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上位》 1 方圆上午和几个同事约好去吃饭,给丈夫发了条消息让他不用等自己晚饭,五点半的时候整理好材料,拿起包和同事们说说笑笑着走出了办公室。 电梯门将将关上时,有人急匆匆赶上,同事哎呦一声,连忙按开电梯门。 “谢谢。”面相斯文的男人笑容十分好看,全是女性的电梯内气氛顿时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今年刚考进来一批应届毕业生,方圆在的部门又相对清闲,年轻女孩就特对多。进来的是隔壁部门的沈恒,背景过硬,年轻有为,尚未成家。 “沈主任你下午不是出去开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有人问道。 “临时来了个文件,我刚刚下发出去。”沈恒说道,很自然地走到了方圆身边。方圆靠门很近,沈恒的动作没引起其他人的在意。 沈恒文质彬彬,平日不抽烟,也很少喝酒,身上没有其他男人的浓重气味,反而是淡淡的纸张油墨味,方圆不反感这种味道。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电梯太挤的缘故,他的袖子衣角一直在摩擦自己的裸露的手腕。 痒。 痒得方圆下面都湿了些,不禁并拢了双腿。 她抿抿嘴,抬头正好对上了沈恒的眼睛。 沈恒眼里还带着笑,声音也很温和:“小方,你上次放在我们办公室的U盘还没拿回去。” 方圆差点忘了:“啊,那我明天去拿吧。” “不急。” 说话间电梯停下,人陆陆续续走出,方圆的手背和沈恒的碰到了一起,沈恒看上去毫不在意,但是方圆指尖颤抖了一下。 自从丈夫徐天岸受伤以后,她已经三个月没有性生活了。再怎么漫长的前戏都无法让丈夫勃起,即使在网上买了些情趣用品,死板的工具也比不上男人又热又粗的大肉棒,她甚至不敢让丈夫知道自己在用自慰器,方圆给人的印象向来矜持低调,床上都是丈夫主动,徐天岸根本不知道方圆想和人做爱快想疯了。 一直到进入包间时方圆下面都湿湿的,她一边懊恼着想回到家就立刻换内裤,一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菜陆陆续续端上来,自从八项规定出来以后,部门与部门之间不敢再聚餐。一同事捧着脸道:“什么时候能和周处长一起吃饭啊。” 另一同事逗她:“你还不如期待和沈主任聚餐。” 方圆面前是一道菌菇高汤,她筷子伸进去居然夹出一块完整的杏鲍菇,方圆看着杏鲍菇肥大的形状,双腿贴紧蹭了蹭。 真是疯了。她想。 吃完饭准备离开时隔壁包间走出乌泱泱一群人,沈恒居然也在里面,正和同行的中年男人说话。 既然见面就寒暄了一阵,中年男人是某个民办学校校长,租了一块零几年的公办学校旧址,学生招好了,老师配齐了,但是消防批不下来,消防批不下来学校就不能开学,眼看着九月快到了,这位校长天天跑教育局,终于请动了沈恒一行人。 沈恒喝酒上脸,耳后也带了点红。带着点水汽的眼睛看着方圆只是笑。 “小方你也在这啊。我们准备回去了,一起吧。”他对方圆招手道。 校长他们想送沈恒,却被他摆摆手拒绝了:“没事,我和小方住一个小区,坐她车就行。你们小学的情况我们局了解,教学楼的消防设施都是十几年前的,跟不上现在,你们最后这段时间加紧检修,不能耽误学生上学。” 他既没有明确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校长知道今晚也只能这样了,一路送他到停车场,方圆车子开远了还能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们站在马路牙子边上。 “都不容易。”她说。 沈恒坐在副驾撑着额头,笑笑。 说是住在一个小区,但是方圆住东区的多层,沈恒住西区的复式,方圆把车停到他家门口,转头却发现沈恒睡着了。 他睡觉也是无声无息,呼吸起伏间十分安静,窗外的路灯照进车窗,他额间到挺拔鼻梁的线条各位分明,深刻清爽。 方圆轻轻推他:“主任,到了。” 推了一阵才把沈恒推醒,他睁开惺忪睡眼,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这么晚了。” 方圆等他解安全带下车,可是沈恒迟迟没有动作。 封闭的车厢里只有他俩,方圆抓了抓脚趾,感觉侵扰自己肌肤的空气都带来了痒意。 喉咙干哑,下身却湿了起来。 她直视前方,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 方圆既希望沈恒快点走,又希望他不要走,身下的水流的越发放肆,小穴饥渴地一张一合,隐隐期待着什么。 在一片暧昧晦暗的静默中,沈恒终于开口:“进来坐坐吧,方圆。” 2. po18hub.com 更多小说请收藏:<a href=" target="_blank"> 方圆的指甲掐着方向盘,下面的水因为沈恒的提议流的越发汹涌,她声音沙哑:“我……” 铃声响了起来。她低头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头顶像倒了桶冰水,忽然清醒过来。 是徐天岸。 她侧过身接起电话:“喂,天岸。”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我在送沈主任呢,就在西区。马上回去了。” “好,注意安全。” 放下手机,方圆终于调整好情绪,转头对沈恒说:“不好意思啊沈主任,我老公催我回家呢。” 沈恒沉默了一会,才慢慢道:“没关系,下次吧。” 沈恒回到家关上门时方圆终于舒了口气,才发现后背都湿透了。她不敢想如果徐天岸没有打这通电话过来,她会不会答应和沈恒进去,甚至…… 方圆连忙拿手拍拍脸,想什么呢!沈恒是她单位同事,大家都是政府工作人员,不仅要遵纪守法还要道德高尚,婚内偷情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 而且也太对不起天岸了。 方圆回到家的时候徐天岸正在客厅削水果,地板刚擦过,方圆从玄关绕过来说:“地早点拖,等会我洗衣服,走来走去滑倒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徐天岸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方圆有些疲惫,挥手道:“我不吃,先去洗澡了。” 给浴缸放水的时候方圆给自己卸妆,看着镜子里女人疲惫的脸,感觉快不认识自己了。 她和徐天岸是从学生时代走到婚姻生活的恋人,徐天岸高中时是出了名的男神,总有小女生给他递情书,他也交过不少女朋友,性经验丰富,后来开始追起了乖巧安静的方圆,三天两头操弄一番,直把方圆操得服服帖帖。徐天岸长得帅性格也桀骜,因而他给方圆的那份温柔就格外令人心动,当时就连方圆铁石心肠的闺蜜都说徐天岸真是爱方圆爱惨了。 女人嘛,其实心里都会得意于男人阅尽千帆只钟情自己,仿佛这样既能显示出男人的魅力,也更能表示出自己对男人的独特。可是方圆至少有那么一线理智,她很清楚徐天岸这样疯狂地爱着她自然以前也这样疯狂地爱着别人,以后也会不再爱她而去爱其他人。爱情只是一个阶段而不是一生,那些令人心动的爱情终究会消磨在柴米油盐中。 如果能永远留在高中时就好了,把身体沉进浴缸时方圆心想。如果能留在那时候,徐天岸就永远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她依旧是那个文静犹豫的方圆,他俩还是被无数人羡慕的校园情侣。 而不像现在,尝遍了情欲滋味以后,身体彻底打开,对性爱的渴求压倒了对爱情的追求。 小穴进了水,痒痒的,方圆动了动腿,叹了口气。 她转头看见了放在台子上的电动牙刷。 这款电动牙刷是个方圆挺喜欢的娱乐圈小鲜肉代言的,浅蓝色,比普通牙刷粗,底部直径比一元硬币大些。 方圆神使鬼差地拿过电动牙刷,她那一瞬间没有想徐天岸,竟是想起了沈恒。 想起了沈恒的肉棒。 有一年他们几个部门联合下乡考察,到了某个镇上,中午在镇政府吃饭。方圆上午在外面晒得厉害,也没胃口,找个阴凉地方睡了一觉,被尿意憋醒。 她赶着回去接着睡,急匆匆地往厕所走,下意识按照单位的男女厕方向进了女厕。谁知道镇政府的男女厕和她单位的方向相反,方圆走进的“女厕”其实是男厕。 男厕里只有沈恒,当时刚尿完,方圆走进去,一眼看见他垂在裤裆外的肉棒。即使是在未勃起状态,尺寸也十分客观,巨大狰狞。 方圆愣了好几秒,才大叫一声对不起,没敢看沈恒的反应,连忙转身往外跑。可是那深色的粗大肉棒始终在她眼前萦绕,整个下午方圆下面都是湿的,不敢和沈恒站在一起,更不敢和沈恒视线接触,心慌意乱地考察完回到家,打开卧室门脱下裙子和内裤,故意让路过的徐天岸看到。方圆还假装没看见他,自顾自抬起一条腿踩着床边,弯腰打开衣柜取内裤,翘起的臀部正对着徐天岸。 那晚他们做得非常猛,沙发罩都湿透了,方圆花心都被徐天岸干开,一波又一波精液射进来,方圆在一次次的高潮中忘记了中午那场乌龙。 可是现在浴室里,方圆看着这个电动牙刷,再次想起了那个时而闷热时而清爽的午后。 耳边是幻听的蝉鸣,聒噪到令她耳膜发痛,恍惚间她仿佛看见攀爬进窗台的碧绿爬山虎,还有绿意掩映后,她和沈恒交缠的躯体。 沈恒粗大的肉棒,正狠狠搅动着她春水泛滥的花穴。 3. 方圆软着腿从浴缸里站出来,慢慢的,抬起一只脚踩着浴缸边缘,深吸一口气,将电动牙刷抵住了自己的穴口。 进入的并不顺利,牙刷棒身粗硬,底部线条僵硬,从穴口进入的时候不适感远大于舒适感,方圆咬住下嘴唇,还是放弃了。她闭着眼睛,一只手揉着阴蒂一只手手指伸出去,才草草让自己高潮了一下。 可是小穴翕张,里面越发空虚,连带着方圆内心也空了一块。 她恹恹地洗完澡,镜子里的女人脸色着实不好看,她又给自己敷了张面膜,按摩着脖颈走出浴室,徐天岸已经回到书房了。 方圆忽然又开始怀念起高中时嚣张霸道的徐天岸,会在校篮球比赛获胜后一把拉过自己拥抱,在周围同学一片惊呼尖叫和羡慕旁观中,她的甜蜜到达了顶峰。 但是结婚了以后生活无非就那样,两个人将自己的生活习性完全暴露出来,碗谁刷衣服谁洗,出去逛超市谁掏钱,生活中的琐碎摩擦,泛滥感情的后继乏力,使徐天岸的浓烈感情逐渐放平放缓,不能说徐天岸已不再爱她,但是徐天岸绝对没有当初那么爱她。 方圆觉得这属于人之常情,因为现实太过惨淡,所以那么多人沉迷于在虚幻世界里寻找真爱。 所幸她心态平稳,不至于沦为怨妇。只除了……她绞了绞双腿,心里叹了口气。 徐天岸从书房走出来,正皱着眉打电话,放下手机时神色依旧不好看。 还敷着面膜坐在梳妆台前的方圆问:“谁的电话?” 徐天岸低低嗤笑一声:“局里要评一个先进和一个后备,后备干部基本定下是小赵了,至于先进,局里几个领导属意周游。” 方圆心里一跳,幸好戴着面膜没让徐天岸察觉她突变的脸色,她掩饰似的抬手按摩,问道:“周处长?” “是啊,他和我同期进来,再过几年,我怕不是要喊他领导。” 徐天岸工作能力很强,但是周游比他能力更强,其他部门一个拔尖人才都没有,他们部门一下子有了俩。徐天岸但凡在其他部门,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处处评优都被周游抢走。 方圆安慰他:“宽宽心,好好干。领导会看到你的。” 徐天岸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平复了下心情才说:“不高兴是肯定的,但我也不是输不起。人家能力就是我强,这我承认,以后发奋自然能赶超。再说了,”他语气里带起了笑,“他不还和我们一个高中的吗,我那会儿打篮球谈恋爱,该挥洒的青春都挥洒了,他整天待在教室里面学习,恐怕连女孩子小手都没拉过,白瞎他那张脸。” “是哦,哪像你前女友一二三四个。”方圆回他一句,揭下面膜说。 “还在意这个呢?”徐天岸转头看她笑道,“可我后来不是只有你一个了吗?” 现在的方圆已经不会再为这种虚荣感左右,她起身去洗脸,并没有接话。 晚上睡觉时两人各睡一边,徐天岸在看毛选,方圆还沿袭年少时的习惯刷着言情剧,看会儿小说,徐天岸总为她的阅读品味取笑她,方圆怼他他还歪理一堆:“浏览器可以根据你的搜索内容推送相关新闻,我的推送军事政治天文地理都有,你的呢,什么婆媳矛盾妯娌矛盾,彩礼嫁妆,养小孩的饮食生活注意事项,再不然就是营销号发布什么婚恋文章。所以说男人的世界很大而女人的世界很小,你们的生活全是我们而我们的生活不止包括你们……哎呦!” 方圆一脚把他踹下床:“睡沙发去!” 4 虽说把徐天岸踹下了床,但是方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点道理。她谈恋爱那会儿整天心神不宁,一会儿生气徐天岸交过前女友,一会儿又为徐天岸对自己的好感动。纠结来纠结去,不妨碍徐天岸谈恋爱的同时篮球比赛期末考试三不误。 方圆把头埋在枕头里想,为什么男人可以那么洒脱,而我们却要留在原地等他们回家? 【因为女人的天性就是等待,容忍,被男人支配。】 方圆脑子里忽然飘过这么一句。