大典在即,皇上想丢下这烂摊子给谁收拾啊?”太后不软不硬的一席话,呛得皇上哑口无言,也逗乐了一旁喝着茶的一男一女。 “母后,这选妃之事可是您一手安排的,现下您可要溜之大吉了,留下这一堆的事物,让儿臣一人头痛。再则说,这国亦不是儿臣一人之国,当年明明是父皇要交给皇兄的,要不是母后曾再三保证会让皇兄回来分担,儿臣也不会接下这累赘。”东盛元奕有些懊恼,当年皇兄逃离后,他也包袱款款准备离开,哪知母后怕父皇再受刺激,硬是在宫门口将他挡下,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他只得留下当替罪羊,说好等皇兄回宫他便可退位让贤,那知…….这龙椅一座便是五年。这五年可苦了他了,不能偷溜出宫,不能游山玩水,不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哎!当皇帝苦啊!东盛元奕苦着脸,狠狠的看着座在一旁悠闲喝茶的东盛元杰。 “皇帝二哥!天子之位非你莫属,您可别推了。您若真把这位置还给大哥,岂不是负了天下人吗?您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对自个儿的事都如此不在乎,又怎会在乎天下!”一身火红的夜明媛是唯一得皇帝宠,太后爱的公主。也只有这位公主敢跟太后以及皇帝没大没小的说话。然而她却并非先帝所出,当年先帝出巡西域,曾遭奸人暗算,幸得开国元帅夜大将军誓死相护,才得以保全性命,先帝念及救命之情,便认养了当时还在襁褓的夜明媛,赐封明媛公主。 她的一席话,赢得了太后的赞赏和况王爷亲手倒的一杯花茶。不过~~~~~ “明媛,别忘了皇帝二哥最疼你。”东盛元奕恨铁不成钢的看向明媛。 “の呃!”若是惹恼了皇帝二哥,以后的日子可就。。。。。看着皇上阴沉的脸,明媛识实物的马上转道,“不过。。。。。大哥天颖聪慧,处事精明。代理个三五年应该没问题。” “咳咳!媛儿,这几年大哥也没亏待你吧!”东盛元杰顿时被明媛的话给呛了鼻,出声说道。 “这个……母后!儿臣忽然想起太傅布置的功课还没完成,就先告退了。”语毕,宛如脱兔般狂奔出屋。‘如狼似虎’,她算是了解太傅所授成语之意了。见过争家产的,还真是没见过争着让家产的。什么兄弟啊这是! “皇帝,别闹了,你也该回宫处理朝政了。”太后小嘘一口花茶,才又开口言道。 “母后……“ “不必多言,一朝天子天注定,又怎可轻言易主,这岂不让天下人看笑话吗?”太后肃起容颜说道。 “可是……” “皇上若真不怕江山在臣手中玩垮,臣也愿意替皇上结束这累赘。”东盛元杰有些玩味的看着这像是在闹别扭的皇弟。 “东盛江山得来不易,皇兄是想做千古罪人吗?”皇帝有些恼怒,也不知当年父皇是怎么想的,竟意传位于如此没有责任心的皇兄。 “皇上即知江山得来不易,又怎想交于微臣之手。”东盛元杰闲闲的反问,“明媛都如此了解微臣,难道亲兄弟道还不如了吗?” “这……罢了罢了!此事联可以不与皇兄计较,那选妃……皇兄可绝不能错过。”皇帝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东盛元杰。让他如此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他心里怎能好受。“母后,您说呢?” “嗯!皇帝言之有理,元杰,你确实也到了选妃的年纪了,这次就别再出去,留在皇城与皇帝一同选妃吧!哀家累了,跪安吧!”太后说完,便起身离开,不让东盛元杰有反驳的机会。 “儿臣恭送母后。” “儿臣恭送母后。” “时候不早了,联也该回宫了,皇兄,明日选妃大典,联会命小顺子前来通传,到时皇兄可别让小顺子找不着人哦!”皇帝面带笑容,颇为满意今日的结果。 “微臣公务烦忙,可不敢保证不会临时有事!”东盛元杰不甘被摆,有些不悦的回嘴。 “若是无奈皇兄错过了大典,联自然也不会一人独享美人恩,定会命人将一半的入选绣女让与皇兄,皇兄就在府中等着接收便是。”料准了东盛元杰定会打算消失不见,皇帝先一步撂下狠话。 一半?东盛元杰皱起了眉。 “皇上不必如此割爱,微臣定会排除外难,留在府内等待圣谕。”开玩笑!若真来了半数绣女,他的清幽岂不毁于一旦。 “如此甚好,哈哈哈……!”第一次赢的如此痛快,皇帝一路大笑着走出竹屋。 左丞相府 左府向来低调,左司仁虽有十位小妾,却从来未因谁而摆过排场,三小姐与五小姐参加选绣,他也没因热衷此事而拜访过哪位相关大臣。 但自从得知若兰又能开口说话之后,左司仁喜出望外,像是重获了新生一般的大张旗鼓宴请宾客,以前是默默无闻,如今是街知巷闻,左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不识!此后,三不五时的便有王孙公子上前求见左家千金,外人都在估摸着,左大丞相是否有借此机会,寻找东床快婿之意图。 前院热闹非凡,而雅院里却是异常宁静,偷得浮生半日闲,若兰躺在摇椅中悠闲的嗑瓜子,青梅在一旁绣着九姨娘交待的绣帕。 “青梅,这就是你跟我说,‘从来都把我当隐形’的爹啊?”左若兰悠悠的说道。这几日,经常有王孙公子拜访,她都有些分身乏力了。 “奴婢也想不明白老爷为何会如此反常。”青梅停下手中的绣活,皱着眉“莫非。。。。。老爷是有意替小姐在物色姑爷?” “不会吧?”若兰苦着脸,那些王孙公子,不是愣头愣脑,便是色欲熏心,叫她怎敢领教。 “应当是这样没错。”青梅对着若兰点头。接受现实吧!小姐。 “哦!伤脑筋!”若兰闭起眼,用力的晃着摇椅,若是非得要嫁,倒不如……“对了,青梅,上次救我的,是哪家的公子?爹的酒宴上我怎么没见着。” “哦!那是革家三公子,革大将军的儿子。”青梅继续手上的绣活。 “哦!难怪有如此身手。”若兰了然的点头,“上回他救了我,我说过要请他吃饭的,是不让我给忘了?”若兰闭目,努力想着革三江的形象,好像是温文尔雅的,如沐春风的那类! “这几日小姐忙于应酬,哪还记得这个。”青梅不甚在乎的回道。 “改明儿个你帮我去请,我可不能食言。” “明日吗?范大人的公子不是约了您游湖?” “推了,这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也亏爹看得上眼。真是想把我低价出售,我还不同意呢!”若兰语出惊人的说道。 “扑哧!哈哈哈……大姐真是语出惊人哪!”一道略显稚嫩的男音传来,惊挠了悠闲的主仆两人。 “青梅?”看着眼前眼清目秀的大男孩,若兰询问的看向青梅。 “是四公子!六姨娘所出!”青梅解答着若兰的困惑。 “紫衣?” “是的!” “颇有几分想象!” “大姐就是如此待客的吗?”大男孩不甘被晾,出声不悦。 “抱歉!四弟请坐。”若兰直起身来,有礼的招乎,“青梅上茶。” “是,小姐!” 自从左司仁为她劳师动众之后,前来拜访的‘家人’已有数房了。除了爱摆谱的大姨娘和正受宠的十姨娘,其它几房该见的,她都见过了!不过以往前来的都是些姨娘,今日倒是稀奇,难得有兄弟来拜访。不过即是兄弟,也是隔肚皮,枝叶多,自然就无法亲近,你若是表现得热切了,倒叫人看了笑话。 “不知四弟来访,所谓何事?”若兰有礼的嘴角略扬。 “大姐如此生疏,是怕四弟有事相求吗?”左若思有些不悦。 “四弟说哪里话,居于同一屋檐下,即便是有事相求,也是应当,不是吗?”若兰依然有礼回话,笑不达眼底。 “大姐多心了,小弟只是一时无聊,闲逛至此,并非特意前来。”若思失望的叹息,有听说大姐失忆之事,却不曾想会变得如此生疏且多疑。 “哦!即是这样!时候也不早了,四弟不用回房温习功课吗?”若兰凉凉的应付着。看多了左府的人情冷暖,对这些所谓的‘家人’,若兰再也没有刚醒来时的热情了。 “那大姐自己多加保重,小弟告辞。”送客之意明显,左若思岂会听不懂。 “不送!” 左若思走后,青梅一直闷闷不乐,却也不开口说话。让若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本小姐没惹你吧?”左若兰又恢复那个悠闲状态。 “小姐,你实在不该啊!”青梅嘟着嘴,皱着眉,责怪之意明显。 “怎么了?”这回可真是莫名其妙了。 “您刚才对四公子的态度实在是。。。。。。” “没什么不对啊!以往这样对其他几房的姨娘,你不都拍手叫绝的吗?” “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还不都一个德性,都爱端着架子,臭着脸。” “四公子生性暴躁,常与人为恶,连老爷都拿他没辄。可他却从不对大小姐无礼。其它几位小姐有些个蛮不讲理的时候,四公子总会出面替您撑腰,帮你摆平。如今小姐失忆后,却如此生疏而无礼的对待四公子,四公子心中一定不好受,没准还在怪小姐不识好歹呢!” 青梅的话让若兰有些意外,“那……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若兰略显愧疚。 “这阵子发生这么多事,奴婢哪有时间给小姐逐个儿介绍。” “那下次见着了,我给他陪不是不就行了。”若兰露了个歉意的笑。 “那也只有这样了!”青梅无精打采的应声。 自从上次落水事件后,若兰的一举一动都让青梅有种陌生的感觉,虽说以前她也曾气恼过小姐的软弱,而如今的小姐处事能力无不让她佩服和引以为傲,可她总觉着怪,这哪还是原来的小姐呀!压根儿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第四节 选妃大典 选妃大典——皇宫大殿 鸡声未啼,皇宫大殿内的宫娥、太监们却早已忙开了锅,昨儿个已是完美无暇的装点,今儿人审视太监却还是一再的命人检查调整,生怕有一丝瑕疵,便会掉了脑袋。 御膳房内的大小御厨们也都没闲着,准备瓜果的,准备茶点的,还有应付一些参选绣女私自命人送上的拿手点心,指望着皇上能够赞不绝口、龙颜大悦,继而封妃行赏、一朝得道的。 绣女房里,又一另一翻景象,绣女们早早的便已起身,打扮妥当,年纪稍长的几位,坐在镜前,擦脂抹粉,尽显媚态。一旁略小的几位,有的紧张的拽着手帕,有的面容忧色,坐立不安。左府的二位千金,却是众人当中最为冷静的且不在意的,像是已经胸有成竹,聊着自个儿待会所要展示的节目,有说有笑的。 ———————————————————— 乐鼓声乍起,衣袂随至,歌起舞动,一派祥和。皇上龙颜端庄的坐在龙椅上,一身火红的明媛公主,仪态大方的就坐在皇上的右侧,羡煞同坐围观的其它一些皇室,左侧一人之下的位置却空着无人就坐。 “皇帝二哥,您有把握吗?大哥到现在还没出现哦!”明媛一边面带微笑,一边侧身轻言。 “放心吧!朕保准他得出现。”皇上信心十足的保证,“瞧,这不是来了吗?” 第二道乐鼓响起,红毯长阶下便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两侧就坐的大臣连忙纷纷起身行礼问安,东盛元杰也同样抱拳还礼。 “况王爷,您可来了,下官可有许久不曾相见了!” “丞相有礼,几年不见,丞相身体可是日见增长啊!”东盛无杰风趣的敲敲左司仁挺着的肚子。 “王爷真爱说笑,观礼在即,稍过之后,下官想请王爷到府上一聚,可否?” “一定一定!”东盛元杰微笑首肯。 “皇兄,你可来了!”皇上一脸坏笑的看向姗姗来迟的东盛元杰并举手示意他入座左侧。 “皇上如此盛情邀约,臣岂有不来之理。”东盛元杰俯身请安,微笑以对。 “哈哈哈.............” 乐鼓声三响,歌舞退尽,主持太监站前宣旨:“选妃大典,正式开始,今日为才艺展示,由每位绣女尽展所能,五位评审大人逐个给分,现在由第一位绣女,范璃展示舞技――灯火阑珊。” 身着蓝衫,丝巾遮脸,蛇腰舞动,一曲告终。 “第二位绣女,柳雨嫣展示琴艺——梦回雨楼。” 乐声波动,情意绵绵,催人泪下,琴意休罢。 “第三位绣女,杨末兰展示………” “第五位………. “第六位…………. ……………………………………………………….. “第二十六位………………….” “痛!”正打着瞌睡的明媛,头上按了一记闷敲,猛的惊醒。 “皇帝二哥,会痛啦!”明媛气呼呼的瞪大美目。 “朕的审判大人,母后派你来可不是来打瞌睡的,众大臣都在下面瞧着呢!别丢了皇家的威严。”皇帝面不改色的小声教训。 “可是皇帝二哥,不是歌即是舞的,真的是很闷嘛!”明媛娇嗔。 “闷!也得撑着,你瞧皇兄可有……….”皇上转向左侧一声不吭的东盛元杰,瞪大了眼。 “大哥!哈……哦!”又挨一记。 “小声点!” “是是是!”明媛揉了揉头,起包了吧! “告诉朕,是朕眼花吗?” “没有,皇帝二哥,咱俩谁都没眼花,大哥真是英明,在眼皮上画两眼睛,下面的大臣哪还分得清!呵呵….我也要照做!”明媛马上动手找笔。 “胡闹!你给朕坐好看着!”皇上有些气愤,看来只有他在受罪,皇兄可早已找到良策了,“小顺子,给朕端杯凉水来!” “是,皇上!” “明媛,可不能让皇兄一直睡着,会着凉的!”皇上示意小顺子把凉水递给明媛。 “哦!”明媛无奈的接过,狐狸,整个一狐狸!就会欺负她这只可怜的小白兔。 “~呃,卟?”一杯凉水浇醒了正做着美梦的东盛元杰,抹了把脸后,看向‘元凶’,‘元凶’无故的耸耸肩,斜眼看了看正襟威坐的皇上。 了然,瞪了瞪假装认真观看的皇上,无奈的转头看向大殿上舞动着的人儿。 “第三十五位绣女左若香与第三十六位绣女左若云将一同展示戏曲——十八相送”。 “戏曲?” “十八相送?” “什么东西?” “哪来的戏曲?” “没听说过啊!” “丞相大人?” “老夫也无从得知!” 两侧的大臣皆一头雾水,交头接耳,面面相视之际,幕后传来了凄美的笛声……….,走上来两位身着蓝衫,头戴书生帽,手持纸扇的两位书生,细看之下,原来是女扮男装的两位绣女,正是左若香与左若云。 笛声由远传来,充当背景,书生迎面走来,眉目传情。 口唤梁兄,心念郎君,发于情深,至于礼数。 默念英台,心惜贤弟,怎奈知己,并非佳丽。 程程相送,次次别离,英台挥泪,山伯拜别。 送之再送,别之又别,若为相聚,宁做彩蝶。 最后双人合唱: “碧草青青花盛开, 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声声爱, 山伯永恋祝英台。 …………………………… 幽远的笛声缓缓停下,两名绣女也已俯身告退,在坐的众人却仍沉静在其中,久久不移目光,脑中仍浮现着那唯美的剧情。 梁祝的故事,便这样在东盛王朝传开了。 “左丞相之千金,果真是不同凡响!”皇上弃去倦容,龙心大悦。 “多谢皇上圣赞!” 看过“十八相送”之后,后面的节目便更显得乏味了。原本就已疲态流露的况王爷,这回更是安坐不了! “皇上,微臣深感不适,可否准臣出去透透气!”东盛元杰不奈的请退。 “那皇兄就请自便吧!”看出东盛元杰的忍耐有限,皇上也不多加为难。 “皇帝二哥,。。。。。”明媛也想告退。 “你给朕坐下!” “厚!”差别待遇。 御花园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化蝶的旋律响起,若兰轻舞衣袂,沉静在自己的世界。 “大姐,这次可多亏你给出的点子!” “是啊!刚刚皇上还特别夸奖了咱爹呢!” 装未卸,左家二位千金便激动的跑进御花园找左若兰,一身宫女装的若兰正悠闲的赏花弄草! 原来刚刚的笛音与节目皆出自若兰之手,难怪平日里刁蛮的两位千金今日会如此反常的和颜悦色,语气还略带感激。 “自家姐妹还客气什么,何况我也不是白帮忙!你俩记着这份情便可!”若兰毫不客气的说道。 “呃。。。”会说话的大姐还真不是普通的能说,若云一时无法招架。 “这是自然,这份恩情,妹妹们记下了,他日若真能得宠于皇上,自然不会忘记大姐的相助之恩。”还是年长一些的若香懂得应对,立马奉上笑颜应和着,接下来的几项比赛还有赖于她呢! “嗯。。。。。”若兰点了点头,转而面向花丛扬声说道,“你俩不用卸装吗?要是给人瞧见了,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御花园里果然是什么品种都有,不知道能不能偷颗出宫。 “哦,那咱们先去卸了装,再来接大姐一同出宫,大姐可别乱跑,偌大的皇宫,万一迷跑可就麻烦了!”若云不放心的交待。 “嗯!”若兰头也没转的盯着那株幸运草。 她听过一个传说:原本幸运草都是三片叶子,若是能找到稀有的四叶幸运草,诚心祈祷,便可以实现心中的愿望,若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幸运草,我想回家,回2007年的家,拜托你,带我回去,快带我回去吧!” 家?2007年?一旁观看多时的东盛无杰一阵错愕! 没错,自从后院假山的那次惊吓之后,若兰不仅找回了声音,失去的记忆也已缓缓的回到了她的脑子,她记起了她是谁,也记得为何会来到这里,但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借着若兰的身份活在目前的社会。 不知她是误闯了另一个时空,还是穿越至古代,但她确定,在历史课上,从没学到过东盛王朝。 手腕上隐隐发热的手镯,让她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不知是在哪儿见过?可按理说她已恢复了记忆,为何独没关于这手镯的记忆。难不成。。。。。。“我前世是你主人吗?所以今生你便寻了回来,自动回到我手上?”若兰对着手镯笑语,手镯竟再次微微发热,这可若得若兰更加费解了。她乱说它都能听得懂? “哈哈哈。。。。。!”原本已转身准备离去,却又听到令人发笑的话语,东盛无杰忍不住出声打挠。 原本沉静在自我思绪中的若兰,被这忽然而来的声音给惊了魂。 “你是何人?”若兰防备的看着对方,此人长像威严,气宇轩昂,眉语间有股锐气,明明看似温文尔雅之辈,却为何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眼神!对,就是眼神,那双暗藏精明的眼,让她妄图能戏弄古人的心,紧绷了起来。这便是若兰第一次见到东盛无杰的印象。 “这话应该是本王问才对!姑娘又是何人?”东盛元杰唇瓣微扬,出声询问。 本王?听了他的自称,若兰更是小心的应答。“奴婢只是个小丫头,进宫服侍选绣的小姐,一时贪玩才溜进了御花园!无意间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若兰正挣扎着要不要下跪,东盛元杰却先开口了。 “小丫头?挺机灵的!既然只是一时贪玩,那就快些回主子身边去吧,宫里可不是能‘一时贪玩’的地方!”东盛元杰也不多加为难,只是在离开之际,对低头认罪的若兰投去了一抹深意。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熟悉的旋律发自于已没入花丛的东盛元杰之口。身后的若兰猛的打了个哆嗦,他听到了,从头至尾,他都听到了!即已知道她在撒谎,却这样轻易的放过她,不拆穿?是好意还是另有目的? 若兰摇摇头,许是她多心了,堂堂王爷,应当没必要为难她一小女子吧! 当是毫无烦恼,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有如此智慧与心机,这女子是善,是恶?~这便是若兰给东盛元杰留下的第一印象。 第五节 巧认大哥 左丞相府 阳光明媚的午后,若兰与青梅闲来无事的坐在庭院里,青梅还是绣着她那永远也绣不完的绣活。而若兰则再次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么好的天气,若是在星期天,琴行没生意的时候,她通常会带着周周去游湖。如果方正有空的话,三个人一起,一定会玩得不亦乐乎。 哎!2007年,她离他们好遥远!也不知道周周现在怎么样了?她现在真是后悔,当时干嘛这般冲动的跳下江去救人,丢下周周一个人在桥上,他一定很害怕吧!还有方正,他也应该早已接到她的噩耗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怪她丢下他,丢下周周?不过有他在,她很放心,他一定会帮她照顾好周周的。 面颊一湿,若兰掩饰的抬起手中的书籍盖住脸颊,不想让青梅发现。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敢放心大胆的流露出她的痛,若兰吸了吸鼻子,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闭眼假寐。 醒来,已是日近夕阳。青梅也已不在原地,身上多了件披风,许是青梅怕她着凉给盖的,在这里,也只有青梅是她唯一能相信的了。 “若兰小姐可已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让若兰有些意外。 “啊!恩公?真是稀客,前几日我命人前去将军府相请,无奈却闻恩公已出外办事,现下事务已处理完了吗?”若兰起身招呼革三江,并亲自沏茶送上。 “琐事而已,已办妥当,听闻大小姐曾派人找过在下,便前来一聚!”革三江接过青茶。 “那恩公是何时来的,青梅怎也不叫醒我!”若兰佯装不悦,怕是已来了良久,真是失礼! “小姐不必介怀,是在下看大小姐睡得正香,不愿叨扰。在贵府转了一圈回来,小姐便醒了!”对这眼前的女子,革三江充满好奇,没有大户人家千金惯有的蛮横娇纵,不似养在闺中,端庄秀雅且一丝不苟的淑女。反而应对大方得体,却又不失风雅,言语有礼有度,待人亲和适宜。这感觉……像是……像是仪态万千、母仪天下的…… 革三江被自己的念头吓得晃了神。 “恩公?”若兰疑惑的唤着盯着自己发呆的革三江,若不是她知道自己的姿容平平,还真会以为他迷上了她。 “呃...失礼!”革三江回过神端起茶,轻嘘一口,说道“小姐可别称呼在下恩公了,听着怪别扭。” “那么恩公也别如此称呼若兰,直呼名字便可,恩公年纪稍长,若兰唤你大哥可好?”若兰建议,她是唤得挺顺口的,就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 “那在下可是高攀了。” “是若兰高攀了才是,大哥身手不凡,又是侠义心肠,若是若兰贪玩,在外惹了麻烦而又不敢告知家里,定会不客气的找大哥帮忙,到时大哥可要后悔让我叫这声大哥了!”看着那一本正经的革三江,若兰有些逗弄的意念。有些人可防,有些人可交,他便是可交的一类。 “小姐说笑了,若真如此,在下定会义不容辞。”革三江难得的一扫束缚,扩大笑颜。 “好!就这么说定了!若兰以茶代酒,敬大哥一杯!” “好!干!” 两人双双饮尽,相视而笑! “小姐!“青梅匆匆的跑进庭院,似乎有什么急事! “发生了什么事,瞧你慌的!” “老爷有请,先前三小姐和五小姐刚从书房出来,老爷便传唤小姐了,是不是昨儿个在宫里出了事?小姐,您回来怎么也没跟青梅提起?老爷这回传您去问话,您可要小心应对!”青梅像妈妈似的言语,让若兰一阵温暖。 不过,相较起青梅的紧张,若兰可放松多了,若是说出了什么事,也是功大于过,爹不应该会责罚她! “宫里?可是出了什么事?”听完青梅的叙述,革三江也不免有些担心,怎么会跑去宫里?另两位小姐,他也曾领教过,莫不是真应了青梅所说。 “大哥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只可惜今日又不能请大哥留下用餐了。”若兰有些抱歉的言语。 “无妨,只是你……若有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只管知会一声。” “嗯,若兰知道!大哥请自便,若兰先失陪了!” “小姐小心!”青梅还在不放心的关照。 “别担心青梅,我不会有事的!”若兰露了个安心的笑容。 —————————————————————————————————————————— 一丝不苟的格具,一尘不染的摆设。面朝大门的墙上悬挂着一副泼墨大作,笔锋甚为霸气,而坐案后的那副画,却像是出自女子。若兰停步在门旁观察着房中的摆设家具,意外的发现,所有家具都略显陈旧。 “进来吧!”屋内传来左司仁的声音,若兰忙回神进屋。 “爹!”若兰曲膝行礼。 “坐吧!”左司仁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观察着若兰。 “谢谢爹!”若兰入座,等待着左司仁的问话。 下人进屋上了茶,又退了出去。 左司仁这才开口说话:“若香与若云的表演,可是你出的主意?” “是!”若兰恭敬的回答。 “为父倒不知,你还有如此才能。”左司仁的话中有些许赞扬,“但……为父并不赞同她俩进宫,只是碍于皇命,也不便出面阻止。” 若兰意外的抬头,这话倒让她有些许吃惊,只要是有女初长成的大人户家,哪个不想凭借女儿的姿色进入宫门,家凭女贵而永享福贵。而他……算是她父亲的人,竟然会放弃这争夺权利的好机会,这——是何原因呢? 若兰的疑问并未说出口,但左司仁却像是明白她的疑问般,继续说到:“伴君如伴虎,朝堂上是如些,后宫自然更加险恶。” “女儿明白爹的意思,不会再插手此事!”左司仁虽不够称职,但比起视权力如命的其他大臣,却已是好过太多。此时若兰的心中,多了一股温意。 “嗯!”左司仁欣慰的点头,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就唇浅饮,放下后又转言道“这几日常有王侯公子上门邀约,可有你中意的?” “女儿并无中意之人。”该来的总是会来,若兰小心的应对着,希望能躲过一劫。 “哦!?”诸多的王侯公子,她竟一个也看不上眼,这个答案竟让左司仁有些引以为豪,他左司仁的女儿,果然不是目光短浅之辈,不过…“为父倒有个上上之选,过些日子可让他来府中一见。” “可是女儿……!”若兰欲言又止,心里有些烦燥,最糟糕莫过于嫁做他人妇,她得回去的,她自然不能在这里把自己嫁了。可是…….如今的处境,又如何能让她多选。 “你可有自己的打算?”忽视了多年的女儿,左司仁到底还是想多加了解的。 “女儿可否在家多留些时日。”别急着赶她出门,她可还没找到回去的法子呢。 “哎!为父也想多留你些时日。但……你年纪已不小,同龄的多的是已为人妻,为人母!是为父不该,忽略你良久,如今……你若是有怨怼……!”左司仁说着,声音有些呜咽。看得若兰心中一阵酸楚。 “爹,女儿绝无怨怼,女儿只是想在家多陪陪爹。”若兰难得的露了真情,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能遇上这样的爹,她算是幸运的。 “好,好女儿!爹不寂寞,爹只想能完成你娘的心愿,让你幸福,爹已经忽略你太久了。”闻言,左司仁不仅自责自己的忽视,更加感动若兰的孝心,想不到他未关心半点的女儿,却还这般的能想着他。 “可是爹……”她不能嫁啊! “不必多言,相信爹,爹会让你幸福的!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左司仁无力的挥了挥手,虽是这么说,但他的上上之选,却也不知是否能接受此事,毕竟他是潇洒惯了的。 “是,女儿告退!”若兰俯身退出了书房。心绪乱得生烦,左司仁的一席话,不难听出他的坚决,想要阻止怕是不太可能了。但要她就这般接受,她又怎接受得了。她该如何是好!~? 第六节 突显危机 第六节初次危机 思绪间,她已步入了雅院,青梅早已布好了晚膳,见她回来,忙迎了上来。 “小姐,老爷跟你说什么了,没责怪你吧?”青梅一脸忧色。 “没事!只是询问几句罢了。”若兰露了个浅笑。 “那就好!小姐您一定饿,瞧,这可都是您爱吃的!”青梅扶着若兰入座。 “你也一块吃吧!”若兰招呼青梅坐下。 “青梅不敢!小姐还是自己吃吧,青梅在一旁候着。”主仆有别,青梅不敢逾越。 “坐吧,今日之后,咱俩还不知能相处多久。”若兰叹声道。 “小姐?”青梅一脸疑惑,然后忽然又豁然开朗的说道,“老爷是要将你许配给哪家公子了吗?若是这样,青梅也会跟着小姐,随侍在侧的。” “我知道!”只是她不愿轻易妥协,到时恐怕…… 第二日一早,若兰还未起身之际,若香与若云便已出现在了雅院,一边品着青梅上的花茶,一边等着。 “青梅,你到底有没通报你家主子,怎么这时候了还没起身?”等了近一柱香的时间,若香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有,只是昨儿个小姐在庭院中小睡,许是有些着凉了。”青梅面不改色的陈述。找人帮忙还这般神气,活该小姐要晾她们会儿。 “哎!三姐别急,咱们就再等等,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一旁的若云劝道。 “无事?离下次出赛只隔两天,咱可还没准备节目呢!到时要……哎,真是急死我了!”若香跺了跺脚,“看来咱得亲自去请大姐。”说着便招呼亚若云向里屋走去。 “三小姐、五小姐!请留步,小姐就快出来了,就再耐心等等吧!”哎,真是性急。青梅赶忙上前阻止。 “两位妹妹这是要去哪?”正喧闹间,若兰已步入客厅。 “大姐!”若云轻唤。 “大姐,你可起身了!”若香换上笑脸迎了上去。 “大姐,我们……!”若云话声未落,若兰便接了过去。 “你俩的来意,我已知道,只是……” “大姐可一定要帮咱们,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若是妹妹们能入身宫廷,常伴君侧,那也能为左家长脸,祖上增光。大姐不为咱们想,可也要为爹爹想想。” 为爹爹想?那她便更不能帮了! “能力所及,我自然愿帮,可我一介女流,又哪有诸多能耐。”原本是想多施恩惠,之后便能安然立身于左家,才会这般多事的惹了这两姐妹,可昨日她已陈诺绝不插手,现下恐怕要得罪了这二人。 “大姐莫谦,大姐的能奈,我俩已有领教,若无万全之策,大姐又怎会插手此事?”平日里看似柔和的若云,现在却说得若兰无言以对。 “我……”若兰有些含糊其词。 “还是大姐另有要求?”若香猜想。 “现在大姐忽然不想帮了,是怕日后我俩得道,会恶待大姐吗?”若香有些气愤,亏得她之前如此好言相待。 “自然不是……”若兰顿了顿,又言道,“妹妹们要入宫,若皆由我帮忙,日后伺候天子,台前献艺,便会诚惶诚恐,即时惹得皇上不悦,岂不得受冷宫之苦。若是凭得个人本事入宫,那日后的事,便无需忧心,自然能应付自如了。” “大姐说的虽不无道理,可为何现下这般想?”之前却主动帮她们,难道……“大姐可请爹爹相助,参于下轮的选绣比赛,即时入了宫,自然有了照应。”若云出言提议。 “如此甚好!”若香也赞同其意见。只要能入得宫中,之后的事,她才不多想。 “宫门深似海,我恐怕无法适应。”若兰婉言谢绝。 “这般说来,大姐是执意不帮了?” “无能为力!” “那咱们就不勉强了,五妹,走。”若香起身怒气冲冲的离去,若云也随后跟上。 “两位小姐慢走!”青梅出声送客。 送走了两位娇客,青梅有些担心,小姐今日的举动,怕是会影响在左家的生活。 “之前小姐曾说要让两位小姐受你恩惠,为何今日又不愿相帮了?” “就如我所言,宫门深似海,我不能因为一已之私而害了她俩。”若兰叹言。 “可这样,两位小姐今后定会借机报负小姐。” “放心,青梅。”若兰露了抹笑。“我已不是从前的左若兰了。” 闻言,青梅若有所思的一愣。 痴痴念念,思思转转绪绪。 昧昧眠眠,夜夜泪泪涟涟, 梦时千转,前世情深犹在。 醒后百思,今生誓言何来? ――久仙*杂记 选妃大典结束后,未能入选的众多绣女不是被送回原籍便是由皇上做主,赐给了有功之臣。 在第一场才艺之后,最被看好的左家千金,却在之后的两场比赛中奏出令人乏味的曲目,且琴艺平平,令众人大失所望,继而被纷纷淘汰,这一结果,左家的众人(除左司仁外)。自然皆会迁怒于左若兰。 小坐亭旁,思绪翻转,湖边柳枝垂至湖面,随风微动,湖面涟漪乍起。已是四月初,天已渐暖,微风吹来,却也仍有一丝凉意。而亭中的人儿却丝毫未觉,思着想着,仍是远至无边的亲人。 转眼,到东盛已有两个多月,从刚来时的无知,到恢复后的恐慌,若兰的一切情绪,都未曾在人前展现。翻阅过大量的古书,拜访过几位‘得得高僧’,却也没能探知她想知的一切。把玩着腕上的手镯,若兰有些期待,这应该不是普通的镯子,或许能回去与否,关键就在它。若兰露了个浅笑,对着镯子说道:“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你一定是想告诉我些什么,可是,我何时才能回去?我的思念,你有感觉,什么时候才愿带我回去?” 停了半晌,若兰失笑,她是怎么了,道对着镯子说起话来,是这似曾相识的亲切让她起了希望?还是被思念逼得无奈,只得对它吐露? “唷,瞧她倒真是清闲哪!”远远的便听见三姨娘粉衣的怪叫声。 若兰乍一回神,抬眼望去,真不得了!一行十数人,衣着鲜艳,浩浩荡荡且来势汹汹。被众人簇拥着的妇人,年纪稍长,身着绿衣。这应是未曾见面的大姨娘了,如此声势浩大,劳师动众,看来是冲着她来的。 “给各位姨娘请安,各位姨娘请入坐。”一行人步入凉亭,若兰忙起身相迎。 见她如此有礼,众人皆面面而视,不知该从何发难。领头的大姨娘却始终面容紧绷,两眉相聚,用审视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若兰。 “你这丫头可是越发没有规矩了。”眼神微转,语调略扬,一面严肃,架式十足。其它人皆做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得躲在一旁的青梅直发急。老爷才刚一出门,大姨娘就奈不住来找小姐麻烦了,这府里还有谁能帮小姐呢? “大姨娘何出此言?”若兰掩住心中的不安,面露浅笑,佯装不解的回问。 “何出此言?敢情你还不知道自个儿错哪儿了?”一旁的三姨娘忍无可忍的发话。要不是这丫头插手搅和,她的宝贝女儿早该是宫中的贵妃娘娘,她的身价也早已直线上升,不必再看谁脸色。 “若兰不懂,还请三姨娘明示。”仍是不紧不慢的语气,倒叫其它的姨娘有些吃惊。如此大的阵仗,这丫头竟还如此沉着。 “咳!”一脸严肃的绿衣瞪了一眼,粉衣立马不敢多言的退回一旁,而一直随侍在大姨娘身旁的老嬷嬷上前一步例举道: “身为家中长女,弟妹之标榜,对家中长辈,朝夕皆无问安,其罪一。 家中大小事物,从未过问关注,其罪二。 私自在院中接待男子,其罪三。 身为女子,多次外出游玩却从未知会府中长辈,其罪四。 做为长姐,对弟妹之前途,不加以支持,甚有迫害之嫌,其罪五。条条罪状,足以让你家法伺候,还不快给夫人跪下。” 条条罪状,皆是欲加之罪,若兰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天哪!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镯儿啊,镯儿!平日里见你颇有灵性,为何现下主子有难,你却毫无反应。现在的情况,还不足以令你带我逃走吗? “还不快跪下!”嬷嬷再次出言训斥。 跪下?她跪天、跪地、跪父母!现下要她跪这些存着恶心要害她的人,她如何能屈就!。 “恕若兰不能从命,大姨娘件件说来皆是欲加之罪,若兰确也无话可说。”若兰仍是站立不动。这下可惹得大姨娘更加的火大 绿衣拍案大叫:“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来人,给我拿家法来!” 第七节 左家救星 绿衣拍案大叫:“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来人,给我拿家法来!” 这一声令下,吓坏了一干人等,也吓哭了十姨娘彩衣怀里的小若尘,彩衣赶紧哄着被吓哭了的小若尘,离开这是非之地。其它的姨娘也略显不安的骚动。 “大姐,这恐怕不妥,要是老爷追究起来……!”三姨娘小声的在绿衣耳边说道。 “若是老爷知道这丫头这般不懂规矩,也会赞同我的决定。还不快叫管家拿家法来。”绿衣倒是理直气壮的大声反驳。 “是!夫人!”身后的嬷嬷忙应下声。 糟了!糟了!小姐这回可要受苦了。一旁躲着的青梅焦急的在原地打转。怎么办,怎么办?啊!对了,去找四少爷!现下也只有他阻止得了大姨娘了。青梅忙向府外奔去,希望小姐能坚持住。 一品香 有别于其它茶楼的热闹,一品香坐落的城郊的小竹林中,竹屋竹桌竹椅,就连里头的老板也姓竹,来这的,不是些孤君傲客,便是些文人雅士,少有王孙贵族会来此清幽之地。 屋内的竹墙上挂着一副画,画的便是这竹林中的竹屋,一旁有两行提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令人俗。下面盖有小小的印章,依稀可辨认,是个‘萧’字,乃是茶楼老板竹萧的墨宝。 二楼竹窗前,两名长像俊俏的男子正对坐着,其中一位正煮着茶,而另一位则悠闲的品着。 “革兄此次前往韵州视察,可有收获?”问话的男子紧锁双眉,乍看之下还未脱稚气,但言行之间却已有大将之风。 “韵州四通八达,客流量大,是个不错的交易之地,我前去察看了些许商铺,家家都生意兴隆,货物供不应求。若能在此开设分铺,应当会有不错的牟利。”另一男子略为年长,面相斯文,却又不失英气。 “那好,过几日我便动身,前去韵州详察。”说话间,茶已煮开。 “这几日见你心神不宁,怎么?玉器行生意不好吗?”革三江举起茶杯在鼻前轻闻,边不经意的发问。 “没有的事!只是家姐身体不适,有些担心罢了。”自那次的不欢而散,左若思一直耿耿于怀,以往对他喝护倍至,痛爱有加的大姐拿他当坏人防着,委实令他心胸难受,不知她现在是否已记起他来,是否也会想跟他陪个不是? “你说的可是左大小姐——左若兰?”革三江也一下来了兴致。那个大方得体又幽默开朗的女子,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革兄认得大姐?”若思挑眉问道,继而想起又言,“也对,听说上次大姐摔落假山,幸得革兄相救,小弟在此谢过。”若思忙举杯邀饮。 “你我兄弟,无需多礼。不过以在下之见,令姐与你所形容的道是相差甚远。” “哎!”若思摇头苦笑,“自那次不小心落水之后醒来,她的一切言行,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虽说是失了忆,可却像是变了个人。”左若思摇头叹息。 “难怪你会如此担心,不过……以在下之见,令姐这般也并无不好。听你之前的形容与这般相比,难道你不乐见她的改变?”革三江挑眉反问,与内向淑女比起来,他倒是更欣赏大方得体的外向女子。 “革兄有所不知……”真正令他困扰的是…… “少爷,少爷!”说话间,传来了青梅急促的呼叫和脚步声。“少爷,青梅可找着您了,青梅求您,快回去救救小姐吧!”青梅‘卟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就怕上次小姐的无礼让左若思不再愿意相护。 “大姐出什么事了?快说!”左若思急忙起身向前拉起青梅询问。 “大姨娘要对小姐用家法,您快去救救她吧!”语音刚落,两个身影便由窗户飞落而下,不一会儿便隐没在了竹林中。青梅这才安心的擦去眼角的泪花,往左府奔回。 左府内,个位姨娘位端座在厅内,下人们则都被招集围于祠堂内,众人看着被捆绑着受家法的若兰,皆一脸惧色,可谁也不敢出声求情,生怕惹恼了大姨娘而被牵连受罪。 棍打声,声声落下,若兰早已是虚汗满面,但却紧咬着下唇,倔强的不发出一声痛呼。 “大小姐,您就认个错吧!”张嫂上前出声劝道。这一声声的棍打,击得她心痛。这苦命的孩子啊,若是夫人还在,她又怎用受此委屈,受这苦! “是啊!小姐,您就认个错吧!”他老人家也无能为力哪,老爷,您快回来,大小姐正等着您救呢!左管家无言的哀道。 若兰吃力的抬起头,看着为她担忧的众人,露出欣慰的一笑然后摇遥头,至少,还是有人为她担心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并不是孤单的。看着为她泪流满面的小丫头双双,看着为她诚心祷告的左管家,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虚浮,浮至半空,浮过云霄。棍击声,哭泣声都渐渐的远去了,她终于可以飞回自己的世界了吗?太好了!若兰的嘴色浮起一丝浅笑,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大夫人,大小姐昏过去了。”执仗的下人向前报告。 “她有认错吗?”绿衣轻理云鬓,未曾抬眼的问道。 “还……没有!” “那就用水泼醒了,给我继续打,打到她认了错为止!”若是就这样放过这丫头,以后还有谁会服她。绿衣像是在说天气般的语调,令众人惊心! “各位夫人,请你们救救小姐吧,小姐可从未对夫人们不敬啊!”张嫂对着厅内安坐着的姨娘们求救。几位姨娘为难的面面相视。 这次大姨娘确实是处理的过火,可……绿衣可不是一般的姨娘啊,她可是当今皇上的表姑――绿衣郡主,当年还是姑娘的她,在宫庭酒晏中见过左司仁后,便暗许芳心,继而执意下嫁给左司仁。当时的左司仁刚痛失爱妻,冷落了刚入府的绿衣,所以她痛恨慧娘,更痛恨那个慧娘所出的孩子。 府中的姨娘们,即便是再受宠,那也是不敢得罪她的呀! “大夫人……!~”见其它的姨娘都不敢出声,管家与张嫂带头,在外的全体下人皆跪下为若兰求情,要是照这样打下去,大小姐还有命吗? “大夫人,您就发发慈悲放过大小姐吧,若是老爷知道了,定是会心痛的呀!”左管家忍无可忍的出言说道。 “大胆奴才,竟敢搬出老爷来压我,本夫人就不信,为这贱丫头,老爷会拿我怎么着!给我打。”话音一落,棍棒正准备落下之际。屋内飞进两名男子。一人一脚,踢飞了两名执仗下人手中的木棍。 “大姨娘好大的雌威,竟敢在爹不在之时私自动用家法。”脚一落地,若思便朝绿衣大声喝斥。而一旁的革三江则立刻上前,动手解开若兰身上的绳子。其它的下人见了,也纷纷上前帮忙搀扶。 其它几个姨娘看情行有变,也逐个儿的退场离去。 “反了反了,紫衣,瞧你教的好儿子,竟敢在大厅广众之下,对我如此无礼。”奈何不得这左家的经济来源,绿衣只得对着柔弱的紫衣发威。 “不必拿我娘出气,大姨娘乃是家中长母,孩儿的不是,自然也有大姨娘的一份教诲。”若思逼利的言语,让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大呼痛快。 “大胆……别以为你为左家赚取生计便能无所畏惧,若恼了我,照样让你家法侍候。!”绿衣气势汹汹的大声喝斥。 “呵!那就要看你有没这本事了。”左若思轻蔑一笑,便大步的往众人离去的方向走去。 “你……”绿衣气愤非常的跌坐在椅子上。 “小姐,别跟那小子一般见识,只不过是个黄毛小子,总有要求您的时候,到时再给他苦头吃。”身旁的嬷嬷连忙奉上茶杯出声劝说。 “嗯,没错,如此狂傲,总会有惹了事的时候,到时候……呵呵!”绿衣露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嬷嬷咱们回院。” “是,郡主。” 第八节 奇怪的梦境 什么是云里雾里?若兰现在算是见识到了。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海之中,若兰摸索着前进,像是个迷宫似的,让她怎么也走不出这片白色的雾海。她……这是在哪里??? “焚阿娇!你可来了!”周围响起一道女声,磁性而温柔。让若兰吃惊的凝眉,好久没人这样叫她了,连她自己都快忘记她不是左若兰,而是焚阿娇了,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认识她?难道……难道她已经回到2007了吗?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焚阿娇朝着白茫茫的雾海激动的嚷道。 “本尊是负责转世轮回的火凤尊者,你现在身处本座的虚无幻境之中。”说话间,前方出现一道刺眼的金光,一只金黄色的火凤出现在阿娇面前。阿娇吃惊的张大眼睛,这……她这是在做梦吧? 在阿娇还未回过神之际,火凤再度开口“刚才你的魂魄已浮入了时空狭缝,本尊若不出现,你恐怕就回不了肉身,永成孤魂了。” “你是神仙?那你一定知道我是哪里来的,带我回去好吗?”焚阿娇期待的看着火凤。让她回去,是她现在唯一的愿望。 “恐怕不行,你曾在此地许下宿愿,未能实现,凤镯是不会将你带回去的!”火凤遗憾的回答。 “宿愿?我什么时候许的愿,我怎么不记得?”神仙也有胡涂的时候,一定是她搞错对象了! “前世之事,你自然不记得,不过此事若说起来,本尊也是难脱罪责。”火凤低头自省,继而又抬头看向阿娇说道:“这一切说来皆是本尊的失误,你与左若兰的前世轮回凑到了同一时刻,你原本应投至东盛王朝与你的夫君重续前缘,而左若兰应投与1986年的中国大陆与方正继续另一段宿世情缘。却因本尊一时大意,将你们两个推错了时代,你俩的周围至亲也因此次序大乱,继而命弱者遭克。” 什么?阿娇自责的睁大眼,原来她的爸、妈和姐姐,姐夫真的是被她克死的。 “既是这样,为何不早些将我俩调换回来?”那样的话,也许爸、妈、姐姐、姐夫就不会死,而她和周周也就不会成了孤儿了。 “早先,你俩都未有足够的体力能穿越异时空,而本尊也未有打开两个时空并安全交换你俩的能力。”火凤尊者无奈的低下头。 静了片刻,阿娇消化了火凤所说的情况,继而问道:“现在的左若兰正代替我的身份活在2007,是吗?” “不错!”火凤点头。 “她的宿世姻缘是方正!那我呢?我怎么办?”方正!他曾深爱着她,他会发现那个左若兰不是她吗?他会爱上那个小家碧玉的左若兰吗?他俩有着宿世姻缘啊!那她有什么力量去跟上天对抗!阿娇心痛着,无力的瘫坐在地,泪珠凝聚在眼眶,却迟迟未能落下。 “放心吧!她有她的宿世姻缘,你自然也有你的命定相公。本尊现在就送你回去东盛王朝。”火凤说着就准备挥动翅膀。 “等一下!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我的宿愿是什么?”怕火凤瞬间消失,阿娇不顾一切的抓住她的翅膀。 “你们早就见过面了,灵凤镯也早已提醒过你,只是没了前世的记忆,你才会到现在还未发现。”火凤转着看着阿娇手上的镯子。 “灵凤镯?你是说它?”阿娇抬起手腕,看着这跟着她两个多月的镯子。 “灵凤镯乃上古圣物,具有灵性,是你的前世在无意中拾到,又在不经意间向它许了愿,今生它才会找到你,帮你一尝宿愿。”火凤依然耐心的为阿娇解惑。 “那……完成宿愿之后,我就可以回去吗?”阿娇眼中聚满了泪水,一脸期待的看向火凤。 “到时,如若左若兰与你都愿意回到各自的出生之地,那么本尊自然会依你俩所愿,但若是……”火凤有些为难的转向地面。 “若是她不愿意,我就不能回去了吗?”阿娇情急的大叫。这不公平! “假若左若兰不愿回来,那本尊……本尊确实无能为力!”火凤无声的叹息,错由她起,她却无能为力,她这尊者当的又怎会安心理得。“哎!若真如此,你在东盛的一世,本尊将任凭使唤。” 呜…呜…!泪终于断了弦似的落下,抱着火凤金黄色的翅膀,阿娇由无声的低泣渐渐转为大声的哭泣。为了初来的无知,为了恢复后的慌恐,为了挨打后的疼痛,也为了一个人的孤寂。 火凤用另一边的翅膀轻轻的拍了拍阿娇的背。“相信我,孩子!你一定会幸福的。” 柔声的话语,让阿娇心房一暖。她抬起头来看着这只漂亮异常的凤凰,然后吸了吸鼻子,用力的点点头“好,那你可别忘记了自己的承诺。” “放心,本尊绝不食言。”火凤柔声应允,“好了,时间到了,你的魂魄再不回肉身便回不去了,走吧!”话声刚落,火凤便拍动双翅,带动了一阵旋风。 “那我该如何找你?”阿娇被旋风带起,魂魄飘浮在空中并向外移动着。 “放心吧孩子!该出现时,本尊自当出现。”这是阿娇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虚无幻境,幻化虚无, 凡人见雾,神人现渡。 “渡乐爷爷!”送走阿娇之后,虚无幻境立刻变化成金色大殿,原本的火红色凤凰摇身一变,即变成位貌美如花的妙龄仙子。火凤双手合十向正堂之上的金色塑像参礼。 神像发出耀眼的金光,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个白须白胡的白发老头儿,他一脸慈祥却又面色凝重的看向火凤,叹了口气说道:“凤娃儿,原本此事已云淡风轻,错误也已酿成,你又为何再度将两个调换,徒惹事端,此事若被玉皇知晓,你可知后果?” “凤儿知道,只是若不将两人换回,灵凤镯便无法完成焚娇娃的宿愿,上古祖宗岂能失信于人!再则,此事是凤儿一手造成,又岂能让人间女子承担此过。”火凤一脸认真的答到,二十年前她未向玉帝领罪,便是想在今日弥补过错,将两人换回,让两人不至于孤老终生。 “你又怎知这是她俩想要的?错误已经造成,她俩也已受尽了死别之痛,你再换回二人,岂不是多添此二人的生离之苦吗?”渡乐不甚赞同火凤的做法,耐何这丫头脾气倔强,不听仙劝。 “若今世的两人并不愿身处在异时空,那即时凤儿一定会再将二人换回,并洗去相关人等的记忆。渡乐爷爷,请您一定要帮凤儿保密,等凤儿安顿好了她俩之后,定会上凌宵殿自守。”火凤一脸请求的看向渡乐,习惯性的上前拉他的长胡子。 渡乐再次无奈的叹息,边拉回自个儿的长胡子边用他一惯的缓慢语气说道:“你这又是何苦!也罢也罢!到时记得要将灵凤镯收回,灵凤镯在外多年,神凰佩已颇有异动,即时若惹它愤怒,恐怕会自个儿下界去寻灵凤镯。” “多谢渡乐爷爷,您放心,凤儿一定会将灵凤镯完璧归赵。”火凤欣喜的保证。 “哎!修道成仙数千载,一朝失足堕轮回,尝尽人间十世苦,方能重列回仙籍……本仙要前往紫竹林与观音大士参禅佛理,凤娃儿自个儿多保重了。”说完便驾上祥云离去了,徒留火凤一鸟沉思。 第九节 姐弟之情 雅院――左若兰闺房内 “大夫,我大姐伤势如何?”迷糊间,一道焦急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是四弟!她一直想为上次的事向他道歉,可却一直没遇见他人。他怎么会在这里?阿娇努力的想要张开眼睛,可眼皮却像有千斤重般,怎么也没办法抬起。 “左大小姐只是痛昏过去,老夫留一些伤药,让下人为小姐敷上,伤口不得沾水,这几日亦不可下地,若伤势有什么恶化,要及时知会老夫。”大夫一边向众人交待,一边打开药箱取药。 “好,那麻烦大夫了!” “胡大夫!您这边请。”左管家带着大夫至账房结帐。 “张嫂,你先带大伙回去做自己的事吧!这儿交给青梅就行了!”左若思转头对张嫂及其它一干下人说道。大姐整日深藏闺中,却有如此好人缘,他道是有些意外。 张嫂应声,招呼着其它下人一起退出雅院。 “那在下也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大小姐。”革三江见众人都退了出去,也跟着说道。 “革兄,咱一块走。”左若思唤住革三江,继而又回头向青梅交待,“好好照顾大姐,明日我再来访。” “是,少爷!” “哎唷!好痛!”悠悠转醒的阿娇,感觉臀部像被火烧般疼痛。 “小姐,你醒了!”刚端着清水进来的青梅,听见了阿娇的痛呼,连忙上前帮忙。 稍稍的移动,就会疼痛无比,阿娇只能无奈的继续趴着。“青梅,我是怎么回来的?大姨娘肯放过我了吗?” “大姨娘说要打到小姐认错为止,而小姐您又死不认错,是奴婢找四少爷来救您的。”青梅有些抱怨小声嘀咕着,“只不过认个错而已,小姐怎么就这么傻,白白挨了这顿打。” “她如此费尽心机的安罪名给我,又怎可能会轻易放过我,我若认了错,她打我不就更顺理成章了吗?”阿娇听后苦笑着说。 “若真是如此,那大姨娘会不会再度来害小姐。刚刚四少爷可将她气得不轻哩!”青梅有些害怕的看着阿娇。 “那可糟了,此事恐怕会牵连了四弟。”阿娇担心的说道,大姨娘心胸狭窄,日后她恐怕要疲于应付了。 阿娇一说完,主仆两都露出担心的表情面面而视。 “大姐不必担心,大姨娘害不了我,若她要再敢害大姐,小弟一定会让她不得安生。”左若思走了进来,一脸认真的说道。 “四弟,你怎么来了?”见到左若思,阿娇有些不自在的笑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生她上次的气。 “刚送走革兄,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大姐,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吗?”看着原本对他防范颇深的左若兰一改态度,左若思期待的问。 阿娇一脸无奈的摇头,她不是左若兰,又怎么会有她的记忆,只是,这事却不能跟他们明说。 “大哥也有来吗?怎么不多留会儿?”阿娇转移着话题。 “大哥?”左若思一脸不解。 “呵!革大哥为人侠义,又对我有救命之恩,可他却不愿我唤他恩公,我便自作主张称他为大哥了。”阿娇简单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左若思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听说,最近爹常邀一些世族子弟上门做客,其意于为你找寻夫婿,不知大姐可有心属之人?” “我还未有出嫁之心,是爹太急了。”阿娇有些懊恼,怎么谁都一副想把她嫁出去的样子,难道在这王朝,女子不嫁也是种罪过。 “那大姐认为革大哥如何?”他看得出来,革兄对大姐颇有好感,就不知…… “大哥?”嫁给大哥?确实也不错,若是真的非要嫁人不可,她何不找个她熟悉且又欣赏的人嫁了,到时候再把详情告知与革大哥,以革大哥的为人,一定不会为难她吧?可再转念一想,她并不是真的有多了解革三江,毕竟人心隔肚皮。再者,这样对他也不公平啊!阿娇有些左右为难。 “没错,革大哥为人侠义,温文尔雅,绝对是最佳人选。若是大姐愿意,明日我便去探知他的心意。”若这事成了,那他就不必再担心大姐会被大姨娘欺负了。 “四弟别急,容我考虑几日。”阿娇有些迟疑。 “也好,大姐考虑好了,记得知会我一声。” “四弟这般想让大姐嫁出去,是嫌大姐在家碍眼了吗?”阿娇佯装不悦的说道。这小子明明年纪不大,可却处处表现的与大人无疑。 “大姐说哪的话,在这家中,除了娘,就大姐对我是真心的,四弟又怎会嫌大姐碍眼呢!这次若不是我及时赶回,还不知大姨娘会折磨你至何地,小弟是担心大姐在家会再度被欺负。”左若思一脸忧心的诉说。 “四弟,之前大姐这般对你,你却还如此……大姐对不起你!”阿娇有些心虚,毕竟对他真心的那个人不是她。 “大姐别这样说,四弟明白,大姐那时不记得我,多防着点也是对的。”左若思了然的微笑。虽然那时他是真的很难过,不过一切都过去了,“若是大姐真能与革大哥结成连理,那四弟便可以放下心来了。” 两姐弟相视而笑,彼此心中都多了股暖意。 “少爷,少爷!”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下人的叫唤声,不一会儿,声音的主人便跑进了阿娇的闺房之中。 “嚷什么,慌慌张张的,没见大小姐正病着吗?”左若思起身训斥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武。 “见过大小姐!”小武忙向趴在床上的阿娇请安,然后又向左若思报告,“少爷,老爷回来了,几位姨娘、少爷、小姐都已集于前厅中,老爷命奴才来传唤你呢!” “我也去,此事由我而起,若是爹要怪罪,就冲着我来。四弟扶我起来!”阿娇做势要起身,左若思连忙上前安抚。 “此事错不在你,我会跟爹说明,相信爹会分辨是非的。大姐,你就安心养伤吧!”说完,便准备离开。 阿娇想要起身却又力不从心,只能由着他去了,“四弟,那你自己可要小心!” “嗯!”左若思回头应允,继而便大步的向外走去。 清官难断家务事,爹虽不是个坏爹,但却也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能公平的处理家事。从青梅那听说的,尽是四弟的狂傲与不驯,连爹都耐何不得他。可在她看来,却是真性真情的很,丝毫不逊与革三江的侠义。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是她的弟弟呢!阿娇从没有这种感受,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弟弟保护着,这种感觉还真是陌生的很。 第十节 爹爹的决定 大厅内,气氛凝结,左司仁严肃的板着脸,在座的众人皆是一声不吭的低垂着头,生怕发出些许声响就会引来如洪的暴喝。只有绿衣肆无忌惮的吃着瓜果,喝着茶,丝毫不把左司仁的怒气放在眼里,一旁的嬷嬷也是目中无人的站立身侧。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传来,接着步入大厅。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只要有若思在的地方,老爷的怒气就绝不会降临到她们头上。 “孩儿给爹请安!”左若思一脸无畏的看向左司仁。 “嗯!坐吧!”左司仁不改其表情的看向左若思,语气中却不见怒气,众人皆吃惊的一愣,原本等着看好戏的绿衣也停下正送往嘴里的桔子,不满的看向左司仁。 左司仁一回府,她便已捷足先登的向他哭诉左若思的无礼,加油添醋的告了左若思和若兰两人一状,原本以为这次左司仁也会像以往一样为她出气,可现在的情况似乎与她预期的有些出入。就连左若思也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不过最后还是不动声色的坐下。 “若兰伤势如何?”左司仁缓缓的开口询问。一回府,管家便已将事情原委告知与他,而接着,绿衣又大哭大闹的了他们姐弟一状。此事说起来,还是因他而起,却平白的让若兰受了委屈,哎!思及其,左司仁一阵心痛。 “伤得不轻,恐怕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方能下地行走。”说完,还向绿衣狠狠的瞪了一眼。 绿衣一惊,若思那眼神像要生吃了她,这小子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今后若是任凭他坐大,她的日子还会好过吗?她眼露深意的看向嬷嬷,嬷嬷继而了然的点头。 “绿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是轻微教训了一下?那怎么会重到十天半月不能下地?你好大的胆子!”说到最后一句,左司仁忍无可忍的暴喝出声。 “老爷,您有所不知,原本妾身也只是吓唬她而已,只要她认个错,妾身便不再计较。哪知她却拒不认错,还无礼的出言顶撞,若不动用家法,你叫妾身如何向众姐妹交待啊?”绿衣语带委屈的辩解,谁叫那丫头不知那么倔,活该! “她不认错,你便要打死她吗?”左司仁气愤难当的大喝,“她虽非你亲生,你却也从小看着她长大,她何时有对你不敬,何时顶撞过你?” “妾身……!”左司仁的反问,让绿衣一阵不满,这丫头虽然不曾对她不敬,但她就是令她看不顺眼,以往她是不稀得理她,今儿个要不是因为若香的事,她也不想看到这丫头。 “你还有何话说,身为家中长母,处事如此蛮横,行事如此乖张,这让府中上下,如何对你信服?”左司仁痛心疾首的说道。当年,慧娘产下女婴,先皇不顾他的反对,硬是将刁蛮的绿衣郡主下嫁于他,当时的他为保家全,只得让慧娘受了委屈。家中事务也就听凭她做主了,下人们的报怨他虽有所听闻,但也无心过问,也只能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次若不是……哎!慧娘啊,慧娘,为夫对不起你,对不起兰儿啊! “以往自然不能,但自从她能开口说话之后,就从未把妾身放在眼里,妾身只是教她做家中长女该做的,她不但死不认错,还一脸的不肖。若不惩治,你叫妾身今后如何在府中树立威性?”左司仁的一席话,让绿衣心中大为不满,为了个野丫头,左司仁居然敢对她发火。 “你……”如此刁妇,若兰在家中,那还有安宁日子可过。左司仁气愤的反问,“是你的威性重要,还是兰儿的命重要。若是香儿犯了错,你也会如此责怪她吗?” 绿衣顿时无言以对。 一旁的左若香臭着一张脸,以前爹从来都不会对娘发火的,这次为了左若兰,既然当着全府人的面这般批评。以后在兄弟姐妹间,她还怎么领头。“爹,您偏心,若兰出尔反而,害我们姐妹俩在皇宫殿前出丑,让左府的名誉扫地,娘这般教训她也是应该,您不责怪若兰,反而批评娘的不是,你让女儿如何心服。”左若香不平的起身发话。 “香儿住嘴。”绿衣头疼的看着从小被她宠坏了的女儿,大声喝斥。这傻女儿,在老爷面前还敢提进宫之事,左司仁虽未明言,但早已有意无意的表明他的立场,若香儿和云儿真的进得宫去,她还得想办法安抚他。此刻未进宫,正合他的心意,说不定若兰会撒手不管,也是老爷的意思。 “娘,女儿不服,此事都怪若兰,受杖责那是罪有应得,凭什么爹还要为她说话。”亚香不依不饶的说道。 “放肆,技不如人,还好意思责怪旁人,原本你们姐妹俩要参加大典,为父并不赞同,不阻拦那是想让你们自己知难而退,为父料想你俩也不会入选,那知你们竟会找上若兰帮忙,弄虚作假可是欺君之罪,你俩若真因此而入得宫中,又岂能安稳度日?”左司仁难得的在全家面前这般有模有样的教训子女。 众人皆毕恭毕敬的听着,不由自主的点头称是。一旁的若香与若云也心虚的低下头去。 经过此次事件,众人都有了新的认识,左司仁对若兰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冷漠了,对左若兰,谁也不敢再找麻烦,之后的十来天,若兰也能安静的养伤。被当众教训的绿衣和若香,心里自然颇为不快,对若兰自然更加痛恨了。但短时间内,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左若思将那天的事转诉给阿娇听后,两人皆大呼过瘾,左司仁此次的行为,让阿娇又在心中为他加了分。以往对左司仁总是不屑一顾的左若思,也渐渐的改变了对他的态度,开始不再顶撞,两父子也能和颜悦色的交谈了。 养伤期间,左若思和革三江常会前来探望,其他的几房姨娘则命人各送了此补品来,左司仁则为她订做了一张卧榻,可却未见其人,大概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一个人闲着无聊的时候,阿娇总是看着腕上的灵凤镯研究,上古圣物?她怎么看不出和其他镯子有什么不同。它会带着她找到她前世的相公?那他到底会是谁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况王府 选绣大典结束后,东盛元杰费尽了心机,才将皇上拨给他的五名绣女推了回去,却也不容拒绝的留下了一位——杨州富甲之女杨末兰做侍妾。全府上下都同情着这名美貌的侧夫人,因为谁都知道,况王爷不近女色,进了况王府,就如同进了冷宫无疑。 “小姐,你已经两餐没吃了,就多少吃些吧!”丫头小莲端着丰盛的食物,对坐在窗台边的杨末兰说道。 “自从进了王府之后,王爷一次也未曾临幸于我,你叫我如何吃得下。”杨末兰哀悼着自己的命运,原本认为,以她的相貌与才艺,定会被选入宫中,常伴君侧。却没料到,皇上会将她赐于况王爷。这道是不打紧,外人皆知况王爷乃当今圣上的亲兄长,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不知况王爷是如此的不近女色,瞧她也是公认的江南美女,即无法令王爷的眼光多留片刻。难道这辈子,她便要这般过了吗?杨末兰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姐,你且别这般想,所谓日久生情,只要小姐常出现在王爷面前,对王爷驱寒温暖,让王爷发现你的好,日子久了,王爷一定会倾心于你的。”小莲信心十足的描绘着。 “是吗?”杨末兰可没办法像她这般自信。 “是啊,小姐就放宽心吧,以小姐的美貌,王爷不可能不动心的,只是时候未到而已。”见杨末兰有些被说动,小莲更是加把劲的游说。 “这般说来,也不无道理。”杨末兰露了个期待的微笑。 “那小姐,现在可以用膳了吗?”小莲端的手都酸了,可又不敢放下。 “嗯,现在也觉着有些饿了,放下吧!”杨末兰起身,走至餐桌前坐下。 “是,小姐!”像是得了特赦令般,小莲放下托盘,上前布菜。 第十一节 王爷的承诺 况王府的书房内,东盛元杰正研究着刻在竹板上的一篇文章,他时而紧皱眉头,时而展颜微笑。 “小贵子,上茶!”东盛元杰目不转睛的看着竹板文说道。 少顷,不见动静,他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奴才,一旁站着的小贵子弯弯斜斜的拿着一本史书还边打着瞌睡。这奴才功力是越练越深了,这样也能睡着。不会不舒服吗? 东盛元杰不放心的走上前去察看,睡的还挺熟。还是躺着睡比较舒服吧!他好心的推了小贵子一把,便见他直直的倒了下去。 碰! “哎唷妈啊!”小贵子大叫。身体亲密的与地面做了个全接触,再大的嗑睡虫也早跑得没影了,疼痛使他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块。 “上茶。”东盛元杰慢悠悠的坐回原位,面不改色的出声吩咐。 “是,王爷。”小贵子顾不得疼痛,立马站起身端来茶杯。对于东盛元杰的恶作剧丝毫未觉。 书房安静了一会儿,小贵子正为自己的失职而不安着。 “王爷,左丞相来访。”门外传来了管家的通传。 “左丞相?”东盛元杰颇有些意外,记得上次他在大典上邀他做客。他一直未腾出空来,今日前来,莫不是有事相求?东盛元杰挑了挑眉,朝门外说道,“让他在大厅稍座,本王随后便到。” “是!”管家应声离去。 生怕若兰再受伤害,左司仁只得主动上门拜访,心里酝酿了许久的话语,却仍有些难以启齿。 “左丞相,请用茶!”下人端上茶水。 “哦!多谢!”左司仁接过茶杯,心不在焉的喝着。 “丞相,别来无恙!”随着脚步声的接近,传来了东盛元杰低沉而磁性的声音。 “谢王爷关心,下官一切安好!”左司仁放下茶杯,起身相迎。 “丞相,快请坐。”东盛元杰走进大厅,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左司仁入坐,心绪有些杂乱,斟酌着开口:“下官听说,选妃大典过后,皇上曾一度想替王爷赐婚,只是皆被王爷婉拒了。” “呵呵,本王还未有娶妻之意,自然不愿随意接受赐婚,只是身为皇室子弟,此事颇惹皇上观注。”东盛元杰无奈的说道。 “王爷早已过了适婚年龄,也难怪皇上会如此着急。”左司仁虚于的应着。 东盛元杰嘘了口茶,转而问道:“丞相今日前来,想必是有要事?”见左司仁紧聚着眉,面露难色,东盛元杰率先开口问道。 “王爷英明!老夫今日前来,确实有要事相谈。”见东盛元杰这般说来,左司仁也就明说了来意。 要事?东盛元杰颇为意外的挑起眉,“丞相旦说无妨。” “下官家有一女,闺名若兰,年方十八,早已到了适婚年龄,却因下官的忽视而仍待字闺中,小女虽非国色天香,但却从小善良乖巧,贤淑懂事,近日,忆起对亡妻的承诺,下官深感自责,想要弥补些什么却都已晚已,只愿她有个好归宿,下官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左司仁悔恨不已的说着。 “丞相爱女心切,本王可以理解,若是需要,本王请皇上为令千金指婚,丞相不必再为此事担忧。”东盛元杰颇为感怀。 “其实老夫心中,早有上上之选,只是不知……”左司仁有些不敢启齿。 “哦?”东盛元杰再度挑眉,这老匹夫可是要打他的主意?“丞相应知,强扭的瓜不甜,凡事还是要讲求缘份。” “王爷,您身为皇室血脉,娶妻是必然之事,即使能拖得了一时,却也拖不得一世,小女虽无沉鱼落雁之貌,却也端正得体,相信王爷不会失望的。”左司仁一脸认真的说道,此次前来,他已抱定了决心。 “若是本王不答应呢?”东盛元杰收敛了笑容,面色微怒。 左司仁叹了口气,原本不想把话说到这份上,但为了兰儿,他也顾不得王爷生气了:“不知本王是否在记得六年前的承诺?”忽略东盛元杰发青的脸,左司仁将两人的记忆带到了六年前:“当年身为皇储的王爷曾一度想抛开这天大的包袱,耐何却也敌不过先皇的固执……”左司仁未说完,东盛元杰便接过口去。 “当年,幸得丞相大人相助,才能令本王安然脱身,本王曾承诺,他日丞相若有事相求,无论何事,本王定当相帮。”当时他逃至宫门,差点便被父皇所派的御林军给逮了回去,幸好当时丞相出宫,借着他的轿子,才能安然逃离,之后,丞相又向父皇进言求情,才得以令他全然脱身。 “老夫惭愧,但此事事关小女幸福,才不得不厚颜相求。”这般要人还人情,确实令左司仁深感惭愧。 “丞相是在以人情要协本王吗?”东盛元杰面露威严。 “请恕老夫以下犯上,为了小女的幸福,老夫只有要求王爷实现诺言了。”左司仁毫不畏惧的说道。 “丞相若真为令千金考虑,便更不应该将她嫁于本王,谁都知道,女子进入况王爷,等同进入冷宫无疑。”东盛元杰语出威吓,若他真敢把女儿嫁于他,那他会让他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老夫深信,王爷会与小女相处融洽的。”左司仁毫不受东盛元杰的威协,依然深信不移的说道。 “哼……”东盛元杰嗤之以鼻的轻哼“你就这么确信本王会任你摆布?” “王爷为人正直,重诚信诺,又岂会失信于臣!”左司仁虚以逢迎道。 东盛元杰黑下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会择日迎娶令千金,丞相若无其他事,就先请回吧!” “谢王爷成全,老夫告退。”左司仁露了个安心的笑容,转身出了大厅。 左司仁离开后,大厅里一阵安静,东盛元杰心情烦燥的黑着脸,一旁的管家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 “王爷,迎娶王妃,需要奴才准备些什么?” 东盛元杰未作声。管家想了想又问道:“是否该及时通知太后?”王爷娶亲可是大事。 “本王即已答应,该如何操办,就由你全权决定吧!”东盛元杰充满了不奈,这个左司仁还真够大胆的,竟敢如此相逼,就不怕他日后会对他女儿不善吗?若不是看在他对他有大恩,他早命人把他哄出去了。 “是,王爷!”管家一边跟出去,一边心里偷着乐,王爷还是皇子时,他便一直跟随左右,王爷的性情他哪会不知,若不是丞相以人情相协,恐怕还无人能逼王爷成亲,他得赶紧去向太后领赏去。 第十二节 孤女好儿 八仙居 说起这八仙居,还真是颇有些传奇,据说当年开这店的先祖,是位热情好客之人,只要是穷人前来,皆只收半价,若是有乞儿上前讨饭,也绝不拒绝,一天这里来了八位模样各异的人,叫了一大堆的食物,却又没钱付帐,只是拿出个破碗抵债,先祖看那们衣着破烂,也不加为难,收下破碗便放他们离去。哪知,他们离去之后,先祖手上握着的破碗,竟在瞬间变成了金碗,众人皆认定那八人是神仙,于是这‘八仙居’之名,便由此而来。 百余年后的今天,八仙居依然客似云来,生意红火。瞧,这会儿!八仙居里高朋满座,几个跑堂的忙的是汗流颊背,不过今日的八仙居却显得特别的安静,没有大老爷们的下流言语,也没有喝五喝六的刁客找岔声,听到的只有绕梁的曲调,轻轻柔柔的,在这夏日的午后,显得更令人清醒。 “好好好!唱的真好!”大家正听得专注之时,一名身着华衣锦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边叫着,还一边鼓掌。后面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也随声附和着。, 正听得起劲,却硬生生被人打挠,众人皆投去厌恶的目光,但当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却又没人敢发出不满。 “小娘子不仅曲儿喝得好,长得更是标致呢!”范可走到那姑娘面前,轻浮的挑起她的下巴。 “公子请自重。”好儿羞涩的后退,争脱范可的钳制。 “自重?本少爷长这般大还真不懂什么叫自重!要不!我请姑娘到府上教我如何?”范可轻挑的再次走上前去,将好儿围堵在他怀里,附在耳边轻声说。 “小女子还要在此买唱糊口,请公子成全。”好儿害怕的缩成一团轻泣着。 “买唱能赚几钱银子,舍下多的是珠宝玉器,只等小娘子亲身上门来取。”范可向来好女色,好儿虽没有倾城之貌,却也清新水嫩,比起家中的那些庸脂俗粉已强过太多。 “无功不受禄,好儿多谢公子美意。”京城谁不知道范尚书的公子好色成性,不知玩大了多少女子的肚子,却从来都只拿银子打发了事。好人家的女儿,那受得了这般侮辱。 “不识抬举!”见好儿丝毫不为所动,范可也失去了耐心,对着身后的家丁撇了撇嘴,自个儿便先向店门口走去。身后的家丁显然是训练有素,一边一个的将好儿架着离开。 “啊,你们要干什么,放手,快放开我。”好儿害怕的大叫,双眼求救的看向在坐的食客。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得罪范大人的公子。 唰唰!两道暗器声响,紧接着便是两声惨叫! “啊!” “啊!” 正当好儿哭到绝望之际,只听两旁的家丁一阵哀嚎,倒在地上,紧抱左手。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真是好大的狗胆!”只听楼上传来一阵暴喝,只是声音略显稚嫩。 “谁?给本少爷滚出来!”范可不可思议的看着倒地的家丁,竟然有人肯跟他做对,八成不知道他爹是谁。 “如此仗势欺人,你还真是不知死活。”那人缓缓踱步下楼。 众人观望,竟是个未及弱冠的毛头少年。 “哈哈哈……!”范可闻言,不怒反笑。“不知死活?本少爷把这话赠还给你。——给我狠狠的打。” 家丁们一拥而上,众人还未看清是何状况之际,全部的家丁已然倒底哀嚎着,范可这才有了危机意识,转身想逃却已被踹了一脚撂倒在地。 范可厉声问道:“你是何人,敢与本少爷做对,你可知道本少爷是何许人也?” “何人?你自个儿都不知道,我又怎会知道。”稚嫩的声音显得有些轻蔑。 “我爹乃当朝范愈范尚书,识像的就快滚,要不然本少爷让你后悔来到人世。”范可口出恶言,企图威吓他离开。 “哦——,原来你就是范大尚书的公子啊!失敬失敬。”看他如此嚣张,左若思倒起了戏弄的兴致来。 “哼,现在知道怕了!”众家丁七手八脚的将范可扶起,个个虎视眈眈的看向左若思。 “哎!早听他人言起,范大人的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全才’,吃喝嫖赌,奸淫虏掳样样都会。”左若思一脸正色的说道。 众人皆强忍着笑意。 “你——,不知死活的东西,别藏头露尾的,有胆就报上名来。”范可恼羞成怒的大声喝斥。从小便养尊处优的他,那时受过如些大气。更别说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前些日子阁下不是才去过舍下,邀请家姐一同游湖,只是家姐不爱与狼为伍,未曾前往。听说那日范大公子一怒之下,竟还毁了一膄画舫,不知可有陪钱给船家?”左若思勾唇冷笑。 “你…你是左家四公子左若思?”没想到会在此遇见这商界传奇,范可吃惊的一愣,今日的亏他占且吞下。 “正是在下!”左若思在一旁的位上坐下,掌柜的适时上了杯龙井。 “好,既然是左贤弟看上了这位小娘子,范某定当相让。咱们走!”无奈斗不过左若思,范可只得愤愤的离开。 “左公子,失敬失敬,今日若不是左公子出面,这位姑娘恐怕——哎!只怪店家若不起范尚书,惭愧惭愧。”掌柜的上前向左若思拘礼。 “公子,好儿谢过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好儿没齿难忘。请受好儿一拜!”好儿感激涕零有跪下给左若思磕头。 “姑娘言重了,快请起。”毕竟只是个未满十八的毛头小子,看见漂亮的姑娘家,还是会乱了举止,左若思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得抓抓脑袋,任由她去。 “哎!这范大公子可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也不知范尚书是如何管教的。”在座的一名客官摇头叹息道。他们只是寻常百姓人家,谁惹得起他,遇到这类情况,也只能袖手旁观了。 “嘘,可别多言!吃菜吃菜。”一同就坐的另一人阻止道。 “哎!也是,今日是遇到了左公子,姑娘才得以脱身,可日后要是再被那范可遇到,可就不一定有这好运喽。”另一桌的客官也接过话茬。 “谁说不是呢!” “哎!” “堂堂天子脚下,既然如此猖狂!” “世风日下哪!” 众人连连的叹气。 “公子,您可要救救好儿,好儿孤身一个,前来京城寻亲,可是事隔多年,亲戚早已不知搬至何方,幸得掌柜收留,才能在此买唱度日,谁知今日会遇此歹人,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好儿恐怕——”好儿一阵唏嘘。接着又哀求道:“此地已无法久留,可好儿也无其他去处,还望公子收留,不管为奴为婢,好儿绝无怨言。” “是啊,左少爷,好儿是位好姑娘,你就让她留在您身边侍候吧!”掌柜的见其可怜,也上前帮忙劝道。 “是啊是啊!左家家大业大,收留位姑娘,那是小事一桩,左少爷,你就好人做到底吧!”一旁的食客也帮忙劝道。 左若思有些为难,他并不常在家,出门在外,若是带着个丫头,确实也不方便,这该如何事好?哎!罢了,他就好人做到底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找个地方,将你安顿好,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谢谢左少爷,谢谢左少爷!” “少爷!”正当要踏出店门之际,小武上气不接下气的迎了过来。 “又出了什么事?”左若思停下脚步问道。 “大——大小姐……” “大姐怎么了?”伤好才没几天,大姨娘又去找麻烦了吗?左若思激动的抓住小武的肩膀。 “喜…事…喜事!”小武边缓着气,边慢吞吞的说道。“老爷叫大伙都回去,商量大小姐出嫁的事。” 大姐要出嫁?左若思心中浮起了不安。 “我这就回府,你先把这位姑娘带到别院安顿好了再回来!”说完又转向好儿说道:“好儿姑娘,你且跟着小武去在下的别馆就住。家有急事,在下要先走一步了。” “公子!”好儿害怕的拉住若思的衣角。“好儿想跟着公子,好儿绝不会给公子添麻烦,请公子不要扔下好儿!” “家中议事,带着姑娘恐有不便,姑娘别担心,小武会保护好你的。”左若思安慰着受了惊的好儿。转头又吩咐小武道:“你且先就住在别院,好好照顾好儿姑娘,好儿姑娘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是是是!少爷放心,奴才一定好好照顾好儿姑娘的。” “嗯!”左若思这才放心的离开。 “少爷慢走。”送走左若思后,小武才转头看向好儿,开口道“好儿姑娘,咱也走吧!” “有劳小武哥了!”好儿轻扬嘴角,甜甜的一笑并柔声道谢。 如此标致的姑娘对自己微笑,小武的心漏跳了一拍,有些不自在的呵呵两声,便带头向前走去。好儿跟在后面,有意无意的问及左若思的事,小武也知无不言的回答着。 第十三节 左府的大事 左家大厅内,先到的众人就座于位,相较起半个月前的聚集,这次的会议可轻松多了,左司仁面露喜色,品着香茶,众人也众说纷纭,一边吃着茶几上的点心和瓜果,一边聊着闲话。 “管家?人都到齐了吗?”左家可谓是人丁兴旺,左司仁看向在座众人,一时间还真是数不过来。 “下人们和几位姨娘都到齐了,只有若玄少爷和若思少爷未归。”管家上前回报。 “若玄,好像好久未见着他了,这又跑哪去花天酒地去了?”左司仁微皱着眉,询问的眼神看向二姨娘红衣。 “呃!”红衣吞下口中的食物,说道:“玄儿他——” “爹,这么急找孩儿回来什么事啊?孩儿跟朋友玩得正乐呢!”正说着,走进来一位浑身酒味的男子,面容微醉。 “玄儿,你又去哪玩了?还不快跟你爹陪不是!”红衣趁着左司仁未发火之际,忙向前拉住向前微倒的儿子。 “娘,你也在啊!呃——”左若玄打了个酒嗝,呛得红衣直皱眉。 “快把这臭小子拉去醒酒。”左司仁忍住怒气吩咐着下人。“大白天的喝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哎!也怪他,没做到当父亲的责任。 下人们七手八脚的扶着左若玄出了大厅。 阿娇挑了挑眉,左家还有这号人物,她竟没见过。不得不承认左司仁娶的个个是国色天香,子女也都长得颇为出色,其中——要数左若兰长得最普通了吧! “若思少爷回来了!”管家来报,左若思后一步跨过大厅。向堂上的左司仁请安“孩儿给爹请安。” “嗯!就位吧!”左司仁看人已到齐便开口说话:“今日招集大家前来,是要宣布一件大喜事。老夫已作主将若兰许配给——况王爷,过些日子,况王爷便会来下聘礼。大伙都要好好的准备准备,这可是咱左府头一次嫁女儿,一定要办得隆重些,呵呵!”左司仁掩不住喜色的眉开眼笑。 堂下顿时炸开了锅。 “况王爷?” “怎么可能?况王爷不是选妃了吗?” “没选成!好像只是纳了个侍妾。” “那可是皇上赐婚,他都推了去,又怎么会答应娶若兰呢?” “对啊!老爷你是用了什么法子啊?” “若兰不会也是去做小的吧?” 众人皆众说纷纭,好奇不已。 阿娇的脑中一片混乱,况王爷?这是哪号人物?爹怎么这般轻率的就替她作主了呢,这该死的古代,什么父母之命,什么媒妁之言,全都是狗屁。她该怎么办,怎么说也是从21世纪来的,她怎么能如此轻易受古人摆布。若兰暗下了决心。 “放心,这绝对是明媒正娶,若兰嫁入况王府之后,便是况王妃了,爹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左司仁脸上一片慈祥。 “谢谢爹!”阿娇无神的应道。 “爹!”这下若香可不依了,“您偏心,为何嫁能给况王爷的是大姐,而不是我和云妹。”虽然外在传言,嫁入况王府,等同被送进冷宫,但只要女子,哪个不想要嫁给位高权重而又温文尔雅的况王爷,再说,况王爷可是出了名的俊帅。 “呵呵!”左司仁好心情的看向满脸不悦的若香。“香儿别急,所谓长幼有序,等你大姐嫁了之后,为父自然会为你挑选一位配得起你的如意郎君。” “哼,再怎么如意,也及不上况王爷吧!爹摆明了偏心大姐,娘,你要为女儿做主啦!”若香不依的拉起在座一旁的绿衣。 绿衣拍了拍手上的果屑,抬眼对若香宠溺的一笑,然后转向左司仁说道:“老爷,既然香儿想嫁,就先让她嫁不就成了,何况,况王爷和香儿还算得上是表兄妹呢,亲上加亲岂不更好!至于兰儿,再挑一位王孙公子不就是了。”绿衣说这些话,可不是真为了想让女儿嫁给东盛元杰,她只是存心不想让左若兰好过。 “大姨娘可真能打如意算盘,此事好像要过问大姐的意思吧?”虽然他也并不想让大姐嫁给那不近女色的况王爷,但见绿衣如此嚣张,左若思心中立即涌起不悦。 “呃——所谓礼让三先,既然若香妹妹喜欢,那兰儿便先让于她。爹,女儿真的不急。”这可正中阿娇之意,她可巴不得早些脱身才好。 “大姐——”若思可最见不得若兰受委屈。 “四弟——”阿娇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胡闹,这亲事即已定下,又岂能更改。”左司仁不悦的瞪起双眼。这对母亲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哎呀爹,你看大姐她都愿意了,你干嘛还非她不可,难不成在你心中,香儿的地位就不及她吗?”这下若香急的可不只是况王爷了,凭什么这个哑女能得爹的宠爱,以往爹最疼的可是她。 “此事就这么定了,大家都散了吧!”左司仁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一件喜事也能搞成这样,哎! “娘——” “行了行了,嫁入况王府有什么好,一辈子守活寡。”绿衣用余光瞄了瞄阿娇,有些不悦的皱眉,跟着离开了大厅。让那丫头快些嫁出去也好,省得她见了心烦。 “若兰哪,今儿个可要恭喜你了,嫁入了况王府,可是富贵逼人了!”粉衣带着一旁未出声的若云走至阿娇跟前,一脸笑意的说道。 “是啊是啊!以后做了王妃,可要记得多回来看看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嘛!”四姨娘青衣也上前来巴结。 在座的几人都争先恐后的上前来表示祝贺,阿娇只得应酬的笑笑,还真不知该如何招架。 “好了好了,各位姐妹,先让若兰回去休息吧,上次的伤可还没痊愈呢。”一旁的紫衣见状,走上前来解围“思儿,带你大姐回院休息吧!” “是,娘!大姐,走吧!”若思隔开众人,领着不知如何是好的若兰出了大厅。 “各位姨娘,那若兰就先告辞了。” 第十四节 恼人的婚约 “四弟,怎么办?我不想嫁。”阿娇有些恐慌的拉紧若思的手,一想到要跟一个陌生人做亲密的事,阿娇就浑身不自在。 “大姐可是心中有了革大哥?若是这样,我这便去找革大哥,再回来与爹商量。”左若思也一脸着急的样子。 阿娇为难的皱着柳眉,她一直深爱着方正,一直想着要回去21世纪,又岂会喜欢上视若大哥的革三江,哎!可她的故事曲折离奇,恐怕与若思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若思见阿娇秀眉紧皱,以为是被说中了心事,于是下定了决心的说道:“大姐放心,这事就交给四弟了。” “诶!四弟,你去哪?”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瞧着若思匆匆离去的背影,阿娇无奈的叹气。 也罢!不去管他,反正这婚姻她是绝计不会要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就只有离开一途了。阿娇又叹了口气,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 “众爱卿可还有本要奏啊?”皇上满脸威仪的坐的龙椅之上,观望着诸位大臣。大臣们面面相视,皆未发一语。 “即已无事,那便退朝吧!”见无人上奏,皇上出声宣布。 “退——朝——”殿前太监大声传旨,接着伸手扶着皇上退了朝。众大臣随后才陆续的逐个离开。 “况王爷请留步,皇上宣您去御书房。”正当东盛元杰将要离去之际,殿前太监小桂子前来宣旨。 “那好,烦请桂公公带路。”他在朝并无官衔,上朝本并无他事,可皇上就是见不得他清闲,非要他在府期间上朝不可。 “皇兄,快快请坐。”刚一踏入御书房,皇上便迎了上来,招呼着东盛元杰入座。瞧他那样子,像是捡到了什么奇珍异宝般的兴奋。东盛元杰不动声色,接过公公递上的御前龙井品着。 “皇兄怎不问,联为何招你前来?”看着东盛元杰漫不经心的表情,皇上率先忍不住,他这皇兄怎么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微臣不问,皇上也是要说的,微臣又何必多费口舌。” “听闻皇兄近日便要娶左丞相府上的大千金为妻,此事当真?”皇上撇去先前被将了一军的不悦,仍旧兴致盎然的问道。 “确有此事!”东盛元杰微皱了皱眉,皇弟是夜夜守在他家门口了吗? 没漏掉东盛元杰细微的面部变化,东盛元奕心情一阵大好的说道:“也不知左丞相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皇兄自愿娶左家千金?看来父皇选他做东盛朝的丞相,可真是明智之举,联应多向他学习学习了。” 东盛元杰挑眉一笑,说道:“皇上又何必妄自菲薄,皇上的睿智精明,父皇当年选您当东盛朝的皇帝自然更是明智之举。” “皇兄多奖了!”东盛元奕扯唇僵笑,皇兄可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推卸责任。“皇兄准备何时迎娶左千金,可已派人通知了母后?” “烦劳皇上挂心了,母后这会八成已在回来的路上。”东盛元杰嘘了口茶,略显无奈的浅笑。 皇上见状,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还念念有词的说道:“哎!皇兄就要大婚了,真是羡煞小弟也。” 东盛元杰深知他心意,于是也同样遗憾的说道:“皇上,不是微臣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大殿也结束了,怎的连个像样的皇后都没娶到,实在有损国体啊!” “咳咳——”正喝着茶的皇上着实被呛了一声,这皇兄,竟将他说得如此不甚。皇上不甘示弱的说道:“不劳皇兄费心,皇后人选早有内定,待皇兄大婚之后,联便能无所顾忌了。” “哦?不知是哪家千金?可否透露一二?”嘴硬!什么早有内定,东盛元杰似笑非笑的问道。 皇上脸一顿,硬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哦!”意味深长啊! “时辰不早了,小桂子,传膳!”皇上看了看屋外,接着说道:“为恭贺皇兄大婚之喜,联今日略备薄酒,咱兄弟俩好好喝一顿。” “微臣恭敬不好从命。” 八仙居 雅座间,两名男子就坐于内,脸上皆是凝重之色。 “革兄准备如何?”左若思焦急的问道,大婚定于下月初八,离今日只剩半个月多,若是不早下决定,大姐可就要成为人家的王妃了。 革三江重饮一口说道:“若兰意思如何?” “大姐虽未明说对革兄的感觉,但小弟也能略感一、二,革兄若对大姐也有意,可一定要努力争取。”他可不愿大姐一辈子当活寡妇。 革三江再饮一口,心中五味翻杂,对若兰的感觉,虽不浓烈,却也好感倍增,只是——人家是王爷,而他只是一介布衣,虽然曾是皇上的陪读,却也只因爹爹是大将军所至,并无功名在身。 “革兄究竟意下如何?”见他不语,左若思可急了。这革兄就是这点不好,凡事太多优柔寡断。 “在下去见见若兰!”革三江放下酒杯,立即起身前去。 左若思一阵心喜,看来这事有路了。 “小姐小姐!革少爷来了!”青梅只手拿着盆栽,快速的跑进屋里通传,今日小姐也不知怎的,竟不爱在院里坐了,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也不知在摆弄些人什么。 “谁?”脑子里正处于盘算状态,若兰没听清楚。 “革公子——革三江!”才于认了人家做大哥,这会不会是忘了吧?青梅一脸无奈。 若兰起身走出屋子,吩咐青梅去准备茶点。 革三江步入院中,便被一身粉红的若兰所迷,今日见她,竟又比前几日更美一些了。 “大哥今日怎有空前来?”若兰两手搭着下巴,看着一脸有话要说的革三江问道。 “在下——在下前来是想确定一件事。”革三江有些犹豫,怕她会觉得他交浅言深了,但若不问又觉得不快。 若兰见他一脸矛盾,笑了笑说道:“大哥有话不防直说,难不成还未当若兰是小妹吗?” 听她自然的一语,革三江自在了许多,然后出声问道:“听若思说,下月初八况王爷便要前来迎娶了?” 哎!若兰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说道:“无奈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若兰一介女流,还真无反对的余地呢!”说完一脸苦笑。 见她如此,革三江一阵心痛,冲动的握着她的手说道:“若兰,只要你愿意,在下现在就去跟伯父说明。” 见状,若兰轻抽回手说道:“不瞒大哥,若兰曾经确有想嫁给大哥之念,但——若兰不能害了大哥,大哥的心意,若兰只能心领了,此事即已如此,再反对恐怕只会徒惹麻烦而已。” “若兰!”听她如此一说,革三江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有嫁他之念就够了,其他的事,自然是男子承担了。“此事就交给大哥吧!” “不,大哥,你是否误会了若兰的意思?”见他冲动而起,若兰一阵心虚,她可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有嫁他之念的,她——原本是想利用他而已呀! “大哥明白,兰儿别担心!”革三江露了一抹令人安心的微笑,喜形于色的飞奔出院。 “喂!大哥!”糟了,他不会是去找爹了吧?若真嫁给了他,到时可非伤了他的心不可了。唔,此事真是越来越麻烦了。若兰双手捂着脸,满脑子头疼。 第十五节 逃婚 “还望伯父成全!”革三江出了雅院便进了左司仁的书房。 左司仁紧锁眉头,若兰真的看上了革世侄了?他倒不以为然,何况他也并不是没问过她的心意,此事恐怕是世侄一相情愿吧! “伯父?”见他久未出声,革三江有些不安的唤道。 “世侄啊!此事非同儿戏,若兰与况王爷的婚事,此时已传得沸沸扬扬,不只皇上与太后知道,天下人恐怕都知道了,若是退了婚去,于谁的脸上都挂不住啊!”左司仁一脸遗憾的说道,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革三江一脸不赞同的说道:“可是伯父,不能因为此,而悔了兰儿一生的幸福啊!” “世侄能保证给兰儿幸福吗?”左司仁一脸讽刺的说道,男子,食色性也,兰儿容貌平平,想到栓住丈夫的心恐怕困难,但若能得个况王妃的头衔,此生的荣华福贵可就享之不尽了。 “晚辈此生只会娶兰儿一人,绝不纳妾。”革三江坚定的说道。 “哈哈——,没想到世侄竟如此痴情,但你愿意,恐怕革大将军与将军夫人也未必愿意啊!”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竟夸话只娶一人,真是妄言啊! “伯父不信?晚辈可写下保证书!若有违誓言,天理不容。” “世侄啊!不是伯父不通情理,只是现在若是退婚,恐有欺君之嫌啊,世侄难道忍心看着左府百余口人被拉出午门斩首吗?”左司仁不重不轻的一席话,说得革三江无言以对。 难道就只能看着心爱之人嫁为人妇了吗?革三江一脸凝重。 “世侄啊,姻缘之事强求不得,一切随缘吧!”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左司仁送客之意明显。 “竟然如此,那晚辈就先告辞了!”革三江黯然转身,离开了书房。 见革三江沉着脸离开了左府,阿娇这才急急的向书房走去。 “爹没有答应革大哥吧!”一进书房,阿娇劈头便问道。 左司仁抬起头,慈爱的一笑,说道:“是兰儿啊!与皇室的联姻可非比寻常,爹岂会随意更改。”+ 听完,阿娇松了口气! “不过,兰儿真如世侄所说,与他两情相悦吗?”他最担心的是这个。 阿娇苦笑一声,说道:“兰儿并无心上人,对革大哥有的也只是敬佩之意,这事早已禀明了爹爹。” “如此甚好,这几日好好休息,该添置些什么尽量让管家去办,咱着左府初次嫁女儿,爹一定会办得风风光光的。”左司仁笃定的说道。 看他一脸期待及祝福的眼神,阿娇心中的一番请求,又再次吞回了肚里。“谢谢爹!那女儿就先告退了!” “去吧!”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左司仁双手背后的起身,纵横官场多年,他又岂有不懂得察言观色之理,女儿的不悦及忍耐他都看在眼底,只是他深信,这是对她最好的选择,以况王爷的为人,是决计不会真的为难于兰儿的。 ———————————————— “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近几日小姐翻箱倒柜的找了些旧衣裳出来,还时不时命她借以购物之名向掌房支了不少银子,难道她这是要———— 阿娇头也未抬的说道:“不是要出嫁了,准备些随行的东西罢了。” “小姐,咱们嫁的是况王府,带这些旧衣裳做啥?”青梅不解的问,“王爷大婚,听说皇上赐了不少的东西给未来王妃,东西都在况王府里,咱们的这些衣裳还是留在府里吧!” “青梅,咱们主仆处了也有些日子了,虽然我不记得从前的事,但还是深信咱们之间的情意无价。”阿娇抬起头来,在心中为自己打了个赌。 青梅一听,愣了会儿,心中隐约不安的问道:“小姐,你平空的说这些做啥?” “青梅,我并不打算做什么况王妃,我要逃婚!” 逃——婚!!! 这两个字像是晴天霹雳般将青梅整个儿震在那里。 “小、小、小姐,这、这、这万万使不得,这可是况王爷啊,皇上的兄长,你若是逃婚,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青梅吃惊的大叫,原本不大的双眼,这会儿瞪得比铜铃还大。 阿娇若无其事的叹了口气,说道:“若是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那还不如死了,更何况还是位王爷,那绝对是个最难侍候的角色。青梅,我好怕。”最后一句,阿娇说得无比认真,双眼还露出几许泪光,努力博取青梅的同情。 “小姐——”看着小姐如此,青梅的心中也无比挣扎,小姐从小便没了亲娘,之后在左府的日子也是毫无地位可言,若是嫁入夫家之后仍是如此,那小姐这一生还有什么盼头。哎!可她屈屈一名丫头,有什么能力可以帮到小姐呢? “青梅——”阿娇吸了吸鼻子,嘴里唔咽一声,做足了博人同情的姿态。 “那——小姐要青梅如何帮你?”青梅终于妥协。 阿娇眼睛一亮,激动的上前拥住青梅:“青梅、青梅!真是我的好青梅。你只要替我去掌房多支些银子,然后置办几套男装,后天晚上你只管睡觉便是了。” “小姐不打算带上青梅吗?”听她如此安排,青梅有些慌了,“青梅从未离开过小姐身边,青梅要跟着小姐!” “好青梅,留你下来应付爹爹确实不妥,但跟着我必是要吃苦的,咱们带的这些银子,最多只能用过一时。”阿娇有些为难的说道,她在此地人生地不熟,多一个伴确实是好的,但若是到时候两人要落得乞讨为生,那她就罪过了。 青梅不依的拉着阿娇,语带泣声的说道:“青梅不怕吃苦,小姐,就让青梅跟着吧!” 瞧着她认真的表情,阿娇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后只能用力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离开,虽然前途未知,但只要努力,咱们也一定能跟四弟一样,有一番作为的。”阿娇信心十足的说着,而此刻青梅的心中只是想着——能与小姐一块离开,绝对比独个儿呆在这雅院,接受老爷及其他人的审问强。 第十六节 俊主俊仆 两日后傍晚: 两名俊俏的男子从厨房后院悄然离开,正出来泼水的张嫂见了背影,只是一愣,随后被大厨一叫,便将此事抛置了脑后,明日便是况王爷前来给大小姐下聘的日子,厨房可忙着哩! “小姐,咱这是离家出走吗?”青梅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的问道。 “咳,这是留书出走,还有,我现在是‘少爷’,别露馅了!”青梅不好气的轻敲了一下青梅的脑袋。 “哦,小青记得了!”青梅总算被这一敲,记起了小姐之前所交待的事。出门在外,她是小青,她是少爷! “乖——”阿娇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向前行去。 料准了雅院傍晚不会有访客,所以她俩的出走,最早也要到明日一早才会被家里人发现。到那时,她们早已出了城,就不信他们能猜准了她的去向。 “现在咱是要出城吗?这时候城门可快要关了。”青梅想了想问道。 “啊,那快走快走!”阿娇一听,连忙急急的拉着青梅往城门奔去。 傍晚的雅院,悄无声息,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飞身进来,小心翼翼的像是要避开什么人似的。 “大姐好像不在!她会去哪呢?”明日便是况王府前来下聘的日子,左若思不放心的与革三江再度前来探知大姐心意。 革三江焦急的前后察看,确定空无一人之后,紧皱起眉头说道:“平日里兰儿会去哪里?莫不是——”正想着可能是去了前厅,便听到若思的惊叫。 “咦!这有张纸条!”正当两人担忧不解之时,若思在桌案前发现了若兰的留书,看过之后才瞪大眼说道:“大姐逃婚了!”天哪!这是如此大胆的行径,这真的是他那文文弱弱的大姐吗? 看着纸条上娟秀的字体,革三江不经大振,这确实不是平凡女子会有的行径,逃婚之路——必定是她走投无路下的一条路!而她却也未与他有过支会,这是不是代表——他自作多情了。 “看来大姐并未走远,咱们现在追上还来得及!”看出革三江的失神,若思立即出声提醒。 “嗯!” 两人放下纸条,急忙飞身追了出去。 眼看城门将要关闭,两人已拼命的飞奔,可是—— “看来大姐已经出城了!”若思微喘着气,无奈的看着关上的城门,懊悔的拍了拍额头:“我怎么就没想到大姐会有此一招呢。她竟然一字也未跟我提及。” “她同样也未与我提及!”革三江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咱们都误会她的意思了。” 两人相视无奈苦笑,随便进了家店铺,唤上了几壶好酒,举杯痛饮! 谁也不愿去想,明日的左府会是如何一个场面。 清晨的左府,简直是乱做一团,原本就已经为接待况王爷而忙碌的众人,现在又为了寻找大小姐而忙得焦头烂额。 “怎么样怎么样?找到没有?”左管家急切的问着跑回来的家丁,从发现大小姐与青梅丫头失踪已过了一个时辰,他还不敢惊动老爷,希望派出去的人能尽快找到大小姐,要不然等会况王爷来下聘时若未见,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没、没找着!”几名家丁陆续的回来负命,皆是一无所获。 “小的也没找到大小姐!” “这、这可如何是好!快、快去禀报老爷。”左管家无奈的向前厅奔去。 眼见离下聘的时辰越来越近了,坐在前厅的众人都担忧的左顾右盼起来。 左司仁坐在上首,不悦的紧锁着眉头,他从不知道他左司仁的女儿还有这般不同寻常的举动,他真的太不了解她了。 “老爷,瞧你的宝贝女儿干的好事,她压根就没把咱们这些长辈放在心上,这会儿要是况王爷来了,知道那丫头逃婚,咱们这些人的脑袋可都保不住了。”绿衣心中燃着怒火,嘴上毫不客气的说道。 一旁的若香可急了:“娘,你说的可是真的,真有这般严重吗?”她这一问,其余的人也马首是瞻的看向她。 绿衣没好气的说道:“谁不知当今太后最关心的两件事,便是况王爷与皇上的大婚之事,左府与况王爷联姻的事早已传遍了皇城,这会出了这样的事,你觉得皇室丢得起这个人吗?” “那、那可怎么办?”紫衣担心的看着一言未发的儿子。若思平日里与若兰走得最近,这事难保不会与他也有牵扯。 “老爷,您可得想想办法啊!咱们若尘还这么小,我可怜的儿子!”彩衣一听,立即忙了手脚,眼泪毫无预警的落下。 “就是就是,咱们可不能老被若兰连累,这算什么事啊!” “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难道堂堂况王爷还配不起她吗?” “就是,平日里看那丫头就傲得很,定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 “哎,真是家门不幸,老爷,您可一定要派人将她捉回来,咱们可是这么多条人命啊!” “啪!”嘈杂不断的声音终于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众人一至诚惶诚恐的看向脸色铁青的左司仁。 “思儿,你可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左司仁凌厉的眼光射向左若思。 左若思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孩儿也不知大姐会有此一招,既然大姐真不愿嫁,那不如就依了她留书上所写,让三姐或五妹代替,毕竟——左府的女儿不只她一个。” “这倒是个好主意!”绿衣满意的点头,虽然她之前并不怎么愿意让香儿嫁入况王府,但瞧见太后及皇上如此观注重视,这绝对是个不错的归宿。 “荒唐!即已言明嫁的是若兰,又岂有更改之理,况王爷岂是好糊弄之人。”左司仁愤怒的驳回了这个建议。 “老爷,妾身这可也是为了左家一百多条人命着想!况且若兰深居府中,况王爷又岂会识得,换一个还不照样是左府的千金小姐。”绿衣好声好气的劝道,“再说了,若是让况王爷选,没准他也是会选咱们香儿,怎么说香儿的血统也比那不识大体的丫头高贵多了。” “哼!愚妇之见!”左司仁不愿与她多说什么,转而向若思寻问:“思儿,那你可知你大姐会去哪里?是否会与——革家世侄有关。” “绝不会,孩儿昨日还与革兄一起喝酒聊天至天亮,大姐恐怕是与青梅两人独行。”想起她们只是两名弱女子孤身在外,左若思不经深感担心,她们可别遇到什么不测才好。 左司仁听后稍稍放心了一点,最起码能确定兰儿只是逃婚而非私奔。 “管家,派出的家丁寻得如何?”左司仁又转向一直候在厅外的左管家问道。 “回老爷,大伙不敢铺天盖地、大张旗鼓的找,只能暗地里寻找,大抵能确定——大小姐应是在昨日傍晚便出了城。”左管家为难的回道。 “你拿老夫的令牌去顺天府,就说小姐被雌雄怪盗捉了去。请他们出面帮忙寻找。”左司仁想了想,沉着的下令。 “是,老爷!”左管家领命出了左府,前厅里的众人又不约而同的窃窃私语。 “雌雄怪盗,这不是专爱劫财的盗贼吗?”红衣掬眉轻问一旁的粉衣。 “若兰被捉了去?那还找得回来吗?”紫衣一时未搞清楚状况,不解的问。 “哎呀,作的只是表面文章!你还真信了。”粉衣没好气的出声。 “够了,你们都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谁若传出去,便是跟自己的项上人头过不去。”左司仁又一拍桌案,令大众安静了下来。 “是,大伙都知道,老爷就放心吧!” “是啊,咱们可不敢乱说,谁不知道欺君是灭九族的大罪。” “是啊是啊!” “退下,都退下!让老夫静静。”左司仁受不了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嘈杂,连连挥袖,示意众人退下。 第十七节 雌雄怪盗 不过半日,左府大千金在况王爷前去下聘的前一天夜里被雌雄大盗所掳,为求左丞相万贯家财之事,便已传遍了皇城,知情人莫不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除了——皇城中一对侠士装扮的男女。 “师妹,咱们有掳人家千金吗?”