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霸业》 第一章 秦王胡亥 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元年。三月,正是北方的初春时节,夜色中的咸阳古城依然可以感到一丝凛冽的寒意。高高悬挂在天际的半轮冷月,疲倦地注视着万籁俱寂的大地,无力地将苍白的光辉洒在气势恢宏的阿房宫每一座宫殿灰青色的殿顶上。一座座典雅华丽的宫殿,隐藏在深深的夜色中,死寂而沉郁,似乎也在预示着一场前所未有惊天巨变。一座依旧灯火辉煌的宫殿中不时传来一阵阵低低的男女嬉笑声,摇曳的灯光在低垂的帘帐的遮挡下,显得愈发朦胧起来。宫监们小心翼翼地侍立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屏息静气地凝望着摇曳的烛光。 忽然,一声低沉的惊呼打破了宫殿凝重的夜色。 “陛下……陛下……醒醒啊……” 浑身被酸痛包围的张启被一个娇媚的声音从昏迷中唤醒,正当他无力地想要抓住那个飘忽的声音时候,那娇媚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陛下……皇上……” “什么皇上?可笑,想我醒来也不必用这样可笑的办法吧。”张启苦笑着,用力睁开双眼向四周望去,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巨大的被华丽丝缎围起来的古代大床上。 混乱的思绪使张启有些回不过神来:“莫非被子弹射穿左眼的自己竟然没死,又醒来了?可是,这里似乎并不是医院!” 张启疑惑地抬眼向刚刚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意外地看了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只见十几名全身****的绝色美女跪伏在几乎有一般小房间大的巨型大床上,面无人色地盯着自己。看到张启睁开了双眼,一个跪在张启身边的大约二十岁上下的绝色美女惊恐地垂下头去,不敢再看张启半眼。 眼前,洁白细嫩的肌肤,在帘帐外闪烁的灯光印衬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挺拔的****,纤细的腰肢,浑圆的****……再往下看,张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就要停止跳动了!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难道自己落在了毒枭手中,他们试图用这种方法侮辱和要挟自己?” 想到这里,张启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 昏迷前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豹子那声嘶力竭的大吼依然还在耳边回响:“队长……” 对了,自己不是在和毒枭的枪战中被一颗达姆弹射穿了左眼吗?子弹射穿颅骨后在脑中爆裂时的声音似乎依然还在耳边徘徊。 “国际禁用的达姆弹!”张启冷笑一声,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向自己的左眼摸去,想试试自己究竟是在昏迷的梦境中,还是真的落在了毒枭的手中。 不料,并没有摸到想象中的纱布,却意外地摸到了一双完整的没有任何损伤的左眼。这时,他惊讶地看到了一只苍白而陌生的右手,这手完全没有自己久经训练被阳光晒得黝黑的健康肤色,而是完全的苍白,仿佛久不见阳光一般。连自己那道三年前留在虎口上的伤疤都诡异地消失的踪迹全无了! 被眼前诡异的一幕惊得骇然欲绝的张启,下意识地向自己的身体望去,却发觉,自己浑身上下竟一丝不挂地躺在一堆华丽的绸缎中!瘦弱的身体完全没有从前的魁梧强壮,数年艰苦训练得来军人体魄竟不知何时被眼前这虚弱的身体取代,丝绸略带凉意的触感,刺激着他高度敏感的神经。 这时,一个微微发颤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皇上……奴婢去传……太医……” “太医……皇上……”张启被这些既陌生又熟悉的名词猛地一惊,一个不可遏制的念头闪电般钻入脑中:“难道自己真的已经死了,现在是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这个古老的名词让张启觉得一阵说不出的诡异。 那跪伏在张启身边的美女听到张启开口说出“太医”两个字时,脸色微微一喜,急忙扬声道:“陈公公,快传太医。” 帘帐外一个古怪的有些尖细刺耳的声音立即应道:“娘娘,陛下没事吧?” 这时,只听一个无力的声音冷冷地道:“朕没事,传太医!” 那太监被这声音惊得微微一窒,半晌,才低声道:“奴婢遵旨。” 说毕,这才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张启这时早已完全清醒过来,他微微动了动虚软无力的身体,冷静地扫视了一眼周围面无人色地十几名********,这才模仿着帝王的口吻,回头向跪在自己身前的美女低声道:“朕刚刚怎么了……朕有些记不清了。” 那美女挪动了一下****的身体,小心地望了一眼张启,脸色通红地道:“陛下今日已经……连续临幸了数位姐妹,轮到奴婢时,陛下……却忽然……昏了过去……幸好陛下有神明护佑,这才……无恙。” 张启闻言回想了一下自己醒来时的情况,这才意识到原来这身体的主人似乎是个荒淫于美色的皇帝,而且是在欢好时精尽人亡地死在了牡丹花下,做那风liu鬼去了。只是不知道自己是究竟怎样钻了进来,这里似乎还是古代…… 想到这里,张启竭力控制住自己汹涌的心情,装作痛苦的样子,呻吟一声道:“朕头疼,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跪在张启身边的美女闻言,神色一黯,幽幽地道:“陛下,奴婢是丽姬啊。陛下……”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回头向丽姬望去,这才发觉丽姬如丝缎一般的长发披散在纤细的腰肢上,秀气的蛾眉下,一双慑人心魄的美目中泪光盈盈,挺拔的鼻子下面,温润的小口由于紧张微微地张开着,配上玲珑的裸体,更觉勾人魂魄。若非这身体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张启只怕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 好半晌,张启才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心绪,无力地点头道:“今天是什么日期,朕有些头昏……” 丽姬闻言小心地取过一床薄被替张强盖好,这才柔声道:“陛下,今天是‘二世元年’三月十一日……” 她话音未落,便被张启一声低喝打断:“二世!哪个二世?!” 丽姬被这忽如其来的厉喝惊得娇躯一颤,浑身一软,颤声道:“陛下乃是大秦的二世皇帝,陛下……饶命……” “大秦……二世皇帝!”张启被这两个惊心动魄的名词骇得浑身一震。 丽姬疑惑地抬眼望了一眼面无人色的张强,骇然低泣道:“陛下,您没事吧?不要吓奴婢啊。” 张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努力平静下来,暗暗思忖:“莫非自己附身在历史上著名的秦二世身上?如果真是这样……”他依稀记得历史上的秦二世只做了三年的皇帝,便被赵高所杀,秦王朝随后也被秦末农民起义掀翻在地,这期间还发生了历史上著名的“指鹿为马”的故事。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暗苦笑,想不到只是在小说中才有的一幕竟然在自己身上活生生地上演了,而且还是一个著名的短命王朝的短命皇帝。只是,自己绝对不会听从命运的摆布,无论如何,都要挣扎着活下去,如果轻易放弃,怎对得起这转瞬即逝的短暂生命?既然上天让自己意外地醒来,那么就要好好珍惜才对。这时,一个大胆的念头猛地涌入了张启汹涌的思绪中。 看到张启已经清醒了过来,丽姬终于放下了高悬着的心,虽然她也暗暗地有些遗憾自己数月来唯一的一次侍寝就这样意外地泡汤了,但是看到张启那冷漠得几乎陌生的脸,她只能和其他美女一起悄悄地退入厚重的帘帐外,不敢再惊动沉思中的张启。 两名年轻的内监轻手轻脚地来到低垂的帘帐外,小心地禀奏道:“皇上,府令大人来探视陛下。” “府令?哪个府令?”张启一边疑惑地沉声问道,一边努力搜索着记忆中有关秦二世时的所有的历史资料,可惜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两名内监闻言微微一窒,半晌才小心地道:“陛下,府令大人,就是……赵高,赵大人。” “赵高?”张启暗暗冷笑一声,果然是历史名人,他的反应确实不慢!只是,眼下自己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如果贸然见面,只怕会露出马脚,倒不如避而不见的好。 想到这里,沉吟道:“传朕的话,朕身子疲倦,还是明日再见吧,有劳府令了!” 说毕,闷哼一声,不再理睬那两名轻轻退出殿外的内监,真正地倒头大睡起来,军人对于体力的恢复有着一种惊人敏锐,他眼下急需体力的尽早恢复。 第二章 佞臣赵高 苍白的月光将阿房宫无数华丽的宫殿隐藏在深深的夜色中,绕过大殿的回廊,穿过冰冷的汉白玉栏杆,一间间华丽的宫殿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影影绰绰地不真实起来。一群行色匆匆的不速之客打破了死寂的暗夜,杂乱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 半晌,人群在一座巍峨的大殿前停了下来,一个消瘦的身影冷冷地大步闯了进去,丝毫不理会殿中惊恐的内监和面无人色的宫女。 正要酣然入梦的张启被一个恭敬的有些谀媚的声音惊醒过来:“陛下,老奴听说陛下身体不适……” 张启没有料有人竟然会亲自闯到这里来,印象中皇帝的寝宫似乎都是不能随意乱闯的禁地,想不到这人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竟敢私闯禁宫。一时不由吃惊地道:“你是谁?” 那个古怪的声音微微一顿,冷冷地道:“怎么?皇上这么快就把老奴忘记了?” 随侍在旁边小内监急忙低声道:“赵公公,皇上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所以有些……” 那人闻言,隔着帘帐缓缓点头道:“皇上,老奴乃是赵高,既然皇上身体不适,还请早点休息,明日是先皇地宫正式封土的日子,请陛下务必准时上朝。否则,朝臣们吵闹起来,老奴只怕也帮不了陛下。”说毕,躬身一礼,丝毫不理会正在发呆的张强,带着随身内侍扬长而去。 张启这时闻言暗暗吃了一惊,想不到此人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太监赵高! 虽然想仔细看看这历史名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番嘴脸,但是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只好勉强控制住强烈的好奇心,隔着帘帐淡淡地道:“爱卿慢走,朕明日一定准时上朝便是。” 赵高闻言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帘帐内的张启,微微笑道:“陛下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于平日,想不到半日不见,陛下竟变了不少!” 张启闻言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来,想不到这赵高果然不好应付!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按捺住心中的不安装作无力地道:“朕今日身体不适,昏昏沉沉的,朕……不会是要死了吧?” 说毕,抬手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暗暗思忖,看样子明天一定会有大事发生,否则赵高也不会这样特意嘱咐。不过,看赵高如此跋扈的样子也不难想象明天上朝时的一幕了。 赵高闻言似乎放松了不少,微微点头笑道:“陛下放心,有老奴在,陛下一定会高枕无忧,这大秦就是陛下的天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毕长笑一声,仰首向殿外大步走去,那消瘦的身影伴随着得意的大笑迅速地融化在阿房宫苍茫的夜色之中。 望着赵高那消瘦的背影消失在黑暗深处,张启微微地长吁了一口气,身上依旧酸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刚刚那惊人的一幕实在使人难以置信,看样子自己还要小心应付才好。 这时,跪伏在帘外的丽姬小心地抬眼望了一眼帘内张启那模糊不清的面庞,低声道:“陛下,今日操劳过度,奴婢……希望能够留在殿中……服侍……陛下。” 张启这才想起殿中那十几名********,不由回头向宽大无比的大床角落望去,这才发觉那十几名绝色的********早已退了下去,偌大的宫殿越发显得冷清孤寂。那纤细而白皙的娇躯静静地跪伏在帘帐外,隔着朦胧的灯光越发显得娇小玲珑。一种油然而生的保护欲,使张启改变了自己的打算。 看到张启没有理会自己,丽姬失望叹了一口气,正要起身退入大殿的角落,却被一个温和而疲惫的声音打断:“殿中寒冷,今晚……就先留下吧……” 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好半晌,才抬眼望去,却正好迎上了掀开帘帐,脸色苍白的张启那原本熟悉的目光,只是这时那眸中却充满了自己陌生的温和。 被这少有的温和包围的丽姬,有些不知所措地退了半步,正要抬眼再次向那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觉腰间一热,一双大手已经将她紧紧地揽入了怀中。 抱着怀中柔弱无骨的娇躯,刚刚死而复生又经历了一场唇枪舌战的张启,还来不及抚mo丽姬那细嫩的肌肤,便疲倦至极地沉沉睡去了,烛光摇曳的宫殿终于恢复了平静。 天色刚刚放亮,张启便被一个尖细的声音惊醒:“陛下,时辰已到,请陛下更衣上殿,府令大人只怕已经等急了。” 张启昏昏沉沉地坐起身来,正要习惯性地去取一向放在枕边的军装,却摸到了一个温香绵软的娇躯。登时一惊,这才想起,自己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特警队长张启了,而是荒淫的秦二世了! 身边的美人这时也早已惊醒,她小心地替张启掖好了被角,低声道:“陈余,服侍陛下更衣!” 她话音刚落,七名十七八岁的小内监轻手轻脚地捧着绣着日、月、星辰、群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十二章的黑色冕服依次进入殿中。昨晚服侍张启的那名内监带着两名身穿青色深衣的宫女来到榻边跪下道:“奴婢服侍陛下更衣!” 说毕,两名宫女这才走上来替张启穿戴那些让他眼花缭乱的冕服。所谓冕服是帝王、诸侯们参加祭祀盛典时所穿,与冠冕相配合的礼服。采用上衣与下裳分开的服制,衣和裳上分别织或绣着十二章纹饰,是九五至尊的皇权象征。戴好垂着十二旒的沉重冠冕,还没有看清楚头上的珠串,张启便被众内监们拥上了一张软舆,匆匆向阿房宫的主殿而去。 这时,天色早已大亮。东边,一轮红日正喷涌而出,染红了半个天空。汉白玉丹墀下,一群神色焦急的官员正在小心地向寝宫的方向张望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和惶恐。 刚刚在宽大的坐榻上坐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便钻入了张启的耳中:“老奴恭喜陛下……” 张启抬手整了整头上的冠冕,扭头向赵高望去,昨晚隔着帘帐,又是灯火昏暗的夜晚,并没有看清楚赵高的模样,这时不由多加留意了几分。 只见眼前这人身穿黑色深衣外罩绿色袍服,袍服上居然绣着耀人眼目的彩绣纹饰,仔细数数竟然有七八种之多,比之自己身上的十二章只少了日、月、群山以及飞龙。秦代由于秦始皇当政时间太短,服饰制度仅属初创,虽然尚不及详尽完备,但是作为封建王朝的礼制却已经初现端倪,赵高作为一名内廷宦官居然穿用只有贵族诸侯才可以享用的绣有图案的章服,其中便可见其嚣张跋扈! 这时的赵高大约六十岁上下,满头白发一丝不乱地绾在黑色幞巾里,面白无须的脸上只有一些细碎的皱纹,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一双不大的三角眼中闪动着狡黠得意的目光。还算端正的鼻子下面,薄薄的嘴唇微微透着一丝得意与傲慢。 张启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和殿外焦急等候的群臣,意外地道:“府令,朕有什么喜事?怎么不见其他人进来?” 赵高扭头看了一眼殿外的人群,向身边的一名小内监不屑地点头道:“命他们进来吧!” 说毕,大步来到张启的坐榻旁边,端然就座。根本没有理会做为一国之君的张启。 张启见状暗暗冷笑,赵高只怕现在对自己的这张坐榻早已渴望已久了吧。只是这九五至尊的宝座怎会轮到一个阉人来坐?! 思忖之间,一个温朗的声音从前面不远处传来:“陛下,臣李斯,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斯?那个辅佐秦始皇统一天下,影响后世数千年的李斯?”张启忽然想起了自己从前看过的那本《寻秦记》一时只觉恍若身在梦中一般,不由感慨万千,说不出话来。 第三章 初为昏君 感慨之间,不由凝神向李斯望去,希望看看这千古名臣究竟是怎样的一番风采。只见一名七十岁左右的老者,身材中等,头戴高冠,身穿黑色深衣,紫色长袍,浓密的白眉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颌下五缕长须,幡然如雪。他这时虽然两鬓如霜,却依旧步履沉稳。只是眉宇之间阴霾重重。 神情庄重地行过大礼之后,李斯瞥了一眼趾高气扬的赵高,转身向张启微微躬身道:“陛下,始皇陵寝即将封土,待陛下祭过天地之后便可。” 不容张启开口,赵高冷笑一声,阴恻恻地道:“不劳丞相多虑,此事一切都准备妥当,陛下昨晚身体不适,今日能够上朝已属难得,丞相只管下令封土便是!” 李斯闻言脸色一变,微微怒道:“陵寝之内尚有不少工匠,如何安排还要陛下明示。” 赵高冷笑一声打断道:“丞相,始皇陵寝之密诀不能有半点走漏,所以,始皇遗命将修筑陵寝的工匠全部封死在陵寝之内,能够追随始皇于地下,实在是他们的三生之幸!” 坐在御座上的张启呆呆地看着这历史上最著名的两个“名人”唇枪舌战,正觉有趣,忽然听到赵高要把修筑陵墓的工匠全部封死在里面,不觉微微一惊。 虽然这是自己早已知道的事情,却依旧吃惊不小,不由急忙向李斯道:“据丞相所知,封在陵内的工匠共有多少?” 李斯闻言神色沉重地躬身道:“陛下,这些工匠一共是三万四千一百二十五人,都是各国最优秀的工匠,若是就此……实在太过……” 只听赵高冷冷地打断李斯道:“命工匠与未有生育的嫔妃殉葬,乃是始皇对他们的天大恩赐,那些为我大秦立下无数功勋的有功之臣都不能伴随陛下于九泉,这些人难道还想抗命不成?” 李斯闻言抬眼向御座上的张启望去,却失望地看到张启正呆呆地凝视着御座旁边的盘龙金柱,若有所思。不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退了回去。这时,殿中的一干大臣看到李斯进言都是如此结果,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偌大的宫殿中一片死寂。 这时,一阵隐隐的喧闹忽然自殿外传来:“陛下……饶命……饶命……” 殿中的群臣被这喧闹惊的微微一怔,纷纷转身向殿外望去,只见一群宫妃神色凄惶地被一群衣甲鲜明的禁军押着向宫外的囚车走去。大概是得知张启在此朝见大臣,几名求生心切的宫妃,趁守卫松懈的机会拼命冲入了守卫森严的主殿外,大声呼叫希望见到张启,逃过一死。守在殿外的禁卫,看到这意外的一幕,不待吩咐,同时一拥而上,如虎入羊群一般,眨眼之间便将她们捆了一个结结实实,扔在殿下,等候着张启的命令。 望着这几名跪在殿外满面凄楚的弱小女子,殿中的群臣愈加沉默起来。这时,坐在张启旁边的赵高缓缓地扫视了一眼殿中群臣,冷哼道:“将这五名不知好歹的贱人,拖下去乱剑砍死,当值禁卫统领杖责二十!” 这时,那五名宫妃中,一名年约二十岁上下,苍白的脸颊虽然沾满了血污,却依旧美的惊人的宫妃,扬声道:“陛下,燕姬已经怀有身孕,即将分娩,求陛下看在先皇骨血的份上,开恩饶她一死!” 那宫妃羸弱的娇躯,绝美的娇容惨白的没有一死血色,乌亮的秀发披散在身后,虽然紧张的浑身发颤,却依旧镇静地抬眼向御座上的张启望来。 张启那只觉脑中轰地一声巨响,怒火自胸中喷涌而出,正要想办法放了那宫妃。只听赵高淡淡地道:“燕姬怀有身孕,永巷丞令并无记载,况且先帝遗命,燕姬已然位列其中,皇上与老奴不敢不遵始皇遗命。” 说毕,神色一冷,向殿外侯旨的禁卫喝道:“把她们拉下去,依令行刑!” 张启这时再也控制不住胸中的怒火,沉声喝道:“且慢!” 李斯这时也忍不住厉声喝道:“住手!” 赵高没有理会满面怒色的李斯,却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启,这才跪伏在张启面前,含泪叹道:“老奴一心为皇上尽忠,只是,始皇遗命,皇上若是轻易废黜,只怕天下都会不齿于陛下!今日,就让老奴来为陛下担这恶名吧!” 说毕,竟不理会张启,厉声喝道:“来人,行刑!” 听着殿外隐隐传来的凄厉惨号,张启深吸了一口凉气,若非知道历史上那个赵高是死在秦朝灭亡的时刻,自己这时根本没有能力对付赵高,这才勉强控制住满腔的怒火,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殿中噤若寒蝉的群臣,怒极反笑道:“朕倒是该感谢府令大人的一片忠心才对!” 说毕,冷冷地起身道:“朕不舒服,今天就这样,就按府令所说的办吧!”说毕,也懒得去看赵高的脸色,径直向内殿走去。 刚走出大殿,迎面便看到一排排衣甲雪亮的禁军,整齐地立在殿前,看到张启出来,齐声高呼道:“皇帝万岁!皇帝万岁!”洪亮雄壮的声音回荡在阿房宫的上空,惊得屋檐下的鸟儿盘旋不止,久久不肯落下。 看这眼前军容整齐的禁军,张启忍不住暗暗赞叹:果然是强秦的军队,当真是名不虚传! 殿外的凉风拂过脸颊,一扫殿中沉郁的气氛,想到刚刚那几名惨死的宫妃,和其他被封死在皇陵里的数万工匠,张启总算初次领教了秦末****的血腥与残忍。 只是,眼下自己既然借尸还魂到这“秦二世”身上,为了避免那悲剧性的结局,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扭转局面,这样第一件要做的就是除掉赵高这个大奸臣。 想到这里,张启忍不住暗暗苦笑:除掉赵高,谈何容易!不过眼下赵高篡位的计划还没有成熟,自己还有一段时间积蓄力量。转念想到历史上康熙擒鳌拜的故事,眼前登时霍然开朗。 这时,服侍张启的小内监看到张启兴奋的几乎无法自抑的表情,忍不住小心地道:“陛下,这里风凉,陛下小心龙体!” 张启这时哪里顾得上理会这些,急忙大步向那些伫立在丹墀两边的禁军走去,却不料脚下一绊,一个趔趄向前倒去。若放在前世,张启只要立刻沉腰坐马,便可稳住下盘,只是这秦二世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哪里反应得过来?只好痛苦地看着自己与青砖铺就的地面越来越近。 这时,只觉身子一轻,一个身影闪电般扑到自己身下,同时,一个沉稳的声音钻入耳中:“陛下小心!” 重新站稳,张启这才看清楚救了自己的大恩人: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大汉,身形魁梧,穿着牛皮软甲,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一根根连鬓短须钢针一般,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凛凛生威。 看到张启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那大汉不觉有些意外,急忙单膝跪地,微微抱拳道:“禁卫副统领‘成泰’见过陛下!” 张启上前一步,一边亲手将他扶起,一边小心地模仿着皇帝的口吻微微叹道:“将军快快请起,朕还未谢过阁下的救命之恩呢!” 第四章 秦宫夜宴 成泰显然被张启的话吓了一跳,脸色一变,急忙跪在地上颤声道:“成泰绝不敢当陛下如此缪赞!” 张启用力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这才点头道:“爱……卿,不必惊慌,朕该好好奖赏你救驾之功才是!” 说毕,微微思忖一下,沉声道:“朕看你似乎身手不错,怎地只担任这区区的副统领?若是能领兵出征,说不定倒可以建立一番事业!” 成泰没有想到张启会问及这些,不由微微苦笑道:“臣一向耿直,不愿亲近那些奸佞小人,所以空有一身武艺,只能守着这副统领一职,困死在这咸阳城中。” 张启自己看了一眼满脸愤懑的成泰,心中暗喜不已:看样子,那什么禁卫统领极可能正是赵高所派,否则今天的失职之罪足够那个禁卫统领撤职查办才是。 想到担任保护皇宫的禁卫军已经落在了赵高手中,张启忍不住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和赵高冒然翻脸,否则…… 在宽大的衣袖里抹了一把手心里的冷汗,张启勉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点头笑道:“朕看你身手不错,不妨到朕身边来,朕在宫中实在无聊的很,若是爱卿能够弄些武士给朕表演,那可真是很有趣的事了!” 张启看了一眼跟随在自己身后的数十内监,到口的话硬是咽了回去,换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更加符合自己昏君身份的理由,将这成泰留在了自己身边。看到成泰既兴奋又有些失望的表情,张启不由暗暗苦笑。眼下人多眼杂,赵高的势力不容小觑,便是眼前的这成泰,自己还要进一步观察才行,毕竟自己势单力孤和赵高的较量只能暗中进行了。 