她想不起来这句话在哪里听过,只记得说这句话的人语气满是嘲讽。 那个人挑眉对方圆说:小学妹,要分清意淫和现实的区别哦。 方圆把自己缩成一团,手抓紧了被子。 她以前从来不会想这些事情,习惯性地听从徐天岸,但事实证明当男人无法满足女人的性欲时也就无法满足女人的慕强心理,沉迷性爱的女人都是隐性的m。 她不知道徐天岸的性功能障碍会维持多久,但她真的要扛不住了。 她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稳,并着腿嫌热,张开腿嫌凉,反反复复的,凌晨时分才升起点睡意,早上起床也歪了好久。 徐天岸把她昨晚踢开的拖鞋放在了床边,方圆踢踢踏踏地走出来,正好徐天岸买完早饭回来。他把门哐一关,看眼方圆:“怎么起这么晚。”以往她都收拾完做到饭桌前了。 方圆含糊道:“失眠。” 徐天岸的妈妈是旅美华侨,以前在家都吃西式早餐,和方圆住到一起后照顾她的胃,慢慢改着吃了油条煎饼小笼包,煮豆浆的手艺尤其不错。方圆有早起跑步的习惯,今天也只能打消了。她吃着最后一块鸡蛋饼,徐天岸站起给她冲生姜红糖。 方圆皱起脸:“不想喝。”味道刺鼻又辣嗓子。 徐天岸:“必须喝。”方圆每到生理期就痛到呕吐,冷汗直冒,徐天岸自高中起就见她这样,以前是给她准备热水袋,住到一起后就是每天给她灌姜汤。 生姜红糖喝下肚又热又辣,方圆揉着肚子,看徐天岸换衣服换鞋准备上班,忽然问道:“老徐,你会一直爱我吗?如果哪天忽然不爱我了呢?” “怎么想东想西的,你怀孕啦?”徐天岸一笑,调侃道。 “我说真的。”方圆神情很认真。 谈恋爱的时候方圆也问过这些傻问题,徐天岸有时候会说些甜到腻的情话,有时候会逗她说不会,可是大概只有平淡如水的日常中,他才会平静随意地说道:“爱啊,很爱呢。就算哪天不爱了,我也会一直对你好的。” 关门声响起,方圆手指也颤了一下。 她握着玻璃杯,笑了起来。 即使再恩爱的夫妻,也有那么些恨不能弄死对方的时候,但更多时候是想和对方生活下去。婚姻中责任感比虚无缥缈的爱情更重要啊。 这时手机一响,徐天岸发了条语音:【老婆,记得把碗刷了。】 方圆轻轻哼一声,起身把碗碟端进厨房。 流水声伴随着碗筷的碰撞声,餐厅里方圆手机又进了条消息: 【小方,今天记得来拿你的U盘。】 发送人是沈恒。 5. 方圆和沈恒关系不差,有时候方圆办公室的打印机不好用,她会拿U盘去沈恒那里打印文件,U盘落在那也不是一次两次。 沈恒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方圆敲门进来的时候他刚出门去四楼开个短会,一边打电话一边让方圆等他一下,把钥匙塞给她就去了电梯间。 男同志的办公室即使没有烟味,也总是相对凌乱些。但是沈恒的单人办公室干净整洁,就连电热水壶也擦拭地通透明亮,一点水垢都没有。 方圆非常欣赏男人这点。有一位对她影响至深的学姐也曾说过,一个男人日常生活中如果连这点小细节都能照顾到的话,那他在做爱后必然也十分体贴细心。 而此时湿润的小穴表明她一直以来都不太能抵抗男人这点。 沈恒的桌上物品摆放整齐,就是不见方圆那U盘,她只能坐在沙发上等,视线往茶几上一走,看见了党报封面上的沈恒。 机关优秀干部专题报告,这期刚好是沈恒。方圆看着报纸上男人微笑的眉眼,慢慢咬住了嘴唇。 自动牙刷没能满足的性欲在此刻愈演愈烈,强烈的空虚使小穴不断抽搐收缩,她不安地换了个坐姿。 时间越发难熬,她两条腿绞在一起蹭了蹭。 开短会至少也要半小时,而她坐在这里还不到十分钟。方圆心里计算着时间,慢慢张开腿。 她拿过一旁的报纸盖住大腿,一只手却埋在报纸下面,悄悄拉开了制服裙的拉链。 没有性生活,疏解性欲只能靠自慰。从一开始的羞涩生疏到如今的熟练自然,方圆做了颇长的心理建设。有时实在想要了,会悄悄在办公室解决一下,包里常备着伪装成口红的自慰器。 但是现在包不在,她只能用手解决。 指尖挑开内裤边缘,触摸到了硬而杂乱的阴毛,她拨开阴毛,开始揉捏阴蒂。 酸麻感传来,方圆轻轻舒了口气,双腿更加放松地张开。她看着报纸上沈恒的脸,自慰的时候水流得比以往更多。 中指伸进湿透的小穴,肉壁缩紧,她搅动几下,小穴开始缓慢地吞吐。 不够,不够。 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得更深,可是小穴已经习惯了手指的进出,再难对此产生反应,焦渴更甚,湿痒却无处疏解,方圆难耐地快哭了出来。 就在此时,轻轻一声响,办公室门打开,沈恒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沙发背对着办公室门,在沈恒的视角看来,方圆上半身动也不动,也没有转头看他,等他快走到沙发旁边了,她才抓着报纸站起来,整理裙子说:“没关系。” 方圆脸色不太对劲,犹带着潮红,沈恒关心了几句,方圆却支支吾吾的,他心里感到奇怪,从抽屉里拿出U盘递给方圆,她一句话没说,接过U盘就匆匆离开了,沈恒都没来得及叫住她。 茶几上一堆报纸散开,他走过去想整理好,刚走到沙发旁却猛地一顿。 方圆刚刚坐过的地方,沙发底部到地板,有一小滩水,看痕迹是从沙发边缘上淌下来的。 附近没有水杯,说明方圆没有喝水,回忆起方圆刚刚不自然的行为举止,沈恒垂下了眼。 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6. 清醒过来的方圆羞愧极了。她咬着手指躲在安全缓冲楼层的门口小声哭泣。 她听些出轨八卦,看些伦理片的时候觉得接触不代表自己也会这么做,成年人的三观都不是纸糊的。可原来人的自控能力根本就不堪一击,她居然真的在期待和丈夫以外的男人做爱。 楼梯道传来脚步声,方圆停下哽咽,连忙抽出纸巾擦眼泪。 安全门打开,来人身材高大,严实地盖住了方圆。 居然是沈恒。 方圆有些慌,避开他的视线,刚准备扯些工作压力大跑楼梯间哭一哭的借口,沈恒却上前靠近她,低声问道:“徐天岸对你不好吗?” “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方圆手里攥着纸巾,食指关节还按着眼角。 “你在哭。”沈恒声音很轻,目光很认真地打量她,慢慢顺着她的额头下移到她的嘴唇。后脊背一阵麻,方圆在他的视线里忽然颤抖起来。方圆不是羞涩纯情的年轻女孩了,她很清楚男人对感性趣的女人会投以什么目光。她甚至能根据徐天岸晚上抚摸她腰部的力度确定他晚上是否想来一发。 方圆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但强烈的羞耻心仍苦苦控制着她的行动。 沈恒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气音蹭着方圆的耳边:“他明明承诺过会给你最好的,让你永远开心。” 方圆背紧贴着墙壁,一只手放在后面扣着墙,心慌意乱道:“我不记得了唔……” 沈恒单手按住了方圆的后脑将她推在墙上,方圆挣扎,另一只手却被沈恒的手插入指缝并拢。他亲了她。 热辣又色气的吻,就连亲吻切换的气息都把握地刚刚好,方圆立刻就被亲软了腿。 敏感的舌尖互相舔舐,沈恒勃起的下体隔着裤子轻轻撞击着她的。方圆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推高制服裙轻而易举,沈恒松开一只手抬高她的腿,手抄过她的腿弯拉开自己的裤链,急切地掏出肉棒,隔着薄薄的内裤抵住了她的小穴。 在这无人经过却极有可能下一刻有人路过的楼梯道,被发现的紧张伴随着迸发的性欲,让方圆兴奋到小穴里的水多到渗透了底裤慢慢流出来。 触碰到底裤时潮湿的触感令肉棒越发灼热,沈恒喘着粗气咬着方圆的唇舌,方圆只能挂在沈恒身上,任由他拽下自己的内裤,手指粗鲁地揉弄着阴毛。方圆嘤咛一声,想并起腿,却夹紧了沈恒的腰。 她似乎找到了那些年和徐天岸在废弃教室里疯狂做爱的刺激感。 她发出小小的母猫般的尖叫,就要主动用小穴顶上沈恒的肉棒时,手机一震,却在两人的纠缠抚弄中从口袋中滑出摔在了地上。啪一声唤醒了方圆的理智,她稍微推开沈恒,低头看过去,却发现手机屏亮起,来电人是徐天岸。 仿佛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她鼻尖一酸,眼泪落下来:“对不起,我们不能这样……”说着就要放下腿。 沈恒给她擦掉眼泪,怜惜道:“这不是你的错。”身体前倾,也许他只是想靠近点安慰方圆,谁知连带着下身的动作,他的肉棒咕叽顶进了方圆流水不止的小穴。 两人身体俱是一颤。肉棒猝不及防地顶进来,填满了方圆这段时间的空虚,她的嗓子像被掐断,再也发不出声音。小穴从未吃过徐天岸以外男人的生殖器,此刻绞紧了想品尝它的味道,沈恒声音带着抖:“慢点,不要紧张……呵……”他低喘着气,两只手握住方圆腰,开始缓慢撞击起来。 粗大的肉棒顶进来,褶皱的屌皮摩擦着嫩滑的肉壁,她受不住了,两条腿全缠上了沈恒的腰,软软的屁股肉被沈恒的手捏着,整个人陷进了沈恒掀起的欲海里。 沈恒做爱就像他做事,有时不疾不徐有时雷厉风行,明明额头已经起了青筋,他却还能慢吞吞在小穴里抽插,让方圆痒得淫水横流,内壁越发紧致,然后在拔出来再捅进去时更狠更强势。 “啊……嗯……不要……好舒服啊……用力……”方圆被干得娇喘连连,太久没有性生活让她很快就高潮了,大量的淫水浇在沈恒的龟头上,沈恒咬着牙抽插了百来下,也内射了出来。精液又多又猛,冲刷着方圆的内壁,方圆咿唔了一声,终于推开了沈恒。 淫水混着精液淅淅沥沥地顺着大腿滑下,还在地上聚了一滩。 满足完性欲的方圆才开始为自己被破坏的贞操感到羞耻,她低着头不敢看沈恒,拿面巾纸匆匆擦擦小穴,整理好裙子就往外走。 “圆圆,我们聊聊。”拉好裤子的沈恒拦住她。 方圆甩开他的手:“别那么喊我!” 沈恒一顿,方圆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匆匆向外跑去。 方圆在女洗手间待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走出来,除了眼皮有点红肿外她完全看不出异样。刚回到办公室,同事看见她说:“去哪了怎么那么久?” 方圆:“大概是喝了过期牛奶,肚子疼。”走到位置旁边,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放在电脑旁边,她心里一惊,却听同事道:“刚刚沈主任拿来的手机,说是你在他办公室落下的。” 情欲上了头什么也顾不上,如今冷静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和谁做了爱。 方圆翻开文件挡住脸,被汹涌的自责击溃。她想起沈恒提起的那句话是徐天岸什么时候说的了。 是方圆和徐天岸的结婚典礼上,徐天岸单膝下跪,看着她眼睛许下的承诺。而沈恒是伴郎,就在台下看着他们。 7.(百珠加更) 【女人的一生至少要睡五个男人才够本】 【过程中如果再增加点背德感,那就更刺激了。】 以上惊世骇俗的言论来自于大学时期和她共同选修社会心理学的学姐,发表于《年青男女恋爱过程中的群体表现》那章。 而这位学姐显然在去年也发表过这样的讲话,不然不会和学弟学妹们一个大教室。 这一届的主讲教授性情宽和,他问道:“为什么呢?” “背德是生生不息的艺术创作灵感来源。背德是潜藏在人类肌肤下的蠢蠢欲动。大多数的人一生都在遵纪守法,却无时无刻不在用思想勾引着着闺蜜的男朋友,哥们的女朋友,姐夫,小姨子,隔壁领居,甚至是自己的亲人。开放性观念辅以适当的背德感,那才是身体自由。” 教授端着水杯笑道:“背德感使人兴奋恰恰因为它见不得光,当它被人坦然地放在太阳底下讨论时,人们又会怀念崇高道德观念下控制的两性关系了。无论是谁,TA的身体自由不是来自于和谁睡过,睡过多少,而是看TA的身体是否由自己支配。” 教授和那个学姐的讨论持续了半节课,进教室晚了被迫坐在前面的方圆距离那位学姐很近,她头低着听了半天,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讨论的时候完全没有涉及到爱情? 现在方圆明白了,因为爱包括性,但是性不一定包括爱。女人一生睡无数个男人,却不代表她爱他们。背德感有时也只是纯粹为了刺激,这跟爱不爱的有什么关系呢? 她对沈恒没有爱情,但她确实在那个昏暗的环境下滋生出了背德的快感。 但这快感同时也在折磨她。 等其他人开始忙自己的事了,方圆起身走出办公室。开车都快出了市区,才停下在一家药店买了避孕药。她不敢把避孕药带回家,也不敢让同事看见,只能把药放在办公室抽屉里,压在一堆重要文件最底层,慎重地上了锁。 钥匙插进去旋转着上锁时,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来电者是徐天岸。 方圆手都在抖,像是盯着个定时炸弹般盯着显示屏幕。她迟迟不接,坐在她前面的同事头也不回:“小方姐,你手机在响。” “我,我知道了。” 她举起手机接通,一只手揪着衣摆,低声说:“天岸。” “喂老婆,刚刚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眼里积聚起热泪,方圆咬着嘴唇说:“出去了一趟,没注意看手机。