坐在路边摊上的一对年轻男女,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面食,听过路边众说纷纭,男子不由无辜的说道。 “从来未曾!”他们只劫财不劫色。女子亦是不悦的摇头。 男子吞下最后一口面食,用力的放下筷子,气愤不平的说道:“如此说来,咱们得改变改变风格才是。” “师兄,你想干嘛?”女子不解的抬头看他,瞧他一脸傲慢得意,定是又打了什么怪主意。 “哼,左府丢了千金竟赖到咱们头上,那咱们何不就成全了他们,反正左府有的是金银财宝,到时让他们多送点就是了。”男子不肖的仰头说道。 女子点了点头,说道:“嗯,媚儿听师兄的。” 况王府 “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让雌雄怪盗掳了去,这雌雄怪盗不是只劫财不劫色的吗?”孝贤皇太后吃惊的大皱眉头。 因为儿子半月后的婚事而特地提早赶了回来,正等着今儿个一早见见准儿媳的她,这会儿正被从左府传来的消息气得不轻。“皇帝,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堂堂皇城之内,竟有人胆敢劫去皇家的儿媳妇,这不正是故意要挑战皇家的威严吗?这雌雄怪盗,绝对要给哀家捉到喽!” “母后教训的是,联已经派出了大内高手,绝对会将那胆大包天的雌雄怪盗捉拿归案,毫发无伤的将未来大嫂救回来,您老人家刚回来就先回宫好好休息,可别气坏了身子。”同样是一大清早便赶来况王府的皇上,被太后的怒气牵得连连告罪,心中暗怪那不知死活的雌雄大盗,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嗯!”得到了皇上的保证,孝贤太后这才缓下怒气,随后又问:“元杰这会儿可是去了左府?” “是,这于情于理,皇兄都该过府一探究竟。”皇上恭敬的回话,见母后的怒气稍稍的平复,这才又言道:“母后但请回宫歇息,可别累坏了身子。” “嗯!”孝贤太后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一旁悠闲的夜明媛,唤道:“明媛,你跟哀家一同回宫。” “啊!我也要回宫?不要啦母后,明媛要留下来帮大皇兄找新娘子!”心里正蠢蠢欲动的夜明媛一听,立即不依的大叫。 孝贤皇太后没好气的一瞪眼,说道:“你留下能帮什么忙,可别到时你也给那雌雄大盗捉了去。跟哀家回去,哀家有事交代。” “哦!”明媛恨恨的瞪了一眼一旁见难不救的二皇兄,无奈的上前搀扶着皇太后离开。 半晌,东盛元杰回府,脸色轻松的让人看不出是丢了新娘的人。 “皇兄,你的脸色不对呀,敢情这丢了新娘的不是阁下?”皇上好奇的看着她愉悦的脸色,这也太反常了吧! 东盛元杰轻快坐下,自个儿动手倒了杯茶,浅饮一口才开口说道:“丢了新娘?我看是跑了新娘才是,虽然左家众执一词都说是被雌雄怪盗所掳,但依我之见,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哦?跑了新娘,难不成是与人私奔?”皇上挑高了眉,低声问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若真是如此——!呵!”东盛元杰一脸不以为然。 “若真是如此,便更是合了皇兄的心意了。”东盛元杰还未说完,皇上便了然的接了上去。 “还是皇上知臣心!”东盛元杰裂唇一笑。 皇上无奈的摇头,这几日做梦都想看皇兄的好戏,这会儿倒好——新娘也跑了,不过,皇上邪邪的一笑,说道:“皇兄放心,联定是要将皇嫂找回来,绝不会延误了皇兄的婚期。” “哦!皇上如此厚待,微臣真是受宠若惊,不过——难保找回来的不是别人的妻子。”东盛元杰毫不让步的说道。想看他的好戏,也要看这天意呀! “皇兄别认定得太早,以联之见,这左家千金未必不是真的被人掳去。你可要——有耐心!”不甘心事事都让他逃过一劫,他就不信皇兄能得天独厚。 东盛元杰微一挑眉,举杯邀饮,两兄弟间的赌约再次展开。 ———————————————————————————————————————— “小——!呃,少爷,咱们今日要出城吗?”昨儿个小姐忽的改变了,未出得城去,现在到处都传遍了小姐被捉的消息,小姐的画像都贴满了整个皇城,当然受牵连的还有那无辜的雌雄怪盗。 她们明明是留书出走,怎么又会成了被人掳走,这老爷的心思,真是怪异。 “不,咱们不出城了,就留在此地,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一身男装打扮的阿娇露了个有趣的眼神,对着贴在墙上的画像一笑。这古人的绘画水准还真是不错。 “可这皇城中到处都是小姐的画像,难保不会被认出来呀!”青梅不安的东张西望,生怕走过的民众认出了她们。 “呃,这倒也是!所以——咱们得找个地方住下来,你去看看有没什么可以租下的农家院子,我去准备些近日要用的用品,一个时辰后回客栈汇合。”焚阿娇托腮想了想,随即交待道。 “那少爷,你自个儿可要小心哦!”青梅不放心的叮咛。 “知道了,快去吧!”阿娇贴心一笑,催促着青梅离开,这才转身再次对上那墙上的画像,除了她的寻人令,还有另一男一女两张头像,这就是被她无辜牵连的雌雄怪盗了吧!早些曾听客栈里的人说了,那雌雄怪盗可也算得是对侠盗,这样赖给他们,她还真是罪过呀! “师兄你瞧,又是这该死的画像!”正当阿娇仔细盯着那画像发呆之际,忽听得一名女子不悦的声音传来。阿娇反射的向后看去,只见一对身着蓝衫的男女,头顶着黑纱,手持利剑。 “走吧!”男子对上阿娇的双眼,急急的拉着女子的手离去。 这两个人?阿娇微皱了皱眉,目送着两人离去,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墙上的画像,虽然同样是未见真容,但她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画像上的雌雄怪盗。 这事好像——越来越好玩了!阿娇抿了抿唇,脸上浮现了久违的趣味。 第十八节 意料之外 “王爷,左府派人送来左大小姐的画像,请王爷过目。”侍从锁格将手中的画卷呈上。 画像?盯着书卷的鹰目未移,对他呈上的画卷毫无兴趣。 锁格见王爷迟迟未接过,随即说道:“皇城内外贴满了捉拿雌雄怪盗及寻找左大小姐的告示,皇上也已派出了几名大内侍卫,王爷若是默不关心,恐会引起朝中上下的微词。” 东盛元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锁格,停笔说道:“所言甚是,备马!” “是,王爷!” 行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两匹俊马着实惹眼,众人对着马鞍上的人指指点点,眼中的敬畏及欣喜无遗表露。缓步穿过了集市,来到鲜有人的大街,东盛元杰停下马,头也不回的问道:“那些人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锁格简捷的回答。 “呵,这道是奇了。”东盛元杰不经为大内侍卫感到惭愧,这么多人派了出去竟一无所获,还真不是一般的丢脸。 走了几步,东盛元杰的视线,停在了前方不远处的街角,那儿站着一堆人,仔细一听,这其中一人正对着群众讲解着墙上所贴的告示。 “侠盗?”那人怪叫一声,说道:“咱甭管他们是不是侠盗,反正这告示是贴了,若是有知情不报者,必遭严惩。”那人说得唾沫横飞,满脸自得。 “哎!这怪盗也是,好端端的掳人家千金做啥,还偏偏是丞相家的千金,这不摆明要与朝廷做对吗?”一位年长者叹息道。 “就是就是!”旁人随声附和。 “诶,这赏银可不少,有五百两哩!”那讲解之人再次说道,“谁若是见着了可就发了大财了。” “嗨,这告示都贴了两日了,人家早不知将人掳去了哪。”一名青年率先说道。 “说的也是!”有几人点头。 “这可也说不准,难保这怪盗不会躲在这皇城里,给朝廷来个出其不意。”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众人倏的无声,愣了半晌,然后对着那人细看了一眼,随后一一离开了原地。 那人无辜的看了看周围,随后不在意的耸了耸肩。那群人摆明了看轻她的智商,真是好心没好报。她可是好言相告。。 “锁格,皇城里有搜捕的人吗?”不远处的东盛元杰看着那名独立而站的少年,细想了他的话,随后转身问向身旁的锁格。 锁格一怔,这才说道:“那日听闻左府下人所说,那怪盗应已掳了左大小姐出城,所以皇城中应无搜捕之人,所有人手都已出城寻找。” 东盛元杰挑唇轻哼:“难怪会一无所获。” “王爷的意思是——”锁格聚眉一思。 “派几个人到城里的各家客栈盯着,记得切勿张扬。”东盛元杰简捷的交待。 “是!”锁格应声离去。 东盛元杰随后又转头看向那街角,只是那少年已然离去,远远的只看见徒留在那墙上的画像。回忆刚刚那少年的举止神态,总觉得眼熟,却又不记得在哪见过。 拉转马头,往左府奔去。 街转角处,出来一人,正是那名少年,他微微的皱眉,想了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咬了咬唇。 “小——少爷,您怎么还在这!不是说了一个时辰后回客栈的吗?您可急死小青了。”一身奴仆装扮的青梅心急火燎的奔了过来,直对着那少年一阵大呼小叫。 “好凶啊,小青!”阿娇佯装一脸害怕,灰溜溜的往客栈走去。 青梅跟在后头,没好气的碎碎念着:“说好了一个时辰,都过了一个半时辰还未见少爷,小青能不急吗?小青只是区区的一个奴才而已,哪敢凶少爷。” “好了,小青,我跟你道歉还不成吗?下次我一定注意时间,绝不再让你担心了,好吗?”阿娇被说得无奈,只得停下脚步求饶。 青梅见状,脸色微微泛红,也不再多言。 进了客栈,见楼下众多人聚集,谈论着皇城中趣事,阿娇挑了张桌子坐下,饶有兴味的听着。席间,阿娇再次见到了那对头带黑纱的男女,他们一边吃着菜喝着酒,一边眼神流转的听着。看上去就实在是像极了那江湖中不露真面的侠盗。 “小青,你瞧窗边的两名黑纱遮面的男女,是否觉得眼熟?”阿娇边喝着茶,边提醒着一旁的青梅。 “眼熟?”青梅不解的向窗边望去,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少、少爷,小青不认得那两位呀!” 阿娇不死心,他们两的特征这么明显,怎么会看不出来了呢?“你再仔细看看,你不觉得他们带着黑纱斗篷很奇怪吗?” “少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但凡江湖人士,常有带着这类斗蓬遮挡风沙的啊,这没什么奇怪的。”青梅小声的对着阿娇耳边说。 “是吗?”阿娇不以为然,她可觉得这两人出现的巧极了。 “是!”青梅重重的点头,她总觉得现在的小姐好奇心偏重,容易惹事。 另一边,逍遥奇怪的看着师妹微红的脸,问道:“师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病了吗?” 水媚不自在的碰了碰微烫的脸,嘟嘟囔囔的说道:“那边的那位公子老是盯着人家看,害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说着还瞄了一眼斜对桌的阿娇。 逍遥转过头去,正对上了阿娇那探索的眼神,随即转过头,对着水媚不悦的轻声教训道:“师傅教的都丢哪去了,你看不出她是女扮男装的吗?” 女扮男装?水媚瞪大了眼,仔细一看,果然,那位白白净净的贵公子确实是女子假扮,害得她刚刚心头还小鹿乱撞的。水媚气愤的一跺脚。站起身来就要上前理论。 “师妹,别惹事!”逍遥拉住正要上前生事的水媚,让她坐下。 “师兄——”水媚不悦的娇嗔。 逍遥用力的将她拉回坐位,低声怒喝:“坐下!” 水媚只得依言坐下,但媚眼还是狠狠的盯着阿娇,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过了半晌,水媚推了推正悠闲吃着的逍遥,说道:“喂,师兄,你有没发觉——这人看上去道是挺眼熟。” “许是被咱光顾过的哪家小姐!”逍遥不感兴趣的闪开手臂。 “不像是!”水媚仔细的思量着,这模样、这五官,像是在哪副画中见过。有些神似,不过——她从来不买画呀,也没鉴赏过什么人的画作,最多就是衙门。。。。。。啊,这不是就那贴在大街小巷的——左家千金吗? 水媚一惊,视线再次流转到阿娇身上。八成——是了!这么一想,更加坚定了她要捉住左家千金的决心。手也自发的摸上了桌上的剑。 “又想干嘛?”逍遥先一步按住她的剑,阻止她的行动。 水媚这才将视线转回逍遥脸上,然后激动的低声叫道:“师兄,左家千金!左家千金呀!” “左家千金,哪里?”逍遥环顾四周,最后定在水媚那张认真的脸上,似笑非笑的一推她的脸。说道:“作梦吧你!” “哎呀师兄,你仔细瞧瞧,那位女扮男装的公子,是否与那画像上的左家千金相像?我瞧八成就是她了。”水媚急急的解释,眼见着阿娇上了楼,她急急的想要追上。 逍遥将信将疑的看着那背影,想了想,说道:“稍安勿躁,要动手,也要待到夜里再说。” “嗯!”水媚微扬起唇角,愉悦的点头。 第十九节 怪盗的怪招 第二日一早,大街小巷寻人的告示被撕得一空,一张新榜贴出,仍是缉拿雌雄怪盗的榜文,不过这次的罪名是——洗劫左府。 没错,一大清早,左府再次闹成一片,各处屋里的值钱玩意全被洗劫一空,每间屋里还都留下了‘侠盗一游’的字样。最让下人吃惊的是,原本是出走在外而又对外称之为被掳的左大千金却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前厅之中。当众人手忙脚乱的解开左若兰身上的绳子时,左若兰早已是气得咬牙切齿外加精疲力竭。 这是史上最短暂的出走,也是她平生最丢人的一次,这雌雄怪盗,算是跟她对上了。 不过,被洗劫了财物的大小姨娘们哪还有心情理她,她们无不香泪直流,痛心疾首,聚集在一起骂起了这雌雄怪盗的祖宗十八代。而作为一家之主的左司仁,见此状况,只是淡淡的问了几句,便吩咐下人带若兰回屋清洗,外带严加看守。 被完全忽略的青梅,也在听过外人的传言之后,顶着脑袋冒死的回了左府。 原本就已心惊胆战的她,这会儿跪在左司仁面前,更是冷汗直冒。 “青梅,你好大的胆子!”左司仁怒瞪着眼,看了跪在下首的青梅。 “老、老爷息怒,奴婢、奴婢知错了。”一大早发现小姐没在原先的客房里,她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哪知,小姐竟被那两个怪盗给扔回了左府。 “哼,那你拐带小姐出府的时候,就不知这是错事吗?”左司仁毫不容情的厉声训斥。 青梅从未见过左司仁用如此凶狠的眼神,一时吓得手脚冰冷,嘴里只念叨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来人哪,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后别再侍候小姐了,让张嫂领去厨房帮忙。”左司仁见其如此,也不多言,只是冷冷的向管家吩咐。 “啊!”青梅一听不能再侍候小姐,吓得叫了起来:“老爷不要啊,奴婢跟了小姐十年,奴婢不能离开小姐啊!求老爷开恩,老爷开恩哪!” 被关在雅院的阿娇听到叫声,忙要推门而出。 “小姐,请止步!”被派来看守的卫虎挡住了她的去路。 阿娇看了看严阵以待的卫虎,焦急的对着远处探望,“是青梅的声音,是不是青梅回来了,阿虎,你让我出去,我要去看看青梅,爹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哭得这么厉害。” “大小姐,这次老爷发了很大的火,您还是乖乖呆在屋里,别再惹老爷生气了。”卫虎好意的提醒。 “可是青梅是受我连累,该受罚的是我,你让我去跟爹说,罚我好了,不要罚青梅!”听着青梅一听听的痛呼,阿娇的心中也跟着痛了一下,泪水也跟着夺眶而出。 “哎,奴才替主子受罚是应该的,小姐不必自责。”卫虎叹了口气,安慰着阿娇。 一声声的痛呼声,一句句的求饶声,听得阿娇自责得泪流满面,“对不起青梅,对不起,如果知道会令你受罚,我一定不会带你走的。对不起,青梅,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阿娇跪坐在地上,跟着痛苦失声。 “小姐,您别这样,青梅知道你这般自责,定会不安的。”卫虎连忙将她扶起,一边安慰的。 阿娇反抓住卫虎的衣袖哀求道:“阿虎,让我去看看青梅,求求你,让我去看看她伤得怎么样了。让我为她上药,跟她道歉。” “这——”卫虎为难的咬了咬牙,最后让开道来,说道:“好吧!” “阿虎,谢谢你!”阿娇一阵心喜,忙擦干眼泪往前厅跑去。 待阿娇跑至,家丁正好落下最后的一杖,青梅痛得再也哭不出声,喊不出声。 用刑的家丁粗鲁的将她推下凳去,收起刑具放回祠堂。阿娇急忙冲上前去扶起她,“青梅、青梅,你还好吗,说话,你还好吗?是不是很痛,是不是?” “小、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青梅虚弱的盯开眼睛,一见她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来,昏了过去。 “青梅,青梅!”阿娇担心的立既唤来几名家丁,将青梅抬回雅院。 得知左若兰回府的消息,在外寻找的左若思及革三江也急急的赶回来察看。 行至雅院,正巧遇到了端来热水的张嫂。 “四少爷好、革公子好!”张嫂见两人急急行来,忙让开道路行礼。 左若思停步问道:“我大姐如何,爹爹可有为难于她?” “四少爷放心,老爷没有为难大小姐,只是让阿虎守着不准她出门,青梅丫头受了杖责,大小姐自责的一直守着喂食换药,不肯休息。”张嫂简单的将事情告知。 “嗯,大姐没事我就放心了,去通传一声,我们在亭中等候。”若思改变了方向,向雅院的亭中走去, “是!”张嫂端着热水,往屋里走去。 “革兄请!” “请!” 不一会儿,张嫂端来了茶水及甜点,两人正饮着,阿娇进了亭中。低声唤道:“四弟,大哥!你们来啦!” “兰儿,快坐,这几日在外还好吗?可有受什么委屈?”原本一直沉默的革三江,一见她进来,急忙起身相迎,对她一通上下打量,然后道。“听说是被雌雄怪盗绑回来的,他们可有对你无礼?” “没有,让大哥担心了,兰儿实在过意不去!”原本就等着按训的阿娇,这时更是心存愧意。 “哼!”原本一直在担心的左若思,见她这厢没事,忽的想起了她的不告而别,口气不悦的说道:“她自然不必咱们担心,如此胆大的能离家出走了,必是做足了万全之策。” “四弟,对不起!大姐是不想连累你和革大哥,才会不告而别的。”阿娇听他如此一说,猜他必定是心中有气,只得立即上前安抚道。 “兰儿,这几日你们都住在哪?怎么会真的遇上那雌雄怪盗,皇上派出了大内高手,都寻不到你的芳踪?”革三江疑惑不解的问道。 “我与青梅女扮男装,就住皇城的迎宾客栈里头,没想到正巧遇上了这雌雄怪盗,原本还想有机会可以结交一下,哪知竟被他们看穿了我的身份,还被莫明其妙的被绑了回府,连累了府里被洗劫,想必各位姨娘都损失了不少。”阿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过,提起那可恶的二盗,她还是一脸的咬牙切齿,从小到大,她还未受过这等耻辱。 “这怪盗八成是报负被爹诬陷才会将你绑回,并洗劫全府,也是想用此举来让外人知道事情的真像,明眼人一听便知这次的掳人事件——纯属遮掩。”左若思似有若无的看了眼阿娇,继续沉声说道:“况王爷是何等睿智之人,此事他必定已有所觉,若是追究起来,左府恐会背上欺君的罪名。” “欺君?”那岂不是要被判斩首。阿娇吃惊的瞪大眼睛,无助的低声问道:“有这么严重吗?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她只是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而已,难道这样也有错吗?哦,天哪!她忘了这是在古代,一个不开化的时代。阿娇头疼的皱眉。 “放心吧兰儿,事情没若思说的那么严重,世伯是三朝元老,皇上绝不会如此不留情面,更何况——!”革三江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更何况你已安然回府,并未对婚事造成影响。” 听他这么一说,阿娇不仅未松口气,反倒是更加的皱紧了眉,她倒把这事给忘了,她这一回来——不是又得嫁人了嘛!哎,这该死的东盛王朝。 “兰儿!”瞧她皱紧的眉头毫无松开的迹象,革三江不放心的唤道。 唉,不对!还有那可恶的雌雄怪盗,如此不分黑白的就将她扔回左府,亏她之前还一直对他们心存谦意。 见她没有反应,革三江再度唤道:“兰儿!” “呃,大哥!”猛一回神,见革三江一脸担忧,又见四弟怪异的看着她,阿娇立即扯起嘴角,强颜欢笑道:“大哥不必担心,兰儿没事!” “若是你真的不愿嫁去况王府,咱们还是可以从长计议,不要再做出令人担心的事来。”瞧她那无精打采的笑颜,若思又岂会不知她的心事。只是不管如何,他也绝不愿她再离家出去,那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说,绝对是件冒险的事。 听他如此这般的语气,阿娇这才想起被她冷落多时的四弟,心中定是还有余怒,于是亲自上前沏了杯茶,双手托起送上,面露讨好的说道:“四弟,大姐知道这几日让你担心了,这杯茶就算你向你赔罪的,不生气了好吗?” 若思见她如此诚意,纵使有天大的怒气,也在这瞬间化为了乌有,他轻咳了两声,接过茶杯,就唇轻嘘了一口,然后放下,脸上还是面不改色,但唇角上扬的弧度却泄露了他好转的情绪。 阿娇见状,这才松下心来,再沏了杯,转身恭敬的递向革三江,诚意满满的说道:“大哥,这几日想必你也为兰儿操了不少心,兰儿这厢也给你赔罪,以后绝不再犯。” 革三江一听,急忙接过茶杯,大饮了一口,说道:“兰儿言重了!不过,今后兰儿若是有什么想法,记得要提前告诉大哥。” “一定!”阿娇点头,郑重的说道。 “大姐这茶,恐怕还得给爹爹敬上一杯,听说这几日爹爹因为大姐出走,茶饭不思,终日愁眉不展!”若思见她敬得兴起,故意由此一提。 果然,阿娇耷拉下脑袋,一脸的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去,可以吗?”她现在一想起那张阴沉的脸就害怕,这不是要她送上门去找骂吗? “不行!”若思毫不客气的说道。 阿娇只得求助革三江,对他求助的眨眼。 一所护着她的革三江却是一脸正色道:“无论如何,这杯茶是要敬!毕竟,他所做的都是出于慈父之心。” “哦!那我得先做好挨训的准备。”阿娇想了想,这说起来确实也不能怪左司仁,这茶——还是敬吧! 革三江及若思相视一笑,然后对她重重的点头。 第二十节 国之大喜 皇城的大街小巷无不是热闹非凡的,每一日,过往的商客游侠,皆会在贩夫走卒之间听到皇城最新的传闻,最热门的事及最出名的人物,而这一切的消息,皆会在八仙居里得到最好的解释。比如说这最近最热门的——左府的事。 时至晌午,八仙居里可是客似云集,大到富家公子,小至贩夫走卒,皆齐聚于此,只是食之略有不同。 这不,一位一身肌肉、坦胸露毛的浓眉大汉开了腔了,对着同桌及邻桌熟识的爷们说道:“大伙都听说了吧!这左府的千金,可找着啦!” 同桌的一人夹了粒花生米放入嘴中,又饮了杯小酒,这才说道:“也不知这演的又是哪出,这回左府的损失可不只万两。” “那是,听说左府的十间闺房内,都失了不少私房钱。”一名油头粉面的瘦脸小生一脸激动的说道。 “哈哈哈,你这白小生,专爱打听人家闺房里的事!”那浓眉大汉一阵大笑,周围的人也跟着笑出了声。 那白小生不但不气,反倒有些得意的轻笑,说道:“这闺房里才有趣事,爷们不就爱听个趣事嘛!” “嗯,也对!白小生,这回我老九挺你!”老九举了举杯,对着在座的也暴出了一条消息,“大伙想必还不知道,那左府的千金是怎么回的左府!” “怎么回的?”众人皆是一愣。 “那怪盗已劫了左府,想必也用不上这左大千金,毕竟这怪盗是劫财不杀人,自然应该是放了回去!”这回掌柜的从楼上下来,正听到这话,便理所应当的接了上去。 “非也非也!”那白小生一脸神秘的说道:“大伙何不想想,既然这两盗能轻易进入左府洗劫,之前又何必掳去左府千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白小生直直的点破了将众人蒙住的纸,让众人一阵沉思。 半晌,众人才唏嘘出声。 “是啊!这世上哪有这么笨的贼。” “这事有蹊跷啊!” “那这左府千金既然不是被掳,那又会是——” “咳咳!”白小生一阵重咳,众人立即停下话茬,他接着对众人一笑,说道:“这左府的事,大伙还有得看,不过大伙心知肚明便可,可千万别说出来,祸从口出啊!” “嗯!”众人一阵点头,轻忙专心的低下头用膳,之后三三两两的说些其他的事。 “小二,结账!”白小生见目的达成,付了银子离开了八仙居。这回定会有人将此事传至文武百官的耳中,只要有人借题生事,这左司仁即便不会被斩首,但想再与况王爷攀亲带戚,恐怕也没这么简单了。 这厢在八仙居所讨论的话题,在大内皇宫,皇太后的寝宫——孝慈宫中也同样上演着。 孝慈宫 “母后,竟然那左家千金如此不识抬举,就别让大皇兄娶她了。”夜明媛有些气愤的说道,天下间的女子,无不想成为大皇兄的王妃,这左家千金竟然逃婚,真是——真是——有胆色!“母后,您说呢?” “嗯,哀家不管她愿不愿嫁,反正这元杰的婚事是绝不许改变。”孝贤太后听了明媛的不平之语,虽也有些不悦,胆毕竟能让大皇儿成亲,才是她心头的要事,要不然这外人,还指不定又说些什么呢。 “可是那左家千金分明不想嫁给大皇兄嘛,难道还要强迫人家!”明媛轻皱眉,说起这点,她倒是对那左家千金好奇得很,天下间竟然还有如此不贪恋富贵权位的女子,确实少见。 孝贤微微一笑,说道:“这嫁事可是左司仁那老匹夫与元杰两人定下的,这强不强迫的事,可与哀家无关。” 哇!母后真狡猾。明媛瞪大了眼,眼珠转了一会,才说道:“那要是皇帝二哥追究起左府的欺君之罪,这婚事不就告吹了吗?” “皇帝不会这么做!他只会更加热心的促成此事。”孝贤太后端起参茶喝了一口,悠闲的吃着点心。 噢!皇帝二哥可比母后还要热心大皇兄的婚事,这她怎么忘了。 “那母后,孩儿去前殿看一下,顺道传达一下母后的意思。”明媛急急的说道,她道是很想看看这皇帝二哥是否抵得住这文武百官的弹劾。 下朝后,几名重臣聚集在御书房,谈论着国事。 “好!好!好!”御书房内传来皇上的三声好字,接着便是一阵朗笑,候在左右的几位大臣也无不与君同欢的笑眯着眼,然后交汇了眼神,共同齐呼,随即行朝拜之礼道:“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快快请起!”东盛元奕满脸笑容,步下龙案,走至一位一身戎装的将军面前,大大的赞赏道:“革大将军果然是位虎将,难怪父皇在世时如此看重,联能获此良将,才是大幸。” 革大将军听君如此一言,立即跪下,激动的说道:“微臣承蒙先帝爷及皇上器重,能为皇上效力,微臣——万死不辞。” “好!好!好一个万死不辞,联特封你为护国侯,官拜正一品,另赏黄金千两,宅抵一座。”东盛元奕大声宣布,门外的太监急急的记着。 “皇上,臣为皇为民,理所应当,皇上如此厚重的赏赐,微臣愧不敢当啊!”革大将军一听,急急的说道。 “护国侯长年在外征战,小至呼噜国,大至瓦刺国,大小征战不断,现下终于为联平定了瓦刺,还与中原皇帝达成了两不相侵的协定,让联的子民不再有流离失所之险,让联的军队不在为长年征战所累。 联与众爱卿能安稳的站在这,全仗护国侯的铁胆忠心。这屈屈的赏赐又怎能弥补护国侯为国作出的牺牲与损失。”东盛元奕字字句句,说得有情有义,在情在理,在场的众位官员无不对他们的国主肃然起敬。对革大将军大大赞叹。 “皇上英明,皇上的赏赐护国侯理应当之无愧。”左司仁见革成涛如此耿直,立即出言劝道。 “左丞相所言甚是。”礼部尚书范云清亦出言道。 “嗯!就这么定了,护国侯若是再推辞,联可要治你抗旨之罪了。”东盛元奕大步走回龙案,嘴里似真似假的说道。 革成涛见状,立即上前谢恩接旨:“得皇上如此厚爱,微臣定以身报国,绝不负皇上重爱。” “好,革爱卿快快请起,联决定,三个月后举行武状元选拨,得此头衔者,以后便是护国侯的门生,接下大将军之职。”东盛元奕再次下旨,令在场的大臣一头雾水,满脸不解。 “好了,革爱卿连日奔波,舟车劳顿,急赶着回京,想必还未与家人相见,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皇上,微臣告退。” “嗯,其他几位爱卿可还有事,若是无事,也都退下吧!记得今晚护国侯的庆功宴可别忘了出席。”东盛元奕淡淡的笑着,看得出今日的他心情甚是愉悦。 范云清见状,有些欲言又止,原本这是搬倒左司仁的好机会,耐何曹国舅近日不在皇城,没了后头的靠山,范云清只得忍住作罢,跟着其他官员一同退下。 “真是恭喜革将军啊!”兵部史郎吴文雍上前恭贺革成涛。 革成涛大咧咧的一笑,说道:“吴文雍,哈,你这小子,亏得你这文官能干得了兵部史郎之职。老夫真是小看了你。”出了宫门,革成涛大咧咧的个性便展露无疑。 “当年还是多亏了革大将军的点拨,下官真是感激不尽。”当年一心想成为文状元的他落榜,在八仙居内借酒消愁,正巧碰上了革大将军,经过他的一番提点,他苦读兵书,积极实际,虽然未能得一身武艺,但对于攻城谋略,保家卫国的事早已是向往已久。 “大将军,不对!下官应改口称护国侯了,下官这几年苦学兵法,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拜在护国侯麾下,还望护国侯成全。”吴文雍一脸严肃,双眼放光的等待他的回应。 “嗨,老夫才刚回京,咱们先不谈这些!这几年——” “哈哈哈——!”一道笑声传来,打断了革吴两人的对话,两人同时回头观望,原来是左司仁。革成涛一脸爽朗的唤道:“左兄!哈哈哈!” “成涛兄,走得这么急,赶着回家见嫂夫人哪!”左司仁一脸揶揄的笑道。 “左兄说哪里话,走!去府上喝两杯,文雍,你也一起来吧!”革成涛一掌大力的拍在左司仁的肩上,左司仁重咳了两声,无奈的对他摇了摇头。 “不了,侯爷离家多年,想必要与家人好好聚聚,文雍不便打挠。庆功宴上文雍定会好好的敬侯爷一杯。”吴文雍有礼的推脱。 左司仁赞同的点头道:“吴大人说得有礼,瞧你风尘仆仆的,晚上可还要参加庆功宴,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嗯!”革成涛点了点头,随后抱拳说道:“那老夫就先告辞了!” “请!” “请!”两人目送革成涛离去,随后也互相拜别。 第二十一节 百草园 待大臣们都退了去,躲在一旁的夜明媛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来,冲着东盛元奕甜甜的一笑,唤道:“皇帝二哥!” 东盛元奕埋首在奏折之中,眼也未抬的说道:“舍得出来了!” “哇!原来皇帝二哥早知道我躲在这了?”明媛一脸佩服作崇拜状。 “呵,你这小间谍,不知道又接了母后什么任务了!”东盛元奕口气平坦的说道。 “唉!你这回可真是冤枉我了,人家是听母后说革大将军回朝了,带回了好消息,所以才赶来看看了。”夜明媛一脸委屈的说道。 “是吗?”东盛元奕怀疑的瞥了她一眼,随后又埋首回折中。 “那个,另外还想来看看皇兄如何处置左丞相?”夜明媛扁了扁嘴,老实的说出目的。 东盛元奕扬起一抹淡笑,放下手中的笔,佯装疑惑的问道:“丞相何罪之有,联为何要处置他?” 明媛眨了眨眼,不解的问道:“皇兄不知道吗?左丞相可是罪犯欺君!”这可是人人皆知的事了,皇兄分明是坦护左丞相。 “你是来告发丞相的吗?”东盛元奕问道。 “当然不是!”夜明媛立即回绝,接着狐疑的看向他说道:“哦,我知道了,母后还真是料事如神,皇帝二哥等着看大哥的好戏,又怎会治罪于左丞相,呵!”夜明媛一脸旁若无人的窃笑。 “哎唷!”明媛吃痛的被纸团射到的鼻头,一脸愤恨的叫道:“二哥,痛诶!” 东盛元奕不以为然的向她瞥了一眼,之后又埋首回奏折中说道:“小间隙,现在知道联的决定,可以回孝慈宫了吧!” “唉,好吧!”夜明媛见他赶着她走,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不过她仍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一边往回去,一边说道:“反正忙完大皇兄的事,母后便会着手皇帝二哥的大婚了,看来这皇宫的热闹一时还不会完哦!”说完她诙诙谐的一笑,向门口走去。 “回来!”身后传来好大的喝声,东盛元奕扔下手中的一切,立即站起身来,拉住正要出门的明媛,一改刚才冷淡的脸色,柔声问道:“明媛乖,告诉皇帝二哥,这母后这会又准备玩什么花样,选妃大典不是刚过?” “可惜皇兄仍未觅得如意美娇娘啊!母后一心想抱皇长孙,皇帝二哥,你可要小心了。”明媛一脸揶揄的看着紧张异常的二哥。 “明媛,二哥可最疼你了!”东盛元奕使出美男计,一脸期望的看着明媛。 明媛见状,乐在心底,随后假意为难的咳了两声说道:“那个,母后只是有这想法,也不定真这么做,只是皇帝二哥,你知道明媛一直都很想出宫见见我那未来的大皇嫂,母后日日管着我,不让我出宫,明媛好闷哪!”明媛知道他迫切想知道母后的决定,趁机开出条件。 “这容易,只要你能替皇帝二哥躲过此劫,联就在宫外赐你一座府砥,到时你可以住在宫外,母后绝不会多说什么了。” “真的?”明媛闻言,差点没乐得跳了起来,住在宫外,那她就如同出了笼的小鸟,想飞哪就飞哪了!这日子真是太美妙了,“皇帝二哥,你可不能骗我。” “联是皇帝,君无戏言。”东盛元奕一脸严肃的捍卫着自己的威严,随后一脸笑意的问道:“现在可以告诉皇帝二哥母后的打算了吧!” 明媛唉了口气说道:“唉,这还真是皇帝二哥你的大劫?” “快说!”见她故意卖关子的停顿,东盛元奕急忙催促道。 明媛故作悲伤状,说道:“皇帝二哥可还记得那嫁入左府的绿衣郡主,母后听说她育有一女,如花似玉,就决定——” “荒唐,真是荒唐!左丞相的两女联记得,曾来参加过选妃,联都未选中,母后怎可故乱配对。”东盛元奕气愤的大叫。 “皇兄别气,母后也只是想想而已,说是此次大皇兄大婚,先见见那女子再说,觉得满意才——”明媛见他脸色铁青,不敢再多言,急忙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至于宫外的府砥,要等皇帝二哥消气再来讨回了。 明媛无奈的向自个的明轩宫走去,刚刚偷偷的想溜出宫门,哪知被御林军统领王瑞逮个正着,没有母后和皇帝二哥的令牌,怎么也不让她出去。这皇宫,该死的就像个牢笼,呜——可怜她父母亲死得早,才会被皇家领来寄养,现在——竟连出个宫都这么难。 明媛越想越气,对着一旁的花草就是一阵乱捉狂打,那些花花草草瞬间惨不忍睹。一道抽气声引得明媛注意。 “天哪天哪!我的艾叶,我的绿珊瑚,我的紫茉莉。”一名身着紫色金边华装的女子急切的奔了过来,双手微颤的捡起被明媛毁得面目全非的花草。陏后有些气愤的起身对着明媛问道:“姑娘,它们惹到你了吗?” 明媛一时被这女子的冲撞吓到,愣了一会才硬生生的回道:“你是何人,敢这样跟本公主说话。” “你是公主?”紫衣女子狐疑的看她一眼,随后便蹲了下来,对着那零乱的花草自言自语道:“药儿啊药儿,看来你们今日是注定有此一劫。”边说着还边小心翼翼的查视着花草,启途能将其恢复原样。 明媛杵在原地,看着这女子的一举一动,这女子长得清新亮眼,自然清爽!她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明媛好奇的蹲了下来,着手想帮忙收拾,想了想却又缩了回来,盯着那女子的侧脸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种花草?”她可认为这花园会是女子种的。 “咦,你还没走!”柳雨嫣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她。 敢情她当她是隐形!明媛再次觉得怒火中烧,大咧咧的问道:“喂,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这可是皇家御草园,闲人不得入内。” 这会儿柳雨嫣连头也未抬,平淡的说道:“这是我的百草园!” “这——这怎么会是你的?明明是皇兄的嘛!”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更何况这是在宫中。明媛急力争辩,这才仔细的看了这的环境,她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她在皇宫长大,皇宫里的每个角落她都熟悉,这不正是空了许久的呈阳阁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又种了这么多花花草草了。 “皇上已赏给我爹种植草药,这里现在是我的。”柳雨嫣毫不退让的说道。 “你爹?——不会是柳御医吧?”明媛不确定的问道,从小她除了母后就最怕柳御医,一生病柳御医就会开那苦死人的药给她喝,还不许她含糖,母后和皇兄也不会帮她。 “没错!” “那这些不是花花草草,全都是药喽!”明媛瞪大了眼,仿佛这些都是要给她吃似的,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这些草药原来长这么漂亮。“你真的都是你种的?” “没错!”柳雨嫣仔细的将被她毁了的花草栽回,心疼的轻碰,希望它们的生命力强,还能活回来。 “它们——还能救活吗?”瞧她这么在意,这么认真,明媛有丝愧疚的问道。 “不知道,看它们的造化了。”弄完这边,柳雨嫣拎起一旁的篮子,小心的将手伸到每株花草间拔除杂草。明媛一见,觉得有趣,一脸讨好的问道:“我可以帮你吗?” 柳雨嫣意外的看向她,这才正式的打量起这位公主,一身粉色华服的她,看起来娇艳动人,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透着单纯的笑意。看上去无害而可爱。柳雨嫣微微一笑,点点头。明媛立即甜甜一笑,学着她的动作,小心的伸手拔去杂草。 第二十二节 众人的命运 左府 犹豫了几天,待青梅的伤势好得差不多,阿娇才鼓起勇气去见左司仁,从左管家那得知,爹刚下朝回府,听说晚上皇宫内要为革大将军庆功,所以这会儿应当是在书房休息。 要不是她亲眼所见还真是不信,这么多的姨娘摆着,他要休息竟然是去书房,居她所知,平日里左司仁呆得最多的就是书房,而且几位姨娘都被交待不得入书房半步。 看书房虚掩着,阿娇手托着托盘在门外犹豫着,自从回府之后,她就再未见过左司仁,一是怕他怒气未消、二是气他对她的抗议不豫理会。 可听若思如此这般的一说,她道也觉得有丝过意不去,谁叫这是在古代,父母之命大如天的时代,这便也不能怪他了,再说+——他为她挑的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子。哎!茶快凉了,还是进去吧! 吱呀!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阿娇小心的往里头探,只见左司仁手撑着额头假昧着,像是毫未发觉她的到来。阿娇抿了抿唇,考虑着是否该进去。 “进来吧!”正当她要退出之际,左司仁毫无预期的发出声音。 阿娇手中的盘子一抖,险些打翻了茶杯。 “爹——女儿给你沏了杯茶!”阿娇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将茶水端上。 左司仁这才睁开眼睛,对上阿娇的一脸害怕。叹了口气,问道:“这几日,可有在房中反醒?” “有……有啊!”阿娇瞧他一脸严肃,忙不顾一切的点头,随后小心的瞅他的脸色,问道:“爹——您还在生女儿的气吗?” 左司仁细细的打量着阿娇,可以胆大包天的逃婚,却又胆小如鼠的道歉,看似委婉无害,却又暗藏精明。他微微摇了摇头,才发觉对兰儿的习性竟是一无所知。 左司仁端起桌上的参茶,喝了一口,说道:“兰儿,爹知道之前有负于你,你在心中定也对爹有过怨恨,这次的事,爹不怪你。但半月后的大婚,绝不会更改,你若有什么想法及要求,都尽可以提出,爹会尽量满足你。” 原本还有丝歉意的阿娇,听他如此一说,心中忽涌一股怒气,语气生硬的说道:“女儿从不敢奢望爹会为我改变什么,毕竟这是难得与皇室联姻的机会,爹会选上兰儿,兰儿应感到万幸才是,更不敢有所埋怨。至于要求——女儿只想未来的日子里,身边能有个值得信任的人陪伴,青梅与女儿情同姐妹,请爹不要连这也一并剥夺了。” 阿娇一口气说完这些,一改刚刚的小心翼翼,双眼无畏的看向左司仁。 “你——!”左司仁万万想不到这在他面前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还有这言词咄咄的一幕,言语之中不难听出她的指控,想他为官十数年,虽算不上是什么清官,却也从未贪恋权贵,如今却被自个儿的女儿说成是攀龙附凤之徒,心中一涌而上的怒火,却又在见到那与亡妻相似的面孔时忍住,嘴里僵硬的说道:“好,就让那丫头做陪嫁,你现在给我回房去,不准再踏出半步,要不然——!” “爹爹不必再拿青梅威胁,女儿遵命就是!”阿娇一挥衣袖,转身走出了书房,徒留左司仁抚胸难受。 即便是嫁去了况王府,她也有办法让那高高在上的王爷休了她,到时候,看谁还敢打她的主意。阿娇心里盘算着‘第二计’。 忽然计起那昏迷时所见的火凤,那尊者说了,只要‘那边’的左若兰愿意回来,她就可以被换回去,不知现在她过得如何? “哈欠!”在另一个时代,一身唐装的左若兰猛的打了个喷嚏,似乎感应到什么似的,细眯起眼,过了一会,又继续埋头绣着客户所订的‘百鸟朝凤图’。 她莫名的来到这21世纪已有二个多月,记得刚醒过来的时候,见到周围的一切,还以为自己已至身在天宫或是地府。 直到周周和方大哥的出现,她才确定了自己没死,只是到了另一个时代,而他们一开始的误认,也在她多次的状况和解释之后,渐渐相信。 现在,她代替那叫‘焚阿娇’,被她借尸还魂了的姑娘,活在了这个时代。 而原本的‘水月琴行’,也应无人经营而改成了她的‘刺绣坊’,她不懂得如何做生意,这一切都是方大哥所安排。 抬头看了看时间,时针指到了‘4’字上,分针也到了‘6’字上,这是四点半,是周周放学的时辰,她得先去做饭了,省得那小家伙一回来就喊饿!呵,这一切可不容易呢,她整整学了一个多月才会。 若兰的唇角柔柔的扬起,一副满足的笑容。这一切,在‘虚无幻境’的火凤都看在眼里,焚阿娇的心愿她无法忽视,但左若兰的心意,她也必须保全。如何取舍,只能听天由命了。 有人来了!火凤听到了细微的声响,玉手一挥,眼前的‘观世镜’随之关闭。 “参见尊者!”两名身着银袍的天兵出现在眼前。 “何事劳动二位仙家?”火凤冷淡的问道。 左边的天兵率先开口说道:“近日东方妖邪作祟,天帝命尔等前来传昭尊者前往收服。” “哦,四大天王何在?”火凤迷起凤眼,凤凰一族很少为天帝所信任,这种事天帝怎会想起她。 “被派往冥河除妖。” “托塔天王何在?” “与三太子巡视巫山。” 看来是非去不可,火凤心中一沉,左若兰与焚阿娇之事,怕要拖上一段时日了。 “带路。”火凤冷然的出声。 “是!”二名天兵领命,往东方急行而去。 ———————————————————————————————————————————————————— 况王府 杨末兰被丫头搀扶着下了马车,意外的看着高挂的红灯笼及府里紧张的气氛,这张灯结彩的,府里是有喜事?杨末兰甩开丫头的手,急急的进了门。 “快点快点,这边,摆这边!”木管家急急的指挥着这里的一切。大厅里已焕然一新,桌子、椅子都换成了上好的香木,件件都系上了红喜带,正堂墙上还贴着大大的‘喜’字。 “木管家,这是——”杨末兰上前问道。 “哦,是杨姑娘回来了!过两天便是王爷大婚,姑娘可要准备些什么?”木管家一瞧,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主儿。 “大婚!”杨末兰大叫一声,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王爷大婚?她才离开不过月余,王爷怎么就要大婚了呢?“是哪家姑娘?”得了况王妃之衔?末兰心中无比不服。 “左丞相之女,闺名若兰,与姑娘只差一字,以后姑娘可有伴了!”木管家有礼的回答,接着便又急急的告退,往另一边去。 丞相之女!杨末兰大受打击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只恨自己不是出身名门。 什么日久生情,什么朝夕相处,这会儿已经有了正主!她还有什么希望!杨末兰绝望的饮泣。 “小姐,咱们回房吧!”不知何时,丫头小莲已经来到身旁,出声唤道。 “嗯!”此时的杨末兰,只能依附在小莲身上,感叹着自己多灾的命运。 第二十三节 太后的心思 而另一边,左府也正为两天后大小姐出嫁而里里外外的张罗着,几位姨娘一改往昔爱理不理的态度,个个都给阿娇送了份厚礼,除了那不可一世的绿衣郡主。 “思儿,你大姐最近如何?可还在埋怨着爹?”两父子难得的在花园中下棋,而左司仁心中却仍为那天与女儿在书房的冲突伤神。 “孩儿能够理解爹的心情,大姐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等她冷静下来,会明白爹的心意的。”大姐在府中一而再的被伤害,他也曾想过为大姐找个托付终生之人,只是他找的是革大哥,而爹找的是况王爷,即然大姐对革大哥也并非男女之情,那么——嫁入况王府,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嗯,希望如此!”左司仁点头叹息。 “哦对了爹,听说边疆战事已平,革将军也已还朝?”近几日未见革大哥前来,八成是正急着父子相聚。 “是啊!革将军骁勇善战,为国争光,已被皇上封为护国侯!”说起此事,左司仁也是一脸欣慰。 “孩儿还听说,皇上下了圣旨,‘三个月后举行武状元比试,得此头衔者,以后便是护国侯的门生,接下大将军之职。’”若思激动的说道。 左司仁心念一动,抬起眼来看着儿子,问道:“思儿莫不是也想参加?” “是的爹,孩儿学得一身武艺,就是想以有用之躯报孝国家。请爹成全。”左若思一脸正气的说道。 那豪气万千的脸,让左司仁感到自豪,五官分明的脸也已在不知何时退去了稚气,多了股男子气概。左司仁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好!难得你有如此壮志,爹岂的不成全之理。不过三个月后的比试,定是高手云集,你可要勤加练习才是。” “是,孩儿定不负爹的期望。”能得到爹的赞同,左若思比什么都开心。 皇宫大内 皇上早早的下了朝,便拉着大哥东盛元杰往孝慈宫奔去,他这皇兄只要是一刻不见,就不知会出现在哪,任凭你有通天本事,也绝计找不着他。 “皇上请自重!”东盛元杰没好气的对着紧抓他衣袖不放的东盛元奕吼道,优雅的脸上浮起莫名的黑线! 东盛元奕嘿嘿一笑,继而一脸哀叹道:“皇兄别恼,谁让你消失了五日,整整五日,你知道这五日联是怎么过的吗?” “哦,难不成皇上为臣彻夜难眠、茶饭不思?”东盛元杰一脸兴味的问道。其实即使他不说他也知道,母后可不是好应付的。 “呃,相去不远。”东盛元奕毫不客气的点头,继续拉着皇兄那白净的袖子向前走去。 “奴才给皇上、王爷请安!太后已等候多时了!”行至孝慈宫门口,白公公早已在门前迎接。 “瞧,皇兄!快进去吧!”到了这,东盛元奕才算放心的松开他的衣袖。 东盛元杰整了整袖子,这才步入宫中。 “哟,这不是哀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儿子吗?今儿个怎的有空来哀家的孝慈宫逛逛?”刚一入室,便传来了孝贤太后的挖苦声。 “儿臣给母后请安!” “嗯!坐吧!” 两人皆施了礼,就着宫女端上来的椅子坐下。 孝贤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再过两日便是皇儿的大婚了,可别再给哀家溜得不见踪影。” “呃,儿臣不敢!”东盛元杰出声解了母后的担心,这婚事即是他亲口答应,就不会变挂。虽然这其中出了点小纰露,不过愿赌服输,他绝不会借机生事。 “那就好!”得到了儿子的承诺,孝贤太后这才宽下心来,语气也大有好转,继而说道:“皇儿啊!母后好不容易盼到了你成家,虽说这媳妇不是哀家亲自挑的,但相信丞相之女也绝计不会差到哪去。好好待人家,让哀家早些抱上长皇孙。” “对对对,让联也能早日抱上长皇侄!”东盛元奕不怕死的应合着。 东盛元杰俊眼一眯,笑道:“皇上不觉得能早日抱上皇长子,才是大事吗?”说完,又向太后施了施礼。 孝贤太后同意的点了点头,说道:“皇儿说的是,等元杰的大婚一过,也该筹备皇上你的大婚了。” “母——母后!儿臣不急!”东盛元奕没想到一不留神,又将母后的苗头引到了自己身上。 “你当然不急,可哀家急了!哀家也不逼你,给你三个月时间,在‘武状元选拨’之前,你若还未寻觅合适的人选,那哀家就替你作主了。”&8226; 三个月?东盛元奕一脸苦像,商量道:“能不能等‘武状元选拨’过了再说?”他也好来个微服出巡。 “这事就这么定了,没得商量!再有,哀家心中已有人选,若是你选的还不如哀家,哀家可不依!”孝贤太后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狠下心不再给他拖延的机会。 人选?不用问也知道是谁了。明媛哪丫头这几日也不知跑哪去了,若是想躲过母后的这一劫,就得靠她了。东盛元奕心中默默估算着。 “元杰呀!”孝贤见皇上不再多话,又转向东盛元杰说道:“照理说,这皇家的媳妇进门之前,总要由诰命夫人带入宫中,向哀家及皇上、各位皇妃行谢礼。只是她亲娘早已不在,就由你去带她入宫吧!” “是,母后!”虽是百般无奈,但东盛元杰也只得应下。 “嗯!”见他没再有异议,孝贤满意的点头。 “对了母后,这几日怎不见明媛?”平日里这丫头三不五时的光顾他的御书房,这几日不来烦他,他道觉得无聊。 经他一提,孝贤这才发现有丝不对劲:“没在明轩宫吗?这几日只是朝晚给哀家请过安,其它时间倒还真不曾见着。这鬼丫头又在搞什么?” “明儿个早上来向母后请安时,母后可以当面问问。”东盛元杰淡笑着说道。 “也对,明儿个早上未来皇嫂要来请安,就不信那丫头不凑这热闹。”皇上一脸兴味的说道,一想起这事,他就无比期待这明日的场面。瞧皇兄的脸色,已是十足的不耐,不知明日当着未来皇嫂的面,会不会也这样。 “呵呵,好!哀家还真想见见这未来的儿媳,元杰明日可不许晚到喽!”说起这个,孝贤也是一脸兴趣。 “母后放心!” 母子三人拉拉扯扯的话话家常,如此和谐的一面,是孝慈宫常见的画面! 但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也依然有人见不得这一面,见不得皇室的和谐。 百草园内,粉、紫两道身影在其间忙碌着。只认识了两天,两人就像是多年的姐妹一般,相处融洽。 “咦!这草儿好香啊!雨嫣,它叫什么名儿啊?”帮不上雨嫣的忙,明媛只得在百草园中乱窜,东瞧西看的,显然对这园中的一切都好奇得紧。 正忙着为紫茉莉除虫的雨嫣回头一看,叫道:“别嗅!”可是为时已晚,明媛已经直直的倒了下去。雨嫣急忙跑了过去,扶起明媛!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小药瓶,在她鼻前一晃。 明媛幽幽转醒,吃惊的瞪大了眼,看向雨嫣的眼眸充满了不解。 “这是迷香草,会使人陷入昏迷,是拿来麻醉病人的,索性它现在还小,药性不强,要不然你得睡上三五天。”这几日她不是被刺扎到,就是被花香迷倒,竟还不怕死的天天前来,她真不知该说她大胆,还是鲁莽。雨嫣再次无奈的摇摇头。 “唔!好神奇!”明媛坐在地上,呆呆的说道,半晌,眼珠儿一转,又道:“这迷香——能不能给点我?” “你要去干嘛?”雨嫣一脸愕然,继而明确的说道:“除非是救人,要不然不可以给你。” “哎呀!雨嫣,我自有用处嘛,我保证绝不是害人。”明媛见状,立即上演连大皇兄都挡不住的娇功。 柳雨嫣不为所动的说道:“不行!这药除了患者,用在何处都会害人。” “人家只是久未出宫,想出去玩而已!”明媛一脸无辜,希望能博取她的同情,“你也知道,老闷在宫中,很无聊的嘛!” “那也不行!想出宫就去求你母后和皇兄吧!”柳雨嫣耸了耸肩,显然这夜明媛的娇功用错了对像。 明媛无计可施,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笑眯着问道:“雨嫣,你可是皇帝二哥所封的贵人,怎么会落得在这种花草。皇帝二哥真是太过份了,我替你去理论。”说着就快速的跑出园子,往行宫跑去。 “啊——回来!”雨嫣一听可吓破了胆,这事可不能让皇上知道,更不能让他发现她的存在,要不然——她就真的跟这些花草无缘了。 雨嫣一回神,忙丢下手中的东西,向行宫追去。 “哈,抓不到我,抓不到!”明媛刻意保持一段距离的向前跑去,开玩笑!她可是从小被太监们追着长大的,脚下功夫一流,雨嫣才追不到她呢,她只不过是太无聊,好久没人敢跟她玩了。 “公主,你快停下,你答应过我不告诉别人的!”柳雨嫣气喘吁吁的紧追其后,奈何天生的弱质体质无法追上精力旺盛的夜明媛。 “哈,我现在又反悔了,你来追我呀,追上我,我才答应。”夜明媛见她停下喘气,也跟着停了下来,回过头对她喊到。 柳雨嫣咬了咬唇,深吸了口气再度追上。 “哇啊!又追来啦,我跑!”明媛玩得兴起,一边向前跑去,一边又回过头看她。碰!不期然的撞上了一堵墙。 “哦!”明媛吃痛的大叫,揉着被撞痛的脸部停了下来,嘴里还骂骂咧咧道:“混蛋,是谁走路不长眼,没见本公主向这边跑来,不会让开吗?” 第二十四节 贵人?侍寝? “奴才参见公主,公主吉祥!”皇上身旁的随行太监小桂子忍住笑意,上前行礼。 明媛一听,惊觉不对,立即睁开眼来。撤下怒容,换上笑脸甜甜的唤道:“皇帝二哥,你怎么在这?” 东盛元奕没有开口,他的视线穿过明媛,落到了那紫色身影之上,在他的严令下,但凡后宫女子皆不得前来行宫,除非得他允许,她不知道吗? “皇帝二哥!”明媛察觉东盛元奕的脸色有异,立即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是我带她来的,你可不能罚她。” 东盛元奕低下头,宠溺的摸了摸明媛的软发,佯装不悦的说道:“母后正找你呢,你这丫头这几日竟敢消失得不见。” “啊,母后找我?什么事?”明媛一听,吓了一跳,在她心里,母后虽然宠她,但也是最严厉的。 “不想挨骂的话,就快点过去。”东盛元奕略微恐吓,明媛立即撒腿往孝慈宫跑,完全将柳雨烟抛在了脑后。 雨烟见状,悄悄的转身想要离去,心里默默的希望他也忽视了她的存在。 但其实,东盛元奕的视线一直探究的看向她,只是她一直低着头,未发现罢了。见她转身想走,东盛元奕微挑起眉,好大的胆子,竟视他如无物。 东盛元奕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太监退下,然后大步走向前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惊觉前路被挡,雨嫣猛的抬起头,望进了一处深深的寒滩之中,身子像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只能愣愣的望着他那深邃的眼睛,眼底的一切被他探知一空。 “你好大的胆子!”寒气逼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见到联不行礼,还妄想逃走。” 柳雨嫣微微一怔,立即跪下叩头:“皇上恕罪,奴婢只是不想打挠到皇上。” “你已经打挠到联了。”东盛元奕毫不容气的说道,“你是哪宫的宫女,敢无视联的命令,跑入行宫之中?” 宫女?柳雨嫣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为了做事方便,还穿着宫女的衣服。既然如此,就将错就错了吧!她宁思了一会儿说道:“回皇上,奴婢是呈阳阁的宫女,方才公主跟奴婢闹着玩,奴婢一时未觉,已经跑入了行宫,还望皇上能宽容大量,饶了奴婢这次。” 呈阳阁?“先起来吧!”发觉她还跪着,东盛元奕大发慈悲的出声。 “谢皇上!”柳雨嫣缓缓起身,但跪久的双腿毫不合作的一阵虚软,娇躯直直的往旁边倒去。雨嫣心中暗喊了一起‘糟糕’。紧接着便倒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四目相接,再次让时间静止。 俊俏的脸庞,深邃的双目,高挺的鼻梁,浑厚的嘴唇,还有那充满男性的味道,一时让她失了心魂,只是定定的盯着他瞧,但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会让她痛不欲生,应该保持距离。 “怎么!想一直躺在联的怀里吗?”耳边响起一道讥讽的声音。雨嫣羞得双脸俏红,立即站直身子,挣开他的怀抱。 没了温香软玉在怀,东盛元奕忽感一阵失落,但随即又恢复冷酷说道:“看来你并不甘于只做个宫女。” 柳雨嫣深觉被侮辱,咬了咬唇,镇定的答道:“皇上只怕是误会了,奴婢只是一时脚软,绝对无意冒犯皇上。” “是吗?”无意于他?东盛元奕脸色一沉,移步向她靠近,低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吐:“如果你想来侍候联,联可以成全你。” 柳雨嫣瞪大了眼,立即再度跪下说道:“皇上息怒,奴婢不敢!” 东盛元奕蹲下身子,微扯起唇角说道:“不敢?有何不敢,难不成你还怕你主子怪罪于你?只要你成了联的女人,你的地位就远在你主子之上,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话一说完,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他竟会为一个初识一面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是她身上独有的香味迷惑了他,还是她看似柔弱,却毫不软弱的态度激怒了他? “皇上,奴婢今日冒犯了皇上,无论皇上如何处治,奴婢绝无半句怨言,但还请皇上明察,奴婢对皇上绝无半点非分之想。”雨嫣语气恳切的说道,心中却无比的懊恼,早知道就不跟公主瞎闹,这会儿引起了皇上的注意,恐怕没办法继续平静的待在宫里了。 绝无非分之想?东盛元奕一听,心中的怒火更是直冒眉心,原本冷酷的双眼更显阴沉,她宁可被罚,也不愿做他的女人?难道他堂堂天子,还配不上一个宫女吗? 东盛无奕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仔细的瞧着她的五官,感叹道:“好一张精致的脸,不愿做联的女子,联就偏不如你所愿,你不是要联罚你吗?那联就罚你做联的女人,即日起,你就搬来行宫住,直到联不要你为止。” 什么?柳雨嫣一听,急急上前说道:“皇上不要,请皇上不要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东盛元奕一听,微皱了皱眉,但看着这张惊恐的小脸,又勾起唇角言道:“联今天就要强人所难一次,看谁敢多言。” “来人哪!”东盛元奕站起身来,唤道。 “皇上有何吩咐!”不一会儿,小桂子已来到身前听命。 “安排一下,让她即日搬入行宫,做联的侍寝。”东盛元奕吩咐完后,便准备离去,但一旁的小桂子却只愣在那里,毫无回应。 东盛元奕微眯起眼,问道:“怎么?联说的不够清楚吗?” 这是危险的讯息,小桂子立即回神,应道:“清楚清楚,奴才尊旨。” 待东盛元奕走后,小桂子这才上前扶起柳雨嫣,还讨喜的说道:“姑娘大喜啊,奴才恭喜姑娘了。” 侍寝?倘若让他知道,她是他封的贵人,这会儿却被贬为了侍寝,不知是何表情!罢了罢了!竟然逃不掉,那就听天由命吧。 雨嫣不理旁人,直直的往呈阳阁方向走去。小桂子一愣,立即跟上。 “况王爷亲自来府,微臣真是受宠若惊!再过两日便是王爷与小女的大婚,不知王爷可有何交待。”左司仁一脸意外的上前迎接东盛元杰,之前的事已是众所皆知,但王爷并未因此前来退婚,他已是甚为感激了。 “丞相大人不必多礼,今日前来是传母后懿旨,明日昭令千金入宫谢恩。”东盛元杰言明来意。 左司仁略微思量,说道:“是微臣疏乎了,原本该有晧命夫人带小女入宫,只是——” “此事母后并未怪罪,只是命本王明日一早带令千金入宫,不得有误。”东盛元杰瞧他有所疑惑,淡笑着出声言明。 “太后真是设想周到,有王爷带小女入宫,微臣便放心了。王爷难得来府一聚,微臣命人传小女过来,小女一直很想一睹王爷风采。”左司仁急力想撮合他与若兰,只是当事人并不领情。 第二十五节 大哥的表白 东盛元杰露出浅笑说道:“丞相大人不必心急,明日本王自会来接令千金,到时再见也不迟,本王稍后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东盛元杰转身,保持一惯的潇洒离去。 “老爷,这样对小姐真的好吗?”左管家见其离去,有些担心的上前问道。 左司仁叹了口心,说道:“放心吧,老夫不会让兰儿受委屈的。” 左管家点了点头,既然老爷都如此说了,那便是这样了。 雅院中,恢复健康的青梅忙碌的跑进跑出,弄得阿娇没办法安静看书。只得看着跑来跑去的青梅,一脸不解的问道:“青梅,在忙什么呢?” 被她一唤,青梅停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些丝线,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姐,再过两日便是你与况王爷的大婚了,青梅给你准备好随行物品啊!” 随行物品?阿娇一阵失笑,随即故作疑惑的问道:“我的随行物品不就是你吗?怎么?你还没准备好吗?如果很麻烦的话,你就留下吧!” “啊,不行不行,小姐,青梅一定要跟着小姐才成,青梅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准备的是小姐的呀,瞧这些丝线平时都是小姐最珍贵的,现在小姐虽说是失了记忆,但难保哪天想了起来,会用着它们哪!”青梅立即哇哇大叫,拖拖拉拉的解释一堆。 阿娇无奈的摇摇头,苦着脸说道:“你还指望我这记忆能恢复啊!,青梅,你不喜欢现在的我吗?” “当然不是,小姐现在这样可好了,不会被欺负也不会受委屈,但以前的小姐也很好啊,要是小姐想起了以前的事,又能保持现在的性格,那就最完美了。”青梅一脸向往的说道。 “最完美了!”阿娇学着她的口气,一脸闷闷的呢喃:“天下哪有完美的事!” “小姐,你说什么?”青梅见她嘀咕出声,忙问道。 “没什么,你爱收拾就快去吧!”阿娇挥了挥手,伸了个懒腰,起身往花园走去。她现在每日必做的事,除了看书,便是去花园的亭中静坐,希望独自一人的时候,火凤会出现带她走。再过两日便要嫁入王府了,她再不出现,她可就非嫁不可了。 “瞧她那目中无人的样子,真以为当了王妃就可以踩在咱们头上了吗?”正当她低着头,准备跨入亭中之时,耳边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声音。 原来是她的姐妹们,阿娇淡然一笑,转身准备离去。 “大姐不坐会儿吗?”柔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一贯柔弱的若云。 “若云,你干嘛叫她过来坐?难道连你也要巴结她吗?”若香厉声问道。 若云略显不安的说道:“不、不是,我只是觉得,大姐快要出嫁了,咱们也应该向大姐说声恭喜。” “恭喜?”若香冷冷一笑,走近阿娇,眼中露出不肖与憎恨,说道:“是该恭喜她,顶着‘况王妃’头衔的活寡妇。真是令人羡慕啊!啊哈哈哈——”一连串夸张的笑声从她嘴中逸出,伴随着的是‘啊’的一声惊呼。 “谁,是谁?”额头忽然被挨了一记,若香双眼巡视四周,只是无一发现。随后,她的眼光又盯回阿娇身上,语气生硬,意有所指的说道:“算你狠,可你也别忘了,我娘是王爷的表姑,太后已属意逃我入宫侍候皇上,到那时候——有你好受的。”在阿娇耳边嘀咕完后,若香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若云似有所无的看了一直未出声的阿娇一眼,也跟着离去,偌大的花园中,终于只剩下她一人了。阿娇大呼了口气,眼神无辜的转了转。 走进凉亭,托着腮帮坐下。她还真是顾人怨哪!这古代——真跟她犯冲,只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见亭中只剩她一人,站在远处的东盛元杰忽的想上前会会他那未来的王妃。 “王爷,有人来了!”锁格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提醒着准备步入院中的主子。 东盛元杰瞄了眼远处行来的人,直觉的隐在树后。 “兰儿!她们没伤着你吧?”耳边传来焦急的询问,才步入后院便听见了若香那鄙俚的言词,他一时气愤,便顺手拾起石子给她一次警告。 一听来人的声音,阿娇立即抬头,抛开先前的烦恼,露出微笑问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革三江步入亭中,随即在她身旁坐下,苦笑一声说道:“再过两日你便要嫁入况王府了,做大哥的,怎能不过来说声恭喜。” 恭喜?阿娇没来由的对这两个字表示反感,不过见他如此勉强的笑着,跟着说了声:“谢谢!” 忽然,革三江拉过阿娇的手,深情的说道:“兰儿,大哥知道你并不愿嫁入况王府,也不愿做这况王妃。如果你愿意,大哥可以为你放弃一切,带你走!我爹此次还朝立了大功,皇上不会对他怎样,左丞相是朝中元老,皇上亦不会对他不仁,只要你愿意,大哥现在就可以带你走。” “大、大哥!”阿娇尴尬的抽回手,随后口是心非的说道:“我不会离开的,我已经想通了,做个人人羡慕的况王妃没什么不好!不仅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从此之后,也不会再有人敢害我,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这是爹爹的一番心意,别人可求都求不来呢。”说着,阿娇佯装兴奋的欢笑着。 “兰儿?这是你的真心话?”听她这么一说,革三江顿觉心中一沉,像是慕名被击了一拳,痛不欲生。 阿娇咬了咬牙,说道:“对不起!大哥!” “不——”听了她的道歉,革三江更是接受不了,不愿她看出自己伤心,努力的露个惨败的笑脸,说道:“不必道歉,只要你觉得好,大哥便放心了,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革三江急急的说完,便狼狈的逃离。 望着他急走的背影,阿娇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出声,她怕她一时的同情,会让双方都淊入万劫不复。除了满心的抱歉与祝福,她不知道她现在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王爷,该回府了!”远处的树阴之后,东盛元杰一脸阴沉的看着这一幕。 一旁的锁格适时出声提醒,不让王爷的脸变得更冷。跟随王爷多年,他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心中不经对这未来的王妃佩服不已,除了太后皇上及明媛公主,还少有人能引起王爷最最贫瘠的‘在乎’,这真是匪夷所思。 看着东盛元杰一听不吭的飞身出府,锁格立即跟上。 ············· 左府离况王府不过几条街的距离,半晌,两人已出现在了王府门口。 “王爷,你可回来了!妾身等了你许久。”杨末兰一身浓妆华服,一脸娇笑的迎身上前。 东盛元杰越过她,直直的进入屋内。 杨末兰脸色一僵,随后又换上笑脸,走入屋去端起桌上的参茶,细声细气的说道:“王爷,这是妾身特地为你煮的参茶,你尝尝看。” 东盛元杰瞥了一眼那张娇艳的脸,露出一惯的淡笑说道:“放下吧,本王待会再喝。” “王爷!”又是这样,露着迷死人的笑容,却总拒人于千里之外,杨末兰一脸委屈的说道:“妾身今日刚从娘家回来,却见府里张灯结彩,说是王爷要迎娶王妃娘娘,妾身知道自个儿的身份,日后怕是想见王爷一面也难了,妾身不敢有怨言,只是想在姐姐进门之前,多看王爷一眼,多跟王爷说上几句话,妾身——便心满意足了。”说着,再假意的抹了抹泪,余光瞧着东盛元杰的反应。 东盛元杰见状,接过她手中的参茶,浅饮了一口,点了点头道:“好茶!” 杨末兰立即破涕为笑,激动的说道:“王爷若是喜欢,妾身每日都为王爷煮一杯。” 东盛元杰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何必如此劳累,交给木管家便是。” “不劳累,不劳累,只要王爷爱喝,妾身再累也值得。”杨末兰见他终于不再不为所动,兴奋的立即告退,回到房内还不时的笑出了声。 第二十六节 大婚前一天 笠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阿娇便被几位姨娘从床上拖起按在铜镜前。睡眼惺忪的她只觉得头发被左拉右扯,越来越重,脸上被上抹下涂,越来越厚,当她逐渐清醒,望向铜镜之时,已经完全被镜中的人儿给震住了。 都说21世纪科技发达,没想到这古代的技术也不赖,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已经脱胎换骨,完全变样了。真是神奇呀!阿娇还未回神之际,身后的几股小分力量集成大股力量再次将她拖起。 “干、干什么?”阿娇吃惊的看着她们,她们干嘛脱她衣服。 “青衣你瞧,这衣服会不会太小?”粉衣拿着一件蝉丝外套,一脸担忧的比着。 青衣一边脱下阿娇的衣裳一边说道:“紧紧腰就没事了,放着,先拿那件淡黄色的过来!~” “哦!”粉衣应声过去拿衣。 “啊!忘了戴金钗了!”紫衣大叫一声,惊得大伙手头一震。 “金钗,那可是太后赏下来的,一定得戴上,青梅丫头放哪了?”蓝衣立即着手寻找,头也未抬的问着随侍左右的青梅。 未等青梅回答,紫衣又一拍脑袋,说道:“在我哪呢,我怕她们给弄丢了,就先收了起来,这不——” “快去拿快去拿,况王爷马上就到了!” “是是是!” 一阵兵荒马乱的,终于——众人大松了一口,看着眼前的俏人儿,都满意的露出笑脸。 “各位夫人请喝茶!”青梅适时的送上茶水,随后用目瞪口呆的眼神望着自家主子。小姐——好美啊!平日里,三小姐和五小姐都化着妆,就她家小姐懒得打扮,这一打扮才知道,原来小姐才是府里最美的。 几位姨娘嘴里嬉笑着接过茶杯,盯着阿娇的眼神那叫一个满意。必竟是自个儿亲手装扮出来的嘛。 紧张的气氛刚刚过去,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大、大!”小武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 青衣拘起了眉,没好气的说道:“大什么大,喘匀了气再说。” 小武急忙多喘了两口,说道:“王爷的马车已到,请大小姐移步!” 几位姨娘连忙放下茶杯,拉过阿娇,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这才放心的说道:“应该没落下什么了,别让王爷等着,快去吧!” 阿娇感激的一笑,对着个位姨娘福了福身,说道:“各位姨娘辛苦了,兰儿先行告退。” “去吧!”众人皆露了个笑脸,目送她离去。 “小姐,你今儿个好漂亮,青梅差点都认不出你了。”青梅搀着一身盛装华服的阿娇步出院子,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阿娇叹了口气,道:“漂亮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瞧我现在这一身,多累赘呀!” “小姐,咱们府里就属你穿着最平淡了,你瞧三小姐及五小姐,哪天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穿得花枝招展的,这才像个小姐样嘛!”青梅不赞同的嘀咕着。 “你言下之意是说我懒啰?”阿娇停下步来,扬眉不悦的质问。 “没没没,青梅哪敢呀!快走吧小姐。”像是知道阿娇是只纸老虎似的,青梅丝毫不在意她的不悦,搀着她继续往前走。 阿娇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心中不觉得好笑,记得初见她时,她对她还是诚惶诚恐的,现在倒好,她这小姐倒是越当越没分量了。 “来了来了!大小姐出来了!”小武扬声一叫,早守在门外的众人脸上皆露出了难以至信的表情,他们心中都是同一个疑问‘这真的是他们的大小姐吗?’。 此时正与左司仁说着话的东盛元杰,不经意的瞥了过去,见到那张被妆点得精致无比的脸时,只是露了个淡淡的笑容。左司仁看在眼底,却是一阵欣喜。他果然没看错,他的兰儿果然是最美的。 “王爷,时辰不早了,该进宫了。”锁格意外的瞥了眼阿娇,随后在主子的耳边提醒。 “是是是,不可让太后久等,兰儿,快上轿!”左司仁一听,立即催促道。 青梅一听,立即拉着阿娇上轿,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踩到了阿娇的裙角:“小姐,快点,老爷在催了。” “青梅别拉,我——啊——”只听一声衣服撕裂声,华丽的裙摆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阿娇身不由已的向前倒去,说时迟,那时快,离她最近的锁格立即上前救驾,不料有人比他更快的接住了娇躯。 “还不快去给小姐拿件新的过来!”左司仁皱起眉对着青梅轻喝,这丫头成事不足,要不是兰儿保她,他早将她贬去厨房了。 不期然的跌进一个宽厚的胸膛,猛的感到一阵心悸,这味道——好熟悉!是谁?阿娇抬头一看,这不是——,两个月前在宫中御花园的第一次见面,他就像个梦魔一样常常出现在她梦里。 没错!这正是她的未来夫婿——况王爷!在出逃时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是他。 “是你!”东盛元杰轻唤出声,这正是两个月前在宫中御花园遇到了怪异女子,那时左家两姐妹称她为‘大姐’,东盛元杰唇角扬起一丝兴味,他应该早想到是她。 两人四目相接,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是莫名的熟悉感?是淡淡的相思?是浓浓的依恋? “小姐,衣服拿来了!”青梅的唤声将两人的思绪拉回,阿娇尴尬的别开眼,拉过青梅递上的衣服,急急的跑进就近的厢房,换下了扯破的衣服,匆匆上了轿子。 “小女不懂宫中规矩,还望王爷多多提点。”进宫在即,左司仁不放心的抱拳托付。 东盛元杰轻摇折扇俯身还礼道:“丞相请放心!本王就先告辞了。” “起轿!”随行太监小贵子的一声叫唤,一行人应声起轿往宫门走去。坐在轿中的阿娇却仍为刚才的悸动所困惑,只是长得比常人俊朗罢了,眼神比常人高深罢了,除了方正,她不可能也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是他的眼神迷惑了她,一定是的。阿娇抚了抚淡淡平静的心,这才放下心来。 “小姐,你别紧张,只是见见太后及皇上,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千万别紧张哦!”青梅跟着轿子的速度,走在轿侧,嘴里念念叨叨的说道,别人听去像是在安抚主子,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可比主子紧张多了。 阿娇掩嘴一笑,假意安慰道:“青梅,我不紧张!反正到时你只是待在宫门外候着,不会跟着进去,我哪需得紧张!” “是啊,幸好我不用进去!”青梅拍了拍胸膛欣幸道,随后又忽然想起,不悦的道:“小姐,你的意思是说,青梅进去会给你惹麻烦啰!” 阿娇露了个无辜的眼神,说道:“哪有,我可没这么说。” “哼,小姐摆明就这个意思!”青梅不依道。 正当两主仆吵得正起劲时,轿子已然停下!小贵子掀起轿帘,恭敬的道:“左姑娘请下轿,咱们已经到了。” “哦,好!”阿娇拎起裙摆,小步的走下轿子。 “小、小姐!你可千万要注意言行。”青梅小声的在她耳边交待,附上一脸的担忧。 阿娇笑了笑,说道:“放心吧青梅,我会注意的。” “左姑娘,王爷在等你!”锁格打断她们主仆两的对言,上前说道。一旁的东盛元杰则是疏远的一笑。 “是!”阿娇立即应声跟上。 第二十七节 刁蛮公主 第二十七节初次进宫 虽然这皇宫她也曾来过一次,但因为那时时间紧迫,也未细看,这会儿她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完全被这精雕玉琢出的建筑所吸引。 碍于一旁的东盛元杰,阿娇不敢细看,但却仍是忍不住东张西望,成了个十足的好奇宝宝。 走了不知多久,他们终于在一处高门前停了下来。门上‘孝慈宫’三个这金光闪闪。若不细看,还真让人以为这是用金子做成的。 “况王爷驾到!”还未迈入高门,大监的传唤声已经到了第二扇门。越过了第三道门,身着相同的宫女各在左右站成一排,一位雍容华贵,风韵不凡的中年女子坐在首位。头顶的凤冠,身着的凤袍,让人不难看出这便是当今的太后——孝贤皇太后。 瞧她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阿娇也愣愣的回了个善意的笑容。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千岁!”东盛元杰难道的给太后行了个叩拜之礼。 阿娇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学着他模样跪下说道:“民女若兰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好好好,起来吧!快起来让哀家看看。”孝贤太后一脸喜悦的看着阿娇,向她招了招手。 阿娇求助的看了看身旁的东盛元杰,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阿娇这才放心的走向前去。 “嗯,不错!今后你便是咱们东盛皇族的媳妇了,这些繁文辱节还是要学着点,元杰呀!你可要多教教她。”太后一脸笑意的看着阿娇,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丫头的眼神还算清澈,不会使什么坏心眼。 “是!”生怕多说多错,阿娇只是一直保持着笑脸,听话的点头称是。 “儿臣遵命!”东盛元杰淡淡的回道。 “嗯,快赐座!”孝贤太后扬声一下令,两名太监立即将准备多时的椅子搬了过来,两人刚一坐下。便听见外头传来‘皇上驾到’的呼声。 东盛元杰起身,阿娇也跟着立即起身,待一身明黄的身影走至殿前,两人双双跪下,口中唤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阿娇有样学样的唤着,心中却对这礼节充满厌恶。 “皇兄!快快平身!”久未享受过皇兄的大礼,东盛元奕一脸的吃惊,随即又了然的看了看他身旁的女子,想必这是皇兄表示善意的方式吧! “这位想必便是左丞相的千金了,快快请起。”东盛元奕亲自上前搀起阿娇,对她说道:“今后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 “谢皇上!”阿娇没想到当今的皇上待人却如此亲切,心中一阵欣喜,赶忙谢恩。 “想必母后还请了其他两位太妃!”东盛元杰轻咳了一声,扬声向太后请示。 孝贤太后点了点头,说道:“今儿个是皇家大喜,两位太妃理应过来看看,这会儿应该也要到了。” 果不其然,孝贤太后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熟悉的细声叫喊:“孝仁太妃驾到、孝仪太妃驾到、明媛公主驾到!” 一下子来了三个,阿娇再不明所以,也知道这第三跪是免不了了,还未看清来人,阿娇便准备跪下,却觉被人腰间一提,又站直了身子。 “儿臣给两位姨母后请安,母后万福!”皇上及东盛元杰微俯身子,向进来的两人行礼。 阿娇见状也急急的福了福声,“民女若兰给两位太妃请安!” 两位太妃步入殿中,见状,孝仁太妃浅笑着道:“皇上、王爷多礼了!”视线一转,停在阿娇身上,笑意未改的说道:“这便是左丞相之女吧,果然是风姿出众。” “谢太妃夸奖!”阿娇直觉得说道。 这时走在后方的明媛移步上前,嘻笑着给两位皇兄及母后请安,说完便直直的走到阿娇身旁,拉她坐下。 众人都还站着,阿娇不自在的对着她摇了摇头,明媛耸了耸肩,自顾自的坐下。 两位太妃走至太后跟前,微福了福身,参道:“孝仁(孝仪)给太后请安。” “两位太妃多礼了,都坐下吧!”太后发了话,众人这才依言坐下。 “今儿个是兰儿第一次进宫,理应要给几位在座的长辈敬茶!”太后淡淡的交代,随侍的太监托着已冲好的茶壶走了过来,阿娇依言接过,心中却有一丝丝的紧张,就像小时候被老师点名,站起来演讲一样。 终于敬完了茶,孝贤太后与两位太妃闲聊着,皇上与东盛元杰也自顾自的聊着别的,明媛拉着阿娇跑出了孝慈宫。 刚一出来,明媛便大呼一口气,然后笑着说道:“待在那里面,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诶!” 阿娇失笑道:“公主真是抬举我了,我已经快紧张的脚软了,只是强忍着罢了。” “呵呵!”听她这么一说,明媛倒觉得有趣,接着说道:“我叫夜明媛,你是我未来皇嫂,叫我明媛便可!”明媛拉着阿娇在一处凉亭中坐下,手托着腮,打量着阿娇。 阿娇理了理落在脸上的发丝,将长长的袖子扯高了一些。 “咦!”明媛发出一声惊呼。 阿娇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 “你这镯子好奇怪,是哪得来的?”明媛的目光集中在阿娇的手腕上。那镯子色泽光艳,通体透亮,镯纹仿若是只欲飞的凤,看上去惹眼得很。 阿娇低头一瞧,这才想起自己已久未注意它了,“哦!它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叫灵凤镯!” “灵凤镯?”明媛瞧着它的眼神有些迷恋,“这名字真好听,能给我瞧瞧吗?” “当然可以!”阿娇随即拿下交到明媛手中。凤镯抗议似的一闪,便隐去了亮光。 “咦,怎么变成银白的了!刚刚还透亮着呢!真奇怪!”明媛拿着仔细的瞧,却也瞧不出个所以然,疑惑不解的看向阿娇。 阿娇无辜的摇摇头,心底也不经一奇,这镯子在她腕上的时候一直是透亮着的,怎么摘下了便隐去了亮光,成了银白色的镯子了,不一会,她心中又有了解释,火凤说过,此乃仙界之物,自然会有灵性。 明媛随即摘下自己腕上的镯子,递给阿娇,说道:“这镯子是母后赏赐的,波斯国进贡的宝物,冬暖夏凉,跟你的这灵凤镯换,好不好?” 嘴里虽说好不好,确像是认定了阿娇会跟她换似的,率先将镯子戴到了自己手上。 阿娇为难的一笑,她可没忘记火凤说的,这镯子有灵性,能帮她完成前世的心愿,亦能带她回现代。 “喏,我替你戴上!”明媛见她未出声,以为她是答应了,自顾自的将那冬暖夏凉的镯子套入阿娇的手腕。 阿娇急缩回手,说道:“抱歉公主,这镯子不能给你,它其实也不属于我,时间到了,它就要回它的主人身边去了。” 明媛见她拒绝,不舍的看着手腕上的镯子,随后不依的将手背在身后,硬将自己的镯子往阿娇怀里塞。 “不行不行,本公主看上这镯子了,它的主人是谁,你带我找她去,我非跟她要来不可!”明媛见不得事不顺心,耍着公主脾气。 阿娇为难的拘紧了眉,手忙脚乱的将她塞过来的镯子往外推,嘴里求饶的说道:“公主,请不要强人所难!”她不是宫中的奴婢,吃不来她这耍横的一套。 第二十八节 宫中插曲 阿娇为难的拘紧了眉,手忙脚乱的将她塞过来的镯子往外推,嘴里求饶的说道:“公主,请不要强人所难!”她不是宫中的奴婢,吃不来她这耍横的一套。 “不管不管,这镯子我要定了!”明媛顺手一甩,将她推回来的镯子甩了出去。 ‘咣’的一声,那镯子砸到了石桌,应声摔成两半落到了地上。 “这可是母后最心爱的镯子,硬被我要了来的!”明媛呆愣在那,嘴里还不停的啐念着。显然是被吓呆了。 阿娇忙上前拾起那摔碎了的镯子,递到明媛面前,劝道:“是不小心摔碎的,太后不会怪你的。” 明媛一改刚刚和善的态度,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是你是你,都是你!”说着便哭着跑回了孝慈宫。 阿娇无奈的闭了闭眼,四弟及大哥的善意,差点让她忘记了这人性的世界,她应该保持警惕才是。这会儿看了看手中破碎的镯子,阿娇淡淡的一笑——回孝慈宫领罪吧! “母后,呜——”还未蹋入殿中,便传来了明媛那哀哀的哭声。 “好了好了!待会兰儿过来,我叫她跟你陪不是就是了!”孝贤虽然平时有些严厉,但对明媛确是真心的疼爱,这会儿见她哭得这般伤心,心中也隐隐的有些怒气,这兰儿还真是不识大体。一个镯子而已——至于吗? 东盛元奕望了望一旁面无表情的皇兄,不知他这会儿心中在想些什么? 阿娇淡然的跨入殿内,走至太后身前跪下,不必问也不必说,该说的这娇贵的公主应该也全说了。 “兰儿!”太后开口了,略显严肃的看着阿娇,道:“明媛说你摔碎了她的镯子,可有此事?” 阿娇递上手中的镯子,毫不狡辩的说道:“公主怎么说便怎么是,太后尽管责罚!” “哼!你这么说是指哀家偏袒明媛吗?”太后大怒,她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如此偏激。 明媛一听,小小的吓了一跳,她只是想让母后作主,让阿娇把镯子陪给她,哪知她一进来什么也不解释就跟母后抗上了,明媛无辜的眨了眨眼,求助的看向一旁的两位皇兄。 “母后息怒!”东盛元奕见皇兄毫无反应,立即起身说道:“皇嫂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孝贤想了想,微微息了息怒气,说道:“媛儿,你别尽是哭着,可把话说清楚了,要是哀家罚错了,人家还以为哀家护短呢。”孝贤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低头不语的阿娇。 明媛看众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她身上,立即吱吱唔唔的说道:“人家、人家喜欢她的镯子,拿过来看看,人家想跟她换镯子,她又不肯!呜——镯子摘下来,不小心,摔碎了!呜——”明媛又埋入太后怀里哀哀的哭了起来。 “那这镯子道底是谁不小心摔碎的?”东盛元奕没好气的问道,其实不用说也知道,这丫头老喜欢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已有。 “是两个人,不小心,摔碎了!”明媛不悦的瞪了回去,皇帝二哥是什么意思,摆明了帮着外人嘛! “摔碎了就摔碎了,能是多大的事,哀家还以为——,”孝贤太后笑了一笑,对着仍跪在地上的阿娇说道:“好了,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那就起来吧!” “谢太后!”淡然的扫过一脸心虚的明媛,从未如此频繁的下跪,这会儿脚也早已麻了。阿娇紧咬着唇,命令着双腿站立起来,一道力量从腰间传来,将她扶坐在位,这清爽的味道,不必抬头便知道是他,阿娇心中微微感激,却也不表露在外。 众人微笑着看着这幕,心中对东盛元杰的反常举动深感吃惊。 “对了明媛,什么镯子让你这么喜欢,难道藏宝阁内的饰物还不够你挑吗?”皇上好奇的问道。 孝贤太后也一脸埋怨,“就是就是,那可是哀家最喜欢的镯子,你非要了去,现在又要拿去换了!” 明媛无奈的伸出手腕,将镯子摘下,递到孝贤太后面前。 孝贤接过那镯子,皱着眉头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奇的,“镯道是好镯,但这也不过是普通的银白镯子,能跟哀家那冬暖夏凉的波斯宝物比吗?” “母后您不知道,这镯子有发光,只是现在它不听话,不发光了。”明媛嘴里一阵懊恼,生怕别人笑话她不识物。 “好了好了,既然它不听你的话,就还给兰儿!”孝贤太后将镯子递到身旁,一旁的太监接过,转送到阿娇手中。 阿娇嘴唇微动了动,平息的接过镯子,戴回了左手。说也奇了,那镯子像感应到她似的,立即亮了起来,还微显着红光。 “母、母后,你瞧,就是这样!怎么戴我这就不亮,真是个坏脾气的镯子。”明媛气愤的嚷道。 众人也对这一幕吃了一惊,但只一会儿,便被明媛的可笑言语逗乐了。 阿娇怕再有人觊觎,立即隐入袖中。 太后拍了拍明媛的手背,笑道:“你这丫头,真是哀家的开心果!” 一阵笑声平息了这一段风波,只有坐在右侧一直未出声的孝仪太妃,对着阿娇露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用过了晚膳,东盛元杰及阿娇才坐着太后赐的玉撵往宫门外走去。 出了宫门,阿娇没来由的叹了口气。今日的一切,就像是拍了一部电视剧,自个儿是参于其中的主角。她不是个爱挑战刺激的人,从小到大的刺激,对她来说已经太多,她只希望能平静的生活,但若是嫁入况王府,她还能够平静吗? 东盛元杰不发一语的看着那低垂着头的阿娇,看似柔弱的她,却是那么倔强,今日发生的小插曲,不知是否就是她当初想要逃离的原因。她跟他有个共同的特性——安于平淡! “小姐、小姐终于出来了!”青梅远远的看着坐在玉撵上的两人,急急的呼道。她一整天提心吊胆的待在宫门外,总算是盼到了小姐平安无事了。 只一日不见,阿娇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青梅!”阿娇无力的一叫,竟让东盛元杰有丝心痛。 挥了挥手中的折扇,率先下了玉撵。 “今日多谢王爷提点,民女就告辞了!”左府的轿子已守候在侧,阿娇向东盛元杰施了施礼便上了轿子。 直到轿子入了转角,一旁等候已久的锁格这才上前唤道:“王爷,该回府了!” 东盛元杰点了点头,这才上了轿子。 “小姐闷闷不乐的,是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青梅看出阿娇的疲态,关心的问道。 阿娇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多跪了几次,感觉不太习惯!” “这道是,进了宫,下跪磕头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幸好小姐嫁的是王爷而不是皇上,到了王府之后,除了王爷,就属小姐最大了,谁还敢让你嗑头。”青梅一脸笑意的安慰。 “是呀!”阿娇点头一笑,希望如此了。 明日便是大婚了,这宫中的繁文辱节,她不知道还得学多少,如何才能免去这些烦乱呢?阿娇低头看着腕上的镯子发呆。 阿娇的烦乱心情,青梅似乎也感受到了,明日便是小姐大婚了,这一切的烦乱是小姐先前想要逃离的原因吧!但华衣丽服、金钗银饰、八抬大轿、众人仰望,这些都是天下女子梦昧以求的。她的小姐——怎么就这般不在意这些呢? “王爷!您可回来了,累了吧!先喝杯参茶!”随着一声‘王爷回府’,早已在大厅守候的杨末兰急急的迎了上来,她知道他带着未来的王妃去宫中谢恩了,她嫉妒!她要更加努力的表现,让王爷满意。 东盛元杰习惯的接过她递上的参茶,轻喝了一口,才见她满意的退下!这是打发她最快的方式。这也是杨末兰进退得宜的地方。 “王爷,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不知您是否还有什么特别交待!”木管家一见东盛元杰进屋,便急急的跟了进来,经过几日的布置及准备,明日的大婚大致上应该都安排好了。 东盛元杰疲惫的揉了揉眼,说道:“本王相信你的能力,就按你想的去办吧!” “是!”木管家瞧出他的疲惫,不敢再过多惊扰,小声的退了出来。 东盛元杰手托着额头靠在椅子上,脑中浮现出阿娇那张毫无朝气的脸及那双无光的眼神。“本王是否该拒绝这婚事?” 守在一旁一动声色的锁格这才出声说道:“王爷是在担心,未来王妃无法适应皇宫生活?” 东盛元杰略一挑眉,冷声说道:“本王只是不想强人所难!” 锁格见他不愿承认,只得继续保持沉默。但很明显,王爷的恻隐之心都用在了这未来王妃的身上。 “许久未见恩师了,你去准备准备,三天后出发!”东盛元杰甩开了脑中的娇颜,令道。 “是,王爷!”锁格得令离去。徒留东盛元杰闭眼假寐。 第二十九节 夜半登徒子 “皇上,要去玉央宫吗?”踏出孝慈宫,东盛元奕便漫无目的的走着。随侍的小桂子一手提着灯笼一边点头哈腰的问道。 “联今日没兴致!”明日便是皇兄大婚了,接下来,母后的目标可要对准他了!那左府的千金他见过,容貌却也算得上上层,但与他心目的皇后人选,还是有段距离。 “那是去秋爽宫?”小桂子见皇上不动声色,再次提议道。 “小桂子,难道联就不能一个人静静吗?”东盛元杰一把抓过他手中的灯笼,大步上前,将他抛在了身后。 小桂子一愣,接着紧跟了上去,嘴里诚惶诚恐的喊到:“皇上等等,等等奴才,当心,小心路滑。” “听不懂联的话吗?”东盛元奕停下了步,往后狠狠的一瞪。 “可是皇上——” “还是你想抗旨?”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卟通’一声,小桂子脚软的跪了下来,急急的连磕头。见周围没了声响,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皇上早失了踪影。 “皇上!”虽有宫灯挂着,但这偏僻之地,仍是漆黑一片,小桂子心中害怕,小小的叫了一声,立即起身向前寻去。 东盛元奕心中烦闷,干脆将灯笼插入就近的假山壁内,只身向前行去。行至一处,忽闻一阵香味。 奇了,这里并非御花园,哪来这奇特的花香。带着一丝药味的香味,倒让他想起了一人!只可惜——竟连名字都还不知。 呈阳阁!原来是柳太医的百草园。里头还传出些丝微的声晌。这么晚了,还有人在里头? 东盛元奕迈步走了进去。里头不像行宫一样灯火通明,只点了一盏宫灯,而且还远远的挂在柱子上。里头的花草丛仍是一片漆黑。 东盛元奕走了过去,拿起宫灯便准备进丛一看。 “别过来!”里头传来一道女声。“别拿灯过来,这些草儿怕火!” 东盛元奕依言放下,然后走近她,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这么晚了还在这?” “我是这儿的主人,这些花花草草的园丁,当然在这!”女子答得理所当然,也毫不害怕他这陌生男人。 瞧她手中不知拿着什么,在花枝上轻画,东盛元奕好奇的也蹲了下来,“你是这儿的园丁?居联——”东盛元奕顿了顿,不愿吓到她,改口说道:“居正在做御医的柳世伯所说,这地方是皇上赏给他所药园之用,怎会成了你的?” 女子淡淡一笑,也不回答,只是问道:“这么晚了,阁下又如何会出现在这,虽不是禁区,但这也不是常人能随意进来的。在下人未发现你之前,快走吧!” 忽视她下的逐客令,东盛元奕还是不愿放弃的问道:“在下唐突,不知姑娘芳名为何?” “确实挺唐突的,不过告诉你也无访,小女子正是柳御医之女,闺名雨嫣,这儿是皇上赏给爹爹的,自然也是我的。”雨嫣对着黑暗中的他耸了耸肩,从小便跟着爹爹学医的她,早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男子,对于这出现的陌生男人,只是当作是随便一个病人对待。 黑暗中看不清容貌,但那细致的五官却已让他有丝惊艳。 等等!!柳御医之女——那不是曾来参加过选妃大典的吗?若是没记错,她还是他封的贵人!他的女人,如此有趣!很好!东盛元奕唇角勾起了笑颜,对着眼前自顾自忙碌的女子邪邪的一笑。 “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柳御医之女应被皇上选中,封为贵人了!怎么——皇上知道你在这儿‘拈花惹草’吗? 柳雨嫣手下顿了一顿,此人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会是什么人? “怎么?皇上不知道你在这?想也是!若是知道,他又怎会忍心让自己的女人如此辛苦!”东盛元奕存心闹她,见她不愿回答,更是卖力的捉弄。 “私会后宫妃子可是死罪,阁下若不想被砍头的话,就该快些离去!”柳雨嫣见他如此不识实物,语气变得有些生硬。 东盛元奕毫不介意她的态度,继续用那吊儿郎当的语调说道:“私会?后宫三千佳丽都在等着同一个男人,奈何单凭皇上一人,又如何眷顾得了所有!不如你就跟了我,今后咱们鸳鸯同眠,还管他什么三千宠爱。” ‘啪!’清脆的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东盛元奕那张俊美的脸上,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只听她冷冷的声音便能猜出她有多么生气。 “你好大的胆子!”柳雨嫣怒气横生,气愤的从齿缝间挤出话来训斥,接着便扬声大喊:“来人哪!快,唔——!”黑暗中的声音瞬间静止。 雨嫣第一次憎恨起了自己的孤僻,偌大的百草园里,唯有她一人在此,随侍的丫头早让她打发回房休息了,这会儿给人轻薄了去,连个相救的人都没有,雨嫣瞪大了眼拼命挣扎,双手猛捶着男子的胸膛,奈何却被捉个正着,嘴里的呼喊全被他吞了去。 瞧她如此不驯,更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在她呼喊出声的刹那,忍不住夺去了她的声音。她双手飞舞着,落在他身上却造不成任何痛楚,怕她弄伤自己,只得用手将她的玉臂反锁在后。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托住她的后脑勺,唇下加深了这个吻。 挣扎渐渐的平息下来,东盛元奕满意的微笑,更加努力的挑开她的贝齿,双手也渐渐放松了警惕,改往她的娇躯探去,高耸的酥胸,细柔的腰身,圆润的翘臀,还有那幽深的——,只是想像就够他血脉贲张。唇下未有稍歇,目光却已在找最佳位置。忽然,一道淡香传来,东盛元奕只觉一阵虚软,颓然倒地,失去了意识。 看着倒地的男子,柳雨嫣跪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舔了舔被吻得微肿的唇瓣,心底还在微微的颤抖。这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竟敢对她如此放肆,若不是用迷香草将他迷倒,他接下来还不得—— “该死的登徒子!”柳雨嫣对着地上的男人狠狠的踢了一脚,扭身准备离去,可想了想,又折了回来,若是被人发现他倒在这里,必定会加以追究,到时恐怕!虽然他对她无礼,但她却不能见死不救,——从怀里掏出精油,在他鼻间一晃,在他未醒之际,立即跑出了百草园,幸亏她已搬出了这里,要不然难保他不会找来。 一口气跑回了她在行宫的新住处——春波园,在以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简单的清洗,然后入眠。脑中却仍停留在百草园的那幕,虽看不清他的长相,却也能断定他是个俊美公子,柳雨嫣叹了口气,不管他是谁,若是再让她遇见,她绝不会像今日一样轻饶了他。 闭上眼,正准备入睡之际,却听见外头的细微声响。 说来可笑,前一日还命她搬入行宫的皇上,现在八成早忘了有她的存在,这倒也好,她落了个清静,只是住在这惹人眼红的‘宝地’,又不知会惹来多少的风波,想要平静度日,还真是难哪! 外头的声响已渐渐远去,八成是刚从哪个娘娘那回来吧! 第三十节 失意人断肠处 当东盛元奕一身狼狈的出现在小桂子面前,小桂子觉得有一道黑气渐渐的盖住了他的头顶。 主仆两一前一后的走回行宫主卧,未发半语。 梳洗、更衣、准备、就寝!闷了良久,小桂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请示:“皇上,真的不用传哪位娘娘过来吗?” 东盛元奕狠瞪了一眼,仍是不说话。 小桂子静了一会,又不怕死的开口道:“柳贵人就搬至隔壁,是否传她侍寝?” 东盛元奕黑下了脸,正想开骂,忽然:“柳贵人?” “是,皇上,那日在行宫前廊遇到的正是柳御医之女柳贵人,那时奴才也不知,去呈阳阁时才发觉,未能及时告知皇上,还望皇上恕罪!”小桂子胆怯的不敢再看他的脸,硬着头皮将话说完。 东盛元奕只呆愣了一会,便朗笑着说道:“很好,很好!” 小桂子一见,立即欣喜的说道:“奴才这就去传柳贵人过来!” “回来!”东盛元奕扬声一唤,小桂子立即止了步,“今日罢了,明日是皇兄大婚,联想早些歇息了。” “是!那奴才就先退下了。”小桂子实像的身后退去,退至门边将门带上,这才松下了心。眼神微瞥了眼隔壁的春波院,多亏了他提醒了皇上,要不然这柳贵人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令皇上想起她。微微一笑,明儿个去讨赏去。 头枕双臂,脑中不停显现出她的娇嗔、怒怪、惊慌!‘卟哧’一声,东盛元奕忍不住笑出了声。 “来人!”扬声一唤,守在门外的小桂子立即开门进来。 “皇上有事吩咐?”小桂子走至床前,听候吩咐。 东盛元奕脸色一整,说道:“传联旨意,明日由柳贵人陪联一同出席王爷大婚!” 什么?柳贵人!皇上怎么会让一个贵人陪同参加如此重要的大婚?这可是只有皇后才能参加的呀!小桂子掏了掏耳朵,不确定的问道:“皇上是说让柳贵人陪同出席——王爷的大婚?” “怎么?有问题吗?” “不——不是,只是此事,是否该请示太后?”小桂子犹豫着不敢行动。 东盛元奕脸色一沉:“难道联作不了主吗?” “是是是!奴才遵命!”小桂子识像的立即应声。 “下去!” “是!” ☆☆☆☆☆☆☆☆☆☆☆☆☆☆☆☆☆☆☆☆☆☆☆☆☆☆☆☆☆☆☆☆☆☆☆ 左丞相府 比起今日的忙碌,昨日那根本就不算什么了。失眠了一夜,刚刚入睡,就被人七手八脚的拖了起来,这次其它的几位姨娘可都出动了,就连绿衣郡主也过来转了一会儿,她自然不是过来说‘恭喜’的。 红娘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着吉祥话,阿娇一句也未细听。 几名丫头被使唤得转来转去,看得她头痛,干脆就闭起了眼,只当自己是个雕像。 “哟!你这买的什么胭脂,可太差了,怎能用来上妆!”明明有指定的装扮丫头,几位姨娘却仍是抢着替阿娇上妆。 “什、什么!这可是上好的胭脂,妙春堂买的。”青衣一把抢过自个的胭脂,不让粉衣再作批评。 粉衣也不在意,拿起别一罐胭脂来用,嘴里却还不饶人的念叨:“得得得,准是过了期的旧货。还是用我的吧!” “去你的!”青衣不乐意的走至别一边看妆。 “啊,龙凤镯!那对龙凤镯哪去了?青梅!”掌管首饰的紫衣叫嚷着青梅。 “在这在这!喏!”青梅忙放下手边的东西,跑过来递上。 “快快快,给你主子戴上!”紫衣说着接了过来,就往阿娇的手上套。 阿娇一惊,才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等、等会!这镯子能不能不戴,我已经有了!” “哎呀,什么有了,这龙凤镯可是必备的吉祥物,是令夫妻两人永结同心,不离不弃的信物。”紫衣说着,自顾的摘下阿娇的凤镯,将那对龙凤镯戴在她的手上。 “我的凤镯!”阿娇伸手去抓仍在紫衣手上的凤镯。 “喏,让青梅收着吧!”紫衣将其递给了青梅,阿娇这才放心下来。 ‘嘟嘟嘟——’一连串的乐声响起,屋内的人更加的手忙脚乱起来,这表示离迎亲又近了一刻钟。 喜娘手里拿着喜帕,嘴里还在不停的念着:“哟,瞧这小脸蛋画的,我说几位夫人哪!就让咱‘红衣馆’的装扮丫头搭把手吧!再折腾下去可赶不急了。”几位姨娘毕意不是内行,虽说平时妆扮功夫也不弱,但说起这新娘妆及新娘头可就愣了手了。 “行行行,我这——这也弄不好了!来来来,你来你来!”青衣无奈的看着被弄得有些乱的头发,连忙拉过装扮丫头接手。 那丫头一接手,果然,没三两下功夫立即变了样,那发型像是用定形液定过一般,阿娇看了都亮眼。几位姨娘也喳喳称奇,嚷着要学她的手艺。 那喜娘可就得意了,摆着姿势,作着手势,嗲着声说道:“这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得会的,这丫头我可请了专门的师傅教,学了整整三年才学得这身好手艺,几位夫人要学,咱就算便宜点——。” 说到这里,几位姨娘齐齐的番了个白眼,这忙忙碌碌的大喜在即,她倒做起生意来了。 “得得得,我去前院瞅瞅去!”见众人不理她,喜娘也不再自讨没趣,走出了院子去外头打探去也! 这厢忙的昏天黑地,那厢却喝得云里雾里。 一品香 靠窗的位置,一大早便就个人在此,只见那人已有八分醉意,嘴里却还不知在嘀咕些什么,手中的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桌上的空酒壶已有二、三十个之多。 柜台内,一名美妇担心的看往这边,身旁还站着一名斯文男子,安抚的对她温柔一笑,两人一同往这边走来,这才发现,那美妇挺着个大肚子,脸上布满了幸福的红晕。 “三弟!别再喝了,从三更天起,你已经喝了整整一夜了。”女子开口了,柔和的声音听得谁都能对她投去一眼。 男子对着那人坐下,夺过他的酒杯猛灌一口,说道:“是爷们就去抢回来,管他是不是王爷!” “抢?哈——哈哈——”那人抬起头来,一脸的狼狈无神,沮丧失意。 “三弟!你这样,大姐好担心啊!”美妇双眼微湿的坐在他身旁。伸手拉住他的左手。 革三江抬起头,微弱的一笑,“大姐,我没事,只要让我喝酒,我就没事!”说罢,抢过了男子手中的酒杯,嘴里还嘟囔道:“你想喝自己拿杯子去,别抢我的。” “三弟!”美妇见状,更是急落下泪来,男子心疼的将她搂过,轻擦她的泪水说道:“婷儿别哭,你哭得我心疼,三弟这有我,你快些去歇着吧!” “可是——”革依婷还想说些什么,已被丈夫捂住了嘴。想了想,只得点点头,走回里屋! 待她进去,男子才有所行动,他猛的一把拉起革三江就往门口走去。 ‘噗——’头被埋进水里的革三江猛的抬起了头,甩去一头的冷水,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还要喝吗?”竹萧厉声说道。 革三江颓丧的坐落在地,仍是一语不发。 见他如此,竹萧微叹了口气,跟着坐下,低声问道:“很爱她吗?” “不知道!”革三江无力的摇头,略带着迷惘道:“从来都不知道!一开始,只以为是遇到了一个情投意合的妹妹,却又哪知道——”失去会觉得如此心痛。 “她呢?对你毫无感情吗?” “她当我——只是兄长罢了!”革三江无奈的闭上了眼,脸上竟滑落下一滴男儿泪。 竹箫震住了,猛的拉他起来,往左府奔去。 “干、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革三江一惊,像是猜到了他的意图,定住身不走。 “去见她,告诉她!”竹箫停住脚步,定定的说道。 “你以为我没说吗?是她不愿意,不愿跟我走!” “那就再说一次,再问一次!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放下,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赶在她成亲之前,再去问一次。”竹萧激动的说道。 “再问一次?”革三江重复着他的话,心中却不确实自己是否还有勇力接受她的拒绝。 “不敢吗?”竹萧像是看穿了他的心,厉声责问。 “好,我去!”革三江猛的点头,拉大步子飞奔了起来。 竹萧这才满意的微笑。 ------------------ 终于,忙碌的厢房放慢了步调,离迎亲还有三刻钟,阿娇已经身着红喜服,头顶凤冠。面容艳丽,端坐在前了。 “行了行了,涂了唇红就不能吃东西了,青梅!侍候你家主子吃点东西,这么一忙可就要忙到天黑了。待会外头乐声响起再给她涂上,这个可容易,你可别出什么差错。”蓝衣交待完,重重的打了个磕睡。 “不会不会,七夫人请放心!小姐就交给我了。”青梅连连摆手说道。 “那就好,姐妹几个,走吧!我可乏死了,赶在喜宴之前先睡会儿。”粉衣说着往外走了去。 阿娇一见,立即对着愣在一旁的下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好生送姨娘们回屋去。” “是,小姐!”被她一唤,几个打着嗑睡的下人一振,立即跟着走出厢房。 “小姐,我让厨房给你做碗面条吧!”房中只留下她和青梅两人。 “厨房现在定是忙坏了,你就随便给我弄点什么吧!”头顶着重重的凤冠,阿娇索性靠在床杆上。 “好!”青梅应声急步出去。 府里上下灯火通明,下人们八成都是一夜未眠,算起来她是最轻松的了,只是坐着让她们收拾。习惯性的探向手腕,哦!对了,凤镯被换了下来,现在戴着的是‘龙凤镯’,还是什么吉祥物呢! 唉,什么永结同心,不离不弃啊!没有爱情的婚姻,谈什么吉祥!阿娇失神一笑,脑中却闪过了那一刹那的温暖,当他扶起她时的温暖。 门外传来了推门声,阿娇一惊,这丫头这么快就回来了? “兰儿!”传来的声音不是青梅,是—— “革大哥!”阿娇一顿,接着便开心的迎上!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见到他。那日一别之后,她以为他还在生她的气。 “兰儿,你——好吗?”革三江一时找不出语言,只是闪着希望似的问道。 好?何谓好!阿娇想着,提起笑容,在他身前转了个圈,问道:“好看吧!” 革三江微微一笑,失神的回道:“好看,好美!从不知道,兰儿打扮起来是这么的美!” 阿娇停了下来,对上他的眼睛,“大哥,你来是有话对我说,是吗?” “是!”革三江点了点头,原本鼓起的勇气,看到她后竟又一泄而空,闭了闭眼,问道:“我曾问你是否愿嫁我为妻,你回说,曾有此念!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曾有那么一点——喜欢过我?” “大哥!”被他如此一问,阿娇才想起自己的那没脑子的答案,现在要是说明,不知道会不会更伤他的心,叹了口气回道:“兰儿自然喜欢大哥,可是——” 见他眼神一亮,若兰立即声明:“可是——那是对兄长的喜爱啊,那时兰儿不明所以,才会曾有此念,还望大哥原谅兰儿的唐突之语。” “果然!”革三江失神一笑,颓丧的说道:“这一切——果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大哥,你别这样,是兰儿不好,你骂兰儿,打兰儿好了!别这样好不好?”他怎么可以那么悲伤,那么失望,怎么可以让她感受到他的悲伤,他的失望,她最受不了这个,在她已将他看成真正的大哥之后,难道又要失去吗? 革三江一言不发,只身走出了厢房,他现在没办法说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一切都过去了,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拿得起——放得下! 一滴眼泪滑落,落在喜气的红地毯上! 第三十一节 大婚当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一回来便看见阿娇怔怔的坐在那里,脸上还挂着泪水。青梅急切的问道。 阿娇微微的抬起眼来,一见是青梅,抱着她又是一阵大哭。 半晌过后,见她停止了哭声,青梅这才说道:“小姐,今日是你大喜,有什么事,千万得先搁着,青梅去给你叫装扮丫头来,你可别哭了。” 阿娇抬起眼,轻轻的点了点头,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应该这样说明的,应该的! 终于到了卯正(6点),迎亲的乐声已经渐渐近了,厢房里再度涌进一群人,个个都是笑容满满,喜娘不由分说的拿起红盖头,往阿娇的头上一盖,搀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往外走,每走一个台阶、转角的都能说上一句吉祥说,这还真是不容易。 接下来便是忙死人的礼节,先是去了前厅给十位姨娘及爹爹敬茶,接着便是嗑头请恩,当左司仁眼眶湿润的为阿娇戴上娘亲留下的玉佩时,先前对他的怨恨已经化为乌有。 终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左府,阿娇没办法看见周围的一切,只能由着喜娘引路,上了花轿!外头的乐声、爆竹声阵阵响起,周围像是紧满了人潮,一阵阵贺喜声不绝于耳。 轿子一动,起轿了!阿娇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的抬起红盖头,这小小的花轿之内只有自己,左右的窗口都用窗子挂上,让人看不见新娘的模样。 左府与况王府只有不到一柱香的路程,于是乎众人便绕着皇城走了一圈,时至午初(11点),随行的众人才在皇城最大的酒楼‘客似去来’停下脚步,当一行的众人走进里头时,阵阵的香气早已扑鼻而来,里头早已布满了佳肴美酒。 众人一涌而进,抢占位置坐下,立马开动了起来! 一身俊朗红装的东盛元奕对着锁格便了个眼色,锁格明白的走入酒楼,不一会儿便拿出了些味美的食物递给一直守在轿旁的青梅。 青梅接过时着实一振,想想小姐也确定该饿了,便轻撩起轿帘递上。阿娇一见,眼神不由自主的自向东盛元杰,能将一身红色也穿得如此俊帅的男子,难怪明知要做活寡妇,还是有人抢着当新娘。 阿娇回过神,接过了食物,青梅随即放下了轿帘。 王爷大婚,皇城爱凑热闹的人,无不前往‘客似云来’饱餐一顿,况王府的木管家曾放话,王爷大婚,包‘客似去来’三日,众人可尽情吃喝,全算况王府头上。如此大的诱惑,谁还不挤破了头也要往里趁!就连皇城的乞丐,这几日也必定是日日享受美食。 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阿娇静坐在床沿等着东盛元杰揭开头盖,索性时辰还早,外头的吆喝声,敬酒声不绝于耳,看来这酒席非喝到天亮不可。 屋里的丫头及喜娘都退了去,只剩下青梅与阿娇二人。 “小姐,你饿了吗?”青梅小声的在阿娇耳边问道,桌上摆满了食物,忙了一整天的青梅咽了口口水。 阿娇先是提起头盖偷来,见已无一人,立即摘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拉着青梅坐在桌前,大吃了一口才说道:“快吃快吃!忙了一天,饿坏了吧!” “小、小姐!”大胆的举动惹得青梅急叫,“这、这是等王爷回来一起吃的,你——哎呀!” 阿娇一把拿起鸡腿,就往她的嘴里塞,自己则啃着别一只,口齿不清的说道:“你吃不吃,不吃我可吃光了。” 饿了一整天的青梅这会儿一尝到鸡腿味,立即狠咬了一口,嘴里却仍嘟嘟嚷嚷道:“要是让人家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小姐呢!” “有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阿娇没好气的轻斥。 青梅边吃着边坐了下来,不客气的跟阿娇抢着食物,也是口齿不清的说道:“今儿个我可小姐还惨,从寅正(4点)忙到现在,只吃了一个馒头,还是喜娘塞给我的!” “这样啊!那你现在多吃点!”阿娇大方的塞了块鸡肉过去。 “呃,咳咳!咳咳咳——”一时吞得太急,青梅咳得面红耳赤,阿娇立即将桌上的水杯递了过去“快喝水!”。 “唔!——好辣!”青梅轻吐着舌头,皱着眉说道:“小姐,这——好像是酒诶!” “是吗?”明明是水杯啊,阿娇疑惑的拿起另一杯,轻喝了一口,随后点头道:“嗯,好像是酒,跟我们那的不一样!” “什么?”青梅不明所以,眨了眨眼问道。 阿娇一愣,笑笑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挺好喝的!” “呵呵,真的吔!”青梅舔民舔舌头,兴奋的点点头。 阿娇愉悦一笑,举起酒壶再倒了一杯,然后举起酒杯道:“来,咱们再干一杯!” “好!”青梅忽然放大了胆子,也跟着举杯,大叫一声:“干,呵呵呵!” 两人玩得起劲,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直到将桌上的酒壶空了,两人又拿了另一壶过来。 “再来一杯!”两人玩得兴起,完全忘记了这酒能醉人。 “好,今儿个是小姐大喜,青梅恭喜小姐!嘻嘻——”青梅歪歪扭扭的站起身来,微红的脸上露着憨厚的笑颜,举起酒杯摇摇晃晃的,惹得阿娇一阵大笑。 阿娇微红着脸,笑趴在了桌上,侧着眼,看着屋内的东西越来越模糊,直到一片黑暗。 “小姐、小姐!哈哈,小姐醉了,小姐喝醉了!”青梅低下身凑近一看,才发现阿娇快快已经睡了过去,嘻笑了两声,也随着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新房内一片凌乱,桌上的东西也已是狼藉,房中看不见新娘的影子,只见一红一粉两个身影趴在桌沿,酒杯倒在手边,两人已经呼呼大睡。 东盛元杰一进屋里,看到了就是这一情景,他不动声色的叫来锁格,将青梅搬了出去,房中只留下新婚夫妇二人,东盛元杰在一旁坐了下来,就着桌上的残酒剩菜吃了起来。 边喝还边望着倒在一旁的阿娇,这样的新婚之夜还真是他无法预料的,原本他还在想,该如何拒绝她的投怀送抱。这会儿倒也落得轻松。 “大哥,对不起!”忽然的呢喃,让他一顿!大哥?他记得她是家中长女,哪来的大哥? 此时的阿娇一阵轻颤,梦中的革大哥绝然而去,留下的那一滴泪将她烧痛。 忽的,画面一转,她出现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她认得这街道,她的琴行就在不远处。 阿娇一阵惊喜,拔腿便往熟悉的方向跑去。 咦!店里的这女人是谁?她低着头,好像是在刺绣,这还是她的琴行,只是墙上多了无数的绣品,正当她想上前去询问时,里屋出来个人,啊!是方正。 ‘方正,我回来了!’分开只是短短的三个月,她却觉得已有三年之久,那张有着熟悉轮廓的脸,她是那么的想念。泪水湿润了她的双眼,眼前的方正有些模糊,她立即擦了擦眼泪,可是—— 方正像未看见她似的,走近那低着头的女人身边,温柔的跟她说了些什么,那女子羞涩的一笑,抬起了头。 啊!那张脸,那五官,是她——不,不是她,是左若兰,她真的来到了这里,抢走了她的方正。 ‘方正,我在这里,在这里,那个人不是我,不是我啊!’阿娇急急的跑了过去,伸手却碰不到他的手臂。瞧他温柔无比的扶着左若兰走入餐厅,为她盛饭夹菜,阿娇只能错愕的愣在一旁,泪水再度流了下来。 他变心了!他真的变心了!阿娇心碎的想着,可是过了半晌,她再度擦了擦眼泪,不对!他一定以为那个人是我,才会对她这么温柔,这么体贴,只要我回去,告诉他真相,他爱的——还会是我! ‘对,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阿娇猛的惊醒过来,看了看四周,已是漆黑的一片,而她则是安稳的躺在床上,刚刚的一切,原来只是个梦。 深呼吸一口,再度倒回床上。忽的,又坐起身来,看着漆黑的四周,脑中浮出疑问,‘她这是在哪?’ 今天,好像是她的新婚之夜吧!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完好无缺的穿在身上,外头已经没了响声,王爷还没回来吗? 阿娇摸黑穿上了鞋,打开门走了出去。 若是没记错,今日应该是八月初八,也许已是初九!弯弯的月儿发出银光,院子里也都挂着喜气的灯笼,远处隐隐约约还传来些锅碗瓢盆的声音,许是厨房在收拾东西。 阿娇起了夜游的兴致,这陌生的环境竟让她充满安全感。 走入亮堂堂的大厅,里头已是空无一人,却是摆满了桌子,桌子上还残留着许多碗筷,看来厨房今夜可有的忙了。转身往另一边走去,穿过一条小径,两旁是一丛丛的矮树,细听前方有流水的声音,阿娇闻声走了过去,原来是一条小河,流动的小河,看来这况王府颇大。 阿娇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看着盈盈的月光照着流动的小河,发出闪闪的波光。淡淡的清风吹来,还夹带着一阵花香,哦!是桂花,八月桂花处处香!果然,这儿的桂花开得可真准时。放眼远处,黑的让人看不到边。阿娇想了想,还是蹲在原地发呆。 身后的丛中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声,阿娇僵直了身子,不敢乱动。 “嗯…啊…”一道微弱的女声传来,引起了阿娇的好奇,引头探去,只见黑影涌动。 声音渐渐变得有些放肆,大抵是以为这儿不会有人,女声变得更加媚惑。“哦!天哪,王——王爷!轻点,慢点!” 王爷!?阿娇一惊,原本看好戏的心情全无,只觉得一阵颤抖。 “喝—嗯—”女子的轻吟夹杂着男子的嘶吼,那声音不用看便知道是在做些什么,趁着两人做得起劲,阿娇小声的逃离现场。 靠在树杆上大口的喘气,唇边勾起了嘲讽的笑!什么冷淡,什么不近女色!真是可笑。新婚之夜,新郎竟在丛中跟其他女人鬼混,真是——讽刺,或许她应该好好谢谢那名女子,最起码她让她逃过了一劫。 阿娇淡淡一笑,幸好她也并非是爱他才嫁给他的。他有他的生活,她也有她的思念,他们今后——应该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了吧! 阿娇好心情的拍了拍手,然后双手背后,潇洒的走回房去。 第三十二节 第二日一早,除了要进宫向太后请安外,还要回左府向各位长辈请安,现在的阿娇一改之前的不安及烦躁,好心情的让阿娇打扮着。 “小姐,心情很好啊?”青梅轻声试探,昨夜喝醉的事,难道王爷没有怪罪吗?她不经有些好奇。 “是——啊!”阿娇一边把弄着手里的饰物,一边轻快的回答。 “看来昨晚——”青梅掬着眉任意猜测着。 “昨晚发生的事,你怎么也猜不到!”瞧她在胡思乱想,阿娇没好气的打断。 “啊!”青梅忽然想起什么,立即跑到床前,掀开被子一看,傻愣了眼,“竟然没有!小姐竟然没有!” “没有什么?”阿娇头也不回的问。 青梅跑过去关上门窗,才回来轻声在她耳边说:“小姐昨夜,没有跟王爷洞房吗?” “是啊!”阿娇一面不以为然的回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青梅显然是被吓到了,一脸茫然的呢喃。 “就是要这样才好啊!”耸了耸肩,阿娇对着镜子为自己插上金钗。 青梅没听见阿娇的声音,她只觉得天变得昏暗,脚下的路也不再平坦,她的小姐从小到大都被人家欺负,现在好不容易嫁了个王爷,却还是—— “呜——可怜的小姐,呜——小姐!”想着想着,青梅竟哭了起来,“都是青梅不好,青梅没用,没办法保护小姐!” “什、什么啊!”阿娇被她哭得一头雾水,急忙走了过去,问道:“这、这关你什么事啊?怎么怪起自己来了?” 青梅可怜西西的看向阿娇,脸上还挂着泪水,说道:“小姐从小到大都被人家欺负,现在嫁入王府,却又得不到王爷宠爱,昨儿个我一入府就听说了,这府里还有位杨姑娘,是王爷的侍妾,若是小姐落得跟夫人一样,那——”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阿娇见了感动,忍不住湿了眼眶,“青梅,你真是我的好青梅!”说着边擦着她的眼泪道:“别哭,别为我担心,你不是说了,现在的我,没人欺负得了,区区一个侍妾怕什么,我好夕也是正室啊!” “可是昨晚——” “别提昨晚了,那没什么的!”阿娇轻柔的劝道。 难得这丫头真心待她,她开始觉得不再寂寞了。 她果然很在意昨晚!东盛元杰立在门外,心中暗想着。听她此言,不知道她要用什么手段得到他的宠爱。东盛元杰冷声一笑,示意锁格进屋通报。 锁格黝黑的脸在看到青梅时微微的露了些不自在,随即又面无表情的看向阿娇,恭敬的说道:“禀王妃,王爷已等候多时,不知——”。 “我们好了!走吧!”不等他说完,阿娇率先抢道。 “王妃请!”锁格见状,立即让出道来。 “走吧!”阿娇拉过青梅,外门外走去。 一路上,阿娇自顾自的与青梅说笑,完全不理会东盛元杰看来的眼神。东盛元杰收回眼神,心中想着,她到底能忍到何时才向他发出斥问。 第二次进宫,阿娇没像第一次一般好奇的到处看,而是与东盛元杰并驾齐驱的走入,参见太后,又见过皇上之后,见两兄弟聊得起劲,阿娇退了出来,独自走进御花园。 她记得这里,还记得那株幸运草!第一次遇见他,看到他的眼神,她直觉他是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人,他一开口自称‘本王’,她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嫁给了他! “还记得这里,应该也没忘记你曾欺骗过本王!”身后响起低沉的男音,阿娇收回探向花儿的手,转过身来。浅笑着略一施礼:“那日多亏王爷不点破,臣妾在此谢过了。” 东盛元杰未眯起眼,走向她,不明白她的眼神为何忽然变得冷淡,今日的她与初见时不同,那时她还会因看他的眼神而慌乱,现在却将他视若无物。 “王爷与皇上聊完了吗?”看着他靠近,阿娇直觉得往后退,随后巧妙的转移话题。 她无意的举动令他不悦,东盛元杰收回眼神,道:“嗯!走吧,让锁格送你回左府!” “是!”阿娇率先往宫门走去。跟在身后的他,再次微眯起了双眼。 ☆☆☆☆☆☆☆☆☆☆☆☆☆☆☆☆☆☆☆☆☆☆☆☆☆☆☆☆☆☆☆☆☆☆☆ 送走了皇兄,东盛元奕急急返回寝宫,看着床上还在酣睡的人儿,心底扬起一丝暖意,看着那精致的脸蛋一脸安祥,发丝散落在沾满红印的细颈之上,黄色绸缎包裹着娇躯,玉足露出一寸,让人忍不住伸手盈握。 “嗯——”红唇发出轻声嘟囔,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露出更多的雪色肌肤,东盛元奕喉头一紧,只觉下身一阵火热,理智告诉他要节制,昨晚对初经人事的她已经太多了,双手却忍不住拂上她的睡颜,细致的眉,微挺的鼻,柔嫩的耳垂,还有那诱人的菱唇,红润而娇小,正当他要覆上双唇之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东盛元奕利落的放下床幔。起身走下睡蹋。 “启禀皇上,国舅爷求见!”小桂子入宫禀报。 “国舅,这么快就回来了!”东盛元奕低头一笑,道:“请他到龙清殿等候,联随后就到。” “是!”小桂子领了旨意,立即退出了寝宫。 东盛元奕步回龙塌,对着熟睡中的人儿说道:“原本还想等你醒来一起用膳,好好睡吧!联会尽快回来。”说着,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这才急匆匆的走出了寝宫。 床上的人儿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立即拉起黄色绸缎往里一看。双目猛的睁大,这才想起昨日的一切。 不知为何,昨日皇上忽然昭她一同出宫,参加况王爷大婚,婚礼上许多官夫人一直要敬她酒,她不好推辞便多喝了两杯,模糊之中,她好像又见到了前一晚在百草园内遇见的登徒子,他温柔的将她抱起,送她回宫,接着她像被施的魔咒一般任他上下其手,无力反抗。 ‘叩叩叩’,正当她羞愧难当之际,门外传来叩门声,一名宫女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水盆,随后又有几名宫女手提着热水从屋外进来,走到屏风后,倒入沐浴池中。 那名带着的宫女恭敬的走到床前,道:“奴婢给柳贵人请安,奴婢已为贵人准备好了热水,请贵人移驾!” “你是何人?是谁命你来的?”雨嫣拉高床单,语气不善的问道。 那宫女轻一福身,小心的回道:“回贵人话,奴婢如意,是专门派来侍候贵人的!” 看了看四周的布置,雨嫣也已猜到了八分,她咬了咬唇道:“这里是——皇上的寝宫?” 如意微一抬头,眼里透着疑惑,却仍是毕恭毕敬的回道:“是,皇上交待贵人梳洗完毕就在此用膳,不得离开。” 不得离开?“为什么?”她现在最想的就是逃离,这样的情况叫她如何面对他,先是在百草园戏弄她,后又在她醉得不醒人事之际占有了她,现在又霸道的不让她离开,就算她是他的贵人,却也有基本的人权,她偏不听他的,他若要气,最好将她给休了。雨嫣负气的想着,心中仍为昨晚的失贞而羞愧万分。 “奴婢不知!”如意低着头轻声回道。 雨嫣虽是一肚子不悦,但却也不想为难他人,秉退众人,起身走入屏风之后,退去衣裳,走入温暖的池水之中,玉手拂过身上的肌肤,不觉又对昨晚那梦幻般的经历加深了记忆,身上点点的红印,更是一夜疯狂的证据。 第三十三节 雨嫣的心思 《东盛王朝》第三十三节 雨嫣的心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节 冤家路窄 “哟!是左公子来啦,请请请,里边请!”掌柜一见来人,立即亲自迎了上来,随后吆喝道:“小二,还壶上好的碧螺春!” “好咧!”小二接命转入后台。 笑了笑,左若思道:“掌柜的不必如此客气,在下随意即可!” “好好好,左公子随意、请随意!”掌柜的依言退回了柜台,却仍时不时的向左若思哈腰一笑。 自从在八仙居救了好儿之后,气愤填膺的范可便屡次前来八仙居捣乱,拿店内的桌椅板凳出气,掌柜的势单力薄,又不敢报官,只得停业整顿,索性左若思出手买下了八仙居,这才得以安然重开。范可得此消息,也有几份忌讳,不敢再来闹事,现在左若思是此处的大老板,掌柜的自然得恭敬有加。 左若思就着板凳坐下,饮着小二送上的茶与点心,一边听着阁楼上传出的小曲。正这时候,门里进来两人,前者背着左若思一桌坐下,后者一副仆人打扮,却也跟着坐在对面。 小二机灵的上前问道:“两位客倌,要吃些什么?” 那主子低阒嗓音开口道:“拿你们这儿的招牌菜,给爷尝尝!” “好咧!客倌请稍候!”小二领了命去往厨房。 现在正是午后时分,店内除了这两桌,也只有稀少几桌人而已,掌柜的闲着在里头算帐,跑堂的小二也只留下两个,其他的八成是轮着休息去了。 这时店中又进来一人,一身华衣锦服,面容微胖,身后还跟着几个装似打手的属下。那人一进店便这不客气的在左若思对面坐下,拿起店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 左若思一见来人,口气微有不善的道:“呵,范公子又换了阵仗,是又来跟左某较量的吗?” 范可冷哼一声道:“本公子今日可不是与你来打架的。” “哦!”这可奇了,左若思冷笑两声道:“除了仗势欺人,范大公子还会些其它的?真是不简单!” 几位熟知的客人都掩唇偷笑,掌柜的也不例外。 “你——”范可经不起激,又大叫的站了起来,手指着左若思气愤难当。 左若思见状,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 范可忍了忍气焰,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推向左若思,道:“本公子用三倍的价钱跟你买下八仙居。喏!点点吧!” 左若思眼皮也未抬一下,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不卖!” “什么?”范可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这可是三倍的银票,你没傻吧!” 若思这才抬起头,仍是那一句:“不卖!” 原来这店是四弟的!坐在隔壁桌的阿娇如是一想,淡淡的佩服起了才年仅一十六的四弟。 见他不识抬举,范可发狠的一吐唾沫道:“今儿个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看来这位兄台,可不是来做生意的!”正当左若思要还击时,身后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只见那人面如冠玉,‘唰’的打开一把竹扇轻摇,脸上还带着淡淡微笑。 若思一愣,这不是——大姐! 范可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在这皇城里,除了左若思还有谁敢与他对上的。他阴着一张脸,走近阿娇,狠狠的说道:“小子,胆子不小,你可知道我是谁?” 阿娇嫣然一笑,毫无畏惧道:“这位公子,你自个儿都不知道你是谁,在下又如何得知?” “呵呵!”范可得意一笑,道:“小子,别怪本公子没提醒你,本公子仍是——” “皇城第一大恶人!”一道娇俏的声音由楼上传来,紧接着出现的是一位身着美艳的女子,手腕及小脚肚下都用绳束缚着,手中还持着一柄长剑,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 “师妹休得无礼,范公子可是范尚书的独子,虽然平日里作恶多端、恶名昭彰,但他爹权大势大,又有曹国舅在背后撑腰,师傅再三叮咛的话可要记得,这类人可得少惹为妙。”说话的男子身着青衫,面容刚毅,同样一副江湖儿女打扮,手中的剑略比女子的要宽一些,看起来颇有江湖少侠的风范。 “小姐,这是——!”一直未开口的青梅这时道吃了一惊,因为这两名男女她认得。 阿娇当然也不会忘记,但听了这两人一唱一合的一席对话,却让她异常爽快。 男子虚褒实贬的一席话,范可就算再笨,也还是听得出来,他暗暗的握了握拳头,知道今日是走了霉运,一下子来了三人不怕死的,衡量得失,对着左若思道:“本公子今日是来作买卖的,既然买卖不成,那范某只有告辞了!”于是对着手下一挥,一行人踏出了八仙居。 掌柜的见如此容易便摆平了范可,心中尽是欣幸,连连向楼上的两位道谢道:“两位侠士真是英雄豪杰,掌柜的略备薄酒相谢了!”然后连忙唤来小二的上酒。 被范可这么一闹,店里早已没了旁人,两人下来,一见男装打扮的主仆二人,忍不住一笑!随后有礼的抱了抱拳,径直与左若思同桌坐下。 若思起身拉过阿娇坐在身侧,低声道:“大姐贵为王妃,怎么好如此出来?府里的人可知道?”随后又转面青梅道:“还有你,怎么还是如此大胆,没被爹打怕吗?” “少、少爷!”青梅见状,委实一惊,心底害怕的呼救。 “好了四弟!这都是我的主意,青梅只是听命行事。再说,那府里现在哪有人会管我,我自个儿管好自个就行了。”阿娇低声嘀咕。然后看了看身边的一男一女道:“喂,你怎么会认识他们,官府不是一直在通缉吗?怎么还抓不到你们?”最后一句,自然是对着雌雄怪盗说的。 水媚儿妩媚一笑,轻勾阿娇的下巴道:“好俊的相公啊,惹得人家胸口小鹿乱撞的。若不是这张脸惹得人家注意,你还哪有机会成为人家的王妃呀!” 阿娇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愤愤的道:“原来是你!”随后低声道,“你就不怕我叫人来抓你!” “不怕,到时自会有人陪我们一起,罪名是‘窝藏罪犯’!”水媚眼神往左若思身上一飘,暗示着阿娇。 左若思见状,立即拉过阿娇,好言相劝道:“大姐,前几日,他们曾救过小弟一命!现在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就看在小弟面上,放过他俩吧!” 阿娇没好气的抽回手,道:“他们俩正好害过我一次,是我的敌人,救你一命也算扯平了,不需要这么客气!” 逍遥见状,抱拳施礼道:“逍遥先前多有冒犯,还望王妃能够见谅。” 瞧他一脸诚意,阿娇也不好再过敌意,随意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跟官府也没多大交情。” 众人相视一笑,又聊起了别的事,桌边一时溢出几声笑语,说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却未注意到,阁楼上原本绕梁的典曲音不再。 第三十五节 东方酃 “小姐,你今儿个可开心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回府的路上,青梅闷闷的开口说道。 阿娇未闻及她的话,仍是轻快的走在前头,手中的折扇轻摇,脸上浮着愉悦的笑意,嘴里还时不进的发出一两声似铃的笑声。那两人的搞笑功夫真是厉害,瞧那仗式武功也是不弱,‘若是王妃真不愿当什么王妃,跟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如何?’想起逍遥略带嬉语的邀请,她还真不免有丝心动。 ‘教我教我教我,三月后的武状元选拔,我需要你,师傅~~~!’想起四弟对逍遥的极力哀求的态度,阿娇又是忍不住扬唇,她从不知道她的四弟竟有如此梦想,竟想做个驰骋沙场的将军,她也从未见过四弟对何人露出崇拜及佩服,这是第一次见年仅十六的四弟露出孩儿姿态,那真令人心喜。 “小姐,咱们要从正门进去吗?”瞧她直对着正门走去,青梅立即拉住正在游神的小姐,她们现在可穿着男装,万一让木管家瞧见了,禀报到王爷那里,她定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被青梅一拉,阿娇这才回过神来,停下脚步道:“当然不行,走走走,往后门去。”说着便急行在前,放轻脚步往后门走去,那里进去是个水池,过去便是厨房,如无意外,现在众人都在忙着晚膳,很容易便能躲过他们的视线,溜回她的寝宫。 “快快快,你们几个动作快点,饿着王爷你们谁也担代不了。”管理后厨的是位矮矮胖胖的女总管,这会儿厨房里除了嘈杂的锅碗瓢盘互碰声,就剩这女总管的大嗓门声了。阿娇拉着青梅小心的越过她的视线,躲入转角的墙后,这才想起她所说的话。 王爷回来了吗?不易多想,赶忙回到寝宫退下一身男装,换上了该有的装束,不一会儿,便听有人来报。 “启禀王妃,王爷回府,请王妃移驾前厅!”那人正是王爷的贴身太监小贵子,阿娇清了清噪子,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王妃!”小桂子退出之后,青梅才急忙的整理的阿娇的头饰,幸好小贵子只站在门外,没瞧见她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 两人整理好各自的仪容之后,立即往前厅赶去。 “这位是王爷的公子?”未入厅内,屋内便传来一道吃惊的提问。 东盛元杰没有出声,只是淡笑的看着端坐身旁的男孩,那男孩看起来七、八岁左右,一脸的旁若无人,对于杨末兰的惊讶,更是不放在心上。 杨末兰见无人应答,只得无声的低下头,被这事大大的振撼住,秀气的眉头轻皱,王爷竟已有这么大的儿子,可她到现在还未得到王爷宠幸,恐怕日后在这府中的地位——。 盯着那张小脸细看,这真的会是王爷的儿子吗?余光瞄到正要踏入厅中的身影,杨末兰立即浮起淡笑,自发的坐到东盛元杰身边。 “臣妾给王爷请安!”阿娇步入屋内,对着几日未见的东盛元杰欠了欠身,目光对上他的目光,两人都有种说不出的感受,这几日她努力忽视他离开的动机,也努力装做完全不在乎,但一见到这张俊郎的脸,她仍有一丝受伤的感觉。怕被他看出她的情绪,阿娇急急的别开眼,落到他身旁的位置,那里早坐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夫人了。 “锁格见过王妃!”正当阿娇思绪乱飞之际,随身侍卫锁格向阿娇微欠了欠身。 “不必多礼!”阿娇收回思绪,对锁格淡淡一笑。 “酃儿过来,见过王妃!”瞧她一脸平静,东盛元杰对着东方酃招了招手,然后指着阿娇说道。 阿娇寻声望去,一下子就被这长相可爱,一脸聪慧的男孩给吸引住了,不由自主的上前抚着他的柔发道:“好可爱的孩子,叫酃儿是吗?” 东方酃一把拍掉摸着他头发的手,急急的向后退了一步,一脸戒备的看着阿娇。 阿娇吃了一惊,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孩子讨厌,心里不觉一紧,脸上也不自然的笑笑,然后转向东盛元杰问道:“王爷,这位是——” 无法忽略她的受伤,东盛元杰严肃的看向男孩,才道:“本王刚收的义子,名叫东方酃!” 只是义子吗?那刚刚王爷为何未对她解释,杨末兰心中不悦却不敢表露出来。 义子?阿娇脸色一僵,忽的想起了那新婚之夜,他与某位女子在丛中的好事。真的——只是义子这么简单吗? 轻吐了口气,勉强笑了笑,又弯身对着东方酃道:“竟然是王爷的义子,那必定是要住在王府里了,放心吧,我不会是你的敌人,咱们——友好相处吧!” 东方酃直视着阿娇,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不受欢迎的后娘,一旁的杨末兰见装,假意和善的开口应合道:“是啊是啊,瞧咱们这酃儿长得多俊,有谁能不喜欢呢,放心吧!王妃一定会待你像亲生儿子一般好的。” 这声音~!那日过后,她一直想找出那名女子,看看她是否是国色天香,原本还以为会是府里的下人,但现在——她看了看娇俏无比的杨末兰,她一向辨音高明,杨末兰的声音与当日所听到的一模一样。 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王爷,阿娇无言的低头苦笑,原来是她误解他了,这一身洁净的王爷又岂会同下人茍合,人家只是喜欢刺激罢了。 烦乱的心情让她再也无法呆下去,欠了欠身道:“臣妾有些不适,需要回屋休息,还望王爷见谅。” 身子不适吗?东盛元杰抬起头,想要对上她的视线,可她却又别开眼去,转向门外的管家下令道:“还不快传太医!” “是!老奴马上派上去传!”木管家正要离去,阿娇快唤回,平静的道:“不用了,只是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 东盛元杰叹了口气,“青梅,扶你王妃下去,好好照顾!” “是!”被点到名的青梅,立即应声扶过阿娇,往门外走去。 瞧着离去的阿娇,杨末兰心中一阵窃喜,这时候表现出大方才能得到王爷的喜欢,移步走到东方酃面前,作出一脸慈爱的微笑,道:“酃儿,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定是饿坏了!木管家,快传膳哪!” “是是是,老奴立即去传!”一直守在门口的木管家立即往厨房走去。 自从看上了这竹屋,又确定这儿没人住之后,阿娇自发的搬了过来,当做她个人的避暑圣地。 “小姐,你不生气吗?”青梅一个劲的在阿娇耳边轻嘟,“王爷真是过分,丢下小姐这么多日,回来竟也没句好话,还有那个侍妾,她有什么资格坐在王爷身侧,真是不懂规矩。” 阿娇边吃着饭,边瞪了她一眼,她保证绝没有一个丫头像她这么罗嗦的了,“青梅,我很担心你诶!” “我?小姐,你为什么担心我?”青梅吃了一惊,停下伸向红烧肉的筷子,不解的问道。 阿娇放下碗筷,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瞧你,又古板、又罗嗦、长像又普通,你比我年长两岁,今年也双十了吧!怎么办?现在都没找到婆家吔!” “小姐——”青梅气得大吼一声,扁着嘴道:“小姐,青梅真的有这么差吗?青梅——呜——”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她一心只为小姐好嘛,小姐竟还这么嫌她,不仅嫌她罗嗦,还说她长得丑,呜——,她讨厌小姐了。 阿娇见状,愣了一愣,随即无辜的扁了扁嘴道:“好啦好啦,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嫁出去的。我觉得锁格就挺不错,不知道他娶妻了没?” 青梅一愣,擦了擦眼泪,叫道:“小姐你可别乱来,人家是王爷身边的侍卫,哪会看上我,再说了,我才没想过要嫁人,青梅只要跟着小姐,一辈子都不嫁。” 忽略她微弱的抗仪,阿娇眼珠一转,‘咦’了一声:“青梅,我还没问你,那日我喝醉后就睡着了,一醒来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你去了哪里?” “我!”青梅一愣,没想到小姐会问起这事,她微红了红脸,低着头道:“我——去帮厨房收拾去了,呵呵!” “真的?”阿娇怀疑的盯着她看。 “当、当然是真的!”她怎么能告诉小姐,其实她也喝醉了,醒来时在锁格的房中,虽然也没发生什么事,但这已经够让她羞愧的了。青梅躲开她探究的眼神,立即起身收拾起了碗筷。 阿娇托起下巴,无聊的叹气,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确实被刺激到了,原来那名女子是杨末兰,那么她之前对他的看法便全数推翻了,她早应该想到,他不应该是她所想的那种人,他或许与传言中的一样,是个正义、潇洒的王爷,王爷不近女色,只是因为他另有所爱,他感情专一只爱一人,所以——那新婚之夜所听所见的,或许只是郎情妾意的一幕,并没那么可耻。 这么一想,她又开心了,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他的心里没有她,她的心里有何尝有过他,但至少——他们可以相敬如宾。反正她也不过是占时住这,迟早有一天,她会离开的,左手自发的往右手摸去,咦!啊——她的灵凤镯还在青梅那儿呢,待会可别忘记拿回。 “太后懿旨到——”,远远的传来一声大呼,阿娇想了想,立即往前厅走去。 太后身旁的白公公手持拂尘,走至东盛元杰身房道:“王爷,太后口谕!” “母后怎知本王今日回府?”东盛元杰步出迎接,一脸怀疑的问道。 白公公露齿一笑,道:“王爷此次离京,太后振怒,加派了人手注意王爷的行踪。王爷,太后传你与王妃娘娘入宫。” “现在?天色已晚了,王妃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东盛元杰深知宴无好宴,只得抱拳推托。 “王爷,圣谕难违啊,请别为难老奴了!”白公公哀求的说道。 “母后传旨定有要事,王爷还是勉为其难,进宫一趟吧!”阿娇从后边走来,语气平缓的说道,其实她哪会不知道,此次进宫必是严多慈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见她如此说,东盛元杰也只得点头。 白公公对她感激的一笑,一行人步出了王府。 第三十六节 原始的需求 《东盛王朝》第三十六节 原始的需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七节 潜在的危机 ‘唧啾唧啾’,大阳高挂,枝头小鸟轻鸣。阳光射入屋内,床上的互拥的两人正是好眠,一股凉风吹入,使得俏颜向温暖处靠近,自然而满足的淡笑挂在脸上,嘴里还嘟嚷着一个男子的名字。男子习惯性的拉高滑落的桌单,将女子搂进怀中,轻吻额头,继续入睡。 太阳慢慢慢慢的爬呀爬,一道阳光调皮的射在两人的脸上。像是在叫‘懒虫起床’。 “阿正,几点了?”女子从嘴里轻吐出声。 男子翻了个身,顺手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瞅:“再睡会,还早!”,再度将女子揽进怀里,满意的闭眼。 “唔——”女子点了点头,找到舒服的位置入睡。 阿娇睁大了眼,看着这一幕,他们的关系——已经发展至此了吗?方正没有发现——那不是她吗?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左若兰还会同意跟她换回来吗?怎么办?阿娇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回去,回去问清楚才行!对,她要回去。 猛的一惊,阿娇直觉的坐起身来,又是梦!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再看了看周围,怎么在这里?“啊——你、你、你!”阿娇颤抖的指着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 东盛元杰被一声尖叫吵醒,微微皱了皱眉睁开眼,不期然的,对上一张满面桃花的脸及半祼的雪胸,他吃惊的立即低头看了看彼此衣不避体的样子,昨夜的记忆瞬间回笼,母后定是被他气疯了,才会出些下策,抬头对上怒瞪着他的双眼,先前的恼怒不翼而飞,眼底漫出了一片笑意,双眼毫不客气的在她的裸露部分徘徊。 “你你你——我我我——!”被他的视线调戏,阿娇立即拉高了床单,眼神要射出火花似的对他怒瞪,她失身诶!他竟然还好意思笑,梦中的一切还犹在眼前,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哦!天哪!她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东盛元杰一脸‘他也是受害者’的无辜样,气得她哭也不是,叫也不是! “母后真是细心,还为咱们补办洞房,不过王妃也无需如此感动,待会去谢恩就成了!”东盛元杰故意将她的懊悔激动说起感动,满意的看到她再度对他瞪眼睛。 感动?他居然认为她这表情是感动?谁会为自己失身了而感动啊!哦——真是败给他了。阿娇懊恼的深吸口气,忍不住出言纠正:“王爷,昨晚的一切都是误会,你别放在心上,臣妾绝不是在‘感动’,事实上我现在还在自责,早知道不要喝那么多酒,就不会酒后乱性,哦——现在怎么办!让人家知道就完了,要是让方正知道——,哦,天哪!我居然跟一个古人。”阿娇喃喃自语的说着,没注意东盛元杰的目光换了换颜色。 “方正是谁?”东盛元杰一边拉过她秀长的手,一边闲闲的问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吃醋的丈夫。 不习惯他忽来的亲切,阿娇不自在的要抽回手,但没想到他加重了力道不让她如愿,反而抬起头来瞪她,而她竟也随之一阵心虚,“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哦,左大小姐足不出户,也会有朋友吗?”东盛无杰亲了亲她的手背,惹来她一阵悸动。 “不、不是现在,是很久以前的,小时候的朋友!”阿娇因他的举动而倒抽了口气,她一向不都挺大胆的吗,为何对于他的问话会如此小心翼翼,阿娇不解的眨了眨眼,虽然他一直淡笑着,但她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怒气,他在生她的气? “青梅竹马?”东盛元杰尽显温柔的抬头凝视她,见她点头,又一脸无害的靠近,说道:“你们私定终生了吗?” 私定终生?可以这么说吗?在他的眼神之下,只得老实的点头。 刚刚套上的外衫瞬间被脱落,原本淡笑的俊颜也瞬间冷漠,无情的柔唇立即覆上,轻巧的翻身将她压下,她竟察觉自己根本无力反抗。 “你现在是本王的妻子,本王绝不会让你离开!”激情过后,东盛元杰一脸淡漠,诧异自己竟然对她起了占有欲。‘王爷的七情去了六欲,若是就这般孑然一生却也未曾不是幸事,只是——’‘如何?’‘未知的一日,会有一名女子出现,她是王爷的宿命,她将掌控王爷的一生。’ 师傅的话言犹在耳,会是她吗?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东盛元杰摇了摇头,他不会让任何人掌控他。 ☆☆☆☆☆☆☆☆☆☆☆☆☆☆☆☆☆☆☆☆☆☆☆☆☆☆☆☆☆☆☆☆☆☆☆☆☆☆☆☆☆☆☆☆☆☆☆☆☆ ‘啪’“混帐,你要再敢跟朕说找不到,朕就摘了你的脑袋!”东盛元奕大发雷霆,只为了失踪二日的柳雨嫣,自从那日临幸之后,她就时常躲着他,起先他并不在意,认为她需要时间调适,可现在却连人影都看不到。东盛元奕怒视着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人,真想将他们一个个都分尸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一群人轻轻磕头,望熄圣怒。 “还不快滚,去给朕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到。”东盛元奕沉声一吼,众奴才们轻滚带爬的出了大殿。这群狗奴才,连个人也找不到,难道他在自个儿的皇宫里竟找到他的贵人了吗?东盛元奕俊眉深锁着,柳太医那儿也派人去寻过了。那她还会去哪?女儿丢了柳太医怎么也不紧张?看来他得亲自找一回柳太医。 “哈,外头的空气她新鲜哪!雨嫣你快来,瞧这玩意,我在大理见过,还带了一个回皇宫呢,这长得像葫芦的东西是用来吹的,看不出吧!”明媛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穿梭着,嘴里还毫无顾忌的嚷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似的。 雨嫣困难的在人群中挤着,努力赶上她的步伐,嘴里还喊着:“公主,慢点,等等我!” 两人衣着华贵,带着的东西也太过招摇,有心人注意到这点,自然纷纷看向她们。 “师兄,那两人好像挺肥的!”一路闲逛着的师兄妹两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听她们的口气,好像是宫里出来的,身份不低哦!” “别打她们的主意,会惹上麻烦的!”逍遥理智的低声交待。 第三十八节 四大恶贼 “别打她们的主意,会惹上麻烦的!”逍遥理智的低声交待。 水媚不悦的一翻眼道:“咱们的行当就是惹麻烦,怕什么?”师兄真是越来越胆小了,这样如此能成大事。 “别忘了师傅的交待!她们只是屈屈弱女子,劫她们的财有辱师傅的威名。”逍遥拉过水媚到一旁斥责。 水媚无奈的耸耸肩,表示了解,视线却仍不舍的跟着随人流移动的两人。“走吧!”逍遥率先步出巷子,低调的欣赏着热闹的集市。 “瞧瞧瞧,这是海螺诶,一定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这模样很漂亮哦,你看你看!”好不容易挤到明媛身旁的雨嫣,正要喘口气,又被她忽然塞过来的东西接得手忙脚乱。 “啊啊啊,这边还有玉石穿成的手链,这个我也要了,走咱们到那边看看!”明媛随意的拿了几条,就准备离开。摊子老板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大叫道:“姑娘,你还没给银子。” 明媛一把拍开他的手,同样大声的吼道:“喂,你知道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我管你是谁,天皇老子也得给银,没银子就跟我去衙门。”老板毫不示弱的扬起嗓子,周围的人一阵指指点点,雨嫣忙递上一锭银子道:“对、对不起,给你银子,不用找了!”然后赶紧拉着明媛离开。 瞧她出手如此大方,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哗然。如此招摇过市,不引人注意也难,更何况是原本就在市集中寻找肥羊的主。 “公主,这儿不是皇宫,你得收敛你的脾气。”两人转入一条巷子,雨嫣低声劝道。 明媛嘟起嘴唇,毫不知悔的道:“是人家先凶我诶,你还怪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今日溜出来皇上太后都不知道,还是快些回宫吧!”雨嫣拉了拉她的袖子,略带哄劝的说道。 “时辰还早啦,待会逛完后我还要去况王府看皇兄、皇嫂,最好能在那儿住一晚,明日再逛,反正已经溜出来了,就别急着回宫了。”明媛压根儿不担心这些,一心只想玩个够本。在宫里憋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趁着柳太医出宫,才将她们带了出来,这么快回去多不划算。 柳雨嫣叹了口气,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反正她也不想回宫,就由着她吧! 两人一路嬉笑的走着,没注意已被江湖上最恶的‘四大恶贼’盯上。 “咱们不打她们的主意,自然就人在打了!师兄,怎么办?”水媚一看见四人跟着两人走去,便出声问道,这两位女子要落到他们的手上,会死得很惨。 “咱们是盗,不是捕快,别管闲事!”逍遥淡淡的说道。 “嗯!”水媚心中一顿,却也学得有理,他们现在已经被官府通辑了,要是再被黑道追杀那就惨了。转念一想,道:“师兄是不是想去左府一趟?” 逍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扯起个淡笑道:“没错,不过是你去,我会给你留下记号!” 水媚两眼一飘,意有所指道:“你就不怕我跟‘若思’——” 逍遥淡淡一笑,道:“快去吧!”随后施展轻功先行往四恶离去的方向跟去。 “切,还说不管,我看你能忍得住!”见他离去,水媚也不再耽误的向左府奔去。 ――――――――――――――――――――――――――――――――――――――― 自从阿娇嫁入况王府,左若思第一次光顾王府。见过小舅子之后,东盛元杰实像的离开,让他们姐弟好好话话家长。 阿娇接过青梅送上的茶点,亲自为若思沏了一杯,一脸笑意的说道:“尝尝我最爱的花茶,不知道四弟喜不喜欢。” 若思依言接过,浅饮了一口,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一转眼,大姐进王府已经一个多月了,住的可还习惯?” 阿娇点了点头,微笑着道:“没什么不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瞧我,都胖了许多。”见四弟笑笑,阿娇抿了抿唇,问道:“四弟,最近你可曾见过——革大哥?” “革大哥?”若思放下茶杯,轻掬起眉道:“大姐不提小弟都忘了,最近忙着跟师傅练武,道还真没见过革大哥,大姐的婚礼他都未曾参加,再过两个月便要选拔武状元了,不知道革大哥会不会参加。” 没见过!“那——你可知道他在哪,最近可好?”自那日以后,阿娇心中就一直有一个结,都是她不好,当初没把话挑明,让他误会至深。 左若思见状,怀疑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大姐出嫁,最伤心的莫过革大哥,不过这会儿应该也没事了吧,必竟——天涯何处无芳草! “没——没有,只是许久不见,随口问问。”阿娇无神的拿起糕点,送入口中,心中还停留在革三江离去时,失魂落魄的表情。 “小、小姐,外面有人找四少爷!”青梅急匆匆的跑来,微喘着气说道。 找四弟?阿娇奇怪的看了眼左若思,左若思也同样觉得奇怪,有谁会找他找到况王府来? “说了是谁吗?”阿娇问道。 “是、是、是——” “是我!”一道女声从高处传来,随即一道红色身影出现在眼前。水媚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吃惊的主仆,道:“怎么?不欢迎吗?” “水媚!”阿娇站起身道:“真是稀客,找四弟竟找到这儿来了,坐吧!” 水媚不客气的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吃着,边吃边赞道:“果然是皇亲国戚,吃的糕点都比别家的好!” “青梅,去多拿些来,让水姑娘带走!”阿娇一笑,立即说道。 “诶,不用了!”水媚起身拦住青梅道:“我可不是来尝糕点的!”说完,拍了拍手,上前一把拉起左若思就要离去。 阿娇一惊,忙拉住若思别一只手问道:“等等,你拉我四弟去哪?” “洞房!”水媚没好气的嚷道,满意的看着三个抽气的人,这才说道:“跟我去救你们的皇亲国戚。” 皇亲国戚?“谁?”这会儿若思倒好奇了。 “不知道,好像自称公主什么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水媚拉着若思一边走出王府,一边说道。 “公主?”阿娇尖声一叫,立即说道:“她在哪?出什么事了?” “你是要我在这儿跟你说清楚再去吗?”水媚停下步子,双手交叉环胸道。 “不不不,快去快去!我也要去!”阿娇着急的推着他们向前,想了想,又回头向青梅交待:“青梅,快去通知王爷。” “是,小姐!”青梅深知事情严重,赶忙往主屋奔去。 三人快速的照着逍遥留下的记号找去,不久便跟到了一片偏僻的树林,见前方没有记号,水媚发出一记鸣叫声,便听见远处也应合了一声,水媚向后头的二人招了招手,三人快速而小心的走向声响处。 “现在情况如何?”水媚第一时间发现逍遥的所在地,上前问道。 逍遥指了指远处的山洞,道:“在里头,这会他们只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出去了,大概是找吃的去了。留守的是二恶‘江淫’。”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进去!”左若思一听,这无疑是救人的最好机会。三个打一个,必胜! “等等!”水媚拉住他,从怀里拿出三块黑布,道:“四恶心思歹毒,为免日后徒惹麻烦,还是蒙上黑巾。”逍遥及左若思依言接过。 逍遥边蒙面边道:“师妹,你与王妃留在此地,以防万一。” 两人听后,重重点头。 第三十九节 四大恶贼2 山洞内,被绑的两人早被这忽如其来的绑匪吓得面色惨白,更何况还有一名随时都可能会对她们不利的恶徒虎视眈眈的盯着。 被塞住嘴巴的两人无法言语,但单看彼此的眼神就知道受了多大的惊吓,明媛暗暗靠在石壁上磨着绑着手的绳子,心中却不停的害怕颤抖,她第一次后悔当初习武时的不用功。看见雨嫣的脸毫无血色,却又强装镇定的表情,明媛心中无比着急,这会儿远在深宫的皇帝二哥是不可能知道她们在这的,大皇兄自然更不会知道,她们该怎么办? “小美人,别怕!现在老子不会动你。哈哈哈,等大哥和四弟回来,咱们再好好的玩玩!”说着还露出无比淫邪的表情。 两人紧张的对视一眼,知道机会只有一次,这会儿只有一个人守着,逃走相对比较容易,要是等到贼人都到齐了,那可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二恶江淫眼露饥渴的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两位美人,磨拳搓掌的就只差流口水,若不是老大绝不可轻举妄动,他早就如饿狼扑羊般先干掉一个了,江淫忍不住想入非非,谁让他是万恶之首的‘江淫’,这方面连老大比不上他。 江淫站起身来,在洞口望了望,正准备转入之际,只觉后颈被按了一记手刀,未看清来人便倒地昏了过去。两道身影迅速的溜进山洞,在明媛及雨嫣未反应过来之际,率先上前帮她们解开绳子。 “老二,两小妞没被你干掉吧!”洞外传来一道调笑声,只一会,声音变了:“老二,怎么了?谁——他娘的姥姥,太岁头上动土,看爷爷怎么收拾你。”说着便将手里的野鸡一扔,操起大刀就往两人头上劈下,若思一个机灵闪躲,立即拉开驾式招乎上去。 逍遥快速的解开两人身后的绳子,将她们护在身后往洞口移去,然后低声说道:“快走!” 两个受惊过度的人,吓得连‘谢谢’都忘了说便往洞口跑去,可不一会儿两人双双退了回来,另两名恶贼也跟着出现在山洞。 逍遥与若思都暗叫了一声糟,躲在洞外林中的阿娇及水媚更是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两名恶贼加入了战局,很快的——若思与逍遥便落了下风,眼看形式越来越不利,两人计划着该如何是好之际,二恶‘江淫’适时的醒了过来,用刀驾着雨嫣的脖子喝道:“还想要她俩的脑袋的话,就给老子住手。” 正在交战的五人立即停了下来,眼看着两人就要束手就擒,明媛猛的一个转身,往江淫的大腿间踢了过去,雨嫣亦是不甘未弱的对仍在当场三人发出银针,只是这必竟只是普通施医的银针,而且力道不够,除了‘嗷嗷’叫的二恶外,其他三人只刀一挡,便躲开了这微弱的一击,只是几秒间,若思等四人便又被四恶围在了中间。 “我进去支援,你快去找人来!”水媚急急的说完便往山洞方向跑去,阿娇亦不迟疑的往来时的路上奔去,正当她奔得有气无力之际,远处的马蹄声给她带来了希望。 “是王妃!”远远的,锁格便看见了这蓝色身影,东盛元杰立即飞身下马,扶起她,问道:“明媛在哪?” “快,跟我来!”没有喘歇,阿娇再度调头跑去,哪知腰被一擒,浑厚的声音响在耳边:“你引路!”整个人便被他带起,飞至半空中。 不给自己任何昏旋的机会,立即往山林方向一指,只几分钟两人便停在了山洞之外,里边没有打斗声,只听着几声尖叫及怒吼。 “混蛋,快住手!”若思的愤怒的声音传来,让阿娇心口一紧,忙想冲进去。 东盛元杰看出了她的意图,将她拉回怀中,小声说道:“你进去只会添乱,待在外面别动。”话虽不是好话,但却也是实话,阿娇只有点了点头,然后退至一旁。 东盛元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小心的靠在山壁,移了进去。 蒙面布已被揭了下来,三人也已受了不小的伤,雨嫣及明媛再度落入他们手中,脖子被刀顶着,无法动弹,江淫亦发挥他的好色本事,嘴唇往明媛脸上凑去,惹得她尖叫连连,另几名恶徒更是一脸猥琐的笑着。 “混蛋,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要不然有你们好看。”左若思见其轻薄行为,气愤得大吼出声。 杨奸一脸揶揄的走至他面前,盯着若思的脸左右的瞧着,然后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这举动无意是嘲讽味十足,若思握紧了拳头猛的往杨奸喉吼处打去,却被半路挡下,握在杨奸手中,然后反给了一拳过来,打得若思跌倒在地。 逍遥立即将他扶起,然后对杨奸说道:“几位都是道上的兄弟,逍遥在此奉劝一句,这两名女子不是你们惹得起了,实像的就将她们放了,要杀要剐,在下希听尊便。” “哼,你小子,仗着在江湖上混了两年,就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这三位小妞爷几个是要定了,你的人头,爷也照单全收,至于这位乳臭未干的小子嘛!”杨奸挑起若思的下巴细看,接着说道:“瞧他的模样倒有几份清秀,就献给黑渺峰——东方无上作个男宠,兄弟们觉得怎么样?” “老大真是高见,啊哈——!”二恶放肆的大笑起来。 “不亏是咱的老大呀,奸,绝对是奸,哈——”三恶殷掳毫不客气的夸耀。 “这会儿东方无上那老怪物总不会再来扒咱的皮了吧!”四恶卓掠眯起原本就小的眼低低的笑。 被取笑的若思哪受过这种窝囊气,正当他不顾身上的重伤,拾剑上前之际,靠近洞口的三恶哀嚎了一声,便倒下地去,背后忽然出现的人立即曝光在众人的眼前。 “啊,皇兄!”被二恶捉着的明媛像看到了救星,眼泪直哗哗的淌下。 “三弟,你杀了我三弟!”见三弟直直倒下,杨奸红起了眼,向东盛元杰攻去:“还我三弟命来。” “三哥!” “三弟!”另两名恶贼见来人招式至命,大恶险些招架不住,再也顾不得手中的人,立即上前支援。原就狭窄的山洞被这刀光剑影的利器劈得碎石乱坠,三人对打一个,就算再强的人也有错伤的时候,三恶的武功本就不弱,再加上一心为三恶报仇,齐来的刀光劈中的东盛元杰。 “王爷,锁格救驾来迟!”刚刚赶到的锁格一声告罪,立即加入战局。只受了点轻伤的逍遥及水媚,率先将两名女子及受了重伤的若思带出洞外。 守在洞口的阿娇早已心急如焚的张望,见有人出来,立即迎了上去,先是看见了明媛,这才稍放下心道:“幸好,他们终于帮你救出来了。” “王妃,快扶过若思!”后面跟上的逍遥立即叫道。 “四弟!”若思浑身是血,吓得阿娇慌了手脚,不知从哪里下手扶他,直到逍遥将他放在地上,靠在山壁,阿娇才颤抖着声,握住他未受伤的左手道:“四弟!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痛?” “大姐,我没事,只是皮肉之伤。都怪我武艺不精,才会被挨了几下,让大姐担心了。”若思勉强的笑笑,其实伤口处早痛得他嘶牙。 “四弟!”瞧他痛得唇色惨白,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提起手动动,装得仿若没事一般,阿娇就心痛的不得了。 “王妃,我这有占时止血的药,快给公子敷上吧!”雨嫣见状,立即在从怀里掏出止血药粉送上。 阿娇怀疑的抬头看她,她怎么会随身带着药粉。 明媛看出她的疑惑,凑上前说道:“皇嫂放心,雨嫣是柳太医之女,对药物很是了解,快给你四弟敷上吧!” “谢谢!”听了明媛的解释,阿娇再不疑有他,轻拭若思的伤口,将药粉敷上。只听若思倒抽了口气,阿娇吸了吸鼻子,没好气道:“痛了是不是?这么深的伤口,还说只是轻伤。” 明媛及雨嫣一听,都感激的对若思一笑。 第四十节 英雄之难 正当三人毫无防备之际,一道黑影闪出山洞,眼疾手快的掳起正在施药的阿娇,对着洞中的人吼道:“快放了他们!要不然我就杀了她。”出来的正是万恶之道的江淫,只见他全身上下也染了不少血,右手臂的伤口还在流着血,杀红了眼的他只手捏着阿娇的喉吼。 “大姐——”左若思心头一紧,焦急的看向山洞。 洞中出来六人,东盛元杰及锁格手中各擒一人,正是杨奸及卓掠。 “快放了他们!”江淫再次说道,左手还示威性的提高了寸许,让阿娇半吊在他手臂上。 “干得好,二弟!”被生擒的杨奸见状,脸上再次露出奸笑。 阿娇只觉喉吼处被捏得生痛,心跳渐渐加快,呼吸也变得困难,双眼无助的看向东盛元杰。他会为了救她放过这恶贯满盈的三人吗? “快放开王妃!”东盛元杰未开口,一旁的锁格已先奈不住开口了。 “快放开我大哥四弟!”江淫不甘示弱的喊了回去,眼神死死的盯着东盛元杰,只是一脸面无表情的东盛元杰丝毫没有放开二恶的意思。 “二哥,别跟他们废话,这王妃身娇肉贵,让她陪着咱们死也值了,嘿嘿!”细眯着眼的卓掠见擒着他的人不动声色,故意出言相刺激。 “呃——”喉咙再度收紧,阿娇立即退去了血色,双眼再也无法定视一方,只能用听觉来表辨认情况。 “王爷,救王妃要紧!”一旁的逍遥心中一紧,对着无动于衷的东盛元杰叫道,看着阿娇的眼神满是担心。 东盛元杰看也未曾看他,只是冷哼一声,道:“本王从不受任何人的威胁,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过危害皇朝安宁的恶人。”一字一句传来,都让阿娇感到无比沉痛,也更加肯定了要回21世纪的决心。 “好,好一个况王爷,果然与传中一样冷漠、不近女色!看来这美貌的王妃只要陪爷到黄泉路了。”见东盛元杰不为所动,江淫加重了力道,准备灭口。 正当阿娇觉得自己快死之际,然后喉间一松,身体软弱坠地,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她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抬起双眼望向前方,只见那原本还活生生的江淫已然倒地,双眼死不瞑目的睁大。 “二弟!” “二哥!” 被擒着的二人见江淫被暗器射中倒地,立即不顾一切的对挟持他们的人发动攻击。 “大哥快走!记得为兄弟们报仇。”四恶卓掠猛的将杨奸推离危险,自己则用身躯挡住了东盛元杰的攻式,已经被打趴倒在地,却仍是紧抓着东盛元杰与锁格的左腿不放。 这样的义举确实让在场的众人另眼相看,阿娇轻咳了两声,站直了身子,立即走向一面紧张的若思,逍遥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他处。这一幕看在东盛元杰眼里是另有一番滋味。 “你们几个快过去追!”正当众人心有感慨之时,一小队捕快小跑着过来,领头的正是应天府尹‘杨云逸’,他指挥着几名往杨奸逃走的方向追去,带着另几名捕快走向东盛元杰,单膝叩道:“下官救驾来迟,让王爷、王妃、公主受惊了,请王爷恕罪。” 东盛元杰抬了抬手道:“杨大人来得正是时候,将这几名死伤的恶贼回去,看看来有没其他同党。” “下官遵命!”杨云逸对着身后的捕快一挥手道:“绑起来。” 东盛元杰扔下从恶贼手中夺过的兵器,走上前看了逍遥及水媚一眼,略带探索的问道:“你们就是雌雄怪盗?” 逍遥见状一愣,不明白他忽如而来的敌意,仍是不卑不亢道:“正是!” “拿下!”东盛元杰见他供认不讳,微扬嘴角下令道:“交给刑狱司”。 “什么?”水媚瞪大了眼,不可致信道:“你要抓我们?呵!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忘恩负义。” 东盛元杰不为所动的对着锁格令道:“还不动手!” “是!”锁格不疑有他的立即拔刀上前。 “住手!” “住手!”两道声音一同响起,正是明媛与阿娇,她们对看了一眼,明媛先不平道“皇兄,他们是救我的恩人,你为什么要抓他们?” “是啊王爷,若不是水媚及时赶来告知,公主现在还身陷险境,他们虽然是怪盗,却也是盗亦有盗,就念在他们的一片义举,免了他们的罪好吗?”阿娇上前一步,为他们说情。 东盛元杰随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明媛说道:“乖,皇兄自有分寸。锁格,带走!” “两位,锁某得罪了!”锁格略一抱拳,上前欲擒说道。 “既然王爷要抓咱们,咱们反抗也是多费气力罢了,不劳各位大人,师妹,咱们自己走!”逍遥毫无畏惧的带头走去,水媚对着身后众人冷哼了一声,随后也跟了上去。 “大姐,师傅他——”,若思有气无力的唤道,阿娇立即抓住他的手道:“放心吧四弟,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你现在失血过多,我先带你回府疗伤。” “嗯!”毫无血色的唇角微动,靠着阿娇的力量站了起来。 “皇嫂,让皇兄送他回去吧!”明媛看被带走的逍遥水媚,心中已是愧疚不已,又见他们徒步艰难,心里更是难过。 阿娇紧扶着若思,淡笑着说道:“不敢劳驾王爷,我们自己可以。四弟,可以吗?” 若思扯起苍白嘴角淡笑着点头,阿娇扶着左若思越过众人,往左府方向走去。 ☆☆☆☆☆☆☆☆☆☆☆☆☆☆☆☆☆☆☆☆☆☆☆☆☆☆☆☆☆☆☆☆☆☆☆ 她在生气,而且努力表现不在乎。不知为何,察觉这一事实,东盛元杰心中竟有些动摇,但这两人关系着一桩人命案子,他绝不能徇私。 “皇兄,皇嫂走了!”明媛低声提醒。 “那咱们也走吧!咦!这位不像是你的宫里的宫女,她是何人?”就凭这姿色及淡淡的高雅,东盛元杰断定此女子不是常人。 难得引起注意的柳雨嫣含蓄一笑,等着明媛回答。 “啊——她是、她是柳御医之女啊,叫柳雨嫣,嘻嘻!”明媛当然不敢说自己将皇帝二哥的妃子拐出了宫,嘻皮笑脸的透出雨嫣的另一层身份,反正皇兄从来不过问后宫之事,绝不会发现的。 东盛元杰定眼一看,似乎在哪见过,随意对她点了点头道:“柳姑娘受惊了,待会本王会亲自送你回府。” 回府?“不——不用了!”雨嫣忙拒绝道,经过这一阵闹,已经落日时分了,再不回宫,爹爹恐会受到责罚。轻拉明媛的衣角低声说道:“公主,咱们该回宫了!” 明媛挣了开来,看着东盛元杰走远,这才说道:“皇兄抓了咱们的救命恩人,皇嫂的四弟又为了咱俩受伤,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去。” 雨嫣一听,也随着点头道:“我糊涂了,竟只想到自己!那走吧,我先去看看左公子的伤势,况王爷那边,就靠公主求情了。” 明媛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有罪的。”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共识。 第四十一节 英雄之难2 左府院中,比常人家逢年过节还热闹,叽叽喳喳的喧闹声布满了整个‘轩院’,只听众人中有道哭泣的声音,期期艾艾的好不可怜,几道嘴硬心软的难慰声,几道尖酸刻薄的讥笑声,还有几道叹息声,整个厅中就像早晨集市的菜场,饶得人心烦。 “病人需要安静,请各位夫人先出去吧!”胡夫人是左司仁多年的至交,对他的这群夫人却是敬而远之,有时却也佩服左司仁能享这齐人之福。 几位姨娘摆了摆手帕,没趣的走出了院子。紫衣坐在床前,盯着若思昏睡中的容颜一个劲的哭泣。 “姨娘放心吧!四弟不会有事的,胡大夫不是说了,只要过了今晚,四弟就会醒过来了。”阿娇不忍的上前劝道,又对着若思苍白的脸说道:“四弟只是在休息,歇够了就会醒来了。” “呜——呜——!”紫衣一听,更是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道:“我的儿啊!他、他从小就爱闯祸,大伤、小伤不断,可他也从未这般睡着不醒,让娘担心啊!思儿啊,你为何老是爱逞强,让娘为你担惊受怕,就怕你闯了大祸,连你爹也救不了你。” 阿娇摇了摇头,道:“他不是闯祸,他救了公主,他是英雄。老天疼好人,四弟绝不会有事的。姨娘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会照顾四弟的。” 紫衣这才移开视线,看向阿娇,止住泪水道:“兰儿,六娘知道你与思儿姐弟情深,六娘若是不在,记得替我照顾他。”说道,重重的咳了两声。 阿娇一听这话,直觉的想着有事,忙拉过她的手问道:“六娘何出此言?是得了病吗?快让胡大夫看看。” “不不不!”紫衣忙收回手,勉强一笑道:“六娘只是随便说说,人老了,都有个头痛脑热的,很多事都难以预料,思儿是个有理想的孩子,但他却有个没用的娘。咳咳——” 阿娇皱紧了眉,不解她话中的意思,左府的十位姨娘难道不像她所见的这般平静吗?除了绿衣专横统治外,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六姨娘?”瞧着她略显老态的背影,阿娇愣愣的唤了一声,紫衣停了停,没回头,步出了房门。 这一切都看在一旁的胡大夫眼里,他悠悠的叹口气道:“哎,再强的世外高手,也敌不过病魔的兹扰。” 阿娇一醒觉,立即回身问道:“胡大夫,您是爹爹的世交,您一定知道些什么。” 胡大夫边收拾着药箱一边问道:“你爹有十房妻妾之多,但你可曾见过你爹真正对哪位用心?这十位夫人又是何来历?” 阿娇摇了摇头,这才想起她确实从未见爹进入过哪位姨娘的闺房,平时若是待在家中,不是约几位世伯喝酒,就是在书房看书,鲜有去其他院中。看来——她知道的太少了。除了绿衣、粉衣外,她竟对其他姨娘都一无所知。 啊!胡大夫这般说,那他一定知道,待阿娇回神寻找,胡大夫早已出府去了。 —————————————————————————— “皇兄,咱们不去左府看看皇嫂的四弟吗?”夜明媛一边被东盛元杰拉着,一边嘟着嘴不依的嚷道:“人家为我受了重伤,我怎么可以不管啦,人家会良心不安的。” 步入王府,东盛元杰放开抓着她的手道:“先回宫向母后解释你的行踪,之后的事由母后定夺。” “才不要,人家——” “皇上驾到——”正当明媛急着拒绝,外头已传来一道通传声。几人正要下跪,屋外已传来了皇上的声音:“皇兄不必多礼。”接着又转向另一方道:“明媛,你好大的胆子,敢拐着朕的爱妃出宫,还敢让柳御医为你们做掩护。” 众人的目光瞬间齐聚在一直沉默无言的柳雨嫣身上,雨嫣尴尬的低下头,别开眼,退居在角落位置。可只一闪神,她便被人用力一扯,落入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不一会儿,低沉的噪声响起:“想出宫为何不对朕说,还和明媛一块糊闹,若是让母后知道了,还指不定会如何罚你们。”见她平安无事,东盛元奕终于安下心情,出言埋怨。 “对、对不起,请皇上恕罪。”身边一大堆人注视着,他还用这种令人误会的口气对她说话,雨嫣的脸微红起来,不自在的挣脱他的怀抱,嘴里说着自责的话。 东盛元奕点了点头,这才走向东盛元杰右手搭在他的右肩上,边走入内堂边问道:“皇兄,这次你又是在哪找到她们的?” 东盛元杰看了看一猛向他使眼色的明媛及一脸愁容的柳雨嫣,这才轻吐道:“明媛那点脑子你还不知道吗?何必再问。” “哈——哈——”一听这话,东盛元奕猛笑,一想起每次明媛出宫找回她的情形,东盛元奕就乐开怀了,这丫头难道就学不乖吗?“罢了罢子,这丫头的事就让母后去操心吧!对了皇兄,怎么不见皇嫂出来。”东盛元奕东张西望了一会,疑惑的问道,自从花享宫一事之后,他可是对皇兄的婚姻生活关心得不得了,不知道两人回府之后会变得如何。 东盛元杰还未回答,明媛便借机抢道:“是啊是啊,我也很想见见皇嫂,不过——”明媛假意张望了一下道:“她是不是不在王府?来这么久了都没见她呢!” 东盛元杰轻咳了一声,道:“王妃回娘家小住,过几日才会回来。” 是这样吗?东盛元奕觉得在场的众人眼神闪烁,由其明媛最为严重。明媛有事瞒他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皇兄还帮她做掩饰,这当种问题就大了。眼神巡视过一个个人的脸上,最后——还是停留在那动不动就爱脸红低头,闷不吭声的雨嫣身上。 雨嫣感觉他在看她,她更加紧张的不敢乱动,她知道让皇上知道的后果——妃子擅离去宫,还被贼人掳去险些失了贞节,轻则贬为宫女禁示出宫,重则祸及爹爹乌纱不保,她也会被处以仗刑打入冷宫。正当她思绪之间,东盛元奕的身体已经挡在她前面,声音低沉的就在暴发边缘:“雨嫣,朕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朕,你应该很清楚惹朕发怒的后果。” 雨嫣知道在劫难逃,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是直愣愣的跪下,淡淡的道:“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你——!”瞧她的表情语气,好像断定他会罚她似的,难道她不知道他是在担心她吗?东盛元奕一甩袖子背在身后,强迫自己不去扶她起身,眼神也别了开去。 一旁的明媛见状,跺了跺脚道:“好啦,说就说嘛!皇兄若想知道,去一趟左府就都清楚了。”说道便带头出了王府,往左府走去,东盛元奕不疑有他的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王府。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仍跪在地上的雨嫣听音抬起头来,对上一个淡雅的笑容。“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皇上不会对你如何!”东盛元杰伸出右手扶她起身,其实他一眼便看出这女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低,只是双方都不知道罢了。 “多谢王爷!”雨嫣借力起来,随后问道:“王爷为何不与皇上一同前去左府,王妃娘娘定还在生王爷的气,王爷不打算去解释吗?” 东盛元杰摇了摇头,淡笑道:“解释什么?” “解释为何要捉我与公主的救命恩人,那两人虽说是盗,但却是见义勇为的英雄,王爷自然不会乱捉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吧!”雨嫣善解人意的说道,况王爷身上有股与生聚来的距离感,让人只可远观,但她发现,只有在与王妃对视说话的时候,那层距离开就会消失,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东盛元杰心头一振,却又不着横迹的仰头一笑,说道:“柳姑娘果然是细腻过人,只是——本王没打算向她解释。” 雨嫣突觉庆幸,幸亏当初被选中的是杨末兰而非她,或许有人能改变他,但那人一定不是她。想通了她忽然就开朗了,耸耸肩笑道:“其实王爷与王妃还真是绝配,谁也不愿先跟谁示好,谁也不会向谁认输。不知道这样的平行还会持续多久,但雨嫣相信,两位到最后一定会矢至不渝的。” 矢至不渝?东盛元杰不以为然的失笑,正见远处锁格走了回来,说道:“天色不早了,柳姑娘是要去左府找皇上,还是先回宫去?本王派人送你。” “啊!确是华灯初上了,这会儿宫门该关了吧!”雨嫣担心的垂下头。 东盛元杰招过锁格,吩咐道:“你拿本王的出宫令送柳姑娘回宫。” “属下遵命!” “多谢王爷,雨嫣告辞!”雨嫣冲他淡淡一笑,然后福了福身,跟着锁格离去。 “柳姑娘慢走!”东盛元杰的话跟着她的背影追去,随后转入内厅之中。 第四十二节 入狱之因 况王府里很安静,不管是王爷在与不在,也不管是白天黑夜,王府里从不热闹,一则因为王爷喜静,二则王府里的下人也不多,木管家深得东盛元杰信任,管理得很妥当,但自从府里接二连三的来了三位主子,这府里开始有股异样的气味了。 清新淡雅仍然存在,只是当中参杂了不少味道,至于好或不好,谁也不能妄下评断。 府里的迎合院里住着位模样恬静的主子,但这主子并不如表面的恬静,这府里的下人都身有所感,因为在这府中,除了木管家外,这位主子也会不定时的招集下人问话关切。 府里的笑阳居里也住着位主子,这位主子的个性让人看不透,因为她在人前总是高高在上,而私底下却总能听到一、两句令人发笑的话语,她的这一面恐怕也只有她的贴身丫环才能看到吧,不过这位主子与王爷一般,从不管束府里的下人,没有过多要求,也从未责怪过任何人。 啊!对了,府里的冬暖阁内也来了位主子,这是位很难亲近的主子,对下人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表情,遇到不高兴的事就直皱眉,遇到高兴的也只是动动唇别开眼去,但这位主子长得可爱迷人,总让府里的丫头忍不住接近讨好。 这三位主子都应该是王爷最亲密的人,但他们从不互相亲近。 东方酃来到况王府已过了数日,府里的下人也都连翻过来慰问过了,但他却从未向任何人开口说话,包括那无比殷勤的杨末兰。 这厢借着朝最,杨末兰一脸和善的让贴身丫头小莲端着早膳过来,年纪虽小的东方酃却有不错的作息习惯,清晨起来自主的在院中扎起了马步,一个时辰之后准时用膳。之后便是文武老师的安排时间,直到酉时方才得闲,用过晚膳之后便回屋就寝,日复一日,看得杨末兰都微微惊讶。 “酃儿,兰姨给你带早膳来了!”一步入冬暖阁,杨末兰便扯开柔细的噪音唤道,然后毫无意外的在院中看着那瘦小的身影扎着马步,她莲步移入正厅,招唤道:“好了,别练了?快过来,兰姨给你擦擦汗。” 东方酃微皱了皱眉,收回架势走长正厅,习惯的在她对面坐下,任她擦着他头上微冒的汗,接过小莲盛上的瘦肉粥喝着。 “慢慢吃,小心烫!”杨末兰细腻关心的言语,连贴身的小莲也诧异小姐的改变,小姐一向最没耐心,却唯独对这小子表现得十足关爱,一连五天都亲自送早膳过来,看来小姐是下定决心讨王爷开心了。 东方酃低头吃着早膳,对这位一入府就对自己表现得特别亲切的女人并没多大的好感,只是也不讨厌就是了。 “啊,王爷!”杨末兰眼尖的看到刚踏入院子的身影,一袭镶着金黄色边的白色华衫,手中是那从不离身的单色折扇。杨末兰开心的迎了上去,微福了福身,庆喜的笑着,她做了这么多努力,就是盼着有朝一日王爷能发现。 东盛元杰对她点了点头,看了看正用着早膳的东方酃,回身对她微笑道:“这几日酃儿多亏你照顾了。” “王、王爷!”杨末兰有些激动的不明所以,拭了拭微冒的泪水道:“王爷说哪的话,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再则酃儿又乖巧懂事,臣妾真是喜欢得紧呢!”说话间,东盛元杰早在东方酃对面坐下,杨末兰也承之坐下,然后忽然想起什么道:“王爷可用过早膳了?不如就与酃儿一起用吧,臣妾今日多准备了一些。就不知是否和王爷口味。” 见她一脸殷勤,东盛元杰不好拒绝,默不作声的接下她送上的碗瓢。 见他接过,杨末兰心中喜悦非常,只要她付出努力,一切都终会有回报,只要王爷能接受她,她总会有出头的一日的。 “酃儿,跟我去个地方!”喝了两口,东盛元杰便放下碗瓢,东方酃也将空碗交给上前收拾的小莲,点了点头起身跟上。杨末兰见两人远去,这才跟着走出了冬暖阁。 刑狱司牢房 刑狱司牢房大门口的左右各站着一名身着淡灰色兵服的狱卒,两人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对于接近的两人毫无反应。这时出来一名身着稍深一点,看似狱长模样的男子,留着小撮胡子,看似威武严厉,对着走过来的两人上下打量,一脸试探。 为了能顺利进入狱中探视,阿娇一改平日的素雅装扮,特意打扮得华丽雍容,浑身显出富贵之气,让人一见就知道是身份尊贵之人。身后手提着食盒的贴身的丫头青梅也是一身不俗的衣着,阿娇淡淡的使了个眼色,青梅了然的点了点头,上前招呼道:“这位牢头大哥,咱们是来探人的,不知道能不能通容一下!”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上,嘴里还委婉的说道:“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希望牢头大哥收下。” 那牢头瞄了瞄她手中的银锭子,嘴角一咧,冷冷笑道:“姑娘,这可不是应天府的牢房能说见就见,若是没有皇上的圣旨在此,我等可是要担上很大风险的——”那牢头说着绕了绕手指,显然是嫌这锭银子太少。青梅为难的看了一眼主子。 阿娇心中虽然不悦,但也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青梅随即再附上一锭,那牢头掂了掂重量,这才挥了挥手道:“进去吧!” 青梅一喜道:“谢谢牢头大哥!”随后拉过阿娇道:“小姐,咱们快进去吧!”阿娇冷然看了那牢头一眼,随之走入狱中。迎面过来一位高大男子,身着装束与外头那位牢头相同,想必是同一官阶。他迎步上来,劈头便嚷:“什么人,进来做什么?” 青梅赶紧上前道:“这位大哥,我家小姐是来探监的,不知可否告知风逍遥及云水媚被关在何处?” 那高大男子皱眉一想,冷言说道:“那二人是朝廷重犯,无皇上或况王爷准许,谁也不得探视,你等二人快快出去。” “可是——”青梅急急的叫道。 “没有可是,牢房重地,擅闯者必以重责,还不快快出去。”那人丝毫不留情面的对着青梅大吼,青梅被吓得泪水涌上,掩面退回阿娇身边。 阿娇安抚了一下青梅,上前不轻不重的说道:“除了皇上及王爷之外,难道其他人的旨意就都不管用了吗?今天这二人我是非见不可。” 那人微眯起眼,小心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蔑视法纪?” 阿娇低头一笑,摇了摇头言道:“牢头大哥说话严重了,若兰只是区区女子,又岂敢蔑视法纪,逍遥水媚是我的朋友,而且我也相信他二人并非犯什么重罪,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前来探视,希望牢头大哥能够体恤通容。” 那人见阿娇态度不软不硬,微微转了语气,说道:“不是在下不顾民意,只是况王爷下了禁令,我等不敢放松。还请姑娘见谅。” 见他如此冥顽不灵,青梅上前大呼:“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就算王爷下了十道禁令,这其中也一定不会包括况王妃。” “你、你是王妃?”那人虽然吃了一惊,但随后便又是一脸镇定,道:“王爷极少下过禁令,这二人若不是重犯,王爷也不会特别交待属下,王妃娘娘若真想见,可以请王爷赐予通行令牌。不然属下——” 四十三节 东方 “属下恭迎王爷!”门外传来的声响,请僵持着的三人一振,三人随后转身面向门口恭迎。东盛元杰带着东方酃走入牢房,见到阿娇二人时,眼神也是一愣。随即又了然似的点了点头。 “臣妾见过王爷!”阿娇面无表情的福了福身,问道:“不知王爷可否通容,让臣妾见见逍遥及水媚,臣妾定当感激不尽。”眼角略过一旁的东方酃,心中奇怪着东盛元杰为何会带着东方酃来见此地。 看她那不软不硬的态度,还是介意着他捉了那两人的事。东盛元杰心中着实不是滋味,看来这两人在她心中的份量,道是将他给比下去了。 轻咳一声,东盛元杰转头对着一直立在身旁的狱长说道:“本王的禁令不包括王妃,以后不得拦驾。” “是,王爷!”高大男子立即上前抱拳应声。 他的禁令不是针对她的吗?阿娇有丝诧异的抬头看向东盛元杰,见他正冲着她微笑,阿娇立即别开眼去,忍住不让满腹的怒气随之消散。 “走吧,本王也正要带着酃儿去见他们。”东盛元杰忽然心情大好,出言邀约道:“王狱长,请前方带路。” “是,王爷这边请!”王敬勇立即上前开路。 “风逍遥、云水媚!王爷来看你们了,还不快起来!”前头牢房里响起了狱卒大刺的唤声。 “哟,王爷呀!狱卒大哥,咱们能不能不见客?本姑娘今儿个身体不适。”水媚戏谑的声音传来,听起来精神饱满。 阿娇一阵激动,立即大步向前:“水媚、逍遥大哥,你们还好吧!” “王妃!”原本呆坐着的逍遥立即上前,被关在隔壁牢房的水媚也悠哉哉的走了过来。嘴里没好气的问道:“有没带吃的?” 阿娇忙笑着点头道:“有有,我让青梅准备了你爱吃的糕点。青梅,快拿来!”青梅立即送上糕点,水媚大咬一口,心情才稍稍好转,扁了扁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若思伤势如何了?” 说到这个阿娇又低下头去,勉强笑笑道:“还是时睡时醒,不过大夫说已过了危险阶段,过几天便会好转。” 水媚点了点头,放心下来。 “就是他们!”一道童音传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阿娇好奇的转身看向东方酃,此时的东方酃正一脸恨意的看向狱中的二人。 “师兄,这小子——有些眼熟!”水媚定眼一瞧,盯着东方酃的眼神有些吃惊。 “他不是东方无上的孙子吗?怎么会在这?”逍遥吃惊的看向阿娇,瞧那东盛元杰与他关系非同一般,看来这次的牢狱之灾并不简单。 东盛元杰一收扇子,像是在跟阿娇解释般的淡淡说道:“那本王就没有捉错他们了。” “王爷,请把话说清楚,酃儿与逍遥他们有何关联?”阿娇一见东方酃那恨之入骨的神情,心中涌上一股不详预感,急急的想知道这当中的原由。 “酃儿,你说吧!”东盛元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淡的将问题扔给东方酃,东方酃冷冷的瞥她一眼,道:“他们是杀死娘亲的凶手,爹爹的失踪一定也与他们有关!” 阿娇瞪大了眼,吃惊的看向牢中的二人,逍遥还是一脸镇定,水媚则更是不肖的别开眼去,阿娇急了,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不解释清楚。“逍遥大哥,水媚!你们快说句话,酃儿说的可是真的?” “哼!杀人放火的事从来不是我们的专长。王爷若是想治我们的罪,最好也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逍遥不卑不亢的大声回道,同时也回了个坚定的眼神让阿娇安心。水媚轻挑的看了眼东盛元杰,妩媚一笑,道:“王爷还真是爱民如子,东方无上若是知道你如此厚待他的孙子,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与朝廷作对。” 东盛元杰淡淡一笑,毫不在意水媚的暗指:“两位不必觉得不平,本王并非就此定罪,你们有反驳和解释的机会,必竟——”他低头看了眼东方酃,接着说道:“酃儿当时逃了出来躲在林中,并非亲眼看见东方夫人死在你们之手。” 这显然是给了他们翻案的机会,只要他们确实没有杀人掳人,那王爷也不会多加为难喽!阿娇心中对他的话作了一翻解释,既然这样:“你们可以当面将当时的情形说清楚,或许会有所发现,逍遥与水媚不是凶手,那凶手定是另有其人。”这话是对着恨意满脸的东方酃说的,但他早已将阿娇也归入了逍遥一伙,对于她的言词自然无动于衷。 “逍遥大哥,你说!”阿娇给了个肯定的眼神,要他当着众人的面将事情原本说出。 逍遥见她如此着急,瞥了眼东盛元杰与东方酃,这才缓缓道出:“这事要从洛州城的年幼男子失踪事件说起,我二人那时已探知此事与黑渺峰的东方无上有关。 那日我与师妹路经洛州城外,听到林中传有打斗之声,便奔过去一瞧,只见——四名男女将一名青衫男子围在其中,那四人的模样怪异,特征明显,我与师妹认得那正是黑渺峰东方无上座下的徒子徒孙,被围攻的那名自然是被他们看中的童娈,我二人岂有不管之理。”逍遥说到此处,激动的对上恨意未除的东方酃。 “是四弟?”阿娇一听,立即想起四弟所说的救命之恩,直觉的问道。 逍遥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与若思就是这般认识的。”逍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四人武功不弱,我们困战了许多才将他们制服,之后我等三人便一同上路。” 水媚轻咳一声,道:“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说吧!但凡武林人士,谁不对东方无上的恶行恨之入骨,但他这老小子住得山高水长,势力又大得惊人,我们只得在他的儿子身上下手。”媚眼瞄了瞄众人,水媚邪邪一笑,继续说道:“东方无上的儿子东方圣明就住在洛州城外不足十里的小城镇上,其家境自然是富甲一方。他是无德而有财的商人,我们是无情而有义的怪盗,这等肥羊自然只有错过绝不放过。” “怪盗办事之前,通常都会通知守财一方做好准备,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只是我们没想到,等我们闯入东方府,那里成上演着一场杀戮。后院传来的惨叫之声不容忽视,师兄与我都忍不住管上一管,哪知却被那东方夫妇当成了杀他们的同伙,迎面便是劈来一刀,正当我们交缠之际,那黑衣蒙面的几人正是坐收渔翁,将那东方夫妇二人制服挟走,我二人见状,自然不愿再多加理会,便只身回了客栈。” 听了他们一席重述,阿娇相信这其中必有误会。“如此说来,那些黑衣人才是主谋,不关他二人的事!” “他们的话,本王记下了,只是此事还有待查证,他们二人势必得多关两天。”东盛元杰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阿娇也不再多言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再与二人话别了几句,让青梅收拾好东西便准备离去。 守在狱外的锁格见三主一仆一同出来,立即迎了上去,问道“王爷,是否起驾回府?” 东盛元杰回身看了眼走至身后的阿娇,淡淡交待:“先去左府探望一下若思,顺便拜访左丞相。” 第四十四节 锁格心中一喜,知道王爷这是在向王妃示好,立即走到阿娇身旁,恭敬的说道:“王妃请上轿!” 青梅代替上前答道:“我家小姐有轿子前来,不必了!” “按规矩你该称之为王妃,而且王妃的轿子我已经命他们先行回府了。”他之前便已经为王爷做好了铺垫,希望能接王妃回府,这小丫头显然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做何选择。 青梅被他面无表情的一训,顿觉无比委屈,她叫了十几年的小姐,哪是一时之间能改得过来的。糟了,连小姐也不帮她说话了,那她不是得认错,青梅扁了扁嘴,这才改口道:“王妃!” 锁格扯了扯嘴角,无言的看了眼她,然后向阿娇道:“王妃这边请!” 阿娇看了眼背对着她的东盛元杰,挣扎半晌,才走了过去,深吸口气问道:“敢问王爷——若是查无实证,王爷会如何处置逍遥水媚?若是找不到那些黑衣人,无法确定凶手另有其人,单凭他们的一面之词,王爷会做何决断?” 东盛元杰对上她的视线,探究她眼底的责问,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王妃如此担心他们,看来交情非浅。” “不错!他们是臣妾的朋友,更是若思的救命恩人,臣妾自然不想他们有事。”阿娇点了点头,继而又说:“但臣妾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认定他们不是凶手,望王爷也别因为酃儿的一面之词而在心中有了定论,这样——对双方都不公平。” 酃儿皱起眉狠瞪了她一眼,继而转头不去看她。 东盛元杰收敛了笑容,难得认真的回道:“本王不会因为他们任何一方的片面之词而认定什么,只要找到失踪的东方圣明,便能还他们一个清白,在此之前,本王绝不会动他们。” 他并没她所想的糊涂,阿娇淡淡一笑,“那臣妾就放心了。”便转身上了早已准备多时的软轿。 她浮起的一丝笑颜,令东盛元杰挑了挑眉,看来她并非他所想的那么精明深沉,对于某些事情,她也是容易被说服的。 “走吧!”待三位主子都上了轿,锁格扬声一呼,带领轿队往左府前进。 若思终于清醒了,醒来便问:“大姐,师傅和水媚在哪?”失去意识之前,他清醒的记得况王爷将他们抓了,而且是在他们拼死救了公主之后,想起来都令人心寒。 阿娇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轻快的道:“他们在刑狱司,不过没事,王爷不会为难他们的。” “那况王爷为什么要抓他们,他们救了公主,再大的罪也可以抵了吧!”若思轻咳了两声,对东盛元杰算是反感到了极点。 “四弟别急,先听我说,王爷收下他们并非因为他们盗窃,而是他们涉及一桩命案,要救他们除非找到真正的凶手。”阿娇慎重的低言,安抚着他的激动。 “命案?”若思冷静了下来,似乎想着什么,接着抬头面色凝重的问道:“什么命案,他们杀了谁?” “这事说起来,你也应该略知一、二!”阿娇缓缓道出逍遥及水媚在牢中所说的一切。再看看若思充满不信的脸色:“不可能,那东方圣明夫妇的事绝与他们无关。”若思沉声再度说道,“其实当日的行动我也参与其中,只是我在暗处,东方夫妇被迫逃离,我等三人便回了客栈,之后的事全然不知。” 阿娇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便安心养伤,相信过不了多久便能还他们清白了。”锁格已被东盛元杰派了出去,相信不久会带回好消息的。 “嗯!”若思只得点头,在心中暗暗打算,伤一旦好转,一定第一时间去抓拿真凶。 匆匆过去了数日,只要锁格一急急的奔回府内,阿娇便第一时间赶去东盛元杰的书房,假借送汤之名,偷听他们打探的消息。果然—— “启禀王爷,这几日属下分别查了黑渺峰在各城内的分铺,完全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就连少夫人被刺死的消息都好像没人知道般。江湖上谈此事色变,黑渺峰的人最近更是行事低调,像在极力掩饰些什么。”锁格将这几日以来发现的怪事一一禀报。更不忘加大音量让门外的人听得清楚。 东盛元杰像是毫不意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或许要亲自去趟黑渺峰才能拨开迷雾。” “属下之前已经派了人前去,只是——全都断了消息!”锁格难掩心中的猜测,脸上露出凝重。 东盛元杰低头沉思着,皇朝从不插手干与江湖之事,因此明知黑渺峰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听能听之任之,更何况他从不过问朝中之事,若真有碍皇朝也应是皇上的事,但此事却又偏偏被他碰上了,若是不查明此事,恐怕会有负对酃儿的承诺。“或许——本王应该亲自走这一趟!” ‘乒乓’一声碗盘摔地声,紧接着是又是一声惊叫:“啊!”阿娇顾不了被发现的窘态,手捧着被烫着的小腿惊呼,“痛、痛、痛!” 东盛元杰立即开门出来,看着缩成一团,抱着脚裸的阿娇便是一声大喝:“你又做了什么蠢事?”接着弯腰将她抱起,走进屋去。 被发现了!阿娇扁了扁嘴,暗骂自己没用,唯唯喏喏的交待:“臣妾看见锁格急急的回来,给他送些热汤来,呃,天气转凉了,应该喝些热汤。”冲着锁格一笑,对他的尽心尽力无比的感激。 “多谢王妃关心!”锁格硬着头皮接下她的好意,只是王爷那不怒而威的眼神射来,他立即软了软脚道:“属下先行告退。” 东盛元杰皮笑肉不笑道:“王妃真是用心良苦!” “那里!应该的!”阿娇客气的笑笑,却因他的重重一揉而暗叫一声:“唔,痛!不、不麻烦王爷了,臣妾回去让青梅擦点汤伤药便成了。”揉得这么大力,他根本是在报仇,阿娇急急收回了脚,准备起身。 “你就没话对本王说吗?” 阿娇一愣,继而想起了什么说道:“那——王爷要一路小心!”然后在东盛元杰还没反应之时急急的出来。 东盛元杰无力的摇头,她难得的日日殷勤,也只不过是因为牢中的二人罢了。 第四十五节 东盛元杰还未准备起程,便收到了黑渺峰东方无上的邀约,说是请他上峰一游,顺道接回东方酃。东盛元杰当然求之不得,黑渺峰一趟,洗脱了逍遥水媚的嫌疑,东方酃这短暂的义子也离开了王府。但东方夫人之死却像是迷团一样没人解开。 若思的伤终于全愈了,逍遥水媚也被无罪释放,而她与东盛元杰的关系,又从那日早晨的亲密,退回原点。平静的日子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原本一心想要回去的阿娇,也在接二连三梦见方正与左若兰的亲密情形之后,心情更是无比烦躁,斟酌着该如何是好! “该死的,我该怎么办?”拿着灵凤镯左看右观,根本看不出什么作用,最多时不时的闪亮一下,让她好奇个半天。接着又是什么也发现不了。难道真的要她老死在这才甘心吗?阿娇气愤的将镯子甩了出去。 ‘咚’,只一声!镯子被无情的抛入了亭下的水池,荡起一波波涟漪,继而水面渐渐平复,阿娇吃了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真是气糊涂了。”她手忙脚乱的脱下鞋子准备下水。忽然,当初跳江救人的画面闪入脑中。对了!她不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换到这里的吗?或许——她能借着这水回去。 阿娇抿唇一笑,对自己想到的这个主意万分的期待。闷上眼睛,纵身往池中一跃。只觉整个身体急速下降,眼耳口鼻立即被池水冲刺,阿娇的水性不错,正尝试着睁开眼睛,却感觉身体忽然被一道有力的臂膀拖起,不期然的喝了几口水,又重新回到了地面。 ‘咳咳。。。。。。’一连串的咳声从她嘴里荡出,她的这一举动引来的府中为数不多的下人重视,众人手忙脚乱的安抚着。 “王妃娘娘,你这是做什么,你可吓死老奴了!”木管家哭丧着老脸,急声声的问道。嘴里还不忙说几句感触,“幸好王爷及时发现,要不然王妃可就——,哎!” “娘娘啊!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王爷说,可不能做傻事啊,奴婢在这做了十多年的厨娘了,王爷是通情达理的,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口啊!”平日里并无多大交集的厨娘‘云香嫂’,推过木管家,急急的上前安慰,王爷冷落王妃是众所周知的事,可哪知道王妃这般脆弱,竟然轻生了事。哎!身为女人,就是一种不幸。云香嫂感叹着竟然抹起泪来。 其他丫头、园丁、小厮什么的也统统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阿娇,全身湿通又仍坐在地上的阿娇,奇怪着自己哪来的人缘,竟然有这么多人跑来安慰她。眼神掠过众人,落到了立在亭中的僵硬背影。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多大的反应。 他们!以为她要轻生,而且还是因为被东盛元杰冷落。这真是——不可思议! ‘啊欠、啊欠——’重重的喷嚏打得阿娇鼻水直冒,现在已是九月下旬,天气已经微微转凉,阿娇身上包裹着薄被,吸了吸鼻子,接过青梅递上的袪寒茶。 “我的王妃娘娘,你到底去池里做什么?不是真的一时想不开而做傻事吧?”青梅皱起眉头将她的薄被拉好,她才走开一会,就出了这样的事,现在府里上下都在讨论王妃轻生事件,被众人指为罪魁祸首的王爷虽然没说什么,但那眉头皱得死紧,想也知道王妃的举动有多令他恼火,说不定再过一会就杀过来将她们两个丢出王府了。 “哈欠——”阿娇没好气的又打了一个喷嚏。揉揉微痒的鼻子,一听她说的话,立即怪叫起来:“什么一时想不开?我只是——”阿娇眼神闪烁了几下,吱吱唔唔的说道:“镯子掉入池中,我只是下去捡镯子,哪知道那池水这么深。” 青梅无奈的摇头:“小姐,什么镯子比命还重要,就算你要捡镯子,吩咐下人打捞就是了,何必亲自下水,现在已经是九月天了,池水有多该有多冷哪!”青梅打了个寒颤,感同身受。 阿娇再次连打了两个喷嚏应景,被青梅一瞪视,立即吹了吹手中的袪寒茶喝去。 门外传来一阵步伐急促,紧接着一声细亮的叫声:“王爷,您也是来看姐姐的吗?正巧臣妾炖了补汤过来,一起进去吧!” 阿娇与青梅对视一眼,该来的都来了,这事情传得可真快。 青梅急步迎了出去,却见小莲丫头托着汤碗,杨末兰走在前头迎上东盛元杰,三人正准备往里头走。 “奴婢见过王爷,杨夫人!”青梅轻福了身,让开道来。 杨末兰笑得和蔼,一脸温柔的说道:“瞧姐姐身边的丫头都好乖巧,小莲可要多向青梅学学。” “杨夫人过奖了!”青梅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去,待东盛元杰等人进入了屋子,这才从后面跟上。 阿娇瞧这阵仗,心中暗叫‘糟糕’,她这次脸可丢大了,这杨末兰八成以为她在耍手段,在跟她争相公呢!阿娇勉强的勾起笑颜,擦了擦嘴角,道:“怎么都来了,好像我有什么大病似的。” 杨末兰皱眉挥了挥手绢,嘴里不依道:“呸呸呸,瞧姐姐说的这什么话,姐姐吉人天相,大富大贵,哪会有什么大病,王爷是关心姐姐,这才过来看看。”嘴角带笑的她,话语间真诚十分,阿娇暗骂自己多心,像她这样的纤纤淑女,哪有她这般心思繁杂。 “咦!太医已经离开了吗?可有开什么养身的补药,这池水凉极了,姐姐可得好好暖暖身子。”末兰左看右瞧的作足了关心的驾式。 阿娇极不习惯的一笑,在她心里,她与她应该是不共戴天的情敌,哪能相处得融治。 “王爷、杨夫人请放心!王妃只是受了点寒气,太医说只要服几贴袪寒药便没事了。”青梅见主子愣在那儿,只得代为回答,时不时的还注意着东盛元杰的一脸沉默,看上去极度危险。 阿娇点点头,应合着青梅的话:“是啊,你们不用替我担心,只是觉得有点冷,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呃,王爷不是还有事要忙吗?别让臣妾耽误了您的时间。”东盛元杰直直的伫立在床边,让她无端的感到极度不自在,特别是他她探究似的眼神,像是要看穿她的心思。 “你先出去吧,本王要与王妃谈谈。”话是对着杨末兰说的,但眼神却仍是紧盯着用被单包裹着的阿娇。 杨末兰见他不注视自己,只得识趣的福了福身,离开了屋子。 东盛元杰不请自坐在床沿,伸出右手探向她的额间,阿娇直觉的闪躲,却仍让他探个正着。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不经淡淡一笑:“王爷不必担心,只是受了寒,吃几贴药就没事了。” “你是想要本王如何补偿你?”东盛元杰开口了,脸上仍是面无表情。但说出的话却带着点温暖。阿娇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东盛元杰见状又重复道:“你如此激烈的表示你的不满,是想本王如何待你?”