陈泰虽然深感失望,却不敢稍有流露,只好暗叹一声,跪下谢恩道:“成泰谢过皇上!” 说毕,这才恭恭敬敬地起身退下,不再对“近身随侍”,这个人人羡慕的机会抱有任何希望。 看到张启微微皱眉的样子,旁边随身的一名内监知机地小声道:“陛下,成泰虽然乃是宗室子弟,却乃是因蒙恬推荐,然后担任禁卫统领的,蒙恬获罪后,府令担心他对皇上不利,这才降了他的职务以示警告,陛下若想找些身手好的侍卫,倒不必非用此人不可。” “蒙恬?!”张启被这个意外的消息惊得微微一怔。那内监小心地看了一眼张启继续道:“陛下,这人恐怕会对陛下不利!” 张启这时满脑子都是那个让他震惊不已的名字:“‘蒙恬’!”再次暗暗重复了一次这个熟悉的名字,难怪这个成泰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既然是蒙恬推荐,想必也不是普通人,看来自己的眼光还算不错。 思忖之间,只听,那小内监低声道:“陛下,身体尚未痊愈,晚上的宴会还要参加,陛下不妨早点休息。” 看到张启疑惑的目光,那小内监继续小心地解释道:“陛下难道忘记了,今日起,始皇陵寝封土之后,便算葬礼已成,缔绝半年的宴会总算可以再次举行,王公贵族们怕是都要参加的。” 张启闻言这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原由,只是不知道这秦代的宴会究竟是怎样的一番风景呢?想到这里,浑身的压力也觉稍稍卸去不少。 回到寝宫,脱去繁琐的冠冕,张启再也坚持不住地倒头便睡,毕竟昨晚刚刚苏醒,便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加上对这具新的身体的极度不适应,使他早已疲惫不堪。 一觉醒来,已是日暮时分,如血的夕阳懒懒地挂在大殿的飞檐下,灿烂的余辉给阿房宫笼罩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 侍立在床边的宫女看到张启醒来,小心地捧入宴饮所穿的朝服,等候张启洗漱。张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华丽的帘帐,忍不住皱眉道:“宴会不是晚上才开始吗?怎么现在就要换衣服?” 正准备上前服侍张启更衣的两名宫女,闻言奇怪地对视一眼,一名身材高挑,身穿淡紫色深衣的十五六岁的宫女小心地道:“陛下,更衣之后赶到玄珑殿,已是不早,府令大人只怕已经等候多时了。” 张启闻言,只好无可奈何地换上朝服,在一群宫女内监簇拥下向举行宴会的玄珑殿走去。这时他才真正发觉阿房宫占地之广,从他的寝宫赶到行宴的玄珑殿,竟然走了近半个多小时。 当他踏入大殿时,殿中早已灯火辉煌,无数灯烛燃起的明亮灯光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都照的一览无余。果然如那宫女所言,放眼望去,只见殿中早已布下数十桌酒席,每席三到四人,最前面的六席分别燕翅排开在正中的主席两侧。赵高这时正端然坐在自己的左手一席,李斯则与另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神色平静地坐在张启的右手一席。因张启尚未入座,酒菜未上,不少人都并未入席,站在殿外低声地交谈着。衣饰华丽的贵族女性更是不时传来一阵阵低笑,引得场中男士纷纷侧目,评头论足一番。 “皇上驾到!”内监的一声传报,让喧闹的大殿登时安静下来,数十名王公贵族纷纷跪伏在地同声高呼道:“皇帝陛下,万岁!”呼毕,这才缓缓举步入席。 恢复了精力的张启,稳了稳心绪,这才大步走到主席前,一边端然就座,一边故作雍容地点头道:“众卿不用多礼,一同入座便是。” 刚刚坐下,酒菜便已端上,只听赵高得意地笑道:“皇上,老奴今日特意为陛下挑选了几名绝色舞姬,为陛下和大家助兴。” 说毕,连击两掌,“啪啪……”随着他的掌声,一阵香风伴随着一阵悠扬的乐声,一队舞姬身穿轻甲,手持长剑,从殿内翩然而出,一个个环肥燕瘦,都是正值妙龄的绝色美人,配上铮亮的轻甲长剑更添三分妩媚,看的张启和在场众人都忘记了一切地狂呼喝彩起来。忽然乐声一转,一阵低沉的战鼓如春雷一般滚滚而来,一队体型壮硕健美的武士同样手持长剑配合着那些娇柔的舞姬翩翩起舞,使人更觉男的阳刚逼人,女的艳色惊人,殿中的喝彩声更是震耳欲聋。 意醉神迷之际,张启只觉一道劲风陡地扑面而来,下意识地左腿一蹬,上身全力后仰,一道寒光“嗖!”地一声掠过鼻尖,将脸颊刮得生疼。未容他有所反应,又是一道寒光夹着刺耳的尖啸直扑面门,张启这时拼命避过第一剑,但是毕竟事起仓促,加之秦二世的身体的反应远远不是那刺客的对手,这第二剑却无论该如何都无法避过了! 就在张启几乎绝望的瞬间,一声低喝猛地传来:“刺客大胆!” 同时,一个熟悉身影闪电般扑到张启身前,挥剑便刺,那刺客为求自保,只好回身自救,却不料手中长剑还未回撤,便被一柄寒芒闪烁的利剑穿胸而过! 张启这时已经看清楚那救了自己一次的正是禁卫副统领成泰,心中一松,抬眼向那刺客望去,只见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大殿已经被蜂拥而来的禁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那刺客正是刚刚表演剑舞的武士中的一员,这时早已被蜂拥而上禁卫乱剑砍死在自己的长几旁,还没有来得及享用的酒菜溅满了原本簇新的武士服,和着血污淌满了华丽丹墀。 张启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被一群禁卫拥着退入后殿,匆忙之际,张启匆匆命令道:“成泰,今日起随驾,保护朕!” 第五章 丞相李斯 当惊魂甫定的张启坐在自己寝殿的御座上,向跪在身前的众臣望去的时候。只见刚刚反应最快,在关键时刻救了张启的成泰朗声道:“陛下受惊,臣罪该万死!” 张启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惶恐不安的群臣,赵高神色平静地坐在自己下首的位置,这时只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不屑地望着殿中的群臣。 李斯一脸沉重地坐在张启的右手位置,这时似乎被成泰的声音微微一惊,抬眼向张启望来,却正好与张启冰冷的目光相遇,登时浑身一冷,只觉张启那冰冷的目光是那样陌生,这目光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魔力,将李斯压得几乎窒息。 看到殿中沉默的众人,张启淡淡地冷笑道:“成泰救驾及时,赏钱千贯。禁卫统领何在?”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躯连滚带爬地来到张启的御座前,颤声道:“皇上,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张启厌恶地打量了一眼眼前统帅禁卫军,负责保卫自己安全的禁卫统领。一名三十多岁的大汉,身穿精钢制成的轻甲,脸色苍白,神色慌乱,又粗又短的浓密眉毛下细长的双眼中尽是说不清的恐怖和不安,两撇八字短须由于嘴唇的颤抖也在微微地抖动着。看到张强那犀利的目光,更是骇得双腿一软,扑倒在张强面前,面无人色。 这时,只听李斯朗声点头道:“陛下遇刺,禁卫统领难逃失职之罪,还请陛下明察! 张启闻言,抬眼向李斯望去,只见满脸肃容的李斯,迎着自己的目光再次诚恳地道:“陛下系天下安危于一身,若稍有闪失便会危及社稷,李安身为禁卫统领负责陛下的安全,却在一天之内连续失职,依照我大秦律法,实在罪无可恕,还请陛下严惩!” 那李安被李斯这番话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只是匍匐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来。 张启苦笑一声,正要借机除掉这个李安,好安排成泰正式接受禁卫统领。却无意中发现李斯盯着李安的表情中微微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心中登时暗暗一惊,想到历史上秦二世之所以能够登上本不属于他的皇位,李斯的功劳不比赵高差多少!李斯表现的这样紧张,莫非他也另有打算?! 正在思忖之间,只听一个熟悉的冷笑传来,定睛看去,才发觉赵高从容起身,来到张启面前得意地道:“陛下,老奴已经查清那刺客的来历,幕后主使之人也可昭然与天下了。” 张启闻言暗暗一惊,抬手摸了摸刚刚被凌厉的剑气刮得依然有些生疼的脸颊,暗暗冷笑,按照历史上对于赵高的记载,似乎这个第一个载入史册的大太监又要有什么毒计了!不过眼下,赵高唯一可能对付的人便是唯一可以威胁赵高地位的李斯了。 转念想到,这李斯能够不顾大局,害死公子扶苏,协助荒淫的胡亥登上皇位,为一己私利置国家利益于不顾,便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自己眼下势单力孤,如果能使他们两人自相残杀自己坐收渔人之利,倒不失为一个最稳妥的办法。 想到这里,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神情骇然道:“府令果然是朕的重臣,只是片刻之间便查处这刺客的来历,实在令人惊讶。不知这刺客究竟是什么人,幕后主使之人会是谁呢?” 李斯闻言看待赵高得意的不屑目光,心中猛地一紧,抢先答道:“陛下遇刺,如此大事,府令怎能在如此短短时间内查探清楚?其中恐怕会有失漏之处,请陛下明察!” 他话音未落,只听赵高冷哼道:“丞相尚未知道老奴查得是否清楚,又怎知会有失漏呢?” 张启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李斯,故作惊魂甫定的样子,恨恨地道:“府令一向忠心耿耿,既然如此,快快说出幕后之人,朕好灭他满门!” 赵高闻言更加得意,盯着有些慌张不安的李斯冷笑道:“丞相,陛下果然英明,老奴一片忠心天日可鉴!” 李斯这时已经意识到,这场遇刺的把戏可能便是赵高一手导演的,自己被他杀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再想扳回局面只怕相当不容易了。 想到这里,竟惊出一身冷汗来。不过他也终究经历过不少风浪,这时虽觉局面于己不利,却淡淡地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臣身为大秦丞相,理当为陛下安危负责,请陛下准臣亲自查办此案。” 未容张启开口,只见赵高膝行数步,来到张启面前沉痛地道:“陛下,老奴已为陛下查清了那刺客的来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将那幕后之人诛除。” 张启心想:看赵高的样子必然是想借此机会除掉李斯,虽然这时的李斯也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为了自家的性命,眼下还是要先把这李斯保下来再说。不由点头道:“府令莫急,不知那刺客究竟是什么来历?” 赵高闻言,伏在地上沉痛地道:“这刺客名唤‘珂召’乃是丞相府中门客,想不到丞相看似忠心,却竟敢指使门客潜入……” 他话未说完,李斯早已失声痛哭道:“陛下,臣辅佐先帝与陛下近乎四十余年,一向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懈怠,对陛下更是尽心竭力,绝不是府令所言。这‘珂召’虽为臣之门客,臣却从未见过,何来幕后指使之说,况且这班歌舞乃是府令亲自安排,若说嫌疑,只怕府令也同样使人生疑!” 张启看着情绪激动的李斯,深吸了一口凉气,若无其事地点头道:“丞相辅佐先帝三十余年,如今有一心辅佐……朕,朕自然知道。府令能够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内查到凶手的来历……” 说到这里,他故意微微一顿,抬眼向赵高望去,只见赵高脸色一变,抬眼向自己望来,急忙干咳一声继续道:“府令半个时辰便查到凶手的来历,果然是朕大大的忠臣,朕总算可以安心玩乐了。哈哈……哈哈……哈哈!” 赵高闻言神色微微一松,有点不甘心地瞥了一眼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李斯,缓缓道:“今次陛下虽然受惊不小,理当严查此案。不过,陛下既然不愿深究下去,老奴也就只将这刺客家人诛灭便是!” 张启闻言巴不得这老太监离自己越远越好,借机点头道:“一切就照府令所言去办便是,朕这次侥幸逃得性命,多亏禁卫副统领‘成泰’救驾及时,所以,朕决定调成泰到朕身边来,随时保护朕,同时也可以帮朕训练小内监们练练剑舞,省的老看那些舞姬们跳,实在没趣的很。” 赵高闻言心中一松,他正恐张强要将禁卫统领这个极为重要的职位交给成泰,这时看到张强只顾嬉戏,心中暗暗窃喜,表面却故作淡淡地道:“既然陛下看的起他,便让他进宫随侍陛下好了。” 张启看到自己的第一步计划已经顺利迈出,情不自禁地笑道:“府令总是深得……朕意,朕能得两位辅佐,实在是万幸啊。哈哈……哈哈……” 赵高这次虽然没有如愿扳倒李斯,却依旧将禁卫控制在手中,也算没受什么损失,李斯虽然微微吃了赵高的诬告,好在张启并未理会,也同样松了一口气。也就不再在追究下去。君臣三人这时各怀心思,却反到显得愈加亲密起来。 第六章 美人如花 张启懒懒地倚着身边的一名绝色宫女,那宫女大约十七八岁,低低地绾着宫女通常的垂挂髻,虽不是美的惊人,倒也姿容秀丽,明媚可爱。她穿着墨绿色的深衣,在摇曳的灯光中更显的裸露在空气中的纤细玉颈如羊脂一般白皙,隐隐地挑逗着张启最原始的yu望。也许是因为张启那男性特有的体味的挑逗,那宫女垂着羞得通红的脸颊,不敢多看张启半眼。 一阵阵处女特有的体香将张启刺激的精神大振,只是碍于眼前迟迟不肯退下的李斯,这才勉强控制着自己。看到李斯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张启便知道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定了定神,张启坐正身子,向那宫女和侍立在殿中的内监冷冷地吩咐道:“你们退下吧,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踏入殿中半步!” 待大殿中的众人全部退下之后,张启这才转身向李斯道:“丞相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朕必定不会走漏半分。” 怔怔地望了一眼神情郑重的张启,李斯这才发觉眼前的少年一如往常般的双眸中那少有的冷酷沉静,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这目光竟是十分地凌厉,似乎能够看透自己的灵魂一般。 被张启那低沉的声音惊得微微一震,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大步上前,跪伏在地上,低声泣道:“陛下,救命啊!” 虽然早已料到李斯留下的目的,但是张启还是被李斯的这意料之外的举动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张启一边用力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一边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安慰道:“丞相乃是大秦最忠心的大臣,谁有这样的胆子,竟敢威胁丞相?” 李斯有些没有料到张启会亲自扶他起来,不由微微一呆,才含泪道:“陛下,今日陛下遇刺,明显是赵高在借刀杀人。若非陛下英明,只怕老臣此刻早已含冤于九泉之下了!” 张启深深地望着神色凄惶的李斯,缓缓点头道:“赵高对朕的心思,朕自然明白,丞相的一片忠贞之心朕更是清楚,所以无论别人怎样诋毁丞相,朕依旧相信你是我大秦的大忠臣,只是……” 李斯闻言疑惑地望着张强,若有所思地道:“难道陛下是顾忌赵高的势力?” 张启闻言点头苦笑道:“朕从未处理过政务,朝中一切都是府令一手打理,丞相想必应该清楚,有些事情,朕何尝不是无可奈何呢?” 李斯闻言后退半步,郑重地跪在地上道:“只要陛下相信老臣,老臣肝脑涂地以报陛下信任。陛下其实也无须多虑,赵高虽然势大,但是军队却并不买账,只要陛下稳住兵权,何愁那阉宦不除?” 张启闻言暗暗冷笑,只怕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稳住这两个大权臣才对,军队绝对不能落入他们任何一方的手里去,若是他们一旦掌控了军队,便是自己小命报销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故作无奈地轻轻叹道:“朕,对于这些军务更是一窍不通,还要完全仰仗丞相。” 李斯看到自己目的已达,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微微松懈了下来,这时闻言更觉想要控制张启便要除掉赵高。不由微微点头道:“陛下放心,老臣一定全力把军队控制在我们手中,不让赵高奸计得逞!” 他话音刚落,只听殿外小内监高声禀奏道:“陛下,府令大人来见陛下。” “赵高?”张启被这意外的情况惊得微微一怔,想不到赵高的耳目果然无孔不漏,自己与李斯交谈不过半个小时,便被其察觉,不由暗暗惊心。决定尽快将身边的宫女内监全部撤换,否则,只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李斯闻言倒并不意外,微微向张启躬身道:“陛下保重,老臣就此告辞。”说毕匆匆绕到帷幔之后,从后门退了出去。 李斯刚刚退下,只听一声古怪的笑声便从殿外传来:“陛下,尚未就寝?“ 张启知道赵高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私下会晤李斯,这才匆匆赶来。既然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闻言不经意地点头道:“丞相刚刚离开,府令难道没有遇到?” 赵高一边小心地打量着偌大的宫殿,一边正要行礼,忽然听到张启这样说,悬着的心不觉微微一松,既然张启一点都不在意地把密晤李斯的事情这样说出来,看来李斯并没有达到什么目的。 想到这里,不觉微微笑道:“老奴知道陛下宫中寂寞,特意从各国选来二十名绝色女子,侍奉陛下。” 说毕,向殿外扬声道:“都进来吧!” 随着赵高的话音,两队身穿艳丽服饰的妙龄少女盈盈自殿外鱼贯而入,放眼望去,只觉这些少女一个个艳若桃李,有的稚气未脱,天真明媚:有的落落大方,楚楚动人:有的含笑凝眸,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勾人心魄。这些女孩子无论样貌、身材、气质便是放到美女无数的二十一世纪,也属难得,何况这样相对落后的先秦时代。张启看的只觉小腹间一股热气直冲上来,一时几乎无法控制。 但是想到旁边那个老太监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大觉尴尬,不由干笑一声,点头道:“府令实在深知朕心,真是难得的大忠臣,朕应该好好赏你才是!” 赵高看到张启兴奋的表情,得意地点头道:“老奴不敢当陛下的赏赐,这些女子乃是老奴精心挑选献给陛下的。不过这里还有一名绝色佳人,待陛下见过之后必定惊为天人。” 说毕,点头笑道:“嫣儿,来见过陛下!”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名妙龄美女自殿外款款而来,婷婷立在张启面前,只见她高挑的匀称的身材,玲珑突兀,乌黑的秀发在灯光中闪烁着迷人的光泽,高高挽起的发髻上缀着一枝栩栩如生的玉凤,秀气的蛾眉下,一双凤眼顾盼生姿,挺拔灵巧的鼻子下,一张诱人的小口柔软而芬芳,高耸的双峰将纤细的腰肢映衬的更觉盈盈一握,绯色的深衣下若隐若现的娇躯散发着一阵阵动人的处子芬芳。 只见她看也不看瞠目结舌的张启,微微上前一步,淡淡地盈盈一礼,轻声道:“赵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张启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勉强控制住自己想要将眼前的美人压在身下的yu望,向赵高干笑道:“府令的厚礼朕实在感激,有什么事不妨明日再说。” 看到张启一副急色难耐的样子,赵高得意地笑道:“如此良宵,陛下慢慢享用美人,老奴还有要事,乞请告退。” 第七章 春色惊魂 高悬在苍穹的冷月将一抹如水的光华,淡淡地撒满了阿房宫的每一个角落,透过低垂的帘帐,灯火辉煌的大殿中,张启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诱人的美女,暗暗地冷笑:赵高这种美人计实在叫人无力拒绝!不过,只怕这美人身后便是催命的刀剑了!自己还要打起精神应付才好,说不定这其中便有赵高安排下的密探。然而,美色当前,不好好享用怎么对得起自己?倒不如将计就计,顺势而为。 想到这里不由放眼向那跪伏在地上的二十名特殊的礼物望去,只见她们跪伏在地上的娇躯紧张地微微颤抖起来。殿中沉郁压抑的气氛,张启许久的沉默都让她们感到越来越大的压力。 张启接过内监递来的酒杯,呷了一口古代的美酒,只觉酸甜香醇,竟是难得的好酒,不觉惊讶地向那内监望去,那内监急忙低声道:“陛下,这是新酿的果酒,不伤身体,陛下尽可放心。” 张启闻言心中微微一松,仰首将杯中琥珀色的醇酒一饮而尽,酒入腹中,只觉刚刚挑起的****愈发地强烈起来,不由情不自禁地冲着一名身穿暗红色深衣,身形纤细,姿容秀丽的少女沉声道:“你过来,让朕仔细看看!” 那少女闻言俏脸一红,驯服地起身来到张启身前,飞快地瞥了一眼神色迷醉的张强,目光一转,这才娇声道:“奴婢柔儿,见过陛下!” “柔儿?”张启被这柔媚异常的声音一激,早已按捺已久的****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拥过那少女揽入怀中,左手探进她衣襟里,低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被赵高选中的?” 柔儿被她大手揉弄的娇喘连连,这时闻言勉强道:“奴婢进宫不到半年,一直在府令私邸学习……服侍……陛下之道……”话音未落,香唇已被张启封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柔顺驯服的美女,欲火更是无法压制地升腾起来。那些跪伏在榻边的少女虽然隔着厚厚的帘帐,却依旧被被这声音弄得一个个娇羞满面,不敢抬头。 半晌,雨散云收,抱着怀中滑腻的娇躯,张启低头向怀中的美人望去,却发觉那柔儿正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凝望着自己,绯红的俏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尚未消退的红晕。看到张启向自己望来,俏脸微微一红,轻声道:“奴婢……再服侍……陛下一次……可好?” 张启扫了一眼榻上的斑斑落红,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微微摇头道:“不用,下次再好好服侍,亦是不迟。” 柔儿闻言,娇羞地望了一眼帘帐,低声道:“不知陛下还要哪位姐妹服侍?” 张启闻言这才想起帐外尚有一群美女等着自己,不由微微一怔,这才透过帘帐向外望去,却看到那在这二十名美女中最漂亮的赵嫣,正冷冷地向自己望来,慑人心魄的美目中,一抹饱含着一种张启从未见过的深深痛苦一闪即逝。 迎着张启疑惑的目光,赵嫣并没有如其她美女一般惊慌地避开,而是平静地凝望着张启,即便此刻的一幕是那般地不堪入目。看着恍若天人的赵嫣,张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凉气,硬是将自己再次勃发的yu望压制了下去。 要说起来,赵嫣的美,几乎令人窒息,只是这种美色的背后,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使张启下意识地对她退避三舍,否则,刚刚便不退挑选那稍逊一筹的柔儿了。 一种军人特有的敏感,使张启立刻恢复了平静,做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瞥着赵嫣道:“美人……过来,朕好好看看你!” 赵嫣双目微微一亮,轻轻来到榻边,跪在张启身前,轻声道:“赵嫣服侍陛下……” 说毕,不待张启吩咐竟自行脱掉外衣,将一身洁白的凝脂暴露在摇曳的灯光中,一阵浓郁的香气随即飘散在大殿中。 被这忽如其来的香气呛得深吸了一口气的张启忽觉小腹猛地一热,刚刚消退的yu望竟再次升腾起来!张启暗暗一惊,疑心大起,不由假意呻吟道:“好吧,你来服侍……朕……”说毕,伸手向已经罗衫半解的赵嫣的****摸去。 刚刚触到那细腻滑嫩的娇躯,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道劲风扑面而来! 张启这时早已警觉,猛地用力一挺,仰面向后一闪,右手趁势抓住对方右腕一个回扣,硬是避开了赵嫣手中寒光闪闪的短匕! 张启虽然这时的身体反应远远不及前世,但是好在赵嫣身娇力弱,加上同样被那香气迷的神志恍惚,这才被张启险险地避了过去。 赵嫣似乎没有料到张强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保持的敏锐的反应,一击未中,竟微微一呆,正要冲上去,却被张启一个回扣反压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张启用尽全力,将赵嫣控制住,这才低喝道:“你是赵高派来刺杀朕的?” 话音刚落,又觉不对,赵高绝对不会在自己已经遇刺的情况下再次行刺,况且晚宴时的那场遇刺把戏不过是赵高用来对付李斯的毒计罢了,否则在他篡位的计划没有成熟前,他应该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危及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只听赵嫣厉声道:“昏君,我赵嫣今日行刺乃是一人所为,与这些姐妹无关!” 张启闻言这才隐隐明白对方似乎是专为行刺而来,不由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若不实说,便让你尝尝朕的酷刑滋味!” 