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男保姆》 第1节 本书由 13353638785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买来的男保姆》 作者:莫如归 文案 …… 男保姆十八岁,叫冬生。 他读高二一班,和丁莼隔着三个班还是四个班来着。 黑婶说这孩子苦,小妹你照顾着他点。 丁莼穷得只剩下钱了:“行啊,我出钱,他照顾我。” 桀骜不羁女主vs贤惠纯情男主,慎入。 内容标签:甜文 花季雨季 都市情缘 主角:丁莼,蒋冬生 ┃ 配角: ┃ 其它: ================= ☆、001 滨海小城,九月天。 热风,海鸥,黄昏。 远方传来渔船回航的鸣笛声,小孩们赤着脚在沙滩上奔跑嬉闹。 丁莼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听见有人用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喊:“小妹,小妹!” 她回头用手掌盖住额头,虽然黄昏了,可阳光还是挺刺眼的。 站在丁莼面前是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大婶:“小妹,我帮你找到保姆了。” “哦。”丁莼说:“找到了?” “对啊。”大婶指指丁莼租住的小二层:“你先回家吧?我把他给你带过去。” “好。”丁莼笑了笑。 整栋楼不是她租的,一楼是别人的门面,开着平价小超市。 二楼才是丁莼的地盘,她打开门,里面乱七八糟堆着各种东西。 有打开的行李箱,有乱扔在沙发上的衣服,还有吃过的方便面碗。 门口还扔着一双高跟鞋,丁莼走进去差点绊倒,她视若无睹地踢了一脚,继续往里面走。 这房子不是丁莼来到滨海租的第一间,她八月底来的时候租在市中心。 可是发现自己转读的高中不知道在哪旮旯,反正离市中心挺远的。 这也不奇怪,除了这种名不经传的三流高中,也没有哪所高中会突然接收丁莼这种除了钱之外什么都没有的三无学生。 丁莼把塑料袋放在客厅的桌面上,穿着拖鞋在周围走了两圈,把自己的胸罩和内裤之类的东西收拾起来。 房子是两房一厅,可是丁莼这两天睡在沙发上,因为卧室和次卧都很脏。 沙发也不见得很干净,她打了个电话告诉房东,要把这里的家具都换了。 “那我叫人来搬走原来的家具。”房东说。 “行。”丁莼挂了电话。 之所以房东这么爽快,是因为丁莼说,以后买的新家具都留给房东。 “小妹!”黑皮肤大婶在外面敲门。 丁莼穿着吊带和短裤,嘴里还叼着根烟,她赶紧把烟屁股摁灭了,出去开门。 门是两道的,里面一道木门,外面一道老式推拉铁门。 从缕空的铁门看到,黑皮肤大婶后面跟着一个男孩儿。 跟这边普遍的黑皮肤不一样,这男孩挺白。 “大婶。”丁莼拉开铁门,眼睛瞪得老大:“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保姆啊?”跟自己心目中三四十岁的勤恳中年阿姨有所出入,不不,出入太大了。 “是啊。”大婶把男孩拉过来:“他叫冬生,很勤快的,小妹你别嫌弃他,他家里也不容易……” “等等等……”丁莼举起手:“我要找的是保姆。” “这就是保姆啊。”大婶说:“冬生很勤快的,做饭也很好吃的,小妹你试用几天吧,要是不满意大婶再给你换一个。” “呼……”丁莼没说什么,让开身体让他们看看屋里面的场景:“我这儿工作量不低,你确定他能行的话,让他进去收拾给我看看。” “这个没问题。”大婶拍拍男孩的手臂:“冬生,快去!” 叫冬生的男孩子点点头,丁莼发现他一直垂着眼睑,都没抬头看过自己。 从身边经过,又发现他挺高的,这得有十七八岁的年纪。 很瘦,长得周至秀气。 “几岁了?”丁莼靠在门口跟黑皮肤大婶唠嗑:“全名叫什么?” “十八了。”大婶说:“全名叫蒋冬生。” 打开了话匣子,大婶收不住嘴巴:“这孩子命特别特别苦,跟着他妈改嫁的,现在他叔又失业了,全家就他妈一个人干活,底下三个孩子呀!” “哦。”丁莼点点头。 “这孩子很早就叫我给他找点活儿干。”大婶叹了口气:“可是人家都看不上他。” “正常啊。”丁莼心想,是我我也看不上。 “你瞧瞧,小妹你瞧瞧。”大婶拍拍丁莼的胳膊,指着屋子里面:“他收拾的多好。” 丁莼看过去,要是嘴里有烟恐怕就掉下来了。 高高瘦瘦的小哥看起来挺文静的一个人,收拾起东西来,唯干净利索四个字可形容。 丁莼看着脏乱的家一秒一秒地变得整齐便干净,心情十分复杂,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 “大婶……”她说。 “今天让他留下来给你全部收拾干净。”大婶点点头:“时间够的话还能给你做顿饭。” “呼……”丁莼吹了吹额前的薄刘海,换个姿势站立:“那行吧,我暂时用着,要是不满意随时退货。” “好嘞好嘞。”大婶连声答应。 她走了之后,丁莼关上铁门,里面的木门打开透气。 “房东。”蒋冬生听见小姑娘在阳台打电话:“你的人什么时候过来搬走家具?我正在收拾房间,你不搬走我没法收拾。” “尽快,最好现在马上来。” 挂了房东的电话,丁莼心情略烦躁,直到房东的人过来了,她的脸色终于好看点。 “冬生。”她瞅着不知道该干什么的蒋冬生:“把我的行李收拾到一个角落,让他们把家具搬走了你才收拾屋子。” “好。”蒋冬生说。 而丁莼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个中等的行李箱。 搬走旧家具花了半个小时,外面天都黑了,丁莼找出钱包钥匙和手机:“先别弄了,出去吃饭,顺便买点搞卫生的工具回来。”她忍了忍,没拿烟盒和打火机。 “我先回家一趟行么?”蒋冬生站在屋里,丁莼终于看到了他全貌,眼睛还挺大的。 “行啊。”丁莼说:“你家在哪?” “就在附近。”蒋冬生指了指,可是丁莼也不知道,懒得问。 “走。” 锁门下了楼,跟着前面的男孩七拐八弯地走了五分钟左右,他说:“到了。”回头瞅着丁莼:“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嗯。”丁莼应了声,无聊地打量蒋冬生的家,看上去比自己租住的房子还要小,位置也不好,很深很窄。 隐约听到一些吵杂的声音,丁莼没有兴趣听墙角,她往外面挪了几步。 然后蒋冬生就出来了,天色太黑看不见什么表情,只看到两只眼睛有点亮。 “你们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丁莼才来两天,什么都不清楚。 “就是海鲜比较多。”蒋冬生有点迟疑:“我带你去吧。” 丁莼又跟着他七拐八弯,走到比较繁华的街道上,拐进一条小吃街。 海鲜的香味儿扑鼻而来,到处都是。 身为北方人,很少感受这种‘鲜’的味道。 “陈叔。”蒋冬生走进一间门面不大的小吃店:“有客人。” 第2节 后厨走出来一个中年大叔,看见蒋冬生笑了,看见丁莼,愣。 丁莼有点烦躁,这种目光她忍受了两天了……穿吊带热裤露出双花腿,就那么值得惊讶么! “冬生。”陈叔说:“这是你同学,还是女朋友?” “不是。”蒋冬生拿纸巾擦了擦椅子,把菜牌递给丁莼:“你看看……”才回头对陈叔说:“黑婶给我介绍的活。” “……”丁莼的嘴角严重抽了抽,眼睛若无其事地浏览菜牌。 过了两分钟还没决定好点什么,蒋冬生的手指踌躇地伸了过来:“这个好吃。” 丁莼放下菜牌:“那就要这个吧。” “陈叔!”蒋冬生收走那张薄薄的a4纸:“要一份虾仔面,一碗香辣蟹。” “你吃什么?”丁莼说。 “陈叔知道的。”蒋冬生倒茶洗筷子:“我吃蛤仔面。” “你不是说虾面好吃吗?”丁莼挑着眉。 “……都好吃。”蒋冬生把洗好的筷子给她:“鲜虾比蛤仔贵。” 丁莼接过筷子:“谢谢……” 作为一个除了钱,穷得只剩下钱的人,丁莼不知道什么叫贵,她只选择自己喜欢的。 可是喜欢的东西太少了,她嘴挑又龟毛。 “你才十八岁啊。”丁莼说:“还读书吗?” “读啊。”蒋冬生看了她一眼:“读高二。” “哪个学校?”丁莼托着下巴沉思:“貌似我也是读高二?” 蒋冬生又瞅了她一眼:“八中。” “靠……”丁莼拿出手机,翻出自己的入学信息:“滨海第八高中高二、五班。” “不同班。”蒋冬生说:“我在一班。” “那也够惊悚的。”丁莼看着他:“就这样你还要给我当保姆吗?” “当。”蛤仔面来了,蒋冬生低着头吃面:“你不嫌弃就没事……” 都这样了还要给自己当保姆,丁莼的眼光在他身上停顿:“黑婶有跟你说多少钱一个月吗?” “没有。”蒋冬生抬起头,先不吃:“那你说。” “我说多少就多少?”丁莼乐了。 “嗯。”蒋冬生说:“你看着给。” “你们这儿普遍多少?”丁莼说。 “三千……吧。”蒋冬生声音迟疑:“你也可以不用给我这么多。” “我给你五千。”丁莼张开手巴掌:“可是这五千不是白给的,你得好好伺候我。” ☆、002 滨海只是一个偏远的58线小城市,平均工资绝对不超过三千块钱。眼前这女孩开口就是五千,蒋冬生没有不信,但是也没有全信。 丁莼多精明的一个人,或者说对面的少年是多单纯的一个人,他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先付给你两千押金。”从钱包里数了两千现金,放在桌上:“同理,你也得有点什么东西在我手里,我才能相信你,让你自由出入我的家门。” 一个单身女孩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相信一个人太难。 “好。”蒋冬生也拿出自己的钱包,取出一张身份证,放桌面上。 丁莼拿了那张身份证,他才伸手去拿那些钱。没有数,直接放进钱包里。 “证件照也挺好看的……”丁莼瞅了眼出身日期,还真是十八岁,而且是八月份:“比我还小两个月。”可是八月份怎么会叫冬生? 蒋冬生放好钱包说:“吃面吧。”两碗面都到了,香辣蟹也到了。 “真的好吃吗?”丁莼试了一下,真的好吃。 鲜虾面的味道很鲜美,南方的香辣蟹也不是特别辣,不过好吃。 两碗面一碗蟹都被吃完了,丁莼掏出钱,叫陈叔来结账:“别掏你的钱包了,我请客。”她挺大方地说:“在我家当保姆,包吃包住,三餐一宿都可以报销,生病还能请病假。” “那考试呢?”蒋冬生说。 “可以酌情放假。”丁莼说。 对面的少年望着她傻笑,只是一下下。 丁莼才知道人家有酒窝,牙齿也很白,一笑的时候眉毛弯弯地……怎么说呢,这种舒服跟城里的时尚帅哥不一样,很纯。 他们去路边的小超市买了拖把,扫把,水桶和抹布之类的。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还挺多的,蒋冬生一个人拿不完,丁莼当然帮他一起拿。 回到家,看见蒋冬生埋头认真忙碌,丁莼也不好意思待着。 “不用……”蒋冬生说:“我来就行了。”他接过丁莼手中的扫把,指指阳台:“要不你出去待一会儿?” “好吧。”丁莼拿出手机,出去上网。 主要是刷淘宝,买一些家居用品。顺便查查这里的家具厂,打电话落单订购。 一套沙发,各种电器,床和柜子。 该买的东西,丁莼动动手指头,都买了。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等丁莼完事儿,蒋冬生把这套二居室也收拾干净了。 只是地板湿哒哒地。 “我再把阳台收拾一下。”蒋冬生说:“你进去。” “哦,好的……”丁莼走进去,看了一圈,心里只有一个服字:这太他妈干净了。 “那你今晚睡哪?”蒋冬生说。 “嗯?”丁莼露出一个卧槽的表情。 是啊,屋里都空了。 我睡哪? “我去附近找个宾馆。”她挺烦的,这里的宾馆环境不好:“明天要上课是吗?” “嗯。”蒋冬生点点头。 明天九月二号,正式上课。 “我还没去学校……”丁莼打开行李箱,拿了一套明天要穿的衣服:“我们学校在哪里来着?” “有地图。”蒋冬生说。 “要不你明天来带带我?”丁莼用手机找宾馆:“这家红云宾馆怎么样?”找到了告诉蒋冬生,让他明天过来。 “听说不怎么样。”蒋冬生低头擦洗一块顽固的脏东西:“要不你去帝锦宾馆。” “听名字挺霸气的。”丁莼顺手订购了一个单人房:“明天早上来带我。” “嗯。”蒋冬生应了声。 把这边的卫生弄好,他跟丁莼一起下楼:“我送你过去。”他说。 “那谢谢你。”丁莼没推辞,有个本地人带路比较好。 到了帝锦宾馆,看到丁莼办理了入住手续,蒋冬生就离开。 这边回去也就是十来分钟,他们来的时候走过来,蒋冬生回去的时候也是走路回去。 回到那个逼仄的家,弟弟妹妹在客厅里打打闹闹,叔叔在沙发上醉生梦死,上夜班的妈妈还没回来。 蒋冬生叹了口气,把地上乱扔的东西捡起来:“都去睡觉!明天要上课!” “你是谁啊?”一个破烂的机器人扔在蒋冬生的背上:“要你管!” “多管闲事!”女孩拿着剑指着同母异父的哥哥:“滚滚滚!” 将冬生也不是非要管教他们,只是心疼上夜班的妈:“那随你们。”他口吻冷漠地说,抬脚离开这间堕落的牢笼。 他们要顽劣就顽劣,那跟自己没关系。 “冬生……”沙发上醉酒的继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抬手叫他:“你回来了?有没有钱?给我点钱买烟。” “没钱。”蒋冬生说:“我一个学生哪来的钱?” 他上了窄小的楼梯,不管背后的叫骂声。 “兔崽子!”蒋冬生的继父何明骂骂咧咧:“不是亲生的就是不知道心疼,野种就是野种!” 蒋冬生早就习惯了,在房间拿出换洗衣服去洗澡。 他今天心情特别平静,被咒骂被仇视也不会觉得难受。 可是好心情只维持了十几分钟。 蒋冬生洗完澡出来,发现有人进过自己的房间,并且翻过自己的东西。 “何明!”他走到自己放钱包的地方,一看钱包被动过了。 里面厚厚的两千块钱,一分钱都不剩了。 “何明!”蒋冬生气得发抖,摔门下楼。 何明已经不在客厅,一看就是出去喝酒了。 “我祝你喝醉酒被车撞死!”他在楼梯说了一句:“以后再偷我的钱我就报警!” 在看到两个弟弟妹妹用白眼瞪着自己,他瞪回去:“看什么看?你们以为自己过得很好吗?一群傻逼!” 第3节 “你才是傻逼!” “蒋冬生是傻逼!” 蒋冬生心想,我就是傻逼,我要不是傻逼,也不会跟你们这些大小傻逼待在一块。 何明喝酒醉生梦死不是一天两天,偷钱也不是一天两天。 这个没有未来没有温暖的家,蒋冬生待着又辛苦又恶心。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妈就是那种很可怜又很可恨的人。 何明这样的男人她也跟了,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蒋冬生气呼呼地躺在床上,发誓以后再也不带钱回家。 他宁愿把钱放在陌生人手里,也不愿意把钱带回来这个所谓的家。 “气死我了……” 那两千块钱,应该是自己上学的生活费。 想起丁莼说包吃包住,蒋冬生的火气才下去了一点。 第二天早上六点二十分,蒋冬生骑着自行车出门,骑到帝景酒店,才发现自己没有丁莼的联系方式。 昨晚也忘记问丁莼的房号是多少,蒋冬生有点着急。 不过还好,他在门口等了没多久,一个穿着摩登的姑娘晃晃悠悠地走出来了。 脚踩着银色的平地凉鞋,雪纺及膝短裤,和短袖是一套的,背上背着小背包,不像去读书,像去……逛街。 “冬生。”丁莼抬头看见他:“这么早啊?” “六点五十分到校。”蒋冬生指指自行车后座:“上来吗?” 丁莼看了看,走过去,动作生疏地坐下,用手搂着蒋冬生的腰。 “我还没吃早餐。”她说:“你吃了吗?” “还没。”蒋冬生低头瞅了眼,踩着自行车向前行:“买包子吃行吗?” “什么包子?”丁莼说:“难道又是海鲜包?” “也有啊……”蒋冬生晃了晃车头:“海鲜灌汤包。” “哈哈哈。”丁莼翘着两条细细的腿:“那我得尝尝。” 清晨的滨海小城,街道上行人和车辆稀少。丁莼看到,占据了整个街道的是身穿制服的高中生,还有城市清洁工人。 骑车的男孩也穿着滨海八中的制服,是浅蓝色和白色相间,很普通常见。 车子靠路边,停在一家买包子的店铺,蒋冬生吆喝了一声:“张姨,两笼汤包,海鲜酱。” “好嘞——”一分钟不到,里头有个小孩提着打包好的汤包跑出来:“冬生哥哥。” “多少钱?”丁莼的小背包背在前面,已经拿出钱包付钱。 小孩愣了愣,看到蒋冬生的点头:“十……十六块钱。”他好像被吓到了。 丁莼打开自己的那一份,在自行车后座上开始吃,吃到八中门口,她才解决了三个。 车子停在校园门口的停车棚,丁莼还是在坐在上面继续吃。 “还有十分钟。”蒋冬生站在旁边,抓紧时间吃早餐。 一笼小包子十二个,七个下肚丁莼就吃饱了,还有五个不舍得扔:“你吃了吧。” 蒋冬生没说什么,快速地戳进自己嘴里,六分钟吃完十七个小汤包。 “我进去了。”他提着垃圾走了几步:“你先去办公室找老师,不着急。” “去吧。”丁莼在对镜补口红:“你别迟到了。” ☆、003 二楼的办公室,丁莼走进来之后,几位老师看着她,一个从大城市转学来的女同学:个子娇小,身材苗条,瓜子脸大眼睛,那穿衣打扮跟时尚杂志里走出来似的,十分亮眼。 这要是放在大街上,老师们也乐意多看几眼。 可是在学校见到,那就算了吧,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学生。 “汪老师。”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老师拍拍年轻男老师的肩膀:“辛苦了。” “呵呵。”汪老师笑笑,抬手招呼丁莼:“你就是丁莼啊,怎么昨天没来报到?” “没找到地方。”丁莼睁着俩无辜的大眼:“我以为学校在市中心。” “哦哦。”汪老师连连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两套校服和一套书给她:“这是提前给你准备的,衣服应该合身……你拿着,跟老师一起去教室吧。” “要不要去换个衣服?”那位女老师推推眼镜,好心建议道。 丁莼捧着衣服和书本,用眼神征求汪老师的意见,看起来还是挺乖巧的。 “不用了吧。”汪老师说:“下午拿回去洗洗,明天记得穿就行了。” “好的,老师。”丁莼笑了笑。 跟在汪老师身后,一起走去高二五班的教室。 这会儿正是早读课,可是整间学校只有稀稀拉拉的读书声音,听起来不怎么积极啊。 “谁?这是谁?”他们从走廊里经过,顿时听到窗口传来不绝于耳的口哨声。这群男同学精力够旺盛的。 丁莼朝他们望了两眼,都是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她没有什么兴趣地移开眼睛。 “都干什么?!”汪老师举起手恐吓他们:“都倒回座位上,好好读你们的书!” “汪汪,汪汪。”教室里甚至传出这样的声音。 艾玛,丁莼耸着肩膀,不好意思地噗嗤。 这他妈什么学校啊,老师还能这么调|戏,可真是……挺有意思的。 高二五班,汪老师和丁莼走进教室,里面出奇地安静。 “同学们。”汪老师站在讲台上:“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以后跟我们一起学习,共同度过高二和高三的时光。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他说:“丁莼同学,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大家好。”丁莼抬起手挥动了两下:“我叫丁莼。” “不介绍一下你来自哪里,有什么爱好吗?”汪老师说。 “额……”丁莼正视前方:“……我来自b市,爱好是旅行、滑雪、击剑、骑马。” “o……k。”汪老师交握着双手:“那么,你的座位在第二列第三个,你的同桌叫做陈美丽,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 “谢谢老师。”丁莼点了下头,走向自己的座位。 看起来这个座位是专门为自己空出来的,也是,捐了那么多东西,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你好……”陈美丽偷偷看她:“你长得好漂亮。” 声音轻得丁莼几乎听不见,还好只是几乎:“你好。”她露齿一笑,雪白:“谢谢。” 坐下来放好自己的东西,把书本拿出来,每本书写上自己的大名。 “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陈美丽瞅了眼汪老师,发现他没注意这里,继续拉着新同桌唠嗑道:“哎我跟你说,老汪昨天特意找我呢,让我做你同桌。” “为什么呀?”丁莼好奇道。 “因为我胆子大呗。”陈美丽压低声音:“整个班都知道我们班即将要来一位土豪大小姐,老汪让我们仔细着皮。” “我去……”丁莼瞪着眼:“你们老师还说什么了?” “是我们的老师。”陈美丽想了想,摇头:“没说什么了,就是让我们别欺负你。” “哦。”丁莼心想,他担心的对象错了。 “你刚才说的那些爱好……”陈美丽说:“卧槽,好高大上啊,你真的会吗?” 丁莼点点头,眼睛瞧着书本:“我们这样聊天真的好吗?”现在好像是早读课。 “才上学第一天,谁管呢。”陈美丽拿出抽屉里的手指饼干:“来一根吗?我从网上买的,外国货。” “哈哈。”丁莼来了一根:“谢谢你了。” “你成绩特别好吗?”陈美丽的嘴巴咔擦咔擦地响,拿起一本书挡住自己:“我们五班是公认的烂班。” “一班呢?”丁莼说。 “尖子班呀。”陈美丽看着她:“我们八中只有一班拿得出手,那都是大学预备役。” “认识蒋冬生吗?”丁莼双手搁着桌面,大大方方地聊天儿。 “哎?”陈美丽瞪着眼睛:“连你也知道他?”这妞表情丰富,一拍大腿:“我们八中的学霸,第二校草!” “那第一是谁?”丁莼耸着肩膀,第二校草,哈哈哈。 “冯晨!”陈美丽说:“我手机里有他照片,我给你看。”掏出兜里贴着水钻的粉红色手机,打开相册,放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丁莼瞅了一眼,是大头贴的风格,还带着q|q空间的水印。 “还成吧。” 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鼻子很挺,冷峻帅哥的类型。 人蒋冬生是小清新,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那种,那眉那眼,啧啧,看的是意境。 “他是我男神。”陈美丽对着屏幕亲了一口,用手抹抹:“可惜已经有女朋友了。”她说:“那女的也就那样,大家都说还没我好看。” “哦。”丁莼点点头,看了看周围,也都是聊天开小差的,或者……偷窥新同学和同桌聊天。 其实高中,丁莼经历过一年。那边的学习气氛,跟滨海八中是完全不一样的,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坐在这个充满‘人性化’的教室,她竟然觉得有点恍惚。因为整个人突然轻松了,可是也突然茫然失措。找不到底儿,像飘着一样。 没家的孩子就这样吧,丁莼撑着下巴,脑子里响起爸妈说的那句话:你长大了,爸妈也就放心了。 第4节 所谓的和平离婚,其实就是政治婚姻失败,人到中年各自寻找真爱。 妈妈这边有个真爱叔叔,以后大抵会结婚重新生个爱情结晶。爸爸那边也有一个初恋阿姨,破镜重圆,看来喜日子不远了,没准现在肚子里就揣着弟弟妹妹。 丁莼糟心啊,你们大家都各自组合家庭去了,姐姐我是不是也要抓个倒霉蛋陪着过日子。 这6到不行的傻逼想法,以前从来没有过。那会儿丁莼一有空就到处跑呢,现在腿上俩大片纹身,就是xx国旅行给弄的,能管一个星期,现在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掉了。 丁莼外公说:你这孩子就是太独,小时候不是挺粘人的吗? 那会儿丁莼心想:要是我一直粘人,你们又该说我不懂事儿了。 做人可真几把难呀。 “下课了,去洗手间吗?”陈美丽碰碰丁莼的肩膀,朝她挤眉弄眼,去洗手间的路上可能会遇见帅哥哦。 “不去。”丁莼像滩泥一样趴桌子上,声音懒洋洋地说:“今天起得太早了,让我眯一会儿。” “那好吧。”陈美丽说。 蒋冬生站在窗口张望,看见小姑娘趴着睡觉,他皱了皱眉,有点踌躇地左右看看。 认识他的男同学凑上来,笑嘻嘻地说:“蒋学霸,看什么呢,看我们班的美女啊?” 终于看到一个五班的女同学,蒋冬生走上去:“你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新同学好吗?” “好啊好啊。”五班的女同学点点头,可是她们很八卦:“你认识新同学吗?找她干什么呀?” “谢谢。”蒋冬生说。 “好吧。”女同学转身走进教室。 “同学。”伸出手指戳戳那个纤细单薄的肩膀。 丁莼睁开眼,回头:“有事吗?”她自认为语气温和有礼貌,可是那位同学退后了两步,被吓到了……? “额,外面有人找你。”她说。 丁莼顺着手指看过去,上节课还在讨论的小清新就站在门口:“谢了。”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出去。 蒋冬生想说几句话就走,可是没想到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着。 这仗势有点吓人。 他拿出手机,低头飞速地交代:“我们交换一下号码,放学后一班可能会拖堂,你等一下,我带你去吃东西……基本中午不会回去也不会做饭,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发短信问我。” “啊,好的。”丁莼拿出手机:“我不记得号码,你说你的呗。” “嗯。”蒋冬生报了手机号,迅速给她指了方向:“洗手间在那边,小卖部在这边,我们班是这里直走最后一间……”然后再确认一次:“记住了吗?” “好。”丁莼其实有点懵。 可是不管那么多,先输入蒋冬生的电话号码,顺手加了微信号,昵称备注:保姆小哥哥。 “那我回去了。”蒋冬生瞅了眼被人围观的小姑娘,然后就走了。 陈美丽从外围突破进来,用八卦的眼光看着丁莼:“我的妈呀,你跟蒋学霸是什么关系?” 众目睽睽之下交换电话号码!还约定下课一起吃饭! “同学啊。”丁莼说:“我家跟他家住得近。” “原来是这样。”陈美丽盯着她仔细研究,还真的找不到暧昧痕迹,因为丁莼的眼神太坦荡荡了,而且丁莼那么漂亮。 大大大城市来的有钱女孩儿,跟58线小城市的小市民,这种桥段连小说都不写了。 ☆、004 下课铃响,大家一窝蜂地跑出教室,连老师都被挤得出不去,那模样挺搞笑的。 丁莼才不想跟他们挤,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反正蒋冬生也说了,一班可能会拖堂……她眉毛一压,难道要明目张胆地过去等候小哥哥? 低头看看自己的扮相,去就去呗。 背上小背包,丁莼慢悠悠地走在同学们后面,出了教室门口泾渭分明,他们全部往左,丁莼一个人往右。 这条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一班果然拖堂了。 丁莼不好意思走得太上前,她在一个班里的人可以看见自己,但是老师绝对看不到的精妙角度,探头找找看蒋冬生坐在哪…… 没两秒钟她就翘着嘴角笑了,蒋小哥哥的身影太好找,差不多就冲着门口坐。 “嗨。”丁莼挥挥手,用口型打招呼:“等、你。” 一班的同学们个个表情奇怪,忍不住偷偷问隔壁的人,找谁啊? “她找谁啊?” “是不是找你?” “没见过……” 类似的窃窃私语持续了挺久。 蒋冬生也被同桌问了,他面无表情地没有说话,继续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终于老师说:“好了,下课吧,我们下节课再讲。” 拿着书本走出来的老师,特意看了站在门口附近的丁莼一样,那眼神够奇怪的。 丁莼笑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老师走了,马上举起小背包,告诉蒋冬生自己在这儿。 好多人看,蒋冬生收拾东西特别快,脚步比平时快了七八分,出来就让她跟上。 “走这么快干什么?”丁莼追上去说:“怕别人吃了你?” “学校里的人特别八卦。”蒋冬生回头看着她,怕她追不上来,走到楼梯转角慢了很多:“你太显眼了。” 丁莼走到他后面:“怪我咯。”比了比,蒋小哥哥的身高还是蛮高的。 坐得那么靠前,学霸的专利? “快走。”蒋冬生越过丁莼的肩膀,看到一大波八卦同学们已经靠近。 这时候也没办法说什么,跟着他到了吃饭的地方,丁莼就是傻眼了:“吃快餐吗?”店面上写着王记快餐店。 “食堂更难吃。”蒋冬生拉了她一把,有个大胖子同学从她身边挤进来。 好不容易找到两个清净的位置坐下,可是一会儿呼啦啦地,这个快餐店就满人了。 在这种天气里坐在这里,丁莼觉得自己要上天…… “有蒸饭,我给你拿吧。”蒋冬生看到了她的表情,心里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他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起身挤了出去。 丁莼还没回神,又看到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蒸饭,十分庆幸还带着盖子。另外还有一瓶巴掌大的x宝矿泉水。 这里不提供喝茶,只能自己花钱买。 蒋小哥哥掀开两个盖子,声音平板:“排骨,叉烧,你自己选。” 还能选择啊,这真是太好了,丁莼指着排骨:“我要这个。” 那个就移到她面前,蒋冬生坐下来掰开筷子,低头开始吃。 “……”这里没有水可以洗筷子,对方连这个步骤都省略了。 入乡随俗呗,丁莼在心里做了一下准备,拿起筷子开始吃。 其实味道还行,卖相也很干净……据蒋冬生说,这家是良心老板,所以生意才这么火爆。 就是人太多了点,挤在一起实在是热乎! “你拿去付钱吧。”丁莼挑个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把一沓钱交给蒋冬生:“伙食费。” 估摸着有两千块钱左右,蒋冬生大大方方揣进兜里,把剩下的饭菜吃完才去付钱。 “接下来去哪里?”丁莼把矿泉水的盖子拧好,随手往桌面上一搁。 “回学校。”蒋冬生说:“教室、图书馆、社团,你自己选。” 可是丁莼刚来,什么社团都没有加入,对教室有恐惧症,图书馆半斤八两:“你有什么社团?” “篮球社。”蒋冬生说:“听说舞蹈社不错。”这是在给她做推荐吗? “那去你们篮球社看看。”丁莼站起来,迫不及待离开这里。 “嗯。”蒋冬生应了声,顺手把她落下的矿泉水拿着。 还有大半瓶,扔了可惜。 走回学校,身边同学挺多的,看他们这个组合的也挺多。 蒋冬生说得对,在全校都穿校服的情况下,出现一个大摇大摆的便服,真的挺显眼挺显眼。 “冬生。”丁莼左右看看,跟他说:“我和你的绯闻是传定了,你别做无谓的挣扎。” 君不见这么多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眼睛吗?明天肯定全校皆知。 一个乖乖学霸小哥哥,一个不正经学渣小太妹,一班和五班的班主任有得忙了。 “就说你显眼。”蒋冬生回视着那些探究的眼神,冷不丁被他瞪跑了好几个。 “你是说我这身便服显眼……”丁莼摸摸衣服,摸摸脸:“还是说我这张脸显眼?” 蒋冬生飞快地瞅她,一时竟然回答不出来,究竟是哪个更显眼。 或者说,究竟是衣服的锅还是脸的锅? “还好吧。”他说:“都差不多……”把矿泉水递给她:“拿着。” “唉?”丁莼心想,这瓶矿泉水跟自己刚刚遗弃的那瓶长得一模一样,瓶口处还有可疑的口红:“你怎么……给我捡回来了?” “还能喝。”蒋冬生说完才领悟过来,原来这瓶水在丁莼的眼中已经是垃圾的存在,他扯了扯嘴角:“那你扔了……” 丁莼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刚才只是懒得拿。”既然人家都帮自己拿了,那就打开喝一口,反正那排骨挺咸的。 蒋冬生就没说话了,带着她慢吞吞地走到门口,突然停住。因为里面有很多人,都是熟悉的人。 第5节 隔老远就能听到卢一凡的鸭公嗓,跟人胡天海底地吹牛逼。 刘彦最看不惯他,每次都出来嘲讽:“你丫就吹吧,说打篮球在八中你连老三都排不上。说成绩就呵呵了,老十三都没你份儿。” “刘彦你什么意思?”卢一凡是个不服输的:“老十三没我的份儿那很正常,我就一体育特长生,你跟我说成绩有意思吗?” “行了,大家少说两句。”冯晨的余光看到了门口的那俩人,小声劝道:“蒋冬生来了,别让他那个篮球渣笑话你们。” “冬生?在哪呢?”卢一凡跟蒋冬生关系还不错,闻言丢开了刘彦,马上东张西望。 “就说你脑子有问题,往哪看,直接看门口不就得了吗?”刘彦往门口一看,却卡了壳,老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儿。 蒋冬生确实是个篮球渣,他平时不怎么来篮球社,显得特别爱学习。 今天突然出现不说,背后还跟着一个模样漂亮的……社会小姐姐? “我操!冬生!”卢一凡说:“一个暑假不见,你变成社会人了?”别说他,篮球社里这么多人,眼睛全黏在了蒋冬生背后的女生身上。 传说中的八中第一校草也不例外,目光中闪动着兴趣。 “五班新来的同学。”蒋冬生躲不及,只好介绍给他们认识:“今天刚报到,不是什么社会人。”眼睛还特地瞄了一眼丁莼的双腿,有点庆幸她今天的裤子及膝,不是昨天那种短裤。 “大家好。”丁莼从蒋冬生背后探出头来:“我叫丁莼,跟冬生一起来你们篮球社参观。” “哟,新同学?”卢一凡捧着手里的篮球,走过来笑笑:“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们篮球社随便看,对了,我叫卢一凡,冬生的好朋友。” “凡哥好。”丁莼朝他伸出手,两人握了握。 这见面就挺社会的,旁观的刘彦撇了撇嘴。 那些没有开口招呼自己的,丁莼当做看不见,反正自己又不是来卖笑的。她用手指捅捅蒋冬生的手臂:“有休息的地方吗?我眯一会儿。” “有。”蒋冬生跟他们打完招呼,用嘴巴努努那边的吊床:“紫色那个是我的……好像。”太久没来,他也记不清楚。 “噗。”紫色,丁莼点点头,这个够少女的:“那我过去了,你随意。”她挥挥手,自己走到吊床旁边,动作干净利落地翻上去,用背包捂着胸口就睡觉。 没有不自在,也没有拘束感,正如她来到这座学校,连校长都对她和颜悦色,不敢开罪。 要照顾这样的人,工作可以说很轻松,既不耽误学习,又不感到烦,反而觉得挺有趣的。 “五班的新同学,怎么跟你在一起啊?”卢一凡掰着蒋冬生的肩膀,让他好好看着自己说话。 其他人没那么多问题,可是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有现成八卦不听白不听。 “我邻居。”蒋冬生说:“以后都是我照顾她,当……妹妹看。” 忽略丁莼说过的那句:你比我还小两个月呢。 蒋冬生压低声音,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挺厉害的,你们少胡思乱想,不切实际。” 要是丁莼知道,自己印象特别好的蒋小哥哥在背后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不知道会不会气醒来。 ☆、005 篮球社里面挺吵的,要是平时,丁莼肯定睡不着。 可是今天撞了邪一样,躺下去就睡得飞快。被蒋冬生叫醒的时候,她简直想打人,这不是要了小姐姐的命吗…… “我好困。”她拿起背包捂着脸。 “上课了。”蒋冬生看了看手表,面无表情地在那里数秒:“还有一分钟起床时间,两分钟上楼……” “上洗手间呢?”丁莼眯开眼睛,不敢相信连五分钟都没有了。 “现在起来还来得及。” 瞪了一眼蒋小哥哥无辜的帅脸,丁莼忙不迭地爬起来,跑了两步又倒回来抓人:“我忘了洗手间在哪,快点带我去。” 他们像一阵风一样跑出篮球社,看得附近的人一愣一愣地。 “这样的妹妹,我也好想要一个啊。”卢一凡说。 “嗤!”刘彦说:“你真的相信蒋冬生的鬼话?”他做完最后一个仰卧起坐,跳下桌子,一把捞起自己的外套走人。 “喂!什么意思?”卢一凡把球扔了,三步作两步地追上去。 冯晨早已走了,他的女朋友徐爱来找他说悄悄话。 都怪中午喝太多水,丢脸丢到了陌生人面前……不过蒋冬生不是自己的保姆吗,这种事早晚都要面对。 私底下的丁莼其实自理能力弱爆,能活到今天全靠运气。 “怎么样?”害怕耽搁蒋小哥哥上课,丁莼火烧火燎地出来,手上湿哒哒地滴着水:“还有时间吗?要是快迟早的话,不用等我啊,你可以先走。” “你进去的时候怎么不说?”蒋冬生悄悄翻白眼,现在都等了,还差这十几秒钟吗? “太着急,忘了。”丁莼拿出纸巾,一边走一边擦手。 她看到蒋冬生加快脚步,走在自己面前,背影瘦得很有艺术感。要是给自己一手打造的话,肯定很上镜。 “喂,冬生。”她掏出手机。 “嗯?”蒋冬生毫无防备地回头。 咔嚓,丁莼偷了他一张照片:“没什么,我进教室了,你快去吧,白白!” 闪进五班的教室,丁莼看到一片睁不开眼睛的同学们,不过她现在不困。 坐在座位上,低头那刚才偷怕到的照片用软件稍微处理,完美,直接po自己的社交账号。 叮叮咚咚:[图片]帅不帅~ 高中制服小哥哥,五官清秀,茫然回首,不知道他眼中看到的是什么风景。 认识丁莼的人肯定知道,他看到的是拍照片的人,丁莼。 落子:我去,哪来的小鲜肉,好嫩呀,就是有点土气。 袁某某:一看就是丁莼新转学的高中啊,不过你……开始思春了? 丁莼的动态,百分之八十都是风景、动物。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不明物体,绝对没有人物,更没有男性人物! 叮叮咚咚回复落子:隔壁班的,学习很好哦~ 叮叮咚咚回复袁某某:学霸和学渣是不可能的,我数学考18分,我也很绝望。 袁某某回复叮叮咚咚:有什么不能,喜欢就上啊。 叮叮咚咚回复袁某某:怎么上?? 袁某某回复叮叮咚咚:私聊。。 下午的课上得糊里糊涂,丁莼满脑子都是袁小媛的推男秘诀:这是略过谈情说爱,直接推啊,高端得一比。 同桌陈美丽终于知道丁莼为什么成绩不好,因为这丫明晃晃地是个玩咖,网瘾少女,又名低头族,整个下午就没见她看黑板。 连下课也不着急走人,陈美丽终于看不下去了:“丁莼,你的手机居然还有电啊?什么牌子?” 丁莼撑着脑袋,别说还真的有点头昏脑涨的感觉:“啊,烂大街的牌子啊,下课了吗?” “下了。”陈美丽还想问清楚烂大街的牌子究竟是什么牌子,突然戳戳丁莼的手臂:“看看看,学霸又来找你了。” “嗯?”丁莼扭头看,果然是蒋冬生,他下午不拖堂?“那我走了,拜拜。”拿起背包,向陈美丽挥挥手,回家。 “你们下午不拖堂?”她跳到他面前,额头红红地。 那个红印子怎么来的,蒋冬生心里有数,暗地里叹气:“白老师不拖堂。”他说:“走吧,去市场买东西。” “我订的东西到了,一会儿他们给我送过来。”丁莼滔滔不绝地道:“你看厨具还差什么,我们再去一趟超市,这附近最大的超市远不远?” “就在学校附近。”蒋冬生默默地想着,丁莼那套空荡荡的房子还需要什么:“床上用品买了吗? 这些家居用品丁莼全都买了,她按照网上给出的新家清单买的,不管有用没用全都一股脑订购了一份。 跟着蒋冬生在超市逛了两圈,手上东西多得拎不完。 回到家门口,快递大叔等候多时,已在附近送完所有快递。 丁莼自认是大客户,倒是没有不好意思。花五百块钱请快递大叔帮忙搬东西,那五百花得蒋冬生肉疼,差点就跟快递大叔抢生意。 不过对比一下自己和大叔的身板和肌肉厚度,还是算了。 这五百块钱花得一点都不冤,大叔收钱的时候就快去了半条命。 蒋冬生和丁莼收拾东西也够呛的,把家里布置好,至少过了三个小时。 “靠。”肚子里传来咕咕动静,丁莼抓起背包招呼蒋冬生:“走,先吃完饭再回来收拾。”又说:“你家那边没事吧,你家人会不会找你?” “不会。”蒋冬生说:“有我没我都一样。” 何芳何杰又不是六七岁的小孩子,读四五年级的人,自己能够自理了。至于酒鬼何明,蒋冬生巴不得他去死。 还有他妈,整天上班忙碌,一个赚钱机器,母子俩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那行。”丁莼今天大出血,下了楼拐到街上取了一沓现金:“伙食费没了就跟我说,不限制一个月吃多少。”只要吃得开心就行,就算一个月十万也吃他娘的。 “嗯。”蒋冬生抬抬眼,靠在24小时自助银|行的门外面。 看见丁莼出来了,警惕地观察周围,有没有流氓混混。 拐道去陈叔那儿,吸溜吸溜吃了晚饭,回家继续收拾。一忙活就到深夜十点半,丁莼不成人形地跪着去洗澡。 蒋冬生找出自己的书包,在新买的桌子上写作业。 可是今晚总走神,一会儿看看桌子的质地,一会儿看看沙发的细节,总结一句话:土豪。 “你在写作业啊?”丁莼穿着清无比的睡衣,在客厅和阳台之间旁若无人地穿梭:“艾玛,我居然忘了我们有没有作业。” 可是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蒋冬生默默地刷题,不想跟学渣说话。 “你累不累,去洗个热水澡吧。”丁莼说:“洗手间我收拾好了,挺漂亮的。” “嗯,再等等……”蒋冬生专心在写作业,写完之后收拾起来,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 探头看了眼丁莼虚掩的房门,那谁谁姿势狂野,目测已经睡着了。 蒋冬生离开的时候,仔细帮她锁好门,钥匙自己拿着。 第6节 “冬生?今天这么晚?”蒋妈妈刚下晚班,回来想喝口热水都没得,只能自己烧。 这会儿水还没烧好,就看见蒋冬生推着自行车回来,她惊讶道:“你晚上去哪了?” “一个同学家。”蒋冬生飞快地看了自己亲妈一眼,比上次看又憔悴了不少:“你天天这么晚?值得吗?” 每个月熬出来的工资,还不是倒贴给何明。 每次说这个问题,蒋妈妈就沉默着不说话。 “什么同学,你别学坏了。” “我要是那样的人……”蒋冬生打断她:“你轻飘飘的这一句也没用。”他说:“你要是真想教孩子,把两个小的教好一点吧。” 否则迟早都是社会败类。 “我上去洗澡了。”蒋冬生转头离开。 这次记得把钱包一起拿进浴室,免得防不胜防。 不过今天何明好像不在家,楼下没有传来乒乒乓乓的吵架声音。 说是吵架,其实更多时候是打架。 这样的婚姻有意思么……蒋冬生疲倦地合上眼睛。 他绝望的是,何明大半夜地回来了,喝多了酒,一言不合跟他妈打了起来。 蒋冬生从床上爬起来,蹬蹬地跑到楼梯上,两个大的披头散发地在客厅打架,两个小的躲在门里看。 “你们能消停点不?”蒋冬生不知道拿了什么,往地上用力地砸:“吵死人了!” 何明看到他,不管和妻子扭打,指着蒋冬生骂:“兔崽子!你敢对老子吼,老子打死你!” “你来啊!”蒋冬生骂道:“只会打女人的窝囊废,你怎么不去死?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活了!” “野种!你给老子闭嘴!”何明怒气冲冲,朝蒋冬生追去。 “冬生!”蒋妈妈跟何明打架都没哭,看到老公去追大儿子就哭了。 以前刚回到这个家,蒋冬生天天挨何明打,长大了何明才不敢了。因为有一次,蒋冬生拿着菜刀要砍了何明,那股狠劲儿何明怕了。 “窝囊废!”蒋冬生不怕喝醉了酒的何明,照着胸口就是一脚,把他踹下楼梯去。 何明没站稳,咕噜咕噜地滚下楼梯,摔得眼冒金星,不知道伤了哪里。 “别管他,让他自己自生自灭。”蒋冬生这么说,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妈不会不管何明,她就是那种人。 每次都被气得想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点安稳的日子。 这个家迟早不是他砍了何明就是何明砍了他,或者哪一天何明手重弄死了他妈。 ☆、006 上午上着课,蒋冬生收到一条蒋妈妈的短信,叫他别回家,何明现在囔囔着要宰了他。 在同学面前一向温和有礼弱鸡形象的蒋冬生,嗤笑了一声,满不在乎。 因为何明说要砍了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要是敢的话,早就下手了。 下午放学,蒋冬生载着小姑娘回家,还没走进他们那片儿的腹地,就看到何明提着一根水管,在街口的小卖部门口和人抽烟唠嗑。 桌球台上放着一瓶啤酒,何明偶尔拿起来喝一口,嗓门特别大地谈论蒋冬生:“我家那个兔崽子,臭野种,跟他妈一样贱骨头,我今天不把他打一顿我就不姓何!” “好端端地你干嘛打人家啊?”老板娘说:“冬生是个好孩子,学习成绩那么好……” “成绩好有个屁用!”何明大声说:“没良心养不熟的白眼狼,昨天一脚把我踹下楼梯你们知道吗?” 熟悉的老街坊都知道他喝多了,就是这种人,跟他理论也没有用。 这边谁不可怜蒋冬生和他妈,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被何明欺负着长大的。 停在墙根下听着的俩个,一个皱着眉头,一个噗嗤一笑:“你这小身板还能一脚把人踹下楼梯?” “绕路走吧。”蒋冬生说:“不跟他一般见识。” “谁啊?”丁莼搂着他的腰没下来:“是不是你爸?” “不是。”调转车头,蒋冬生往上一条街走:“他是我妈的第二个老公,我亲爸不知道是谁。”所以何明才骂他是野种。 “他真的打你啊?”丁莼还没见过这样野蛮的家庭关系,既复杂又暴力,那天在门口就隐约听到了一点点:“那你等一下还是别回去了,我看见他拿着水管。” “吓唬人的。”蒋冬生说:“我还拿过菜刀。” “噗嗤……”丁莼又笑了:“那你是吓唬人的吗?” “不是。”蒋冬生双眼黑沉沉地看着前面:“他敢过来我就砍了他。” “那不行。”丁莼说:“杀人犯法,你把他打残了就是,让他追不上你。” 这论调,蒋冬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从女孩嘴里听见,他咧嘴皮笑肉不笑地:“嗯。” “上我那吃完饭,晚点再回去呗。”丁莼说:“等他睡着了你再回去。” “我怕他半夜砍我。”蒋冬生说。 丁莼以为他不上心,着急得不行:“那你来我家避一阵子,等他气消了你再回去。” 这回蒋冬生真笑了,他跟何明这档子事可不是单纯的生气。 不过他没说,那些乱七八糟的鸟事,没得污染小姐姐的耳朵。 “你真会做饭呀?”回到家,蒋冬生提着食材一头扎进厨房,丁莼好奇得不得了,挤在门边偷窥:“需要帮忙吗?” “你会做什么?”蒋冬生切肉的速度和刀工看得丁莼一愣一愣。 “会洗菜。”她说。 穿着围裙的蒋小哥哥,冲着地上的小白菜努努嘴:“洗吧,别洗坏了。” “嗨哟!”丁莼气得咯咯笑,蹲下去折腾小白菜:“你做饭的样子特别帅,学校里有女同学追你吗?” 现在高中谈恋爱挺正常的不是,那谁谁校草人家就有女朋友。 “你说呢。”蒋冬生切完肉片,放下菜刀洗了两块姜。 “我怎么知道?”丁莼笑着说:“不过呢……我觉得肯定有啊。”长这么好看,又会做饭又是学霸,未来的居家好男人。 蒋冬生就不说话了,专心做饭。花了不到一个小时,两菜一汤新鲜出炉。 色香味俱全,看得丁莼目瞪口呆:“厉害,从今天开始你是我偶像。”她竖起大拇指,心悦诚服。 “做个饭而已……”人家不解地端起碗吃饭,明明学霸才是招牌,做饭收拾屋子什么时候成了被崇拜的资本。 “我不管,你就是我偶像。”丁莼颤巍巍地夹起一块肉,吃进嘴里,跟自己想象中一样好吃:“谢谢黑婶。”她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负责做饭的小哥哥咬着筷子,欲言又止。 对面的小姑娘在他思考的时候风卷残云,算了,他放弃纠结不重要的事情,先吃饭再说。 只是做饭刷碗收拾屋子,每天上下学带带她,蒋冬生觉得这份活儿一点都不累。 两个人份的碗筷特别好收拾,家里也不用每天收拾打扫,吃完饭还能咬着水果瘫在沙发上看电视,清净又舒服。 丁莼洗完澡出来,看见蒋冬生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大腿上还搁着一个水晶沙拉碗,里面是洗好的葡萄。 人家一粒一粒接一粒地往嘴里送,目不斜视。 “今天不写作业了?”丁莼说。 “还早。”蒋冬生继续目不斜视。 “葡萄给我留点……”这才是丁莼想说的话,国外进口黑葡萄,总共就买了一斤,碗里只剩下不足三分一。 “给。”蒋冬生大方地给她,约莫是吃腻了。 接过那点葡萄,丁莼窝在单人沙发上,一边吃一边刷手机。 终于到了九点多,某台的连续剧播完,看见蒋冬生拿出书包写作业。不过某台又开始放经典的动作大片,蒋冬生只好一只眼睛盯着电视一只眼睛看作业本儿。 丁莼转过脸去,笑得像个神经病。 艾玛,学霸不是网瘾少年,可他喜欢看电视! “你班没作业?”他还分心关心关心一下丁莼。 “没有吧,不知道。”