东盛元杰微微皱眉,她的表情何其无辜,像是看着无理取闹的他,而她反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阿娇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看来自己高估了他的智商,不经失笑道:“王爷以为臣妾真如外头所说,是因为王爷的冷落而想不开?” “难道不是?”东盛元杰愣愣的开口。 阿娇收敛笑容,镇静危坐的吐出两字:“不是!”看他挑眉不解,阿娇继续解释道:“臣妾说了,是因为镯子不小心掉入池中,所以才会下去寻找,绝不关王爷的事。” “不关本王的事?”不知道为什么,瞧她这么解释,比被称为罪魁祸首更令他生气,他几乎感觉自己激动得头顶冒烟,她轻生,居然不关他的事!只是为了捡一只镯子,而且瞧她的眼神,不容他怀疑。 “嗯!” 东盛元杰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失态,心情像是忽然被人抛弃一般,他激动的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忽的,他停下脚步,回身,重重说道:“本王会搬回主卧,不再冷落王妃!”之后再度扬长而去。 直坐在床上的阿娇为之一怔,耳中接收到的话语缓缓转入脑中,经由大脑分析之后,嘴巴慢慢张大。 “啊——”一次尖细的叫声划破卧室。主卧,他要搬来主卧,搞什么,跳个池而已,惹来了一身腥,失身一次就行了,难道还要任他享用?阿娇捉狂的抓紧头皮大叫,听到的人都自动闪远,王妃最近性格怪异,最怕犯到红颜怒。 这厢的事情发展到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而另一头武状元选拨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第四十六节 未有一封传书却是真实。朕……也不愿相信。” 英王?雨嫣眉下一顿,忽记起当时大婚之夜在呈阳阁所听到的断断续续的话语,只是没听明白,不过……“英王真的可信吗?” 东盛元奕回头一怔:“你……知道些什么?” “臣妾也不确定……”这关键时刻,也只能说出了吧!雨嫣将两次大婚所闻所见的告于他知。 ………… 黑夜的皇宫,依然是灯火通明!却有一道黑色身影无比矫健的从无数个灯光亮不到的死角穿过,时隐时跃,观察着宫内的动静!继而却大胆的跃进灯火通明的龙清殿。 “谁……”一道沉着的声音喝道,继而明黄身影走出后室,与黑衣人面对面。“竟然是冲着朕来的,就将面罩拿下吧!” 黑衣人坦率的扯下黑色面罩,真容相对,东盛元奕大吃一惊:“……是你!” “是我……” 另一边,城郊山坡,借着来朝护驾名义的五万大军驻守在此,帅帐内,两名英挺男子正商议着大事。 “报……”外头传来加急,一名士卫奔入帐内,单膝跪地。 主将综王上前一步,急问:“何事急报?” “边城危机已解,瓦刺王立下百年修好之书,况王爷恐怕即日就要反朝。” 综王面色死灰,急急的求助于悠闲就坐的英王。“四皇兄……” 英王虽也脸色微变,却仍一派沉着的令来报士兵退下,这才起身踱步,轻喃道:“百年修好?呵……本王恐怕低估的东盛元杰,也高估了葛本额那老贼。” “那……事到如今,该……该如何是好?”综王吓得有些两脚发软,要不是母后一心要报元勇皇兄的仇,他也不必在这心惊胆颤,跟着四皇兄谋反。 英王面露凶光,背对着综王,轻笑道:“瞧你那点胆子,还想让孝贤跪下来向怡皇兄恕罪。只怕你母后的心愿你是完成不了了。” 综王有丝汗颜道:“那依四皇兄的意思……,现在该如何决策?” “能让葛本额投降,恐怕现在元杰已经知道了你我的意图。” “啊……那、那、那……不是……” 英王唇边勾起了恶魔般的笑颜,转身看向一脸惊魂未定的综王,轻拍他的肩道:“放心吧,单凭猜测,他们不敢拿你我怎么样!不过……” “不过什么?啊……”综王忽然瞪大的眼珠,吃惊、意外、不解至到嘴角流出鲜红的血。 “不过暗中作崇的一切,总要有个人承担,放心吧五弟,皇兄会为你母后达成心愿的。”英王轻轻的将他放倒,挑兴的眼神丝毫没因一个人的死亡而改变。 未来的王者——是他。 ……………… 隔日早朝 众臣仍是杂嘘一片,直至一声——“皇上驾到” 杂吵的龙清殿立即安静无声,朝臣整齐的各站左右。高呼万岁,下跪参拜。 东盛元奕缓缓的步上龙椅:“众卿平身。” “今日众卿可有本要奏?”东盛元奕查看众臣的一脸忧色,言道,“众卿无本奏,朕这确有一事宣布。” 一扬手,一旁的小桂子大声传令道:“宣况王爷进殿。” 殿外应声步入一道伟岸潇洒的身影,一身戎装,英姿不减。 “真的是王爷?”“是王爷啊!”“怎么回事?”众臣们一脸费解,目光随着步入的身影移动。 一撩前摆,单膝跪道:“臣不负圣望,凯旋还朝,特向皇上贺喜。” 此话一出,众臣更是摸不着头脑,而且个个面上都有着大大的疑惑。 “嗯,好!待大军还朝,朕一定犒赏三军。” “谢吾皇!”东盛元杰起身,站至右边首位。 一个个彷徨的表情,不时观察着龙椅上的皇上及立在首位况王爷,两人却有心卖关子似的不语。 左司仁上前一步,拱手道:“臣斗胆,请问皇上,昨日朝堂的加急又是为何?” “没错,昨日加急南城失守,难道……王爷力挽狂澜?” “……呃!臣等……” 东盛元奕抬手止下众臣的疑惑,宣道:“就请皇兄为众臣解惑吧!” “领旨!”东盛元杰向外一站,将加急被阻与不费一兵一卒而得百年修好的事迹简诉了一遍。 “如此一来,边城太平了!”一个个脸上露出了然笑容后,又再度沉入疑惑。“不过……假传加急,误导圣听,这欺君妄上之人,也必是心机重重,须得严加惩治。” “丞相所言甚是!” “众卿之意正是朕之意,来人……” “英王爷驾到……” 正当众人心中浮出人选之际,该来的人主动的来了。 元奕元杰对望一眼,疑惑隐于其中。 “微臣参加吾皇万岁。”英王手托锦盒,一脸告罪的姿态跪于下首。“微臣罪该万死,特来向皇上领罪。” 主动领罪?如此自然甚好,只是……事情怕没那么简单,东盛元杰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果然!英王一脸诚恳的继续自报罪状:“微臣前些日子前往综王处,岂料综王竟有谋反之念,并邀臣相助,臣惶恐,念及兄弟之情小议大意之际,综王见微臣不愿相助,竟将臣囚禁地牢之中。 至到昨日傍晚,综王像是接到什么秘报,将臣押出地牢,准备将其恶形强加于臣,臣不甘心被诬,奋力挣扎,失手将综王正法,这锦盒内便是综王的首级。 请皇上责罚!” 首级?综王——就这样死于不明不白!东盛元杰有丝振憾。 英王一片肺腑丹心,说得众臣点头谅解,若不是因为听过瓦刺王的所言,东盛元杰只会信了他。 高高在上的东盛元奕自然也无法相信:“如此说来,英王弟也确情有可原,只是……朕这有几封加急,皆是出自皇弟笔迹,不知该如何解释?”东盛元奕示意小桂子拿下令其察看。 英王像是胸有成竹般自然应对道:“皇上圣明,微臣与综王从小习书认字,皆能模仿对方的笔迹,这加急怕是综王有心嫁祸。” 罪名可是推得一干二净了,看来今日想定他罪是难了。 东盛元奕叹口气道:“竟然如此,英王弟想必也受了不少苦,就早点退下休息吧!” “谢皇上!微臣告退。”英王退出龙清殿转身,脸上浮起自得的笑意。 [正文:第七十九节习惯已逝] 花享宫内 被囚禁了十多日的阿娇一脸面容憔悴,有些有气无力的坐在窗前,除了定时的三餐外,根本没人来探望她,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王爷出征已经一个多月了,谋反的传言也传了十多日了,没有人来告诉她关于他的消息,没有人来告诉她谋反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味的囚禁她,事情什么时候才会水落石出呢? ‘吱呀!’一道开门声传来,又是吃饭时间了吗?阿娇无力的抬头看向门外。 “王妃娘娘受苦了,属下奉皇上之命送王妃回府。”孙启承拱手作揖,恭敬有礼的态度与上回来府中押人时有着天壤之别。 阿娇有些疑惑的起身:“回府?皇上要放了我?那王爷呢,还朝了吗?” “是,五日前还朝!王妃娘娘回府便能知晓一切!”孙启承让开道来,身后的卫士也自觉的往两边站开。 五日?阿娇心起一股喜悦,急急的往宫门步去。 轿未落地,阿娇便急急起身下轿,熟悉的朱门近在眼前,阿娇兴奋的推门而入。 “王妃吉祥……王妃吉祥” “王妃吉祥……” 此起彼落的恭敬声中,不免多了几名陌生家丁,不过阿娇顾不了这些,急急地往前厅奔去。 “王妃,您终于回府了!”木管家老迈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阿娇一阵激动地上前询问:“王爷回府了吧,现在人在哪里?” 木管家稍稍迟疑道:“王爷……他……” “怎么了?”阿娇一脸期待,一个多月未见,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想他。“是上朝了吗?也对,这会儿正是上朝的时辰,瞧我都急忘了!”阿娇自言自语的抿唇一笑,看了看四周围又问道:“啊对了!青梅呢?酃儿呢?人都去哪了,居然都不来接我。” 阿娇佯装不悦的嘟起嘴,兴奋的心情却尤未减少道,“算了,我自己去找!” 来去匆匆的一阵,脸上一直挂着喜悦的笑容,木管家不觉叹了口气! 清风阁内 青梅心情超坏的收拾着零落的东西,口中抱怨连连道:“王爷真过份,看了这一地的杂乱,居然说我一人收拾就够了!若是小姐回来,我非参他一本不可。” 半晌,见身后的人无动于衷,青梅回声不悦道:“怎么,你也不想帮我吗?” 锁格上前扶起倒地的桌椅茶几,敛下眼眸道:“王爷命我帮瓦刺公主持物,这会儿得走了。” ‘乒!’的一声,青梅失手打破了摆在茶几上的花瓶,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外。“小、小姐!”她还没收拾好,小姐怎么就回来了? “青梅,还是那么大意!打破我最爱的花瓶,不怕我打你板子吗?”阿娇轻快的说着责语,唇间的笑容展露。 自从来到这里,没跟她分开这么久过呢!阿娇展开双臂,一脸微笑的等待。 “小姐……”青梅上前相拥,多日来的担心、挂念与委屈一同泄出,“小姐,你瘦了,也憔悴了!他们不给你饭吃吗?”青梅抚着阿娇未着妆的素颜,有些担心道。 阿娇推开她寸许,边替她擦着眼泪边道:“哪有哪有,怎么会不给饭吃呢!快告诉我,我被带入宫后,你们怎么样了?” 青梅吸了吸鼻子,拉她在一处干净的椅上坐下,才缓缓道出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那位来找小姐的侠女走后没几天,全部的人便莫名其妙的被放了出来,回来时杨夫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王府内也被搜得一塌糊涂。” “侠女?” “是啊,穿着一身黑衣的侠女!长得挺漂亮的。” 难道是她?阿娇不确定的想着,“呃!酃儿呢?没跟你一起吗?” “咦!酃儿少爷,刚刚还在呀!”青梅环顾了周围,疑惑的皱着秀眉。“呃,连锁格也不见了,八成又去帮那瓦刺公主拿东西了。”青梅不悦的嘟起一嘴。 瓦刺公主?“谁呀?” “这个……王爷应该快回来了,小姐何不去前厅等候,这儿交给青梅收拾就好了。”青梅眼神闪烁的逼开她的追问,不过心情大好的阿娇未注意这些,看了看周围杂乱的一片,阿娇点头道:“也对,我去前厅等候,顺道多叫几个人来。” ……………… 流水泉泉,碧波连连,小溪边枯叶飘落,顺水流下,像一只黄色的小船,载着一整年的经历离去,溪面上仍是无波无痕。 阿娇静坐在河面上的亭内,整整等了一个上午加下午! 不过陷入沉思的她并不在意。这里正是她曾经‘寻死’的地方,那一跳激出了他的在乎与霸道,之后虽有争吵,她却从今尔后认定他在乎她般的任性处事。 为她揉脚的他,为她生气的他,为她霸道的他,还有宠溺她的他,放纵她的他,在这一个多月里,她想了无数回,无数遍!想得痴了,想得狂了,才发现自己对他的爱已至根深地固! 要告诉他吗?当然!他曾说喜欢她只是习惯,她也回了他一句习惯,但是现在——她想大声的告诉他,那不是习惯,是爱,是情,是无法割舍的一生。 “王爷回府……”一道声音传来。 “啊……!”阿娇急切的起身,拌着石凳猛跌了一跌,像是知道他会飞奔过来扶她似的,阿娇一脸微笑着等待那抹黄白身影。 “王爷……!”锁格提醒似的看向这边,东盛元杰却头也未回的直直往大厅步去。 喜悦的心情一收,没看见她吗?阿娇吃痛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契而不舍的往大厅跟去。 “元杰大哥,等我!” 一道清脆的唤声,让正要上前的阿娇及已经穿过走廊的东盛元杰皆停了下来。 元杰大哥? 一身特别服饰外加头饰的美貌少女,像极了她曾在电视里见过的少数民族少女,正当思绪间,美貌少女已经跑到了东盛元杰身旁,手还大方的挽上东盛元杰的臂,然后甜美一笑道:“以后不准走这么3u.快,要跟萨美肩并肩。” “好!”淡淡的一声回应,加上浮在唇间的完美笑容,那不正是曾经宠溺她的脸吗?原本也可以同样给别的女人吗? 显然有心魔作祟,脸上喜悦的笑容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勉强维持的礼数。 阿娇一步步的靠近,走至他们身边,微福了福身道:“王爷,您可回来了!” “是王妃啊,何时出宫的?”东盛元杰一脸淡然的看向她,眼神清澈,不带有一丝情感的询问。 王妃?他唤她王妃?月余未见,他要问的只是这些吗?阿娇不死心的抬头迎上他的眼神,没有狂喜,没有温度,没有情感!不知是从何时起,她习惯的注视起了他的眼神,那迷人又温暖的眼神,现在——怎么不见了! “王爷——无话对臣妾说吗?王爷去了月余,可知道臣妾有多想念!”阿娇尽力不让自己乱想,一味的用深情,想唤起他的注意。 东盛元杰皱了皱眉,有丝不奈道:“本王还有事,王妃有话改日再说吧!” 咚!跌落谷底的声音在脑中炸开。他是——忘记什么了吗?一丝希望浮起,一定是这样,不然他怎么可能对她不闻不问:“那么今夜,王爷可否……… 第四十七节 春波院内,红灯高挂,里头人影闪动,像在忙碌的弄着什么。一推入屋,满室的奇异香味弄得人心陶醉。淡蓝色身影熟练的摆弄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药名:“石蜡、当归、龙胆、仙人掌、艾叶……”犹不知身后进来的明黄身影已在她身后驻立已久,门边的宫女双儿手绞着手绢,紧张的看着忽略旁人的主子,却不敢出声提醒。 “啊,双儿,这些药材再晒上二日便可拿去御医院了。”雨嫣捉起一把当归,干燥的程度已有七、八成,可以入药御医院了。 “是,主子!”双儿故意大声应道,希望主子能有所发觉。 “明日晌时记得换了下头的宣纸,收好之后要用干净布袋着。”雨嫣一一看过几味药材,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去之时,忽然窗外吹来一阵冷风,雨嫣打了个抖擞,直觉的拉了拉领子,身后也适时披上了件黑色披风,顺道传来熟悉的男人味。 “皇上!”雨嫣立即转身,低唤了一声。正对上那双带笑的眼。“皇上这么快传审完奏折了吗?” 东盛元奕揽过香肩,带着她一同走出置药室,边说道:“你不是让朕早些休息吗?” “呃,皇上是应该早些休息了,臣妾恭送皇上。”雨嫣拿下披风披回东盛元奕身上,然后福了福身道。 东盛元奕无奈的笑笑,“雨嫣,这后宫之中,也唯有你会将朕往外推,朕该拿你怎么办?”原以为对她也与其她妃子一样是一时的新鲜,哪知对她的喜爱会这番一发不可收拾。就连母后示意可以封她为后,他也怕会伤害到她。 “皇上!”柳雨嫣看了看他无奈的脸色,忍不住问道:“是在为朝中大事烦恼吗?” 东盛元奕叹了一声,独自坐在亭内,暗然说道,“朝中大事哪有这后宫之事烦琐,母后催朕立后,朕心中却无人选,你倒是替朕想想,这后宫之中哪位妃子德才兼备,能统领后宫的?” 选后?雨嫣心中微微一怔,却也知道这是必然之事,“臣妾对后宫的嫔妃甚少了解,恐怕帮不上皇上。” 东盛元奕看了眼低着头的她,故意探道:“朕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 “不!”雨嫣急急反驳,“请皇上三思,雨嫣无德无才,只是屈屈贵人,皇上明察,即使是这贵人之名,臣妾也极不愿担当,后宫之主何其尊贵,臣妾绝对担当不起。” “哼!你总爱说些朕不愿听的话。”早知她会反对,但亲眼见她如此排斥,却又是别一番滋味。后宫哪个妃子不想得此头衔,她却像是要她的命般惶恐。真是荒唐!东盛元奕气愤的起身离开。 眼见他离开,她没有挽留,因为那是她要不起的感情,虽然她早已身淊其中。如果东盛元奕愿意回头看看,就会发现她并非如他想像中的无动于衷。她只是提前让自已接受事实。 ———————————————————————————————————————— “皇后?”阿娇惊的站立起身,手中的杯茶应声而碎。“再说一遍?” 青梅急急的重复道:“没错没错,府里来人通报,让王妃你回娘家一趟,太后已经传召三小姐入宫,择日与皇上大婚。” “那可要恭喜左三小姐了,左府现在一定急着庆祝,末兰擅自为姐姐准备了薄礼,送给未来的皇后娘娘作为贺礼,希望姐姐不要嫌弃。”杨末兰适时的走进笑阳居,身后跟着托着托盘的小莲,看来这消息不是她第一个知道。 阿娇点了点头,让青梅上前将托盘接过:“杨夫人有心了,这事我方才知道,杨夫人又是如何得知的?”阿娇示意杨末兰入坐,重新为自己和她沏上茶。 杨末兰柔柔一笑,“末兰也是刚刚听王爷提起,便自作主张的为姐姐张罗了。姐姐快打开看看,这是王爷从泰阳带回的红珊瑚,有一尊玉菩萨那么大呢!”末兰献宝似的急着让青梅打开,脸上展现的笑容尽现当家女主人的风范,大方得体的让人称颂。 阿娇但笑不语,看着那红玉绝伦的珊瑚,笑得有些勉强。恭喜?左若香当皇后——说实话,她还真替东盛王朝担心。她见过当今皇上及太后,不像是那种识人不明的主儿,怎么就会选上那刁蛮任性的左若香?真是匪夷所思! “姐姐,好看吗?”杨末兰眨了眨眼,模样几近邀功。 阿娇点了点头,“很漂亮,真是有劳你了。不过这珊瑚很贵重,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对她,她还是得防备着点,杨末兰是否真像她表现得这般规矩,她还有待观察。 “姐姐这么说真是折煞末兰了,这珊瑚是王爷之物,末兰只是借花献佛而已,如果姐姐要谢,应该去谢王爷。”杨末兰一脸惊恐,像是阿娇说了多严重的事。 瞧她这般诚意满满,阿娇也不再多问,只是道了声谢,便让青梅收下。 “杨夫人若不急着办事,就一同坐下喝杯茶吧!青梅买了些‘客似云来’的点心,一起尝尝。” 杨末兰受宠若惊似的坐了下来,微微一笑,说道:“末兰只是王爷的侍妾,姐姐直呼闺名便可!”对于‘杨夫人’这名显然感冒得很。虽然她只是一名侍妾,但目前府里的事都由她作主,王爷也没说什么,只要她继续努力,迟早会让王爷认可,继而将她扶正。 “那好,咱们年纪相仿,你也别叫我‘姐姐’了,也直呼名讳吧!”阿娇借机声讨,天知道她有多讨厌被她唤作‘姐姐’,这感觉像极了妓院里的女子叫‘妈妈’。 杨末兰摆了摆手,急急拒绝:“这怎么行,姐姐是正室,末兰只是小小的侍妾,怎可直呼名讳,要让王爷听到会怪末兰不懂礼数的。” 瞧她一脸唯唯喏喏,阿娇故意重重的一拍桌子吓唬她道:“就这么说定了,王爷要有什么微词我一肩扛下。” “那——末兰就听姐姐的!哦不,是听若兰的。”杨末兰嘴角微起,眉间带笑。 瞧她谨慎听话的态度,阿娇不觉一笑:“嗯!这就对了!”或许对于杨末兰来说,早已经见惯了这一夫多妻的情形,并不一定像自已所想的那般表里不一,看来——自己应该从朋友的角度重新认识一下杨末兰。 来王府近二个月,阿娇第一次至正厅用膳,这一切都拜杨末兰所赐,她还真是热心得很,坚持请她到正厅用膳,饭菜准备得特别丰盛。木管家对此笑得合不拢嘴,青梅也明显的对杨末兰改观。 “没想到这杨夫人是真的这么好!”青梅看着那忙里忙外吩咐着下人摆菜的身影,轻轻的在阿娇耳边发此感叹。 阿娇浅浅一笑,打趣道:“她连你的心都收买了,当然是真的好啦!” 青梅一听可急了,“小、小姐,这玉镯子是小莲硬塞给我的,我原本要推还给她,可是她说是杨夫人的一点心意,不收下会以为我不喜欢她,所以只好收下了。小姐你别生气哦,大不了——我退回她就是了。”青梅摘下手腕上的玉镯,递给阿娇。 “原来你收了她的镯子!”她只是随便开个玩笑,没想到套出了这事,青梅还真是收了她的好处,看来这杨夫人可比她会做人,阿娇将玉镯递还给青梅,不在意道:“还是收下吧,人家的一片心意,日后有机会报答她便是!” “那——小姐——”青梅小心的接过,还是不放心的低头察看她的脸色。 “还敢叫我‘小姐’,不知道锁格要听到了又会怎么教训你?”阿娇瞧了瞧跟随着东盛元杰一同步入正厅的锁格。 “啊!”青梅立即捂起嘴,防备似的盯着锁格。却又正巧碰上锁格投来的眼神,俏脸一红,再次低下头去。 第四十八节 显然,东盛元杰非常意外能在此地看到阿娇,不过他只看了她一眼,便直直的走上首位就坐,凭由杨末兰细心的为他布菜,也不挑剔也不作声。 三人都没有作声,用膳的气氛只是因为杨末兰偶尔的殷勤添菜而微微波荡。正当阿娇放下碗筷先一步用完之际,厨房接二连三的上了几道甜点。 “难得几位主子坐在一块儿用晚膳,老奴准备了一道甜点,‘花开富贵’,不知王爷还记不记得这道点心。”用过膳后,正是上甜品时间,木管家面带笑容的亲自端上一道点心并报上名谓。 东盛元杰先是尝了一口,尔后点了点头说道:“初见管家之时,本王曾在管家家中尝过,只是自那以后管家都未曾再做过,倒是不知为何?” 东盛元杰寻问似的看向木管家,木管家这才缓缓道出因由:“当年幸亏王爷路经家门,才免于老奴一家饿死,喜庆之余便借花献佛露了一手,只是后来贱内还是离老奴而去,老奴至此再无喜庆之时。”木管家眼眶闪着老泪继续说道:“这会儿好了,几位主子能坐在一块儿用膳,府里像是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老奴看了喜庆,忍不住再露了一手,不过——就不知合不合几位主子的口味。” 阿娇心有感触的拿起甜点,细细的品了一口,这东西自然没有‘客似云来’的美味,不过道是多了股异样的甜味,阿娇但笑不语,看着木管家紧张的微张开嘴,等着他们的评论。 杨末兰眼神闪了闪烁,对于口中毫无美味可言的甜点,即放也不是,吃也不是!这点心不酥不脆,又不爽口,绝对是甜品中的下下品,只是——看着王爷及左若兰都细细的享用,她哪好冒然放下。 东盛元杰再细品一口,实在的道出:“较之当年,确实退步了许多。” “其实——也不怎么合臣妾的味口!”杨末兰紧跟着小声道出,借机放下手中的甜品。 木管家汗颜的低下头去,正准备上前撤下甜点,阿娇却勾起唇角道:“咦!那正好,不合你们的口味,那我就自私点全包了。” “娘娘!”木管家像是知道她的意图,心中微微的有丝感动。“还是让老奴撤下吧!” “不过本王还是挺怀念这个味道,就留下吧!”东盛元杰适时的出声,让众人一愣,木管家轻拭着眼角,默默的退了出去。 “呃,我用完了,先离开了~!王爷、末兰慢用!”阿娇推开椅子,准备离开。 “本王也用完了,一道走吧!”见她起身,东盛元杰优雅的放下甜品,走上前去并示意她跟上。 “王爷、若兰慢走!”看着两人消失在眼际,杨末兰慢慢收起笑容,他对她还是这么冷漠忽视,对她付出的一切毫无感觉。杨末兰猛的放下筷子,跟着出了正厅。 两人沿着走廊往院中央走去,在灰色天空的炫染下,整个况王府变得更加幽静,两人默默无言的走了良久,直到走至小溪边。 阿娇率先在石凳上坐下,抬头看了眼一旁的东盛元杰,等着他先开口说话,自从他搬回主卧,他们之间就变得有些暖昧,这甚至让阿娇怀疑自己那晚所听见的,他对杨末兰的态度冷淡得几乎像是陌生人,就连杨末兰坚持的每日一杯参茶也没能让他对她多表示一点关心,这情形让她也为杨末兰抱不平起来。 “今日怎会突然到正厅用膳?”东盛元杰随之坐下,看着她发呆的小脸问道。 “哦,下午末兰送了礼物过来,顺道邀我过来用膳。臣妾不想拒绝她的好意,就——去了!”想了想,又说道:“许是因为酃儿走了,她觉得寂寞,王爷应该多陪陪她。”别老去她那占床位。 东盛元杰抬头怪异的看她一眼,“末兰确实是位好姑娘,本王是委屈她了。” “对对对,王爷只让她做侍妾,真是太说不过去了。”阿娇连忙认同的点头,最起码封个什么什么妃嘛,称呼上面也能好听点。 静默许久,阿娇偷偷的瞥了他一眼,见他再度不语,不自在的再找了个话题:“那个——王爷上回去了黑渺峰,还了逍遥大哥和水媚的清白,臣妾好像——还未谢过王爷呢!” “已经谢过了!”东盛元杰酷酷的斜了她一眼,像是在她说错了话。 明明就是两个极度陌生的人,莫名的成了夫妻,而且新婚之夜还让新娘独守空闺,这不打紧,只是后来竟让她以为他是虚伪之徒。到现在就算觉得他确像外头传言般英明正直,却也抹不掉他给她的冷漠和无情。 “哦!”阿娇觉得无奈之极,在她讨厌他的时候,他的行为让她无法彻底讨厌,在她感激他的时候,他又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与他相处。被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对待,让她快成了精神分裂。 “没其他话要跟本王说了吗?”自黑渺峰回来之后,她只关心是否找到真凶,全然没有问及他的安危,她就真的只关心着那两个外人,对他可以做到不闻不问? 他想要她说什么?阿娇摸不着他的心思,只能呆呆的愣着:“明日臣妾要回府一趟,呃!听说若香要进宫了。”向他请假,这算不算事? “这事本王听说了,明日会让小贵子备好马车。” “王爷——会一同去吗?”问出这话,阿娇自个儿都一愣,她的嘴擅作主张出言邀约,根本没有通知她的大脑。 “一同去吧!”东盛元杰没有迟疑的应允,同时起身往主卧步去。“该回房了,兰儿!”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她清楚的听到他称呼她闺名,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反正她是扬起了唇角,虽然不明白他莫名的冷淡为何,但她相信他现在心情忽好,只是因为她邀他一同回娘家。其实——他应该也没她想的那般冷漠。阿娇眯眼一笑,随后轻快的跟上。 “王爷,其实臣妾还想问你,酃儿在黑渺峰上安全吗?”阿娇跟在身后,探着头问。 “为什么这么问?”东盛元杰不解她为何忽然会想起东方酃,如此他的观察没错,她与酃儿应当是水火不容才对。 “听逍遥大哥所说,那东方无上不是什么好人,他对自己儿媳妇的死这般不闻不问,对孙子又能好到哪去?”阿娇凭着自己的感觉及逍遥的形容,直觉的认为那东方无上绝非善类。 “呃!”低着头跟在后面,不期然的碰上一堵肉墙,向后倒的身子被一道力量向前一拉,站直了身子。 “虎毒不食子,东方无上固然凶狠毒辣,但对于至亲骨肉应会是另一番面目。放心吧!”为防止她再发生其它意外,东盛元杰拉着她的手一道走向前。 凶狠毒辣这么恐怖?“那那那——”他去作客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吧!酃儿不会有事。”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心将他留在那儿。 阿娇点点头,也对!他都已经平安回来,问这话有点像放马后炮。 第四十九节 一跨入左府,就感觉到里头的气氛,时儿传来嬉笑之声,时而又听见客人夸赞之声,不管前后左右的厢房,都好像已被人占据,阿娇知道今日定会有一番大场面,却也未料及会有这般多的人。 “皇上的圣旨下了吗?已经封她为后了吗?”阿娇语气不只不带期待,甚至有些不服气。 东盛元杰略过她的情绪,淡淡说道:“按照祖规,妃子应先入宫中,先做贵人,尔后再由皇上对其册封,既然母后已有此念,相信册封之日不会太远。”边说着,却还是忍不住看向她那一脸烦闷。“王妃应该为令妹高兴才是!” 阿娇惊觉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立即勉强一笑,“是啊,我应该为她高兴,不过——我现在想去看看爹爹!他现在——应该在书房内。”爹爹根本不想让女儿进宫,现在心情一定很糟。 “那走吧!”东盛元杰熟悉的沿着石路走上,绕过花园,直直的往左司仁的书房走去。府里这么多客人,他确真的独自在书房内。 “其实那些大都是大姨娘的客人、亲戚之类,爹爹甚少有友人上门。”阿娇淡淡的解释,作他的女儿不久,她就觉察出了他的孤僻,并非像外头传言那般。 两人正走着,正碰上了几位姨娘与左管家。 “啊!兰儿,王爷也来了!”紫衣迎了上来,一见东盛元杰立即行礼道:“见过王爷!” 东盛元杰一抬手,“七姨娘不必多礼!不知何事惊慌?” “哎!老爷也不知怎的,今日贵客齐齐上门恭贺,他却硬是不肯出来待客,这酒宴就快开始了,这可如何是好!”紫衣急得团团转。 “是啊是啊!~” “快快,兰儿进去劝劝你爹!”粉衣与蓝衣也立即附合。 阿娇点了点头,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老夫说了不见客,出去!”迎头一顿暴喝,让阿娇见识了他到底有多不悦。 左司仁颓坐在太师椅上生着闷气,阿娇走进去在他跟前停下,轻唤道:“爹,是我,兰儿回来了!” “见过岳父大人!”东盛元杰有礼的参道。 左司仁这才抬起头来,露了个僵硬的笑脸,尴尬的叹了口气:“老夫失礼,让王爷见笑了。”说着起身拍了拍衣袖。 “既然已是事实,岳父大人又何不痛快接受!”这番情景,东盛元杰自然猜到了事情的原由,只是也与阿娇初见时一样意外,他竟会不为名利所动。 “王爷说的是,老夫只是心有顾虑,香儿与她娘一般,爱争强好胜,又从不服输认错,老夫怕她入宫生事,到时怕是老夫也救不了她。” 阿娇心有同感,却也不知该说什么。东盛元杰自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罢了罢了,竟然天意如此,老夫自然无法逆天,走吧!酒宴应当已经开始了。”左司仁对着二人说道,率先带头出了书房。 一行人都带惊喜的看着左司仁步入酒桌间,原本杂闹的全场瞬间无声,皆等着当家主人发言。东盛元杰对着发现他的大臣示了示禁令,不许他大张旗鼓,那人实礼的未再作声。 左司仁也不负众望,走至主位,面向众人道:“今日左府大喜,各位抽空前来恭贺,老夫感激不尽,各位不必拘礼,尽管开怀畅饮,不醉无归!” “丞相大人大喜,诸位一同敬丞相一杯!”席间一声邀喝,正是当朝尚书范云清,众人齐齐的举杯恭贺。 一阵敬酒过后,同席而坐的大小同僚们开始互相吹捧,东盛元杰二人低调的坐在偏僻之境,却仍是大小官员注目的焦点,频频想上前敬酒的官员都让他的眼神挡住,阿娇无心用餐,看着坐席上的众人,想从中找到熟悉的身影。 “干、干、干!”一名灰色长袍的男子喝得激烈,频频对在坐的诸位敬酒,那只见过一次的面容,正是左若玄无疑,阿娇的视线掠过他,转到一旁的若思身上,他显然已经看到了她,却像是碍于身旁的革三江而未上前招呼。 看了眼闷喝着酒的革三江,阿娇总算放心了下来,二个多月未见,让她一想到他便忍不住担心,现在看他安然无事的与若思一同喝酒,真是太好了。 “护国侯的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听说武状元选拔他也报名参加,相信虎父无犬子,本王倒是很期待他的表现。”东盛元杰若无其事的与同桌喝酒,只是眼神却忍不住随着她望的方向而去。 武状元选拔?阿娇被他的话吸引,忍不住问道:“那必定是人才济济,不知道有多少人参加。” “应该是逐步删选,参加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回答的是同桌的一名年轻男子,一身的文雅气质加上文质彬彬的谈吐,让阿娇对他突升好感。 “想必这位公子也是朝中之人,不知如何称呼?”东盛元杰放下酒杯,一脸兴趣的问道。 吴文雍抱拳作揖道:“在下兵部侍郎吴文雍,见过王爷、王妃娘娘。” “兵部侍郎?”阿娇重重的念着四个字,忍不住揶揄的推了推身旁的东盛元杰,低声道:“想不到兵部侍郎是文职,看来先前一直都是我想错了。”声音不轻不重,正好传入吴文雍之耳。 他面色羞报,面色僵硬的说道:“文雍虽无身怀绝技,但对处理兵部之事,自认胜任有余,文雍之所以能有此作为,还多亏了革大将军,不,应当是护国侯的指点赏识,下官更是期望有朝一日能跟随护国侯上阵杀敌,就算只作个小小军师,却也余愿足矣。” 瞧他一脸大受污辱似的振振不平,丝毫无视于皇亲国戚的威严,道令阿娇觉得愧疚,歉意说道:“想不到吴大人竟如此胸怀大志,失言冒犯之处了,还请多多见谅。” 原本僵着的脸一垮,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激动的冒犯王妃,还逼得王妃当着这么多官员之面向自己道歉,吴文雍脚下一软,跌坐在椅上。随后又急急忙忙的立起身来,又是作揖又是自责:“娘、娘娘真是折煞下官,下官出言得罪,请娘娘责罚。” 这一场面立即引起了左右各桌的注视,原本热闹的场面也随之安静下来,众多官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幕,私下却窃窃私语着。 阿娇尴尬的看看四周,又看了看自顾着享受佳肴的东盛元杰,只得立起身来,一脸正经并诚意道:“吴大人言重了,是我出言得罪在先,吴大人胸怀大志,若兰佩服不已,在此——借着美酒佳肴,恭祝吴大人能得偿所愿,顺道也敬在座各位一杯,若兰先干为敬。”说着一仰头,在众人的注视下爽快的喝下整杯女儿红。 众人先是一愣,在阿娇眼神邀请之下,一一举起酒杯。 “不愧是王妃,果然有大家风范!好,末将也敬王妃一杯!”坐在首席的革成涛及几位大臣,无不对阿娇大方得体的言行举止赞赏有加,左司仁自然更是满意的直点头,心中自豪不已。 呆立着的吴文雍更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得罪了王妃还能全身而退,更没想到王妃会当众认错。且那么大方那么得体,就连那杯豪饮也不让人觉得是失礼之举。 阿娇见场面再度平复,抿笑着坐了下来,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好哄,看来这王妃也不难当嘛!正当得意之时,阿娇感觉一道注视,远远的从另一桌传过来。 第五十节 莫名的怒火 “我就是被她的这股风范吸引,才落得这般不可自拔!”虽已强忍着不去注视,但视线却偏偏落在她身上,那虽不出众的五官,都带着谁也无法比拟的柔和气势,让他抵挡不了。 若思自然为大姐的风范喝彩,但看着一脸面无色彩的革三江,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举起酒杯,同他一起畅饮。 东盛元杰听着四周的赞叹声,再看了看坐下后一脸自得的她,嘴唇微微一扯,事不关已似的继续畅饮。 远远射来的那道忧郁视线他没有忽视,更没有忽视接到视线的她的情绪,她像在忏悔,又像在道歉,两道视线在空中交缠,他猛灌一口酒,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王爷,我出去一下!”看着那道身影摇摇晃晃的离席而去,阿娇立即跟着站了起来匆匆交待一声,便跟着走了出去,她自私的不想失去一位好大哥。 瞧他吐得昏天黑地,阿娇正要上前搀扶,却见一道黑色苗条身影比她快了一步,瞧她的穿着打扮,像是一名女侠,虽是酷着一张脸,但担心的模样表露无遗。阿娇释然一笑,或许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有一个这么关心他的女子在他身边,革大哥一定会重拾快乐。 阿娇转身正准备走回,却意外的对上一双利眼。 “王妃不是有事找革公子,又为何止步不前?”东盛元杰的眼眸变得深沉,那是他生气惯有的眼神。 阿娇不觉有它的点头,“原本怕大哥有事,想出来看看,未料已经有人捷足先登,那姑娘应该是大哥的朋友,臣妾总算放心了!”说着淡淡一笑,对着离去的两人充满祝福。 “该回府了!”东盛元杰面无表情的转身。 “嗯!”阿娇点了点头,准备跟上,“啊!我的礼物好像落在爹爹的书房里了,得先去拿了给若香。”说着便往书房奔去,身后的黑眸眨了眨,随即跟上。 “这是末兰特意替我备的,千万别弄坏了才好!”阿娇小心的打开盒子查看,见完壁无缺,正准备盖上。却被东盛元杰先不步抢过。 “谁准你拿这东西送人?”低沉的声音如当头棒喝,让阿娇停下了手,无辜的抬头看他。“王府的东西何时由你来作主?”东盛元杰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盒子,大步的出了左府。 良久,阿娇才从震惊中醒来,捡起包裹盒子的锦布跟了出去。门外停留软轿的位置已经离去。阿娇耸了耸肩‘罚她走路而已,小意思。’ 漫步向前,欣赏着跟随她移动的月亮,心里却还为他的生气莫名其妙着,虽然他对她的态度一向冷冷淡淡,却还真没见过他生这么大气,那个红珊瑚对他很重要吗? “王妃娘娘!”正思绪间,身边抬过一座轿子,轿里的人探出头来。阿娇停下步伐侧看,原来是在刚酒席上结识的兵部侍郎——吴文雍。 轿夫适时的落轿,让吴文雍下得轿来。吴文雍恭敬的作揖问道:“王妃娘娘怎会出现在此?况王爷呢?”目光扫过左右稀少的行人,却没发现东盛元杰的踪影。 阿娇无力的摆了摆手道:“别看了,他没在这!”叹了口气,又解释道:“我想一个人走走,所以让他先回府了!” 这已是打二更的时辰了,左右也已鲜有人烟,王爷怎会放心让王妃独自在街上走动,难道是——哎!想起外界的传闻,吴文雍在心中叹气,如此难得的女子却嫁了个不懂得珍惜她的人,真是令人忍不住遗憾。 瞧他仍没离开的意思,阿娇出言打发道:“吴大人先行回去吧,王府离这儿不远,再走一会就到了。” “让下官护送王妃回府吧!”吴文雍颇为坚持的请示。 阿娇淡淡一笑,没想到看似文弱的他也有强硬的一面。“我想到处走走,你要跟着的话就随你吧!”说完便往王府的反方向走去。 “是,娘娘!”吴文雍低头应着,让跟在身后的轿子先行回去,自个儿跟在阿娇身后。 阿娇边走边看着路边宁静的一切,目光被远处的红灯绿带吸引。 “那儿好像挺热闹的!走,过去看看!”阿娇指着前方说道,脚下立即迈开大步。 吴文雍一见那挂着的招牌,连忙出言阻止,“王妃留步!”脸色变了变道:“那儿王妃不能去!” “哦?”阿娇看了看那花俏的招牌与隐约传来的女子拉客声,了然的笑道:“为什么不能去?我好奇得很,非得去看看。”说着不顾他的阻止,执意往前。 “王、王妃,那儿是烟花之地,风尘俗物,有污凤颜哪!”吴文雍急急的拦驾,王妃大胆的举止若让他人知晓,那还不知会传出什么污言秽语呢! 阿娇无奈的停步,遇上这顽固不化的文人,她今日注定没得玩了,不过,阿娇眼波一转,戏言问道:“吴大人可曾去过?” “污秽之地,伤风败俗,下官自然不肖出入!”吴文雍浩然正气的答道,对前方的藏娇阁嗤之以鼻,阿娇一笑,再看看前方的红灯,转向往来时方向走回:“夜深了,劳烦吴大人送我回府吧!” “王妃言重了,请!”右手一伸,朝着来时方向伸直。 两人一路聊着回府,吴文雍虽然有些迂腐。但却是博学多才,对于领兵打仗,阵前部署都别有一番见解,阿娇虽然没学过军事学,但对于吴文雍的言论却有极高的赞赏,他确实是块当军师的料,有朝一日,定会出人头地。 王府大门大开着,吴文雍送至门前,再作一揖道:“王妃快进去吧,下官先行告退了!” “嗯,吴大人回程路上小心!”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阿娇才转身进入府内,步行不过几步,早已守候门边的左管家便急切的迎了上来。“王妃可回来了,王爷在正厅等候王妃呢!”木管家的心中着急万分,却也主子一脸若无其事,想说什么又吞下肚去。 等她?没完没了了事吧!阿娇脸色变了变,他准备怎么处罚她?放马过来吧!阿娇毫无惧意的往正厅走去。 才至走廊,便听到凄凄哀哀的哭声传来,杨末兰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东盛元杰一脸沉色的坐在首坐,看着阿娇步入厅内,忽然出声:“是谁擅入银珍楼取的东西,你现在可以说了。” 东盛元杰的话不轻不重,却是严厉十足,杨末兰吓得惊慌失措,梨花带落的连连道歉:“王、王爷恕罪,末兰见姐姐喜欢,才会擅作主张,求王爷恕罪,末兰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 哀嚎阵阵,让阿娇不经皱眉,看着那严厉的眼神射向自己,阿娇大方的点了点头承认:“没错,是我喜欢,所以让她拿来给我作礼,王爷要追究责任就冲我来吧!”虽然这红珊瑚珍贵无比,但对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来说,这样作会不会太小提大作了?这话阿娇没有问出口,但却明白的写在了脸上。 东盛元杰不想多做解释,见她自行承认,便毫不留情的吩咐:“将王妃押入清风阁,没本王的吩咐,不得擅自外出。” “王爷冤枉啊,王妃她——”青梅急得大叫。 “闭嘴,这几哪有你说话的份?”阿娇赌气似的不让青梅开口解释。看也未看东盛元杰一眼便走至锁格面前,道:“还不带路!” “是,王妃!”锁格恭敬依然的向前带路。青梅只得将委屈咽回肚里,在后面跟着。 跪在地上的杨末兰有些心虚的看了眼离去的背影,不小心瞄到东盛元杰那暗无情绪似的眼眸,立即又抽泣起来。 “既然没你的事,还不快退下!”东盛元杰厉声斥退杨末兰,烦燥的踏下太师椅,在正厅内来回踱去,看着离去无踪的背影,欲去还留。 木管家深知主子心情,却又不忍王妃受冤,冒死进言道:“王爷息怒,此事若要追究起来,绝不只王妃一人有错,老奴也甘愿受王爷处罚。” 东盛元杰厉眼一瞪,“罚什么,你还嫌本王不够烦吗?退下!” “是!”王爷正在气头上,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他还是去清风阁看看王妃有何需要,那儿空置了多年,无人打扫,早已尘埃四落、荒草丛生了。 第五十一节 清风阁 ‘吱呀’一声推门而入,梁上落下一片灰尘,阿娇皱眉用手轻挥,看了看里头陈旧的摆设,才发现这里已被空置多年。桌椅板凳上早已积了一堆灰尘,根本没法住人。如果东盛元杰在场,阿娇一定破口大骂,教教他做人的道理,不就是拿了件东西送人吗?有必要小题大作成这样,还把她关在这鬼地方。 看着眼前的一幕,青梅也傻了眼了,这地方能住人吗?王爷也太狠心了。 “我去命人来收拾一下!”锁格皱眉的看着这里,正准备离去,却见阿娇先行踏入,挽起袖子动手收拾起来。 “小姐!” “王妃!” 听到身后的两道惊叫,阿娇头也不回道:“还不快过来帮忙,要不然今夜谁也别想睡觉。” “现在已过三更了,黑漆漆的怎么收拾嘛!小姐——你干嘛不跟王爷说明,那东西是杨夫人送来的,不关您的事!”青梅为主子大抱不平,小脸一垮,气得直冒眼泪。 阿娇停下手边的事,静静交待:“都回去休息吧,给我拿床被子来,打发着过一夜便是了!” “呜——!”一长串的哭声从青梅嘴里逸出,“呜——小姐哪吃过这等苦,就算在左府里无人问津,至少也不会被罚睡在这么脏的地方,早知道!呜——早知道就应该、让小姐一走了之,都是、都是青梅不好,咳——害得小姐要委屈自己。呜——唔!” 哭声戛然而止,是被锁格捂住了嘴巴,锁格番了番白眼,任她瞪视自己也不放手,反而反瞪了回去,“你这般不知死活的乱叫,当真是不要命了,若是让旁人听到传了出去,就算王爷不追究,太后也会追究,到时可不只是罚住清风阁这么简单。”说完才放开手,别开她的一脸惶恐戒备,朝着似笑非笑的阿娇告罪:“王妃恕罪,锁格这就去给你拿被褥!”说完急急离去。 阿娇看着正义凛然的背影感叹道:“如果能将你托付给他,我便可以放心了!” “王妃,你说什么呢?我才不喜欢这一板一眼的大块头,青梅要一直一直跟着小姐,永不分开。”沾着残留泪水的脸一脸认真。 阿娇不以为然的一笑,拿过她手中的灯笼走入屋去,“其他地方可以先不收拾,但床铺可不能不理,走吧!” “嗯!马上来!”青梅利落的抹掉脸上的泪水,追着亮光进入内室。 草草的收拾完毕,阿娇、青梅已经累的不分主仆,双双倒头便睡,很快便进入梦乡。一直守候左右的锁格对着黑暗中的两人摇了摇头,将灯熄灭,走了出去。 “王爷!”在门口看见面无表情的东盛元杰,锁格意外之余走了过去禀报。“王妃已经歇下了!” “嗯!”东盛元杰随意一应,却仍驻留不去。锁格见状,斟酌着该不该留下。 黑夜里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但周围的杂草已漫过膝盖是不争的事实:“这儿空置了多久?”东盛元杰求证的发问。 “许有七、八个年头了吧!”自从怡王爷去世清风阁之后,这儿几乎已经被人遗忘了。“王爷,恕属下斗胆,王爷明知不是王妃之错,为何还要处罪王妃?”依王爷的英明,不可能不知道这事的罪魁祸首是谁。 东盛元杰脸色一阴:“她执意要替人背黑锅,本王又何必揭穿她。” 王爷难得会表现得如此气愤,就算王妃真拿去了银珍姑娘的红珊瑚,王爷也并非小器之人,除非——这酒宴当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激怒了王爷。 东盛元杰毫无预警的离去,锁格立即抛开思绪跟上。 笠日一早,阿娇在一陈吵杂声中醒来,睁开眼走出内室,正看见一名太监打扮的白面小子指挥着一行人搬东西。 阿娇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挥开身边的灰尘,皱眉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阿娇从未见过这名男子,好奇家丁为何会听他的指挥。 “见过王妃!奴才是王爷身边的小贵子,王妃与王爷大婚之后,小的就占时被王爷派回宫侍候公主,所以娘娘没见过小的,小的今儿个一早才回府的,这不——王爷交待要将这儿的家具统统搬出去,让娘娘住得宽敞点。”小贵子轻眯着笑眼,嘴里的话恭敬无比,眼神却完全不像那么回事。 阿娇敏感的察觉他的态度轻蔑,不以为然的的走回内室,青梅还在床上睡得正香。不愿吵醒她,便从后门出去,走至后院察看,不看还好,这一看还真是令人瞪大眼,这后院跟荒野无异,比起前院的杂草还要高出许多,隐约可见藏在其内的几株不知名的花苗也被杂草逼得矮矮低低,毫无生气。高抬起脚才能跨过杂草走上青石板铺的石路,只是上面长满了青苔,阿娇险些滑倒。 远远的便看见那儿有口井,只是一旁装水的木桶已经陈旧不堪,看来是没办法打水了。阿娇随意理了理长发,用丝带扎着,继续在这迷宫似的清风阁瞎转。 ‘哗哗哗’,远处传来流水声,阿娇快步走了过去,啊!原来那条小溪流进了这里,阿娇惊喜万分的掬一捧水洗脸,然后随意漱了漱口。抬头看了眼挂在高空的太阳,应该已是九点左右。 “哈——呵呵——” “——别玩了——嘻!” 侧边墙外传来几声嬉笑!会是谁呢?阿娇疑惑的走了过去凑近细小的墙孔往外看。隐约可见两名身着布衫的年轻女子在溪边打闹,手里还拿着未洗好的衣服前跑后追,欢乐至极。 阿娇丝丝的羡慕,原本她的生活也是可以这样的,却因——罢了罢了!这些事想也没用,只希望火凤能早日来接她回去,但若真是回不去21世纪,那就期盼从现在起,可以平静安宁度日,不会再受什么无妄之灾。 “小姐、小、呃——王妃、王妃娘娘,你在哪里?去哪了嘛!娘娘!”青梅焦急又带点哭腔的声音传来,引得阿娇往回看。 “青梅,我在这里!”阿娇将手举过草丛,让青梅瞧见。青梅吸了吸鼻子走了过来,拉着阿娇的外衫不依道:“小姐,人家找你好久了,你怎么一起床就不见了,害我以为——”青梅惊恐的看了看左右,立即刹住将要出声的话。 “以为什么?”瞧她怪异的表情,阿娇有趣的边问边往回走。 “没、没什么!”青梅吞了吞口水,举步跟上。“这都什么时辰了,都还没人送早膳来呢!”摸了摸饥饿的肚子,青梅再度吞了口口水。 “是吗?”平常不都挺准时的吗?阿娇皱眉一想,他不会这么狠心,连吃的也不给她送吧? “嗯!好饿哦!” 走回屋子,原本齐全的桌椅全数不见,只剩下一张圆桌及两张椅子。搬得还挺快,阿娇皱了皱眉,努力强装不在意。可是——“青梅,你去前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青梅一接令立即跑了出去。 布满灰尘的桌椅根本没法坐人,地上、墙上、架子上满是灰尘,阿娇叹了口气,既然没办法改变,只能随遇而安了,卷起袖子,找了块还算干静的抹布,开始动起手来。 将近正午,青梅才回来,眼睛红红的,手里托着几样简单的小菜及两碗白米饭,看见打扫着的阿娇,连忙放下饭菜,抢过阿娇手中的抹布擦了起来。 阿娇拍了拍有些酸痛的腰,坐了下来,淡淡的问:“哭了?” “没有!”青梅摇了摇头。 “被欺负了!”阿娇肯定的说。 “没有!”青梅懊恼似的大声反驳。 “都敢吼我了,还不是?”阿娇怒瞪过去,怒的当然不是青梅。 第五十二节 阿娇的愤怒 “王妃,你别问了!”青梅气得哭了起来,吱吱唔唔的说着早上的事。“那个小贵子公公说,早膳要自己派人过去取,过了时辰就没有了,奴婢求了半天,他才点头,不过要奴婢自己去做,等奴婢做好后,他又说杨夫人那儿还需要,奴婢气不过跟他理论,结果被他罚去做了一早上的杂活,直到烧完午膳才率先拿了来。” 阿娇瞪大了眼,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奴婢?你刚刚居然给我说了四个‘奴婢’,你什么时候成了奴婢我怎么不知道?”好不容易才教回来的顺眼丫头,只半晌功夫不见就变回原样了吗? “小、王妃恕罪!”青梅吓得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下,直认错。 阿娇气极反笑,上前扶起青梅:“没想到我的青梅这么没用,骨头软得任人差遣。还让好不容易改的头口禅又重新拾起。看来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你还是回左府吧!至少那儿不会有人欺侮你。” “不、不要!小姐,不要赶青梅走,青梅跟了小姐十年,青梅不要离开小姐。”青梅苦苦哀求,“青梅不称奴婢,杨夫人会命人拿家法侍候,青梅不唤王妃,小贵子公公就让青梅作苦力。青梅怕连累小姐没饭吃,所以才改的口,呜——小姐,别赶青梅走。” 杨夫人?小贵子!“表面不一的女人及小人。居然敢欺到我焚阿娇的头上来了,我还真得去领教领教。”阿娇气得道出真名,急冲冲的就往正厅走去。 “小姐,你去哪?”青梅擦干眼泪,来不及分析刚刚所听到了,就急急的追了出去。 索性清风阁外未曾有家丁阻拦,要不然以阿娇现在这来势汹汹的模样,就算阎王来挡,也未必挡得住。 “小姐小姐!”青梅急急的唤声引得正厅内的众人注视。 杨末兰正放下为东盛元杰布菜有手,假意欢喜道:“啊,是姐姐来了吗?臣妾正担心姐姐住不惯清风阁呢!” 东盛元杰抬头望外,正对上阿娇那双充满怒火的眼。“谁准你出来的?”东盛元杰不怒而威,看着那来势汹汹的火焰,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只一晚,她就受不停清风阁的清寒了! “没人准我来,也没人挡着我,不过就算有人挡着我,我也还是会来!”阿娇大步走进正厅,与他对视的目光丝毫没有畏惧。 “你似乎有话要说。”东盛元杰放下筷子,准备听她的解释。 “没错!”阿娇步入正厅,自发的在他对面坐下。“我是来问王爷,我在这府里是什么身份?居然连每日三餐都成了别人的施舍,再问王爷,是谁准他们对我的青梅又打又骂又责罚,怎么我的人也轮到他人来管了吗?” 每被问一句,东盛元杰的脸便黑下一节,豁出去的阿娇自然不怕什么。只是一旁的杨末兰心虚至极的低下了头,原本想趁着早上王爷上朝小惩一下左若兰,哪知平日里看似平凡简单的她竟会如此大胆,竟然敢公然责问王爷。 东盛元杰别开眼,看向一旁的小贵子,淡问道:“小贵子,这是怎么回事?” 小贵子神情微慌,但立马便应对自如道:“王爷明察,奴才刚回府里,不知娘娘的膳食还未送去,发现时已是巳正(10点),只得让娘娘的侍女自行起火。” 东盛元杰听完解释,目光再度转向阿娇:“小贵子这么吩咐并无不妥。” “只是这样吗?”阿娇目光扫向一旁的小贵子,“你若没有刁难青梅,何以我们的早膳到现在还未出现?” “姐姐息怒!”杨末兰知道逃不了责任,索性先上前认了罪:“是末兰不好,青梅一口一个‘我’字,也不对姐姐以‘王妃’尊称,便小小的惩戒一下,末兰不知道姐姐还未用早膳。青梅丫头怎也不对我说。” 见她自动送上门来,阿娇危险的眯起眼,问道:“你是说我教不好自己的丫头,还得劳烦你教吗?” “不、末兰不是这个意思!”见她言出厉色,杨末兰一脸害怕,急急摆手。 “那你是什么意思?”阿娇丝毫没有放过她的迹象,仍是一脸质问。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杨末兰吓得跌坐在地,泪水很快满出了眼眶。嘴里声声道歉,表情别提有多无辜。 阿娇深吸口气,正准备出言警告,一道暴喝传来。 沉默观看许久的东盛元杰终于忍不住出声:“够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给我下去,好好在清风阁待着。” 瞧他一脸至高无上,阿娇看也不看道:“我知道这里你是王法,不过王爷在定罪之前,是否该说清楚?我犯了什么罪?”阿娇踢去‘臣妾’两字,以‘我’自称,表现了对东盛元杰的极度不满。 她是被气疯了吗?东盛元杰怒瞪着眼,她气疯了,所以想将他也气疯,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他真想抓住她好好的替她洗脑,她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么暴跳如雷。 “看来你需要的不只是冷静,回清风阁好好反醒,小贵子!”东盛元杰示意,小贵子立即上前。 “王妃请!” 阿娇一挥袖子,转身边走边道:“你最好别让我出来。” 看着离去的背影发呆许久,直至消失不见,东盛元杰还是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明明知道她无礼莽撞,却仍是不忍心真的处罚她。这是唯有对明媛才有的容忍,何时对她也产生了? 急匆匆的步入清风阁,“青梅,将阁门关上,谁也不得入内。”阿娇沉色交待。 “是,小姐!”跟在身后的青梅立即在小贵子步入之前关上,还不客气的插上木削。 “从今以后我不会出去,谁也不准进来,咱们收拾收拾,以后就住这不走了。”阿娇利落的收拾起地上的杂物,整出清爽的空间。 看了看四周不怎么美观的草地,阿娇信心十足的说道:“以后这就是咱们的雅院,咱们恢复以往的日子。” “嗯!”听她这么一说,青梅重重的点头,她也很想念雅院无悠无虑的日子。 ——————————————————————————————————―――― 向往已久的皇宫梦终于实现了,若香欣喜的跟着娘亲进入皇宫,这儿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华丽高贵,这才是匹配她的地方。 若香摘下一朵开得娇艳的红花轻嗅,看见远处忙碌的女子,走上前去:“喂,你是哪个宫里的?” 雨嫣正为一株牡丹除着多余的枝,忽闻一道不客气的问声,站起身来:“请问你是——?” “连我都不认得,以后你在这宫里还怎么混。”若香见她长得清新俊美,心有不甘的指责。 雨嫣不在意的一笑,“姑娘想必刚入得宫中,雨嫣不认得也很正常。” “告诉你也无妨,本姑娘是太后内定的皇后娘娘。”若香自得了一会,未听见她的惊呼,立即出言训斥:“瞧你这身打扮,大不了就是这宫中的种花宫女,见了本姑娘还不行礼。” “原来是左三小姐,雨嫣有礼了!”轻福了福身,雨嫣唇角不自在的动了动,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进宫了,那皇上的大婚之日——不远了吧! “嗯,虽然迟钝了些,不过还算乖巧,好好办事吧!”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若香转身离去。 “是!”雨嫣送走左若香,秀丽的面容微沉。忽略胸口的微微不安,继续收拾着无声的花草。 第五十三节 难懂的心思 左府大厅 “唉!”一声叹息传出口,众人齐齐的看向她。 绿衣抚了抚胸口,娇声道:“香儿进宫了,我这个作娘亲的还真有些不舍。” 众人停下筷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上了。 “咱们香儿还真是争气,冷不丁的就被太后看上了!真是天生的富贵命。”粉衣买力的奉承着。 “那倒是,咱左府也算是块福地,兰儿当上了况王妃,香儿又入了宫当了娘娘。这还不都是大姐教导有方。” 绿衣轻蔑的一笑,假意叹道:“没听到外面的传言吗?兰儿在王府可是备受冷落,做大娘的还真替她心痛。” “不会吧!”紫衣不安的说道:“上回兰儿与王爷还一同回府了呢,王爷可不像外界传的那般冷落兰儿。” 粉衣番了个白眼,“不知道了吧!那夜正巧路过老爷的书房,况王爷很生气的对兰儿大吼,之后就先行离去,我跟上前察看,那门口连轿子也未留给兰儿。” “不是吧!”蓝衣有丝不悦:“兰儿是犯了什么错,况王爷这么做真是太过了。” “唉!谁知道兰儿犯了什么错。”彩衣抱着若尘边喂,边凉凉道。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一聚,她立即识趣的闭眼。 难得在这时候回府的若思正巧听到了这番对话,东盛元杰敢这般对大姐,他握了握拳头,自责着自己当初的决定。必要时他一定去救出大姐。 清风阁 整理了几日,原本灰尘满布的清风阁变得宽敞明亮,若不看外头半人高的杂草,这清风阁其实比原先的笑爽居还别致。 阿娇静默的坐在窗前一针一线的摆弄着。时而皱眉,时而舒展,认真的研究着从未接触过的刺绣,居说这是左若兰最拿手的。 “啊,小姐又绣错了,这针应该先用回针,然后斜着左右对称着绣,针矩由短到长再到短,描出一片叶子的形状。”青梅认真的手把手教着,一针一线弄得极其精妙。 阿娇忍不住叫道:“好棒啊青梅,你哪学来的?” 青梅抬起眼道:“这些都是小姐您教的,哪知道小姐会忘得一干二净。”青梅习惯的叹息。 阿娇放下手边的东西,也跟着叹了口气。 “小姐又想出府了!”青梅一听她的叹息声,便知道了她在想什么。 阿娇大方的点点头:“是啊,那怎么办?” 青梅也跟着放下手边的东西,道:“是小姐自个儿说不出清风阁半步,谁也不准踏入清风阁的。这会儿还怎么出去。” “是啊是啊!自食恶果了。”阿娇没好气的向后一躺,靠在椅背上,双腿极没形象的放在矮凳上,幸好那小贵子实像,派人搬来了笑爽居的东西,要不然她哪能这么悠闲。 青梅端起杂乱的东西离开。 小姐大发一顿脾气之后,清风阁果然无人敢踏入一步,她出出进进也不再会有人刻意刁难。只是那小贵子公公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让她不自在。 “啊!”一道身影挡住去路,青梅一愣,险些撞上。“锁、锁护卫,有事找小姐,呃王妃吗?”心底一阵惊喜掠过。这几日不见他与木管家,她还在心底猜想着他们何时回来。 “只是路过,来向王妃请安!”锁格面不改色的说谎,急急的回来便听说了王妃大闹正厅的事,担心之余便想到她是否也受了委屈,脚下便急急的走来了。 “王妃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入内。”青梅指了指身后紧闭的阁门。 锁格皱了皱眉:“王妃不应该如此任性。” “你说王妃任性?王爷才无情呢,明知道是杨夫人的错,却怪到小姐头上。”青梅愤愤不平的回叫,她一直以为他是站在小姐这边的,哪知道——青梅气愤的绕过他自行离开。 “王爷并不是真的无情!”身后的声音传来,青梅只顿了一顿,随后离开。 华灯初上,四周是漆黑一片,索性清风阁内还算亮堂。阿娇不吃亏的个性,让她即使住的是荒废已久的地方也明亮依旧。 “小姐,你说王爷现在会在哪里?”青梅试探性的探问,小姐从来没在她面前提到过王爷的种种,还真是摸不清她对王爷是什么态度。 “别在我面前提他!”阿娇头也不回的继续卸下发上的饰物。 青梅不顾她的警告,继续说道:“听府里的丫头们说,王爷好像从未去过杨夫人那呢~!小姐,你说可能吗?” “不知道!” “如果是真的话,那说起来王爷对小姐倒是挺特别,每日就算再晚,王爷也还是回到笑爽居的。”青梅说着想着,像是陶醉其中。 阿娇从镜中看向她,脑中自动浮现努力压下的思绪!没错,要说特别,她不否认!自从以为她是跳池自杀之后,他真的夜夜寝于笑爽居,就算晚上等不到他,早晨醒来也未见人影,但她就是知道他有来过,身上残留他的味道骗不了人。 “其实王爷对小姐真的很特别,就算小姐如此无礼的对待,王爷也没有发怒责罚。”青梅见她终于有了松动,更加卖力的游说。 阿娇放下木梳,转头挑眉道:“青梅,你好像被收买了,尽说他的好话!”明明前阵子还一口一个无情。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青梅急切的摆手,“是锁大哥说王爷夜夜流连笑爽居,好像在思念着小姐。”青梅的声音越说越小,“其实王爷不是真的无情。” “我知道!”所以她才敢在他面前大小声,说她自负也好,任性也罢,她就是知道他不会对她怎样,只是——很多事情如果真的面对起来,总会让她不知所措,必竟她还没准备留在这里。或许她已经失去了方正,但是周周——她不能丢下他。 “你知道?”当锁格跟她说王爷思念王妃的举动后,她着实大吃一惊,但小姐说——她知道!“那小姐——” “我当然知道,只是——那个我不想要!”阿娇理好发丝,准备就寝。 “青梅不懂!”小姐不要什么?王爷的思念?她真的越来越不懂小姐了,快乐的时候像个孩子,生气的时候像一团火,而现在——冷静的时候竟让她觉得——无情,没错!就像王爷给她的感觉,王爷和小姐——真的很像。 青梅见她睡下,撤下了多余的灯,只留下一盏! 笑爽居 虽已是夜深人静,但却仍是灯光依旧。里头的摆设没变,只是没了主人。 东盛元杰为自己倒了杯酒,沉默静喝。 “王爷,何不去清风阁见见王妃,想必王妃也正思念着王爷!”锁格上前劝畏,自从王妃住进清风阁,王爷便夜夜如此,却又不愿踏出第一步向王妃示好,让他这局外人看得都无比心急。 “她应该没空想我!”私底下,东盛元杰摘掉了王爷的身份,与锁格你我相称。 言下之意?难道—— “据属下了解,王妃一直将革三公子视为兄长。”锁格出言解释,这正是刚从青梅那打探来了。 东盛元杰的酒杯一停,勾了勾唇道:“只顾着游历山河,竟忘了你也早该成家了。”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锁格脸色变了变,不自在道:“属下不急。” “嗯!”东盛元杰忽然好心情的勾起唇角,心中有了另一层的想法。 第五十四节 错有错着 果然!‘碰’的一声撞门声,里头的人得意的翘起唇角。像算准了时间般倒了两杯茶。 阿娇怒气冲冲的进来,却在见到他一脸沉稳时放缓了脚步。 “坐吧!”见她忽然停止了冲动,东盛元杰倒有些意外。 阿娇整了整情绪,让漫延眼底的怒火退下,这才依言坐下。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之际,东盛元杰倒先开口了:“你来找我有事!” “咳!”阿娇清了清吼喉咙,正色道:“听说王爷要为青梅保媒。” “没错!” 瞧他一脸坦然,像是理所当然般让阿娇的怒火直线攀升,“王爷不应该先问过我吗?”居然想让青梅做木管家的续弦,亏他想得出来。若不是青梅哭得惨烈,她还不知道他有这么恶劣。 “本王倒是忘了这点,那依兰儿的意思呢?”东盛元杰闲闲的轻问。 “休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阿娇气得握紧了拳头,居然还敢用这么闲闲的态度问她。 东盛元杰点头,了然道:“哦,看来这青梅丫头得罪了王妃,这辈子休想出嫁了!” 阿娇气极,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休想让她当你的顺水人情,想为木管家续弦,好歹要找个年纪相仿的吧!老夫少妻不怕折寿吗?” “兰儿真是越来越无礼了!”东盛元杰无奈的摇头,看他一派悠闲姿态,丝毫没有受她的怒火影响。 阿娇不理会他的指责,自顾言道:“青梅是我的人,王爷要是擅作主张,逼得青梅做出什么傻事,臣妾一定会向王爷讨回公道。” “本王从没说过要将青梅下嫁木管家。”东盛元杰轻吐出阿娇意外的话。 “什么?”阿娇一愣,那丫头哭得淅沥哗啦,断断续续的不是说王爷要——,“你真的没有?” “木管家对已故的木嫂可是忠贞不二,就算青梅肯,他也不肯!那丫头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这样误会?”东盛元杰倒是好奇得很,那丫头听说他要促成她与锁格的事明明乐得羞红了脸,怎么会哭得淅沥哗啦,她在搞什么鬼? “不会吧!青梅明明——”想想她最近举止怪异,动不动为他说好话,难道她会——骗她!该死,居然陷害她。现在——瞧东盛元杰摆出一脸被冤枉的表情,等着她的道歉。 阿娇不自在的咬唇,手绞着衣摆:“我、我、我先回清风阁了!”说着逃也似的准备离去。 “听说令弟也参加了三日后的初赛,就在皇城南门大场举行,即时定是人潮涌动,热闹不凡。”淡淡的声音传来,让开门的手停了下来。 三日后初赛,那不就是——武状元选拔!怎么办,她好想去看! “看来王妃没什么兴趣,那本王只好带他人前去了!” 阿娇一急:“四弟要参赛,我——要去看!”继而对上他揶揄的脸,又赌气似的道:“不过——王爷有禁令在先,臣妾还是好好回清风阁待着吧!” 不知何时,伸上前开门的手已被另一只手握紧,两人四目相对,竟沉醉于此,眼中寄托的是这几日的相思及怨忧。 “本王的禁令从不包括你,忘了吗?”东盛元杰在她耳边低昵,让她想起了他在刑狱时所说的话‘本王的禁令不包括王妃,以后不得拦驾’,那时她就有种感觉,他对她很特别。所以下意识的,她才会总仗着这种感觉,任性反抗他的一切。 但原来,她自己也掉进了这种感觉里。 两人渐渐拉进距离,在无声中的浓郁空气中相吸,沾上那久违的红唇,东盛元杰几近饥渴的允吸,吸取她身上特有的甜香。 阿娇从不知道自己也会如此想念他的味道,她完全沉溺在他制造的气氛里,对他强烈的吻更是不可自拔,身体敏感的对他的碰触产生反应,颈间一丝凉意传来,阿娇理智的想要喊停,现在是大白天,还是在他的书房,要是下人突然闯进来。 “啊!——不能在这!会——有人!”阿娇抽出一丝理智,手脚却虚弱的无能为力。 东盛元杰抱起她进入内室,轻柔的放在床上:“放心,没我的命令,谁也不敢闯入这里。”双唇再度沾上她柔嫩的肌肤,动作再也停不下来。 ————————————————————————————————————―――― 清风阁的溪水边,青梅正费力的搓着衣物,心里还正为刚刚对主子说谎而自责不已。最好锁大哥没有骗她,要不然小姐若真惹恼了王爷,说不定—— ‘啪啪啪’,边想边用力的敲打着衣物,“啊!”青梅吃痛的握紧被敲到的手指,小脸皱成一团。不争气的眼泪再度落来。 下一刻,红肿的手指已落入一只温暖的大手,锁格同样皱紧了眉头,忧虑的看着那只微微红肿的手指。 “你有很多心事吗?”洗衣服也能敲到手。 青梅一见是他,立即不悦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小姐从早晨离去到现在都没回来,人家担心嘛!如果王爷不像你说的,而是要责罚小姐,那、那可怎么办?”不知道小姐现在在哪受苦呢! “笨丫头!”锁格轻斥,眼中却明白的写着怜惜。 青梅拉回手指,赌气道:“我就是笨嘛!才会听你的话骗小姐,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还有你!”说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收拾收拾衣物就准备离开。 锁格愣愣的看了眼,“不洗衣服了吗?” “不洗了!”青梅急急离去,“我要去找小姐!” “不准去!”锁格急急的拉住她,直觉告诉他,她去会搞砸一切。 “为什么不准去?”青梅看他一脸紧张,“难道小姐真的出事了吗?”青梅扔下手边的东西便往前跑,锁格被脚下的青石板一滑,重重的摔了一跤,她还真是他的克星。 青梅气喘吁吁的到处乱叫,惹来了府里众人的注视,“啊,云香嫂,看见王妃了吗?” “王妃没有在清风阁吗?”云香嫂一副疑惑表情。 正巧路经的木管家听见,立即紧张的问道:“怎么了?王妃不见了吗?” 青梅一见木管家,心虚的点了点头。 “这可如何是好!快快快,先去通知王爷!”木管家率领众人往东盛元杰的书房前去。 “啊——!”看着闹哄哄的一行人离去,青梅耷拉下脑袋,这么多人都不知道小姐的去向,那她会去哪呢? “王爷、王爷!老奴有要事禀报!”见书房门紧闭,木管家试探的请示,王爷未曾出府,应该还在书房内。 书房内热情高涨的两人,忽闻屋外的吵杂声,东盛元杰皱了皱眉头,这群该死的奴才! “看来王爷不在,咱们还是去别处找找!”小贵子的出言让东盛元杰稍缓下口气。 木管家深思道:“王爷不在书房还会去哪呢?” 阿娇含羞带怯的看他沾满汗水的额头,却又紧张外头的人会随时破门而入。东盛元杰狠狠的在她唇上一吻,有些不能自拔的抽动。 “啊——”阿娇忍不住发出娇呤。 “书房内有声音!”屋外敏感的众人立即骚动起来。 “是女人的声音!”小贵子耳尖的听出。 “王爷从不带女人回府的,会是杨夫人吗?”屋外讥讥喳喳的一群讨论,里头的人黑下了脸,王府的事太少了吗?既然有时间围在一起凑热闹。 “咦,那不是杨夫人吧,走过来了,那里头的会是——。” 屋外的众人契而不舍的追查着。杨末兰一见众人在此,自然的发出疑问:“怎么都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屋外的众人不打算离去,阿娇拉高了被褥,瞪了他一眼。东盛元杰进退两难的紧皱着眉,只得欲求不满的离开娇躯,披了件外衣,大方的打开书房门。 “吵吵嚷嚷的什么事!”厉眼一瞪,显然是欲火攻心。 “啊,王爷!”杨末兰惊愕的瞧着一脸怒火及衣衫不整的东盛元杰,眼神暗淡了下来,王爷不可能带女人回府,难道里面的是——不可能!他不是才罚了她吗?怎么可能!杨末兰提起裙摆,假意亲近的向里头张望。 “王爷,听说姐姐不见了,所以——末兰过来向王爷禀报,是否要派人寻找。”被他高大的身躯挡着,她却仍是不死心的张望。 “不必了!”东盛元杰淡淡作答,更是对着外头的众人狠瞪:“还不快回去做事,没有本王充许,谁也不得靠近书房半步。” “是,王爷!”众人见状都暗自明白,继而一一退下,唯有青梅不死心的上前:“王爷,不知王爷可有见过王妃。她早上明明是来找王爷的。” “她没事!”东盛元杰淡淡作答。 “啊,那请王爷告知王妃下落!”青梅神经大条的还搞不清楚状况。 东盛元杰怒瞪一眼站她身后的锁格,威胁道:“还不快带她下去,想要本王收回成命吗?” 锁格一愣,立即强制的拉走青梅,一切归于平静,东盛元杰这才满意的关紧房门,走回内室。 第五十五节 始终有情 锁格一愣,立即强制的拉走青梅,一切归于平静,东盛元杰这才满意的关紧房门,走回内室。 千丝秀发散落在‘鸳鸯戏水’的枕上,玉臂半掩半遮的挂在床沿外,生气的双眸紧闭,脸上还带着淡淡红晕,她安宁沉静的睡在他的床上,他只得压下满腹的欲望来到她身边,静静的躺下拥她而眠。 有些事没必要太过计较,何况她已是他的妻,又何必在乎谁为谁而活呢!轻轻的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双双进入梦乡。 虚无幻境 “焚阿娇,本尊等你多时了!”火凤趁着阿娇入睡之际,邀她前来。 阿娇揉了揉眼,在看清来人之际惊喜大叫:“啊,火凤!你终于出现了。”阿娇惊喜的拉着她,“你说过只要我想找你你就会出现,原来神仙也会骗人。” 火凤立即告罪:“前阵子本尊正有要事待办,你急着找是本尊有何事?” “我找你是想知道,我梦里梦见的那些情景是不是真的?我梦见方正跟左若兰——他们——,是不是真的?”阿娇急切的想知道事实,如果是这样,那左若兰想回到这里的机会就很渺茫了。她可以不要方正,但她放心不下周周。 “你竟然能梦见!”火凤喃喃低语,难道是灵凤镯作怪? “嗯!”阿娇怔怔点头,可她一次也没见过周周,不知道他好不好。有没有发现那个长得和姨一样的女人不是她。 火凤深深看了她一眼,问:“即使这样,你还是执意要回去吗?” 一向都非常肯定的答案,却在火凤慎重提出后犹豫了,阿娇愣在当场,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浓浓的不舍和害怕。害怕像刚来到这儿一样的害怕。 她还能再经历一次失去爱人的痛吗?爱人!阿娇一惊,原本她已经把他当做爱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刚刚的激情?花享厅的圆房?还是在初进宫时他那无比温柔的提示? 还是第一次四目交接时,他所留给她的第一印象! “看来本尊错过了很多!不过不管你想留下或是离开,本尊都会尽力帮你。”火凤诚意满满的让阿娇放心。 接着渐行渐远,火凤消失在黑暗的另一头。 脸上痒痒的有东西在爬,阿娇抬手拍开,转头继续沉睡。那东西不死心的又在她颈间爬行,柔柔的触感弄得她发痒却仍唤不醒她。 一阵饭菜香味传入鼻间,这味道是——‘客似云来’的肉排。青梅真是贴心,阿娇顶着感动醒来,盯着不远处的肉排直咽口水。 “醒了吗?没想到本王的魅力竟及不上一块肉排!”东盛元杰侧躺在床上,裸露的胸膛用被褥半遮着。一手撑着头,一手托着肉排。 阿娇惊觉边上有人,立即拉起遮起半裸的身躯,“你、你怎么还在这?”他不是每次都不等她醒就离开的吗?今天怎么—— 这是被宠幸的王妃醒来后见到丈夫该有的表现吗?东盛元杰不悦她的反应:“那你觉得本王这会儿该在哪?” “你不是应该——”以往是上朝,可现在——外头一片乌黑,哦!她竟然陪他睡了一天。 东盛元杰不甘心她的指责,危险的靠近她:“你这会儿好像很懊恼,可是别忘了之前你还很投入。” 说得她像个荡妇,阿娇气极道:“是你——一定是你早有预谋!要不然谁会在书房里摆张床,明明是你——。” 东盛元杰干脆将肉排放进嘴里大咬一口,满意的看见她露出看得到吃不到的失望,才将肉排放回一旁的碟中,双手向后一枕,道:“这床一直在这,还曾陪本王度过新婚之夜,你说本王是不是早有预谋。” 新婚之夜?他不提她倒忘了,新婚之夜他不是跟杨末兰——,瞧他的样子也不像在说谎,那那日杨末兰口中的‘王爷’会是谁呢? “你应该补偿我!”东盛元杰难道的露出本性,眼神一下子变得像顽童,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她的发。 补偿?阿娇挑了挑眉:“什么?” “新婚之夜自个儿喝得烂醉,害本王得独守书房,再来是冤枉本王要害青梅下嫁木管家,然后是刚刚,本王出去打发完下人,你却给我睡着。你自己说,该怎么补偿。”东盛元杰边说边靠近,正要欺身上前。 ‘咕咕’腹部发出羞人的声音,阿娇这才想起自己连同早餐到现在都没吃。 “好!”东盛元杰善解人意的一笑,“先来喂饱兰儿的肚子,再来喂饱我!”说着快速的抓起床边的外衫为她披上,然后将她抱坐在脚上,桌上的食物让阿娇十指大动,但这样的姿势实在不利于用餐,阿娇别扭的动了动。 一道长长的抽气声响起,传来东盛元杰的低吼:“别动,否则本王随意都会改变主意,让你先来喂饱我。” 阿娇一惊,顾不得姿态别扭,立即大吃起来,她真的饿极了,要是他兽性大发,她还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吃到食物。 “小姐小姐!”青梅在阿娇耳旁轻唤,一脸陶醉沉思的阿娇都仍是不为所动。青梅摇了摇头,无奈道:“真拿她没办法,又在发呆了!”小姐这样子过日子不觉得很浪费时间吗?一整个早上已经在发呆中度过了,刚吃完午膳又在发呆了。唉!王爷到底给小姐施了什么魔法?让小姐变得痴痴呆呆。 青梅拿起托盘先行出去,虽然小姐和王爷和好了,但小姐却说什么也不肯搬出清风阁,气得王爷跳脚,但第二日,王爷却派了十几名家丁修整清风阁,前院的杂草一扫而空,后院也种上了几种植物,破旧的家具全换上新的,清风阁焕然一新。 看来锁大哥说的没错,王爷其实是喜欢小姐的。 瞧,这不又来了,明明说永不踏出清风阁,谁也不准跨入清风阁,不过这禁令似乎对王爷及小姐本身并不管用。 “王爷吉祥!”青梅对迎上来的东盛元杰福了福身。 “忙你的事吧!”东盛元杰如沐春风的走过她身边,语气中少了高高在上的威严。 青梅揉了揉眼,她不会是看错了吧:“王爷好像变得亲切了。” “或许他是想通了,强忍着不表达心中的感受是件痛苦的事。”锁格适时走来,接上她的喃喃自语。 “哇!你走路没声音的吗?吓我一跳!”青梅猛拍胸口,着实被这神出鬼没的未来夫婿吓了一跳。 “我已经努力发出声响,只是——你没听见!”锁格无辜的站在原地,为了不吓着她,他已经着地有声了,只是她想得太入神,没发现他。 “是吗?”青梅怀疑的看他一眼。 “王妃——还不肯搬出清风阁吗?”锁格随便挑了个话题问道。 青梅边走边道:“清风阁是我和小姐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现在小姐正等着播下去的向日葵开花呢,怎么可能搬回去。” “可王爷会以为王妃还在赌气!”毕竟当初王妃信誓旦旦的下了禁令。 青梅抬头对他道:“当然不是,王爷怎么会这么想。” 这就是沟通不良的后果。 清风阁内的两人又时而亲亲我我,时而吵吵闹闹的开始了他们的‘沟通方式’。 第五十六节 太后的计谋 皇宫中的皇帝主子可就没这福气了。 “皇上,再过两日就是武状元初选了,现在香儿也进宫了,是时候举行大婚了吧!”借着早安时分,太后当着众多宫女、太监、妃嫔及皇上的面这样说着。 东盛元奕看向那将头低得不能再底的紫色身影一眼,再扫向一脸暗自得意的左若香,太后无声的威严更是加大了他的压力。 “皇上既然没有反对香儿入宫,那应该也算是默认了,大婚之事是迟早的事,我看就明日吧,反正大婚所需的哀家早命人办妥了,无需皇上操心。”孝贤特地等在这个时候,让各宫主子都凑在一起,逼的不只是皇上,目的主要还是让那些巴着皇后之位的妃子们认清事实。 贞妃精明的眼神流转当场,最后停在左若香身上,看这情形,皇上根本无法违抗太后的旨意,若能顺利帮助这未来的皇后登上宝座,往后她定会记住这份人情的。 “众嫔妃们道是说说,这后宫主母之位是否该急早立下。”太后将问题丢给一群后宫女子,其意再明显不过。 “是!”细微的声音由不同的方向传出。太后还算满意的点头。 其间一身白色宫装非常惹眼,傅婉儿轻抬起头禀道:“母后说得极是,东宫空缺多年,皇上也早该孕育龙子,只是姐妹们侍候皇上多年,都想为皇上诞下龙子,香贵人初入宫中,嫔妃们都有疑问,母后选中的国母,是否有过人之处。”一席话说出了众嫔妃的心事,就连原本已选好边站的贞妃也考虑了起来。 东盛元杰寻眼望去,竟是冷落已久的婉妃,没想到她会在这时解朕之围,真是难能可贵。皇帝心中一阵感激。趁机言道:“婉妃说得有理,若无过人之处,如此在后宫建立威严,如何服众,请母后三思。只要香贵人才华出众,儿臣一定立即迎娶。” 孝贤微点着头,看来有些松动。没错!后宫之母若无过人之处,确实不能管理好后宫,即时后宫岂不大乱。“那依皇儿的意思,应当如何?” 东盛元奕淡扯唇角,回道:“女子之才不外乎琴棋书画,德美礼仪,不如就让香贵人展现过人这之处,随便挑一样让儿等开开眼界,再让在场各位评断。” 孝贤眉头一紧,这丫头有多少斤量她岂会不知,若不是绿衣以‘那件事’想协,她也不会挑上这没用的丫头,但现在当误之急,先应付过皇儿再说。“嗯,就这么办吧!香儿先下去准备一下,待会在‘赏欣殿’开始吧!” 众嫔妃一一退下,脸上尽是欣喜之色,当然最欣喜的莫过于东盛元奕,他不想立后,就是不希望多一个人管束他,他宁愿立一个懦弱的皇后,好过一个精明的皇后,母后就是太精明,才会失去父皇的宠爱。 “皇上,你好久没来臣妾的纤云宫了!”一名明眸晧齿,眉如星月的嫔妃走了过来,哀怨的对上东盛元奕的神线。 “云妃啊!朕最近——忙于国事,所以——”纤云算是宫里最柔美的妃子了,她柔若无骨的腰身,及摇曳生姿的体态任谁也会看直了眼,但东盛元奕却从未碰过她,理由很简单——他怕弄痛了她。她是唯一一个得他喜欢却不临幸的妃子。 “呵,臣妾是在逗皇上呢!臣妾最近新学了种‘曹衣出水’的画法,才不寂寞呢!”云妃一改刚刚的软弱姿态,笑嘻嘻的自乐着。 东盛元奕笑着轻摇其头,故作恶行恶状道:“你这小坏蛋,敢戏弄朕,看朕今晚怎么治你!” 两人嬉笑快乐,看在别人眼中却成了打情骂俏。 “瞧那云妃柔柔弱弱,没想到是个狠角色,当着这么多姐姐妹妹面公然跟皇上撒娇。哼!真是失礼!”贞妃眼里不容沙的斜视着前方。 “就是就是,那云妃平日里看似清纯,谁知道骨子里风骚成什么样,也只有皇上才会吃她那一套。”一旁着红色华衣的容妃应合道,几位贵妃之中属她册封最晚,她谁也不敢得罪,也不能得罪。 “嗯!”贞妃满意的点头。眼神看向白衣身影:“哟,婉儿姐姐在这啊!瞧我还在找着呢!姐姐帮了皇上这么大忙,皇上怎么也不过来打个招呼!”贞妃暗示明示,就是想激怒眼前故作高贵的傅婉儿,可惜——她从未成功过。 傅婉儿淡淡一笑,目不斜视道:“母后快出来了,妹妹还是少说两句吧!” 静坐在最角落的雨嫣一脸淡雅,她早知道她会是他众嫔妃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也知道到最后一定会落得像在场的大多嫔妃一样独守空房,她唯一不希望的就是——像深闺怨妇一般,变得面目可狰,她绝不愿那样。 一边与云妃调笑,一边注视着角落一处,她一脸的无动于衷,毫不在乎的样子令他气恼。 “皇上、皇上!”云妃见他看向一处发呆,心中微微明白,“那身着紫衣的应该就是柳贵人吧!皇上为她冷落了所有嫔妃,看来她会吃苦头了。” “你说什么?”东盛元奕的目光变得凶狠。 云妃却仍丝毫不畏惧道:“难道不是吗?皇上的眼中只有她,夜夜临幸于她,日子短道还好,日子久了嫔妃们还不醋意冲天,把她恨个半死吗?皇上要想保护她,就不能老是亲近她,有时候远离也是一种痛爱的方式。” 东盛元奕渐渐缓和,凝重的点头:“朕也明白这一点,只是——控制不了想找她的念头。”除了她,谁也勾不起他的兴致。 云妃轻雅的一笑,别开了眼。 前乐奏起,提醒着众人安静,屏风内人影闪动,左若香入座,太后缓缓从侧门进入。仪态雍容的步至首,开口道:“都到齐了吧!香儿——开始吧!” ‘叮’的起音引人一跳,然后是行云流水般的乐声传出。先是柔若无骨,又是稍稍正气,后又怔怔铁骨,缓而悠长,行云流水,毫无瑕疵。一曲‘铁马征歌’,柔而有力,刚而不利,傲骨柔情。让听者无不动容。 众人在高山流水间体会英雄的侠情,在刀光剑影中体会壮士的柔情。 一曲终了,在场之座默不惊声,无不在这曲调中细细品味。 “惊世之曲!果然能技压群芳!”在座中一道细声传出,正是那最角落的地方,齐齐的目光聚集,雨嫣才发觉自己说出了感受,只得朝东盛元奕无辜的眨眨眼,她不是故意的! 她是来拆台的!东盛元奕险些被她的醒世之语气岔。 屏风再度人影一闪,左若香走至众人眼前。微微一笑,轻轻一福:“请各位评断!” 各位能怎么说!自然是死不承认,但是——孝贤太后了然一笑,“哀家年轻最也颇爱抚琴,只是现在老了,也懒得弄这风花雪月之事,众位嫔妃无不出于名门,自然不会比哀家不如,若是让哀家知道有什么不公的评断,哀家可不轻饶。” 虽是笑容满面,却是威仪十足,让人不能松懈。众人面面相视,谁也不敢作声反对。 “若无任何评断,那就全数通过了!”太后发出最后通知。 东盛元奕紧张的看看周围,难道真的没有漏洞吗?白色身影一立,让他喜出望外。对了!婉妃琴艺出众,是皇城的第一琴仙。 太后眼神一愣,“婉妃有何评断?” “第七节中第三个音符弹错了!” 声音一出,屏后的某人动了动,被太后硬逼着作弊的纯阳公主捂紧了嘴巴,她只是稍不小心碰错了一次弦,竟然就被听出来了,她是谁?这么厉害! “嗯!这个哀家也听出来了!其他人还有评断吗?”孝贤太后环顾四周,见再无一人反对,淡笑着面对东盛元奕道:“既然如此!皇儿,看来明日的大婚是势在必行了!” 东盛元奕只得点头,心中却万般不甘,这左若香若真有如此琴艺,何故选绣大典上未被注意,事有蹊跷,却又无从查起,总不能连母后也扣押问话吧! 第五十七节 简单的逃避 众嫔妃笑得勉强,齐齐声道:“恭喜太后,恭喜皇上,恭喜香贵人!” “好了,都退下吧!明日便是皇上大婚了,让奴才们连夜出宫通知各位大臣,取消明日早朝。”太后喜悦满面的颁下旨意。 这么一来,东盛元杰阻道:“母后且慢!” “怎么,你还有话说?”太后威仪十足的朝他一瞪眼。 “儿臣不敢!”东盛元奕缓下太后的怒气:“只是几位皇弟都在遥遥各州,明日大婚恐怕太过仓促。” 太后神秘一笑,道:“哀家半月前便通知他们了,英王、综王这会儿也该到了。” 什么!东盛元奕一愣,母后竟然早有预谋,只等他自个儿跳入陷阱。 看着脸色越变越难看的东盛元奕,孝贤太后了然的吩咐:“好了,各回各宫准备着吧!明日的见礼可不少呢!” 众嫔妃一一退下,孝慈宫内只留下皇上、太后及左若香,殿中一片肃静! “香儿,你也先退下吧!记得回府一趟,这会儿左府怕是忙翻天了,回去好好休息,明日自然会有轿子接你进宫。”太后慈爱的对着左若香交待。 “是,香儿都记下了!香儿告退!”若香一一应下,心中别提有多高兴,可是——媚眼忍不住飘向一旁的东盛元奕,他根本没有将要成亲的喜悦,不过也罢,反正有太后护着,皇上绝不敢不娶她。 待离了孝慈宫,可想而知左若香的脸会笑成啥样!别提有多得意了,见了谁都趾高气昂的。远处来的不正是咱们的明媛公主吗?自从宫外出事之后,被皇上罚了足足两个半月的禁闭,这会儿正出关呢。 “咦!你是——”明媛对一路向她走来的女子打着招呼,这人好生面熟。谁呢?想不起来。 若香未及细看,就对这不懂规矩的丫头一顿喝斥:“你是谁,竟敢对本宫这样说话!” “我是谁?”明媛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这宫里还有人敢对她大呼小叫!她才两个多月没跑出来就变天了吗?明暖重振旗鼓,指挥着身后的宫女道:“敏儿,告诉她我是谁。” 敏儿小心的上前拉了拉主子的衣袖:“公主,这位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太后刚颁了旨,明日皇上大婚,所以公主才会被提早放出来的。” “什么?”明媛不可致信的眨了眨眼,小声嘀咕道:“皇帝二哥怎么会娶她?” 左若香听到宫女的唤声也是一愣,竟然是公主!初来乍道,还是不要得罪她的好,若香立即换上笑脸道:“原来是公主啊!真是失礼了!公主金安!”说着福了福身。 还算识像!明媛虽然有些不满,但见她转了态度,没好气道:“免了免了,你明日就要成为本公主的二皇嫂了!应该本公主给你请安才是!”说着扬长而去。 “公主慢走!”若香见她怒气冲冲,反道得意不已,连公主都不敢得罪于她,她看那左若兰还能嚣张到几时,酒宴那天就她没送礼,摆明是见不得她好。 况王府——清风阁 “什么!”阿娇第二次吃惊大叫,专是为了同一个人~!“明日大婚!”她有没听错呀!太突然了吧! 青梅的头点得像波浪鼓,同样是一脸震惊。“府里现在忙翻了天,比起小姐大婚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那是自然的!”阿娇愣愣的答道,看来是注定的事实了,那府里那位绿衣郡主更加是有势无恐了。“你去收拾一下,动身吧!”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去掌房支点银子,买份厚礼去,上回没送的礼也给补上。” “是,小姐!”青梅令命下去后,东盛元杰正好步入,转而对青梅说道:“让木管家去准备吧!府里有的是上等的礼品。” 阿娇转身揶揄道:“王爷的物品太贵重了,臣妾哪受得起!还是去‘玲珑轩’买两件吧!” 青梅左右为难的停下脚步,无奈的看向两位主子。 东盛元杰了然的一笑,先对青梅一挥手道:“照本王的话去做!”然后对上阿娇的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来兰儿很在意那天的事,本王不解释的话,恐怕日后还有隐患!” “当然!”阿娇不客气的点头,就等着他的解释呢! 东盛元杰上前拉她一同坐下,这才缓缓道出原因:“那红珊瑚一是位住海边的姑娘送给本王的,那年本王年少气盛,与父王赌气离宫,途经一个沿海小镇。” 思绪飘回七年前离宫出走,那时他独自一人,沿途遇上恶人来袭,那时他的身手尚弱,很快被三名恶徒围住,正在这时,飞身出来一蒙面大汉,只不过数招之间,便解决了三人。至此之后,两人一度重遇,之后索性结伴上路。 “是锁格吗?”听了他的形容,阿娇忍不住一问。 东盛元杰点头:“是啊,那时本王羡慕极了锁格的一身武艺,千万拜托他才肯留下,之后知道我是王爷,他还一度求去呢!” 阿娇静静的听着他讲述过往,专注的神情让他温暖。他接着讲述:那是个炎炎夏日,他与锁格毫无目的的游山玩水,来到一个沿海小镇,那时街上多的是过往的商客,镇上的居民以打渔卖鱼为生,街角有位青衣姑娘,看起来清秀可人,叫嚷着买珊瑚。 他好奇的上前闲聊,才知那姑娘名叫银珍,是位采珠姑娘,水性极好,经常会顺道采些珊瑚来买,还别说,她摊上的珊瑚还真是好卖,没几下便一扫而空了。 “公子明日再来吧,我定会采更好的给你。”那姑娘笑得甜美,看着一身俊郎的东盛元杰脸微微羞红。 果然,第二日他又去了那摊上,却见摊上仍是只留下几株小小的、不齐全的珊瑚,东盛元杰失望的摇头。 姑娘神秘一笑,从背篓中拿出一株大珊瑚,“瞧,这可是昨日采的最大的一株,拿去吧,送你了!”姑娘对他调皮的眨眨眼,爱慕之意表露无遗。 那时的东盛元杰也是少年风流之际,见有美丽姑娘爱慕,自然得意不已,在镇上住了一个多月,经常邀她出外游玩,状似亲密。 只是后来,“对不起银珍,父亲病重,我得回府看望他老人家。”接到宫中的告急信,东盛元杰急急准备回宫。 “元杰大哥,带我一起走吧!”银珍恳求道。 “对不起银珍,家中事急!我不能再耽搁了,何况你家中也有老小,你忍心离他们而去?”东盛元杰拒绝的牵强。 银珍只得泪眼旺旺道:“好,我不走!那你等我,明日一早小摊子见!” 虽是十万火急,但对她深有愧意的东盛元杰只得等到第二日一早。到了小摊子前,见的不是她,而是小她四岁的胞弟。 “盛公子!这是姐姐让我交给你的。”小弟弟将红布包裹的东西递上。 东盛元杰急声问道:“为什么是你,她没来吗?” 小弟弟泪水止不住下流:“昨日傍晚,姐姐说你要离开,坚持下海采珊瑚送你,夜里起大浪!姐姐没回来,爹娘找了一夜,早上——在沙滩发现,手里拿着这个,姐姐额头撞上礁石,已经离开了!” 东盛元杰惊愕的接过,打开包裹,鲜红的珊瑚出现在眼前。他愣愣的在那良久,久到那小弟弟离去,锁格来找他,这才魂不守舍的上路,一路上他自责了千百遍,如果那日他同意带上她,她就不会离去,不会去冒险了。 “对不起!”泪不自主的滑下,阿娇伸手抱住他,吐出抱歉之语。 “都是我的错,招惹她却又不负责任的离去,才会害她这么年轻便香消玉殒。”东盛元杰满脸自责,每每回忆起都是一身冰凉,自责不已。 阿娇紧拥着他,低声道:“王爷不带走她,是还没办法确定自己的感情,怕到最后会伤害她!是吗?” 东盛元杰深深凝视她一眼,接着点头道:“没错,就像父皇一样,一生中有许多妃子,最后却让每个女人都为他伤心难过,甚至变得——!”心中的酸楚阵阵袭来。“或许,本王对兰儿也只是一时习惯,并不是真正的喜爱,到最后——兰儿或许会因我受伤。” 抱着他的手臂一僵,缩了回来!抬头看着他那抱歉的眼神,心情无比复杂,只是一时习惯而已吗?眨了眨眼,扬起笑容道:“我看起来有那么娇弱吗?王爷对兰儿是一时习惯,兰儿又何尝不是!别忘了,兰儿心中还有个‘青梅竹马’呢!放心吧王爷,兰儿——不会受伤!” 瞧她说得轻快,东盛元杰扬起苦笑。青梅竹马是吗?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那他真是多虑了?一阵胸闷,东盛元杰站起身来:“那本王就放心了,兰儿还要回府,本王也要进宫一趟。那就先走了!” 伟岸身影离去,任凭留在原地的她发呆!原来一切都只是一时习惯,不是喜欢,更不是爱!那也未曾——不是件好事! 第五十八节 奇怪的男孩 淡淡的愁绪,淡淡的失落!一阵冷风吹来,阿娇拉了拉厚厚的外衣,冬天来了!记得去年的冬天,她与周周、方正一同滑雪的情景。什么时候她想他们变少了,想他反而变多了!真的只是习惯吗?只能希望如此了! “小姐、小姐!”青梅手中拿着大大的包裹,低声唤着阿娇。 “呃!”阿娇回神,“拿来了吗?那走吧!” 青梅瞧她毫无生气的样子,担心的跟上。小姐这是怎么了?和王爷闹别扭了吗? “小姐你去哪?马车已经备好了!”见她直直的走出府去,丝毫没有停顿,青梅立即出声提醒。 阿娇自顾自的向前走,头也不回道:“只是不到一柱香的路程,我想走走!” “哦,那等等我!”青梅立即奔上前去,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的阿娇沉默异常,思的想的都是方才的对话。路边一间豪宅门口,两名美妇互想抢着什么。 “这是老爷买给我的,你不能拿去!”淡蓝色贵妇气得花枝乱颤,执意要抢过那件物品。 乳黄色美妇不甘示弱道:“谁说是给你的,明明是为我从贵阳带回来的,是给我的,别这么不识趣。” “你——” “你——”两人继续吵着,阿娇轻摇了摇头走过。 一名小妇人拉着女儿的手,左手提着包裹急急的穿过她身边。 “娘亲,为什么爹爹要赶我们出来?为什么二娘要骂我是陪钱货?”小女孩扬起头无辜的对上年轻母亲温润的脸。 “漾儿,别问了!快走吧,天黑前或许还能赶回外祖母家。”年轻母亲强忍着痛楚,扬起不在意的笑脸。 “哦,可是外祖母好像也不喜欢漾儿。”小女孩低声呢喃,却也只得无奈的跟上。 阿娇无神的继续走着,丝毫没注意边上的动静。 “啊——”一声强忍痛楚的叫声传来,阿娇眼波动了动,转过头去。 “臭小子,敢占我的地盘,找死。”几名乞丐打扮的破烂汉围着一个弱小身影,拳头毫不客气的往他身上招呼。 “臭小子,骨头还挺硬,看来不好好教训是不行的。”那人说着拿起路边的大石块,就准备往他头上敲。 “住手!”阿娇快步上前,抢过那人手上的石块。“当街行凶,想去刑狱司吗?” 围着弱小身影的几个直起身来,改将阿娇围上。“哟!是位贵夫人,想救这小子就拿出银子来,这小子占了哥几个的地盘,搅了哥几个的生意。” 阿娇秀眉轻皱,目光防备的看着几人:“银子我有,你们要多少?” “小、小姐!”青梅焦急的看着这一幕,这几个肮脏的乞丐想对小姐做什么? 那几人对视一笑,伸出一个指头。 “十两?”阿娇探问道。 “十两?”其中一人怪叫起来,“别以为哥几个穿成这样就是乞丐,十两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 “一百两?”阿娇又问。 “呵呵——,穿这位夫人也不是普通的富有,怎么说话这么不干脆,一千两!不二价。”那人獅子大开口道。 “什么?一千两!”青梅吃惊大叫起来。“他一个孩子有欠你们这么多银子吗?” “原本是没有,不过现在就有了!”那人摆明是敲诈,阿娇当然知道。不过—— “一千两是没有,不过免费午餐道有几顿。”阿娇不怒反笑,“你们若再不走,恐怕只有叫刑狱司的捕快带你们走了。” 青梅一听,机灵的看向四周。果然,远处两名捕快左张西望的走过来。 “啊,捕快大人!”青梅立马奔上前唤道。 那几名汉子竟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嘻嘻的迎上。 “王大哥,朱大哥!来巡街啊,辛苦辛苦!”带着的男子点头哈腰的迎上。 两名捕快走了过来:“哦,是亚九啊!” “是是是,哥几个在这办点事,希望两位大哥关照啊!”那名呼亚九的地痞塞了些银两过去,那两名捕快了解的离开,像是什么也没看到。 “啊,捕快大哥?”青梅错愕的失声叫道。 阿娇也是一阵错愕,原来是认识的。看来这几人是有名的地痞,不容易对付。 蹲在地上的男孩动也不动,仿佛不关他的事般。阿娇将他扶起,轻声道:“你没事吧,等会跑快点,这里就交给我了!” 那男孩没有抬头,也没有点头,但阿娇知道他明白了。 那几个男人看着捕快离开,又开始恶笑着围过来。青梅紧张的挡在前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王妃,就不怕被拖去砍头吗?” 那几人一愣,随后大笑出声:“哇哈哈哈!王妃,她说她是王妃!她要是王妃我还是王爷呢!真是笑话。” 阿娇冷着脸,静静道:“要银子我身上也没有,有胆子就跟我回府上去取,瞧你们的样子,不应该没这胆量吧!” 那几人不笑了,冷声道:“别想耍什么花样,就她手里那包东西,少说也值个一万两,上府里去取,你当哥几个是傻子!” 阿娇暗暗拉了拉男孩的袖子,示意他快跑!然后接过青梅手中的东西,狠狠的往带头人脸上砸去。 那人一时不察,倒下身去!其余几人立即动起手来。 “青梅快走,回府上找人来。”阿娇勉强的用着几招生疏已久的跆拳道拖住着几人,让青梅得已离开。 青梅立即拔腿便跑,飞也似的跑回府去。 那男孩子没有离去,也展开架式动起手来。他的身手不错,只是力道敌不过这几名大汉。 “臭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被按了一记的地痞裂着恐怖的黄板牙上前。 阿娇一记转身拉过男孩,背部被重重击了一拳!正当那几个扑上前来要夺她身上的首饰时,一道黑色身影飞身而来,只两三下便解决了几人。 那几人看来人强势,立即拔腿便跑。 阿娇吃力的起身,正要道谢,那人已经转身离去。这黑色苗条身影,熟悉极了!在哪见过? “你没事吧!”阿娇扶起护在身下的男孩问道。 男孩还是没有出声,更没有抬头看她,只是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准备离去。 阿娇一怔,这么冷漠的孩子,是经历了什么事? 阿娇想也没想便上前拉住了他:“如果没地方去,就跟着我吧!” 男孩抽回了手,执意离开。 阿娇再上前,拉住他,从怀里取出几两银子塞在他手里,同时摘下头上的金钗递上:“拿着,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去况王府找我!” 男孩无声接过,再度转身离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竟遇上些怪人!阿娇无奈一笑,看着那孩子消失才转身朝左府方向走去。 “啊,小姐!” “大姐!”对面三人行来,正是青梅、左若思及革三江! 阿娇盯着一脸淡然的革三江一愣,随后扬起笑容唤道:“革大哥!” “嗯!”革三江淡淡一应,对着朝思暮想的人儿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他的冷漠的态度让阿娇的心一冷,她还真是顾人怨,每个人都用这态度对她,真是——该死的难受。 “大姐,你没事吧!”青梅匆匆跑回府,一见他便立马拉出府来,说是大姐出了事。吓得他立即拉上革大哥一同前来。 “没事!”阿娇笑着摇头:“刚刚一位身着黑衣的姑娘救了我,我还来不及道谢她就走了。”阿娇没有忽略革三江脸上细微的变化。 啊!想起来了,那女子——不正是上回扶他离去的那位吗? “没事就好,快回去吧!青梅这一叫,爹可是非常担心呢!”若思放心的拉过阿娇往左府走去。 青梅上前拾起落在地上的包裹跟上。 第五十九节 未来皇后 左府热闹非凡,张灯结彩!下人们忙得连阿娇一行人步入也未察觉,左司仁虽然不赞同这事,但即已成定局,却也不再说什么的加入这氛围中。 “啊,兰儿回来了!”第一个发现她的正是一身紫色的紫衣,见面便拉着她的手往里走:“走走走,去看看香儿吧!太后赐了一堆东西,香儿正试着呢。” 若思有趣的跟上,革三江则迟疑了一会,却也被若思拉上。 “瞧瞧,咱们的皇后娘娘这身打扮多风姿啊!简直是天女下凡!”红衣与蓝衣一边一个的将霞披撑起,替左若香穿上。 绿衣在一旁看着,眼里尽是自豪及傲慢。 “咦!咱们的王妃娘娘回府了呀!”眼尖的粉衣发现了阿娇的存在,立即出声唤道,语气中不免有些不肖。也对!她这墙头草的个性自然会哪牢往哪靠。 阿娇只笑了笑,接过青梅递上的锦盒上前道:“若香,恭喜你了!这是我和王爷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啊!王爷的,还是你的?”若香存心戏弄似的先不接过,反而走上前调笑道:“算了,本宫今天心情很好,就收下你的心意吧!不过——好像堆不下了吧!喏,就放在哪里吧~!”若香指了指墙角边,下巴高仰的试戴着太后赐与的首饰。阿娇不在意的将东西递过,任她的女婢将东西放在地上。 “既然姨娘们都忙着,那兰儿就先告退了!”阿娇感觉出这不欢迎的气氛,立即准备退出。 绿衣这会儿道挑起了眉,轻声道:“听说兰儿大婚太后曾赐过一枚金钗,不知道跟赏给香儿的那个一不一样?” 言下之意是想让她出示金钗吗?阿娇一怔,那金钗刚刚才送出去!这会儿上哪拿给她看,阿娇奉承的一笑,淡淡的道:“大姨娘真是说笑了,太后怎么会赐于两个媳妇同样的东西,再说三妹是皇后之身,兰儿哪能跟她相比。” 绿衣听后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阿娇的识像,随即挥了挥手,女王似的下令:“下去吧!” 阿娇一笑,配合的轻福了福身道:“那兰儿就先告退了!” 众人愣了一会,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小姐,你现在可是王妃娘娘!就算大夫人是郡主也不必对她行礼啊!”青梅有些愤愤不平,用力扯着手中的绣帕,小嘴也嘟得老高。 “这会大姨娘可得意了,真不知道太后、皇上是怎么想的,明明在选绣大典都未选中的人,怎会忽然让她去做皇后,这不是开东盛王朝的玩笑吗?”若思一脸气愤,原本的好心情已被若香刚刚的态度破坏怠尽。 阿娇不在意的一笑:“别说这个了!四弟后日的比武不知准备得如何了?”接着又转向革三江问:“听说革大哥也参加了,四弟有信心战胜革大哥吗?” 三人边说着边沿着小路走回雅院凉厅,青梅自觉的往厨房走去。 若思羞涩一笑,道:“这次参加的多是将军统帅的公子,比我强的大有人在,想要夺冠还真挺难的。” “不管如何,四弟都要加油哦!”阿娇就着熟悉的位子坐下,笑眯着眼道。 “那是当然!”左若思重重点头,应合着阿娇的话。 青梅适时走过来上茶,三人对角坐在石桌前,革三江眼望他处!忽然,一道身影急闪而过,他的眼神一沉。 “怎么了?”阿娇敏感的发现他的燥动。 若思自然也注意到那一闪而过的黑影,心底一阵思量,看来那孙启盈是缠上革大哥了。 革三江转回目光,不自然的一笑:“没什么,呃!王妃最近过得好吗?” 王妃!从‘兰儿’变至‘王妃’,看来是存心要与她疏远了,阿娇苦笑道:“没什么不好的,高床暖枕、锦衣玉食!多谢革公子关心了。” 革公子!革三江脸色一僵,却立即从容道:“前院挺热闹的,家父现在也该到了,革某先告辞了。”说着抱拳作揖,起身离去。 阿娇笑笑点头目送,直至他离去,一直未出声的若思这才出声道:“大姐,你们这是怎样,一个‘王妃’,一个革公子!生疏至此,真是令人难受。” 阿娇轻叹一口,眉心微微一紧:“他竟然存心疏远,我又何必一心强求!这大哥——怕是要失去了。” “大姐——”看出她的伤感,左若思担心的低唤。 忽的,前院传来了一阵乐声! “大概是什么人到了?你去前厅看看吧,别让爹爹一个人劳累!” 若思点头起身,临走前问道:“大姐今日会住府里吗?” 想了想,阿娇点头!“明日一早宫里就会来人,我就留下送送若香吧!” “好!”得到答案,若思轻快的走了出去。 阿娇一人独坐凉厅,在这冬日的午后,显得有些清冷。举杯嘘了一口,阿娇起身靠着栏杆坐下,仰头看向亭外的天空,蓝蓝的当中点缀上几许白色,看起来遥远而清爽! ‘姨!你看天上有棉花糖,和周周手里的一样!天空也喜欢吃棉花糖吗?’幼稚的声音从三岁的周周嘴里传出,那是姐姐、姐夫刚去世那年,她虽是满怀悲痛,却也被他的童言稚语逗笑。 ‘姨,下回周周一定不偷懒,拿奖杯给姨!’那是小学奥数比赛落榜时的周周,她盯着姐姐的照片落泪,而他就跪在她面前。 ‘咚’!一个东西从眼前当空落下,阿娇敏捷的接住!‘苹果’阿娇一愣,转身看往来人的方向。 一身黑色侠服的女子向她行来,黑长的头发只用一条棕色绳子绑成一束马尾,面色白净光洁,一手持着长剑,另一手拿着一个苹果!面情却是一惯的冷然。 “是你!”正是救了她的黑衣女子,阿娇出言招呼。 “是我!”那女子自发的在石凳上坐下,举苹果示意阿娇。 阿娇忽然很喜欢她的举止,扯唇一笑,对着苹果咬了一口,才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那女子淡淡一笑,唇角优美的上扬,阿娇只觉一阵晕眩,是她的笑容有魔力吗?为什么她觉得头脑昏昏的! “我是来绑架你的!”清爽的声音毫不拖泥带水,阿娇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手中的苹果落在地上打了个转!原来是给白雪公主吃的毒苹果,她竟然笨笨的上当。失去意识之前,阿娇如是想到! 第六十节 遭劫 “什么?大姐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正在大厅指挥若定的若思大声叫着,吓得一旁的下人齐齐停下手边的动作。 青梅一脸委屈的说道:“刚刚去厨房为小姐准备茶点,回来时就不见了!小姐原先不是与少爷您在一起的吗?” 若思一愣,喃喃道:“这大喜之日的谁会对大姐下手?”接着又向青梅问道:“全府都找过了吗?会为会去其他院子了?” “找了找了,全府上下的人都说没见到小姐,而且——凉厅地上落了个苹果,青梅不记得有给小姐送苹果去呀!”青梅一脸愁容,担心的直扯绣帕。 若思紧皱起了眉,想了一下,又急急问:“王府呢?可回王府找过,会不会有事先回去了。” “呃!”青梅一愣,“急着报告少爷,道没回去找过,我现在就回去找找!”