赵嫣闻言脸色一变,惨然道:“不过一死,你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张启闻言忍不住苦笑一声,看样子这赵嫣似乎身怀血海深仇一般,否则也不会冒着酷刑而死的风险行刺大秦皇帝了。想到这里心中暗暗一叹,既然这秦二世已经换了人,自己倒说不定可以帮她,何况如此美人,自己终究下不了杀她的决心。 望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绝美容颜,张启手劲一松,放开了怀中不再挣扎,惨然等死的美人。赵嫣根本没有料到张强会放了自己,一旦恢复自由,立刻轻轻一跃,脱离了张强的控制范围,这才呆呆地抬眼向张强望来,目光中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张启知道她此刻尚未消除对自己的威胁,一边暗暗戒备,一边郑重地起身向赵嫣点头道:“姑娘不必害怕,朕并非什么昏君,只是被人利用罢了,若非如此,只要朕此刻低呼一声,殿外的禁卫便会冲入殿中……” 赵嫣闻言神色微微一松,张启借机继续道:“今晚的事情到此为止,若是姑娘不愿留在宫中,朕自会送姑娘出去,朕绝对不动姑娘半分。” 赵嫣闻言微微思忖片刻,发觉情况果然和张强说的相差无几,虽然并不相信张启会送自己出宫,但是看到对方果然没有惊动殿外的禁卫,不觉对眼前这有名的昏君所说的话竟微微相信了几分。 这时,殿中昏暗的灯光,将赵嫣原本就惊人的容颜映衬的更添了几分朦胧而神秘的美感。张启看的竟微微一呆,想到如此佳人,幸好遇到的是自己这个冒牌的秦二世,若非如此,岂不是差点做了刀下亡魂,实在令人感叹。 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八章 夜闯禁宫 轻轻叹息一声,张启苦笑着向赵嫣望去,半晌,微微点头道:“如果姑娘不介意,为了使今天的事情不泄露出去,请姑娘暂时委屈一晚,待明日天亮后,朕自会送姑娘离开。” 赵嫣闻言惊讶地抬眼望了一眼神色从容的张启,默默地退后半步,跪在地上轻声道:“赵嫣谢过……陛下不杀之恩!” 说毕,后退半步,静静地立在大殿的角落里,不再向张启多看半眼。 看着她充满戒备的冷淡,张启忍不住苦笑一声道:“不知姑娘为何甘冒大险进宫行刺,幸好没有被其他人发觉,否则,朕也难保你平安无事。” 赵嫣冷冷地瞥了一眼张启,并不答话只是默默地凝望着摇曳的烛光。似乎在用这种无言的沉默来表达自己心中的蔑视。 张启知道她对自己的误会依旧没有改变,只好叹息一声向跪伏在地上的众美女点头道:“除柔儿留下陪朕,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说毕,也不再理会一脸戒备的赵嫣,搂着怀中的柔儿正要睡去,只见一名身穿淡紫色深衣的宫女神色慌张地冲到帐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道:“陛下,开恩!” 张启这时其实并无睡意,只是想要那赵嫣放松下来才故意装出一副疲倦的样子,这时被这忽如其来的意外一惊,不由一个翻身,坐起身来向那宫女凝神望去,心想:怎的今天的事情这样巧,竟先后被两名女子惊扰了自己的好梦。 想到这里,还未开口,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闯入殿中的宫女登时一惊,脸色陡然一变,身形一闪,躲入了帘帐低垂的张启的睡榻内。 就在张启惊讶的有些回不过神的时候,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内监带着一群内监神色慌张地冲入殿中,惶急地道:“陛下,刚刚有人擅自闯入殿中,陛下没有受惊吧?” “什么?有人闯入殿中?”张启诧异地问道。 这时,那躲在帐内的宫女,一脸惶急地盯着张强,一双美目中流露出强烈的恐惧和焦急。张启飞快地想到:莫非这宫女有什么要事,特意来见自己不成? 思忖之间,只听赶入殿内的一名内监跪在地上小心地道:“惊扰了陛下,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一定查清那人,陛下放心。” 张启平静了一下心绪,装作恼怒地冷喝道:“知道惊扰了朕,还不给朕退出去?来人给朕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那内监闻言惊得浑身一软,颤声道:“陛下,奴婢实在是担心陛下安危,并非有意擅闯宫禁。求陛下念在府令的份上绕了奴婢这次。” “府令?”张启被这意料之中的消息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不知道赵高深夜搜寻这样一名宫女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宫女一定掌握了赵高不希望自己知道的秘密。否则,赵高便不会这样派人擅自闯入自己的寝殿了。 沉吟之间,那内监扬声道:“陛下,府令因发现有可疑之人混入殿中,这才……” 张启暗暗冷笑一声,淡淡地道:“朕这里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你擅闯宫禁,打扰了朕……和美人的清梦,实在可恶!来人!给朕拖下去重重地打!” 守在殿外的禁卫闻言一拥而上,将那内监不由分说地拖了下去,片刻,一阵阵刺耳的惨号便划破了沉沉的夜色,回荡在大殿前的院落中,煞是惊人。 张启被这声音搅得微微皱了皱眉,这才向躲在自己榻上的那宫女望去。这时,刚刚经历了一场****的柔儿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骇然欲绝,说不出话来。 伸出大手隔着丝缎薄被在柔儿的****上轻轻抚mo了一把,张启这才一语双关地低声安慰道:“柔儿,你先退下,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大殿!” 柔儿闻言,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希望借此可以吸引张启的注意。只是张启已经经被那宫女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她虽不舍,却还是顺从地起身缓缓地退了出去 殿中终于空无一人,那宫女这才微微放松了一些,看到那些内监果真没有闯进来,小心地跪在张启面前低声道:“十一公主,赢清见过陛下!” “十一公主?你是朕的姐姐还是妹妹?”张启被这宫女意外的身份惊得微微一怔,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能应付的了这看似荒淫奢侈,实则步步危机的宫廷生活。 那宫女闻言又似苦笑又似嘲讽地冷笑道:“十一皇妹不过只见过陛下寥寥数面,皇兄怎会记得小妹?!” 张启闻言总算放下了心中大石,既然她不怎么见自己,那么自己身上微小的破绽便不虞被她发觉。想到这里,点头道:“不知皇妹深夜闯宫,究竟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赢清闻言深深地望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张启,重重地跪在地上含泪道:“陛下,诸位皇兄一心拥戴陛下,绝不敢做对陛下不利的任何事情。求陛下看在先皇的份上,开恩啊!” 张启闻言微微一惊,虽然历史上对秦二世屠杀宗室的事情记载不多,但是张启还是相对了解一些,这时闻言虽然吃惊却并不意外。不由微微点头苦笑道:“朕对此事,并不知情,你详细说说,朕看看有没有办法挽回。” 赢清诧异地望了一眼张启,脸色苍白地惨然道:“三天前,赵高传下圣旨,说十七皇兄和二十皇兄不满陛下承继大统,图谋不轨,妄图阴谋叛乱……” 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看到张启并没有打断自己,这才继续哽咽道:“陛下,两位皇兄一向不问朝政,只求陛下能够开恩,他们便从此退隐泉林,不问世事。” 张启闻言自然知道赵高之所以屠杀秦朝宗室,便是为了自己的篡位做准备,虽然这些皇子的存在对自己的威胁也很大,但是只要宗室的势力还在,赵高便不敢篡位,自己就还有喘息的机会。所以眼下无论如何都不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想到这些,张启双眉一挑,忍不住冷冷地道:“赵高这么快就对宗室动手了?朕当真小看了他!” 赢清闻言,微微一振,急忙追问道:“难道所谓圣旨,并非陛下本意?” 张启凝重地点头道:“朕并不知道他竟然对皇兄下手,这事朕从未听过!” 赢清闻言,迫不及待地道:“求陛下挽回局面!” 张启闻言痛苦地摇头道:“朕如今名为皇帝,其实一切朝政都在赵高和李斯的掌握之中,朕便是有心相救只怕也无能为力。唉!” 赢清闻言大感意外,失望地盯着张强不甘地道:“那……两位皇兄当真就没有办法了吗?” 张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朕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赢清没有想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夜闯宫禁,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一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巨大悲伤,哽咽的几乎昏倒过去。 张启望着泪眼婆娑的赢清,也忍不住一阵惨然,只好苦笑一声,转身向灯火摇曳的大殿角落望去,却无意中看到自己坐榻后面的屏风上雕刻着的一只形制古朴的卧龙。心中猛地一动,终于想到了一个或许可以一试的办法。 第九章 初次较量 心念一动,张启忍不住低声道:“清儿,朕有什么东西可以充当信物呢?” 赢清闻言秀眸一亮,望着张启,微微思忖道:“记得父皇当初曾经赐给众位皇兄每人一枚随身小玺,刻有众位皇兄的名讳,并不归掌玺官管辖,只要陛下把小玺交给赢清,赢清立刻便去大牢救出两位皇兄!” 张启闻言忍不住呻吟起来,这秦二世的随身小玺自己根本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如何谈得上交给赢清呢? 想到这里只好痛苦地摇头道:“朕前日忽然昏迷,幸好命大,这才醒了过来,以前的一些事情竟然忘记不少,这随身小玺竟然想不起来究竟放在了什么地方。” 赢清闻言疑惑地望了一眼张强,犹豫地道:“陛下当真想不起来了?!” 张启知道她是怀疑自己故意推脱,不由微微苦笑道:“清妹不必怀疑,朕虽然名义上是大秦的皇帝,其实不过是赵高的傀儡罢了!” 说到这里,抬眼望了一眼大殿中那些隐隐绰绰的角落,低声道:“若非朕刻意装作昏庸无能,只怕这时早已命丧黄泉了!” 赢清闻言大吃一惊,急忙坐直了身子,骇然道:“难道外界所传先皇遗诏果真是被赵高篡改了不成?” 张启这时怎能让她知道胡亥这皇位是篡改得来的,闻言急忙凝视着赢清的秀眸,做出最诚恳的样子,坦然苦笑道:“先皇遗诏,朕只是匆匆看过一眼,难以辨别真假。不过,先皇忽然传位,朕根本就没有料到。至于外间的传说朕亦是知道,可是一点都奈何不了啊!” 赢清闻言沉吟道:“陛下的私玺必定是藏在最贴身的地方,若是不在身上,那便应当在……” 说着,竟在张强的睡榻上四处打量起来。张启闻言心中暗暗惊讶,发觉自己竟一直都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自己的睡榻!这也难怪,他醒来不过整整两天,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早已使张张启于应付,哪里有功夫注意这些。 这时顺着赢清的目光这才发现,自己的睡榻大约长三米,宽约五米,铺着黑色绣龙大褥,宽大的足可以容下十几人。全体以珍贵的黄花梨木雕刻着精美的飞龙。只是在四角放有四只精美的小花架,花架的底部是一个可以取放东西的类似抽屉的木盒。 看到这四只木盒,赢清双眼一亮,扭头向张启小心地道:“皇兄,私玺应该就在这里!” 迎着赢清希翼而略有些担心的目光,张启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逐个打开四个木盒,在位于榻尾的一只木盒中果然找到了装在一只小小木盒中,大约只有五厘米高,直径大约三厘米大小的黑玉制成的小小玉玺,玉玺上刻着一只扭曲抽象形制古朴的龟形神兽,正是皇子所佩印玺。 张启盯着那只精美的小小玉玺,有些担心地犹豫道:“这个,不知道是否有用,毕竟是朕旧时的私印,只怕算不得数吧?” 赢清焦急地点头道:“这个可以一试,毕竟是先皇钦赐,记档在案的。不怕狱官不识。” 张启这时也希望能挽回那几名皇子的性命,闻言秦不自禁地点头道:“既然如此,这印便交给你带走好了。” 赢清闻言不禁有些犹豫,她本意是想张强写一道手渝,这随身印玺虽然不是正式的皇帝玉玺,但也干系重大,一旦出现闪失,不知将有多少人头落地,一时不禁犹豫起来。 张启看她默不作声,不知她在想什么,只好苦笑着低声道:“今晚你们凭朕私印逃出大牢后立刻离开咸阳,觅地隐居,待朝中情况稳定之后再回来。” 赢清微微思忖道:“陛下印玺怎么办?到时候只怕不能送回宫中……” 张启忍不住冷笑道:“朕终究也是皇帝,赵高无论怎样总要有些顾忌的。” 他话音刚落,赢清便将印玺收入怀中,后退一步,凝重地望着张启,跪倒在地道:“小妹替众位皇兄谢过皇上大恩!” 张启心中一动,急忙向守在殿外的禁军低喝道:“成泰可在殿外?” 他话音刚落,成泰便大步来到殿中,跪下道:“成泰见过陛下!” 说毕,惊讶地向张启望来,这样深夜之际,张启忽然传召,他正有些忐忑不安,惊恐地向神色凝重的张启望去。 张启迎着成泰疑惑地目光,沉痛地低声道:“成泰,朕命你立刻保护赢清公主火速赶往天牢,持朕私印将被赵高陷害的兄长救出咸阳。记得不可泄露半点消息。朕将众位皇兄交给爱卿,希望爱卿能够与朕一同与奸臣周旋,挽回我大秦于即倒! 成泰这时才发觉张启旁边宫女打扮的赢清,听到张启要他秘密前往搭救被赵高陷害的皇子,心中不禁又惊又喜。惊得是,皇上在这样危急关头如此镇静,一反从前的昏庸无能的样子。喜的是皇上终于发现了赵高的奸臣嘴脸。自己一直以来的心事终于即将得以实现!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虎目之中泪光闪闪。微微哽咽地道:“陛下放心,臣就是万死也要保护公主和众位侯爷的安全!” 张启叹息一声,上前拍着他宽厚的臂膀轻声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朕还有大事要交付给你去办。路上多多保重!” 旁边的赢清望着神色沉重的张启,也被眼前的一幕深深打动,只觉眼前的一幕恍若梦中。眼前那个曾经荒淫无能的弟弟终于长大了!感动之余,已经来不及细想其中奥妙,眼下事情紧急,不能再耽搁下去,只好硬起心肠,向张启低声道:“陛下保重,小妹去了!” 说毕,郑重地行过大礼,同成泰一同转身冲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望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张启只觉一阵阵地无力,记得历史上的秦二世几乎将自己的兄弟姐妹残杀殆尽,不知道自己的这番努力会有多大的作用。待赵高发觉那些被他关起来的皇族全部逃出大牢的时候不知该作何感想。自己必须想一个稳妥的办法,使赵高暂时依旧相信自己只是一个荒淫的昏君。想到这些,不觉一阵阵地怀念自己前世那看似惊险却十分简单的军人生活,看来这个末世昏君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唉! 第十章 苦心谋划 当张启被一阵刺眼的阳光从与战友们并肩作战的梦境中惊醒的时候,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永远只能在梦中重温过去的生活了,眼下这步步危机的宫廷,才是自己今后的生活。 看到张启醒来,几名随身服侍的内监立刻轻手轻脚地端上了洗漱的盆盂、巾帕等物,两名身穿青色深衣的宫女,乖巧地跪在榻前为张启梳理垂及腰间的长发,望着铜镜中那张看起来异常苍白的脸,宽阔的前额,浓密的双眉下,一双好看的凤眼显得格外混浊。笔挺的鼻子,只是嘴唇微微薄了一点,看起来给人一种刻薄阴险的感觉。 张启暗暗苦笑一声:这便是自己在这时代的模样了,虽然不算难看,只是却依旧没法和前世那个威猛魁梧的特警队长相比。唉! 叹气之间,宫女已经将酒饭端了上来。看到张启眼中那奇怪的目光,左边一名看起来大约十四五岁的宫女轻声道:“陛下,日已近午,陛下只怕已经饿了,还请快些用膳吧。” 张启闻言这才发觉,天色果然已经近午,自己竟睡了近乎十个小时,不由也暗暗惊讶,这秦二世的身体果真是被酒色掏空了,看来自己还要想办法锻炼身体才是,即便达不到前世那种标准,也不要如此差劲才对。 思忖之间,只听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陛下好兴致,老奴来为陛下送来一些好东西。” 赵高?张启虽然知道今天赵高一定会进宫来见自己,却没有想到对方竟是给自己送礼来了,并没有如想象一般兴师问罪,不由微微警觉起来。 只见赵高带着两名抬着酒坛的内监大步走入殿中,极其恭敬地跪在地上行了大礼,这才起身笑道:“奴婢今日得了一坛上好美酒,特来献给陛下!”说毕,微笑着向张启望来。 张启暗暗深吸了一口凉气,做出一副兴奋的样子,点头笑道:“难得府令如此忠心,昨晚府令所献美人果然滋味不同一般,今日又给朕送来美酒,实在叫朕不知该如何赏赐府令才对!” 赵高闻言淡淡笑道:“请陛下尝尝老奴的美酒,看看与那些美人相比有何不同之处!” 说毕,不大的三角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凌厉的凶光,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却还是落入了处处小心戒备的张启眼中。 看到赵高眼中一闪即逝的凶光,张启暗暗吃了一惊:莫非赵高送来的酒中有什么问题不成?转念又想到,不知昨晚赢清是否顺利地将那两位皇子救出大牢。不过,无论怎样自己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先把眼前应付过去。 主意打定,不由淡淡地望着赵高微微笑道:“府令的美酒朕理当品尝,不过还请府令与朕一起品尝,怎么说都是府令的一片忠心,朕也不好独自享用。” 说话间,两名宫女已经为张启和赵高各斟了一杯。放眼望去,只见镶着红宝石的银质酒杯中,淡红色的液体,仿佛带着一抹血腥的味道,虽然香醇的味道浓重地飘散着,但是却无法掩饰酒中那似乎可以看到的凛凛杀气,在正午的阳光下,越觉惊心! 张启苦笑一声,抬眼向赵高望去,却迎面与赵高那带着笑意目光相遇。望着那狡黠的如狐狸一般的笑容,张启忍不住再次干笑一声,伸手将那斟满了酒的杯子拿了起来。心中思忖道:记得历史上的秦二世应当还有三年寿命,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为使赵高不起疑心只能冒险了! 一念闪过,举起酒杯点头道:“府令大人实在是令人感动,如此美酒,朕岂能错过?!”说毕,瞥了一眼满脸微笑的赵高举起酒杯,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看着张启将杯子里的酒全部饮尽,赵高不动声色地点头叹道:“难得陛下还如此信任老奴,老奴这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张启这时发觉身体并无异样不觉也微微放下心来,看样子赵高此举果然是对自己的一次试探,若是自己刚刚再犹豫下去,后果实在难以想象。 勉强装出一副感慨的样子,点头叹道:“朕一切还需依靠府令,只有这样朕才能安心享受这天子尊荣啊!” 赵高闻言,微微呷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漫不经心地道:“老奴听说昨晚宫中有人擅闯宫禁,陛下没有受惊吧?!” 张启闻言微微一惊,讶然道:“昨晚朕的确听说有人擅闯宫禁,却并不知道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府令可曾查探清楚?”说毕,惊讶地向赵高望来。他这时因心中惊讶赵高这时才向自己问起昨晚的事情,惊讶之情确是发自内心,令赵高即便奸猾无比,也觉他并非做作,不由疑心大减。 淡淡地笑了笑,赵高若无其事地扫视了一眼张启,微微点头道:“记得当日先皇曾赐给陛下和众位皇子每人一枚私印,以示身份,不知那枚私印现在何处?” 张启早已料到他会问及私印的事,心中早已想到了应付的办法,不由向侍立在旁边的几名内侍道:“去将朕的私印取来!” 说毕,向赵高道:“私印一直放在朕的睡榻旁边,因朕登基后便未再使用,所以……” 话音未落,只见那名内监一脸惶急地来到张启和赵高面前跪下道:“不好了,陛下的私印不见了!” 张启闻言知道眼下那枚私印并非正式玉玺,即便丢失也不能被特别重视。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忽然想这未尝不是一个撤换殿中内侍的大好机会。 急忙装作吃惊的样子道:“怎会不见?你们是做什么的?一枚小小印章怎会忽然不见?” 说到这里,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来人,把这班没用的奴才给朕通通拉下去重打二十板子!” 话音刚落,早已等在殿外禁军在成泰的带领下冲入殿中,将一个个面无人色的内监丢在殿前,每人身前两名手持木棍的禁卫,那些禁卫早已对这些横行跋扈的内监满腹怒火,借着这个大好机会,将张启寝殿中的八十名内监打得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听着殿外一阵阵凄惨的哭号,张启向赵高皱眉道:“这群奴才实在可恶,竟敢将朕的随身私印丢失,当真罪无可恕!” 赵高冷笑一声,淡淡地点头道:“这群奴才果然可恶,陛下的私印老奴一定为陛下找回,这几个奴才竟然将陛下的私印丢失,罪责重大,理应全部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说毕,颤巍巍地跪在张启身前,痛哭道:“这些奴才丢失了陛下私印罪无可恕,老奴身为府令也难逃罪责,还请陛下责罚!” 张启没有想到赵高竟然如此狠毒,竟将服侍自己的内监全部处死,虽然不忍,但是想到若要挽回即将覆灭的大秦王朝牺牲的人何止眼前这数十人?不由淡淡地点头道:“府令的忠心,朕最是知道,私印并不算什么重要的东西,府令不必自责。” 说毕,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太可怕了!朕的寝殿之内,居然发生这种事情,实在叫朕……为了今后朕的安全,朕想亲自挑选几名内侍,不然若是再出了什么状况,那可实在太危险了!” 赵高闻言,微微皱了皱花白的眉毛,淡淡地道:“不妨由老奴亲自挑选几名机灵的奴才服侍陛下,老奴也好放心。” 张启此举不过是想借机换掉先前服侍真正胡亥的内侍,好使自己在生活细节上不至于揭露秘密,至于真正的心腹,还是首选成泰。至于这些内侍,自己就给赵高一记定心丸好了。 想到这里,微微点头道:“好吧,一切就交给府令了,府令亲自去办,朕才放心!” 第十一章 美人可期 天边,一抹血红的晚霞将西方的天空映得一片通红,金色的余辉,在春日渐渐柔和起来的晚风中,缓缓拉长了宫殿的身影,将巨大的阴影投向高高的宫墙。青灰色的殿顶上金质的走兽在夕阳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张启倚在丽姬散发着阵阵香气娇躯上,大手一边肆无忌惮地在柔儿雪白的****上揉捏着,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十名禁卫手持长剑充满阳刚之气的剑舞。身边,四名被赵高指派来的内侍,小心地侍立在张启身后,屏息静气地低垂着目光。 这时,一名内监小心地从内殿来到张强面前,跪下禀奏道:“陛下,赵嫣求见。” 张启因赢清去后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三天几乎都是在重重担忧中度过的。虽然表面上强作欢颜,恣意行乐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倒把那赵嫣一时忘在了脑后。 这时闻言,忍不住微微一怔:“赵嫣?”正要扭头向身后的内殿望去,却看到赵嫣正婷婷袅袅地立在自己身前,一双如水的秀眸深深地望着自己。看到张强疑惑的目标,轻轻跪在张强面前,沉默起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底绣梅花的深衣,几枝嶙峋的梅花娇然地绽放着,在薄纱制成的长袍的掩映下,更显得玲珑的娇躯婀娜飘逸,高高挽起的发髻上绾着一枝白玉制成的梅花,愈发将她那夺人心神的美艳映衬的令男人最原始的yu望难以自持。 看到她一脸凝重的神情,张启不禁微微有些诧异,看样子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对自己说,否则也不会如此郑重其事了。想到这里,不由勉强控制住自己已经微微勃发的yu望,勉强颔首道:“赵姑娘这样郑重地来见朕,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赵嫣冷静地瞥了一眼那侍立在张启身后的四名内侍,沉吟起来。张启见状,微微扭头向自己身边的丽姬和柔儿低声吩咐道:“你们全部退下吧。”丽姬虽然不舍,却不敢违拗,急忙同柔儿一起乖乖地退了出去。 那四名内侍闻言却并没有依言退下,却互相对视一眼,一名年龄稍大,面色微黄的年轻内监这才上前一步恭声道:“陛下,奴婢奉府令之命保护陛下,奴婢不敢擅离。” 张启闻言只觉心中的怒火一时几乎无法控制,情不自禁地怒喝道:“大胆!朕的事情也要你来管?朕殿外便有禁卫,何用你们几个奴才保护?!” 说毕,正要命令众禁卫将这四人拿下,只听赵嫣抬起一双摄人心魄的美目向张启低声道:“奴婢,服侍陛下一次可好?” “服侍……?”张启被这诱人的声音刺激的****愈发高涨起来,不由勉强咽了一口唾沫,定了定神,待看到赵嫣那凝重的眼神时,浑身的欲火被那冷冷的双眸一激登时消退了下来。苦笑一声,张启立刻明白了赵嫣的用意。 