有什么事吗?” “我们上午要去你们楼开会,中午一起吃饭吧。” 方圆抽着面巾纸按眼角:“好啊。” “那我早点过去给你打糖醋排骨,挂了啊。” 很随意的对话,方圆却在这点滴的日常中感受到了温暖,结合自身出轨的内疚糅合成了强烈的爱意,这爱意模糊掉了她和徐天岸发生过的争吵与分歧,虚化了徐天岸身上的缺点,让她无法控制地开口:“天岸,我爱你。” 那边原本要挂断的人静了一瞬,才笑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老婆你居然跟我表白了。” 方圆没有说话,徐天岸那边笑完了,才说:“我知道啊,我也爱你。” 放下电话时同事羡慕地转过身:“小方姐,你和你老公感情好好哦,真甜。我也想结婚了。” 方圆整理文件挡住她看过来的视线,笑道:“结婚可不是谈恋爱。” 但方圆和徐天岸的婚姻在外人看来的确是十分幸福的。之前本市结婚率一度十分低迷,晚报特地开了个【幸福家庭】的专栏采访,挑选对象包括了政府机关里的三对不同年龄层面的夫妻,方圆他们就是其中一对。撰写人是个刚出社会的年轻女记者,为了吸引读者文风也往小言文学走,着重描写沉默内向女学生暗恋校园校草,校草注意到女生开始主动追求,经历了反派女配的挑拨离间,女主闺蜜的强势助攻,男主前女友的侧面助攻,经济水平不平等的家庭必备阻碍后二人从校服到婚纱,甜蜜日常照羡煞旁人,剧情之狗血曲折令那期报纸十分好卖。 “总有种给你们立生祠的感觉。”那位仍有联系的学姐评价道。 “生祠塌不塌不重要,民众们相信就行。” “本市二十多岁的单身女青年确实很容易信。但是缔结婚姻的另一方当事人不感动也没用啊。” 学姐说的没错,这个专栏设立了以后本市婚姻率的提升微乎其微可忽略不计,但是方圆和徐天岸这对模范中带着狗血的夫妻开始颇有名气,而健康正面的婚姻生活对政治生涯无疑也很加分。方圆就在那年年底换个了办公室。 所以中午吃饭时方圆对徐天岸的亲热甜蜜并不显得突兀。反倒是徐天岸挑眉看她:“对我这么热情,是忽然意识到我的好了还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里愧疚啊?” 方圆心里一跳,给他夹肉圆的动作一顿,才说:“我昨晚对你态度不好,可是你都不计较,还记得我爱吃什么,我能不感动嘛。” 徐天岸歪头打量她片刻,他年少时性格锋芒毕露,即使在官场上打磨了几年眉眼间也带着桀骜,过于锐利的视线扫视着方圆垂下的脸,才用筷子夹起餐盘里的肉圆说:“可别骗我,乖乖。” 这个许久不见的爱称令方圆抓紧了脚趾,她维持着低头的角度,却慢慢抬起眼看向徐天岸。 方圆长了张很占便宜的脸,属于那种可以触摸到的美人,符合绝大多数男性对女性的审美,并肤浅地断定她拥有顺从听话的传统美德。五官漂亮但不过于精致,肌肤白皙但不过于通透,身材窈窕但不过于玲珑,圆圆的眼睛降低了同性对她的警惕,拉高了异性对她的好感。尤其以这种角度看人时,脸颊的肉给她增加了一种幼生期的萌感,对她对峙的人基本就心里一软,方圆自然也不会受到太多责难。 徐天岸了解这种把戏,也很乐于消受这样的把戏。 毕竟这一刻,他从方圆眼里看到的全是爱。无须探讨爱意是由什么产生的,反正他确实感受到了。 于是他抬手掐掐方圆的脸,说道:“行吧。”他说这话就是真的不计较了,方圆高兴起来,笑弯了眼。 她的笑容隔着几道餐桌被另一个男人看见,他盯着方圆甜甜的小梨涡,扯了扯嘴角。 “关于这部分的人事调动……”对面的男人抬头,发现沈恒完全没有看他,于是停下话,微微侧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眼。 直到方圆继续低下头吃饭沈恒才回过神,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刚好说到哪了?” “说到政务中心的人事调动,”男人的音色很清冽,干净平和,“吃完饭再聊也行。” “天岸也负责这件事吧,不然我们下午一起讨论讨论。周处长觉得怎么样?” 严格来讲徐天岸只需要负责一小块就行,何况最近徐天岸和周游因为评先进的事情二人之间气氛不太好,但是面对沈恒的提议,周游却点头道:“可以。” —————————————————— 无大纲的意思,就是在不偏离主旨的前提下,我也不知道这篇文会写成什么样 8. 方圆现在最怕遇见沈恒,幸好一整个下午他们那边都在开会,见不到人。工作群里发了些照片,方圆休息间隙点开第一张,一眼看见正在发表讲话的徐天岸,低头看稿子时他眉眼收敛,面容平和。方圆笑笑切到下一张。 第二张上一共就三个人,但是她的目光却被最左边的男人夺了过去。他带着细框眼镜,正单手翻开一页文件,掀起的那页纸角度很微妙,右半边脸被挡住,纸张的边缘沿着他笔直的鼻梁盖住了一半的唇线。 只比留白鲜明些的形象,却让方圆看出了神。 面前的会议桌牌上写着他的名字:周游。 方圆看了许久,才点下保存。 心里怀揣的巨大隐秘让方圆心神不属,好不容易等到下班,结果十三楼的会议室也开完了会,七楼的方圆看见一拨拨下来的领导们,电梯不敢坐了,对楼梯道也有隐隐的抵触,于是又回到办公室等人走完。 坐回位置的方圆又看到了那个锁着避孕药的抽屉,那是她对丈夫不忠,背叛了婚姻的证明,欲求纾解后强烈的悔恨几乎淹没了她,她感觉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爱着徐天岸。 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爱他。给自己洗脑般的,方圆将脸埋进臂弯,喃喃低语。 单一的重复性词汇麻痹了神经,方圆闭上眼睛,就这样进入了一场仓促的浅眠。 ——半梦半醒一线迷离间见到的人,才是真正想见的人。那么多年过去了,说不想念是假的。那个人,那个人。 像是浸在冰雪的红梅,凛冽而秾丽。 鼻尖是温和干燥的木质调香气,方圆隐约听见有人喊她。 「同学。」 在办公室帮老师改作业的方圆抬头,看见向她走来的男生。 他穿着高年级的浅灰色校服,色调冷淡的校服在他身上显出了别样的质感。和一般男生捂出来的白皙不一样,他的冷白肌肤几乎不带任何黄气,干净到透光。那时他还没戴眼镜,露出的眉眼悱恻到令人心动,坚冰也化为心头的春水。 「请问你还有多余的红笔吗?」他问,声音就像他整个人一样清冽。 恍惚间,她听见旁边隔间的高二老师喊道:「红笔找到了,周游你不用借了。」 周游对她点下头,转身离开。 方圆长到十六岁,直到遇见周游,无忧无虑的日子就此结束。 笃笃笃。 “方同志。” 正沉在久违的记忆里,敲门声伴随着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和她记忆里的声音别无二致,只是愈发沉稳。 大腿抽搐了一下,方圆猛得睁开眼,她直起腰,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周游。 周游年纪不大但已是处长,那些因年龄缺失的又因他的能力弥补了回来。方圆没有关门,他站在门口敲门时露出的手腕和脸部一样白,方圆是后来才知道周游的外太祖母是前苏联女兵,那位来自苦寒之地的美人给后代遗传了白皙的肤色和精致的面容,数代繁衍后白种人的早衰基因消减,后代对伴侣的精挑细选又使优良基因得以稳定遗传。周游就是最年轻的一辈。 明明还在记忆里想念他,现实中却是方圆掩饰性的打开包翻手机:“周处长有什么事吗?” “请问曹书记的办公室在哪里?”周游问。 “尽头右拐第三间。” “谢谢。” 短暂的交流几句话周游便离开了,方圆维持着动作一动不动,心里却因为那句【方同志】而波澜起伏。 徐天岸说他把两人合照放在了办公桌上,全部门的人都知道他老婆姓方,在左大楼工作,看来是真的。 至少周游记得她。 这一整天过得心情如过山车,方圆疲惫不堪,看到徐天岸发来的要加班的消息她居然还松了口气,嘱咐他几句终于回了家。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徐天岸是早点回了家,但是回家的时候还带来了沈恒。 方圆打开门看见两个男人时腿软到差点跪在地上。 看见方圆瞪圆了眼,徐天岸一边换鞋一边随意道:“没谈完,就和沈恒一起回来说。哎进来啊。” 沈恒走到玄关,对面色惨白的方圆笑道:“打扰了,弟妹。” 方圆还穿着丝绸睡裙,裸着光洁的小腿,她后退几步勉强维持神色:“那你们去书房聊,我先去睡了。” 徐天岸没在意,嗯了声。方圆胆战心惊地回到卧室,缩在被子里不敢吱声,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察觉到徐天岸躺了下来,还给她提了提空调被,她才放下心来。 直到半夜被人抬高腰,拽下内裤掰开双腿,灼热的肉棒捅了进来。 9. 方圆张嘴就要喊,却被捂住了嘴。男人压着她,凑在她耳边声线压抑:“轻点叫。” 是沈恒。 方圆下身被不断地冲撞着,双人床开始摇晃-徐天岸身体没有出现问题时这张床每周都会晃几次,却没有哪次让方圆如此心慌。 她希望徐天岸醒过来,又害怕他醒过来。抓着床单的手松了又紧,指尖试探着向旁边探了探,却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按住,穿过五指紧紧相扣。 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其他感官愈发清晰,她能听见不到一米的距离徐天岸平缓的呼吸,更能感受到身上男人起伏的沉重力量。 肉棒又热又硬,方圆被男人的温度烫得颤抖,双腿张开任由他进出,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动作摇摆。 和白天那场短暂克制的情事不同,这个夜晚似乎漫长无尽头,方圆彻底放弃了挣扎,沈恒解开她的丝绸睡衣,掌心抚摸过柔软的小腹,触摸到了温热绵软的乳房。乳头敏感地翘起来,在男人的手指抚弄下越发坚硬。 方圆所有的性经验都来自于徐天岸,不知道和别的男人做爱是什么滋味,对「异性」的认知也不全面。现在她才深刻体悟到沈恒和徐天岸是不同的男人。 徐天岸喜欢打篮球,喜欢运动头带和护腕,自少年起身上就有一种阳光与汗水混杂的味道,却不难闻,他肌肤偏粗糙,手上老茧很多,床上风格一如他性格般的猛烈,掐着方圆肌肤时会有不适和疼痛感。 但是沈恒不一样。他向来文雅,骨节偏细,只有指尖部位有薄薄的茧,这是常年做文书工作案头打字的人的特征,他的指尖刮过方圆乳尖时不仅不痛,还会产生几分渴求的痒意。 慢条斯理,温柔缱绻。 花心早在他插进来时就已经湿透,方圆下身被抬起,于是流出的水顺着她的臀缝滑下,很快带来点点凉意。但是这点凉意被彻底无视,方圆全身被滚烫的情潮烧灼地发抖,却始终拉不下脸哀求沈恒快点。 仿佛只要开口了,她就彻底承认了这段关系。 徐天岸还在那头睡着,他向来警觉,这么长的动静都唤不醒他显然是沈恒做了什么,哪怕方圆大喊出声恐怕也无济于事。 乳房被掐住,男人柔软湿滑的舌头舔过。 方圆终究短促地“唔“了一声,那是她的敏感点。 理智顷刻决堤,她单腿搭上沈恒的背,小穴咬紧肉棒,主动开始套弄起来。乳房送上前,沈恒张口含住,用舌头舔,用牙齿咬,粗硬了一圈的肉棒插满了小穴,操得她骚水四溅,腿部都弯到僵硬了。 “好热情,就像你结婚那晚,你也是这么躺在我身下缠着我。”男人的声音很低,不复以往的干净,而是沙哑中带着浓浓的情欲。 方圆睁大了眼。 ———————————————— 有空把稀碎的章节整合整合看起来字数够′_gt;` 10. 方圆对婚礼的记忆很模糊,徐天岸在婚礼上喝得大醉,替他挡酒的伴郎们反而被他挡了回去。方圆看他喝得难受,也抢过酒杯喝下,她酒量浅,没几杯就醉倒在徐天岸怀里。 喧闹嘈杂的背景音让她头痛,徐天岸搂着她,迷迷糊糊道:“对不起,老婆。” 方圆鼻子一酸,埋在徐天安怀里无声地流泪。 方圆和徐天岸的婚姻得不到徐天岸家庭的祝福。省委书记,尤其是内定进入中央的省委书记的儿子正妻只能从门当户对的家庭里挑选,一层层筛下去,底线是省城厅级干部家女儿,方圆是无论如何都不够格的。 来自家庭的鸿沟无法用区区爱情弥补,人以类聚,徐天岸的发小都是差不多的家世,她也是第一次在婚礼上见到了徐天岸提了很多年的好哥们沉恒。 公检法系统的中高层大半都是沉家的门生故吏,高中时沉恒跟随父亲工作调动去了外省,大学也不在一个学校,毕业后才回来。 醉醺醺的徐天岸被沉恒扶进洞房,方圆迷迷糊糊跟着,身边是相熟的朋友,她放心地靠着伴娘睡着了。 这是她对婚礼最后的记忆。 方圆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根本不信沉恒的话。 沉恒干她干得舒服,移开舔咬她乳头的唇舌,靠近她耳边说:“我和天岸是从小的哥们,感情好,兴趣相投,都喜欢差不多的东西。我高中时就见过你的照片,却是他朋友中最晚见你的。” “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喜欢你。” 说是一见钟情未免深情地有些浮夸,但他很清楚自己会喜欢兄弟的女朋友。