说着就急急的出了左府。 若思依然在大厅指挥若定,心中却仍是放不下心。大姐说过今日会住在家中,怎会忽然回了去,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回去——而是出事了。 若思被自己的想法一惊,再也逗留不下去,丢下满屋子忙碌的下人准备离去。 “若思去哪?”当陪同父亲见完长辈的革三江拉住欲离去的左若思问道。 “革大哥!”若思想见到了救星般拉着他的衣袖道:“大姐忽然不见了,我得去找找看,这儿的事就拜托革大哥帮忙照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不见了?“什么意思?”革三江一愣,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 “详情我也不清楚,待找回大姐问她便知了,我得先走了!”说着急急出了左府,扔下革三江一人愣着发呆。 会是你吗?盈盈!革三江担心的皱眉,顾不得若思的请托,急急的往心念的地方奔去。 ———————————————————————————————————————————— “唔唔——”被束缚着手脚和嘴巴的阿娇难受的挣扎着,眼神怒瞪着正啃咬着苹果的黑衣女子,企图能唤起她的良知。 黑衣女子毫不在意的继续吃着苹果,直到咬下最后一口,将苹果核随手往窗外一扔,这才走至她面前蹲下,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认真观察。 然后露出一脸不解,困惑道:“只是平凡的脸蛋,普通的身材!而且也不聪明,真不知道是哪里吸引了他。” ‘唔唔——’,阿娇抗议两声,对她的言词极不认同,她承认她长相平凡,可身材哪里普通了,又哪里不聪明了? “我答应过师兄会帮助他,可是我做不到,所以只好找你了!”黑衣女子面情毫无恶意,言词也很轻柔,可行为却极让人难以接受。 ‘唔唔——’‘他’是谁呀!她什么时候得罪了一个‘他’,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黑衣女子像是很享受她的哀声似的微扬起笑,接着却又面色一紧道:“他来了!”便身形一闪,躲在门后。 “竟然真的在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阿娇一见来人,心中委实一喜!原来是革大哥,这会有救了。 革三江大步上前,在她面前蹲下,急急的上下申视问道:“你没事吧,兰儿?” “唔唔——”阿娇用眼神提醒他身后有人,可显然他听不懂这些,反而手忙脚乱的为她松绑。 一道冰冷的触感从颈间传来,接着是同样冰冷的声音:“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置她了吗?” 革三江像早已知道她在身后似的,一把挥去她的利剑,顾不得手上的伤口,继续为阿娇松绑。 黑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紧张,随后便转过头假装没看见。 终于解开束缚的阿娇感觉一阵酸麻,一时站不起身来! 孙启盈不知从哪又拿出个苹果啃着,眼神掠过他们,淡淡道:“我在她身上下了蛊毒,你放了她也救不了她。” 革三江一怔,立即上前扯住她道:“快把解药给我!” 孙启盈不费力似的将他的手甩开,扯了扯唇角道:“我不会给的!除非她同意跟你走!” 革三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对姐夫的承诺!她现在已是别人的妻子,我不会再有非份之想!你不需要这么做了。” “是吗?你不会再想她了?不会再喝得烂醉,不会再失魂落魄了吗?”孙启盈淡淡的吐出令阿娇吃惊的话,最后还毫不客气道:“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不该给她下毒,这是我的事,跟她无关!”革三江再度拉紧她的手臂,激动道:“把解药交出来!” 孙启盈显然也有些动气,只是面色僵硬的没有表示,只是微握了握拳头道:“我说了不会给!” “你——” “算了革大哥!”感觉脚已经渐渐恢复,阿娇上前拉过他的手,用绣帕为他手上的伤口包上,然后不在意的淡笑道:“我没关系的,青梅和四弟知道我失踪的事想必急了吧!我得赶快回去了。”说着提步向门口走去。 黑影很快的闪到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谁说你可以走了!”冰冷的语言带着几份怒气。 阿娇不为所动的抬头睁着她的眼睛:“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孙启盈一愣,刚刚的眼神中带着鲜有的魄力,她竟然就任她离去了。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革三江扔下一句话,也随之离去。孙启盈心中微微的感伤。 难道她这么做错了吗?难道爱情不是努力争取就可以了吗?难道她逼自己入下成全他们也错了吗? 第六十一节 皇兄皇帝 华丽辉煌的皇宫中,大红灯笼随处可见,到处都是忙碌嘈杂的景象!后宫的圆中,这一堆那一堆的坐着身着华贵的妃子,嘴里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互想吹捧的、嘲讽的,全像在发泄心中的不甘。 唯独一道紫色身影独树一炽的步在丛林中,抚抚这株探探那株,细心的像在照顾孩子一般。一道乳黄身影步了过来,停在紫色身影前方。 雨嫣突觉被一道黑影遮住,抬起头来查看:“云妃娘娘!”一见来人,雨嫣立即行礼。 云妃淡雅的扬起嘴角,直视着她清秀的脸庞,淡淡一笑道:“大伙都在讨论皇上大婚之事,柳贵人好像无动于衷!” 雨嫣傻傻一笑,不知该如何回答!什么是无动无衷,夜不能昧、食不下咽算吗?既然如此,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难得妹妹如此淡薄名利,只是这深宫之中要想平静度日,恐怕并不容易啊!”云妃微皱了皱眉,眼中微露苦涩。 雨嫣看她一脸愁容的坐在就近的石凳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呃!云妃娘娘要用茶吗?雨嫣去给你泡!”瞧着那越走越近的身影,雨嫣急急的转身离去。云妃疑惑的回头一看!原来—— 东盛元奕越过一个个迎上来的妃子,直直的往那紫色身影走去,一道乳黄色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云妃!”东盛元奕心不在焉的出声唤道,语气有些急燥。 “臣妾见过皇上!”轻一福身,云妃抬起了头,故作疑惑道:“皇上为何如此匆匆离去,瞧娘娘们可都在这等着皇上呢!” 东盛元奕环顾四周一看,果然——,五双眼眸全盯着他,像要探知他的行动为何!若是这会儿走过去找雨嫣,恐怕会让她成了众矢之的,还是罢了! —————————————————————————————————————— “啊!”雨嫣急行出圆子,不小心撞上一人!吃痛的抬眼一瞧,竟是东盛元杰!“况——王爷!” 东盛元杰正寒着脸准备斥责,乍见是她也意外的挑起眉:“原来是柳贵人,本王失礼了!” “啊,是雨嫣失礼才对!王爷——是为皇上大婚之事被召进宫的吧!”雨嫣下意识的出口确认,模样有些颓然。 东盛元杰点头,望了望她身后的圆子!这是后宫——除非急事,他是不便进入的!“不知柳贵人能否帮忙通传一声,本王不便进去。” 通传?刚刚才逃出来的,这会儿! 见她犹豫,东盛元杰也不便强求道:“呃,若有不便就不必勉强了,本王可以在龙清殿等候!”说着便转身往前殿走去。 柳雨嫣犹豫了会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追了上去。“王爷若是不弃,就让雨嫣陪王爷一起等吧!” “嗯!”东盛元杰不知可否的应声。 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 皇兄来得可真是时候!东盛元奕脸上挂着笑容,心中作如是想,原来有一堆的妃子真的是件头痛的事,若是可以——他只想要雨嫣一个。 皇兄怕是接到明日将大婚的消息自进宫来的吧!说实话他真想暴打他一顿,当年若不是皇兄逃离,他也不会落了个被逼封后的下场,至少做个安安静静的王爷还有自主成家的权利。 “皇上驾到!”通传声与东盛元奕一同到了龙清殿,正扬手准备招呼,都被眼前的一幕震住!皇兄——和雨嫣这是——,拳头一由得握紧!该死的他们竟敢如此大胆。 两人亲腻的前后拥着,头也靠得接近零距离,唇边还都扬着轻笑!她在笑,他何时见过她这般笑了,还有皇兄——他什么时候见过他对哪个女子笑得如此温柔,除了明媛!就连对皇嫂也没有! “啊,臣妾(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两人一见皇上驾临,立即放开手中的画,上前行礼。 “你们在做什么?”东盛元奕猛一挥袖子,沉声喝道。 东盛元杰挑了挑眉,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些失礼。 雨嫣先是一愣,她从小除了草药便是对书法、画作最感兴趣,忆起方才的失礼!叹了口气回道:“臣妾方才与王爷讨论画作而已!” “龙清殿是你能来的吗?”面对皇兄时她能展露笑颜,面对他时竟是一副冷漠表情,敢情她对皇兄有意?这想法在东盛元奕脑中发酵,脸色更是黑得吓人。 “臣妾知罪!”雨嫣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又是如此,只要他稍稍有些不悦或愤怒,她便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出现,仿佛面对的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对她不利的危险人物。 “下去吧!”东盛元奕无力的挥手,别开眼不再看她。 雨嫣福了福身退下,眼中尽显出无奈与伤怀,他已经开始对她不耐烦了吧! 这一切尽收东盛元杰眼底,他不动声色的在茶几前就坐,任由愁眉不展的明黄身影对着消失在门边的紫色身影发呆。 “王爷请用茶!”小桂子上前奉茶,刻意加大音量想唤回皇上的意识,东盛元奕不负所望的回神,看着自顾饮着甘露的皇兄,气不打一出来。 愤愤的在他对面坐下,眼神有些冒火道:“皇兄今日可真是难得,竟会想起来朕这弟弟来!” 虽然被当成的了炮轰对象,但东盛元杰可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挑高了眉,喜盈盈道:“皇上明日就要大婚了,做皇兄的怎能不来道贺!三月前微臣大婚,皇上可没少表示!” 敢情是来报当时的嘲笑之仇的!东盛元奕抿紧了唇,英眉皱得死紧,嘴里生硬的崩出几个字:“皇兄真是用心良苦啊!” 东盛元杰假装没看见他气愤至极的表情,仍是笑盈盈道:“话说回来,这左丞相岳父大人还真是教女有方,不仅让本王甘心娶他的女儿,连皇上也做了他的乘龙快婿。” “皇兄明知母后的旨意朕不得不遵守,又何必来调侃朕为乐!”东盛元奕以茶代酒似的将茶一饮而尽,让一旁的小桂子一阵担心。这茶可是刚沏出来的,看来皇上愤怒之至已不觉得烫嘴了。 东盛元杰似笑非笑的将茶几上的茶壶拿起,将茶满上,才缓缓道:“是吗?这难道不是皇上自己咎由自取?” “皇兄是想趁机气死朕吗?”亏他还摆出一副轻描淡写的表情,竟说出这样令人气愤的话。 “母后虽然强势,却也给了你三月期限,不是吗?”轻嘘一口茶,东盛元杰完全不在意他的怒气,仍然执言不讳。 东盛元奕的眼神变了变,原有的怒火压下一半! “皇上不可能一辈子不立后,竟然事实已经如此,何不坦然接受!”虽然他从不过问后宫及朝政之事,但唯一不得不过问的却是自已的亲弟。 是来抚慰君心的吗?“说得没错!”东盛元奕精神一振道,“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皇兄今夜不准出宫,陪朕一醉方休!小桂子,去准备酒菜!” 外头夕阳西下,在龙清殿前洒下一片余晖。两人兴致一起,沿着小路踏出,绕了好长的路,停步在花享宫外的花厅前。 “这地方皇兄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东盛元奕一脸揶揄的笑看向东盛元杰,那时的皇兄与皇嫂还真是相敬如‘冰’啊,身为旁观者的他都能洞奚皇兄对皇嫂的不同,但偏偏皇兄本人却不清楚,做皇弟的自然要上前推一把。 第六十二节 离开的原因 东盛元杰抬头看了看‘花享宫’三个大字,曾经的一幕在眼前出现。‘只要王爷愿意,随时休了若兰都可以,若兰绝无半句怨言。’那是眼睛泛亮认真无比的她说的话,到现在想起来还气愤莫名。又忆起早上清风阁两人的不欢而散,她说的那句‘何尝不是’,也是认真无比的表情,让他想误会成不是她的真心话也难。 “皇兄!咱们就在此地畅饮吧!”东盛元奕率先入座,随后的小桂子等几名太监随后跟上,在花享宫外的桌上布好酒菜。“皇兄!”见他还未过来入座,东盛元奕疑惑的上前查看。“皇兄在想什么?” 东盛元杰被眼前挥动的手唤回思绪,面容一紧道:“没什么!现在的左府应该是热闹非凡了吧!” 东盛元奕点了点头:“那倒是,恐怕今夜京城的文武百官都要齐汇于左府了。” “几位皇弟还得及通知吗!”长久留守边城的两名皇弟正是孝仁、孝仪太妃的亲子,也因此两名太妃并不常在宫中。 东盛元奕一阵苦笑:“这事哪需得朕来操心,母后早在半个月前便通知了他们,这会儿也快到皇城了吧!” 半个月前?东盛元杰摇头轻叹,看来母后是算准了皇上无法拒绝她的命令。 “不过,也难怪母后会逼着朕早日立后,瞧瞧英王已育有一子一女,综王也已有两名千金了,两位太妃都可享天伦,母后自然也会眼红!”东盛元奕举杯邀饮,仰首率先一饮而尽,嘴上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是满腹不甘。 东盛元杰随之饮尽,脸上的笑容隐去,只有淡淡的神态。 两人一杯杯烈酒下肚,脸上都显出了些许醉意,随身侍候的小桂子上了一次又一次的酒,脸上露出阵阵担心,明日皇上还要大婚,彻夜饮酒恐怕会影响明日的行程。 “皇兄,这些年来老在外游历山河,朕真是羡慕得紧!”看着穿着便服一派潇洒的皇兄,东盛元奕忽觉自己失去了太多。 东盛元杰露出不易察觉的苦笑,又饮下一杯烈酒,不自觉的说着心里话:“外面的世界并非如皇上想的那么简单,当年若不是师父相救,恐怕本王的下场会哪大皇兄一般!”大皇兄指的正是八年前因病去世的长子东盛元勇——怡王爷! 他的话虽轻且淡,却不偏不移的飘进一旁守着的小桂子的耳中!王爷的话中之意他虽不明所以,但总觉得是不能随便说的话。 “皇兄——真爱说笑!难道当年你也患病了不成!”东盛元奕微有醉意的眼,根本无法洞奚东盛元杰的想法。反而无比委屈道:“当年若不是皇兄贪恋外头的世界,朕也不会被逼继承皇位,说起来朕现在的苦可都是替皇兄受的,若不是当年母后执意挡下朕,朕也不会——”咚!的一声倒在桌上,醉意将东盛元奕带入梦乡,徒留东盛元杰一人对月畅饮。 当年若不是母后——他也不会离宫出走了吧!虽然对于皇位他一向看淡,但年少轻狂时的他也并没世人眼中那么轻淡翩然;那么淡化红尘!只是现在——一切都罢了,罢了! 存心想将自己灌醉的他又是一口豪饮!~‘咚’的一声,随之倒向桌面!痛苦的眼渐渐闭上,谁也不知他心中的苦,表面的淡然潇洒到底是用什么换来的,他人又如何会知道。 “皇上、皇上!王爷、王…………!”太监的唤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天际。 ………………………………………………………………………………………………………… 大婚之日,繁杂的礼节及盛大就不用多说了,总之皇城的乞丐又有福了,就连平日里忙碌的乡民们也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跑到左府门外凑热闹!大胆一点的还都进去混吃混喝了! 对于这些情景,左府的上上下下也都束手无策,谁叫人家美其名曰,手里有拿着礼品!礼轻情意重嘛!大喜之日哪还能计较这些。 左府最最得意的莫过于准皇后及绿衣郡主,绿衣虽没因此多加封号,但在左府便是无疑的更加巩固了地位。 几名姨娘自然不用说了,喜悦之情自然是有,担忧之情自然也不会无喽!瞧瞧这一个个打扮得虽然光鲜亮丽,但那脸上勉强的笑意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的。 ‘哇哇哇——’,最不给面子的就是十姨娘手中的小若尘了,显然是在抗议这杂乱的场面,一向习惯过平静日子的他恐怕也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主吧! 咦!瞧那边上迎着客人的不正是难得一见的二少爷左若玄吗?还真是稀奇,这整天吃喝玩乐为主的人也会迎客吗?不会咂了左府的门声吧!瞧他慎重的接过一个个送上的礼金礼物,裂着嘴笑得不亦乐乎!原来如此呀! “兰儿,别光坐那里看呀!快过来帮忙,老爷在门口都顾不过来了!”一身亮彩衣服的紫衣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拉起阿娇就走!大概是快晕了,完全不顾阿娇的‘客人’身份! ‘哇哇哇’,婴儿级的小若尘由彩衣抱着靠近,阿娇被挡在了半路。“兰儿先替我抱着若尘吧!我……我……嘘嘘!”彩衣用极小声的声音在紫衣耳边说。 紫衣掩唇一笑,立即放开阿娇的手,接过彩衣手中的若尘就往她怀里塞。阿娇反射性的紧抱,表情荒乱极了,那小家伙却对她纯纯一笑,阿娇这才发现这小家伙竟有两个小梨涡。 “长得不错嘛,小家伙!”阿娇忍不住在他额上一吻。那小家伙更乐了,手舞足蹈的,看起来很是激动。 阿娇一愣,这是分别多久的感觉了,新生的力量——曾经将她带出困境,她的周周——曾经也是这么小小的,那时候——姐姐还在呢! 小手挥动着像要摸她的脸,阿娇靠近了一点,却被他乱舞的手打到!“哦!原来是在抗议呀!还以为你喜欢我的吻呢!”阿娇调皮的对他做了个鬼脸,心中的坏情绪一扫而空。 玩得起劲的她丝毫没发觉看着她的两道目光! 第六十三节 皇上大婚 “啊!王妃娘娘,这位是?”一道响量的声音传来,着实吓了小家伙一跳,若尘非常不给面子的‘哇!哇!’大哭起来。 “啊,别哭别哭!”阿娇手忙脚乱的哄着,顺道向来人射出一道利光。 来人见状连连道歉:“王妃息怒,小公子息怒!小人失礼了!~” “哇哇哇——”小若尘毫不客气的大哭出声,阿娇只得先忙着逗哄:“不哭不哭!乖,若尘不哭!”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是饿了吗?”正在这时彩衣回来了,忙接过若尘察看,随后一面感激的对阿娇道:“大抵是饿了,我得先去喂饱他了。” “嗯!”阿娇点头送走她后,这才转身看向来人。 来人再度90度大鞠躬道:“小人鲁莽了!” 瞧他言行举止有礼得体,又如此谦虚恭维,就算有再大的气也消了,阿娇看清来人,只觉熟悉无比,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只得出言询问:“你是——” “啊!在下兵部侍郎吴文雍,曾与王妃娘娘有过两面之缘。”吴文雍毫不在意被她忘记,仍是‘礼’字当先的介绍。 兵部侍郎!阿娇抿唇一笑,她记得了!是那个看似柔弱,却有一腔热血的吴大人,曾在左府的酒宴见过。 “原来是吴大人!”阿娇还以礼数!“请进里头用茶吧!” “不、不用了!”吴文雍摆手谢绝,“小人是来找护国侯商议明日大会之事~!” 确实,明日便是选拔初试了,皇上这婚可真赶!阿娇点了点头:“那吴大人就请自便了。” “小人告辞!” 阿娇站在厅外接待着一个个进来出去的客人,总算都大致坐定了,宴会也马上就要开始,阿娇揉揉有些酸痛的腰,准备去雅院休息。 “累了吗?”一道熟悉的浑厚声音传来,令她精神一振。俊容怜惜一笑,解下外袍为她披上,充满歉意道:“可是没时间给你休息了,得赶紧进宫去!别忘了你除了是大姐之外,还是皇嫂。” 一阵温暖袭来,全身的疲劳都被一扫而空,阿娇喜悦的抬头,对上那张思念了一天一夜的脸,眉间带笑的问道:“刚到吗?今日想必你也很忙,让锁格来接我就好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本王不受欢迎吗?一整夜不见也不想念吗?”高贵的俊脸一垮,语气委屈至极。 阿娇‘噗’的一声失笑,眼波一转,故作疑惑的问道:“这是我一贯温文尔雅的王爷相公没错吗?怎么一副小孩样?” 调皮的眼神、亮丽的笑颜再加上温暖的语气,不由的令东盛元杰一愣,笑容停留在唇边。心口忽然装满了喜悦!“兰儿,再叫一次!” “什么?”他、他是怎么了?眼神突然变得好奇怪,害她觉得好紧张,脸颊微微发烫。 “刚刚叫了本王什么?再叫一次!” “咳——,圣宴——应该快开始了吧!别让母后等着了!”那眼神像能醉人,阿娇有些羞意的别开眼去。故作不解的轻咳两声,率先走出门去。 她刚刚——是在害羞吗?被挣扎的双手握了个空,唇边扬起得意的笑随后跟了上去。 远处的两道目光随着他们的离去而收回。 “看来他们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言那么不好!”黑衣女子淡淡吐出一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提醒身旁的人什么。 一旁的男子叹了口气,“所以我终于可以放下对她的爱恋,老实的呆在大哥的位置守护她。盈盈,把解药给我!” 红润的唇角扬起优美的弧度:“真是个痴情的傻子!” 革三江面容一整,怀疑的问道:“你根本没对她下毒,是不是?” 孙启盈忽然很不愿见到他的惊喜,转身急步离去。 “这丫头!”像是得到了证实,革三江舒展开眉头,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失笑。 ——————————————————————————————————————————— 灯火辉煌的宫中,这会儿自然是热闹非凡,长庆厅内仙乐飘飘,皇亲国戚皆聚于此!笑声吟唱声不绝于耳,共同庆祝这喜庆的日子。 太后高高坐在殿上,向着众人举杯:“今日皇上大婚,众皇亲齐聚于次,跟哀家共饮此杯!” 众人齐唰唰的站起,端起手中的酒杯,异口同声道:“臣等恭祝太后福寿安康,恭祝皇上大婚之喜!” “今日是皇上之喜,也是东盛朝之喜!哀家希望在坐的皇亲们不必拘于礼数,都能开怀畅饮,喝到尽兴!”太后说着步下台阶,逐一敬酒。 “国舅爷今日可不能先逃走,得陪小辈们喝到尽兴为止。”太后一脸笑意的迎上率先起立恭候的大臣。 曹国舅弯腰还礼,回应道:“太后之命,老臣岂有不遵之礼,太后身子弱,可要注意身体。” 太后窝心的一笑,同样关切道:“国舅爷自己也要多多保重身体!” “谢太后关心!” 孝贤再度移步下首,来到一处女子专属之寺,公主妃子们齐齐站起,举起酒杯迎上。孝贤接过太监递上的小杯,轻声言道:“你等适量便可,不可过度饮酒!” “母后真是扫兴!”明媛不满的轻声嘀咕,急得雨嫣直拉她的袖子。 孝贤与几位贵妃说完,转而看向明媛这边,故作严厉道:“哀家这话相信其他孩子都能遵守,就明媛丫头最令哀家不放心,你们得给哀家看着点。” “是,母后放心!”随着明媛的小嘴嘟起,几名嫔妃公主窃笑出声。 孝贤不顾明媛的喳喳呼呼,再度移步另一头!~ “太后圣安!”两名年轻男子早已恭候多时,见她上前立即请安。 一见这二人,太后脸上乐开了花,上前连连的打量,看上去极为庆喜:“英王、综王!这一路上辛苦了!哀家还怕通知的仓促,你们没法赶上。” 领头的英王亦是一脸笑容,恭敬的回应道:“太后有命,儿臣自当加速赶上,绝不敢令太后失望。” “英王所言甚是!”一旁的综王似模似样的应和。 太后乐得开怀大笑,“你们这两个孩子就是令哀家放心!咦,没带几位皇孙一起来吗?哀家可是一心想要好好瞧瞧!” “启禀太后,来时仓促只带了长子,不过在进宫前睡着了,所以先寄放在况皇兄府上。”英王回答。 综王言词有些笨拙道:“儿、儿臣的几位小儿年纪还小,不必带出门,请太后见谅!” “无妨无妨~!哀家说说而已,英王改日记得将皇孙带进宫让哀家好好瞧瞧。” “是!” ————————————————————————————————————————-- “英王、综王!?”坐在不远处的阿娇喃喃自语。原来还有这两位王爷,瞧他们对太后恭敬无比,她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你认得两位皇弟吗?”见她直盯着英王、综王,一旁的东盛元杰不由得问道:“也对,三月前他们也曾来参加过你我的大婚。” “是、是吗?”阿娇迟疑的回神,缓缓问道:“他们曾来过府上吗?” 东盛元杰夹一口肉松,轻嚼着道:“那是当然,本王大婚皇弟们岂有一来之礼!” “哦!”阿娇失神想着什么,“咦!那不是上回和公主一起出宫的宫女吗?她怎么坐在公主身边?” “是柳贵人吧!”东盛元杰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淡淡的说出实情,“那日皇上还曾出宫寻她。” “贵人!?”阿娇吃惊的眨了眨眼,“那她也是皇上的女人喽!难怪看她食不下咽的!” 东盛元杰没好气的一笑,“是啊,她吃不下去有理!那你为何一口也不吃?在左府已经用过了吗?” “当然没有!”阿娇立即接过他夹上的菜,大口吞下,后道:“今日见的人太多的,怕以后见了不识得失礼,所以我在认真记呀!啊,她好像出去了,我跟去瞧瞧!” “兰儿!”东盛元杰阻止不及的低呼,但人儿已经从后门出了去。 第六十四节 惊天秘密 她这是去哪?会不会是一个人躲着伤心啊?阿娇好奇心大起的跟着雨嫣行出,瞧她绕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径,走向偏僻的地方!阿娇的疑心更加重了。 雨嫣失魂落魄的走入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那时候不知道他是皇上,还无礼的将他迷昏,后来他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带出宫参加况王爷的大婚,让她撞见了一个惊天秘密,害她一直对况王爷心存内疚。 今日在厅中又见到那人在场,她怎么也没办法让自己视而不见的佯装没事。 “……何时……还朝……瓦刺……南攻……” “……一定奉行……” “综王……” “……!” “哈——” 远处忽然传来两道模糊的人声,紧接着是越走越近的笑声。 “啊——,那声音是——唔!”嘴巴忽然被紧捂的雨嫣,急急的挣扎起来。 “嘘!是我!” 看清了来人,雨嫣这才激动为惊喜!“王妃!” “嘘!有人来了!”两人默契的点头自捂嘴巴。 脚步声越靠越近! “这皇城中还是有辣手人物啊!不知王爷是否已做好妥善安排。”男声听上去有些苍老,丛中的两人眼珠打转着猜测是谁。 “哈——,那个只会游山玩水的废物有何可惧,就算本王给他戴了顶大绿帽子,他也未曾发现。”这声音的主人一定长得很讨人厌,阿娇作如是想。 雨嫣露出鲜有的愤怒,对着声音的方向干瞪眼。 阿娇眨了眨眼,是她看错了吗?一向柔弱无骨、温柔似水的女子也会有这么憎恨的表情吗?看来她是碰上仇家了。 “哈,绿帽子?王爷真是高杆,下官佩服!” “哈哈——”那被称为王爷的人发出一连窜令人发毛的笑声,阿娇缩了缩身子,抖去一身的不自在,待那两人越笑越远而去,她们这才放下捂住嘴巴的手,呼出长长的口气。 雨嫣率先站立起身,有些不解的问道:“王妃娘娘是迷路了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阿娇不自在的一笑,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于是老实答道:“宴会里挺闷的,我瞧你一个人出来,以为是偷偷伤心,所以就跟来了!” “是、是这样吗?”雨嫣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去,“多谢王妃关心了!” 阿娇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出了草丛,来到台阶坐下,不着边际的说道:“其实后宫有这么多妃子,皇上根本忙不过来!如果一心只注意到皇上的宠幸与否,那肯定会有一半以上的妃子哭死。 其实,民间有很多死了丈夫的寡妇,她一辈子没有改嫁,而且还独自养儿育女,一辈子也过得很幸福。 所以,身为女子不一定是为男人而活的,也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阿娇搔了搔头,有些不自在道:“你——听懂我的意思吗?” 雨嫣看了看她,无辜的一笑,然后摇了摇头。 “呃!不懂啊?”阿娇有些急了,她的话很难理解吗?“这么说吧!你喜欢做什么?” 雨嫣一下来的兴致,说道:“我喜欢种草药,然后医救病人!还有喜欢丹青!” “哦,这样啊!”有点难呐,宫内不可能让她来当御医吧,那她的空虚该如何解决? “是啊!从小的愿望就是能做个能救死扶伤的女大夫,可惜——”雨嫣又露出一脸落寞。 阿娇歪着头,对着一脸沉闷的雨嫣发呆,她这么单纯善良,她应该帮她的。要不然——:“如果让你出宫当你的女大夫,你愿意吗?” 雨嫣倏的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阿娇摸着下巴想到:“反正宫里有这么多妃子,多一个少一个应该没关系吧!而且你只是贵人而已,应该不怎么得皇上的宠幸,是吗?” 不得宠幸?算是吧,自从那次不欢而散之后,他一次也没来春波园了,算得上是被打入冷宫了吧!雨嫣愣愣的点头。 “这不就得了!”阿娇兴奋的一叫,随后僵住了脸,人家不受宠幸她还这么高兴好像不太好诶!“嘿嘿——”阿娇再度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雨嫣不在意的扬起唇笑,这王妃真的好可爱,而且热心得过火,她就知道王爷和王妃是天生的一对!不过——既然这样,王爷的伤害应该会减到最低了吧! 雨嫣斟酌着该不该将看到的告诉阿娇,可却见她念念有词的为她想办法,这事——还是等到日后再说吧! “啊,想到了~!如果皇上不同意,我就偷偷带你出宫,反正上回公主带你出来也没被发现是不是!说不定日子一久,皇上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还怎么找,呵呵!不错吧,谁叫他后宫养这么多人!” 瞧她一脸自得的兴奋,雨嫣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以皇上过目不忘的记忆,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不记得她。 “谁——谁在哪里?”一道不男不女的惊叫声传来,吓得两人往门后一闪! 两人惊恐未定,对看一眼!不对,她们为什么要躲,难不成还大不过一个太监吗?阿娇如此一想,立即拉着她走了出来。 “是谁?”远处红灯靠近,走过来一行夜查的太监。 阿娇清咳了两声,似模似样的问道:“怎么?连本王妃也不认得了吗?” 领头太监上前一瞧,立即低下头去,正儿八经的请安道:“王妃娘娘,小的无状,惊扰到王妃娘娘,请娘娘怒罪!” “罢了罢了!你们也是尽心执守而已,下去吧!”阿娇挥了挥手,迫不及待打发他们。 一行人未动,为首的太监急急报道:“启禀娘娘,王爷正急着找您呢!” “啊——,好像是出来挺久的了!走走走,我们这就回去~!”阿娇急得提起裙摆一路小跑,头也不回的招乎着雨嫣。 “快走快走,不知道会不会挨骂,听说还要去向母后敬酒,还要去新房参拜来着——”阿娇自顾自的朝前跑着说着话,丝毫没发现身后的雨嫣早已不见踪影。 第六十五节 各怀心思的一夜 一道熟悉的体香传来,雨嫣习惯性的转身,却被瞬间捂住了嘴巴。她没有挣扎害怕,只是静静的等待他放开手说话。 东盛元奕将她抱至假山内放下,两人面对面相对良久,四周安静得能听得见对方的心跳声。 雨嫣怔怔着与他对视,那感觉像是许久以前的很多个夜里,他的目光令人脸红心跳,让她手心冒汗,她多么想任由自己的感觉沉静在他的世界里,可理智告诉她今日是他的大婚。 “皇上——这会儿应该在皇后那儿才对!怎么……”接下来的话被热热的厚唇堵住,那是久违的温柔触感,令人沉醉也令人感伤。 良久过去,雨嫣将两人推开寸许,低着头柔声说道:“今日是皇上大婚,皇后娘娘一定还在房中等着,皇上还是快过去吧!” “你一点也不在乎,是不!”离开她的唇,天知道花费了他多少气力!可下一秒,她却能轻易将他推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她的不在乎令他莫名心痛。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无奈而又伤感的语气却令她更加伤感!无奈的心情脱口而出:“不在乎吗?可在乎又有何用?皇上会因为臣妾的在乎而不举行大婚吗?会因为臣妾的在乎,皇上永远不立后吗?会因臣妾的在乎,同臣妾过民间一夫一妻般的生活吗?” 东盛元奕被问得失神了!原来,他温柔可人的雨嫣,也有强烈至此的情绪,他该高兴的,因为她终于说出他想听的话,可是他却乐不起来,因为他的确没办法违抗母后,只守着她一个。 “没错吧!那臣妾的在乎又有何用?皇上的问话只是仅此而已,只是想证明皇上的无边魅力!不是吗?”雨嫣顾不得滑下脸颊的汗,转身奔离山洞。 “雨嫣——”东盛元奕迟了一步追出,人儿已经不见踪影。 看她挥泪离去,他的心中隐隐作痛!不是这样的,他并不只是想证明而已!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攻占了他的心,让他时都会想起她。 “皇上、皇上!”远处阵阵的唤声传来,东盛元奕收回目光,只得往光亮处走去! ………………………………………………………………………………………………………… 华丽喜气的新房内站满了宫女、夫人!个个脸上都笑盈盈的,被任命为喜娘的诰命夫人有模有样的安排着一个个环节,终于—— “恭祝皇上、皇后早生龙子,和乐吉祥!”众人参拜完后一一退下,新房内只留下一愁一喜两人,和伴着他们的龙凤烛。 两人平坐了许久,一言不发! 若香偷瞄着一旁英气逼人的皇上,等待着接下来该有的动作,心中又惊又喜!她现在是皇后了,真的成了皇后了!这是多久以来的梦想啊! 一个人偷乐了许久,可是——一旁的皇上为何不吭一声呢?若香开始有些焦急,坐了一整天,任人摆布了一整天!原以为到了洞房花烛,皇上会跟娘说的一样,对她体贴入微,好好宠爱她。 可现在怎么——?她要不要继续忍下去不说话?娘亲说新娘子不可以先开口说话,这可怎么办啊? 啊!他要去哪? 东盛元奕有些烦燥的步下床塌,坐在布满美酒佳肴的圆桌前喝酒。 ‘咕噜……”一道羞人的饥叫声坐某处发出。 东盛元奕没有抬头看她,只是静静的说道:“饿了就自己用膳吧!” “是,皇上!”若香大吐了口气,他可终于说话了!顾不得什么矜持,若香立即上前在他旁边坐下,拿起筷子小口的吃着。 可她刚吃了一口,他便立起身准备出去,若香急急问道:“皇上——您要上哪?” “朕想出去走走,吃完就先歇着吧!”说着不理会她的惊愕,直直走了出去。 ……………………………………………………………………………………………………………………………… 春波院内,灯火通明! 仔细一听,里头还传出淡淡的琴声,那琴音故意调得很低,让外人听不真切,可那旋律萋萋,有丝伤感。 如意、怜儿各站门的两旁,怔怔的看着屋内的主子第一次抚琴!虽然她们都不懂琴律,但凄凄旁惶的琴声却让她们想要落泪。 “尘外飞尘化外化,音中藏音念作念,千般有情千行风,弦色深烟弦亦空!” “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时有还无……………………” “如意,贵人唱的——是什么意思?”怜儿期期艾艾的边擦着颊边的泪水,边走到另一边问一脸沉思似的如意。 如意淡淡的眨了眨眼,甩开一脸的沉思白了她一眼:“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哭得这么起劲!” 怜儿委屈的擦干泪水,不服气道:“人家就算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也能感觉得到贵人在伤心,人家也会难过嘛,哪像你——一点也不懂得心疼人!” 如意不予理会的别开眼,径自走出屋子! “喂,你去哪?”怜儿不解的叫嚷,却得不到回应。“肯定又跑去偷懒了,臭如意!” 如意径自往院内的厨房走去,却惊见一名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人出现。 “奴婢——参见皇上!”虽然吃惊,如意依然不失礼的参拜。 东盛元奕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却又停步不前! “如意,她是说一切都是空吗?尘是空,音是空,情是风,风亦是空……!什么——都是空!”东盛元奕目视着前方,怔怔的说出心中的感受。 如意静静的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朕的情意对她来说,也都是空吗?”东盛元奕愣愣转头,无神的走出春波院。 ———————————————————————————————————— 新房内,一身红衣喜袍的若香来回走动,脸上振怒的表情像是要把谁给吃了。 他没回来,都已经快四更天了,他居然还没回来!难道才新婚之夜就让她守空房吗?该死的,一定是去哪个相好的妃子那了!若香愤愤回忆起曾见过的几名妃子。 白衣的那个貌似清冷,却老出言护着皇上,看上去就是个会跟她作对的人。 彩衣的那个艳娇狐媚,倒是好像有意靠向她,不过也不能确定不会在暗中搞鬼。 至于乳黄色那个看上去娇小柔弱,起不了什么作用,但皇上对她却好像在意得很。 其他的几位就更不用说了,都是些狐狸精,就如同娘所说的,后宫的妃子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得好好应付才是。 但是目前——,“小桂子,主子不见了你还敢闲在这,不想要脑袋了吗?” “可、可、可是,皇上不让奴才跟着,奴才不敢惊驾。”小桂子耷拉着脑袋惊恐万分的回禀。 “哼!狗奴才,看明日本宫如何向母后参你一本,居然连主子都照顾不好,还作什么总管太监。”若香丝毫不听他人的解释,火冒三丈的大声喝斥。 两排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出,只得认命的继续罚站。 “皇后娘娘息怒,皇上的心事奴才们也无能为力,还是早些休息,明日不是还要参见太后吗?”随身丫头宝儿出言相劝,进宫前夫人一再吩咐要让小姐的控制脾气,哪知小姐新婚之夜便……哎! 宝儿的话让若香静了下来,顺道也想起了娘亲的话:在宫中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还会令人看笑话。 “哼,今夜就饶了你们,都下去吧!”若香高傲的一挥手。 众人如获甘露似的齐声参拜:“多谢皇后娘娘开恩!” “嗯!”众人的参拜让若香小小一乐,分外享受这种礼数。 “娘娘也该歇着了!”宝儿上前为她换衣更衣。 若香仍有余气道:“新婚之夜竟敢让本宫独守空房,看明日我不向母后参他一本。” “小姐息怒,莫忘记夫人的交待!”宝儿不放心的提醒,却又怕说多惹她不快。 果然,若香翻了翻白眼,不耐烦道:“你以为本宫是笨蛋吗?明日定会有他好受的。” 第六十六节 太后的振怒 孝慈宫 “砰!”的一声,就连三重宫门外的守卫也吓了一跳,这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宫女打翻了花瓶,还是哪个活腻了的太监弄洒了盆景? “荒唐,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好一对皇兄皇弟,新婚之夜竟给哀家弄出同样的事来!”太后大怒的拍着桌子站起,走下软塌愤愤问道:“你告诉哀家,昨夜是住的哪个宫内?”她倒要看看,哪个妃子敢如此大胆留下新婚之夜的皇上。 “母后息怒!”东盛元奕早料到太后的反应,无比镇定的答道:“昨夜儿臣独自在御书房过的夜。” “什么!”太后一怔,板着面脸道,“在御书房过夜?哀家不信!” 东盛元奕不发一语,只是一脸‘信不信由你的表情’。大婚之夜,他留在哪个宫都不合适,就算她们其中的谁会留他,他也不想害她们。 “那好,既然如皇上这么说,为何不回东宫?你倒是给哀家一个理由!”孝贤太后叹了口气,知道大声对皇儿没用,只得改由心平气和的问。 东盛元奕看了太后一眼,然后淡淡说道:“儿臣只是不想再多害一名女子。” 太后一听,再度瞪大了眼:“皇上这是什么话!皇后是你的妻子,什么叫‘害’!那是做妻子应尽的义务,也是作为丈夫的皇上应得的权利,这‘害’字从何而来?” “母后!”东盛元奕重重一唤,无力道:“后宫已经有很多孤寂的妃子了,朕不想再多添一个!后宫的妃子几十,真正宠幸过的只有几个,明明都是得天独厚的美貌女子,偏偏作了朕不得宠的妃子,那此女子一定全在怪朕!她们的花样年华——全葬送在朕的手中了。” 太后呆了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谨慎的问道:“葟上的这些感触是从何而来,是那个妃子对皇上说了什么?”皇儿一向执傲,不会随便听信谁人的说词,这位妃子在皇儿心中恐怕占了不少份量。 东盛元奕皱着眉道:“母后不必猜想,这一切都是儿臣从小到大看到的,只是从前不知其中滋味,现在——”看着雨嫣伤心落泪,他感同身受。 “皇儿说的没错,后宫的女子实在太多了!也不是每一个都有福气侍候皇上,但皇后不同,她是一国之母,她必须负担皇室血脉的延续,皇上不可再任性了。”太后淡淡的交待,不想再继续同一话题。 “可是母后——儿臣想说的还不只这些!皇后虽然是一国之母应当为儿臣延续后代,但是儿臣对她毫无兴致,无法与她同房。”东盛元奕再顾不得什么,直白的说出原因。 “哼!皇上这么做又是为了那个柳贵人吧!”孝贤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不悦,语气加重道:“哀家不说,并不代表哀家不知道,前阵子皇上夜夜临幸柳贵人,而且还不让小桂子上防胎药!正当哀家想问些什么的时候,皇上又不再去她那里,可却也不宠幸其他妃子!” 东盛元奕吃惊的抬头看她,母后竟然在他身边藏有眼线! 孝贤顾不得他的吃惊,继续愤然道:“哀家不管不问,不代表是纵容,哀家原以为为你选了皇后,你便该知道分寸,哪知道你竟——别怪哀家没提醒你,为了一个妃子而冷落整个后宫甚至是皇后,皇上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 太后的话如晴天响雷,让他无从反驳! 孝贤见他沉默,继而缓了语气:“母后知道皇儿对柳贵人的用心,但身为天子,凡事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可因小失大!每一位贵人的背后都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一切牵连甚广,有些时候牺牲一些重要的人是在所难免的。” 东盛元奕暗暗握紧了拳头。正当沉默之际,三重门外传来能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况王爷驾到,况王妃驾到……” 太后着实松了口气,看着步入内殿的三人换上一张笑脸。 “儿臣(儿媳)参见母后,母后万福!” “呵呵!难得兰儿、香儿一起来给哀家请安,快快到哀家身边来坐!”孝贤向一同行来的一红一蓝身影招手。 两人同时展开笑颜步了上去,有些受宠若惊的低头浅笑。 孝贤太后各拉着两人的手,一脸慈祥的笑着:“虽说是异母姐妹,道还真有些相似!瞧瞧香儿和兰儿的鼻子,就都像极了左丞相。呵呵呵——” “是啊——”若香陪笑着应声,心里却开始发毛,私下狠狠的瞪向阿娇。 阿娇无辜的摸摸鼻子,暗想道:都是鼻子惹的祸。 孝贤一脸笑意的注视着左右两人,余光却不时的看向一旁闷闷不乐的儿子,叹息道:“元杰呀!今日就由你与兰儿陪他们回一趟娘家,哀家昨夜睡得晚,有些累了!就不留你们了。” “是母后!那儿臣告退了!” 阿娇一听也立即起身告退。 若香皱了皱眉:“可是母后——”她还有一大堆话要说呢。 “好了好了,哀家知道你要说什么!等回宫了再说吧!”孝贤由白公公扶着步入了内室,余下的四人只得依言出去。 “啊,皇上!”阿娇一见东盛元奕,立即想起昨夜的事!便想上前一探究竟。 东盛元奕抬头道:“皇嫂有事?” “是——有件事想请教皇上!” 这丫头犯的什么毛病?从昨夜开始便一脸兴奋,现在连一脸沉闷的皇上也敢惹。东盛元杰暗抚了抚微痛的额头,一把将她搂过。“皇上昨夜恐怕没有睡好,你就别吵他了。有事下回再说吧!” 没睡好?好像是诶,不过——瞧左若兰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应该不是因为‘那事’而没睡好的吧!~阿娇一脸揶揄的想着,却被无端的揉了揉脸。 “唔——干、干嘛!”阿娇愤愤的对上袭击她的人。 东盛元杰低下头小声在她耳旁说道:“你刚刚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了。” “有、有吗?”小心的看了看另外两人,阿娇边擦了擦脸,再度小声问道。 东盛元杰诧异与她配合的默契,强忍着笑意说道:“现在好多了!” 阿娇裂齿一笑,朝他顽皮的眨眨眼,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时辰不早了,该出宫了王爷!” “呃,恭请皇上皇后!”东盛元杰恭敬的朝向默默无语的皇上及一脸怒气无处发泄的皇后说道。 第六十七节 将士出征 日子一转眼便过去了数十日,不只皇宫的喜气已经退去,就连武状元选拔也已结束!获选武状元的不偏不移正是护国侯的公子——革三公子! 革三江即日被命为前峰将军,成为护国侯的左右手!边关不能长期无主将,而且瓦刺军队屡屡犯境,今日父子俩便要一同出征了。 点将台上站满了文武百官,台下挤满了军人的家属好友。老弱妇儒们暗自抹着泪,离别之情浓浓不化。 阿娇站在人群中,遥遥的目送将要离去的革三江。今日一别,又不知要何年何月相见了。 “嫂子,待会师兄回来见你这样一定又要怪我照顾不周了!”一道冷淡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阿娇向声源出望去。果然是她!说是给她下了蛊毒,害她担心失落了好久,真看不出来这么冷的女子也会撒谎。阿娇有好气,却又气不起来。 “唔唔——,爹爹每次一去就是三年五载,现在连三弟也要一同带去!我们革家的男人怎么就这么恋战不恋家。娘亲和二妹这会儿都哭得不敢来送行了。”革依婷期期艾艾的哭诉着,“三弟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若是——!”革依婷顿了下,失望道:“他还没成家呢!” 孙启盈依然面无表情,可目光却都集中在了点将台上那道伟岸英姿!他真的就这么走了,毫无留恋的! “啊,娘亲、二妹!你们怎么来了!”革依婷的一声惊呼唤回了孙启盈失神的眼,她回神微微闪动了下眼眸,上前帮忙扶过革老夫人。 革老夫人拿着绣帕轻拭着泪,通红的双眼泄露了她的不舍:“江儿和你爹要走了,我怎能不来送送!” “可是娘亲你——!~” “哎!以前你们的爹离去时,我的身边还有你们三个,可现在——婷儿、宁儿都嫁人了,江儿又要与你爹一同前去,家中就剩下我这孤老太婆——唔!”革老夫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娘——”革依婷、革尔宁一同扑向娘亲,拥着她轻言道:“娘您放心,女儿会时常带着苗儿回府小住的!” “还有女儿也会时常回府陪您!” 革老夫人伤心之余,终于也感到了些些感动。拍着两个女儿的手欣慰道:“娘亲知道你们都是娘的好女儿,不过婷儿才坐完月子,得好好休息!宁儿也已经四个多月了,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老惦记着为娘!” “娘——” 母女悲喜交加的一幕令人感叹,点将台上击鼓声起!每位士兵的手中都多了杯水酒。 “此次出征,保家卫国,壮士出征,凯旋而还!” “壮士出征,凯旋而还——”洪亮的应合声振耳欲聋,每个士失皆仰起头喝下烈酒,然后用力的将瓷碗摔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的碎裂声。 一连串的声音气势如鸿,一排排士兵整齐的站着,等待统帅的审视! “好,出发!”果然是带兵数十年的革成涛,一道磅礴的军令一下,数千名士兵训练有素的让出一条道,让主将几人行前,部队齐刷刷的小跑跟在后头。 “壮士出征,凯旋而还——”不知是谁起的头,边上的百姓齐齐的喊着他们的口号,一路跟在两边行走。 “壮士出征,凯旋而还——”越来越多的百姓附合,像是为他们祝福,更像是自己内心的期待。 “壮士出征,凯旋而还——”不知何时,阿娇才发觉自己与边上的百姓一样喊着相同的口号。 直至队伍出了城、转了弯,再也看不到为止。 革三江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远的人群,还有人群中隐约可见的亲人身影,这个时候——兰儿不再是他唯一牵挂的,娘亲、大姐、二姐这才是他最爱的女人,还有那道——一直都淡默着的黑色身影。 “已经看不见了!”不知呆愣了何时,身旁忽然响起的冷淡声音令她回神,阿娇看向来人,不经扯唇一笑:“原来是你,孙姑娘!” “是我!”孙启盈挑了挑眉算是回答,接着挑兴似的递上一颗苹果道,“还敢吃我的苹果吗?” 阿娇毫不迟疑的接过,戏谑道:“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苹果从哪来的,上回府上送来一配上等的纯红苹果,不是你顺手牵羊拿走的吧?” 孙启盈白了她一眼,径自又拿出另一个苹果啃着边往回走。 阿娇见她不再理踩,耸了耸肩道:“刚刚是革大哥的家人吧?你好像跟他们很熟。” “王妃娘娘一向如此多言吗?还是怕我再次堵上你的嘴,所以想先一吐为快!”孙启盈没好气的出言讽刺,却见她一脸认真的点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索性飞身离去。 “喂,谢谢你的苹果!”阿娇扬声喊道,随后又小声嘀咕似的道,“虽然我还是觉得这苹果是我家的。” 幸好孙启盈走得快,要不然听到这话恐怕又要多翻几个白眼。 阿娇悻悻然回头,却见不远处的小巷中有道熟悉的身影,她好奇的走过去看。 “若思公子别走,好儿——是情非得已的!”自称好儿的女子哀哀低泣着,紧拉着若思的衣袖不放。 若思皱着剑眉,左右为难道:“好儿,你即已为人妇,就不应该再与在下拉拉扯扯!若让外人瞧见,你的名节恐怕不保。” “可是好儿——” “四弟!”阿娇庆喜的上前:“果然是你呀!也是来送革大哥的吗?咦!这位是——” 好儿见有外人来,立即放开手,拿起丝帕擦起了泪,然后低了低身道:“好儿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若思点了点头,回身有些羞涩的跟阿娇打哈哈:“大姐,真巧呀!” 阿娇可不打算放过他,也跟着呵呵笑道:“是呀是呀!真巧哦!不过刚刚那位姑娘是?” “只是——曾在八仙居卖过唱的姑娘,现已嫁作人妇了!”若思努力说得轻松,但表情却有些不太自然。 “哦!”见他不愿多提,阿娇也不好再追问,只是虚应一声,便闲聊起其他的事。 ———————————————————————————————————————— 宫外风波平静,宫内却是暗潮凶涌!东盛元奕依然我行我素的一意孤行,不与皇后同房,每夜都在御书房度过。 太后纵使振怒,却也无计可施! “哼,就连太后也无能为力,我这皇后当的还不如一个小小的王妃!”左若香气得大摔东西,嘴里毫不顾忌的大骂出声。 宝儿咬着唇皱着眉头,不知该不该出声劝她。 “你说,我这皇后当的像什么样子!皇上他一步也不肯踏入我的东宫,难道我这有瘟疫不成?”若香猛的拿起瓷盒朝宝儿丢去,宝儿不敢躲避的任她出气。 若香丢得累了,这才安静坐下! 宝儿擦了擦身上的粉尘,小声道:“奴婢听宫中的太监们传言,皇上好像是在跟太后堵气!” “堵气?堵什么气?”这倒奇了,堵气跟她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冷落她。 “呃!”宝儿有些迟疑,便听一声巨拍,连忙回答道:“听说是因为柳贵人!” “贵人?” “是,太后认为皇上应该早日与小姐您圆房产下龙子以继皇室,可皇上坚持只会与柳贵人生子,所以———” “荒唐!”又是一声大喝,若香怒的起身便往外走。 “小姐,你要去哪?”宝儿急急的追出。 “柳贵人是吗?本宫倒要见见是她长得什么模样,竟敢与本宫争东宫之位。”若香边走边怒骂道。 “娘娘,皇后娘娘!听说皇上将春波院设为禁地,闲人不得闯入!”宝儿在身后喊着,却无奈拦不住她。 禁地!若香倏的停下脚步,冷笑道:“皇上还真是有心,早就防着了是吗?我偏不要来个出奇不意。去,把宫里的人都给本宫叫上!” 宝儿瞪大了眼,却又不得不执行,看来这回小姐要大闹春波院了。 第六十八节 呈阳阁之灾 春波院内,主仆三人正忙着凉晌草药,丝毫不知灾难即将袭来。 雨嫣拿起就近的草药轻触浅尝,满意的点头道:“这甘芷草明日一早拿去御医院,让爹爹亲自看看!” “是!” “这株凝香草好像不太适应这里的地质,才移过来便没什么生气了,我还是将它带回呈阳阁去!这里就麻烦你们了。”雨嫣自顾的捧起凝香草,离开春波院。 不一会外头便传来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如意,快快!”怜儿急急的拉起如意便要跪下接驾,如意有些意外的抬眼一看,果然——一行数十人的庞大队伍走了过来,为首的是身着明黄色凤袍的皇后娘娘。 春波院经皇上御批,闲人不得入内!皇后身旁的人个个精明,不可能没告知皇后吧!如意虽然心中猜疑,嘴里却仍守礼参拜。 “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怎么?本宫亲自来见柳贵人,柳贵人还不出来吗?”若香沉着气,厉声问道。 怜儿一惊,多久没被这样的声音吓过了,这比起主子那柔软丝语,可真是差太多了。 “回禀皇后娘娘,贵人不知皇后娘娘驾到,这会儿不在院内。”如意深知她的来意,谨慎答道。 若香挑了挑眉,故作意外道:“不在院中吗?本宫不是白来了一趟!她这是去哪忙去了?” “贵人她——” “去了呈阳阁!”怜儿嘴快的抢言,随后便被如意死瞪着低下了头。 呈阳阁?若香微一皱眉,询问的眼神看向宫中的太监。 五平上前答道:“呈阳阁是皇上赏给柳御医做养草药之地,后来由柳贵人管理。” “养草药!”若香冷冷一笑,扬声道:“走,咱们也去瞧瞧她养了什么药!” 呈阳阁内一片白布帐篷,雨嫣细心的在里头查看,这里头的温暖适中,就算是在这样的大冷天也不会觉得冷。 “确实种了不少草药!恐怕也很懂得用药吧!”一道不冷声忽的响起,着实吓了雨嫣一跳,雨嫣转身一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排在布帐篷外。 雨嫣立即下跪行礼道:“皇后娘娘吉祥,臣妾不知娘娘驾到,请娘娘见谅。” 若香走近她,仔细一瞧,有些吃惊道:“喝!原来是你!”,若香轻蔑的打量着她,一身普通布衣,鞋子上沾满了泥土,看起来哪像个贵人。 “呃!”雨嫣一愣,这才想起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微微淡笑道:“是臣妾!” “真没想到你在那时便已经有心欺瞒本宫,现在竟还敢装作一脸无辜!皇上吃你这套,本宫可不吃!宫中刑规,欺瞒本宫者该如何处置?”若香的眼又瞥向身后的太监 五平再度上前回道:“回娘娘,欺瞒皇后者等同欺君,按律当斩!” 斩!若香一听,更是乐了,对他投去赞赏的眼光,然后转向跪地未起的雨嫣大发慈悲道:“放心,本宫当然不会斩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仗责四十!” 雨嫣一听倏的抬头,她竟敢真的对她用刑!是来给她下马威吗?“皇后娘娘恐怕搞错了!”柔柔弱弱的雨嫣要是生起气来,别说是皇后,就算太后也同样不会害怕。 “什么?”若香微眯起眼,以她的个性不是应该乖乖等死就好了吗?竟还敢说什么! 雨嫣微扬起唇角,不卑不亢道:“当时臣妾见的并非皇后娘娘,臣妾当时也未有欺瞒之语!” “哼!看不出你还挺伶牙俐齿的嘛!”若香意外的挑了挑眉,随后低下身子在她耳旁说道:“没错!本宫今日就是要治你,如何?你有能力反抗吗?”若香看准了她现在孤身一人,毫不迟疑的命人大刑侍侯。 “小姐——”宝儿深感不妥的上前劝阻。 “滚一边去!”若香丝毫不想后果的下令,“给本宫重重的打!” “是!”随着两道应合声,执刑太监熟练的将雨嫣驾上凳子,一下紧接着一下的打下去。 雨嫣痛得紧咬着唇,却仍从齿缝中挤出话来问道:“皇后娘娘——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臣妾‘欺瞒’过——皇后吧!呃——” “你这么聪明,又何必再问本宫是什么原因!”若香看她痛得咬硬了唇也不吭一声,忽的想起了另一个人,表情更加狰狞道:“或许还可以再追加一个原因——本宫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些自命清高,却最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女子。” “呃——!”雨嫣痛得闭上了眼,额上布满了细汗。 “娘娘,她——她不动了,可别闹出人命啊!”宝儿上前提醒。 左若香看着昏过去的人,眼神闪了闪,扬声道:“够了!这里本宫看着碍眼,一把火烧了!” “什、什么?”宝儿听了一振。 “没听懂本宫说了什么吗?”厉声一喝,立功心切的太监宫女们纷纷行动,雄雄大火吞没了白布帐蓬。 黑色的烟气漫入天空,被大火围绕的人儿毫无知觉的躺在凳上,像是等待着大火的吞食,等东盛元奕赶到时,见的就是这一情形。 “雨嫣——”一道划破长空的撕裂声,仿佛整个皇宫都为之一震。 —————————————————————————————————— 春波院内的床前,立着一身明黄的男子和一位身着朝服的御医,细细查看之后,御医拿起床上的药箱。 “柳御医,雨嫣怎么样?伤得如何?”东盛元奕拉过刚替雨嫣疹完的柳元宗,急切的问道。 柳元宗无奈的摇了摇头,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道:“恐怕保不住了!” “什么!”东盛元奕猛的拎起他的前襟,大瞪着眼问道:“什么叫‘保不住’,她是你女儿,是朕的爱妃,怎么会保不住,你给朕听着,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保住她。” “皇上!贵人一向身子娇弱,这会儿不仅受了重责还受了烟熏,自己都已经命弦一线了,皇上的龙种——恐怕不保了!” 龙种?“朕的孩子?”东盛元奕一阵惊愕,他竟不知道她已有了他的孩子,却还冷落她许久。 “是,已有两个多月!”柳元宗不免难过的点头。 东盛元奕愣了一会,随后急急问道:“你说保不住的是孩子,那——雨嫣呢?她怎么样了?” “若是能安然度过今夜,应该便会化险为夷~!”柳元宗心疼的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女儿,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执意送她离开。 “好,那朕就陪着她!陪她一起化险为夷!也请柳御医随时待命,朕要陪她打这一仗,让她凯旋而还!”东盛元奕紧握她冰冷的手,不住在心中乞求。 “皇上,贵人的药来了!”如意端着托盘过来,东盛元奕让开一些。 “如意,传朕旨意,先将皇后打入冷宫,听候朕的发落。”东盛元奕接过如意递上的烫药,语气平和的吩咐,但只有从小便跟在他身边的如意知道,这是皇上怒极的征兆。 “此事——是否该请示太后?” “照朕说的去做!”语气没有改变。 “是!”如意不再迟疑,立即出去传旨。 ———————————————————————————————————— 左府 正厅中齐齐的坐着几名姨娘,左司仁及绿衣一左一右的坐有首座,听完嬷嬷的传话,众人都不发一语。 “什么!打入冷宫!”绿衣猛一拍桌子,气得站起身来。另一旁的左司仁摇了摇头,只是紧皱着眉头不说话。 “是、是的!”老嬷嬷有些激动的上前禀报,多亏她在宫内布了眼线,要不然三小姐受这么大罪都不知道。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绿衣沉声发问。 “听说是为了教训一名犯了错的贵人!” “只是这样而已?”绿衣气得瞪大了眼。 “详情——不太清楚!”嬷嬷摇了摇头,用余光看了看端坐着不出声的老爷,若真把详情说了,恐怕老爷又会责怪小姐的不是。 绿衣假意哭泣了几声,拉扯着一旁的左司仁:“老爷,香儿是你女儿,你到底管不管哪!” “哼,当初是谁执意让她进宫的,这会儿她是皇上的人了,老夫能怎么办?”左司仁挥开她的拉扯,不打算理会。 绿衣拭了拭泪水气愤道:“只是教训了一个犯事的贵人,有必要打入冷宫这么严重吗?定是那贵人恶人先告状,迷得皇上犯糊涂了!你也知道——香儿是太后选入宫的,皇上难免会有些排斥!我可怜的香儿——”正当绿衣抱怨得起劲,一道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听话那名贵人被皇后娘娘打得昏迷至今,而且皇后娘娘还命人放火烧了呈阳阁。” “四少爷!你是——从何得知的。”嬷嬷全身一震,刻意隐瞒的事竟被他一语道破。再瞧老爷的脸色,比之前更沉了。 若思不理会嬷嬷的问话,继续道:“爹爹一定不知道那名贵人是谁!” “快说!”左司仁威严十足道。 若思沉了沉目光,缓缓道出:“正是柳御医之女,还曾与孩儿有过一面之缘,是位柔弱无比的姑娘!” “哼!”左司仁怒的一拍桌子,“五年前救了香儿的命,五年后香儿却差点要了他女儿的命,真是——败坏门风!皇上将她打入冷宫还是轻的,要我就打断她的腿。”左司仁一挥袖子,气愤十足的步出大厅。 “老爷!”绿衣叫回不了左司仁,立即怒眼对上左若思:“你是存心与我们母女俩作对是吧!如果香儿有事,你也别想好过。嬷嬷,咱们进宫!” 左若思一脸沉思的立在当场,微微从刚刚听到事实的不平中回神,才想起左若香再坏,也是他的家人。 “思儿,你爹气得不轻,去看看吧!”紫衣走上前来,拍拍他的肩。 若思回神愣愣的问道:“娘,我做错了吗?” 紫衣淡淡一笑,轻柔道:“思儿已经长大了,有了该有的正义感,对与错!你自己能分辩,又何必问娘呢!” 左若思低头看了看一脸慈爱的娘亲,忽然感觉她像是苍老了许多。 第六十九节 凶光暗现 况王府 清冷的冬日在暖阳的照耀下显得特别暖和,原本清静无比的况王府却由一早到现在都热闹得很。 其间,不时传来家丁的哀嚎,不时又传来孩童的嘻闹,还有女子轻笑的声音。 “这小王爷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啊!”难得好脾气的青梅也在锁格耳边报怨。 锁格远远的看着那个小魔王骑完一个个人马,无奈道:“英王去了综王处拜访,恐怕还需半月才会回来接小王爷!” “喏,这个给你!我可不敢送去!”青梅无奈的叹息了声,将托盘递上给他,转身准备离开。 锁格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拉着青梅无辜道:“我还得替王爷办事,若被他缠住了怎办?” 青梅撇了撇嘴,理所当然道:“你轻功这么好,要脱身还不容易!” 锁格一怔,摸了把脑门道:“咦!我怎么没想到,我这就去!” “真是个傻木头!”青梅好笑的娇嗔着边往回走,不料!“啊!”一个急来的身影将她撞倒在地,那人急急忙忙的扶起她来,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青梅揉了揉撞疼的腰,不解的问:“小莲,你干嘛一脸慌张,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莲连忙摆手道:“不不!没什么,我得去我家小姐那边了!”说着急冲冲的离开,青梅有些怀疑的拍拍尘土起身,喃喃自语道:“遇见鬼了吗?走得这么急!”说话间只觉眼前一道反光射来,地上落了个金灿灿的物体!会不会是刚才小莲掉的?青梅疑惑的捡起一看。 ”咦!这不是太后赏赐给我家小姐的金钗吗?怎么会在这?得赶快禀报小姐。”青梅毫不迟疑的往清风阁跑。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清风阁内 时而传来女子的嘻笑声,时而传来男子的无奈叹息声。 “走——这里!”阿娇深思熟虑过后摆下一颗白子,然后有些期待的看着对面的东盛元杰。 东盛元杰微摇了摇头,动作有些迟疑,面容有些无奈。 阿娇佯装不解道:“怎么了?很难决择哦,唉!没办法,我这可是招绝棋,嘻嘻!看这回不能赢你!”阿娇翘起双腿,前后摇摆着,得意不已。 “瞧你这样子,本王真是不忍下手!不过——本王下这里!”东盛元杰故作遗憾道,“兰儿,你又输了!” “哇!你怎么可以走这里,不行不行重来!”阿娇耍赖的没收他的黑子,重新拿起白子重新斟酌。 东盛元杰也不生气,潇洒的转起手中的黑子,等着她下一步的行动。 “走这里也不行,那边也不行!”阿娇有些没招的斜眼瞄他,瞧他一派悠闲的赏景,阿娇唇边露出一抹贼笑。 只听‘碰’的一声,接着是阿娇的惨叫! “哎唷!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撞到罐子了!真是遗憾,本来都想好了要走哪步呢!”阿娇装出一脸困挠,皱着眉无辜的对上东盛元杰惊愕的脸。 东盛元杰微微一笑,上前察看着她的额头,有些心疼的轻言:“下回本王一定让你!” “才、才不要呢!”阿娇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嚷。干嘛搞得她好像很怕输的样子,她是真的——呃,不小心撞到的! “小姐小姐——”远处传来急切的叫唤声,青梅急奔进院,一见东盛元杰在场,立即停下脚步,喘着气改唤道:“王妃,青梅有事禀报!” “以后不必拘谨,怎么习惯就怎么叫吧!”东盛元杰放开怀里的人儿,回位子坐下。 “多谢王爷!小姐您瞧,青梅刚刚捡到了这个!”青梅立即上前递上金钗。 阿娇急急接过,这不是——“你在哪捡到的?” “刚刚不小心被小莲撞倒,从她身上掉的!”青梅简单的解释。 东盛元杰接过金钗,问道:“这不是母后赐的金钗吗?之前弄丢过吗?” 阿娇摇摇头道:“详情以后再跟你解释,我得去问问小莲是哪得来的这个。青梅,带路!” “是!小姐!” 一行三人急急的步出清风阁,往迎合院走去。 …………………………………………………………………………………………………………………… 迎合院内 杨末兰正一脸笑意的陪着英王之子玩耍,一见众人到来,立即起身吩咐下人将孩子带走,随后起身迎道:“王爷、王妃!难得来臣妾的迎合院,是有事要吩咐吗?” 正上着茶点的小莲一见来人,有些心虚的手忙脚乱,打翻了茶杯。 杨末兰立即回身斥责:“没用的丫头,让王爷王妃见了笑话,还不快——。” “呃!我是来找小莲了解一件事,不知道杨夫人现在方不方便?”阿娇出言阻止了她的怒骂,心中对她的改变微微吃惊,原本一向温柔得体的杨末兰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有些愤世嫉俗,或许这一切还都是她害的。 “小莲?”杨末兰挑起眉,探问的看向身后的小莲。 “奴、奴婢知错!请王妃娘娘恕罪!”小莲吓得‘卟通’一声跪下,表情有些慌乱。 阿娇有些来不及反应,她都还未出声,她怎么就跪下了。 “快起来,王妃没怪你的意思!”深知主子心意的青梅一把扶起小莲,安抚似的说道:“王妃只是想问你金钗是从哪得来的。” 小莲小心翼翼的看向阿娇,见阿娇还以和善的点头。这才有些放松道:“是奴婢在一间破庙捡到的。” “破庙?什么破庙?”阿娇好奇的问道,还有——她去破庙干嘛? “就是城门外南边的破庙,小莲——早上去替小姐办事,路过那里顺道进去休息,在草堆下发现的这个。”小莲紧张的偷瞄主子的脸,小心翼翼的回答。 “这么说来,他住在那个破庙里!”阿娇喃喃自语着,心中想着那男孩的情况,他若是发现金钗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很着急。 一直未出声的东盛元杰有些明白似的拍拍她的肩膀,然后搂着她走出了迎合院。 离去的三人未发现身后盯着的那双眼睛,充满了愤怒与恨意。杨末兰边随意的剥着瓜子,边恨意难消的将果壳扔在地上用力踩。 亏她之前这么用心对他,他竟对她视若无睹,明明之前水火不容的两人,现在却——,连在她面前也表现得如此亲密,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竟然如此,杨末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唇上也扬起了冷笑!英王爷的提意非常诱人,她就姑且接受了。 ………………………………………………………………………………………………………… 城效南面——破庙内 一名身骨瘦弱的男孩在稻草从中翻找些什么,面色有些焦急还有些沮丧。 “是在找这个吗?”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让他反射的回头,污泥遮住了他俊秀清爽的面容,只露出一对机灵的眼珠。 一见她手中的金钗和跟在她后面的两人,男孩有些错愕:“怎么会——在你那里!” 阿娇有些心疼的上前摸摸他单薄的衣服,叹息道:“你实在应该去王府找我的。” 男孩好像有些不愿意她的碰触,有些别扭的挣开她的手。 阿娇有些沮丧,她就这么不得孩子缘吗?怎么碰到的几个孩子都这般防着她,她看起来不像好人吗?正当两人僵持着不说不动之际。 东盛元杰上前一步,对着男孩问道:“为何会独自一人在此,为何不来找义父?” 瞬间,破庙内的三人都注视向他。 阿娇吃惊的指指他,又指指他!吱唔了半天才开口道:“你、你说什么?义父?你说义父?这、这又是你儿子?” “酃儿见过义父!”男孩见已被认出,只得乖乖上前行礼。 “酃儿,东方酃!原来是你!”难怪这么不喜欢她了,阿娇撇了撇嘴不悦的别开眼去。 第七十节 边城告急 回府经过一番梳洗,原来俊秀可爱的东方酃再现!瞧他狼吞虎咽了一阵,阿娇好心的为他递上一杯温水。 “酃儿,是酃儿回来了吗?”一声母性扬逸的叫唤,一道粉色身影步入正厅,将东方酃一拥入怀,顺道热泪盈眶了起来。 东方酃微微皱了皱眉,推开她的怀抱,出言叫了声:“兰姨!” “乖!让兰姨瞧瞧!你这没良心的孩子,怎么听说流落在外面的破庙也不回来找兰姨!”杨末兰惊喜交加的抹着泪,立即转身吩咐道:“瞧瞧这都什么菜色,一点热烫都没有!小莲,快去厨房弄个酃儿最爱吃的蛋花汤来。” “是小姐!”随身在侍的小莲立即小跑着出去。 东盛元杰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有些些的安慰:“酃儿竟然回来了,还是住冬暖阁吧!不过这会儿那儿有位客人,你可有伴了!” 客人?酃儿不解的抬头看他。 杨末兰抢先解释道:“是英王叔家的小王爷,占时住在冬暖阁内,比你虚长半岁!到时见了就知道了。” 东盛元杰点了点头,注视着一旁的杨末兰道:“酃儿一定很累了,就麻烦你带他下去休息了。” 杨末兰有些受宠惹惊的连连点头:“是!王爷,臣妾一定会照顾好酃儿的!酃儿,咱们走吧!” 两人一离开正厅,阿娇便大大的吹了口气,眼神有些孤寂。 “怎么了?”东盛元杰看了看离去的东方酃,语气有些吃醋道:“兰儿好像很喜欢酃儿!比你的王爷相公还喜欢吗?” 阿娇‘卟哧’一笑,扬起眉道:“酃儿长得俊美可爱,年纪小小又很有个性,我当然‘很喜欢很喜欢’啦!”阿娇故意加重了‘喜欢’两个字,惹他不悦。 东盛元杰上前一把将她搂过,惩罚性的吻吻她的唇,小声威胁道:“除了本王之外,你不准‘很喜欢’其他男人。” 阿娇羞红脸低下头娇嗔道:“酃儿充其量不过是个男孩而已,‘很喜欢’他也对你没有威胁!因为我也‘更加很喜欢’我的王爷相公!” “兰儿!”东盛元杰有些感动,心里被她那句‘更加很喜欢’充实得满满的。 “什么?”阿娇抬头看他,他的脸在眼前放大,接着是柔溺无比的亲吻。两人辗转深吻,完全忽略的周遭的动静,直到——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一道洪量的声音传来,听在东盛元杰耳中却是无比刺耳。 两人无奈的分开,东盛元杰怒容满面的看向不识像的锁格,却又因他一脸沉重的表情而改口问道:“什么事?” “边城告急,皇上请王爷立即进宫。”锁格不敢怠慢的立即禀报。 “快走!”东盛元杰顾不得其他,立即出了厅门往宫内奔去,徒留下阿娇一人深思着。 边城告急!那革大哥他们不是要打仗了吗? ———————————————————————————————— 龙清殿 朝堂之上气氛紧张,边城的快马加鞭时时传来!东盛元奕紧皱着眉头左右跺步。 “派人去通知英王了没有?” “禀皇上,英王与综王正往皇城赶来。恐怕快马加鞭也需三五天才能抵达。” “瓦刺现在动向为何?” “禀皇上,正向北方移动!英王的部队应该还能抵过一阵,护国侯的兵马已赶过去缓助。” “南门乃国之要塞!护国侯大力增兵妥当吗?”东盛元奕坐回龙椅愁眉不展。 朝臣吩咐进言:“皇上,瓦刺的兵力与我东盛国相当,护国侯若不缓助恐怕北城会先不保。” 东盛元奕微点了点头,急道:“综王亦有五万雄兵,若是他急赶过去缓助应当更加稳固。只是——” “皇上思量得没错!综王离北城甚远,虽然夜郎国目前平息不动,但也不能确保安宁!防犯还是不可松懈。”左司仁上前一步言道。 范可一本正经的上前道:“左丞相所言甚是,要想保得南北城无事,必须增兵支援,否则难保瓦刺不会声东击西,改攻南城。” “是啊是啊!” “如此说来南城就危险了!” “那可如何是好——” 一连串议论声问,范可再度进言:“启禀皇上,微臣有一提议,只是——” “爱卿不必忌讳,直言无妨。”东盛元奕见他吱唔,立即出声点明。 范可这才放心言道:“其实皇城内亦有精兵三万,若能调去南城,定能以一敌百,打退瓦刺军队。” 东盛元奕一拍龙案,朗声道:“如此甚好!” “从皇城调兵恐怕不妥!”左司仁深虑道,“精兵三万留守皇城是为保朝中稳固,若是调去城外,恐怕随时都会威胁到皇上。” 东盛元奕驳道:“现在南北城危机在即,皇城内风平浪静,留守三万精兵委实浪费!就依范尚书之言调去防城。” “可是皇上——” “朕意已决,左卿家不必再言!现下要讨论的是该命谁率领三万大军出征。”东盛元奕再度问向众位大臣。 众臣左顾右盼之际,一道声音传来:“臣愿请旨出征!” “况王爷!”众臣一见是他,立即面露喜色。 “啊,是况王爷!” “皇兄!”东盛元奕有丝惊愕,皇兄一向不屑管朝中之事,竟会愿意请旨出征。 “皇上,微臣愿意领兵出征,讨伐瓦刺!”东盛元杰上前请旨,意志坚定。 左司仁有些不解,以况王爷的才智谋略,应该不会放任皇上用这三万大军才对,怎么反而还主动请旨出征? “微臣也愿意随王爷出征!”朝臣中另一位身影步上前来请旨,正是兵部侍郎——吴文雍。 范可有丝失笑道:“吴大人手无缚鸡,如何率兵打仗?” “率兵打仗也可以谋略取胜,微臣请旨做王爷帐下的一名军师!”吴文雍不卑不亢道。 东盛元奕一脸喜色,立即搬旨道:“好,朕任命东盛元杰为先峰元帅,率三万精兵前往南城支援,命兵部侍郎吴文雍为军师,即日起程!朕等你们凯旋而归。” “微臣领命!”两人齐刷刷跪下接旨。 ———————————————————————————— 清风阁内 “什么什么,打仗!这事怎么轮得到王爷,朝中都没有可以领兵打仗的人了吗?”阿娇急急的拉住锁格,“现在王爷在哪?怎么还不回府!” 锁格一脸沉色道:“皇上下令即日起程,太后正为王爷饯行!” “那、那我这就进宫找他。”阿娇急急的步出王府,等不及青梅为她备轿,徒步往宫门走去。 另一头,孝慈宫内 太后沉着脸色让太监们备酒备菜,明媛一脸苦涩的闷在一旁。 “母后不必麻烦了!儿臣还得回府准备——” “怎么,只记得你的王妃,连母后这也呆不住了?”太后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哀家已经派人去接她了,一会就到。现在——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太后有些歉意的眼睛染上湿意,语重心长道:“元杰,母后知道你不喜欢参与朝事,但这次你能为保江山上战场,母后真的很欣慰!但是记住——你有母后在宫里盼着等着,一定要平安回来。” 东盛元杰点点头道:“母后放心,儿臣会平安回来!” “嗯!”太后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三重门外传来通报:“况王妃驾到。” 阿娇急急的进门,眼前只看见一脸笑意迎她的东盛元杰,直直的扑到他怀里一阵唔咽。 “走吧,明媛!把这里让给他们!”太后微笑着拉着明媛的手离开。 东盛元杰这才扶起她的头,对上她微红的眼,心中浮起不舍。 阿娇吸了吸鼻子,问道:“打仗很危险的,是不是?” 东盛元杰不知该不该点头,只能微笑以对。 “但是你机智不凡,武功盖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是不是?” “是!”这回东盛元杰重重的点了头,让她安心。 阿娇还是无法松心的继续问道:“为什么要打仗,那个什么瓦刺国为什么要来打仗,他们没有兄弟姐妹吗?没有家人吗?他们不知道妻子会担心害怕吗?不知道打仗是很危险的事吗?” 仿佛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颤抖,东盛元杰紧紧的搂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言道:“这些问题,我一定会帮你转问瓦刺王——葛本额!” “一定要!”阿娇重重的点头,趴在他的肩头轻泣。 东盛元杰有些心疼:“怎么哭了!” “人家也不想!只是泪腺发达,控制不住嘛!”阿娇在他肩头磨蹭了半天,正想抬起头准备说些什么。 远处传来了击鼓声,阿娇不由得想起了革三江出征时的鼓声,眼神一阵慌乱。 “我得走了!”东盛元杰眼中微露不舍,微微推开她道。 阿娇不依的紧抓他的衣袖:“我送你出去!” 两人一齐步出三重门,步出宫门!待他步上点将台,披上战甲之时,阿娇才发现他又多么迷人,多么英姿勃勃。他还没有离开,她便已经开始思念了。怎么办——她发现,她真的好爱他,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时相隔无法相拥的这个时候。 “出发!”浑厚洪亮的气势,毫不逊于之前的护国侯。 阿娇急急的在队伍后跟上,顾不得已经不受控制的泪水,毫不停歇的跟上,跟出了皇城,跟出了护城河,直到气喘吁吁,跪坐在地上。 一道阴隐遮住她的头顶,布满灰尘泪水的脸抬头一看,立即飞身扑上。 东盛元杰抱住娇躯,不舍的闭紧了眼,狠心道:“快点回去!一个人在外头,出了事怎么办?” “可是我——”阿娇动了动嘴唇,泪水又弥漫了下来。 东盛元杰报以热吻,将她的泪水吻去,有些热泪盈眶道:“等我回来,乖乖待在府里,等我回来!很多事来不及交待,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如果觉得无聊寂寞就回左府小住。” “你——会写信给我的是不是?”阿娇期盼的问道。 “是,当然!”东盛元杰重重应道:“每日一封,写到你看厌了为止。” “不会不会!”阿娇急急反驳,“不会看厌,所以不要停止。我也会每日一封回信,绝不停止。” “该上路了,王爷!”吴文雍策马过来,急急劝道。 两人眼带不舍的点头,东盛元杰狠下心转头上马,然后策马而去。 “王妃保重!”吴文雍抱拳告辞。 阿娇微露出笑脸道:“恭喜你得偿所愿,吴大人。” 吴文雍一愣,随后想起了那日的聊天,对她重重点头,然后大力挥鞭,对马斥道:“驾!” 又是一阵尘土飞扬,四周一片寂静,阿娇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去。 第七十一节 冒犯小王爷 “唉!”阿娇坐在窗前无意识的叹息,思绪飘到了九万里外。 青梅无奈的摇头,小姐保持这个姿势已经二个时辰了,竟然也没感觉到手麻脚酸,真是奇迹—— 他现在到哪了呢?不是说一天一封信的吗?怎么这么快就食言了,难道是路上不方便写信?还是送信的差史延误了?“唉!” 第二百八十一次!青梅再度摇头,端着绣篮坐到了外头。 “拿——不行——” “走开!——” “——来—骑——” “——” 远处传来吵闹声,惹得阿娇注意。她懒懒的抬头看向青梅,问道:“什么事啊青梅,谁在那边吵架?” 青梅探了探脖子,回道:“好像是冬暖阁传来的,又是那个小王爷在耍着下人玩吧!” “是吗?”阿娇微微动了动身子,朝着远方看去!那小王爷气势高昂的她道还未领教过,只因杨末兰积极的一力承担照顾他的大任。“还在吵诶!我过去看看。” 青梅见她想凑热闹,立即放下绣篮跟上。 “都说了不要!”一道冷淡的童声传来,是东方酃那小子。 “你敢不听小王之命,信不信小王让父王治你个不敬之罪!”另一道童音传来,想也知道是谁了。 阿娇挑了挑,站在远去观察着他们的动静,那冷酷的小子对上高贵的小子,会是谁胜谁负?阿娇挑起了兴趣。 “哼!”冷酷小子轻哼一声,走到另一旁练功习武。 高贵小子不甘示弱的上前拉扯,硬要骑到他的背上,冷酷小子忍无可忍的一低左肩,将他摔倒在地。 “哇——哇——”一道惊天的哭声响起,站在远处的阿娇一阵惊愕,随后轻笑出声。臭小子,还真是大胆,连小王爷都不放在眼里。正想徒步上前,充满母爱的杨末兰出现!接着是更加惊天动地的叫喊。 “怎么了怎么了!谁又惹小王爷生气了?瞧这一身的灰尘,快、快起来!”杨末兰拉起小王爷,轻拭他身上的灰尘,随后柔声细问:“好了,别哭了!跟兰姨说,是不是酃儿不跟你玩啊?” 小王爷擦了擦泪水,指着东方酃的鼻子道:“大胆的小奴才摔了小王,小王要罚他做小王的马,让小王骑到高兴为止。” 杨末兰有些为难的看向东方酃,东方酃不屑的别开眼去不理会。 杨末兰边擦着小王爷脸上的泪珠边哄道:“酃儿身子小,骑起来哪有那些奴才们舒服,这样——兰姨叫几位奴才陪小王爷玩,让小王爷骑到高兴为止可好。” “不好!”小王爷不客气的一口拒绝,“小王只要东方酃陪小王玩!做小王的马。” “这——”杨末兰为难的看向一旁的东方酃,出言哄道:“酃儿,你就陪小王爷玩会吧!刚刚摔了小王爷,兰姨可是看见了!” 东方酃神色一变,原本冷酷的俊脸变得深沉。 “只要陪小王爷玩一会就好!兰姨让小莲给你准备最爱吃的银耳汤可好!?”杨末兰边哄边拉过东方酃,暗示他蹲下。 东方酃气愤的一把甩开她的钳制,急急的退后三步。 “酃儿,你若是不听话兰姨可要生气了。”杨末兰没想到他竟这么不识好歹,一时气急的大声斥道。随后又觉得自己语气过重般,缓和了口气道:“兰姨知道委屈你了,但人家是小王爷,你就屈就一次,兰姨保证就这一次。” 东方酃仍是不动不言的立在那,眼神变得有些气愤。 让他屈就已经不单为了让小王爷开心,还是让他臣服于她的方法,杨末兰脸色一沉,放下重话:“现在王爷出征在外,你若是惹得小王爷不高兴,兰姨也保不了你,你恐怕只好回去住你的破庙了。” 东方酃浑身一震,毫不犹豫的往外走去。 “王爷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想一走了之吗?”阿娇一面迎上,将他挡在原地。 东方酃撇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小脸微微一变,像是见了亲娘般止不住要掉眼泪。青梅一见,立即将他搂过,低声道:“小姐,酃儿少爷好像——哭了!” 阿娇暗暗握了握拳,换上笑脸走近杨末兰及小王爷,低下身子问道:“小王爷很喜欢骑马吗?” 那小子脸上的泪迹未干,却仍抬头理直气壮道:“骑马是男子汉都会做的事,小王当然喜欢。” “那!”阿娇瞄了瞄他身后的几名家丁,问道:“这些马听不听话?” 小王爷指着东方酃道:“其他的都很乖,只有他不听话,你快叫他过来,让小王骑马。” 阿娇耸了耸肩,遗憾道:“恐怕不行!” “你敢违背小王的意思,你好大的胆子。”小王爷气势如洪的大喝。 阿娇仰天大笑了两声,低头看着他厉声道:“你敢让本王妃的儿子给你当马骑,你才好大的胆子。青梅,告诉本王妃——咱家王爷和英王到底谁为大?” 青梅立即站出来出声道:“自然是咱家况王爷大,谁都知道王爷是先帝爷的长皇子!” 阿娇又问:“那么本王妃的儿子和小王爷说起来谁大呢?” “呃——这个,应该是没大没小!平等!”青梅思了思,只得老实回答。 阿娇眨了眨眼,低身对上矮半节的小王爷问:“听到了吗?东盛鸿文小朋友,你现在可是在况王府作客,岂有客人拿主人当马骑的道理?你是小王爷,咱们酃儿也是小王爷,你有什么资格要让酃儿给你做马?” “你、你、你!”东盛鸿文半天‘你’不出个字,最后改向杨末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骗小王说他只是况皇叔捡回来的孩子。” 捡回来的孩子!?阿娇直直的对上杨末兰不恐不慌的眼,问道:“杨夫人没告诉小王爷事实吗?” 杨末兰微微一笑,毫不心虚道:“末兰告诉小王爷的就是事实啊!酃儿本来就是王爷在外头捡回来的孩子,就算是收为义子,也从未册封过,不是吗?” 阿娇意外的看着她那张挑明要跟她斗到底的脸,看来她是积怨已深,准备跟她摊牌了。阿娇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不过他是王爷的义子也是事实,以后若是想要骑马,就放大胆去骑真的马吧!”后一句阿娇对着东盛鸿文直说。 几人呆在原地不再出声,阿娇转身离去之前,对着她的眼睛说道:“以前一直劳烦杨夫人了,以后酃儿就让我来照顾吧!冬暖阁就让给小王爷住,酃儿跟我住清风阁。” 阿娇说完退了出来,拉起东方酃的手一同离开。 “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杨末兰对着她离去的背影恨恨发誓,然后转身对上那几名家丁道:“你们几个动作快点办好府里的事,本夫人要她死得很难看。” “是!”几人齐齐应声离去,一头雾水的小王爷急急在后面喊着:“站住站住,你们还没给小王当马骑呢。” “小王爷!”杨末兰拉回他,哄道:“他们要去办你父王交待的事,小王爷不要调皮,跟兰姨去外头玩吧!” 一提到父王,东盛鸿文便不敢再造次,谁叫父王离去之前交待,一定要听兰姨的话。 第七十二节 宫里宫外 就住清风阁的主仆三人起了个大早,闹闹腾腾的不知在吵些什么,路过的丫头竖耳一听,立马关闭,这声音实在——太泼辣了。 “喂喂喂!你这小子,说清楚!我穿这件哪里不好看了?”阿娇怪叫的指着东方酃问,开玩笑!这蓝色绸袄可是王爷特别为她定做的,她每次穿起来他都说好看。 东方酃懒懒的吃着糕点,认真的分析道:“也许是五官比较普通的关系,衣服的确很好看!” “什、什么!”阿娇气得吐血,再次证明让他住进清风阁是错的,她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青梅走过来认真的上下察看,摇摇头道:“不会啊!青梅觉得小姐还是很漂亮。” 阿娇感激的拉住青梅,一脸激动道:“就知道,只有青梅对我最好!”随后还假意的在青梅衣服上抹泪。 “不过最近老觉得眼睛有些痛,或许是绣活太多的关系,看花了。”青梅随后懊恼的揉揉眼,一脸无奈的走开。 “我看也是!”东方酃还嫌不够刺激似的添上一句。 阿娇眉尖跳动了两下,默默的暗自饮泪。她的青梅——学坏了! 半个时辰之后 “行了小姐,你是进宫探望柳贵人,又不是去相亲!这样妆点可以了。”青梅急急的在她耳旁催促,最近小姐好像很爱漂亮,都是酃儿少爷刺激的吧! 阿娇仔细的查看面容,有些担心的问:“青梅,你说我真的老多了吗?要是王爷回来看见我老了不要我怎么办?” “小姐,那是酃儿少爷故意气你的,别担心!你正值年华,怎么会老呢!”青梅不忍心的劝道。 阿娇点了点头,认真道:“我也知道那小子嘴贱!不过——我真的没老吗?”阿娇还是不放心的补问。 “没老没老,快走吧!”青梅受不了的拉她离开镜子。 “等等,丝帕没拿!”一只手被拉离,另一只手急急的伸到桌上捞起丝帕。 三人浩浩荡荡的向左府出发,却不知身后一道尖锐的眼光射来,唇边正含着冷笑:“玩吧,乐吧!我会让你尝到苦头的。” —————————————————————————————————— 皇宫大内——冷宫内,凄哀的哭声传出。 “娘亲,香儿不要住在这里!香儿要出去,你去求求母后,让皇上放我出去。娘亲!”左若香一身素衣,头上也毫无金饰,拉着一身华贵的绿衣疯狂的叫着。从小到大她都没吃过这种苦,没有人参鲍鱼燕窝,没有高床暖枕丝被,没有丫头奴才在旁。“娘啊,香儿真的受不了了。” 绿衣扶着她坐下,带着哭腔道:“香儿啊,你再忍耐几天,现在那位柳贵人还未苏醒,皇上还在气头上谁也不见,就连太后也不好开口替你求情,等柳贵人醒了,娘亲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那贱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位贵人!我是皇后啊,教训她也不行吗?”若香毫不知错的斥问,“那女人迷得皇上都不跟我圆房,竟还敢大胆的跟我顶嘴!我能不气吗?” “好了好了,娘亲知道你不好过,皇上娶了你就该真心对你!娘亲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绿衣沉了沉眼,下定决心似的说道。 “娘一定要帮我!”若香看到希望似的轻泣。 “放心吧,娘就你一个女儿,谁敢伤害你,娘一定会加倍讨回来。”绿衣恨恨的发折誓,目光直视着前方。 ———————————————————————————— 春波院内 原本热闹的院子变得冷清,没有怜儿唧唧喳喳的声音,没有如意跟着拌嘴的声音,也没有柳贵人轻笑的声音,整个院子都沉静在低弥的空气中。 “皇上,先吃点东西吧!您已经一整天未进食了!”小桂子接过身后太监手中的膳食呈上。 东盛元奕头也未回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小桂子无奈的退下,擦着眼角微湿的泪水,那日如果他早些找到皇上,柳贵人就不会被打得昏迷不醒了。 东盛元奕握着柔荑,视线一刻也不愿离开床上的人儿。原本光洁的唇上也冒出了新的胡叉,目光深邃,像是要看进她的梦里,期盼内心的呼唤能得到回应。 “雨嫣,朕已等了你十日,还不准备醒来吗?”东盛元奕深情的呼唤着。伸出右手抚上她苍白的面颊,苦涩道,“你是如此柔弱,朕却让你在毫无防备之下受到伤害,朕没能好好保护你和孩子,朕向你道歉!” 紧闭的双眼毫无反应,像过去的十天一样!东盛元奕害怕的闭了闭眼,长叹道:“你一定是被吓坏了,所以躲在黑暗里不肯出来!可是朕想你,想看到你睁开眼睛的模样,想看着你冲朕微笑。” 守在一旁的怜儿,早哭得泣不成声,没想到皇上对贵人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前阵子皇上不来春波院,她还以为贵人失宠了呢! 如意叹息了声,拉着她走出了卧房。 怜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边哽咽着往外走边道:“皇上一整天未进食了,怜儿去给他备膳。” 如意守在门外,看着面脸有些有修边幅的皇上,心中的一处微微沉下! 三个月前,第一次在皇上的龙床上见到柳贵人,她便知道皇上对她的不同,她跟了皇上十五年,从未被派去侍侯过别的主子,一开始她恨极了这个貌似清纯的柳贵人。 伴着皇上多年,说没情意那是假的,可她却没办法像其他妃子娘娘们一样,对柳贵人产生敌意,这或许就是——柳贵人能吸引皇上的魅力所在。 里头传来的深情呼唤,哪像是以前的皇上的所为!如意无言的看向里头。 “朕向你保证,以后谁也别想再伤害你!朕会将你保护得好好的,你想出宫,朕一定陪你出宫,你想做女大夫,以后朕的身子都交给你调理。”声音顿了一顿,像在拭去淌在心里的泪痕。 “还记得那夜在假山洞中朕的问话吗?”东盛元奕不由得想起雨嫣气急时而抛下的那段话:‘没错吧!那臣妾的在乎又有何用?皇上的问话只是仅此而已,只是想证明皇上的无边魅力!不是吗?’ “不是!绝不是这样!”东盛元奕紧握着她的手,仿佛她能听到似的解释道:“朕在意的绝不是朕的魅力,朕在意的是你——是你柳雨嫣!”轻吻着她的柔荑,泪不知何时已夺眶而出,“朕犯了个大错,以为将你藏在春波院,不让你住进后宫便是保护你,朕知道朕对你的宠溺迟早会给你带来灾祸,所以朕命令自己不去找你,纵使想你想得发狂,还是忍着不见你!但朕错了,朕应该将你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纵使母后反对,全天下人反对,朕也不放开你的手,绝不放开。” 床上的人儿仍然毫无反应,东盛元奕累了,惨笑浮上了唇,柔声说道:“你不想醒来朕不逼你,朕会一直陪着你,等到你愿意醒来。” 半晌,屋里没了动静,疲劳至极的东盛元奕趴在被上睡着,却仍然紧握着柔荑不放。一滴香泪落在枕上,在众人毫无发觉之间隐入枕中。 第七十三节 睡美人苏醒 二大一小进入宫中,胡乱窜走着!像是在找人,又像是在逛大院!走过路过的宫女太监都想着同一个问题:况王妃与王爷不过成亲小半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三人皆皱着眉寻路,谁也不开口说话,因为他们在生气,气宫中的路太多太交错,气皇宫太大,也气自己刚刚撇下公公自己乱跑。 走至一处凉亭,三人一同坐下!太监们交头接耳着:王妃娘娘带着小男孩来净身房外干什么? 良久,三人仍然没有说话!管事的太监忍不住上前问道:“请问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咦!你认得我?”阿娇一奇,她进宫的次数一只手能数完,居然也会有这么眼生的太监认得她。 那太监点头哈腰道:“王妃娘娘奴才哪敢不认得,不过王妃娘娘今日不去太后那儿,反而到奴才的净身房这,是有何用意吗?”说着眼神还不怀好意的将东方酃从上至下打量,然后自顾自言道,“依这小兄弟的年纪,跟奴才当年进宫时差不多大!王妃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照顾好这位小兄弟的。” 就坐的三人一愣! 净身房?是她想的那个净身房吗?阿娇的脑中分析着他说的话。 净身房?小兄弟?他在说谁?东方酃防备的看着那名太监! 净身房?她们不是去春波院看柳贵人吗?怎么会来净身房?呃——净身房是什么地方?青梅轻皱着眉看向主子。 最后,三人对视一眼,立即起身道:“走错地方了。”然后急急的离开。 那太监愣在原地半晌,才缓缓开口道:“那边是浣衣局。” —————————————————————————————————— 春波院外 日正当空,时至正午,三人抬头看了看上头的‘春波院’三字,终于大大的吁了口气。 “终于找到了!”阿娇擦了擦额头上微冒的汗,不顾形象的瘫在草地上。一旁的东方酃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先行进去。 “喂,酃儿少爷!等等我们哪!”青梅正想学着小姐一同坐下,见他冒失的闯入,顾不得腿脚酸痛的追了进去。 阿娇兴灾惹祸的挑了挑眉,继续坐着喃喃自语道:“小子,我就坐这等着你被赶出来。” 过了良久,“咦!怎么还没出来?不会被捉起来了吧?”阿娇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起来往里走去。 “酃儿少爷多吃一点,皇宫里的点心好好吃哦!”屋外的石桌前坐着一大一小两人,正吃得起劲,青梅毫不客气的一手一块拿着吃。 阿娇理了理云鬓,故意在原地轻咳了两声引人注意。该死的这两个人,竟然自顾自的吃得这么起劲,难道忘了她还在外面,同样没吃中饭吗? 气死她了,连青梅都变得不再唯她是从,都是那臭小子搞的鬼,把青梅的心都收买了。阿娇自顾自生着闷气。 “啊!是王妃娘娘!”正要上菜的怜儿一见阿娇,立即迎了上前请安。 阿娇点了点头,率先问道:“雨嫣的病情可有好转?” 原本乐天的怜儿一脸愁容的摇了摇头,指指屋内道:“皇上一直陪着贵人,已经一整天没用膳了!可是贵人还是毫无起色。奴婢——”怜儿说着忍不住流泪。 阿娇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道:“我想进去看看。” “嗯,王妃请!”怜儿立即放下东西,带她进去。 屋内安静的无半点声音,如意一见她立即轻福了福声,阿娇微点了点头,示意她不必多礼。 三人步入屋内,只见屋内的两人都沉睡着,雨嫣的脸色微显苍白,趴在床沿的东盛元奕,就连睡着也紧握着她的手,俊容有些不修边幅,剑眉轻皱,就连梦中也担心着心爱的人儿。 阿娇见状心下忍不住叹息,不由的想起皇宫圣宴那夜对雨嫣说的话,那时自己若知道皇上对她的情意如此浑烈,或许不会说那些话了吧!令她不解的是——皇上的爱竟然如此浑烈,为何不将心爱的女子封为皇后,而选那毫无感情的人?难道这就是深宫的无奈? 如意不知何时拿了件披风过来,披在东盛元奕的身上! “雨嫣!别走——”东盛元奕毫无预警的抓住如意的手,猛的坐直身来。待他仔细一看,这才松开了手,对了如意歉疚一笑,又对上阿娇的一脸担忧。 东盛元奕站了起来,微扯了扯唇道:“皇嫂来了!” “皇上吉祥!”阿娇微福了福身请安。 东盛元奕点了点头道:“皇嫂真是有心,只是雨嫣没办法起身迎接。” 阿娇走近床沿,持起她微温的手,柔声道:“雨嫣,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知道吗?最近发生了好多事,边城告急——王爷出征了,皇上也正为边城的事烦恼,你得快点醒过来为他分忧才是啊!”阿娇抚了抚她的侧脸,咦!怎么好像——湿湿的? 阿娇心念一动,有丝兴奋道:“雨嫣,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你在努力醒过来对不对?我们一起加油,你那么勇敢一定能醒过来的!” 阿娇说得激动,惹得边上的三人都凑了过来! “王妃您说什么?贵人真的听得到吗?真的能醒过来吗?”怜儿率先惊喜的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叫回她的。”阿娇没有回头,继续柔声唤道:“雨嫣,你别害怕!这里都是最关心你的人,不会有人害你!” 东盛元奕一听立即坐回床沿,持起她的另一只手道:“雨嫣,真的吗?你正在努力醒过来吗?你没有要丢下朕吗?朕好开心,朕谢谢你!请你——为朕加油!” “动了,她动了!”阿娇感觉到掌中的手指在微动。 “快、快传太医!”东盛元奕显然也感觉到了,立即大声下令。 整个春波院像活了过来,进进出出的人脸上都露着喜悦,因为皇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也终于肯用膳了。 阿娇大口的吃着怜儿送上的饭菜,一整天没吃东西,真的快饿扁了。侧边坐着的两人正大大咧咧的饮着茶水,看得阿娇一阵不爽,立即扬声道:“怜儿,这两人是谁呀?你家主子的亲戚吗?我怎么没见过?” 青梅诧异的停下手边的动作,小姐这是——偷瞄了瞄,青梅面部不自在的抽搐了几下,看向一旁无动于衷的酃儿少爷。 “呃——”怜儿愣在当场,结结巴巴道:“这、这不是跟王妃一同前来的吗?” 阿娇佯装无辜的眨眨眼:“本王妃是独自进来的,你不是瞧见了吗?” “啊——这个!”怜儿吃惊的看着仍然大刺刺坐着的另外两位,难道他们是来混吃的吗?她、她居然被骗了? “好了,反正也吃饱了!”东方酃酷酷的放下茶杯,起身出院。青梅看了看离开的酃儿少爷和仍留在原坐的主子,左右为难的立在当前。 阿娇优雅的放下碗筷,冲着怜儿一笑道:“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改日等你家主子身体好些了,我再来探望她。” “是!怜儿一定转告主子,王妃娘娘,那这两人——” “放心吧!无妨,让他们跟我走吧!”阿娇一脸施恩的表情,惹得怜儿一面崇拜。 三人再度行走在皇宫交错复杂的小径上,不过这回顺利的到达的宫门。 “小姐,你好狠心哦!”出了宫门,青梅终于忍不住抱怨。 阿娇挑起眉,反问道:“是吗?” 另两人一脸受不了的上轿。 第七十四节 况王府变天 《东盛王朝》第七十四节 况王府变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节 王爷谋反!? 孝慈宫内 太后一脸难言之隐的对着一位老臣,两人谴开所有下人,窃窃私语着。 “兄长觉得此事该如何是好!”太后一脸担忧面容,感觉瞬间老了许多。 曹国舅叹了口气,道:“该来的还是会来,当年太后心软,知情之人必竟还有留在人世。” “可是她们都答应了哀家会保守秘密!哀家当年也是一时糊涂。”太后一脸自责,轻轻饮泣的抹泪。 “王爷恐怕知道了事情真像,才会——,唉!老臣当年失手,让他被世外高人所救时便应该想到这点。” “如今——” “皇上驾到!”三重门外一声通传,两人立即闭口不谈,默契十足的另选他题。 东盛元奕大步踏入孝慈宫,因为担心母后听到的风声,所以急急赶来安慰,不想已经有人早到了。 “儿臣参见母后!” “老臣给皇上请安!” “现无旁人,舅舅不必多礼!”东盛元奕抬起他的手,示意他不必下跪。 “谢皇上!”曹国舅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率先出言解释道:“老臣听说太后身体不适,特地过来看看。” 东盛元奕不在意的一笑,道:“舅舅不必顾忌,想见母后随意进宫就是!母后身体不适,怎么不请太医瞧瞧?” 太后佯装不悦道:“宫中的太医都让皇上传去瞧柳贵人的病了,还有人关心哀家吗?” “母后!”东盛元奕求饶的低唤:“儿臣立即传太医为母后看诊。” 孝贤太后拉住儿子的手,轻笑道:“好了好了,哀家只是老毛病,歇会就好!不过——竟然柳贵人已经痊愈,总该将皇后放出来了吧?哀家看她也受到教训了,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一提到此事,东盛元奕便冷下了脸:“母后可知她犯了多大的罪,朕的第一个孩子被她杀了,雨嫣也差点没命。母后,儿臣已经决定废了她。” “什么!”太后大拍着桌子,愤怒道:“皇上这么做不觉得太荒唐了吗?皇后做的是离谱,但皇上又未尝不是不顾祖训,皇子只能由贵妃及皇后产下,柳贵人本不应有孕,再则柳贵人令皇上神魂颠倒,弄得后宫怨声四起,哀家要废了她才是。” “母后!”东盛元奕不悦道:“如果母后坚持,那儿臣即日便封雨嫣为贵妃,这样母后就不必反对了吧!至于皇后,只要她登门道歉,儿臣可以考虑占时不废她。”东盛元奕知道太后的固执,只得退让一步道。 “哼!”太后气愤难消道:“江山都快被人夺走了,竟然还缠在儿女私情上,哀家当年恐怕真是做错了。” “太后!”两人越说越来气,一旁的曹国舅忍不住出言劝道:“皇上年少气盛,太后就依了皇上吧。” 兄长的一声暗示,太后立即停下了嘴边的话。叹口气道:“行了,哀家也懒得管。都退下吧!” “老臣告退!” “儿臣告退!”东盛元奕见状,只得忍住嘴边的话,退了出来。 两人双双退出孝慈宫,东盛元奕忍不住问道:“母后想必已经知道皇兄的事,不知她有说些什么?” 曹国舅恭敬的回道:“太后对此事大为振撼,不过同皇上一样认为这是误会,正与老臣商量着该如何证明。” “那舅舅认为该当如何?” 曹国舅叹息道:“不管如何,竟然种种迹象都对王爷不利,那皇上必须密切注意王府内的动向,最好依范尚书所说,将一干人等收监以平众怒。” 东盛元奕微点了点头:“那此事就交由国舅爷去办了。” “老臣接旨。” ———————————————————————————————————————— 刑狱司大牢 里头凄哀一片,几名丫头厨娘关在一处,几名家丁管事关在一处!此时正吵嚷成一片。 “怎么回事?咱们为何会在这?”一名身着粉衣的丫头害怕的叫道,为何一觉醒来她会在大牢里。 一名厨娘打扮的中年女子拍着她的背道:“绿叶别怕,大伙都在呢,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王爷会救咱们出去的。” “唔!”名唤绿叶的丫头看了看隔壁的牢房,这才将哭意咽下,思索起事情来。 隔壁牢内一名老者苏醒过来,看着周围凭空出现的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还是被绑来了。” “木管家!您老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家丁装扮的中年男子扶起他的身子问道。 ‘咳,咳’,木管家抚了抚胸口道:“王府这会儿恐怕要变天了。”