闷闷地冷哼一声,冷冷地道:“朕要和美人在一起,你们通通退下!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低垂的帘帐,隔断了殿内原本就昏暗的阳光,让眼前的美人越发多了一种动人的朦胧的美。深吸了一口赵嫣身上不同于前晚的淡淡清香,张启勉强地低声道:“不知赵姑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样难道不怕朕真的侵犯你?” “侵犯?”赵嫣诧异地望着张强,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半晌,才缓缓从头上拔下那枝精美的白玉梅花簪,轻轻地贴在张启耳边,向故作镇静的张启道:“这是府令亲自赐给奴婢的****,每次服侍陛下前,点上一点在脖颈和……那里,便可使陛下兴趣高涨……” 张启嗅着赵嫣身上一阵阵的处子幽香,只觉清新怡人,不由暗暗吞了一口口水,控制住自己想要将这美女压在身下的yu望,想到前晚在赵嫣身上闻到的那缕香气,忍不住点头道:“那晚你便是用的这东西了?赵高让你们用这种东西,恐怕不仅仅是用来固宠的吧。” 赵嫣闻言俏脸微红地低叹道:“用了此物,不仅可以固宠,还可以借机给陛下种下暗疾。” 张启闻言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低喝道:“究竟是什么暗疾?快说!” 赵嫣飞快地瞥了一眼低垂的帘帐,呐呐地道:“可以使陛下在宠幸奴婢时意外身亡……” 看到张启脸色大变,急忙又补充道:“府令说,每次使用一些,使陛下体内的暗毒积累起来,等时机一到,只要加倍使用一次,才可以出现这种情况。” 说到这里,她忽然仰起动人的脸颊,向张启低声道:“赵嫣实为赵国悼襄王之孙,被赵高掠入府中,专为服侍陛下。奴婢全家便是死在赵高这恶贼手中,那晚行刺,一来是为一雪国恨,二来也是为了嫁祸赵高,希望能让这恶贼伏诛,也可以为天下除掉……” 说到这里,脸色一变,神情复杂地向张启望来。张启淡淡地低叹道:“是为了天下百姓,除掉朕这个昏君?” 赵嫣不自然地点头道:“陛下不是……昏君……奴婢三天来深思已久,深感陛下并非传说中的那样,所以才一吐为快,只希望有朝一日陛下能让奴婢手刃仇人。” 张启闻言点头道:“你放心,朕明日便送你出宫,不过你可有存身之处?” 赵嫣苦笑着惨然道:“自国破家亡之后,天下虽大,却再无赵嫣栖身之地,所以决定留在宫中,一来奴婢离开之后赵高一定会另送美人进来暗害陛下,二来我也可以替陛下与赵高周旋。” 张启闻言并不敢当真相信赵嫣这番话,只是慨然道:“难得姑娘如此信任,只是赵高势大,朕一时根本无能为力啊!” 赵嫣闻言深深地望着张启,惨然道:“陛下难道依旧不相信赵嫣?!”说毕,猛地从发髻上抽出一枝金簪,用力抵在咽喉上猛地全力刺下! 张启这时身手虽然不及前世那般,但是面对紧贴着自己的赵嫣,加上早已暗中戒备,这时见状,右手一推,左手一个反扣,一把抢过了赵嫣手中的金簪。即便是这样,赵嫣那如雪的玉颈上还是留下了一个血红的痕迹,分外刺眼。 赵嫣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金簪,微微一顿,仰起一张娇艳欲滴的俏脸,决然地道:“陛下不杀之恩赵嫣莫不敢忘,别无报答之物,只求服侍陛下一晚,以表心迹!” 张启闻言,心中一振,急忙仔细向赵嫣望来。只见她绝美的容颜上尽是决然之色,并非普通的色诱,不由心中一动。当然,他也深知,眼下自己还并不能完全相信这赵嫣。 想到这里,低笑一声,一把揽过她那柔软的纤腰,一只大手轻轻地抚mo着对方那细嫩滑腻的肌肤,大胆在她雪白的娇躯上游走起来。赵嫣被张启这男性的抚mo挑逗的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向后退去。张启怎能容她这样轻易离开自己的怀抱,轻笑一声,俯下身去,向那娇嫩的小口轻轻地吻了下去。一连温柔地吻了数下,才深深痛吻下去,用他以前从色情av中学来的挑逗方法,逗弄着怀中的美女。一双大手更是大肆地向下移去,扫过挺拔的****和柔软的腰肢,手掌直向她没有半点多余脂肪却诱人无比的小腹处摸去。 赵嫣张启这热吻逗弄的被娇躯泛软,浑身轻颤,显然已经无法自持,正在无力地挣扎。张启却忽然轻叹一声,松开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娇躯,深深地看着娇软地半睁着秀眸的赵嫣,轻轻摇头笑道:“朕并非有意轻薄,只是姑娘实在叫人难以自持。因此真心爱惜姑娘如此佳人,不忍姑娘情非得以才委身于朕,希望姑娘能考虑清楚。” 他深知,此刻赵嫣虽然向自己示好,却不过可能是一次最大的试探,若是自己当真就此拥有了她,只怕更加难以防范。对付这种烈性美女只有真正地打动她们,才能拢住她们的心,才能真正地将赵高布在身边的这枚棋子吃掉。 赵嫣闻言惊异地望着张启,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待看到张启脸上那真诚的笑容的时候,这才恢复了平静,起身缓缓向张强点头道:“奴婢三日之后定来再见陛下,希望陛下不会改变注意。” 第十二章 惊闻噩耗 早上,当张启搂着怀中柔弱无骨的凝脂,懒懒地爬起身来,旁边正在熟睡的美人丽姬登时惊醒了过来,乖巧地为张强披上了一件单衣,向帘帐外服侍的宫女低声道:“来人,服侍陛下更衣!” 张启回头在丽姬雪白的****上摸了一把,怜惜地道:“你不用起来,由她们服侍便好。” 昨晚,赵嫣离开后,自己被赵嫣挑起的欲火全部发泄在了柔顺的丽姬身上。说起来,丽姬算是他来到这陌生的古代世界后认识的第一个人,而且还是一名姿容绝色的美女,所以总是情不自禁地在众多美女中想起她来。至于赵高送来的那几名美女,自己并不敢轻易动她们。除去那诱人的赵嫣外,张启只是临幸了柔儿一次,至于其她,都没有再被张启召见过,弄得那般美女一个个望眼欲穿。 丽姬温柔地笑笑,望着张启,低声道:“陛下似乎同以往大不一样了呢!” 张启闻言知道她定是有所察觉,不过只要不是赵高之流,自己也不用太过深究,不由点头笑道:“不知是朕变的怎么样?丽姬希望朕是什么样子呢?” 丽姬望着眼前年轻的皇帝,以往从未有过的爽朗的笑容,不禁有些痴迷,微微动情地道:“自然是喜欢眼前的陛下!” 说毕,猛地一惊,自知此话已经不妥,不由脸色一变,惊恐地向张强望去。 张启闻言满意地笑了笑,俯身咬着她的耳珠道:“今晚可要好好服侍朕,朕重重有赏!”一边说,右手已经手滑入她的罗裳里,恣意爱抚着里面那滑腻丰盈的美腿和小腹。丽姬被这爱抚挑逗的忍不住低低地呻吟起来。 张启这时刚刚恢复了精力,见状微微一笑,正要再次展开自己男性的雄风将美人压在身下,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殿外传来。张启微微一惊,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浑身的欲火登时一扫而光,隔着帘帐,向侍立在榻边的内监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一名内监小跑着来到张强面前,神色慌张地道:“陛下,禁卫副统领在殿外求见!” 张启闻言微微一震,低喝道:“成泰不是随在朕的身边吗?怎么不来直接见朕?” 那内监身形一僵,鼻尖上直冒冷汗,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惶急地道:“奴婢看……陛下还没有起身……所以这才……” 张启闻言不由大为恼怒,冷哼一声道:“再有下次小心狗命!让成泰在偏殿等朕!” 说毕,匆匆起身穿衣,洗漱完毕,急急望偏殿赶去。 赶到偏殿,还没有绕过坐榻后的屏风,便看到成泰一脸焦急地等在殿中,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焦灼。 张启暗暗心惊,难道是赢清他们出了什么问题?想到这些,张启不由加快脚步,大步来到殿中。成泰这时正在焦急地等候着张启,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急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朗声道:“臣叩见陛下……” 不容他说完,张启上前一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皱眉道:“可是公主他们出了什么危险?” 成泰脸色一变,忍不住眼圈一红,微微哽咽道:“求陛下救救其他宗室,赵高今日在咸阳腰斩十七位先皇骨肉,便是女流之辈的公主亦不放过!陛下,开恩……” 话音未落,这身材魁梧的大汉,再次重重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张启闻言大吃一惊,急忙拉起跪在地上的成泰,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起来说!“ 成泰闻言急忙小心地起身,向张启道:“昨日臣秘密保护公主离开咸阳,顺利回来后便发觉咸阳城中一片混乱,赵高奉旨率领禁卫将咸阳城中的二十多位皇子公主全部下入天牢,其中十二位皇子和五位公主定于今日腰斩于咸阳市中!” 张启闻言浑身一震,脚下一个趔趄,若非成泰一把扶住,差点栽倒在地。微微思忖了一下,痛苦地呻吟道:“赵高竟敢……他真好大的胆子!”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振,向成泰厉声道:“成泰,随朕回咸阳,朕要亲自看看赵高是怎样腰斩朕的兄妹的!” 成泰闻言精神一振,重重地点头道:“臣召集禁卫护驾!”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个熟悉的笑声忽然自殿外传来:“皇上这是要去什么地方?怎么不通知老奴一声,老奴也好精心准备!” “赵高?!”被这惨烈的消息惊得有点情绪失控的张启,被这声音一惊,登时清醒过来,闻言急忙抬眼望去,只见赵高今天穿一件绿色深衣,披着紫色长袍,头戴一顶镶着白色美玉的束发高冠,神色阴沉地缓缓走入殿中。 冷冷地扫了成泰一眼,这才缓步来到张启面前,诚恳地道:“陛下,前日私印丢失一案老奴已经查明,安阳侯、定城侯、安和君等十二人,密谋造反,潜入宫中盗取陛下私印伪造关防。图谋不轨。另有金叶、长青等五名宗室公主知情不报,依照大秦律法,知情不报者同罪!依律,这十五人理应腰斩弃市!老奴为陛下尽忠,还请陛下亲临刑场,震慑逆贼!” 说毕,冷冷地抬眼向张启望来,淡淡地露出一抹莫测的笑意,看的张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迎着赵高那凌厉的目光,张启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控制住激愤的情绪,冷冷地道:“既然这些宗室胆敢妄图谋反,朕便亲自前往刑场,看看这些恶贼的嘴脸,祸国殃民的奸贼得到惩罚时的模样!” 说毕,淡淡地望了一眼,满脸惊讶的成泰,若无其事地道:“准备……车驾,随朕一同前往咸阳!” *************************** 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春日的阳光显得格外明亮,临近正午,咸阳古城高高的城墙已经遥遥在目,张启坐在一辆九匹白马驾辕的宽大马车里,聆听着车轮滚动的咯吱声,车驾在成泰亲自领军的禁卫簇拥下缓缓向咸阳城走去。说起来,这还是张启第一次亲身游历这秦代的咸阳古城,虽然有心仔细参观一下,却眼下赵高的跋扈搅得没有一点心情。 甫入城中,便觉看似繁华的城中一派凄凉破败的气氛迎面而来,街道两边的商铺林立看似兴旺,却不见一个来往的行人,店内的人也是满面愁容。一些咸阳百姓跪伏在车驾两边,屏息静气地等着车驾经过。 思忖之间,只听成泰策马来到车边,低声道:“陛下,前面就是刑场了!” 张启暗暗思忖,如今自己势单力孤,想救这些皇族,只怕无能为力,既然赵高如此跋扈,这样一来定会让他失尽人心,只有那时,才是自己除掉这奸臣的机会。闻言只好苦笑一声道:“如今朕除了爱卿,再无可信之人,若是一旦与赵高公开翻脸,朕不但性命难保,这大秦的天下也恐怕……” 成泰闻言双目一黯,定定地望着张启说不出话来。 张启轻叹一声,压低声音,低低地道:“成泰,你放心,终有一日,那奸臣也会尝到腰斩的滋味!” 成泰闻言虎目一亮,勉强控制着激动的心绪,缓缓点头道:“成泰永远追随陛下!” 第十三章 血染咸阳 正午刺眼的阳光,将咸阳古城照的愈发明亮起来,张启在两千禁卫的簇拥下赶到刑场时,刑场周围已经站满了无数观望的咸阳百姓,因为这些皇子公主不同于普通官员受刑,百姓们被衣甲鲜明的禁卫远远地隔在数十米外,只能遥遥地观望。 气氛异常肃杀的刑场中已经铺好了一排木板,木板后已经绑了数十人,他们被身后的士兵强按在木板前的地面上,有的早已吓得瘫在地上,浑身不住地发抖,目光呆滞。有的神色凄厉,铁青的脸上一蓬乱发遮掩的双眸,狠狠地盯着早已搭建好高台上的张启。看到这样的目光,张启忍不住暗暗苦笑:看来自己这昏君不知要被多少人恨之入骨呢! 这些皇子公主因为秦始皇在世时根本就没有青睐过胡亥这个最小的,也是最纨绔的儿子。扶苏乃是滴长子,按照礼法继承大统,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却不料被最没有资格的胡亥将那大位夺取,一些人更觉难以心服。这时又即将被处以极刑,几名年长的皇子抱定决死之心,边骂边哭道:“苍天在上,我大秦今日尽毁在佞臣小人之手。枉我大秦五百年诸侯,二十年一统六国啊!父皇!睁开眼看看这群恶贼奸徒,父皇!”话音未落,刑场中十七位皇子公主各个抱头痛哭起来。 这凄惨而沉痛的哭声,钻心入耳,不但张启听得浑身一阵阵发冷,在场的百官,以及现场观刑的数万百姓俱都面现惨然之色。这些皇子自不必说,那些公主更是冤枉,在这样男尊女卑的古代,女性多是被胜利者当作财物收入囊中,她们原本是不会被追究罪责的。在场不少人已经在悄悄拭泪,场中气氛登时一片凄风苦雨。 张启一时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作势就要起身,但是看到御座前一同观刑的文武百官凄惶的眼神,不由一阵苦笑,眼下大势已成,即便自己能够一声令下,暂时救下这些人,但是自己无凭无据不说,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怎能找到证据证明这些人的清白?况且这时一旦与赵高翻脸,这秦朝的历史只怕是又要缩短三年了,自己便是无所谓,但是即来了这里,怎样也不能看着赵高这种奸徒如愿以偿。想到这里,硬是将憋的胸口生疼的恶气无声地咽了回去。 这时,赵高得意地来到张启的御座前,恭声道:“陛下,吉时已到,请陛下,下旨行刑!” 张启冷冷地点头道:“一切就交给府令了,府令下令好了!” 赵高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向随身的一名内监道道:“下令,行刑!” 他话音刚落,便见十七名手持巨斧,****着上身,头扎红巾的刽子手大步来到刑场中,在每人身后站定,旁边的两名负责看押的士兵,一起动手将囚犯的衣服无论男女一律剥去,推dao在木板上,手起斧落。寒光闪过,一阵浓重的血腥扑面而来!转瞬之间,鲜血便染红了刑场周围方圆半里的土地,热气蒸腾的鲜血融化了还未消融的冻土,加上死囚的凄惨的挣扎,原本平整的刑场竟渐渐泥泞起来! 张启这是初次见识古代仅次与凌迟的腰斩酷刑,十七名被巨斧拦腰斩断的囚犯,都还暂时没死,在血泊中翻滚挣扎,凄厉的惨号几乎响彻云霄。伴随着猩红的鲜血,和内脏破裂后强烈刺激大脑神经的刺鼻味道,让在场观刑的人感到了一阵强烈的窒息,一些忍不住的,干脆狂呕起来。血雨腥风中,这时的咸阳已经成为了活生生的人间地狱。一些观刑的百姓不忍再看,悄悄向外退去,一些士人大夫无不掩面含泪。 两名大约三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腰部以下已被斩断,下身早已抛在半尺之外,腹中内脏流的满地都是,在混着散发着热气的鲜血中挣扎着死死握着对方的双手,苍白的脸上一双无神的双眼龇裂着,却硬是不肯痛呼出声。 张启被眼前的一幕骇的几乎无法自持,自己身为一名现代文明中的一员,虽然做为军人,也经历过不少死亡,但是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却是从前无法想像的。尤其看到这些人根本就是无辜受刑,心中更觉难过。 不由再也控制不住地向赵高道:“朕身体不适,还是回宫好了,府令独自在此观刑吧!” 赵高若无其事地点头道:“陛下是回阿房宫,还是留在咸阳?” 张启闻言,想到王公贵族,宗室贵戚都在咸阳,为了联络方便,还是留在咸阳比较方便一点。不由点头道:“朕暂时留在咸阳,三日之后再回阿房宫。” 说毕,也不理会赵高,登上车驾,在成泰的保护下直向城中驰去。 这时,成泰策马赶上来禀奏道:“不知陛下是前往甘泉宫还是咸阳宫下榻?” 张启闻言心中微微一怔,他怎么知道这两座宫殿究竟有什么不同?半晌,才微微点头道:“依你看,朕住在哪里好呢?” 成泰昂然道:“陛下自然应当前往咸阳宫,那里乃是历代秦王的居所,若能得到祖先庇佑,说不定可以帮我们想到对付奸臣的办法!” 张启闻言点头道:“那我们便前往咸阳宫好了!” 当张启在成泰的护卫下,带着二千禁卫军来带咸阳宫时才发觉,这里的宫殿绝不亚于阿房宫的气势,精美上则略胜一筹,毕竟是经过数代君主苦心经营了数百年,虽然没有阿旁宫的规模,倒更觉精美古朴。咸阳宫由于为历代秦王的起居听政之处,所以在规模上虽然远远无法和阿房宫相比,但是其重要的政治地位却不容忽视。王宫分为内外两层,分别是王城和宫城,王城内是行政机构和贵族,官员的私邸的所在地。 宫城占地大约百亩,才是秦王休息行政之处,建有宫殿数十处,行苑数处,虽然自从阿房宫建成秦二世多不在这里居住,但依旧是秦王朝的政治和权力的中心。 刚刚在高大的宫殿前站定,一群宫女内监大约近千人,整齐地跪在殿前的广场上,同声高呼道:“皇帝陛下万岁!万岁!” 张启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人群暗暗皱眉,半晌,才点头道:“起来吧,朕回来小住几日,你们小心便是。” 大步向宫殿内走去,甫入大殿,便迎面看到几名妙龄宫女跪伏在地上,向自己行着大礼。张启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硬地点头道:“起来吧,朕身上不舒服,你们先退下去吧。” 说毕便准备举步向内殿走去,由于刚刚经历了血腥的刑场,他这时总是还有些难以接受那异常惨厉的一幕,虽然过去曾经从不少历史书中读到一些,古代动辄灭族的记载,却并未感到什么不妥。但是今天却深深地被震撼了。尤其是看到那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那些倒在血泊中挣扎的身躯,张启终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厉声向侍立在殿内的宫女道:“去!给我取些好酒来。******,腰斩!看老子以后也给你来一道!” 那宫女被张启这忽如其来的怒火骇的面无人色,忙不迭地向后退去,不敢再多留半刻。却不防将身后的一只鎏金香薰撞翻,只听“咣当!”一声闷响,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显得煞是惊人。 张启被这声音一惊,登时清醒过来,看到那宫女吓得浑身发抖的样子,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退下吧,朕一个人要静一静。” 说毕,扭头向殿外的成泰道:“成泰,你进来。” 成泰闻言急忙大步来到殿中,看到张启神色沉郁,急忙大步来到张启身前低声道:“陛下!” 张启皱了皱眉头,望着成泰低声道:“公主他们不会被赵高发现吧?今天的事情,李斯身为丞相,难道没有反对?” 成泰闻言,微微躬身道:“丞相昨日与赵高因此事大吵了一次,差点当众翻脸,今日行刑,本当丞相监刑才对,丞相抱病,这才只由赵高来监刑。昨晚臣得到消息奈何宫门已关,无陛下传召无法进宫,这才……” 张启苦笑一声道:“朕只能眼看着兄弟姐妹无辜而死,却无力相救,你可曾见过这样的君王?!” 成泰脸色一变,急忙跪在地下,郑重地道:“陛下有心,便是明君,一时之仇,总有洗雪的一天,,为了大秦,为了陛下,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张启等着的就是对方这种发自内心的忠诚,这时闻言不由精神一振,上前一步,拉起成泰,欣慰地道:“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成泰这时显得格外激动,张了张口,这才重重地跪在地上,含泪叩头道:“卑职定为陛下尽忠!” 张启这时虽然依旧不敢随便信任他人,但是这时看到成泰虎目之中泪光闪烁,真情流露,不由总算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第十四章 大秦皇后 紧张的心情微微松懈下来的张启信步向咸阳宫大正殿深处走去,这时的宫殿内的地面都铺着木板,,木板上又铺着厚厚的毡毯,加上天气渐渐转暖,虽然是只穿着布袜,却依旧觉得脚心有些燥热,正想出去透透气,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字内殿传来,张启不觉微微有些惊讶,不知这咸阳宫中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大胆,不经通报便擅自进入殿中,只是刚刚那些内监被自己遣走,无法询问,只好诧异地循声望去。 却看到一名身姿绰约少妇自殿内缓缓走出,只见她大约十七八岁,身量虽然高挑,却相当清瘦,眉目虽然不是十分艳丽,却多了七分的端庄雍容的气度和三分淡淡的忧郁。一双xiu的整齐的秀眉下,黑白分明的双眸中尽是无法掩饰的惊喜。圆润而秀气的鼻子下,一张小口紧张地微张着,光可鉴人的秀发高高地绾在头上,一顶金质的凤冠沉甸甸地戴在头上。裹在黑色凤纹金秀的深衣中的娇躯隐隐地透着几分婀娜。 看她身穿凤纹金绣的黑色深衣,张启便觉眼前这女子必定不是普通宫女或者妃嫔,不由暗暗惊讶,正在猜测她的身份,只听旁边的成泰已经重重地跪在地上,高呼道:“成泰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张启被这个称呼惊得浑身一震,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醒来这些天并没有听到什么有关皇后的事情,还以为这秦二世还没有娶妻。这时闻言虽然震惊,细细一想也就释然了,这时代男女大多早婚,男子十三四岁,女子十二三岁成亲乃是这时的风尚,说不定这皇后还是秦始皇给胡亥选的呢。 想到这里,不由一阵苦笑,丽姬之类的嫔妃自己还可以连蒙带吓地把破绽混过去,这皇后应该相当了解胡亥,自己这一上去,只怕就无处遁形了,虽然为了利益她极可能不会揭穿,但是自己终究不敢太乐观。毕竟自己的丈夫变得忽然感觉上异常陌生,那是很难躲过一位妻子微妙的观察力的。 思忖之间,只见皇后惊喜地上前一步,喜极而泣地道:“陛下回来了?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说毕,盈盈下拜,慌得张启不知该不该上前搀扶。思忖之间,看到那瘦弱的娇躯似乎被风一吹便要飘飞起来的样子,张启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伸出双手,一把将皇后扶起,摇头叹道:“何必多礼,朕看皇后似乎身体太过单薄……” 话未说完,却正好迎上了皇后那明亮的双眸,只觉一道目光如刀剑一般直向自己身上刺来,不由连忙嘿嘿干笑道:“皇后怎么忽然来到这里,朕还准备稍后便去看望皇后呢!” 皇后黑白分明的双眸闪了闪,脸颊通红地微微点头道:“皇上,直呼臣妾名讳便好。” 张启闻言这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这忽然出现的皇后自己已经是一头雾水,若不是刚刚成泰的见礼,自己还以为是秦始皇留下的什么嫔妃呢,哪里知道是什么皇后,更不要说什么名讳了,这种封建社会的一国母后的闺名根本不可能写进历史,自己便是历史专家只怕也是一团糟,何况自己根本就不懂什么历史。眼看着皇后那黑白分明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自己,张启只好使出自己唯一的杀手锏了。 干笑一声,迎着皇后那大有深意的目光,苦笑道:“不瞒皇后,朕前几日曾经忽然昏迷,若非神明护佑只怕早已命归黄泉了,醒来之后过去的事情忘记不少,皇后若是不信可召当日御医问问。” 他胡乱瞎说一通,幸好那天不少御医被召入殿中问诊,所以倒不怕她查。 皇后听到他曾经昏迷,差点一命归天,不由娇躯一颤,一步赶到张启身边,焦急地道:“陛下没事吧?用不用再找臣妾宫中的女医看看,虽说他们都是女子,医术倒也不俗。” 张启干笑一声,正要推脱,只听皇后俏脸一沉,向侍立在殿内的成泰沉声道:“大人,先下去休息,本后这就召唤女医入殿,为陛下诊治。” 女医这种古老的职业自秦汉至唐宋都有,为宫廷和民间女性治疗一些不便男医诊治的妇科病,进入明代后期,由于礼教观念的束缚女性不被容许抛头露面奔波行医,这才使女医渐渐成为历史。 张启哪里知道这些,虽然觉得惊奇,却不敢乱问,深恐被这皇后发现,扣个妖孽的罪名,那可就非常危险了。想到这里,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皇后向内殿走去。转入一间暖阁,只见里面异常宽大,坐榻,卧具的帘帐上都绘有凤纹,心中暗暗惊异:如果皇后看出了什么怎么会把自己带到自己的寝卧之处,可是如果没发现什么,为什么看子的目光那样别有深意?莫非她已经发现了什么,为了自身的利益决定和自己联合? 想到这里,不由干笑道:“朕既然已经无恙,皇后便不用如此麻烦了。” 皇后闻言,转头向跟入殿中的一名宫女吩咐道:“你去殿外看着,就说,皇上在本后这里请女医诊脉,无关人等不得出入,免得惊驾!” 那宫女闻言答应一声匆匆去了,偌大的宫殿中只余下皇后和张启两人。半晌,并不见什么女医的影子,张启忽然感到一阵心虚,望了一眼皇后凤冠上那闪烁的金光,不由干咳一声道:“怎么不见女医进殿?” 皇后微微一笑,轻轻地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冒充我大秦皇帝,难道不怕被诛灭九族?” 张启闻言浑身一震,脸色一沉,闷哼道:“朕乃是大秦皇帝,何来冒充之说。皇后难道听了什么小人的诽谤竟敢怀疑朕不成?!” 