丁莼连书本都没带回来:“忘了买书包了,我赶紧网上买一个。” “呼……”蒋冬生朝着刘海吹气,明显受不了她这种不爱学习的学渣范儿。 “你知道吗?”丁莼的话题跳跃度太扭曲,蒋冬生跟不上节奏:“我朋友说你长得特好看,就是有点……噗……土……” 蒋冬生听了翻白眼,然后看着她:“你朋友,怎么知道我土?见过了吗?” 这么快就把偷拍的行径泄露出来,丁莼一点都不介意,翘着二郎腿说:“我偷怕的照片。” “谁准你偷拍了?”蒋冬生说。 “都说了是偷拍。”丁莼瞅着他:“还要你同意?” 他就没说话,状似专心写作业,兼看电视。 素净的侧脸,偶尔上翘的眉梢,一眨一眨地煽动着丁莼的无名之火。 她这个人非善类,只是善于伪装,跟大家以和为贵。 塑造一个好相处的马大哈粗神经少女,适当地显眼,但是总比她原来的性格低调。 她瞅着他,他瞅着作业本儿,刷刷地走笔。 “你今晚回去吗?”她说。 “回啊。”对于屋子里的妖气,蒋冬生毫无所觉,自在得一比:“晚点回去。” 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他咬着浅色的嘴唇,一会儿撇嘴,一会儿皱眉。 “那你慢慢写,我回屋休息了。”小姑娘站起来,清凉的吊带睡衣里面啥都没穿。 她喜欢裸|睡,洗完澡之后穿内衣裤是酷刑,打死都不干。 第7节 “哦。”蒋冬生撑着下巴,在她离开后就把电视关了,还客厅一个清净。 逗留到深夜,他收拾东西回家。 何明跟他扛上了,这么晚还坐在客厅里一边喝酒一边等。 “傻逼……”蒋冬生说:“想跟我打架就别喝酒。”喝了酒就别来找虐,他今天累,直接从何明身边走过去。 “我看见你了!你载着一个小姑娘!”何明提起水管,大声吆喝。 “你动她一根头发!”蒋冬生揪着何明的领子说:“我保证你这辈子玩完!” 都这样了肯定打起来,何明提起水管就揍,可是蒋冬生不是以前那个小学生,他揍何明也不手软。 他不怕跟何明打架,就是他妈的浪费时间,身累心累! 下晚班的蒋妈妈看见老公和儿子打了起来,连忙冲过来拉架,结果就是挨了何明一拳头,打得嘴角都青了。 “妈!你管他去死!”蒋冬生说:“你别拦着我,让我打断他的腿!” “冬生!别打了!”蒋妈妈哭着求他:“打坏了还不得花钱养着,看在妈的份上,别打了,啊?” “呸!贱货!”何明坐在地上,捂着被打痛的大腿,冲着蒋冬生吼道:“野种!你滚出老子的家,老子的房子不给你住,你凭什么住老子的房子,滚滚滚!” 这又不是何明第一次这么说,每次都是这么说。以前蒋冬生年纪小,除了跟着妈还能跟着谁? 他妈不要他他就是孤儿,扔大街上都没人看一眼。去做别人的养子也不见得比现在过得更好,虽然现在就过得够贱的。 蒋妈妈看见他拿着书包走人,连忙追上去:“冬生!冬生!你去哪呀?” “我不去哪!”蒋冬生肩膀上挂着书包,语气哽咽:“你回去,守着你老公过日子,不用管我。”他走了,骑走了放在门口的自行车。 ☆、007 丁莼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拿出手机一看发现自己已经睡醒了一觉,现在是凌晨一点半,而家里疑似遭贼。 这时候她还有心思考虑,是自己出去抓贼,还是等那个贼进来自投罗网。 想来想去……还是继续,嗯? 没有贼会进来自己家哭的吧,那细细的抽泣声,够压抑够深沉。 除了蒋小哥哥,丁莼想不到第二个人……她止不住开始瞎猜,这是回家被便宜爸爸打了,伤心地哭了? 那个什么一脚把人踹下楼梯去,果然是吹牛逼。 “唉。”丁莼叹了口气,爬起来出去安慰人。 在这个历史的转折点,她后来心想,要是当时蒋冬生没有那么奔放,稍微把长裤穿上,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心头一热呢? 那个瘦瘦的背影和身条,裹着白天穿的短袖校服,坐在阳台的小马扎上,关键是两条腿光溜溜地,目测只穿了内裤。 他在喝酒,手里拿着丁莼买的纯生啤酒,喝两口还咳嗽,然后继续抽抽肩膀。 这得是受了多大委屈,丁莼心想。 她悄悄地走过去,顺着阳台那黄灿灿的灯光一看,不得了,比酒吧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还诱惑人,把蒋小哥哥的肉体照得美若…… 他知道了,只是没回头。 丁莼也光着两条腿,身上别说内裤,就一条堪堪遮住胸和大腿的短睡裙。 “受委屈了?”她终于还是伸出了恶魔之手,从后面环着蒋冬生的腰。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却是第一次贴得这么紧,透过薄薄的衣服,别有用心。 感觉蒋小哥哥整个人都绷紧了一下,差点就不顾丢脸,吓得回头看她。 可是他没有,丁莼猜,脸上还挂着泪珠儿吧? “要是心情不好,就做点开心的事吧。”丁莼低声地说,嘴唇贴着蒋冬生的肩膀,脖子。 “别这样。”蒋冬生深呼吸了一口气,找回正常的声音,可是丁莼听得出来,他刚才肯定哭过了。 “我是真心的,特别喜欢你。”丁莼的声音充满真诚,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她的双手很温柔,让人很舒服。 “我不信。”蒋冬生就那样坐着,倒也没有阻止她。 “为什么不信?”丁莼看到蒋冬生的那会儿就开始想,拿自己的脸颊贴着他的脸颊会是什么感觉,现在她知道了,这感觉有点上瘾啊,近在咫尺的嘴角,随时就能亲到。 又想起他之前做作业的咬过的位置,受不了地凑过去咬一口:“我抽烟喝酒纹身还泡吧,但我是好女孩。” 这是个广为流传的梗,蒋冬生听出来了,可是他笑不出来。 用手指抹掉眼角的水迹,他挣扎要起来,就听趴着自己不放的小姐姐说:“我初吻。” “真的哦。”蒋冬生看她一眼,转身走回客厅。 那双腿在白炽灯下更好看,丁莼走过去抱住他的腰,用暴力往自己屋里拉。 “放手!”蒋冬生猝不及防,半个身体进了丁莼的屋,还剩下一半儿,全亏他抓住门框没妥协。 “放手。”丁莼冷冷地。 “不……”蒋冬生死活不放,兹事体大,不能儿戏。 腰这个位置,跟某个地方也很近,丁莼空出手来偷袭了一下。要是蒋冬生真想逃,那是分分钟的事,可是他逃得不够用力,半推半就地就被丁莼弄进了屋。 这是丁莼的屋,开着昏暗暧昧的小花灯。 宽敞的大床上,铺着柔软的被子,蒋冬生倒下去就陷进去爬不起来了。 他目光闪烁地看着身上的小姐姐,一会儿推开她,一会儿接受她,光是这样就来来回回折腾了小二十分钟。 小模样够矫情的,可是也很勾人。 “嗯?”丁莼的吻很温柔,暖暖地在他眉眼上游走:“你就相信我呗。”她说。 除了抱他进来那会儿用了点力,其余时候她柔得像水,没有为难过自己床上的蒋小哥哥。 “不信。”蒋冬生这会儿是推拒的:“不信你的邪。” “哈哈哈。”开心地笑了半晌,丁莼沉默下来,不说话,直接做。 她做了什么事不可描述,反正是一件很羞耻,又拒绝不了的事。 蒋冬生受了点惊,差点没把丁莼的脑袋夹扁,还好他忍住了。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场景和画面,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思考不来……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距离他很遥远的东西。 没有想过。 可是突然发生了,现在热火朝天地正在进行。 感受像要爆炸,能写一篇跌宕起伏的小涩文……还是宅男最喜欢的那种,坐在家里被漂亮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还做着一般女生不可能接受,而男人却很想体验的项目。 好吧…… “……”蒋冬生的眼睛开开合合,终于坦然地接受,他们正在做的这件事。 磨了这么久才开始配合,最开心的肯定是丁莼,可是她暂时笑不出来。 实在是太……了,丁莼已经开始后悔用这个方式撩蒋冬生,她准备收拾收拾退场。 “你干嘛?”蒋冬生微微气喘地看着她,眼睛水水地,带着强烈的不满。 “干|你啊。”丁莼说。 外面突然打雷了,下大雨,下得很大很大。在海边就是这样,暴风雨说来就来。 “阳台门窗关了吗?” “关了。” 丁莼拉起被子,把两个人裹在被子里,以雷雨声为背景,上演惊心动魄的一幕。 这一夜注定要见血,吓坏了蒋小哥哥。 “其实不痛……” “闭嘴。” “下大暴雨可以不用去上学吗?” “两者有什么关系?” 就在蒋冬生以为身边的漂亮小姐姐睡着了,她又突然诈尸:“身体不舒服,明天不上学。” “哦……” 可是第二天阳光灿烂,根本就没有暴风雨的身影。 早上六点出头,蒋冬生起来穿衣服,磨蹭到六点三十分,他一个人提着书包出门。 今天这学上得很假,上课发信息,下课打电话。 “你要不要起来吃早餐?” “傻逼,现在多少点了……” 蒋冬生一看钟,上午十一点整,他叹了口气:“那我中午回去,给你带饭。” 饭是不想吃的,丁莼想吃陈叔家的鲜虾面,让蒋冬生中午打包一份带回来。 “对了。”电话那边出现长久的迟疑:“我要吃避孕药吗?” “……”蒋学霸一生中回答过很多问题,唯独这个:“你先等等。” 十分钟过后,重新联系上:“安全期吗?” 商量过后,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吃。 蒋冬生去药店买的药,穿着校服,背着书包,顶着一张嫩脸。 “你说买什么?”药店大妈可能耳背,没听清楚。 蒋冬生把自己要买的东西念一遍,说清楚牌子,生产商,以免搞错。 第8节 “现在的孩子……”其实大妈早听清楚了,只是不想相信。 她算是先入为主呗,又没有想过,可能人家是给亲戚朋友买的。 不过蒋冬生还真不冤枉,明明是个学霸,未来的名校苗子,学人家玩儿什么早恋。 “早恋个锤子。”丁莼给朋友骆紫回复信息说:“直接跳过恋爱直奔老夫老妻,我说出来你们信么?” “谁都不信。” 袁某某:“世界那么大,人生那么长。” 她不说后半句,让丁莼自己去领悟。 “我又不是傻。”丁莼给她吃了定心丸:“你放心,我爱他到永远。” “操。”袁小媛心里觉得,丁莼疯得毫无预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丁莼。” 抽烟喝酒打架泡酒吧,这些都难不倒她,都是玩玩而已。 蒋冬生打开两道门,提着东西走进来,往沙发上看了一眼,又在玩手机。 “回来了?”丁莼赶紧坐正东歪西倒的身体:“给我带鲜虾面了吗?”她现在正饿着,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带了。”蒋冬生放下书包,拆出手里的两份食物,一份送到她面前:“鲜虾。” “你又吃蛤仔面?”丁莼拿起筷子,先吃个虾,好吃。 “中午吃面会饿。”蒋冬生打开自己的午餐,是海鲜炒饭:“虾仁、鱿鱼、玉米粒……” “心机boy。”丁莼突然觉得鲜虾面弱爆了,她也挺想吃海鲜饭。 蒋冬生拿出勺子,分出一点点给她尝个味道:“是你自己说不想吃饭。” “我以为是快餐店的蒸饭好吗!”丁莼握紧拳头,然而海鲜饭好吃到爆。 “哦。”蒋冬生笑了笑,因为丁莼对快餐店耿耿于怀,可是蒸饭也好吃啊。 平时吃大众价的蒸饭,健康够营养就对了,像海鲜饭这种,偶尔吃一两次觉得好吃,吃多了也会腻,而且贵。 “有没有帮我请假?”丁莼不客气地从他炒饭里挑出鱿鱼须,扔进嘴里吃。 “有。”蒋冬生吃完饭,从校服那大大的裤兜里拿出一盒药。 打开认真看说明,解出一粒,倒上一杯开水。 本来是需要空腹吃的,可是丁莼饿成那个样子,吃完药还要等上半个小时才能吃东西,蒋冬生估计她忍不了,所以没有提。 “额,吃完饭后吃可以吗?”丁莼瞪着桌面上的药发呆。 “嗯……”蒋冬生照着查找出来的答案念道:“左炔诺酮类避孕药可以在饭前吃也可以在饭后吃,为了减少胃肠道不适的副作用,建议在饭后服用。” “所以?” 蒋冬生说:“吃吧。” 可是紧急避孕药对身体不好,这种类型的药,蒋冬生不会再让丁莼吃第二次。 ☆、008 “你昨晚没回家不要紧吗?”丁莼小心观察今天的蒋小哥哥,发现他神情平静,情绪稳定,一点都看不出来昨天晚上蹲在阳台偷偷哭,也看不出来人家昨晚刚破处。 很淡定,不愧是学霸。 更值得探究的是,蒋冬生对于自己被强|奸一事,反应平平。 丁莼暗地里是有些挫败的,这不太科学啊。 “没关系,反正迟早要搬出来。”何明那个德行,蒋冬生早就不想在家住了,他说:“我等会儿回一趟家。” “嗯?”丁莼面露疑惑。 “拿东西啊。”蒋冬生神色自然,语出惊人地说:“我来你这里住。” 然后收起他们制造的垃圾,顺便提下楼。 “操……”丁莼连忙找了根烟出来压压惊,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蒋冬生这个人儿。 也不是说审视,这个词儿太严重了。 认识,比较适合。 大中午地,何明不在家。蒋冬生打开门进来,看见两个小的在客厅看电视,前面的桌上摆着刚吃完的碗筷,没人收。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 他们瞪着蒋冬生,老实说,战斗力太弱,蒋冬生都不屑跟他们吵吵。 “来收拾东西……”他说:“看你们的弱智电视吧。”看下去迟早变智障。 “你弱智!你弱智!” 蒋冬生翘着嘴角笑,一副老子懒得跟你们这些小弱智计较的样子,上了二楼。 这套老房子总共就二楼,上面还只是两间阁楼而已,窄小得一比。 所以东西也很少,就几套换洗衣服,其余的都是糟粕。扔在路上就立刻变成垃圾的那种,完全没有带走的必要。 蒋冬生收拾得快,前前后后花了不到半个小时。 一是没有什么需要收拾,二是害怕遇到何明。 不是害怕跟何明打架,是懒得跟他纠缠。 “这么快?”看见蒋冬生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丁莼瞪着眼睛:“你的行李就这么点呀?” “嗯。”蒋冬生说:“全副身家就这么点。”往沙发上一放,让丁莼瞅清楚点。 自己一穷二白,穷得只剩下个人。 “啧啧。”丁莼心里有数了:“你没打算常住吧?” 蒋冬生反问她:“你打算常住吗?” 好端端的一个大城市土豪姑娘,跑来这里穷山恶水的地方干啥。 “我常住啊。”丁莼说:“至少要读完高三……大学……”她搔着脑袋:“还没想好。” “能考上吗?”就她那学渣范儿,蒋冬生很怀疑。 “那得看什么学校。”丁莼摸着下巴:“有些学校花钱就能上。” 想到她是个人民币玩家,蒋冬生无言以对:“那我去上学了。”他看着手表说:“下午我会买菜回来做饭,你想吃什么?” “排骨?”丁莼随便说了一个。 “猪肝吃吗?”蒋冬生说。 “哎?”丁莼面露疑惑。 “猪肝活血。”蒋冬生说。 他走了,屋子里空荡荡地,丁莼又不喜欢看电视,闲下来唯一的爱好就是刷手机。 “哈……哈哈哈……猪肝活血,哈哈哈。”丁莼的反射弧不是一般地长。 她笑倒在沙发上琢磨,这算是蒋小哥哥对昨晚的反馈? 不是,决定搬进来才是最直接的反馈。 “老蒋,记得买床被子回来,顺便我给你订个单人床。”不是丁莼不肯花钱,实在是隔壁小屋名副其实,小屋。 “不是跟你睡吗。”蒋冬生给发条短信回来。 “嗨哟,行。”丁莼回条短信过去。 朋友圈,叮叮咚咚:[图片]我家老蒋可上道[心][心] 袁某某:连这个也要晒,真他妈受不了啊,这才到哪…… 落子无悔:这状态好迷啊,丁莼你醒醒,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这个只是沧海一粟。 武文君:什么情况?? 七班花心男:有主了,大家散了吧[微笑] 丁莼皱着眉,不记得什么时候加过这个备注为‘七班花心男’的微信号,她动动手指头就删了。 朋友圈一水儿都是熟人,发这个等于高调宣布脱单。 以前喜欢丁莼的那些人,现在可以洗洗睡了。 仙女小分队微信群。 丁莼: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吃着碗里的不看锅里的,这是我的原则[抠鼻] 骆紫:那你好棒棒哦。 袁小媛:我当初也是这么说的[抠鼻] 骆紫:好了,别说那些屁话,看见你这么活力四射我就放心了。当初你走的时候,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开心起来。 丁莼:事实证明只是中二过渡期,开学的时候就后悔了[笑哭]恨不得我没转学。 袁小媛:但是——开学第三天迅速勾搭上良家少男,后悔的心情一扫而空。 丁莼:[厉害]知我者小媛也,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袁小媛:我呸!你才是吃*的…… 骆紫:哈哈哈哈哈哈! 下午三四点钟头昏脑涨,丁莼又去睡了一觉。 蒋冬生五点多回来,在厨房淘米做饭,淘着淘着,背后挂着一只无尾熊,在他脸上脖子上,又亲又吻。 见多了这个海边城市微黑的皮肤,乍一见到蒋冬生这种皮肤白皙的男生,丁莼就像挖到了宝贝。 第9节 “我重吗?”丁莼说。 “不重。”蒋冬生说。 看他这么忙,丁莼不好意思打扰,自觉地下来帮忙洗菜。 偶尔偷瞄一下隔壁的小哥哥,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丁莼恨不得钻进他脑子里看个清楚。 “明天上学吗?”蒋冬生说。 “上啊。”丁莼打开水龙头,告别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美好少女时代,正式进入有主的少妇时代:“唉。”她叹了口气。 更糟心的是,隔壁那谁谁只是瞅了自己一眼,也没有问问为什么叹气。 “我出去了,你忙着吧。”丁莼挥挥手,拿出手机去上网。 网瘾少女+追剧少男,这样的家庭组合忒不靠普。 晚上的排骨很好吃,丁莼必须承认,黑婶给自己找的这个小哥哥为人太实在了。 值得一提的是,上午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阳台上飘着已经洗好的,自己的衣服,额。 包括内衣裤。 他洗衣服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场景,网瘾少女心中想象不到。 她在抱着笔记本电脑打游戏,外放的音效充分说明,打得还不错。 “吃饭了。”蒋冬生喊了她一句。 “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丁莼放下电脑,突然陷入了思考。自己有对蒋冬生自我介绍过……吗,好像没有。 “不知道。”蒋冬生把饭碗推给她,手里抓着筷子叉子:“要哪种?” “筷子。”丁莼一把抽出来,向他正式自我介绍:“我叫丁莼,芳龄十八,喜欢旅行上网瞎唠嗑。学渣一枚,没有理想,外号咸鱼……” “哦。”蒋冬生忍了好久,还是压不住抖动的肩膀:“没有理想吗?” “必须没有啊。”丁莼咬着一块排骨,也笑得表情扭曲。 “我有。”这话蒋冬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今天打开了话匣子:“我想考一所好大学,然后顺利毕业,找一份好工作。” 有了工作,自主独立,离开讨厌的家,寻找自己的生活。 拥有自己的生活,但不一定就从此以后开开心心,心想事成。 “你行的啊。”丁莼点头,看着他:“学霸加油,我看好你。” “谢谢。”蒋冬生笑了笑,垂着眼睛努力吃饭。 彼此还算陌生的两个人,能聊的话题有限。而且丁莼是个说谎精,她才不喜欢瞎唠嗑,她很高冷。 可是她愿意陪着蒋冬生做饭,洗衣服……“我来晾衣服呗,你洗好了交给我。” 从蒋冬生手里接过自己的内裤和胸罩,啧啧,她内心毫无波澜,已经忘了第一天刻意把这些贴身衣物收起来的心情。 “你这身睡衣满别致的。”她说。 蒋冬生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长度遮住一半大腿,稍微不注意就走光。 那件t恤很旧,领子洗得变形,露出一大片肩膀。 丁莼抱上去,双手扣在背上,嘴唇在他锁骨上疼爱,一如昨晚的温柔。 蒋冬生背靠门框,看了看不远处的双人沙发,然后选择转移阵地,过去那里躺着。 至丁莼想怎么样,那就不是他能阻止的事情。 “给点反应好不好?”丁莼亲着他的嘴角。 “什么反应……”蒋冬生双手都放在头顶,嫌灯光太亮,用手臂遮住眼睛:“好刺眼。” 丁莼从他身上下来,关了客厅的大灯。 重新回到他身边,拉起他的双手,放自己身上…… 至于放在哪里干什么,这种事就不说了。反正蒋冬生脸红耳赤,没有灯光的照射下,配合度百分之百。 “就是这种反应。”丁莼往他耳朵吹气。 亲亲摸摸了大半个小时,九点多的样子,丁莼穿回衣服,坐在一旁:“起来写作业,学霸。” “嗯……”学霸鼻音浓浓地应了声,起来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打开客厅的大灯,开始写作业。 看到他认真专注的脸孔,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学习似的,丁莼心里不得劲。 走到后面抱着他,手指放在小腹上,那儿没有肌肉,但是也没有赘肉。 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男生,丁莼用脸颊贴着他的背,这是他们都只亲热不说话的原因。 “困就进去睡觉。”蒋冬生说。 “好吧。”丁莼咬了一口他后颈上的软肉:“我不打扰你学习。” 其实也没有打扰,因为她放在小腹上手指逐渐不动了,背上也越来越沉。 但是不可否认,一个人在客厅做作业的效率是两个人的数倍。 写完之后,瞪着无人的客厅,蒋冬生拿出手机,重新翻出那条别人发的朋友圈动态。 手指放在点赞的小图标上面,从中午犹豫到现在,终于假装手滑点了一下。 “叮咚。”手机在枕头边上震动,丁莼睁开眼睛瞄了一眼,原来学霸的微信号是活的。 叮叮咚咚:作业写完了不? 保姆小哥哥:写完了。 看到备注,丁莼噗嗤一笑,然后赶紧修改成:我家老蒋。 叮叮咚咚:进来睡觉。 我家老蒋:你想干什么? 叮叮咚咚:不干什么啊,家里没套套。 我家老蒋:[厉害]小姐姐。 叮叮咚咚:肯定比你厉害,你个二次元嘴炮。 在网上敢说‘跟你睡’‘小姐姐’之类的,现实生活中犹如锯嘴的葫芦,闷得一比。 我家老蒋:[害羞][害羞] 叮叮咚咚:我操…… 丁莼抱着枕头,笑得像个傻逼,在床上滚了两圈。 我家老蒋:那我进来了。 房间门传来开门的声音,那谁谁光着两条腿,进来把门关上。 丁莼的屋里开着小台灯,小小的卧室是蒋冬生有份布置的,什么东西摆在哪他很清楚。 这床单被子也是他送去干洗店干洗……而昨晚好像弄脏了。 “只有一点点,明天再送去洗。”丁莼假装睡觉,让那谁谁躺到自己身边才开口说话:“你是不是二次元嘴炮?” 蒋冬生不说话,背对着丁莼抓起手机用微信回复:“是不是又怎么样?” 叮叮咚咚:有种现实里叫我一声小姐姐,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看完最新消息,蒋冬生放下手机,转过身撑起来,在丁莼耳畔咬字清晰地喊:“小姐姐。”然后亲一口香香滑滑的脸颊,倒回去睡觉。 “哈哈哈哈……”丁莼用爽朗的笑声来掩饰,自己的小心肝儿被撩到了,浑身酥麻得不行。 要是家里有套套就好了,她想。 “很晚了,睡觉吧,明天要上课……” “嗯。”蒋冬生应了声。 感觉有个体温贴着自己,他闭上眼睛静静地酝酿睡意。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将冬生准时的生物钟叫醒了他,醒来后神情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看到靠在自己肩上熟睡的女孩,眼睛总算聚焦,找回了真实感。 “起床了。”他说,用手戳戳丁莼的脸颊。 “啊,我好困……”赖床星人丁莼,六点十五分才起来,花了十分钟洗漱穿衣。 坐在蒋冬生的自行车后座上,嘴里吃着刚买的早餐,丁莼总算觉得自己清醒了过来。 “老蒋,张嘴。”她给蒋冬生嘴边递了一个小笼包。 “老蒋是什么鬼?”蒋冬生含糊不清地疑问。 “对你的爱称。”丁莼说,低头挑战第五个小笼包。 这一次蒋冬生没有吃完就提着垃圾走,他还要提着丁莼一起进学校,看到她进了五班才慢悠悠晃进一班。 叮叮咚咚:老蒋老蒋。 我家老蒋:什么事? 叮叮咚咚:没事,只是测试一下学霸上课会不会玩手机[呲牙] 老师的目光瞟过来,蒋冬生收好手机,过了好一阵子,那个老师终于去盯别的同学。 我家老蒋:专心上课,小姐姐。 这会儿丁莼正在跟同桌陈美丽开小会,她在问丁莼:“你昨天怎么没来上学?” “生病了啊。”丁莼说:“这两天讲了什么课,你有没有笔记,借我抄一下。” “哎?”陈美丽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你跟蒋学霸不是邻居吗?借他的笔记抄去啊,让他给你补课,他肯定答应。” “你怎么知道他肯定答应?”丁莼看着她。 “因为你是美女啊。”陈美丽理所当然地说:“这是美女的特权。” 丁莼捂着嘴笑,对她问道:“你认为蒋冬生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 “不然呢?”陈美丽义正言辞地教育她:“你记住!男生都是好色的,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不管哪个男生都一样!” “陈美丽!” 第10节 糟糕,说得太激动,被老师点名了。陈美丽用书本遮住脸,祈祷自己那几句话没有被老师听见,不然就丢脸啦。 ☆、009 “小小年纪就挺有见解的啊。”老师终于还是听见了,走过来教育陈美丽。 陈美丽讪讪地赔笑,老实承认错误,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老师,那些都是胡说八道,网上看到的。” “没事少上网。”老师戳戳她的脑门说:“努力读书才是正经。” “是是是。”陈美丽说。 熬到老师离开,她继续兴致勃勃地继续跟丁莼咬耳朵:“我听说冯晨跟他女朋友吵架了,哈哈,祝他们早日分手。” “然后你要去追冯晨吗?”丁莼说。 “不去。”陈美丽见鬼一样看着同桌:“女追男很丢份你知道吗,我怎么可能让人知道我喜欢冯晨。” “哈哈哈。”丁莼对自己同桌绝对服气:“难道我不是人?” 陈美丽讪讪地说:“你跟那些八卦的妖艳贱货不一样,我知道你守得住秘密。” 看着肩膀上的爪子,丁莼觉得压力甚大。 “你中午在哪里吃饭?”她打听道:“附近有没有什么性价比高的小饭馆?” “有啊。”陈美丽看着她:“中午我带你去,我每天都在外面吃。” 老汪把陈美丽安排给丁莼做同桌,一方面是因为,陈美丽也是个家境挺好的女孩子。 她没有告诉丁莼,她天天去那个小饭店,是为了视|奸冯晨和他的女友卿卿我我。 叮叮咚咚:今天拖堂不? 课间给蒋冬生发微信,跟他商量中午吃饭的事情。 我家老蒋:中午不拖堂,白老师的课。 叮叮咚咚:放学以后跟我同桌一起去吃饭,她推荐了一家不错的店。 我家老蒋:败家小姐姐。 叮叮咚咚:[可爱][可爱][可爱][可爱] 我家老蒋:也不见得比老王家好吃。 叮叮咚咚:环境肯定比老王家好。 我家老蒋:这话没毛病。 叮叮咚咚:哈哈哈哈哈哈哈快亲我一口。 我家老蒋:[害羞][亲亲][皱眉] 真放学了,看见丁莼和陈美丽排排站在门口等待自己,蒋冬生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所以丁莼才说他是个二次元嘴炮。 只那个小姐姐笑得灿若春花,抬手招呼:“冬生。”有人在就不喊他老蒋。 “去哪吃饭?”蒋冬生说:“你们决定。” 陈美丽傻在原地,接着激动得不行:“蒋学霸,你真的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花痴的样子连丁莼都看不过去,戳戳她的脑门:“你不是喜欢冯晨那个款的吗?”对着丁家老蒋流什么口水。 “讨厌!你不要说出来嘛!”陈美丽脸红了,用一把圆圆的扇子捂着自己的半张脸,扇子上面写着xx男科医院欢迎您。 “别害羞了,快带路。”丁莼不着痕迹地捏着蒋冬生的衣服,三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 当然是陈美丽走在前头,叽叽喳喳地说话:“以后都跟你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不好。”蒋冬生说的。 “为什么呀!”陈美丽伤心欲绝:“你怪我喜欢的不是你吗?可是我也很看好你的。”就是她本人小女人,喜欢冯晨那种抽烟喝酒打篮球的男子汉。 蒋学霸好是好看,可是女生跟他在一起没安全感。 “他开玩笑的。”丁莼说:“中午一起吃饭可以啊,人多热闹。” “就是!”陈美丽终于说漏嘴:“冯晨他们那一票都在那里吃。” 丁莼意料之中,蒋冬生脱口而出说出那家店名,他知道,只是没有跟他们扎堆过。 学渣和学霸,泾渭分明。 似乎从今天开始要改变了,一堆学渣里面,突然混进了一个学霸。 “你们走得好亲密哦。”陈美丽用余光瞥着他们,互相之间绝对不超过一个拳头的距离,这是情侣之间的走路方式! “路太窄了好不好?”丁莼说。 陈美丽一看,好像也是,蒋学霸都差不多贴着墙根走。 “咱们市里就是这么操蛋,一会儿改建这里,一会儿改建那里!每次改建都要在路上打洞,哎,马路也很绝望。” “哈哈哈哈……” “到了。”陈美丽指着那家店:“不远对不对?” “还好啦。”其实比老王快餐店远多了,人家老王就在学校拐角。来回跟吃饭只用花半个小时,丁莼大概明白蒋冬生为什么会选择那里。 玻璃落地窗阻隔着两波人马的声音,却阻隔不了大家会面。 卢一凡在里面挥挥手,激动得莫名其妙:“哎,你们快看,冬生带着两个美女。” 热门关键字很好地引起了大家注意,冯晨和刘彦朝着门口张望,果然是蒋冬生和两个女生。 “五班的陈美丽……”冯晨的女友徐爱抱着男朋友的胳膊:“还有一个是谁啊?”看起来很面生,不过长得真漂亮。 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白地,身材也很好。 主要是,穿着校服也能看出来,人家气质出众,跟周围的同学不一样。 “新转学到五班的小姐姐。”卢一凡认识的:“叫做丁莼,前天中午来我们篮球社见了。” “我怎么没看见?”徐爱疑惑。 “你来那会儿她正在睡觉。”冯晨回答了这个问题,却被徐爱瞪了一眼。 因为丁莼长得出众,超出了她能够接受的范围。 “她跟蒋冬生什么关系?”徐爱仔细观察,发现情况有变,就笑了起来:“原来是蒋学霸的那口子。” 众人还没反驳这句话,那边三个人走了进来,跟他们打招呼:“嗨,大家。” 丁莼笑得特随意,看见卢一凡她专门打招呼:“凡哥好。” “你好你好!”卢一凡站起来,朝他们招手:“各位大宝贝,到这边来,还有位置。” 三个人坐了过去,蒋冬生刚坐下就被卢一凡拍肩膀:“蒋哥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蒋冬生示意两个女生:“是她们说要来的。” “是啊。”丁莼说:“受不了蒋哥哥带我吃老王快餐店,那里人多得要命。“ “方便。”蒋冬生垂死挣扎道。 “快点餐吧你。”丁莼拍给他一张菜牌。 “你吃什么?”蒋冬生说。 “美丽推荐的这个。”丁莼擦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点点自己要的菜名,然后往下移:“你吃这个吧?” “嗯。”蒋冬生应了声。 点完餐,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探究。 丁莼干脆抱着蒋冬生的脑袋亲了一口,让他们不用猜得那么辛苦。 这个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帅气又大方,震惊了在座的若干人等。 皆目瞪口呆,不能接受,蒋冬生脱单了? “我操。”卢一凡说道:“这才几天,有三天吗?” 从丁莼转学到八中那天算起,前前后后满打满算,应该就是三天左右。 而且好学生蒋冬生,从来没有透露过要在高中谈恋爱的意思。 最震惊就是陈美丽了:“你们……你们……刚才居然还骗我!”她就说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嘛,绝对有猫腻! “骗你啥?”丁莼说:“我们确实不是情侣关系啊,冬生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陈美丽指着她:“……你倒追?”这也太丢份了,堂堂一个美女! 男生们齐齐看着蒋冬生,眼神很复杂。 “……”蒋冬生撑着额头,终于避不开那些复杂的眼神:“你们看我干什么?”他说:“没有谁追谁。” 丁莼的那句真心喜欢你,目的性很强,蒋冬生心里有数。 男生们比较在乎丁莼的反应,都说到这份上了,表白对方无动于衷,她会怎样? 只看到这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似乎跟一般的女生不一样。 她又平和又微笑,就好像自己刚才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似的。 真是不一样啊,怪不得蒋冬生不敢接茬。 男生们心想,要是自己遇到这样的妹子,hold得住么? “来来来,饭来了。”服务员报出一串菜名,各自认领。 丁莼让蒋冬生点了冬菇鸡肉饭,是因为她想吃冬菇。 这姑娘吃饭的德行不是第一天经历,蒋冬生主动地把冬菇挑出来给她。 “谢谢蒋哥哥。”丁莼吃肉有限量,每顿吃三两块而已,早早地拨给蒋冬生,免得浪费。 都这样了,谁还不相信他们是一对儿。 第11节 “啧啧啧。”简直虐狗啊,人家冯晨和徐爱都没有这么招摇过。 卢一凡和刘彦这次终于统一战线:“你们是专门来秀恩爱的吧?”瞪着蒋冬生:“单身那会儿怎么不见你过来?” 才短短几天,就带着女朋友到他们面前晃悠了两次,要说不是故意的谁相信? “真没有。”蒋冬生说:“我不是那种人。” “我作证。”丁莼举手:“上次去篮球社是我决定的,这次来这边吃饭是美丽同学决定的,跟蒋冬生同学没关系。” “……”蒋冬生吃得巨慢,果然没有老王家那么好吃。 “是呗。”陈美丽恨铁不成钢:“丁莼,你看上蒋学霸我没有意见,可是你……堂堂一个小美女,矜持点……”同为女人,心疼女人。 男人可以用来暗地里跪舔,但是真到了面前,一定要装作老娘不在乎! “安心。”丁莼拍拍同桌的肩膀:“吃饭吧,时间不多了。” 一会儿回去,她还想趴在桌面上打个盹儿。 至于形象问题,那没什么打紧的。 别人爱当她是奔放女追男还是爱玩小□□,那都没关系,影响不到她什么。 就这道行,跟一般同龄人相差甚远。 蒋冬生接不上茬也是情理之中,指望头一回上花轿的新娘子玩转十八般武艺,那也太强人所难。 除非她是个假新娘。 这顿饭蒋冬生吃得不开心,丁莼不是不知道。 回教室的路上把陈美丽等人甩了,她拉着蒋冬生的衣服,去小卖部买水喝。 “今天天气挺好的嘛。”没有前两天那么热,真有点秋天的感觉,丁莼喝完水跟他说:“陪我逛逛校园呗。” 打盹儿的事,上课再做也成的。 “逛植物园吧。”八中的校园,有一个新建的植物园拿得出手,在校的同学们上个学期就看烦了,除非是高一的新生们,偶尔去溜达溜达。 “好啊。”丁莼跟着他走,走到没人的地方,挽着他的手臂:“中午那样做,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他们会告诉老师吗,老师知道会介入吗? “不会吧。”蒋冬生语气随意:“没有人会当真。” “那你呢?”丁莼很耐心,陪他慢慢地走,始终落后半步:“你陪我我很高兴。” “高兴就好。”蒋冬生说。 丁莼看着左右无人,飞快地在他嘴边偷香,精致的眉眼温婉、细腻。 “你真会装……”和她对视了片刻,蒋冬生嘀咕着做墙根下坐下来,打开手里的水瓶喝了一口。 嘴唇上沾着欲落的水珠,丁莼凑上去贴着,转移到自己的嘴唇上。 “我装什么?” “装傻子。”蒋冬生一开始板着脸,后来绷不住,抿唇笑了起来,伸手和丁莼打闹了几个来回:“说谎精!” “你。”丁莼祸害他的头发。 “你。”蒋冬生扇她手臂:“明天还吃老王快餐店,你不吃拉倒。” 丁莼在他身边坐下来,不闹了:“不喜欢跟他们扎堆?” “是吧。”蒋冬生说:“话不投机半句多。” “嗨哟。”丁莼明白他的意思,故意抬杠道:“瞧不起学渣怎么着?你姐姐我就是学渣。” “不一样的。”蒋冬生笑着撇嘴:“我佩服你。”其他人就算了。 “那你还是挺有眼光的。”丁莼掰着他的下巴,玩亲亲的游戏,让他张嘴张嘴,让他伸舌头伸舌头,听话到爆炸。 “喜欢跟你玩。”她说。 “喜欢玩我。”蒋冬生小声纠正,有了点二次元嘴炮的风范。 这个角落隐秘又凉爽,要不是知道蒋冬生真纯良,丁莼肯定以为他故意的。 “讨厌我吗?”丁莼凑他很近,一只手撑着他背后的墙面,双眼紧盯着蒋小哥哥的双眼。 他是双眼皮,眼睛睁大也很大,可他喜欢眯着,很少注视什么人。 蒋小哥哥很清高,内心极其看不起人,哼哼。 “不讨厌。”蒋冬生睫毛眨了眨,又开始玩儿那套欲拒还迎的手段。 “那亲我一下。”丁莼把自己的脸凑上去,随便他亲哪里。 蒋冬生后脑勺紧贴着墙面,没处可躲,干脆撇脸,不看着他的小姐姐。 “真高冷。”他不肯亲过来,丁莼亲他一口。 时间差不多了,远离他三五步远,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走,回教室去。” 不管蒋冬生有没有追上来,她径自离开,因为想去一趟洗手间。 后来蒋冬生究竟有没有跟上,丁莼也不知道,她进教室的时候快迟到了。 “有没有借到蒋学霸的笔记?”陈美丽关心一下自己的小伙伴。 “额……”丁莼把这事儿忘到了爪哇国,搔搔脑袋说:“晚上回去再找他借吧。” 今天的作业,可不能再闭着眼睛糊上去。 丁莼不是笨,她也曾经有过学习好的时候,不过那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 ☆、010【修文】 作者有话要说:  状态有点差,还请大家多多担待 早在丁莼三四岁的时候,丁家夫妇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长大以后给丁家长长脸。 那会儿丁莼很会装乖孩子,在家就是个模范生,在外面胡天混地,什么都敢玩。 除了毒|品和男人,这两样她没碰。 身边交的一群朋友全是老司机,比如说长相甜美的袁小媛,十六岁就开始玩男人,换男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毕竟一件衣服袁小媛会穿好几次,男人可不一定。 还有骆紫,表面清纯可爱,背地里是脚踏几条船的千人斩。 所以她才会觉得,一个男人只是沧海一粟。 丁莼跟着她们混了一年,见识到的东西比过去的十七年还多。 从一开始的惊讶到麻木,用的时间很短。 真正让她离开熟悉环境的导火线,说起来是父母离婚没错,其实只不过是厌倦了声色犬马的生活。 如果继续跟骆紫她们混下去,迟早也是千人斩的角色。 那一次在会所遇到个面貌清秀的少爷献殷勤,丁莼差点就折了进去,只不过后来嫌脏,没有下手。 她跟袁小媛她们还是不一样的,特别清楚男色这玩意儿仔细剖开了就是那么回事。 想要享受男色,找个良家的圈养起来,不比在外面随便乱搞要好吗。 “你在看书?”旁边传来陈美丽一惊一乍的声音。 丁莼头也不抬,拿出耳机把耳朵塞住:“别吵我。” “靠……”陈美丽被她的冷漠无情吓到。 还好,丁莼只是认真了半节课。到快下课的时候,收拾起书本又开始低着头玩手机。 叮叮咚咚:冬生,晚上吃什么? 我家老蒋:认真上课,不要打扰我。 叮叮咚咚:亲爱的,你可以不看手机。 然后那边就真的没回了,靠……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丁莼收拾好晚上要做的作业本和书,提着自己的临时书包,一个帆布袋,去一班门口等人。 她家蒋小哥哥在里面转着笔,看到她的时候眼睛微微睁圆,手中的笔啪唧一声掉到了地上。 蹲下去捡笔的时候,在桌子底下对她做了一个手势——低调。 丁莼扯着嘴笑,还是站在首当其冲的地方,没有离开。 爱拖堂的老师还是原来那个,再一次见到丁莼,他觉得这个女同学真眼熟:“你是哪个班的学生?”上下打量了几眼:“在这里等谁?” 丁莼正想说话呢,还没来得及开口。 “老师,她等的人是我。”蒋冬生站在老师身后抢先说:“这位是我邻居,她家人拜托我照顾她。” “原来是这样。”老师得到答案,然后就走了。 丁莼捂着胸口拍了拍,一副好险的样子,老师没事干嘛这样问? “走吧。”看她怂成这样,蒋冬生说:“以后低调点。” “我今天穿校服。”丁莼提起自己的帆布袋:“书包还是环保袋。”全身上下没有超过一百块钱的单品,除了手机之外。 “是这个的原因吗?”蒋冬生瞧着她那张脸,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好带着她穿越人潮,和同学们一起涌出校门。 “不是去超市吗?”坐在蒋冬生的自行车后座上,丁莼看到他们经过超市门口而不入。 “不去。”蒋冬生说:“我们去菜市场。” 滨海的菜市场环境比较脏乱,而且里面没有空调和排气系统等,简直是又热又熏。 丁莼这种五谷不分的人,走到门口直皱眉头,脸上的嫌弃显而易见:“这种地方,我长这么大还没进去过。” 蒋冬生闻言一怔,然后点点头:“那你在这里等我。” “那倒不用。”丁莼拿出一张纸巾,捂住口鼻:“我跟你一起进去。” 第12节 可是进去之后几分钟她就后悔了:“这个市场的环境真不怎么样。”味道重,还满地都是垃圾。 “小城市而已。”蒋冬生说:“你想要好的环境,还来滨海干什么?” “好好好,那我闭嘴。”丁莼举起一只手,表示自己投降。 滨海这个小城市是自己选的,当初只看见生态环境好,城市人口不拥挤,又是靠海城市,于是就选择了。 “什么时候叫你闭嘴了。”蒋冬生看着她,眼睛水漾漾地。 小模样挺别扭的,大概也知道自己刚才反应过激。 维护自己的城市没有什么不对,丁莼耸耸肩说:“让火药味散去,我们亲嘴言和。”鉴于环境限制,亲嘴不太方便,她改用握手。 “嗯。”蒋冬生点头:“那你想吃什么水果?” “我想去超市买,顺便买套套。”丁莼漫不经心地来一句。 弄得蒋冬生笑容尽失,还有点生气的迹象。 “宝贝。”出了菜市场,空气一阵清新,丁莼吧唧一声,往蒋冬生脸蛋上亲了一口。 “脸真大,谁是你宝贝。”他抬手擦擦脸,去拿自己的车子。 “你。”丁莼坐上来,伸手搂着他的腰:“一天天地想你,你说我这是怎么了?”脸不红气不喘地套用猪朋狗友哄妞的方式,开始满嘴跑火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女装大佬,正在泡妞。 “应该是有病。”蒋冬生说。 “差不多吧。”丁莼往他脖子上亲一口:“你就是我的解药。” “……”蒋冬生撇开头,表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点扭曲。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沉默着。 “你讨厌我吗?”她第二次问这句话。 可是蒋冬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立刻说不讨厌。 回到家的附近,蒋冬生刻意绕过何明经常待的位置,从别的地方兜回去。 不过冤家路窄,还是遇到了何明。 蒋冬生远远停下车来,看着躺在路中央被人拳打脚踢的落魄男人。 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又不是自己的亲爸。 “别打了……”何明蜷缩在地上不停求饶:“求求你们别打了,我过两天一定还钱!我说真的!” “臭酒鬼!你前两天也是这么说的!”打他的三个男人,个个都长得高大魁梧,一脚下去能让何明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们骂道:“你他妈的再不还钱,我们就去找你老婆,让她替你还!” “别去找我老婆,她没钱的……”何明在地上滚动,哀嚎。 这么窝囊的他,跟那个喝了酒之后凶神恶煞和蒋冬生对打的男人重叠不起来。 一个可悲的男人,蒋冬生心里只有这句话:“走吧,我们绕路走。”他选择当做没有看见。 “你不管吗?”丁莼认出了何明,有点担忧地说:“万一他们去找你妈妈怎么办?”那些人看起来就不是好人,丁莼只是担心蒋冬生的妈妈会受到牵连。 “他欠了钱,被人打是他活该,我也没钱帮他还。”上次拿了自己两千就算了,这次兜里剩下的钱不属于自己,那是公费。 “我看他伤得不轻……”丁莼说:“你过去让他们别打了吧,欠多少先还上。”说着已经从包里拿出钱包,还有三千的现金,全给了蒋冬生拿去:“不够再说。” “够了,他不会借多少。”蒋冬生在意的不是这个,他欲言又止,迎上小姑娘坚决的目光,有点无奈:“那我拿了,从工资里面扣。” “快去吧。”丁莼点头。 一会儿,那些男人看见有人拿钱来替何明还钱,纷纷收手:“早就应该拿钱来了吗!有钱撮着不还,你他妈有毛病啊!” 被打伤了还不得花钱看? 地上的何明看见蒋冬生,露出惊讶又丢脸的表情,他在蒋冬生面前一向呈威风。最窝囊的时候也不过是喝醉了酒打不过。 在蒋冬生面前被人打,还是头一回。 “拿了钱就快走吧,这个男人穷得只剩下他自己,你们借钱给他才是有毛病。” “呸!”几人晦气地啐了一口:“咱们走!” 那三个男人经过丁莼的身边,突然看直了眼,这种小城市还没见过这么正点的妹妹。 “小妹妹……”他们笑得可猥琐,盯着路边的小姑娘流里流气地吹口哨:“跟哥哥们玩吗?来吗?” 蒋冬生快步走过来,把丁莼拉到自己身后,冷冷看着那些人:“你们还不走?” “聊聊天怎么了?”几个男人说,要动手动脚他们也不敢,只是嘴上占点便宜而已。 看见蒋冬生把小姑娘挡得严严实实,几个人骂咧了几句才悻然离开。 穿着校服的学生,多少还是不敢动的,碰了有点麻烦。 丁莼才知道,原来这里的治安这么乱,居然可以当街打人,虽然这边只是小街小巷。 “吓到了?”蒋冬生看她不动,用手捏捏她的手,有点微凉。 “没有,”丁莼指指地上的何明:“你快去看看他。” “不用看。”蒋冬生瞥了一眼,拉着她离开:“我巴不得他去死。” 如果刚才不是丁莼开口,他都不会过去帮何明还钱。 “对了,附近有什么药妆店吗?”丁莼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刚才被他们忘记了。 “我都说了不用管他。”蒋冬生加快了脚步:“你太心软了,有些人根本用不着可怜。” 何明就是这种人。 “不是……”丁莼觉得他误会了:“我不是替他买药,我只是想买套套。” 蒋冬生放了她的手,用力瞪着她,那一双眼睛冷漠得可以。 “怎么了?”丁莼对上他的眼睛,整个人一悸,原来这个男生也会拥有这样的眼神,跟自己想象中的温吞有些出入。 “没有什么。”蒋冬生推着自行车,一个人往前走。 ☆、011 看着蒋冬生远去的背影,丁莼独自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没有立刻追上去。 她需要慢慢思考清楚,这个临时起意勾搭来的小哥哥应该怎么处理。 当初勾搭蒋冬生,说真的就是为了开心。 “……”那个男孩子这么敏感的性格,肯定知道。 “丁莼!”拐到了其他小街,迷路星人丁莼成功地忘记了怎么回去,她一个人在这附近晃荡了两圈,终于听到了蒋冬生的呼唤。 “我在这里。”丁莼沿着发声的地方,走出十字路口。 蒋冬生在转角的地方,一脸受不了地看着她:“这样也能迷路?” “方向感不太好…”丁莼面露尴尬,他不生气了吗? 蒋冬生走过来,拿过她手上的东西,叫她跟上。 他走得很快,可是偶尔会回头看看,她有没有跟上来。 这样算是闹别扭了对吧,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简单,是一门技术活。 丁莼拿出手机,在他微信上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笔记在我书包里面,你自己拿,我去做饭。”回到家以后,蒋冬生把书包放下,说要去做饭。 “好。”平时喜欢凑热闹的丁莼,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离开。 说句心里话,她更加喜欢无所事事地抱着手机发呆,而不是待在逼仄的厨房流汗。 或者玩电脑,把生活中的情绪发泄在游戏上面。 这样的一条咸鱼,丁莼当了十多年。乍一见到品学兼优的蒋学霸,还真有那么点惭愧。 “你要学习是假的吧?”蒋冬生出来看到,自己的书包还放在沙发上,没有被动过。 “是真的。”丁莼抛开电脑,对桌子上的食物赞誉有加:“你的手艺很棒。”一点都看不出来,没做成菜之前摆在菜市场的样子。 “享受成果吧,仙女。”蒋冬生撇着嘴角,小声地说。 “谢谢你。”丁莼低着头,食物吃在嘴里感觉有点涩涩地。 “那吃完饭给你补课。”蒋冬生看着她的发顶。 “好啊。”丁莼点点头,只看到一个下巴。 粗神经又喜欢瞎唠嗑的形象,她现在表现不出来。 因为蒋冬生够刺激人的,让丁莼开始反省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以前成绩怎么样?”他问道。 前面已经收拾好的桌面上,摆着自己的笔记和书本。 “很差。” 蒋冬生闻言瞟了一眼丁莼的书,果然是意料之中,一片雪白。 “那就从基础讲起。”他说:“马上给你讲高二的课程不切实际。”如果真的那么差的话,应该从最基本讲起。 “好的。”谈到学习这么神圣的一件事情,丁莼十分配合。 补课过程中没有开小差也没有玩手机,该做笔记的做笔记,该问清楚的问清楚,是有那么点浪子回头的意思。 “挺好的。”蒋冬生说:“虽然基础次了点,但是不算笨。” 很多东西给她讲一遍就记住了,还会举一反三。 “谢谢夸赞。”丁莼翘着嘴角,到十点钟就撑不下去了,甩着劳累的手腕:“冬生啊,要不你写你的作业吧,我今天就到这了。” 蒋冬生看了一眼手表,没想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嗯。”他点点头:“明天再补吧。” “好,我去洗澡。”丁莼如临大赦地站起来,一溜烟跑进了房间。 深夜十一点,整栋房子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走在纸上的刷刷声音。 第13节 “……”放下手中的笔,收拾好所有东西。 蒋冬生拿出一直没看的手机,翻到丁莼给自己发的表情。 瞪着那个哭泣的小黄人,他不堪负重似的,趴在桌面上休息片刻。 “你睡着了?”丁莼起来上洗手间,经过客厅的时候,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冬生,起来洗澡睡觉。” “嗯……”蒋冬生睁开朦胧的眼,应了声。 丁莼就没有管他,先去上个洗手间,然后把空间留给他洗澡:“快去,时间很晚了。” “我知道了。” 十一点半,他带着还没干透的水汽走进房间。 “今天又忘了拿被单去洗。”丁莼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我知道。”蒋冬生关上门说:“你早起几分钟就有时间拿去洗了。” “说得跟真的一样。”丁莼望着他笑,一会儿又觉得尴尬地撇开脸:“那我明天早起五分钟。”然后就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蒋冬生看她,就这么无所谓吗? 一个不熟悉的男生躺在她身边,没有承诺,没有感情,甚至连对她好都做不到。 只是要个人陪着她对吧,不管是谁都可以。 “我睡不着。”丁莼略显烦躁地坐起来:“明天早起不来怎么办?” “很重要吗?”蒋冬生幽幽地说:“那就后天拿去洗。” “哦……”丁莼一副生无可恋状。 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摸着自己光溜的腿,却没有胆子去摸隔壁的人。 “所以说……你为什么生气?”她好像活过来了一样,伸手搔搔自己的头,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不应该生气吗?”蒋冬生还以为她不会问,既然问了就说清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牛|郎?还是智能自动按摩|棒? “因为这个生气了?”丁莼心里有数,也做好了接这个招的准备:“你感觉我在消遣你是不是?所以很反感……很反感我这种随便的人。” 才几天就跟陌生人上床,他这种性格的人,十分不喜欢吧。 虽然身体上不排斥,可是真心爱不起来。 “那……随你吧。”丁莼刚才想了很多,虽然很不舍:“我明天去给你订一张床,然后恢复单纯的主顾关系。” 圈养什么的,还是太自私了,有点做不到那么彻底。 “丁莼。”蒋冬生靠着床头,语气有点毒辣地说道:“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独|裁任性,很不尊重别人?” “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丁莼说。 “当初勾搭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尊重我?”蒋冬生斜眼看着她,秀秀气气的脸上有着丁莼没见过的毒:“你很不负责任,跟那些有钱爱玩的富二代没什么区别,一点都不把别人的意愿当回事……” “真没有……”丁莼想反驳一下,可是…… “不是玩是什么?”蒋冬生冷笑了下:“你敢说有想过跟我在一起吗?” 远的不说,今天在菜市场,她根本就无法接受自己这种平凡的生活。 蒋冬生突然觉得跟丁莼争论这些东西,特别没意思,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算了。”他说:“跟你讨论这些是我自取其辱。” 连自取其辱这个词儿都出来了。 “……”印象中害羞腼腆的小哥哥,人设崩得很彻底,不光毒舌而且还特别骄傲。 丁莼冷静了一下:“冬生,我就是因为考虑你的感受……” 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在勉强,几次试探也没有得到实际反馈,她就在想,蒋冬生是碍于自己的面子才配合的吧。 如果这个时候继续耽误别人,那不是显得更渣了吗? 而且现在的自己,确实给不了什么承诺。 十八岁定终身,这种事情说出去谁相信? “考虑我的感受?”蒋冬生说:“那给你两分钟重新决定。” 十八岁定终身,蒋冬生也不信,他比丁莼还要没底气。 “谢你了。”这么大度地给了自己一个重新决定的机会,丁莼却像是捧了一个烫手山芋,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关系是摇摇欲坠的,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面临破裂……这么脆弱的关系,需要很多耐心很多心机,丁莼不确定自己可以。 要张嘴下决定的时候,她想起自己曾经诺言,会爱他到永远……才十八岁又怎么样,丁莼骨子里挺自负的,一直想做清流,楷模。 过了两分之后:“那就收回前言,刚才的草率算我错。”她干脆利落地道歉:“对不起。” “接受道歉。”蒋冬生躺下去,盖好被子:“那就睡吧。” 丁莼躺下去,靠近他。 不老实的双手,抱着小哥哥纤瘦的腰,上下摸了摸。 “我确实喜欢碰你……你听清楚了,是你,不是谁都可以。”她的声音细细地,但是却很坚定。 “……”蒋冬生没说什么,脱了上衣,让她摸个够。 昏暗中脸孔的轮廓迷人,他凑过来她就躲,她亲过去,他就闪人……互相高冷了一下,终于四瓣嘴唇贴在一起,青涩地拥吻。 也许丁莼只是个自知之明的人,无法很大言不惭地断定自己的未来。 至少现在,她真的很喜欢这位蒋小哥哥。 “不好……”蒋冬生推开她,不同意继续亲热下去,没有安全措施,会怀孕的。 “傻瓜……”丁莼抱着他,在他脸上胡乱亲亲,不愿意放手:“体外知道吗?” 蒋冬生并不是傻,丁莼说了他就懂了:“你才傻,这样也不是特别安全。” “你去哪?”丁莼看到他起床了。 “24h便利店。”蒋冬生穿上衣服,抓起钥匙和钱包走了出去。 这边这种店很少吧,丁莼记得街口有一家,不算十分远,也不算特别近。 蒋冬生二话不说就出去买,还是挺让丁莼受用的。 她用被子蒙住自己,终于有了一点堕落的慌张。 其实人不是神,思想上的朝三暮四,远远比嘴上说出来的要精彩曲折。 可是那又如何,决定了就好好去做,哪怕犹豫也好,放心里死死捂住,不要让他担心。 跟她一样这么想的还有蒋冬生,不是他说丁莼,她就是随便,不是什么过日子的好女人。 只不过自己是她随便的第一个对象,目测还能抢救一下。 “买什么?”收银员问。 “避孕|套。”蒋冬生说。 大半夜地面对收银员习以为常的目光,蒋冬生比她更淡然,就好像自己买的是一盒口香糖。 走回丁莼的家,从门口开始脱衣服,左手拿着刚买的东西,用牙齿撕咬开。 他第一次近距离观摩这种性|爱产品,只是觉得很油腻。 在担心会不会掉出来,可是担心是多余的,做的时候就不会想这些了。 “你就不能小心点……”丁莼小喘着气,忍不住查看床单被弄脏的程度:“湿了一块……” 两片纸巾连忙盖过来,顺便给她扯两片,让她把自己擦干净,否则还会脏。 “睡觉吧,别管。”蒋冬生说:“大不了躺在旁边……” 那就要挤在一起睡半边床,可是居然没有想过要起来换床单,就这么睡到天亮。 丁莼起了个大早,洗澡之前把自己的头发绑起来:“中午出去洗头。” “用得着吗?”蒋冬生停下刷牙的动作,含糊不清地说:“我帮你洗。” “好啊,我给你三十块钱。”丁莼也不笑,可是蒋冬生知道她没有恶意。 趁着还有时间,他赚了三十块钱,然后出门上学。 “请你吃早餐。”蒋冬生用自己早上刚赚的三十块钱,买了两份早餐。 一份是普通的白粥配油条,一份是鲜虾拉肠,要二十块钱一份。 “冬生,这个很好吃。”丁莼夹了一块,里面有个嫩嫩的虾仁,送到蒋冬生嘴边:“给你尝点味道。”她说。 “谢你了。”蒋冬生说。 在店里慢悠悠地吃完再走,有种迟到的风险。 清晨的垃圾车从身边经过,虽然不臭,可是他刻意躲开,以免自己后座上的小姐姐大惊小怪。 ☆、012 那天跟何明打了一架,蒋冬生漏液离开,失踪了两天没回家。 蒋妈妈担心儿子,掐着点儿在中午十二点给他打电话:“冬生,你现在在哪呀?什么时候回家?” 这会儿刚下课,蒋冬生和丁莼准备出去吃饭。 “妈。”他接起电话:“我不回去。” “你住在哪?”蒋妈妈的声音带着焦急:“我听说你交女朋友了?是真的吗?你才读高二,不紧着交女朋友,你不是要考大学吗?” 就好像交了女朋友就考不上大学了似的。 蒋冬生跟蒋妈妈说:“那个不重要,还有别的事情吗?” 第14节 “你怎么变成这样?”蒋妈妈特别敏感,这就是早恋的后果,看吧,以后成绩还得降。 “没变成什么样。”蒋冬生对着自己妈,特别无奈:“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太多。” “冬生!”蒋妈妈说。 “我挂了。”蒋冬生狠心地挂掉。 “阿姨的电话?”丁莼和他距离近,该听的都听到了:“阿姨也是关心你。” “这样的关心有什么用处?”蒋冬生说:“我想要的生活她不懂得,也不相信我比她更清楚怎么学习。” 蒋冬生心里有点怨自己的妈,以前经常挨打挨骂,也不见得因为她的关心而少打一顿。 “那就不管了,没什么大不了。”丁莼想搭着他的肩膀,可惜人矮手短,够不着,只能改成搂腰:“走,请你吃好吃的去。” “嗯。”蒋冬生收起手机,边走边说:“今天的课跟得上吗?” “跟不上。”丁莼说:“老师讲的课我听不懂,你说的我才懂。” “是吗?”蒋冬生笑了笑,明显不信。 “是。”丁莼搂紧他:“我将来能不能考上大学就靠你了,冬生。” “你又不笨。”蒋冬生说:“你真的想考大学,那就认真点学习,我会帮你的。” 最后五个字,胜过诸多甜言蜜语,撩得小姐姐心花怒放。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丁莼说:“你考去哪里,我就去考去哪里。” 蒋冬生看着她。 丁莼回了一个眼神。 吃饭期间,轮到丁莼的电话响个不停,她摁了一个摁不了第二个。 “刚才怎么挂了?”那边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是袁小媛的声音,她说道:“老铁,你还活着不?” “手滑了,不好意思。”丁莼嘴里吃着东西,显得含糊不清:“什么事儿?” “我和骆紫订了机票,想去滨海找你玩儿。”袁小媛迟疑了会会:“怎么样,方便吗?” 丁莼愣了两秒钟,点头:“方便,有什么不方便?”她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的飞机,我去机场接你们。” “下午四点的飞机,不延误的话,大概七点多到机场,你八点钟能到机场就行。”袁小媛顿了顿,说:“你不是找了个伴儿吗,带他一起来,我们见见。” 那语气就好像说:你最近不是买了条金毛吗,拉出来溜溜。是一样一样地。 想到袁小媛对男人的态度,丁莼也就不出奇了:“小媛。”她瞧了眼正在自己对面,吃东西很斯文的小哥哥道:“我处的这个跟你们处的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你们都听清楚了。”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两条腿一根……” “你闭嘴吧。”丁莼打断她:“我是认真的,我只说这么一次,别让我说第二次。” “好……”丁莼的脾气众所周知,袁小媛不敢含糊其辞,认真地回答她:“我明白了。” “那挂了,有事再联系。”丁莼挂了电话。 “你朋友要来玩?”蒋冬生一直竖起耳朵听,就算没有听见袁小媛的话,也大概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嗯,应该晚上到。”丁莼吃了几口,放下筷子:“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主要是机场在一线城市,滨海这边过去还要两个小时。 到时候在机场接了骆紫他们,有可能直接在那边过夜,第二天才回滨海。 如果蒋冬生不去的话,今晚就要分开。 “你希望我去吗?”蒋冬生说。 “这个你……”自己决定这四个字到了嘴边,丁莼忙给它咽下去,改口拍板:“跟我一起去,明天再回滨海。” “行。”蒋冬生没反对。 放学后两个人回了一趟家,放书包,顺便换衣服。 “冬生,把校服换了。”丁莼站在衣柜面前,选出一套衣服:“我总不能带着穿校服的你出去浪吧,我会有罪恶感。” “有吗?”蒋冬生面带怀疑。 回头看到丁莼浑身光溜,在换内衣裤。 纤瘦的身材很惹眼,腰细腿长,胸围不算特别大。 “你身高多少?”这看起来有一米六八左右。 “168cm,45kg,84、63、82。”丁莼穿上一套少女粉的蕾丝内衣裤,走过来,跨坐在蒋冬生身上,把他的校服掀起来:“178cm,60kg,肩宽约莫45左右,腰围67,臀围不好估算,弟弟18cm……有没有?” “这不该问我。”蒋冬生有点不好意思地躲着她的视线:“得问你。” “我下面又没有刻度,怎么知道你多少?”丁莼从他身上起来,找出小皮尺,现场量过。 蒋冬生靠在床上,配合地脱了,反正要换衣服。 “先量沉睡状态……”丁莼说:“我的妈,小不点。” 蒋冬生差点没一脚踹她:“你会不会说话?” “哈哈哈,好吧。”男生都是这样的,这时候小不是毛病:“那我要碰你了。”她放下皮尺,手口并用,把蒋冬生弄起来。 拉尺量过,特别磨蹭。 “别量了,一会儿还要出门。,”蒋冬生催促道,送佛送到西啊,半路撂担子要死人。 “行,再量个直径……”丁莼说。 “不行。”蒋冬生不配合。 “好吧……”丁莼扔了皮尺,专心服务他,让他爽一次。 然后去洗手间洗脸,让蒋冬生一个人在卧室挺尸。 “宝贝,换衣服。”她走进来他还躺着。 “平时都穿校服,没有日常衣服。”蒋冬生半边脸压在枕头上,声音闷闷地。 “你不早说。”丁莼穿好衣服,下楼给他买了一套。 简单的t恤牛仔裤,鞋码也清楚,顺便提回来一双鞋。 “晚上去那边逛商场,这边东西我看不上。”丁莼剪了标签,递给他换上。 清清爽爽地,比穿校服的时候好看了不止一丢丢。 就是发型太乖巧,不够霸气,丁莼准备带他去剪头发。 出发之前在陈叔那边吃的晚饭,只是垫垫肚子,晚上接到骆紫他们,肯定要去吃晚饭。 从滨海出发到g市,差不多两个小时,到达的时候将近八点。 有个不好的消息就是,骆紫她们的航班延误,本来是四点钟登机,结果在机场等到五点半才登机。如果顺利的话,九点钟才会到。 “走。”丁莼算算时间,牵着蒋冬生的手先去逛商场。 在有限的时间内购置了一点东西,顺便剪个头发。 袁小媛八点四十分才发信息来,说降落了,等他们到出口还要一段时间。 丁莼慢悠悠地等着,偶尔看看还在剪头发的蒋冬生。 九点整,终于听到发型师说:“好了。” 蒋冬生从椅子上下来,朝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发型,跟现在流行的小鲜肉发型大同小异。 不一样的是,他很适合这个发型,剪完之后很上镜。 丁莼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朋友圈:[图片]陪我家小哥哥剪头发,帅得我合不拢腿哈哈哈。 “好看吗?”蒋冬生没看手机。 “好看。”丁莼点点头,站起来付了钱,提上东西跟他一起走:“她们应该到了,我们去那边等。” 手牵手来到出口,俩人站在那,无聊地等人。 “你饿不饿?”丁莼左右看看:“那边好像有小商店,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 “还行。”蒋冬生被丁莼推到椅子上坐着,然后自己去买东西。 买了一瓶饮料,一个加热的饭团,给他:“我不饿,你自己吃。” “有鸡肉。”蒋冬生舒舒服服地坐着吃东西,丁莼在埋头联系人。 终于联系上了两个小姐妹,然后人家说:“房间订多一间,武文君也来了。” 丁莼的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我操!”给袁小媛回信息道:“你们带他来干什么?这不是要整死我吗?” 袁小媛回道:“临时决定的,我们也拦不住啊……” 丁莼脸上充满复杂,武文君何许人也,她丁莼中二时期表白过的对象。 圈内公认的优质金龟婿,长得帅,家世好,个人条件比他那出色的家世背景还要耀眼。 当时丁莼被拒绝了,以认真备考为理由,武文君没有给过她一点暧昧的回应。 现在想想,丁莼恨不得回到过去掐死那个中二的自己,没事表什么白,有毛病不是吗? ☆、013 一个是前任暗恋对象,一个是现任关系还不是特别稳定的对象,这两个人即将要见面。 丁莼想到这个就烦躁,心里面有点七上八下。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蒋冬生会自卑。 武文君的条件太好了,甩蒋冬生九条街。 比蒋冬生帅,比蒋冬生有钱,成绩也比蒋冬生好。 是真的很好,否则当初也不会引起丁莼的注意,还开口表白了一句:“能做你女朋友吗?” 虽然被拒绝后也没有觉得多心疼,只是觉得丢份儿。 丁莼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家还在啃饭团的蒋小哥哥。 第15节 “怎么了?”他见了她,回了一个笑容,唯有清纯二字可以诠释。 虽然知道这鸟人肚子是黑的,可是丁莼还是喜欢得不得了。 “没什么,吃吧。”她说道,说完往蒋冬生脸上吧唧了一口:“我朋友就快出来了,目测是两女一男的。他们的情况我给你说一下。” “好。”蒋冬生点点头,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俩女生一个高冷一个活泼,她们说的话,你完全可以当做放屁。”丁莼的重点是武文君:“男生我以前表白过。” 蒋冬生吃饭团的动作停下来,直勾勾看着她。 要是下一句话丁莼敢说自己余情未了,他会把饭团糊在她脸上,然后走人。 “就是今年年初的事情,不过他拒绝了。”丁莼撇撇嘴:“我不是真的喜欢他,被拒绝一点都不心疼。” “那为什么表白?”蒋冬生说。 “条件好。”丁莼摸摸鼻子:“长得帅,又多金,是公认的极品男神。”周围的女生都追过他,包括袁小媛和骆紫。 她们也不见得多喜欢武文君,全都跟丁莼一个想法,反正表白了也不会被接受。 “这样……”蒋冬生点点头,那沉默的时间久得让丁莼有点慌。 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丁莼举双手说:“我现在真的不喜欢他了,一点都不喜欢。”就算是从前也没有怎么喜欢过。 “行了,我知道了。”蒋冬生移开目光,没说什么,继续吃饭团。 那模样特别平静,又透着一点不平静。 丁莼不会傻得以为,蒋冬生真的什么都不会想,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 可能丰富精彩的心理活动正在疯狂弹屏,可是他不说罢了。 “好吃吗?”丁莼叹了口气,打破沉寂的气氛。 “还行。”蒋冬生微微抬起眼梢,又看看手里剩下四分一的饭团:“要吃吗?” 丁莼张着嘴想说不要,她这辈子还没吃过别人吃剩的东西。 可是话到嘴边鬼迷心窍,就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咬一口小哥哥吃剩的饭团。 “丁莼?”附近响起一个声音,似曾相识。 这时候丁莼还保持着咬饭团的姿势,肯定不怎么好看。不过她这个人从来没怯过场,干脆从蒋冬生手里拿过来,自己拿着吃。 “武文君?”抬头看到一个高挑帅气的男生,一身黑白色的运动服,手里提着一个行李包。 那身高180cm以上,端着冷峻面容的帅哥,光是气势就把蒋冬生给比了下去。 “对。”武文君瞪着他俩,然后拿出手机,翻开刚刚看到的朋友圈动态,再对比一下丁莼身边的小男生:“我听说你谈恋爱了,特地来看看你新欢长什么样。” “哪门子的新欢?”丁莼三两口吃完饭团,站起来介绍:“这是蒋冬生,我初恋初夜兼初吻的对象。”她握着跟自己一起站起来的蒋小哥哥的手,十字紧扣:“冬生,这位是武文君同学,我以前的校友,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 “你好。”蒋冬生朝他点头,抿出一个真心自然的笑容。 虽然气势上比不过武文君,可是那份站在丁莼身边的和谐,哪怕武文君再修炼十年也做不到。 “你好。”武文君用力地和他握手,眼神不住地打量他。从长相身高到衣着品味,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是什么玩意儿:“你爸妈知道你谈了男朋友吗?” 潜在意思就是,丁莼的父母知不知道她谈了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为什么这样问?”丁莼挑着眉说:“他找真爱结婚去了,你以为有时间管我?”那张不羁的脸孔还是一样,精致灵气,可是漫不经心,看起来从来没认真过。 虽然不是袁小媛那种男女关系当饭吃的千人斩,可是骨子里头坏坏地。 武文君的视线再一次从蒋冬生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他们交扣的双手上:“是吗,你高兴就好。”这句话怎么听都言不由衷。 “谢谢支持。”丁莼朝他露齿一笑,说完看了看武文君身后,两个落后的女生姗姗来迟。 “嗨!”袁小媛一身淑女风格的名牌,脚踩高跟鞋,肩上挎着一个单肩包。 她长相甜美可爱,在圈子内是公认的高冷美人。背景和武文君不相上下,两家都是商业世家,从民国起就是大户,底蕴深厚。 “哈喽!丁莼!”穿着短裤的骆紫快步过来,两条大长腿在机场中特别显眼。她就是丁莼口中的热情女生,背景比袁小媛稍微逊色一点点,不过家族生意做得很广,在海外尤其吃得开。 这两人的共同特点就是,对丁莼有点怂。 一直没有说过丁莼的家境,她的家境可以甩袁小媛和武文君……一条街吧,相差不是特别大。 “来了。”丁莼放开蒋冬生的手,跟她们一一拥抱,包括早到的武文君:“谢谢你们来看我。” “突然这么客气?”袁小媛和骆紫面面相窥,总觉得丁莼有意跟她们生疏似的。 “哪客气了?”丁莼重新握着蒋冬生的手,给他们介绍道:“我对象,你们见过的。冬生,这是袁小媛。” “你好。”袁小媛摘下眼镜,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庞,对他伸出手说:“你就是冬生啊,久闻大名。”连续在朋友圈看到丁莼发三张他的照片,都快震惊了好吗? 这小子究竟知不知道丁莼是什么人? “你好。”蒋冬生一直微笑,没有像别人一样对袁小媛露出惊艳的眼神。这反应就跟见惯了俊男美女的武文君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哎?你居然有酒窝。”骆紫笑眯眯地,也伸出手来跟他握手问好:“我是丁总的好朋友,我叫骆紫。” “我叫蒋冬生。”被人提了脸上的酒窝,蒋冬生就下意识地收回笑容。 包括对长相比较挑剔的袁小媛在内,大家都承认这个男生赏心悦目,是个好看的男生。 互相认识过后,丁莼带着大部队先回酒店:“走吧,我们人太多,分两辆车过去。”她和蒋冬生一直扣着手,就没分开过。 走在背后的袁小媛和骆紫没敢起哄。 丁莼的态度她们很清楚,在丁莼热恋的时候泼冷水纯属找死。 只是对蒋冬生很好奇,从一开始就集中精神打量他。 这个男孩眉清目秀,干净清爽,长得没有武文君帅气,可是特别有种纯纯的气质。 圈子里面很少见到这种,也只有小城市里才能找到。 这一群都是富二代,酒店订的是本市最奢侈的酒店。 丁莼给他们每个人各订一间,自己和蒋冬生住一间。 大家一致决定,梳洗过后才下去吃晚饭。 “小媛。”趁着蒋冬生在屋里洗澡,丁莼趁敲开了袁小媛的房门。 她们俩都在,都穿着睡衣,看样子也是刚洗完澡出来。 “给。”骆紫点了根烟,送到丁莼手边。 “谢了。”丁莼接过来抽了一口,就躺在椅子上瘫着,姿势特别放松:“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刚来你就赶我们走啊?”袁小媛抱着胳膊,站在她附近问道:“他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我泼你冷水,你觉得有戏不?”袁小媛觉得吧,就这悬殊情况,光是她爸那边就过不了,别说妈那边。 今天人也看到了,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表面看着性格还成,至少不是那种事儿精,可是以后谁知道? 丁莼看着她,顺手把烟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感情观有病,完美主义。”受不了分手和离婚,也不能接受打架吵架,这些在她眼中都是罪。 所以跟蒋冬生说话,有点风吹草动她就服软道歉。 “怎么会有你这种思想……”骆紫说:“如果你做到了从一而终,你就是传奇啊。” 可是有可能吗,人生一辈子那么长。 袁小媛是干脆不说话,什么山盟海誓她不信。 也只有丁莼这种初次触碰男色的新手才能说出来,再过几年她就会知道,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和善变的心。 她等着丁莼和蒋冬生分手,去寻找下一个更出色的男人。 “不知道。”丁莼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她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形成这种执拗的观念,全都是因为家庭影响。 她的父母有着一桩不完美的婚姻,那简直就像一个冰窖, 从小丁莼就在幻想:如果我是爸爸,肯定对妈妈好,如果我是妈妈,肯定对爸爸好,很好很好,不让自己的对象受一点委屈。 可惜她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爸妈,营造出这样的一个家庭环境。 ☆、014 手机里头收到蒋冬生的信息,丁莼瞅了一眼,赶紧从椅子上起来说:“冬生找我,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见。” 袁小媛和骆紫看见她急匆匆的身影,都跟见了鬼似的。 她们自由放|浪惯了,没法代入丁莼的角色,去做那么一个坚守‘阵地’的对象。 打开隔壁8052的房门,蒋冬生就坐在床上看着她:“我以为你去哪了。”他身上还穿着浴袍,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 “我没去哪呀,就在隔壁聊会儿天。”丁莼左右看看,找出吹风机,温柔的手指在蒋冬生的头发上飞舞。 蒋冬生这辈子都没试过让别人帮自己吹头发,除了理发师之外…… 他抬眼看着身边的小姐姐,眼神有点怪异。不是,应该说是很怪异。 这跟自己想象中的交女友……南辕北辙,天差地别,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你这样我有点慌。”蒋冬生掩饰般地笑笑,伸手接过风筒自己动手。 他低垂的脸孔在灯下很柔和,带着沐浴后的湿润气息。 “慌什么呢?”丁莼喜欢他的安静,喜欢他内心世界的精彩,表面上却偶尔恍惚,给人制造出清新的表象。 也喜欢蒋冬生的糊涂,能够消化那么多在别人看来不可能的事情。 他又是为着什么而飞蛾扑火呢? 说爱太离谱了,只能说他也是个有信念,有想法的人。 认真想想是不是很可怕? 然而丁莼对这种反差着迷得不得了,她愿意去期待这个人,成为自己一生的伴侣。 第16节 “其实用不着慌啊。”丁莼搭着蒋冬生的肩膀说:“这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为你而生。” “听起来好诱惑。”蒋冬生眯着眼睛:“有这么好运气找到这个人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丁莼笑得痞里痞气地:“我去换衣服了。” 他们之间没有爱,只是因为一时冲动走到了一起。 蒋冬生揉揉脸,把用完的风筒放起来。 “你也快点换衣服吧,别磨蹭了。”旁边传来丁莼催促的声音。 “好。”蒋冬生应道。 穿好衣服跟她一起出去,等齐所有人,下到一楼的餐饮区吃晚饭。 现在已经很晚了,吃饭的人几乎没有,全都是住店的。 整个餐饮区就他们这一桌子人,旁边几个厨师和两个服务员伺候着。 大家显得习以为常。 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场合的蒋冬生也很平静,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 我家老蒋:快告诉我,这顿饭吃多少钱? 叮叮咚咚:一万到三万吧,第一次吃不清楚,你少吃点,这么晚了吃多了不好消化。 我家老蒋:吃得很少了,你还嫌我吃得多。 叮叮咚咚:我去,说得跟我虐待你似的。 放弃戳桌面上的手机,丁莼拿筷子给蒋冬生夹菜,好吃易消化的种类:“八分饱,养生。” “谢谢。”蒋冬生面露讶异,就好像自己没有私底下说悄悄话似的。 “我说丁莼,在单身狗面前这样秀有点不厚道。”袁小媛喝着碗里的汤,眼睛瞟了瞟武文君:“阿君你说呢?” 武文君懒洋洋地挑眉:“关我屁事?她爱找什么样的男朋友轮不到我操心。” “这倒是的。”骆紫神经大条地说道:“丁莼找你告白你都拒绝了,这辈子不知道哪个女生能搞定你。” 袁小媛瞪了一眼骆紫:“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武文君笑了笑,视线在蒋冬生和丁莼两个人的脸上来回观察。 “行了。”丁莼拿起湿毛巾擦擦手指,跟他们说:“冬生知道我那点破事。” 蒋冬生正好吃进去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闻言抬起头,点点头:“嗯……” 刚才还没什么,现在这画面确实挺虐狗的。 “他嫉妒你。”吃完晚饭离开餐饮区,丁莼找到蒋冬生的手,勾着他的手指:“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家各持己见,你要想开点,不要太介意。” “我知道。”蒋冬生挺平静地走着说:“跟我在一起的是你,又不是他们。” “是这样没错。”丁莼笑起来,透着满满的自负。 却不会令人讨厌,反而给了蒋冬生一些安全感,每次都鬼迷心窍地被说服。 他也扣着丁莼的手,握得紧紧地。 “很晚了。”回到房间门口,丁莼跟大家说:“回房间休息吧,明天早上九点钟见,回到滨海正好吃午饭。” 袁小媛点头:“晚安。” 骆紫拍拍丁莼的肩膀:“晚安。 武文君走过来,瞅了两眼:“明天见。” 关上房门,丁莼转身靠在门板上,对那个被冷落的男孩说:“他们不是什么知心好友,只是最普通的利益关系。”她希望他能懂。 “我知道。”蒋冬生其实挺意外地,回头看着她:“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呵护我,我没那么脆弱。” 她忘了他是什么家庭长大的吗,要是心理素质不够好的话,早就疯了吧。 “没办法。”丁莼摸摸鼻子:“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你在阳台哭……” “那是意外。”蒋冬生走进洗手间去换睡袍:“我一生中很少哭。” “真的吗?”丁莼笑。 “真的。”蒋冬生走出来,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瞅了她一眼,像丘比特的箭矢。 丁莼心悸了一下下,若无其事地走进洗手间,过了十多分钟才走出来。 蒋冬生喜欢侧卧,有时候会直接俯卧,就像现在一样,压着半边脸也能睡得飞起。 “冬生。”丁莼拍拍他的脸,让他躺好再睡:“这样睡觉容易窒息。” “嗯……”蒋冬生就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她侧卧。 丁莼坐下来,打开手机,一边刷小视频,一边把玩着蒋冬生的头发。 “睡吧,别玩手机了。”蒋冬生说。 “我在看这个好萌啊。”丁莼凑过去给他一起看:“就这个视频我能看一百遍。” 蒋冬生也笑了,看完一遍就抢了手机:“是好萌,快睡觉吧。” “行。”丁莼躺下来,钻进被窝里,从后面搂着他。 “总感觉今天少了点什么?”蒋冬生疑惑地说。 “什么……”丁莼迷迷糊糊的状态一秒钟清醒,难道蒋冬生开窍了,想睡前来一炮? “作业。”蒋冬生绞尽脑汁地想,终于想了起来。 “我操……”丁莼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集合,慢悠悠地吃了早餐,差不多十点钟才出发去滨海。 丁莼没有带他们回家,而是订了那边的海边度假村。 滨海的生态环境好,这边的海水比较干净,风景还是挺漂亮的。 看着蔚蓝的海水和雪白的沙滩,大家无心睡午觉,吃完午饭就回屋换了游泳衣,在海边享受阳光。 蒋冬生穿着短衣短裤,在沙滩酒吧的长椅上喝着果汁。 一个男生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聊聊吗?” 蒋冬生扭头,点了下头:“聊什么,你说吧。” 他的态度这么坦然,越发让武文君不是很看得起:“你是男人,不应该躲在女人后面。” “应该?”蒋冬生说:“如果你是站在丁莼朋友的立场上来跟我说这句话,那你应该尊重一下丁莼的意思。” “什么意思?”武文君说。 “她跟你表白过对吧?”蒋冬生说得挺恶毒:“就算当时你接受了她,你们之间也不会走太远。” 武文君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觉得自己可能看走眼了,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单纯:“你很会装。”装得清纯干净地,没想到是个心机狗。 “我没装。”蒋冬生说。 “你把丁莼当傻瓜了吧,说实话你这种人很让人看不起。”武文君说。 “把丁莼当傻瓜的人是你才对吧,所以你们才没机会在一起。”蒋冬生嗤笑道:“觉得家世好被她追过很有优越感吗?搞清楚,也许别人只是随口表白,没有把你当回事。” “我看有优越感的人是你。”武文君的脸色变得一言难尽。 他认为自己能够毫不费力地碾压蒋冬生,从根本上击溃对方的心理,可惜没有。 “我没有优越感,只是有点骄傲。”蒋冬生翘着嘴角,在武文君问自己骄傲从何而来之前,好心解释:“不是有钱有权才值得骄傲,用心做好每一件事也值得骄傲。” 如果连自己都否认自己,那这辈子活该活在尘埃里。 “很阿q的心理,你确实很需要。”武文君笑笑,表示自己大度,不计较他的大言不惭:“然而追根究底,你只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武文君举个例子告诉他:“知道什么叫包养吗?她们那些女生有钱有权,花钱买开心。”就跟袁小媛和骆紫的做法一样,可是武文君很意外,连丁莼也会这样做。 “……”蒋冬生握紧手里的玻璃杯。 “你花她的钱没有?你有能力供她一年几千万的消费吗?”武文君嗤笑,终于在金钱方面找回了场子。 “我花了,我愿意花怎么了?”蒋冬生说:“你肯定希望我跟她在这方面吵架,然后分开。”他摇摇头:“那你想多了,她愿意给我花多少我就花多少,随你们怎么说。” 也不反驳什么包养不包养了,他不在乎。 ☆、015 身穿一套粉蓝色比基尼丁莼正在水里扑腾,突然身边的袁小媛伸手拍拍她的手臂:“快看。 顺着她的手指,丁莼皱起眉头看见蒋冬生和武文君坐在一块,似乎在说些什么话。 “你不担心吗?”连袁小媛都知道,蒋冬生对上武文君毫无胜算可言。 “你说呢?”丁莼看了她一眼,立刻七手八脚地从水里爬出来,往沙滩上赶去。 为了解救自己的小情人,她也是拼了命地,不过还没跑过去,就顺着风隐约听到了蒋冬生的话:什么什么花多少地。 丁莼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顺便吊儿郎当地走过去:“哟,在聊什么呢?” 椅子上的两个男生同时抬起头看她,一个刚从水里出来的比基尼美女。 武文君的表情挺难看的,嘲笑道:“没聊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丢人。”自己毕竟也被丁莼表白过,而对方最后却找了这么个对象。 他说完还刻意去看蒋冬生的表情,然而蒋冬生很平静,只是问丁莼:“口渴了,要喝点东西吗?” “还行。”丁莼主要瞟着武文君:“确实挺丢人的,你应该去参加变形计。” “噗嗤。”蒋冬生不客气地笑出来,那会儿丁莼说他毒舌,他觉得丁莼也挺毒舌的。 “话不要说得太满,否则丢脸的还是你自己。”武文君瞪了丁莼一眼,起身进了酒吧里面。 “我怎么招惹他了?”丁莼一脸的无辜,反正她从来不觉得武文君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没有,是我招惹了他。”蒋冬生笑道,让她坐下:“我去给你拿杯果汁。” 第17节 “好,谢谢。”丁莼瞅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于是上前弯腰亲了亲他的嘴角。 这家伙哪怕是做|爱的时候也不会特别激动,顶多会羞涩一点。 “我去了。”蒋冬生等她亲完,站起来离开。 进去拿果汁又遇到了武文君,不过对方看起来已经恢复平静,不说话的时候确实很能够吸引女生的目光。 加上不凡的家世,他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根本不理解穷人是怎么存在的。 蒋冬生不会仇视这种人,但也没有好感。 哪怕自己有朝一日跻身富豪,也无法因为利益关系而假装欣赏一个人。 晚上有篝火会,大家手拿着啤酒,跟着音乐在沙滩上看别人跳舞。 都是一些腿长腰细的漂亮妹子,招惹了不少男客人。 也有年轻俊俏的男游客,在沙滩上寻找浪漫邂逅。 “看。”丁莼指了指正在撩一个小鲜肉的袁小媛,让蒋冬生看看。她们那群浪人每天吃饱了都在干什么。 “你喜欢那种吗?”蒋冬生暗地里比较了一下,自己和那个男的谁更优秀。 “不喜欢,我喜欢你这种。”丁莼搭着蒋冬生的肩膀,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唔……”感觉嘴巴有点痒痒地,朝旁边的骆紫勾勾手。 那女孩十分上道,立刻拿出烟给丁莼点了一支:“给。” “这么多人,你还抽烟。”蒋冬生嘀咕了一句:“我不想吸二手烟。” 丁莼拿烟的动作顿了顿,最后把烟灭了。 “操。”骆紫挺震惊的,丁莼为了她对象可是变了个人呀,接下来是不是该戒烟了? “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还是戒烟吧。”蒋冬生打铁趁热地说,为了增加力度,还搬出杀手锏:“而且对怀宝宝也有影响,不抽比较好。” 丁莼斜眼看着他,表情神秘莫测。 “当然,你也可以不听我的。”蒋冬生望着篝火说道。 “没事。”丁莼收回眼神,把手中的啤酒罐往前扔:“烟可以戒,酒可以少喝,你说的对,身体要紧。” “操……”骆紫还能说什么,看丁莼的眼神简直不认识。 “嗯……”蒋冬生的惊讶也没有比骆紫少,他只是不抱希望地说说而已。 丁莼的配合让他有种错觉,是不是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会听呢? 听见丁莼为了一个男人戒烟戒酒,一言不发的武文君,今晚特别沉默。 也许他不是喜欢丁莼,只是嫉妒她这样对一个男人好。 如果当初丁莼也拿出这份诚心对待自己,说不定已经在一起了呢? “嗨!”撩小鲜肉的袁小媛拉着那名小鲜肉走回来,跟他们打招呼:“春宵苦短,我们回去了,你们慢慢玩儿。” 大家习以为常地点头,骆紫还十分嫉妒地说:“你怎么到哪都能找到合胃口的?” “你也找一个。”丁莼笑道。 “你们这些女生真是浪。”武文君喝着酒道。 “难道不是男人更浪吗?你们男人不浪我们哪有机会浪?”骆紫瞅着他:“少在这里装斯文,除非你还是处男。” “有可能吗?”丁莼跟着来劲,笑得一脸促狭地说:“阿君这么帅,爬床的女人都快把他的床挤坏了吧?” “你以为我是你?”武文君傲娇地道:“我就是处男怎么了?不服来咬我。” “不咬,我有对象。”丁莼懒洋洋地调|戏。 武文君回过味来,脸颊微微泛红,嘴巴更坏了:“有对象还这么浪?” 论嘴炮丁莼不会输给他,要是没对象也就算了,调|戏调|戏也不过分。可适当着蒋冬生的面,她知道适可而止。 轻轻把话题带过去:“你考什么学校?” 武文君很意外,挑着眉问道:“怎么?”难道她想追随自己? 事实证明他想太多,丁莼说:“好避开你啊,我可不想跟你上一个学校。” “哈哈哈。”武文君皮笑肉不笑地说:“首先得你上得了。”就丁莼那臭成绩,能上个三流大学就不错了。 “等着瞧呗。”丁莼说完,笑看了一眼隔壁,她的蒋小哥哥。 人家安静地待着,根本不介意他们聊什么。 “烦死了。”骆紫说:“我也去找个小鲜肉。”她扔下手里的啤酒瓶,起身走远。 “鄙视你们。”武文君说。 “处男,回屋歇着吧。”丁莼说。 “我以后不会再来看你。”武文君站起来说。 “好的,你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招呼。”丁莼说。 “真是够够地……”武文君自己走了。 剩下丁莼两口子待着,气氛静谧了两分钟左右,丁莼握着蒋冬生的手,没正形地拿在嘴边亲了口,那修长的手指。 “他挺可爱的,你要是认真追他,肯定追得上。”蒋冬生说。 “我不是追到你了吗?谈那些有劲儿?”更何况确实没有喜欢过武文君,不知道蒋冬生介意什么。 等等,他介意? 丁莼仔细想想,蒋冬生不是那种没事喜欢哔哔的人,他说了就代表他上心。 “你什么时候追我了?”蒋冬生说:“没有正经地告白过,也没有认真地规划以后。” “第一次谈恋爱的人都这么着急吗?”丁莼摸摸下巴:“好像是的,只有老司机才会静观其变。”而新手总是把初恋当成一辈子的恋爱来谈,这个想法真是好极了。 “转移话题?” “不不不。”正经告白而已不是吗,丁莼还会被这个难倒:“蒋冬生,丁莼同学喜欢你。” 柔软的嘴唇,只亲他一个人的嘴。 “说了你不要笑话。” 丁莼点着头:“你说。” 蒋冬生贴着她的嘴角:“你表白了我心里越慌。” “傻瓜蛋。”她把他抱得更紧。 “一瞬到晚年就好了。”他弯着眉眼说,第一次如此坦白地表露,深藏在心底的想法。 “有这么严重吗,已经这么爱我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抓住点什么,填补心里的空虚。 以前不会这样的,就算生活困难,破事一箩筐,也老实本分地守着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自从她出现以后,就好像把自己的劣根都挖了出来。 贪心无餍足、心比天高、自负而狂妄。 “没关系,你会慢慢明白的。”丁莼不介意地说:“到时候再告诉我吧。” 你看,她越是包容,就越想肆无忌惮呢。 “好。”他朝她笑,很懂得利用自己的长处,去勾住她的兴趣。 “想你了。”丁莼扣着他的手心,在里面暗示地抚摸。 蒋冬生握紧了一下拳头,呼吸绵长地说:“那就回去吧。” “嗯,不着急,慢慢走。”丁莼放开他的手,站起来走在前头,修长纤细的身影,吸引着不少游客的目光。 在幽暗的房间里,他靠在玄关处,被先一步回来的女孩禁锢在角落。灵活的双手扯开他的衣服和裤子。 “喜欢我这样对你吗?”她问道。 “嗯……”他闷声道。 双手在女孩的发间穿过,白皙修长的手指,衬得丁莼的长发如墨,让画面生生地多了两分暧昧的味道。 ☆、016 对于蒋冬生在情|事上的冷静,丁莼一直耿耿于怀,这次立志要让蒋冬生摘下云淡风轻的面具,露出欲求不满的一面。 她做是做到了,可是蒋小哥哥很不喜欢这样,他特别害羞。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发出声音,那样太羞耻了吧。 “冬生,别躲啊……”丁莼亲亲他闪躲的嘴唇,带着他自己的味道。 “滚……”蒋冬生恼怒道,怎么可能接受。 “哈哈哈哈。”那个豪放的小姐姐大笑,然后从他身上起来,走到洗手间漱口洗脸。 她说的想他,就是这样而已? 蒋冬生靠在墙上,两条腿有些虚软地站立着:“你在干什么?”他高声问道。 “洗澡啊!”丁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那家伙没有关门。 “好吧。”蒋冬生提上裤子,在去床上和浴室之间犹豫了两秒钟,最后选择去浴室…… 这叫做羊入虎口,进去了就没那么快出来了。 蒋冬生明知道会这样,还是选择走进去。 愉快的周末过得飞快,他们订的是星期天下午两点钟的机票。这次丁莼和蒋冬生没有去机场送别,因为来回要折腾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作业。 “拜,下次我带冬生回去看你们。”丁莼站在车边,和他们挥手告别。 “什么时候,十一长假?”袁小媛说:“那也快了,你们回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 第18节 “不确定,到时候联系吧。”丁莼皱着眉,学业这么忙,都不一定有时间到处撒欢。 “那好,拜。”袁小媛抱着胳膊,转身上车。 “拜拜,丁总,还有冬生。”骆紫朝他们啵了一个飞吻:“欢迎下次来b市玩哟。” “再见。”蒋冬生挥挥手,顺便朝武文君笑笑。 “啧啧。”武文君懒得搭理丁莼,直接上了车。 丁莼看到这一幕,扭头跟蒋冬生咬耳朵说:“你还说他可爱,明明就是小气骄纵。” “那也挺可爱的,说明他性格直接。”蒋冬生说。 “那倒是的。”丁莼点头。 “我是说你还真应?”蒋冬生轻轻踢了一脚她的鞋子,然后往回走,他们该回家了。 “艾玛,这傲娇得……”丁莼被那小眼神迷得五迷三道,赶忙屁颠颠地跟上。 回去的路上听蒋冬生的,顺便去市场买点晚上的食材。 他们喜欢吃新鲜的东西,一般都不会放在冰箱太久。 “还有时间,别顾着睡觉。”蒋冬生放好东西,进房间把丁莼逮出来:“这几天的进度落下了,要抓紧时间学习。” “唉……”丁莼甘之如饴地被他弄起来,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面前补课。 蒋小老师教课的时候很严肃,发现丁莼走神开小差会直接恶言相向,毒舌得一比。 “你说的话都是放屁吧?就这态度还大放厥词?我要盼个几万年才能盼你考上我看中学校?” “得得得得……”丁莼心里不是滋味,她不是笨蛋,只是对学习没有热情。 “……”蒋冬生放下笔,神情有点挫败,他一叹气丁莼心里就抽抽。 “抱歉,我会认真学的。”丁莼向他保证道。 “你做对一道题我就亲你一下。”蒋冬生用老师的严肃脸说出这句话。 “噗……”要是丁莼在喝水,肯定喷了蒋冬生一脸。这种招数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不过事实证明,这种招数很好用,丁莼觉得自己对学习重新燃起了热情,对高考信心满满。 “你这个人真是的……”蒋冬生对此心情复杂,就没见过丁莼这样的女生:“那你自己做题,我去做饭。” “好。”丁莼把数据累计起来,准备一会儿把蒋冬生亲断气。 吃过晚饭后出了一趟门,两个备考学生去书店买学习资料。 只看到蒋冬生挑选了一大垒,从高一到高三的学习资料都有。 付钱的时候,丁莼从钱包里掏出另外一张卡,递给蒋冬生:“我的副卡。” 蒋冬生看了两眼,伸手拿过来,塞进口袋里。 那副只是收下一份普通礼物的表情,让人摸不透他心里想什么。 而丁莼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做点什么,增加彼此的安全感。 “我接个电话。”两个人各自手里提着一袋书,蒋冬生接电话的时候,停下原地把书放下来。 “喂?你妈进医院了,你不来医院看看她吗?”那边传来何明的声音,听得蒋冬生皱紧眉头。 “怎么回事?我妈怎么会进医院?”他问道:“在哪个医院,什么房号?” 何明说了一个地址,蒋冬生挂了电话,脸色难看地复述给丁莼听:“我妈进医院了。” 丁莼也很吃惊:“那就快去看看。” “嗯。”两个人在路边打了车,马上去医院。 车开了一段时间,蒋冬生面露犹豫之色:“要不你回家吧。”他对丁莼说。 “为什么?”丁莼很不理解,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于是就笑了:“你就说我是普通同学,一起逛书店呗,这有什么的。” “嗯……”蒋冬生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赶到去医院见到了何明和蒋妈妈,蒋冬生才知道,他们还没有办理住院手续,因为没钱。 而将妈妈为什么进医院呢,因为和何明打架了,打得头破血流,有脑震荡的迹象。 “何明!”蒋冬生看何明的目光恨不得杀了他。 那窝囊男人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也不看蒋冬生。 “先去交钱吧。”丁莼漠然着脸。 “哼!”蒋冬生被丁莼拉走,在路上说道:“我一直叫她离婚,她就是不听我的!” “这次好好劝劝。”丁莼说。 “没有男人会死吗?”蒋冬生说:“什么为了孩子考量,两个小的有爸爸跟没爸爸有什么区别?” 在医院他不好大声说话,压抑的声音让丁莼心疼不已。 可是自己身为局外人,也不好说话。 交了钱之后,医生马上给蒋妈妈安排,处理伤口和缝线。拍片子安排在明天,今天只是处理完伤口,就送回房间。 这期间等了两个小时,何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走了。 蒋冬生等蒋妈妈出来后,发现她醒着,就喊了一声妈:“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蒋妈妈的目光,越过儿子的脸看到儿子身边的女孩:“这是……” “女朋友。”蒋冬生的介绍让丁莼猝不及防。 连忙端正姿势,露出一个笑容:“阿姨好,我叫丁莼。” “长得真漂亮。”蒋妈妈点点头,心里头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当着女孩的面说些什么。 “怎么又打架了?”蒋冬生问道。 “还不是为了钱。”蒋妈妈心如死灰地说:“他把我最后一点钱都败光了,我拿什么过日子?” “是你自己想跟他过日子,没有人逼你。”蒋冬生叹了口气:“跟他离婚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蒋妈妈哭道:“他说要是我敢离婚就同归于尽。” 丁莼都吃了一惊,这人也太可怕了吧。 连蒋冬生也沉默,他不确定何明会不会狗急跳墙。 “可以用法律制裁他。”丁莼站在蒋冬生的椅子旁边说:“你愿意的话,我联系我的律师,帮阿姨打这桩离婚官司。” 蒋冬生抬头看着她,好像在犹豫。 “咱两谁跟谁啊,对吧?”丁莼摸着他的头发:“别怕,有必要的话,还可以请两个保镖保护阿姨。” “保镖倒是没必要,大不了一直住院,谅何明也不敢在这里动手。”蒋冬生想来想去,点点头:“那这件事拜托你。” “您客气什么。”丁莼马上去了阳台,打电话联系自己的律师,跟那边说明情况,让他准备资料,赶紧过来。 病床上的蒋妈妈满头雾水,还有说不出的惊讶,这个小姑娘是什么来头啊? “冬生,她是什么人……”怎么还有自己的律师? “我也不太清楚。”蒋冬生没有多少好奇心,只是知道丁莼身份不简单,钱多得花不完。 “你从哪里找的这个女朋友?”蒋妈妈小声跟儿子窃窃私语。 “黑婶帮我找的。”蒋冬生想起自己和丁莼相识的过程,笑了笑,那笑容是蒋妈妈从来没有见过的轻松。 “黑婶怎么会给你介绍女朋友?”蒋妈妈不信,而且黑婶也认识不到条件这么好的女孩:“人家条件太好了,你怎么留得住……” “妈,这些你不用操心。”蒋冬生收起笑容,恢复平时有点寡言的模样。 “妈只是不放心你,我们是什么人家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蒋妈妈固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很出色,可是对方一看就是不一般的女孩,她真的没有信心:“你现在才读高中,不是谈恋爱的时候,千万不要耽误了学习。” “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蒋冬生眉眼稍冷,不太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蒋妈妈忍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你花过人家的钱吗?何明说你找了个有钱的女朋友,上次的钱就是你给他还的,是不是?” 蒋冬生说:“花了。” 然后看到蒋妈妈一副失望的样子,他便低头不语。 ☆、017 丁莼在阳台打完电话, 走了进来,敏锐地发现气氛不是很对劲,可能是母子俩谈什么事情谈崩了。 她就笑着说:“阿姨饿吗?我出去给您买点吃的。” “这怎么使得……”蒋妈妈连忙说:“让冬生去就行了, 不麻烦你。”她一点都没把丁莼当成自己儿子的女友, 这太不实际了,所以很客气。 “没什么的, 冬生要陪着您,还是我去吧。”丁莼拍拍蒋冬生的肩膀, 让他好好坐着, 陪着蒋妈妈:“我一会儿就回来。” 蒋冬生握着她的手:“那你要小心, 医院门口就有卖吃的,不要走太远。” “我知道了。”丁莼说。 她走了以后,蒋冬生总算重新抬起头来:“妈, 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俩总不能因为钱不钱的问题分开,那不是本末倒置吗?” “人家父母答应吗?”蒋妈妈说道。 “那还长远, 再说吧。”蒋冬生没敢想太远,他所有的计划就是和丁莼一起上大学。 “反正妈不看好,你们年纪都太轻了, 过几年你就知道了。”蒋妈妈合上眼睛,在那里唉声叹气。 蒋冬生看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好受。 坐在床边陪着的时候,常常看着门口。 所幸丁莼回来得很快,手里提着好几份吃的, 进门就说:“不知道阿姨喜欢吃什么,我买了几份,您看着要吃哪一种?” 蒋妈妈连忙道谢:“真是太麻烦了,阿姨现在身上也没钱……” “提这个干什么?”丁莼特尴尬,忙摆手:“您别这么客气,我……” 第19节 “别管我妈,她就是这种性格。”蒋冬生接过那些东西,在病床上架起吃饭的板子,弄给蒋妈妈吃。 “你要是饿了也吃点吧。”丁莼特意买的,她担心蒋冬生饿。 “嗯,你饿不饿?”蒋冬生不是很饿,自己吃一份的话又吃不完:“我跟你分一碗。” “那吃这个猪血粥。”丁莼的爱好特别接地气,蒋冬生眼睛弯弯地点头:“我也喜欢吃这个。” “律师的事情我都交代好了,大约明天下午能过来,到时候我们再仔细谈谈。在此之前……”丁莼看着蒋冬生:“就不要告诉对方比较好。” “是应该这样。”蒋冬生说:“谢谢你。” “你再这么客气,我们得做回朋友了。”丁莼开玩笑说。 蒋冬生却心里一悸,抬手捂着胸口说:“你这么说我心慌。” “这……”丁莼赶紧放下东西,替他顺顺胸口:“别慌别慌,我就开个玩笑。”看来以后都不能在蒋冬生面前开这种玩笑了,他较真儿。 “……”蒋妈妈吃着东西,险些忘记了吞咽。 这年头这样的女孩儿真是少见,谁家的女儿不是矜贵端着地,她家儿子这位女友却…… “嗯,现在不慌了,你快吃吧。”蒋冬生微笑,露出一边儿酒窝窝,浅浅地。 那简直闪瞎了蒋妈妈的眼睛,她就没见过这样的蒋冬生。 就好像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一样,有种证明什么的劲儿。 这时候蒋妈妈还不明白,有个词儿叫做秀恩爱。 “一会儿吃完,我送你回去睡觉。”蒋冬生把猪血留给爱吃猪血的丁莼,说:“今晚我在这里陪我妈,明天再去接你上课。” “这样太累了吧?”丁莼告诉他:“不用送我回去,我跟你在这守着,轮流睡一会儿。”要不明天上课该累坏了。 “不好吧……”蒋冬生不想答应。 “这怎么行。”蒋妈妈也连忙拒绝她的好意:“小莼啊,有冬生在这里就行了,阿姨也不是什么大碍。” “可是冬生会累啊。”丁莼心想,您不心疼冬生,我还心疼呢。 蒋冬生也不是毫无怨言,听见丁莼这话,心里酸酸地,一点头就应了:“也好,明天一块去学校。” 大不了晚上让丁莼多睡一会儿,多数时间自己守着。 两个孩子这么决定,蒋妈妈讪讪地,也没能说什么。 医院这个地方太吵杂了,幸亏丁莼给蒋妈妈要的是单人病房,旁边还有一张家属陪床。 上半夜蒋冬生让丁莼躺下睡觉,自己靠在床头,无聊就玩玩手机。 一时半会儿丁莼也睡不着,她在被窝里拿着手机跟蒋冬生聊天。 叮叮咚咚:阿姨做什么工作,要给她单位请个假吗? 我家老蒋:普通工厂工作,我问问她。 “妈,你厂里怎么请假?”蒋冬生准备自己打电话过去。 “不用请了,妈已经辞职了。”蒋妈妈小声道:“也不是辞职,人家不要我了。等我出院了再去找一份工作。” “不做也好,那份工作太辛苦。”蒋冬生叹了口气。 叮叮咚咚:阿姨有两孩子,她是争取还是怎么样? 我家老蒋:给何明养是不可能的,他也养不活。我妈养也很辛苦[烦躁] 叮叮咚咚:我不介意你花钱养弟妹。 我家老蒋:哦,但是我介意,我凭什么养他们? 丁莼掀开被子,抬头看蒋冬生的表情,那男孩的目光平平静静地,压根儿看不出来一肚子怨气。 “你真不花钱养啊?”她小声问道。 “不花。”蒋冬生用微信回:顶多每个月给我妈一个人的生活费。 叮叮咚咚:好狠的心[害怕] 我家老蒋:哼哼,我就是这种人,你小心别惹毛我。 叮叮咚咚:怎么样算惹毛你? 我家老蒋:始乱终弃。 “哈哈哈哈……”丁莼压抑着嗓音偷笑,在被子底下摸了摸隔壁的腰腹:“真始乱终弃了呢?” 我家老蒋:[怒目] “艾玛……”不行了,丁莼忍不住,想对他动手动脚。 “医院呢,快睡觉。”蒋冬生小声说,用手摁住丁莼的额头。 丁莼临睡之前调了闹钟,半夜两点钟醒来,上了一趟洗手间:“冬生,你睡觉吧。”她压低声音,生怕吵醒了蒋妈妈。 “好……”蒋冬生确实困了,迷迷糊糊地看着丁莼凑过来的脸。 “好好睡。”丁莼吻了吻他的额头。 “早点叫醒我。”他睡觉之前抱着丁莼的腰,低低的嗓音有点轻不可闻。 丁莼再看的时候他就已经睡着了,那模样可怜得……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丁莼离开床铺,去外面转了一圈,找了一个护工照顾蒋妈妈。 回来时六点钟,蒋冬生坐在床边给蒋妈妈倒开水。 “早餐来了。”丁莼收起手机,把早餐递给蒋冬生:“我刚才出去找了个护工,一会儿过来照顾阿姨。”这样就不用请假。 “还是你想的周到。”蒋冬生也在烦恼这个事情,闻言就轻松了起来。 “用不着护工了吧?我这也没有什么大碍。”蒋妈妈却面露难色,比较心疼那些花费。 “没有护工我不放心,你就别管了,安心养着。”蒋冬生不容置疑地说道。 撇下蒋妈妈复杂的神情不理,等护工来了,他交代几句,吃过早餐就离开医院。 直接打车去学校。 “你困不困?”蒋冬生在车上问道。 “还好。”丁莼打了个哈欠,确实没有什么精神。 “上课睡觉没关系,反正老师说的你也听不懂。”蒋冬生有这个自信,就算丁莼不听学校的课,他也能把丁莼教出来。 “再说吧。”丁莼在想着别的事情:“你说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难道她火眼金睛,一眼就瞅出自己的底细? “也不是不喜欢。”蒋冬生说。 “可瞧着也不像喜欢。”丁莼说。 “你别想太多,她只是没我胆子大。”蒋冬生怕她误会,赶紧笑着解释。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丁莼皱着眉:“可你胆子也不大呀?”那蒋妈妈的胆子该有多小? “还不够大啊?”蒋冬生看着她:“那你说说看,怎么样才叫大?” 这个问题嘛,丁莼选择不回答,因为现在的蒋冬生不可能达到那种地步,他还需要很多时间。 丁莼的律师下午到了滨海,他们放学后跟律师汇合,然后一起去医院见蒋妈妈。 之前听丁莼说请律师,蒋妈妈以为只是一个人,没想到过来的是一个团队,看起来专业得不得了。 在了解情况的时候,蒋妈妈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说了。 完事后请律师去吃饭,张律师对丁莼说道:“丁小姐,可以着手做资料了,最快明天就可以准备上诉。” “行,你看着办。”丁莼很放心这名张律师,自己的财产公证之类的事情就是他去弄的。 “放心吧,这并不难。”张律师笑道,这种案子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帖。 丁莼在他这里属于顶级大客户,对方拜托的事情他当然会做得万无一失。 “快吃吧,吃完回去看阿姨,然后让护工照顾就行了,我们晚上可不能再熬夜,撑不住了。”丁莼给蒋冬生夹菜,顺便拍板做了决定。 “嗯。”蒋冬生应了声,倒是没有意见。 口袋里电话突然响起,是蒋妈妈打来的。 “冬生,何明来医院了,怎么办?”那边传来蒋妈妈的低声。 “别着急,我们这就回去。”蒋冬生挂了电话,将情况告诉丁莼:“你吃饱了吗,要不我先回去?” 丁莼搁下筷子:“一起吧,张律师和几位就先在酒店休息,不用跟我们过去了。”现在暂时也不好在何明面前暴露意图,以免他狗急跳墙。 “好,那两位小心点。”听说何明是个家暴者,还喜欢酗酒,张律师挺担心的。 “在医院应该没事。”两个人嘴里这么说着,却连忙站起来,匆匆赶往医院。 ☆、018 蒋妈妈背着何明打的电话, 等她挂了电话,何明也从洗手间出来了:“那臭小子怎么不在?他不是你儿子吗?” “你还是我老公呢……”蒋妈妈闻言想跟他吵,可是想想马上就要离婚, 就懒得节外生枝:“他和小莼吃饭去了, 一会儿回来。” “小莼是谁?”何明那颗脑瓜子也有精明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是不是冬生那个有钱的妞儿?” “何明, 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蒋妈妈气急,想打电话给蒋冬生, 让他把丁莼藏起来, 可是当着何明的面又不敢。 “什么什么坏主意?儿媳妇给钱孝敬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何明说:“她看起来就像有钱人家的, 也不差那几个钱。” “再有钱也不是你的!” 两个人的争吵声,隔老远就能听见。 蒋冬生早就知道何明是这个德行,他叹着气给丁莼说:“你可怜他, 他却在算计你,下次别上他的当了。” “我哪知道他这么极品?”丁莼当时只是可怜何明被人殴打:“你放心吧,这次一分钱都不会给他。” 何明眼尖看见了蒋冬生和丁莼的身影,立刻停止跟蒋妈妈争吵, 笑着招呼道:“冬生来了,这位是谁啊?” 第20节 蒋冬生目不斜视,对丁莼说:“你先坐一会儿, 我去洗水果。”他提着水果去洗手间洗好,徒留没人理会的何明一脸尴尬。 也就是在丁莼面前,才装得人模狗样。 “你就是小莼吧?我听冬生他妈说过你。”何明搓着手,目光浑浊。 丁莼也没有理他, 只是气势全开,似笑非笑地坐在那儿。 这架势别说何明了,就连蒋妈妈也有点发憷,跟在她儿子面前嬉皮笑脸的女孩儿不一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蒋冬生出来之后,丁莼就恢复了嬉皮笑脸,毕竟她在蒋冬生面前的形象,就是这么个大大咧咧的姑娘。 “你等等。”他先给蒋妈妈削了个水果,紧接着给丁莼削了一个。 何明没人理会,讪讪地说:“冬生啊,你手上有钱没有?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你总不能看着弟弟妹妹挨饿吧?” “没钱,我还是学生哪来的钱?”蒋冬生头也不抬地说。 “没钱你还吃水果?”何明道,那水果还不是一般的便宜货。 “不是我掏的钱。”蒋冬生说:“怎么着,你好意思让别人给你掏钱养孩子吗?”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看得何明火大,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没讨人喜欢过,而且是个硬骨头,浑身没一块软的。 “阿杰他妈,孩子你也有份,你怎么说?”何明找蒋冬生要不成,转道找蒋妈妈要个说法。 “我的钱都被你败光了,我有没有钱你不知道吗?”蒋妈妈被他气得头疼,说话都喘不上气。 “没钱?没钱就让你两个崽子饿死吧!”何明说:“他们要是饿死了就怪你!” “这里是医院,别大声喧哗行吗?”蒋冬生说:“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何明没喝酒的时候比喝了酒怂,听见报警就骂了一声:“兔崽子!臭野种!” 他离开了医院,留给蒋冬生一肚子的火气。 “这人真是够够地……”丁莼啧啧道,不由瞟了蒋妈妈一眼,这是多么不好的眼光,才找到这么个丈夫哎? “冬生啊……”蒋妈妈就发话了:“我不放心你弟弟妹妹,要不你回去看看吧?” 蒋冬生冷冷地说:“我哪来的弟弟妹妹?” “好歹也是妈肚子里生出来……”蒋妈妈劝道。 “那我可不管,你是我妈我认了,有什么事我担着, =-其他就算了 吧。”蒋冬生可不待见那俩小的,说不管就不管:“护工在这看着你,我和丁莼回去了。” “冬生!”蒋妈妈见他真的不管,就着急:“小莼,你劝劝冬生啊。” “阿姨,这事儿我管不了。”丁莼歉意地笑道。 “不用跟她多说了,走。”蒋冬生牵着丁莼的手走出病房,害怕她心软被蒋妈妈说服。 “你真的说到做到啊,说不管就不管。”丁莼还挺意外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管我自己,我就是这种人。”蒋冬生心里头对那个家怨气横生,脸色差劲得很。 “连我也不管啊?”丁莼凑近他,一脸的受伤。 蒋冬生噗嗤一声,被她逗笑了:“当然管啊。”握紧她的手,挺温柔地说:“除了你,谁都不想管。” “哎哟,真突然。”丁莼措手不及。 想再听点什么却是没有了,蒋小哥哥不习惯说甜言蜜语。 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想独善其身。 感情丰富跟蒋冬生一点都沾不上边,他是个挺薄情寡义的人。 以前的信条是一个人前行,百折不挠,孤独就是他的战衣和动力。 因为想象不到,还有哪种性格的对象能够适合自己。 遇到丁莼,是个意外。 “我这种人……算了。”蒋冬生在风中嘀咕了一句,选择忽略那些东西。有朝一日丁莼会慢慢发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到家就九点钟了,各自洗完澡,沉默地融进题海里。 蒋冬生给丁莼拟定的学习方案,十分简单粗暴。就是讲解过后不断地做题,增加记忆力。 丁莼做题做到想吐,每次都想扔下笔不干了。 她这辈子又不缺穿不缺吃,考个好大学干什么呀! 可是看见蒋冬生紧张的脸,丁莼什么怨言都说不出来。这条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下去。 蒋冬生知道她厌恶学习,可是也装傻,假装不知道她有多厌恶学习。 “大学四年那么长,我想跟你上一所学校。” “……”丁莼咬着笔头,绞尽脑汁地思考这题应该怎么做。 “权当是为了我,你也要争气点。”他说完,起身去洗澡。 丁莼看着他,在他从阳台拿完衣服进来的时候,直勾勾地看着他:“我知道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蒋冬生朝她笑笑:“加油。”抱着衣服经过她身边,进了浴室。 不难想象到,从今天开始丁莼会进入废寝忘食的学习状态。 同时蒋妈妈离婚的案子也在办理,第二天张律师就通知丁莼,上诉资料已经递上去了。 像张律师这样的大腕律师办事,根本就用不着丁莼和蒋冬生操心。 目前还有疑虑的就是,两个孩子就算是判给蒋妈妈,只要蒋妈妈没能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他们就避免不了何明的骚扰。 这事儿,丁莼跟蒋冬生支吾了一声:“要不把何明弄进去几年?” 还以为蒋冬生会不支持,谁料到他想得比丁莼更深远:“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避免他怀恨在心。” 丁莼点点头:“有道理,那这事儿我交给张律师去办。” 朝那边打了个电话,果然张律师笑得很轻松:“这事儿不难,丁小姐放心吧,你说进去几年就几年,一辈子不让他出来也行。” “那就别让他出来了。”蒋冬生眼睛都不眨地说。 “好……”丁莼点点头,转达了他的意思。 挂了电话,气氛莫名有几分僵滞,谁都没有说话。 蒋冬生翻了两页图书馆的书,无心阅读:“你要不要休息,不困的话就做题吧。” “有点困。”丁莼收拾好桌面,选择趴下来。 一天到晚不停地学习,她会吐的。 “觉得我太狠了吗?”蒋冬生抿着嘴角,手指捏着一本书的扉页。 “不会,你也只是想永绝后患对吧?”丁莼没有抬头,声音有点困困地。 “嗯。”他点点头,没有告诉她,其实自己恨透了何明,只是想公报私仇。 蒋冬生不难想象到,自己在丁莼的眼中是很美好的,所以她才会喜欢。 他都不敢告诉她,自己只是个平凡人,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好。 却说何明收到法院的传票之后,果然暴跳如雷,马上去医院闹蒋妈妈。 那边早就被吩咐过了,只要何明来闹事就直接报警。 警察知道何明喜欢酗酒和家暴之后,那他抓回去拘留教育了一天。 蒋妈妈趁着这个空档,回家看了两个孩子。 看到两个可怜的孩子,她又忍不住打电话给蒋冬生:“冬生啊,如果妈真的离婚了,咱们住哪呀?” 蒋冬生说:“这个你不用操心,到时候就知道了。” 张律师现在正在张罗,等离婚案子一结束,马上将何明弄进去。 要引诱何明这种人上钩,出点钱就能完成,根本用不着精心设计。 离婚案开庭的那天是工作日,丁莼和蒋冬生都没有去,一切交给张律师负责。 不就就传来消息,官司顺利结束了,马上就可以进行第二个计划。 “两个孩子既然判给阿姨,她暂时又没有工作,你就每个月给她一笔生活费吧。”丁莼不差那几个钱,她也不想看到蒋妈妈太落魄,到时候丢脸的还不是蒋冬生。 “这个我心里有数。”蒋冬生神情倔强,即便是丁莼也劝不动。 “那行。”丁莼埋头刷题,现在听高二的课程已经不是那么吃力了,至少能听懂老师在讲什么。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她都快忘了以前的种种。 如果不是一个电话打进来,丁莼真的以为自己改邪归正了。 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她的心里火烧了一样,立刻燃起久违的野性和叛逆。 接还是不接,犹豫过后她接了:“妈,什么事儿?” ☆、019 丁莼的妈妈, 俞华彤女士,常年活跃在政|治舞台上,是女性先锋, 战斗机。 她的性格很严重地就影响着自己的女儿丁莼, 这也是为什么会和丁莼爸爸离婚的原因,因为她强势独立, 很厉害。 可是俞华彤经常教训丁莼,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现在还不是你呈威风的时候。等哪一天你站在了高峰, 那么老娘随便你怎么折腾。 一个老一辈的女强人, 看不上还没成长起来的女强人,这教育方式万里挑一。 有时候丁莼觉得,妈妈才是自己的爸爸。 而真正的爸爸, 他心情应该是复杂的,并不是不爱自己的女儿,只是不知道怎么爱。 “我听说你找了个小白脸?”俞华彤开门见山。 “放尊重点,还有, 别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我很讨厌。”丁莼放下手中的圆珠笔,坐正姿势, 准备好好应付这个妈。 第21节 “在乡下日子过傻了?准备这样过一辈子?”俞华彤言辞激烈,语气却冷静,这是她的特色:“还记得你的大言不惭吗?” “你就是来提醒我这个?那你可以挂了,没劲儿。”丁莼吊儿郎当地说。 “这不是提醒, 我是来嘲你的。”俞华彤说。 “现在嘲完了么?”丁莼说。 “对。”俞华彤挂电话之前说:“我长假结婚,你回不回来?” “二婚有什么好参加的?”丁莼是这么说,可毕竟是妈:“那行,我带冬生回去走走。” “什么性子?”俞华彤有点嫉妒丁莼,她出生在最好的时代,父辈给她创造了无限的自由。 “干干净净,简简单单,也有可能是……白切黑。”丁莼又不是傻瓜,她看人还是挺准的。 俞华彤没说什么,挂了。 “啧啧,找了第二春就是不一样。”丁莼扔了电话,有点感慨以前和俞华彤的相处方式,那叫一个火药味,对方就跟加农炮似的,动不动就轰人。 别说人民群众受不了,身为女儿都受不了。 “冬生,我把题都刷完了,准确率百分之九十九。”丁莼冒着油烟的风险,走到做菜的蒋冬生身边。 系着围裙的男生,扭头亲一口她的嘴唇。 虽然没说什么,可是这画面够温馨。 “长假我们回b市一趟。”丁莼抱着他的腰,把下巴搁人家肩膀上。 “去找你朋友玩?”蒋冬生说。 “不是,去见我妈,她长假结婚。”到时候爸爸应该也在,那就齐活儿了:“顺便见见我爸。” “这么着急?”蒋冬生炒菜的动作顿了顿,有点那什么。 “不是强制性的,你也可以不去。”丁莼觉得也有点着急,他们说穿了才认识一个月。 “嗯……那你自己回去吧。”蒋冬生当下决定。 丁莼也没觉得什么,反正以后感情稳定了,有的是机会带着他到处跑。 “要带什么行李,我给你收拾。”蒋冬生找出丁莼的小行李包,给她准备出行的东西:“难得回去一趟,要留多少天?” “不确定,看情况吧。”丁莼坐在床沿上看着他。 纤瘦的少年,面不改色地折叠着一套内衣裤。要不是天生淡定奔放,就是内心戏多。 蒋冬生的内心戏,丁莼没有刻意去挖掘,说实话她有点害怕幻灭。 “冬生,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她趴在床上说。 “下次吧。”蒋冬生抬头瞥着她:“我妈这边的事我要留下处理一下。” 这是个理由,毕竟蒋妈妈这边还没有稳定,何明的事情也还没办下来。 丁莼点点头,准备睡觉。 蒋冬生收拾好东西,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还有什么需要带上的。 她那么喜欢玩手机,充电宝要多带一个。 “冬生……”丁莼躺得迷迷糊糊,感觉有只手在摸自己的脸,然后还凑上来亲了。 不是一触即离的浅吻,而是感性缠绵的热吻。 这是蒋冬生第一次主动求欢来着,丁莼有点反应不过来,以为自己在做梦。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抱着他哼笑:“想我了?” “嗯。”蒋冬生贴着她的嘴唇,眼睛水漾漾地,与其说主动不如说勾|引。 最后还是丁莼动手,把他剥光了吃了。 这一个月也断断续续做了好几次,可蒋冬生依旧活烂,生涩又害羞。 丁莼心想,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出轨,多数理由肯定是因为老公活烂…… “唔……”倒是蒋冬生很享受丁莼的服务,她很温柔感性,也有很多花样。 在床上很温柔体贴,也很包容。就跟日常生活中一样,明明看着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可是蒋冬生总觉得自己被包容着,有时候不经意的一些举动一些话,会把人纵成小公举。 “没事就早点回来。”缠绵过后,蒋冬生借着还未离开的激动,说出自己的想法。 “知道了。”丁莼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用手捋着额前的头发。 放假那天一早,丁莼拒绝蒋冬生的送行,自己一个人提着行李包踏上回b市的路途。 张律师这边还在设计给何明下套,趁着长假这几天给他弄进去。 蒋冬生一路跟张律师联系的,全程参与这次计划,最后终于还是顺利地把何明弄了进去。 还没判决,只是被拘留。 何明做梦也不会想到,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就是来看望自己的继子。 他还痛哭流泪地恳求蒋冬生,找人来救救自己。 坐在他对面的蒋冬生神情冷峻,摇头拒绝:“谁也救不了你,你犯的事太大了。” “我那只是鬼迷心窍,一时冲动啊!冬生,你让你那女朋友救救我吧,啊?”何明恳求说:“花点钱把我弄出去。” “你觉得有可能吗?”他泛起一个冷笑,不过只是一闪而逝:“我回去了,你在里面好好过日子,争取减刑。” 何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只有绝望。 他不懂怎么会弄成这样,先是离婚,然后又进了监狱。 反正蒋冬生不会让他知道,是自己决定把他弄进去的。 “冬生,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蒋妈妈也来了,不过蒋冬生没有让她进去看何明。 “犯了大事,要判刑。”蒋冬生看着她:“以后何明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好好过自己日子,或者改嫁,都随便你,只是,眼睛睁大点,否则被坑害的可不止你自己。” 蒋妈妈一阵恍惚。 然后再看蒋冬生,她今天才注意到,自己的儿子不知不觉中变化颇大。 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衣物,精神面貌也变了个样,说话间有着旁人没法干涉的决断。 这些……否跟他那位女朋友有关吧? “那个,小莼呢?怎么今天没有见到她?”蒋妈妈通过离婚一事,已经知道丁莼很不简单,提起她的时候都有点顾忌。 “她回家了。”蒋冬生说:“她家在b市,不是滨海本地人。” “哦哦,原来是b市的姑娘。”蒋妈妈心道,怪不得那么与众不同。 “我回去了,你也回家吧。”蒋冬生走之前,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现金交给蒋妈妈:“丁莼让我给你的,她心疼你养着两个孩子。” “……”蒋妈妈无言地接过来。 “至于我。”蒋冬生嗤笑:“我也得有能力心疼你,我还要人心疼呢。”他说完就走了。 蒋妈妈拿着手里的钱,眼泪簌簌地掉,她知道蒋冬生怨怪自己,从小过得太苦了。 哪怕是自己找个正常点的男人,也不会整天打骂继子。 蒋冬生今天还能这样念着自己,已经算是好的了,蒋妈妈再不敢奢望什么。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今天是丁莼不在的第三天。 蒋冬生跟平时一样做饭吃饭学习,到了晚上,喝了点啤酒,给那边拨过去一个电话。 这时候丁莼跟人在外面玩儿,四周围都是年轻男女,一茬一茬地。 她这么久没回来,好多人过来联络感情。 戒烟戒酒的事情早就抛到脑后去了,回到这个环境的丁莼,又变回了以前那个生猛彪悍的丁莼。 敬酒的来者不拒,因为和俞华彤相处变轻松了,她今天心情特别好。 按理说这时候电话响她也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管。 可是眼神在屏幕上一闪而过,是个熟悉的字眼儿,她的脑袋好像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回到那个小世界中。 “来来,再喝一杯!”一个穿着花哨的青年挤在她跟前。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丁莼拒绝了,把手里的酒杯交给其他人,直接拨开人群走到清净处。 “什么人都往人家跟前凑,以为有张脸就是豪门了?”周围人暗地里嘲笑那个被拒绝的青年。 这些丁莼在不关注,她只关注眼前这个电话。 “冬生?” 那边终于接了,蒋冬生问道:“这么迟才接,干嘛呢?”听到吵杂的背景乐,他就皱起了眉头:“阿姨婚礼结束了吗?” “哎,昨天结束了。”丁莼说。 “那今天干什么?”蒋冬生说。 “玩儿。”丁莼扶着栏杆,眼睛望着里头那些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我明天回去呢,大概下午会到。” “都玩些什么,我听着很吵。”蒋冬生问道。 “喝喝酒,跳跳舞……”丁莼心里发虚,摸摸鼻子:“难得回来一次,喝了点酒。”烟也抽了,所以才心虚。 “嗯……”过了会会,蒋冬生低声道:“那挂了,我写作业。” 那边就真挂了,都没等丁莼说好。 神经再大条也知道对方情绪不对,不一定是在生气,可能还有些别的什么。 可惜丁莼又不在身边,她没法通过表情眼神去判断他怎么了,也没法急时给他他需要的。 ☆、020 “怎么了, 你姘头的电话?”袁小媛今天也在场,那丫穿着一身黑色性感的礼服裙,端着酒杯款款而来。 第22节 “咱能文明点用词么?”丁莼转过来, 走到她旁边:“我回去了。” “这么早, 才九点半吧?”袁小媛看了看时间。 “明天的飞机,我得回去补觉。”丁莼说。 “回都回来了, 不去看看阿君?”袁小媛望着她的背,后面有一颗缕空的桃心。 “他呀?我跟他没什么好见的。”丁莼继续往前走, 穿过热闹的人群, 没有人敢拦着她的去路。 在回酒店的路上, 到底还是拿出手机,给蒋冬生发短信。 叮叮咚咚:我人在酒店呢,一会儿洗澡睡觉, 明天就能见到你了。 我家老蒋:要不要我去机场接你? 丁莼在编辑栏输入:‘你来我当然高兴’不过没发出去,删了重新输入:‘来,必须来。” 我家老蒋:来回四个小时,就不怕我折腾。 叮叮咚咚:咱俩不是一对儿吗?跟你客气啥?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 就断了,那边说要写作业。 他总是这么勤快,连带着自己也发了疯似的学习。 有时候想想挺不真实的, 特别是和他相隔着一千多公里。摸不着见不着,就总觉得是假的。 第二天丁莼一觉睡到上午十一点,一看手机上满满的未接电话和短信,她赶紧爬起来洗漱穿衣。 “你起来没有?” 丁莼能想象到他轻轻皱着眉头。 “起了起了。”她早餐都没吃, 直接飙到机场。 在飞机上吃了一顿一言难尽的飞机餐,继续瞌睡着等下机。 着陆后反而精神抖索,从玻璃上的倒映中看见自己红光满面,同时也看到了站在等候区的少年,眼神清凌凌地盯着出口。 她走出去,他看到了她。 把行李包往地上一扔,丁莼张开双手抱住了蒋冬生:“几天不见,特想你。” “那还折腾了四天。”蒋冬生也抱着她,虽然抱怨,可是也面带笑容。 “四天有两天在路上,你得这么算。”丁莼亲一口他的嘴唇:“午饭吃了吗?饿不饿?” “吃了。”蒋冬生心想,这都三点了:“你吃了吗?”他弯腰捡起她扔在地上的行李包,拍拍灰尘。 “没吃。”丁莼抱着胳膊:“走,赶紧找个馆子祭祭我的五脏庙。” “嗯。”听说她没吃饭,蒋冬生也不迟疑。 二个扣着手,疾步走出机场。找到一家附近看起来不错的餐厅,进去吃饭。 “昨晚怎么突然挂我电话呀?”丁莼动手泡好茶,给他倒茶。 “这不明显么?”蒋冬生看着她:“你回去又抽烟又喝酒,撒欢地玩,我守着空房子,我能不多想?” 丁莼愣了一下下,然后点头:“是是是,我的错,您喝杯茶,消消气。”又说:“倒真的没有撒欢玩,我一向不碰黄|赌|毒,除了喝点小酒,抽点小烟,其他什么都不干。” 蒋冬生就说:“那你说的戒烟戒酒还算数么?”是当放了个屁怎么着? “算,算数。”丁莼保证道:“到这学期结束我哪儿都不去,老实待家里学习。” “寒假回了b市,继续撒欢了玩?”蒋冬生说。 “哪能啊。”丁莼讪笑:“寒假不回去,陪你在滨海过。” 蒋冬生就不说话了,怀疑地看着她,这人是说真心话还是哄人的。 寒假又是连带着过年,她一个豪门大小姐不回家团员,陪自己在这山旮旯过年? 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哪来的家?他们都各自成家了,我回去除了尴尬就是碍眼。” 知道她虽然出身豪门,可是家庭气氛也挺惨的,蒋冬生就点头信了:“那有什么,都长这么大了,自己有自己的生活。” “对。”仔细观察他,眉宇间对自己带着心疼和同病相怜,就是气消了吧,心里没疙瘩了。 “何明那事,昨天办妥了。”蒋冬生说。 “我知道,张律师给我电话了,他们也回了b市。”丁莼想起来,拿出手机给张律师和他的团队发了个大红包:“得感谢人家,给咱解决了一个麻烦。” “你是不是特心虚?”今天说话格外好听,顺耳。 “没的事。”丁莼心想,我心虚个毛线,已经做得很好了。 跟身边的豪门对比一下,有哪个跟自己一样耿直? 不忘初心,大事上说到就做到。肩膀哪怕不宽厚,也能顶天立地地扛事,两个字儿就是靠谱。 吃完了饭坐车回滨海,窗外的环海公路景色很好,不愧是游客众多的旅游城市。 可是这边的工资水平却不高,平均只有二三千块钱。 蒋妈妈说找工作,也不知道她找到了没有。 蒋冬生也不说,他很少跟丁莼说关于自己家的事情,或者童年的事情。只是偶尔迎面撞上,愤怒地说个一两句。 那个过去的他躲在阴暗里,就像蓬头垢面的乞丐一样羞于见人。 也许急着把何明弄进监狱的举动,也等于把过去从此剪断,丢弃。 反正那个人进去之后,蒋冬生整个人都轻松了,握着隔壁女孩的手,跟她讨论生活上和学习上的琐事。 丁莼特别烦学习,她可不想一回去就被题海淹没:“冬生,学习得劳逸结合,我们四天没见了,是不是该亲热亲热,交流交流,然后再谈学习的事儿?” 又说:“而且有一件事迫在眉睫。” “什么事?”蒋冬生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能够像研究学习一样,研究一下怎么让我舒服。”丁莼耿直地说出来:“活不好没关系,不能没有上进心。” 蒋冬生的脸红透了,警惕地看周围,还好都在打瞌睡。 我家老蒋:我要生气了,你就不能回家再说这种问题。 丁莼看了手机,笑得肩膀颤抖:“你脸皮真薄。” “不是。”蒋冬生生气的不是这个,是丁莼长得漂亮,偷窥她的男人太多。 假使听见她嘴里在说这种问题,肯定会在心里幻想各种……是男人就不能忍受别人拿自己的对象当性|幻想对象。 “那是什么?”丁莼看他脸色不好,连忙举手投降:“行行行,我错了,回家好好给你道个歉。” “……” 到了滨海客运站,一下车热浪袭来,都五六点钟了还这么热。 两个人在路边截了一辆的士,回到家已经累得不行。 “今天这么累,别做饭了,叫外卖吧。”丁莼走进家门,踢了鞋子,赤着脚进了洗手间。 “嗯。”蒋冬生坐在沙发扶手上,拿着手机搜索一下,艰难地决定两个人要吃什么。 还没弄好,就觉得腹部上痒痒地。 他低头一看,是丁莼的手在解他的裤子。那个人跪在地上,身上穿着一套布料很少的内衣裤。 “干嘛呢,别动我。”蒋冬生单手捂着,另一只手在下单。 “疼你啊,宝贝。”丁莼朝他小腹上吹气。 终于把外卖单下好了,蒋冬生扔了手机,心潮迭起:“那你来吧。”自己把裤子弄下来,换个位置坐好。 “小浪|蹄子,装正经。”丁莼笑得不行,让人想踹扁她。 “你消遣我是吧?”蒋冬生来气。 “没有没有。”丁莼说:“术业有专攻,接下来学着点,咱们互为老师。” “这能一样吗……”蒋冬生仰头盖着眼,断断续续地说:“都不一样……”形状什么的都不同,他学不来。 “殊途同归。”丁莼抽空教育了一句,接着没空说话,被那小子撑满了。 这挺刺激的,蒋冬生流了一身薄汗,一会儿低头看着她怎么做,一会儿挪开眼睛给自己压压惊,这种不要脸的挑|逗他打死都做不到。 可是不能否认,很舒服,一点都不想她结束。 “嗡嗡嗡……”桌面上的手机在叫。 丁莼伸长手,把手机给他递过去。 是外卖小哥的电话,蒋冬生淡定地接了,然后用手掌推开丁莼的额头:“我去拿个外卖。” 艰难地起来,穿上宽松的短裤走出去,花了一分钟把外卖提进来。 搁在桌面上,脸上表情叫一个自然:“你继续么?” 丁莼没说什么,朝他勾勾手指头。 蒋冬生深呼吸了口气,站她面前去,这真的挺…… 过后心里有什么仇啊怨啊都烟消云散,满脑子只剩下她跪在那儿的画面。 把他弄出来之后,丁莼起身去洗手间洗脸。 蒋冬生浑身没劲地躺在沙发上,想起来还是脸热热地。 “舒服吧?”丁莼走了出来,眼角泛着淡淡的潮红:“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蒋冬生仰着下巴,装死,眼睛在数天花板上的格子。 “靠……”丁莼给他气笑了,解开外卖的塑料袋开始吃东西:“我牺牲这么大,倒是给我点回馈。” “学不来。”他蹭到她身边去,挤着一起吃饭:“术业有专攻,我不专攻这行。” “那你专攻什么?”丁莼说。 “专攻被你疼。”蒋冬生不要脸地说,筷子往隔壁偷一块丁莼的肉。 ☆、021 第23节 这可不像蒋冬生平时的作风, 看得丁莼一愣一愣地,咬着筷子反应不过来。 隔壁男生撞了撞她的肩膀:“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还不饿?” “嗯……”毕竟下午三点多才吃了一顿, 现在六点左右吧, 丁莼真不是挺饿的。 “那就先放着,晚上饿了……”蒋冬生说:“我给你下面吃。” “哦。”丁莼心不在焉, 想歪了一下下。 “放假回去就月考了。”蒋冬生挨在她身边,一边吃一边说:“你看能不能努力一下, 分到我们班来。” “这有点难度吧?”丁莼对他侧目。 八中采取的是淘汰制, 每次月考的前50名就可以分在一班。 丁莼这学渣才努力了十天八天, 这就想考进一班,好像不切实际。 “你就甭想了,这个月不可能。”丁莼不好意思让他失望, 勉为其难地答应:“要不下个月,我努力一个月试试看。” “行。”心机boy蒋小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笑得特别顺眼。 丁莼瞧着他,嘴边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男孩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自然地亲近自己,比起以前纯粹的身体交流, 总归是不一样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古人诚不欺我,这不阔别了三四天就黏糊上了。 “那吃完了赶紧学习, 先把你的作业做了。”蒋冬生说。 “哎。”丁莼反射性地叹气。 剩下的几天长假里,俩人哪儿都没去,一天二十四小时窝在家里吃饭睡觉打豆豆,不, 学习。 偶尔把蒋小哥哥按到,让他在客厅、房间、或者浴室,暂时忘记学习,和小姐姐一起享受身心交流。 “来,冬生,看这姿势带劲儿吗?”趁着他上洗手间的空当,丁莼又在看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看。”蒋冬生收缴了她的手机:“认真上课丁莼同学。” “我宣布你挂科,蒋冬生同学。”丁莼抓着笔继续苦大仇深地写,她的青春啊,就跟这玩儿耗上了。 “哦。”反正这辈子什么课都上,就这课不在乎,要挂科就挂科。 长假结束后,醉生梦死的同学们,顶着一张张精神恍惚的脸孔,回到学校上课。 阔别多日不见的陈美丽同学,肤色黑了一圈,一看就是去海边度假了来着。 “丁莼,你没看见我在发的朋友圈吗?怎么不给我点个赞呀?”陈美丽拉着丁莼八卦:“挖槽,这次和他们去海边玩,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裸|男?”丁莼侧目。 “不不不。”陈美丽耸着肩膀贼笑:“我看见了你和蒋学霸啊,还有一个帅哥两个美女。超漂亮超帅的,是你的朋友吗?” “啊?你看到了?”这还真巧,丁莼看着她:“怎么不过来打声招呼,我们没看见你们,你都和谁呀?” 陈美丽说:“还能有谁,就他们那一票。”说着撇撇嘴:“我想过去打招呼的,可是徐爱那个贱人讽刺我,说我抱大腿,我气不过和她吵起来!就……忘了过去找你们了。” “这个什么徐爱,怎么那么事儿逼?”丁莼上次见过那姑娘,感官不是特别好。 且不说陈美丽是自己的同学,就性格而言,陈美丽这姑娘绝对好相处,是个傻大姐。 “就是就是,整天装白富美,还说下周末请我们到她家的海边别墅玩……”陈美丽叹了口气:“冯晨真是眼瞎了,姐姐我才是真正的白富美啊,我只是低调奢华不洋气而已。” “你上次不是说他们闹分手?还没分?”丁莼说。 “是在闹分手,所以徐爱拼命在挽回,什么烂招都出了,主要是在炫富。”要是冯晨因为徐爱炫富就继续跟徐爱在一起,陈美丽就决定换个男神跪舔。 还有十分钟开始考试,丁莼临急抱佛脚,虽然不指望考进一班,但是好歹考个不丢人的分数。 陈美丽被她这么一影响,也连忙翻开书本埋头记忆。 上午连考三门,考完之后大家都不好了,教室里面一片哀鸿。 毕竟五班都是学渣,这份卷子对他们来说挺难的。 丁莼也没有因为那十天八天的努力就开启学霸之路,该空白的还是空白,该瞎蒙的还是瞎蒙。 不过凭良心来说,这次做卷子确实做得比较顺手,至少题目都能理解。 放学前几分钟,老师收了卷子。 丁莼趴在桌面上恢复元气,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双脚站在自己旁边。 某牌子的板鞋,回b市给蒋冬生带的,他今天就穿上了,跟想象中一样好看。 可是,他不是那种喜欢打扮自己的男生。 所以丁莼笑了笑,沿着那双腿往上看,顺便吹了个口哨:“这么快放学?” “提前交卷。”蒋冬生说。 “你直接进我们班,别人都看着你呢。”丁莼四下里望望,留在教室里的四分之一同学,有一多半都在看着蒋冬生。 他变得成熟了一些,气质和以前有点差别。 没有变化的是一样淡定:“我不介意,你介意吗?” 眼睛笑笑地,好像在等丁莼吃醋。 “靠……”同桌陈美丽被迫吃下了这碗狗粮:“你们俩进展神速啊?” 这两个之前还没这么蜜里调油,蒋学霸青涩中带着点客气,丁莼同学也显得漫不经心。 只是过了一个长假而已,感觉就像领了证一样。 “咋呼什么呢。”丁莼说:“走,跟姐姐去吃饭,帮你找回场子。” 不过走之前,小姐姐挑起眼梢看着蒋冬生:“怎么样,行吗?” 蒋冬生应道:“行啊。” 他回丁莼一个眼神,就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 丁莼还不是怕他不自在,不喜欢跟别人交际。 还是那间小饭馆,两拨人一前一后到的。那边四个人,这边三个人。 丁莼和蒋冬生扣着手,俩人一起走进去,后面跟着摇扇子的陈美丽。 这俩俊男美女的组合只能说抢眼,虽然是普通的校服男女,可是女孩长得白净素雅,男生高挑俊逸,而且还是一对儿小情侣。 又见到他们了,鉴于丁莼的神秘身份,还有蒋冬生独来独往的个性,大家对这俩人都不熟悉。 基本是停留在点头之交和远观的程度上。 就连卢一凡这种自来熟的人,也有种融入不进去的挫败感。 而陈美丽比较特别,她似乎没有这种觉得同桌高不可攀的感觉,她觉得丁莼挺好相处的。 “嗨,你们来得真早!”陈美丽朝他们挥挥手。 “嗨,我们又来打扰了。”丁莼和蒋冬生过去,找位置坐下:“听美丽说,那天我们在沙滩上偶遇了呀?”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互相打招呼,然后说:“是见到了,不过看你们人挺多的,没好意思打扰。”卢一凡讪讪地解释。 刘彦知道真实情况,轻咳了一声没有搭腔。 