这种预感多少带着点注定般的悲哀色彩,怀着一种微妙的心情,他无可无不可地等待着这份感情的最终走向。 等待着徐天岸和方圆分手,然后他确定自己对方圆的在意会同样肤浅,等待着徐天岸和方圆恋爱结婚,而他可以让自己彻底放下。 “可你那晚不该引诱我。”掐着她雪乳的力道变重,方圆嘤泣了一声。 伴娘们挡了酒早早回去休息,他把徐天岸扶到床上盖好被子,转头看见趴在床边的方圆。 “你当时脸特别红,认不清人。看见我走过来扶你还喊我【老公】,我说我是沉恒,你问沉恒是谁。” 男人轻笑了一声:“我还没回答,你就当着我面脱婚纱。” 多美的婚纱被她拽来拽去,烦躁了直接用力一撕,很美但是质地也很轻盈的婚纱被撕开,上面缝着的米粒大小的珍珠滚落一地。 “你走过来让我抱。说不怪我,说你爱我。” 方圆眼圈红了,那话是她想对徐天岸说的,她伸开腿想踢徐天岸,却被男人用力一顶。 前所未有的力度和深度,花心几乎都被干穿,淫水喷溅出来,床单彻底湿透。方圆眼神还在发直,沉恒却忽然就这这个体位把她抱了起来。 捂住她嘴的手拿开,方圆发出短促的尖叫,床上的徐天岸却毫无所觉地睡着,忽然悬空的惊恐让她下意识缠紧沉恒的腰,肉棒进得更深让两个人都发起抖来。胸部紧贴着沉恒,手按住他肩膀,肌肉结实,方圆这才发现沉恒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文弱。 沉恒一只手托住方圆肉肉的臀,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下床毫不费力地走动了起来。 行动间带起肉棒一进一出,方圆被插得轻喘:“不要……太深了……” 沉恒却置若罔闻,抱着她在卧室里慢慢走动,嘴上却还在说:“我那晚,就是这样操你的。” ——————————————————— 防火防盗防闺蜜× 防火防盗防兄弟? 叨逼叨:因为疫情的缘故作者我又看起了《花冠病毒》,想当年我看的时候还是个正值花季的清纯学生妹(〃?〃) 印象最深的是发国难财的出轨男和放满尸体的酒窖′_gt;` 推荐一读 11. 喝醉了的方圆更可爱点。她诚实地展现自己对性爱的需求,衣服没脱完就往沈恒身上扑。 也许是醉意上了头,也许是内心早就蠢蠢欲动。手指缓缓拉开婚纱后面的拉链,紧贴着身体曲线裁剪的轻薄布料滑下,沈恒把方圆的胸贴摘下,把她抱到了床上。 方圆看着沈恒咯咯傻笑,完全没察觉到真正的丈夫徐天岸就睡在自己身边。沈恒就这么压着方圆,倒在新婚喜房的大床上。 搞得好像我和她结婚了似的。沈恒想着想着笑了起来。 他单手抓住方圆的双腿脚踝抬高,另一只手去勾她的内裤——窄窄一条丁字裤,绣着花的蕾丝陷在股沟里,等着男人的指尖将它勾起,蕾丝弹性不够,拉开一小截就拉不动了,于是沈恒很有耐心地弯起骨节拽下它。 屈起的骨节触碰到紧闭着的蜜穴花瓣,软软的,有点潮湿。 方圆哼了一声。 沈恒将丁字裤拽下扔到一边,方圆的腿自然而然张开,一只脚踩住了沈恒的裆部。 那里早已勃起,方圆看着沈恒,一边笑一边用脚揉动它。方圆个子不高,脚也小巧,隔着裤子揉动沈恒肉棒的力道忽轻忽重,还打着转。 沈恒深吸一口气,直起腰解开腰带,裤子没有来得及脱完就把方圆的腿往身前一拽,梆硬的肉棒直接捅进了她湿透了的花穴。 杂乱的阴毛彼此摩擦带来阵阵麻痒,还有几根顺着肏弄的动作扎进了小穴,钻心的痒让方圆不断呻吟,她的叫床声叫得人心里骚动不已,小嫩逼又紧又湿,一环一环地绞紧他,沈恒按着她狠狠操着,一边忍着强烈的射精欲望。 方圆被他干到喷水不断高潮迭起,挺着腰主动往他肉棍子上磨。这个动作直接挤压着沈恒肉棒两边的睾丸,在臀缝里时进时出,沈恒不停地咽着口水,喘着气。 方圆大张着腿任他干,却慢慢直起上半身贴近沈恒,沈恒低头衔住她一只饱满的奶子,方圆仰起头浪叫,两只手却往下伸,直接抓住了沈恒的睾丸不疾不徐地揉动着。 男人的两颗睾丸肉肉的,烫烫的,越揉越有手感,睾丸上黏着流下来的淫水,上面被臀肉磨蹭,下面被软软的小手揉捏,尿意上升,沈恒一边猛操方圆一边缩紧会阴肌肉,快感一波一波冲刷理智,干了数百下后终于忍不住射了出来。 “啊啊啊……”方圆扭动着屁股尖叫,肉棒抽出小穴时发出啵的一下,无数白浊精液混着淫水流淌出来,红色的床单上湿了一大片。 沈恒射完后还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操了兄弟的新婚妻子,他慢慢站起来,软下来的肉棒还垂在松开的裤子外面,他跌跌撞撞跑到隔壁的卫生间,双手撑着盥洗台,拧开水龙头拼命给自己脸上泼冷水。 ——我喝多了。喝多了。 他抽出盥洗台上的面巾纸给自己擦拭下面,提起裤子整理好自己,自以为做好了心里建设,然后走进了房间。 然后勉力维持的理智再次崩溃。 方圆换了个方向躺着,一脚探出床踩在地板上,一只脚高抬着放在床头柜上,这个姿势让她流着精液的穴口对准了门口,小穴两边的黑色阴毛上也糊着白浊揉成一团,两只乳房上面布满了斑驳的红痕。 长发盖住了她上半张脸,红唇却一张一合:“还要……嗯……” 反正已经做了。 做多还是做少也没什么区别。 沈恒自暴自弃地想着,再一次解开腰带,和刚刚不同,他连带着上衣也全部脱掉,和方圆两厢赤裸相对,他向床上的方圆走过去,小腹下面的肉棒也慢慢硬挺了起来。 灌进女人小穴的精液滴到地板上,沈恒将方圆抱了起来,以一种小孩把尿的姿势将她扣进臂弯,脊背贴着沈恒的胸膛,方圆身体彻底打开。 她闭合不上的小穴下方正是沈恒勃起的大肉棒。沈恒控制着走动的力道,一次次用龟头撞击着方圆敏感的花瓣。 小穴里的水不断淌下来,打湿了肉棒,将它洗的湿润发亮。就连两边的睾丸也照顾到了,淫水顺着圆润的睾丸滑到下面的肉囊,三角区的阴毛再次湿透。不多时,就连沈恒的光裸的脚背也感受到了湿润的凉意。 这女人水真多。他想。 真想一直干下去。 下面传来轻微的啵唧撞击声,方圆紧抓着沈恒结实的小臂肌肉,不断地扭动着屁股:“好痒……啊……”穴口的强烈痒意窜进了内壁甬道,刺激了不断吐着淫水的花心,一路痒到了心底。 —————————————————— 好几次加更没有写,每天更新的字数也不够,作者我亏欠你们良多(抹泪) 12. 这些都是切实发生而方圆完全不记得的事情,甚至连春梦都算不上。但是对沈恒来说,这是一场缠绵悱恻到日后都会时常回味的情事。他等待着时间磨灭掉这晚的记忆,当太阳升起时他会假装忘掉一切,继续做徐天岸的朋友,把方圆放在遥远的位置。 好像他就能忘记,方圆转过脸迷迷糊糊地亲吻他的嘴角,轻声说:“喜欢你。”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让沈恒想起冬日里浮冰折射的阳光。 而当男人不是因为性欲觉得女人可爱时,才代表他真正爱上了这个女人。 方圆却是因为性欲而撒娇,欲望得不到满足,她就对能满足她性欲的男人产生了爱情的错觉。她以为抱着她的人是新婚丈夫,于是心安理得地说“喜欢”。 即使双方有一定的认知差异,也不妨碍他们彼此都得到了想要的:沈恒放低方圆的身子,然后将自己硬到发痛的肉棒一点点挤进方圆还在滴水的小穴里。 沈恒动作缓慢,方圆觉得更痒了。她被磨得小声呻吟,穴口括约肌张开,龟头往里撑,蹭过穴口,挺进紧致娇嫩的小逼,终于彻底顶了进去。囊袋紧紧贴住穴口花瓣,沈恒和方圆都长舒一口气。 方圆此刻舒服极了,她感觉自己浸在一池温水里,全身上下都被爱抚,每个毛孔彻底张开,轻飘飘地没有着地。 沈恒摆动起腰开始操她,一边操一边走动,淫水滴滴答答流了一地,就着方圆转脸的姿势,他咬住了方圆的嘴唇。 缠绵深刻的湿吻,舌尖舔舐,难分难舍你,沈恒感到方圆的小逼又湿了一圈,水越来越多,爽到他马眼一阵阵发痒。 方圆背靠着沈恒很有料的胸肌,下面不停地喷水,还在迷迷糊糊地和对方舌吻,被对方操着走出了卧室,被放到客厅沙发上。 沈恒拔出阴茎时,方圆小逼里的水喷湿了沙发套,水渍蔓延开,滴到了地板上。 他盯着那摊水渍,弯腰将方圆抱了起来。这次是面对面抱进了怀里。 “就像现在一样。”沈恒以同样的姿势抱着方圆走出卧室,“我抱着你,从客厅操到了阳台。” 方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上半身靠在沈恒怀里,被他一下一下的捣弄操得全身颤抖。 “我把你放在洗衣机上,你直接在洗衣机上潮吹,拽着窗帘一边高潮一边叫。”方圆家小区户型很好,阳台连着客厅采光很好,洗衣机就放在阳台,沈恒一手抱着方圆,一手拉开客厅到阳台的玻璃推拉门,察觉到方圆乱动,他用力掐了一下方圆软软的臀肉。 屁股部位火辣辣的,方圆委屈地缩了缩臀肉,连带着绞紧了小穴,沈恒被刺激地腿一软,连忙撑着门框。 “你就坐在这里。”沈恒把她放在洗衣机上,开始新一轮狂风骤雨般的猛操,方圆再也克制不住声音,开始尖叫起来。 “不要……好重……太快了……哈啊……”她的背弓起来,因为剧烈的快感绷紧了脚背,肉体与肉体啪啪作响,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浪叫纠缠在一起,不知多久以后,伴随着突然卡音的尖叫,洗衣机外壳上源源不断淌下白浊液体,聚到地上汇成一滩。 透过玻璃拉门,方圆恍惚看见挂在客厅墙上的荧光灯上时钟走到了“2”,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趴在沈恒肩头轻轻喘气。 沈恒抽出一旁的纸巾,给方圆擦好下身,就把她抱回房间,方圆累极了,一沾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沈恒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轻车熟路去洗手间打理好自己,就开始清理痕迹。 打湿的毛巾擦拭着洗衣机外壳,沈恒回想着刚刚的销魂情事,舔了舔嘴唇。 新婚那晚他并没有做这些清理的事情,因为方圆坐在洗衣机上潮吹后,沈恒又把她背对着抱起,抱进了卧室。 他解开熟睡的徐天岸的裤带,扯开内裤露出阴茎,从后面操着方圆的小逼,哄着方圆趴在床边,给那坨软肉口交。 那是他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徐天岸时刻都会醒来的可能刺激了他,他也因此获得比之前鲜明百倍的快感,方圆的小屁股都被他撞的通红一片,一顶一顶向前,嘴上含糊地吃着肉棒,又舔又吸,下意识伸出手揉捏着两颗睾丸,徐天岸就这样被口到射出一发,精液糊了方圆一嘴,不少的还流了出来,弄脏了床单。 方圆吐掉精液,抹抹嘴就趴在那睡过去了。身上全是沈恒留下的痕迹,大张的腿间是尚未干涸的精液,而她的脸就靠在丈夫刚射完精的肉棒旁边,如此淫靡的一幕几乎又让沈恒硬起来。但他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方圆,掩上门离开。 ——————————————————— 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 作者去年看的对我本人认知观最有帮助的书是《乌合之众》 不被偏激的言论左右,希望我们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 13. 清理完阳台沈恒才回到客房躺下。 他很平静,事实上他早就过了会对徐天岸产生愧疚抱歉情绪的时候,如果说第一次还有点酒后乱性半推半就的意思在,这两次可就完全是他主动了。 徐天岸受伤的事情他知道,在办公室看到那滩水时他就猜出了方圆的现况。 徐天岸在方圆之前有过几个女朋友,就连最开始追方圆,也是因为分手一段时间没有疏解,看到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就主动去撩的。这点徐天岸在私底下亲口承认过。方圆小细胳膊小细腿,哪经得住徐天岸操弄,稀里糊涂连挣扎都没有的就上了钩。 这同样也说明,方圆既然能满足徐天岸,那她本人也将饱受比一般人旺盛的性欲。如果没有,那她和徐天岸早就掰了。 ——就目前来讲,我还不想断掉这段关系。沈恒翻了个身想。 同为男人,沈恒很理解他们的性欲一旦满足,女性的诱惑力就将大打折扣。男人不会因为操一个女人越操越久而爱上她,因为他们总在寻找下一个。沈恒不确定自己对方圆究竟是因为身份关系的求而不得而越发执着,还是真就因为内心那么多年微乎其微的悸动——无论如何,他终究要对不起徐天岸了。 ——那么我现在有哪些优势和劣势? 沈恒闭上眼睛,开始缓慢思索。 优势显而易见,徐天岸满足不了方圆的性需求他沈恒能满足。阴道是通往女人心灵深处的通道,女性不会排斥给予自己性高潮的男人。方圆不讨厌沈恒,这是可以肯定的。 沈恒在工作上和方圆有交接,方圆不蠢不笨但也不是女强人,正如外表一样符合一切偏传统思想的男人的喜好。她工作上没有过分强烈的好胜心,不会不合时宜地强出头,但是交给她的工作全部都能做好,不会让自己泯然众人矣。 沈恒和她共事两年,排除掉方圆性格里无法捉摸的部分,至少可以判断出她有一个绝大多数女性都有的特点:慕强。喜欢比她强的男性,方圆需要很强的崇拜感才能产生爱情。这点沈恒也可以满足她。 但是劣势也同样很明显。方圆和徐天岸都是公职人员,生活作风问题很重要。尤其是他们的婚姻在外界眼里镀了层金,供上了神坛,更不敢轻易破裂。 