皇后闻言,露出一丝冷冷的苦笑道:“陛下可知,从前臣妾想见一面皇上都是难得,今日的皇上却对臣妾和颜悦色,礼遇有加?况且,臣妾的闺名陛下从未问过,又何谈忘记?” 张启闻言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自己的真实情况绝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不然可真是小命玩完了。转眼看到皇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黑白分明的双眸中大放异彩,期盼而惶恐的神情更是一闪而逝。 定了定神,张启故作痛心地长叹一声道:“皇后,实不相瞒,朕昏迷之后曾见到先皇,先皇对朕轻信赵高大发雷霆,并说赵高将来那是亡我大秦的奸佞,若我再敢亲近必定要做刀下之鬼,又骂我年少糊涂,不能以国事为重。竟打了朕一下。朕醒来后只觉脑中空白一片,以往之事,竟然忘记不少,却对先皇的训斥历历在目,因而深感惭愧,决定一切重新开始,朕以前对皇后不好,自醒来之后,深感惭愧。所以……” 皇后闻言秀眸中泪光闪闪,她先听到先皇竟然梦中现身,又怒打了张启,不由大为惊恐,这时看到张启一脸愧疚,心中不由既感动又心酸,只觉自己这五年的独守空闺总算没有白费,眼前这荒淫昏聩的丈夫终于浪子回头了!她本是奉常左林之女,名唤左芫,自幼娴叔端庄,左林最是疼爱。所以秦始皇在世时看到胡亥整日吃喝玩乐,不学无术,这才将挑选掌管宗庙祭祀礼仪的左林之女给胡亥为妻,希望一位贤良端庄,深知礼仪的女子能够改变胡亥的性格。加上胡亥是众位皇子中最小的一个,也就没有必要让他发展势力,这才定了这门并不显赫的亲家。胡亥生性喜爱玩闹,对自己的这位结发之妻并不喜欢,除去新婚时还新鲜了几天外,便对自己的妻子不闻不问了,登基之后,更是扔给她一个皇后的虚名,自己跑到阿房宫享乐去了。 这时,听到张启的这番解释,皇后虽然疑心未退,却不敢再纠缠下去,急忙忍住快要无法控制的眼泪,向张启勉强道:“皇上说的,臣妾虽然觉得惊异,却相信陛下不会骗臣妾,若是皇上当真想要铲除奸佞,为了大秦,为了陛下臣妾一定追随陛下,便是一死也心甘情愿!” 第十五章 展开联络 张启勉强控制住纷乱的心绪点头道:“皇后帮朕在咸阳秘密联络诸侯宗室,朕也才好安心返回阿房宫,继续掩人耳目。” 皇后闻言秀眸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起身来到榻边的一个黑漆描金的柜子前,轻轻地捧出一套黑色的便袍来,正适合这种不冷不热的天气穿戴。 迎着张启的目光,竟羞涩的仿佛未嫁的少女一般,满脸通红地将手中的袍服捧到张启面前,没有了一丝刚刚那种狡黠威严,吱吱唔唔地不敢看张启:“陛下,这是臣妾亲手为陛下缝制的便袍,陛下若是不嫌……” 张启轻叹一声,忙接过袍服,这才发觉针脚细密匀称,竟比自己身上宫廷绣房做的还下心血,可见皇后的一片苦心。不由心中一动,想到这皇后正是妙龄,独守空闺,深宫寂寞,虽然身为皇后却连普通嫔妃都不如,心中不由大感痛惜。 想到这些,真挚地接过那件便袍,当下便穿在身上,向皇后欣然道:“皇后的新衣果然不错,朕穿着果然比宫里的衣服合身。” 皇后本来担心张启忌讳自己刚刚对他起疑,心中忐忑不安,正怕他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空费了自己的一片苦心,却没有想到张启不但不怒,反而赞许,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正要在询问张强说的那个奇梦。只听张启有些歉意地道:“朕虽然决心处置奸佞,但是一切尚在谋划之中,对皇后的冷淡只怕还要在外人面前继续装下去,只怕皇后出面人家未必相信,朕为皇后留下血书一封,这大秦的咸阳就交给皇后了!” 说毕,四下张望了一眼,想了想,这才拔出身上的佩剑,划破手指,在白色的中衣上重重地写到:“胡亥血书”四个他已经琢磨了整整数天的秦篆,自己空手来到这时代,不要说那些大显身手的本事,便是这些看上去极其复杂的秦篆,便使他这个警官大学的毕业生成了彻头彻尾的文盲。这四个字寓意极深,应用之处几多,所以分别向四个识字的小内监学会后,便极下了一番功夫练习,这时写起来倒也有点模样,粗粗看去虽然大大不同与胡亥以往的笔迹,但是看到之人都觉既是血书,写时自然无法和平日相比,倒也足堪证明。 郑重地交给皇后道:“奸佞未除之前,朕今后可能无法再回咸阳,若是朕当真发生什么意外,你尽可想办法逃离咸阳,你并不受宠,那些奸贼恐怕不会打你的注意。” 说毕,小心地盯着皇后,心想:只要皇后相信自己,加上这血书,给予外戚一定的权利,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发展一定的势力,等到自己铲除赵高之后,再回头收拾根基未稳的外戚便不是问题。先给他们一点好处,加上与自己的厉害关系,应该可以把外戚死死地捆在自己周围,毕竟自己的利益和他们外戚是息息相关的 皇后看到张启居然把咸阳完全交给自己,心中的感动早已非比寻常,看到张启递过来的斑斑血书,只觉心如刀割,如果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一刻,皇帝怎会轻易写下血书?想到这里,只觉浑身无力,冷汗几乎湿透了并不单薄的深衣。看到这一向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的皇帝,在这危亡时刻才想起自己,又不觉生起几分恨意。但是转念想到若是皇帝有个闪失,自己不要说是性命,便是自己身后的家族也无法幸免,没有了这个让自己又恨又爱的丈夫,自己还算是什么呢?自己与皇帝本就是一体啊! 看到皇后娇躯微颤,秀眸之中泪光闪闪,脸色阴晴不定,张启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如果无法把皇后这股外戚势力拉到自己这边,那就真的要等着三年之后被赵高利刃穿心而死吗? 想到这里,军人那种不甘服输的硬朗重新恢复了过来,这几天处心积虑地扮演昏君,差点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如果不行,那就只好想办法把赵高诱入宫中,再命令禁军包围宫禁,来个瓮中捉鳖的斩首行动,虽然冒险,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看到张启沉默无语,皇后左芫以为他担心政局,不由郑重地把血书收入怀中,这才低低地道:“臣妾与皇上乃是结发夫妻,臣妾便是万死,也要助夫君一臂之力!” “夫君?!”张启被这温馨的称呼惊的微微一怔,急忙向皇后望去,皇后这时满脸决然之色,坚定之中还微微地透着一抹异样的温柔。看着那抹异样的温柔,张启顿时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感动。“夫君”这民间夫妻的称呼在这一刻显得那样的动人,深深地震撼着两颗在权力的漩涡中早已冰冷的心灵。 张启虽然并不十分明白这种称呼饱含的异样的感情,但是也明白这时的左芫已经把自己看成了真正的可以相互依赖扶持的丈夫,而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想到这里,心底深处情不自禁地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温暖。 看到皇后左芫微微低垂着头,显得格外羞涩的样子,张启微微一叹,低声道:“你先回去吧,我们暂时还要装作是老样子,这宫中耳目众多,还是小心一些。” 皇后失望地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陛下,称呼臣妾芫儿便好……” 张启心中一动,回头向左芫望去,只见她娇嫩白皙的面容上淡淡地染上了一抹红晕,在大殿的朦胧阴影中显得分外诱人。张启只觉一团烈火自小腹升起,躁动不安地在体内乱窜。 苦笑一声,走到大殿的门口,看着站在殿外肃立的禁卫,深吸了一口凉气,让凉风轻轻吹拂着有些滚烫的脸颊,被欲火冲的有些昏沉的头脑登时清醒了过来。回头看到左芫遥遥地跟在自己身后,神色坚定地望着自己缓缓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张启回身两步并作一步地冲到左芫面前,揽住左芫的纤腰,对准那娇嫩的樱唇深深地吻了下去。左芫整日幽居深宫,加上五年来深闺寂寞,几乎从未与男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即便是亲人也碍于自己一国皇后的威仪,交谈几句都不敢逾越。这时被张启温柔的的深吻惊得娇躯一阵颤抖,张启紧紧地将她揽在怀中,用男性的怀抱安慰着怀里微微颤抖的娇躯。大概是被张启那并不宽厚,却异常温暖的胸膛打动,怀里的娇躯渐渐放松了下来。 这时的左芫俏脸红的宛似熟透了的水蜜桃,几乎快要滴出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透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凝望着微微有些兴奋的张启。 张启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怀抱,低低地在左芫的耳边低声道:“赵高伏诛之日,便是你我重温洞房之时,芫儿放心,这次朕已经大彻大悟,绝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了!” 左芫浑身一震,颤声道:“夫君放心,芫儿一定替你守住咸阳,若是当真不成,我们既是夫妻不求同生便求共死,若大秦真的如陛下所言,臣妾一定追随陛下,无论何地。” 张启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皇后,那着种看似柔弱的坚强,情不自禁地想到温柔驯服的丽姬和美艳惊人的赵嫣,令他感到一阵阵说不出的力量充斥在自己体内。既然已经注定她是自己的妻子,为了那血腥的一幕不再上演,自己就是拼尽全力也要挽回危局。 这时,只听左芫低声道:“陛下,芫儿这便退下了,免得别人生疑,请陛下明日安心返回咸阳,城中的诸侯便有芫儿前去联络,无论牺牲多大,我都会做到,陛下尽管放心!” 张启闻言猛地一惊,生恐她不计后果蛮干一通,急忙低声道:“芫儿,你尽力便好,朕还有其他方法,若是你这里当真没有办法也不碍事。” 左芫闻言抬手轻轻地拂了拂张启新换的便袍上刚刚落下的灰尘,微微笑道:“陛下放心,臣妾自然知道,陛下好好休息,臣妾这便退下了。” 说毕,抱起张启刚刚换下的外袍,恋恋不舍地向内殿深处的后门退去,直到袅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大殿的阴影中。 第十六章 大将章邯 三天后,没等张启张口,赵高便带了天子车驾来接张启回宫,大概也是担心张启接触其他咸阳中的宗室贵族。张启一切尽托付给皇后,虽然不乐观,但是总好过无。为了稳住赵高,也就大大方方地自咸阳返回了渭水对岸的阿房宫。 甫回宫中便觉气氛微微有些不同于往日,经过阿房宫正门时便看到不少官员聚集在宫门外,低声地议论这什么,神色显得异常焦虑而慌乱。看到张启车驾远远地驰来,一名身穿黑色深衣的青年官员竟不顾飞驰的白马,闪身冲到车驾前,跪倒在尘埃中痛呼道:“陛下,陛下,臣冒死进谏。天下盗匪无数,流寇四起,若陛下再沉溺酒色,大秦天下危矣!” 同张启一起乘坐在车中的赵高冷哼道:“赵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惊驾,来人,给我拿下!” 他话音刚落,两边的禁卫便大喝一声,冲上前去,便要将赵良捆起来。赵良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扬声道:“陛下,天下盗匪横生,大秦岌岌可危,陛下怎可沉溺与玩乐而置天下于不顾?陛下,先皇创业不易,陛下守成更难,求陛下……” 话还没有说完,赵高已经勃然大怒,厉声道:“天下哪有盗匪,分明是你危言耸听欺瞒皇帝!阻挡天子车驾,妄图谋刺,来呀,给我拿下!” 赵良挣扎着怒骂道:“赵高,你这个阉贼,先帝待你不薄,你却篡改诏令,毁我大秦五百年基业,你这个畜生!” 他越骂越怒,一张黑黝黝的脸庞涨的通红,颌下的胡须一根根地倒竖起来,宛似钢针一般。两边的禁卫听他越骂越难听,吓得不待吩咐冲上去捆了一个结结实实,扔在车驾前,等着赵高的发落。 赵高得意地冷哼一声,狠狠地盯着那些拦在车驾前的官员,阴恻恻地道:“赵良身为谏议大夫,不专心国事,却妖言惑众,惊扰天子车驾,其罪当诛,来人,给我乱棍打死!” 禁卫们望了一眼车中的张启,齐声答应一声,几个手持棍棒的禁卫便上来将赵良死死按在地上,抡起棍棒就要向赵良身上落去。 只听一个声音忽然高呼道:“陛下,赵大夫年少轻狂,语不择言,还望陛下看在赵大人一心为国的份上开恩赦免!” 张启看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不怕死的人为那找大夫求情,不禁十分意外,急忙放眼望去,只见一名青年将领大约三十岁上下,虎体猿臂,高大威猛。身穿大红色战袍,腰扣软甲,头戴牛皮束发冠,脸色微黄,双眉稀疏,双眼黑白分明,看上去颇不舒服,有些显得粗苯的鼻子下,一张大口给貌不惊人的脸孔添了几分煞气,颌下的连鬓短须更给人感到几分凛然正义之气。 张启本来就对赵良敢于和赵高正面冲突颇为佩服,这时听到这武将为赵良求情,不由暗暗高兴,却依旧不动声色地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忘议律法,不怕朕连你也一同拿下?!” 那武将闻言并不惊慌,上前一步,诚恳地抱拳道:“陛下乃是深得先皇信任之人,自然是有道明君,是天下之主,怎会和臣子一般见识,何况赵大夫这样年少无知,却一心为国的臣子?” 看到这人居然知道曲谏,心中一动,普通文官能够做到曲谏尚且不易,这样的武将居然也懂迂回之策,必然是深知兵法且不拘于一格的大将之材,而且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是赵高一党,当然也不能保证不是李斯的人,但是无论如何,这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仗义执言就很不容易了。 心中虽然极为赞赏这人,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只是淡淡地点头道:“你是什么人,现任何职?” 那将军闻言恭敬地道:“臣少府章邯,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旁边的赵高这时似乎看出了张启的用意,急忙冷哼一声道:“陛下,赵大夫惊扰天子车驾,章邯身为少府却没有及时护驾,实在罪无可恕!” 张启闻言微微一笑,故作兴奋地道:“将军想必身怀绝技,来来来,随朕进宫,朕要你好好给朕表演一套剑气舞,那可有趣至极。” 说毕,也不去理会旁边的赵高,心不在焉地吩咐那些禁卫道:“把这小子先关起来,等下交给上将军处置,朕要回宫观赏将军的剑舞,你们快些起驾!” 跪在地上的百官这时正在暗暗惊心赵良即将被乱滚打死,看到章邯出面求情都觉希望渺茫,正在为章邯担心,忽然看到张启竟然只顾玩闹竟忘记了赵良,也没有迁怒与章邯,悬着的心登时放了下来,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还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赵高这时,脸色一沉,冷冷地向张启道:“陛下,若是再这样只顾玩闹,老奴实在无法为陛下分忧了!” 张启闻言故意满不在乎地摇头道:“朕把朝政完全交给府令,难道竟连一场剑舞也看不得吗? 看了一眼一脸愠色的赵高,懒懒地道:“府令若是有事便早些退下吧,朕还要观看剑舞就不劳烦府令了!” 赵高这时虽然极为恼火,却也不敢轻易得罪张启,毕竟他总是一国之君,众人面前总要顾忌几分,不由怒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看到赵高怒气冲冲的样子,宫门外的官员虽然不敢表露,却还是微微地兴奋起来,这可是皇帝少有的没有对赵高言听计从的一次。一些对朝政还抱有一线希望的朝臣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虽然并不明显却还是感到十分的激动。 张启知道赵高眼下还不敢做的太明显,这次能保下这两人也不由很是开心,待车驾进了寝殿,这才笑吟吟地从车上下来,望着惊疑不定的章邯点头道:“将军可会剑舞?朕正想请将军教朕身边的小内监剑舞,成泰将军虽然也在教,可惜他公务繁忙,还要保护朕的安全,所以朕只好另外找人了。” 章邯望了一眼神色淡然的张启,微微有些紧张地跪在地上,小心地道:“既然成泰将军已经在教,微臣只会冲锋陷阵,为我大秦开疆守土,并不会剑舞,请陛下收回成命!” 张启看着跪在地上的章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记得历史上记载的章邯是惟一一名在秦王朝覆灭时奋勇迎战,忠心于国家的军队将领,不由深深地望着章邯,大有深意地道:“朕如何不知道将军不擅剑舞,朕的心思将军难道猜不到?” 章邯闻言虎躯猛地一震,激动地膝行一步,仰头望着张启低声道:“陛下难道……” 张启闻言淡淡地点头道:“不错,将军明白就好,今天朕总算有机会与将军一见,可见果然是上天保佑我大秦。希望将军一切以国家为重,朕不胜感激。” 章邯没有想到平日昏庸无能的秦二世竟能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不由微微一呆,正要张口,只听张启继续点头道:“好了,你先为朕表演一段剑舞,无论精彩与否,结束之后便立刻回去替朕精心带好军队,为了这大秦的江山,朕还要倚重你呢。” 章邯闻言虎目之中精芒闪闪,朗声道:“微臣这就为陛下表演!” ************ 偶的推荐票好少啊!各位大大,给偶砸点票票啊!码字好辛苦~~ 第十七章 匹夫之心 回到阿房宫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张启一边担心皇后在咸阳的情况,一边暗暗为寻找一批合适的小内监犯愁,赵高乃是内侍,这宫里的太监几乎大半都和赵高有关,自己想找几个放心的,实在是困难重重。每天除了看看歌姬表演的歌舞之外,只有找来丽姬和柔儿说些无聊的闲话,事情憋在心里,只觉万分难受。 这天,天气晴朗,前一天刚刚下过一场小雨,使得一座座高大威严的宫殿显得越发地精神抖擞起来,刚刚披上一层新绿的树枝上还挂着一串晶莹的水珠,在早晨的阳光下闪闪烁烁的。 张启懒洋洋地走出大殿,殿外的广场上一队衣甲鲜明禁卫,整齐地列在殿前。张启深吸了一口异常清新的空气。看到禁卫统领成泰正大步走来,不觉微微皱了皱眉头,自己要人家天天来给自己表演和训练内监。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一个小内监的影子都看不到,这实在让张启头疼不已。 成泰大步来到张启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成泰见过陛下。” 张启淡淡地望了一眼成泰苦笑道:“朕现在实在是无聊。本来是想请将军帮朕训练几个合适的小内监,可是朕一直都不知改如何让挑选,倒叫将军见笑了。” 成泰闻言,深深地望着张启,微微点头道:“陛下原来是担心这个,这到不难。宫中有不少做杂役的阉奴,他们身体粗壮道正适合练习剑舞,只要陛下招来即可。” 胀气闻言不由大喜过望,急忙向身边随侍的一名内侍道:“快走,带朕找几名粗使阉奴来,朕要立刻看剑舞!” 那内监闻言微微一怔,这才小心地道:“陛下,此事赵公公已经在精心挑选了,不妨再等等不迟。” 张启闻言脸色一变,向旁边的成泰厉声道:“成将军,将这个目无君王的奴才拉下去!” 那内监因前些日子赵高再三叮嘱,只要皇帝有什么异动一定要尽早报告,现在看张启立刻要去挑选杂役内监,不由有些着急,一时忘情,竟出言阻拦,这时听到张启要把他拖下去,以为是要乱棍打死,吓得连呼饶命。 旁边另一名随侍的小内监见状,不敢怠慢,急忙面无人色地领着张启便向大殿旁边的一扇小门走去。成泰见状,不由赶上前去,低声道:“陛下千金之躯,那种地方还是由微臣去的好。” 张启闻言,这才想起自己的身后这一百多人,走到哪里都是鸡飞狗跳,这事不能太显眼,也只能有成泰去办。 想到这里,不由微微冷静下来,向成泰点头道:“既然如此,一切就有将军去办,朕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成泰闻言微微抱拳一礼,这才大步而去。张启望着他魁梧的背影,想到赵高那无时不在的魔掌,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转身回殿内去。忽然想到已经有半月没有见到丞相李斯了,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想到这里,不由向旁边的随身太监淡淡地道:“丞相怎么许久不见啊,莫非病情严重了?” 那内监小心地看了一眼张启,这才懦懦地道:“外臣没有旨意是不能进宫见驾的,所以,陛下不召见丞相,丞相是不能来见陛下的。” 张启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道:“你去传旨,说朕念丞相勤于政务,以致身体抱恙,将朕的几枝千年人参赐他滋补身体。” 那内侍本来正在担心张启要立刻召见李斯,正要想办法给赵高报讯,这时听到张启只是赏赐一些东西给李斯,终于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陛下放心,奴婢这就给丞相把东西送过去。”说毕,一路小跑地匆匆而去。 张启抬手摸了摸穿在身上的便袍,想到皇后那明亮的双眸,快要滴出水来的粉腮,心中忍不住微微一荡。思忖之间,只觉身后一阵香风飘来回头望去时才发觉,赵嫣穿着一件白底兰花深衣立在明媚的阳光中,正向自己含笑望来。 这些日子,自己由于担心皇后和挑选放心的内侍这两桩事情搅得焦头烂额,倒没有刻意去纠缠赵嫣,这反让赵嫣对张启生出三分敬意,看到他每天愁眉不展的样子,竟主动前来探望,这让张启也暗暗惊讶不已。 看到赵嫣巧笑盈盈,极其灿烂的样子,张启不由心中一动,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幸好自己前世乃是久经训练的特警,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定了定神,微微笑道:“嫣儿,怎的这么早便来了,是不是想见朕了?” 赵嫣俏脸微微一红,摄人魂魄的媚眼轻轻瞥了一眼张启,眼波流转,媚态横生地微微叹道:“陛下,外面风大,成将军等下便回,皇上还是在殿中等候吧。” 望着她那分外诱人的模样,张启暗暗咽了一口唾沫,苦笑一声,回到寝殿耐心等待成泰,同时也在等着李斯的到来。按照自己的计划,皇帝下赐东西给大臣,大臣无论怎样都要谢恩的,眼下自己不能公开宣召李斯见驾,按照李斯的经验,他不会不借这个谢恩的机会来见自己的。 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冷笑:我倒要看看李斯究竟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呢?按照成泰的眼光,他亲自挑选的人应该不错的,况且他一向深知眼下朝中各派的实力,自己总算可以把这第一步迈出去了。 思忖之间,只听赵嫣忽然低呼道:“陛下,成将军回来了!” 张启闻言微微一惊,他没有想到,成泰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事情发生了什么意外?张启惊疑不定地抬眼向成泰离开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成泰带着一群六七十个十七八岁,衣不蔽体的少年大步而来,看到自己站在寝殿的月台上,便顺势跪在台阶下高声道:“成泰带七十六名粗使内监,见过陛下!” 张启闻言仔细地打量这眼前的这些少年,只见他们一个个虽然脸色蜡黄,体格却十分粗壮,果然比自己身边的这些内监看起来结实许多,不由满意地点头道:“你们听着,以后跟着成将军,好好练习剑舞,若是将来给朕表演的好,朕重重有赏,只要你们肯听朕的话,朕不但会赦免你们的奴籍,而且还会赏赐更多的东西给你们。” 那些跪在台阶下的粗使奴隶,原是最低下的贱奴,一向只做粗使,若是一旦被圣旨所召,大多是将给皇帝作为殉葬的奴隶去九泉之继续受人奴役,这时被成泰带入宫中,一个个自忖必死,又不敢流露悲伤之色,正自绝望之际,忽然听到不但不杀他们,而且还有重赏,一时都大喜过望地失声痛哭起来,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张启见状叹息一声,心中暗暗佩服成泰,这些人被自己从最低贱的奴隶中挑选出来,必然会把自己当恩人一样看,将来也就不怕赵高在这些人中做手脚了。 思忖之间,只见一名身形高瘦的少年,膝行数步,越众而出,向张启连连叩头道:“陛下,奴婢愿为陛下肝脑涂地,陛下!” 张启看他说话不似普通奴隶奴役粗鄙,不由十分意外,正要询问,只听成泰在自己耳边道:“陛下,这些人尽可放心,他们绝对忠于陛下。” 张启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只听那跪在地上的少年忽然四下打量了一眼,看到殿中的内侍都在远处,这才梗着脖子,大声道:“奴婢只求陛下除掉赵高这个奸贼,奴婢甘愿一死!” ******* 各位大大啊,码字不容易,喜欢的话就帮忙收藏和推荐啊。小玉谢谢各位啦!! 第十八章 各怀鬼胎 此言一出,场中登时一片死寂,成泰也不禁陡然变色,他虽然知道张启已经有意开始准备除掉赵高,只是这件事情还在秘密筹备之中,眼下只有自己和皇帝两人心照不宣,像这样忽然被人大声地说出来,不由大大地吓了一跳。急忙上前一步,一脚将那贱奴踢翻在地,厉声低喝道:“大胆贱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说毕,正要想办法向张启进言,只听张启冷笑一声“锵!”地一声,拔出随身佩剑,冷冷地指着那贱奴厉声喝道:“你胆敢诽谤忠臣,实在是牵连族人的重罪,难道不怕朕灭你满族?” 那贱奴并不闪避张启手中的宝剑,只是重重地叩头不止。叩的额上血肉模糊,鲜血滴在他面前的青砖上,淋漓一片,煞是惊人。