叹息了口,说起了半月前的事: 王爷刚刚离府,众人都去送行后,府中只留他老一人,杨末兰忽然派人传话,说是有事相商。 “木管家,您可是府里的元老了,下人们都只听你的!”杨末兰一脸妖媚的说着,边倒了杯茶给他,还请他坐下。 木管家不敢逾越,仍站着回话:“杨夫人严重了,是哪位不懂事的下人得罪了夫人,还请夫人原谅。” 杨末兰轻轻一笑,道:“管家一心护着下人,难怪众人唯你是从了。本夫人有事命你去做。” 杨末兰凑到他耳边,将阴谋说出。木管家立即倒退三步外,诚惶诚恐道:“老奴对王爷绝无二心,奉劝夫人也别动什么弯脑筋,否则老奴会为王爷清理门户。” “哈——,好一个大胆的奴才,竟想在王爷不在之际,对本夫人无礼!来人,将他送去刑部大牢。”无端出现的几名大汉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押入大牢。 就这样,他被无辜的关在这半月有余,府中上下皆以为他回乡省亲。 “如此说来,那杨夫人想趁王爷不在之际,掌握王府?”几名家丁围坐一团想道,“可是不对呀!待王爷回来后,一切不都露馅了吗?再说王妃发现大伙不见了,也一定会查探的。” “就是就是,王妃娘娘一定会救咱们的。”绿叶一听,立即起了希望。 正当众人一致点头时,外头传来押解犯人的声音,两道熟悉的身影被关入对面的牢中。 “唔唔——,小姐!—”青梅被推入大牢之际,害怕得哭了出来。 东方酃注意到四周瞧着他们的人,拉扯着她的衣袖,青梅停下哭声,同样察看着周围,大伙不可思议的叫出:“青梅丫头,酃儿少爷!” “木管家,云香嫂,园丁大哥,绿叶……,你们、怎么都在这里?”青梅吃惊的揉揉眼神,哭意全消。 “哎!一言难尽……” 众人开始了交换彼此事迹的过程。 ———————————————————————————— 另一头,遥远的边城! 瓦刺军队狡猾的东敲西击,搞得南北城外都得重兵把守,瓦刺军队时战时歇,根本不像在打仗,反而像在拖延时间。 “王爷,送出去的信件仍然石沉大海,宫内没有回应。”下属来报,语气急切。 东盛元杰挥了挥手命他下去,这才与军师吴文雍坐下商讨。 “本王寄回家中的信也毫无回应,看来是路中有人劫信。”东盛元杰脑中浮起不妙,轻皱起眉想着对策。 吴文雍同样深思道:“无法将军情及时禀报皇上,朝中恐怕会有所猜忌。” 东盛元杰点了点头:“以瓦刺王攻一日歇两日的状况,意在拖延时间!这仗若按他的步调,恐怕有的打了。” “王爷所言极是——” 这时帐来人禀报:“禀王爷,护国侯求见!” “快请!” 一身戎装的革成涛大步跨入帐内,对着东盛元杰一阵拱手抱拳道:“王爷辛苦!幸得王爷缓助,否则南北城两地跑,恐怕我军会先自乱了阵脚。” 东盛元杰起身相迎道:“护国侯此次前来应该不是迎接本王这么简单。” 革成涛点了点头,将疑惑说出:“老臣记得前两年间,北城军力雄厚,足与南城媲美,可如今几战下来,总觉北城军不堪一击,不知是不是老臣多虑,难道英王会在这时候抽去军力?” “真有此事?”东盛元杰心觉不妙,却又无法确定些什么。 革成涛点了点头,有些愤恨道:“嗨!都怪这葛本额老贼,打仗不干不脆,真想潜过去端了他的老窝。” 端他老窝?东盛元杰淡淡一笑,点头道:“确是不错的主意,瓦刺王恐怕意不在此,不去查探恐怕会误了大事!军中之事就交由护国侯了,打了这么多次,本王也该会会那葛本额了。” “王爷独自前去恐有不妥!让老臣的副将一同前去吧!”革成涛快意的点点头。 东盛元杰收起军布图,轻笑道:“这才是护国侯此行的目的吧!”果然是只老狐狸,布下陷井让他跳。 革成涛乐呵呵道:“老臣不敢。” 两人互击左肩笑成一团。 第七十六节 两军对战 借着夜色的掩护,两道隐约可见的黑色身影此起彼伏的出现在一大排布帐旁,两人没有窃窃私语,只有眼神暗示!敏捷的躲过了几排巡察兵,来到较之华丽的账蓬旁。 “喝!”一道豪迈的声响从账内传出,接着是互相碰杯的声音,显然里头的人正喝洒吃肉着,“大口吃着,大口喝着。” “父汗,这仗打得委实不过隐,那位王爷何时才能办妥他的事,让咱们入主南城?”一道为之年轻的声音传来,语气满是狂妄。 接着众人放下酒杯,皆等着可汗解答心中的问题。 葛本额见状,咧嘴大笑道:“诸将们安心,东盛元成那小子不敢跟老子耍花招,现在防守在边城的正是他们那无用皇帝的精兵,皇城无人把守,看来事情很快就会办妥,大伙今日好好吃他一顿,过几日再去跟那南北城的蠢将们玩玩。” “哈哈…………”帐内暴出一串大笑,接着又是清脆的碰杯之声。 那年轻的声音再度狂傲的响起:“听说守着南城的还是位游手好闲的王爷,儿臣请旨明日亲自领兵,希望父汗准许。” “诶!葛扎那不可大意,咱们只是哄声演戏,若真惹得南城的军队反防来攻,恐怕留守的兵力无法应付。”葛本额压了压手,沉声道,“大部队在上回与革成涛老小子打时已受损不少,这回若不是因为东盛元成先行写下降书,本可汗也不愿再大动干革。” “儿臣明白——”傲气压下,葛本那有些不痛快的坐了下来,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 帐外的两人交换了眼色,轻巧的飞身离去。 一早,瓦刺军正击鼓鸣号之时,东盛元杰一身戎装,优闲的带着另一将领,只身应战。 带头的葛本额挑起了粗眉,驱马上前问道:“南城主帅将军,你可是小看咱们瓦刺军,竟只带了一名部下前来应战。” 东盛元杰露出习惯性的淡笑回道:“相信瓦刺王也是位爱军之将,不必伤军劳力。不如就由本王与你比一场,若你输了,就乖乖的退兵回家休息,若是本王输了,必定双手奉上南城。”东盛元杰自负的一笑,换由低声道:“总比你在这等着英王的消息来得实际。” 葛本额雄目一瞪,随后一串震耳的大笑暴出:“哈——,果然是皇城来的王爷,很有胆识,好,老子今日就跟你比一场,说好了——不管谁胜谁败都不准大动军力。” 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竟然知道要列这条件:“好!”东盛元杰大口答应:“只要瓦刺军队愿意收军不再攻打,本王也绝不会出兵攻打。” “哼,大好的口气,谁胜谁负尚为可知。来吧!”瓦刺王策马离军,拉开了驾式。 东盛元杰收起淡笑,朝着一旁的副将说道:“听着,本王若是败下,也绝不准支援。” 革三江领命道:“属下遵命!” 葛本额仰头一笑,朝着众军道:“老子若是输了,咱们就乖乖收兵牧羊。” “是!”轰雷似的声音过后,众人闭息以待。 刀光剑影声起,葛本额不愧是马上的老将,借由长长的大刀直直往东盛元杰袭来,其间变化万千,让人分不清是从那个方向砍来。 东盛元杰干净利落的侧身出剑,敏捷的格开他的大马,马下未停,反手一转,直直往葛本额腋下击去。 葛本额快速的收刀侧马,大刀挥向东盛元杰头顶,东盛元杰见机不可失,立即弃马飞身上前,葛本额像知道他的下一招,立即也弃马向后飞落。 两人打得投机,葛本额忍不住出声赞道:“东盛朝的王爷果然不凡,老子还以为只是个绣花枕头。” “哈,瓦刺王也不愧为草原英雄!手下功夫果然不弱。”东盛元杰一边应便自如的轻笑,一边还不忘出剑回敬。 战况激烈,两人互不让步,葛本额深知体力不及对方,故作轻松言道:“还未请教将军大名。” “东盛元杰!” “原来是传说中的潇洒王爷!失敬失敬!只是与传言不同,这位王爷不是不理朝政,又为何前来边城?”他就是东盛元成说的不必顾忌的人吗?瞧这情况招招至命却又故意留有余地,他还能不顾忌吗? ‘为什么要打仗,那个什么瓦刺国为什么要来打仗,他们没有兄弟姐妹吗?没有家人吗?他们不知道妻子会担心害怕吗?不知道打仗是很危险的事吗?’ 想起离行前的一幕,东盛元杰不免心疼的一笑。 葛本额一愣,大敌当前他竟还能神游他处,真是不可小看的小子。 东盛元杰轻巧的格开他砍来的大刀,扯唇道:“本王想起一事要请教瓦刺王!” “说!”葛本额不敢大意的应付着他灵巧敏捷的剑,边大声道。 “本王出征之前王妃有事代问,她问瓦刺王家中是否有老有小,是否有妻有子,瓦刺王野心勃勃,一心攻打东盛,难道家中的妻子不会担心,儿女不会挂记?” “这——”葛本额一时语塞,只记得每每出行前哈萨娜默黙饮泪为他准备的一幕。忽然,葛本额扔下大刀,大声道:“好了,不打了!瓦刺愿意撤兵,与东盛百年修好。” “呼——呼——”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从城门及反方向传来,正是城内及瓦刺的军队。 东盛元杰收起利剑,淡笑着:“瓦刺王何故不战而降?” 葛本额又是一阵大笑,上前拍着他的肩道:“好一个东盛元杰,回去告诉你的王妃,我葛本额有一个女儿二个儿子,哈萨娜我的妻也是日夜盼着我回去。” 东盛元杰一拱手道:“本王一定转告。”终于——可以回城了!她会激动的前来迎接吧!他现在似乎能想像到她那惊喜万分的表情。 ———————————————————————————————— 华丽大帐之内,彼起彼落的碰杯声,优扬动听的歌舞声。 “父汗,您都打输了为何还这般高兴?”一名妙龄女子疑惑的上前发问。 %葛本额忽的放下酒杯揽过女儿,大笑道:“因为父汗终于碰到了对手!可敬的对手,哈哈哈——” 女子双眉掬起,侧头静思,眼波流转,一脸诡笑。 %南城内,同样热闹的庆祝着,东盛元杰无心于歌舞,双眼失神的想着什么,革成涛大步踏至他面前,撞上他的酒杯将他的思绪唤回,悦声道:“老臣努力了十多年的事,竟让王爷一朝办到了,老臣真是惭愧不已,来!老臣自罚三杯。” 东盛元杰扬起酒杯与他一同饮下,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宴会终于散去,辛苦了多日的将士终于安心睡去,梦中无不是与亲人团聚的画面。每个脸上都挂着憨厚的笑。 东盛元杰查完一个个帐,独自提着酒瓶走至外头赏月。 夜探敌营时所听见的一切令他高兴不起,皇城内的气氛恐怕紧张莫名,如若猜很没错,元成恐怕会将这罪名强加给他,那兰儿的处境…… “明日便可起程回皇城,王爷还在担心什么?”革三江拿着酒瓶走近。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令他不得不佩服起了王爷的胆识及谋略,兰儿有这样的归宿,他总算是放心了。 东盛元杰转身与他碰瓶,仰头一饮道:“英王意图谋反,本王如何放心得下。现在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希望皇上能有自救的办法了。” 革三江微一顿道:“王爷出兵三万,来南城支援实只有二万,不知这一万兵力——” 一笑,东盛元杰暗自佩服他的精明,直言道:“本王让锁格统领,隐于皇城之郊!希望能帮到皇上。” 革三江一拱手,自叹不如道:“王爷的谋略过人,末将望尘莫及。” “革副将不必谦虚,本王决定今夜便快马加鞭起启赶回皇城,在英王的眼线未到达皇城前先一步进宫,二万精兵就有劳革副将带领回皇城了。” “末将领命!” 吴文雍适时的牵来俊马交给东盛元杰,东盛元杰对他两人点了点头,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王爷,真不愧是王爷!”两人望着背影感叹。 第七十七节 无法预测的阴谋 朝堂之上,各各面容慌张,诚惶诚恐!只因边城传来加急,南城不保,瓦刺大军大举攻入城中,我军退守河间郡。再则护城卫士来报:况王府的三万大军就驻扎在城外,随时可能攻入城来,现在城内只有屈屈二千名大内侍卫,根本无以应对。 东盛元奕来回踱步,心中对东盛元杰气愤至极,什么不爱江山爱游山,不爱美人爱亲人!这会儿要夺他的皇位了,七年前又何必离宫出走。 左司仁一腔热血道:“皇上,微臣请旨出城与况王府谈判,或许事情还有余地。” “还能有何余地,你莫不是想与他串通谋反吧!”尖酸刻薄的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左司仁不理会他的言语,仍然俯身等待东盛元奕的定夺。 东盛元奕聚眉深思,“左丞相此言有理,不过朕要亲自去。” “皇上万万不可呀!”此言一出,众臣立即出声反对,“皇上乃一国之君,若是有何差池,王朝岂不落入贼人之手。” 东盛元奕正想反驳之际,一道华重威严的声音传来:“众臣说得没错,皇上绝不能出城,况王爷有三万大军又如何,我东盛王朝有五万大军护卫。” “啊——什么?” “五万大军?” “敢问太后,五万大军从何而来?”一名大臣上前问道。 太后笑盈盈的拍了拍手,一道英姿踏入殿内:“吾皇万岁,臣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综王弟!”东盛元奕一脸吃惊,综王不是应该留在东城防范夜郎国?何以出现在这,是谁招他回来的? 太后神秘一笑:“正是综王,城外五万大军护卫皇城,纵使他要率三万大军来犯,也会有所忌惮。” “是母后招回综王的吗?”东盛元奕有些头痛,在这关键时刻,番王的军队一再入城,恐怕有利的不会是他。 太后不知可否的一笑,对着众大臣道:“众臣们都辛苦了,哀家还有事与皇上相商,都退下吧。” “微臣告退。” 众臣一一退下,皇上、太后及国舅四人步入了后殿。 谴开旁人,太后率先开口道:“对于元杰谋反的事,皇儿恐怕还无法全信,所以才会有一探究竟之念吧!” 东盛元奕点了点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国舅对太后点了点头,太后这才道出隐藏多年的秘密:“此事应该还有五人知道,除了二位太妃、国舅及哀家,绿衣郡主也知道此事,所以哀家才会让她的女儿做了皇后,此事说来——确有不对。 当年南宫皇后离世,哀家还是贵妃之时,有一位董贵妃更得皇上宠爱,那时她已经身怀六甲,若是生得皇子,皇后之位就非她莫属了,哀家虽然百般不甘,却也无可耐何!不过——造化弄人,生产那日,董贵妃难产而死,先皇哀痛之际,便将刚产下的皇子交由哀家抚养。” “如此说来,皇兄并非母后所出?”东盛元奕立马想到了这点,“可是就算如此,这与皇兄谋反有何关联?” 太后叹了口气,道:“不知是哪传出的风声,竟有人说董贵妃之死与哀家有关,元杰恐怕听信了这些谣言。”太后暗暗咬牙,都怪当年的失手,被那接生的御医逃脱。 “母后放心,儿臣相信母后!”太后一脸痛苦,东盛元奕忍不住出声安慰,以母后这些年对皇兄的关怀,母后又怎么会害皇兄的亲娘呢。“皇兄恐怕是受人蒙蔽,如能见到皇兄,儿臣定会替母后解释原委。” 国舅感叹了声道:“况王爷恐怕不会轻易露面,太后此番只想让皇上明白,况王爷此次谋反绝非儿戏,皇上一定得慎重以对。” “儿臣明白!”母后与舅舅的顾虑他明白,的确——在这之前,他一直无法相信一直关心他的皇兄会真的谋反,但是兵临城下,母后又说出了理由,恐怕容不得他不信了。 东盛元奕踏出后殿,扬声唤道:“传孙启承来见朕!” “是,皇上!”接令太监急急离去,太后这才安心的点头。 ———————————————————————————————————— 皇城四门紧闭深锁,人心惶惶! “怎么办,听说城内要打仗!” “瞧这一队队的巡逻士兵,难道王爷真的会谋反?” “王爷一向不理朝政,这会竟然领兵出征,原来是为了谋反!” “真是没想到啊!” “瞧见没,况王府都被封了,听说里头的人都在刑狱司关着呢。” “哎!真是人心难测……” 一小队精兵经过,众人皆闭了嘴。 一名身着黑衣的女子在街边用着点心,疑惑的从怀中拿出信封,里头是革大哥给她报平安的飞鸽传书,明明写着况王爷带领军队十日前便到了,怎么这会儿又会在城郊出现? 孙启盈放下银两,拿起配剑往刑狱司走去。 …………………………………………………………………………………… 刑狱司的牢房内,一群人正为从狱卒处听来的传言震撼着,王爷谋反?这事他们怎么不知道? 木管家一脸悲痛:“王爷一向不理朝政,将功名利禄看得极淡,又怎会谋反呢,必是遭奸人陷害呀!” “管家说得极是,王爷的为人咱们还不清楚吗?就算绿叶丫头会谋反,王爷也不会呀!”云香嫂愤愤不平道。 绿叶一听,呆呆的点头道:“就是就是!”她是最不可能谋反的人。 “啊,想起来了!会不会是杨夫人搞的鬼啊!”园丁阿述忽然灵机一动。 众人大大的‘哦’了一声:“没准是!” “切,凭她一个人绝无此能奈!”一道淡淡的声音从对面牢房传出,正是比大人还鎮定的东方酃小子。 “酃儿少爷说的没错,那又会是谁呢?” 酃儿思索着那日一早见到的身影,心中有底的沉下了脸。 “喂!有人来看你们了。”狱卒忽的一声大喝,身后还带了一个人。 孙启盈看了看三间牢房内的人,皱了皱眉道:“况王妃不在这?” “你、你是什么人?找王妃何事?”青梅一听找的是主子,立即大起胆子上前问道。 孙启盈上下打量一会,道:“你是她的丫头吧,告诉我她在哪?” “王妃五日前被招进宫后,便未见着了,青梅也很想知道她在哪!”青梅见她不像是坏人,呐呐的说出实情。 孙启盈点了点头,不发一言的出了牢房。 第七十八节 阴谋的延伸 花享宫外,重兵把守,一看便知道是关了重要的犯人。 宫外丛中,两道人影贼头贼脑的往里头探望,启途躲过重兵的耳目。 忽然,几名宫中侍卫急冲行来,三言两语之前,原本守在花享宫外的侍卫立即撤除,换上了刚来的侍卫。 “奇怪,好面生哦!”丛中的明媛一脸疑惑,她从小到大长在宫中,虽然宫中侍卫众多,但她总能认出几个,这些刚来的士卫她却一个也不认得。 雨嫣急急的拉下她探出去的头:“公主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换上的人数好像更多了,皇帝二哥也太小心了吧!”明媛见侍卫增多,烦燥的埋怨。见不到皇嫂就探听不到事情的真像。哎!打死她她也不信,皇兄怎么可能谋反。 “还是回去求求皇上吧!”这么多的侍卫,怎么可能躲得过。 “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丧气的离开,盘算着该如何说服皇上。 ………… “不用这么不通人情吧,皇帝二哥!皇嫂她犯了什么罪,你要让重兵把守。难不成她会变成鸟儿飞了不成。”原先已经因他误会皇兄谋反的事在生气的明媛,口气极为不悦的找东盛元奕理论。 东盛元奕不为所动道:“这么做只为以防万一,若是皇兄真的无意谋反,城门外的三万大军如何解释。现在边城告急,城内动荡,大臣们都奏请朕将皇嫂押入刑狱司,朕将她留在花享宫有人侍候,已经仁之义尽,若是皇兄真无谋反意图,那这几日之内应该会向朕来解释,否则的话……” 明媛怔怔的睁着他良久,否则的话会如何……,他不说她也知道,她从来没想过,明明是兄友弟恭的两人,怎么会变成敌对,皇兄难道真的会谋反?她真是一千一万的不相信呀! “回去吧,顺道去看看母后,现在最伤心的应该就是母后了。”东盛元奕语重心长的拍拍明媛的肩膀。 明媛点了点头,就算再不懂事,这会也看得出皇帝二哥也正在伤神、伤心之中。 “皇上……”待明媛一离开,雨嫣立即接过如意端来的补汤,“这是臣妾为您准备的宁神汤,趁热喝了吧!” 东盛元奕爱恋的注视着她,然后接过汤药,有些感性道:“幸好,幸好朕的雨嫣醒过来了,要不然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雨嫣腼腆一笑,问道:“皇上真认为况王爷会谋反吗?” 东盛元奕放下手中的汤药,轻挑眉道:“雨嫣似乎另有想法?” 雨嫣淡淡一笑,将想法说出:“臣妾姑妄言之,请皇上姑妄听之!城外三万雄兵是真是假,皇上未能亲眼所见,况王爷是否真如加急所说未及边城,皇上也未能亲自验证,加急传来南城不守的急报,皇上可曾怀疑过当中的真伪?” “加急都是英王所书,应当不会有假!城门的守卫来报也不应该有假!而皇兄出征一月有余未有一封传书却是真实。朕……也不愿相信。” 英王?雨嫣眉下一顿,忽记起当时大婚之夜在呈阳阁所听到的断断续续的话语,只是没听明白,不过……“英王真的可信吗?” 东盛元奕回头一怔:“你……知道些什么?” “臣妾也不确定……”这关键时刻,也只能说出了吧!雨嫣将两次大婚所闻所见的告于他知。 ………… 黑夜的皇宫,依然是灯火通明!却有一道黑色身影无比矫健的从无数个灯光亮不到的死角穿过,时隐时跃,观察着宫内的动静!继而却大胆的跃进灯火通明的龙清殿。 “谁……”一道沉着的声音喝道,继而明黄身影走出后室,与黑衣人面对面。“竟然是冲着朕来的,就将面罩拿下吧!” 黑衣人坦率的扯下黑色面罩,真容相对,东盛元奕大吃一惊:“……是你!” “是我……” 另一边,城郊山坡,借着来朝护驾名义的五万大军驻守在此,帅帐内,两名英挺男子正商议着大事。 “报……”外头传来加急,一名士卫奔入帐内,单膝跪地。 主将综王上前一步,急问:“何事急报?” “边城危机已解,瓦刺王立下百年修好之书,况王爷恐怕即日就要反朝。” 综王面色死灰,急急的求助于悠闲就坐的英王。“四皇兄……” 英王虽也脸色微变,却仍一派沉着的令来报士兵退下,这才起身踱步,轻喃道:“百年修好?呵……本王恐怕低估的东盛元杰,也高估了葛本额那老贼。” “那……事到如今,该……该如何是好?”综王吓得有些两脚发软,要不是母后一心要报元勇皇兄的仇,他也不必在这心惊胆颤,跟着四皇兄谋反。 英王面露凶光,背对着综王,轻笑道:“瞧你那点胆子,还想让孝贤跪下来向怡皇兄恕罪。只怕你母后的心愿你是完成不了了。” 综王有丝汗颜道:“那依四皇兄的意思……,现在该如何决策?” “能让葛本额投降,恐怕现在元杰已经知道了你我的意图。” “啊……那、那、那……不是……” 英王唇边勾起了恶魔般的笑颜,转身看向一脸惊魂未定的综王,轻拍他的肩道:“放心吧,单凭猜测,他们不敢拿你我怎么样!不过……” “不过什么?啊……”综王忽然瞪大的眼珠,吃惊、意外、不解至到嘴角流出鲜红的血。 “不过暗中作崇的一切,总要有个人承担,放心吧五弟,皇兄会为你母后达成心愿的。”英王轻轻的将他放倒,挑兴的眼神丝毫没因一个人的死亡而改变。 未来的王者——是他。 ……………… 隔日早朝 众臣仍是杂嘘一片,直至一声——“皇上驾到” 杂吵的龙清殿立即安静无声,朝臣整齐的各站左右。高呼万岁,下跪参拜。 东盛元奕缓缓的步上龙椅:“众卿平身。” “今日众卿可有本要奏?”东盛元奕查看众臣的一脸忧色,言道,“众卿无本奏,朕这确有一事宣布。” 一扬手,一旁的小桂子大声传令道:“宣况王爷进殿。” 殿外应声步入一道伟岸潇洒的身影,一身戎装,英姿不减。 “真的是王爷?”“是王爷啊!”“怎么回事?”众臣们一脸费解,目光随着步入的身影移动。 一撩前摆,单膝跪道:“臣不负圣望,凯旋还朝,特向皇上贺喜。” 此话一出,众臣更是摸不着头脑,而且个个面上都有着大大的疑惑。 “嗯,好!待大军还朝,朕一定犒赏三军。” “谢吾皇!”东盛元杰起身,站至右边首位。 一个个彷徨的表情,不时观察着龙椅上的皇上及立在首位况王爷,两人却有心卖关子似的不语。 左司仁上前一步,拱手道:“臣斗胆,请问皇上,昨日朝堂的加急又是为何?” “没错,昨日加急南城失守,难道……王爷力挽狂澜?” “……呃!臣等……” 东盛元奕抬手止下众臣的疑惑,宣道:“就请皇兄为众臣解惑吧!” “领旨!”东盛元杰向外一站,将加急被阻与不费一兵一卒而得百年修好的事迹简诉了一遍。 “如此一来,边城太平了!”一个个脸上露出了然笑容后,又再度沉入疑惑。“不过……假传加急,误导圣听,这欺君妄上之人,也必是心机重重,须得严加惩治。” “丞相所言甚是!” “众卿之意正是朕之意,来人……” “英王爷驾到……” 正当众人心中浮出人选之际,该来的人主动的来了。 元奕元杰对望一眼,疑惑隐于其中。 “微臣参加吾皇万岁。”英王手托锦盒,一脸告罪的姿态跪于下首。“微臣罪该万死,特来向皇上领罪。” 主动领罪?如此自然甚好,只是……事情怕没那么简单,东盛元杰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果然!英王一脸诚恳的继续自报罪状:“微臣前些日子前往综王处,岂料综王竟有谋反之念,并邀臣相助,臣惶恐,念及兄弟之情小议大意之际,综王见微臣不愿相助,竟将臣囚禁地牢之中。 至到昨日傍晚,综王像是接到什么秘报,将臣押出地牢,准备将其恶形强加于臣,臣不甘心被诬,奋力挣扎,失手将综王正法,这锦盒内便是综王的首级。 请皇上责罚!” 首级?综王——就这样死于不明不白!东盛元杰有丝振憾。 英王一片肺腑丹心,说得众臣点头谅解,若不是因为听过瓦刺王的所言,东盛元杰只会信了他。 高高在上的东盛元奕自然也无法相信:“如此说来,英王弟也确情有可原,只是……朕这有几封加急,皆是出自皇弟笔迹,不知该如何解释?”东盛元奕示意小桂子拿下令其察看。 英王像是胸有成竹般自然应对道:“皇上圣明,微臣与综王从小习书认字,皆能模仿对方的笔迹,这加急怕是综王有心嫁祸。” 罪名可是推得一干二净了,看来今日想定他罪是难了。 东盛元奕叹口气道:“竟然如此,英王弟想必也受了不少苦,就早点退下休息吧!” “谢皇上!微臣告退。”英王退出龙清殿转身,脸上浮起自得的笑意。 第七十九节 习惯已逝 花享宫内 被囚禁了十多日的阿娇一脸面容憔悴,有些有气无力的坐在窗前,除了定时的三餐外,根本没人来探望她,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王爷出征已经一个多月了,谋反的传言也传了十多日了,没有人来告诉她关于他的消息,没有人来告诉她谋反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味的囚禁她,事情什么时候才会水落石出呢? ‘吱呀!’一道开门声传来,又是吃饭时间了吗?阿娇无力的抬头看向门外。 “王妃娘娘受苦了,属下奉皇上之命送王妃回府。”孙启承拱手作揖,恭敬有礼的态度与上回来府中押人时有着天壤之别。 阿娇有些疑惑的起身:“回府?皇上要放了我?那王爷呢,还朝了吗?” “是,五日前还朝!王妃娘娘回府便能知晓一切!”孙启承让开道来,身后的卫士也自觉的往两边站开。 五日?阿娇心起一股喜悦,急急的往宫门步去。 轿未落地,阿娇便急急起身下轿,熟悉的朱门近在眼前,阿娇兴奋的推门而入。 “王妃吉祥……王妃吉祥” “王妃吉祥……” 此起彼落的恭敬声中,不免多了几名陌生家丁,不过阿娇顾不了这些,急急地往前厅奔去。 “王妃,您终于回府了!”木管家老迈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阿娇一阵激动地上前询问:“王爷回府了吧,现在人在哪里?” 木管家稍稍迟疑道:“王爷……他……” “怎么了?”阿娇一脸期待,一个多月未见,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想他。“是上朝了吗?也对,这会儿正是上朝的时辰,瞧我都急忘了!”阿娇自言自语的抿唇一笑,看了看四周围又问道:“啊对了!青梅呢?酃儿呢?人都去哪了,居然都不来接我。” 阿娇佯装不悦的嘟起嘴,兴奋的心情却尤未减少道,“算了,我自己去找!” 来去匆匆的一阵,脸上一直挂着喜悦的笑容,木管家不觉叹了口气! 清风阁内 青梅心情超坏的收拾着零落的东西,口中抱怨连连道:“王爷真过份,看了这一地的杂乱,居然说我一人收拾就够了!若是小姐回来,我非参他一本不可。” 半晌,见身后的人无动于衷,青梅回声不悦道:“怎么,你也不想帮我吗?” 锁格上前扶起倒地的桌椅茶几,敛下眼眸道:“王爷命我帮瓦刺公主持物,这会儿得走了。” ‘乒!’的一声,青梅失手打破了摆在茶几上的花瓶,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外。“小、小姐!”她还没收拾好,小姐怎么就回来了? “青梅,还是那么大意!打破我最爱的花瓶,不怕我打你板子吗?”阿娇轻快的说着责语,唇间的笑容展露。 自从来到这里,没跟她分开这么久过呢!阿娇展开双臂,一脸微笑的等待。 “小姐……”青梅上前相拥,多日来的担心、挂念与委屈一同泄出,“小姐,你瘦了,也憔悴了!他们不给你饭吃吗?”青梅抚着阿娇未着妆的素颜,有些担心道。 阿娇推开她寸许,边替她擦着眼泪边道:“哪有哪有,怎么会不给饭吃呢!快告诉我,我被带入宫后,你们怎么样了?” 青梅吸了吸鼻子,拉她在一处干净的椅上坐下,才缓缓道出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那位来找小姐的侠女走后没几天,全部的人便莫名其妙的被放了出来,回来时杨夫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王府内也被搜得一塌糊涂。” “侠女?” “是啊,穿着一身黑衣的侠女!长得挺漂亮的。” 难道是她?阿娇不确定的想着,“呃!酃儿呢?没跟你一起吗?” “咦!酃儿少爷,刚刚还在呀!”青梅环顾了周围,疑惑的皱着秀眉。“呃,连锁格也不见了,八成又去帮那瓦刺公主拿东西了。”青梅不悦的嘟起一嘴。 瓦刺公主?“谁呀?” “这个……王爷应该快回来了,小姐何不去前厅等候,这儿交给青梅收拾就好了。”青梅眼神闪烁的逼开她的追问,不过心情大好的阿娇未注意这些,看了看周围杂乱的一片,阿娇点头道:“也对,我去前厅等候,顺道多叫几个人来。” ……………… 流水泉泉,碧波连连,小溪边枯叶飘落,顺水流下,像一只黄色的小船,载着一整年的经历离去,溪面上仍是无波无痕。 阿娇静坐在河面上的亭内,整整等了一个上午加下午! 不过陷入沉思的她并不在意。这里正是她曾经‘寻死’的地方,那一跳激出了他的在乎与霸道,之后虽有争吵,她却从今尔后认定他在乎她般的任性处事。 为她揉脚的他,为她生气的他,为她霸道的他,还有宠溺她的他,放纵她的他,在这一个多月里,她想了无数回,无数遍!想得痴了,想得狂了,才发现自己对他的爱已至根深地固! 要告诉他吗?当然!他曾说喜欢她只是习惯,她也回了他一句习惯,但是现在——她想大声的告诉他,那不是习惯,是爱,是情,是无法割舍的一生。 “王爷回府……”一道声音传来。 “啊……!”阿娇急切的起身,拌着石凳猛跌了一跌,像是知道他会飞奔过来扶她似的,阿娇一脸微笑着等待那抹黄白身影。 “王爷……!”锁格提醒似的看向这边,东盛元杰却头也未回的直直往大厅步去。 喜悦的心情一收,没看见她吗?阿娇吃痛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契而不舍的往大厅跟去。 “元杰大哥,等我!” 一道清脆的唤声,让正要上前的阿娇及已经穿过走廊的东盛元杰皆停了下来。 元杰大哥? 一身特别服饰外加头饰的美貌少女,像极了她曾在电视里见过的少数民族少女,正当思绪间,美貌少女已经跑到了东盛元杰身旁,手还大方的挽上东盛元杰的臂,然后甜美一笑道:“以后不准走这么快,要跟萨美肩并肩。” “好!”淡淡的一声回应,加上浮在唇间的完美笑容,那不正是曾经宠溺她的脸吗?原本也可以同样给别的女人吗? 显然有心魔作祟,脸上喜悦的笑容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勉强维持的礼数。 阿娇一步步的靠近,走至他们身边,微福了福身道:“王爷,您可回来了!” “是王妃啊,何时出宫的?”东盛元杰一脸淡然的看向她,眼神清澈,不带有一丝情感的询问。 王妃?他唤她王妃?月余未见,他要问的只是这些吗?阿娇不死心的抬头迎上他的眼神,没有狂喜,没有温度,没有情感!不知是从何时起,她习惯的注视起了他的眼神,那迷人又温暖的眼神,现在——怎么不见了! “王爷——无话对臣妾说吗?王爷去了月余,可知道臣妾有多想念!”阿娇尽力不让自己乱想,一味的用深情,想唤起他的注意。 东盛元杰皱了皱眉,有丝不奈道:“本王还有事,王妃有话改日再说吧!” 咚!跌落谷底的声音在脑中炸开。他是——忘记什么了吗?一丝希望浮起,一定是这样,不然他怎么可能对她不闻不问:“那么今夜,王爷可否………” “对了!既然王妃不喜欢笑阳居,就将那里让给萨美吧!本王累了,想早些歇着!王妃的事改日再说吧!”像是不耐烦的打发,阿娇却不愿去想原因,他或许真是累了。可脑中却不听使唤的浮起他曾严令下人的话:‘笑阳居是王府主卧,理应留给女主人,即使王妃不愿住那,也要留着,空着!每日需打扫,入夜需掌灯!’ 阿娇愣了,他没有失忆!~是她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吗? “木管家,去收拾一下,将王妃的东西都拿去清风阁,以后笑阳居便是萨美的寝宫。” “……是,王爷!”木管家无奈离去。 萨美打量完一身素装素颜的阿娇,眼角轻蔑的微眯,挽着东盛元杰向里头走去:“元杰大哥,笑阳居在哪里?你带人家去瞧瞧嘛!” “好!”又是那熟悉无比的宠溺微笑,只是面对的不再是她。 胸口绞痛,阿娇咬紧唇不让自己的泪落下,看着相拥的两道背影远去,这才转过身来,让泪落下。紧咬着唇瓣,不让泪水决堤。 “萨美公主与银珍姑娘很像!” 忘记了一旁还有锁格的存在,阿娇立即拭去眼角的泪水,低声自语:“银珍姑娘?” “是七年前王爷认识的红颜知己!”锁格犹豫着该不该将从何说起。 阿娇看了眼他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你快跟上吧!” “那……锁格告退!” ………………… 步入笑阳居,一切的摆设让身为瓦刺公主的萨美也大吃了一惊:“好大,好华丽!这么漂亮的卧室,萨美以后就住这里了吗?” 木管家也询问的看向主子,难道王爷真的要将像征女主人的主卧让这位公主居住吗? 眼神扫过一件件装饰\摆设,还有一切都是紫色为主的帘帐。那张铺着白色毛绒的床毯是她的最爱,还有那张曾经一度欢爱的鸳鸯塌。 “元杰大哥……”萨美出声唤回他的思绪。 “是……”收回思绪,简单吩咐道:“将这该拆的拆,该搬离的搬离,按萨美的喜爱装饰。” “啊真的!元杰大哥,真是太好了!”萨美自得不已的开始指挥着所有家丁。 ……………… “小姐小姐!那边——主卧那边命人搬来了东西。”青梅慌乱的奔回清风阁,大发不满道:“王爷竟然将主卧让给了那个公主。那不是女主人的卧室吗?王爷不是说过就算小姐不住也要空着吗?小姐,你到是说句话呀!王爷他……” 阿娇静坐窗前,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的景物,‘或许,本王对兰儿也只是一时习惯,并不是真正的喜爱,到最后——兰儿或许会因我受伤!’他早就预言了,早就提醒过她了,习惯而已,如今习惯已逝,留下的只能是无情对待。 “都扔了吧!”淡淡的语调,隐藏了心痛的味道。 扔了?青梅愣着不动,“全部——都扔了吗?” 勾起一丝苦笑,回身问道:“你认为——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是!”青梅压下心酸,退了出去。 第八十节 心离的感觉 安静的书房之内,不时发出清脆的玉器撞击声,接着是重物掉落声。 萨美忽然眼珠一转,放下手中把玩的饰物:“来了几日了都未参观过王府,元杰大哥,带萨美转转嘛!” “让锁格陪你逛吧!”东盛元杰只一招手,锁格便不知如何的出现在两人眼前。 萨美先是吃了一惊,后又不依道:“不行不行,萨美就要元杰大哥陪着。”对着父汗撒娇的一套,萨美如法炮制的向东盛元杰施展。 “好吧!” ………… 金童玉女的形象,在况王府的各角落出现,府里上下的家丁丫环都有感而发的叹息。 “府里又要办喜事了吧!” “萨美公主和王爷是挺登对!” “听说是位瓦刺公主呢,瓦刺要与东盛通婚了吗?” “那可就天下太平了!” “只是王妃她……” ………… “咦,那不是王妃姐姐吗?元杰大哥,我们过去打声招呼吧!” 耳边响起清脆的声音,令阿娇抬起醉颜。 走近一看,萨美一脸惊呼道:“王妃姐姐怎么大白天的就喝酒啊!比我们草原女子还豪迈。” 她的言语当然激不了阿娇,因为她的全部神线已经集中到她身后的那名男子,他容光焕发的模样完全不像她一夜未眠的狼狈。 “……王、王爷!”不知道是在期待什么,阿娇抬起有些湿润的眼。 东盛元杰冷下脸来,不悦低斥道:“成何体统!” 萨美见状,心有不忍道:“王妃怕是心情不好才会这样,元杰大哥就别怕她了。” “闭嘴,要你多事!”瞧她嗲声嗲气的靠近他,阿娇忍不住大喝,“我从来就不成体统,王爷现在才知道吗?” 她大胆的言语显然吓到了萨美,也激怒了东盛元杰:“放肆!来人,扶王妃回寝宫。” 几名候在一旁的丫环立即上前。 “看来真的只是习惯而已,亏我还放了真心。呵……呵!”苦笑声远去,留在原地的深邃眼神微微变了变色,却又在旁人未察觉间隐去。 “元杰大哥?” “王妃无礼,不必放在心上,再过去那边逛逛!”东盛元杰勾起淡笑,恢复一派的潇洒。 “好!” ……………… 是夜,一道黑色身影躲过众守卫的视线,潜入龙清殿。 “这么容易便让你进入,孙启承拉去砍十次脑袋都不够。”明黄身影步下龙案,口中措词严厉。 黑色身影从怀中掏出秘函呈上,一脸面无表情。 东盛元奕挑了挑眉,对着秘函细读片刻,猛一拍案:“五万大军全数收编,他倒是好大的胆子。” “皇上有何良策!”黑影低声请示,语气却略显暴燥。 俊颜一愣,剑眉轻皱的无奈道:“朝中势力不足,朕身边的人又不能信,朝中大臣恐怕也有不少是他的眼线,朕占时不能轻举妄动!这阵子只得委屈你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毫不迟疑的跃身离去。 ………… 一大清早,前院热闹的杂吵声影响了清风阁内的主仆。 阿娇悠悠转醒,看着四周熟悉的事物发起了呆! “小姐,你还好吧!”比起刚回府时的憔悴,小姐现在的模样更像是失了魂,青梅不舍的上前询问。 阿娇坐起身来,步下床塌:“好吵!” 青梅避重就轻道:“快过年了,许是木管家在命人准备吧!” 过年?阿娇坐在镜前,理了理长发!镜中的她面容苍白,嘴唇干涩,眼神无光,黑发中居然还参有一两根白发。 阿娇苦笑,比起容光焕发的他,朝气蓬勃的她,她还真像是电视剧中演的深闺怨妇,昨日在亭中的破口大骂,也像极了戏中的泼妇,她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姐……”看她对着镜子出神,青梅轻声唤道。 阿娇递过木梳,尽量作出无所谓的表情:“帮我梳妆,我理应回府一趟,记得让木管家准备些礼品。” “可是……,正下着雪呢!还是改日吧!”门缝中的寒风已经令她浑身发抖了,想到要出门更是全身无力。 “下雪了吗?”阿娇有丝吃惊,脸上浮起难得的喜悦。脚下无意识的推门而出。 冰冰冷冷的触感,白玉无暇的世界,一片片,一朵朵,似乎可以洗去心中的孤寂。 阿娇伸手接住一朵朵飘落的雪花,任它落在发上,落在肩上,落在地上。有多久未见雪了?一年?一个世纪那么久了吧! 白净无暇的,没有关于他的记忆,真好!手上的雪花,她调皮的喝气融化,又接又喝气!反复的玩着像个孩子。 “小姐,天冷,快穿上外套吧~!”青梅急急的追出,将蓝色厚外套披上。 阿娇盯着外套发呆,这是他对她还‘习惯’时特别为她订做的,说是穿着美极了,只有酃儿老实的跟她说不好看,其实她也知道,除了保暖外,真的很不适合,华丽又明亮,不是她的喜好。啊,怎么又想起他了? 摇了摇头,“不要!”阿娇撇下外套,对着青梅无辜一笑,“这件不好看,我要穿白色那件。” “是!”青梅的拾起落在地上的蓝色外套,立即回屋调换。 仰起头,看着由远至近的雪花飘落,忽然有种昏旋的感觉,直到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和远处那一声尖叫,黑暗已经将她围绕。 “啊!小姐……” “兰儿…………” “快传太医!” “是……”整个王府都在震荡,下人们手忙脚乱的忙出忙进,就连几日不见的东方酃也再度出现。 刚刚那一声,是他的唤呼吗?他重新回到她身边了是不是?阿娇有些期待,昏眩并没有很严重,她随后便醒来了。 睁开眼睛,几张担心的面容挤入眼帘,一个、两个、三个!没有?怎么……没有他。刚刚那一声…… “兰儿,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一身戎装的模样,差点让人认不出来。 阿娇扯了扯唇,唤道:“革大哥!” “才见面就让大哥担心,兰儿怎会变得如此虚弱?”革三江一脸调笑,不再像以前那样言词避讳。她的大哥……回来了吗? 不知为何,泪眼朦胧,强忍多日的泪水,像是一朝决堤般泄下,委屈的、气愤的、失落的、哀伤的,一股脑儿的宣泄。 革三江愣了一会儿,在下一秒拥她入怀。不管是何原因,就凭府上天翻地覆的请御医,况王爷却人影未见,他便判定了他的罪状。 无人的屋外,一道黄白身影紧皱眉瞧着这一幕,紧握拳头的关节微微泛白,一惯淡笑的脸阴沉着,足以将三岁孩童吓哭。 屋内的八岁孩童余光一闪,撇见那微露的衣角,眼眸一敛,跟了出去。却在下一秒不见了黄白身影。 屋内的人哭累了,挨着宽大的肩膀进入梦乡。革三江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倒,轻声交待青梅:“好生照顾!” 青梅擦了擦陪着主子一同流的眼泪,重重的点头。 革三江起身,往原本要去的地方奔走。 第八十一节 女人的宿命 前厅内,东盛元杰早已恭候多时。 “属下特来交回兵权!”革三江掏出帅印呈上。 东盛元杰接过,摆手示意他入座,这才言道:“革副将一路辛苦,不知何时赶回边城,本王也好前去送行。” 革三江微挑了挑眉,若是没听错,王爷是在送客了。 “边城战事已停,护国侯准属下一月休期,不必急于赶回。”革三江心中憋了一肚子问题,哪那么容易退下,“刚刚属下私自会见王妃,特向王爷请罪。” 手掌一握,暗下忍气,想起刚刚他那足以领死的举动,东盛元杰利眼一收,淡笑:“革副将言重。曾听王妃提过,革副将乃是其义兄,本王自然不会介意。” 不介意吗?革三江不算精明,却也看得出他脸色的微妙变化,战场上的一幕还在脑中上演,那危机时刻还能想起王妃的问话,难道此情意会是假的不成? “王妃像是身体不适,王爷不去探望吗?”革三江不死心的一再试探。 东盛元杰拿起茶杯,浅饮一口:“太医已经诊过了,并无大碍不是吗?” 革三江气极:“王爷……难道真的被瓦刺公主迷住了吗?连自个儿的王妃也如此默不关心?” 轻挑起眉,“葛萨美确实比她强百倍,再加上瓦刺王的雄厚兵力,东盛能永享太平,本王何乐而不为?” “你…………当初又何必娶她?”害他心碎之后,也要让兰儿尝这心碎之苦吗?他怎么忍心! “当初!”厅外白影一闪,东盛元杰敛下眼眸道,“当初若不是左丞相以人情相逼,本王又岂会被逼无奈,这桩婚事一开始就是个无奈的错误。” 被逼无奈?错误?他还有一项没说吧!阿娇在厅外苦笑,原本哭累了躺下的她,忽然转醒过来,像是预感革三江会做出激烈举动,急急的跑来前厅,没想到却正巧听到他的‘肺腑之言’。原来这才是事实,被逼无奈的婚姻,难怪会让他如此容易就厌了。 飘下的雪花还是那么白,这回——不必再假装昏倒惹他注意了吧! 呵呵,没错,他一开始就停留在清风阁外的树枝,他的接近总能令她察觉,只是她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前来看她。 …………………… %经过几日的调养,原本就身强体壮的阿娇不再一脸憔悴,或许是想通了些什么,虽然还是素着容颜,但却时常将笑容挂在唇边,一直担心她的青梅也总算活了过来,恢复原本的习性。 “哇哇哇!小姐,结冰了,外头养荷的大缸都结冰了!唔,快让我暖暖,好冷啊!”刚打完水回来的青梅不客气的一把抢过阿娇脚下的暖炉,磨拳搓脸的喝气。 阿娇摇了摇头,起身走至正练着功的东方酃身边,学着他的模样摆动了起来。 “呃!慢点!”阿娇扭了扭有些僵硬的细腰,吃力的想要跟上他的节拍。 “笨蛋!”东方酃演练完一套后,收回姿势吐气,不客气的朝她吐槽。 阿娇佯装生气,一把抓住他的两只小肩膀向上一提,然后大笑道:“哈……,好轻好轻呀!还说什么男子汉,这么瘦弱能打败谁呀,那两下子是舞着玩的吧!” 正当东方酃挥舞着小手准备回击时,屋外传来敲门声:“启禀王妃,有客到!” “哇!有客?会是谁呢?”青梅率先跳起来开门,接着一叫停在了那里,“啊……” 阿娇见状,上前察看:“你们…………” “皇嫂,我们看你来了!”雨嫣的身后跳出一人,轻快的笑颜展在脸上。 “公主,柳贵人!快快里边请!”青梅找回了声音,立即打开屋门引她们进入。 明媛率先步入内室,上下打量一阵,这才放心言道:“皇嫂气色不错呀,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雨嫣伸手持过阿娇的右手把脉,又看了看她的气色,这才放心言道:“确实已无大碍。” 阿娇不解她俩的举动,轻挤秀眉道:“什么多虑?什么无大碍?怎么了?” “呃!”明媛一愣,“皇帝二哥的圣旨没到吗?” “圣旨?”阿娇一脸疑惑的看向一旁的青梅、酃儿! 两人不安的低头,转身——“青梅去给公主、贵人沏茶。” “白师傅快来了吧,先回出去了。” “圣旨上写了什么?”阿娇吐了口气,在两人未溜出之际出言询问。“青梅,为何有圣旨到没人通知我?” “这个……” “已经没这资格了吗?”叹气,怒火漫延。 “酃儿也有去接旨吧!应该知道些什么?说!”阿娇一脸等待,眼神虽柔却沉。 东方酃一脸破斧沉舟道:“奉天呈运,皇帝诏曰,瓦刺王意与我朝百年修好,特送瓦刺公主来朝和亲,瓦刺公主葛萨美貌美纯真,高贵大方,我朝王爷——东盛元杰:年轻有为,正值英伟。特准瓦刺王及公主之意,赐婚于二人。择日成婚,钦赐!”过耳不忘的酃儿顿了顿,道:“就是这样!” 赐婚,一个貌美一个英伟!“呵呵……喜事呀!王府大喜,早上的碰碰撞撞就是在准备婚礼吧!这么大的喜事,怎可不知会我!青梅,该罚!出去打十桶水,烧好了,我要沐浴。”阿娇一脸无所谓的轻笑,连责罚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青梅退出,在场的三人不安的看着她。 阿娇一脸热情:“快坐呀!怎么都站着,雨嫣和公主可是好难道来王府看我的,啊,酃儿!你也得罚,去,沏几茶上好的花茶。” “是!”酃儿略微担心的看了看她,不敢有异议的离去。 阿娇亲手从一旁的柜中拿出些许零嘴,一脸神秘道:“这可是‘客似云来’最出名的点心和美酒,哦!还有一些牛肉干!一般人我可不舍得给。来来来,尝尝!” 明媛拉住她忙碌的手,不安道:“皇嫂,你没事吧!” 阿娇顿了顿,像看妖怪似的看她:“你才没事吧,我有什么事!我是主人,来了就得听我的,来来来,喝酒!雨嫣一定没喝过这种酒,公主被母后管这么严,一定也没喝过,千载难逢的机会,快喝。”倒下三杯烈酒,阿娇先干为尽,然后强势的邀两人共饮。 雨嫣有丝害怕又无奈的闭眼喝下,明媛则是一杯便倒地不起了。 阿娇看着倒下的明媛,暴笑出声:“哈……太夸张了,一杯就倒地!这酒有这么烈吗?雨嫣,你可不许醉,要陪我喝到底。” 被猛的灌下一杯,雨嫣痛苦的挤眉,但看她那疯狂似的狂喝举动,再也忍不住将她的酒杯抢过:“很伤心吧!” 酒杯停了下来。 “心像撕裂般难受,全部的思绪一涌而上,越想越悲,越想越不愿去相信,越想越不甘心,怪自己没用,恨自己软弱,甚至有破坏一切的冲动。到最后,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想看,也什么都变得看不见!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理会他们在做什么!” 早已在不知何时,泪流了满面。 “泪会不知不觉流下,像止不住的泉水!这就是‘心碎’的感觉。”雨嫣饮下她手边的列酒,轻拥她哭泣,“哭吧,别强忍着,无需逃避,这就是现实,身为女人的宿命。” 女人的宿命?“好不甘心哪!”阿娇流着泪笑道,“今天,就陪我醉一回吧!” “好!就醉一回!”雨嫣温柔一笑,举杯共饮。 ……………… %“不必烧热水了吧!” “也不必沏茶了!” 依在门口的一大一小皆呼出一口气,对着门内的两人出神。 第八十二节 旧友重逢 《东盛王朝》第八十二节 旧友重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节 恶运连连 三人对坐良久,皆未出声。久违的雌雄怪盗二人,虽然早已听闻了关于王朝最近的一切,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借酒消愁之人。 “逍遥大哥的话,还能做数吗?”阿娇忽的放下酒杯,问得两人一头雾水。“若是王妃真不愿当什么王妃,跟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如何?这话——现在还能兑现吗?” “什么,师兄曾说过这话吗?”水媚有些吃惊,又有些懊恼,“难怪师兄不愿答应师傅的临终托付,原来……哼!”显然是气急,水媚扔下酒杯飞身离去。 “师妹——”逍遥欲去还留,有些着急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阿娇一惊,对于忽然发生的事更加一头雾水,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我好像说错了什么,快去追她吧!我也该回府了。”阿娇站起身,看了看暗下的天色,才惊觉一坐便坐了一个下午,该找的人未找到,该办的事也未办。 逍遥的话永远能够兑现,只要王妃愿意!师妹莽撞怕会闯祸,逍遥要先告辞了。”逍遥视线正直不移,诚恳回道。 “好!”阿娇点头微笑,目送他飞身离去,不觉又想起曾经的一幕幕,眼神充满向往及感伤,心痛原来并不容易消除,即使一贯理智的她也一样。 “一日之中巧遇两次,看来本王与皇嫂甚是有缘!” 轻挑的男声令人直觉反感,阿娇不予理会的起身离开,脚下莫名一软,下一妙,娇躯便落入一个宽厚胸膛。 面色桃红,眼神迷离,唇齿柔细,真是令人陶醉!东盛元成紧拥她的娇躯,语带挑逗道:“皇嫂如此投怀送抱,本王怕是收受不起,大皇兄没有满足皇嫂吗?” “你……”明明推开青梅强揽过她的是他,竟说得她像欲求不满的女人,阿娇猛的将他推开,却让他跌坐椅上,顺道将她紧拥入怀。 “混帐,快放开我!”阿娇又急又气,却无法挣开他的禁固。 “快放开我家小姐!”青梅见状,立即上前拉扯。 英王眼神一厉,只一挥手,青梅便像断了线的风筝落下窗去。 “青梅……!”这里是二楼,掉下去会死的,阿娇奋力将他推开,急急想要抓住,可是—— “碰!”的一声,一头栽地的青梅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鲜血染红了余有白雪的街道,全身像是僵硬了一般,阿娇绝望的看着。 ……………… 前厅 东盛元杰冷然的看着那张一派不以为然的脸,传来噩耗,以为是兰儿出了事,身上不觉吓出一身冷汗,见是青梅,他同样难受,但同时也不觉对眼前的皇弟更增了分戒心,果不其然,他还是对兰儿下手了。 见到那么残忍的场面,兰儿现在一定害怕极了,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去安慰她,守护她!他绝不能让这个人看出她对他的重要。 ‘啪啪’两声,厅外进来一排婢女!英王邪邪一笑,一个个抚过婢女们的脸,调笑道:“这些可都是臣弟最心爱的婢女,为表示臣弟的愧意,就让皇嫂随便挑两个,做为臣弟一时失手的补偿。” 一旁的锁格眼冒杀气,蓄事待发,东盛元杰走上前,不露痕迹的压下他的手,淡笑道:“皇弟言重了,区区一名丫头,况王府又岂会放在心上。这些婢女即是皇弟的心爱之人,本王又怎能夺人所爱,至于王妃那边,本王会跟她解释的。”想在兰儿身边布眼线,他还没蠢到引狼入室这地步。 “王爷……”锁格一怔,怒火染红的眼。区区一名丫头??青梅怎么会是区区一名丫头!? 东盛元杰双眼一瞪,令他退下,锁格强忍气走出前厅。 英王得意一笑,他可不是这么容易能打发的:“皇兄如此说来,臣弟就放心了,只是于情于理,也应当面向皇嫂请罪。” 点点头,东盛元杰作出请的姿势,带头往清风阁走去。 清风阁内,别于以往的宁静,甚至有些凝固的气氛,让人一嗅便知。 ‘吱呀!’的开门声,没有唤回阿娇的注意,她的整个心思,这会儿都在平静安祥的躺着的青梅身上。 “看来皇嫂对这丫头情深非常,臣弟真是罪过了。”一贯的轻闲语调,没有任何愧疚的成份。 见她如此反常的宁静,东盛元杰却只能面不改色的出声唤道:“王妃,皇弟来了,别失了礼数。” 又是礼数!木然的眼神动了动,“唉!王妃节哀吧!”御医离开前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 阿娇缓缓起身走来,目光充满了厌恶与恨意,特别在面对她时那故作歉意却又毫无歉意的眼神:“王子犯法与素民同罪,英王爷是来偿命的吗?” “王妃不得无礼!”一心要避离,她却偏偏闯过来,东盛元杰寒下脸,有失平时的冷静。 英王低首邪笑,随后沉下脸道:“皇嫂所言甚是,来人!” 先前出现在前厅的一排婢女再度出来清风阁。阿娇心起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英王故作谦卑道:“皇嫂不是要人偿命,本王这有十名婢女,都愿代替本王偿命,皇嫂随便挑,一个不行,两个也成。” “你……”将死说得这么轻松,这么随意!如同说天气般淡然,一整排的婢女却也面不改色,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东盛元杰适时上前,言道:“皇弟只是一时失手,王妃就别在追究了,这些都是无辜的女子,王妃又怎忍心真让她们赴死。” 一时失手?青梅都死了,他竟还能说出这么轻松的话!“呵……呵呵!好……好一个兄友弟恭,好一个无辜女子!我的青梅就这样死了,再也不会跟我没大没小,再也不会为我嘘寒问暖。你们一个恕罪,一个失手,就这样轻松的卸下杀人罪责。”阿娇步近青梅的绣篮旁,怜惜的抚过,悄悄的握住一件锐器。 “这霞披她绣了好久,准备来年春天与锁格的婚礼时用!瞧,这云纹绣得多美,她还来不及做新娘!”阿娇眼神微变,走近东盛元成,伸手就是一刺,“而你……却害死了她。我要你偿命。” “啊……”“碰……”“皇弟!” “王爷……” 东盛元杰一掌将她推开,大声喝道:“你疯了,快传太医!皇弟……没事吧!” 眼见她刺过来的那一利光,他不偏不闪,任她刺向他的胸膛,不是恕罪,不是愧疚,只是好玩,没错!能让一向宁静无波的况王府不得宁日,一团混乱,是他最大的乐趣。 “主子身着先皇御赐的护龙袍,况王妃犯下行刺先皇之罪,况王爷不会坐视不管吧!”一排婢女中急急步出一人扶住英王,语气急切怀恨的令人吃惊。 看来英王的一行婢女并不是普通女子!东盛元杰沉下脸,他早料到元成会来借机生事,这一幕恐怕也是为试探他而来。 若想兰儿保命,恐怕只能:“来人,将王妃押入天牢,听后发落。” “慢着!”唇色微微显白的英王出言阻止,他可等不了听后发落! 面色微僵,东盛元杰挑眉道:“此事事关重大,须交由皇上处置。皇弟还是快快让御医诊治吧!” “不必了!”英王困难的一笑,“就当偿了青梅姑娘的命,此事不必追究!” “王爷……” 英王抬手一压,继续说道:“只是皇嫂贵为王妃,如此冒犯先皇,今日之事若是露嘴传了出去,恐怕会对皇家声誉不利,难保列祖列宗不会怪罪。” 阿娇一怔,东盛元杰也是一怔!他是在逼王爷休妻吗?他真的会为此休了她吗?阿娇抬头望向一直给她温暖依靠的身影,此时他脸上微微的挣扎,可以当做是他对她的留恋吗? 他在逼他休了兰儿,让兰儿远离他,不正是他目前最希望的吗?也因为这样,他已经伤她至深了,不差这么一回了吧! 别点头,别答应,阿娇泪泣着:只要你不点头,我就当你还恋着我!对我还有情义,别让我绝望,别让我心碎。 对不起,原谅我,东盛元杰目视着倒地噙着泪的人儿,只要点头,元成就不会再对你下手,不会将你带入危险之中!别绝望,别哭泣!在原地等我,只要闯过东盛朝的这一大劫,为夫发誓绝不再让你落泪。 第八十四节 一碎再碎的心 “好!”众人注视的尊首,终于点下了头。“皇弟说得没错,这样无礼疯癫的女子确无资格做我东盛朝的王妃,本王今日就休了她。” 休了她! 终于,他还是点头了,为了王爷的颜面,为了皇族的威严,将她这无礼疯癫的女子逐出王府。哈!明智的决定。 “你真的要休了我?”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意识的滑落,不知道还想听些什么,阿娇抬起头,问道。 别开眼,她伤心欲绝的面容令他心绞,咬下齿,狠下心,静静回道:“你没听错,本王不能让一个蛮横疯癫的女子毁了皇族的名誉。” “王爷相公,兰儿的心……只有一颗,碎了、死了!就再没有了!这样——也没关系吗?”明明已经碎过一次的心,怎么还能再碎一次?阿娇只觉内心空洞得像被驻虫侵食,没心可痛没肺可伤。困难的从地上起来。 “来人,送——左姑娘出府!”绝然的声音,将她整个击碎。这次真是伤得彻底,彻头彻尾。 挺直身躯,目视前方,再无绝望,再无痛苦,就这样绝傲的步出王府,一步步皆是重如泰山,却多似轻如鸿毛,周遭的景物,耳旁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般,不再值得注视。 “………………” 风划过耳旁,自组了一种旋律! 轻风明月何其淡,流水落花似君心。 可怜妄念三生缘,离时日夜不得闲。 ……………… 可笑——曾痴狂,早也相伴,晚也相伴。 离时——似失魂,日也是他,梦也是他。 如今一缕幽魂,怨不成怨,恨不成恨。 ——久仙*杂记 %“传言果然不假!” 待东盛元杰回神,英王继续说道:“皇兄应该不会对皇嫂有所留恋吧!听说皇上已经赐婚于皇兄及瓦刺公主,这样一来倒是解了瓦刺公主心中之患。” “皇弟有伤在身,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东盛元杰一甩袖子,不愿多言的蹋出清风阁。 “况王府早已是主子的囊中之物,主子又何必演这一出。”婢女千日不肖的看着东盛元杰的背影,坦言直诉。 “你懂什么!”英王眼神一扫,千日惶恐低头,“本王要的是看着他受尽折磨,在本王面前演戏,委实太嫩。”想转移他的视线是吗?他偏不如他意。 “去,跟着况王妃!适当的时候将她带回行馆。” “是!”虽然不解主子的用意,千日还是领命退下。 ……………… 是夜!清风阁 递过一封信件,急急交待道:“快马加鞭,带她去找云海大师!” “王爷……?” 叹了口气,“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否则……” “是……”抱起床上毫无意识的娇躯,施出上层轻功离去。 黑暗下看不清朝窗站立的男子轮廓,望着无星无月的黑布天空,不知他在思索些什么,良久,只听远处一志清鸣,男子拉上面罩,飞身离去。 不一会,远处出现两道黑影!时伏时越,像极了曾在边城发生的一幕。 两名矫健的身影没有交谈,只有眼神示意对方,来到一处行馆,两人一东一西的进入。 约半时辰许,两道黑影再度碰头,眉头多了几道折皱,双双摇头,飞身离去。 ……………… 同一夜里,宫中的龙清殿灯火通明,明黄身影来回踱步,焦急之色可现。 “来了!如何?”两道黑影闯入,明黄身影急急迎上。 其中一名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刚毅的脸,只是神情自责。 “没有吗?”一身明黄男子退了几步坐下,一愁没展道:“若是没有名单,就只能坐以待毙。” “就算握有名单,无法说服五万大军归降,我方也无计可施。” “那曾在综王帐下的五名统领都不愿弃暗投明吗?” 刚毅男子摇头,无奈道:“末将旁敲侧击,众将似有难言之隐,左躲右闪,只说唯英王是从。” “哼——英王难道有魔力不成!竟能让他们如此誓死效忠。”明黄男子皱眉死紧,气愤大喝。 “亲兄弟都会有异心,五方统领又岂会意见一致,恐怕内有隐情。”一直未出声的黑衣男子思索之间得出结论。 明黄身影步上前,问道:“那依皇兄之意——这五方统领是受了蛊惑还是威胁?” “此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只是——英王处事凶狠,生性多疑,谁能担此重任?” 这一问题,再度让三人头痛。 “这时应当步步为营,走错一步便是满盘皆输,以英王目前的势力,若在他身边另外安插眼线,可比登天还难。除非——” ………………………………………… 皇城行馆内,衣袂飘飘、仙乐连连!几名看似忠厚的各方统领,皆享乐于此,坐在正首的英王侧视各位,眼中带有威意。 众统领曾是综王麾下战将,个个英勇善战,可这会儿在英王的注视下,却无不战战兢兢,举止僵硬,就连寻欢作乐也心有旁骛。 “本王听说曾有人去找过各位!不知那是何人哪?”英王问得随意,眼神却犀利的射向众人。 “王爷明鉴!”众人中一名短胡子统领吞了吞口水,紧张道:“末将唯英王是从,绝无异心。” “末将等唯英王是从,绝无异心!”其余统领皆异口同声。 英王满意的点头,举杯邀饮道:“无需紧张,本王相信众爱将的忠心。” “那……”另一名老将诚惶诚恐道,“不知老臣的家属……” “放心吧!他们都很安全,只等摘下那狗皇帝及孝贤太后等人的首级,你等的家人便会回去与你们相聚。相信——此日不会远矣。”英王敛下邪气的眼眸,扬起恨意盈盈的眼。 众统领埋下头,被他的狂意寒了心智,却又不得不沉沦于此。 第八十五节 邪王—东盛元成 衣衫半褛,阿娇无神的依靠在床沿,眼神无焦的抱膝而坐,脑中皆是他那绝然的眼神。“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阿娇无意识的呢喃,对于旁人的靠近浑然不觉。 英王闲中带邪的走入室内,看着似如无魂布偶般的女子一阵轻笑:“皇嫂,哦不!左姑娘,衣衫不整、裸露香肩,这是在诱惑本王吗?” 恶魔!看他讪笑间邪气无比的姿态,阿娇顾不得浑身的冰凉,一股脑儿跃下床铺,挥出拳头,向他那无赖的俊颜袭去。 “恶魔,把青梅还给我,把我的青梅还给我!”泪与拳头急速落下,对厚实的胸膛却丝毫构不成影响。 英王只一挥手,她便像脱了线般倒回了床沿! 缓缓移步,靠近、蹲下!一脸的不解:“如此平庸之姿,有何魅力让他为你神魂颠倒,不惜舍命维护?” “把青梅还给我!”失魂的人,只是喃喃一句。 又是这句!英王有些不耐:“这样的你可真是令人乏味!看来你是想活在自己的世界不出来,那就让左家那小子等死吧!” 左家——那小子?“四弟?”他又要对她身边的人下手了吗?“你对他做了什么?” 英王勾起邪笑:“终于醒了!” 再度抓住他的衣袖,不饶道:“快说,你对他做了什么?四弟怎么样了?” “那小子!”英王慢悠悠的坐下,指了指一旁的茶壶,阿娇见状,忍住怒气,颤抖着手为他沏茶。 “这回你可冤枉本王了,要害左家那小子的可不是本王,本王不过是顺手轻推一把,如此而已。” “如此我没记错,三日前与四王爷是第一次见面吧!”阿娇吞气咬牙。 “没错!” “那么——是若兰无意间冒犯了四王爷!” “除了无礼一下,傲慢一点,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其它也并无大过。” “那么,王爷的目的是什么?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王爷为什么一再刁难若兰,伤害若兰身边的人?”强忍到了极点,努力心平气和的说话,眼中却仍止不住暴出恨意。 英王敛下不正经的调笑,邪气十足的问:“真想知道?” “请——王爷名示!”再咬牙! “做我的女人!” “什么?”阿娇错愕,在这个时候,她真想狠狠甩出耳光。 英王起身靠近,低声在她耳边道:“只要能让他痛苦颓废,本王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盯着她怒红的眼,调笑道:“别会错意,本王是要让你做本王的玩物,玩腻了可以丢给部下的玩物。”在她错愕之间,又道:“哈——东盛元杰以为他掩饰的很好,想让你远远避开本王的注意,却不知本王早就布了至死的眼线,他那拙劣的演技,想瞒过本王——呵!差得远呢。” 他做的一切都为了伤害——东盛元杰?阿娇低咬着唇,努力跟上他的思绪。 “看着自己的王妃被别的男人享用,而且——不止一个!不知道他会不会仍然面不改色,作出一贯的潇洒。” 到这时候,她已经什么都不愿去想,只要——:“若思,现在在哪?” “死牢!杀了范尚书之子,人证物证俱在,明日便要处斩。”有问必答,英王毫无保留的告答。 “我要见他!” 英王击了击掌,门外进来两名侍女,各托着几件华丽衣衫。“本王没什么耐心,一柱香之内出来。” 阿娇见状,立即上前拿过侍女手中的衣物,只不过半柱香。一身简单妆素,不施粉胭的淡容出来的门外,凛然孤傲道:“可以走了!” “原来是这样!”英王盯着她的脸半晌,这才发出一句低呢,“走吧!” ………… 天牢重地,按理说门禁森严,常人——即使是王爷也需皇上的令牌才能进入,可是——英王只一步入,守卫的自动上前引路,打开一扇扇铁门,简直是通行无阻。 天牢内并无囚犯,只有最后一间密室内,窝着一名身着灰衣,头发凌乱,双眼无神的男子。 “四、四弟!”阿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俊挺英气、朝气蓬发的四弟竟然如此狼狈。 灰衣土脸的男子微微抬头,像是质疑似的揉揉眼睛:“大、大姐!大姐,是大姐!大姐救我!”左若思像见了救星,慌忙起身上前。 “四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娇拉着他那破漏的衣袖,心疼的问道。 左若思激动的扯住阿娇的手,急呼道:“大姐救我,我没杀人,范可不是我杀的,我一到那里,他已经死了。” “相信,我当然相信!慢慢说,大姐一定会救你出去。” 不愧是左家顶梁柱,只一会功夫若思保持了冷静,详诉着整个过程:“那日刚离开八仙居,进入后巷之时,忽然迎面撞来一人,那人将一张字条硬塞过来,展开一看,那是好儿的笔记,说是后山一叙。犹豫了半晌,想起她说范可时常对她施暴,便想或许真有要紧事,于是徒步前去,只是到了后山,范可已倒地不起,我一见,立即上前查看,正这时,一大队官差蜂涌而上。真是百口莫辩。” 摆明是嫁祸桥段,而那幕后推了一把的黑手也已承认,可笑的是——无人奈他何。 “大姐……” “放心吧四弟!大姐一定会救你。” 步出天牢,一路无语!顺从的上了一早便候着的轿子;思绪仍停留在方才那一幕,那么狼狈的四弟,她从未见过。 青梅已经为她而死了,如今,就拿她这臭皮囊来救四弟吧! 不知所时,回到了行馆。 瞧她一脸失魂,英王更是得意:“如何?是准备好做本王的玩物,还是明日午时去看左四公子宰首?” 阿娇抬起无神的眼,淡然道:“一切,不都在英王掌控之中吗?” “哈……好!那今晚记得把自己洗干净,光着身子等着本王的宠幸。”英王双后背后,得意不已的蹋门而去,两名婢女也随后一脸厌恶的关门离去。 唉……,大大的叹了口气,阿娇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就这样吧,女人的宿命,不就是躯体而已,用不着太在意!青梅死了,心也死了,其它的还需要在意吗? 第八十六节 不可抛弃的信念 《东盛王朝》第八十六节 不可抛弃的信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节 恶魔的领地 屋外冬日暖阳,房内的人儿卧榻沉睡。 一阵阵吵杂声在耳边划过,阿娇翻了个身,斥道:“青梅,不准吵我!” “快起来,以为自己还是养尊处优的王妃吗?”刻薄的声音越渐清晰,接着是无情的将被子掀开。 冰冷的感觉令她不得不醒,无奈的抬头看那后娘脸,阿娇认命的下床着衣,接过她扔来的外袄:“这,太露了吧!”明明是冬日,却给她一件露肩小袄,难道想借机冻死她? “认清自己的身份,主子叫你穿什么,你就得穿什么?”婢女眼睛一斜,神气的甩头而去,扔下一脸茫然的阿娇。 步出房门,楼下的众人正用着早膳!正确点说,应该是一人用膳众人陪。 琳琅满目的餐点,只有一双筷子在动,委实可惜。 英王抬首,见那停在楼道的身影,勾起旁人不易察觉的淡笑,唯独——不令人满意的是那一张素颜:“带她去上妆!” “是,王爷!”不由分说的,上来的两名婢女一左一右的将她驾走。 “做、什么?”还来不及惊叫,人已经安坐在梳妆台前。 不过半晌,婷婷衣袂步出房门,立于高处。 众人无不仰首,错愕、目瞪口呆。 那秋波微转、娉婷而立的是之前那面色苍白,无心无神的狼狈女子吗?众人心中疑惑,不知该感叹阿娇的美貌,还是婢女的手巧。 满意的一笑,弃下精美的餐点,道:“以后就这么妆点。走吧!” 走?去哪?她还没用膳呢!阿娇觉得举步艰难,决定赖着不走。 “离午时不过两个时辰,再延误恐怕只能赶上行刑了。”邪傲的身影离门而去,料定了她不得不跟上。 行刑?原来是去救四弟,饿就饿了,先去了再说。 阿娇老实的在他身后跟着,与跟在他两旁的婢女相比,显得更加卑微。 “王-爷!”一道娇声且熟悉的柔腻语调传来,阿娇浑身一怔,这声音、不是——杨末兰!她怎么会在这?她跟的不是综王吗?望向一脸邪笑的俊颜,难道——她一开始便搞错了吗?那他岂不就是——嫁祸王府的主谋。 如此说来——综王倒成了他的替罪羊!好大的——阴谋啊!在她吃惊震愕之际,华丽衣袂飘然而止。 “你、你——左若兰!”显然,有人比她更加吃惊所见到的,轻声细语不见,只有抓狂般的怒吼,“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杨末兰踏步上前,“贱人,你凭什么出现在这。” ‘啪!’清脆的响声震惊一帮人。 “你——”被掌得脸通红,阿娇不甘示弱的正要还击一掌,却被中途挡下。 一甩手,看着她愤怒的眼神,英王慢条苏理的揽过杨末兰,安抚道:“本王为你送来有趣的猎物,如何处置随你!不过——可千万别弄死她。” “啊!王爷,您对臣妾真好!”蛇妖般的眼神紧盯着阿娇,唇角仿佛还流出了垂涎的口水。等死吧,左若兰! 交由她处置?阿娇认命的闭眼,仿佛可以预见自己不幸的未来。不过——比起灵魂的侵害,皮肉之苦,也算不了什么了吧。捏了捏腕间的镯子,仿佛它能给她力量。 ……………… 跟着英王一行,行走在大街上!指指点点,耳边不时传来淫秽之语,将她说得一文不值,残花败柳、水性杨花、破烂不堪。就连一向大受尊敬佩服的况王爷,这会儿也说成了仰人鼻息,休妻自保的下流之徒。 “本王已找到真正的凶徒,左家四公子是冤枉的!”简单的两句话,原本的死囚获得自由,而不知名的男子却莫名的处以极刑。 “英王爷神断”“四王爷英明”“青天在世,王爷”“……”一阵阵的奉呈之语不绝于耳,明明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却被众人捧成了在世菩萨。 英王一派英明谦虚的回敬众人,亲切的对着众人点头!却在同时低下声在阿娇耳边放话:“今日游戏完毕,本王期待今晚的节目。”轻轻抚过她微肿的左脸,奇异的情绪一闪而逝。 今晚!一阵抖擞,顾不得家人的疑惑,顾不得四弟的叫唤!装作漠不关心,跟随着恶魔的身后,继续作众人为之不齿的荡妇淫娃。 “兰儿!”浑重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阿娇猛的抬头,鼻子敏感的反应出见到亲人的酸意:“爹!” “跟爹回府!” 此时,四周再无声响,仿佛正上演着精彩的好戏,就连英王也退至一旁勾唇欣赏着。 “爹!”看了眼他老人家身后立着不动,却随时会作出危险举动的恶魔,阿娇无奈的摇头:“对不起,爹!女儿……”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重响。嘴角的咸味险些让她落泪。 “连你也要让爹失望吗?”左司仁气得胖脸通红,那一下重重的力道连手都微微发麻,心自然也跟着痛疼着。这曾是——他最得意的女儿。 “对不起!女儿不孝!”眼噙着泪,毅然转身离去。每走一步,都像上岸成人的美人鱼般,全身刺痛。 泪水刺痛了眼,无力去拭,不想去擦。 忽然,白影挡在前面!阻了她的去路。 “皇兄,真是巧啊!”恶魔的声音轻快的响起,却令阿娇想要逃避。这么狼狈,这么破败!让他见到,只怕会欣幸自己的选择,明智的将她踢开。 “兰儿!”熟悉的温暖依近,熟悉的唤声响起。离上一回,久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阿娇不闻,绕道离去。 “兰儿,跟我回去!”白影再度一挡,丝毫没将一旁快黑了的恶魔脸放在眼里。不再理会表面的平和,不再假装毫不在乎,所作的一切——只为令她平安。 回去!阿娇缓缓抬起泪水干涸的眼,轻笑道:“况王爷恐怕忘了,若兰已被你休离,现在——已经成了英王爷的侍妾。” 冷言相对,伤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碎成千片万片的心,如今渗入五脏六腑,每一个部分都在滴血。 知道她的倔强,抬眼,望向邪笑的英王:“侍妾?” “不错!” 拳头气愤的颤抖,“皇弟——可否割爱?” “既然皇兄想要,那就等臣弟玩腻了——再送给皇兄,不过到时——皇兄恐怕会改变主意!” “凡事太尽,时辰势必早尽!” “这话,臣弟想原封不动送给当今太后娘娘,皇兄相必愿意传达。”说完,亲密的拥过无神无心的人儿,往行馆走去。 “真是个有骨气的女人,如果能再无情一点,本王会更喜欢!”勾起她的下颚,当众重重的亲了一口,却惊觉唇的冰冷。“速回行馆!” “是!” 第八十八节 暗中的庇佑 又是黑夜,同样灯火通明的龙清殿。 “白日在刑场是怎么回事?为何王爷会将兰儿休离?为何兰儿会跟着英王?为何她的样子那么狼狈那么毫无生气?”三人再度聚首讨论重事,革三江劈头问的便是白日的触目惊心,要不是盈盈拦着,他早就冲上前将兰儿抢回。 “皇兄,革副将说的可是真的?”东盛元奕大吃一惊,皇嫂被英王所占,这、皇兄该如何是好。 “是本王疏乎,以为如此——元成便不会去注意她,哪知……” 白天的情形,犹在眼前浮现,英王的得意,兰儿的绝然,她的眼神告诉他,她在恨他。东盛元杰一脸痛苦,对于旁人的问话充耳不闻。 “实在不行,就夜闯城郊,将那五名大将全数擒来,让他无兵可用。” “宫中早已布下可观的侍卫,这么做根本是打草惊蛇。” “那该如何,如今草木皆兵!只能等着挨打,而且兰儿……” 摇了摇头,现在还剩理智的恐怕只有他了,东盛元奕略思言道:“朕忽然想到一个入得虎穴又不会被怀疑之人。” “谁?”一个皱眉,一个惊奇。 “皇嫂!” “不行!”一个惊恐,一个凌厉。他这皇帝可真是不好当。 “抢也好,掳也罢,今夜我就会将兰儿带出行馆。”为救兰儿,跟英王正面冲突也在所不惜。东盛元杰暗下决定。 “没错,如此危险的行动,改派他人为妥。”革三江也大为不赞同皇上的提意。 …………………… 同一夜里,行馆东墙外! “我们为何要来这里?”撅了撅嘴,一身夜行衣的女子不悦的别开眼。 男子拉扯住她转身要离去的袖道:“媚儿别任性,白天的情况你也瞧见了,不当面问清楚你能放心吗?” “为什么——不能!”回答得的有些心虚,却又倔气十足。 男子无奈,一把拉下倔强的头,就是重重一吻。“乖!救人要紧,行动。” “讨厌,听你的就是!” 女子娇羞,男子勾唇!这一方法还真是百试不爽。 ……………………同一黑幕下…………………… 西墙外,一道长影划入,瞬间跃入墙内,像极了专业之极的行者。 远处光亮处左右来回的巡士,只听‘咚’的一声!颓然倒地。轻盈身影跃入,捡起‘暗器’放入怀中。再往黑处隐去。 “啊——”屋内一声惨叫!令夜行的几人纷纷躲闪。 阿娇吃痛的揉着再度被鞭的手臂,第十一鞭! “快擦贱人!落在我手上,一定会让你每天都过得舒舒服服。”杨末兰坐在一旁,手持藤条,不时往阿娇向上挥去一鞭。 ‘嘶’划过空气的声音,多是重重一鞭,第十二鞭!阿娇紧咬下唇忍下痛呼,继续她的体力劳动。已经夜深,亏她还有这精力陪她耗着。 “贱人,穿得花枝招展勾引男人是吧!英王可不是你这种残花败柳能勾引得了的。”显然有些得意,杨末兰轻笑几声,又指向另一处,喝声与鞭声同至:“这边!不擦满十遍不准休息。你给本夫人盯着她,我可没功夫跟你耗着。” 开门关门!几声喝欠,杨末兰满足的离开大厅,留下随身丫头小莲守着被鞭得衣裳破败,披头散发的阿娇。 “王、王妃娘娘!”见主子走远,小莲放下鞭子蹲下身来将她扶起,“小姐已经走了,娘娘休息会吧!” “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妃娘娘了。”阿娇意外的看向小莲,疑惑道:“你敢帮我?不怕主子鞭你吗?” 小莲一脸苦笑,道:“其实主子不坏,只是任性一点,以前主子——也像王妃娘娘一样,很和善。只是先后未能得皇上及况王爷宠幸,才会——“ 阿娇一脸感叹:“她唯一值得我羡慕的,就是有你这样忠心的丫头。” “您——不是有青梅姐姐吗?” 青梅?“她——已经抛下我了!”话间流露出无尽的悲伤及怀念。 “什、什么?” “不提了,继续擦吧!”阿娇蹲下身来,继续未完的工作。 “娘娘娘娘,别擦了!已经擦过五遍了!还是回去休息吧,英王爷不在,小姐明日还不知怎么折磨你呢。”小莲于心不忍的止下她的动作。 英王不在?难怪这么平静!比起英王的恐吓和精神摧残,这可算不了什么。 “谢谢你小莲!”阿娇真心的感激,“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以后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尽管开口。” 小莲憨厚的摇了摇头,道:“只要王妃娘娘别记恨小姐,若是有朝一日小姐反落王妃手里,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放过小姐。” “为什么?她对你并没想像中的那么好!” “就凭小姐——救我一命!” “好!”阿娇一口答应,就凭这丫头的忠心,与青梅一样的忠心,即使受再多苦她也当是人生的历炼,不怪罪他人。 又是一阵开门关门,阿娇已经坐在床沿,小心撩起被血水粘着的衣袖,用冰凉的水梳洗着,竟忆起曾经带着周周住在小房子的感觉。不经抿唇一笑,那时候便知道一个道理,凡事皆有两面,一面是好一面是坏,多看看好的一面,人生就不似想像中那么黑暗了。 窗外,吱嗝一声,像是人影闪动,定神一看却只是黄叶飘落。这时候,还有谁会想起她。 “要进去吗?”屋檐上,轻声响起。 摇头,“狼狈的时候,最忌给人撞见。她有伤在身,去弄些伤药,明日再来。” ……………… 该进去吗?像是在哭,人悲伤的时候,最忌被人瞧见,特别是她这样的人。还是——明日再来。 ……………… “兰儿——她受伤了!”人影冲动,却被另一人拉住。 “王爷冷静,今夜英王不在,她很安全!别忘记皇上的交待。” “本王可没答应!” “王爷,万民为重!”语重心长的劝道! “去——弄些药来,明日再来!” ———————— “师兄,我想起一事!” 对了,不能放过那个女人。 “去会会那毒妇!” ———— 隔日一早 “啊——我的头发!”惊叫声响在行馆半空。“滚,出去!统统给我出去。” 一大清早‘乒铃乓郎’的声音,令刚步入行馆的英王皱眉,改了原本要去的方向,走向另一端。 “主子早安!”“王爷吉祥”“主子,好像早归了!”原本预定两日,却整整缩了一日,千日疑惑的看向主子。 “多事!”一旁的廖战埋怨的瞪眼,主子一夜未眠的与众将领商议,一早便急着赶回,似乎有什么急事待处理。 “怎么回事?”杵在门外,被淋得一身湿的几名婢女,还有头顶挂着燕窝粥的小厮。连连皱眉,大步走进。 “出去!”又是一道惊叫及暗器袭来。侧头躲过袭来之物,一把将发疯似乱叫的女人捉住,定眼一看,房内断发满地,原本长而垂顺的秀发成了一头残渣,难道爱美的人会疯狂。 一见是他,杨末兰凄凄哀哀的依上前寻求安慰:“王爷,您要为臣妾作主啊,一定是哪个心肠歹毒的下人,啊!一定是那个左若兰,趁臣妾休息之际剪了臣妾的发,这可是女人的命哪,王爷一定得为臣妾讨回公道。” 原本丽质的脸此时有些面目可憎,不知是断了发的关系,还是泪迹斑斑尚未着妆的关系,只觉怀中之人丑陋无比,难以忍受,他一把将其推开。 “此事稍后再议,先让下人服侍梳妆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王爷!”见他调头离去,杨末兰更是心惊肉跳,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她的美貌受损,王爷定会嫌弃她的。怎么办? 左若兰,她没有的她也别想得到。 第八十九节 无形的战场 %英王坐在首位,左右各是一脸黝黑的廖战及勉强梳妆的杨末兰,那别扭的短发及琳琅满目的头饰,简直像极了电视剧中的丑星,阿娇掩唇低笑,不知是哪位能人义士,她焚阿娇在此由衷的感谢。 不过。这像极了三堂会审的排场,又是一场未知的灾难。 “王爷,昨夜这贱人夜闯臣妾房里,毁了臣妾的一头秀发,您一定要为臣妾作主!”杨末兰简直将那原本不大的眼珠放大了几十倍,特别是盯着阿娇完好无缺,光滑依旧的长发的时候。 这等场合还敢偷笑,该称赞她的勇敢,还是该嘲笑她的无知?英王眯起眼,放任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倒想看看她会有何反应。是失控尖叫?还是暗自垂泪? 令人期待。 呵!杨末兰一听,立即跳了起来,直直走上前,扯住阿娇的头发:“臣妾要她自儿个也尝尝落发的滋味!” 被重重一扯,头皮一阵生痛,阿娇揉揉头皮,不悦的瞥她一眼:“无忌之谈!不是要剪头发吗?拿来吧!”反应现在没有青梅为她梳妆,这头长发还真是个麻烦。 她不尖叫,不反抗,这么爽快的接受?杨末兰打量她半晌,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以为我不敢吗?来人,将她的头发都给我剪了。” 都剪了?“慢着!” 终于知道怕了!杨末兰得意的扬眉。 “能不能让我自己来?”眼神看的不是杨末兰,而是一直未发话的英王。 “本王倒想看看你能玩什么花招,把剪子给她。” “还有镜子!”不客气的多要一项。 “给她!” ‘刷刷刷!’利落的挥剪,没有丝毫停顿,似乎剪的不是身为女人最重要的长发,而是一件不需要的东西。 半晌,众人再度吃惊!容貌没有因此改变,仿佛还多了份轻盈。 阿娇放下剪子,这里的工具真是有限,连剪子也不够利落,简直污辱她的手艺。看着镜中及肩的短发,叹了口气:“可以了吗?” 杨末兰气急,虽然剪得比她还短,但还是没有抹去她的傲气:“不够,不够!” “可是——再短就不适合我了!”阿娇理所当然的回绝,“王爷也不想一次对着两个丑女吧!很伤眼睛哦!” “什么!”杨末兰暴怒。 此言一出,旁人惊讶。英王勾唇,她的伶牙利齿果然还是舍不得隐藏:“就这样吧!”步步上前,“果然还是清丽依旧,昨夜让你逃过,本王期待极了你今夜的表现。” 吞了口口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像是神明庇佑,是夜,一群大臣前来行馆,借以接风之名,硬是让英王设下酒宴,群臣共饮,歌舞升平。 处在后院洗碗的阿娇,一脸感动的向天膜拜,三番两次逃过劫难,不知是不是那火凤暗中帮她,真是天大的恩情。 远处树枝,凌然立着一人,衣袂潇洒,却轻皱眉头,在黑夜中无人察觉。 “你,跟我走!”千日走至她跟前,冷冷的命令。 又来了!阿娇甩了甩满是水的手,认命的跟上。不知道这会又怎么整她。 像人偶般让人打扮,见她满臂的伤,两名专门打扮的婢女叹了口气,便拿来厚厚的胭粉涂上,顺便为她着上粉色盈装。 “为、为什么让我穿这个?”阿娇忍不住问道,这是舞女的衣裳吧! “别罗嗦,王爷及众大臣们正等着你献艺!”千日上前将衣服束紧,推她出门。 献艺?她是没什么问题啦!就不知看官有没意见。 拖着长长的裙摆,轻盈的长裙,不顾她的冰冷,执意将她带到正厅。 “呃!这位是……”众大臣的目光一怔,看向那粉色身影。 一笑,上前揽过阿娇,说道:“这是本王刚收的侍妾,特让她献舞一曲,博众位大人一乐。” “这……”这女子奇异的短发,容貌却似曾有一面之缘的况王妃,各位大臣左顾右盼,皆不知该如何应答。 眼神逼视,将移开的娇躯拉近,邪邪一笑低声道:“本王给你一次机会,能让众大臣叫好,今夜就放你一马,否则——” “真的?”阿娇精神一振,期待的抬头。 眼若星辰,眉似弯月,红唇细腻,轻勾的唇角有着泄露了她的喜悦。若不是众臣在旁,真想狠狠的将她的微笑吞食。 喉咙滚动,黑眸微变了变,身体给出了相反的答案。 他那注视猎物般的眼神令阿娇微颤,急忙先声夺人道:“不许反悔,我现在就去!”说着小跑着离开他身边。 该死的,她的头发是怎么回事?皇弟竟敢让她在众臣面前献舞,连他都没欣赏过兰儿的舞姿。树隐间,一次厉光射来,英王顿了顿,疑惑的往外看看,随后入落。 腕间微微闪动,似乎告知她些什么! 不可能,一定是她的错觉!这会儿,他八成在与那瓦刺公主亲亲我我,绝不可能出现在这。 查看了乐师的曲目《春江花月夜》,就这首吧!至少旋律她熟悉,懂音乐的人都有闻乐起舞的本能,希望她的临场发挥能夺得满堂彩。 “当…当…………当…………”悠悠的乐声扬起,红影翩然而止、轻起长袖、媚眼动人,随着乐声的起伏跌落,时进时退,动作自然。 曲终,众人呆愕! 阿娇皱眉独立,只差没摧胸顿足。 良久,‘哗哗’的掌声响起!众人无不感叹舞姿的轻盈优美。 “四王爷眼光果然不凡!”“清丽脱俗,难能可贵呀!”“不错,不错……”不知是畏与英王的逼视,还是真的震惊于阿娇的舞姿,反正赞声不绝于耳,阿娇欣幸之余,不觉抬头看向那阴沉的脸,他看上去可不怎么高兴。 瞧她巧笑倩兮、媚眼微眯,一脸喜悦!英王眼中浮起火焰,却不知是怒火还是欲火。 “看不出她还有这手!不过她的头发……”暗一处,轻微的女声嘀咕,不悦的看着一旁男子出神的眼。狠狠一撞:“师兄,回神了。” “呃!好,走吧!”最后望了眼厅内的粉色身影,男子有些不舍的离去。 ‘喀嘶’另一暗处,手持苹果啃咬,眉头不时微皱,真是个风骚的女人,被剪短了头发也毫无所动。‘喀嘶’!看来不用她操心了。 “王爷,名单到手了!”耳边传来一道惊喜。 树枝上的人影飘落,一同蹲入墙角,挑眉:“确定是真的吗?” “呃!”刚刚的一幕令人难以启齿,革三江脸部微红,“没想到在英王的廖将身上,应该不会有假。” “藏于身上?那是如何拿到的?难保不会有炸!”还是不信,找了几夜都一无所获,那么容易便拿到了。 革三江有些不自在的抓头:“末将趁着他——在办事的时候……呃!” “办事?”头脑变钝,不能怪他,处于情伤中的人智商为零。 “女的王爷认识,正是杨夫人!杨夫人与廖将有染,不知英王是否知情。”革三江喃喃自白。 呃,原来是办这事!“那就有劳革副将连夜进宫一趟了。” “王爷不去吗?” “我要守着兰儿!”一脸坚定,没人可以说动。 “…………那末将先走了。”明日英王便会知道名单遗失,得连夜采取行动才行。 第九十节 忽然转变的恶魔 推门入房,桌上无端多了几样东西。 突然出现的苹果令她一怔,急忙关上房门拿起细看,这苹果…………色泽鲜艳,是‘上等纯红’! ‘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苹果从哪来的,上回府上送来一配上等的纯红苹果,不是你顺手牵羊拿走的吧?’ ‘喂,谢谢你的苹果,不过,还是觉得这苹果是我家的!’ 孙启盈!难道是她? 呃!还有三个瓷瓶?‘金创药’、‘止痛膏’、‘活血丹’。这些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不过心底好像冒起一股暖意。 阿娇勾唇一笑,快速卸下一身的妆点,对着隐隐作痛的伤口施药。 “呃……”一阵火势刺痛,在伤口漫延,紧咬着牙继续上药,却不知此时正有一抹黑色身影同她一起咬牙,一起刺痛。她微微的颤抖、抽搐,强忍的低呼,都令原本潇洒无拘的他心疼万分。 有些口渴,随意拿起桌上的茶杯倒水。 忽然,荡漾的杯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水波平静,杯底出现两字。 [枕下]!阿娇停下喝水动作,好奇的走至床沿,翻开枕头一看。一枚秀气的锦囊出现眼前!沉沉的,装着一些粉状物体。会是谁放在这里的?是敌是友? 阿娇打开锦囊查看,字条上写着‘迷情散’三个字,角下还注明‘看后焚之’四个小字,刚毅潇洒的字体,一眼便能认出是谁。 迷情散?腕间的微闪从未停歇,难道他真的在——猛的推开微合的窗户向外望去,黑夜中无比寂静,无声无息,找不到熟悉的影子。 握着手中的锦囊,奋力往夜空一抛,‘霍’的将窗关上。背靠着,倔强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不要他的施舍,不要他的同情,在他抛弃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独立,她自己——能战胜可怕的恶魔。 黑夜人影一颤,眉下一脸痛苦。 [吱呀]的推门声,正是可怕的恶魔。 未待众臣离去,英王便先一步离席,没有她的场合,变得单调又无趣。有些醉意,手提着酒壶,下意识的往她的住所走来。 阿娇诧异的上前:“英、英王!” “过来!”眼神锐利,不容拒绝。 阿娇残步上前,心下无比警惕:“王爷说了,今晚——” “本王反悔了!”稍有醉意的眼紧盯着美味的猎物,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啊!’惊呼声下一秒被唇封住,除了无畏的挣扎,更加懊恼刚刚的冲动。 尝到淡淡的咸味,英王放开香甜的美食,盯着她那闪着泪光的眼道:“你很怕我!” 阿娇别开眼,挣扎着从他身上起来。 “看来你还是不懂男人,再动——本王可就真的不能守住诺言了。”下身微焚,染火的眼移向衣着单薄的胸口。 阿娇全身一僵,不敢再动,微抬小脸小心翼翼问道:“你真的会信守诺言吗?”她真的吓怕了,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胆小。 英王利眼一敛,淡问道:“服侍本王有如此委屈吗?还是你——心里还留恋着那个人?” 那个人?阿娇吸了吸鼻,倔强道:“一切从错误的开始,现在他亲手结束了这个错误,我绝不会留恋。” “真的不会?”不知道为何,听到她坚定的回答,他竟心下暗喜,原本想惩罚的心全无,再度将她搂紧。 ‘啊……’,扯动伤口,阿娇痛苦低呼。 鹰目一沉,撂起她的衣袖察看,一道道紫红的伤痕触目惊心,快速拉来另一只手,同样是数不清的伤痕。 沉下脸,低问:“怎么回事?” “不是王爷命人做的吗?”阿娇一脸忍气吞声,将袖子放下:“一共十二鞭,我记下了!” 俊脸黑下,‘霍’的起身,拉起她一同走出房间。 “呃!去哪!”阿娇被强拉走,来不及披件外袄。为什么总是让她受冻,就算她身体再强壮也会感冒的,真是! 下一秒,一件厚袄披上,阿娇诧异的看向一本正经的侧眼。 不是讥笑就是邪笑,真难得会见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碰’的一踹,西厢的门大开,里头急急迎来一人。 “末兰参见王爷,王爷您……”喜悦的神情在下一秒不见,“你……她……王爷?” 英王一把撂起她的袖问道:“这可是你的杰作?” 杨末兰点头,抱怨道:“王爷,这贱人……” ‘啪’一个响量的巴掌,白净的脸上立即出现手指印。一旁的众人吓得一身冷汗。 “王爷!”杨末兰张大了嘴,不相信一向恩宠有加的他会忽然变脸,只为了——左若兰,为什么,又是她!难道—— “是用哪要鞭打的?”英王环顾四周,搜寻着凶器。 忠心的千日自发的走入里屋,取来一根长鞭:“主子,应该就是这根。”· 英王接过,递给阿娇! 惊魂未定的阿娇无辜的眨了眨眼,看了看周围盯着她的数十双眼,摆摆手道:“我不要!” “不是记数了?十二鞭!”英王挑起唇,揶谕道,“不想报仇何必记数,本王赏你的机会,错过可就没了。” 还是摇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依他这么善变的程度,难保明天不会让杨末兰打回来,打来打去,便宜了看戏的,这笔买卖不划算。 杨末兰注视着正要拿惩治她的英王,一脸不服的大胆道:“王爷,臣妾只是尊照您的命令办事,为何要受此刑法?”明明是他说了随她处置的。 “哼,本王又何时让你动用私刑?” “那——王爷并没说不可以!” 英王挑眉,这女人是越来越大胆了,敢情是以为功高盖主了:“想知道错在哪吗?就凭令本王今夜不能好好享受温香暖玉,就足以令你死一千次。” 温香暖玉?阿娇尴尬的拉紧衣领。 “…………”杨末兰又气又恨,却又无话可说。男人的薄情,她算是见识到了。视线一转,瞪向那张假装无辜的脸,脸上麻麻的痛还未消除,难道又要受这鞭刑吗?“王爷,臣妾知错了!请王爷饶过臣妾这次。” 求饶的姿态都那么妩媚,真是服了她。 英王不为所动,再度递过鞭子。 “王爷……,看来臣妾忠心服侍王爷的份上,王爷……”那鞭子的滋味,她说什么也不愿偿。 “你可曾见过本王出尔反尔?乖乖令了这顿鞭刑吧!”见她不接鞭子,英王递向一旁的千日,“你来吧!” “是,主子!”千日面无表情的接过,毫不手软的挥下。 “啊……”鞭未落,叫声先起,挨下鞭的却是一旁的婢女小莲。 小莲扬起清淡的脸,忍住痛苦道:“王爷,婢女愿替主子挨鞭,就打婢女吧!” 英王眼神一勾,意外她竟还有此等忠心的婢女。 杨末兰定眼一看,鞭子没落在自己身上,心下欣喜道:“王爷,小莲是臣妾的婢女,她愿意替主受罚,请王爷成全。” 阿娇微怒,上前道:“让她为你挨罚,你过意得去吗?” 小莲立即上前跪下,求道:“王妃娘娘,请让小莲受罚吧!主子身子娇弱,受不起鞭刑啊。” “小莲!”在她身上,阿娇仿佛看见了青梅。“她身子娇弱你就不弱吗?不行,要受当然她受。”阿娇一把拿过鞭子,猛的往杨末兰身上一挥。 这回扎扎实实,杨末兰大叫一声,吓得阿娇鞭子振落。 “才两鞭而已!继续。”英王走至一旁坐下,愉悦的看着这幕,明明如此胆小,是哪来的力量令她敢于跟自己对战,看来今夜又是个漫长之夜。 “啊——”“啊——”叫声越来越低,阿娇小心的逼开小莲的庇护,抽向杨末兰。开玩笑,既然要打,当然得打她。 第九十一节 古井的秘密 唔……走出杨末兰的寝宫,阿娇一脸爽快,真是大快人心的出气。扯下打累时撂起来的袖子,顺便还伸了个懒腰。 “倦了!”一旁淡淡的声音响起,包含不易察觉的温柔。 “嗯!”阿娇疲惫的点点头,转了转僵硬的脖子。 俊颜轻笑,眼前仿佛还能浮现出刚刚那张玩兴十足的脸:“那就回房休息吧!”揽过娇躯,往房中带去。 休息!?“呃……其实!”阿娇认真十足道,“我还不是很困,一起逛逛花园好不好?” 逛花园?“在无星无月的晚上?”英王挑眉,明白她在害怕什么却不揭穿。 “其实也别有一番风景?” “好!”隐忍的笑意略显于脸上。 如果说见过的众多女人中,挑出最笨的,就数眼前这位,她难道不知道——黑夜的草丛中,也可以发生些什么吗? 黑夜枝头,另有一位摧胸顿足的黑衣侠士,平时挺精明的大姐——会不会太笨了。 “无星无月无思绪!” “有花有树有温香!” …………咳~!真是十足的色王爷。 呵……,眯起眼,走过丛林,打了好大个呵欠,明明睡眼朦胧,却仍脚下不歇的向前走着。 “回房吧,本王累了!”英王不悦的出声,就这么怕他会对她做什么吗? “不要不要!”阿娇连连摆手,顺道又打了个呵欠;“再逛一会嘛,我还不困。啊,那边有石凳,去坐一会。” 两人走近,英王率先坐下,将她拉至怀里。 一僵,不敢动弹!他、他、他……会不会……又……,忽然脑中画面闪现,正是那夜大婚,溪边丛中的一幕。他……有前科。 小脸一阵阵的变化,心里想的都浮在脸上。现在担心……不嫌太迟了吗?没好气的将她拥紧,让她舒服的将头靠在自己肩上。下一秒却被自己的动作震住。 他在做什么?怕她受凉,让她坐在膝上,怕她冷将她拥入怀中,知道她乏了还让她舒服的在他身上入睡。这一切,邪意的眼沉下,这一切——只是想让她沉醉在他的温柔之下,让她心甘情愿将自己给他,然后大方的出现在那自命潇洒的人面前,让他淊入失意,再也潇洒不起。至于她,待他玩腻之后,自然也会同其他女子一样,犒赏属下。 果然,平静的呼吸在耳边响起,怀中的人已然进入梦香。 xxxx ‘叽……叽叽……’初春的虫鸣声此啼彼应,床上的人儿揉了揉眼,缓缓睁开。唔……今天还没人来叫她起床,应该还早,再睡会吧!翻了个身,再度将头埋入被窝。 咦……,床怎么忽然变窄了,这么快就碰到墙了!不、不对,好像是个……人,阿娇吓得睡意全无,立即坐起身来。 长臂一伸,将她拉回怀中,双臂熟练的困住娇躯,动作利落,眼却一直未睁开过。 他他他——东盛元成!他和她睡、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一只长臂被她的头当枕头压着,另一只——,天天、天哪!毁了,她昨天一定失身了。呜……这个卑鄙的小人,竟然、称她睡着的时候。呜………… 俏脸正忙着自怨自哀,未发现一旁的人已经苏醒,而且正有趣的盯着她。 ‘叩叩……’看了看时辰不早,千日爱众姐妹推荐,硬着头皮上前来敲门:“王爷,是时候去军营了。” 里头毫无反应,千日愤怒的想着:平日里装得一脸矜持不让王爷碰,没想到这会儿竟勾引得王爷连去军营的时辰都忘记了,真是淫荡之极。 “啊……”惊呼声从屋里传来。 “哈……”听见有人敲门,阿娇反射性的将头埋入被窝。只是天不从人愿,一旁的恶魔利落的将被子掀开,瞧见她惊慌失措的寻找衣物,更是不给面子的朗声大笑。 瞧她手忙脚乱的着衣,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着是惹人大笑,笑过之后,英王朝着门外道:“今早不去军营,你下去给本王准备早膳。” 不去军营,再过两日便要返北边城了,主子今日不是要安兵布属吗?主子可从未为了个女人这荒废军务过。 抬起手准备再敲,却又丧气的放下,主子的命令从来不说第二次,还是别惹主子生气了。 “别急,可以再躺一会!”英王好心情的伸手拥她。 “不、别碰我!”正处于心绪繁乱的阿娇一把打开他的手,却又在他沉下脸时莫名心慌,阿娇别开眼,用衣物包紧身体,无神道:“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清白之躯。碰就碰了,没什么大不了。” 不想看她的一脸厌恶,英王利索的着衣离去,留下发愣的一人。 望着紧闭的门户,阿娇吐了口气,想起昨夜未知时所发生的一切,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唔……唔……”正干呕着,便听见房门被用力的踹了进来。 五六名婢女一脸气势汹汹的样子,对着合衣坐在床上的阿娇一阵怒视。 千日上前一步,喝道:“说,你对主子做了什么?” 阿娇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做了什么?” 另一婢女上前,同样大声喝道:“主子从未生过这么大气,一定是你做了什么让主子生气的事。” “别跟她费话,都快过了辰时,押她去干活。” 几名婢女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阿娇押出房门,带至一处偏僻后院。一股股臭气扑鼻而来,几名婢女皆捂着口鼻,将阿娇向前一推。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夜壶、马桶,全部都要洗干净,我们姐妹会不定时过来查看,你可别想偷懒。”千日指着远处成堆的马桶发话。 “别想偷懒!”几名婢女说完,走出院子,还不忘将后院门上锁。 天哪!那仿若一座小山的马桶,到底是多少人用的!阿娇紧捏口鼻,考虑着该如何下手。可是不然怎么办?被锁在这又不能逃,就算逃了也没用,那恶魔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真没想到那恶魔竟然是那谋反的主谋,那元杰、皇上他们不是有危险了。切!管他呢,反正她和皇家也没什么关系了,何必再操心这些。 可是——不对,就算不管他们,要真打起仗来,早晚也会祸及到左府和她的。那恶魔不仅杀了青梅,还……还对她……,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让他再祸及更多的人,得想办法才是。 阿娇苦思冥想,来回踱步。 “…………”几声轻微的声响由远处传来,阿娇一阵惊喜,这院子会不会像清风阁一样,可以看到外面,这样的话就有办法了。 声音时起时落,阿娇凝神静听着。 “……是好,爹…………” “咳咳咳……”几声巨烈的咳嗽声引得阿娇注意。这声音——该不会是从那边的井里传出来的吧?轻微的哭泣声,时起时落的咳嗽声,还有男有女! 一阵寒风吹来!阿娇混身打了个抖。啊!会不会……会不会…… 从小到大看过的所有井边阴魂不散的故事,一一浮上心头,这、不会这么邪吧!嗨,这世上哪来的阴魂,别自己吓自己了,还是——老老实实刷马桶吧!深吸口气,阿娇给自己一个安心的微笑,转身正准备走回原地。 “啊!…………”一道惊心的叫声响起,令阿娇为之一顿,这这这——是传说中的[鬼叫]吗?不过——怎么会有这么多鬼都聚在这?如果不是鬼的话,会是——什么人呢? 还是——去看看!阿娇鼓起勇气,向井边走去。 “爹,您老一定要撑着,夫君会来救咱们的。”一道妇女的轻泣声关杂着老者的咳声传来,听上去不像是鬼叫。 阿娇大起了胆,再靠近些,向井底望去。咦!还是水汪汪的一片,完全不似电视中演的干枯水井中另有玄机的样子。不会吧!那这声音怎么回事? “咳……”老者的咳声又响了起来,“老朽早是作古之年,今日命绝于此,也没什么可惜了,只是这几个孩子,哎……” “爹,您别这么说!”王陶氏哭得心酸,她们全家被莫名的抓来这,已经被困多日,除了定时的蒙面人送来饭菜,这地方连道光线也不见。夫君恐怕也不会知道她们身在何处吧! “……娘,孩儿肚子饿了!”一道虚弱的童音传来,让阿娇更加确定不是鬼魅作崇,鬼怎么可能有这么可爱的声音。 呃……她其实也是通过理智判断的。仔细找找,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第九十二节 危机——浮出水面 基本上能从水井传出声音,那地牢一定就在这附近的地下。如果通道不是从水井下去,那也应该就在水井四周。 阿娇正查看着,院门像有声响传来!阿娇立即警惕的拿起一旁的水桶佯装打水。 果不其然,千日推门进来,从她身后陆续进来几名家丁,人手一个的又拎了不少的马桶进来。 千日上前一看,紧挤眉道:“竟然还不动手,你别以为得过且过就没事了,不洗完这些,别想出来用膳。”说完,带着一行家丁又出了门,关门,落锁。 阿娇苦着脸看着这些小山坡似的马桶,认命的打水清洗,或许入口并不在这里,她还是别白费气力,早些洗完了出去报信为好。 冰冷的水,臭气熏天的马桶,一身单薄的衣装,这情景好像在哪部电视剧中见过,真是个无比凄凉的冬天。 “呕……呕……”臭气令人作呕,更让空腹又寒冷的阿娇难受。这里的冬装就是单薄,哪像现代的羽绒服。 哎!好像回家呀! “啊……!”阿娇直起身,拍了拍酸酸的腰杆,看着终于完成的一座小山,悲喜交加的一笑,好饿啊!终于可以吃饭了吧!没想到一不注意,天都已经暗下来了。 阿娇走上至院门前,重重的拍了拍门,然后对着冰冷的双手喝了口热气!毫无动静的门令阿娇一怔,再重重敲了敲:“喂,快放我出去,我已经洗完了。” 无人应声,阿娇疑惑了!不是说定时检查的,怎么只来了一趟就不来了,不可能想这样将她冻死吧!“有没有人在呀,快开门,快点开门。” 心下莫名的不安了起来,凑近紧闭的院门,妄徒能看见些什么,只是——除了一线的景物,再也没别的什么。怎么回事,按理说就算已经是傍晚了,行馆应该挺热闹才是,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还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那她怎么办!阿娇有些无力,徒然的靠门坐下,这里好冷,又好饿! “开门——开门哪!”抚上腕间的凤镯,这时候连它也不亮了,一定跟她一样冻坏了吧!“青梅,怎么办,我好想吃‘客似云来’的肉排,还有酥糕、黄花鱼、东坡肉…………”念了一大堆的菜名,阿娇更是饿得直吞口水,而且还产生了幻觉,仿佛真的闻到了她最爱吃的肉排。 “兰儿,兰儿!” 阿娇一怔,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一笑!瞧,连他都出现了,这幻觉可真严重了。 “天哪,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脸色如此苍白!”东盛元杰立即摘下披风将她裹紧,然后一把将她抱起,飞身离去。 被带至半空的阿娇这才有所觉,这、他……不是幻觉? 又回到了熟悉的清风阁,阿娇一语不发!这儿的一切都太过熟悉,直觉的令人悲伤,没了青梅的清风阁,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先吃点东西!你最爱吃的肉排,还有这些……本王特别请了‘客似云来’的大厨做的。”那苍白的小脸令人心疼,紧张的心跳是怕她的拒绝。东盛元杰凝视着娇容,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真是讽刺,在这个饥寒交迫的时候,还是只有他能给她温饱。 阿娇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用膳,一点一点,然后大口吞下。 “小姐,您慢点,没人跟你抢。”阿娇筷子一顿,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青梅的声音,鼻子微酸,阿娇放下筷子,站起来微福了福声,轻勾唇角道:“多谢况王爷的招待,若兰吃饱了,告辞。” 凝视的眼神一怔,喝茶的动作一僵,仿佛时间静止了一切,明明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真的接触到她的冷漠,心还是止不住的疼痛。 “兰儿——” “王爷,是来给若兰休书的吧,上回离的匆忙,真是失礼了。”阿娇笑不达眼底的看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东盛元杰盯着她的眼睛,一秒也不肯离开,她的眼底一定有他要找的东西。 被他的眼神凝视,现在成了最痛苦的事,阿娇别开眼,道:“竟然王爷未准备好,那若兰还是下次再来!”说着毫不迟疑的步出清风阁。 “咦!这不是王妃姐姐吗?哦,不对!已经不是了,左姑娘是来找元杰哥哥的吗?”葛萨美一派清纯的模样,甜笑着对阿娇发问。 