最重要的是心态。夫妻双方不是因为感情问题而导致其中一方婚内出轨的话,出轨当事人会对另一方产生强烈的愧疚感,重燃爱意也不是没有,等出轨出习惯了,才会消磨掉愧疚感,继续出轨,只是之后就变成了心安理得。方圆现在正处于对徐天岸的强烈愧疚的阶段,会对徐天岸非常好,如果徐天岸在这段时间恢复身体的话,那他沈恒就没机会了。 ——我该采取什么措施? 沈恒放缓呼吸,在昏沉睡意侵袭他之前,开始了最后的思考。 徐天岸不能恢复身体。 以退为进,不能强硬,向方圆表示体贴,关心,把选择权交给她,让方圆在工作上对自己产生依赖,在情感上对自己产生怜惜。刚柔并济,当满足了女人这两种情感,她离被攻陷也就不远了。 14.加更 方圆在徐天岸起身时就惊醒了过来,却立刻闭上眼装睡。 新的一天到来,太阳升起,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昨晚的荒唐。不仅仅是昨晚的,还有昨天白天的。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希冀借此挡住照在脸上的阳光,愧疚感令她无地自容。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泪水无声流出,被子下的手揪紧了床单。 【这种时候,当然是把错误归咎给对方以获得心理安慰啦。】 社会心理学选修课上,依旧是《年青男女恋爱过程中的群体表现》那节课,依旧是那位大放厥词的学姐。 她在分组讨论上如是说道。 方圆揪着床单的手松了松。她记得当时是两男两女一组,讨论关于恋爱期间的出轨问题。 【出轨问题得分成三种,主动出轨,被动出轨,还有半推半就。如果是主动出轨,说明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第三者想要什么。但如果是被动出轨,说明是第三者知道你想要什么,从而主动采取措施。至于第三种,狗男女你情我愿,没三观,没什么说的。】 【出轨问题应该从道德层面谴责,你的重点偏了。】坐在她旁边的方圆当时说道。 【都TM出轨了,还在乎道德那玩意?】学姐不屑一顾,【不在乎恋人感受跟别人在一起,说明本性就是自私的。因此这种人首先想解决的问题不该是把自身损害降到最低吗?】 【那如果是被动出轨呢?如果出轨的这个恋人根本没想过背叛自己的恋人呢?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方圆当时有些生气,下意识问道。 学姐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慢说。 【被动出轨即对方主动,这种“主动”在乙女游戏中叫做攻略。换在战场上就是TA攻我守,至于我怎么做?就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思考问题。知道TA采取什么战术,从哪个方向攻过来。】 【第三者和我恋人是什么关系?关系越近道德要求越高,关系越远道德要求越低。】 和徐天岸是从小长到大的好哥们,天岸对他很好。 【TA为什么会主动勾引我?又是通过什么确定我可以被TA勾引到?】 方圆屏住呼吸开始思考。昨天我躲在楼梯间哭,然后沈恒忽然进来,说了几句话就开始操我。他为什么那么突然?为什么确定自己不会反抗?自己平时没给他释放什么信号,唯一有破绽的是昨天去他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还在他沙发上自慰。 对,我当时流了很多水!方圆心底一片清明,沈恒就是以此确定自己有性需求,才来楼梯间操自己。 【TA在第一次勾引成功后,我的反应会分成两种。第一种,成了;第二种,依旧抗拒。第一种出轨已定,第二种尚在进行中。那么TA肯定会继续勾引我,那么TA第二次勾引我的场合会在哪里?这个场合和我恋人是否有关?有的话,即代表TA要在这里抹去我和我恋人的记忆,以此代替TA和我的。】 我家,我和徐天岸的床上。在我家操我,还告诉我新婚那晚在婚房操我的也是他。沈恒想代替掉我和天岸的记忆。 方圆呼吸急促起来,死死揪着床单。 【TA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短暂的性爱?还是取代我恋人的位置?】 ……我不知道。 【而TA所说的话,究竟是以退为进,还是坦诚而对?】 ……我不知道。 【这就取决于前几个问题,如果TA和我恋人关系亲近,主动勾引我,第二次勾引我的时候选择了和我恋人留下过记忆的地方,即说明TA有备而来心机叵测。说的话八成得反过来理解,因为TA必然所图不小。】 方圆霍然睁眼。 15. 等坐到餐桌前的时候方圆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性格安静,徐天岸跟哥们或者同事说话时更是一言不发,耷拉着眉眼时很有那么逆来顺受的意思,但是这么乖乖的样子就更好看了,沈恒一边和徐天岸说话,一边眼睛时不时向方圆身上溜。 悄没声地喝完姜茶,方圆起身走的比他俩都早:“我先去上班了。” 提前了十几分钟,方圆到班的时候楼层还没什么人。新换的办公室只有她和同事两个,她的位置靠里,方圆打开电脑,犹豫了一下,登了生活号微信。 方圆工作时要使用很多政府内部下载的APP,里面的文件不能泄露,为了防止其他APP窃取信息,她有两个手机两个微信,一个是生活用,一个是工作用。 她开始在生活号微信里寻找那位学姐。 名字记不太清了,隐约记得她姓谢。 因为她写自己姓名的时候,会把【谢】写成繁体的【謝】。这个无伤大雅的小习惯没有人纠正也没什么人在意,但或许是学姐写字特别好看,那个【謝】字带着不一样的锋芒,方圆就莫名记到了现在。 我加她微信的时候,有没有备注来着? 方圆皱眉回忆,鼠标下滑开始慢慢找起来,这个微信号用了好几年,里面杂七杂八什么人都有,把每一个有可能的微信号点开,找了小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 微信名是【XY】,头像是只布偶猫。 点进去一看,万幸此人开放了盆友圈,第一张就是自拍,于是方圆确定了此人就是谢学姐。谢学姐的相貌是很难令人忘记的。 她犹豫了很久也不知道该不该搭讪,搭讪的话第一句该说什么,七八年过去了,也许学姐早就忘了自己,说不定现在已经结婚生子过上了很平静的生活 。这时候自己贸然上去打扰人家,不是搞笑呢吗? 很快方圆就不再为这事发愁了,工作分走了她的注意力,是关于启动政务中心某事项的备案程序,她的级别不够了解全部情况,只发现两幢大楼之间交流开始频繁起来。 方圆抱着一摞文件匆匆走出楼梯间,正看见周游在窗前打电话。 他是非常适合穿正装的,肩线平直,侧对着方圆时那一段腰线特别柔韧。时近正午,阳光照进来,他的肌肤白到透明。抓着手机时手指屈成的角度使骨节愈发分明,从修长手指到腕骨的那截线条十分动人。 周游边打电话边向电梯走去,从方向上就是朝着方圆来了。 方圆身体不由地紧绷了起来,放慢了脚步。 “我知道了。”周游说完挂掉了电话。 他垂下乌黑的眉眼时那种与生俱来的距离感会消退一些,擦肩而过时方圆鼓足勇气小声说了句“周处好”,周游回了一句“你好”,便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方圆吐出一口气,还没走两步,旁边的办公室打开,沈恒和一个人走了出来。 方圆头皮一麻,刚想走,沈恒却极其自然地叫住她:“小方你等一下,我这有分文件请你递给曹书记,我先送你……” 好像真的只是随口叫住一个路过的似的,沈恒甚至没多看她几眼,先把那个人送到电梯口,等人坐上电梯走了,他才转头对方圆笑道:“进来吧。” 16. 方圆把文件紧紧地抱在胸前,如果没有那些文件的话,她应该是双手抱臂抵在胸前,这是表示拒绝交流的姿势,沈恒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进办公室,但是门还开着。 顿了片刻,方圆还是走进了沈恒的办公室。 沈恒已经在办公桌前倒好了两杯茶,茶香袅袅散开,他端起一杯,温和地说:“我们总得谈谈的。” 方圆不想走过去,但是她也不想坐在沙发上,于是她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沈恒向她走过去,站在一个让她感到安全又不至于忽视他的距离,说道:“关于昨天的事……” 他沉吟了一下,方圆不会打断他,沈恒也知道方圆不会打断他,这个短暂的停顿是为了恰到好处地表明他的犹豫和挣扎,然后接着说下去:“我很抱歉,我以为我能忍住的。” 方圆依旧不吭声,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沈恒确定了这个态度既不是明确的原谅也不是明确的痛恨,于是更近一步:“你的生活中不需要我,我也曾经真的只想把你当成弟妹对待,可是天岸出事了,你和他都很痛苦,他的痛苦我无能为力,而你,方圆,我无法控制自己看向你的眼神,第一步迈了出去,我就再也停不下来。” 沈恒低下声音说话时,是很打动人的。也许是工作的缘故,他说话语调偏缓慢,十分清晰平稳。可是情动时又喑哑低沉,低喘声性感,在耳边的一句话都能让自己湿透。 方圆的睫毛微微颤抖:“你昨晚为什么要那么做,天岸要是醒过来怎么办?” “他不会醒过来的。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很焦躁,我让人从印度给他带了药,但是那个药里有醉茄,是助眠的。他第一次吃,药效很足。” 沈恒苦笑:“我无法为自己辩解,也不想干扰你的婚姻,只希望方圆你能原谅我。” 方圆始终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她有一个不太会为人发现的优点,就是她对所有事物的观感都保留三分余地,从来不会对任何言论任何思想深信不疑,而她的决断力又使这个特点和优柔寡断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某种程度来讲,方圆是最不容易被煽动的那类人。这种优点隐藏在她性格的某个角落,会让人觉得她与众不同但又说不出她哪里与众不同。 方圆喜欢在全面客观地了解事物全貌的情况下,通过每一个人表达的观点,来倒推他们的意图。毕竟这是个所有人都迫不及待表达诉求并且有平台让他们表达诉求的时代,方圆会在海量的喋喋不休中分析他们的情感,意图,判断哪些人冷静而清醒,哪些人热血而盲从,哪些人偏激而短视,哪些人狡猾而别有用心。 这项活动耗时耗力,更与她主业无关,所以她从不和别人说起。 这套思维模式在面对沈恒这番话时开始自动运行起来。 沈恒如果真的感到抱歉,就不会在晚上进卧室和自己再次发生关系。第一次是失控,第二次就该有理性的约束。这说明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徐天岸的妻子。 他说他停不下来,其实也就说明了他之后还有可能勾引自己。那他请求自己的原谅就是场面话,因为原谅是苍白的,该做下的还是会做。 两家住的这么近,沈恒和徐天岸关系又好,他却偏偏昨晚给药,还在操她的时候提起新婚那晚,肉体关系的维系是一时的,连带起记忆才会给人冲击。沈恒就是要让她忘不了自己。 而以上的行为更加表明,他那句【不想干扰你的婚姻】,水分极大。 方圆其实没什么人生追求,世人都求其上而得其中,而她只想让自己维持在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状态。徐天岸不是最佳的丈夫人选,但他过于耀眼的光环可以隐没方圆的模样,让她在徐天岸身后做一个没那么显眼的妻子。 她不会让自己的婚姻出现任何裂痕,因为下一个徐天岸不好找。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和沈恒扯上关系。徐天岸和沈恒关系太亲近,暴露的可能性非常高,而且最重要的,徐天岸半脱离了原生家庭,沈恒却还是正儿八经的姓沈,本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和他是嫡亲的一家人。 思及此,方圆抬起眼,坚定地说:“沈主任,今日过后,之前的事就都不提了。我是老徐的老婆,这点永远不会变。” 说完转身就想走,就一把被沈恒拉住。 方圆一惊,警惕地看着他。 看着方圆炸毛的模样,沈恒慢慢一笑:“别急着走,我确实是有文件要给你的。来。” 他拉着方圆走到办公桌旁,坐回位置开抽屉,方圆站在一边,看见电脑旁的茶罐子。 茶罐子的冰裂纹精细美丽,大小形状又刚好够握在手心。距离拉近使茶杯中散开的香气更浓郁,便牵起她心底那游丝般的爱意。 方圆停留在茶罐上的视线太久,被沈恒发现,于是说:“那是周处长刚刚送来的六安瓜片。” 因为工作上的缘故沈恒要常和周游打交道,这点并未引起徐天岸的不满,沈恒更不会冷着周游,毕竟工作是工作。 更何况,抛开自身能力不谈,周游家的门第其实是比徐天岸家更高的。 方圆轻轻地嗯了一声。