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额上的伤痛,只是决然道:“韩焕被赵高害得家破人亡,族中只剩下韩焕一人,若陛下当真要杀,那便尽可下手,韩焕也好去见九泉之下的家人!” 张启扫了一眼远远站在一边的那些内监,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点头道:“你可曾受了宫刑?” 韩焕闻言身体微微一僵,低声泣道:“韩焕……只是内廷粗使贱奴,不敢不受宫刑。” 张启想了想,低头向那韩焕道:“你究竟是因什么事情被抄入内庭为奴的?” 韩焕先前看到禁卫带兵将他们压入宫中,以为皇帝要玩猎杀奴隶的游戏,自忖必死。看到张启并没有勃然大怒地杀掉他,只是他已抱定必死之心,虽然惊讶,却也不怕。这时闻言心中一动,暗想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可以接近皇帝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不定全家的大仇可以有昭雪的一天. 想到这里不由连连叩头道:“奴婢乃是御史中丞韩章之独子,家父因弹劾赵高,被赵高以妖言之罪处死,全家亦因此获罪,抄没为奴,只奴婢一人尚苟延残喘之外,其他人都已死在骊山。奴婢不求别的只求陛下能看清赵高的狼子野心,奴婢一死亦足矣!”说毕,连连叩头,将地上的青砖染得鲜血淋漓。 张启听得暗暗叹气,赵高这家伙借秦二世之手铲除异己,将忠心于国家的大臣杀得一干二净,弄得天下怨声载道,实在是自掘坟墓。好在自己来的及时,此刻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虽然有些担心历史的轨迹被自己这样一搅不知会驶向何方,却已经无法顾及了。 望了一眼神色阴沉的成泰,张启缓缓点头道:“朕知道你父亲死的实在冤枉,可是现在朕有心无力,朝政也因奸臣把持而败坏,先皇辛苦打下的基业眼看就要葬送在佞贼手里,朕有心铲除奸臣,若你当真忠于大秦,朕将来一定还你家一个清白。” 韩焕闻言双眼一亮,激动地热泪盈眶,连连叩谢道:“只要陛下能为奴婢洗雪冤屈,奴婢愿誓死为陛下尽忠!” 张启叹了一口气,这个空头支票希望能有实现的一天,尽管明白自己可能真的无法改变历史,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切,自己又怎能不奋起精神,继续下去呢? 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张启神色凝重地扫视了一眼跪在台阶下的这群贱奴,郑重地道:“你们都随着成将军好好练习武技,尽忠于朕,将来必定不会薄待大家。若是胆敢三心二意,朕决不轻饶!” 那些贱奴本来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有想到现在不仅不杀他们还要他们给皇帝表演剑舞,早已喜出望外,这时听到只要忠心还有更多封赏,都忍不住喜极而泣,低声呜咽起来。 看到天色已经近午,成泰急忙抱拳道:“陛下尽管放心,这些贱奴都交给微臣,一定不叫陛下失望。” 张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知道自己在这大殿外已经逗留了不少时间,为了不使人怀疑,成泰说的极为有理。不由缓缓点头道:“一切尽交给爱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这时,一名内监匆匆来到张启面前禀奏道:“陛下,丞相李斯进宫谢恩,不知陛下是否见他,若是不见,奴婢这便去回复丞相。” 张启看了一眼那内监,暗暗冷笑,李斯这么久才磨磨蹭蹭地进宫谢恩,一定是又想到了借机抹黑赵高的办法,自己这倒省的费神了,不由冷冷地点了点头道:“丞相大病初愈便进宫谢恩,朕便在寝殿见他吧。你们再另外准备酒宴,朕要与丞相边饮边谈。” 说毕,这才匆匆向寝殿赶去,现在自己无法掌握全局,只好先尽量保证目前的这种平衡,给李斯一点野心,用来制约赵高,希望事情能够顺利一些。唉!皇帝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 ******************* 李斯小心地跪在地上,大声高呼道:“臣李斯进宫谢恩,皇上万岁!” 半晌,周围没有一丝动静,大殿里立柱的身影在一点点拉长,殿外刺眼的阳光也开始渐渐柔和起来。李斯挪动了一下酸麻的双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抬眼向御座上望去。这才发觉,御座上竟然空无一人,那贪玩的皇帝又不知去了何处。大殿内只有角落里侍立着几名目不斜视的内侍,偌大的宫殿静悄悄地听不到一点动静。 许久,依旧看不到张启的身影,李斯不由越来越不安起来,自己那天和赵高大吵一场,便等着宣他进宫问罪的旨意了,匆忙间联络起一部分忠于自己的大臣商讨对策。却没有想到,后来听到传言说赵高在刑场惹得皇帝颇为不快,年轻的皇帝竟不待行刑结束便拂袖而去。后来又在回阿房宫的路上与赵高翻脸。消息传来,李斯心中不禁又惊又疑,不知道是这对君臣在做戏,还是当真翻脸,不知这看似荒淫昏庸的皇帝究竟玩的什么花样,硬是惊疑不定地在家中一等便等了半个月。 今天忽然接到胡亥赏赐的人参,和一群闻讯赶到的心腹商议了许久,这才借着进宫谢恩的机会,来一探虚实,却不料越等越是心虚,再也沉不住气了,正要向侍立在角落里的内侍询问,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十一二岁的小内侍,轻手轻脚地走进殿中,轻声道:“丞相请随奴婢前往玲珑殿,陛下在那里请丞相观看剑舞。” “剑舞?”李斯微微一怔,想不到半月没见,这荒淫的皇帝又找到了新的花样,紧绷的面孔不觉微微放松了下来,看样子倒是不像对自己有什么不利。 想到这里,悬着的心登时放松了下来。面上一扫先前的惴惴不安,胆战心惊的样子,洒然自若地跟在那内侍身后向玲珑殿走去。不料刚踏进殿内,便听一声厉喝传来:“李斯,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拿下!” 第十九章 明枪暗箭 李斯被这忽如其来的大喝惊得浑身一颤,吃惊地抬眼向殿内望去,只见数名内侍,手持刀剑从内殿冲了出来,将李斯团团围在中心,数十把寒光刺眼的长剑,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穿心而过!李斯又惊又怒,急忙厉声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行刺朝廷重臣?!“ 那几名内侍闻言只是冷冷地望着手中的长剑,恍若没有听到一般,李斯这时虽然年老体衰,却并不畏惧,看到那些内侍依旧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李斯不由勃然大怒:“你们是什么人?皇上呢?我要见皇上,我……” 他话音未落,只听一阵笑声忽然从殿内传来:“哈哈……哈哈……丞相,朕的这些内侍怎么样?他们的剑技不错吧?” 随着笑声,张启在成泰的陪伴下从后殿绕了出来,他身穿一件家常的黑底绣红色龙纹深衣,外罩一件葛色丝质长袍,头上只用一条黑色缀着几粒蚕豆大小的珍珠发带将满头浓密的黑发一丝不乱地绾在脑后,一串精美的玉佩从腰间垂下,不时响起一阵悦耳的轻响。。看到李斯时,拍手笑道:“丞相来的正好,朕今日选了几名内侍,来练剑舞给朕看,果然不错,很是有趣呢!” 看到李斯一脸阴沉地望着自己,张启呵呵笑道:“刚刚丞相没有被吓到?看来他们还是需要多多训练才是,朕常听人说,丞相乃非常人,今日一试果然不错。哈哈……哈哈……” 李斯这时才微微回过神来,看到张启脸上那熟悉的笑容,急忙下跪施礼道:“老臣见过陛下……” 张启怎能真的让他跪下,急忙上前一步,抬手道:“丞相不必多礼,朕听说丞相身体不好,特意将父皇当日赏给朕的人参叫他们给丞相送去,不知丞相感觉如何?” 李斯闻言,急忙跪倒在地,大声泣道:“皇上隆恩,老臣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张启听他这话大有深意,不觉暗暗一笑,故作不解地讶然道:“丞相辅佐先帝三十余年,今又忠心耿耿辅佐朕,朕正要倚重于丞相,怎么丞相竟这么说呢?” 李斯闻言脸色一变,愧疚地道:“皇上登基未久,朝中百废待新,人心不稳。皇上深居内宫,臣即便有千言万语也难得一见皇上,使老臣整日惴惴难安,生恐有负陛下的期望,竟无法专心于朝政,老臣何敢当陛下的恩赏呢?” 张启闻言连连摇头道:“丞相怎么这么说,朕不是已经把朝政都交给爱卿和府令了吗?若有人敢不听丞相的,丞相尽可治罪,朕绝对放心!” 说毕,转身来到内侍们已经备好的软榻上坐下,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接过宫女端上来的香茗,点头叹道:“朝中有丞相和府令共同辅佐,朕总算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哈哈!” 李斯看着眼前的张启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长吁了一口气地道:“皇上的这些内侍是从哪里找来的?微臣看着似乎有些眼生啊。” 张启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朕本来想看剑舞,便让殿内的这些内侍学习。想不到他们竟然十分不济,练了半月,竟没练出一点模样来,还是成将军给朕找来这几名粗使杂役,他们身体粗壮,只学了不到半日,练起剑舞来便果然有模有样,朕正准备重重赏赐成泰呢!” 李斯闻言抬眼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成泰,心中暗暗惊讶,想不到这一向从不引人注意的成泰竟也能如此揣摩圣意,如今自己堂堂大秦丞相竟连一名小小的禁卫副统领都不如! 想到这些,不由微微有些着急起来,看到张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臣有本奏上!” 张启看他一脸焦急之色,显然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不由暗暗冷笑:李斯果然是历史名人,自己逼了他这么半天,又是先声夺人地制造气氛,又是暗语相逼,再折腾下去,自己倒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急忙打起精神,装作微微一怔的样子,不解地道“丞相有什么事?朕还要看成将军训练这些内侍,若是丞相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妨尽快说给朕听听。” 李斯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启,这才私下扫视了一眼殿中的内侍,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 张启见状淡淡一笑,微微点头道:“丞相难道不放心朕?” 李斯闻言浑身一震,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低声泣道:“皇上,并非微臣怀疑皇上,只是臣要说的这人,党羽遍布宫中,臣虽不怕什么,但是却担心陛下因臣而……受到……” 说到这里,他故意微微一顿,小心地向张启望来。张启自然知道他这是故意在我自己的思路向他的话题引去,不由微微冷哼一声,怒道:“放肆!” 李斯浑身一颤,急忙伏在地上暗暗咬牙道:“陛下,微臣虽有冒犯却是实话,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微臣眼看找中渐生乱象却无法得见陛下,陛下自闭于深宫之中于朝中之事全无知晓,各地官员因得不到陛下的批示而疑窦丛生,无法安于职守,天下百姓因无法见到陛下而惴惴不安,不能安心于业,黔首因此而不守法纪,大秦因此而危矣!” 话未说完早已泣不成声地连连叩头,只等着张启下令将自己拿下,到时候再交出早已准备好的赵高的种种罪证,不怕皇帝不信,这样既可以得一个忠臣的美名,又可以不动声色地是张启对赵高有所怀疑。 他心里虽然是这样想,身上却早已害怕的微微颤抖起来,越发将他那嶙峋的身躯显得十分地凄凉起来。半晌,却并有听到想象中张启的勃然大怒,殿外的禁卫也没有冲入殿中,一切平静的有点突兀,有点说不出来的诡异。 李斯吃惊地抬眼向懒懒地半倚在软他上的张启望去,却意外地看到了一张平静的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深邃的看不到任何波动的双眸让他情不自禁地一阵阵发冷。 李斯轻轻地干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心底的慌乱,这才无比诚恳地道:“陛下能纳谏如流,实在是我大秦的福气!” 张启冷冷地低笑道:“丞相莫非说的是府令?依朕想来,能将朝政弄到如此不堪的似乎只有丞相和府令了,丞相总不会说自己是奸臣,那这奸臣便该是府令才对。丞相,朕说的可对?” 李斯没有想到张启一改从前的无能,思路竟如此清晰透彻,不觉微微一呆,不过眼下赵高的实力的确不是自己一人能够抗衡的了,想到上次和张启的谈话,心中便觉微微有了几分胜算,急忙点头道:“微臣只是提醒陛下,陛下天资聪颖,自会明白其中道理,何用老臣多言。” 张强冷笑一声,缓缓点头道:“丞相一心为国,朕自然知道,只是……” 说到这里,忽然从殿外传来一阵微微的脚步声,抬头望去时才看到丽姬领着一队宫女,袅袅而来,盈盈一礼,娇声道:“陛下,歌舞已经备好,不知陛下是在寝殿观看,还是就在此处观看?” 说毕,一双媚眼直望张启身上飘来飘去,一张俏脸微微地透着一抹诱人的红晕,使人情不自禁地情怀大动。 由于这段时间张启几乎专宠在她一人身上,使她的地位也大大地不同于往日,颇有些宠妃的感觉,虽然自己的封号皇帝一直都没有提及,但是她越来越自信地感到只要再怀上龙胎,在这寂寂深宫自己便算有了依靠。想到每晚从未有过的温存就让她有一种恍若梦境的感觉,虽然总会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但是比起从前的日子,她却还是十分地满足。 ***************** 各位大大啊,小玉码字不容易,看在张启已经当了皇帝的份上,给偶一点票票和收藏吧!!谢谢~~~ 第二十章 春意阑珊 秦代的歌舞都是专门负责宫廷乐舞的乐府,从民间收集整理一些民歌然后加以改造而成,乐舞都是人数在二十人以上的集体歌舞,舞姬在鼓乐中翩翩起舞,场面虽不及祭祀大礼时那般宏大庄严,却多了几分迤逦妖娆。 张启看着李斯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这才忍不住苦笑一声,这样天天在阴谋诡计互相算计中打滚的生活,当真是异常地压抑,解决了至关重要的剑舞问题,眼下又把李斯的立场渐渐逼到了和赵高更加对立的一边去,自己终于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轻松。 看了一眼殿外即将西沉的太阳,张启这才发觉,来到这个古代世界已经一个多月,自己竟一直都没有好好游览一下这盛名卓著的阿房宫,不由回头那些正在鱼贯进入殿中的舞姬,微微摇头道:“你们先退下,我……朕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说毕,便起身向殿外走去,这时,丽姬那娇媚的声音忽然低声道:“不知陛下要去哪里,臣妾……”说到这里,一双动人的美目直向张启身上飘来,脸上那抹罪人的红晕越发地鲜艳起来。 张启暗暗低笑一声,看着那副欲语还休的娇媚模样,忍不住上前在她的雪白****上摸了一把,这才微微点头道:“朕出去走走,你在殿中乖乖地等候,朕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丽姬闻言,娇羞地躲开张启那炙热的魔掌,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处,想到那迷人的销魂夜,平静下来的心竟再次猛地跳动起来。 张启满意地瞥了一眼那满眼春波荡漾的双眸,嘴角微微一翘,温柔的笑意一闪而逝,自己来到这古代世界里第一眼看到的美女,总是有一种比别人更加不同的感觉,或者是丽姬那让人怜爱的温顺,使自己总是硬不起心肠拒绝。摇了摇头,张启大步踏出宫殿,让柔和而温暖的阳光洒满全身,黑色的深衣也显得明亮起来。阴郁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明朗起来,虽然前世曾经究竟训练,心理素质的坚韧已经不知普通人可以相比的了。但是在这种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经历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心理上的压抑总是难免。 沐浴在金色阳光中的张启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知该去什么地方。不由微微一顿,忽然想到记得历史上“指鹿为马”的故事,似乎提到一个秦代园林“上林苑”。 有心询问,却又怕惹人怀疑,不由改口向身边的一名内侍吩咐道:“朕去上林苑走走,你们都退下吧。” 一名五十岁上下的老内监闻言,急忙上前低声道:“陛下,上林苑离此上算太近,还是做软舆过去吧。” 张启闻言暗暗一笑,欣然道:“如此甚好,朕便坐软舆过去吧。” 秦代的上林苑当阿房宫消失在秦末的战火之后,这座世界上最早的皇家园林却被西汉的帝王们所继承下来,甚至到了东汉,在洛阳附近兴建的皇家园林仍然也被称为上林苑。从阿房宫和秦汉两代的上林苑开始,中国的离宫型皇家园林不断得到发展。至清代的圆明园,面积上远逊秦汉,但仍是当时世界上最壮观的皇家园林。然而张启眼前的这座世界上最庞大的园林却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尘封在两千多年的历史烟尘中,给后人留下无数的遐想与感叹。 上林苑是从春秋战国时期的皇家苑囿发展而来,经过数百年的经营,已经有大片的森林草场和成群的野生动物供王侯贵族们狩猎,同时也有一些离宫式的宫殿建筑为嬉戏有了的皇帝提供休憩之所。与正在修建的阿房宫已经完全地连在了一起。这时的阿房宫其实并未完全竣工,除去张启起居的基础宫殿外,大多数都还未建成,由于阿房宫已经完全融入了上林苑,张启去的,不过是距离他寝殿最近的一处。 这时天色将晚,远处是一片寂静的森林,环绕在碧波荡漾的池塘边。春天嫩绿的枝叶还没有浓密起来,围绕着由渭河引来的一泓碧波,宛如一栊绿色的薄烟,沾染着湿气,越发地婀娜起来。这时,斜阳如血,新翠欲滴,宛似一卷天然的瑰丽画卷,使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摒住呼吸,生恐微弱的呼吸惊碎了如诗的美景。 张启被眼前惊人的美景深深地醉倒了,不由连连叹息,如此将自然与人工和谐统一地揉和在一起,实在可见这时的园林已经从理念上超过了后世的那些矫揉造作的所谓美景。 沉醉在眼前惊人美景中的张启,情不自禁地连连叹道:“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果真是天上人间啊!”他虽然知道这词的原意,却感到字面上的意义似乎更加与眼前的美景贴切,这才一时忘情地脱口而出。 旁边随来的成泰闻言双目一亮,正自琢磨这“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的名句,越觉此句精妙之处远胜这时的宫廷乐府,细腻而感人。 正当成泰暗暗吃惊于这样美妙的句子出自这一向不学无术的秦二世口中,有些使人大感意外的时候,只听林中忽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好一个‘天上人间’!景美,这词更美啊。” 张启闻言,微微一惊,想不到这时的林中竟然也会有人和自己一样看夕阳美景,忍不住点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想不到有人也和朕一样贪恋这片时繁华。” 那幽幽的叹息微微一顿,再次轻叹道:“可惜光阴似箭,美好的东西总是分外短暂!” 话音未落,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如烟的林间袅袅而出,举目望去,却正是数日未见的赵嫣,她这时身穿月白色深衣,配上淡淡的绿色衣领,头上的一枝白色兰花玉簪,将白皙的肌肤衬得愈发娇嫩欲滴,使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将她吞入腹中。 看到是张启,赵嫣微微一惊,急忙迎上前去,低声道:“赵嫣,不知陛下在此,请陛下恕罪!” 张启被这清脆动人的声音一惊,清醒了过来,急忙点头干笑道:“没什么,不知者不罪,赵姑娘在这里欣赏美景,是朕来的突兀了。” 赵嫣有些没有想到张启竟如此客气,一时竟忘了行礼,只是惊讶地抬眼向那张英俊面庞上望去,这才发觉半月未见,原本面色灰暗的脸上竟多了几分少见的健康肤色,原本单薄的身形也似乎微微强壮起来,尤其动人的是他眼中那从未见过的洒脱,这种平视的目光,全没有一丝高高在上的帝王应有的威严,却更加叫人怦然心动。 感到自己双颊微微有些发烫的赵嫣慌乱地不敢再看张启那动人的双眸,懦懦地道:“赵嫣惊扰了圣驾,怎敢当陛下如此客气。” 回头望了一眼早已远远退开的成泰,张启这才放松地望着天边即将隐退的夕阳慨然摇头道:“能欣赏到如此美景,能得赵姑娘如此佳人相伴,实在是朕的福气才对,何来惊驾之说。赵姑娘不需如此小心。” 说毕,小心地望着赵嫣那绝世容颜,心中暗暗感叹,如此佳人,必要展开手段追求到手才是男儿本色!思忖之间,只见赵嫣那绝美的玉容上攸地闪过一抹淡淡的红晕,仿佛雨露之后娇艳的*,只觉胸中微微一窒,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赵嫣被人如此地盯着,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看到张启迷醉的神情一闪即逝这才微微地惊讶起来,想不到这一向喜好女色的皇帝这时竟有如此定力,不由感到了一阵自己从未有过的惧意。 看到赵嫣脸色忽明忽暗,张启以为她被自己这样盯着看不好发作,不由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暗忖道:“放着这样的美人不上,自己莫非太过小心了?” 思忖之间,只听赵嫣轻轻地柔声道:“陛下,天色不早,寒气上来恐伤身体,赵嫣送陛下回宫吧。” 张启看着她微微有些僵硬的娇躯,知道这美人已经对自己大有好感,不再下过从前那样排斥自己,心中暗暗高兴,脸上却微微摇头:“赵姑娘无需客气,朕并非孤身一人,倒是姑娘,应当小心身体才是。” 赵嫣闻言惊讶地瞥了一眼张启,微微一颤,才盈盈地拜倒在地,娇声道:“赵嫣恭送皇上!” *************************** 票票!票票!各位砸票支持小玉啊!!~~ 第二十一章 风雨欲来 秦二世元年,七月。*摇撼着庞大的阿房宫,雷鸣夹杂着闪电从漆黑的云层中滚滚而下。瓢泼大雨从天空疯狂地倾泻下来,暴雨将大殿上的瓦片砸的噼啪乱响。大殿的屋檐下一层厚厚的雨帘挡住了每一个人的视线,整个阿房宫在蒸腾的水雾中,迷茫一片。天与地仿佛连成了一片,看不清楚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忽然。一道惊雷陡地劈空传来,炸响在大殿上空,吓得殿内的内侍面无人色浑身发颤,又不敢擅离值守,只是面无人色地跪倒在地上。 张启站在大殿的门口,向外极目望去,四周水气朦胧,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他身上的衣服此刻已经几乎都被飞溅的水气浸湿了,两名随身服侍的内侍匆匆将一件油布斗篷拿来,准备披在张启身上。 张启苦笑一声,抬手挥退了他们,任由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湿透。他望着迷蒙一片的天地心中焦急地搜索着记忆深处有关这段历史的记载。可惜,对于历史的陌生,他只能根据记忆,模糊地知道,似乎用不了多久就要发生农民起义了,随着这一天的到来,大秦的命运和自己的命运也将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幽幽地传来:“陛下,外面雨大,小心着凉,还是回殿内来吧。” 张启这才发觉,赵嫣正捧着刚刚炖好的热汤,款款而来,由于外面的雨声将她的脚步声掩去,张启这才一点都没有发觉她的到来,不觉惊讶地道:“想不到这样的大雨,赵姑娘竟然还来给朕送补汤。” 自从在上林苑的那次偶遇,赵嫣对张启似乎不再像从前那般僵硬,态度开始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软化。尤其是最近这几天,眼看成泰的训练逐渐成熟,张启一面要避开宫内赵高的耳目,一面又要不着痕迹地逼迫李斯与赵高正面冲突,自己好坐收渔人之利,同时还要担心咸阳宫中的皇后,忙乱中又要制造夜夜笙歌的假象,差点累到吐血的样子。赵嫣看在心里,每天总是炖煮补品准时送到张启的寝殿内。两人之间虽然再没有肌肤之亲,却更加感到一种无形的温暖在彼此心底慢慢滋生。 赵嫣默默地看了一眼张启,轻轻将热气腾腾的补汤放在小几上,却并没有退下。只是跪坐在小几前,开始帮张启整理堆放在御座周围一卷卷的奏折。 这时代,纸张尚未出现,所有的奏章都是写在一卷卷沉重的竹简上,翻阅起来相当费力,往往一天的奏章便重达几十公斤,这还是张启并不主理朝政,赵高只是把一些挑拣后的奏章送到寝殿内供张启批阅,即便是这样张启仍感到不小的压力。看来,明君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只是批阅奏章便如此累人,可以想见一旦亲自主政,辛劳可见一般。 思忖之间,外面的暴雨愈加疯狂起来,震耳欲聋的雷声从低低的云层中滚滚而下,掩盖住了大殿中的所有声音,所有的人都被这大雨搅得心神不宁,,仿佛都隐隐地感到这样的大雨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压抑的感觉越发把本来就沉闷的气氛弄得更加阴郁起来。 