这副来者不善的气息,受到最大影响的要数徐爱本人,还有她的男朋友冯晨,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那天陈美丽可是差点就直接和徐爱撕破脸皮。 徐爱也算天之骄女了,在八中出了名的美女,家境也不错。一上高二就找了冯晨做男朋友,没在一起之前还倒追了半年。 可见冯晨也是个矜持的小伙,现在还要闹分手。 陈美丽喜欢冯晨这件事,身为女朋友徐爱心里门儿清。 她就是有意怼陈美丽怎么了,天天在冯晨面前晃有意思吗? 现在看来,新来的转学生有意为陈美丽出头,她凭什么呀? “我和美丽是同桌,一开学就成了好朋友,有什么不好打扰的?”丁莼眼睛瞟着徐爱:“美丽啊,我们要在你家别墅办慈善晚会的事儿,你告诉大家了吗?到时候邀请他们一起来参加。” “啊?”陈美丽反应不过来。 “慈善晚会,为滨海市妇女儿童的一次捐赠活动,到时候会邀请你们市长,副市长,等各位前来参加。”丁莼说得贼溜,跟真的一样。 “这个,目前还没有。”陈美丽硬着头皮,咬牙接了这个棒子。 “也不着急,还在筹备呢。”丁莼说:“预计日期是十月底,二十六号左右。” “是……”陈美丽继续咬牙。 “联系各位嘉宾的工作我会处理,你回头通知伯父,准备场地和招待。”陈美丽的爸爸,做建筑行业,丁莼有点了解。 对方常年跟zf打交道,恨不得关系再好点。 这次白白赚个名声的活动,他贴钱也会参与。 “是!”陈美丽的声音越发铿锵有力,她总算记起来她有个富豪爹,可是爹经常哭穷。 建筑商都是这样的,没办法。 两个人的对话,把在座的同学们唬得一愣一愣地。 慈善晚会?还市长? 不得不说,这牛皮吹得有点清新脱俗。 蒋冬生扯扯丁莼的衣服,用眼神询问,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丁莼拍拍他的手背,叫他稍安勿躁。 “丁莼同学家里是做什么行业的?”徐爱看着她,刚才那一番话说得底气十足,应该家里也是有点钱的。 可是开口闭口就请市长,她是谁啊? “做点小生意。”丁莼说:“比不上我同桌,我那点资金只是小打小闹。” 说的是她自己的流动产业,不计各种分红和不动产。 第24节 众人因她的话,终于重新打量陈美丽,难道天天见面的这位竟然是个富二代? 最怀疑的莫过于被她喜欢的男生冯晨,因为她挺接地气的,怎么看都不像富家女。 虽然长得不错,甚至比徐爱漂亮,可是冯晨嫌她缺少气质。应该是那种头脑简单家境一般的花痴少女,而且学习成绩还差,所以他看不上。 陈美丽还没被男神这么注视过,可惜她心里很绝望,难道真的是一个拜金男吗? 伤心之余突然就有点羡慕同桌,她也是富家女,可是跟蒋学霸好好地。 吃完饭散了之后,蒋冬生给丁莼发微信:小姐姐,你吹牛的水平真高,我给你满分。” 叮叮咚咚:你姐姐不吹牛,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我家老蒋:哈哈哈,哈哈。 手里往口袋里一收,丁莼搭着隔壁男生的肩膀,往他脸颊偷亲了一口:“小嘴炮,啵一个。” “路上呢。”蒋冬生说:“没人的时候再说。” 他挺有原则的,走到人少的路段,马上快速地亲了一下她的嘴:“考试考怎么样?” 从粉红泡泡到地狱模式,就是一句话的距离。 ☆、022 丁莼还能怎么说, 只能摸摸鼻子,含糊一声,考得还行。 下午也是连考几门, 考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和同桌靠着后面的桌子,眼神呆滞地看着老师把卷子收走。 “总算他妈地考完了。”丁莼说:“长这么大最害怕考试。” “哈哈, 我也是。”不是,陈美丽看着隔壁美女:“今天中午你跟他们说的……大家都当真了, 说等着参加呢。”她悔得肠子都绿了, 当初就不应该顺着丁莼装这个逼。 她爸虽然在滨海老小也算个富人, 可是没有逼格啊。别说请市长了,提着礼物去见市长都不一定见得到。 “那就等着参加呗。”丁莼朝她笑笑。 选择来滨海读书,不是随便选的, 她这种忧患意识很重的人,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滨海是个待发展的城市,本身靠近一线城市,未来前途无量。 只是因为城市面积略小, 暂时没有被关注。 来之前,丁莼查了一下这边的领导人,基本情况都还算了解。 “行了, 我看见冬生在等我,这事儿我们回头再说。”丁莼拍拍陈美丽的肩膀:“你要是搞不定你爸爸,就把联系方式给我,我去跟他说。” “我爸会砍了我……”陈美丽掐着自己脖子, 作死状。 “不会的,他会夸你。”丁莼说。 连哄带骗地,终于把陈美丽爸爸的联系方式弄到手。 门外的蒋小哥等急了,一直探头看她,但是教室里人多,他不进来。 “我走了。”丁莼背上书包,潇洒地离开教室。 走到蒋冬生面前张开手抱住他,不出意外地被躲开了:“干什么,青天白日耍流氓。” 八中管得不严格,高一高二谈恋爱的小情侣一对对,也就高三稍微少点儿。 “嗤!”丁莼转个身,走在前面。 蒋冬生呆了呆,走到她身后面搭着她的肩膀。 天天出双入对,有眼睛的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成绩差的学渣,反正再怎么谈恋爱也不会让成绩变好或变坏。可是学霸不一样,蒋冬生谈恋爱,老师还是会管的。 迎面撞上一班的班主任老白,蒋冬生反射性地收回搁在丁莼身上的手:“白老师。” 这位不是经常拖堂,然后见过丁莼好几次的老师,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蒋冬生和女同学亲密地走在一起。 他点点头:“冬生,你来办公室一趟。” 白老师先去了办公室,留下蒋冬生和丁莼面面相窥。 “你不是说八中不管的吗?”丁莼笑笑,戳戳他的肩膀:“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嗯。”蒋冬生应了声,捏捏她的手掌才离开的。 老白是偶然遇上他们的,之前也没有想好措辞,看见蒋冬生进来,还酝酿了好久。 “你怎么就学人家谈恋爱了呢?才多大呀?”老白说:“那位是转学来的同学,才来一个多月吧?” “嗯,这学期来的。”蒋冬生站在老白对面,插着兜说:“她学习不好,我给她补课。” 老白一头雾水:“你们不是谈恋爱?” “是谈恋爱。”蒋冬生的意思是:“我想跟她上一所学校,不会把成绩落下。” “我相信你,可是你们才读高中,小年轻的恋爱基本都很草率,老师真不希望你被别的事情分心。明年就高三了,时间很紧迫,你自己想想。”白老师的长篇大论,蒋冬生基本没有怎么听,他挺固执的,也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父母知道吗?”因为蒋冬生很听话,成绩也好,老白很少联系他的父母。 “知道。”蒋冬生说:“我父母见过她,她也准备带我去见她父母。” 老白一脸的卧槽:“他们就不反对?”现在学生的家长,他也是不懂了。 “不反对。”蒋冬生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白叹气:“这样的话,老师也不强制要求你们什么,但是成绩千万别受影响。” 这点吧,蒋冬生闭着眼睛都能保证,他唯一能够指望的也就是成绩。 怀着一个考上名校的梦,有这样的目标才能撑起他的现在。 “老师放心吧。”成绩是他的命。 “唉。”白老师瞅着办公室门外的小美女,摇摇头:“回去吧,早点回家。” “老师再见。”蒋冬生露出点歉意的笑容,然后离开办公室。 他望着站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的女生,没说什么,而是拉着她的手,先逃离这里。 “跟你说,我把老白唬过去了。” 跑着跑着,这丫才笑眯眯地说了实话。 “我靠!”丁莼皱着眉,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那你刚才是什么表情,我快被你吓死了。” 蒋冬生眼睛弯弯地,跟她开玩笑:“有吓到吗?紧张不紧张?惊喜不惊喜?” “惊喜个屁!”想张嘴骂他来着,可是看见他生动的模样,责备的话语含着无奈咽下去。 “有吓到,吓得我小心肝都炸裂了。”丁莼抚抚胸口:“下次别这样吓我,我受不了。” “好。”他点头。 不过呢,也在老白面前立下了目标,做不到会被看笑话。 “我也受不了,好希望你能一分钟成为学霸。” 丁莼翻白眼,哼笑:“姐姐也希望你能一分种成为……唔……”臭蒋冬生捂住了她的嘴。 “不许说。”蒋冬生教育她:“公共场所,文明用语。 丁莼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他,恼意全因为他脸上骚嗒嗒的笑容,真是一个内心戏丰富,外面小清新的蹄子。 回家的路上,丁莼搂着他的小腰,想到了一百种残酷的方式收拾他。 可惜首先被收拾的是她自己,吃完饭还没歇会儿就被催着学习,今天的架势比以为看起来都要严格。 可是看到他紧张的样子,丁莼不好意思让他失望。 今天晚上超常发挥,好几次让蒋冬生惊喜地看着她,既然脑袋这么好使,为什么成绩上不去? “这个对吗?”丁莼又做完了一道题。 “对。”蒋冬生亲她一口,继续讲解下一个公式。 “我成绩不好不是因为脑子。”丁莼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时候特别想叼根烟,然后元气满满地干翻这些题。 可惜答应过蒋冬生,家里的烟全被他扔了,包括一条价值不菲的好烟。 拿去送给老师也好啊,他居然扔了……扔了…… “好了,今天的学习结束。” 蒋冬生宣布结束那一刻,丁莼扔下笔,朝他勾勾手指头:“过来。” “我去洗澡。”蒋冬生眨眨眼睛,流露着纯洁。 “一会儿再洗,我帮你洗。”丁莼在他转身逃走的那一刻,从后面抱住他。 “不用,你快放开。”他继续挣扎。 可是丁莼的手掌很快,已经伸进他的短裤里。 温柔抚弄了几下,蒋冬生迅速安静下来,进入状态。 “啧啧啧。”丁莼说:“你怎么这么浪?” “不是你吗?”蒋冬生问道。 “谁更浪?”丁莼停下手。 “你更浪。”蒋冬生说。 丁莼花了点时间,把怀里的男生弄得浑身颤抖,坏坏地问:“谁浪?” “……”蒋冬生咬着牙摇头,汗湿的额头抵在沙发扶手上。 “哦,那去洗澡吧。”丁莼放了他,拍拍他的屁股。 “丁莼,你这样做会失去我的。”蒋冬生回头望她,看她是不是真的要走。 “是吗?”丁莼抖肩笑了起来:“哈哈哈,那告诉我,谁浪?” 第25节 蒋冬生没告诉她,只是翻过来,小喘着把t恤短裤都退了,光着勾她。 墨绿色的沙发,白皙的身条,画面感咄咄逼人。 谁让丁莼就是好这口,看了之后就挪不开眼睛,抬手吹了个口哨:“够奔放的啊。”清纯中掺杂着半熟的气息,还不算是个男人,只是个男孩。 “光看就过瘾了吗?”蒋冬生动了动腿,脚趾头在女孩的注视下蜷缩起来。 “不过瘾。”丁莼说,慢条斯理地退了阻碍,准备去征服星辰大海。 蒋冬生就是那片星辰,那片大海,任她遨游的美丽所在。 要不是担心明天上学没力气,她就让这骚嗒嗒的小哥哥明天下不来床。 一番云雨过后,蒋冬生去浴室洗澡了。丁莼抱着电脑在床上发邮件。 写邮件的时候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毕竟第一次写这种官腔满满的邮件,极其不顺手。 “这么晚了你还玩电脑?”蒋冬生出来,往屏幕上瞅了一眼,发现不是游戏界面:“咦?” “给你们市长发邮件。”丁莼说。 “市长?”蒋冬生在她旁边坐下来,准备躺平睡觉:“他会不会把你的邮件当成垃圾邮件?” “不会的。”丁莼笑得贼兮兮地:“又不是用我的账号。” “嗯?”蒋冬生扫了一眼,没看明白。 “你睡吧。”丁莼亲了亲他的额头,在做收尾工作:“这个号是我妈的小号,如果他去求证的话,会发现是真的。” 做慈善无伤大雅,与政|治无关。 这个活动呢,真正办起来丁莼也不用花自己的钱,还能白赚个亮相的机会。 只不过也算是走了俞华彤的关系,不算是自己的本事。可是这年头有关系不走,那不是傻吗? 丁莼从来都不觉得,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什么不对。 未来的政|治舞台,她希望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023 这天傍晚, 陈美丽的爸爸陈卫接到了一个‘诈骗’电话。 对方开口就说自己是俞华彤女士的女儿,叫做丁莼,同时有一位同桌叫做陈美丽。 丁莼原话是这么说的:“从美丽那里得知您是一位建筑商人, 我就特意去了解了一下, 发现您的经商理念十分完善,应该让更多人知道, 您这么一位优秀的建筑商。” 一番来自小姑娘的赞扬,没能让陈卫心花怒放, 反而让他更加坚信, 自己遇到了骗子。 不过女儿陈美丽就在旁边这零食看电视, 他就顺嘴问了一句:“美丽啊,你是不是有个同桌叫丁莼?” 陈美丽回过神来,点点头:“对对对, 你怎么知道?” 原来还真是,陈卫捂着电话说:“她是什么来头?” “从b市转来的学生。”陈美丽说:“怎么了爸,她给你打电话了吗?”这丫头憋不住话,三两下就给漏了底:“她是不是跟你说办慈善晚会?还要请市长?” “对……”陈卫一看女儿的表情, 不知道这事儿不靠谱,他叹了口气,觉得现在的小姑娘太会玩了, 刚要拿起电话教育教育女儿的同桌,那边却说:“您这边稍等一下,等会儿市长的秘书亲自跟您说吧,有什么疑问您再给我打电话。” 听着那边一口一句您, 陈卫不由感叹,全国人民都说b市人圆滑,老到,那确实是的,就一个高中的丫头片子也满满的官腔,叫人不佩服都不行。 再看看自家,只知道吃零食看电视买衣服的女儿,那叫一个差距。 电话挂了之后,陈卫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心想,这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的恶作剧。 谁知过了没五分钟,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响起。 这电话更像诈骗电话,那边一开口就介绍自己是市长的秘书,陈卫简直卧槽了,难道现在流行团队诈骗? 得知陈卫不相信,那边气得不行,难道要市长亲自跟他说? 好说好歹,陈卫一脸蒙逼地相信,这难道是真的?那自己刚才那通电话……他赶紧想想有没有把人得罪。 和市长秘书说完之后,陈卫马上冷汗淋淋地回拨刚才那个电话。 丁莼看到手边的电话响起,是陈美丽爸爸的号码,她勾着嘴角笑了笑。 这件事情是势在必得,而且要办得漂漂亮亮,成为滨海今年最大的盛事。 再次通话的时候,陈卫的称呼和语气就变了,也是一口一个您的,和丁莼谈得火热。 这是一个发展的突破口,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砸得陈卫满头金星。 以后要是能向俞家靠拢,这辈子生意做不完。 “那么场地和招待的事情就交给伯父了,嘉宾和赞助商这块我会邀请。” “好的好的,放心,一定办得漂漂亮亮!” 陈卫知道,这场盛事势头凶猛,自己在其中担当的角色是别人不敢想的,他挂了电话之后简直想抱着女儿的脸蛋亲一亲。 这可是陈美丽出生以来,做过最让他欣慰的一件事。 “美丽啊,你要跟你的同桌好好相处,打死也不要换同桌,谁想要抢你的座位,你就告诉爸爸!” 今天陈美丽的日记里写道,他的爸爸疯了。 补课的时候又一个电话打进来,丁莼满含歉意地看着蒋冬生,先放下学习,接个电话。 今晚的第四个了,蒋冬生见怪不怪。 当他知道丁莼真的在筹备慈善晚会,并且已经得到了市长的支持,还有陈美丽爸爸的支持,他也就呆了呆,然后该干嘛干嘛。 因为他是个学生,做好自己身为学生的本分就够了。 丁莼挂了第四个电话,瞥见对面的蒋小哥哥转着笔,然后有些心不在焉。 “想什么呢?宝贝?”她问道。 “有点压力,跟你比起来我人设太普通了。”蒋冬生说。 “哈哈哈哈。”丁莼大笑,总是不经意的被他逗得开心:“你要是下武文君一样人设高大上,咱俩就没戏,懂吗?” “不是跟他表白过吗?”蒋冬生说。 “不是你说迟早会分开吗?”丁莼痞痞地笑。 蒋冬生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下一个问题:“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很好吗?” “好。”丁莼过去抱住他:“状态好极了简直,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可爱得一塌糊涂。” “你的口味真奇葩。”蒋冬生嘴里这么说,眼睛却笑眯眯地。 他比谁都更清楚,丁莼是个女汉子,有颗大丈夫的心,就像灵魂装错了身体。 如果给她一具男性的强壮体魄,她可以带兵把宇宙打下来。 当然是夸张了,不过,能给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呵护,她做得到。 世间上有多少男人,奢望这样的女人爱护自己。 可是社会对男人的要求太高,不允许男人偶尔也充当一下女人的角色,被疼爱被拥抱。 都说存在既有理,社会上既然能有女强人的存在,那么她们喜欢的小男人也合理存在着。 可是为什么大家对女强人表示钦佩,对小男人却总是有诸多的不满和流言蜚语。 性格是天生的,如果坚强得不开心,那就放开自己。 “心机boy,我喜欢什么样的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 可能是今天的事情让他受到的冲击太大,丁莼这个神经大条的人,也终于懂得去分析别人的心理感受。 蒋冬生在她眼中,早脱离了小清新这个单一的人设。 说他心机boy不是乱说的,心里面门儿清,可是依然能表现得不食人间烟火。 偶尔说几句示弱的话,让人心疼一下。 心里面究竟是怎样的,他现在不说,丁莼也不问。 他们俩可能就是所谓的天生绝配。 不是不够爱,不过问。 是丁莼知道,他需要空间和自尊心,有些东西说开了反而不好。 反正丁莼坦荡荡地,也愿意惯着他,这就就够了。 “你出门的衣服太少,我找个家伙来替你做几套定制。”抱了他一会儿,丁莼再次拿起手机,群发消息,看看哪个相熟的设计师有空。 蒋冬生看着她的手机屏幕,马上有消息弹出来说:“你俩还没分手啊?” 这是某个国内知名设计师的群,袁小媛和洛紫也在里面。 刚才说话的是袁小媛,咋咋呼呼的骆紫说:“准备干嘛呢?滨海那山旮旯用得着穿礼服吗?” “准备订婚,你们来吗?”丁莼没正经地说。 “靠!”这是一枚粉色炸弹,虽然知道是□□。 有些人是比不得的,大家会觉得她傻,但是又觉得她令人佩服。 丁莼就是这种人。 她说:“全世界都在等我们分手。” 蒋冬生撇撇嘴,很快又笑起来:“你会让全世界失望。” 她不会分手的,她会守护一个人长长久久。做不到震惊全世界,但可以震惊她爱的人。 “丁小姐,是给你定制晚礼服吗?”一位有空的大牌设计师,向丁莼发来消息。 “不是的,是我的男朋友,跟我同岁,你有灵感吗?”丁莼回道。 “请问能不能看看照片?”那边礼貌地要求。 手机里有不少蒋冬生的照片,有些是偷拍,有些事摆拍。 第26节 丁莼挑选了一张清晰的全身照,发给设计师。 对方很快回:“很棒,我觉得他会把我的衣服穿得很好[微笑]” 又说:“不如定制情侣系列,一个系列三套如何?” “好啊。”丁莼随口答应,反正她不差钱。 “那么请给我一个地址,这周末我和我的团队过来。”设计师说。 “好的。”丁莼把滨海的地址发给他。 这是一个男性设计师,中美混血儿,为人特别绅士,同时也很贵。 骆紫说过,找他做一次礼服,要节省半个月开支。 谈妥所有事情,虽然时间比较晚,可是丁莼特别坚持,把今晚该学习的东西和作业都做完才提出结束。 “饿吗?”蒋冬生摸摸她扎起的丸子头,有点心疼,现在快十二点了。 丁莼敲敲桌子:“去,给姐姐下碗面。” 蒋冬生笑了笑,没跟她讨价还价,那马上去冰箱拿食材的贤惠模样,就是贴心。 在他身边,丁莼吃得好睡得好,已经很少出现烦躁的心情。 读高一的时候,她的心情起伏略大,所以才躲到这里来。 热腾腾的蔬菜鸡蛋面,卧了两个蛋,添上丁莼喜欢吃的香菜,色香味俱全。 他不是很饿,拿小碗要了一点点。 “你这不是存心招我心疼吗?”丁莼二话不说给他分了蔬菜和鸡蛋,让他快吃。 “……”家里又不缺这点吃的,蒋冬生是真的不太饿才这样做。 可是丁莼的举动挺让他高兴的,给他花钱是另一回事,明明很饿的时候给他分一半食物又是另一回事。 这是刚需和多余的区别。 因为钱花不完,而这碗面,在当下只有这么多。 往深了些想,也可以当作是共患难和共富贵的区别。 弯弯绕绕在心里久久不去,蒋冬生就是这么个爱计较的人,他心思深而细。 ☆、024 距离十月底也没有多少时间, 这个周末设计师的团队过来,因为附近的酒店实在太次,丁莼把他们安排在度假村。 他们带来的行李挺多的, 全都是吃饭的家伙, 看样子准备在这里大展拳脚,而不是回去再做。 连着设计师和他的助理一共五个人, 其间在滨海的消费肯定是丁莼负担,不过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根本不在乎那点花费。 周末和蒋冬生提议, 他俩也在度假村住下吧, 周日下午在回去。 小哥哥点头答应了,然后就去收拾东西和书包。 “我们不是去度假。”他说。 丁莼绝倒:“……那你说我们去干甚?” 蒋冬生纯纯一笑:“换个环境写作业,有益身心。” 小模样真让人想掐他的脸蛋。 丁莼也是这么做的, 招招手叫他过来,揉一揉,亲一亲。 年轻的味道,没有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是淡淡的相守相护。 他在她眉间亲了亲,转身留给她一个傲娇的背影。 肩宽腰细大长腿的身材比例,丁莼又在想, 他穿什么衣服好看呢? 设计师会给她完美的答案,在度假村会面之后,迈克过来给她绅士的拥抱。 “太久没有见到你,亲爱的丁。”见面之后他显得比较热情。 “你好迈克。”拥抱过后, 她介绍道:“我的男朋友,冬生。” “噢,你就是冬生?”迈克跟他握手:“看过你的照片,感觉非常棒。”他笑容灿烂:“我带来了摄影师,希望能拍下你和我的作品。” “谢谢,你好。”蒋冬生不解道:“拍照片,这是惯例还是?” “不不不,只是留念。”迈克说。 “那没问题。”丁莼说,只要不用于商业操作,留个纪念很正常。 既然她都答应了,蒋冬生耸耸肩。 难得来一趟海边,当然不是为了换个学习环境,这只是玩笑的说法。 从迈克那里出来之后,他们回到房间换上游泳衣。 青春洋溢的两个人,手牵手从度假屋里走出来,有说有笑。 蓝天白云和沙滩,在海边坐下来喝一杯浓浓的果汁,丁莼庆幸自己没有选择错地方。 “当初有两个城市供我选择,差不多也是沿海城市,但我选择了这里。”她看着蒋冬生。 眉眼纠结的小哥正在咬吸管,有一粒果肉卡在里面了…… 咳咳,这个画面真不浪漫。 “曾经看到一句话。”小哥终于千辛万苦地把果肉吸了出来,砸吧砸吧嘴说:“必然和偶然的区别就是,很多人把必然当成理所当然,把偶然当成奇货可居,其实偶然发生了之后也就是必然,两者没有区别。” “嗯哼?”丁纯一脸懵比,跟不上他的思维:“你想表达什么呢?” “就是……两种都需要珍惜。”蒋冬生说。 “哦……”丁莼拖着长长的尾音,原来是蒋学霸在拐着弯儿告白。 不过也太含蓄了点,一般人,应该不知道他在表达什么。 “太阳比较蔫了,我下去水里游两圈。”蒋冬生在她面前若无其事地离开。 丁莼远远看着他,眯起的眼睛暗藏锋芒。 晚上和迈克他们一起吃饭,这位年轻的设计师似乎很喜欢蒋小哥,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丁莼听了一耳朵,觉得有些神奇。 迈克在说他爸爸东北乡下的事情,竟然教蒋冬生飙东北味儿的英语。 旁边的助理笑得东歪西倒。 英语这门课,蒋学霸是学得挺好的,只是缺少实践。 今晚和迈克用英文交流,从最初的有点生硬,到后来的流畅,他花不了多少时间。 其实丁莼也会一口流利的英文,这跟系统学习无关,她的英语卷面成绩依旧一般般。 当她无聊也插一嘴的时候,蒋学霸的表情很复杂。 英语成绩是怎么回事?嗯? 又过了一周左右,迈克做出了三套礼服。其中两套是蒋冬生的,一套是丁莼的。 他竟然给蒋冬生做了白色的西服,这个颜色很难穿,丁莼看到的时候就打叉了。 目光移向另一套黑色的西服,让蒋冬生去试试这套。 “不不不。”迈克手中拿着那套白色的:“我觉得这套比较惊艳,十分适合蒋。” 因为冬生两个字迈克念不好,他已经放弃治疗。 “就试这套吧,我也比较喜欢白色。”蒋冬生扫了一眼,拿上自己比较心仪的西服去试衣间。 大小刚刚好,很贴身,穿上之后整个人气质一变。 平凡的学生哥变成清贵的公子哥,这就是高定的魅力。 蒋冬生瞅着镜子的小眼神,还是有那么点傲慢的味儿。 他笑了笑,为自己整理衣领,袖口。领带不会打,出来让对象给自己系上。 “嗯哼!”丁莼眼前一亮,这套白色礼服给了她很多惊喜,简直想亲手脱下来:“真意外,你穿得很好看。” “帮我打领带。”蒋冬生把领带交给她。 “很高兴为你服务,宝贝。”丁莼手指灵活地在他颈间操作,很快就系出一个完美的效果。 退后几步再看看,白色西服的少年,站在青涩与半熟的分岔路口,对他们露出偶尔的茫然,还有不自知的引诱。 他必然会走向成熟的道路,向人们展示更多的魅力。 “噢,我就说他适合穿这套。”迈克拍着手掌,眼睛上下打量自己的作品,觉得完美无缺:“蒋给了我很好的创作灵感,我想我参赛的作品已经有了方向。” “那真替你高兴。”这个套设计很满意,丁莼真心向迈克道谢:“谢谢你百忙之中抽空过来为我们设计,我太满意了。” 蒋冬生点头笑道:“是很好,谢谢迈克。” “亲爱的们,别道谢。”迈克停顿一秒钟,用真诚的双眼看着他们:“所以蒋,能当我的模特吗?” 他想带着蒋冬生去参赛。 “不。”丁莼第一反应是拒绝,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模特圈太混乱,一个是蒋冬生要专注学业,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忙别的。 “只是一个系列的模特,并不是让他入圈。”迈克很想说服丁莼,他把目光移向蒋冬生,发现对方充满好奇。 “做模特,你要去哪里参赛?”蒋冬生问道。 “当然是国际大赛,设计的是明年的春装,现在还来得及。”迈克本来不打算参赛,因为没有任何灵感。 可是这名气质奇妙的少年,激发了他创作的欲望。 “他学业很忙,迈克。”丁莼也是在提醒蒋冬生。 “如果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亲自到场,也可以拍一系列硬照,我觉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迈克诚恳的看着他们,是一位需要拯救的设计师,如果没有灵感来源,他会疯掉。 “会用于商业吗?”丁莼很在乎这点,迈克说了是,她就否了:“那不行。” 第27节 骨子里的传统主义,让丁莼觉得模特明星之类的,都不是什么正经职业。 “蒋?”迈克求助于他看中的少年,他是自由独立的,希望他能够答应。 “很抱歉,迈克。”蒋冬生说道,对迈克歉意地笑笑。 设计师很绝望,他以为明年能够在秀场上大显身手,可惜现实很骨感。 现在只能想想,找一位气质相仿的少年。 “我想尝试一下不同的领域。”回到屋里关上门,蒋冬生轻轻靠在墙上,眼睛追随着在屋里走动的女生。 他饱含跃跃欲试的期待,或者不只是期待,而是迫切地找到另外一条证明自己的道路。 丁莼很吃惊地停下来,走到他面前,挑着眉毛说:“你知道模特圈有多混乱么,你居然想去做模特?” “只是一个系列,一个尝试。”蒋冬生也看着她,眼睛清泠泠地,看不出来有多执着。 丁莼却看到,他的眼睛深处暗藏着向上的火焰。 不灼热也不伤人,只是一团冷火。 可是丁莼不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变成熊熊烈火? 理智上,丁莼觉得自己应该支持蒋冬生的一切愿望,然而在感性上,她抗拒这样的蒋冬生。 也许自己就是传说中的直男癌,有着比较固执的控制欲和霸占欲。 她并不希望蒋冬生抛头露面。 可是不答应的话,就等于断了他向上爬的志气,他会受伤的。 丁莼叹了口气,抱着胳膊说:“随你吧,你喜欢就去做。” “你会不高兴吗?”蒋冬生一方面是担心,一方面是有点委屈。 丁莼会有什么样的心情他知道,喜欢他什么样子他也知道。 可是比较难过,她只想要一个听话和依赖她的小男人。 蒋冬生是小男人,可也有上进的野心,我想自己除了读书之外什么都不会。 而她恰好希望自己的对象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被她照顾就好了。 那不成了米虫吗? “也还好,应该是我自己钻牛角尖了。”丁莼知道自己的德行,不想在蒋冬生面前露出负面情绪。 她转身说:“我去洗澡了,你要是心意已决的话,就去找迈克谈谈吧。” 如果他执意要去飞翔,丁莼会给他支持,但不会再把他看作是自己所有。 ☆、025 和蒋冬生简单粗暴地结束了话题, 丁莼把自己关进洗手间,一边心不在焉地放水脱衣服,一边感受自己对这件事的反应。 就是会抗拒没错, 同时有点点不安。 人这种东西变化太快了, 一个环境就可以塑造一个性格。 十八年来生活在海边小城市的他,目前可爱又纯粹, 除了读书没有别的执着。 假如现在就让他进入花花绿绿的世界,有朝一日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他还会是那个蒋冬生吗? 丁莼不知道, 她自负的皮囊之下, 藏着一颗害怕美满破灭的心。 那么小心翼翼。 如果一开始就注定不美满,那及时刹车还来得及。 可是在此之前,也不能这么粗暴的把小哥否认掉。 她洗完澡出来之后, 绷着一张严肃的脸。发现蒋冬生不在屋里,眉头一皱,他真的去找迈克了吗? 丁莼踌躇了下,打开门走去迈克那边。 敲开迈克的门, 那个混血老外很惊讶,用东北口音的中文说:“丁,你改变主意了吗?” “冬生不在这里?”她说。 “噢, 他不在。”迈克说。 既然不在迈克这里,他会在哪里,丁莼皱着眉头思考。 顺便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冬生,你在哪?”接通之后, 丁莼语气尽量温柔。 “在海边。”蒋冬生的声音伴随着海潮传来。 丁莼走到海边,看见一个白色的背影,坐在沙滩上。 沙滩的颜色也是白色的,差点就没认出那是个背影。 “没有去找迈克?”她站在他背后,吹着凉爽的海风,充满疑惑地道。 “没有。”蒋冬生说,手里竟然提着一罐啤酒,他拿起来喝了一口:“我又不是真的想做模特。” 根本就不是喜欢展现自己的性格,而且他清高,也看不上模特这样的职业。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袒露自己的心机,告诉对方那是一场试探而已。 “嗯?那为什么跟我说要去做模特?”丁莼匪夷所思,在他身边坐下来。 “没什么,看清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蒋冬生捏扁了手中喝完的空罐子:“你对我好到底是因为我的角色,还是因为我这个人?” 其实不用丁莼回答,他自己都很清楚。 她看重的其实是男朋友这个角色,或者是说依附她这个角色,无论在她身边的是谁,她都会负起这个责任,对那个人很好。 “有区别么?”丁莼说。 “有区别。”蒋冬生说。 互相沉默了一会儿,对方似乎无言以对:“你看,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回事。” “那是你自以为。”丁莼略烦躁,搔搔头发:“我他妈吃饱了撑着,随便对一个人好?” “我是说你把我当个玩意。”蒋冬生说:“你敢说你今天晚上没有在心里评估我?”肯定有意见了吧,指不定在心里怎么想。 这个还真有,丁莼不想反驳:“既然说开了这个话题,我就说一下,我确实不喜欢太有野心的男人,我喜欢他柔和一点,安静地陪着我生活。” 在蒋冬生没有开口之前,强调:“这个世界上有我这样的女人,就有我口中那样的男人。而我不想强人所难,如果没有遇到,那我不会勉强。如果中途发生了变化,那我愿意放手。” “所以说,你已经在心里思考怎么跟我分手了吗?”蒋冬生低声喘了口气,明明决定要小心谨慎地进行这场谈话,可现实比想象中要难:“是不是过程中只要有一点变化,你就会受不了?” “没有到那种地步……”丁莼说:“我承认我在心里评估你,因为我不确定你想要的是什么?是我吗,我不知道。” 也许他想要的不是儿女情长,还有许多比这个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权利,金钱,名声?很多方向。 “不是你。”蒋冬生的答案让丁莼心凉,刺痛了那么一下。 可是他还没说完。 “我跟别人不一样,也许我有病吧?”蒋冬生低着头:“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去霸占什么东西。” 就算辛辛苦苦算计来的,也不是真正的属于自己。如果松懈下来,是不是就会失去? 与其这样的话:“我更想成为被别人拥有的角色。”被霸占,甚至被疯狂地禁锢。 可能他要的是一个安心的牢笼,越坚固越好,就不用担心随时被放开。 不能说这种感情观是扭曲的,反正肯定不是很正常。他知道的,所以深藏心底。 “那不是挺好的吗?”丁莼望着海平线,蓝色的夜空分外美丽:“你想被拥有,我想拥有。” “但我不想像一个玩具一样被你拥有。”蒋冬生声音沙哑地说。 “脑补帝,我什么时候把你当玩具了?”丁莼看着他:“犹豫是因为不确定你要什么,我虽然霸道但也讲道理的好吗,强迫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在一起讲究个两厢情愿,郎有情妾有意才能美满愉快。 “好了,现在我清楚了。”丁莼抬起蒋冬生的下巴,猛地看到湿痕,她连忙拉起自己的衣摆帮他擦干净:“你这样我该睡不着了,得是多大的罪过呀。” 长这么大还没让男生哭过,他是第一个。 蒋冬生拧着头,从她手里挣开。 “我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是想做个有价值的人,这跟做你喜欢的人没有冲突。” “好的好的,我认同你的话,今天确实是我不够成熟。”丁莼给他道歉:“以后我有什么不满的情绪,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又说:“但是你要知道,我之所以自己忍受,还不是因为在乎你?”如果不在乎的话,当场就爆发出来了。 说得也有点道理,蒋冬生笑笑,不过情绪还是低落。 丁莼探头凑上去,捧着他的脸,那神情带着调侃,可是笑得很帅气。 蒋冬生就是喜欢她这种日天日地的自信。 “看什么?” “看我媳妇。” 光洁的脑门上被戳了一下。 丁莼放了他,站起来说:“海边风大,回去睡觉吧。” 时间还这么早,当然不是单纯睡觉。 “身心疲累。”蒋冬生拒绝邀请。 “又不用你动。”丁莼的笑声洒落在浪漫的沙滩上。 他说累,回到屋里被撩拨了几下,顿时哼唧哼唧地投入。 “我以为你喜欢温柔的,都不敢对你重口。”丁莼咬着他嫣红的,听见满意的回应,低声笑了笑。 “没关系,你都试试吧,我应该都能接受……”蒋冬生双颊绯红,小喘着气说。 第28节 “嗯,不喜欢的就说出来。”丁莼说。 手上的动作不减,放在自己一直喜欢的位置上放肆。 “……”蒋冬生不说什么,一双眼睛水汽氤氲,有时看着她,有时微阖着,还算长的睫羽一下一下颤动。 然后丁莼发现,他更喜欢这种半强迫式的对待,越霸道越好,完全掌控他更好。 怪不得当初强迫他的时候,顺利得不可思议,原来就好这口啊。 “呵。”丁莼调侃地在上面轻笑,浑身强悍自信的气息。 蒋冬生撇开脸,咬着唇角继续享受。 他真的喜欢被她这样对待,就像做回真正的自己,安心又幸福。 丁莼低头吻着他的眼睛,只有这双眼睛流出来的眼泪,她才会心疼。 要是别的男人敢在自己面前哭的话,看她不大嘴巴抽过去。 “冬生。”她喊。 “嗯……”蒋冬生应道。 “开心吗?”嘴唇沿着他的眉眼,亲到额头。 “还行。”蒋冬生喘道。 “不傲娇会死啊?”丁莼笑得不行,没有计较他的言不由衷。 “嗯。”蒋冬生嘴角深陷,酒窝顿时蹦出来。 丁莼用手指戳了戳,然后重点关照它,亲了很久。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说好了,闹情绪不可以憋在心里,有什么不确定的东西也不可以拐弯抹角试探,直接说出来。” “好。” “嗯。”丁莼扣着他的手指:“有没有觉得我们更亲了呢?” “有啊。”就跟想象中一样,所以蒋冬生垂眸窃喜,真是好哄的姑娘。 正所谓破而后立,矛盾是感情的催化剂,没有摩擦,哪来的火花。 “那就安心睡吧。”丁莼说,今晚第n次亲吻他的额头。 她也累了,躺下后很快睡着。 蒋冬生也累,浑身懒洋洋地,转身看着隔壁女孩的睡颜。 一个满身正气有担当的女孩,魅力十足。人品好,不用说,道德底线也很高。 感情中的张牙舞爪,也只是虚张声势,别人掉点眼泪就蔫了。 蒋冬生撇撇嘴,第n次感叹,还好遇到的是自己。 他闭上眼睛,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一早把丁莼挖起来,虽然那个人囔囔着要和床同归于尽。 “丁莼同学,还记得我们的目标吗?”他抱臂站在旁边,满脸肃然。 “什么目标,三年抱俩?”丁莼迷糊道,脑子秀逗了,突然蹦出这句话。 她被自己笑醒。 魔性的笑声是会传染的,蒋冬生不想笑,可是没绷住:“什么脑回路啊……” “哈哈哈哈哈,我只是单纯觉得,这句话上口?”丁莼笑得肚子疼:“我不知道。” 十八岁的姑娘,说这个太早了,是因为觉得好玩吧。 “快起来!”蒋冬生捡起地上被她踹掉的抱枕,扔回床上去。 看她还在挣扎,走到落地窗面前,刷拉一声,把窗帘全拉开。 灿烂的阳光照进来,顿时听见后面哇哇鬼叫:“刺眼!” 蒋冬生站在落地窗前,突然想起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样明媚的话。 ☆、026 揉了揉酸涩眼睛, 丁莼从床上爬起来。血压低的她有点头晕晕地,这时候往那边看,有点看不清楚蒋冬生背着光的身影。 她连忙收回视线, 摇摇晃晃地走去浴室。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刷着牙, 镜子里突然出现另外一张脸。 “你干什么?”丁莼的声音含糊不清。 “监督你刷牙。”蒋冬生给了一个明显是鬼扯的理由,看见丁莼翻白眼, 才笑着说实话:“一个人待在外面无聊。” 丁莼刷完牙,洗完脸, 侧头亲亲他的脸颊:“怪不得一大早就喊我起床。” “八点钟还早吗?”蒋冬生推开她脸, 嘻嘻笑着, 互相拉扯了一下,他就出了洗手间。 今天的早餐是度假村特供的海鲜粥,有新鲜的鱼肉和花甲肉。 来到滨海, 丁莼几乎天天吃海鲜。 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二话不说跑来南方扎根,也只有丁莼这种大无畏的性格熬得住。 但其实习惯了也没事,就是湿热了点。 更何况开学第二天就拐了个小哥哥, 没羞没躁的日子不要太美。 今天去试了丁莼的小礼服,也是一整套的白色。 一眼就看出来,和蒋小哥那套白色西服是情侣装。 丁莼调侃道:“冬生, 像不像结婚礼服?” “像。”蒋冬生瞅了一眼,笑得眼睛弯弯地,像月初的新月,躺在浩瀚的星河中。 “看来下个月是没有办法考到你们班去了。”晚上在家里补课的时候, 丁莼连续接了几个电话,都是筹备晚会的相关内容。 她很忙,越是临近月底,打电话给她的人就越多。 还有请她吃饭的,去做客的。 或者家里有同龄孩子,生日宴什么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就下个月再考。”蒋冬生眉头轻蹙:“总之这个学期结束之前,你的成绩要上去。”他手里拿着丁莼上个月考的卷子,上面猩红的分数十分辣眼睛。 就不明白,脑子挺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在成绩上面这么混不吝? “行了,别看了。”丁莼把自己的耻辱抢走,动作潇洒得一比。 “恼羞成怒?”蒋冬生看着她,指尖在她手臂上碰了碰:“小姐姐,要加油。”千言万语,全在一个鼓励的眼神。 被他注视着,丁莼会有种自己是阿波罗的错觉。 “很努力了。”她指着自己的脑门:“就差没在头上绑个必胜。” “嗯。”蒋冬生凑近那光洁的额头,学她亲吻自己的样子,回馈爱意。 二十五、六号那一两天,邀请函都发了出去,晚会的具体日期定在月底三十号,是个星期六。 当初开玩笑地在那票同学面前夸下海口,还说要请他们参加。丁莼也兑现了诺言,一人给他们发一张邀请函。 反正是去打酱油,顺便打算把老师和校长也邀请一部分。 将冬生没有显摆的意思,但是丁莼给了他十张邀请函,让他邀请自己想邀请的人。 这十张要发出去都有点困难,因为他认识的人很少……总不能邀请小吃店的陈叔和早餐店的张阿姨,是吧。 所以第一张给了班主任白老师。 “这是……慈善晚会的邀请函?”白老师说:“你哪里弄来的?”推推眼镜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满脸疑问。 “主办人是丁莼。”蒋冬生瞅着那上面印着的名字。 “啊?”白老师心想,这跟自己的问题有关联吗?不过丁莼这个名字挺熟悉的。 “她是我女朋友。”蒋冬生说。 “……”白老师的表情很精彩。 他终于记起来了,丁莼就是这个学期那位捐赠了很多东西的转学生。 蒋冬生在白老师的注目下,陆续把邀请函发给其他科目的老师。 最后剩下三张,发不出去,还给丁莼。 “冬生,你有朋友吗?”丁莼看着那三张发不出去的邀请函,心里面隐约叹气。 蒋冬生思考了一下,摇头:“长得太帅,没朋友。” 窝在沙发上捧着一本英语词典的他,一本正经地夸自己。 丁莼看着他,手里的笔转来转去。似笑非笑的眼神有点小帅。 蒋冬生一开始和她对视,后来慢慢地垂眼,假装自己在看书。 “好想吃椰子,我下去买个椰子吃。”丁莼捞起桌面上的钥匙,起身走出去。 蒋冬生放下词典,起来穿拖鞋追上去。 跑得太急了,撞上了女孩的背,或者说她根本就是故意停在那里等他自投罗网。 丁莼把他壁咚在墙上,缓缓落了个吻:“别跟来了,我自己下去买就行了。” 站在原地,等她走了之后,脸热热地蹲下来捂着脸。 记得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蒋冬生怀疑自己不喜欢女孩子。因为看见再漂亮的女孩也没有向往的冲动。 遇到丁莼这种女孩才发现,自己也是喜欢的,当别人的恋人很幸福。 她抱着椰子回来,看见自己那口子还坐在门边,姿势奔放,神情特荡漾。 第29节 走过去脚尖踩了踩裤裆:“干什么呢,起来吃椰子。” “丁莼!”蒋冬生喊道,迅速用手捂着,双腿合起来。 “人浪还装清纯,说的就是你。”丁莼咬着吸管,一边走一边吸着甜美的椰子汁。 无力反驳的蒋冬生,在那坐了一会儿之后,爬起来回到沙发上。 咬着凑过来的吸管,吸了几口冰过的椰子,继续抱着书翻书。 “有想过要去留学吗?”丁莼说。 “跟你一起去?”蒋冬说。 “我不去。”丁莼看着他:“国内才是我的战场,留学没卵用。”她思考了下:“我想走我妈的路子。”这件事早就想好了,只是犹豫什么时候告诉蒋冬生。 “阿姨从事什么行业?”蒋冬生隐约猜到了点点,只是不知道具体职位。 丁莼想了想,拿出手机翻出一张俞华彤的照片给他看。 看到了照片,蒋冬生微微张着嘴巴,还以为丁莼随便找个公众人物忽悠自己:“这个,不是……” 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位国家精英,喜欢看电视的追剧少年印象深刻。 “这个就是我妈,上次她结婚想带你去见她。”丁莼收起手机。 蒋冬生皱着脸,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个会见国家精英的机会。 “怎么了?”那是什么表情,丁莼说:“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见她,只怕你见了她都想逃。” “我还是觉得很玄幻。”蒋冬生说。 这不是什么富豪千金,那种人设根本不出奇。丁莼她家是赫赫有名的政|治家庭,说出来没有人会不知道。 “你怀疑我骗你?”丁莼看着他。 “不是……”蒋冬生躲开她的视线,抿嘴说:“你的家世太好了。” 就算丁莼能够执着自己一辈子,她的家庭也不允许。 就连亿万女星嫁入豪门都这么艰难,别说俞家那种级别的高门大户。 如果说丁莼是盛开在墙头的霸王花,那自己只是阴暗角落里的延地青,保不准自己会没名没分一辈子。 “所以呢?你要退缩吗?”丁莼说。 “不啊。”蒋冬生说:“我要缠着你。” 和他对视片刻,小姐姐噗嗤笑出来,虽然脸上觉得好笑,可是心里有点酸涩。 其实蒋冬生他很介意吧,只是没有说出口。 “好啊,那我被你缠。”可能年轻时候说出来的话,跟放屁一样微不足道。 不过时间会证明一切。 晚会那天,蒋小哥哥在小姐姐的帮助下,穿上华丽的定制礼服。 这一身行头不是只有礼服而已,还有一些配饰。 光是两个袖口上面点缀的一对儿袖扣,就价值不菲。还是领带上的那枚领带夹,迈克让人从外国递回来的,是某品牌还没上市的新款。 手表就比较普通了,随便挑了一只好看的名表。 “这是谁家少年,这么好看?”镜子中的西服少年,身材修长面容周至,目光平和安静。 可是仔细看的话,眉梢上喜意盎然,悄悄打量着身边,穿着白色钉珠礼服裙的小姐姐。 她很漂亮,想朵初开的花蕾,为他吐露芬芳。 “你说呢?”蒋冬生笑道,垂在身侧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第一次穿这么正式的礼服,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宴会。 说不紧张是假的,可是蒋冬生知道,像这样的经历,以后会成为家常便饭。 因第一次而紧张的自己,没关系,每个人都要踏出第一步。 “是我家的吗?”美丽的小姐姐对镜呢喃说。 “不知道。”蒋冬生笑笑。 眼神别扭的模样,让丁莼想把他的礼服脱下来,再一件件地帮他穿上。 不过她没有这么做,提起裙摆转身出门:“走吧,司机在下面等我们。” 蒋冬生慢慢跟上去,悄悄帮她提起裙摆,觉得手中的布料真好,滑溜溜地。上面的珠子和花纹也很华丽繁复。 丁莼回头,撞上他眉眼低垂,握着裙摆悄悄出神的模样。 他的少男心,都装着一些什么呢,丁莼真好奇。 ☆、027 准备赶去会场的楼市长, 突然一拍脑袋,对秘书说:“丁小姐那边有车吗?快安排个司机过去。” 秘书忙点头,还是市长想得周到。 他打电话一问, 得知陈老板手脚更快:“市长, 陈老板那边已经安排了车,还是辆名车。” “呵。”楼市长说:“陈卫那孙子, 还整天哭穷。” 秘书点点头:“还是商人有钱。”他们吃公家饭的,外表看着风光, 其实都是穷鬼。 也比不得源远流长的世家大族。 像京城俞家那样的, 虽然祖上三代都是吃公家饭, 可是底蕴深厚,积累颇为可观。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俞华彤女士, 有可能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 再说她前夫丁韶桓,商业鬼才,身家百亿。 虽说现在两方都有再婚的打算,可是找的对象家世都一般般。所以就算再生孩子, 也比不上大女儿的资源。 楼市长和丁莼交流不多,从短短的几句话里边,他就看出来了, 这是个有野心的女孩儿。 “小高,你看着吧,这是一颗坐着火箭炮的新星,再过不久呀, 就是咱们的同僚。”楼市长说。 “是是是。”小高心想,即便是同僚,也要敬着点,就怕她迟早都是俞华彤女士的接班人。 再说陈卫安排过来的名车,丁莼见了之后吹了一声口哨。 坐上车之后,给蒋冬生科普这是什么车,还有车型,价钱之类的。 也就是随口一提,这些东西知不知道无所谓,它总不会比别的知识更有用。 “嗯。”蒋冬生静静听着,不时提问。 他更喜欢询问一些实用的东西,比如今晚宴会的流程,嘉宾之间的关系,他们每个人起到的作用。 丁莼知道的也不太多,只挑重要的给他说一下。 “你今晚的角色,自己随意发挥,怎么舒服怎么来。”她转着拇指上的戒指,说道。 “好。”蒋冬生点头。 寂静的路上,他倒映在车窗上的侧脸,安静沉稳,淡然出色。 身为主办人,今晚最受瞩目的主角,丁莼的到来是今晚的一个小□□。 