她发现周游喜欢什么东西会喜欢很久,茶叶也是。某年期末考试,她在图书馆找到的座位就在周游身后,他手边那杯泡开的六安瓜片香气袅袅婷婷,那时方圆便觉得这清贵的茶香与他十分相配。 17. 方圆接过文件就要离开,忽听沈恒在她身后说了一句:“方圆,我是真的喜欢你。” 方圆闭了下眼,没有回答。 【老沈,这是方圆,马上要和我结婚了,你们认识一下。】 记忆里是铺着红毯的婚纱店,她穿着刚换好的婚纱走过来,绕过装饰用的拱门和绿植,尖细的高跟鞋传来轻微的声音,引得站在徐天岸旁边的男人转头看来。 他嘴角还带着和徐天岸聊天时的温和笑意,连带着眉眼也舒展弯起,却在看到方圆的那瞬间一顿。 片刻的怔忡,包含着错愕。 日光太盛带起了视网膜一片空白,又或许是记忆的模糊,方圆只记得沈恒回过神后,动了动喉结,轻声说:“你就是方圆。” 那语气,甚至是有些怅然的。 这是方圆第一次见到徐天岸嘴里那位好哥们,斯文清秀,彬彬有礼的沈恒,就连眉目都写满了温柔。 方圆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更做不到理智凌驾于感情,不然也不至于被沈恒如此轻易地骗到手心。 可是即便她为了满足需求婚内出轨,也绝不能选择沈恒。 她坐回位置上的第一件事就是点开学姐的聊天框,噼里啪啦打出一串字: 【谢学姐你好,我是方圆,好久不见,有些事情想找您请教。】 方圆不安地等了片刻,她估摸着这条消息会石沉大海,谁会特地回一个几年都没有交流的微信号呢,大多数人都会出于怕麻烦的心理无视这些消息。 她无奈地准备关掉聊天框,对面居然回复了。 【XY:?】 方圆一喜,连忙接着打字:【我和你共同上过社会心理学选修课,那时我们在同一个讨论组。您曾经提过一些在当时很前卫的观点,现在的我身边发生了您说过的情况,所以想找您请教。】 这次那边回复的很快。 【XY:是你身边发生的还是你身上发生的?】 方圆一顿。 不知为何,她眼前浮现出电脑对面那人挑起眉,带着点戏谑意味地打出这句话的模样。 她忽然后悔了,在内心责备自己的鲁莽。她不就相当于告诉这个学姐自己婚内发生了些矛盾,可能还出了轨,要是学姐不怀好意查查她,发现她的公职人员身份,然后给纪委写封信说她生活作风有问题,那她不就完了? 方圆越想越后怕,趁着现在还什么都没说,她想赶紧停止这次对话,谁知那边蹦出一条消息: 【XY:我记得你,你大学那会儿男朋友是徐天岸。要是你真和他结了婚,婚后有矛盾挺正常的啊。】 方圆一愣,下意识回她:【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和他不合适?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和他无法长久恩爱地在一起? 【XY:因为校园恋爱就该终止在毕业的那一刻XD】 桀骜不驯的男孩和沉默寡言的女孩并排站在一起的样子就像被被水打湿的照片,从底部渗透的水汽模糊了面容,在余下的岁月里一点点被冲刷褪色。 【XY:更何况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没那么喜欢徐天岸了。】 18. 方圆的手放在键盘上迟迟没动。 也许是性格温吞的缘故,她喜欢外向张扬的人,比如很久以前会单手拉开她身旁座椅,手肘支起要她亲一下自己的少年徐天岸。 但是这种好感在同性身上并不完全适用,尤其当对方直截了当戳穿一些你不太愿意回想的事实时。 方圆叹了口气。 交浅言深了,果然是脑子一热,不该找她的。 【XY:要么让徐天岸和你犯一样的错误,要么你犯错误却不让他知道,这样关系就能稳定地保持下去啦。】 叉掉聊天框的动作停下,方圆盯着最后那几句话。 机关食堂新来的师傅厨艺一流,再加上两幢楼交流频繁经常开会到饭点,中午方圆来吃饭时又看见了徐天岸。他站在过道一边,正装衬衫被卷起一截,他微皱着眉听旁边人说什么,神情有些冷漠。 徐天岸绝大多数的热情都挥洒在了校园时代,那还是他被徐父要求进入体制之前。他成长的圈子要求他循规蹈矩,接过父辈的资源,于是不必要的爱好就该舍弃,后来他的眉眼间就总带着漫不经心的冷漠。 方圆记得他那时每个月会上万上万地给游戏充值,可现在家里那台最高配置的电脑只用来办公了。 徐天岸看见方圆的时候她正低头玩手机朝这边走,食堂人来人往有点挤,他皱着眉几步上前一把拉过方圆,方圆一惊,抬头看见徐天岸才松口气:“你干嘛呀,吓死我。” “你是不是傻,多大人了走路还不看路。”徐天岸低声说她,方圆有一点点委屈,“我生气了。”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被人撞到怎么办。” 方圆把手机递给他看:“我刚刚请朋友代购一件艾佛森的三号球衣给你,就顾不上看路啦。” 徐天岸一顿:“买这干什么?” “我乐意,想送给你,不行吗?”方圆鼓着脸。 徐天岸一直看着手机屏幕直到它自动息屏,然后才抬起眼对方圆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一瞬间阳光极了:“好啊,圆圆。” 因为这个小插曲方圆和徐天岸的午饭时间融洽极了,但是同样被另一个插曲打断。 徐天岸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自动亮起,方圆其实没兴趣知道来电人是谁,看向发声处也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但是【王一一】这三个字,是倒过来也能让坐在徐天岸对面的方圆看的清清楚楚的名字。 王一一。 徐天岸在方圆之前的女朋友,这么多年了还有联系。 徐天岸拿起手机离开位置,方圆只能隐约听见他说“毕业回国了?恭喜”,“不用,谢谢”,“好,好,下次见”。 方圆嚼着青菜,看徐天岸挂断电话后坐过来,她观察了半天,也只能看出他的若无其事。 “别一直盯着我了,只是接个前女友电话而已。这没什么吧。”徐天岸有些无奈。 “是没什么,我以后也可以扔下你跟前男友打电话。” 徐天岸笑了一声:“想什么呢,你在我之前有男朋友吗?” 方圆闷闷地啃完青菜,收拾好餐盘就起身,“我吃完了。” “哎这就走了?不等等我?” 方圆就不等徐天岸,她把碗筷往固定的消毒柜里一放,理也不理徐天岸就走了。 王一一多少勾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让方圆连带着迁怒了徐天岸。一整个下午她埋在办公室工作,哪也不去,下了班也不和他打招呼,自顾自地就回了家。 车子停好,方圆一边低头把钥匙放进包里一边走出地下车库。 因而没有及时避开一个飞速砸过来的篮球。 “啊——!” 篮球狠狠砸到她的肩膀,方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机砸到地上,手肘磕在水泥地面钻心的疼,方圆倒抽口气,痛到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你没事吧!” 方圆脸色惨白转头看向来人,散到脸颊两边的长发有些遮挡视线,她眯起了眼。 这个时节的日光依旧很漫长,夕阳也是白光压过了金光,背景是蓝得干干净净的天空,从小道尽头跑过来的少年穿着艾佛森的经典三号球衣,跑动时衣摆晃动,小腿笔直修长,盖住脚踝的袜子雪白平整。 恍惚间,方圆以为是十七岁的徐天岸在向她跑过来。同样的白色的三号球衣,同样的跑动姿势,同样的护腕护额,同样的,明亮爽朗的笑容。 长发遮住了脸,夕阳光影晃花了她的眼睛,时光流逝,而方圆又想起了青葱岁月时的心动。 —————————————————— 大年二十九的怨气消散后,作者我就没有更文的动力了′_gt;` 19. 少年跑过来扶起连连道歉着,方圆砸的不重,主要是摔的狠,脚踝钻心疼,站都站不起来。少年说声得罪,手臂一抄就把方圆抱了起来。 方圆惊呼一声,长发向后撇开,顿时看清了少年的长相。 少年也低头冲她歉意一笑:“对不起啊姐姐,我刚刚跟人打球没注意,我现在陪你去社区医院,医药费我付。” 眉目硬朗,满是青涩的帅气,方圆在某一刻忽然喟叹:人啊,还是年轻的好。也只有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才能让这种美丽得天独厚,理所当然受尽宠爱。 自然而然的,那份因受伤产生的怒意也减弱了些。 少年自称gǔn gǔn,方圆以为是“滚滚”,想着他父母大概很喜欢熊猫。直到在社区医院窗口付医疗费,他从背包掏手机时顺带着摸出了身份证,方圆随便一眼看过去,哦,人家叫汤丨丨。再瞄一看,十九岁了。 “你这个名字不多见。”方圆开口说。 汤丨丨见一路沉默的小姐姐说话了,笑眯眯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谁和我撞了后面两个字的。我妈是语言学教授,老有人请她给自家小孩取名字,要风雅但不能附庸风雅,要考据但不能掉书袋,要鹤立鸡群但不能太过独特,连翻译的那一套信达雅标准都搬了出来。我妈取名字取得麻木,给我取名时就找了笔画最少的丨,上下贯通,坦坦荡荡。” 方圆心想那你怎么不取名“一”呢,含义不是更好,惟初太始,道立于一。但她素来安静静默,这种和陌生人调笑的话在她心里过了一圈就压下了。 虽然莫名其妙被砸伤让人生气,但是汤丨丨态度好,主动掏腰包,长得好看嘴还甜,到最后方圆已经不怪他了,还让他早点回家。 “没事的,我家就住那一幢。”汤丨丨指着那幢多层,巧了,就在方圆家前面那一排,方圆家的阳台正对着他家的客厅。汤丨丨还摸出手机,点开小区业主群给她看:“这个头像就是我,方姐姐你是哪个?” 方圆进群进的晚,位置靠后,她指指后面几排里的一个头像,“这个。” “是这个呀,我都没见你说过话哎。”真的是开朗又活泼,说话都会带着甜甜的语气词,这倒和他外貌不是很符了。 汤丨丨把方圆扶到沙发上,药摆到茶几上,拿过抱枕给她垫住后腰就回去了,连口水都没喝,这让方圆有些过意不去。 很不错的男孩子,方圆心想,徐天岸十九岁时可没他这么贴心。 也许是家世太好的缘故,徐天岸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多的是人捧着他宠着他,而来自于原生家教的潜移默化,让他对女性存在某种程度上的【忽略】。方圆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家里那一套理论,男人要在外顶起一片天,供养家庭,老婆主内管小事,但大事上没有话语权。 她起初以为是徐家一家的情况,后来发现是普遍存在于他们那个圈子的理所当然。而生于这个圈子的徐天岸,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是合格的男朋友。 【更何况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没那么喜欢徐天岸了。】 方圆想起了上午学姐的留言,嘴角苦涩地弯了弯。 她真心喜欢过徐天岸,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会伤心,也会心灰意冷。 方圆真的想回到过去啊。 回到她最喜欢徐天岸的时候,甜甜的喜欢能让她在收到徐天岸翘掉约会去打篮球时的短信时也不会太难过。 就连那时的日光都是明媚的—— 少年人的球衣下是滚烫的肌肤,肌肉结实,运动员的体力能让他干自己一下午都不费力…… 方圆猛地睁开眼,脸都红透了。 徐天岸回来时发现方圆受伤的脚踝脸色很不好看,方圆软着声音说了几句他还是皱着眉,“这几天别自己开车了,我送你上下班。” “恩。” “伤口不能碰水,晚上洗澡我进浴室看着你点。” “恩。” “药是那小子买的?” “恩。” “算他识相……你怎么总是嗯嗯嗯的。” “那我说【好的】。”方圆窝在沙发上道。 一见到徐天岸她所有的不满又不见了,因为出轨而产生的愧疚重新占了上风,何况昨晚沈恒刚在客厅和她做过。 夫妻俩又过了个平淡如常的晚间,睡前方圆才拿起手机,发现一条好友申请,正是来自于小区业主群的汤丨丨。 她随手点了通过,备注了【丨丨】。 【丨丨:方姐姐如果还不舒服的话请及时告诉我哦,我会负责哒。】还发了个卖萌的表情。 方圆笑着摇了摇头,她总觉得这少年性格应该偏冷硬点才配得上外表,毕竟人长得又高又帅。 第二天徐天岸送她上班,俩人工作地点本来就在一起,徐天岸习惯性把车停进车库,方圆在门口就下了车。 药油揉开了淤青,一夜过去脚好了很多,平常速度走也不会痛。徐天岸停的车库口距离他在的工作大楼近但是距离方圆在的大楼有点远,方圆准备绕过去。 然后在大楼门口看见了周游。 一辆军用吉普停在那,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站在车门口,周游正和他说话。 方圆眼睛略垂,看见军用吉普挂的是京A牌照,心下一惊。再看看那个年轻人,肩章居然有星花。这个年纪就有这军衔,身份不低。 方圆经过,正听见周游说:“我今晚有时间,把四儿他们几个叫上。就在鹤望江。” 地道的京腔。 