半晌,赵嫣小心地看了一眼呆立在大殿门口的张启,向他身边神色焦急的内侍点了点头,示意那内侍不要着急,这才轻轻走上去,柔声道:“陛下还是先把汤喝了,过会凉了……” 张启苦笑一声,正要转身,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钟声穿透轰鸣的雨声,隐隐地传来,张启正在凝神细听这忽然响起的钟声,只见周围的内侍和宫女同时脸色一变,骇然地向张启望来。 张启这时正在为这忽如其来的钟感到惊讶,看到大家的反应,不由微微一震,转头向脸色苍白的赵嫣道:“赵姑娘,这钟声是什么意思?你们……” 他话音未落,只听赵嫣沉重地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景阳钟一响,必定有大事发生,请陛下立刻更衣上殿。” 赵嫣说完,立刻示意随身的内侍为张启迅速换下已经湿透的外衣,穿上大朝时的冕服。刚刚换好衣服,只听殿外如注的大雨中,一名浑身湿透的内监飞奔进殿,高声急奏道:“陛下,百官已经到朝天殿候驾,府令大人已经赶往朝天殿,请陛下火速前往。” 张启一边匆匆换上华丽而繁琐的冕服,一边暗暗皱眉。这次事件莫非便是历史上有名的陈胜吴广农民起义?记得上学时老师总是强调这次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农民起义,具体的时间自己倒不记得了,只是依稀记得是因为大雨阻断行程这才导致了陈胜吴广为躲避刑罚从而揭竿而起,联想到今天这场前所未有的暴雨,一颗心愈加沉重起来。 想到这些,心中不禁猛地一悸,看样子历史依旧在按照它的轨迹在前进,并没有出现任何偏差,莫非自己的一番努力竟要付之东流? 看到他神色沉痛,赵嫣以为他是在为景阳钟忽然响起而担心,不由低叹一声安慰道:“陛下,说不定是百官因陛下久不上朝,这才被逼无奈之举,请陛下无须太过担心。” 张启苦笑一声,勉强点头道:“请赵姑娘不用担心,朕不过一介昏君,难得群臣如此看重,必定不会叫他们失望的。” 赵嫣闻言娇躯微微一颤,仰起俏脸向张启望去,正好和张启那慑人的目光迎面相遇,只觉那目光中似乎包含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悲怆和痛苦。看到这样的目光竟出现在一个以荒淫而闻名的昏君身上,心底深处那最柔软的的地方被狠狠地揪动了一下。 这心底的悸动让赵嫣情不自禁地浑身一颤,正要再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当张启坐着华丽的三十六人抬着的软舆来到朝天殿的时候,大殿中已经挤满了数百名名品阶不同的文武百官。一个个有的脸色沉重,神色阴郁;有的慌张失措地盯着空荡荡的御座:有的在低声地议论着什么,有的脸色凝重一语不发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焦急地等着张启的到来。 “皇上驾到!”随着内侍那微微有些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大殿登时沉寂下来,百官同时整齐地跪在地上高呼道:“皇帝万岁!” 张启勉强控制住怦怦直跳的心脏,竭力平静地一边在御座上端然坐下,一边挥手道:“众卿不必多礼,都坐吧。” 这时代由于封建礼制尚未健全,朝会时侯上卿以上官员以及诸侯都可以坐着谈论国家大事,不用象后世那般毕恭毕敬地站着上朝。 张启刚刚在御榻上坐下,只见坐在自己左侧第一名身穿黑色深衣,大约五十岁上下,须发花白的老臣,昂然起身道:“陛下,老臣今日无奈之下敲响景阳鈡,迫使陛下上朝,实在情非得已,实在是陈胜吴广等一伙乱匪,揭竿而起,聚众二十余万日前已经攻进军戏阳,逼近函谷关,距离咸阳已经不足百里,不用五日便可直抵咸阳!” “果然是陈胜吴广起义了!”张启被这意料之中的消息,惊得浑身一震,正要张口,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雷鸣,滚滚巨雷仿佛要将殿顶掀翻一般,将大殿高大的穹顶也震得似乎摇晃起来。 第二十二章 农民起义 大雨滂沱中,从蕲县大泽乡通往渔阳的大路已经被连日的暴雨冲刷的泥泞不堪。一队衣衫不整的大汉,拼命在倾盆的大雨中向前赶路。由于大雨将道路冲毁,他们已经被困在这里整整七天,眼看规定的期限已经不足五天,若是再赶不到渔阳卫所,所有人都难逃因耽误行期而被砍头的命运。 忽然,一名年纪小些的少年,被这大雨淋得没有看清脚下的山路,猛地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额头刚好碰在一块碎石上,鲜血登时泉涌而出。 旁边的人见状刚要弯下身去搀扶,一名三十多岁的身形魁梧的军士打扮的大汉急急从队伍后面赶了上来,扬起手中的皮鞭厉声骂道:“他娘的,再给老子偷懒,耽误了时间,老子活劈了你们!” 他话音未落,手中的皮鞭便劈头盖脸地向那少年抽去,那少年由于连日赶路,早已疲惫不堪,这时又在暴雨中连赶了两日,身体早已近乎崩溃,被这顿皮鞭一抽登时闷哼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那军士见状更加恼火,正要举起手中的皮鞭再次狠狠抽去的时候,只觉右腕一紧,抬起的手怎么也落不下来了。 只听一个声音闷闷地道:“军爷,我们误了行期那可是杀头大罪,我们怎敢耽误,只是眼下这天气实在是走不得啊。若是真的打坏了黑子,黑子只怕更没法赶路了!” 那军士闻言微微一窒,回头望去,只见一名三十五六岁的大汉,冷冷地盯着自己,菜色的脸上写满了竭力克制的怒火。疲惫的双眼中布满血丝,浓密的眉毛上挂满了细密水珠,挺拔的鼻子下,青紫的双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额上的青筋忽隐忽现。 军士不屑地冷哼一声,右手猛地一抖。双眼利芒一闪,扬起手中的皮鞭重重地向那大汉的面门抽去,那大汉的脸上立刻留下了一条刺眼的一道血痕。原来这种皮鞭并非普通皮鞭,上面竟布满了尖利针芒,一鞭下来皮烂肉翻,数鞭下来不死也要残废。 第二鞭落下时,那大汉猛地一闪,敏捷地避过了那劈面而来的重重鞭影,沉声道:“陈胜请军爷看在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的份上,饶了这孩子,我们尽力赶路便是!” 那军士闻言啐了一口唾沫,冷冷地厉声道:“他娘的,哪来这么多废话,快点给老子赶路,不然通通把你们拉去喂狗!” 这时,从队伍的后面又赶来一名军官打扮的汉子,他披着一件黑色的油布斗篷,这时也早已浑身湿透了,看到队伍忽然停了下来,便又急又怒地上来查看。 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气得厉声道:“来人,把那个小兔崽子给我拖着,死也要让他给我赶到渔阳去死。他娘的,晦气!” 说毕,大步来到那少年面前,猛地一脚将那少年踢得滚出去一丈多远,重重地撞在一块山石上,这才厉声喝道:“快走!快走!再敢耽搁,都不想活了!” 大家无奈地被逼继续咬牙赶路,先前那大汉闷闷地来到那昏死过去的少年身边,一把将他抗在肩上,脚步踉跄地向队伍赶去。 这时,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大步来到陈胜身边,低声道:“大哥,这雨下得这么大,距离渔阳至少还有六百里,就算是天气晴朗,快马飞奔,想要准时赶到渔阳,只怕已经很困难了,何况眼下大雨泥泞,道路损毁。” 陈胜闻言,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匆匆赶路的众人,双眉一挑,沉声道:“吴兄弟莫非有什么好办法?” 旁边那汉子闻言脸色一变,抬手做出一个砍杀的动作,低声道:“误了行期是死,赶到渔阳戊边亦是战死。何况眼下情形,只怕难逃延误行期之罪。依小弟看,左右是个死,倒不如拼了!倘若能杀开一条血路,尚能回家与妻儿团聚,若是败了,也不枉了这堂堂七尺之躯!” 陈胜闻言双眉一跳,抬眼望了一眼大雨中的群山,只见天地苍茫,蒙蒙的雨雾将周围的山峦都遮掩的隐隐约约地,看不清楚。 这时,他忽然发觉肩上的少年的身体渐渐僵硬起来,心中一沉,急忙把少年轻轻放在地上,这才发现那少年果然已经死去多时了,口中吐出的鲜血已经被大雨清洗的干干净净,年轻的脸上,平静地看不出一丝曾经的痛苦,苍白的右手还紧紧地攥着一枚穿着红线的铜钱,正是临行前母亲亲自系在脖子上的压祟钱,想到黑子母亲倚门望子的一幕,陈胜的双眉猛地一挑,下定决心地向吴广望去,四目交投之下,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雷雨轰鸣中闪现出来。 *************************** 张启望着大殿中神情惶急的文武百官,勉强定了定神这才向那老臣道:“爱卿是……” 那老人脸色一变,沉声道:“老臣右丞相冯去疾,陛下夜夜笙歌,想不到竟将老臣忘在了脑后!” 他话音刚落,只听赵高阴恻恻地冷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操劳国事,偶尔游戏一次有何不可,老丞相竟敢妄言陛下行止,当真是大逆不道,其罪当诛!” 说毕,快步来到丹陛下,伏身跪倒在地,痛声道:“陛下,冯去疾身为右丞相竟敢妄言陛下,实在不是人臣之道,请陛下严惩!否则,朝纲之上何来威严,陛下的威仪也将难以保全!” 冯去疾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高厉声骂道:“你这无耻阉奴,竟敢诬陷大臣,我……我冯去疾身为大秦宰相直言进谏乃是当然之责,岂是你一个阉奴能够知道的。我呸!” 这时,一名身穿绿色深衣的中年人起身道:“今日事态紧急,右相忧心与国事,这才一时失言,请陛下念在右相往日之功的份上开恩!” 旁边一名头戴高冠的瘦长脸上留着两撇小胡须的家伙上前道:“府令所言极是,冯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却如此罔顾君臣之礼,实在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冯去疾知道,眼前这二世皇帝一向残暴好色,眼看朝中正直的大臣已经尽遭毒手,自己也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是闻言当真是悲痛万分,遥想始皇在世,大秦何等威风,如今不到一年,竟连几个小小匪宼都敢直接打上秦都,这真令冯去疾痛心疾首。这时闻言也懒得去辩解,只是强忍怒气,冷冷地道:“贼寇不到五日便将攻入咸阳,不知府令有何对策,老夫年迈昏聩,倒是请教府令了!” 赵高冷笑一声道:“大秦雄兵百万,不过区区几名贼寇,有何可惧、你们便如此小题大做,不知是何居心!” 张启看着神情悲痛冯去疾,长叹一声道:“众位爱卿不要再吵了,冯相一心为国,朕看的出来,所以朕并无怪罪之心,只是还要请教丞相,眼下事态紧急,对方二十万之众,便是草寇也不可掉以轻心,只是眼下咸阳只有禁卫三千,加上城卫的两千,城内五千兵力,加上宿卫咸阳的总兵力也不过五万,若是哪位能帮朕解此危难,朕必定重谢!” 张启依稀记得,按照历史的记载,下面就该章邯出场了,为了尽快壮大自己的力量,他故意许下这个承诺,好待章邯得胜时有个难以被赵高否定的晋封借口。 想到这里,不由气定神闲地向群臣望去。不料,半晌过去了,大殿里依旧一片死寂,群臣沉默地立在大殿中,大家都被张启刚刚的这番话惊得半晌都回不过神来,谁都没有想到一个沉溺酒色之中的昏君竟然将咸阳的兵力部署了解的这样清楚,不少人甚至感到了一丝深深的寒意。 看到百官死一般的沉寂,张启忽然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寒意,一颗心猛地直往下沉去,历史究竟会不会改变呢?还是自己太过相信自己所知的历史,而眼下,才是历史的真相? 第二十三章 小人阴毒 【中午有事,未能更新,现在补上两章】 正仓皇难耐的时候,一个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忽然在大殿中响起:“臣,章邯,愿意前往迎战!” 张启看到章邯果然敢在这种危机时刻挺身而出,不由惊喜地章邯望去。只见章邯大步来到张启的丹陛签单膝跪地,抱拳道:“请陛下拨给微臣三十七万在骊山修墓的刑徒,加上从匈奴前线调集三十万大军,臣必可平定贼寇!” 张启闻言依然有些不放心地道:“三十万戊边大军,只怕无法及时赶到,三十七万刑徒终究不是久经训练的正规军队,章将军有把握吗?” 章邯望了一眼冯去疾,这才点头道:“三十万戊边大军通过秦直道,三天可抵咸阳,臣再调动三十七万刑徒拖住匪兵的速度,待到戊边大军赶到,那些匪寇如何是我大秦铁骑的对手,陛下尽可放心!” 说到这里,有些犹豫地望了一眼张启,这才继续补充道:“不过,陛下若想完胜此役,臣还有一个请求,若是陛下能够答应微臣,微臣自可全歼匪兵,扬我大秦国威!” 张启这时早已被章邯那昂然的斗志激的恨不能亲自冲上这古时代的战场,体验一回金戈铁马的冷兵器战争。这时不由兴奋地连连点头道:“爱卿快说,只要能打赢此战,便是我大秦的功臣,有什么要求朕竭力满足便是!” 章邯闻言,微微抱拳道:“臣希望陛下能答应微臣,待微臣凯旋时,陛下能够赦免这些刑徒,以使他们安心作战,为我大秦立下功勋! 说毕,微微有些紧张地望着张启,若是皇帝不肯答应,三十万刑徒士气难振,这仗便难打了三分! 想到这里,不由焦急地抬眼向张启望去,只听刚刚那名留着两撇小胡须的中年官员已经起身奏道:“陛下,这些刑徒,多是作奸犯科之辈。此刻尚未开战,便轻言奖赏,只怕难以服众,将军未免有些想的太简单了。国家大器,岂是如此轻率?!” 他说毕,一边得意地冷哼一声,一边瞥了一眼坐在张启旁边的赵高,这才挑战似的盯着章邯。 章邯闻言,心中一紧,正准备再次向张启进谏,只听坐在御座上的张启点头道:“章邯,朕答应你,若是能击退匪兵,三十万刑徒,朕全部赦免他们的罪责,而且还要论功行赏!” 他话音刚落,只听章邯大喜过望地跪倒在地,大声道:“微臣遵命!” 这时,只听赵高冷冷地道:“陛下,老奴觉得将军冯劫,也是一员不错的将才,如此用人之际,皇上不防命冯劫和章邯每人分别负责,冯劫乃是老将,功勋卓著,经验丰富。三十万戍边大军由冯劫统帅才可以保证军队能够战胜对手。” 李斯闻言,起身奏道:“陛下不可,如此匪兵来势汹汹,锋芒正劲,若我们把大军分开,自己分散兵力,这种做法实在是军中大忌,陛下万万不可轻信妄言。” 听着大臣们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张启勉强控制住胸中的怒火,冷冷地道:“好了,朕知道了,你们不用再吵了。” 说毕,向满脸焦急的章邯道:“章邯总领三十七万刑徒和三十万戍边大军,朕钦赐你虎符,准你调动三十万大军!” 章邯刚刚听到赵高的那番话,心里正觉没底,这时忽然听到张启正式命他全权统领三十七万刑徒和三十万大军,心中几乎可以用狂喜来形容。 控制住激动的心情,章邯沙哑着嗓音道:“陛下放心,若不能击退匪兵章邯愿意提头来见。” 张启深深地望了一眼李斯,将李斯看的浑身一冷,正要开口,只听张启沉声道:“今天的事情就先到这里,由于事态非常,章邯和上卿以上官员可以随时进宫见朕。” 说毕,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赵高,轻声道:“难得府令忠心国事,朕另赏金珠一斛,以抚慰府令一片赤诚之心。” 一场风暴前的朝会就这样在独自封赏了赵高之后,匆匆结束。一些依然有话要说的大臣,看到张启准许群臣进宫见驾,这才不再继续纠缠,纷纷自行散去。 由于章邯尚要向张启领取虎符,这才没有随百官退去,而是留在殿中等候张启亲自把调动戍边军队和骊山刑徒的两枚虎符交给自己。虎符一般都是有君王亲自掌管,虎符最早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作为发给地方官或驻军首领的调兵凭证。虎符的背面刻有铭文,分为两半,右半存于皇帝或君王手中,左半发给统兵将帅或地方长官,并且从来都是专符专用,一地一符,绝不可能用一个兵符同时调动两个地方的军队,调兵谴将时需要两半勘合验真,才能生效。 张启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这枚虎符,只见它长约八公分,宽约一寸,作猛虎疾奔状,平头,翘尾,左右颈肋间,各镌两行篆书,文字相同。象征军威和进军神速。虎符的身上刻有嵌金铭文四十字,记述调兵对象和范围,制作极为精巧。 看着眼前沉甸甸的虎符,张启情不自禁地想到,三国时,诸葛亮仅凭一个小小的虎符,便将曹兵调开,兵不血刃就夺取了三处城池,而耗费许多钱粮、兵马的周瑜却一无所获,由此也可见当时虎符作用之大。 想到这里,郑重地将两枚虎符交给章邯,轻轻叹道:“朕把这虎符交给将军,也把改变大秦的命运的重担交给你了,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 章邯望着张启眼中那坚定的眼神,原本的担心登时被抛到了脑后,双手接过沉甸甸的通体以黄金制成的虎符,重重地跪倒在地,大声道:“皇帝万岁!” 望着章邯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大雨中,赵高淡淡地望着张启,欣慰至极地点头笑道:“想不到陛下忽然之间竟将朝政了如指掌,老奴总算放心了!” 张启闻言心知自己今天的表现已经引起了赵高的怀疑,心中一紧,急忙干笑道:“朕这是多亏了前日观看剑舞时成泰告诉了朕有关咸阳兵备的事情,至于其他事情朕还是要靠府令呢。” 赵高淡淡一笑:“想不到陛下竟忽然对兵备感兴趣了,莫非是宫中的美人已经厌倦了,若是果真如此,老奴立刻为皇上挑选民间美色进献给陛下,以充实后宫。” 张启闻言瞥了一眼满脸笑容的赵高,淡淡地点头道:“府令能将天下美色全都给朕找来那是极好。只是眼下那帮乱匪实在叫人心烦啊。” 赵高闻言,嘿嘿一笑道:“陛下,天下之所以频出乱匪,实在是陛下太过仁厚,这些刁民必须刑之以酷法,才能使其心生惧意。凡小错皆施以酷刑,只有这样才能震慑黔首百姓,到那时看这些刁民还敢犯上作乱!”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神色沉重地道:“陛下今日也已经看到了,冯去疾身为右丞相既是宗亲,又是百官之首,竟然也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于朝堂之上公然藐视天子威仪。” 张启凝视着殿外的大雨,没有回头,冷冷地道:“依府令来看,应该怎么办呢?” 赵高闻言挺了挺背,昂然道:“身为丞相,知法犯法,理当腰斩!” 张启暗暗冷笑一声,故意不动声色地犹豫道:“冯去疾身为右丞相,亦是宗室,若无故处置,只怕反而受其乱,若是府令能够妥善处置,一切都交给府令好了。” 赵高闻言原本因为张启刚刚在百官面前维护了冯去疾,心中未免十分突兀,登时放心不少。 看到张启心不在焉的样子,急忙躬身道:“陛下放心,老奴一定竭力办好此案。” 第二十四章 密闯侯府 【中午有事,未能更新,现在补上两章】 深夜,整个咸阳都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凉爽的夜风,将连续的大雨带来的湿气,吹散的无影无踪。章邯的将军府这时却是一派繁忙喧哗,章邯一边连夜派人手持虎符前往边关调集军队,一边召集自己手下裨将开始着手准备大军出征的一切必须的手续。这次章邯领命出征,乃是秦二世登基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用兵,所以一些韬光养晦的军方将领纷纷前来探听消息。 身形魁梧,脸色黑黑的裨将郑通忧心忡忡地道:“将军,这些匪宼虽然都是些乌合之众,但是难得其士气高涨,我们若想全胜只怕也相当不易。哼,这下朝中那些小人总算称心了,天天祸害百姓,今日终于搅得天下大乱,还是要我们军队来收拾烂摊子,真他娘的!” 旁边的老将冯劫点头叹道:“可叹我大秦,自从先皇之后奸佞当道,朝政日渐荒废,前途堪忧啊!” 说毕,抬头望着章邯点头道:“这次朝会,皇帝似乎并没有象以往那般对赵高言听计从,而命章将军独自领军实在令人意外。” 章邯闻言犹豫地道:“冯老将军,难道不记恨章邯夺了将军的您出征的机会?” 冯劫闻言连连摇头道:“老夫何尝不知赵高的鬼把戏,他是担心将军一人独自领兵,将来实力做大,他难以控制。而且皇上也似乎十分看重将军,只怕这才是重点。至于老夫,一生戎马,深知战场之险,况且倘若真的分兵而战,只怕老夫不但无法有所建树,三十万人对付二十万士气高涨的草寇,想要全歼只怕很难,若是一旦被其漏网,这失职之罪自是难逃一死!” 说毕,望着章邯肃容道:“老夫一向与赵高这奸贼从无来往,这次竟忽然向皇帝举荐,其中用心可见一斑,我们若是真的中了小人的离间计,将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章邯闻言大感惭愧,一个翻身拜倒在地道:“章邯以小人之心揣测将军,将军莫怪!” 冯劫长叹一声,扶起章邯,点头道:“你我同是领兵之人,大战之前理应如此,将军无须自责!” 裨将郑通点头道:“老将军所言极是,可惜蒙将军已经……不然……” 大家都知他说的是大将军蒙恬,这时已经被秦二世下入狱中,眼看性命难保,由于蒙恬在军中威信几乎只有当日的武成侯王翦能与之一较高下,这时闻言都同时一黯,室内的气氛登时沉重起来。 正在大家黯然相对时,一名章府家人匆匆赶来,向章邯道:“将军,禁卫副统领成泰来见将军,小的已经着他在书房等候。” 章邯闻言暗暗一惊:成泰虽然只是禁卫副统领,但是由于近来被调至皇帝身边,身份非同小可。他这样深夜来访,莫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想到这里,不由惊讶地匆匆向书房走去。赶到书房时却意外地发现,章邯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弱冠少年,他身穿一件普通的黑色便袍,头戴白玉冠,中等身材,一张面孔隐在成泰的背后,加上室中灯火摇曳,一时并没有看清楚。只觉身形十分眼熟。 心中虽然惊异,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索,便听成泰低声道:“章将军,圣驾在此,快快接驾!” 章邯浑身一震,急忙惊恐地向成泰望去,只见成泰微微一笑,那一直隐在成泰身后的少年,洒然低笑道:“将军一日未见,竟不认识朕了?” 章邯惊得脑中一片空白,呆立半晌,才骇然跪倒在地,低呼道:“皇上,微臣……” 张启微微一笑,亲自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淡淡地道:“朕在宫中无事,想到将军即将出征,特来看望。” 章邯没有想到张启如此随和,只觉一股热气直冲脑中,鼻尖微微一酸,怔怔地道:“章邯寸功未立何敢当陛下亲来探望。” 张启看他激动的有些忘形,不由暗暗失笑,自己若是果真学着后世电视剧里的皇帝那样来个微服私访,想必可以惊动朝野了。 思忖之间,只听成泰道:“陛下,想不到章将军府中竟如此热闹,不少军方将领都在,陛下……” 章邯闻言猛地一惊,深恐引起张启怀疑,急忙分辨道:“末将明日即将出征,所以大家都前来送行,倒是令末将十分意外。” 说毕,不安地向灯火辉煌的大厅望去,紧张的额上的冷汗潸潸而下,正惊恐不安之际,只听张启低笑道:“既然来了,便请大家同来一叙吧。” 片刻,得到消息的众将纷纷惊疑不定地来到书房,看到一身便服的张启,纷纷跪倒在地大礼参拜起来。 看着忐忑不安的众将领,张启知道这正是一个将这些军队将领收拢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绝好机会,依照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凭空多出的两千多年的经验,眼下先把罪名全扔到赵高头上再说。而且说实话,那些秦始皇的凤子龙孙对自己也威胁颇大,若是能完全把这些军方将领控制住,自己才能算是有了自保的力量。 思忖之间,不由淡淡一笑道:“众位将军快快请起,朕因一直深居内宫,所以无法亲自召见大家,今日机缘巧合,竟能够与大家一见,可见天不绝我大秦。眼下匪宼横行,国家不稳,社稷难安,朕虽有心,却是无力,唉!” 冯劫目光灼灼地望着张启,急促地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九五至尊,怎说有心无力,难道……?” 张启深深地望着冯劫,喟然长叹道:“朕本来声望远远不及大哥扶苏,却被父皇匆匆委以重任,一时惊慌失措,忐忑难安,朝政全部交付给深得父皇倚重的赵高,却没有想到一切竟完全出乎朕的预料之外……”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缓缓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这才低低地叹道:“朕却万万没有想到,朕养的竟是一只恶狼,随时都会从背后扑上来咬朕一口!朕今日费尽心力才避过宫中耳目,来与章将军一会,想不到竟能同时见到诸位将军,可见我大秦果然天数未尽!” 章邯等人被张启的这番话说的只觉胸中热血沸腾,想不到以往荒淫残暴的秦二世的所有作为竟都是赵高一人把持,这些人对赵高的排挤和迫害早已恨之入骨,这时听到张启有意铲除赵高,一个个当真是惊喜若狂。 冯劫激动的浑身颤抖,重重地跪倒在地,哽咽道:“皇上,老臣不能为皇上分忧,实在无颜再见先皇,陛下若是不嫌老臣老朽之身,老臣一定粉身碎骨尽忠于我大秦!” 张启闻言紧紧握住冯劫的双手,郑重地道:“老将军若能助朕一臂之力,重振朝纲,便是我大秦的功臣!为了大秦的千秋基业,朕给将军见礼了!” 说毕,便要拱手施礼,吓得冯劫跪倒在地,抱住张启,痛声泣道:“陛下放心,老臣肝脑涂地亦要诛此奸佞!” 张强闻言,总算暗暗地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自己铲除赵高的计划怕要提前动手了,眼下大战在即,若不能先把自己的势力壮大起来,扫清障碍,等到赵高羽翼丰满就悔之晚矣了!自己这趟总算收获颇丰,内有成泰秘密训练的内侍,外有军队的支持,赵高手中不过是些难成大事的文官和刺客,自己在这场没有硝烟的血战中总算抢到了先机。眼下便只剩下时机成熟的那一刻了!至于那早已熟知的历史,这时只能抛到脑后去了。 第二十五章 疑心重重 深夜,张启在成泰和十名从学习剑舞的内侍中挑选出来的贴身内侍的保护下,乔装成巡夜侍卫,从章府返回阿房宫。这次成泰挑选的七十名内侍已经完全担当了自己的随身内侍。对于那些赵高派来的内侍,张启依然保持原状,并未替换他们,只是不动声色地在他们身边派出几名新调入寝殿的内侍加以牵制。效果果然不错。赵高的耳目虽然依旧,但是向外传递消息的速度却大打折扣,消息的内容也模糊起来,并不十分准确,这给了张启很大的活动空间。 