阿娇略施一礼,道:“没错,况王爷就在里头,已经谈完了事,现在要离去了。” “呃!这么快便要走了吗?再坐一会嘛!”不知是刻意还是碰巧,萨美紧抓着阿娇臂上的伤口哀求。 阿娇客气的将她的手拿开,淡笑道:“天就要黑了,不是吗?” “哦!”像刚被教训完的小孩,葛萨美一脸委屈的退后一步,让她离去。走步出王府,阿娇便被一阵风似的带走,劫持她的正是刚刚一言不发,也不留她的东盛元杰。 虽在半空,阿娇仍是不死心的想要挣脱:“放开我!” “绝不!” “况王爷,请自重!” “没那必要!” “你——”阿娇气得无言以对,硬是被他拉着进了宫门。 —————— 龙清殿内 除了皇帝、革三江外,竟还有逍遥水媚、孙启盈及左若思、左司仁等人。阿娇被强行带入时,众人皆一脸喜色的望着她。 “大姐!”、“兰儿……”、“王妃娘娘”“皇嫂”! 看着如此多的熟人,阿娇也不好调头离去。 ‘喀刺’,“来了,还以为会先一步被英王的人带走。”啃了口苹果,孙启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算是打了声招呼。 东盛元奕主动上前,一脸陪笑似的问候:“皇嫂受苦了,朕在此跟你陪不是!其实皇兄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 “皇上,危机在即,还是先商议国事要紧!”挡下皇帝的解释,东盛元杰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爷说得没错!”左司仁上前一步道;“如今兵临城下,还是先商议该如何让英王退兵。” 退军?刚加入的阿娇一头雾水,英王已经谋反了吗?难道行馆会忽然空无一人。 “英王野心勃勃、布属严密,若不是革爱卿机智取得内患名单,现在的皇宫都恐怕已经让英王占领,而且不费一兵一卒。想让英王退兵,谈何容易!”东盛元奕说得一副懊悔自责。 “皇城不是也有精兵,以一敌二,并非难事!又何惧他那五万大军。”水媚看着众人气势低迷,满面不悦道。 逍遥一脸紧张的拉了拉她的衣袖,边抬手向诸位道谦:“师妹莽撞无礼,还请皇上及诸位恕罪。” “我有说错吗?”水媚一脸不知,“实在不行当然只有应战了,要不然咱们是来干嘛的。” “云姑娘说得也不无道理!”东盛元奕点头,又道:“只是为保百姓安居,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兵戎相见,毕竟两方的士兵,都是东盛的子民。” 喀刺,“要不然就派人去暗杀了英王,一了百了之!”不大不小的声音,震惊众人的耳朵。 “咳……相信英王正等着咱们送上门去,好有个名正言顺攻打的理由。”革三江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就知道她又想到老本行去了。 不行就算了,瞪她做什么,孙启盈自顾自的继续啃着苹果。 “唯今之计……只有从综王帐下的五位统领下手。”轻抚胡须,左司仁老谋深算着。 五位将领?众人一头雾水之际,革三江上前一步道来:“没错,经末将旁敲侧击,得知五位将领是畊罪家人被英王所擒,才会不得不受制于人。如果能先一步找到他们,东盛江山就有救了。” “家人?”阿娇淡淡的应声,那老者的咳声仿佛回响在耳边。 “兰儿?”东盛元杰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阿娇略微抬头,道:“我可能知道——他们在哪!” 第九十三节 主谋背后的主谋 先前综王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这会儿又是封城又是守卫,皇城内再度人心慌慌,街道上再无摆摊卖画的闹兴人群。 傍晚,萧条的街道上只剩下风吹过,落下的几片树叶。 一名头顶斗蓬,衣着褴褛,微驼着背,举步迟疑,老态毕现,老者停在行馆门前,左顾右看一番,忽然身形矫健的跃入宅中。 “就是这里!”阿娇指着水井言道。 东盛元杰对着众人一挥手,“在附近找找看,或许能找着暗道。” “是!”逍遥水媚等众人立即展开行动,经验老道的在周围的地面及墙边旁敲侧击,辩着声音的不同。 只是——“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或许通道并不在这里!”阿娇低思着,“如果真是关押在此,必定会有人定时送去食物,但是今日一整天我都被关在这,也没有谁进来过。或许,地牢的通道并不在这。” 众人点头,“所言有理,只是行馆如此之大,大家还是分头寻找。本王与兰儿往东处找,若思与孙姑娘,风公子与云姑娘,及革副将各成三组往西南北三方,从院中开始分散寻找。” “我要与革大哥一组!”阿娇率先发出异议。 革三江为难的一笑,不敢多言。 东盛元杰皱了皱眉,瞪了眼一脸无辜的革三江,又无可奈何的看了眼别往他处的阿娇,只得点头道:“事不易迟,行动。” “好!”七人四组各朝四个方向散去。 边旁敲侧击着,边查看着她的举动,革三江迟疑的不知该不该开口:“其实,王爷他——” “呃……什么?”正认真查看着花瓶的阿娇未及细听,直觉的问道。 革三江放下毫无可疑的纸镇,道:“王爷完全是为了王妃的安危,才会假意休离王妃,却哪知你还是被英王盯上了。” “是吗?”阿娇淡淡的应声,似乎毫不在意。 瞧她一脸无佯,革三江有些急道:“那你是原谅王爷了吗?” 阿娇浮起淡笑,不解道:“奇怪,革大哥与况王爷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好了?记得以前可是相见当作看不见的。” “呃……其实!”革三江有些腼腆道:“王爷才智过人,为国尽忠,并非像外人传道的不理朝政只顾潇洒,边城与瓦刺一战,全凭王爷智勇双全,才得令瓦刺王退兵休战。” 边城一仗,回忆自主的停在送行那一刻,还记得曾经依依不的抱怨,‘为什么要打仗,那个什么瓦刺国为什么要来打仗,他们没有兄弟姐妹吗?没有家人吗?他们不知道妻子会担心害怕吗?不知道打仗是很危险的事吗?’ 而他也曾恋恋不舍的回答:‘这些问题,我一定会帮你转问瓦刺王——葛本额’ ‘一定要!’ 却那知一别君心随军飞,归时无情也无心,就算这真是为了保她不被英王盯上而做的假相,但她伤到了,确确实实伤得痛彻心扉,那感觉——没这么容易忘记。 更何况现在——他又多了一位年轻貌美的瓦刺公主。 “兰儿,兰儿……”见她发呆,革三江出声提醒。 阿娇回神,微点头道:“革大哥费心了,我与况王爷——恐怕缘份已尽,还是——先办正事吧!” 缘份已尽?他应该欣喜才对,但接触到她那有礼而彷徨的眼神,他知道就算如此,他也只能是她的大哥。 “去外头找找吧,也许会在假山那边。”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阿娇率先走向就近的假山。“这边的石头都长满了苔藓。”阿娇绕着石壁行走,手抚在假山石上,忽然,脚步一顿。 “咦!” “怎么了?”正在查看他处的革三江立即停下动作,上前一同抚上那处假山石壁,惊觉有异淡淡出声道:“温热的。” “嗯!”两人眼色一怔,立即上下查看找寻着机关。 凹洞、杂草、石块、石门,他们全都探过、拔过、搬过、推过,可惜毫无反应。 “把大家都叫过来吧!一起想办法。”阿娇提议。 革三江点头:“那好,你在这等着;我去叫他们过来。” “好!”等他离去,阿娇再度查看起其他。 忽然,‘轰’的一声,门自动的打开了,里头闪出一人,石门合上,那人眼尖的一把抓住阿娇。 邪目一眯:“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 “人呢?”众人被唤至一处,走至假山旁,不过才数秒,怎知应留在原地等候的阿娇却不见了踪影。 东盛元杰焦急寻找,那股不安再度涌上。难道——他再度失去她了吗? “怎么可能,刚刚明明还在!”革三江一脸心急又疑惑,他才离开数秒而已。“难道……” “什么?”众人皆看向他。 “难道她已经发现了开关,先行进去了!” “有这可能,快找!” “…………”半晌过后。“啊!”苹果掉落,重重的敲在铺地的某块方砖上。 ‘轰’一声巨响,石门大开,众人面面相视,逐个跟进。 “兰儿,兰儿”“王妃?呃,左姑娘?”“大姐——” “呃——救、救命!”微弱的求救声传来,众人立即停下嘴边的呼唤,奔上前去。 牢内,铁门铁链!数间牢房内关满了人。而且个个苍白着脸,抱腹疼呼。 “老伯,怎么回事?” “这、这……咳咳、咳——” “先出去再说。”没耐心等那老伯说完,东盛元杰急忙劈开门锁,率领众人救人。 ……………… 屋内静默一片,众人目不斜视的盯着柳御医。 “目光无焦,唇色显紫!正是中毒的迹象,中的还是罕见的‘见血封喉’,其毒无比!看来下毒者一心要灭了这五家三十几口。” “那该如何?能救吗?”逍遥上前急问,这毒在江湖也鲜有出现,确是稀有无比。“英王真是惨忍至极,三十几口!若是让这样的人当了皇帝,这天下百姓哪还有好日子过。” 柳御医微松下眉,边写下药方边道:“索性这毒罕有,也索性有三十几口,原本的烈毒配得稀了也就成了慢性毒药,还能拖些时日,老臣先开些护心安神之药,再回去好好找寻解毒之法,只是老臣也无法保证能解此毒!” “元成或许会有解药!”一直记挂着阿娇的东盛元杰忽然开口,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救出兰儿。 “好,我去!”“我们去!”三人异口同声。 东盛元杰摇头:“各位好意本王心领,不过此次——本王一定要亲自前去。” —————————— 邪目与柔光对视,两者皆不示弱。 “他终究没能保护你,你还是落在本王的手上。”英王别开轻笑,将她一把拉近,那毫不惶恐的眼神,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 阿娇不发一语,看向他处。 “怎么?不说话?是失望,愤怒,还是庆喜?” 庆喜?阿娇挑眉,失笑道:“为什么我会庆喜?” 英王放开她,轻笑道:“东盛元杰已经给不了你要的,东盛王朝马上就会是本王的,难道你想立于败国的一旁?本王将你带回,或许还会赏你个一妃半嫔。” 一妃半嫔?轻笑,阿娇抬头:“你确定——真能敌得过元杰和皇上吗?” “你恐怕还未看清事实!”挑眉,邪笑,“皇城的三万精兵,想敌我八万大军,那是天方夜谭绝无可能!东盛元奕若是识像,若真如传言中爱民如子,那就应本着不伤一草一木的原则,主动禅让。” “八万大军?”不是五万吗?难道是她听错了?阿娇愕然。 “没错!”英王冷笑,“你以为本王会只靠着综王的那五万‘熊’兵吗?本王日夜操练,只需三万大军,便足以攻下皇城且戳戳有余,会收了综王那五万脓包,只不过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别浪费粮草。” 邪笑着挑起她那错愕的小脸,沉声言道:“现在示弱还来得及,本王绝不在意你当初的无状。” 阿娇愤然拍开他的手臂:“好大的阴谋,很久之前便开始布属了吧!或许是五年前?七年前?还是更久?”皇室的争斗腥风血雨,她却不幸的参与其中。 邪目红了眼珠,狂道:“那又如何,七年前又如何?自从被父皇流放边城,母妃没一日不想还朝,可是父皇却死也不准,她整日以泪洗面,做儿子的,难道忍心看着她这样终老吗?” 母妃?孝仁太妃?阿娇脑中精光一闪,难道——她才是主谋? 第九十四节 始作俑者 ………… “太妃驾到!”正思绪间,帐外传来通报。一名仪态万千、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步入帐内,脸上挂着一惯的冷漠表情。 英王一改平日的邪气傲慢,恭敬的上前参拜:“参见母妃,母妃万福。” “嗯,起身吧!听说皇儿带了位娇客回来,哀家特地过来看看。”孝仁太妃冷笑着,视线转向立在一旁的阿娇,语气轻蔑道,“这不是元杰的王妃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英王难得显得有些卑微,毕恭毕敬道:“禀母妃,东盛元杰将她休离,她已经不是况王妃了。” “所以你就将她带回来了是吗?”语气不怒而威,静了半晌,孝仁淡笑:“也好,待明日攻入城后,一块处决了吧!” 她?处决?那冷酷的表情,那字句间散发出的寒意,这孝仁太妃积怨已深了吧!阿娇心惊的听着母子俩的对话。 “是,母妃!”毫不犹豫的应声,让孝仁满意一笑。 英王微微的转头看那吓呆了的人儿一眼,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和自责。带她来到底是对是错?母妃绝不可能饶了和那皇室沾有一丁点关系的人。 孝仁太妃由一名太监搀着,移步坐上首位,脸上有着不符合身份的厉眼,盯着阿娇佯装疑惑道:“被元杰休了?这道是奇了,不是左司仁的长女吗?就这么点能奈。” “若……” “母妃刚到,应该早些歇着,不然明日就没体力观战了。”挡下她的莽撞,似乎能预料到她一出口必定会早一步领死。 孝仁狐疑的看着,查视着两人间的互动,不动声色的起身离坐,边步出帐边道:“哀家不管你为何带这女人来此,不过明日——她非死不可。” 华重身影离去,原地的两人对视着良久。 阿娇收回目光,轻言道:“原来是这样,一个想当太后,一个想做皇帝,最后母子联手,蓄意谋反,真是母子同心呀!做皇帝——真的这么有诱惑力吗?”阿娇挑眉,表情显得有些不屑,“听说当年况王爷是为了逃避皇位才会离宫出走的,而当今皇上也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接下皇位,既然是兄弟,怎会有如此大的不同呢?” “哈……逃避皇位?不得已?”英王颓然失笑,注视她的眼竟染有一丝悲伤,“哈……真是可笑、可笑,好个冠冕堂皇的说法?” 眼神一敛,被他的笑声激得极度不悦,阿娇怒声道:“难道不是吗?” “想知道真像吗?”英王收敛笑容,冷下脸下,满眼恨意道:“想不到这一说词竟然也会有人相信…………”帐外闪过一道黑影,英王倏的厉起双目,撂起帐帘大步迈出,冷声道:“竟然来了,何不进帐一叙。” 人影一闪,一身黑色夜行衣者出现在在眼前,在阿娇正发着愣时将她拉入怀中。 “身手不错,看来葛本额说的不错,我真是低估了你!”英王厉眼一收,换回一贯的邪气冷笑,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两杯,递上,边道,“想不到事隔七年,原本只会风流潇洒的太子爷也懂得深藏不露了。” 东盛元杰拿下面罩,注目着他,失望道:“本王也怎么都想不到,当年天真无邪的皇弟,竟会变得如此深沉阴邪而且野心勃勃。” ‘碰’的杯碎声,鲜血从紧握的手中流出,像是隐忍了极大的怒火,英王血眼怒视道:“这一切——不都是你们逼的吗?当年父皇只听信孝贤及曹狗贼的一面之词,就将我母子二人流放边境,日夜对着随时可能强攻入城的瓦刺蛮夷。天寒地冻时,日盼夜盼的供养车队,送来的竟只是次等的粗布破棉,你可知以泪流面的母妃是多么憔悴,夜受饥寒的滋味是何其难受。 堂堂皇子,竟受尽饥寒交迫之苦,说出去又有谁会信,会为之不平?”英王每说一字,眼中的恨意就更深一分;“如今,本王已不再是当年懦弱无能的四皇子,而是拥有八万大军的统帅,如果不想惨遇屠杀,就让东盛元奕速速投降。免得动用一兵一卒。” 字句间曾发生的事,他的确一无所知,她当年所祸害的——果然不只是他与二皇弟而已。东盛元杰语重心长道:“当年的一切,都已经过去,而且——当今皇上是无辜的,天下百姓也是无辜的。你与孝仁太妃所受的委屈,本王一定一一禀明皇上,让皇上加倍补偿。只要皇弟愿意,这次的事就当是家人间的一场玩笑,谈笑间一笔勾消。” “玩笑?元勇的死也是玩笑吗?你母妃的死也是玩笑吗?”帐外再度传来冷声厉言,孝仁大步蹋进,一脸厉色,“你真以为当今太后是你母后吗?你真以为元勇是病死的吗?就算不知道这些,当年离宫出走的原因还知道吧?明明一心勤学,满腔治国的太子忽然对皇位厌倦、离宫出走,你以为有多少人会信?” ‘元杰,快走!快离开这皇宫,朕快不行了,朕不想连你也成为皇位的牺牲品。’ 阿娇被说得一头雾水,母妃之死?元勇之死?当今太后不是元杰的母后吗?当年他也不是因为不想当皇帝才离宫的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娇不解的看向东盛元杰,却见他一脸惨白,有些于心不忍的轻握他的双手。 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柔一握,让原本沉静在思绪中的东盛元杰回醒,当年的事已经没办法挽回,能解决今日之事才是重点。 孝仁、英王皆看着一脸沉思的东盛元杰,拉拢他将是必胜的关键。 “元杰,哀家知道当年你也是受害者!”孝仁改换一脸慈爱道,“记得当年,元勇与你的关系最好,几乎是形影不离,若不是元勇替你挡下,说不定当日死的就会是你,难道——你就不想为元勇讨回公道吗?”孝仁说着泣下声下,元勇是她最心爱的皇儿,她是绝不可能轻饶了害死他的人。 见他一语不发,似乎心有动摇,孝仁拭泪再度劝道:“看来你似乎已经知道你亲身母妃的事,虽然得不到证实,但孝贤那贱人的确曾于你母妃过不去,先皇会将你交由她抚养,也是别有用意的。可那贱人不仅害了你母妃,最后连她亲手抚养长大的你也妄图谋害,她绝对是死有余辜。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你愿意,这天下——就是你和元成的。” 他们是在拉拢他吗?他会受他们的拉拢吗?听了这么多的故事,阿娇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东盛元杰沉声,道:“这江山是父皇用鲜血打下的,若是让他知道他的皇子竟位这皇位兄弟相残,不知当初还会不会拼尽一切夺得天下,本王无意于天下,若是皇弟只为当年之事不平,那就请跟本王进宫,当面向太后讨个说法,又何必兵戎相见。” “哼!进宫?”孝仁一甩袖子啼笑道;“你认为进了宫,咱们母子还能活着出来吗?大局已定,若是那对母子不将皇位拱手相让,那明日的断头台上,哀家也会将他们的罪行昭告天下。至于你们…………”孝仁淡定一笑,朝着帐外喊道:“来人,拿下!” 像是早就防备,一大群士卫闯入帐内,迅速的将刀驾在两人的脖子上。 英王似乎也是一愣,立即上前道:“母妃,她……” “怎么?你想保她吗?”孝仁厉眼一瞪,英王不敢再言,只能眼看着几名士卫将二人押下。 ………………………… 被捆绑着的两人背对着背,没办法正视对方。 东盛元杰像是跌入了思绪,只顾着回忆不出声。静静的背靠着背,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幻想过百余次相聚的情形,却从没想到过会有这出。 “都是真的吗?”终于,忍不住,阿娇先开了口。“太后不是亲母后,离宫也不是为了逃避皇位,而是被逼出宫?”他到底遭遇了些什么,为何只要一想她就忍不住心疼,处在这巨大而恐怖的阴谋之中,他孤军奋战,却仍然那么傲然独立,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九十五节 一波未平又一波 ‘喝……’重重的叹了口气,思绪像重新回到了七年前,父皇卧塌的那一幕: “元杰,快走!快离开这皇宫,朕快不行了,朕不想连你也成为皇位的牺牲品。”道宗皇帝面色枯黄,双手颤抖着握着皇儿的手,痛心疾首道,“朕以为只要让你做她的儿子,她就会收手,哪知……” 一身明黄太子服的元杰不解道:“父皇,您让儿臣去哪?什么做她的儿子?什么意思?父皇,您快告诉我。” 哎……道宗皇帝,力不从心的咳嗽,道:“皇儿记住,这宫里的一切都沾着毒液,一不小心就会染上重病,朕没用,夺得了天下,却守不了天下。你快离开,离开皇宫,再也别回来。” “父皇……”道宗皇帝略含玄机的一席话,让原本无忧无虑、生性潇洒的太子爷困惑了起来,心里也某名的紧张起来。 “元杰,孝贤不是你的亲母后,你的母妃早在你出生当日就难产而逝了,朕……咳……当日曾有传言是孝贤所为,但朕碍于曹府的庞大势力又苦无证据,只得不了了之,又怕她会对当出世的你下手,所以将你交由她抚养,以防她下手。哪知……咳……朕快不行了,她迟早会对你下手,如若有一日,咳……元奕做了皇帝,记得一定要告诉他真像,让他做出决断。咳……” “父皇?这——都是真的?”东盛元杰一脸大悟,最近周遭发生的一切祸事,似乎都有了解释,“那么元勇之死?他真的是被人下毒的,而下毒者真正的目的——是儿臣!” 道宗沉重的点了点头,将他推离道:“快走,现在就走,趁夜出宫,左丞相会在宫门口接应你,快走……” “父皇……”东盛元杰噙着泪,咬牙离开了皇宫。 “至此之后,太后的追杀行动开始,本王先后被锁格及师傅所救,总算保全了性命。父皇的病挨了两年,最终由传位给元奕后告终,刺杀行动也不了了之。本王回宫以后,本想告知元奕一切,左思右想,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母后对我的态度也忽的变了好多,时常驱寒问暖,还另安排了王府。” “当今皇上必竟是她的亲子,即使说了也只会落个杀身之祸而已。先皇泉下有知,一定也会改变主意的。”阿娇听得有些寒意,却没办法有行动安慰他,只得强笑着安慰。 “或许吧,这一切对本王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过了这一劫,本王愿带着兰儿,游遍天下,再也不理会这朝廷之事。”当年的事已成过去,在心中早造不成伤害。反握着她的手,东盛元杰许下承诺。 游遍天下?她可以吗?虽然对现代来说没什么,但对于他……并不一定接受得了吧!一想起那毫无记忆的夜,阿娇忽然胸口一闷,直觉恶心:“呕……恶……” “兰儿,怎么了!”东盛元杰努力转过身,想要察看她的状况。 “呕……没……没什么!” 猛一用力,身上的绳子立断,东盛元杰迅速解开她的束缚,快速抱起她,轻易的解决帐外的士卫飞身离去,三两下的功夫,他们已然的半空之中。 “呕……怎么你……”明明轻易便能逃脱,刚刚干嘛假装被缚? “原本要待到三更天行动,现在只好换革副将上场了。”今晚已经安排了人潜入军营通知五大统领,明日一战势在必得了。 “行动?啊……”阿娇忽然想起一事,在他停着地的当场,转身道:“英王说他有八万大军,即使不用综王的五万兵力,也能轻易攻下皇城?” “八万?”东盛元杰着实吃了一惊,“瓦刺一战中护国侯曾提醒过本王,英王的兵力不在北城,原来都来这了,看来此事得从长计议,快……先进宫。”盈腰一握,两人再度飞至半空。 ……………… 城郊帐内,士兵将领跪了下地。 “综王平日里只给你们吃闲饭了吗?果然是一群饭桶。”英王一脸气愤,对着跪在下首的五名统领一顿暴喝,“来人,去南郊唤张、梁两位统领过来,你们——都给本王退守南郊,明日攻城若靠你们就完了。下去!” “是……”五名统领卑微的退出账外,一个个脸上皆有不平之色。 “真是欺人太甚。” “行了,谁叫一家老小都在他手上握着,过了明日——就可以返回西边城了。”王统领轻拍了拍付赢的肩,低声安抚道。 另三位统领一致点头道:“就再忍一晚吧!” “万一——英王败了如何是好?”仲统领疑言。 “这……”几人互视一眼,立即离开原地,往营帐急去。“此事得从长计议。” 营帐内,似乎早有人恭候多时了。 ………………………… 皇宫内,没有一刻是平静无波的,雨嫣急行过龙清殿的走廊,猛的推门而入,里头商议着的众人齐齐回首,注视着她。 “雨嫣,朕与诸位在商议大事,你怎么来了?”东盛元奕轻斥,语气中却没有责怪之意。 雨嫣顾不得外人在此,立即上前诉道:“皇上,臣妾有要事禀告。” 东盛元奕看了看诸位,不在意道:“这些都是朕信得过之人,直言无妨。” 雨嫣点头,低道:“公主失踪数日,怕是被人掳去,恐有生命之危。” “什么时候的事?”东盛元奕一惊,这才想起,一直忙于国事,的确许久未见明媛丫头。 雨嫣抬头,沉重问道:“皇上可还记得公主曾前来质问况王爷谋反之事,公主离去之后,似乎前往孝慈宫,从那之后,臣妾就未见公主。” 那已是十多日前的事了,“怎的现在才来报?” “臣妾知道皇上最近心烦,不敢打挠皇上,只得暗中打听寻找,才发现……” “说!” “公主似乎被太后囚禁。” “什么?”东盛元奕再度吃惊,“母后为何要囚禁明媛?你刚刚说有生命之危是什么意思?”难道母后还会杀了明媛吗? “这个……臣妾还未证实,只是在偶然间发现秘密送给公主的汤中有少量的慢性毒素。”这几日皇上商议大事,她可也未闲着,若不是无意间听到公主寝宫的人在窃窃私语,她还不知道公主被太后关在密室,而且毫无缘由。 东盛元奕大惑不解道:“母后为何要囚禁明媛?她又犯错了吗?” “或许——她是听到了些不该听的。”推门声与说话声同时响起,一黑一粉两道身影步入,令众人一喜。 革三江及左若思一同迎上,拉住阿娇一顿打量,革三江更是自责无比的鞠躬道歉。 “兰儿,大哥向你陪罪了!”九十度的鞠躬令阿娇后退了两步。 阿娇一脸无妨的淡笑道:“大哥言重了,我这不是平安归来了吗!” “大姐平安回来就好了,快快过来坐下。”若思一脸喜悦的拉着阿娇过去,似乎都将皇宫当成了自己府上。 东盛元奕看着这一幕,微笑着对阿娇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问道:“皇兄刚刚所言——是何意?” “此事要待救出明媛后才会清楚!”东盛元杰微沉下眼,料定了她的魔爪再度扑向无辜的人。“走吧皇上,孝慈宫一游!诸位请在此稍候。” “嗯!”“没问题!”逍遥水媚立即清闲的坐下轻嘘一杯茶。 龙清殿内,丝毫没有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众人不是闲着无聊走棋,便是闲话家长,只独一人例外。雨嫣来回地殿内走动,时而步出门坎张望,时而走至众人堆中坐下,显得烦燥不安。 阿娇接过孙启盈递上的纯红苹果,起身递给雨嫣一颗,淡笑道:“别担心,他们会救公主出来的。坐下等吧!” 雨嫣点头,反握阿娇的手道:“听说这几日你被英王给抓了去,大伙都急着救援。”眼神上下一打量,这才道,“他们没为难你吧?” 阿娇摇头,不愿多说,拉她走至另一边坐下,问道:“最近宫中还有人欺负你吗?皇后怎样?还在冷宫吗?” 提到这个,雨嫣似乎有些自责,低下头:“最近祸事接二连三的发生,皇上急着处理国事,皇后仍还在冷宫关着。不过此事一结束,雨嫣一定会尽快提醒皇上,让他放了皇后的。” “无妨无妨,她那样对你,还烧了呈阳阁,住几日冷宫而已,没什么的,别放在心上。”阿娇笑着压住她激动的左手,又问;“听水媚说五位统领的家属中了剧毒,不知现况如何?” “爹爹还在努力试药,不过现在未找着头绪!啊,况王爷不是去了英王处,可探知英王是否有解药?”想起一事,雨嫣反问起她。 解药?急着救她,他恐怕忘了解药的事。 阿娇惭愧的摇头:“若是没有解药,他们还能熬几日?” “最多只剩三日……” “三日!”几道异口同声的惊呼响起,原本悠闲自在的四人皆面目无光,“若是三日内五名统领未能见着他们安然无痒,恐怕反过来会对咱们不利。” “没错……”“准会以为是咱们下的毒,到时就百口莫辩了。” “那该如何是好?”雨嫣的秀眉再度皱了起来。 第九十六节 空城计 正当众人一愁莫展的时候,‘砰’的一声响起,龙清殿门被猛的撞开,两道急切的身影进入殿来,其中一人手中还抱着昏睡中的明媛。 基于大夫的本能,雨嫣立即上前诊脉,眉心紧皱的望闻问切:“中的是紫罗花毒,毒性呈紫,已经中毒十日之久,得及时医治。快,将她放平。我去取些药来。”来去一阵风,让人见识了呈现专业人士的雨嫣。 ——良久,针炙去毒之后,再度服下药剂,原本紫色的唇渐渐淡去,众人总算松了口气,这才问及他们在孝慈宫发生的一切。 “此事容后再议,先解决皇城被困之急再说。”东盛元杰拿出一张草图摊在龙案,众人围观。除了阿娇仍坐在原位外。 指着皇城外一处高坡,东盛元杰道:“这处埋伏了三万,正是英王训练有素的精兵,而这处……”另一头的城郊,靠近护城河一带,“是皇城的三万精兵,原本由锁格带领,目前由孙启承统领。另有五万综王之军,已被英王收编,位置是在这里。”三点都点上朱砂,敌军八万大军离皇城稍远,我方的三万精兵就在护城河畔。 “目前的情况是:五位统领对我等救出五方家属之事将信将疑,而英王明日便会攻城,若是他用的是五万综王之兵,那便不足为俱,若用的是三万精兵,恐怕会死伤无数,若真动上了兵力,恐怕会祸及皇城老少,除非……能在城外便领英王投降。”东盛元杰低首,直觉这是不可能之事。 “这点朕有想过,他的目标是朕及母后,实在不得朕就亲自领兵出城,与他一决高下。” “万万不可……”这才说出一句,那边左司仁便先行叫到。“皇上及一国之君,绝不可有半点差池。” 东盛元奕一脸肃脸,心意已决道:“朕不会贪生怕死,若朕真有什么差池,那注定当不久这皇帝,英王若是真能生擒了朕,朕又有何面目再坐这龙椅,倒不如让与他坐。” “皇上……”忽然的暴弃,似乎另有隐情,敏感的革三江放下地图急问,“真命天子关乎国运,关乎江山社稷,皇上不可轻言。” 东盛元盛拍了拍他的肩,知道他还为在孝慈宫所发生的事不悦恼怒,现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已过三更,明日便是生死存亡的一关,诸位原本不必纠缠在内,如今却生死一丝,本王甚感歉意,明日一战若真让英王攻入宫来,还请各位急速离去,不必再管宫庭相争。”东盛元杰语重心长的一一拍过几人的肩,这才走至阿娇面前,深情道:“兰儿……就请各位代为照顾了。” 阿娇心中一阵闷痛,起身与他平视,低言道:“你的休书还未给我,我还是皇室中人不是吗?明日——我会留下。英王不会得惩的。” “兰儿……” 阿娇抻手捂住他将要开口的话,移步至龙案,低首看着地图,思了会儿道:“为何不让他攻入宫来呢?”在众人错愕之时,又道:“不必花太多兵力在城内城外,英王攻入宫时,用的定是他引以为傲的三万精兵,那五万大队恐怕会驻守在城外或城内,我方只需花重兵把守孝慈宫内外,往英王进入逼宫时,将他与孝仁太妃等数名将领生擒即可,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啪啪啪……’拍手声出自一旁的东盛元奕,阿娇福身谢过之后,转看向另几人的表情,皆是一副不解或是惊讶。 “不错!”左司仁似乎与有荣焉,上前一步道:“英王攻入宫时带的必定是精兵良将,而孝仁太妃一心想当面向太后讨回公道,自然也会跟进,只要在众人对峙之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门外待命的士兵换下,一切便万无一失。” 逍遥水媚士气大振的一笑,高声道:“此事就交由我们去办,暗中调包的事,他们最精通不过。” “用上紫气香熏吧!”不知何时已经诊完明媛的雨嫣站在众人之后,淡笑道,“只要点上香熏半刻钟就会产生倦意,导致昏睡,我的有瓶解药,先让我方的士卫服下,英王若是进入殿中,只要跟他拖延时间,带入殿中的士兵便不足为俱了。” “哈……”众人拍手称奇,乐不可支,“看来英王这回是完了,只要大队人马进入宫中,咱们就来人瓮中抓鳖。这不正是咱们最擅长的吗?” “嗯!”众人互相对视,连夜展开布属行动。 ………………………… 第二日城郊营帐久,四更造饭,五更整队,天才微亮便准备出击。 “众将士听令,张、梁统领三万精兵跟本王入宫擒王,仲、王、和统领三万大军由廖战率领守住城里城外,不可放过皇室一人,另外二万人马留守南郊,随时等待接应。切记:只要与皇室无关之人,一律不可滥杀。”站在帅台上,东盛元成——英王扬声下令。 “得令!”“得令!”“得令!”三道应和声响起,大军开始快速的向城内移动。 “报……,城门已经撞开,为首的官兵已经擒获。”第一道关卡顺利通过,英王一悦,挥手示意再探。“入城!” 第二道急报传来,英王抬首,前峰立报道:“城内士兵已经治服,大军已往皇宫攻去。” “好……”一声乐呼,出自一旁的孝仁太妃,而英王却皱起了眉,这么容易便进了城内,皇城的三万大军为何不来应战,难道是怕了不成? “报……”正思缩间,第三道急报传来,“大军已经攻入皇宫,只是……” “只是什么?” “里头空无一人,只有孝慈宫方向传来琴声。”前锋报完没有立即退下,似乎再等着英王的指令。 空无一人?琴声?这似乎在中原的某本奇书上看过,‘空城记’故作吓走敌军之用,他东盛元成可没那么笨,扬手一挥:“命众将领围宫,本王倒是要瞧瞧他们布的是什么阵法。” “是!” “我军势如破竹,就算孝贤贱人躲进地洞,也要给哀家找出来。”孝仁太妃说着,作势要下车塌。 英王阻道:“母后稍坐,先让儿臣进宫一探。” “不必,哀家迫不及待要看那贱人下跪求饶的样子,走吧!” “是……” 众军行入宫中,立即内外三层的围上,搜查每一处的宫殿,几名将领伴着英王及孝仁太妃,往琴音处步去。琴音声声的传来,清雅并非悠伤,似乎隐含低泣。 “……我的王啊,您高高在上,万民敬仰,随处可见臣服在您脚下的枭雄。 我的王啊,您孤傲飘逸,众人膜拜,万兽之王也愿唯您是从。 可是!英伟不凡,恩泽万世的我的王!请您低下头,垂怜受冻的乞儿,怜悯穷苦的平民。洪灾、干旱、蝗虫,已经使得万民苦不堪言,请别再让战争涂炭生灵。” 一段语句伴随着乐声飘入众人耳中,且歌且叹,且哭且唱。这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英王心中一振,她会出现在这,那表示——她已经选择与皇室一同赴死了。 英伟不凡,恩泽万世?说的是他还是别人?万民敬仰,众人膜拜?她是这么看他的吗?那悠雅的举止,轻柔淡雅的笑容,还有那言不由衷时心虚的表情,无不让人眷恋,只是今日——她注定要死。 “……啊我的王,想要君临天下,却要踏过无数骸骨,您不会心寒不会动摇吗?我的神圣的王。”乐声消弱,音声即止,音符远去,同时三重门推开。 殿内只一人弹琴,幽香一室,而殿外——早已布满士卫,前呼后拥。 步入殿来,英王直直的走向她,似乎有何依恋,似乎有何怀念,静静的对视,想要看透些什么:“你果然——还在这,已经决定要与皇室一同赴死吗?” 阿娇起身,抬头,目光坚决道:“你昨夜已经定了我的生死状,我还能不死吗?” “可以,只要你一心一意跟着本王,本王可以饶你不死。”不理会母妃投射过来的眼光,正视了自己的内心,英王伸手拉住她冰凉的手,言道:“只要你忘了他,你可以成为朕的——皇后。” 皇后?阿娇一惊,想起那夜的错误,立即缩回手后退了几步。 第九十七节 终于,告一段落 ……………… 帘内早已忍耐多时的人一跃而出,快速将阿娇拉入怀中,厉声道:“大胆反贼,竟敢自称为朕。” 孝仁上前一步,轻笑道:“元杰,你还是执迷不悟呀!现在元成已经大权在握,你还有能奈扭转乾坤吗?不如趁早投降,或许看在董贵妃面上,还能饶你一命。” 东盛元杰立场未动,帐内步出几道身影,正是皇上、太后及曹国舅三人。 “果然在这!”孝仁恨得咬牙切齿,大步上前道,“今日哀家就要为元勇及这七年来所受的怨屈讨回公道。” 孝贤面有难色的步下台阶,抬首看着这大阵仗,心有所感道:“没想到终会有今日之师,但哀家绝不会对当年所做之事后悔。”见众人一面质疑,孝贤再度凌然道:“后宫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当年哀家若不先下手为强,死的恐怕就是我孝贤,若不是哀家肯放你一马,你以为你还有站在这宣战的机会吗?” 啪!一声清响,孝贤脸上落下一个耳光,众将士立即上前一刀一个的驾着四人。孝仁冷笑道:“你放我一马?哈……你杀了我的皇儿元勇,又将我母子二人逼至边城,冬日无暖衣,夏日无食草,哀家还真是要多谢你的高抬贵手。” 孝贤稍一紧张道:“孝仁,你别胡来!当年的事你有何证据,哀家在皇上面前苦苦哀求才换你与元成一命,元奕继位以来,哪年不是暖衣暖绒供给,贵器珠宝赏赐。”见她不为所动,孝贤再度转向英王泣道,“元成,哀家这些年来待你不薄,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大逆不道。” “呵……”英王嗤之以鼻,邪笑道:“忘恩负义?大逆不道?这话用来形容你当年的恶形都稍嫌不够吧!” “别再跟她废话,拿毒酒来,哀家要慢慢看着她死。”孝仁一扬手,便有侍卫将早准备好的毒要呈上,正要按住孝贤强行灌之之时,东盛元奕不顾颈间的威胁,大喝道:“慢着!” 侍卫停下动作,等待下一步指令。 东盛元奕毫不畏惧的推开左右两把刀子,上前正视东盛元成道:“大胆叛贼,还不束手就擒。” “哈……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若你跪下求饶,或许本王会让你死得痛快。”英王冷然的拔出利剑,指向东盛元奕的颈间。 ‘当当……当……’杂乱的琴音忽响,阿娇再度用她的单音节伴奏,眼神看向一脸暴厉的东盛元成,再度轻柔支语道:“……煮豆燃豆萁,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世为兄弟,世世有牵系,本是同根生,何必骨肉残。……” 东盛元杰上前一把握住利剑,顾不得鲜血滴下,目视英王道:“兰儿说得没错,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世为兄弟,世世都有牵联!这皇位——难道比骨肉至亲还重要吗?” 狠厉注视的眼似乎有些柔化,紧握剑柄的手也微微放下,一切似乎有所转机,原本要发送暗号的阿娇也停下了手,期待的看着他。他——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残忍吧! “元成,你在做什么?难道你忘了元勇的死?忘了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了吗?就凭他们的区区几句话,你就想背叛母妃了吗?快,给哀家杀了他们,杀了这狗皇帝和这该千刀万剐的残人。快呀……”似乎感受到他的动摇,孝仁忽然有些疯狂的喊叫。 两旁的侍卫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左右互看。 “母妃……,儿臣并不想做皇帝!只要皇上能当众处死孝贤,本王定不会再伤害其他人。”英王收回利剑,镇重其事的步上前,在阿娇面前停下,伸手持起她的手,柔声道;“要本王退兵也可以,只要你愿意跟本王走,本王可以不要江山——只要你。” “什么?混帐!”一干人等皆为之一愣,目不转晴的看着阿娇,再也顾不得被刀驾着,东盛元杰利落的扬起一脚,将英王重摔在地。 英王利落的起身,轻拍着胸口的伤处,另一只手拉住阿娇的右手,沉声道:“想保命就将她交给本王,要不然本王一样可以江山美人皆在怀。只是——本王并不想做什么皇帝,只想带走你!”难道的深情相对,竟让她有些彷徨。 “你休想,她是本王的王妃!” “她是本王的侍妾!”英王厉声道,“她已经是本王的人,别忘了你当着本王及众多人的面,已经休了她。” 阿娇垂下头,忆起过往的一切,似乎真如英王所说,她不想自卑,不想自弃,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她的存在恐怕将会是个笑话,缩回两只被两人拉扯着的手,阿娇后退了一步,料想药效差不多要发挥效应。 缓缓扬起头,轻吐口气道:“英王,收手吧!或许现在投降,皇上还能免你一死。” “你打算跟本王走了吗?”上前一步,凝视着她的沉静。 看向周围微显睡意的众侍卫,及门外轻移盆栽的暗号,阿娇却有些笑不出来,只是上前一步,轻言道:“你——没机会了。” 话音刚落,原本盛气凌然的孝仁太妃率先倒下,数百名侍卫也随之一一倒地,毫无知觉! “怎么……”英王眼神忽的一愣,似乎才察觉中了迷药,却又抵挡不住迷药的功效,单膝跪地,眼神不甘心的直视众人,直至失去意识,身板仍然直挺着不倒。 轻发出暗号,门外守候多时的逍遥水媚等人立即奔入通报:“禀皇上,宫内的侍卫已经治服。” “报……”孙启承急急奔入,低头禀道,“五名统领已弃械投降,现在正往御医院探望家属。” “报……抓获英王党羽数十名,已押入刑狱司。” “报……” 数道吉报过后,众人移驾龙清殿,满朝文武一片有喜有悲,东盛元奕高高上坐,手中番看看一本名单。朝下众臣皆不敢亢声,只待皇上发令。 须叟,东盛元奕放下名单,面对满朝众臣道:“英王一事终算告一段落,最近——朕反思面壁,才发现此次的最大祸首不是英王,而是朕。” 些言一出,朝下絮语一片,皆叹自惭不如。 轻一咳声,朝下静语,东盛元奕拿起名单再道:“朕从英王处得来一份名单,也多亏了这名单,朕才明白所谓忠奸,并非凭肉眼所能透知,朕也明白长久以来朕治的天下,有多大的空亏。朕惭愧……” “臣等惶恐……” “不错,你等是该惶恐,就在你们的周围,有的人包藏祸心,有的人欺上瞒下。可朕确——一无所觉,这些人,不用朕说自然心中比谁都清楚,朕不想关押谁,砍了谁的脑袋,不过——明日早朝前,该归隐的归隐,该还乡的还乡,如此便罢了。”东盛元奕轻按着头,失落不已。 “皇上,臣有本奏!” 东盛元奕轻一抬手,左司仁上前一步,拱手参道:“皇上此等作法是否过于仁慈,名单中人危害东盛国运,不除不得以安天下。” “左丞相所言甚是!”几名左式一帮的老臣皆点头应和。 “左卿所言朕有想过。”东盛元奕斥退左司仁,继续对着暗自抹泪的老臣说道,“此事牵连甚广,朕不愿做个暴君,朕情愿相信众人皆有苦衷,希望尔等好自为之。退朝……” “退朝……” ………………………………………… 天牢内,各自关押着几名将领及东盛元成、孝仁太妃。 阿娇缓步进入,看着这熟悉的铁牢中,关押着第一次带他入这天牢的男人。此时的他,没了锦衣华服,没了嚣张厉气,但就算是一身狼狈,任掩不住那高贵的气质及无尽散出的霸气。 英王手缚着背,背对铁门站着,意识到有人进入,只斜了斜眼睛,便不予理会。 一身灰衣,像极了若思曾经的样子,却没有他那时的魂不守舍及狼狈,到底是皇室这人,就算落得随时要被处斩的状况,仍然不改一脸的冷酷及邪气。仿佛随处都是他的天下。 亲手提着‘客似云来’的糕点,就近放下,看着那不愿回头的背影,阿娇起身准备离去。 “是来见本王最后一面的吗?”正要离开,邪气依旧的声音响起。 阿娇回身,不带感情的点头:“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皇上吗?” “你认为本王会向他求饶?” “王爷生性孤傲,当然不会!但如果你肯的话,或许并不用死。相信皇上和元杰都会顾念兄弟之情。”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劝他,但她的心告诉她,她并不愿看着他死。 英王目光一厉,上前一把捉住她的衣领,有些暴怒道:“这一切都拜你所赐,本王低估的——竟然不只东盛元杰一个,现在本王栽在你的手段之下,尽情得意吧!”用力一甩,阿娇被重重推倒在地,轻咳几声,不愿再多说,起身准备离开。 “你——到底是何用意?”见她要离开,英王竟有些慌乱,“难道你不是一心想治本王于死地吗?为何又来这说这些?” 阿娇没有回头,吸口气道:“没错,你杀了我的青梅,我该恨你。谢谢你提醒我。” 第九十八节 游历山河 带着全部的盘缠及皇上御赐的‘通吃牌’,策着白马,一身男装的阿娇独自行在空旷官道上,不理会身后可能会有的留念,不在乎毫无目的的前行,时缓时急,凭着感觉向前奔去,像要借着风力将身上的倦意带走。 或许是不愿看到英王被处斩,或是不想再参与后续的宫庭清理,在皇上封赏之后,不顾众人的阻挠,阿娇执意独自离去。 没知会任何人,或许下意识不想跟任何人再有牵联,这里再也不是她该呆的地方了。 远处,冰凉的树枝间立着两人,遥看着白马奔去的方向,默默无言。 “就这样让她走吗?” 苦笑,眼中恋恋不舍的看着:“她意已决,谁也拦不住的。” “派出的大内护卫会保证她的安全,解决完英王的事,再亲自解释清楚,她会谅解的。” ………… “她走了?”回到府中,早有一人等候多时。 拖着沉重的脚步,东盛元杰蹋入厅来,无力坐下。轻点头道:“她似乎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走时——谁都没有通知。”没有一句临别的话,他心里比刀割还难受。 一脸无神沉重的表情,任谁看了也轻松不起来,东盛元奕轻叹道:“等她想通了,会回来的。朕已经通知了各地府衙,皇嫂的行踪会及时上报。” “皇上费心了。皇上来找微臣——是为了英王的事?” 放下茶杯,一脸正色,“此是其一,朕还是特地前来替母后陪罪的。”英王之事容易解决,反倒是太后的罪行,做为儿子确不知该如何决断。“朕养尊处优数十年,竟不知这都是用别人的鲜血换来的,母后所做的一切,朕痛心疾首,却又不知该如何弥补?皇兄——这么多年来所忍受的苦,做兄弟的竟从未察觉。难怪皇兄会不愿理会朝政之事,又难怪英皇弟会起兵谋反,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都是朕一直敬仰的母后,还有国舅。朕……” “皇上不必自责,这一切已成过去,更何况本王也安然的活着,说起来太后虽不是微臣的亲母,但这些年来待微臣也像亲儿子一般,只除了皇位之争。”东盛元杰叹气,虽然曾经他也恨过,但现在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皇上若真有愧意,就请从轻处治英王及太妃,必竟父皇也不愿看见兄弟相残。” “皇兄,朕有一事相求!” 转身,疑惑的看向他,“皇上请说。” “朕愿自贬为民,与母后过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皇位——就由皇兄继承。”东盛元奕将思过多日的决定说出,一脸期望的希望他能答应。 话毕,东盛元杰着实一振,数秒后,他淡然一笑,不予回答,显得有些轻松的坐下喝茶。 “皇兄……” “若是皇上想试探微臣的心意,那么当日在竹屋中所说的话,皆是微臣的腹腑之言。若是皇上真有此念,微臣惶恐,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微臣已经将自己定位,绝不可能将这重大责任揽上身。英王之事一毕,微臣还想追随着兰儿游历山河,一辈子以她为中心。”忽想起师傅说的话:你的一生将为她而活。现在想来淡笑,似乎真是如此。 …………………………………… 离皇城数百里之外的小茶栈: “听说英王推出午门之时,皇上下旨,只将一干人等贬为庶民!” “皇上真可算是仁慈,不过这英王会不会卷土重来就说不准了。” 了“听说瓦刺王来了本朝,接下来便是况王爷大婚了,发生了这么大的祸事,合该冲冲喜了。” “是吗?听说…………” 放下银两,阿娇拿起随身的行李离开小栈,牵着白马独走在官道上。 他要迎娶瓦刺公主了,那么她跟他的一切真的结束了。呵,从她离开时不都已经料定了结果了吗?现在又何必再想来让自己伤心。 “驾——”一道急马行来,溅起一地的泥水,阿娇逼之不及,溅得一身泥水。“这位公子,你没事吧!”马上的人一脸谦意的憨笑,立即下马察看她的情况。 原本有一肚子的火,却在他和善相对之下不得不消。“没事,你走吧!” “可是公子,你的衣裳都弄脏了!不如到我家少主的车账中换下衣裳吧。”说着,那人不等她反应,就大力的将她拉至车驾旁边,边请示道,“少主!” “让他进来吧!”里头传出的男声似乎有些稚嫩,却仍是惊了阿娇一跳,人家的少主在里头,她怎么换?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麻烦了!” 那憨厚男子紧张道:“那怎么行,公子总不能穿着这身脏衣上路,何况离有客栈的小镇路途还甚远,公子不必忌讳,我家少主不是坏人。” “我,真的……!”正当她言词吱唔,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车帘抬起,里头探出一颗小脑袋瓜,那脸她熟悉,正是她忽略已久的东方酃。 “是你……” “酃儿……”两人双双一愣,阿娇先行不解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还成了他的少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在王府呆着吗?” 东方酃别开眼,显然对她的出现并不十分好奇,表情还显得有些负气。 “喂,东方酃,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少主了?你这是要去哪?王爷知道你离开了吗?知道你要去哪吗?你一个孩子怎么可以单独行动?”阿娇噼里啪啦的问了一堆问题,还越问越来劲的叉起了腰。 东方酃冷冷瞥她一眼,冷酷道:“罗嗦!快上车!” 没搞清楚他是怎么回事还真是不放心,阿娇迟疑的上了马车,这才发现里头一左一右还坐着人。左边的抱着宽刀闭目而坐,右边的一身白衣手持碧玉萧,一双贼溜溜的眼上下打量着她,见她一进来,似乎还色迷迷的一笑,她是一身男装诶!难道他看出来了? 阿娇不知可否的冲他点头,然后静静坐下,拉过东方酃,小声的在他耳边问道:“这两个是什么人?” “黑渺峰的两大使者!程乔、上官鸿!”听他如此介绍,原本闭目养神的青衣男子也睁开了眼目,一双老鹰似的锐眼对她上下扫描,浓密的眉毛耸了耸,然后不在意的继续闭上眼睛。 “这位想必就是少主常提起的况王妃了!”白衣男子似乎挺有雅兴,勾起轮廓优美的唇角轻问。 “谁常提起她了!” “请唤我左公子!”两道一大一小的声音立即发飚,瞪着双目满脸不悦。 一见引起众怒,程乔立即抬手挡住嘴巴,饱受惊吓似的眨了眨眼。二人不再理他,转身各看向两旁的车窗外。 看着马车不明方向的跑着,阿娇开始疑惑:“你们这是要去哪?怎么专挑山路走?” “回黑渺峰!”淡淡的声音替她解惑。 皮黑渺峰?那不是那个东方无上的住处?上回他不是跑出来的吗?这回怎么又……难道,看了看左右两名使者,一个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莫非他们——是来抓酃儿回去的? “呃……我想下车休息一下!酃儿,先叫车夫停停吧!” 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酃儿掀起车窗,吩咐道:“停车!” 憨厚的领路男子立即停下马车,然后回头一笑,恭敬的问道:“请问少主有何吩咐?” “呃……是我,我要下车一下!”阿娇弯腰走至车门口,故作一脸哀求道,“我想去草丛里嘘嘘,酃儿陪我好吗?“ “咳……!”酃儿小脸微红,“你这女人……” “哎呀,快下来啦!”顾不得他的抱怨,阿娇一起将他拉下马车,往一旁的草丛走去。走至许远,左顾右盼的蹲下,然后小声说道,“我们把外衣脱在这,尿遁,快点快点。”说着便着手替他脱衣。 东方酃白了她一眼,一脸你很无聊的表情,朗道:“奇怪,我干嘛要尿遁?” “嘘!”看了眼路边的马车,阿娇紧张道,“小声点,臭小子我是在救你,上回被抓回去再见时就成小乞儿了,这会要是再被捉回,就算能像上回一样幸运逃脱,也不必再能遇上我救苦救难的,趁现在他们还未发现的时候,快走。” “不要!”看着没搞清楚状况,却一脸紧张他的女人,东方酃轻撇一眼道,“这回不必了,是我自愿回去。” 认真的看着他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在说谎,顿了顿,阿娇这才放心道:“竟然这样那就最好了,记得乖乖听爷爷的话。总是骨肉至亲,应该不会对你多坏,我应该可以放心的,对吧。”阿娇轻拍着他的小脑袋,怜爱的一笑,起身拍了拍草屑,拉着他走回马车旁,低下身直视着他俊俏的小脸:“酃儿保重,我就先告辞了,咱们有缘再见!”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心底的声音自主的响起,着实让她一震。 “还在伤心吗?因为怕想起青梅姐姐!所以不想看到我!” 淡淡的质问,竟让她鼻头微酸,已经多久未想起青梅了,刻意不去想,其实却时时惦记。转身回头,强笑道:“臭小子,我哪有不想见你,我是真的有自己的事要忙,所以有缘再见了。”接过憨厚小子递上来的缰绳,对他点头一笑,然后牵着马,头也不回的往反方向离去。 小脸变了又变,眼眶似乎泛起湿意,却又强忍着不流下来。 杜成平一脸担忧的上前,恭敬的提醒双眼出神的少主:“少主,该上路了。” 第九十九节 少主东方酃 “少主,该上路了。”杜成平的声音响在耳边,东方酃回神,转身上车,却对上一双玩世不恭一脸看戏表情的程乔。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坐定。 毫无所谓的耸耸肩,边转着碧玉萧边似故意的在他耳边提醒道:“咱们一行人上路,途中遇到不少鼠窃狗偷之辈,如若孤身女子一人,不知会不会……” 东方酃脸色突变,转脸瞪他。 “呃……少主要觉着不妥,属下自愿请缨,现在便追上‘左公子’,贴身保护。”一脸诚恳的请求,却被眨呀眨的勾魂眼破坏怠尽。 “哼……”未等东方酃出声,便有一人率先吐槽,上官鸿微睁开眼,对那佯装一脸诚恳的笑面魔嗤之以鼻,只是几天没见着女人而已,就像只饿久了的雄性动物,馋流着口水。 东方酃似乎也心有同感的忽略他的请求,转向冷性冷情的上官鸿道:“那……你留下,保护她的安全。” “啊……他,少主三思,要让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黑阎罗照顾左姑……呃公子,不妥,大大的不妥。”见他不理他的反对,程乔再度加把劲道:“万一左…公子不小心惹怒了阎罗,难保阎罗不会一个冲动……磕……”作了个封喉的动作,接道:“杀了她。” “咳……”黑阎罗上官鸿冷冷看他一眼,不知道该感谢他替自己解围还是该堵住他的嘴以正自己在少主心中的形象。 思了一会,开口:“那就杜……” “不行!”再度怪叫,一脸认真的解释;“那家伙只会憨笑和驾马,其他什么都不会,万一左公子有个散失……” “那就……全都留下……” 得意、不悦,浮现在不同人的脸上。 ………………………………… 看着几张桌外入坐的四人,阿娇一脸啼笑皆非,明明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停下休息时却又故意隔着几张桌子,不愿跟她同桌。 那小子臭着一张俊脸,该不会是在跟她堵气吧!抬眼,正好对上一双勾魂似的笑眼,失笑转头,又对上一脸憨厚老实的杜成平。黑脸的上官鸿目不斜视的喝着茶水,而东方酃则是故意低下头去不愿正眼看她。 “臭小子,不会是想一直跟着我吧!”阿娇边喝着茶自语着,边用探索的眼神看向他们。忽然,一名小二打扮的伙计不怀好意的靠近东方酃。袖中露出一道锐利的闪光。 “酃儿小心……”阿娇急急的拿起水杯丢向那人,只见那人机灵一闪,拿出匕首便向东方酃胸口招呼,正当她以为救不了他时,白影一闪,只一刹那,那人忽的立在那儿动也不动,颈间已被鲜血染红,收回的碧玉箫上却不沾一丝血迹。 “啊……”惊见这一幕,阿娇心惊肉跳,恶心及恐惧感一并涌上,顾不得周遭乱成一片的打斗声,无力的趴在桌边干呕。 “阎罗,这边交给你了!”白影跃身护在阿娇周围,杂乱中还能记得怜香惜玉,不愧是风流成性的笑面魔。 “哼……”上官鸿不知可否的冷哼一声,配合的挡下劈向他的快刀。 小小年纪的东方酃被杜成平护在身后,却似乎对这突然冒出的刺客毫不意外。 须臾,乔装成伙计及茶客的刺客全数倒地,无一生还!原本清静悠闲的茶寮已然血流成河,刺鼻的血腥味令阿娇呕吐不止,面色苍白。 “你……还好吗?”稚嫩的声音担心的响在耳边。 “你们……呕……杀了人!”阿娇惊得浑身颤抖,“呕……血流成河了!怎么可以……” 被这般的指责,东方酃显得面有难色,正色回答:“这就是江湖,充满血腥味,闻不惯的话,不如趁早回去义父身边。” “呕……” “少主,左公子似乎吐得厉害,不如让属下看看。”牵来马车,停在山边的马车,挤身查看的成平主动请示道。 “嗯!”东方酃点头,让开一大步,让他能坐下诊脉。 阿娇一只手痛苦的唔紧口鼻,另一只手配合的伸出让他察看。 “怎么样,是何诊状?” 碧玉箫在手中划出优美的旋转,顺道传来低声一笑:“呕吐不止外加食不下咽,还能是什么诊状。”看着桌边吃剩一半的肉包子,程乔一脸心知脏明的坏笑。 “是害喜的证状,恭喜左公子!”杜成平呆呆起身,半躬身贺喜,却惹得一脸坏笑的程乔大声狂笑。 “左公子有喜!?唔……哈哈……还恭喜……真不愧是成平,唔……哈哈……”程乔捂着肚子大笑,一脸痛苦却又止也止不住。“啊……该死…阎罗!点我笑……穴,快……哈哈……啊,解开……” 啊!被这一笑,杜成平立即羞红了脸,打量着阿娇上下,这才了然道:原来是位姑娘。 害喜?阿娇直觉的抚向肚子,她…怀孕了!急抓着杜成平的手,问道:“几个月了?” 憨厚一笑,道:“原来左公……姑娘不知道吗?已经三月有余了,这时候最易小产,姑娘要好好用膳,保重身子。” 三个多月?那么……这孩子应该是元杰的喽。太好了!阿娇大大松了口气。 “哈……少主……唔哈哈……救我!”一旁被忽略的程乔痛苦的上前拉扯着东方酃的衣服,瘦小的身子微斜,手指动如闪电的一弹,笑声截止。“多谢少主!”拱手相谢的同时,碧玉箫已招呼上了另一旁的青衫身影。“受死吧,阴险的阎罗。” “哼……”熟悉的单音节,虎虎生威的接下他的勾魂般的攻式。 “上车!”淡淡吩咐,稍小的身板率先往马车方向走去。 杜成平微微一笑,恭敬的等待阿娇上路:“看来少主很关心左姑娘,姑娘就请上车吧!” 抚着平坦的小腹,阿娇虽然急于离开这血腥之地,却也有些迟疑的看向马车,现在的东方酃,让她觉着陌生,她只是个平平凡凡的人物,并不想跟着满手血腥的江湖人物一起。想了想,还是牵起自己的白马,回身和善的对不知所措的杜成平一笑:“不用了,我们并不同路,还是各走各的吧!” 打斗的两人忽然停下,目光齐齐的看向脸色变黑却又不隐忍不发的少主,周围的树叶似乎都被这隐藏的怒气所惊,哗哗的掉落下来。 “上车!” “不用了!你有三位高手护着,我很放心。” “快上车!”明明只是九岁的男孩,吼起来的气势竟也不输给大人。 “不要!” “我说快点上车,你想被弃尸荒野吗?还是想看看山贼强盗长什么样?”气愤的一拳打向白马,白马哀嚎了一声,斜斜倒地。 阿娇吃惊的看向陪着她走了百来里路的白马,还有那气得微微颤抖的东方酃:“你以为你和山贼强盗有什么两样?我又干嘛要跟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它陪我走了多少路,知不知道就算是一匹马也知道疼痛?你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这样的东方酃。”大声吼完之后,阿娇无力的跪在白马身边,伸手抚着它洁白的长毛,泪不知觉的落下。 这些天的孤寂,这些日子的郁气,全部一吼出腔,伤心却再度涌上。 “为什么,为什么连我身边唯一的朋友也要夺走?”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般,趴在倒地的马背上,阿娇大哭出声。 “它只是……” 猛的一瞪,气极的大吼道:“臭小子,你走,你快走!我讨厌你,讨厌看到你。” 倏的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原本冷酷的小脸变得僵硬。 “我们走!”上车,落帘,马车快速的消失在眼帘。哭累的阿娇擦了擦眼泪,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尸体还在,顿时打了个寒颤,却又不舍让白马弃尸荒野,于是就近挖起坑来。 马车内,谁也不敢出声,因为……年近九岁的少主面向车窗外,似乎正在强忍着泪水。 “咳……好像有点坐不惯马车,还是用轻功好了。”程乔率先飞身出车,展开轻功,却向反方向行去。 “咳!”似乎有些不动声色,却又自言自语道,“色魔做护花使者,不知道会不会监守自盗。” “不会不会!”弃马驾车的程乔似乎忽然聪明了过来,憨憨一笑接道:“乔使者办事,少主可以放心。” 第一百节 笑面魔 小孩子脾气似的斜了眼他们,小声嘟囔道:“多事!” “呵呵,咱们就到下一站等乔使者和左姑娘!驾……”看见主子心情好转,杜成平再度憨憨一笑,愉悦的端驾着马车。就连一向冷颜的黑阎罗,些时也微动了动唇角,安心的闭目养神。 ———— “嘶……”正卖力的挖着土坑的阿娇,被这忽然而来的长气吓了一跳,立即回头查看。 白马半跪着前足,柔和的大眼注视着她。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似乎在问:你在做什么! “白、白马,你怎么……怎么活过来了?”结巴的提出疑问,却又在得不到回应之时,小心的伸手抚上它的马头。好像……真的活了!“呵……”惊喜的扬起笑脸,“你没死,你真的没死!那刚刚……”它只是……昏迷而已?酃儿要说的是这句话吧!她却误以为他想说‘它只是一匹马而已’。她误会酃儿了,怎么办?看着望尘莫及的马车,阿娇无奈的低下了头,谁叫她一时冲动,这下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向酃儿道歉了。 “嘶……”又是一声长鸣,似乎提醒她该上路了。 阿娇摸了摸它的马头,落寞道:“酃儿生我气了,怎么办?我现在肚子里有宝宝,又不能骑着你,怎么办?天快黑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办?马儿马儿,我到底该怎么办?”一喜一忧,生活真是无比精彩。阿娇自我讽刺的想着。 牵着白马,一路行走着,看着渐渐变暗的天色,不知该不该骂自己的一时之气。人家是江湖人士,打打杀杀的关你屁事!发什么火,骂什么人哪!现在到好,露宿野外,饥寒交迫,身后有一群孤魂,远处还不知道会不会有野鬼。 拍拍脑袋,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是害怕,还是来唱歌吧!……啦——啦啦——啦……熟悉的旋律在脑中响起:“啊朋友们请听呀听呀听呀 我唱歌来问候你 有什麼事~情呀情呀情呀 我能够帮助你 在春天夏天并呀并呀并呀 秋天和严……………… “左姑娘好雅兴,就不怕会将这山林中的孤魂野鬼给唤出来吗?听说山灵最喜欢听人唱曲了,有时候还会出来伴舞。”忽然响起的逗趣声音将阿娇颤抖的歌声打断。 “谁!”阿娇惊叫,往林中望去,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过,出现在她面前。“啊……鬼啊……”一阵风从脸上抚过,阿娇吓得大惊失色。 “在哪里?”程乔慌忙的左右张望,见夜风划过,四周空无一人,这才安心道,“姑娘是看错了吧,这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来的鬼?” 声音有些耳熟,阿娇微微张开紧闭的眼,眨了眨:“原来是你,你怎么在这?” “呃,我……姑娘刚刚大惊失色的鬼,喊的就是在下?哦……”程乔一脸痛心疾首,耍宝似的抚胸大叹,“区区在下小人我,长的虽不是倾国倾城,颠倒众生!最起码也是样貌俊朗、风度翩翩、人见人爱、笑口常开的佳公子,姑娘怎么可以如此伤在下的心,亏在下还排除万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飞奔回来护驾,这真是……。” “好罗嗦啊!”淡淡的一句话,成功的堵住了程乔的嘴。“是酃儿叫你回来的吗?他——没生我气吗?” 收起不被看好的幽默,程乔一本正经道:“这回可是在下自己要来的,姑娘一人露宿在外,在下实在放不下心,所以自动担起了护花使者!怎么样,感动吧!” “是吗?”屈躬献媚的表情,油嘴滑舌的言词。他真的是来保护她的吗?阿娇一脸狐疑,不知该不该信他,“我——没关系,你还是回去保护酃儿吧!” 有趣,真是有趣!哭花的一张脸彷徨无助,明明被这阴森的夜色吓得森冷,却还佯装一副坚强的表情,宁愿双手紧握着马绳,也不开口求助于他。 忽然心有不忍,难得的正色道:“放心姑娘,你是少主的义母,属下绝不敢有丝毫不敬,就让属下护送上路吧!” 真是这样?“那——好吧!”见他一脸诚意,阿娇也不再推辞,毕竟在这黑夜,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得温暖。 ………… 虽然已是春天,但夜里还是阴冷得很。索性在天全黑前,找到了一处废弃的草庐,也索性留下了这位高手,阿娇才能吃着这上好的美味,多日来呕的食物,似乎都在这一餐补足了。 “唔……真好吃!这是什么肉?”啃着手中只剩下骨头的食物,阿娇一脸满足的微笑。 神秘一笑,拿起另一只烤好的野味递上:“这可是山里的好东西,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可是一辈子也吃不到的,索性你今天遇到了我。” 又开始自吹了,阿娇失笑,接过食物不客气的啃咬起来:“对啦对啦,多亏了你!那到底这是什么肉?” “啊,这动物可漂亮了,长长的尾巴,全身毛绒绒的很暖和。瞧,皮和尾巴我都还留着呢?喏——”程乔一边说着,一边还献宝似的将洗干净的毛皮递上。 “这,这是——松鼠!?”一声惊叫,抛开了手中的食物,瞪大了眼,“天哪天哪!我居然吃了松鼠肉?你、你、你……真是残忍!呕呕……” “怎么、怎么了?”边急着抢救被她抛弃的食物,边连连怪叫;“好不容易抓来的,真是暴殄天物?” 阿娇缩后几步,埋怨道:“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哪?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它们可是世上最善良的动物!怎么、怎么可以吃了它们呢?” “刚刚是你吃的比较多吧!我都还没吃呢?”顾不得礼数,程乔一脸委屈的抱怨。女人还真是蛮不讲理,才夸完好吃,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了。不理会她的小题大做,继续拿起未烤的松鼠肉放上火堆。 “不行不行!”阿娇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生肉,“不准吃它们,你杀了这么多的松鼠,就不怕它们半夜来找你报仇吗?” 不准吃?这女人,她自己吃饱了是不是?深吸口气,身为世上绝无仅有宽容大肚的翩翩美男子,一定不能跟一个阴晴不定、性情多变的孕妇计较。 露出讨笑的迷人笑脸,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劝道:“反正都已经死了,就让它们做完最后一点恭献吧。我保证,等会一定会为它们挖坑、立碑,风光大葬。” “那——你先挖坑!” 态度似乎有些松软,程乔露出感激不尽的笑道:“姑娘真是通情达理,能——让我先用餐吗?吃饱了才有力气将它们‘风光大葬’。” 从包袱里搜寻良久,终于拿出了个冷硬的馒头:“给,先吃这个吧!到下一站小镇一定给你买个有馅的。” “多、多谢姑娘!”好狠的心哪!吸了吸鼻子,一脸痛苦的接过冷硬的馒头,悄悄的将那块熟肉藏在身后。女人哪,真是固执,幸好他聪明的留了一手。 ……………… 清晨,熙熙攘攘的小镇,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明亮,从凌晨便开始奔波的两人对视一笑,心中一同感叹:终于见到活人了! “哇!似乎闻到了肉包子的香味,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饿了一夜的程乔急急的跑向不远处的包子铺。 阿娇双手抱着包袱,微笑的看着这温馨的小镇。她要在这定居吗?为了宝宝,她要为他(她)营造一个温馨无比的家。决定了,就在这里! 正东张西望的瞧着热热闹闹的贩夫走卒,忽然身后被猛的一撞,阿娇身形不稳的向地面倒去,双手反射性的护着腹部,将她撞倒的男子趁机捡起她落在地上的包袱,快速的往人群中窜去。 “啊,我的包袱!”腹部微痛,阿娇吓得不敢起身,却又不甘心的大叫,“抓小偷,快帮忙抓小偷啊!” 白影忽的出现身旁,将她扶起,然后展开轻功向前追去。 涌动的人潮一见白影在半空飞过,立即让开一条道来,指指点点的像在看马戏团的表演。 “小贼,敢在你乔爷爷眼皮底下做贼,活腻了吧!”碧玉箫旋至空中,如雨点般的绕着灰色身影痛击。 “哎哟妈呀!痛……大爷、大爷饶命!哦……”小贼连连跪地求饶,碧玉箫却停不下来似的将他打得满头满脸包还不停止。 众人一旁看着,拍手叫绝!程乔得意的在一旁轻笑。 “住手!”终于赶上的阿娇推开众人,一脸嗔怪的喝止,“快停下,你想打死他吗!” 程乔一愣,上前收回碧玉箫,满脸不解道:“没有的事,只是小小教训了他一下!他偷了你的包袱!”出言强调着那小贼的罪行,不过瞧她的表情似乎他才是最大的恶人,怎么就认定他一定会杀人呢,程乔有些无辜的想着。 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忘恩负义,但茶寮的一幕总是会不停的在她眼前浮现,生怕他杀人如麻,不受控制。 “对、对不起!”走在去客栈的路上,阿娇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歉。 走在前面的程乔一愣,回过头来不确定的问道:“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阿娇抬头正视着他,一脸歉意道:“刚刚大声吼你,对不起!可是能不能请你以后不要再杀人了,若真是坏人,那打伤他就可以了,不一定要取其性命的,那样、太残忍也太血腥了!”见他面色有异,连道,“我知道这就是江湖,也知道是我少见多怪了,可是至少——别在我面前做这些事!好吗?” 第一百零一节 黑阎罗 “我知道这就是江湖,也知道是我少见多怪了,可是至少——在我面前手下留情,好吗?” 想起她认真拜托的表情,程乔忍不住会心一笑,坐在粗大的树枝上,垂下一只脚前后晃荡。为人母的女人都这么——奇特吗?会大声吼,也会虚心道歉!说真的,还真没有一个女子像她这样善变又……自主,似乎总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不会因为别人的想法和身不由已的环境而改变。 ‘倏’的一道暗器射来,灵巧的低身闪过! “阴险果然是阎罗本色,连叫人的方式也特别惊险。”白衣翩翩落下,以最优美的姿态着地,引来四周不少姑娘的回望。 “是你风流的失了神吧!”黑脸面不改色的轻斥,“尊主有令传下,命你即刻带人前去清理狼牙寨。” “什么?”这时候要他回去?“那、那少主呢?不是要我们护送少主吗?更何况现在……” “少主有我与忠仆护着,你担心的恐怕不是这个!”冷颜一语道破,冷斥一声,“英雄气短。” 程乔无奈的轻笑:“冷血的阎罗能懂什么,好,我去!少主知道这事,应该会另有安排,左姑娘那儿就麻烦你代为转告了。” ……………… 说是出去跟少主会合,怎么到现在还没见着人影呢!阿娇在客房中坐立不安,他们好像有很多仇家似的,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呸呸呸,瞎想什么呢,他们各各都武功高强,她瞎操什么心哪!还是先用晚膳,该回来时自然会回来的。 坐在一堆食物面前,却毫无食欲,拿出程乔买来的酸梅子,喂一颗嘴里!忍不住觉得有些抱歉,她好像脾气越来越大,幸好他有风度不计较。 ‘吱呀’一道推门声,阿娇直觉的回声招呼道:“回来了!见到酃儿了吗?” 青衫身影立在房外,似乎在等着她的发觉。 阿娇一愣,随后错愕的问道:“你、你是那个、上官……呃,程乔呢?”一时记不起他的名字,只好吱唔带过,向他身后张望了许久,也不见熟悉的白色身影,然后觉得一丝紧张,该不会……“他出事了吗?” 才一天的相处就能这么熟捻,不愧是风靡香楼的笑面魔。冷眼凝视,微露不屑:“他没事。” “那就好!”他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阿娇直觉认定他不喜欢她,“那你……?” “奉少主之命前来护驾!”交待完毕,自主的走入房中,靠窗坐下,凝视窗外。 “呃……”换班了吗?看他像一尊佛般坐着一动不动,阿娇只得将原本要问的话吞回了肚里。坐下草草的吃了几口,便让小二收拾了去。 第二日,带着两只黑眼圈坐在楼下用膳,看着上官鸿机械似的用膳模式,阿娇有些忍无可忍的挑眉:“上官公子可以不必留下保护,我已经打算在此定居了。” “少主自有安排!”冷冷的一句话将她生生的堵住。 “你……”郁闷的一脚却将邻桌客官的凳子踢离。 砰!那人倒地,阿娇掩唇惊叹,心虚的别开眼目,她的一脚有这么有力吗? “什么人?敢暗算老子!不知道老子的外号是‘六亲不认’吗?”瘦小莽汉一脸狰狞,一脚踩在倒地的长凳上,拿起家伙怒视着阿娇! “对不起对不起!”虽然对方身形瘦小,还矮她半个头,但阿娇仍然自知理亏的站起身,连连道歉,毕竟当众跌倒真的是颜面尽失。“真的很抱歉!”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我们除恶双雄干什莫?”瘦小莽汉见身材高不过她,立即将凳扶起,以垫身高,然后继续用狰狞的表情斥道,“赶快,把值钱的都拿出来,做为赔偿的费用,大爷就饶你一条小命。” “可、可是……”她还要准备孩子的奶粉钱…… “快点哪!大爷说话不管用是不是?小心刀子不长眼!”看了四周没一个敢出头的,另一名胖子也大起胆子上前要协道。 阿娇瞧了眼无动于衷的上官鸿,只得吞了吞口水,将包袱中的钱袋递上。 瘦小莽汉接过拈了拈,似乎并不满意份量,对胖子挤挤眉,胖子立即得令上前,翻着她的包袱:“咦……你这小子,真是不老实,居然还留了一块金牌,当老子是傻子哦!” 是皇上御赐的‘通吃牌’,阿娇连忙夺过,不悦道:“银子都给你们了,这牌子对我很重要,何况给了你们也没用。”昭告天下的通吃牌注明只有她一人拥有,他们得了只会令官府注意到他们。 “臭小子,找打!”瘦子似乎被这金光闪闪的牌子迷红的双眼,执意上前抢夺,还不客气的挥出一拳,但拳出一半便被冰冷的硬物挡下,低首一看,竟是一把异堂宽大的利刃。 客栈中央,几名帮众打扮的男子眼神一利,停在那像征身份的‘阎罗刀’上,防备的探向手边的武器。 其中较为年长的一人压住就近男子的配剑,低声道:“先看看情况,以免打草惊蛇。” 几名男子眼中虽有杀意,却也立刻隐忍了下来。 “大爷饶命……”眼前忽然出现的大刀吓得瘦壮二人一身冷汗,双双脚软的跪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爷饶命。” 果然是一样的台词!以前看古装剧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什么时候成泰山了?在现代——这可是贬义词。 “交出来!”简单利落,眼神冰冷。冻得一旁的人都止不住打个寒颤。 “交出来?”瘦小莽汉紧张的推推壮汉,急得双手发抖,那大刀可就驾在他的脖子上啊!“快、快交出来!” 壮丁一脸不解,急声道:“交、交什么呀?” 两人显然是被吓坏了,阿娇好心的上前提醒:“请把我的银子还给我。” “哦哦哦!银子!”两人连声应合,颤抖的将钱袋双手奉上。 大刀利落的收回,继续坐下吃着早膳,两人立即落荒而逃。看着眼前众多的早餐,阿娇却觉得丝毫没有味口了。 “走吧!”似乎也看出她的味口不佳,上官鸿持起大刀率先出了客栈。 乖乖的跟在身后数米,这才想起为何自己要这么听话的跟着他走?他这是要带她去哪?终于,为了自身的安全,阿娇斟酌着开口询问:“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前面的人似乎没有听到,仍然直直的往前走着,没回头也不回答。 冰冰冷冷的感度,像她欠了他银子似的,这江湖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她凭什么要听他的,哼!阿娇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自顾自的欣赏起了郊外的风景。 没想到仔细一看,这小镇的郊外还真是绿得可以,一整排靠着溪边的松树,远处平地上突起的几坐小山,像驼峰般的一个接着一个。再瞧那一阵风吹过便压矮半截的长长的绿草,中还夹杂着几朵生命力强的小野花。“这里风景不错,或许还能养一大群的牛羊呢。”阿娇由衷的感叹。 “可以走了吗?”冰冷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着实吓了阿娇一跳。 “你不是走了吗?” “少主在等我们!”眉头微皱,似乎连话也不愿跟她多说,急急的想催她离开。阿娇忍不住伤心了,她又那么惹人厌吗?不过……“酃儿在哪里?” “走吧!” “喝……”正准备认命的跟上,丛中突然大动的杀出一群莽汉。“黑阎罗受死吧!”利剑刺向青衫的瞬间被宽刀挡下,似乎早料到有人跟着,站的角度正好将阿娇护在身后。 微显辈份的壮士上前,微露狠意道:“你黑渺峰毁了我冲云庄五大粮仓,九路码头!兄弟死伤无数,今日有幸在这遇上,正是你的死期,也是咱们为兄弟们报仇的天赐良机,黑阎罗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兄弟们手下不必留情,上!” “上!”好大一声应合,伴着刀光剑影再度在阿娇眼前上演血腥一幕。不知是该捂住眼睛还是遮住耳朵,退到了大石背后,还能清楚的听见刀剑刺穿衣服和伤者的惨叫声。 天哪!这么多人对付他一个,就算再强的高手也会疲于应付。灵光一闪,阿娇大叫道:“我去找救兵。” “回来!”笨女人,让他们发现少主的行踪就糟了。 被大声喝止着,阿娇不知该去该留。 “三叔,他们的人马似乎就在附近!”打斗中,一道清亮声音响起。 “那太好了,哈……黑渺峰的人个个该杀,一块送上门来吧!”浑厚的粗壮声令阿娇一愣,这上官什么的原来是在保护酃儿,忠心可取。浮起一点点的好感,可是该怎么办呢?敌人人多势众,他终会体力不支的。 啊!瞧这风向,正适合放烟雾弹!拿出火折子,挑了一处枯黄的草丛生起火来,半干半湿的草屑,一下子便散开浑密的烟雾,顺着风向往敌方飘去。 “咳……那小子在做什么?”敌方一员发现了她的存在,似乎要攻向她这方来,虽然不明白她在搞什么鬼,但宽刀已然顾不得刺向自己的一剑,硬生生的接下突袭向她的利剑。 “恩……”闷哼一声,挥开逐渐弥漫的烟雾,奋力的挡下袭来的每一击。 怎么他们还在打斗,不是应该咳嗽不止忙着掩鼻吗?阿娇慌了,她似乎帮了倒忙。“啊!”灵机一动大喊,“上官公子,快掩住口鼻。” “三叔,这雾似乎有毒,快掩口鼻!”几名在帮人士自作聪明的大喊,急急掩住口鼻逃出烟雾。 阿娇趁机上前扶起上官鸿,离开原地。 第一百零二节 江湖血腥 清彻的溪水带走了部分血迹,简单的上药、包扎,利落的完成,这还真多亏了一向调皮的周周。“好了!” 缩回包扎好了的手臂,黑脸似乎有些抽动,最后生硬的从嘴中挤出两字:“多谢!” 阿娇迟疑的出声说道:“你的手臂有好多旧伤,似乎没怎么认真医治。” “……只是小伤而已。”拿起手边的宽刀,率先起身道,“上路吧!” 未动,在他身后淡淡问道:“黑渺峰有很多仇家吗?”不由苦笑,“只是两天而已,便遇到了两路人马要追杀你们,黑渺峰到底是善是恶?” 青衫凌然,缓缓转身,探索似的看了她一眼,恢复冷冰冰的语调:“姑娘不必关心这个。” “我并不是在关心这个?而是担心!”心有所系,也不再顾忌他那冷脸,阿娇依然声势不减;“我在担心我的酃儿,会不会因为这样的追杀而受到伤害。他只是个孩子而已,跟着你们太危险了。如果东方无上真的疼爱孙子的话,就应该让他跟着我过平静的生活,别再带他进入那危险的‘江湖’中去,最好还得隐姓埋名,别让他人知道他的身份。” 黑颜更加冷酷,似乎变得紧绷!这女人不仅直呼尊主名讳,还声势咄咄,出言狂妄,当真以为脖子上的脑袋长得很牢固吗? 见他利刀一震,蓄势待发的盯着自己的脖子!心下一惊,忽记起程乔说过的话:黑阎罗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臭,若是有人惹怒了他,最好乖乖的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刀。 事到如今,阿娇也只能认命的闭眼,祈祷他的刀够利,刀起刀落也没什么知觉。 “……走吧!”似乎过了很久,冷然的语调突的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向前走去。 阿娇睁眼,轻抚着颈部,颇有股劫后余生的感觉,挑畔他——还真是件危险的事。叹了口气,只得老实跟上。 许久,终于到了一处宅地!前方高大的院门突显大气,似乎并不是什么客栈。上官鸿自主的推门而入,直直的向正中央的大厅步去。 里头气派万千,丝毫不逊于左府大院。 一名身着粗衣的仆役恭敬上前,递上一封信函。上官鸿快速的展开一看,立即捏在手中粉化,看得阿娇一阵惊诧,他的手似乎比碎纸机更加有用。 忽然转身,鹰眼紧盯着她,思考着该不该将这麻烦的任何交由院中的别人。 被盯得不适,阿娇惊转着眼珠,不知所措:“酃、酃儿不在吗?” “走吧!”冷淡的一声,似乎是重思之后的结果,再度越过她走出大院。 又走?阿娇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她今天已经走了很多路了,他还真的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此时她好怀念细心的程乔。 “呕……”实在不行,只能用孕妇的专利唤起黑汉的注意。“……呕……好难受。” 黑汉终于止步,转头冷问:“怎么了?” “好难受,想吐!宝宝也很难受。”阿娇指着腹部出声强调,审明她是孕妇。 微皱起眉头,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已经好久不犯病了。” 呃……贼精明!“咳……那是因为,程乔给我买了止吐的酸梅,可是现在吃完了。呕……怎么办?”就不信他无动于衷。 果然,快速步回大院,交代了几声!一驾马车出现在院门口,驾位上坐着面无表情的黑汉:“上车!” 早应该这样了嘛!阿娇有些得意的强忍笑颜,开始对开发这黑汉的情商起了兴趣。 驾入市集,买了美味的酸梅!阿娇坐在车内,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话。 “酃儿原本在那个大院,不过现在换地方了是不是?”轻嚼着酸梅,眼珠上下转动,忽的又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有一群人前来追杀,所以他们先逃走了?”那可就糟了,“那个,上官……,酃儿留信有说在哪吗?带上我会不会很累赘,不如让我留在小镇吧!”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的提意,但一说完,阿娇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不行,我可不能跟着你们去冒险,我现在有宝宝了,凡是宝宝为重,还、还是放我下来吧。” 马车突的止住,阿娇又忽然后悔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没义气,好歹你们也帮过我,还是走吧,我跟宝宝一起陪着你们。” 孕妇都是这么罗嗦的吗?上官鸿不理会身后一系列的废话,跳下马车察看横倒在大路间死伤众人的情况,查看伤口,是凌云堡的流星锤所杀,手法竟有意模仿黑渺峰的赫连棒! 怎么没动静了?阿娇掀帘一看!“啊……”尸体,又是一地的尸体,她怎么这么衰啊,老是见到这种血腥场面。那些人的衣着,不正是早前追杀过他们的那帮人吗?之前还活生生的,怎么…… 上官鸿走回马车,绕道而行!阿娇忍不住问道:“他们——是被什么人杀死的?不是酃儿他们,对吧!” 斜视了她一眼,淡淡的一声:“坐好!”马车又快速的前行着。 黑夜似乎来得特别的快,下了马车,往森中走了许久,在一处凹地歇下。 拿着不知名的野果啃着,阿娇一脸哀叹,上回她大义凛然的阻止程乔杀生,这会终算报应到了,这块黑木头还真是知足,啃着野果就能裹腹了。他怎么——就没带点干粮干肉之类的。 仰天长啸,她可是孕妇哪! ‘稀松’一声草动声!森中似乎有什么动物往光源处来。不躲不闪,紧握着宽刀,蓄势往发! “三叔,撑着点!侄儿一定会找到人来救你的。”林中的声音甚为耳熟,阿娇歪着头想着,似乎在哪听过。 “咳……水…水!”微显虚弱的声音越走越近。 咦,是他们!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了。阿娇记起,这叔侄正是在郊外袭击他们的人。宽刀似乎想也未想,便要出刀解决他们。 “你想干什么?”阿娇急急拦下,“他们已经重伤在身了,你在这时候补上一刀太卑鄙了!” 鹰目一利,似乎并不赞同。 缓慢的脚步声止,面如死灰的看着他们!“是他们!三叔,咱们完了。” “咳……” 阿娇见他停下动作,这才放心的上前查探:“呃……那个……你们要喝水吗?”递上水袋,阿娇一脸诚恳。 防备的盯着她良久,年轻男子一声厉喝:“滚开。” “唔……”吓了一跳,也打落了水袋。“切,好心没好报,要不是想为宝宝积德,让黑汉直接杀了你们得了。”阿娇边拍着胸口,边没好气的抱怨,要换成以前的她,直接看着他们慢慢等死。 “杰儿不得无礼!是咱们理亏在先,冲记之在此陪罪了。”冲云庄三当家‘冲记之’悔过道:“今日亲自遇上才知道,原来杀我冲云庄五大粮仓,九路码头兄弟的竟是表面善交的凌云堡,亏我自认老练江湖,竟将流星锤看成了赫连棒,误会了黑渺峰。咳……” 原来是一场误会!阿娇点头微叹,心中不免为黑渺峰洗清了罪责而高兴,连忙捡起水袋再度递上:“那、快喝水吧!放心,这水里没毒?之前的烟雾也没毒。” 收起宽刀,自顾自坐下!冷视着那热心包扎、一脸笑意的女人,她就不怕他们别有用意?难怪少主会如此不放心,这女人压根没长脑子。 夜深,叔侄二人双双入睡,阿娇却难得的没有入睡。 坐在火堆旁,微皱起眉不解问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是他们误会了,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上官鸿从不为没做过的事解释。”添了些柴,淡淡的火光映红了黑脸,刚毅黝黑的五官一脸正气。 睡眼蒙胧间,阿娇似乎自语出声:“也许,黑渺峰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坏。” 黑颜没有转动,唇角却不经意的上扬。 第一百零三节 冤家路窄 “王爷王爷……”激动的声音从门口一路响至书房,木管家狂奔向前,似乎忘记了自己已过六十高龄,“王爷……,锁、锁护卫回来了!” ‘霍’的起身,扔下手边的书籍,急急的出了书房,木管家一脸喜极而泣的跟在后头。 “参见王爷,属下迟归了!”锁格单膝跪地,一脸正色,因途中所闻的传言而惭愧不已。 “锁格——回来就好!”时过多日,也曾想过若是青梅不治,他恐怕就要失去这亲如兄弟的护卫了。如今——“就你一人回来吗?” 锁格面容一怔,缓缓的看向门外不远处的凉厅!青衣身形略显消瘦,眼睛东张西望的环顾四周,对她来说,这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世界。 “怎么回事?”见她一脸生疏的盯着绿叶丫头,东盛元杰略感不对劲的问道。 锁格一脸难色,叹息道:“云海大师虽求回了她的性命,但她却像失了魂般,记不起以前的事!所有人也都不认得了。”这一路上他想尽了办法唤醒她的记忆,可却徒劳无功。 往亭中走去,上下打量着单纯依旧的青梅,东盛元杰放心的点头:“只要活过来了就好,兰儿见了一定会很惊喜的。” “王妃她……”昭告天下的‘通知牌’他也见过,王爷心中一定很不好受! 淡然一笑,“咱们明日便起程,与兰儿会合。” “是……” ———————— 把玩着手中的金钗,回忆一幕幕想起,初赏赐时的困惑至今,不知转了多少人的手。当初一时冲动交给小乞儿,没想到那竟就是酃儿。 赶了两天的路,仍然没有见到酃儿,阿娇有些急了:“一定是气疯了,才会那样吼他,我一定是疯了。”阿娇大吐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她这么做,跟当初的杨末兰有什么两样?虽然他常做一些不是小孩该做的事,说些不是小孩子会说的话,但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孩子,她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吱呀!’的推门声,阿娇立即起身上前,“怎么样,找到酃儿了吗?” “似乎先回黑渺峰了!”鹰目闪烁,别看他处。 回黑渺峰了?那怎么办?见不到他了吗?“真的——回黑渺峰了?” “嗯!”认命的点头。 阿娇无力的坐下,拿着金钗在手中转转停停:“那——你帮我好不好?”递上金钗,一脸诚恳的说道,“将这个带给他,跟他说我很抱歉!那日一时气极,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告诉他我不讨厌他一点也不,叫他好好保重,希望日后——还能再见。” 将金钗推回,黑颜面无表情道:“少主并未下令回峰,上官鸿不能离去。” “可是——你总不能一直跟着我啊!何况酃儿比我更需要你,我只是一介平民,没人会为难我的,实在不行——我还有皇上御赐的‘通吃牌’,当地的府衙会帮我的。”收拾好一路上买来准备讨好酃儿的玩具,顺道将金钗也放入其中,递给上官鸿,笑笑道,“你也多保重了,伤口记得安时上药。” 接过她递上的包袱,一脸为难!这还是——让少主定夺。对她点了点头,上官鸿转身离开客栈。 独自坐回房中,正逢小二上来添水,“请问,这儿的地名叫什么?” “哟,客官是第一回来咱们圣阳镇吧!咱这可是人杰地灵,瞧这街道这集市、这商户,周围的几个镇镇民都爱往这跑,咱这是百镇之首。”一说起这镇,小仁脸上似乎都多了股自豪,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阿娇边听边点着头,笑道:“听来好像真的很不错。” “那是,您再到郊外瞧瞧,去那半步坡瞧瞧!那儿可真叫一个‘美景’。不过可惜——前些日子已被一名富商买下,占为私用了。”小二说着惋惜不已。 半步坡?听这名字,阿娇道起了兴致。笑着赏了小二一两银子,起身准备出门。 热闹的市集、繁华的商户,独自游荡的阿娇不觉点头称叹,这虽不如皇城宽敞地扩,但却也五脏聚全,布谷有致。再向衙门走去,门外雄狮凌厉目瞪,大鼓红锤井然摆放,堂内方圆五米,无人靠近。 “姑娘,是来衙门告状的吗?”才一走近,竟然就有一名捕头上前查问。阿娇摇摇头,淡笑道:“不,不是!只是随便看看。” “哦!”这丧气的声音,听得阿娇一阵好奇,不经失笑道:“怎么?我不是来告状的,捕头大哥好像很失望。” 捕头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憨笑道:“姑娘见笑了,只是最近衙门闲得很,大伙都没什么精神。”指了指身后堂门口呵欠连连的捕快,略显精瘦的捕头苦笑道。 看不出他竟如此友善,阿娇也不吐不快道:“无人前来衙门告状是好事,捕头大哥若觉着无聊打不起精神,可以带领众捕快兄弟们多多操练,更好的为镇民服务。”瞧他一脸呆滞,阿娇连忙捂嘴,想起自己或许多言了,立即道歉道,“不好意思,小女子多嘴了。” “不、不是!”那捕头连连摆手,微笑道,“姑娘此番言语与先前离去的一位公子说的一样,我这才一阵错愕。” 先前离去的公子?“是这样啊!不打挠捕头大哥办公了,小女子先告辞。”阿娇对他点了点头,绕道向另一方走去。 原地的捕头抓了抓脑袋,三思而后省道:“看来得禀报大人,做一番操练。” 边赏着市集商铺边走着,从熙熙攘攘的大街到行人稀少的小巷,再从人行稀少的小巷到春风送爽的郊外,绕了整一大圈!再度往人多的地方行去。 靠在大樟树下小歇,却忽见前方人群拥挤,外围的指指点点,里头的沸腾一片。似乎在吵些什么!阿娇淡笑,这回捕头大哥可有事做了。 上前凑个热闹,心里想着,脚下已经走向了人群。 “……,恕不退换。”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语调中似乎还有忍无可忍的冲动。 “哼!”只听一道轻哼的女声传来,不屑的语气响起,“没见过像你这般粗暴又蛮横的粗人。大伙瞧瞧这肉,全都肥得流油,怎值五钱银子!除非换块精瘦的,否则就把银子还来。” ‘啪’的一声巨响,卖猪肉的显然是被惹怒了:“臭娘们,刚刚是你自己选的肉,这会儿又要来换,别说今日的肉已经没了,就算有老子也不会给你换!你以为咱这是无本买卖,让你想换就换那啊,快滚!再不滚老子就拿你练刀。” 看来情势有些不乐观,阿娇微挤进里头,就被一声巨响吓了一跳。 只见猪肉摊被劈成两半,原本气势逼人的魁梧摊主被人狠狠的摔在地上,嘴里还阵阵的哀嚎着。 “哀,痛!好汉、好汉饶命!”形势比人强,原本猛如虎的摊主立即化身为小绵羊,跪在地上声声求饶着。 那忽然出现的灰衣男子似乎还愿放过他,又是猛的一招擒拿手,将他重重的身体往墙边砸去,期间忽然跑过来一名小女孩,小手不断的往灰衣男子身上敲去,嘴里还朗道:“坏人坏人,放开我爹爹!” “呵!自不量力!”一旁的粉衣女子一声冷笑,惹得阿娇注意。 喝——,深吸了口气!真可谓怨家路窄,竟然在这遇到她——杨末兰。他们不是应该被皇上发配边城做苦力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看着灰衣男子眼神一狠,抬脚就往小女孩身上踢去。 “住手!”阿娇大声喝止,上前抱过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只是小事而已,这位壮士就放过他吧!我代他出了这五钱银子。” 那男子手下一停,仍手中的男子落至地面哀嚎,眼神注视向阿娇! “廖将军!”定眼一看,阿娇也是一愣,这不是英王身边的良将吗?他怎么会和——杨末兰一起。 停下手边的动作,同样惊讶与世事的巧合:“左姑娘!” “可真是冤家路窄,在这也能遇到你!”身后响起冷冷的嘲弄,让阿娇混身一振,她当然不会忘记,她恨她入骨。 从被王爷鞭打的那一刻开始,她便起誓一定会加倍奉还给她。今日真是老天开眼,让她遇到她独身一人。咬了咬牙,恶毒的眼神尽显,大喝道:“还愣着干嘛,给我连她一起打。” 廖战一愣,似乎为难的犹豫着。 见他不动,杨末兰捡起一旁的木棍,气极道:“好,你不动手是吧!那我就亲自动手,到时可别怪我伤了你的孩子。” 此言一出,廖战再也顾不得犹豫,拿过她手中的木棍狠狠朝阿娇挥下。 第一百零四节 无形的牵引 “啊……”眼看木棍挥下,阿娇只能硬着头皮抬手挡下!抱着严重受创的手,心中唯一想的就是不能让杨末兰知道,她也同样怀有身孕。 围观的群众虽然面露不平,却没一有人敢上前救人。眼看第二棍又要挥下,阿娇防备的蹲下,准备拿起一旁的凳子,却只听‘刷刷’两声,没有预计的痛疼,耳边反而传来了廖战的哀叫。 “喝……”一道抽气,只见一支利剽射入他的手心,鲜血直流。嘴里还惶恐不安的唤道,“……主子!” 他的主子,那不是—— 一身清爽高雅的竹叶绿,随身跟着两名黄衣白衫的美貌女子。翩翩风度、凌然而立,正是英王殿下是也!哦不,现在他已被贬为庶民,该称之为元成公子。 阿娇持着痛得颤抖的右手,后退着准备隐于人群! “要去哪里?不想看看我如何帮你报仇吗?”邪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目不斜视的盯着她的眼睛。 抬头凝视,淡笑着点头。 竹叶绿一闪,很快至廖战与杨末兰身旁,语调森冷,言词清淡道:“你们——自行了结吧!” 众人皆为之一愣,廖战更是变得面色惨白,一旁的杨末兰似乎有些惊吓过度,双腿抖擞的跪下求饶:“王、王爷,王爷饶命!末兰不想死,求王爷饶命啊!” 似乎料到主子的心事,一旁的千日毫不犹豫的将一瓶毒药奉上:“极品鹤顶红,廖将军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廖战虽已面容发紫、双手颤抖,却仍老实的接过瓶子,双眼流离过高高而立的主子及身旁的杨末兰,声音颤抖却欲言又止道:“……属下、拜别主子。” 眼看他便要吞下这毒中之王,杨末兰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把将其拍掉,然后大声斥道:“凭什么?你现在也是带罪之身,更是被皇上贬为庶民的平民百姓而已,凭什么下令毒死我们!起来,走!别听他的。” 千日、层月默契的闪身将其挡下,眼神冰冷道:“廖战,你应当知道主子的规矩,就别逼我俩动手了。” 回身看着一脸清闲悠哉的英王,廖战挣开扶着他的手,转身跪地道:“属下自知罪该万死,只求主子饶了杨夫人一命,她如今身怀六甲,说不定服中胎儿还是主子的骨肉,请主子三思。” 在她的腹部停留少顷,邪气一笑,答道:“这么说来更留不得她的存在,我东盛元成的骨血岂能由这种女人产下。” 天哪!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酷,阿娇眉头微微皱起,却又想起杨末兰的一脸狠恶而收住脱口而出的话。 “不,王爷饶命!”瞧他一脸邪气狠绝,杨末兰再也不敢大言不惭,只得跟着跪下求饶,“王爷,您就看在末兰曾为你排忧解劳、暗中协助的份上,看在廖战跟随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我们吧!” 摇了摇折扇,思了思,点头,淡笑道:“我可以放了你们其中一人,你们——自行选择吧!” 双眼染起希望:“主子大恩,廖战甘愿一死,请留杨夫人一命。” 满意的点头,叹道:“不枉你是本王的部下!那么杨末兰,你又如何决择?” 杨末兰眼神一闪,迟疑道:“若王爷真能成全,末兰定会如王爷愿,永远不会再出现王爷身边,更不会让世人知道腹中胎儿是王爷之子。” “哈呵呵——”仰头狂笑,吓得跪地之人一阵抖擞。 千日唇边冷笑,上前一步解释道:“主子是让你们三人选择,既然杨夫人选择留下孩子,那就请先服下这慢刑丸。” 慢刑丸?“……是,什么?”杨末兰心下一冷,紧咬着下唇。 “你不必知道,服下便可,孩子诞下之后,你便可以安心离世了。”辰月配合的上前强调。 杨末兰绝然的看着围在周围的四人,似乎看透了些什么似的狂笑:“哈……哈哈……,说到头来还是要死,那又何必假仁假义,不如一次来个痛快。东盛朝的败落王爷,竟然连亲子也要杀害,难怪恶人有恶报,我诅咒你——一生不得安宁,永无子孙送终。” 邪目凌厉,似乎蓄势待发,下一秒就能要人生死。 利剑一出,却被大掌生生握住。顾不得手掌滴着血,毅然的回头看向跪在身旁的人儿:“……请杨夫人,还是留下孩子吧,这或许——也是我廖战的唯一骨血。” “哼,老天待我惨忍,一而再,再而三的抛弃于我,我又何必留下骨血在世,廖战——你以为无爹娘在世的孩子能活得下去吗?” 阿娇一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冲上前去,急问:“莲儿呢?你的随身丫头莲儿呢?”那丫头忠心耿耿,不可能抛下主子独自离去的。 杨末兰死灰的眼抬起,盯了她良久,这才冷笑道:“那丫头果然对我不忠,如此说来留下她做垫背也并没委屈她了。” 眯起眼,气愤斥问:“你留下她——做了垫背?” “这会儿,大概快到了关外了吧!”一声失笑,“明明罪大恶极的人——却在此逼人至死,而只是受了牵连的下人,却要发配边疆劳苦,这世道——还真是惹人苦笑。呵——哈哈哈!” 关外!劳苦!可怜的莲儿,她跟的是什么主子呀!对这狠心的杨末兰,阿娇真是——恨之入骨,“莲儿对你——忠心一片,你竟然……” ‘只要王妃娘娘别记恨小姐,若是有朝一日小姐反落王妃手里,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放过小姐!’ 这种情况不算吧!她并不是落在她的手里,所以她也没办法实现诺言放过她。阿娇心绞的别开眼去,心中似乎感觉青梅再度离去。 “主子……”见这情形,千日、层月不知该如何处置,轻唤着请示主子。 看了眼一脸痛苦神色的阿娇,虽然不知其中之意,却也看得出她对那唤作‘莲儿’的丫头有丝特别:“就听凭兰儿处置吧!” 众人目光立即聚向阿娇,阿娇一怔,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两人,惊愕道:“……听我处置?” 点头,薄唇微扬,邪目带笑,等着她的处置。 “你最好收回成命!” 摇头,目光不移。 “那就放了她们吧!统统放了。”随手一挥,轻率的作了决定,似乎想打破他那张码定她会处死他们的脸,或是心存一丝莲儿的托付,阿娇挑战似的扬头看了看那张瞬间变得铁青的脸,唇边露着淡笑。 跪在地上的人似乎心中又存了一股希望,扬面大呼道:“多谢王妃娘娘,多谢主子!” “你……此话当真?王爷——此言当真?”杨末兰不放心的重问。 千日、层月大步移上劝道:“主子不可!” 怔怔的盯着她那傲气十足的容颜,铁青的脸色突的露出邪笑,摆了摆折扇,“放了吧!”只一句话,就让生死边缘的三条人命获得重生,就算是变成了庶民,他还有这等能奈。 不是该笑,还是该叹,阿娇低下头,对着一脸喜色的杨末兰道:“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见她露出不解,阿娇露出苦笑:“你有位忠心不移的丫头。”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莲儿?那个曾经被她抛弃数次,却仍无怨无悔的守在她身边,只因为她曾在她差点遭人玷污时,心有不忍的救下她。 眼眶微湿,望向那边城方向!这会儿应该已经出了边城了吧!这只能怪她——这辈子选错了主子。 ———————— “王爷不必跟着我!”身后的亦步亦趋令她焦燥不安。 “我已经不是王爷,你可以唤我‘元成’。” 叹了口气,“放了他们,你不会后悔吗?” “不会,只要是兰儿的决定。” 停下步,仔细的上下打量着他,再度疑惑的看向他那张微带轻笑的眼,“之前……你应该恨我入骨才是!“ 上前,轻挑起她的下鄂,柔道:“我也曾说过,只要拥有你,我可以不要江山。” 不悦的拍开他轻浮的手,坦言直诉道:“你现在已经不可能得到江山了,更别说是我。” 毫不在意她的拒绝,低身在她耳边轻吐:“至少现在你不属于任何人,而我——有的是时间让你爱上我。”眼神似乎附上了魔性,将她的思绪卷入其中。 急急后退两步,面颊因他的靠近变得微红,红唇轻颤,不悦道:“疯子。” “走吧!”自主的拉起她有些冰冷的手。 用力却抽不回,只好由他拉着。憋了憋嘴,问道:“去哪?” “我的新府坻。” 盯着那一大一小牵着的手,身后跟着的千日怒得双眼发红。这从来不是主子的风格。 第一百零五节 神秘礼物(1) “这里?” “对,就是这里!”目眸含笑,问道:“如何?” 阿娇伸手抚过一座座桥廊、雕栏、白玉石柱,完美的像一座小型宫殿,这是一个被贬为庶民的王爷住得起的地方吗?“这实在——太壮观了,毫不亚于况……左府的一切。”提到那个地方,心里似乎就会跟着疼痛起来,阿娇收住嘴边的话,改口道。 况王府吗?她果然还是很在意那个人!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知道瓦刺王曾来退婚的事,如果没有——他也绝不会让她有机会知道。 “是吗?这里的建筑完全仿造于边城的英王府,虽然不再是王爷,但也不会狼狈到吃糠咽菜,跟着我——你不会受苦的。” 果然又绕回这话题上了!无视于他故意抛出的邪眉媚眼,阿娇绕过前院的风景往里院走去,歪着头深思道:“似乎少了些什么!” “是吗?”疑惑的左右察看,“我已亲自查阅几遍,确与英王爷完全一致。” 看了他一眼,认真问道:“真的没丢下什么吗?如果记得没错,英王应该有一位小王爷名叫东盛鸿文。” “兰儿对于我的事,倒是细心的很!”难得的看他咧着嘴笑,‘啪啪’的两声击掌,里院出来两名护院。“去将少爷带出来!” “是,主子!”两名护院令命离去,不一会儿便带出一名孩子,小脸微扬的盯着她看,眼中还露着些微不悦,正是东盛鸿文是也。 看来这地方他早就秘密安排已久了,看着周围显然建造完全的建筑,阿娇了解于心,不经为他的思虑周密暗暗佩服。 “爹爹找孩儿来有事吗?”一板一眼的遵听训话,完全不像曾在况王府见到小霸王的模样,这是个在什么环境下才能培养出的孩子? 指了指一旁的阿娇,说道:“鸿文也认得左姑娘吧,今后她也会住在这,你可要好好招待。” 这个可恶的女人也要住这?东盛鸿文记仇的怒视着她。盯着父亲的眼,闷不吭声。 她有说过要住这里吗?阿娇心中有些不悦,她讨厌他的擅作主张,见原地的父子俩似乎在为她眼对眼的交战。 “不必麻烦了,我并没说要留在这!”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长手一捞,只简单一个动作便将她带回原地:“乖乖听我的话,住在这里!” 他不知道她从来不吃这套吗?要是元杰一定会随她所愿,甩了甩头,她怎么又想起他了。平静的对上他的视线,淡淡说道:“想得到我,就必须先学会尊重我!” 紧抓的手微微松动,邪气的眼眸似乎有些不悦,随后又隐在了笑容之中:“好,我就给你尊重,要住哪里?我派人替你安排。” “不必了,我有我的住处。” “你似乎对我并不友善。” “我没办法对一个动不动就想要强迫我的人友善。” 低首,眉头紧皱!似乎在烦恼些什么,正当阿娇抬步离去之际,身后的话语追了上来:“一直以来的习惯,并不容易改变!……给我时间。” 止步,不知该不该回头看他,想了想,还是抬步离去。对于他,她有的最多只是同情和遗憾,如果早一步认识,只是如果……她或许会爱上他的。 ………………………… 独坐在窗边赏着夜景,今夜的星空格外的耀眼,月儿也特别的圆!算一算,也该是十五了吧!虽是早春,天气已经开始回暖,裹着被褥坐这,似乎还有些燥意。 不由得记起大热天里与青梅在竹屋里的一切,那时候自由自在,整日只想着去哪儿逛,去哪儿玩,从来不知道江湖的可怕和朝廷的险恶。