周游是在北京念的大学,一流学府,会点京腔不奇怪,但他平日里说话从来不带京腔,都是清晰平稳的普通话,方圆见过不少在北京呆过几年的人说京腔,但是太过刻意,儿化音咬的重,听着别扭,但是周游的京腔就很从容和雅,意态悠闲。 年轻人应了声,转身正好看见路过的方圆,他多看了几眼,才回到车上。 吉普车开出去,周游转身上台阶进大楼,徐天岸此时也从车库里出来,一找发现方圆都快绕过整个政府大楼了。 “笨,你怎么不站在那等我扶你。”徐天岸皱着眉,有点生气有点心疼。 “我脚没事了,不剧烈运动完全没问题。”方圆还在想之前那一幕,“我刚刚看到一辆京A的车把周处长送来。” 徐天岸说,“那是总参部门的车,中央下地方考察来了。” 这些事他不怎么和方圆说,简单概括下就过去了,方圆却是好奇,“我看开车那人和周处长挺熟,周处长京腔说的真不错。” “他就是北京人,当然会说了。”徐天岸随口一句,倒是让方圆愣住了。 “他高中不是在我们这念的吗?”她惊讶道。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徐天岸见方圆真的好奇,就多说了几句,“他爸前两年来我们省做省委书记,这两年进中央了,咱们省是教育大省,我们市实力最强,周游他妈娘家也是这的,不就在这念高中了吗。啧,总参这次来考察,部门里的二世祖怕是和地方上有的掐。” 周游到北京念大学是回家,他来这工作是历练。原来是四九城里出来的权贵少爷,难怪方圆总觉得他高不可攀。 但方圆还是打趣道:“你不也是公子哥吗?” 徐天岸嘴角稍冷淡地撇了撇,“我和徐家没什么关系了。” ——————————·———————— 可恶,又走起了剧情。 20. 徐天岸的爹妈携手风风雨雨走过数十年,徐爸快升到省长时,徐妈才发现老公有个比自己儿子还大的私生子。 徐天岸的父亲是八几年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高考生,那时大家的文化水平都很一般,也不是人人都想念大学,他拿着书看了一个月,考完后放榜,成绩能上北大。但是他家里成分不好,最后被调剂去了北京一个专科学校。 徐天岸父亲最后能顺利进入仕途还一路往上爬,徐天岸的妈苗女士出力不少。苗女士的父亲是当时的南京军区副司令员,母亲是文工团骨干,曾被借调武装部,随主席出国访问。而她本人也是中央美院国画系的系花。 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红二代贵女,就被徐天岸父亲那落魄世家子弟的清傲骨气打动,自降身段主动追求,婚后洗手作羹汤,全力支持丈夫事业,最后换来一句【你很好,可是她更好】。 后来不知拉锯战了几年,苗女士便去了美国快意人生,在游艇上和小她一辈的肌肉猛男开红酒,但就是不离婚。于是在国内维持形象的省长还是得和情人偷偷摸摸,那“更好”的外室始终不能登堂入室,私生子依旧是私生子。 徐天岸没跟她说过这些,方圆感动过他说的那句“就算家里面不同意,我也会和你结婚”,以为触摸到的是真实厚重的爱情,直到苗女士把她约出来自揭家丑。 于是方圆明白了,徐天岸拒绝家里为他挑选的“秀女”执意和自己结婚,其实不是更爱她,而是更讨厌那个家而已。 苗女士活得骄矜,妆容配丝巾一丝不苟,吃一口饭补一次口红,她手里端着蓝山咖啡,对面前愣怔的方圆说: 【我是不同意天岸和你结婚的。你大学毕业唯一一次来徐家,我请我外公来看过你。】 苗女士的外公沉默寡言,做过主席的警卫员,一双鹰眼叫人害怕,生平最会看人,一眼看过去就能断定那人品性善恶。 【他说你肌骨轻浮。】 方圆年纪轻轻怎么受过这种羞辱,当即就起身离开咖啡厅,走上天桥的时候就给徐天岸发消息:【户口本在身边吗,我们去领证。】 于是真的一时冲动结了婚,徐天岸结婚前就是有车有房,父母双忙,结婚后方圆和他爸妈几乎没见过面,也就不存在婆媳矛盾,多少人艳羡方圆如何幸运,还学着网络上的梗说方圆是花光了所有的运气才换来徐天岸这样的老公,方圆只是笑笑。 多少给我留一点运气吧,即使是丈夫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陪伴我。方圆想道。 方圆在的部门相对清闲,平日里没什么事,弄弄文件就行,又因为脚受伤,同事便主动帮忙把文件递到其他科室,方圆双手合十,笑道:“谢谢谢谢,下次我请你吃饭。” 同事道:“我要吃状元楼的蟹黄汤包,一川烟雨的软兜长鱼,还有鹤望江的海鲜汤。” 方圆:“饶了我吧,这些菜也就个蟹黄汤包能吃到,还得排老长老长的队,还只在中午十二点前供应。” “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同事扑哧一笑,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叹气:“啥时候能吃到鹤望江的菜,洒家这辈子就值了。” 上午周处长和那个军官约好的地方就是鹤望江。鹤望江不对外开放,只接待部分人群,徐天岸或许是能随时去的人,但方圆不是。 方圆拄着下巴叹了口气,不经意地就想起和她对视了挺长时间的年轻军官。 没有戴军帽,头发剪得很短,这个格外考验颜值的发型也没能遮挡住他的帅气。肤色很健康,眼睛很亮,来自总参的,还是少校军衔,前途不可限量啊。 方圆还在有一搭没一搭想着,有人敲了敲开着的门,居然是沈恒。 她下意识挺直了腰,手并到了膝盖上。 “我听说你昨天扭到脚了,来看看你,现在还好吗?”沈恒关切道。 ———————————————————— 这篇文真的属于有了上章没下章,瞎鸡扒写,作者我连个大纲都莫有′_gt;` 但是会试图让它看上去没那么前言不搭后语 21. 他走到方圆身边,半蹲下来:“我看看。” 方圆不动,沈恒抬眼看她。 方圆慢吞吞地侧过身对着沈恒,提起裤腿。 她穿的高帮袜,沈恒单手圈住她的小腿还绰绰有余,袜子拉下一看,白皙的肌肤上还留着淡淡的青,药膏倒是已经抹上了。 沈恒皱起眉,是真的心疼。 方圆却忽然说:“沈主任,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结婚呢?” 问的突兀,却是个好问题。但凡有头有脸的政治人物,履历上无一例外全是已婚。只要他们还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那就一定要结婚,这关系到政治形象。 沈恒已经是主任,行政级别上差周游半级,他若再不结婚,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沈恒被这个问题卡住,看着方圆的神情,才说:“别人介绍的都不是我喜欢的。” “你的家庭是不会允许你挑选自己喜欢的结婚。” “对啊,不是每个人都像天岸那么幸运。”沈恒有些惆怅地笑笑,“去年底家里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是法院院长的千金,过了司法考试,也是体制内的,吃过几顿饭,感觉不好不坏,家里说不讨厌的话那就定下来,我年纪不小了,争取今年结婚。结果年还没过完,那个院长就被双规落了马,我和那个千金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方圆却在心里说,不是的,天岸他并不幸运。当年他爸出轨事发,伤害到的不止是发妻,还有一向骄傲的徐天岸。方圆亲眼见过那段时间的徐天岸有多萎靡,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墙上的科比海报都蒙上了灰。 私生子上的上海户口,在纽约念私立,毕业后还被偷偷摸摸找关系安排进大企业工作。徐天岸这个正儿八经的婚生子,却不如私生子来的关爱多。 方圆没说什么,只是整天整天地陪着徐天岸,变着法子地给他炖汤,睡在徐天岸公寓外的沙发上,不敢睡熟,半夜调闹钟起来看看徐天岸,生怕他想不开。越是生性骄傲顺风顺水的人越承受不住打击,方圆那段时间担忧徐天岸担忧得人都瘦脱相了,知道某天强撑着睡意起来看看徐天岸,却被一直睁着眼的徐天岸拉住胳膊说:“方圆,我们出国吧。” 他打算带着方圆出国读研,去美国和母亲团聚,却被父亲阻拦。 如果配偶和子女全部移居海外,徐天岸他爸就成了“裸官”,不能担任重要工作岗位,如果苗女士娘家再趁机举报他腐化堕落乱搞男女关系,包养情妇还有私生子女,他不仅接任代省长没戏,仕途可能就完了。 徐天岸他爸跪在了徐天岸面前,连同那个从不工作,却穿着几十万高定的情妇。 儿子对父亲有着天然的孺慕尊敬,这种建立在父子间的感情含蓄温厚,可惜这份感情的最终残留,也被徐天岸的父亲亲手毁掉了。 方圆第一次见到徐天岸哭,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在阳台抽了一夜的烟,她知道自那夜起,徐天岸的心里已经没有父亲了。而拒绝方圆做儿媳妇的苗女士也没能及时宽慰到儿子。 徐天岸父亲做出让步,同意徐天岸和方圆结婚,却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就像他再怎么喜欢外室也不会和她结婚一样。 徐天岸领完证后曾疲惫地对方圆说:“老婆,如果以后有孩子,不要和我姓 ” 那天过后徐天岸身体里的某一部分死去了,听从父亲和母亲娘家的安排从了政,投入到另一种生活中,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消失在岁月间,身影逐渐朦胧,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疲惫,却竭力活在世间的灵魂。 方圆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 昨晚越想越不对劲,才想起来恢复高考是七七年,我这个金鱼脑子记错了 22.加更 男人对女人的怜惜会产生爱意,女人对男人何尝不会呢?方圆哪还能计较徐天岸对自己的不好,她现在只能看见徐天岸对自己的好。 方圆抽出纸擦眼泪:“沈恒,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不可能和天岸离婚,而你也是要结婚的,我们这种关系越早断越好,你对我或许有几分感情,但我希望你可以尊重你我的身份。” 这话可以说极不客气了。沈恒意外于她态度的突然强硬,沉默了片刻,还是说:“好,我不会强迫你。很对不起,给你的生活造成了困扰,但是请原谅我无法控制地去关心你。希望你和徐天岸……幸福。”最后一句说的艰难极了。 说完就看也不看方圆,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放弃?不可能的。 沈恒心里想。 方圆现在正对徐天岸充满了愧疚,他本来就不适合更进一步,退让还能让方圆对自己放松警惕。 离婚再婚,听上去不好听,但是过几年调去其他地方,不也没人说起么。 他沉着脸走出办公室,差点和一个人撞上,定睛一看居然是周游。 简短的交流几句,他便继续走向电梯间。周游却走到了方圆的办公室。 为了表达【失魂落魄】的隐忍情绪,沈恒走时故意没带上门,这就让周游一眼看见在座位上抹泪的方圆。 方圆头一抬也看见了门口的周游,心里一惊便连忙垂下头。 周游背过去站了一会儿,确定方圆恢复好情绪了才转身敲门:“你好,方同志。请问曹书记关于昨天的会议报告在不在这里。” “在的。” 方圆果然已经收拾好了自己,还很神速地补好了口红,她把手边的材料递给走过来的周游,周游礼貌道谢,离开时还带上了门,从头到尾神情波澜不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表情。 方圆决意好好对徐天岸,正好代购把球衣的快递单号发来,她截给徐天岸看,徐天岸回了个OK,几个小时后忽然给她发消息:【下班去鹤望江吃饭吧。】 徐天岸不耐烦打字,每次发消息都言简意赅。方圆以为是徐天岸对她买球衣的“报答”,何况他订个鹤望江的位子又不难,于是没有深思就高高兴兴地回了一个好,带了个可爱的表情。 所以方圆下班时看见进车子里的沈恒是十分惊讶的。 沈恒坐到后面,笑笑说:“之前那个民办学校办学问题解决了,鹤望江是校长提前半个月订的位子,偏偏今晚教职工开会来不了,我一个人吃未免浪费,还是大家一起吧。” 方圆又不能临时拒绝,何况理由合情合理,只能哦了一声。 本市地处江浙,鹤望江原本是一处民国私宅,有着苏州园林的风雅,细节处却可见徽派建筑的精细,包间也是词牌名,竹帘后还有女子在弹琴。席面是早就订好了的,方圆他们落座不久饭菜就陆续盛上。 方圆一边小口咽着山药泥,一边好奇观察四周环境。鹤望江不对外开放,一般人根本进不来。这对徐天岸他们来说习以为常的景色,却是方圆极少见到的稀奇。 徐天岸给她盛了碗海鲜汤,说道:“鹤望江老板姓江,这是他祖上私宅。别的菜味道也就一般,海鲜汤是真不错。 ” “江老板现在在这吗?”方圆问道。 “不在,他在北京,家里有一个故宫边上的四合院,也给他改成了饭店。那里可更难进,我也就大学时去过几次,有空了带你去尝尝鲜。” 语气轻描淡写,却让方圆暗自咋舌,故宫边上的四合院,何等天价。 