虽说是晚宴,但是开场时间在六点钟左右,在此之前,该到的人都基本上到了。 除了嘉宾和赞助商之外,还有几名特邀的艺人。所以今晚很热闹,整个滨海的媒体记者都来了。 可见明天这件事会上头条,成为滨海的一大盛事。 作为压轴,丁莼小俩口还在车上等了会会。等前面几名艺人走过去之后,车门才打开。 □□短炮霎时间全部对准了这边,会场里面的大屏幕也直播着红毯上的画面。 首先出现的是个少年,合身的白色西服,把他勾勒得像个豪门贵公子。只是这出场有点不走心,竟然不看镜头,直接转身去照顾还在车上的另一位。 “这是谁?” “不是说……” “是助理吧?还是朋友?” 周围的窃窃私语,蒋冬生听不见,他扶着丁莼的手,让她从车上下来:“小心点。”不管外面怎么热闹,他们之间的氛围一直都一样。 不会因为换了一身衣服,换了一个环境,就发生什么变化。 两个都是一身的白,记者们不要命地狂按快门,截取这瞬间的画面。 两个人站好之后,镜头终于拍到了他们的正面…… 金童玉女这个词儿,一瞬间从众人脑海中浮现。 会场内,老师和同学们安排在临近的桌号。他们这一块儿没有那么多疑惑。 丁莼身边的人,就是蒋冬生。 卢一凡瞪大眼睛,表情精彩:“那是冬生吗?”说句实话,他已经快记不起印象中的蒋冬生,这家伙变得太快。 “就是他。”刘彦说:“真能装,以前不是说只是照顾邻居吗?” 啧啧啧,照顾到床上去了。 “人家照顾出了感情自然就在一起了,管你们屁事啊?”陈美丽的桌号不是在这里,她是过来看好戏的。 反正今天注定要装逼,不如装个彻底:“知道今天的会场是谁布置的吗?是我爸,陈总陈老板,和丁莼是合作关系。” 众人看着陈美丽,她今晚穿得人模狗样地,脸上化了点淡妆,加上价值不菲的礼服和嘴里那番话,气质顿时就出来了。 傲娇的小眼神,挑着对面的冯晨和他女友徐爱:“知道丁莼是谁吗?”她从自己爸爸口中知道的时候把自己吓得半死,现在当然是趾高气扬:“她爸爸是商业鬼才丁韶桓,这没什么打紧的,有钱的爸爸谁没有,是吧?妈妈是俞华彤。” 介绍词就免了,让他们自己吃惊去吧。 满桌子都是寂静的,不约而地同看着大屏幕,那对儿小情侣手牵着手,笑容满脸地走进来。 第30节 “天呐,好羡慕他们。”陈美丽捧着脸,羡慕嫉妒恨地说:“我也好想找个男朋友。” 卢一凡和刘彦赶紧看冯晨,心想那丫头不是喜欢冯晨吗? 接到各位的目光,冯晨闪躲了一下:“咳咳。” 徐爱的表情狰狞得可以,在桌子底下偷偷踩冯晨的脚。 不过冯晨不给她面子,直接说出来道:“你踩我干什么?” 每个人都听到了,包括正在花痴的陈美丽,闻言看着徐爱那张气炸的脸,掩嘴笑得花枝招展。 “我才是你女朋友。”徐爱低声地说。 冯晨张了张嘴,想说还没复合就不算,可是这种环境吵起来丢人,就咽了下去。 “蒋学霸真是好福气,一下子就鲤跃龙门了。”陈美丽说:“虽然两个人身份悬殊,一个是豪门,一个是普通人,可是爱情就是这么神奇,他们是幸福的。” 是啊,蒋冬生当然好福气。众人心想,不动声色地,就傍上了这么一个来头不小的女朋友,身份马上就变了。 看看人家现在身上穿的,戴的。 “丁莼和我说,蒋学霸身上的衣服。是她专门请国外的设计师过来现场制作的,一套衣服上百万。”陈美丽抱着胳膊笑了笑,似乎与有荣焉。 那是当然,因为她是丁莼亲口承认的好朋友。 蒋冬生和丁莼手牵手进来,在巨大的广告牌面前合影。 楼市长和副市长看见他们出现,早就在旁边候着,拍过一张照片之后,笑着走了出来。 那手早已经伸长了:“丁小姐,你好你好。” “您好,楼市长,副市长。”丁莼和他们一一握手。 “这是冬生,我的男朋友。”丁莼为他们介绍了蒋冬生。 “您好。”蒋冬生漾起微笑,和两位市长一一握手,寒暄片刻。 之后四个人合影了一张,入席。 主席和酱油席谈话的内容,当然是天差地别。这边打的都是官腔,说不上字字珠玑,也相差无几。 蒋冬生偶尔听他们说,偶尔看看台上的表演,负责给艺人们鼓掌。 “吃东西,别饿着。”每次有新的菜式上来,丁莼第一时间给他夹一块尝尝。 “你也别光顾着说话。”蒋冬生动手,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丁莼一直在喝红酒,因为总是有人过来敬酒。 她凑近蒋冬生说:“你快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一会儿我带你去敬酒。”有些人还是要认识的,这里是蒋冬生的根,他得在这边落好基础,才能走得更远。 “嗯。”从她不时给自己讲解官场规矩,蒋冬生就隐约感觉到,这货不仅自己想从政,也希望自己从政:“你觉得我行吗?”在她眼中,自己应该挺好欺负的,适合当官吗? “行啊,怎么不行,你就一芝麻包子。”丁莼也赶紧给自己添两口吃的,完了带上一个倒酒的服务员:“楼市长,咱们下去走走?” 楼市长点头:“好的,应该的。” 和主办方丁莼一起去敬酒,是一个面子,也是等于间接站队。 被说了芝麻包子,蒋冬生抿嘴笑笑,握着优雅的红酒辈,小小抿了一口。 说起来,这是第一次喝红酒。 “宝贝儿,你酒量怎么样?”丁莼问道,要是不行的话,她得做做手脚。 “应该还成。”蒋冬生自己也不知道。 丁莼点头:“那等会儿你就少喝点,意思意思。”转头交代服务员,给蒋冬生倒酒的时候,倒少一点。 楼市长和副市长眼光闪了闪,总算瞧出来了,这位男朋友是个受宠的主儿。 今天到场的,全是滨海的大人物,有政有商,齐聚一堂。 多少年来没有出现过这么盛大的场面,全是因为,他们这个小城市里,出不了呼风唤雨的人。 大家都是一个级别的,谁使唤得动谁。 今天就不一样,突然空降在滨海的这位,起到了一呼百应的作用。以后滨海的发展,可能还要看她。 如果上面注意到了滨海这个地方,有意发展滨海,那么未来一片光明。 楼市长不由庆幸,自己刚上任就遇到了这种好事。 可笑前任走之前还嘲笑了滨海,这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接任谁倒霉。 来到了老师校长这一桌子,他们都是一脸的吃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搞清楚,丁莼究竟是什么身份。 不过看她和市长谈笑风生,心里面都暗暗佩服,猜测。 蒋冬生他们倒是熟悉,知道这孩子学习不错,但是家庭环境不好,只是个普通人。 如今看来,倒是一飞冲天,今时不同往日了。 “冬生,老师祝你,长风破浪会有时!”白老师站起来,给自己的学生敬酒,祝福。 “谢谢老师。”蒋冬生对他弯腰鞠躬,喝了这杯酒。 他知道,今晚过后,自己的人生就不一样了。 以前没有明确的改变,只是觉得生活变了个样。今天群星璀璨中,自己仍然能够成为最受瞩目的人物之一,他才知道,长风破浪应如是。 感触之余,斜眼瞄了瞄给校长单独敬酒的对象,她浑身都在发亮。 ☆、028 老师和校长这边完事儿, 隔壁就是同学们。 他们早已紧张地等待多时,看见丁莼和蒋冬生过来,既期待又紧张。 陈美丽早就等着这一刻, 看见丁莼他们过去了, 马上端起酒杯,从自己爸爸身边离开。 “丁莼!”这姑娘大大咧咧, 过来拍怕丁莼的肩膀。 之前之后的态度没什么两样。 说实话,这一票学生们挺羡慕陈美丽的。 特别是卢一凡, 他本来有机会和丁莼做个朋友, 因为一开始认识的时候, 丁莼还喊过他凡哥。 “来来来,大家都站起来。敬冬生和丁莼一杯,祝他们白头偕老。”卢一凡咽下那些复杂的滋味, 站起来说道。 大家站了起来:“对对,之前你们在一起也没有怎么正式宣布,今天算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这种宣布的方式,真的……如果他们是男主角的话, 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全家都会睡不着吧。 不由地偷偷观察蒋冬生,却发生他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谢谢大家。”蒋冬生微微笑着, 不端酒杯的手扶着丁莼的腰,以前怎么没觉得他有多帅,果然是人靠衣装,今天穿得跟豪门贵公子似的。 “冬生, 我敬你一杯。”一直在受欢迎度上压蒋冬生一头的冯晨,今天对蒋冬生的态度特别佩服,因为这种高度,他不服都不行了。 跟蒋冬生的丁莼比起来,自己手边的徐爱算个屁。 “谢谢。”蒋冬生来者不拒,都笑着喝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这杯酒你可不能不喝,咱们可是老同学。”卢一凡说道,又敬酒一杯。 丁莼看不下去了,忙说:“你们别老灌冬生啊,他酒量不行。要喝跟我喝。” 众人一愣,能跟她喝酒当然是好事:“好的好的,那就放过冬生,你替他喝!” 这可是俞家豪门大小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在座的全都敬酒了,就连徐爱也迫不得已,表情尴尬地敬她一杯。 丁莼没说什么,可是陈美丽嘚瑟的眼神,让她无地自容。 “我们丁莼出门在外都不会自称豪门千金,是吧,那多丢份儿?”陈美丽说。 “哈哈。”丁莼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挽着蒋冬生的手臂,继续往下一桌。 酒过三巡,歌舞表演从台上撤下去。一名年轻帅气男主持和一名美丽娇俏的女主持人,再次走上台来,开始拉开今晚重头戏的巨幕。 搞慈善活动,台词要煽动得到位。 男女主持说的话可能没有分量,所以这时候丁莼上场了。 她在台上裸讲,一番逻辑清晰,不失煽情的话,说到了各位的心里去。 慈善只是发展的开端,滨海人民同舟共济的一个象征。 在座哪怕很多不是滨海人,但是既然在滨海讨生活,就严格地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滨海人看待。 丁莼演讲了十五分钟左右,时间不算太长。 接下来是两位市长,各占了十分钟左右,都是长话短说。 但是里头信息量爆棚,他们把人们想听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回到座位上,蒋冬生重新添了一杯温水给她:“你刚才在台上很帅。”他笑道。 不过那种侃侃而谈的自信样子,也让人觉得很遥远。 “你喜欢就好。”丁莼看着台上,闻言扭头亲了他一口:“希望不用太久,你的大名也会红遍大江南北。” 那更遥远,不过心中有了向往和热血沸腾的感觉。 会让蒋冬生觉得,自己还这么年轻很好。 懵懵懂懂的年少时就遇到了她,也非常好。 今晚的这笔捐款,写得是联名。 蒋冬生看见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那一串数字实在是天文数字,不知道自己要工作多少年才能赚到。 “小傻瓜。”丁莼说:“我们现在着重的不是钱。” 第31节 他们已经过了以钱为目的的时代,现在的钱只是一种便利工具。 “总感觉在做梦。”蒋冬生说:“你给我的副卡,能刷多少钱?” 丁莼说:“我全副身家都可以刷完。”具体有多少,她自己也不知道。 蒋冬生抱着她,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这种被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好。 宾客们都已经走了,留下工作人员在整理现场。 丁莼和蒋冬生一直在跟市长聊天,滞留在最后。 终于跟市长道别后,会场上只剩下他们俩,坐在那儿晃神。 “圆满结束了。”丁莼拍拍手掌,脸上全无疲惫,而是一副越战越勇的容光焕发。 她给人力量。 转头看着舞台上,一架摆在角落的白色钢琴。 那是艺人用过留下的。 “今晚这支曲子送给蒋冬生同学,祝福蒋冬生同学,越来越好,天天开心。” 她坐在钢琴面前,郑重地说着,随意地弹着。偶尔还会弹错几个音符。 蒋冬生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静静听了一会儿,然后端着两杯香槟走上去。 “谢谢。”他说:“今晚很开心。” 清脆的碰杯声音响起,各自抿了一口,他们今晚第一次碰杯的酒。 “你站在巨人肩膀上。”蒋冬生说。 “而你站在我肩膀上。”丁莼不带思考地说。 蒋冬生用手捂着鼻子以下的半张脸,不想让丁莼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 其实他很感动,只是不会表达,习惯了装淡定。 “喜欢这种感觉吗?”丁莼说,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乱走。 他点头:“很喜欢。” 丁莼站起来吻他,看见他闭上眼睛,微低头,准备接受这一吻。 模样可爱得不行:“啾~” 只是小小亲一下。 蒋冬生抿着嘴,笑意融融地:“快回去卸妆。” 在此之前都不要跟她接吻。 “下次教你跳舞,然后……生日办舞会吧?”明天的生日,他们已经高考完毕。 不知道那时候的蒋小哥哥是怎么样。 “这样会浪费很多时间,还是先学习吧?”蒋冬生嘴角上翘,歪头看着她:“上大学以后再浪。” 丁莼笑:“好,这回听你的。” 她接纳了自己的意见,蒋冬生凑上去,没有亲她,用鼻子碰了碰。 十二点过后,cos了一回豪门贵公子的平凡少年,穿回他宽松的睡衣,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懒洋洋地躺在床沿边。 湿漉漉的头发,任性地没有吹干。 很快就有一条毛巾扔过来:“快擦干净。” 丁莼转身进了洗手间。 她出来之后蒋冬生的头发就干了,手指插在里面感觉特别好。 只不过人有点迷迷瞪瞪地,难道现在才开始酒劲儿上头? “冬生?”丁莼拍拍他潮红的脸颊,看到他努力睁开眼,眨了眨:“你是不是醉了?” “有点晕而已。”蒋冬生往里面挪了挪,给丁莼让位。 “哦,那赶紧睡吧。”丁莼抱着手机,靠在床头上刷微博。 今天晚上的事情,她得编辑一条微博发出去。 图片选用了四个人那张合影,语言还没想好…… 想得入神的时候,两只手沿着腰线毛手毛脚,蒋小哥喝醉了不睡觉,竟然在耍流氓。 “冬生?”丁莼看他掀自己的衣服,只好快速把语言编辑好,发出去,手机扔一边去。 顺着蒋冬生的动作,躺了下去,可是这么晚了,他真的确定? 说实话,看他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样子,丁莼真的以为他在梦游。 不过蒋冬生难得这么主动,感觉还是不错的。 正在渐入佳境的时候,蒋小哥哥突然停手了,不是戛然而止,而是慢慢地不动了,声音迷糊地趴在她身上说:“嗯……晚安了。” “……”丁莼毫无睡意地瞪着天花板。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新闻淹没了滨海。全市人民都从报纸上,或者电视上,看到了相关的新文。 还有各位大佬的微博和社交账号,也会发布相关的内容。 不过想要看视频,还得上网。 电视台只发了一些重要的场面,比如丁莼和市长在红毯上会面。 这里只是说丁莼是主办方,其余消息没有发布。 这是丁莼和楼市长交涉过后的决定。 好一阵子没有消息的蒋妈妈,现如今在某家小餐厅找到了一份服务员工作。 这天她在餐厅里面打扫卫生,电视里播放着滨海新闻。 突然她停下了手中打扫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视机。 “怎么了?”老板娘说:“手脚麻利点,快打扫干净,一会儿又是高峰期。” “那是我儿子。”蒋妈妈指着电视机上的白色西服少年,不可置信地说:“那真的是我儿子。” 老板娘说:“哪个是你儿子?”难道她儿子是做记者的? “就是白色衣服的那个。”蒋妈妈手指发抖,神情激动地说:“站在身边的女孩是我儿子的女朋友? 别说老板娘了,周围一阵哄笑,看着蒋妈妈说:“你疯了吧你。”大家都摇摇头,没当回事。 有一个人说:“那要是你儿子,都跟市长握手了,还能让你来餐厅当服务员?” 蒋妈妈闻言,看了看手里的扫把,脸色特别难看。 他们家就是个穷人家,只不过是儿子找了个有钱的女朋友。 一开始蒋妈妈觉得,这样傍着人家的福气不好,显得自家吃软饭。 后来通过打官司的事情,她心里再没有那份骨气。甚至连对方给的生活费也收了。 可是收了那笔生活费,穷家还是穷家,跟一般的小康家庭都没法比。 如今看到儿子风风光光地,自己却在餐厅做服务员,她心里头当真不是滋味。 ☆、029 一大早起来, 丁莼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满脸的怨气:“知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好事吗?” 蒋冬生站在灶台面前切西红柿,一刀一刀:“不知道。” 后面突然没了声音, 他憋了一会儿, 终于忍不住回头看,看到一张幽怨的脸:“哈哈。” 丁莼叹了口气, 转身走,那小子在背后说:“切完这个番茄, 我给你洗头好不好?” “随便。”她说。 中秋的天气, 还是那样热。 阳光洒满了早晨, 以及这个不算大的小阳台。 丁莼找出没有用过瑜伽垫,乱七八糟地做着瑜伽。 一会儿一双穿着兔子拖鞋的脚走过来,两只手摁住她的腰…… “操!” 被伺候着洗了头, 吃早餐,开始崭新的一天。 丁莼喜欢这样的小日子,不平凡中的平凡,有种盗窃时光的愉快。 “还会慌张吗?”她突然问道。 “嗯?”蒋冬生抬头说:“看情况。” 丁莼拽拽地吃着面, 吸溜一声,用叉子搅拌起来:“你下的面真好吃。” “噗……”蒋冬生总觉得她是故意的。 “哈哈哈,思想不正经。”她用叉子指着他说, 笑容灿烂。 周一上学,学校里边铺天盖地都是上周六晚上的新文。 很多人慕名而来五班一睹丁莼的真容,下课的时候把楼道堵得水泄不通。 后来老师出面干涉,才让起哄的学生回归班级。 主要是这次滨海宣传太到位, 报纸电视台和网络等公众平台都有传播。 第32节 蒋冬生那边稍微好点,毕竟是高冷的一班,很少有其他班的学生造访一班重地。 而一班的同学也高冷,基本只是平时熟悉的人调侃几句,上电视什么的。 “这些人真烦。”陈美丽吧嗒吧嗒地吃着葡萄干,皱着眉头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从今天开始姐姐算是出名了。”全校都知道她是富二代。 “哈哈。”丁莼说:“是啊。” 陈美丽顿时拍马屁道:“不过还是姐姐你比较出名。”这姑娘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葡萄干一把拍在桌上说:“昨天晚上你猜发生了什么?” 丁莼被她的阵势吓一跳:“发生了什么?” “冯晨联系我了。”陈美丽凝视她:“我真的好伤心,原来他是那种人。他说他跟徐爱分手了,问我还喜不喜欢他?” “这事儿……”丁莼沉默,其实陈美丽自己心里门儿清吧,冯晨要不得。 “姐姐,经过这一次,我总算是知道了,做人要把眼界放宽一点。”陈美丽说:“好男人遍地是,何必委屈自己喜欢一渣男?” 冯晨虽然算不上渣,只能说是人之常情,但也不是良配。 “你知道就好。”丁莼点头。 这时候,手机叮咚一声,蒋冬生来了信息。 我家老蒋:上自习课聊天? 叮叮咚咚:你怎么知道? 我家老蒋:去老师办公室,经过你们班。 叮叮咚咚:…… 现在蒋冬生严厉堪比班主任,一有时间就学习,见缝插针地给她灌输知识。 我家老蒋:不过……你要是实在想聊天的话,就跟我聊吧。 “哎?”丁莼面露疑惑,这人什么时候如此堕落,竟然主动要求聊天。 叮叮咚咚:想我了吧?[坏笑] 我家老蒋:是啊,快过来亲亲我[微笑] 叮叮咚咚:这我还真不敢。 闯进去一班强吻蒋冬生,明天会继续上头条。 我家老蒋:[哭泣]好吧,放学见。 叮叮咚咚:放学见[亲亲][亲亲] 和蒋冬生说完了,丁莼重新放下手机,听陈美丽唠嗑。 放学后,若无其事地见面,别说索要亲亲,微笑都没有,就是一张平静的脸。 丁莼撇撇嘴:“上哪吃饭?” 蒋冬生说:“附近有家新开的店,同学介绍说不错。 他握着她的手,穿越人海,努力隔绝那些明目张胆的注目……就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冬生?”走到校门口,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 两个人一看,蒋妈妈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激动地向他们走来。 “妈?”蒋冬生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又怎么了?” 蒋妈妈记到他们前面来,扬开报纸说道:“这个是你吗?你上电视了?” 蒋冬生看着报纸上的自己和丁莼,拍摄得很清晰,心知道自己妈是明知故问:“是我。” “你们跟市长认识啊?”蒋妈妈说:“妈怎么没听你们说呢?”眼睛瞟了瞟丁莼。 丁莼看她终于注意自己了,露出个微笑:“蒋阿姨好。” “哎,小莼,你和冬生……” “妈。”蒋冬生打断她:“找个地方再说吧,这里人多不好。” 蒋妈妈欲言又止地说:“冬生,你是不是觉得有我这个妈很丢脸?”儿子突然出息了,可是自己身为母亲还流落在尘埃里,她心里不是滋味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好说。”蒋冬生眼沉沉地看着她:“妈,我在尽自己的本分。”他能做到的都做了,做不到的也做了。 “……”蒋妈妈顿时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地掉。 丁莼看不过去,打圆场道:“走,先去吃饭吧,蒋阿姨,咱们坐下来再说。” 蒋冬生没说什么,直接走在前面。 手里还拖着丁莼的手,之前只是松松地握着,现在是紧紧地扣着。 丁莼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和父母。 这世界上很多岗位都需要考证,而做父母却不用经过考试。 假如遇上了让自己无能为力的父母,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其余的,各自好自为之。 环境清幽的小餐厅内,蒋妈妈紧撮着手里的报纸:“我知道你出息了,不想认这个窝囊的妈很正常。” 蒋冬生没有这么想过,他张了张嘴,听见蒋妈妈继续说:“我也不想给你丢脸,我也很内疚……”她眼泪婆娑地,任谁看了都不忍心。 丁莼也想劝两句,不过蒋妈妈接下来的话让她打消了念头。 “你要是真不想管我了,那行,给我一笔钱,让我带着两个小的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就知足了。以后也不会再给你丢脸。”蒋妈妈说。 丁莼没有去看蒋冬生的脸色,只是她自己觉得,心里真不好受,这是怎么了? “蒋阿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话等于和冬生断绝关系。” “有什么区别吗?”蒋妈妈含着淡淡的怨气道:“他长大了,我们看起来像一家人吗?” 对方这么冷着自己,不亲不近,有什么事也不商量,如果自己不提出来,以后慢慢越来越丢开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不是,您住院那会儿冬生很着急。”因为这事儿还把何明弄进监狱。 “就像他说的,他在尽本分。”蒋妈妈也不是真的傻,蒋冬生对她有多少感情,她自己知道。 “不用劝她了。”蒋冬生说:“要钱就给她吧。” 蒋妈妈的卡号他手机里面存着有,以前给她汇过钱:“要多少?” 看他拿着自己的手机划账,蒋妈妈眼睛闪了闪,就知道他有钱,而不是在丁莼手里。 “你看着给吧。”她说,也没有要求。 蒋冬生笑了笑,这是最后的一张感情牌了吧,她打得很好。 他算了算,自己要是有份不错的工作,十八年能赚多少钱? 然后就把这十八年的工资,一分不少地全部汇给她:“你收着,慢慢算着花,以后我不会再给你钱了。” “蒋阿姨,这钱……你真的要收下的话,冬生以后就不是您的了,他是我的。”丁莼迎上蒋妈妈的泪眼,语气冷冽:“以后要是谁敢来跟我抢人,我有的是法子让他蹲号子,一辈子都出不来。” 蒋妈妈不是没见过丁莼的手段,她相信这是真的。 这顿饭,到底是没有吃成。 最后位子上面只剩下两个人,也庆幸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 他很平静地吃完午饭,很平静地在图书馆午休,甚至还调|戏了一下在睡觉的丁莼。 可是放学回到家里之后,他委屈得像个小朋友,哭得稀里哗啦。 踢开从他手上掉下来的书包,丁莼抱着他的肩膀,把他抱进屋里:“振作点,还有几步你就撑不住了?小公举?” “是我做错了吗?”蒋冬生带着重重的鼻音说:“她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从出生到现在,他很努力地活着,没有拖谁的后腿,没有给谁制造麻烦。 究竟是谁欠谁的? “你没错,她只是不爱你。”丁莼把他弄到沙发上,抽了一堆纸巾塞过去:“道理都是人讲出来的,而人都是自私的,所以道理不是全对。什么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什么孝道大于天,我告诉你,天大地大只有自己最大,你要活得自私自利一点,这样才开心。” 蒋冬生愣住,眼泪都忘了流:“有可能喜欢的人比自己大吗?” 丁莼点头:“有啊,我就比你大两个月。” “……”蒋冬生一脸控诉地看着她:“说正事。” “理论上来说没有,我个人也不赞同有。”丁莼叹了口气:“可是感性上,多少人为了爱情死去活来。” “你肯定不是那种人。”蒋冬生说。 “你错了,我还真是那种人。”丁莼靠上去,不管是安慰蒋冬生也好,给他安全感也好,反正说句话又不会少块肉:“宝贝,你还想哭吗?” “不想了。”蒋冬生抱着丁莼的脖子,难以启齿地说:“完全属于你……有点兴奋。” 丁莼呆了下,然后探手往下面摸,真的是…… ☆、030 有时候丁莼会忍不住想, 蒋冬生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能够哪哪都符合自己的口味,特别是在床上,她真没遇到过这样男生, 你要是霸道点的话, 完全可以碾压他。 没有任何侵略性,有时候还傲娇不让撩。 不过口嫌体正直, 这具身体不经撩,一撩就上钩。 丁莼给他气笑了, 手指温柔地覆盖在上面:“你他妈究竟是伤心还是伤身, 这也能兴奋?” “不知道。”但是也很好解释, 心灵受伤,身体需要安慰。 蒋冬生躺在沙发上,双眼的潮红还未退去, 神情残留郁郁寡欢,不过皱着的眉头满含情味。 膝盖蹭了蹭,像一种无声的催促。 “小妖精……”丁莼说,抵不过他发射的讯号, 换个姿势把他剥了一半。 伤心之下大鱼大肉毕竟不太好,她只是摸摸他,让他快乐一下, 把心里的烦闷发泄出来。 第33节 这种事蒋冬生一向不爱叫,他喜欢闭紧嘴巴,用表情和肢体语言来释放感受。 今天一直张着嘴唇,轻一阵高一阵。 清澈的声线很好听, 能让最挑剔的音控挑不出毛病来。 丁莼也是听得热血澎湃,不过相对于参与,她更喜欢单方面逗他,这样会充满愉悦。 结束后看他满脸荡漾地瘫着,小眼神晃来晃去,丁莼特别想抽根烟。 折着手指一算,不抽烟很久了。 “其实……”蒋冬生说:“我一直想做个干干净净,没有太多牵绊的人。”小时候不羡慕家庭幸福的孩子,反而羡慕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 毕竟他现实,家庭幸福是不可能实现的,变成孤儿却还能期待一下。 “今天会伤心,也只是因为以前受过那么多苦,而不是对她感情有多深。”离开她,蒋冬生巴不得。 他说这些是想告诉一下丁莼,自己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 品学兼优是假的,自私自利是真的。 如果丁莼没有告诉他,做人要自私点,他就会把这个真实的想法烂在心里,哪怕是假装一朵白莲花。 “感情是相对的,你听过这句话吗?”丁莼略回头:“哪怕她对你好点,按照你的性格,也会加倍地对她好。” 之所以没有感情,难道不是因为对方没有做到妈妈的责任? 人不强大,很渺小很弱小,能够做到的东西很有限度。 一个妈妈不管用什么方式带大孩子都会被称赞伟大,反观孩子,不管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都要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他的难过不知该怎么释放。 躲在阴暗的小阁楼哭泣,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自怜,这些应该都有。 他也很弱小,需要的东西多了去了,靠自己慢慢地攒也能终有一天会攒到。 这个过程琐碎而辛苦,消磨着青春和志气。 最害怕若干年后,他实现了目标却仍然不快乐。 这是丁莼为蒋冬生设想过的未来,很普通很平凡,国人十个里面有八个是这样活着。 “你对我好。”蒋冬生抱着她的腰,姿势扭曲地伏着。 维持了一下然后放开:“如果我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肯定比现在更好。” 这不是废话吗。 丁莼笑了笑,没有反驳他。 将小哥哥每次舒服完就撂担子不做饭,于是今天晚上得靠外卖解决晚餐。 蒋妈妈一事就这么过去了。 就如他自己说的一样,其实是一种新生。 虽然没有表现得欣喜若狂,但是也逐渐适应了只属于一个人的角色,归属感爆棚。 面对被质疑傍大款的心里负担也越来越小,甚至乎没有。 说到上电视的后续,就是周围邻里都陆续怀疑他们,出个街会被猛盯着看。 小情侣还牵着手呢,目标太大了,经常被搭讪。 丁莼的做法是,哪怕对方拿着报纸来对质,她也可以面不该死的摇头说不是。 小城市就是这点不好,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全城皆知,而且喜欢八卦。 “等我们都高考完了,我跟你去旅行吧。” “唔……我想带你走走我去过的地方,说一说在路上发生的故事。” 他们经常在幻想高考完之后的日子,这是此刻努力学习的原动力。 意|淫完毕之后,又动力满满地开始刷题。 没有因为满足而觉得理所当然,蒋冬生每天变着花样做饭,讲究营养均衡,还得漂亮好吃。 有一天给小姐姐做了一个可爱的小熊便当。 太可爱了,对方握着叉子犹豫了半天。 他喜欢她脸上的珍而重之,天生的性格和后天的熏陶,融合成一个让人幸福感满满的小姐姐。 第三个月的月考,丁莼没日没夜地备战了一个月。 坐在考场上,她第一次觉得面对卷子这么轻松,哪道哪道都是熟悉的,这感觉真是让人热泪盈眶。 做完之后表情一愣,想起蒋冬生的叮嘱。 “做完之后把答案抄下来,我给你估分。” 其实丁莼觉得没必要,自己估和老师批卷都一样,只会多不会少。 但还是乖乖地抄下来,随手塞进抽屉里。 隔壁一道之隔的陈美丽很着急,她以为丁莼抄答案给自己!可那丫居然直接塞进抽屉,好气哦! 下课后,丁莼看到一张幽怨的脸孔:“你还以为你给我抄答案,一直在等你!” “啊?”丁莼一脸懵逼:“你之前也没跟我说啊。”难道陈美丽也想去一班? 冯晨成绩也不错,跟蒋冬生一个班级,每个月的月考三四十名左右。 “我……” 一道声音打断了陈美丽的话:“丁莼。”蒋小哥哥站在门外,自然而然地喊人。三个月一过,他来五班轻车熟路。 “进来啊。”丁莼说。 他就进来了,在她们前面的空位上坐下来:“答案呢?” 丁莼愣了愣:“有。”马上从抽屉拿出来,这是两张卷子的答案。 蒋冬生直接拿过来看,都不用对题目和自己的答案,就在回到哪题对了哪题错了。 为了更直观一点,他向丁莼要了一支红色笔。 对一题勾一题,那潇洒快速的动作,让丁莼的小心肝儿跟着一颤一颤。 妈呀,全都是打勾勾的。 陈美丽也傻眼:“蒋学霸,这是全都对了吗?” “差不多。”蒋冬生划出几道做错的:“下次走心点,不是你不会,是你马虎。” 丁莼一看,估计是自己审题没有审清楚才做错的。 “行,我下次会注意。”认错态度良好。 得了蒋小哥哥一枚带酒窝的蜜汁微笑:“前五十名应该没问题。” 这还是蒋冬生谦虚了,保守估计的话,在三十名左右之间浮动。 “什么什么?”丁莼的一班计划从来没有跟谁说过,陈美丽当然不知道,她被五十名吓呆了:“你要调一班?” 她声音大得全班都听到了。 调一班的唯一途径,考进去前五十名! 可是在这几个月内,从学渣班调去尖子班的列子几乎没有,玩来玩去都是尖子班那一群人。 为了保住自己尖子生的地位,他们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学习! 假如丁莼突然从五班调到一班,肯定会有很多流言蜚语。 她太高调了,之前是个高调的学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变成学霸? 但其实上个月的月考成绩也比第一个月好,排在一百名开外。 八中高二总共十一个班级,每个班级四十人或者不足四十人,一百名左右马马虎虎吧,勉强能算良好。 老师们批完卷子开始算排名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前五十名怎么可能混进一个五班的人? 再一看名字,丁莼,总分排在第二十九名,从上个月的一百名之外上升到前三十名,这个可怕的速度。 因五班都是学渣,不存在抄答案作弊这个可能性。 众老师不会怀疑丁莼作弊,反正高兴,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成绩。 校长笑眯眯地说:“去吧,快把成绩排名贴出去,让同学们高兴高兴。” 一班的白老师满面笑容:“这是要来我们班了,跟冬生一块儿学习。” 五班的汪老师略显尴尬,这时候学渣班和尖子班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可是谁让他没资历呢,不过丁莼是从他们班出去的,面子上还是光彩的。 “汪老师,你们班的潜力股不少,你得抓紧抓紧,比如那位陈美丽同学,我看也挺有潜力的。”校长叮嘱道。 “是,校长,美丽同学最近确实挺努力的。”汪老师心情复杂地说,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班上有两个出众的同学,他们班特有面子,要是一下子俩个都走了,不免有种打回原形的萧索。 不过汪老师也只是感叹感叹,为了学生的前途,当然是希望他们成绩越来越好。 在放榜之前,老汪在班上,开始讲课之前,满面笑容地说:“这次月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下面的学生屏住呼吸,虽然是学渣,但是也有理想不是?万一老师写错一个字数呢? “首先恭喜丁莼同学……” 听到这一句,丁莼七上八下的心落回原地,十分淡定。 站起来接受着各位同学的祝福和掌声,心里面迫切地想知道,她家蒋宝宝会开心成什么样子。 是依旧云淡风轻,还是欣喜若狂? ☆、031 第34节 上午做完课间操, 小学荣誉墙周围人满为患,因为月考的排名已经出来了。 一班的尖子生最着急,不时听见有人大喊:“xxx, 帮我看看, 我掉了吗?” 挤在前面的同学,伸着手指一路查看, 到自己的名字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到了同学的名字:“没掉!上升了两个名次。” 那同学听了, 一阵欢呼:“好了好了, 总算保住了!” 这些高调查看成绩的, 一般都是吊车尾,担心自己随时被甩出去。 那些名列前茅的反而不怎么关心,顶多只是看看有没有超过前面的。 “我操!”突然有人暴喝一声:“有人掉出去了, 新来的考到了前三十!” “什么?”前三十? 这消息够劲爆的,很多同学不免怀疑,这个开挂的同学,她是不是作弊了? 抄别人是不可能的, 可是很多题目都不是照搬原来做过的,想要找到标准答案也不容易。 再看那同学,顶着丁莼两个字, 这会儿大家都缄默下来。 也许看到她的名字,会有更多的人不相信那是她自己考的成绩。甚至有人怀疑是老师放水。 特别是一班的同学,反应最大。 他们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被迫提前接受了这个社会的灰暗面。 马上有同学联合去找老师, 而且找得光明正大。 白老师一看头疼,因为带头的人居然是班长秦晓晓,还有几个班干部,成绩都是前三十尖子生。 “老师,我们请求再次证实丁莼同学这次的成绩。”秦晓晓说。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白老师看着她:“你在污蔑一个人的人格,如果证明她的成绩是真实的,你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影响。” 在青春期,这种影响可能是一辈子的。 “大家回去吧,该证明的东西,等你们同一个班的时候,有的是机会。” 大家着急,他们就是不想让丁莼不明不白地进入一班:“老师!请给我们一个公平的机会。” 白老师给他们气笑了,这哪里不公平了? “你们呀,胡思乱想想太多了吧?”他给他们分析道:“首先丁莼同学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成绩好不足为奇,其次,她和蒋冬生同学关系友好,你们考得过冬生吗?” 这问话,把他们问住了,一干人等面露不甘。 因为那位蒋学霸,从上次的月考前三,上升到了第一。 这就是白老师对他放心的缘故,你看,人家谈恋爱不但自己成绩不降,连对象也急速飞升。 这样的小情侣,老师们巴不得来一打。 “好了,都回去吧,这件事不准再说了,以免同学们对你们产生质疑。”白老师叮嘱道。 可是他们来时气势汹汹,早已经泄露了消息。 丁莼还没正式搬到一班,就听说有人组团去办公室讨伐自己。 “都有哪些人?”她问陈美丽道。 这消息当然是陈美丽告诉她的,忙不迭一个个地说出来,恨不得他们马上就遭殃。 “红榜我还么看呢,走吧,我们也去看看。”丁莼等人们都散了,才慢悠悠地走去看排名。 还没走过去,远远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 “冬生!”丁莼脸上一笑,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蒋冬生闻声回头,神情还带着吸|毒一样的快乐,他刚在想她,她就出现了。 两个人不顾周围有人,亲密地抱在一块。 “你考得真好。”对方喃喃道。 丁莼还嘚瑟呢,抬头一看榜首就愣了,靠,全校第一夸自己考得好? “失敬失敬,你才考得真好。”她哭笑不得地说道。 “还好,只是上升了两名。”蒋冬生说起自己,就没有那种激动了,仿佛这是很正常的事。 但他不需要夸奖吗,需要的。 “你太棒了,全校第一,我好开心!”丁莼亲亲他的嘴角,马上拿出手机朝着红榜咔擦一张,所幸第一和第二十九可以同框,拍完直接发在朋友圈。 叮叮咚咚:[图片]明年今日,携手同行。 朋友圈看了,没有平时的咋呼和起哄,她的朋友们看了,也该计划自己的人生了。 丁莼离开京城之后,先是实现了个人独立,然后先后找到了终身伴侣、确定了人生目标,如今距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连日来的奋斗终于得到了肯定,开花结果,最开心的仍然是蒋冬生。 一向在校园内比较矜持的他,一直拉着丁莼的手不放。 丁莼问道:“什么时候能去你们班?” 蒋冬生说:“最快要明天,你离开的时候,还要上讲台勉励同学,谈谈感受。” 上课铃响了,他们站在五班门口道别。 “去上课吧,宝贝……”丁莼悄声说,嘴唇在他脸上轻拂而过。 粉红色的泡泡包围了故作矜持的蒋学霸,点头说:“拜拜。”他转身走的背影,怎么看都甜蜜。 今天是丁莼留在五班的最后一天,发卷子的时候,老师让她上讲台了。 感言和勉励信手拈来,都是这段时间自己最深刻的体会。 总之一句话,努力去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吧,她觉得转到一班有意义,她就去做了。 “谢谢丁莼同学的分享,我们祝她越来越好!”汪老师带头鼓掌,这种场面还是挺煽情挺励志的,值得写一篇作文。 “谢谢大家。”新任学霸挥挥手,满面的笑容。 背起书包走出五班的那一霎那,一向混不吝的丁莼也有了点感概,哎呀。 蒋冬生笑眯眯地靠在阳台护栏上,手里提着和她同款的书包。 谁说他低调了,明明不着痕迹地高调着。 因为很喜欢这样的亲密,每天都期待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学习,休息嬉戏…… 开心。 “走。”丁莼说:“回去换衣服,今晚下馆子。” 迈克做的衣服只穿了一次,平时根本没有机会穿。可是这么好的衣服不穿浪费……或者说,丁莼就是想看蒋冬生穿得美美的。 她说定了滨海环境最好的餐厅,蒋小公举穿上合身的黑色西服不干了,坐在沙发上抗议:“你要我穿成这样去打车?还是挤公交车?” “嘿……”丁莼乐了出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挤公交车?” 她梳好头发,戴上一对儿珍珠耳环:“走吧,豪车在楼下等你。” 蒋冬生听到豪车,就想起上次晚会那辆。 跟着丁莼走到楼下一看,却不是那辆,连牌子和色儿都不同。 一个身穿西装的青年站在旁边,满面笑容地交出车钥匙:“丁小姐,您的钥匙。” “谢谢。”丁莼穿着及膝的小裙子和凉鞋,伸手拿过钥匙,打开副驾驶的门,朝蒋冬生说:“小公举,这车你肯上吗?” 这么好的一辆豪车,蒋冬生为什么不上。 “谢谢。”他装模作样地摆起了架子。 丁莼帮他关上车门,动作干净利索间带着包容溺爱,看得旁边的青年一愣一愣地。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位来头不小。 所以说活,这年头大家都比较能接受男人宠爱对象。 为什么女人不可以宠爱对象,女人宠爱对象就是贱?吃亏? “这车呢……”丁莼一边开一边说:“原本是打算买来以防万一,我要考不上前五十,就送给你当安慰。” 可现在既然考上了,蒋冬生又没有驾照,还是自己开着比较实在。 “嗯?”蒋冬生微微撑着眼,这车是丁莼买的:“考上了呢?”他果然问。 “考上了就是我的奖励啊。”丁莼看着他说。 “……”蒋冬生扁嘴。 “哈哈哈哈。”丁莼说:“只是开玩笑的,原本就是买给你的,有时间你就去考驾照吧。” 然而心里在想,这货越来越恃宠而骄,要上天的节奏。 “寒假去考?”蒋冬生说。 “就那么点时间,来不及。”丁莼说:“还是暑假去考吧,时间刚刚好。” 更何况寒假,她想带蒋冬生出去走走,哪怕是不回京城。 滨海的这家餐厅,难得海鲜不是主菜,也有很多其他的菜式。 两个人吃着都觉得还行,味道很不错。 “宝贝,喝点酒。”丁莼要了一支口味稍甜的酒。 “你一会儿要开车。”蒋冬生尝了一下,虽然度数很低的样子,但是喝酒开车总归不好。 “那就不回去了。”丁莼说。 换个环境亲热亲热,比家里的卧室更刺激。 “附近有家主题宾馆,环境还不错。” 她都了解过了? “你是有预谋的啊?”蒋冬生抿着酒,嫣红的酒水衬得他唇红齿白,越来越好看了。 “开心啊,庆祝啊。”丁莼眨眨眼,心情喜悦想吃大餐不是人之常情嘛?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带一支酒,和着蒋小哥哥这道主菜一起吃进肚子里。 第35节 “你的目光让我怕怕地。”蒋冬生眯着眼睛,在打量丁莼的意图。 “怕什么。”丁莼抖着肩膀笑:“我还能对你怎么样,还不就是那样?” “女生都跟你一样,对男生有那么浓厚的兴趣?”蒋冬生摇晃着手里的杯子,动作不是故作优雅那种,是好玩的那种。 他很放松,很享受和小姐姐打情骂俏谈人生的时光。 他知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喜欢,于是大部分时间笑得矜持,时而荡漾。 “那我不知道,少数吧。”丁莼说:“女孩大部分还是比较羞涩内向的。”单纯指□□之间这件事:“怎么,觉得我太孟浪了,吃不消?” “倒也没有。”蒋冬生脸颊微红:“那不是说明我有魅力吗?” 丁莼愣了下,猛点头:“对对对……”那小眼神有点嘚瑟,有点开心:“你勾得我五迷三道了,现在就想一口吞了你。” ☆、032 最后也没去主题宾馆, 因为蒋冬生嫌弃特意去主题宾馆亲热不正经。 “行吧,不去就不去。”丁莼没有勉强,可是酒已经喝了。 回去的时候找的代驾, 她和蒋冬生坐在后排。 刚才在餐桌上就有点想他, 如今到了密封的空间,丁莼二话不说, 凑上去吻了少年爱笑的酒窝。 他最近比较爱笑了,开心的模样比板着脸更可爱。 被吻了会闪躲, 眼睛闪烁闪烁地, 明晃晃地写着‘我喜欢但我不告诉你’这样的感觉。 “干嘛呢?”丁莼喝了点酒, 神情懒洋洋地说。 “不干嘛。”蒋冬生往回靠了一点:“有司机。” “哦……”原来是害羞了,对了,他不喜欢有人看着他们亲热。 特别是社会上的人, 十分反感。 出身在社会底层,蒋冬生最讨厌的是人,他觉得人是最丑陋的东西。 思想里面的肮脏,不堪展示。 也包括自己, 有时候的想法令人唾弃,却总在别人面前维持一副很好的样子。 自己尚且如此,那么别人呢? 物欲横流的世界中, 他感觉自己太幸运。 晕晕的脑袋向左边靠去,落在那个女孩的肩膀上。 不用担心她承受不起,也不用担心她讨厌这样的依赖,对她已经解锁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坏脾气。 虚荣会吗? 其实也会的, 他为她而骄傲。 “困了就睡吧。”丁莼的声音低低地,感觉有只手在额头上抚摸。 “嗯。”蒋冬生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靠着她。 路途太近,还没睡着已经到楼下。 丁莼半扶半抱着,被晕和困侵袭的少年,然后在上楼梯时听到一声轻笑。 她火大:“看见我这么辛苦很乐呵是吧?” 全身放松的蒋冬生站直了一点点:“没有。”只是喜欢被她照顾。 昏黄的楼梯间,丁莼把微笑的男生摁在墙壁上,带着酒气的双唇侵略他,在他口腔里肆意扫荡,宣示主权。 舌根传来受不住的麻木,男生哼唧了一下,用手推了推女朋友的肩膀。 却被女朋友摁着强吻了一顿,还拍了屁股:“精神了吧,自己走。” “……”他还在喘息,她已潇洒地转身上楼。 黑色的高跟凉鞋,踩在楼梯上一下一下,响声倍具节奏。 像踩在他心里,心脏跟着跳动,一下一下。 口干舌燥,抬手松开脖间的领带。 蒋冬生拎着领带,爬上自己家门口,对象没有锁门,他走进去就锁上了。 “丁莼!”领带扔在沙发上,他又扒衣服又扒西裤。 等了几分钟没看见人出来,蒋冬生眼巴巴地探头看着浴室。 她打开门,裹着轻薄的浴巾,看到他站在门口略意外。 刚刚出浴还滴着水珠的一张芙蓉面,眼睛灵气动人地笑睇:“给,浴室让给你,我一会儿来验收成果。 蒋冬生朝前靠近她,眼睛都合上了。 轻轻在嫣红湿润的嘴上偷一下,他笑着挤进了浴室,把门关上。 丁莼被关在门外面,抬头看了看今晚的月亮,好一个良辰美景。 洗手间连着阳台,她站在阳台上等他。 蒋冬生打开门看见她,水汽氤氲的双眼湿漉漉地,柔和得滴水。 “嗨。”丁莼侧脸一笑,两道稍微英气的眉毛,给她增添帅气和天真。 “爱你。”蒋冬生走过去,亲亲她的嘴。 “我也爱你。”丁莼亲吻着他的身体,邀他共度春宵。 从明天起,一个班上课,也就是说,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 拍了一张蒋学霸距离自己不远的背影。 丁莼惊呆地发朋友圈:[图片]我们同班还同居,这样下去会审美疲劳吗? 蒋冬生瞄到了朋友圈,快速回复道:一生一起走,谁提分手谁是狗。 丁莼回:汪汪。 蒋冬生抄起桌面上的一张卷子,揉吧揉吧朝着左后角扔去,叫你汪。 “哈哈哈。”丁莼接住那个纸团,打开一看有惊喜,这张卷子自己还没做呢,正好抄答案。 “你敢抄!”蒋冬生立刻过来,凶巴巴地把卷子拿回去:“自己做。” 丁莼跟他一个班是痛并快乐着,从此聊天上网是路人,更别提上课吃零食,那都是过去的美好时光。 天天被蒋冬生管,在别人看来是狗粮,然而她心里苦。 这种日子一晃就是最后一个考试周,考完就放寒假,大家自己选择要不要补课。 班长秦晓晓拿着报名单,走到丁莼面前,虽然已经证实她成绩是真的,可是秦晓晓心里埋下了疙瘩。 “丁莼同学,补课吗?” “不补课。”