其实她很胆小,显然处事看似明快干脆,其实一切只因为胆小,害怕待在原地会经历更多,才会逃到不知名的地方躲起来。 其实……怕受伤害,才会离开会给她带来伤害的人。 其实……… 不知不觉间,就这样依着进入了梦香。梦中,似乎有个温暖而有力的臂膀怜惜的将她抱起,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为她调适最舒服的睡姿,还在她耳边说了好多谦意的话,好想睁开眼来看看是谁,可是眼皮却似千斤重般,怎么也睁不开。 “别走,元杰!”似乎感应到他要起身离去,原本睡得甜美的人儿居然眼角带泪,他真的伤到她了,而且伤得很深,俊眉歉疚的拧紧,依依不舍的再度坐在床沿看她,只这几日,脸庞都瘦了一圈,独自一人——她一定很辛苦吧。 一旁的锁格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上前轻声劝道:“要不然王爷就与王妃相见吧,王妃定会很高兴见到王爷的。” 近几日来,他们暗中保护却不又敢露面,怕的就是王妃的拗脾气,见到他们又会躲得远远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王爷。 “不,不可操之过急!要让兰儿自个儿想通,明日你先将信交到兰儿手上,然后随身保护。” “是,那、王爷——天色不早了,王爷也该回去休息了。” 看着平静的睡颜,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 耀眼的阳光无情的照在脸上,令原本已将被子踢往他处的人儿再度将被子拉回,严实将头埋在里头。 险些缺氧,认命的醒来,眨了眨眼!脑中似乎还有梦中的画面,梦中他跟她解释一切,说一切都是逼不得已,说他依然恋她如昔。还说——爱她! 对着自己紧皱眉头,她真是想太多了,他绝不可能说那种话,即使甜蜜如往昔,他也从未说出‘爱她’的话。只是习惯而已,只是习惯。 ‘咕噜……’肚子一阵唱响,由不得她再懒床,正梳洗完毕准备下楼用膳,鼻间竟然敏感的闻道一股久违的香味:“这是……‘客似云来’的稀肉松粥!?不可能吧,一定是幻觉。” ‘吱呀……’一道推门声,门来小二正端着食物进来,嘴里还一路打呼道:“夫人早安,夫人请吃早点,这可是咱掌柜特别吩咐厨房稀粥,还有瞧这……清淡的小菜,包准夫人吃了开胃。” 依在门旁,看着他热络的张罗及别扭的称谓,挑了挑眉道:“敢问小二哥,你们掌柜的今日是中了什么头彩了吗?”住在这多日,还从未有过这种待遇。 “呃……呵,小的多嘴,小的多嘴!夫人请用。”小二点头哈腰的正要退出,阿娇一抬脚将门拦住,笑容可掬的问道:“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敢用?所谓天下没有白吃的早点,说吧!这到底是谁吩咐的?” “啊,这个……”小二抓了抓脑袋一脸为难,忽然眼睛一亮道,“对了,这儿有封信是交给夫人的,夫人读完应该就会知晓了!”急急的将信取出递上,溜之大吉。 疑惑的看了看跑远的小二,再看了看‘兰儿亲启’的信封。难道又是英王搞的鬼? “怎么是一张地图?”展信一看,上头除了标下的地名,连一个透露写信者姓名的字都没有,这叫她如何知道。 ‘咕噜……’又是一阵腹响,看着桌上的美食吞了吞口水!不管了,管它有毒没毒,吃了再说。 对着地图研究半晌,最后仍是经不起好奇心的诱惑,决定一探究竟。 “直走,然后是……这里没错,转弯……再……这里,榕树!应该没错……!”由着图中仔细的指引,阿娇很快到了一处空地。“难道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叫她来看什么? …………“快点快点,就放在这里!!”前方似乎有些人在搬着东西,是在盖房子吗?”阿娇走上前去,有礼的向一名正搬着木头的工人问道:“请问这位大哥,这儿是哪里?你们在做什么?” 那人上下打量完她,这才答道:“姑娘是新来的吧,这儿是半步坡!没瞧见这敲敲打打的容易伤到人,你还是快快离去吧!” 半步坡?是小二跟她说的那个已经被富商收购了的半步坡吗?原来如此,那这张地图是谁给她的呢?又为什么要叫她来这? “属下见过王妃!”正思绪中,身后突然传来锁格的声音! 急急的转头,打量着:“锁、锁格!你怎么会……在这?”一堆疑云袭来,她一直以为他离开了王府,不会再回来了。“就是你……叫我来这的吗?” “娘娘请坐!”不知哪搬来的凳子,忽然出现在阿娇身后。 再见到他恍如隔世,阿娇依言坐下,苦笑道:“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就叫我若兰吧!” “娘娘坚持,就唤夫人吧!启禀夫人,这都是王爷的意思,锁格只是代为打理,这儿有王爷的亲笔书信,请夫人详阅。”又是一封信递上,阿娇迟疑的握在手中。 他的来信?曾经一度期盼,现在就在眼前却不敢展开。 “夫人……” “他有说些什么吗?” “王爷要说的话,都在这信里了。” 第一百零六节 神秘礼物(2) “兰儿: 好想你!你可知,提起笔来写完这封信,我曾丢掉过多少宣纸。 从不知道习惯的可怕,没有你在身旁的三个多月以来,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原来,习惯已经不再单单只是‘习惯而已’,而是——至命的存在。 兰儿,好想你!可知道提起笔来想写的太多,却不知该从何写起!就如同思念你,却毫无头绪一般。 一杯烈酒,一味小菜,就可以思念到天明。多少个夜里,都像发了疯似的想将你抢回身边,不顾江山,不顾百姓,不顾生死,不顾兄弟之情。 也多想一醉解千愁……,可我——不能醉!父皇的江山、父皇的临终嘱咐,都是我放不下的责任。 以为将你逼离,就是最大的保护,却仍让你险入危机、危险之中。多傻,多么自以为是的愚蠢丈夫。明明看着你被人强迫、强颜欢笑,却不得不强忍杀人的冲动,自我安慰的相信我的兰儿能够克服。多狠,多么绝情懦弱的无用丈夫…………” 不是,你不是!眼泪在眶中打转,字里行间中,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揪心。 “……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看着你暗自抹泪、暗自受伤,却没办法亲自为你上药,为你抚平伤口,你可知我看了有多痛,多么自责……” 原来——他真的一直都在!翻过下一页…… “终于——找回了你,看着你平安无事。喜悦之余却被你冰冷的对待及不容解释的眼神吓退,害怕担忧一涌而上,才知道错误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你要离去的眼神绝然,只有强行掳走才能占时拥抱你,让你待在我怀中一解相思之苦。 一切事端终于解决了,我也知道——你将离去!我没有阻拦,没有强留,因为我知道——兰儿的决定不会因为我的挽留而动摇。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这会儿你应该正处在咱们未来的家,这里——正是要送给兰儿的第一份礼物。 经过这分别的数月,才发现——原来我这丈夫当的有多失职,就连青梅也有锁格送的金锁作信物,我竟然从未送过东西给兰儿。 除了——让兰儿吃了上隐的肉排。 等待你回首!” ………………“青梅?他为什么忽然提到青梅?”心下一阵疑惑,抬头看向一直守在身旁的锁格,“一直都忘了问,青梅她——葬在哪?” 锁格眼神闪烁,极不习惯说谎的他要如何回答?吱唔了片刻,这才道:“夫人——过几日便知道了。” 见他不愿回答,阿娇也不便多问,指着远方一片青草地问:“这一整片都是吗?” “是!” 送她这么大的地皮做什么,她又不会种庄嫁来吃。嘟了嘟嘴,心情却在不知觉间变好。 回到客栈,对着一板一眼的锁格皱眉:“你不必一直跟着我,回去保护你的主子吧!” “王爷交待要保护夫人。”锁格一脸正经的回答,却又忍不住要求道;“看了王爷的来信,夫人应该——回封信给王爷吧!” 还真是忠心,阿娇有些失笑,故作无奈道:“那就——帮我带封信给他!” “好,属下这就去准备笔墨。” 瞧他难道一见的兴奋样子,阿娇不由再度失笑,习惯的抚上微凸的腹部,暗自猜想:他这会儿是不是在房中来回踱踱,焦急的等待着她的回信呢?嘴角不由得上扬,脸上却仍作出不屑的模样,看上去真是别扭极了。 提起笔,淡淡的思索着:“……要不要写上新婚快乐?”鼓着腮帮,像翻书一样的心情,一会晴一会阴。 新婚快乐?锁格一听忙上前解释:“王爷并未与瓦刺公主完婚,夫人不知道吗?” “哦?”秀眉一挑,急问道,“为什么?” “不知为何,瓦刺王亲自前来退婚。皇上王爷自然连声应允了。”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幸好让他发现了,不然王爷又有的受了。 连声应允?“是吗?”怀疑的瞥了瞥眼道,“他——就没有很失望、很遗憾?” “绝、绝对没有!” 不知可否的点头,眼珠微转,这才下笔写信。 …………………… “兰儿给我的信?”急切的接过,连自称都兴奋的免了。 “是!”同样兴奋的递过,一脸邀功道:“属下极力要来的。” 慎重的抬眼,拍着他的肩道:“锁格,做的好!” “谢王爷夸奖。”低首谢恩,随之提醒道,“王爷还是先看信吧!” “哦,哦!好!”大手小心翼翼,小心的将粘住的部分轻轻撕开。若大的信纸展开,出现在眼前的竟然只有两个字——‘不要’!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疑惑道:“许是装错了,属下明明见夫人写了好几张纸。” 东盛元杰急急的翻过另一面,又是对着月光,又是对着灯光,就是照不出第三个字来。“兰儿说‘不要’,她是不要本王了吗?” 颓然入座,语气显得落寞,锁格不忍:“王爷还是去见见王妃,亲自问明吧!” 星眸黯然,低首道:“不,本王要尊重兰儿的决定。只要兰儿说‘不要’,本王就绝不露面。” 这又是何苦,瞧那明显凹下去的眼眶,就是彻夜难眠的证据,王爷等着回信等了一宿了吧! ‘吱呀……’推门进来,一道粉红身影将两杯参茶端上。“王爷请用茶,锁大哥请用茶。” “夜深了,你不必随侍在侧,下去休息吧!”挥了挥手,责令退下。 粉色身影不动,柔声请示道:“王爷,就让莲儿去照顾王妃娘娘吧!” “你?”机缘巧合之下救下她,只因她曾在行馆内帮助过兰儿。 “请王爷成全。” 锁格点了点头,建议道:“青梅未恢复之前,就让莲儿去吧!属下一个大男人,确是多有不便。” “嗯,好吧!” “多谢王爷。” “记得要好好照顾兰儿,饮食起居要定时向本王回报。” “奴婢遵命。” “嗯!”满意的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皱眉交待道:“对了,兰儿不喜欢下人在她面前自称奴婢,以后不可再犯。” “是,莲儿一定警记。” …………………… 在房里来回踱步,时而焦急、时而浅笑,明眸皓动察看着窗外的动静,又打开门来张望。似乎像在等着什么人,心中烦燥的坐下喝了杯茶,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回来了吗?惊喜的起身,在来人还未敲门之际豁的打开:“锁格,你怎么……”看见来人,嘴边的话倏的止住。“怎么是你?” “主子恭请左姑娘随画舫一游!左姑娘,请!”千日面无表情的右手朝门外一伸,眼神却透露着生硬。 瞧她那一脸冷脸冷眼,不用说也知道她是多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来请她。英王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主,就姑且看看他想干嘛! 阿娇点头,出外带上房门,随她离去。 …………………………………… 阳春三月,耳边总会传来几声鸟叫!或低或高,伴随着河面清波荡漾似乎有一种超凡的感觉,驻立在河边,深吸口气。在望向河边的绿柳及河中一艘艘的小船、画舫,河边一棵大榕树旁立着一块石牌,上面写着‘圣母河’三个字。 “姑娘在此稍候!”千日见她停住在此,立即飞身上了一艘华丽画舫,不一会儿,画舫便往这边移动。 “姑娘请上!”放下一块蹋板,辰月的态度显然比千日和善的多了。 举步而上,进入画舫之中,雕花、绣屏一应俱全的摆饰再度让她一惊,他怎么可以——有钱到这个地步,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是最华丽贵重的。除了是东盛朝的王爷外,他是不是还拥有另一重身份?比如说:盛大钱庄的幕后老板之类,曾见过的情节一一浮上脑海。 “她怎么来了?”一道幼稚的声响从身后传来,阿娇立即从华丽绣屏中回神,望向身后。这小子怎么来了?用一脸讨厌的表情对着她,令她不爽得很。 “回少爷,是主子的吩咐。”层月恭敬的回话,然后为他拉开椅子,请君入坐,之后又以同样的态度招呼阿娇。 这画舫中,就数她的态度令她满意了。阿娇浅笑着点头,然后优雅入座,学着对面东盛鸿文的态度,看也不看对方一眼。 一道道精美的小菜送上,惹得阿娇十指大动,不过她还是不忘一问:“你们的主子呢?还没来吗?”明明是他请她来的,这会儿不见人影的竟是主人。 千日一脸冷酷的回道:“主子有要事待办,一会便到。今日是为少爷及姑娘而办的和事宴,两位可以先用无妨。” ‘啪’的一声:“我不吃了。”小人儿跑到了外头。河面微动,似乎正映正着他的心情。原本就已对这女人极度不满,这会儿爹爹竟还为他和她办什么和事宴,这分别就是要他低头,指明她会成为他的继娘。自从娘亲离去之后,爹爹对他就时冷时热,这会儿又多了个女人来分享爹爹,之后——爹爹还会再注意到他吗? 千日冷瞪了眼若无其事的阿娇,追了出去护在少主身边。 正当阿娇一面无辜的吐着气时,一旁的层月为她沏了杯茶,轻声说道:“少主从小就没了娘亲,似乎对主子的关爱特别重视。对姑娘的敌意,或许是在害怕姑娘会独占了主子的注意力。”对她错愕的脸一笑,显得有些失落道,“毕竟,主子从未像在乎姑娘一样在乎过一个人。” 第一百零七节 莲儿换主 “少主从小就没了娘亲,对主子的关爱特别重视。对姑娘的敌意,或许是在害怕姑娘会独占了主子的注意力。”“毕竟,主子从未像在乎姑娘一样在乎过一个人。” 从小就没了娘亲是吗?她的周周不是也一样,也没像他这么刁钻不讲理的,她可是完全没有要独占他爹的意思,反而避之不及,对她有敌意?真是莫名其妙。虽是这么想,眼神却仍飘向了屋外。“要是单亲家庭的孩子都这么难缠那还得了。唉……”起身,步上甲板。 “……爹爹,孩儿……”才一脚踏出,便听见那稚嫩的声音闷头告罪。 “你是想反抗我吗?”声音虽然轻柔,却仍令人听了显冷,“明日就搬去祖母那住。” “不……爹爹,孩儿不要去祖母那,孩儿要跟爹爹住一起。”东盛鸿文急急告罪,“孩儿知罪,这就向左姑娘陪罪,请爹爹不要赶走孩儿。” 孩子泣不成声,做爹的虽无动于衷,可一旁的千日却再也看不下去:“主子,属下斗胆,为一个女人与少爷伤了和气,实在不值。” “退下!” “请主子三思。” “掌嘴!” “是!”千日毫不迟疑的对自己左右开攻。 轻微的哭泣声,‘啪啪’的击打声,传在阿娇耳里总觉得罪恶万分。“你让我背上了莫大罪名,他们一定会往死了恨我。” 一道不悦的声音传来,东盛元成立即回头,然后对着跪地自掌双颊的千日一声冷哼:“下去。” “谢主子。” “你也下去!” “是!爹爹”在阿娇的眼上停留一秒,立即跟着退了下去。 “外头有风,进屋吧!”不知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略带伤神的表情,还是刚刚的气未平,东盛元成率先进了画舫坐下,将原本泡给阿娇的茶一饮而尽。 掀开画舫的珠帘,依在门旁,对着难得犯闷的邪媚男子一笑,平心静气的解释道:“我不会做别人的继母,更不希望有谁为我而改变。你是那么霸气十足、狂妄而邪媚,为我这区区女子改变实在不值。总有一天,你会厌倦我的浪漫、讨厌我的潇洒、痛恨我的无理取闹和时不时会乱发脾气的多面性格。而我,也会因为你无法掩盖的霸道及狂妄而受伤。 霸气如你,对于得不到的东西,一定会施展出你不服输的性格,越挫越勇,越想得到。但是——适可而止吧!要不然——总有一天你会体会到真正的心痛。” “所以他的潇洒、浪漫和无端纵容才适合你,你想说的是这个吧!”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神有些令人毛骨耸然。 阿娇不自在的别开眼,没好气道:“随你怎么想,会这么说只是希望你别做无谓的牺牲,亲情、主仆之情,都不应该是得到女人的牺牲品。”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样!” “这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我没办法接受你。” “是吗?” 重重的点头。 “那好!”邪媚的笑容再露,令她有种陷入陷井前的危机感。“就这么决定!” “什么?” “只要十天,我会在这十天中让你离不开我,如若不然——我甘心放开你。” “真的?”狐疑的审视他的表情,努力想看出破绽。 “不然的话……” “一言为定!” 两人互相击掌为盟,各怀鬼胎的对视一笑。 …………………………………… 才一推开房门,一道花香迎面而来,是些淡淡的野花! “莲儿见过王妃娘娘!”还未及细看,那粉色身影已然跪在下方。 阿娇一听这声音,立即上前扶起,怔怔的盯着熟悉的脸庞,欣喜道:“莲儿,真是莲儿!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来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莲儿一阵感动。王妃竟然还想着她。 “娘娘请先坐下!听莲儿慢慢说。”柔柔的声音,怯怯的微笑,不同于青梅的大咧,却有与青梅一样的感觉。 “你也坐下!”阿娇将她拉过,按在一旁的位置,率先说道:“前几日在此地市集,巧遇了你家小姐,听她说——你被送去关外服了劳役,害我伤心了好半天。” 低着头,提到以前的主子,显然静了很多,声音有些颤抖,委委道来:“那日英王攻入城后,小姐一心以为能当上皇后,于是早早的就跟着廖战将军入了城。之后的事莲儿并不清楚,只知道廖将军急急的跑来告知小姐被抓,可能会被处斩!那时小姐已经怀有身孕,莲儿实在不忍,于是便由廖将军偷梁换柱,将小姐换了出来。 后来皇上大恩,只是将被抓的英王余党发配关外,莲儿幸运,路经郊外时遇见了王爷,王爷似乎还认得我,说我曾帮助过娘娘,于是命人放了我,之后跟着王爷,莲儿就到了这。” “王爷?”阿娇蹙眉。 “正是况王爷啊。”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敬递上,“这是王爷给娘娘的信。” 阿娇疑惑,展开细读:他又怎么知道莲儿曾帮助过她?难道在行馆的那些日子,他真的夜夜都在吗?那为什么那日………………,想起那事,阿娇的呕吐状态再度复发。 “呕……恶……!” “怎么了怎么了,娘娘!”忽如而来的不适,吓得莲儿一阵手忙脚乱。“是吃坏了东西,还是……啊,难道娘娘也……” “酸梅,呕……柜子里!哎……” “是,就来!” ——边替她轻抚着背部,边小心的问道:“娘娘是有孕在身了吧,王爷——知道吗?” 阿娇眼神一瞪,厉声道:“不准告诉他。” 背部的手明显一抖,恭敬道:“莲儿,一定守口如瓶。” 瞧她诚惶诚恐,阿娇有些过意不去,和善道:“那就好。”持起她的手,阿娇心中其实也不免有些感动,因为莲儿帮助过她,所以他就救了她。他还真是潇洒,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感受到她的善意,莲儿大起胆子,抬头轻唤道:“娘娘,其实王爷他——真的很爱娘娘。” 苦笑,起身步向窗边:“是吗?他可从未这样跟我说过。” “莲儿不知道为何王爷不将真实的感情告诉娘娘,但这几日——瞧着王爷每日愁眉不展的凭空呆思,最常看到他展露笑容的,就是锁大哥回来告知娘娘饮食起居的事情,当锁大哥带回娘娘的信,上头只写着‘不要’两个字的时候,莲儿瞧眼王爷的眼,似乎……”莲儿停顿了下来,不知当不当说。 “似乎什么?”正听得入神,阿娇急切的转身问道。 “似乎……闪着泪光!”莲儿抬眼瞄了瞄阿娇的反应,继续又说道,“莲儿只听王爷喃喃自语,说什么只要兰儿不要,本王就绝不露面之类的话。” “真是个笨蛋!”她说的‘不要’,是不要他的那份大礼,她一个人而已,送这么大块地皮做什么,那时候提笔,也是无从写起,写好几张就丢了几张。最后随后翻开手旁的书,就将上头的前两个字写上了。 听她一句娇嗔,莲儿似乎露出希望:“难道娘娘并不是这个意思?那莲儿这就去告诉王爷。” “回来!”这丫头怎么跟青梅似的断章取意,他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将这丫头收得服服贴贴的,真是郁闷,“谁跟你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啊……”以为王爷终于熬到头了。没想到……唉! 瞧她一脸失落,阿娇没好气的叉起了腰,说道:“还有你,以后不准叫我娘娘,要叫我‘小姐’,记住——我才是你的主子,不可以吃里爬外的向他告密。” 吃里爬外?她记得她的月银都是王爷给的,这算不算……,“是,娘……小姐。” “嗯!”终于满意的点头,顺道打了个呵欠。 莲儿机灵的将床铺好,扶她坐上床沿,盯着微凸的腹部,有感而发道:“小姐的肚子,怕也与娘娘一般大了吧!” 打着呵欠的动作一止,阿娇蹙起眉:“你这丫头,该说你有情有义还是没心没肺的好。杨末兰如此对你,你竟还时时记挂着她。” “对不起,娘娘,啊,莲儿知错,是小姐。” 瞧她紧张的语无伦次,阿娇不再吓她,直接躺下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零八节 重遇旧主 走在热闹的集市,一身素衣装扮的莲儿不敢大意的拎着正为主子抓来的安胎药及一些补品。防止被挤来挤去的人潮挤丢。怕娘娘生气,她不敢将娘娘有孕的事告知王爷,只是说了娘娘身体不适。 穿过一条小巷,这才放心的迈开大步!“呕……呕……”一旁半开的小院里传来一阵阵呕吐声,似乎非常难受,会不会是独居的老太太,还是……?莲儿止下脚步,好心的推门查看。 “呕……”‘叩叩’敲门声传来,里头的人一阵紧张喝道:“谁?” 莲儿心下一跳,然后小心翼翼道:“大嫂您好,我在外头听你吐得厉害,怕您一个人在家不方便,所以想进来看看。” ‘乒乓’“滚!”随着碗筷落地声,一道怒吼传来,吓得莲儿退了出去。好凶好凶,这个跟小姐的脾气还真像,幸好……,等等,这声音——好像是小姐。记得娘娘说过,曾在此镇遇到过小姐,难道……正想再度推门而入,脚下却又迟疑着,她现在已经是娘娘的丫头了,不可以再管小姐的事。 正在犹豫不觉的时候,院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莲儿,真的是你!”杨末兰面色苍白、头发杂乱、未施脂粉,看上去不只老了十岁。看得莲儿一阵心酸,一向爱美爱打扮的小姐,怎么变成了这样? “小姐!”两行眼泪挂下,就算曾有再多的不愉快,现在也忘得一干二净。 “莲儿……”杨末兰难得也冒出了泪光,没她在侧侍候,她才发现莲儿有多重要。“回来就好,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小姐难得的亲切,让莲儿重重的点头!可只一愣,她又想起了重要的事,小姐最恨的就是娘娘,万一被她知道…… 吸了吸鼻子,莲儿迟疑道:“可是小姐,莲儿现在——已经被卖身进镇上的盛府了,所以……” 止住抹泪的动作,杨末兰轻蹙起眉:“可怜的莲儿,都怪我没用,没银子替你赎身。” “不,不怪小姐!其实现在的小姐对莲儿很好,莲儿不觉得苦,只是小姐——你为何不回杨州找老爷。”现在的落魄模样,想必老爷夫人看了会心疼不已。 苦笑着摇了摇头,“爹爹最注重门弟,英王的同党名单又昭告了天下,爹爹哪还会认我。” 经她一说,莲儿也有同感!老爷是商场之人,平日里虽然疼爱小姐,但发生了这样的事,以老爷的性子,是定不会认小姐的。 “那小姐,你现在独居在此吗?” 摇了摇头,“廖战出去买东西,待会回来!”看着她手上的东西,杨末兰眼神一转,故作可怜状;“若是莲儿还在我身边,定不会让我如此狼狈,吃糠咽菜,连个像样的补品都没有,可怜我现在还身怀六甲。呜……” “小、小姐!”听她一顿哭诉,莲儿一阵心软,立即将其中一部分补品递上,“莲儿这有些补品,是别人送给我盛家小姐的,小姐不弃的话就先拿去吃吧!” “莲、莲儿!”杨末兰一阵感动道的接过,又万分为难道,“只是我一直养尊处优,有的吃也不会炖,真是……哎……” 看了看尚早的天气,想这时候娘娘也还在休息,叹口气说道:“莲儿替小姐炖好了补品再回去吧。” 眼睛一亮,却又故作担忧道:“可以吗?那个盛家小姐不会骂人吧?” “不会,小姐人很好。” …………………… 抚着‘咕咕’叫的肚子,还是未等到莲儿回来,心想着她许是又去元杰那了。这丫头真是个两面派,一会到她耳边还说元杰的好话,一会儿又去元杰那报告她的事,还自作聪明的以为她不知道。 伸手抚上桌前的玉狮,这不正是她上回去玉器坊里抚过的吗?第二日就命锁格送来了,还真是无孔不入。 “叩叩……”莲儿回来都是轻推门而入,这敲门的会是谁呢?阿娇起身开门,“你,来了!”换了一身的淡宝蓝色,仍是英气逼人! 淡笑,让开一条道给身后一一端着托盘进人的下人,每一个托盘还都用红布盖着,待桌上柜上都摆满了托盘,下人们一一退去,他这才开口道:“打开看看。” 狐疑的看他一脸的灿笑,上前小心的将就近的红布打开。“啊……”物品在阳光下耀眼的一闪,阿娇瞪大了眼,继续将其它的红布也一一打开,“你这是、这是干什么?”一整排的珠宝玉器摆得整个房间像个藏宝库。 “如何,喜欢吗?”自信的一笑,上前将那枚最大的夜明珠拿起,“比起之前你在玉器行内看到的玉狮,这些才算得上是珍品吧!” 对着一件比一件贵重的物品发呆,喃喃道:“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回头看向他的一脸自得,阿娇大惑不解道,“这些东西你是那弄来的?做为一位被贬为民的王爷,不应该有这么奢侈的东西吧!皇上忘记抄你的英王府了吗?” “笑话!”东盛元成不悦的轻斥,“你以为这些东西是哪来的?我的财富可不只是靠着那虚有其名的‘王爷’而已。别说这区区几万两的东西,就算是东盛的半壁江山,我也可以买下。” 看来他还真是不简单,阿娇浅笑,陪礼道:“若兰失礼,小看了元成公子。” “行了,别跟我来这套虚礼!”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指着一屋子的东西问道:“说吧,这些东西你可满意,要是嫌少,可以去府上慢慢挑。”看她一脸惊呆的样子。果然,珠宝对任何女人都充满诱惑力。 “这些、全部给我?”阿娇不得不承认确实对眼前闪着迷人光彩的珠宝玉器着迷。只是,她从来都不贪心。 轻快的点头,仿佛送出这么庞大的家财是件有趣的事。而且显然,还是一脸的乐此不疲。 “那就替我转送给令公子好了!”熟知他的个性,要是直接拒绝,又会是一块咆哮。 “什么?”自得的眼立即瞪大,不悦的瞳孔缩紧,危险的低声;“再说一遍。” 无辜的耸耸肩,疑惑道:“不是都送给我了吗?难道我没有处置的权利?” “你、真要这么做?” 点头。 “不后悔!” “我并不需要。” “哼!”拂袖而去,屋外的下人又陆续进来一一将东西盖上红布拿走。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好像越来越受不了她了。不过这不是很好吗?阿娇勾唇一乐,好心情的拿起之前被挤到一旁的玉狮轻抚。话说回来,莲儿那丫头怎么来不见人影? 正想着,门被忽的撞进,莲儿一边擦着泪一边连声道歉:“对不起小姐,对不起,莲儿回来晚了,这就给您煎药去。”说着便拎着药包准备出去。 “等一下!”瞧她一头的汗,不是出了什么事吧,“回来回来!” 莲儿一脸担忧的退回,愧疚的低下头等着挨训:“小姐!” 阿娇顺手倒了杯茶放在另一边坐位旁:“站着干嘛,先坐下休息一会再去,瞧你满头的大汗,别人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丫头。” “小姐!”莲儿感动的一唤,静静坐下喝完水,立即起身道;“莲儿这就去煎药。” 这丫头怪怪的。一脸心虚的模样,难道是……,摇了摇头,不可能,要是被他知道她怀孕的事,应该早赶过来了吧。算了,就随她去吧。别出大事就好。 轻摇着芭蕉叶扇,莲儿一脸的苦恼!小姐仍然那么爱指挥人,刚为她炖好了补品,又让她收拾房子,直到为她做好午膳才肯让她离去,幸好、幸好娘娘没有怪罪。 只是小姐现在的处境,真是由不得她不挂心,房间里一团乱,好多未洗的碗筷,还有一大堆脏衣,没人照顾的小姐,连头发也梳不好。唉……小姐何曾吃过这等的苦。 “姑娘,你的药煎过头了吧!”一道哄亮声音传来,唤回了莲儿的意识。 “啊,糟了!”莲儿手忙脚乱的将煎壶拿开。吹着烫伤的手指,又是一阵捶胸顿足。怎么办,该怎么向娘娘交待。 第一百零九节 新旧主子 一边为她涂上药膏,一边瞄着她那张眉头快要挤在一起的脸,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做事毛毛燥燥的,是遇上什么难题了,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娘、娘娘!”被她忽然的斥问吓道,莲儿急忙紧张的起身跪下:“对、对不起娘娘!请娘娘责罚莲儿。” 没好气的冷哼,“你干脆叫我娘算了,只是问你出了什么事而已,就这么难以启齿吗?” “莲儿、莲儿今日在镇上买药,正巧遇到了我家小姐,所以、才会晚归,请娘,呃……小姐责罚。”莲儿不敢再有隐瞒的全盘说出。 阿娇收敛了怒容,坐了下来,叹道:“这有什么好瞒我的,你们主仆相见必定会有很多话说,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看上去很小气吗。” “不,不是!”莲儿露出安心的笑,是她多虑了。“小姐比以前的小姐大量多了。” “厚!都学会说好话哄我开心了。”阿娇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心里却很高兴看到她的改变。“对了,上回见她连买块猪肉也要跟摊主吵架,她的处境、还好吧!” “还、还好!”莲儿习惯性的隐瞒,却再看见阿娇的瞪视之后,老实交待道,“不好,小姐的样子很狠狈,屋里乱作一团,连午膳也没人为她准备,再加上怀有身孕……” “所以你帮她收拾好一切才回来的吧!”阿娇接过话茬,了然于胸的将她扶起。 “是!”再度低下头去,但这会却不像之前一样担忧,因为她似乎抓到了娘娘的弱点。娘娘就是嘴硬心软。 “臭丫头,真是吃里爬外。”轻斥一声,抚了抚肚子,不悦的大叫,“我这个孕妇不是这被人扔在这里没人管吗?” 莲儿灵机一动,立即奔进屋子边道:“我去为小姐准备吃的。” 一柱香后,一道香喷喷的肉排出现在桌上。 伸筷一试,喃道:“跟‘客似云来’的大厨做得很相似,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肉排?”脱口而出的下一秒又了然道,“一定是元杰告诉你的。不过你有特意去学吗?还真是有心了。” 莲儿神秘一笑:“有心之人另有其人,莲儿只是在旁偷学而已。” “哦?是谁啊?”阿娇挑起肉排边吃着,边好奇的问道。 “呃,小姐过几日便会知道了。” 还保密,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 一对青衣主仆低调的处在市集旁的大树下,远观着前方人潮中的粉紫两道身影。 “王妃进入了那家客栈用膳,是否要安排青梅过去与王妃相认,给娘娘一个惊喜?”锁格在主子耳旁提议。 东盛元杰的眼光深邃,注视着那娇躯总觉得那儿不对劲,不经疑惑道:“兰儿最近好像长胖了。” 锁格眼神一定,应合道:“的确,听莲儿说娘娘胃口很好,一天能吃好几顿,……” “难怪……” 另一头,被小心的搀扶着进入客栈,阿娇不习惯道:“现在才这么点大,你就小心翼翼,将来七八个月可怎么得了。” “小姐还是小心为上,万一有个闪失,莲儿怎么担待得起。”莲儿上前挑了张舒适的凳子扶她坐下,这才放心跟着入坐。“都已经四个多月了,王爷迟早会知道的,不如咱们就……莲儿多嘴。” 被瞪得捂住了嘴巴,莲儿无辜的眨了眨眼,娘娘明明对王爷的来信一读再读,对送来的玉狮爱不释手,思念王爷之意明显,可却仍是不肯松嘴,也不肯见王爷一面。真是令人不解! “两位客官,想用点什么?”满面笑容迎上,小二彬彬有礼的上前打招。 “小姐想吃什么?” “忽然好想吃对街的甜枣糕,你先帮我去买一点。”莲儿接令离去,阿娇又对着小二道,“你们这儿可有乌龙面,给我们各来一碗。” 小二一抛汗巾,一面咧着大嘴应道:“好咧,客官请稍候,乌龙面两碗。” 正趁着稍空时间注视着外头的行人,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青梅……大吃了一惊,阿娇立即起身追出,定眼一看,只是长得相似的行人而已。失落的回身一望,莲儿正扶着一名孕妇装的女子走近。 杨末兰,怎么又遇上她了。阿娇没好气的瞪眼,原本她并没自己想像中那么大人大量,那女人又装可怜骗莲儿为她服务了。 “小姐慢点,小心台阶。”莲儿头也未抬的注视脚下,从阿娇身边走过也不自知。 杨末兰与她擦身而过,一脸得意不已的面容令人生厌。 “莲儿,你又在多管闲事了。”不悦的声音一响,莲儿反射性的抬头陪笑,“小姐也正想来这客栈用膳,莲儿就顺道扶她过来了。” “顺道?” 杨末兰在就近的位置上坐下,疑惑道:“什么,莲儿,你说的新主子盛大小姐就是她吗?你竟敢骗我。” “对、对不起小姐!莲儿是怕小姐生气才没有说明。对不起小姐。”一见这边发怒,莲儿又急急的安抚道歉。 这道让原本就不悦的阿娇更加恼火:“做我的丫头怎么了?难不成还要得到你批准?” 杨末兰自然深知惹不起她,便故作伤心装的吸了吸鼻子,低泣道:“都是我的不是,以前末兰多有得罪,还请你千万不要怪罪到莲儿头上。” 经她如此一说,周遭的客人开始指指点点,似乎都对这过气的主子和丫头投来同情之色。对阿娇的剑拨怒张颇为不悦。 瞧她的假模假样,阿娇忍无可忍道:“省省你的演技,你那副模样也只能骗骗无知妇儒而已。” 话音刚落,便有不平之声顿起:“这位夫人怎可出言如此无礼!” “然也!”“真是泼妇之姿。” 阿娇气愤的紧握双拳,怒瞪着看向杨末兰。 莲儿见状,立即上前陪罪道:“小姐息怒,都是莲儿的错,请不要怪罪杨夫人。” “连你也认为我是在无理取闹吗?” “莲儿不敢。” “哼!”阿娇一抛袖子,快速的离开客栈,身后的杨末兰却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阿娇点来的乌龙面。 莲儿正想追上,身后杨末兰一阵哀叫。捂着肚子,似乎痛苦万分。 “小姐,怎么了?”莲儿立即回头查看。 揉了揉肚子,这才松下神经道:“刚刚孩子踢我,现在没事了。” “哦,那莲儿就先回去了。”娘娘生气的一个人先走了,这会儿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等等!”杨末兰出声一唤,一脸不悦道,“这一桌的东西还未付账吧!” 莲儿急急掏出银子交给一旁的小二,这才急急离去。 …………………… 气愤的独行在郊外的半步坡,记起莲儿那副护主心切的样子和客栈中的指指点点。她还真是从未受过这等闷气,那杨末兰还真是不知感恩,那日她怎么就犯了糊涂,让英王放了她呢。现在想来还真是后悔未及。 ‘咕噜’一阵腹肌声传来,阿娇再度拧起眉头,这下倒好,又让杨末兰捡了个便宜。 坐在坡上,望着下头动工了一半的建筑,忽然不解道:“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小姐……请用膳。”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阿娇直觉的认为是莲儿,于是,头也不回的训斥,“下去!” 身后的人似乎并未听从她的命令,自主的将大布展开在草地上,将热气腾腾的食物放在一旁,阿娇不悦的回头正要训斥,却对上了一张领她惊愕万分的脸。 “青、青梅!”眼前被迷雾般罩住,眼前的一切似乎不太真实。 “是,小姐!”青梅跪坐在草地上,回她一个恭敬的微笑。 阿娇揉揉眼,猛拍自己的面颊,然后再度定眼望去!没有不见,难道她不是在做梦。“青梅,真的是你吗?” “是,小姐!”依然是那熟悉的声音,微笑中恭敬却带点疏远。 不对,她的青梅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苦笑着摇头,“你不是我的青梅,只是长得像而已。”收住激动的眼神,和善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青梅呀!”青梅歪着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王爷一定叮咛她要记起的小姐明明想认,却又突然不认她了。想起王爷和锁大哥的交待,青梅快速的将信封拿出递上,“这是王爷让青梅交给小姐的。” 王爷?难道她真的是青梅吗?将信接过立即展开,激动的快速阅完,这才安下了心,原来——她失忆了。 第一百一十节 青梅归来(1) 原来、她真是她的青梅,她的青梅没有死,还好端端的在她面前!狂喜般的感觉冲刺而来,这一切真是不可思议。 热泪盈眶的拥抱住眼前亲如姐妹的丫头,嘴里还喃喃自语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可回来了。” “小姐!”轻拍着她的背部,虽然锁格早在她耳边说过千万回,但仍没有见到时来得亲切,她直觉的认定,她是她青梅的主子。 “臭丫头,害我伤心了好久!怎么不早点出现。”才轻泣完,埋怨的声音便从随之而来。青梅额头浮上三条黑线,这位主子的脾气也变得太快了吧!刚刚才一副感动到极点的样子。 推开两人的距离,狐疑的问道:“青梅,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摇了摇头,遗憾道:“是的小姐,听锁大哥说您是青梅的主子,是左丞相的长女,以前曾跟小姐住在皇城况王府里,后来不小心从楼上跌落,便成了这个样子。” 主仆相认的动人场面过去,阿娇想起了自己的民生大计,立即抓起手边的食物大吃了起来。“啊,那你还记得‘客似云来’吗?那里有你最爱吃的鸭脖子哦!你说辣得很过隐。” 蹙起眉,“可是,青梅并不喜欢吃辣的呀!” 跌倒,不是吧!连口味都变了。 “呃,还有——你最喜欢刺绣!明天,不,待会我就带你去买绣品,最起码你不会忘记自己多年的手艺吧。” 刺绣?“是这个吗?”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拿出一片皱巴巴的绣帕。 接过手忙脚乱的展开:“咦!这不是你教我绣的吗?我随手扔掉了,怎么会在你这?” “呃,是刚回去况王府时王爷给我的,可是我压根没见过这个。”青梅苦恼的盯着她手上的绣物,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绣的,明明是花却绣得像只被生生撕裂的蝴蝶。 瞧她那一脸鄙夷的样子,明明就跟青梅之前看她绣品时的表情一样,看来帮助她恢复记忆并不是没希望的。 唇边的微笑慢慢的扬起,最后咧着嘴轻笑出声,真好!以后又可以继续欺侮青梅了。 “小姐,面要冷了!”瞧她一面呆滞,好心的提醒道。 “哦!”立即回神,呼呼的吃完一大碗的乌龙面。抬头,满足的抚着腹部,这才又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还给我送乌龙面?” 表情一呆,老实的答道:“是锁大哥带我来的,面是莲儿买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 长手一指,直直的往大榕树上指去。“咦,怎么没人了!刚刚明明还在的。” 没好气的往那边一瞪眼:“王爷不会也和他们在一起吧?” 点头,“这肉排不就是王爷做的。” “什、什么?”正美滋滋的尝着肉排的阿娇听了她的话,差点没咬到舌头,“你说谁做的?” “王爷呀!”青梅认真的回道,又必要这么吃惊吗?“这道菜很普通啊,就连锁大哥也会做。呃,王爷也教了青梅。” “他?教你?还有锁格也会?” 点头点头? “啊——哈哈——哦!哈哈——”笑得岔了气,捂着生痛的肚子,冷静下来,细细的尝着肉排,居然是他做的。 “小姐!” “嗯!” “这道菜很普通吧!” 普通吗?她不会做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吧!” “可是你在笑!” “是吗?” “嗯!”而且笑得很夸张,很……幸福! 阿娇努力收敛着唇边渐渐扩大的笑容,却压不住心中的甜蜜和笑意,怎么办!她吃不下了,她现在只想重重的咬他一口,然后当着他的面大笑出声,坐在他的怀里,告诉他她又多吃惊。他堂堂王爷,一向孤傲潇洒的男人,居然会为她洗手做肉排,真的是——好可爱。 不过,另一道狂妄的身影出现在眼帘,必须——先解决他才行,还有五日!上回一气便是两日,他应该看明白了他们之间有多不适合了吧! “王爷,趁娘娘没发现之前,回去吧!”改隐在半壁屋墙下的主仆二人偷窥着草坪上的另一对主仆。 东盛元杰仿佛没听到锁格的提醒,仍然自顾自的说道:“瞧兰儿笑得多开心,本王有多久未见兰儿笑了。” “真不知青梅那丫头说了些什么。” “没错,幸好当初你及时赶到,救活了她。” “呃,全靠王爷英明。”对于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锁格已经习以为常了。 “元成这几日好像没什么动静,不会是知道本王来了吧!”突的想起那在明处的情敌,东盛元杰心中微微不爽,真应该让皇上将那小子发配关外。 “娘娘心里只有王爷,绝不会被……四爷所动。”忠心的回说。 ………………………… 在青梅的怂恿下,莲儿端着请罪茶上前,向正生着她气的主子请罪。“小姐,请用茶。” 阿娇将脸别往他处,心中的闷气似乎并未消退。 “小姐!”凄哀的唤着,求助的眼神却看向一旁的青梅。 青梅灵机一动,上前厉声骂道:“莲儿吃里扒外,坦护旧主,还让小姐成了众矢之的,绝对该拿家法伺候。”急急的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作势往莲儿身上打去,“今天我就来为小姐口气,小姐,您可别拦着我。”青梅咬着牙,启途唤起阿娇的注视。 阿娇瞥了瞥眼,懒洋洋的看回到桌上的零嘴,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 见她无动于衷,青梅再度大叫:“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小姐,你可别拦着我哦!” “我不拦你!放心打吧!”阿娇向外翘翘手指,好心的出言告之。 青梅一下泄了气,放下掸子上前劝道:“小姐,莲儿也是一时糊涂,您就原谅她吧!” 阿娇有些失落,道:“我不怪莲儿!” 正当两人对视一喜,阿娇却又继续道:“只是有些失望。原以为莲儿也可以像青梅一样,看来是我错了。莲儿,你还是回到你家小姐身边去吧!” ‘咚’的一声跪下,莲儿泣不成声:“小姐,小姐不要莲儿了吗?” 青梅也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事态严重,小姐气的不轻。“小姐,你真的不要莲儿了吗?” “我还有你不是吗?你不会也想离开我吧?”可怜兮兮的苦笑。 青梅见状急急摆手:“不会,当然不会!可是莲儿……” 阿娇起身将莲儿扶起,轻柔的擦去她的眼泪,边对着青梅说道:“或许你现在记不得了,当初被爹爹重责时,你曾哀声求饶道:绝不愿离开小姐。莲儿也一样啊!你放不下你的小姐,她又何尝不是,我又怎好勉强将她留下。” 虽然记不起以前的事,但青梅仍然点头,这才知道原来小姐并不是在生气:“莲儿,真的想回以前的主子身边去吗?” 莲儿抬起泪眼,心中委实不能确定,一方面她担心着小姐,另一方面却也舍不得娘娘!不知该何去何从。 “莲儿,已经是娘娘的人的啊!”呐呐的出声,嘴里也有着不确定。 “不!”阿娇摇了摇头,“忠仆不侍二主,你的心里还未放下杨末兰之前,就留在她身边照顾吧!我这还有青梅呢,她也跟你一样,不会离开自己的主子。” 青梅对她点了点头:“你若真的舍不得你原来的主子,就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小姐的。” “唔唔…………”只顾着低泣,莲儿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样能情达理的娘娘,这样善意相对的青梅姐姐,她一辈子也未曾得到过,可是小姐如今的处境,她却真的放心不下。 青梅、阿娇对视一眼,上前拥住莲儿,轻拍其背道:“有莲儿这样的丫头,杨末兰真是前世休来的,记得——若是她再敢对你不好、欺负你,随时可以回来找我们。” “哇…………哇…………”轻泣变成大哭,令一旁的两人不知所措的急忙安慰,头痛着不知该如何才能令她止住,这小丫头——还真能哭啊! 良久,客栈二楼转角的房间还能听到杀猪般的哭声,而楼下却有主仆二人,悠闲的吃着夜宵。因为这客房,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 第一百十一节 青梅归来(2) “青梅、青梅、青梅、青梅…………”一大清早,忽被惊醒的人儿坐在床上大呼小叫,满额的汗珠显示了她刚做的恶梦,阿娇大叫出声,她记得她的青梅回来了,她不是在做梦吧! 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然后‘碰’的破门而入,青梅满头大汗、衣袖上卷、脸上还沾着些许肉末。“小姐小姐,怎么了怎么了!”急急的上前审视。 “我没事!”一把拉住她真实存在的手,阿娇这才欣慰一笑。 青梅一见,立即伸手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一脸了然道:“小姐是做恶梦了吧!” ‘碰碰碰……’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这么一大清早会是谁呢?主仆二人对视一眼,上前开了门:“小姐,是掌柜的。” 阿娇急急将外衣披上,下床招呼:“掌柜的一大早,找我有事?” 显然是怒气冲冲,却又不好发作,只是板着一张脸,生硬道:“夫人住这半月之久,也算是老住户了,只是夫人时不时的给小店一大声振憾,吓得其他住户纷纷投诉,一一搬离。小店小本经营,亏不起这本!” 呃……振憾?他说的是昨晚半夜的哭声和今早的大叫吗?阿娇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一脸虚心道:“掌柜的教训得是,我一定会严厉管教丫头,此事绝不会再犯!嘿嘿……”讨好的一笑,然后轻掐青梅的大腿,一本正经道,“青梅,还不给掌柜道歉!” “什么?我?”明明是小姐大叫的,怎么要她道歉呢? “不是你还有谁啊,难不成要叫莲儿回来吗?”阿娇面部僵硬的讪笑,难道让她这身怀六甲的主子丢这脸?不懂事的丫头。 “哦……”委屈的感觉似曾相识,青梅默默低下头,准备认错。 掌柜的抬手一挡,不客气道:“诶,道歉就不必了!夫人还是移动尊驾,去往他处吧!” 什么,要赶她们出去!青梅皱紧了眉,不悦道:“我们可是付了一个月的房费。” “诺,这里是半个月的房费,就当我吃点亏,还请夫人尊驾离开吧!”掌柜的拂袖而去,留下主仆二人一脸难色。 ………………………… 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然不会没地方住!可奇怪的是,主仆二人问了数十个地方,居然没有一处有空房的。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不如去找王爷帮忙吧!”坐在圣母河边的石头上,轻捶着腿,今天她可是走得够累了。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小姐,也同她一样累吧! 阿娇脸色有些苍白,却仍对她翻了翻白眼,不悦道:“是你想见你的锁大哥了吧!” 青梅脸色一红,嘟囔道:“才…才不是,人家是看小姐累了。” 正当主仆二人歇脚赏春,嘻笑怒骂之际,一道娇嗔嗲气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若兰姐姐吗?怎么拎着包袱坐在这吹风啊!” “小姐,她是……!”直觉来者不善,青梅挡在阿娇前头,回头小声问道。 阿娇玩味道:“杨末兰!真是稀客,居然也有闲情赏春。”比起上回的凌乱,这回显然打扮得得体多了,是因为有莲儿在旁的关系吧! 远处急急奔来一道粉色身影,一脸焦虑的呼道:“小姐,您的糖糕。”然后对着阿娇福了个声,请安道:“娘娘!” “嗯!”阿娇微笑着点了点头。 “唷,对了!末兰还未谢过姐姐呢!”杨末兰假意的福了福身,媚笑道,“多亏姐姐肯放了莲儿,咱们主仆才有机会重聚,有莲儿在身边,真的是很好呢!”故作高兴的看向莲儿,眼底却露出警告的神色。这丫头还敢跟左若兰眉来眼去的,当她这主子透明吗? 阿娇对她的话中带刺不为所动,只是良心的建议道:“莲儿的确是个忠心的丫头,希望你能珍惜你所拥有的,别再弃她不顾了。青梅,咱们走吧!” “是,小姐!”用眼神对莲儿打了打招呼,小心的扶起阿娇转身离去。 瞧她那高高在上,毫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姿态,杨末兰便是一肚子气,握紧的手,只差没将手里的糖糕捏成粉末。 “小姐,外头风大,咱们也回去吧!”莲儿出声提醒,眼神却担忧的看着远去的阿娇青梅,这个时候,娘娘为何会出现在这,而且手里还拎着包袱? 身边一道急风行过,竹叶绿身影已经挡在阿娇面前,一左一右的千日层月保持距离的站在离杨末兰稍近的地方。 英、英王!杨末兰有些颤抖,急急的想要离开,却被千日厉厉的一瞪眼,呆在原地不敢再动。 突的出现在身前的男子,不用抬头也能从那霸气十足的味道中嗅出。 “三日不见,可有想我?”没有邪笑,没有霸气,只剩认真的凝视。 青梅抬头,看着这眼前伟岸的身影,脑中的浆液似乎开始作乱,她好像认得这个人,只是——在哪见过,到底在哪见过? 对上她的凝视,满是认真回答:“三日不见,我曾猜测你终于放弃了。” 轻扬起唇:“这表示,你有想我!” 他是谁?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脑子这般疼痛,似千百根针扎着难受:“啊……痛……好痛……”抱着痛作一团的头部,倒在地上打转。 “青梅,青梅,你怎么了?”阿娇焦急的蹲下,用劲阻止她自残的举动。“别打,别打!这是你的头啊,你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啊,想不起来!好痛……痛……” “青梅……”虽是万分担忧,却是无从帮起,抬头看向东盛元成,拜托道,“快救她。” 二话不说的将痛得打转的青梅抱起,急急的往市集奔去。阿娇立即跟上,却似脚下一软。 “娘娘……”远观着的莲儿再也顾不得小姐的阻止,快速上前扶起阿娇。 原地的千日层月见主子离去,也正要跟上。 “千日!”杨末兰一把抓住千日的手,一脸有说要说。 千日鄙夷的甩开她的手,“层月,你去看看。” “是!”层月不疑有他的立即赶上。 众人相继离去,留在原地的只剩杨末兰及千日二人,千日冷眼一扫,“你我之间,也会有话要说吗?” 杨末兰神秘一笑,语出惊人道:“看着主子对其他的女子急献殷勤、朝思暮想,心中很不是滋味吧!” 千日别开眼,冷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左若兰身为况王妃,一方面对况王爷献媚,一方面又将英王玩弄在鼓掌之中!如此水性杨花、淫荡不堪,真是身为女子的耻辱,不除——不足以平民愤哪!”杨末兰一字一句间狠气绝决,意图令千日与她同仇敌恺。 “况王爷已经当着主子的面将她休离,如今她已不是王妃了。”千日不动声色,静听着她的言词,虽然对左若兰她同样恨之入骨,但她却是主子的至爱。 “可是她怀有况王爷的骨肉,现在又有王爷亲自前来找寻,总有一日,她会与况王爷重修旧好,到时英王的一片真心,可就付之东流了。” “她已有孕在身?”千日大吃一惊,一把扯住她的衣襟,急喝道,“你又是从哪道听途说的?” 杨末兰一阵紧张,急抚着胸部轻咳:“咳……咳!这还需的谁说吗?你没瞧也她的腹部微凸,而且时不时的拿出酸梅来咬,身为孕妇,我自然会能看得出来。”见她冷眼一瞪,更加说服力道:“还有,我有人证,莲儿曾在她身旁侍候多日,她最了解不过了,哪还有假。” 千日冷下了脸,怒道:“已有他人骨肉,竟然还敢出现在主子面前,到处招蜂引蝶。” 杨末兰见状,立即应合道:“所以才说她淫贱嘛,这种贱人……”她要让她死无全尸,她或许还巴望着母凭子贵,做回况王妃!她绝不会令她如愿。 “会是主子的骨肉吗?”千日心中浮起另一层想法。 “绝不会!”杨末兰一口否决,若真是英王的骨肉,想弄死她可就难如登天了。 瞧她答得利落,千日再度投眼求证。 杨末兰急中生智,立即辩道:“呃,你瞧她那肚子,只有四五个月才会有这样的肚子,四个多月前,她可还未遇到英王呢。” 言之有理,千日放心的点头,眼中露出凶光。 “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有办法将她除去!”杨末兰见时机成熟,立即在她耳边教唆。 冷看了她一眼,不屑道:“你有办法?” 森冷一笑:“没忘记廖战的长向吧,他可是布阵的高手。” 夕阳缓缓西下,斜晖映得河面一片殷红,似有不详之气从此处蔓延。 第一百十二节 危机喜悦并存 余晖下,坐在凉亭的一角,一站一坐的两人皆叹息着。 “他果然很有办法!”扶着亭柱,微微叹息,“是否应了一句,成也是她,败也是她!当初若不是一时失手,或许现在——你也不会如此排斥我。” 阿娇摇头,坚定的说道:“或许这是其中之一,但绝不是全部。” “可我似乎——已经输掉了全部。”看向被夕阳照得生辉的脸,心中似乎已经预感她将流失。“你——会回到他身边吧!” “不知道!”抚着已经略显的肚子,低头微笑,“也许一个人养大孩子也不错。” “他绝不会允许。” “或许吧,但他绝不会逼我。”不知觉间想起了他的爱心肉排,似乎从心开始蔓出腻香,“不知到时候,他又会用什么方式来感动我。” “哈……哈哈哈……”东盛元成仰头狂笑,重重的坐在亭栏之际,口中突然发出怪笑。“果然,你是非他不可了!”眯起眼,似乎有些危险的说道,“那么我该强制的将你锁在身边,跟他一决到底,还是该成全你,让你离开?” 阿娇不为所动的浅笑道:“你当然不会勉强我,因为——你并不是恶魔。” 望着她笑得甜美的脸,东盛元成佯怒的别开眼,沉声道:“你太自信了。” 瞧着他离去的背影,似乎又在因她的言词直率而气愤不已,但阿娇却相信并祝福着,他一定会找到一个只属于他的女子。 ………………………… 坐在床沿,看着安静沉睡的青梅,阿娇心下放心不少,之前撕心裂腑似的惨叫,着实吓得她一身冷汗,真怕她又有个什么万一。 为她轻拭额上的汗,心中却念及刚回去的莲儿,她那个脾气暴燥的主子,不会为难她吧! ————巷内的院落中,杨末兰一脸和善的对着莲儿,说道:“若兰和她的那个……青梅,都还好吧!”举起清茶浅饮,疑惑道:“不是说她被英王失手杀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呃!”莲儿嘴下一顿,吱唔道:“是况王爷想办法求了青梅姐姐。” “哦……”她猜的没错,东盛元杰果然来了。“那王爷也在这镇上喽!” “是!”老实的点头,心下却暗暗的担忧,小姐不会又想做些什么吧。 “咳……”杨末兰一脸认真道,“其实你能回来我身边,真该谢谢若兰的大仁大量,她不计较我之前做过的错事,还曾救了我们一家三口之命!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她。” 莲儿听得有些欢喜也有些惊讶,小姐真的是想通了吗? “莲儿,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小姐请说!莲儿一定尽力去办。” 杨末兰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两封信递上:“这是我写给王爷与若兰的信,你替我送去!” 信?莲儿实在不敢太大意,小姐曾经就是用送信的方式,与英王互通信息的。 瞧她一脸端倪,杨末兰也不生气,反而大方的将信拿出并展开给莲儿看:“我知道王爷、若兰之间有些误会,迟迟未能破镜重圆!借由这封信,将他们俩约至半步坡外的竹林相见,误会冰释,想必也是莲儿期盼已久的吧!” 深有同感的点头,王爷与娘娘之间裹足不前,确实看得一旁的她、锁大哥及青梅姐姐心中焦急。可是小姐这么做……真是的出于好心吗? “怎么?还是不信任我吗?”事已至此,一定要让她送信才行,杨末兰有些怒意的瞪视。 莲儿立即低头,禀道:“可是……娘娘并不一定会去。” “这你不必担心,只要他们两者之间有情,就一定会去的。”见她松了嘴,杨末兰立即将信塞进她怀里,轻推她出门。 出了门外,莲儿小心的将两封信都打开,查看无疑后这才放心的送往两地。 依在门旁,唇边泛起诡异的笑,笨丫头,以为她会在信中作祟吗?太小看她了。只要他们两人都前去半步坡外的竹林,那她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夜光下的俏颜显得更加狰狞。 推门进来一人,未回身,便问:“都办妥了吗?” 廖战重重点头:“用的是对付百万大军的机关,只要他们前去,那就必死无疑!” …………………………………………······………………………… 清晨,一阵轻嘟的梦呓声将她吵醒!阿娇手下一酸,‘咚’的倒在床沿,拍拍酸痛的腰及发麻的脚!她竟然就这样坐了一夜,床上的青梅居然依旧睡得香甜。她这阵子,一定是被锁格宠坏了,没好气的轻捶她的腿,这才打着呵欠走至侧边洗脸。 咦!抛了抛手,拿起桌上的信封查看!这是谁送来的信,她怎么没印象? ‘吱呀’推门进来一人,正是这府里的丫头!“夫人怎么用冷水先洗了,奴婢端来了热水。”那丫头惊慌的将热水放下,生怕阿娇出言责怪。 “没事没事,你就先放着吧!对了,这信是谁送来的?你可知道?” “哦,是昨儿个与夫人一同过来的姑娘送来的,瞧夫人睡得正香,就未叫醒夫人。”丫头一脸谦恭的回答。 是莲儿! “夫人若没其他事吩咐,奴婢就先出去为夫人准备早点了。” “去吧!”丫头掩门退下,阿娇这才展开信来:月上竹梢头,人约半步坡。向前百丈外,不见绝不散!——元杰! 他的来信?语气未免过于霸道了,不是说她说‘不要’,就绝不露面的吗?这会儿倒是急了!唇角微扯了扯,心下开始矛盾着要不要去。要是他一封信她就去了,那岂不是太容易了吗?他害她气这么久,伤心这么久!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跟他见面,跟他讲合。 嘟着嘴坐在圆桌旁审思,心中的另一道声音晌起:他又是解释又是放纵,又是送地又是送人的,还特意为她学做肉排,真是做到极致了,哪来的这么大气,也该消了。 可是,他……会不在意‘那件事’吗? 一定不会,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还不是千里迢迢的追来了。 可是,他……要是知道她怀孕了,会不会像电视剧里的恶劣男主角,怀疑孩子不是他的,到那个时候,她岂不是又要受伤,又要气愤!还不如不去见他。 可是,他说……不见不散! 唉,天人交战了良久,抱着肩膀趴在桌边发愣。 “呜……小姐!”正在这里,床上的人儿有了动静,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阿娇转了转头的朝向,盯着那没心没肺的丫头,愣着不说话。 青梅摸了摸身上的衣着,再看了看四周,最后盯着阿娇的瞧!“小、小姐!” 阿娇眨眨眼,表示应答。 “小姐,你怎么、怎么胖了!”语出惊人,搞得像失了忆的人,她昨天也是这么胖,现在才说。 青梅急急的下了床塌,盯着阿娇的肚子,大叫出声:“啊……小姐、小姐的肚子!快、快找大夫,小姐的肚子被魔附身了。” ‘啪’的一声,忍无可忍的阿娇重击的她的后脑勺,“闭嘴,什么被魔附身,敢说我的宝宝是魔?活腻了你。” “宝、宝宝?”青梅瞪大了眼,“怎么会有宝宝?” “要我跟你解说人体的繁殖功能吗?”没好气的咬牙切齿。 人影一闪,青梅猛的推开房门,又没头没脑的大叫一通:“啊,我怎么会在这?这是什么地方?” 抚着被她叫痛的额头,强烈压抑着杀人的冲动,这丫头的毛病还真多,不会又失忆了吧?这会儿又失到哪了? “啊……”又是一声尖叫,像一阵旋风似的跑进房间,颤抖的躲在阿娇身后。“他、他他……” “出了什么事?”被接二连三的尖叫声引来了不少下人,东盛元成步入房来,皱着眉急问。 阿娇尴尬的一笑,这就是她们被赶出客栈的原因。 稍久之后,仿佛是三堂会审般的坐在大厅,一一确认下来,青梅的记忆逐渐的恢复,只是对于东盛元成,她还是害怕得很。 “他是欺负小姐的坏人!”只剩主仆二人时,青梅皱着眉解释。 拍了拍她仍有些颤抖的手,欣慰道:“知道了,咱们现在就走!” “我去收拾东西。”话才说完,青梅便又是一阵风的刮回房中,不过数秒,又快速的出来,拉着阿娇头也不回的跨出大门。 一路被拉着,阿娇勉强回头道:“若兰多谢府上的招待。” 第一百十三节 人约半步坡 拿着莲儿送过来的信,锁格急急的交到主子手上。 东盛元杰接过,狐疑的打开一看,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道:“兰儿,要约我见面吗?” “是莲儿送来的,应该不会有错。”锁格码定的说着,心底暗暗为主子高兴,这相隔两地的日子,总算是要熬过去了。 “月上竹梢头?那就是晚上了,兰儿为何要约在晚上?”心生疑惑,字迹语气都不似兰儿所有。 “这……男女之间都是这么约的吧!”锁格疑惑的拧眉,直觉认为这是惯例。 瞄了他一眼,视线再度调回信上,“不见绝不散?……这若不是兰儿所写,那又会是谁呢?” 不是王妃写的吗?那会不会是有心人的特意安排?想起莲儿送信时的一脸心虚,或许……:“王爷可会前去?” 微微一笑,点头道:“那是当然,不管是谁写的这封信,出于好意还是另有预谋,本王都一定会去见兰儿。” 瞧他语气坚定,锁格倒是真的担心了起来:“可是王爷,万一……” “有本王在,不会有万一!”码定的语气,锁格不再多言。 ………………………… “去、不去、去、不去,还是不能去!可他说得出做得到,万一真的等一整晚,……着凉了可怎么办?只有锁格在他身边,怎么照顾得过来。”叹了口气,“那——还是去吧!” “小姐……”拖长音的叫法,只有不悦时的青梅才会这样。“这是人家的后院,再摘会再被掌柜赶出去的。”将她手里的花朵猛的抢过,不悦的瞪着主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间客栈有客房住,她可不能让小姐乱来。 阿娇嘟着嘴,没好气的叫道:“没见我正烦着吗?还给我!”不悦的将花朵抢回,继续她的烦恼事件。 “小姐,你到底在烦什么呀!”刚洗完衣物的青梅卷着袖子,叉着腰,恢复了记忆的她连胆子都大了许多。 阿娇烦躁的不想说话,对着地上的信纸嘟了嘟嘴。 青梅这才发现这落在地方的信,捡起来一看,兴奋的叫着:“王爷终于要约小姐见面了吗?不见不散,王爷可真是痴心一片,快快快,我给小姐梳妆打扮!”刚走两步,兴奋的脚步停下,回头不确定的问道,“小姐,你会去吧!” “不知道!”扫了眼地上的残花,一脸烦恼道:“我不正想着嘛!” 小姐居然是在烦恼这个,青梅不可思议的瞪眼:“这还需要想吗?当然要去啊,王爷为小姐做了那么多,又是救莲儿又是救青梅的,连青梅都感动了,小姐怎么可以铁石心肠,无动于衷呢?” 铁石心肠?这下阿娇可不依了:“我这哪算什么铁石心肠,当初他如此伤害我,你也在一旁看着的嘛!你到是说说,谁才是铁石心肠?” 小姐气这么久啊!低下眼,不敢造次,轻轻的嘟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王爷也是有苦衷的嘛!” “哼!” “那小姐就……慢慢考虑,青梅先去为小姐准备今儿个晚上要穿的衣裳。”青梅贼贼的一笑,扔下阿娇一人驻在原地苦思。 到底要不要去呢?臭丫头跑得还真快,说什么准备她要穿的……阿娇脸部一拧,她是算准了她会去吗?偏不如她愿。 ……………………………… “好啦小姐,去啦去啦!”说了千万句好话,说得噪子都快哑了,才劝动小姐步出客栈两步,这劝人的活,还真不是人干的,特别是劝她家这脾气直扭,心思古怪的小姐。 话说回来,若是王爷见到了这微挺着肚子的小姐,不知道会不会大吃一惊,吓得面容变色,狠狠的将小姐毒打一顿。 “呵呵!”青梅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她真的很期待这一幕哦! 没好气的斜过头去,凉凉的问道:“傻丫头,在笑什么?才几日没见你的锁大哥,就期待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人家才不是在想……算了算了,小姐怎么想就怎么是了!”犯不着跟她争辩,经验告诉她,她是辩不过小姐的。 看着傍晚却仍热闹的大街,阿娇突的在一个小摊前停下,自顾自先坐下,边道:“时辰尚早,先吃点东西吧!” 尚早?都已过黄昏了,哪里还早!青梅不依的准备上前拉起,却在见到她有一下没一下抖着的腿时停下,小姐——是在紧张吗? 原来小姐也会紧张啊!挨着阿娇坐下,快速的要来两碗甜汤。 ……………… 半步坡百丈之外的竹林,还真是有些偏僻,黄昏后的竹林乌黑一片,一旁的斜坡更是阴气重重,兰儿怎可能会约在这种地方。 不管如何,他还是要等! 数丈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兰儿来了吗?回头,青衣曼妙的身影果然处在另一头,面容依旧、淡妆依旧、清丽依旧…… 数百日来的思念一涌而上,脚下的步伐逐惭迈大。“兰儿……” 被拥入熟悉的怀中,鼻尖突的冒出酸意,眼眶急速湿润,很快沾湿了他的衣袖。明明很想念,明明很牵挂,数百日来的孤寂,就在这一刻得到补偿。 “兰儿……”耳边传来他温柔的轻唤,感受到他胸膛巨烈的跳动。深吸一口,久闻他的气息,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兰儿……”虚幻似的声音,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是经久不衰的诺言。 推开距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心疼不已的唤道:“我的兰儿,终于肯回来我身边了吗?” 扭捏的推开他,步到前面,面容正经道:“我只是想来道谢,你救了青梅、还救了莲儿!” “只是、道谢而已吗?”身后的声音有些失望,有些紧张。 不忍心听他失落的语气,顿了顿说道:“还、还有,你做的肉排、味道很不错。” 原本浮起希望的眼,又暗了下去,躲在另一边斜坡下的青梅、锁格焦急的为他们捏了把汗。 娘娘就不能说些实话吗? 王爷怎么也会如此呆讷? “是吗?兰儿爱吃就好!”苦笑的客套,她还是不能原谅他之前犯的错吗?眉间收紧,有些气恼。 他就没有话要对她说吗?失落的暗下脸,勉强找着话题:“听说、青梅也会做这个,以后、就不必劳烦王爷了。” 王爷?她称他王爷?不知觉板起了脸,语气冷静道:“王妃如此说来,那是本王多事了。” 他是来跟她吵架的吗?“若兰现在独身一人,王爷还是称我左姑娘吧!”王妃的头衔,她早就不屑要了。 左姑娘?“本王并未写过休书!”目光凛厉,之前的柔情渐变怒火。 “王爷不说若兰倒是忘记了,王爷的休书若兰已经等候多时了,打算何时给我。”毫不示弱的回望,瞪着他的眼神充满委屈。 两人怒视良久,眼中似乎都冒出了些许晶莹。 “你今日、就是来要休书的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回荡在无人的夜空,显得格外冰凉。 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怎么会越说越激动,不受控制的吵起来呢? “难道仍然在为当初的错怪罪于我吗?苦头婆心的解释,用心良苦的安排,费尽心思的讨好,完全无动于衷吗?”连日来的期待,都成了空想。 “本王真的错了,错在不该为了保护心爱之人做出违心之举,错在不该在明知不可挽回的情况之下还仍死抓着不放。错在当初的那句习惯,错在最初的那次勉强。如果你这么想要休书——本王这就回去写给你。” 紧咬着下唇,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泣不成声,他终于承认了,承认最初的勉强结合,承认之后的习惯!他承认了,承认这几日来的费心讨好都是错的。他今日不是来讲合的,是来让双方死心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泪水模糊了视线,低头跪坐在草坪上,听着脚步声的离去!这才痛哭出声,“他走了,他竟然真的走了。” 良久过后,四周寂静,自语道:“以后,就留我和宝宝两个了吧!”抚着似乎能感受到胎儿心跳的小腹,泪水斑斑的脸上皱出自我安慰的残笑。 “你说的宝宝,是怎么回事?” 被忽然的出声吓到,忙抬起头凝视:“你怎么……”还在这? “你说的宝宝,是怎么回事?”蹲下身,与她平视!注视着她的泪眼,努力的专心斥问,不去心疼她的眼泪。 擦干眼泪,生硬的回道:“这是我的事,王爷准备好休书请通知一声,我会让青梅去取,或是让锁格送来。” “你真的想要休书吗?那你刚刚的眼泪是怎么回事?”明明伤心欲绝,却又不肯示弱。他该拿她怎么办? “王爷忧国忧民,日理万机。若兰的事就不劳王爷操心了。”不自在于他的步步逼近,后退到不能再退。 靠近,狠盯着她的眼睛,强忍住狂吼出声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不关我的事?我的孩子就在你的腹中,你敢说不关我的事?” “休了若兰之后,王爷可以找上十个八个貌美的姑娘为王爷生子,王爷又何需在乎我肚里的这个。” “真的要我去找十个八个?”磁性的声音去的怒气,添上了诱惑。 “这是…王爷的事!”才…想想就令人逼息。 “你就完全无动于衷?” “这、不关我的事!”懊恼的抚着胸口,明明告诉自己不去在乎,却仍会感到心被撕裂般痛。正想着将眼泪逼回眼眶,厚唇已经压上她的唇瓣。 惩罚似的在她唇上轻咬,“不诚实的兰儿。” “唔……”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厚唇再度压上,满意于她的回应,唇边勾起了笑意,说再多话都是徒劳,让她诚实以对,果然只有这招。 辗转反侧,浓情相拥,看得另一半斜坡的两人面红耳赤,似乎忆起什么往事,两道目光显得热络。 “终于合好了!” “是、是啊!” “还记得焦山上的那夜吗?” “呃……啊……”唇被包围,四周不再有杂声。 月光洒在一左一右深情相拥两对有情人身上,显然格外的明亮。 第一百十四节 生死尤关(1) …………………… 被吻得唇瓣微肿,似乎还嫌不够,辗辗转转,深入浅出!交织的双唇像在沙漠中行走的人儿,喝到了渴望了已久的清泉。 “不会放你走,不会写休书!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不会放手!” “生生世世,好久啊!是因为习惯难改吗?”歪着头问。 惩罚的重吻一口,语气坚定道:“是因为矢志不渝!” 矢志不渝!好美啊!闭起眼咧着嘴笑,依靠在他宽厚的怀里,刚刚的不美好一扫而空,积满心头的是他的痴情、痴心!还有他的——矢志不渝! 两人相依偎着,不需要再多的语言,腕边的灵凤镯久违的亮起了红光,自主的移出阿娇的手腕,飘至半空,隐去不见。 “不见了?”阿娇伸手在空中猛抓,居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将她的手拉回,若有玄机道:“它的责任已了,是该离去的时候了!” 疑惑的望着他:“你、知道些什么?” “你也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果然,一串连的记忆像被放开束缚似的回到她的脑中:记忆中,正是在这里,他们互不相让的争吵着,忽然林中万箭齐发,两人双双倒地,临死前!只够力气紧握对方的手。 而不远处,正有一枚光亮的东西在闪着,“真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如果重来一次,就让我们互相坦言吧!” “你那个时候是因为记起前生的事,所以才走回来的吗?”阿娇含着泪抬头,原本他真的是她的宿愿。 摇头!“记忆是现在才想起,是师父的忠告!师父早已告之,这一生,我只为一人而活!所以,我回来了!” 猛的扑进他的胸膛,泣声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固执了,不够诚实。” 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我又何尝不是,明知你是嘴硬心弱、口是心非,还要跟你怄气。幸好,我回来了,承认只为你而活。” “我又何尝不是!”她的穿越,就是为了寻找他啊!甜蜜的相拥,容易让人忘记危险的事,“只是,上一世,为什么你我会身中数箭?” 身后的林中人影一闪,忆起前世的一幕,啊,危险!还不及思索便扑身倒地,将她牢牢护在身下,身后万箭齐发,划破夜空的声音格外刺耳。 “呃……”忍下背部传来的刺痛,对身下的人儿露出安心的笑。 “元杰……”眼看着他中箭,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怀抱,“你快躲开!” 见杀人未果,两名黑衣人从林中跳出,急攻而上。 只是迟了一秒,就让王爷身受重伤,锁格飞身出现,面如死灰的奋战,尽量挡下黑衣人的攻势。箭雨过去,东盛元杰屹立不倒地起身,利落的削去背部多出的箭尾,用最强劲的攻式,速站速决。 看着身负数箭的他像战神一般浴血奋战,阿娇紧捂住嘴唇,生怕自己的尖叫会令他分心。 “王爷,快走!”林中似乎还有增兵,一个接一个的跳出,主仆二人根本招架不住。 封住不断流血的手臂,慎重的下令:“锁格,你快走,快带兰儿先走!” “不,王爷先走!锁格顶着。”只一瞬间,以一敌十的主仆已是多处刀伤。 阿娇看得流泪满面,无助的低吼道:“不、不要!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看招……” 正当阿娇拿起倒在身旁的敌人的兵器想要冲上,‘刷刷’的突然多出四道身影,稍小的身影一出,阿娇便认出了来人,欣喜之余,更有害怕涌上,望着浑身是血的元杰,更是不敢移开视线。 “左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嘻笑的脸挡住前来的攻势,正是风度翩翩的程乔。 冷颜的上官鸿自然也是大刀相向,迅速的解决完一角的四人。一脸忠仆样的杜平解决起人来,竟然无比利落,而年纪尚小的东方酃,在武功上竟也不下于其它三人。 在四人的帮助下,主使的二人很快便被拿下。扯下二人的黑纱一看,阿娇猛的一惊:‘那么我该强制的将你锁在身边,跟他一决到底,还是该成全你,让你离开?’‘你太自信了!’ “难道——真的是他?”她真的信错他了? 强撑着一口气的东盛元杰在看过来人之后,终于无力的倒地,失去了知觉。 “义父……”“王爷……”“元杰……”随着几道声音的划过,最终遁入了昏迷。 ———————— 安静的房内,只听得见众人紧张的呼吸。 “背上的箭要及时拔出,迟了会有性命之忧。” “拔出来就会没事了,对吧?”急切的想要确定,睁着眼却不愿去正视他背上扎实的三只箭,还有手臂上严重的刀伤。 大夫摇头,说道:“失血过多,老夫也不能保证什么,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什么意思,什么话!她不懂,“他刚刚还好好的跟我说话,只要拔出来就会没事的。就能将血止住了啊!对不对!”拉过青梅的手,拉过酃儿的手,问道,“对不对!” “小姐!呜……”青梅难过不已,好不容易小姐才能跟王爷相聚,可如今……都是她不好,干嘛非劝着小姐前去。 酃儿别开眼,不忍心看她强作镇定的脸。义父……一定会没事的。 “夫人,请让开一些,老夫要准备拔箭了!”看惯了生离死别的大夫依然冷静,一脸严肃的斥离。 阿娇不依的紧握元杰的手,“我要守着他,给他力量!让他知道我在等他,他就不敢不活过来。” 看出她的坚定,大夫不再多说,继续交待道:“背上的三支箭都极深,要一支接一支的拔出,普通人是绝撑不过去的,大家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为防止他过于痛疼而咬到舌头,必须有人将他的嘴撬开。” “我来……”锁格义不容辞的上前。 大夫点头,将白布手套戴上,缓缓道:“要开始拔了。” 众人屏息以待,视线不敢稍离片刻。阿娇、锁格、青梅、酃儿、还有程乔、上官鸿、杜平三位,一屋子的人皆握紧了拳头,做出同样的动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力量传到东盛元杰身上。 阿娇泪眼婆娑的注视着毫无血色的脸,脑中不断回响他所说的话: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不会放手。是因为矢志不渝!紧咬着下唇,泪无声的滑落,不敢哭出声来影响大夫的动作,只能用紧握的双手告与他知。 “啊……”第一支箭拔出,血便‘卟卟’的喷得周遭的人一身。 “元杰……”正当阿娇止不住叫出声时,大夫迅速的将布帕压上,利落止血,然后拔下第二支箭,“啊……”一声震天的痛呼,已将他的体力消散殆尽,第三支箭再度拔出,床上的人早昏死过去,再无叫声发出。 “元杰……”动也不动,他动也不动的躺在那,第三支箭拔出……似乎连喷出的血都少了很多,“元杰……”痛哭出声,已经不能说些什么,除了叫唤,让他听到,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在哀求:“求你醒来,求你醒来……快醒过来!” “小姐……”哭得像断了魂,任身边谁的声音也传不进她的耳里,似乎……大夫没有宣告,她就已经知道了。 大夫检查之后,众人一团围上,大夫无声的摇头,宣布着众人都不敢相信的事实。众人低下头,不得不正视那一床的血,那苍白的脸,那毫无起伏的心跳。就在第三支箭拔出时,他们都预料到了,那样剧烈的痛,都已毫无反应。 不去听,不去想,不去正视!只是一味的哀求:“你说过不会放手的,你说过矢志不渝的,你骗我,你怎么可以又骗我?元杰……为什么,为什么!”甜蜜才拥有一会,悲伤就无尽的袭来,为什么!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好不容易误会冰释!为什么,哀到深处,似乎心也跟着死了,原来心碎的感觉是这么苍白、酸楚,痛不欲生。以为已经了解了心碎,原来还有更上一层的心碎,早知如此……又何必相爱、又何必相见、又何必回来。随着黑暗的来袭,身体渐渐的失去知觉,全身摇摆、虚软无力、任人宰割! “小姐……”“娘娘……”“左姑娘……”众人的唤声,唤不醒失去魂魄的人。 第一百十五节 生死尤关(2) 飘荡在无形无色之间,原本安然的昏睡,逐渐的苏醒过来! “兰儿、兰儿……”熟悉的唤声,仿佛就在耳边,那么温柔、那么多情。 不要、不要睁开眼!只有在梦中,才能听见他的唤声。 “兰儿,我要走了!不送送我吗?”磁性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夜空的回响。 倏的睁眼,在空中无边的乱抓一通:“不、别走、别走!” “兰儿……” “别走……”只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他的所在。那唤声,除了深情、还有不舍。“元杰别走,求你别走!”低泣出声,“好不容易才相聚的不是吗?说好要生生世世的不是吗?别走别走别走!” “兰儿……”失落,不得不! 声音渐行渐远,令她紧张不已:“还有孩子,除了我还有孩子,他需要你,这是你的孩子,将来要喊你爹的孩子,你怎么舍得没见过面就离他而去。”语气无助且哀求。“你说过不放手的,你不可以食言,不可以骗人。不可以……” “对不起,兰儿……兰儿……………………”声音远去,直至听不见! “元杰、元杰……别走!”空中乱飞舞的手被真实的力量一抓,立即惊醒过来。身体‘霍’的坐起,嘴里大叫:“元杰!” 眼前的人自然不是东盛元杰,却是个她恨之入骨、想要千刀万剐的人。“是你……”拿起床边的剪刀,毫不留情的一刺,不偏不移,正是心脏位置,只是送上前的力道被外力挡住,不能前行。“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东盛元成料中的她的反应,面不改色道:“我现在不想死。” “可你该死!”手下加强了力道,毫不留情的深刺。 “王妃娘娘手下留情,请往前厅问明真相再做定夺!”一旁的辰月一脸镇静,眼前这一幕似乎也激不起她的救主之心。 “真相?” “没错,真相只有一个,请娘娘明查。” ………………………………………… 前厅之中,真相似乎已经昭然若揭,除了被捆绑着的廖战及千日,还有被强逼跪着的杨末兰和一面愧疚之色的莲儿。 “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眼前的四人才是主谋,主子绝未参于此事!”辰月解释完前因后果,一脸慎重的补充。 “眼前的二人是你的手下没错吧!”阿娇冷冷的斥问。 一脸无谓的点头,“随你如何处置!” 阿娇痛心的凝视莲儿,冷冷道:“莲儿,我只想听你的解释。” “娘娘!”憋了一肚子的后悔未及,莲儿边哭泣着边磕着响头;“莲儿对不起娘娘,莲儿罪该万死,莲儿对不起王爷,莲儿罪该万死。”以为不会有炸,没想到小姐会安排这招。如今一死也不足以恕罪。 阿娇深吸了口气,不再低头看她。“我只想去陪元杰,这些人就等元杰醒来再作定夺吧!”不理会身后的愕然,直直的往房中走去。 “小姐她……”还不肯接受现实吗? “随她去吧,这对她来说…是不可接受的现实。”拦下东方酃的跟进,一惯嘻笑的脸也露出了深沉的一面。 “她现在其实很想杀人吧!”冷脸的上官鸿狠瞪了眼跪在地上的四人,头也不回的出去。 “生离死别乃是人之常情,少主不必太在意。”忠仆杜平上前,为一脸伤神的主子开解。 程乔一脸惊诧,叫道:“原来真正冷血的人是你啊杜平!” “呃,我只希望少主不要太过悲伤。”杜平脸微一红,恼怒道。对于况王爷,他也是敬佩不已的。 东盛元成草草的将四人收监,守在门外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还有床上躺着的那只靠一颗护心丹剩下些微呼吸、随时都将会死去的人。 “救了青梅姐姐的世外高人,现在还能找来吗?”东方酃拉住锁格的衣袖急问。 “这……”锁格灵光一闪,却又暗了下去。“云海大师在我们下山之前便已云游,现在恐怕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青梅端着早膳进入房间,小声的不敢惊扰到阿娇,步上前,柔声唤道:“小姐、先吃点东西吧!” “放着吧,我等元杰醒来一起吃!”放着吧,我等兰儿醒来一起吃!淡淡的语调,像极了平日里小姐正睡着午觉时,王爷说出的言词。 青梅擦了擦不小心又落下来的泪水,安慰道:“幸好英王爷来得极时,送来一颗护心丹为王爷护着最后一口气。”但是……没了最后一口气,她的小姐该怎么办? “是吗?”阿娇眨了眨眼,自信道:“他会醒来的!” “是,小姐说得没错,王爷一定会醒来的,他绝对不舍得丢下小姐和小姐肚里的小主子。”青梅说着说着,泪又止不住落下。 “你先下去吧!别吵到元杰休息!” “是……”开门、关门,离去!屋内再度只剩下他与她两个,不是应该有很多体已话要说吗?分开了这么久,“我也好想你!”忽的想起他的来信,阿娇有感而发道。 叹了口气,淡笑着,说起了一路而来的心事:“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原来是这么孤单和危险的事,没有你在身边驱寒问暖,好不习惯啊!原来以前的我,是这么的养尊处优,不知感恩,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挣开你的庇护,独自离开。” “接到你的来信,你可知道我又多激动,多感动?你就是这样,总会用毫不做作的真心来打动我。” 拉起他的手,附上腹部的微隆,轻笑道:“摸到了吗?这是他的心跳,这小东西开始有反应了,有时候还会调皮的踢我。你不起来听听看吗?” “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去半步坡看日落,看星星,然后在那里造很漂亮的房子和花园,有我们的孩子还有你不离不弃的陪着我,我再也不会想要逃离、不离开了………………” 屋外,有人静静的听着!有人微微的轻泣…… 一天、二天、三天…………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只剩一口气的东盛元杰仍然只剩下一口气,似乎在不舍得什么、不肯放弃什么,连大夫都啧啧称奇,真呼奇迹,但却也只能开一些补气养血的药方,其他的无能为力。 走访了许多乡里,拜访了诸多名医!甚至快马加急前往皇城请来柳太医,带来宫中的千年人参与天山雪莲,就连皇榜张贴出寻访名医的悬赏。 失神道:“王爷还是老样子吗?”已经跑遍了各处城镇,也找不到云海大师的身影。 “放心吧!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会醒来的!”要不然少主可就不肯走了。程乔挑了挑眉,为自己心里的想法罪过一把。 已过了整整一个多月,能凭一口气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了吧! “唉……”众人叹息,却有人很不实相的在此时泼人冷水,“护心丹的作用,最多也只有半月而已,若再无良方,恐怕……” “半月?可现在已有一个半月了!那是不是表示……” “那只是千年人参与天山雪莲的作用而已!他迟早还是会……”死!望着里头不离不弃的人,她也意识到了吧,所以近几日都特别小心,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她不能坐以待毙,他撑得这么辛苦,大家都这么努力的想方设法,她怎么可以只是每天坐在这里,她要想办法救他。 除了云海大师,还有神仙可以救助。没错——她要去找火凤,那个不负责任的尊者。 “小姐,你要去哪?”守在一旁的青梅看她起身,立即跟着站立。 阿娇对她安抚的一笑,“我困了,要去睡觉。” “太、太好了小姐!”青梅惊喜的上前扶她,这几日小姐都守在王爷身边不肯离去,连觉也未好好睡过一晚。 第一百十六节 神鸟再现 ————“火凤、火凤!”云里雾里之间,阿娇凭着记忆中的方向步去,不知走了多久,喊了多久!停下了脚步稍歇,看着四周无星无辰的雾色,分不清东南西北。 “火凤,你快出来……你忘了你的承诺了吗?你说在东盛这一世,会任凭使唤的。”明明想大声的喊叫,喉间却似被压抑住似的高声不起,无奈、失望、无助的大喊:“你说叫我相信你,你说我会幸福的,没了元杰,我怎么幸福,我去哪找幸福?你出来,你快回答我!” 金光一闪,神鸟显现:“别哭了孩子!”慈祥的声音,任谁也不会以为是位妙龄的少女。 “啊,火凤!”终于出现了,阿娇擦了擦脸,这才发现她又落泪了。站起身立即奔上,捉着她的翅膀不敢松手。“火凤,求你帮我救救元杰,他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只凭一口气撑着,求你救救他!” “东盛元杰?阳寿已尽了吧!”挥了挥翅膀,语气沉了沉。似乎有些无能为力! “阳寿已尽?怎么可能!他明明还活着。”虽然呼吸微弱,却真实的活着。 “唉……”一声叹息,“凡人为何就看不破生死,人死缘灭、油尽灯枯,那是自然规律。 “我不管!”不愿听她的醒世论,反驳道,“是你将我带来这里,一尝宿愿!是你叫我相信,我会得到幸福,如今——幸福就要离我而去,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撒手不管!” 神鸟用脖子磨擦着她脸上的泪,“你不是已经得到幸福了吗?不是已经一尝宿愿了吗?灵凤镯的任务已了,如果你要回你的现代去,这正是个最好的机会。在另一边的左若兰,也正有此意呢!” “不,我不回去,我只要元杰醒来!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幸福还不够啊!怎么可以让我尝了一点甜头就将他收回呢,不行不行!我绝不答应。”阿娇激动的跪下,“求你求你,救救元杰吧!他是我的一切啊,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没有了他,我的生命完全失去了意义!” 忽然想起什么,擦去满面的眼泪道:“把我的寿命给吧!只要换回元杰的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翅膀挥动,不解道:“爱情——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吗?” “是!” “真的失去什么都可以?” “是!” “用你的命换也可以吗?” “……可以!” “你迟疑了!” 阿娇急忘摆手解释:“不、不是的!请让我将孩子留下,至少让孩子…陪着他。” “可你——不是要幸福吗?你死了,还能感觉到幸福吗?” 笑得甜蜜,笑着落泪:“只要知道他好好的活着,那就是幸福啊!” “……是吗?”金色凤眼滑下泪滴,渐渐将身形隐去。 看着明明紧抓在手中的羽毛隐去,阿娇紧张的向前一扑:“火凤,火凤!你别走,你还没答应我,不准走!” “回去吧,回去吧!”渐行渐远的声音,回荡在金色消失的迷雾里。 ————安宁舒适的房内,青梅靠在桌沿熟睡着,她的任务是保证小姐能睡得安稳,只是她也真的累了! “不、别走!”大叫声划破宁静的房间,青梅跌爬滚打的起来,急急站到床边,擦拭着阿娇头上的虚汗。小姐又梦到王爷离开了吗? 阿娇倏在惊醒,直坐起身来! “小姐!” 像未看见青梅在旁似的,直直往另一边房中跑去。 一身僧袍分外惹眼,长须子长眉像极了世外高人的模样。不错,他正是位世外高人——云海大师。 阿娇急急的进入,目中无人的冲至床头!却被一声朗笑惊住,回头查看。 云海大师抚过长须,如弥乐佛般的咧齿朗笑:“正是正是,前世前世,奈何奈何,今生来世!阿弥陀佛!”一串语带玄机的话,搞得房中的众人一头雾水。 阿娇当然也是不懂,但唯一明白的是:“请问这位便是云海大师吗?” 云海大师含笑着点头,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 阿娇心下狂喜,忙问道:“那元杰……” “娘娘放心,会醒之人终会醒,有缘之人终有缘!” 不再玄机重重的明示,令提着一颗心的众人都松了口气!云海大师的一席话,让阿娇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上前探息,果然比之前的呼吸略强了一些,阿娇不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救了元杰,只是‘卟通’一跪,连叩了三拜。 云海大师只笑不挡,待她拜完三拜,这才亲自扶她起身,还在她耳边轻说了一句话,她这才恍然大悟!“在东盛这一世,不必在任凭使唤了吧!” 阿娇重重的冲她点头,目送着(她)离去。 ———————————— 三个月后 圣母河渡口,上演着送君千里的一幕! “真的不跟我走?”无视于身后凌厉的目光直射,仍然不怕死的脱口而出。 阿娇一手撑着后腰,吃力的带着圆鼓鼓的‘球’,给身后的丈夫投去一枚甜蜜的笑,回过身没好气的推他一把:“好不空易才让他醒来的,你想气死他吗?” 邪气的一笑,“这是昭然若揭的!” 玩笑的眼神一收,看着豪华船舱内等着的辰月及东盛鸿文,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你会想我吗?”似乎是玩味,又似乎有一丝认真!阿娇不想探究,认真回道:“当然,你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 低头苦笑:“却不是你要的那个!” “你又何尝不是这样觉得,凭心而论!我并不是你想要的。真正的爱——可不是由自尊心支配,被好胜心激起的。”眨眨眼,希望他多少能听进去一点。 听得有些烦了,不耐道:“做娘亲的人都是这么罗嗦吗?真爱说教,你可以回去了!后面的那位都快用眼神瞪穿我的胸口了。” 掩唇失笑,“下次记得将‘礼貌’带回来!后面的那位——是你亲爱的大哥!” “罗嗦!”低沉的轻吼,转身大步离去,突的停下,大步走回,在她耳边轻喃:“那夜——我没碰你,笨女人!”在她颊边留下一吻,在那暴戾的男人追赶上之前,跳上了甲板。 “混蛋,回来一决高下!”暴吼声与船只一同离岸,没人敢不怕死的挡下。忍了许久的东盛元杰,这会儿终于暴发出来了。 阿娇亲昵的挽上他的臂膀,轻抚着后腰一脸难受道:“腰好酸哦,相公!”眼神看向那背对着他们而立的英岸男子,心中无限感慨! 火暴郎君顷刻化为绕指柔,无比心疼的搂在怀里,抚着上了软轿:“小心,小心!” 一旁的锁格深感不齿的轻咳,瞄了瞄左右看戏似的人潮,小心的隐与无人发觉之处,可千万别让人知道他们一主仆啊! 是夜,半步坡! 坐在坡上,望着下方建了一半的建筑,阿娇疑惑道:“当初为何只建了一半?不继续建下去?” “因为——怕兰儿不喜欢?”搂着怀里的娇躯,实话实说道:“知道元成的府砥就在圣阳镇,曾前去查探,发现一切华丽铺张!比之不及。所以就先留着,等兰儿定夺。” 阿娇深感甜蜜的一笑,将头舒服的埋入他的胸膛,然后再问道:“这么大一块地,又不能养牛羊,又不会种田地,放着多可惜呀!当初怎么买了这么一大块。” 亲亲她皱起的鼻子,说道:“兰儿要是不喜欢,就分还给镇里的百姓,让他们种田养牛吧!” “还给他们!”更是摇头,“那怎么可以!不沾亲不带沽的,咱们也是花银子买来的,怎么可以送人!” 迷人的微笑着,看她一会皱眉一会儿微笑的脸,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那该怎么办?兰儿想到了吗?” “啊……”突的大叫出声,“办个书院如何?” “书院?”不敢苟同的挑眉。 “嗯,你想想、若是办个书院!这里可以做蹴鞠场……”指着眼前的一大片草坪,那儿可以设个凉亭,做琴乐场。还有这里这里……”激动的起身跑往它处,害得东盛元杰急忙跟上,“这里可以教学生习武射箭。” “那不是文武全才,琴棋书画都齐了!”不由得跟着她的思绪想像美好未来。 骄傲的回身,大声宣布:“没错,就要文武全才!桃李满天下!” “好!”大力赞赏,“为东盛朝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精英才子,不论贫富都将在同一天空下健康成长。” 阿娇激动的拥住他:“你真的支持我吗?不觉得我的想法不切实际吗?” “谁敢不支持,谁说不切实际!兰儿拥有的——是大智慧!”没有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没有轰轰烈烈的山盟海誓!只有的支持、信任和彼此拥有。 是夜梦中,成群师生布满半步坡,人人尊她一声‘师娘’!恭敬万分,令她得意非常。 第一百十七节 为求桃李满天下 又过半年!半步坡庞大的建筑终于完成,书院该有的一切一应俱全。找来一切皆能找的人,到处张贴着招生榜单!当然——还有招师榜单! 刚坐完月了的阿娇再也奈不住清闲的过来帮忙。只是—— “夫人这儿没你的活,还是去房里歇着吧!”锁格轻轻一推,将她手中的笔拿下,又自顾自的写着榜文,‘夫人’的称谓是为避免麻烦而改的。 阿娇点着头走开,不敢打挠,走至厨房青梅那儿,正要伸手去将烧好的浆糊盛起,青梅又急急过来抢下她手中的勺子,一脸乞求道:“我的好小姐,这儿没你的事,快回房里歇着吧!” “我已经歇腻了,就让我帮忙嘛!” “啊……”青梅一拍脑袋,点头道:“对了,去找小小姐玩啊!或许她现在也正找着娘亲呢。” 啊,想起女儿,阿娇一脸喜悦,立即点头道:“我现在就去!” 快速的走至婴儿房,奶娘一脸慈爱一脸轻摇的正哄她入睡,见她过来,轻福了福身!示意她小声一点。阿娇丧气的皱眉,蹑手蹑脚的退了出来,坐在院中的凉厅,哭丧着脸。 大家都有事做,就她无所事事!现在倒好,女儿生了,她就被丢在一旁没人要了。元杰也整天忙着书院的事,都不疼她了。呜……呜……… “兰儿,怎么了怎么了!”正兴致勃勃的拿信前来,却远远见她一脸沮丧,甚至还开始低泣。吓得他立即慌了神,飞身入亭,将她拥入怀中,轻拭泪水。 阿娇一脸来人,立即瘪起了嘴,别往他处。 “怎么了?谁如此大胆若你生气了?” “全部,全世界!”阿娇气愤的大叫,“大家都不理我,不让我插手。好不容易生完了孩子,坐完了月子!这下倒好,大家都忙得团团转!就我闲闲一人,你迟早也会把我当空气的。“ 东盛元杰一听,大呼冤枉道:“怎么会怎么会,你永远是我的焦点,怎么会是空气呢!”宠溺一笑,从怀里拿出信递上,“瞧,为夫给你带来了什么?” “是酃儿的信?”阿娇扬唇接过,看罢,再度丧气的耷拉下脑袋。 “怎么了?”暗然无神的小脸令他心疼不已。 阿娇忍不住抱怨:“臭小子脾气真大,三催四请的,都跟他说了女儿的名字等他来取,还直说抽不开身。” “你没跟他道歉吗?”路上发生的一切,已经全数告之,他知道酃儿的心结,兰儿的气话伤了他的心。 阿娇暗下眼,嘟囔道:“当然有!可是他说……要考虑一下!” “考虑一下?”什么意思? “对,他说他不确定要不要原谅我,要考虑一下!” “呃……”确实是很大的脾气,不敢妄言,小心安抚道:“似乎……考虑的有些久了。” 阿娇猛一回头:“就是说啊,都四个月了,产下女儿就给他送去信了,还考虑,我看他八成就没准备原谅我,故意让女儿的名字一直托着不取,坏小子。” “唔……”才一说完,白光一闪,一枚暗器直射额头,驻在一旁的东盛元杰居然没有挡下,就任她遇袭呼痛。一道白影伴随着多道身影闪入院中,停在亭外。 “况王爷好耳力!”程乔一下来便是嘻笑迎人,拱手佩服。 “啊——酃儿!”想起之前的抱怨,阿娇心虚的捂住嘴巴。换上笑容唤道:“不是说考虑吗?怎么忽然来了?” 杜平一脸憨厚的上前,捡起‘暗器’递给一旁的东盛元杰。 “这是你射来的?”阿娇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杜平,杜平无辜一笑,指了指立在正中的少主。 “你……” “我以为义父会接住。”怒骂还未出声,矛头又指向了另一人。 东盛元杰深感不妙立即将纸团展开递上前去,皱眉说道:“这是皇上的密令。” 密令?阿娇仔细一看,大惊道:“皇上怎么会下这种密令,明明已经……” “或许是身不由已!” “是吗?”阿娇看着那血红的‘杀’字,总觉得触目惊心。抬头问道,“这——是哪来的?” “路经平南,一位辞官大臣的家中,一家老小,无一幸免。” 平南?“是范云清!”记忆中,仿有那么一号,东盛元杰肯定的说道。 “正是!” 抬头看向许久未伤过神的一代王爷,他又再心系国家了吗? 夜深,负背而立的秀长身影显得格外冷清,身后倩影移上,顺带为他披上披风:“更深露重,小心着凉。” 回身温柔一笑,持起她微凉的小手紧握怀中:“让兰儿担心了。” 一笑,“是在想朝中之事吗?” “是!”坦言相对。 “在担心皇上!” “不!”语气停顿,微笑道:“相反的,是放心了!”搂着她在石栏上坐下,“今日的密令或许残忍,却更令我相信皇上,他终于放下了不该有的仁慈及顾忌,真正的努力——成就一代帝王。兰儿觉得呢?” 依偎在他怀里,甜笑道:“相公认为是对的,兰儿又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兰儿……” 深情的对视逐渐化为脸红心跳的亲吻,很快在这深夜中漫延开去。 ———————————— 阳光照得到的地方,就有书院的存在! 地方不大,摆场却不小,数百人的舞獅队齐齐上阵,绕着整个圣阳镇转了一圈, “哦……哦……哦……”热闹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欢腾的乐声带动了全镇的镇民往半步坡那壮观的书院前去。 “好热闹啊!”一名美貌少女怀中抱着一把用素布包裹着的东西在对街眺望。 “那是……”回答她的妇女似乎与有荣焉。 少女不解,“是镇上哪户人家有喜吗?” “姑娘……”上下一打量完,嘹亮的声音提起:“是打外地来的吧!” 点点头! “瞧你一脸秀气,就告诉你吧!”那大嫂一脸喜气,“这镇上来了位王爷,在半步坡开了间书院,那规模——别提有多大,咱左右十几个镇上的有钱公子,都盼着他们书院正式开学这一天哪!” 王爷?少女心虚的收了收眼,左顾右看,像在防备什么。 “哦,走了走了!快跟去瞧瞧……这书院名还未揭呢。”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送礼上门的富甲名流更是络绎不绝!收礼收到手软的感觉,阿娇总算见识了。 “为什么我也得站在这?”东方酃一脸郁闷,早知道就不听程乔的,这会儿回来找罪受。 阿娇有礼的向进来的客人点头微笑,嘴里却小声的嘀咕道:“不拉你下水,我的良心怎么过意得去。”笑僵的脸,看上去特别别扭。 狠瞪了她一眼,报负似的窃笑:“名字我想好了!” “什么?” “不是你让我取的吗?” 阿娇眉头不自在的挑动,这小子这个时候说这个……“酃儿,她可是你义妹!” “放心吧!是义父取的!” 太好了,心下一喜!感激的笑容正要送上,轻笑声再起:“与书院同名!” “什么……”好大一声惨叫,就连外三层的人几乎也听到了。“臭小子,这……能听吗?” 低头闷笑着,完全忘记了刚刚的辛苦。 阿娇惨惨的一笑,圣德!东盛圣德,……女儿长大会怪她的,可是——看着红布被揭下的刹那,一切都…………还不及了。 ———————————————全文完———————————————————— 天哪!终于完了!呼……吐出一长口气,休息、休息一会儿! 番外篇 火凤的命运 凌宵殿上 玉帝面容威怒的看着跪在下方一身金装的妙龄仙子——火凤。 “火凤,二十年前你将两名女子送错时空,二十年后又擅自将她二人调回,导致时空混乱,神凰佩因此下落不明,你可知罪。” 此话一说,一旁的渡乐大仙一阵心虚。 “火凤知罪!只求玉帝开恩,让阿娇、若兰两人留在目前的时空,一切罪过皆因火凤而起,火凤任凭处治。” “哼!你已自身难保,还妄想更改朕的决断。” “玉帝开恩,她二人并无过错,若将两对佳偶生生拆散,岂不枉顾了玉帝英明。”火凤诚心悔道,“当初凤凰祖宗应凡间女子所求,身为其子孙理应偿其宿愿。望玉帝看在祖宗份上,成全了凡间的两名女子。” “你还敢提凤凰!”玉帝暴怒,显些拆了这凌宵殿。“难道你忘了他们是如何被封的吗?” 火凤不卑不亢,抬头回道:“火凤未有一日惑忘,但祖宗——仍是祖宗,火凤不敢不遵从。” “大胆……” “玉帝息怒……”“玉帝息怒……”左右两边众神惶恐,立即上前劝慰君心。 玉帝吞下一口怒气,英眼扫过众神,倏的停在一旁的渡乐大仙身上:“渡乐大仙,你是何意见哪!” 渡乐不敢迟疑的上前一步,俯声禀道:“玉帝圣裁,火凤虽有过错,但情有可原!必竟谁无祖宗,再说这人间女子,更是何其无辜,火凤极力捥回错误,也是情理之中,又岂可再度冒然——换回。” 玉帝微点了点头,“这人间女子朕不计较,只要她们无怨言,朕可不理此事!只是……”英眼再眯,“阎王有禀,火凤擅改生死薄,将那东盛元杰添加寿命,这又做何解释!” “这……”渡乐草草一扫跪地的火凤,老脸无奈的叹息。这孩子…… 玉帝扫向火凤,再问:“火凤,这——你做何解释?” 火凤抬头,脸容正色:“火凤感念阿娇的真心真情,实在于心不忍!” “于心不忍?”玉帝又是一脸厉色,“生离死别而已,这就于心不忍了吗?看来你这仙成的是太过容易了。来人哪,将火凤押下,送往凡间经历轮回之苦,待你尝遍了生离死别,参透了个中旋机,积满十万功德,能否再列仙班……就看你的造化了。” 转世轮回?凤凰一族何需经历这个?众神皆忍不住上前为之求情,可火凤却不为所为的跟着押解天兵离去。 “玉帝开恩!”“玉帝开恩!” “谁都不准求情!”大声一喝,朝下无人再说。 天兵离去,这才继续说道:“神凰佩遗落凡间,渡乐大仙,就劳你费心找回了。” “小神尊旨!”一脸惋惜的渡乐大仙看着消失成一点的火凤,无声的叹息,这神凰佩遗失之罪,理该是他受的,这丫头却一并扛下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写完了番外篇,久仙理该说些什么! 看过《成仙任务之解救卖炭翁》的朋友一定就知道火凤接下来的故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