沈恒也说:“江老板的爷爷追随过傅作义将军,特殊年代时受过冲击,之后淡然下来,开饭店也开得闲云野鹤。” 方圆抿着海鲜汤,嗯了一声。或许是天生的理性思维,也或许是她意识到自己并不能长久的留住徐天岸,所以她和徐天岸的恋爱过程和一般情侣不太一样,她不占徐天岸便宜,徐天岸送的东西她一定要回送价格差不多的,更排斥“被宠得生活不能自理”的想法,因为谁也不能永远陪另一人。于是徐天岸很少带她去什么高档场所消费,除了结婚戒指,也没送过什么高昂的礼物。婚后更是平淡如水,窝在一起过小日子。 方圆过得安心平顺,虽然隐约有感觉,可今天也确实让她明白,一直以来都是徐天岸在迁就她的消费水平和生活方式。 以此产生的身份差距感让方圆有些难受。因为她知道,这不仅暴露了徐天岸和她存在的生活上的差距,还有更深层次的关于三观的不同,徐天岸会因为方圆的骨气对她另眼相看延续恋情,也会因为她的陪伴选择结婚,但是自出生起就天差地别的身份必然导向不同的人生和价值观,明明是有独栋别墅的人,却和她一起住在普通的多层,被她念叨的无线鼠标也不敢买贵的,徐天岸还能忍受这样的生活几年? 23.加更更 方圆越吃越沉默,偏徐天岸还在频繁给她夹菜,间或来一句“黑松露不是那么吃的”,“这海鱼又没刺,你挑什么”,到后面自己也不吃了,就盯着方圆。沈恒搅着碗里的海鲜汤,笑了笑。 方圆正吃得难受,徐天岸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来电显示就起身出了包间,方圆长出一口气,却也不想和沈恒呆在一个空间里,拿去餐巾擦擦嘴说:“我去下卫生间。” 沈恒点头,方圆连忙走出包间,却发现徐天岸并不在门口,她心里奇怪,徐天岸接个电话跑远干什么。她随意走了起来,下了台阶跨过一个月洞门,走上一处木质回廊。 木头踩在脚下的声音和质感都舒服极了,廊边垂下的灯笼照亮了廊下的花丛,中间一潭幽碧泉水,反射出镜面般的光滑。 方圆指尖摩擦过廊柱,一摸就察觉出是老木头,涂漆有翻新的痕迹,纹路却很成熟。连廊柱的构造都如此精致,这家在百多年前当是望族,但是历史从来不缺望族,用现在的目光看民国时期也不过是主权沦丧,政府窝囊,少数人的极端富裕和多数人的极端贫穷,上海租界歌舞升平,广袤又饱受迫害的农村地区却不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越发鲜明的差距感让方圆心情低落,于是这雕梁画栋的建筑也引起了她微妙的仇富心理,甚至能扯些有的没的以佐证观点。 庭中有一假山,方圆正走到假山这面,忽然听见那边传来声音。 假山造型奇崛,透过镂空,她看见对面一人单手撑着美人靠,一边抽烟一边说:“人家靠山可是总理,当真中华好儿女,看上去又红又专,情妇和儿子却都养在美国,本人又鼓吹医疗教育私有化,真他妈从上到下烂透了……你什么时候调回北京?……” 方圆模模糊糊听见一道男声:“不急,衍衍不肯回去。” “你那老婆也是奇葩,不在北京享福,非要待在这犄角旮旯。不过你在这再待几年,政绩足够你回北京的时候进四大班子了。” 那边声音骤然低下去,隐约一线。方圆听出第二道男声是周游,于是想起了白天时他和人约好在鹤望江吃饭。 “你在看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方圆惊吓转头,居然是上午那个少校,此刻他正皱眉看她。 方圆没听见脚步声,也不能确定他站在后面多久,于是说:“我刚刚听见周处长的声音,就停下看了看。” “周处长?周游?” 方圆点头。 “你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 “政法委xx部门,方圆。”方圆如实道,说真的有种被盘问的感觉。 少校不客气道:“周游是发改委的,和你政法委有什么关系。赶紧走。” 方圆愤愤,心说我又不是为他停下来的,前面那个说话那么劲爆我不好奇嘛,这人什么态度,军官了不起哦,中央下地方来的总参军官了不起哦……算了,还真了不起。 方圆一肚子气往前走,忽然前面传来喧哗声,她再绕一个拐角,看见了徐天岸。 徐天岸站在回廊的台阶下,一个女人正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哭泣。 还带着哭腔控诉:“我那么爱你,等你那么久,你怎么就和那女人结婚了……她哪里比我好……” 方圆的脚钉在了原地。 —————————————————— 徐天岸不出轨,他那身体状况也出不了轨。 丈夫,还是萎了的好(?????)? ?? 【误】 周游不在被嫖名单哈,以他的出身他根本不可能参与这种小打小闹,要么不动心,要么直接把人弄到手。 而且他到现在其实只知道方圆姓方,对其没印象也没感情。 以及有小可爱希望给周游单开文? 如果给周游单开一篇高干文,可能会出现周永康那咖位的副国级党内叛徒,什么美国护照儿子啦,加州情妇村啦,原配死的同年外室上位,非播音主持专业还能进央视啦,云南白药国有资产变卖转为私人资产啦…… 也就周游那出了正国级领导的家世门第才扛得住这种党内叛徒的迫害啊【棒读】 尺度如此大,我不敢写的。 25. 方圆气的全身发抖,捏紧拳头说:“徐天岸。” 拔高的声线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徐天岸转头看见她便连忙推开女人,那女的好似刚刚的举止只是忘情般,拢拢头发吸吸鼻子,没多时便恢复了神态。 她微扬着下巴,看向方圆。 鹤望江的灯光讲究情调与朦胧,廊下那块地方微红的灯光越发暧昧,却因为方圆和那女人的对视产生了微妙的剑拔弩张感。 方圆不是个有自信的人,最主要表现在越是紧张的场合她的注意力越难以集中,因为她畏惧面对。每当遇到具有挑战性的场合,比如公务员考试进面,比如徐天岸他妈妈挑衅,她就会不断逃避眼前的场景,开始发散思维,想这想那,不断错过表现自己的机会,事后再不断懊悔。 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方圆家庭条件不错,能考上最高学府说明她智力不低,初中时全市演讲比赛还拿过奖,可是和徐天岸在一起后她就越来越难以看见自己的闪光点。 她可以接受徐天岸比她优秀,可是最怕别人拿徐天岸的前女友和她比。 比如眼前的王一一。 是的,这个前一刻还在抱着自己丈夫的女人,就是徐天岸的前女友之一,王一一。 省教育厅厅长的女儿,和徐天岸门当户对,本人漂亮大气,高中就是校花,履历优秀,远渡重洋完成学业以后,回国自己开了公司。 这让方圆怎么比?她那点小成绩算什么?这清汤寡水的相貌又怎么能留住徐天岸? 王一一翘着嘴角看向方圆,晃动的钻石耳饰闪烁着在方圆看来十分刺眼的光:“你还能来这?” 这轻蔑的语气令人十分不适,好像在说方圆根本不配来这地界。徐天岸皱起眉:“王一一你说话注意点,方圆我老婆,她怎么不能来?” 徐天岸走到方圆面前,低声道:“没别的事情,我回去和你说。” 方圆真的不想搞得那么难看,可是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端庄大气,她狠劲甩开徐天岸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往另一处石子小路跑去。 “我不想看见你!”她头也不回地跟徐天岸说。 徐天岸刚想追上去,王一一又跑过来拉住他,软声道:“天岸!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一面,你就不能多陪陪我?” 徐天岸脸色很不好看:“王一一,我最后说一遍,我已经结婚了,不打算离婚也不打算出轨,你也少来找我,过好自己的日子。” 说罢就拉开王一一的手去追方圆了。 鹤望江不是普通的大众场所,能进来的人向来不多,地方又大,这场闹剧应该是没人注意到的,可惜这个木质回廊尽头正对着一处包间的后窗,而一位军官正拉开窗户抽烟,于是和旁边那位围观了全程。 肩扛二毛二的男人咬着烟:“这男的名字挺熟。” 一旁的周游说:“徐省长的儿子,和我在同一个工作单位,现职副处。” 男人动作一顿,牙缝里挤出嗤笑,他放下烟说:“老子不怎么样,儿子也不怎么样。” 周游保持沉默,男人随手摁熄了烟,道:“军需处那个老三你知道吧,看着人模人样,结了婚还不老实,在外面搞得好几个女大学生都打了胎,他老婆居然也能忍。不过也是,他老婆都是靠他养,何况还是军婚,离都离不了。” 军需处油水多得很,等闲人待不长,周游嘴角带起淡淡的笑:“准备办他了?” 四儿嘿嘿一笑,拍拍周游的肩:“知我者,游子也。你呢,打算怎么治徐天岸?”他一直听说周游和他们部门的副处别苗头,而按照四儿对周游的了解,算计周游约等于找死。 周游的眉毛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这是他一个惯常的微表情动作,意即陷入了某种饶有兴致的思量中: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白天去徐天岸妻子办公室时见到的场景。 “不需要我怎么做,只需要看他妻子和朋友怎么做。” “啥意思?”四儿问。 周游笑笑,他这个外部敌人当然会引起徐天岸的警惕,可如果打击来自他的枕边人和最好的朋友呢? 党内干部作风问题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婚内出轨或者乱搞男女关系必然伴随着一定程度上的政治错误,而色向来与权和钱挂钩。 徐天岸是副处级干部,还是在发改委这种强权部门,多少人盯着他的位置,徐天岸平时压力就大,过年连土特产都不收,真要是出轨了,应该更低调才对,怎么可能还在这里搂搂抱抱? 方圆在绕过假山的时候就冷静了下来,明白刚刚那一出大概是误会,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在那种场合的表现不佳,思维依旧在发散。 从王一一回想到了自己的高中,又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最终想起了自己的启蒙书籍。 方圆小时候父母都忙,她一个人待在家找书看,于是翻开了书名很像儿童读物的《月亮与六便士》。 毛姆是个很矛盾的人,有时写女人沉迷爱情,有时写女人对男人不屑一顾,但是方圆却无法忘记他书中的话: 【作为坠入情网的人来说,男人同女人的区别在于:女人能够整天整夜地谈恋爱,而男人却只能有时有晌儿地干这种事。 …… 这是人性的弱点,有时候我需要一个女性。但是一旦我的情欲得到满足,我就准备做别的事了。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我恨它,它囚禁着我的精神。实际上,爱情只是生活中无足轻重的一部分,我只懂得情欲,爱情只是一种疾病,女人是我享乐的工具,我对提出什么事业的助手,生活的伴侣这些要求非常讨厌。】 方圆的爸爸爱书,家里的书大多是他买的,偏好上也符合男性的口味,方圆读过红与黑,读过骆驼祥子,却长到高中都没读过张爱玲。 “张爱玲是近代文学中拔地而起云蒸霞蔚的高山,有着上海小女人的精致,文笔与情爱都是很好的。但是你还小,就不能接触这些,会影响你的爱情观,风花雪月的东西看多了对你也不好,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拿爱情当人生,你只会陷入自己的空想。”爸爸当时这样说道。 但是当方圆成年后,爸爸就送了她张爱玲作品全集。 “张爱玲文学里现实的那一部分很刺骨也很精彩,笔下的女子让我流过泪。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最爱张爱玲。” 可是方圆还是更喜欢《月亮与六便士》。 方圆走着走着,莫名就流了满脸的泪。 如果不听爸爸的就好了,她想,我就应该看些情情爱爱,这样还能对男人心存幻想,即使被徐天岸伤害到也无所谓,因为我感受过幸福,而不像现在这样,经历的每件事都是过去洞见过的未来。 马上就要经过其他包间,她抬手擦眼泪,门梁上挂着的红灯笼和刚刚王一一站着的地方光线一样,方圆抬眼盯着那片灯光,想起了一段白烂话。 【城市到处都在建筑施工,涌进的农民工就很多,大老爷们需要解决需求,于是产生了相关业务,城乡结合部那些烂尾楼里都住着妇女,年龄不等,每天接客,每次十几块,尤其到了晚上,整栋烂尾楼都是红光——为什么是红光?因为妇女们会给灯泡裹上红色塑料袋,这样照下的光会显得她们肌肤年轻。你看那些高级会所也爱用红色灯光营造效果,本质上来讲,二者没有区别。】 方圆噗嗤一笑。 最近的包间门忽然打开,方圆收回看着灯光的目光,正好和走出来的人对视上。 巧了不是,方圆上一秒还在想着白烂话,下一秒说这段白烂话的人就站在了她面前。 几年不见的谢学姐看着她,思索了片刻,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方圆?” —————————— 此为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