丁莼不但自己不补课,还朝着前面的蒋冬生吆喝:“冬生,寒假去玩儿。” 秦晓晓知道蒋冬生是个学习狂,平时管丁莼可严厉了,她等着看笑话。 可是蒋冬生居然点头:“嗯,你安排。” 所以补课名单上,就没有他们俩。 放寒假那天,丁莼和蒋冬生穿着同款的羽绒服,带着俩大大行李箱出发。 北欧自由行,去了一个多星期,回到京城那天正好是年二十九,丁莼打电话问俞华彤来不来机场接他们。 这会儿估计忙吧,她也就随便问问。 可是对方二话不说,就说来:“你们等着,我马上开车过来。” 丁莼和蒋冬生还在摆渡车上,两个人穿着厚厚地,蒋冬生一张脸藏在口罩下面,只留下两只亮亮的眼睛:“阿姨过来接?” 终于有机会见到那位国家精英,蒋冬生心里面有点激动。 “对。”丁莼瞧见了他的少见多怪,笑道:“你用得着这样吗?就一普通女士,脾气火爆那种。” “那是你才觉得普通。”蒋冬生说:“一会儿帮我们拍照,合影。” “干嘛?”丁莼逗他:“虚荣啊?” “对啊。”蒋冬生说:“有多少人能跟她合影?”说完,发现丁莼嘲笑的目光,他抬手伺候她:“笑什么?” 其实就是不好意思了。 “没没没。”丁莼求饶道:“拍照很正常,我们一家三口拍一个。” 俞华彤开着车在路上,给自己现任老公张先生打电话:“我女儿今年在我们家过年,你准备准备,对了,还有她男朋友。” 张先生说:“好。”声音温润,闻声而知其性格。 出口处,丁莼牵着蒋冬生的手出来,在人群中寻找俞华彤的身影,她说她到了的。 蒋冬生四处张望,比丁莼更早看到:“在哪……”他晃晃丁莼的手,给她示意。 “别紧张啊。”丁莼看到了,点点头,拉着他过去喊人:“妈!” 俞华彤一身铁灰色的职业装,外面是一件呢大衣,脖间系着一条围巾,很符合她铁娘子的外号。 看起来三十多岁,还很年轻。 “这是我男朋友,冬生。”丁莼拉拉蒋冬生手,介绍道:“这是我妈,你早就认识的,先叫俞阿姨吧。” 蒋冬生乖巧道:“俞阿姨好,我叫冬生。” 俞华彤在丁莼的朋友圈看过蒋冬生的照片,早就知道是哪一款的。 丁莼的脾气性格不算全遗传了她的,但是在这方面,母子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好。”俞华彤对蒋冬生很和气,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度:“饿了吧?阿姨带你们回家,家里张叔叔做了饭。” 第36节 “……”丁莼斯巴达,这是自己那位炸药包一样的妈? 蒋冬生松了一口气,在车上偷偷地用手机联系丁莼:“阿姨很和气,是不是对我印象好?” 丁莼想来想去,给了自己认为靠谱的答案:“她是出于本能,爱护你这种小男生。” 为了证明这点,她凑上去前排:“妈,冬生也会做饭,手艺特别好。” 俞华彤说:“那真不错,你张叔叔也会做饭,手艺也很好。”接下来是专门对蒋冬生说的:“你可以向他学习学习。” 丁莼说:“冬生的手艺是被逼无奈才学会的,他小时候跟着妈妈改嫁,妈妈赚的钱全给了继父和新生的两个小孩,冬生都是靠自己。” 俞华彤皱着眉头:“这妈……什么玩意儿?” 丁莼给蒋冬生发信息:“看吧,我妈认为女人应该自强自立,给自己喜欢的人和家人一个温暖港湾。”可惜她不喜欢丁莼的爸爸,两个人都太强势,连亲情都培养不起来。 但是俞华彤不会宣扬控制和压迫男人,尽管她有这样的能力。 她对性格温柔的男人抱着怜惜的态度。 “那你们俩性格真像。”蒋冬生回道。 “嗯。”丁莼收起手机,凑过去亲了一下他:“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妈分分钟更疼你。” 之前打电话讽刺,是害怕丁莼年纪还小,三分钟热度,或者识人不清被人糊弄。 这年头想靠女人的男人太多了,认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 如果是真心,把命给他都行。 后来看到丁莼越来越好,从叛逆的姑娘,变成懂得上进的姑娘,她放佛一夜之间长大。 人生不再是得过且过,而是有了明确的目标,战战兢兢开始经营自己。 这种成长和越来越完善的为人处世,值得身为父母的她赞赏。 ☆、033 来到目的地, 丁莼咦了一声,这是她妈自己的一处房产,她还以为结婚后, 俞华彤会搬到男方的家里和那位张叔叔一起住。 “妈, 你怎么还住在这里?”她说,手指松开蒋冬生的手, 准备下车。 “有问题吗?”俞华彤停好车,回头看了眼卿卿我我的下两口。 别以为她没看到, 他们在后排都干了些什么。 蒋冬生被看个正着, 顿时不好意思, 低着头把口罩拉上去。 “拉什么拉?”丁莼帮他打开车门,把他的口罩弄下来:“你一会儿不见人啦?” “你烦不烦……”蒋冬生低声道,把口罩抢回来。 倒是没有再戴上, 只是放在口袋里。 进来家门之后,有暖气,丁莼帮他把白色的羽绒服脱下来。剥完自后大胖子就变成了小瘦子。 “回来了?”一个穿着围裙的男人走出来,满面柔和, 他就是俞华彤的现任丈夫张饶。 看着很年轻俊逸,比四十三岁的俞华彤还小五岁,今年才三十八而已。 不过他也有个孩子, 今年十六岁,是个男孩。 “张叔叔。”丁莼让蒋冬生喊人:“冬生,喊张叔叔。” 那边俞华彤插嘴了一句:“小饶,那是丁莼的男朋友。” 两个小的顿时被俞华彤对张饶的称呼给雷了一下, 一个忍着笑,一个微笑地道:“张叔叔。” “哎,你好……”张饶脸皮薄:“还烧着菜,我先进去了,你们坐。” “好的,您忙。”蒋冬生说。 他没有察觉什么不妥,只有丁莼若有所思,原来这位张叔叔是这样的张叔叔。 当时婚礼上倒是看不出来,他这么贤惠。 “过来喝茶。”俞华彤摆开架势在泡茶,那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蒋冬生和丁莼一起坐下,接过俞华彤递过来的茶杯:“谢谢俞阿姨。” “谢了。”丁莼也得了一杯,不着急喝,反而问她的小公举:“饿了,给你剥个水果。” 桌面上的果篮里面,摆着丰富多样的水果,看得人眼花缭乱。 蒋冬生点了一个,丁莼帮他剥了,弄成一瓣一瓣,用牙签给他插上,摆在一个巴掌大的碟子里面。 “谢谢。”蒋冬生捧着碟子特别开心,问对面的俞华彤:“阿姨吃水果吗?” 俞华彤忍不住笑起来,摆摆手:“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好。”他笑笑,拿了一块先递给丁莼,让她咬一口:“好吃吗?” “我削的当然好吃。”丁莼含糊不清,面容嘚瑟。 俞华彤好久没有跟女儿这样坐下来和和睦睦地相处,眼下见到他们年轻可爱的脸庞,由衷地感到高兴。 突然想起什么来,就朝着厨房喊了一声:“让小言过来吃晚饭不?” “小言是谁?”丁莼问道。 “你张叔叔的儿子。”俞华彤说。 这事儿丁莼不知道,于是她讶异地挑着眉:“他也是二婚?” 俞华彤愣了下,说:“都快奔四了,你指望他是个处男?” 丁莼无话可说。 一会儿张饶出来说:“好,那我打个电话给他。”听得出来,倒是挺想见儿子的。 俞华彤挺心疼他,因为有个半大的儿子,他一直害怕大家相处不好,也害怕俞华彤嫌弃。 毕竟他出身不高,只是个普通的大学老师。 “哎,对了。你俩考什么学校?”俞华彤说:“你们张叔叔是y大的老师,要不考虑一下。” y大是京城的一所大学,国内排行前五,能考上当然不错。 丁莼就看着蒋冬生:“你的目标是哪个大学?” 蒋冬生就说:“那得看你的成绩。”意思就是丁莼考得上哪个就读哪个。 “这孩子。”俞华彤教育道:“学业不能儿戏,你能考上就尽力考,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关一辈子的事情。 丁莼那成绩她清楚,最近上来了很多,可是拿到京城来,那就不算什么了。 当初丁莼远走其他乡,去了一个考试艰难的穷乡僻野,俞华彤基本已经放弃了她读书这条路子。 可是没想到峰回路转,一入学就水涨船高,各方面都好起来了。 如今回头看看都挺神奇的。 “妈,我现在成绩跟冬生也没差多远。”要是以前,丁莼肯定撸袖子怼过去,这不是瞧不起人吗?现在她淡定了,跟妈横有什么用,有能耐跟外面的人横才叫本事:“不还有一个学期吗?我加把劲儿,没准也能考个y大。” 俞华彤说:“你要是在京城考就不必这么费事了,q大b大任上。” “可我在京城也拿不到这分数呀?”丁莼瞅着隔壁的蒋小哥哥说。 “这倒也是……”俞华彤沉默了片刻,语出惊人:“要不,我把你俩弄回来?” 丁莼就没想过这事儿,闻言眼睛一亮:“行吗?” 俞华彤说:“有点难度,不过还可以操作操作。”丁莼回来简单,就是蒋冬生比较难。 “寒假都快过去一半了……”丁莼打消了希望,觉得不太可能:“要不算了吧,反正还剩下一个学期。” “别插嘴,我正在想想怎么做。”俞华彤严肃着脸说,不像是开玩笑。 丁莼说:“行,那您慢慢想,我和冬生去收拾收拾房间。” 她以前在这儿住过,房间一直保留着,进去直接换套床单就能睡。 两个大行李箱放在门边,蒋冬生进来就开始收拾。 他们的行李并不是分开放的,而是分类放。衣服一个行李箱,其他物品一个行李箱。 “阿姨真的想把我们弄回京城?”他边收拾边唠嗑:“那我们这分数,好学校随便选呀。”不爽呆了吗? “是啊,可是没那么简单。”丁莼说。 蒋冬生的手顿了顿:“其实你回来挺好的,按照现在的成绩,上y大绰绰有余。我就不用担心你考不上。” “那你呢?你不回来,我回来孤军奋战?”丁莼知道他说的是个道理,可是整整一个学期,最重要的时刻,她不想失去他的陪伴。 “你这是拿前途开玩笑。”他提高声音。 “你觉得我妈说得有道理,想上很好的学校,但是怕我拖后腿?”丁莼从床上坐起来,盘腿看着他:“那你凭自己的喜好选择就是了,其实我上什么学校无所谓,最后的路都只有一条。” 他背对着她,听见这话很火大,把手里的衣服扔回去:“丁莼,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你这样揣测我,你心里不难受吗?” 他回头她才看到,这货满脸怒容,要吃人似的。 “不是就不是,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丁莼说:“我用的是问句,不是肯定句,你别太敏感了。” “是我敏感还是你嘴贱?”蒋冬生回过头去,重新拿起衣服,脸色面沉如水。 “是是是,我嘴贱。”丁莼无心吵架,下床穿上拖鞋,出去看看外面谁来了。 ☆、034 “丁莼, 出来。”俞华彤在外面喊道,丁莼打开门,听见她在说:“你张叔叔的儿子来了, 快过来认识一下。” 第37节 丁莼往沙发上看过去,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弟弟坐在那儿,闻言充满好奇地看过来。 眼神相汇的时候, 对方眨了眨眼睛。 “小言,这是丁莼姐姐。”俞华彤给小孩说道。 其实也不算小, 十六岁, 今年在y大附中读高一, 站起来之后挺高的:“丁莼姐姐。” 声音清脆,丁莼对他印象蛮好:“哎,小言, 快坐。” 她笑眯眯地过来坐下,准备唠嗑唠嗑。 “冬生呢?”俞华彤说。 “整理东西呢。”丁莼看着张言:“读几年级?” 张言坐下说:“高一呢。”笑得挺开朗的:“你在哪?” 俞华彤帮她回答:“她在山旮旯里,不舍得回来。”还教育张言:“你可别学她,叛逆少女。” “啧啧, 八百年前的事儿了。”丁莼捏着瓜子,满脸被埋汰的不爽:“你要是能把冬生弄回来,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依你。” 俞华彤也不爽:“我这么辛苦为了谁?敢情对我有好处?” “成成成。”丁莼说:“这事儿有劳您, 事成之后受我一拜。” 女儿不跟自己呛声了,倒是嘴贫了起来。 俞华彤拿她没辙,喝了会儿茶,张饶说准备开饭。 只看到张言一溜烟地跑去厨房帮忙, 直到所有人坐下都是忙前忙后地。 “小言这孩子特别懂事。”俞华彤说道。 丁莼心里一咯噔,这么一对比倒显得他们家冬生不懂事了似的。 于是连忙起身,去房间找蒋冬生。 那小公举安静地收拾东西,听见人来了,把耳朵支棱起来。 “冬生,出来吃饭。”丁莼站在门口说。 他不说话,心里还有点难受。 “有客人来了,你不出来表现表现呀。”丁莼看他怪拧巴地,抱着胳膊走了进来:“刚才是我嘴贱,说错了话,现在给你道歉,啊?” “没诚意。”蒋冬生说。 “那要怎么才有诚意?”丁莼抱着他,脸上啵一口:“我的小乖乖,脾气见长了?” 蒋冬生说:“不是你脾气见长了吗?”以前都是百依百顺的,而不会呛他。 “我那叫心理不平衡,懂不懂?”丁莼还真敢剖白自己:“你成绩比我好太多了,我怕你给我做牺牲,又怕你连这个不肯为我妥协,这种矫情你懂不懂?” 沉默了下,蒋冬生点点头:“懂了。” “那怎么还不笑?”丁莼又亲亲他,从眼睛到嘴巴。 蒋冬生噗嗤一下笑出来,嫌弃地伸手推她:“矫情的人。” “可不就是嘛。”丁莼叹气道。 “出去吃饭吧。”蒋冬生心里门儿清:“要不然阿姨该对我有意见了。来家就躲房间窝着,算个什么事。” “我妈没那么小气,只不过是我想显摆显摆。”丁莼老实道。 蒋冬生出来,看见有位陌生的小弟弟在厨房帮忙忙活了,就不掺和进去。毕竟厨房也没有很宽敞,多个人会显得碍手碍脚。 “来来,坐。”丁莼也没有真的想让他干什么,倒是自己习惯了,顺手而为的照顾。 抬头看到那位陌生的小弟弟,满脸好奇地看着自己这边,蒋冬生朝他点点头。 顺道喊了声旁边的女孩:“丁莼,不介绍一下?” “哦,这个是张言,张叔叔的儿子。”丁莼说:“小言,这个是冬生,姐姐的男朋友。” 张言挺吃惊地,点头说:“冬生哥哥好。” 那乖巧的模样,瞬间引起蒋冬生的注意,这不是曾经的自己吗? “你好。”他不动声色地瞅了眼,果然看到张言探究的眼神。 “好了,都坐下吃饭吧。”张饶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笑道:“没有做什么大菜,都是家常菜,大家将就着吃。” “张叔叔谦虚了,这些菜都很好,色香味俱全。”丁莼说。 蒋冬生便笑道:“我要好好请教一下张叔叔才行,丁莼嫌弃我烧的菜都是一个味道。” 张饶挺吃惊的,敢情这小两口也是男方做饭。 不由地看了下满脸享受的丁莼,其实她跟俞华彤很像,浑身都是那种顶天立地的自信感。 “来,宝贝,这鱼肚子给你。” 谈恋爱上,比她妈妈更温柔,身段更低。 因为张饶认识俞华彤的时候,对方已经是站在高位的人了。 他多少有些羡慕蒋冬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爸,你也吃。”张言的话惊醒他,一时间席面上和乐融融。 “小言,你是打车过来的吗?”俞华彤在饭后问道,看看时间现在已经不早了。 “是的,阿姨。”张言说道:“我妈让我早些回家,我看我现在就回去吧。”他被判给了妈妈,但是跟爸爸经常还有来往。 “这个点儿打车不安全。”俞华彤看着丁莼:“你开车送送小言。” 丁莼倒是没多想,这又不是什么苦差事,应该的:“好。”她点头说:“那稍等一下,一会儿马上走。” 她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 蒋冬生在客厅陪着,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丁莼发信息。可是丁莼的手机搁在客厅,没带在身上。 手机屏幕一亮,正好被俞华彤瞅见了。 可她没说什么。 蒋冬生脸红了一下,低头不做声。 一会儿丁莼就出来了,随手抄起手机和钥匙:“走,咱们下去吧。”顺便给蒋冬生说:“冬生,走啊。” 蒋冬生愣了下:“好。”连忙站起来,跟过去玄关穿衣服。 从头到尾,他都有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觉得交际这事儿果然不是自己喜欢的。 说不上为什么,心里莫名有点难受。 还好丁莼没忘记把他带上,也没忘记抓住他的手。 “冷不冷啊?”丁莼感觉手里的爪子冰凉冰凉,忙不迭放进自己兜里暖暖。 “还好。”蒋冬生说,却不由自主地靠近她。 仿佛这样就安心点,那些烦恼的事情就不会再有了。 一路上这俩跟连体婴儿似的,张言身为电灯泡,眼睛总是若有似无地关注,好黏糊。 他还以为有时间可以跟这位新任姐姐独处,可惜半路冒出个男朋友。 上车的时候,蒋冬生没有多想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之后,看见张言自己一个人坐在后排,才觉得自己这样做可能有点不妥。 会不会显得不礼貌? 然后扭头看丁莼,她好像毫无所觉,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跟你说件事。”蒋冬生憋不住,觉得还是跟丁莼说出来比较好受:“刚才你上洗手间,我给你发信息,被阿姨看见了。” “啊?”丁莼说:“我上洗手间你干嘛给我发信息?” 蒋冬生也没瞒着谁的意思:“想跟着你一块儿送小言回家呗。” “哈哈。”丁莼一边开车一边说:“你不说我也会带上你,傻瓜。” 独留蒋冬生在家面对两个长辈,丁莼又不是脑子进水了,那蒋冬生得多难受。 “阿姨会不会不高兴?”蒋冬生说。 “管她高不高兴,我高兴就行了。”丁莼给他说点认真的:“好吧,这是件小事情,她顶多会觉得你粘人,这很正常。” “嗯。”蒋冬生说:“刚才出门也没有跟他们说点什么。” 座位上的安排也没有考虑到礼貌的问题,所以接二连三地,情绪受到了一点影响。 他只是想做得更好。 “需要说什么?我们只是出来晃一圈而已,又不是回滨海。”丁莼发现他的沉默,内心叹了口气,语气温柔道:“所以啊,我们还是乖乖待在滨海。” 他还需要时间。 “嗯,听你的。”蒋冬生蔫蔫地,勉强露出一点笑容。 “别这样了啊,我心疼。”丁莼空出一只手来,伸过去揉揉他的脸颊:“给我笑一个。” “不好。”蒋冬生抿嘴正视前方,想着下学期还是安心待在滨海,心里稍微放松。 那是他和丁莼的世界,怎么样都没人管。 张言回到妈妈的住处,惊动了正在屋里和人打麻将的妈妈。 她抛下三个牌友,连忙出来接人,而且很热情招呼丁莼和蒋冬生进去喝茶。 “不用了,阿姨,现在这么晚了,改天再来做客。”丁莼笑着婉拒道,她还得赶时间安抚他们家蒋宝宝,哪有时间虚耗。 他们的车子走了之后,张妈妈疑惑道:“那个年轻人是谁?” 张言说:“丁莼姐姐的男朋友。”抬眼看着自己妈,表情淡淡地:“你让我多亲近爸爸那边我理解,可是有些事不是想当然的,我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 有些人之所以过得不如意,就是因为忘记了自己的本分。 在该努力的时候不努力,该坚持的时候不坚持,他们失去了做人该有的风骨。 “宝贝,玩不玩车-震?”在一段僻静的路上遇到红灯,丁莼随口问了一句。 “不玩。”蒋冬生拒绝道。 第38节 ☆、035 来到目的地, 丁莼咦了一声,这是她妈自己的一处房产,她还以为结婚后, 俞华彤会搬到男方的家里和那位张叔叔一起住。 “妈, 你怎么还住在这里?”她说,手指松开蒋冬生的手, 准备下车。 “有问题吗?”俞华彤停好车,回头看了眼卿卿我我的下两口。 别以为她没看到, 他们在后排都干了些什么。 蒋冬生被看个正着, 顿时不好意思, 低着头把口罩拉上去。 “拉什么拉?”丁莼帮他打开车门,把他的口罩弄下来:“你一会儿不见人啦?” “你烦不烦……”蒋冬生低声道,把口罩抢回来。 倒是没有再戴上, 只是放在口袋里。 进来家门之后,有暖气,丁莼帮他把白色的羽绒服脱下来。剥完自后大胖子就变成了小瘦子。 “回来了?”一个穿着围裙的男人走出来,满面柔和, 他就是俞华彤的现任丈夫张饶。 看着很年轻俊逸,比四十三岁的俞华彤还小五岁,今年才三十八而已。 不过他也有个孩子, 今年十六岁,是个男孩。 “张叔叔。”丁莼让蒋冬生喊人:“冬生,喊张叔叔。” 那边俞华彤插嘴了一句:“小饶,那是丁莼的男朋友。” 两个小的顿时被俞华彤对张饶的称呼给雷了一下, 一个忍着笑,一个微笑地道:“张叔叔。” “哎,你好……”张饶脸皮薄:“还烧着菜,我先进去了,你们坐。” “好的,您忙。”蒋冬生说。 他没有察觉什么不妥,只有丁莼若有所思,原来这位张叔叔是这样的张叔叔。 当时婚礼上倒是看不出来,他这么贤惠。 “过来喝茶。”俞华彤摆开架势在泡茶,那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蒋冬生和丁莼一起坐下,接过俞华彤递过来的茶杯:“谢谢俞阿姨。” “谢了。”丁莼也得了一杯,不着急喝,反而问她的小公举:“饿了,给你剥个水果。” 桌面上的果篮里面,摆着丰富多样的水果,看得人眼花缭乱。 蒋冬生点了一个,丁莼帮他剥了,弄成一瓣一瓣,用牙签给他插上,摆在一个巴掌大的碟子里面。 “谢谢。”蒋冬生捧着碟子特别开心,问对面的俞华彤:“阿姨吃水果吗?” 俞华彤忍不住笑起来,摆摆手:“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好。”他笑笑,拿了一块先递给丁莼,让她咬一口:“好吃吗?” “我削的当然好吃。”丁莼含糊不清,面容嘚瑟。 俞华彤好久没有跟女儿这样坐下来和和睦睦地相处,眼下见到他们年轻可爱的脸庞,由衷地感到高兴。 突然想起什么来,就朝着厨房喊了一声:“让小言过来吃晚饭不?” “小言是谁?”丁莼问道。 “你张叔叔的儿子。”俞华彤说。 这事儿丁莼不知道,于是她讶异地挑着眉:“他也是二婚?” 俞华彤愣了下,说:“都快奔四了,你指望他是个处男?” 丁莼无话可说。 一会儿张饶出来说:“好,那我打个电话给他。”听得出来,倒是挺想见儿子的。 俞华彤挺心疼他,因为有个半大的儿子,他一直害怕大家相处不好,也害怕俞华彤嫌弃。 毕竟他出身不高,只是个普通的大学老师。 “哎,对了。你俩考什么学校?”俞华彤说:“你们张叔叔是y大的老师,要不考虑一下。” y大是京城的一所大学,国内排行前五,能考上当然不错。 丁莼就看着蒋冬生:“你的目标是哪个大学?” 蒋冬生就说:“那得看你的成绩。”意思就是丁莼考得上哪个就读哪个。 “这孩子。”俞华彤教育道:“学业不能儿戏,你能考上就尽力考,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关一辈子的事情。 丁莼那成绩她清楚,最近上来了很多,可是拿到京城来,那就不算什么了。 当初丁莼远走其他乡,去了一个考试艰难的穷乡僻野,俞华彤基本已经放弃了她读书这条路子。 可是没想到峰回路转,一入学就水涨船高,各方面都好起来了。 如今回头看看都挺神奇的。 “妈,我现在成绩跟冬生也没差多远。”要是以前,丁莼肯定撸袖子怼过去,这不是瞧不起人吗?现在她淡定了,跟妈横有什么用,有能耐跟外面的人横才叫本事:“不还有一个学期吗?我加把劲儿,没准也能考个y大。” 俞华彤说:“你要是在京城考就不必这么费事了,q大b大任上。” “可我在京城也拿不到这分数呀?”丁莼瞅着隔壁的蒋小哥哥说。 “这倒也是……”俞华彤沉默了片刻,语出惊人:“要不,我把你俩弄回来?” 丁莼就没想过这事儿,闻言眼睛一亮:“行吗?” 俞华彤说:“有点难度,不过还可以操作操作。”丁莼回来简单,就是蒋冬生比较难。 “寒假都快过去一半了……”丁莼打消了希望,觉得不太可能:“要不算了吧,反正还剩下一个学期。” “别插嘴,我正在想想怎么做。”俞华彤严肃着脸说,不像是开玩笑。 丁莼说:“行,那您慢慢想,我和冬生去收拾收拾房间。” 她以前在这儿住过,房间一直保留着,进去直接换套床单就能睡。 两个大行李箱放在门边,蒋冬生进来就开始收拾。 他们的行李并不是分开放的,而是分类放。衣服一个行李箱,其他物品一个行李箱。 “阿姨真的想把我们弄回京城?”他边收拾边唠嗑:“那我们这分数,好学校随便选呀。”不爽呆了吗? “是啊,可是没那么简单。”丁莼说。 蒋冬生的手顿了顿:“其实你回来挺好的,按照现在的成绩,上y大绰绰有余。我就不用担心你考不上。” “那你呢?你不回来,我回来孤军奋战?”丁莼知道他说的是个道理,可是整整一个学期,最重要的时刻,她不想失去他的陪伴。 “你这是拿前途开玩笑。”他提高声音。 “你觉得我妈说得有道理,想上很好的学校,但是怕我拖后腿?”丁莼从床上坐起来,盘腿看着他:“那你凭自己的喜好选择就是了,其实我上什么学校无所谓,最后的路都只有一条。” 他背对着她,听见这话很火大,把手里的衣服扔回去:“丁莼,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你这样揣测我,你心里不难受吗?” 他回头她才看到,这货满脸怒容,要吃人似的。 “不是就不是,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丁莼说:“我用的是问句,不是肯定句,你别太敏感了。” “是我敏感还是你嘴贱?”蒋冬生回过头去,重新拿起衣服,脸色面沉如水。 “是是是,我嘴贱。”丁莼无心吵架,下床穿上拖鞋,出去看看外面谁来了。 他回头她才看到,这货满脸怒容,要吃人似的。 大马路上开着车,丁莼也只是随口说说。她可不敢让蒋冬生在外面跟自己亲热,那是个连宾馆都拒绝的男孩子。 可见他骨子里,除了保守之外,还是挺没有安全感的。 潜意识里觉得,属于自己的地盘才安全。 丁莼说:“年三十去我爸那边走走,年初二我们就回滨海吧。”和他待在京城,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嗯,听你的。”蒋冬生的声音略困,有些许迷糊。 丁莼就不打扰他,直接开回家里。 时间真的不早了,跟两个长辈打了招呼,丁莼张罗着让蒋冬生去洗澡。 宽敞的浴室里面,再站多几个人也不挤。 刚才还困得蒋小哥哥,躺在浴缸里就不困了。他笑眯眯地看蹲在浴缸旁边的女孩儿。 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他的洗澡水。 “你不出去啊?”蒋冬生说。 第39节 “不出去。”丁莼说:“陪你。” 这样的气氛,心里特别柔软。对彼此的爱意自然流露,连分开都觉得是罪恶。 只是想多陪陪他,满足自己的需要,驱逐他的孤独。 “这样不好。”蒋冬生把她的手捞出去,小声说:“还是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丁莼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我冲个澡。”说着就脱|衣服,在花洒下面冲澡。 洗得比泡澡的蒋冬生还快,洗澡就裹着睡袍出去了。 那干净利落的作风,总是让蒋冬生觉得有点帅。 他眨了眨眼睛,也从浴缸里起来,裹上睡袍,穿上拖鞋踢踏踢踏地追上去。 打开门就被抱住了,温热的吻扑面而来,在他脸上,嘴唇上,四处流连。 “嗯……”蒋冬生慢下动作,把身后的们悄悄关上。 得空的两只手主动抱着她,纤细的腰肢藏在浴袍下,滑腻柔韧,却有着很强的爆发力。 就像她本人一样,虽然没有强壮的体魄,却很稳,很坚定。 每次都让蒋冬生觉得,世界上最靠谱的就是她了,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了什么事,找她就对了。 他的回吻炽热勾人,小坏的心思一点一点地试探她:“小姐姐要我吗?” 屁|股上顿时挨了一下,掐得他闷哼出来,这种声音才是最要命的勾|引。 “你说呢?”丁莼咬了一口那张骚嗒嗒的嘴唇:“我就喜欢你一本正经地骚……” 她让蒋冬生在自己的注视下,把手放在羞|耻的地方,这个要求引起了抗议。 “我不喜欢这样……”傲娇的蒋小哥哥拒绝自|摸。 “你自己平时不会这样做吗?”丁莼低低地发笑,就是想看到他害羞的样子。 “偶尔,很少。”青春期大家都有吧,蒋冬生说:“就几次。” 然后突然遇到到女生,直接从小清新到大鱼大肉,他也挺懵的。 “哦,好吧,那我帮你。”丁莼还是喜欢自己动手,喜欢看到这个小浪|蹄子在自己的逗弄下不要不要地。 闺房之中的蒋小哥哥,风情十足,比任何时候都放开。 状态中要求他做什么,也是什么都会做的,根本就不会讨价还价。 因为他也想要极致的快乐。 “我家房子隔音特别好。”丁莼睇着他,额头和脸颊微汗:“叫吧。” 一夜酣战,第二天日上三竿。 蒋冬生懊恼地看着时间,推醒身边的对象:“丁莼,九点了。” “嗯。”丁莼应了声,没当回事儿:“放假不睡懒觉干什么?”抬手摸摸蒋冬生的头发:“安心,睡吧。” “睡不着。”虽然不想起床。 他趴在床上,发现自己拿的是丁莼的手机。 上面有很多消息,他有强迫症一样,一条一条点开看,然后把垃圾信息清理掉。 “你朋友给你发祝福短信,回吗?”蒋冬生说。 “回个节日快乐。”丁莼说。 “这么敷衍。”蒋冬生微笑,手指头在屏幕上滑动。 起床之前,丁莼拿过手机,给爸爸那边打了个电话,说中午过去吃饭。 丁韶桓:“几个人过来?”他还没再婚,不过已经有女伴在身边,算是同居:“我让你芸阿姨做饭。” “两个。”丁莼说:“我和我对象。”然后就挂了。 她妈不会做饭,她爸也不会做饭,现在大家都找了个会做饭的。 这样家庭矛盾就没了。 眼看着十点出头,两个人赶紧起来梳洗穿衣服。 出门前跟两位长辈打了声招呼,说是晚上不一定会来。 俞华彤拧着眉毛:“大年三十不回来?你在那边吃年夜饭?” 丁莼倒是没这么想,不过她妈这是什么意思,在那边吃就不行了:“还没决定,不就是一顿饭,在哪解决不行?” 现在的年轻人,有多少人乖乖待在家吃年夜饭。 再说了,丁莼是变了,可是骨子里还是那个丁莼,她就是这种任性不憋屈的性格。 “走。”牵着蒋冬生的手,自由自在地浪去。 中午在丁韶桓那儿,陪他们俩吃午饭。 “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弟弟?”丁莼挺直接地在桌面上问道。 那位性格温柔的芸阿姨顿时脸红了,看起来三十二三的年纪,竟然也不是小姑娘。 第40节 这点丁莼挺佩服她爸,找伴侣不只是看年轻。 “没影的事,顺其自然吧。”丁爸爸说,似乎对生孩子不是那么热情。 也不知道是真心地不在乎,还是顾及丁莼的感受。 “哈哈。”丁莼瞥了眼那位阿姨,脸色确实变了。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外人不得而知,也干涉不了。 “晚上在哪吃饭?回你妈那儿?”丁爸爸问道,顺手给女儿夹了块好肉。 他和丁莼的感情还是好的,只要丁莼不摆出一副我谁都不要的样子,他就是个好爸爸。 和俞华彤的事没办法,两个都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不相爱而已。 “不确定。”丁莼瞅着乖乖吃饭的蒋冬生,摸摸他的耳朵:”我和冬生出去吃。” 丁爸爸怔了怔,没说什么。 “你是不是为了我才这样做?”在离开的路上,蒋冬生瞅着隔壁正在开车的女孩。 “算是吧。”丁莼说:“怎么了,会有心理负担吗?”她以为蒋冬生会劝自己,在这方便多迁就一下父母。 “没有。”蒋冬生勾着嘴角:“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劝你多爱一点别人?”难道不是越爱自己越好吗? 要就要她所有。 “哈哈哈。”丁莼忍不住乐了出来:“嗯,这样很好,跟得上我的节奏。”她就是不喜欢那些叽叽歪歪的大道理:“一会儿见了那些鸟人们,别跟他们客气。” 丁莼回了京城,怎么能不做个局。 凡是肯给面子的,能出来的都出来了。 “到了吗?”骆紫站在一个半封闭式自助豪华包间,一直打电话:“我们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俩……在路上是吧,行行行。” 挂了电话,发现大家瞅着自己:“看什么看,她跟她对象还没分手,放寒假旅行去了。” “我操。”袁小媛淡定地点了一支烟,压压惊。 很多人没见过丁莼的对象,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是什么样的来头,家里多少资产? 诸如此类的问题,听得袁小媛发笑不止,就像疯子一样。 只有骆紫知道她笑什么,也觉得挺好笑的。 这时候门口有了动静,骆紫说:“操,终于来了。” 门打开之后,却不是丁莼和蒋冬生,是武文君的臭脸:“聚会都不叫我,把我丢出圈外了?” 所有人都愣了下,袁小媛凉凉地说:“你不是不混圈么?” 除了她,也没人敢嘲武文君,大家对他跪舔还来不及。 “丁莼做的局?”武文君只能欺负一下气场比较弱的骆紫。 “啊,是。”骆紫说:“她带她对象回家见父母,见朋友,你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说话带点脑子。”武文君瞪着她说:“我会喜欢那种人吗?” 豪华的两扇门再次被打开,传来一声大家熟悉的声音:“我是哪种人?”丁莼翘着嘴角说:“武文君,咱俩那点破事你还没放下吗?” “少胡说八道了。”武文君回头,看见他们的时候目光一愣。 今天的小两口,一身英伦风,年轻帅气,小沉稳。 印象中小清新的男生,噙着微微的笑意,看到他也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仿佛忘记了他们在海边的针锋相对。 “好久不见。”武文君僵硬着语气回道,可他真的看不起这个人就是了。 于是扭头走了进去,找个角落坐下来生闷气,怪自己为什么要过来受委屈。 丁莼和蒋冬生手牵手进来,跟这些混迹在京城上流圈子的新生代们,郑重地介绍:“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赴我的局,今天主要是带我对象来露个脸。”微笑,侧头亲一口隔壁男生的嘴角:“他叫蒋冬生。” “你们好。” 很简单的介绍,除了名字之外什么都没说。 可是没有人质疑这个男生的分量,因为丁莼最好的几个朋友,都对他很客气。 “啪啪啪……这碗狗粮我吃了。”袁小媛站起来,带头鼓掌:“丁莼,我诅咒你一辈子只有一个男朋友。” “谢谢。”蒋冬生笑眯眯地朝她点头:“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我说话算话的啊。”丁莼一屁股坐在最近的一张沙发上,穿裤装的腿抬起来搭着扶手,脸上的表情不可一世:“你们都等着瞧吧,有你们吃狗粮的时候。” 那模样看在蒋冬生的眼里,是超级可爱。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生,而且她属于自己……也不是的,是自己属于她。 就算被留在众人瞩目的中央,也不会再有无所适从的感觉,因为她一直在啊,就在身边看着他。 “冬生,过来。”丁莼向那个美好的男孩子伸出手掌。 他看过来,微笑而矜持地踌躇了一下,才向她走过去。 第41节 ☆、036 从京城回滨海那天, 下着小雪。两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地,均都戴着口罩和帽子,然后回到滨海, 天气一下子暖和了很多。 这个时候丁莼就开始喜欢南方的天气了, 只要不下雨的时候就不会湿冷湿冷地。 他们从京城带回来很多东西,都是两边长辈收拾的, 也没看是什么,就一股脑地带回来。 搬上楼的时候才抱怨:“早知道就不要了, 这么多吃到什么时候。” “可以拿去送礼啊。”蒋冬生说, 已经想好了要送点什么出去。 老师和校长都要意思意思, 不是为了拉关系,而是纯粹地一种孝敬。 以前蒋冬生还没遇见丁莼的时候,全靠学校的老师关切, 那可算是他最能依靠的对象。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 “笨蛋,这个别这么拿。”蒋冬生回头说:“你放下吧,去拿小件的, 大件的我来拿。” “我又不是林妹妹。”丁莼吭哧吭哧,没有放弃手里稍重的东西。 如果因为辛苦了点儿就中途放手,那不是她的为人和作风。 “回到滨海感觉好多了。”蒋冬生唠唠叨叨, 在路上说:“我还是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厉害,跟你比起来很逊色。” 而且不管怎么力,追不上的就是追不上。 “既有的现实,你推翻不了就只能接受, 虽然这么说残酷了点。”丁莼喘着气说:“不过宝贝,我一直都支持你,做你的后盾,你想怎么样就告诉我吧。” “好。”蒋冬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改变了许多,变成了随时随地都向她倾诉自己,说出来就会好受很多。 虽然有时候她可能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 可是她愿意地了解,尽管无法感同身受。 摸出口袋的钥匙打开门,蒋冬生迅速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进去,然后转身接过丁莼怀里的箱子。 “真的挺重的啊,什么东西?”蒋冬生皱着眉头,又笑了笑:“阿姨是故意的吗?” “好像是罐头?”丁莼拍拍手,下楼继续搬。 小两口忙忙碌碌,终于把车上的东西全都般了上来。 车是从机场开回来的,丁莼买给蒋冬生那辆豪车,他们年前走的时候停放在机场附近的停车场。 回到滨海,日子过得缓慢平静起来。 暂时不上学的假期,两个人整天窝在家里,过着腐败的生活。 虽然才认识半年左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有预感以后的日子也是这样,一直陪伴下去。 “我是个挺安分的人吧,其实……”丁莼大冬天地抱着一盒雪糕,边吃边感概了起来。 蒋冬生对她侧目,仔细想了想她的话,也表示点头同意:“嗯。”还好,跟他在一起之后确实挺安分的,没有想象中那些富二代的陋习。 三观出奇地正,道德底线出奇地高,挺好的一个人。 “虽然这样做是出于本心。”丁莼咂咂嘴:“不过有时候还是想被夸赞一下。”而不是理所当然,享受她的好。 “嗯,这样吗。”蒋冬生剥着一碗干花生,闻言凑过去亲亲她的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喜欢你。” 丁莼撅着沾了雪糕的嘴巴,伸出舌尖舔了舔:“我也喜欢你。” 只是看他安安静静地剥花生,也觉得赏心悦目,时时刻刻想抱一抱他,亲一亲他。 被夸赞过后,又抱着雪糕盒开开心心地吃雪糕,一动一动的嘴巴小巧精致,却偏偏爱装大女人,经常说出一些特别man的话,让蒋冬生觉得有种反差萌。 可是不能否认,她确实man。 不敢想象她有朝一日喜欢上别人的样子。 “干什么?”开学前最后一天假期,丁莼站在阳台上晾衣服。 一双手臂从后面抱着她,刚开始很纯情地抱着不动,后来手指就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耍流氓啊?”她说。 “是啊。”蒋冬生说。 丁莼忙完手上的活,像大佬一样,把他弄进客厅的沙发上,对他这样那样,再这样那样。 “你总是欺负我……”蒋冬生满脸红潮,被摆弄得不上不下。 “那你欺负回来。”丁莼在这种状态中有种懒洋洋的痞子劲儿。 “战五渣,欺负不过你呀。”因为身娇体软易推倒,他总是被欺负的那个。 蒋小哥哥gui在皮质的沙发上,这姿态让丁莼狼血沸腾,一连串的亲吻,然后猝不及防地咬一口。 蒋冬生小叫了一声,回头怒目瞪她,含羞带恼。 “哈哈哈……”小姐姐笑倒在他背上。 “讨厌你。”他把小姐姐弄下来,抱着啃了啃,提枪上阵……杀她一回。 长长的发丝,从扶手上垂下来,随风起伏,时而是荡-漾的波浪纹,时而是急促的摇摆。 也喜欢看他这副模样,认真地,满含爱意地。 所以说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让人这般愉快。 “晚安。”丁莼在他眉心上啵一个。 “嗯……晚安。”他抱着她,像个即将入梦的孩子那样嘟囔道。 一夜无梦,迎来开学。 回归上学的奋斗日子,一切如常。 随着春暖花开,人间四月的到来,学校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一班的学期气氛简直达到了顶点,严肃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可是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这是决定命运的一环,如果出错了,下半辈子的路就不同了。 但对丁莼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吧。不管读什么学校,对她来说其实都一样。 不过她愿意陪蒋冬生一起努力,把成绩再提一提,再提一提。 临近考试的前几天,蒋冬生天天做好吃的,天天对丁莼的身体很紧张。 排除了姨妈期,这点很好,他谢天谢地。 然后身体状态也挺好的,每顿能吃一大碗。 睡眠质量根本不用担心,她是睡神转世,哪儿都能睡觉。 “我好紧张。”静谧的气氛中,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吓丁莼一跳。 她握着笔正在刷题呢,扭头过去啃一口:“不紧张,读什么学校无所谓,别太在意。” “嗯,你更重要。”蒋冬生抱着膝盖,重新拿起书本认真翻看。 真到了考试前一天晚上,书啊试题什么的,都不做了。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 最近为了高考,追剧少年漏追了很多集数,现在重新看都跟不上剧情了。 “你怎么不爱用电脑看啊?”丁莼一直好奇。 “电视有电视的感觉,我喜欢看电视。”蒋冬生的理由很强大。 “好吧……”丁莼笑得不行,只觉得他可爱。 “笑个屁啊?”蒋冬生侧目,用爆米花扔她脸上。 丁莼反应敏捷,一张嘴接住了:“唔……好吃……”挑着眉头,嚼吧嚼吧吃了,那眼神露骨得就像在吃蒋冬生本人。 “……”对面的小哥哥愣了下,心里各种弹屏,好帅,不好意思,酷之类的,也有好笑。 羞答答地笑:“再吃一个。” “靠,你当我是狗子?”丁莼接了两个之后,反应过来就不跟他玩了。 “哎呀,被你发现了?”蒋冬生贱贱道。 考试。 放松了一晚上,第二天精神抖擞,开始考试了。 进了考场,也就是那么回事,看见题目就做,做完了检查一遍,两遍,直到收卷为止。 蒋冬生叮嘱过,还有时间就一定要检查!检查!再检查! 因为丁莼是马大哈,读题目不仔细,经常审错题。 每次做题目,蒋冬生给她立下规矩,题目要看三遍才可以下笔。 考完之后,丁莼感觉自己犹如浴火重生,整个人都死去活来了。 而那位真学霸,早早在考场门口等她。 “你提前交卷了?”丁莼走出来,一脸的不赞同。 “提前了一点点,想过来看看你。”蒋冬生拉着她的手,只是笑,没有问她考得怎么样,也没有叫她记下答案估分。 不过一班的老师很重视,还是给了正确的答案,给大家估分。 大家都在对答案的时候,他俩盯着黑板在心里预估,完了以后,面面相窥,然后会心一笑。 “恭喜你,蒋冬生同学。”丁莼朝他伸出手。 “谢谢,同喜。”蒋冬生握着她的手掌摇了摇,腻歪得可以。 没人的时候才抱住她,声音满含感激:“宝贝,你很棒,我真的好开心。” 这家伙第一次喊自己宝贝呢,平时没这么肉麻:“宝贝你也很棒。”丁莼抱着他,也是心情激动,复杂,明明自己认为不太在意,却偏偏也感概良多。 这就是成长的力量吧。 第42节 查分数的那天,蒋冬生守在电脑面前,查完以后喊了一声:“丁莼,我比你多五十三分!” 丁莼吓得瓜都掉了:“我考得这么差?”不应该啊! “不是啊。”那边一直在笑:“是我考得太好了。” 端着水果过来,自己往屏幕上看了一眼:“……”丁莼才知道什么叫做考得太好了,这件货简直开挂。 “好了,好学校任你选。”丁莼拍拍他的肩膀。 “我选好了,我们去读这个。”蒋冬生打开一所大学的官网,国内前三,丁莼的分数也够了。 “你做主。”丁莼点点头,端着水果出去看电视。 从现在开始,正式解放,哎。 ☆、番外1 番外:驾校风波 高考的成绩出来之后, 丁莼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父母,还有蒋冬生选好的学校:“你们有意见吗?” 俞华彤当下就有点怀疑:“你确定这是你考出来的分数?”那可是外地的卷子,能考到这个分数不容易。 “对, 怎么了?”丁莼老大不爽:“您就这么看不起我?”她说:“冬生考得比我更好。” 听见蒋冬生的高考分数, 俞华彤沉默了,然后询问:“什么时候回京城, 他的户口要迁过来吧?” 报了这边的学校,到时候迁户口就容易多了。 到了法定年龄, 二人结婚, 也能迁到一块儿去。 “我们收拾收拾, 马上就回来。”丁莼说。 挂了俞华彤的电话,开始准备离开滨海。但是这所房子,丁莼不想退租。 蒋冬生不同意:“干什么不退?你空着交房租有意思吗?”他就是看不惯丁莼花钱大手大脚。 “这里充满回忆啊, 你舍得退给别人住?”丁莼瞅了眼被他们俩布置得温馨舒适的小房子,眼里头流露着不舍。 听了她的话,蒋冬生也抬头扫视,每一寸都是属于他们俩个的地方。 看得出来他在犹豫, 挣扎。 “不留就算了呗,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丁莼说。 “留着吧。”蒋冬生抿了抿嘴:“到时候我拜托黑婶,定期过来打扫。” 那样房子就不会发霉或者落灰。 女孩对他侧目, 他回给她一个微笑:“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也会舍不得的好吗?” “看你长得帅啊。”丁莼认真在思考,上大学了,不再是高中生了, 他们得穿得青年一些。 回去京城之后,得仔细琢磨琢磨穿衣搭配这些事儿。 七月上旬,两个人收拾行李回了京城。 住在丁莼自己名下的房子里,可是这边上学不太方便,到时候还是得租房子住。 “搬家什么的最讨厌了。”丁莼瘫在沙发上装死。 “有这么好的家,讨厌我也搬。”蒋冬生四处打量丁莼的房子,宽敞就算了,地段还特别好,这套房子肯定价值不菲。 丁莼瞅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哦,快到你生日了哎。” 以前好像说过,教他跳舞,给他开生日宴会。 “嗯,要送我什么礼物。”蒋冬生转过来,下巴微微抬着。 这些日子,把他养得越发大爷。 “车已经送了,送房呗。”丁莼说:“京城的房子随便挑。” 这女朋友,够够地。 “那我慢慢挑。”蒋冬生有自己的安排:“暑假学车,快起来给我找个驾校去。” “好的宝贝……”丁莼很累啊,有气无力,继续装死一下。 在众多好友的帮助下,给蒋冬生推荐了一个不错的驾校。 里面专门接待富家子弟,实行一对一教学。跟他们玩一块儿的好些纨绔子弟就是在那学的。 看来这个暑假哪儿都没得去,她得天天陪着蒋冬生去学车。 谁知道第一天去学车就出了事,双双进了局子。 事情是这样,他们那个练车场所提供的休息室,有不少学员休息的时候待在一起唠嗑。 有男有女,聊得特别起劲。 说话的有京片子,也有一些带着口音的普通话。 丁莼和蒋冬生坐在角落,享受着服务员小姐姐的招待。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小姑娘的惊呼,不是特别大声,但是他们俩正好听见了。 “怎么回事?”丁莼朝后面看,就看到一个男的和一个小姑娘在墙角边调|情。 她正嗤笑,却发现那小姑娘面带哀求地看着自己,还用手护着大腿。 “喂!”丁莼当即不爽地喊了一声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回头,挑着眉说:“关你屁事,别多管闲事,否则我连你一块儿奸了!”他的声音低低地,周围的人可能没听见,但是丁莼听得一清二楚。 “我操?你奸我?”她指指自己的鼻子:“你是不是找死?” 她二话不说就站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水杯往那个男人脸上泼;第二件事就是在他躲避的时候冲上去一脚暴揍他:“你他妈的人渣,猥琐女人还有理了?” 这一声引起了休息室的各位关注,有几个年轻人听说他猥琐女人,马上也过来询问情况:“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还手:“你这个臭娘们,你敢打我?” 几个年轻人一听,哪还能忍,纷纷加入暴揍的行列。一时间整个休息室的人都在看他们几个围攻一个男人。 其中参加围攻的还有几个小姑娘,这就出奇了。 蒋冬生早就拿出手机,录下他们家莼哥儿打人的英姿。他原本想一起动手的,但是看见这么多人帮忙就歇了念头,录下前因后果才是正事。 等他们打完了,才上去踢两脚,表示他当年也是打架的好手:“社会败类,送他上头条。” 可是驾校的工作人员报警了。 一个穿得很潮的青年说:“报警怕个屁,你们别怕啊,我家在局里有关系,分分钟保你们没事。” 一个长得又高又帅的运动帅哥颔首:“没事,到了警察局,我直接跟局长解释一下就行了。” 丁莼和蒋冬生面面相窥,好嘛,果然是京城,遍地都是大人物。 于是他们俩就默不作声,当小虾米。 “谢谢你们。”刚才被猥琐的小姑娘怯怯地走过来说道。 “怎么回事啊?”丁莼说:“你认识这个人吗?” 小姑娘快急哭了:“我不认识他,但是他一直过来搭讪……” “你不会拒绝吗?”丁莼自己是个彪悍的人,她险些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怯怯弱弱的软妹子这回事:“唉,算了,现在没事了,下次自己出门注意点!” “嗯!”小姑娘带着哭腔说。 几个参与打人的年轻人都安慰了一下她,然后那位运动风的帅哥走到蒋冬生面前:“你录了视频吗?能不能给我传一份?” 蒋冬生点头:“可以的。” “加个好友吧。”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发了视频过去。 “我也要!”潮男举起手机,让蒋冬生也给自己发一份。 看了一遍视频,大帅哥对丁莼竖起大拇指:“你够厉害的。”一个女孩子,二话不说就暴揍猥琐男。 “你们也不赖啊,社会需要你们这样的人。”丁莼抱着胳膊,不知不觉又打起了官腔。 蒋冬生抿嘴笑,低着头掩饰自己的表情。 余光看见那个被打趴下的男人想逃,他马上过去一脚摁住他,这种人就应该留个案底,哪怕是陪他一起上警察局也不亏。 “警察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然后几个制服走了进来,先问是谁报的警,然后所有参与者全部带回局子问话。 大家都很配合,甚至帮制服哥哥们押送那个被暴揍的‘受害者’回去。 到了局子里,一写资料一问情况,好嘛,大家都觉得挺解气的,这种人就应该被暴揍。 不过警察哥哥们语重心长:“打人还是不对的,尽量不要下重手,否则会惹麻烦。” 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们几个的年纪都差不多呀,上大学了吗?”一哥哥看着他们的资料,纯属好奇。 “我俩开学上大一。”蒋冬生握着丁莼的手,让人知道他们是一对儿。 潮男面露惊讶:“这么巧,我也开学上大一。” “我大二。”大帅哥说:“你们什么学校?”他抱着看看能不能偶遇学弟的想法,但是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他的学校是前三,不容易考。 蒋冬生报了学校名字:“我们是w大。”国内前三没错,比y大名气还要大一些。 “我去。”潮男说:“我在你们对面,隔着一条街,知道了吧?” “啊?那就是y大啊。”国内前五,前途也是无量的。 “那真巧,我是你俩的学长。”大帅哥指指丁莼和蒋冬生。 他们都在惊讶,制服哥哥们也惊讶了,敢情都是高材生啊。 “哎哟,不错,读书好,人品也高,国家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第43节 不知道为什么,又让人想起了丁莼的那句话,大家都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问心无愧的骄傲。 “今儿个不打不相识,那么大家留个联系方式呗,以后多多联系。”丁莼拿出手机,收集了各位的联系方式。 还没进入大学,就提前踏出了结交亲友的第一步。 这跟酒肉朋友可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相识寓意美好,志同道合,都是彼此的惊喜。 再后来,家境最一般的潮男刘轩,都不敢相信自己结识了未来的这么多名国家精英。 家境和人脉不错的秦大公子,他在追求自己理想的道路上,获得了很多帮助。 今天的偶然认识,成就的是未来的政|界铁四角,在校园里面也许不显眼。当他们一飞冲天的时候,众人瞩目,为新生代所羡慕佩服,为老一辈所欣赏,感概。 ☆、番外2 番外二:小姐姐疼我 七月下旬,京城的天气正式进入火炉般的效果,几个去学车的青年都懒洋洋地,去了也是待在休息室里面吹空调。 虽然车里面也有空调,可是顶着太阳暴晒着,也是够呛的。 秦臻说:“这是我最后一天过来,过几天去考试。” 他本来就会开车,之前只是偶尔来做做样子。 刘轩说:“我感觉我也能考了,冬生,你怎么样?”说真的他特别羡慕这丫,天天有女朋友陪着他,还对他百依百顺。 “嗯?”蒋冬生和丁莼正在组队打游戏,闻言头也不抬:“应该可以吧,考了不过再说……哎,快顶住我要死了,丁莼??” 丁莼深呼吸了一口气,特别糟心,带学霸打游戏的体验就跟遇到小学生一样一样地,偏偏他还特别喜欢打。 “心肝儿,你别玩这个了,学你的车去。”她发誓打完这局就不再带他。 “嫌弃我?”蒋冬生瞅了眼她,怪委屈的。 “手残的人没资格打游戏。”丁莼撇开他之后,自己组团开黑,玩得溜溜地,这才是打游戏的感觉。 “好吧,那我去转两圈。”蒋冬生把手机给她拿着,起身出去。 刘轩在一旁挺好笑的:“哎哟你俩,我觉得特带劲儿,你比冬生还要汉子!” “会说话吗?”丁莼侧头瞪他,一双漂亮的眼睛,有谁敢说她是汉子:“你见过比我还漂亮的汉子?” “哈哈哈没没没。”刘轩想起她二话不说暴揍猥琐男的英勇事迹,连忙摆手否认。 “那什么。”秦臻看了看日历,突然跟他们说:“三十号我生日,家里弄了个酒会,你们要来吗?” “哟,大少爷啊?”刘轩说:“你邀请我们就去。” 虽然才认识不久,但是几个人都处得挺好的。 “去啊。”丁莼漫不经心,虽然这些年她都很少去参加谁的生日宴:“在哪举办,给个地址,我和冬生准时出席。” “好。”秦臻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地址,还叮嘱道:“来的人有长辈,大家穿正装比较好。” 丁莼和刘轩比了个ok的手势。 蒋冬生回来,秦臻把这件事给他说了一遍。 他愣了下:“啊,我还不会跳舞?”眼睛不由自主地求助对象:“丁莼,你说教我跳舞的,望到爪哇国去了?” 刘轩说:“跳舞很简单呀,反正现在也没事儿,现场学呗。” “要不我教你?”秦臻看丁莼在埋头打游戏,显得特别忙。 “不用不用。”她快速打完这局,把手机一扔:“来吧宝贝,让我看看你跳舞的天赋。”别跟打游戏一样菜就行了。 “就这里跳……”蒋冬生瞅了瞅周围,脸皮有点热。 “别怕。”丁莼搂着他,对那俩哥们说:“来点音乐。” 刘轩和秦臻一看他们那姿势就笑趴了:“哈哈哈哈……”一边打开手机,点了首华尔兹。 蒋冬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只是按照丁莼的指导,慢慢熟悉舞步,还觉得挺简单的。 反正她让他旋转就旋转,后退就后退,没有难度。 “很好……你跳舞比打游戏强多了……”丁莼由衷地感概。 “跳舞简单。”蒋冬生说。 “那当然,因为我带着你。”丁莼跳的是男步,她让蒋冬生跳的女步。 这就是刘轩和秦臻爆笑的原因,可是他们发现,这样也挺和谐的,感觉特别有爱。 一直都觉得丁莼这种无条件宠溺男友的感觉,特别棒。 “好了。”跳完一曲,蒋冬生换了个姿势:“轮到你跳女步。” 丁莼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你知道啊。”她还想套路蒋冬生来着。 蒋冬生瞅着她,一副瞅智障的样子。 “好吧好吧。”她专心地教导对方跳男步,自己好好扮演一个女伴的角色。 在驾校的休息室学跳舞,也是没谁了。 不过也是最后一次过来,丢人现眼也没差。 “你跳舞真的挺好的,身娇体软易推倒。”在家里的客厅跳着,丁莼把男伴推倒在沙发,根本不用力气,那个人就自动躺倒,还娇喘:“干嘛呢?” “干你啊。”丁莼向前挺了挺腰,脸上带着流氓般的奸笑。 “好啊,坐上来自己动。”蒋冬生双手举在头上,懒洋洋地睨着她,神情慵懒。 第44节 “你真会享受。”丁莼亲着他的脖子,低声说:“来,喘一个。” “怎么喘?不会。”蒋学霸傲娇上了。 “就跟你平时叫|床一样喘,喘得做作一点……”丁莼咬了一口那小点点。 蒋冬生短促的叫了一声:“做作的呀……”想了想就开始喘上了,确实很做作,但是很好听。 让说什么就说什么,无论多羞|耻都照说不误,他感觉还挺好玩的吧? 骨子里就是骚|货:“爱死你!”剥了他,吃掉。 “快爱死我……”他扶着她的胯|骨,浪透了。 丁莼受不了这个妖精,使出洪荒之力把他干|翻。 虽然心里痛快了,但是体力跟不上啊,累死个人了:“我操……” 蒋冬生捞着软绵绵的小姐姐,笑得一脸奸猾,亲了又亲:“轮到我表演了吗?” 体力耗尽的小姐姐可郁闷了,强撑着面子咬牙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嗯哼……”那他不客气了。 这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芝麻包子,以后再也不要说他单纯,他一点都不单纯。 “很爱你……”小姐姐有时候也可爱,也很幼稚,很孩子气。 她不是时时刻刻都金枪不倒,她也有在他身下可怜无助的模样,每一面他都喜欢。 “谁是你的心肝儿,嗯……?”他在上面问道。 “你啊,拜托了……”丁莼央求道,让他上进点,别一直逗人,要疯了好吗。 “拜托谁?”蒋冬生说:“快喊我老公。” “你好不要脸?”丁莼脑子乱哄哄,一面是天呐,我的心肝儿变异了,一面是我去,这么羞耻的称呼谁要喊! “不喊我就收工。”蒋小哥哥威胁道,那可耻的嘴脸令人气愤。 “呵呵……”丁莼什么性格的人,有这么容易屈服吗? 没有,她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把小哥哥反杀了,事实证明她只是疼他而已,并不是被动被压倒的。 “你真是,还给不给人活路了……”小哥哥一边喘一边嗔怪道。 “活路是自己攒的,不是别人给的。”小姐姐给他诠释了什么叫做实力反杀,不,应该是常胜将军。 “我就要你给。”蒋冬生说。 “喊老公。”小姐姐说。 “……”小哥哥从头到脚羞,不,气红了,怎么可能啊:“你喊我老公还差不多。” “那就喊姐姐。”小姐姐退求其次。 这个没压力啊,经常都喊:“小姐姐,姐姐……” “嘴真甜,姐姐疼你。”丁莼凑近他的脸,到处亲亲啵啵:“姐姐强不强,猛不猛?” “嗯啊,很强,很萌……啊……”说错一个字,被惩罚了:“好疼……快爱爱我……” 玩得真开心。 腐败的暑假生活,合该春|色无边。 结束后,客厅安静下来。 躺了一会儿,蒋冬生从沙发上起来,捡起衣服穿上。 这时候回归学霸模式,矜持而安静,脸上看不到一点点奔放。 “冬生?”丁莼躺在那儿喊他。 “嗯?”蒋冬生回头,正经说:“什么事?” 这小模样,丁莼没说什么,给他竖了一根中指。 蒋冬生笑了一下,给她眨了眨眼睛:“洗澡,不跟你玩了。” 考科目二和科目三预约在二十八号,人家蒋学霸一次考过去了。隔天小两口手牵手,一起参加秦臻的生日宴。 丁莼穿着一身低调昂贵的礼服裙,手里拿着众多名媛望眼欲穿的手拿包,它目前还是预售款。 身边的小哥哥清俊和煦,站在她身边浑身散发着幸福的微光。 两个一到场,秦臻亲自过来接待的。 “生日快乐。”丁莼和蒋冬生笑着说道,同时送上礼物。 “谢谢。”秦臻打量着他们,顿时双眉挑起来:“原来你俩是土豪啊?”这两身行头和装扮,懂行的人都知道不便宜。 而且不是钱的问题,是渠道和品味的问题。 “一直是土豪啊,你没看出来吗?”他们俩天天开去驾校的车,也不便宜吧。 “算我眼戳。”秦臻哈哈一笑,招呼他们进去:“来,刘轩已经到了,去找他待一会儿,我还有得忙。” “没关系,你忙着。”俩人笑道,去找刘轩去了。 第45节 “这是他家住宅?”蒋冬生四周围看看,咋舌道:“好大,你有这么大的豪宅吗?” 丁莼在心里比较了一下,点头:“有,我有一个小岛算不算?”在上面建多大的豪宅都可以。 “你是真土豪。”蒋冬生瞅着她,心里很纠结,他以后是住在海岛上还住在大陆啊,豪宅太多也很烦恼。 ☆、番外3 番外三:秦臻宴会 丁莼答应来参加秦臻的生日宴, 一方面是想带蒋冬生过来多认识的人,适应一下这种气氛。二是对秦臻印象蛮好的,也有结交的意思。 她看重的不是家世和出身, 而是秦臻这个人的人品性格, 都挺好的。 在秦臻没空招呼他们的时候,丁莼带着蒋冬生周围走走, 看见认识的人就私底下给他介绍,但是并没有上前攀谈。 现在用不着接触, 他们还是校园里的花骨朵儿, 做好学生本分就够了。 “冬生?丁莼?”刘轩跑了过来, 笑嘻嘻地打招呼:“你们来了,怎么不来找我?” “嗨!”丁莼举着酒杯说:“到处逛了一圈,也没找到你在哪个旮旯角。” 刘轩特委屈地说:“这里除了老秦, 又没有我认识的人。”他虽然出身富贵,但是跟这种圈子还是没有什么交集。 来到之后,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 幸好现在见到了丁莼和蒋冬生,就跟见了老乡似的, 一样激动。 “我们也不认识。”蒋冬生说:“不过丁莼认识,她在给我科普。” “真的啊?”刘轩瞪大眼睛,目前还不知道丁莼的来头:“那你真厉害。”这小姑娘跟他同龄, 这么说起来家世应该也不差。 跟秦臻相处的时候,刘轩能感觉到自己跟秦臻的差距,对方是名副其实的大家公子风范。 不过跟丁莼和蒋冬生相处的时候,完全没有那份差距, 大家都是接地气的普通人。 “走,咱们吃东西去。”丁莼晃了晃酒杯,放到路过身边的服务员手里的托盘上,然后带着他们两个土包子去吃东西。 这边都是自助的,很轻松很自由的氛围。 说是给秦臻的生日庆祝,其实是一个半商业酒会。 所以秦臻也不是特别忙,他招待自己的朋友就行,其他的有长辈们操心。 “你们在这啊?”他满面和煦的笑容走来,拉开椅子在他们身边坐下。 露天的草场上,晚风轻轻吹着,四个人说说笑笑,异常轻松。 说来也奇怪,秦臻不是没有自己结交已久的朋友,但是跟这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显得特别放松。 “哎,你们就拿了这点吃的?我给你们拿。”坐下来聊了几句,秦臻看见桌面上就那么一点,于是站起来自己去拿。 回来的时候,两手捧着夸张的盘子:“哇……”大家都是这个表情:“我吃不完!” “哈哈,没事,吃不完就打包带回家。”秦臻开玩笑道。 “好啊,那我要这个巨蟹兽。”刘轩用叉子点点那只蟹的头部。 “哈哈哈哈,壳给你,就这么决定了。”丁莼二话不说把蟹掰了,取肉给蒋冬生吃。 “丁莼你真讨厌……”刘轩眼珠子转了转,赶紧把两只胖胖的蟹脚收入囊中:“我吃这个!” 看着可爱的朋友们,秦臻戴上手套,给他们剥壳,用小碟子装起来,一碟一碟地摆着。 “我早就吃饱了,担心一会儿要喝酒。”他这个人空腹喝酒不行,得吃饱了才能喝。 “别喝太多,要想办法躲酒。”丁莼教他两招,自己的经验之谈:“最好隔段时间去吐一下,别留在胃里。” “你都是这么折腾自己的?”蒋冬生闻言,脸上不愉快。他不知道丁莼以前的生活,究竟有多精彩。 “都是以前的事儿,你看我这一年多喝过酒吗?”丁莼说。 “喝过。”蒋冬生说:“十一长假你回京参加阿姨的婚礼,我给你打电话的那天晚上你就在喝酒。” 丁莼侧目,瞅着她的蒋宝宝:“这么久远的事情你居然还记得?” “嗯。”因为印象深刻所以才记得,那时候心情可郁闷。发生过哪些挣扎,他不想告诉丁莼。 “也就那么一次。”丁莼拿着食物,殷勤地给他处理:“好宝贝,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跳舞。” 蒋冬生知道她在哄自己,那么久远的事他现在已经不计较,所以很乐意接受她的殷勤:“谢谢宝贝,你也吃,别尽顾着我。” 苦了刘轩和秦臻两个人,他们还没有女朋友。 一起声讨道:“你们俩别这样好吗,我们都是单身狗。” 本来已经很幸福了,看见有人羡慕嫉妒恨,蒋冬生觉得这样更开心。 “秦臻!”有人在喊秦臻的名字,很着急似的。 “哎呀。”秦臻回头忘了我,无奈地说:“你们吃着,我又要忙去了。” “去吧去吧。”大家说。 他走了没一会儿,两个穿着白色礼服裙的女孩走了过来,满脸地疑惑:“你们是我表哥的朋友?” 面对这俩突然出现的女孩子,刘轩和蒋冬生默默不说话,他们都不太擅长跟女孩子打交道。 丁莼眉头皱了皱,抬眼说:“是,怎么了?” “没什么。”齐刘海的女孩叫闻婷,是秦臻的表妹:“只是觉得面生,所以过来认识认识。” 她自我介绍道:“我叫闻婷,是秦臻的表妹。” 场面一度陷入僵滞,于是刘轩准备搭话来着,毕竟这样冷落着人家女孩也不好。 丁莼率先说道:“想认识我们,就让你表哥带你来。” 这么多人都一个表情,不可置信,她怎么能这么直接…… 特别是闻婷和她的女伴,心想这是哪来的土包子,连这么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女伴叫姜婉,声音跟名字一样软软地,小心劝道:“婷婷是诚心想认识你们,否则就不会过来了。有的是人主动想认识她。” “哦。”丁莼说:“那很好啊,去找那些想主动认识的人。” 姜婉瞪大眼睛:“你……” “算了婉婉。”闻婷拉住她的手腕:“我们走吧。”转身离开的时候,动作太大把手里的酒水漾了出去。 红酒洒在丁莼浅色的礼服裙摆上,异常明显。 “抱歉,不好意思。”闻婷说道,只是瞥了一眼就想离开。 “站住。”丁莼侧脸斜视着那姑娘,眼神犀利道:“那纸巾给我擦干净。” 她的礼服是亮面的,酒水一时之间渗透不进去。 闻婷脸色骤变,不太情愿地停住脚步,不过只是停留了短短的一秒钟,她就继续往前走。 “呵?”丁莼摘下手套站起来,拿起桌面上的一杯椰奶,提起裙摆快步地走向前去。 “婷婷……”姜婉最先发现追上来的丁莼,顿时脸色都白了:“她想干什么?” “什么?”闻婷错愕的回头,看到她和她手上的椰奶就愣住了。 “对不起这么好用的话,那我也试试。”丁莼在她面前站定,抬手往她抹胸上倒椰奶:“很抱歉。” 然后看着站在身边傻眼的服务员,把空杯子交给他。 “啊——”望着那个女孩转身离去的身影,闻婷发出刺耳的尖叫:“你给我站住!快来人,给我抓住她!” 场上有雇用保镖,为了保护在场的客人们。 听见动静马上赶了过来:“这位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见闻婷的狼狈就傻眼了,好像不是他们认为的那样。 “抓住那个女的。”闻婷指着丁莼的背影:“你们先把她抓起来,我去找我表哥过来!” 姜婉劝道:“婷婷,要不先去把衣服换了?”她觉得这样很狼狈。 “为什么要换?这是她欺负我的证据。”闻婷刚才的尖叫动静不小,不一会儿秦臻就过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看见闻婷那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保镖们很为难,看着秦臻:“秦先生,这位小姐让我们抓那位小姐。” 顺着保镖的手指看过去,秦臻看到了丁莼。 “表哥,她用椰奶倒我!”闻婷咬牙道,自己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屈辱。认识她的人,谁不是捧着她? “好端端地,她为什么用椰奶倒你?”秦臻问道,也不是不维护自己的表妹,只是两边都认识,就想问清楚。 “她是故意的!”闻婷说。 “我先过去问问。”秦臻严肃着脸说。 这时候丁莼这边,蒋冬生拿着纸巾替她擦裙子,因为时间太长,已经渗透了一些,看上去斑斑点点,不过还好,红色的斑点也不算太难看。 “丁莼,你够霸气的啊,直接就……”刘轩做了个倒的动作,他是亲眼看着的,她那椰奶倒得快很准。 “你们真认为人家诚心过来认识啊?”丁莼嗤笑了声,说:“更何况,也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认识我。” 可拽了,让刘轩叹为观止,这姐们他服气:“是啊,你可是连壮汉都敢暴揍的人。” “她这个人嫉恶如仇,黑白分明,最讨厌别人耍小心机。”蒋冬生一边擦一边说,认识这么久,算是对丁莼了若指掌:“要是那姑娘是诚心认识的,我家宝宝肯定温柔以待。” 她对姑娘也很温柔的,有股子怜惜和爱护在里头。 但是仅止于可爱善良的姑娘,那都是宝贝,她自己的原话。 “就是。”丁莼用余光看见秦臻过来了,掀唇笑了笑:“秦大帅哥来了,我好忐忑啊怎么办?” 这话远远地就被秦臻听见了,那帅哥苦笑:“你就别埋汰我了,还敢让你忐忑吗?”他跟刘轩一样,想起了丁莼暴揍猥琐男的一幕。 “不过表妹那事,以和为贵,这稀泥我和定了。”他说,他也不容易。 第46节 ☆、番外4 “抱歉。”丁莼首先给秦臻道了歉, 毕竟是在对方的生日宴上,自己也不想闹事,可是画风一转:“贵表妹的事, 我却不想给她道歉, 息事宁人吧,你自己去搞定。” 说罢还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拽拽的模样令人无可奈何。 “你这边肯息事宁人就行了。”秦臻松了松领带,转身去找闻婷。 “表哥, 怎么样?”闻婷弱弱地问道, 于是秦臻才看到, 她身边已经聚集了长辈 是闻婷的父母,闻氏夫妇,二人均皱着眉头:“阿臻, 究竟是这么回事,婷婷怎么会被人欺负成这样?” 连长辈都出动了,秦臻不由头大,解释道:“姑姑, 姑父,只是一个误会。” “什么误会!她特意用椰奶倒我!”闻婷听见秦臻维护欺负自己的人,就爆炸了, 脸上的表情很气愤:“爸妈,今天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就算表哥要维护她,我也不能原谅!” 闻氏夫妇点头,不太赞同地看着秦臻:“不管是不是误会, 都该让她过来道个歉吧?” 可是人家丁莼说了,拒绝道歉。 “婷婷表妹,她不是那种随便欺负人的。”要是想欺负就直接揍了:“你之前跟她发生了什么?你老实告诉我。”秦臻看见场面不利,就开始追根究底。 “……”闻婷在犹豫。 这时候她身边的姜婉说:“其实也没发生什么,是她自己太小心眼了。我和婷婷好心过去认识,她居然说想认识她就让你带人来介绍,这也太嚣张吧?” “然后呢?”秦臻追问。 “然后……”降温看了眼闻婷,不知道该不该说。 “哼,然后我们就离开啊,只是转身动作太大了,酒水洒了一点,弄到了她的裙子,我都说了对不起,是不小心弄到的,可她居然不依不饶,明摆着是故意欺负人。”闻婷虽然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但是仍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而秦臻闻言,就知道丁莼为什么发飙。 “姑父,姑母,这只是一件小事,你们就劝劝婷婷表妹吧,先去把衣服换了。”秦臻说:“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有人说闲话还不是自己受委屈。” 闻氏夫妇不太乐意,自己的女儿这样被人欺负,可是秦臻是今天宴会的主角,他都发话了,也不能太强硬。 “那让她过来道个歉总行了吧?”他们说。 “这个我还真没办法。”秦臻向那边忘了一眼,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大概才出来,丁莼在京城有种无所畏惧的自信,来头应该不小。 她不是那种盲目自信的人。 闻氏夫妇比秦家还逊色,在京城根本排不上号,这时候得罪人可不是好事。 就在这时候,一群人朝着丁莼那边走了过去。 这四五个人,清一色都是系统里面的,各自担任的职位还不小。秦家能把他们请来,面上有光。 他们不是一起来的,关系也泛泛而已,可是现在却一起行动,不由引来别人的注目。 秦臻这边都忘了争论,纷纷看着那几位西装笔挺的大佬。 “这是丁家姑娘吗?”一位见过丁莼的中年男士,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另一只手向丁莼礼貌地伸出手。 “哟?”丁莼瞧了一眼,站起来,准确地说出人家的名字和职位:“您好您好,好久不见。” “你好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和丁莼握手的男士笑得很开心,跟周围的同僚们道:“还是去年十一,在俞女士的婚礼上见过。” 他是这里边混得比较高的,有幸参加俞华彤的婚礼,其他人都没去过。 有时候得不到的东西才会令人仰望,于是能够跟俞家搭上关系,就成了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是的。”丁莼松了手,握起蒋冬生递过来的香槟,笑着举杯。 “哈哈。”那男士很开心地和她碰杯,抿了一口酒:“来来,都认识一下。”他像个小头目一样,给其他人介绍丁莼:“这位是俞华彤女士和丁韶桓先生的千金。”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了,可是听见正式介绍的时候,还是觉得震撼,连忙上前握手打招呼,介绍自己。 这可是政|治世家,不出意外这位将来又是一位俞女士。 而坐在一边的刘轩就懵逼了,他好歹还是知道俞华彤和丁韶桓是谁,这消息把他砸得眼冒金星,不敢置信。 于是哆哆嗦嗦地看着蒋冬生,这哥们为何这么淡定,他又是什么来头,居然跟……谈恋爱:“哥,哥们,你对象是……你知道吗?” “嗯?”蒋冬生笑了笑,小声解释:“她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不习惯把这些挂在嘴边,你别介意。” “不不不,我不介意……”刘轩连忙摆手,想起之前自己大言不惭地在丁莼面前,说自己有关系,他老脸一红:“要是早知道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哈哈,没事。”蒋冬生笑道,望着被包围的丁莼,她应对得游刃有余。 而秦臻那边,闻氏一家人已经忘了道歉的事,满脑子都在思考,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受到那样的待遇? 别说闻婷的爸爸了,就是秦臻的爸爸,也没有受到这样的热情。 “阿臻。”闻婷妈妈皱着眉头问道:“那是你的朋友?她是什么身份?” 秦臻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闻氏夫妇都不信:“你的朋友,你怎么会不知道?”不由有些责怪道:“早先怎么不说,要是白白得罪了人,以后婷婷还怎么在京城交际?” 对方一看就是有来头的,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怎么办? “我确实不知道。”秦臻也挺冤枉的啊,他表妹这个属于先撩者贱,也可说是年纪太小不懂事,可是人家丁莼年纪更小,小两口才十八。 闻氏夫妇就说:“婷婷,你先去换衣服,我们过去看看。” 闻婷也是知道好歹的人,可是心里那口气真的憋死人了:“好吧!”她气呼呼地转身,被闺蜜扶着去换衣服。 这边相谈甚欢,丁莼把自己的宝贝对象介绍了出去,大家都互相打了招呼。 主要是让他们知道,她家冬生是过了明路的,被父母见过还认同,以后要结婚的。 这当然是很重要的人,于是蒋冬生也受到了很高的待遇。 但是不会有人在这里聊相关的问题,都是聊一些比较轻松的问题,气氛出奇地好。 秦臻和闻氏夫妇过来,听见他们谈笑风生,除了好奇之后,还有点羡慕。 哪怕是秦臻,在这个年纪,也还是默默无闻的小虾米。 可是丁莼光芒太盛,就连她身边的对象,也因为她而地位超然。 “秦臻。”丁莼给秦臻打了声招呼,但是没有理会其他人。 大家都会察言观色,连忙也招呼今天的寿星秦臻,虽然他只是个幌子:“哎哟,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才华横溢,灵气逼人呀。” “可不是,我们这些老骨头,就快退休咯。” 这当然不是真的,要是真的快退休了,就不用这么积极得活跃了。 他们一个个,年纪最大的也才四十出头,正是好时候,还能再经营个十几年。 闻氏夫妇没有人理会,略显尴尬,连忙看着外甥秦臻:“阿臻,介绍一下吧。” 但是秦臻也跟这些大佬不熟悉啊,只能硬着头皮说:“各位,这是我姑姑姑父,闻氏企业的创始人。”说出二位的名字,但是也没有多少人听说过。 京城这样大大小小的企业,实在是多如牛毛。 不过大家还是挺给面子地点点头,淡淡招呼了几句,可是马上又转移话题,转到丁莼身上,热火朝天地聊起来。 一会儿说他们的大学,这里面也有校友啊,一会儿说他们小两口的感情,打趣一些什么时候结婚,一定要请他们之类的。 而闻氏夫妇,终于从他们的聊天中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这位小姑娘,她的婚礼全京城都想参加。 这是什么样的来头,才会有这种号召力? 秦臻叹了口气,悄悄给做壁花的刘轩使眼色:“刘轩,你来一下。” 哥俩悄悄溜到旁边,两个人对视,半晌无言。 “前因后果都给我说一遍。”秦臻说。 “好。”刘轩整理了一下思绪,组织了一下言语,磕磕巴巴地说:“首先是……” 他表妹过来认识的事,过程说的一清二楚,不难突出丁莼的拽和个性。 然后是几位大佬的介绍,同样震惊着二十郎当的秦臻,那个高度是他无法想象的。 但是有一天居然就在自己身边出现。 “不像啊……”那俩口子太接地气了,平时看起来半点儿架子都没有。 “区别对待而已。”刘轩可兴奋了:“你是没看见,她怼你表妹那劲儿……咳咳……”突然想起来,好歹是秦臻的表妹,就不给他添堵了。 “没事,我表妹是什么性格我门儿清。”秦臻没有心疼表妹的意思,社会教做人很正常:“我就是好奇,他们当我俩是朋友吗?” “当啊,怎么不当?”刘轩咧着嘴乐呵:“你小子别胡思乱想了,快点表明心迹,让这段友谊茁壮成长。” “呵呵。”秦臻笑了笑,之前没压力,现在倒是有点,不,很大的压力。 ☆、番外5 换好衣服出来的闻婷, 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丁莼究竟是什么身份? “婷婷,那边都是大人物,咱们就别过去了吧?”她的闺蜜姜婉劝道:“一会儿等叔叔阿姨过来再问问。” 闻婷正要拒绝呢, 就看到自己的爸妈神情诡异地往回走。 这下正好, 她迎上去问道:“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 没想到闻婷妈妈伸手就是一巴掌, 打向自己女儿的脸:“你闯祸了你知道吗?” 闻婷立刻愣在原地,脸上匆忙然的不可置信, 再到愤怒, 从小到大溺爱自己的妈, 居然动手扇自己巴掌? “婷婷,她是俞华彤和丁绍桓的女儿。”闻婷爸爸说道。 那两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成功地让闻婷暂时忘记了愤怒, 只剩下惊讶。 然后就像父母一样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报复,自己的家族会不会被报复? 惶惶不安的神色,总算是让父母解气了一些:“还不快过去跟人家道歉?” 第47节 闻婷恍惚地点了点头, 虽然心里面很难堪,但是这个歉一定要道。 于是此事就以闻婷道歉落幕了,丁莼也懒得跟她计较, 颔首说了一声没关系,便继续带着蒋冬生去交际。 客人们的自由活动告一段落之后,场上响起活泼的音乐。 切蛋糕和跳舞的环节终于到了。 蒋小哥哥苦学了几天的舞技,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表现得轻松愉快,因为丁莼一直对他说,跳舞是娱乐自己,一定要跳得轻松,不需要跳得太严肃,正经。 “你好棒。”丁莼垫起脚尖,亲了一口舞伴的嘴角。 蒋冬生舔了舔唇边,上面粘着她的唇蜜,有种甜甜的味道。 宴会结束后,秦臻亲自送他们到门口,看着他们上车:“以后大家都不去驾校了,看来只能开学后见喽?” “对呀。”丁莼挥挥手:“秦大帅哥,开学后见。” 蒋冬生坐在外面,也朝他挥挥手:“开学后见。” “拜拜。”秦臻说,并帮忙关上车门。 这是丁莼第一次带蒋冬生出席这种场合,她挺想知道蒋冬生的感受。 “还好吧,就像玩一样。”听见隔壁的问题,蒋冬生笑着说:“我感觉有你在身边,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给我压力,能给我压力的只有我自己。” 还有两个长辈,其他好像就没有了。 因为其他人再怎么都越不过那两位去,丁莼本身又不会给他压力,说起来总是他逼着丁莼努力学习。 “你觉得轻松就好。”丁莼说道,终于恢复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懒洋洋地靠着。 蒋冬生觉得,现在给她一支烟的话,她就爽呆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怎么都不会在允许丁莼抽烟。 回到家将近11点多,各自洗完澡就钻上了被窝,例行每天的亲亲抱抱,咬耳朵。 丁莼最喜欢听见羞耻的话,从蒋学霸那张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每次听见都觉得心里痒痒的,然后亲他亲个没完。 “你怎么这么奔放呢?声音怎么那么不害臊呢?”丁莼对着自己的那口子动手动脚,把人家逼得原形毕露,就像吃了某种药,状态感人。 “那你喜欢我奔放一点还是矜持一点……”小喘了下:“我都可以呀。” “哈哈哈哈哈……”小姐姐大笑。 她就是喜欢跟蒋冬生玩,有他陪伴在身边的日子,每天都很开心。 “睡觉吧宝贝。”今天太晚了,蒋学霸抱着老婆亲亲,闭眼睡觉。 算起来他们今年19岁了,还有三年就可以领证。 大学毕业就刚刚好,他心想。 可是那会儿自己也只是个应届毕业生,什么都没有。 “丁莼。”这个问题困扰得睡不着的他,突然诈尸了:“以后是你嫁给我,还是我嫁给你?” 丁莼迷糊了下,脑袋也不是很清楚地说:“你嫁给我,做我媳妇吧?” “好吧,我嫁给你,做你老公。”蒋冬生贴着她光洁的额头,也困得睁不开眼睛。 一笔这么大的生意,就这么三言两语地谈拢了…… 才不是,第二天醒来,丁莼说:“昨晚做了个梦。” 蒋小哥哥竟然说要嫁给自己,好有爱的梦啊。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在开学前忙碌了几天,找房子,搬家。 虽然有搬家公司的帮忙,但是依然感受到了来自搬家的恶意。 幸好家里有家务小能手,收拾东西搞卫生不在话下,就像家养小精灵一样快速。 穿着短袖白色t恤的他,在这套面积不大的二居室里忙碌,一瞬间让丁莼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对方一声不吭地进来帮自己收拾房间,让干嘛就干嘛,让一起出去吃饭,就一起出去吃饭。 那时候感觉他特别乖,特别文静。 听说学习成绩还特别好,于是是个典型的苦孩子。 说到家庭的事,后来他妈妈就真的没有再来找过他,带着两个小孩就像人间消失了一样。 蒋冬生也没有刻意去联系过他们。 “哎。”丁莼喊了声在忙碌的他:“我爱你,小冬生。” “只爱小冬生不爱我?”蒋冬生的口吻还冷峻上了。 “哈,都爱。”丁莼走到他背后,从后面抱着他的小腰,如画的小哥和如画的小姐姐,在种满绿色植物的阳台上,旁若无人的调-情。 而旁边也确实没有人,只有偶尔飞过的蝴蝶,不时光顾的微风,一起享受这青春飞扬。 新生报到那天,小两口穿了一套不要太明显的情侣装,一起慢悠悠地晃进校园里报到。 秦臻早就跟他们打电话说了,他是新生接待,在某某某位置,来了就去找他。 丁莼和蒋冬生到的时候,秦臻正在忙碌,看见人也暂时没空招呼,示意他们在旁边先等一下。 旁边有位学姐很想招待他们,但是这一看就挺拽的,根本不主动过来询问。 只能啧啧地对身边的同学说道:“又是一对学霸情侣,这年头抱着在大学找对象的想法已经过时了,对象还得从高中找起啊。” 旁边的男同学说:“可不是,好白菜早早都被猪拱了。” 这句可能是玩笑话,但是丁莼听着怎么就那么不顺耳。 她瞅着蒋宝宝的表情,虽然看上去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眉头稍微皱了一下,还是挺明显的。 因为蒋冬生知道,那个学长嘴里讨论的是自己和丁莼,他讨厌被人评头论足。 这是一种不尊重的做法,他不能接受。 当然,以前在明里暗里讨论他的人多了去了,那时候是无暇顾及。 可是现在不一样,没有那么多后顾之忧。 就笑着说:“所以拱不到白菜的这位学长,你是连猪都不如咯?” 那个议论人的男同学,先是一愣,然后就胀红了脸。 看得出来,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 学姐就连忙打圆场道:“学弟这么认真干什么?开个玩笑而已,别放在心上。” 蒋冬生说:“只是讨厌被不熟悉的人开玩笑,我们又不是收费被围观。” 刚才开玩笑的学长没想到他那么较劲,面子上也有点放不下:“过几年这位学弟就知道了,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不可能杜绝类似的事情。” 说完就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也不再管他们还会不会说什么。 就跟说了一句毒鸡汤似的,以为自己很社会。 “就是因为像他这样想的人太多,所以这个社会才变成这样。”蒋冬生撇撇嘴:“这是素质和道德的问题,而不是人多就有理。” 丁莼本来是不在意的,她的身份注定是别人讨论的中心点,早已经习惯了被人评头论足。 想想那位学长说的也没错,只是他们家宝宝敏感护短,十分在意这份感情,不允许别人玷污,所以才有这种反应吧。 “别生气了,嘴长在别人身上。”她搂着蒋冬生的肩膀,亲亲他气鼓鼓的脸。 蒋冬生哼哼两声:“我这个人很小气,就是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以前别人议论他不好的事情,他虽然不会上前讨伐,但是会默默记住,给讨论的人打上标签。 “是吧。”丁莼笑了笑:“以前没那么小气,现在是越来越小气了。” 那小脾气见风就长,受不了别人一点怠慢。 “……”蒋冬生刮了她一眼,心里头也明白她说的是事实。 奴隶翻身做主人,怎么可能没有心理变化。 怎么可能没有扬眉吐气和自我膨胀的窃喜。 如果他还是像以前那样,遇到什么事都忍着,那他何必站在她身边。 “当然了,这也不能怪你。”丁莼皱眉说:“说起来罪魁祸首应该是我,是我助长了你的脾气。” 惯出来的。 “没有的事。”蒋冬生挺诚实地说:“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找不到机会表现而已。” 他以前怼何明不也挺拼命的。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秦臻终于忙完了,走回来认真一看,那光芒四射的小两口,简直闪瞎人眼。 他就笑着说:“走,我带你们去走流程,全程陪同。” 走之前先交代其他同学:“剩下的你们忙了啊,我加入迎新的队伍就是为了这俩货,现在人到了,我也该撤了。” 秦臻在校园里是风云人物,人人都知道他家世不错,是京城有名的大家公子。 也许在丁莼眼里算不上什么,但是在普通人眼里简直是上流圈子的典型人物。 他们能接触到的也仅是这样而已。 “是他亲戚的孩子吗?”这边的同学就忍不住猜测了,说什么的都有。 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把丁莼和蒋冬生划入了秦臻那个圈子里。 “怪不得那么拽……”那位跟他们发生冲突的学长说道,只是说得很小声,大家没有注意。 ☆、番外6 没想到秦臻居然是为了他们两个才参加迎新, 现在接到人就撂担子不干了,真是够直接的。 “秦大帅哥。”丁莼回头看看哪些举目相送的学长学姐们:“你在学校挺受欢迎的啊?风云人物?” 第48节 应该是学生会干部什么的,或者比赛拿奖专业户? “取笑我呢?”秦臻说:“以后学校里面有了你们两个, 我还算什么风云人物?” “嘿, 就别谦虚了,男神级别吧, 说,一年收到多少个女生告白?”丁莼来劲儿, 打破砂锅问到底。 秦臻沉吟片刻:“光是女生的话, 应该好几十个吧?” “哎哟, 我去,哈哈哈!”丁莼拍手笑,望着身边的宝贝儿:“那可怎么办?w大的同学们这么奔放。” “怎么, 怕我被勾走了?”蒋冬生瞅着她,微笑道:“那就对我好点。” “嗯,现在还不好?”丁莼说。 一旁的秦大帅哥说:“还能再好点,哈哈哈。” 蒋冬生附和地点点头:“是啊。”他身边的女孩则是若有所思, 神情莫测。 有了秦臻的带领,入学流程走的很顺利。 这座学校的规定是大一新生不可以走读,不过丁莼和蒋冬生情况特殊, 学校给了特批。 所以他们俩是可以走读的。 反正租的房子特别近,跟住校也没什么差别。 而房子也是秦臻帮忙找的,他也住在这个小区里面。 其实这一整栋单身公寓,住的都是两边学校的学生,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基本都是熟悉的。 流程办妥之后就没有什么事了,俩人领着军训服,回家洗衣服。 晚上跟秦臻刘轩一起吃饭,那人也是今天报到,见到他们三就愁眉苦脸地说:“我一个人在y大孤零零地,早知道就多考几分,报w大。” 丁莼看他就像看一个小弟弟,笑着说:“快找个小姐姐带你,或者小哥哥也行。” “我住校呢。”刘轩说:“只有小哥哥,没有小姐姐。” “快看看吃什么?”蒋冬生正在看菜单,现在轮到他患上了选择障碍症,因为不用在考虑哪个便宜哪个实惠,想吃什么都行。 但是这样反而不好选择,气哭。 “笨蛋,我帮你吧。”丁莼接过他手里的菜单,还揉了一把头发。 “选两个不一样的,哪个好吃就给我。”蒋冬生不要脸地说。 他总能刷新对面的三观。 这两个究竟谁是男朋友,谁才是女朋友。 “好好好,好吃的给你。”丁莼一边看一边说,但自己也不确定这家店哪一种才好吃,只能求助对面的秦大帅哥:“哥们,给我家宝贝推荐个好吃的菜。” 秦臻刘轩:“……”总觉得自己好凄凉。 后来刘轩会找个强势的女朋友,看来也是受到他们影响吧,反正就是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归。 “冬生,你好意思吗?”秦臻看不下去了,语重心长的劝告道:“你是男生,应该让着点丁莼。” “哈哈哈。”丁莼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不会让着我,他会折腾我。” 最近折腾出了新花样。 大热天地,总是突然就说想吃什么,有时候店家隔几条街,丁莼又懒得去车库开车,只好走过去。 回来就一身汗咯。 她也可以不去买,也可以说一声想吃自己去买。 但是从来没有拒绝过,就算那傻逼跟着自己一起去,也没有说让他自己去。 “她也不想我让着她。”蒋冬生喝着酸酸甜甜的饮料说:“这个人就是喜欢别人作。” “瞎说什么大实话?”丁莼用勺子敲了一下他的脸颊。 “抖m ……”蒋冬生笑着躲开,露出小酒窝,明媚的表情写满了爱的滋润。 “你才是抖m,是谁叫我用力一点?”丁莼一不小心把闺房密事抖了出来。 “闭嘴吧你。”蒋冬生不住她的嘴巴,不让她说。 一会儿把打屁股什么都说出来,他就完蛋了。 对面的朋友听得一愣一愣,这就是所谓的恋爱的酸臭味吧,真是够毒的,让人打从心里面开始寂寞。 秦臻也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但始终没有那种想要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的感觉。 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烦腻,觉得始终还是一个人好。 看到对面两个又开始相信爱情,大概是没有找到那个对的人吧。 可是真的不服气,凭什么他们才十多岁就找到了自己的挚爱。 “小傻逼,吃饭。”丁莼不跟他闹了,准备回去再收拾。 蒋冬生不太习惯在别人面前闹,今天这么过分,所以显得有点不自在。 准备回去再警告对方,下次不可以在外面说这些事情。 还好他们都知道,在外面要给对方面子,就算有什么事也等回到家里再解决。 这样发生矛盾的概率就很小很小了,几乎可以杜绝吵架这样的事情。 而蒋冬生也会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压力越来越弱,因为慢慢被这个和谐的环境给养娇气了,受不了一点不和谐。 想当年在家,可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简直鸡犬不宁。 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抛弃了过去,把自己当成别人手心里的宝贝,受一点委屈都不行。 其实回去之后也没有被说什么,丁莼已经习惯了他在外面比较矜持的性格。 不会强迫他去扭转。 是蒋冬生自己心虚,看见对象平静地看书,心里就有点不安稳。 会胡思乱想,她是不是生气。 明知道没那么容易生气,也明明知道她很疼自己,这就是恋爱特有的疑神疑鬼吧。 一点点情绪都被放大,完全淡定不了。 “我是不是变得越来越讨厌了?”他从后面趴着女孩的背,不敢太用力,怕压到她。 丁莼想承受的是他全部的重量,放下书本把他背起来,在客厅没有目的地乱转:“你居然还会问这种问题,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蒋冬生愣了一秒钟,然后在她背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你不去演男主角浪费了。” 他的生活里面本来没有这些所谓的美好,但是她带来了好多,让他觉得自己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要求天下间所有最美好的东西。 “是吧,我也特别想演男主角呀,但是你又不肯喊我做老公。”丁莼叹了口气,拍拍他的屁股:“吃饭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天天称都还是这个重量。” “吃太胖了,你背不起。”蒋冬生说。 “怕什么,有健身房。”丁莼说。 “好吧。”蒋冬生伏在女孩耳边,如她所愿地喊了一声:“老公。” 女孩愣了会儿:“啊,你还真喊。”回神,笑了:“不过听起来好舒服,飘飘然地。” “真奇葩的嗜好。”蒋冬生一字一顿说。 “你也奇葩啊,小哥哥。”她背进卧室里:“姐姐哄你睡觉好不好?” “好啊。”她说什么都好,其实自己也很听话的,蒋冬生心想。 但是两个都懂得体贴人,不会为难,不会因为对方听话就得寸进尺,做一些令人反感的事情。 “说一件事你不要笑……”丁莼说:“一转眼发现过去了一年多,我就心里好慌张。” “慌什么?”蒋冬生从她背上下来,滚到床中间,扭头看着她。 “时间过得太他妈快呀。”丁莼站在床边,眉头皱皱地:“我先预习一下要唱的歌。”掏出手机,转身去找耳机。 话题跳跃得真快,而蒋冬生还沉浸在时间过得真快那句感叹中。 也让他心里面一悸,因为说到了心坎里去。 哪怕身在蜜里调油的幸福中,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的伤感,慌张。 但是他和对方一样,不管有什么小情绪都喜欢分享,只要说出来就会好受一点。 或者被嘲笑着安慰,被拥抱亲吻,这样都很好。 在他快睡着的时候她终于回来了,抱着他唱了一首宝贝,没有催眠效果,反而让他精精神神的。 “丁莼,你是在吵我睡觉还是在哄我睡觉……” “要不你来唱,我想听你唱歌哎。”她也不困。 “那我想想看唱什么……”他不是很会唱歌,喜欢唱一些比较安静的歌曲:“烟火好吗?” 听蒋冬生唱这首歌是一种享受,但是内容有点忧伤,听完之后都不想他唱第二遍,只想亲亲他,抱抱他,驱散歌曲里的寂寞伤感。 “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一起长大。”经历了人生中的无数个阶段:“陪你完成学业,陪你结婚生崽崽。”嗯哼:“你会是一个好丈夫吗?” “是。” “好爸爸?” “是。” “好宝贝?” “对……很好很好。”他也可以毫无压力地承诺,不对,陈述事实。 时光对谁都不温柔,肯对你温柔的,只有身边陪你一起迎接时光洗礼的对象。 一样的坚持,一样的信念。 本书由 13353638785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