负责皇宫宿卫的禁卫军虽然成泰并非正职,却因近身于天子身边,加上正统领虽然是赵高提拔上来的,但是不被皇帝青睐,使得宫中的禁卫几乎都把成泰当成了真正的禁卫统领,再加上张启的天子令授,所以一行才能改扮之后自如地出入守卫森严的阿房宫。 当张启借着夜色的掩护匆匆返回寝殿时,还没有来得及换下衣服,只听已经做了自己的随身内侍的韩焕隔着帘帐微微扬声道:“陈公公,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只听寝殿掌令陈安那暗哑的声音道:“韩焕,陛下就寝了?” 张启闻言不待脱下衣服,便悄无声息的钻入睡榻内,正要盖好被子,只觉一个滑腻的娇躯带着一阵扑鼻的幽香直向自己怀里钻来。 正当张启微微一怔的时候,丽姬那熟悉娇吟低低地传来:“韩焕,什么事?陛下刚刚睡着,小心惊驾之罪!” 韩焕闻言急忙跪在御榻旁轻声道:“娘娘饶命,奴婢不敢!” 张启闻言在那诱人地香唇上深深地一吻,这才装作呓语地道:“爱妃……快睡吧,朕……明日继续临幸爱妃……” 陈安听到帐内张启的的声音微微一怔,这才僵硬地低声道:“陛下既然已经就寝,奴婢也就放心了。韩焕,你好生服侍!”说毕,小心地缓缓退出了大殿。 张启今日得到了军方的支持,心情也格外地兴奋,看到陈安退出了殿外,这才搂着怀里的美人,一双大手拂过那炙热娇躯,轻轻地吻着丽姬那玉珠也似的耳垂,低声道:“今天做的不错,想要朕怎么奖赏呢?” 丽姬被张启的大手挑逗的娇躯微微一软,颤声道:“陛下,奴婢只为陛下,别的什么都不懂,只求陛下多多怜惜奴婢。” 张启被这娇声软语激的浑身一震,想到这时代的女子都要依附于男子,无论是高高在上皇后嫔妃还是庶民百姓,一旦被依附的男子厌倦,就如被抛弃的旧物一般凄凉,自己无意中还魂在这秦二世身上,总是多了一丝温情在这些被囚在深宫中的柔弱女子身上。 这时闻言,忍不住不由轻轻一叹,将身边的娇躯紧紧揽在怀中,用尽最温柔的手法抚慰着微微颤抖的娇躯,丽姬被这从未经历过的温柔弄得有些意乱神迷,低低地呢喃道:“陛下,不要抛弃丽姬……陛下……” 张启低叹一声,轻轻挑起那春qing荡漾的俏脸,低声道:“丽姬放心,只要朕活着,就会保护你一生一世!” 丽姬被这话感动的仿佛一只柔顺的小猫,静静地蜷缩在张启怀中,痴痴地道:“陛下……奴婢能够服侍陛下实在是奴婢的福气。” 张启心中一沉,暗暗苦笑,若是自己无力改变历史的宿命,这些深宫中的柔弱女子,待大秦灭亡之后又会经历怎样的坎坷凄凉?想到这些,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咸阳宫中的皇后左芫,想到那挺拔秀逸的身影也许会随着大秦的覆亡消失在苍茫的历史烟尘中。 想到这些美丽女子的命运已经死死地缠在了自己的身上,张启忽然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沉重。来到这里的时间愈久,感情上的责任便愈加沉重起来,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这些美丽的薄命女子,自己都要努力奋斗下去,即便明知前面可能的结局。 看到张启微微地发起呆来,丽姬以为他在担心朝政,不由低低地安慰道:“陛下,早点休息吧,奴婢这就退下了。” 说毕,便准备起身,却被张启一把拉入怀中,丽姬微微一惊,娇呼道:“陛下……” 张启把她轻轻揽在怀中低叹道:“丽姬,若是朕死了,你会怎么办?” 丽姬闻言,娇躯一颤,寒声道:“陛下乃是天子,有神明护佑,怎么会……” 说到这里,一张玉容早已挂满了泪水,看的张启心中一痛,急忙柔声安慰道:“不是朕有意吓你,只是眼下朝中形势险恶,朕不能不做好最坏的准备,若是万一朕真的发生不测,你便去找成泰帮你逃离咸阳,朕会嘱咐他的。” 说到这里,他温柔地抱住那颤抖的娇躯,低低地耳语道:“你亦可去找皇后,她并不受宠,赵高可能不会留意她,加之奉常左林德高望重,即便新帝登基也不会太为难你们……” 说到这里,怀中的美人早已泣不成声,软软地抱着张启,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哽咽道:“陛下……奴婢誓死……追随陛下……” 张启心痛地轻轻拭掉丽姬玉颊上晶莹的泪滴,柔声道:“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力,你们要学会照顾自己,朕才能放心地大展拳脚。再说,朕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罢了,事情也没有遭到那一步。” 丽姬闻言,依然惊魂未定地道:“陛下乃是天子,绝对不会有事。若是真的有那样可怕的一天,奴婢……” 说到这里,秀眸中的目光竟变得十分坚定地望着张启,低低地道:“奴婢一定誓死相随!” 张启望着那从未有过的坚定的玉容,心中暗暗地长吁了一口气,悄悄地将放在榻边的红烛吹熄,随着大殿被深深的黑暗笼罩,张启用这种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方法,向守在殿外的成泰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怀中微微颤抖的娇躯,并没有察觉,那已经一闪而逝的无限杀机。张启刚刚的这番话,虽然是为了给丽姬一些思想准备,其实心里未尝不是在进行小心地试探。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权力角逐中,即便是枕边的爱侣也可能是出卖自己的豺狼。丽姬的背景自己并没有十分把握完全掌握,在这样被赵高控制了整整二十余年的深宫中,自己并不敢随便相信每一个人。毕竟赵高如果想要控制丽姬,那实在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愧疚地看了一眼蜷缩在怀中的那个诱人的娇躯,一阵强烈地疲倦深深地涌上心头,自己前世虽然是一名出生入死的特警,但是却从未感到过今天这种无法排遣的疲倦,难怪这幅身体的主人会选择逃避,想必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面对这样复杂的生活也是同样的疲倦吧。不过自己却无法逃避,因为无法面对那个悲惨的结局。 黑暗中,丽姬似乎格外贪恋张启的怀抱,不时地向他怀中轻轻地摩挲着,好久才沉沉地睡去,也许是被张启的话吓到,以致熟睡后还不肯离开张启的怀抱。 夜更深了,沉沉地宛似一张无边的巨网,将尘世间的一切通通拢入其中,让人无法挣脱,欲罢不能,只有拼命向前杀开一条血路! 第二十六章 乱世枭雄 天边,一抹猩红的曙光从群山的缝隙中向还没有褪尽暑气的大地泻下,临近八月,函谷关前的戏阳城已经遥遥在目,青砖砌成的戏阳城坚实的城墙,沐浴在血红的晨曦中。从城下极目望去,可以隐约看到每一名戊守戏阳的秦军士兵脸上的腾腾杀气。 随陈胜在大泽乡一同起义的周文率领麾下十万农民军,作为先锋率先抵达了函谷关前的最后一道屏障——戏阳。经过一个月势如破竹的攻势,陈胜和吴广在攻下陈县之后正式建立了“张楚政权”以此号召天下诸侯共伐暴秦。 站在随风飘扬的绣着“伐无道,诛暴秦”黑色大字的中军大旗下,身形魁梧的周文身穿轻甲骑在一匹黄色战马上,小心地望着那戏阳城上秦军士兵手中寒芒闪闪的强弩,深深地长吁了一口气。想不到戏阳秦军竟然装备了威力强大的霸弩,这种强弩形制要比普通骑兵弩大,穿透力更是惊人,虽然没有王弩那般可以穿透战甲,但是对于装备简陋,士兵连轻甲都没有的农民军来说杀伤力实在不容小觑。 三日来,农民军的连续数次进攻,都在这种杀伤力极大的强弩射杀下,损失惨重,士气也低落了不少。周文除了耐心等待陈胜的援军之外几乎毫无办法。 戏阳城守许裳,这时正小心地站在城墙上向兵临城下的农民军望去,只见近三万大军,黑压压地在护城河对岸排下攻守平衡的方阵,十万人马,在猎猎晨风中除了偶尔一声战马嘶鸣外听不到一丝喧嚣,腾腾杀气直向城墙上的秦军迎面扑来。 看到对方布下这种攻守皆可的军阵,许裳一边快马向正在赶来的援军报讯,一边派出城中唯一的五百弩兵上城防守,希望可以借此震慑对方。 这已经是对方连续三天闭城不出了,周文焦灼地踢了一脚胯下的战马,战马吃惊地长嘶一声,打了一个极亮的响鼻,似乎在抗议主人的粗鲁。周文并没有理会它的抗议,脸色阴沉地盯着城上的秦军,心情复杂至极。 这时周文身边的一名裨将道:“将军,秦军连续三天闭城不出,再这样下去,等到对方援军赶到,只怕我们更没有必胜的把握了!” 他话音刚落,另外一名裨将也忍不住插言道:“将军是担心对方的霸弩?只是,再耽搁下去,我们会更加不利。” 周文心里何尝不知眼下情形,只是自己如今孤军深入,函谷关守军更是秦军中战力最强的一枝,若是攻下戏阳之后,陈胜率领二十万大军依旧迟迟未到,自己这消耗的已经差不多的十万农民军想要单凭士气与装备精良以逸待劳的秦军正面作战全胜的把握实在不大。 想到这里,正自犹豫之间,只见一匹快马如飞一般冲入阵中,直向周文的中军大旗飞奔而来,没等战马停下,马上的骑士便猛地一跃,飞身下马,踉踉跄跄地一步跪在地上,嘶哑着嗓音道:“将军,不好了,秦军三十七万大军已经赶到函谷关,正在火速向戏阳增援,目前距离戏阳不过六十里!” 周文浑身一震,差点从马上摔落下来。周围正在商议军情几名裨将闻言同时一呆。大家都没有想到兵力分散在边关的秦廷竟然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调集三十七万大军,一时之间心胆俱寒。 周文微微思忖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道:“秦军在咸阳不过五万兵力,六十万大军都在驻守边关,最快三日才能抵达咸阳,从咸阳赶到函谷关,至少也要两日以上,这三十七万秦军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那探马闻言,急忙扬声道:“三十七万秦军俱是修筑骊山秦陵的刑徒,被秦王赦免之后,更许诺只要杀敌在五人以上者皆可受到加倍封赏,是以士气极旺。” 周文被这消息惊得微微一怔,思忖半晌,才回头向身边的众将吩咐道:“命令大军全部后撤!” *************** 正在严密观察着农民军动向的许裳,这时也已经接到了章邯派快骑送来的消息。三十七万大军!许裳情不自禁地长吁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暗暗思忖道:“三十七万大军,声势如虹,对方细作想必已经知晓,十万农民军,必然不敢轻试锋芒,得到消息必然后退。 想到这里,转身向身边的一名军侯吩咐道:“命令全军,待对方后撤时,以牡阵进攻,斩敌首五颗以上者加赏军食一石!” 旁边裨将闻言微微迟疑道:“将军,万一对方不撤,我们……” 许裳冷哼一声道:“不撤?本将军就依旧给他来个闭门不出,只要再坚持半日,援军一到,便大事已成。” 说话间,只听一名士兵忽然惊呼起来:“将军,匪兵撤退了!” 许裳闻言急忙向城下望去,果然看到数万农民军正在以方阵缓缓向后退去,不由微微吃了一惊,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居然依旧能够保持阵型不乱,似乎已经料到了秦军的出击。 只是,不容他在多想,接到命令的秦军,已如利剑一般破城而出,直向对方阵中杀去…… *************** 沐浴在灿烂的晨光中的阿房宫,在表面的平淡中迎来了新的一天。寝殿内,张启忐忑不安地推开身前的几卷奏章,烦乱地向殿外望去,闷热的暑气还没有上来。大殿内显得十分地凉爽,穿着并不单薄的便服也没有感到前世那种现代城市中的酷热,这才明白为什么古代的衣服都那样地厚重,也真切地感受到后世人类活动对自然和气候的影响。 章邯出发已经整整三天了,算着也该到戏阳前线了,怎么依旧迟迟没有动静?虽然历史已经有了很明确的记载。但是,自己却依旧放心不下,这大概就是身在其中的原因吧。想到这里,不由恨不得亲自冲上前线冲锋陷阵。对于金戈铁马的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自己可以说早已向往已久了,只是自己眼下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有亲上战场的一天,想到这里,张启忍不住长叹一声,起身在内殿来回地乱绕起来。 这时,随身的内侍韩焕进来低声禀报道:“陛下,府令大人来见陛下。” 张启闻言,暗暗皱眉,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莫非又有了什么毒计不成? 思忖之间,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听赵高那微微有些尖细的嗓音道:“老奴听说,皇上心情不好,莫非是为了那些乱匪忧心?” 张启还没有张口,便听赵高继续道:“老奴知道陛下被这伙乱匪扰了心境,忧心天下大事。所以,特意找来天下最灵验的术士来为陛下解忧。” 说毕,连击三掌,掌声未落,只见一名身穿白色长袍,头戴白色玉冠的中年人,飞快地闪身入殿,重重地跪在张启脚下,高呼道:“方士,胡浮,见过皇帝陛下!” 看着眼前这忽然冒出来的方士,张启微微一怔,不耐地道:“府令,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找方士来见朕,朕并不需要方士。” 赵高闻言,长叹一声,小心地看了一眼张启,这才万分痛惜地道:“陛下,天运之数关系到天下安危,方士胡浮乃是有道高人,曾得仙人指点,只要他能够在陛下身边辅佐陛下,必然可以使我大秦得到上天的庇佑。” 这时,那胡浮俯身上前,大声道:“眼下盗匪四起,并非陛下治国不力,乃是朝中妖孽作乱所致,只要陛下早日将妖孽诛灭,自然便可恢复四海承平,陛下亦可不用为这些乱匪忧心,真正地做个神仙天子。” 第二十七章 抛砖引玉 张启颇有兴味地眯了眯眼睛,低声道:“神仙天子?” 赵高闻言,淡淡地笑道:“只要清除干净朝中妖孽,我大秦自然便可恢复往日威风,震慑四海,统领天下,陛下乃是大秦的天子,自然要做最快活的神仙天子。” 张启扫了一眼那一脸虔诚的胡浮,微微点头笑道:“朕正感无趣,既然难得有方士进宫,可否给朕表演一段有趣的魔……仙术呢?” 胡浮闻言双目一亮,急忙兴奋地点头道:“陛下,草民的仙术乃是仙人亲自教授,使用之前必须沐浴更衣……”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小心地看了一眼懒洋洋地半倚在坐榻上的张启,继续补充道:“不过,陛下乃是天子,并非普通凡人,所以今日,不需沐浴,只要更衣后便可为陛下表演。” 张启闻言知道他是要去做一些魔术表演之前的必要准备,也不去点破,只是做出一副兴致浓厚的样子,连连点头道:“快去快回,朕便在这里等候爱卿。” 胡浮闻言急忙跪在地上重重地行了大礼,这才在内侍的引导下小心地退了出去。看到胡浮的身影退出大殿,赵高缓缓来到御座前,看了看几上的奏章,忧心忡忡地点头道:“难得皇上如此勤于朝政,老奴总算放心不少。只是陛下身体柔弱,经不得太过操劳,老奴实在不忍陛下如此操劳,可惜老奴却不能为陛下分忧!” 张启如何听不出赵高话中的意思,闻言不由暗暗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太阳穴,点头苦笑道:“府令所言极是,朕对这些奏章实在是十分地头痛,幸好有府令为朕分忧,这些奏章这才不会太多,不然当真叫人难受!” 赵高闻言黯然一叹,含泪道:“皇上都如此操劳,老奴怎敢不为国分忧?只要皇上能怜惜老奴一片拳拳之心,老奴便是粉身碎骨亦感激陛下……” 张启嘿嘿干笑一声,抬眼看了看殿外,皱眉道:“怎么那位方士还未回来,朕还在等他表演呢!” 赵高闻言正要张口,韩焕忽然进殿奏道:“陛下,成泰将军求见,戏阳急报!” 张启浑身一震,盼了三天的战报终于来了,想到气势如虹的农民军,便控制不住地向韩焕厉声道:“快带成泰来见朕!” 他话音刚落,成泰便匆匆进殿,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沉声道:“陛下,大事不好!戏阳陷落,贼军已经包围函谷关,戏阳城守被贼军所杀,章邯领军退守函谷关!” 张启被这消息惊得浑身一怔,一脚踢开那刚刚进殿,正要行礼的方士,冲到成泰面前,沉声道:“戏阳陷落,函谷关可以支撑多久?” 成泰脸色一变,艰难地道:“贼军虽然只有十万之众,但是戏阳城守大意轻敌,这才被对方所乘,章将军当年曾在武成侯军中,历经百战,熟知兵法,陛下尽可放心!” 赵高闻言冷哼一声道:“成将军所言,老奴觉得十分不妥,章邯既已抵达戏阳,为何不能重夺城池而要退守函谷关?哼!莫非是章邯临阵脱逃?若果真如此,便当重重严惩才对!” 成泰闻言焦急地膝行一步,向张启大声道:“陛下,前方境况如何,实在难以预料。章将军一心为国,陛下万万不可误信谣言。临阵换帅,实为兵家大忌!” 张启看了一眼情绪有些失控的成泰,故作慌乱地皱眉道:“朕……心烦的很,你们通通退下,朕需要好好静一静……” 赵高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依旧诚恳地道:“陛下息怒,老奴去传歌姬为陛下表演,这些事情,陛下还是不要在亲自操劳了,一切尽有老奴。” 张启闻言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法驳回,不由微微一呆,正要说话,只听成泰朗声道:“陛下,臣得幸于陛下,至今寸功未立……” 张启以为他要领军出征,不由连连摇头道:“你是朕的禁卫统领,朕这里还要你训练剑舞,你怎么能走开?对了,禁卫统领是谁?” 成泰和赵高闻言同时一怔,成泰本来是想借此机会壮大自己的势力,原本以为皇帝也是这个意思,却没想到张启会忽然提及赵高的心腹李安。赵高之所以刚刚竭力劝说张启换掉章邯,便是想借此换上自己的心腹,从而将这六十万大军掌握在自己手中。却没想到张启竟主动提起自己的心腹,禁卫统领李安,不由也对张启的忽然提起感到有些意外。 微微一怔,才小心地地道:“禁卫统领乃是定安侯之子,武怀君李安。皇上的意思是……” 张启闻言看了一眼成泰,缓缓点头道:“朕命李安立刻前往函谷关,协助章邯,禁卫统领一职便由成泰暂时接任,待李安回来后,朕再酌情恢复其职。” 成泰闻言大感诧异,虽然感到一丝张启这次任命似乎微微有些不妥,但却说不清楚究竟哪里不妥,有心再向皇帝进谏,却又不知该怎么张口。 正在思忖之间,只听张启淡淡地点头道:“府令所言不错,章邯手握重兵,朕的确不应大意,李安乃是府令一手提拔之人,必定忠心于我大秦,派他前往,朕才放心。不知,府令觉得怎样?” 赵高闻言,真是大喜过望,情不自禁地暗想;李安此去便是奉旨钦命,前往协理军务,章邯不过区区一个少府,晾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到时候,三十万大军尽入自己手中,那个期盼已久的目标便真的离自己不远了! 想到这些,不久有些兴奋难抑,对于张启话中的微小破绽并未察觉,急忙激动地跪在地上,哽咽地几乎说不出话来,连连叩头道:“皇上如此信任老奴,老奴只有肝脑涂地尽忠于皇上!” 张启如何不知赵高这时的心思,心中暗暗冷笑:先给他一个大枕头,稳住这老太监的心思,待章邯借敌军之手除掉李安,自己把禁卫完全控制在手中,便可以放开手脚与这奸贼大干一场了! 思忖之间,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勉强点头道:“一切就交给府令了,朕有些不舒服,你们都退下吧!对了,成泰留下,朕要欣赏剑舞。” 赵高这时心里只有那三十万秦军和调动军队的虎符,早已急不可耐,闻言也没有多想,急忙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奴便回去嘱咐李安,命他连夜赶往函谷关,陛下放心,一切尽由老奴来安排。” 说毕,极其恭敬地行过大礼,这才缓缓退出大殿,兴奋不已地匆匆而去。 成泰呆呆地望着赵高的背影消失在殿外刺眼的阳光中,好半晌,才想起战火纷飞的函谷关,心中不由猛地一急,重重地跪在张启面前,沉声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张启冷笑一声,厉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来人!” 殿外的禁卫闻言纷纷答应一声,闯入殿中正要动手拿人,却发现跪在地上的正是深得皇帝宠爱的禁卫统领成泰,不由同时一呆。成泰这时已经抛开一切,只想着赵高一旦把手伸到军队中,眼下战局吃紧的前方,必定不堪设想,不由硬生生地咬牙道:“陛下万万不可亲信奸佞之言,另派将领领军,若果真如此,只怕不但函谷关难守,大秦的天下也将毁于奸贼之手!” 张启闻言,气得额上青筋暴跳,好半天,才长吁了一口气,酷厉地冷笑道:“你一个区区禁卫统领,竟敢妄言朕的朝廷重臣,你可知罪?!” 成泰闻言绝望地抬眼望着神色冷厉的张启,颤声道:“只要陛下收回成命,成泰情愿一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八章 双美博弈 张启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点头道:“朕念你一向忠心,有什么遗言,朕尽力替你办到便是。” 成泰闻言一颗心陡地一沉,想到家中老母妻儿,微微一痛。但是想到眼下大乱将起,自己报国无门,想不到竟依旧落个如此下场,不由咬牙道:“只求陛下莫要牵连成泰的老母妻儿,成泰虽死无憾!” 说毕,黯然地轻叹一声,闭上双眼等待着张启下令将自己拿下。半晌过去了,大殿中一片死寂,涌入殿中的禁卫看到张启没有下令,谁也不敢妄动,只是呆呆地望着神色惨然的成泰和面无表情的张启。 成泰听到殿中久久没有动静,不由惊讶地睁开双眼,向张启望去,却与张启那慑人的目光相遇,不由吓得微微一怔。 这时,只听张启忽然轻轻地低叹一声道:“朕能有你这样不怕死的臣子,实在是朕的幸运,朕岂能杀你?若真的杀了你,朕便是真正的昏君了!” 说毕,上前一步,伸手将跪在地上的成泰一把拉了起来,轻轻地拍着成泰宽厚的臂膀慨然叹道:“将军受惊了,朕为避人耳目,不得不如此,将军快快起来吧!” 成泰被这忽如其来的变化惊得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半晌,才一个激灵,猛地跪在地上,愧疚地道:“成泰无知,险些误了大事,理应领受责罚!” 张启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忍不住微微笑道:“难得你一时没有想到,情急之中才如此真情流露,否则赵高也不会轻易上当,朕还要多费一些手脚。” 说毕,转身来到几案前对成泰道:“成将军替朕代笔,修书一封,命李安交给章邯。” 成泰微微一惊,讶然地望着张启低声道:“命李安交给章将军?” 张启深深地望着殿外蔚蓝的天空,灿烂的阳光。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不错,由李安交给章邯,若用别人,赵高疑心一起,朕的这番心思就白费了!” 成泰闻言急忙凛然一振,打起精神,取过一卷素帛,凝神听着张启的吩咐。 张启深吸了一口气,略微思忖了一下,缓缓地道:“杀尽贼寇,力守函谷关,安邦定国,保我大秦!” 成泰微微一呆,没想到张启的信如此精炼,怔了怔,才极其恭敬地在素帛上郑重地写下张启刚刚说出的十七个字,小心地捧给张启过目。 张启仔细扫视了一眼,缓缓点头道:“以章邯的经验,想必应该可以看出朕的心意,你把此信交给赵高用玺,然后命李安带往函谷关!” 成泰闻言郑重地抱拳道:“陛下,微臣这就前往府令那里用玺。” 说毕,深深地望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张启,转身离去。 成泰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张启的视线中,随身内侍韩焕,轻手轻脚地来到张启身边低声道:“陛下,丞相率领百官在宫门外求见陛下。” 张启闻言双眉一挑,心知百官进宫必定是为了戏阳陷落一事,自己既然不准备撤换章邯,便没有必要听那些百官罗嗦,不由微微皱眉道:“你去传旨,就说朕已经知道了戏阳陷落之事,要他们不必大惊小怪,前方用兵本无定数,不能以一战之胜负来看整个大局,要他们速速各安其职,安心为朕打理朝政。” 说毕,转身向内殿走去,绕过御座后的屏风,一个在大殿内精心隔断出来的花格内已经摆放了数盆冒着袅袅寒气的冰块,使得本就不热的殿内越加凉爽起来。丽姬和赵嫣两人正俏盈盈地坐在小几旁聚精会神地盯着一盘下了一半的棋,激战正酣。连张启的来到都丝毫没有发觉。 张启一边轻轻来到二人身后,一边定定地向赵嫣望去,只见她一团墨似的乌发随意地绾在脑后,用一枝珠钗轻轻固定着,穿一件淡紫色深衣,娇慵地斜倚在竹榻上,一段玉颈若隐若现,惹得张启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唾沫。 张启挥了挥手,示意在殿内服侍的小内监噤声,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上去,只见一盘黑子已经被白子杀得丢盔弃甲狼狈万分,白子气势如虹步步紧逼,寸土不让。坐在小几旁的丽姬手持黑子,一张艳丽的俏脸苍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晶莹的贝齿紧紧地咬着娇嫩的樱唇,抬起的玉手迟迟无法落下。半晌,颓然地低叹道:“姐姐又赢了!丽姬……唉!” 赵嫣美目流转地瞥了一眼,秀眉微蹙的丽姬,微微点头笑道:“丽姬妹妹总是这样心不在焉,赵嫣若不趁虚而入,怎能大获全胜?” 丽姬闻言微微一呆,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那晚张启的那番话,想想便觉芳心狂跳不已。想到张启眼中真切的担忧,和那真挚感人的话语,不由微微地发起呆来。 这时,赵嫣目光一转,刚好看到了刚刚进来的张启,惊得慌忙起身低呼道:“陛下,赵嫣……” 丽姬闻言这才发觉站在身后的张启,娇呼一声,正要盈盈下拜,却被张启一把揽在怀中,男性那特有的体味熏得丽姬浑身一软,忍不住颤声道:“陛下,恕罪,丽姬……” 话未说完,樱唇已被张启的大口封住,一个温柔的深吻,让丽姬嘤咛一声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张启这时因事情的进展又顺利向前迈进了一步,加上深知章邯会守住函谷关,并不为眼下看似紧张的战局担心。所以,一时心情大畅。待看到室中这幅醉人的双美对弈图,更加****大涨,若非顾忌赵嫣,此刻早已把眼前的美人拥入衾**游巫山了! 被眼前撩人的一幕羞得满脸通红的赵嫣正要悄悄退下,只听张启低叹一声,放开被吻的娇软无力的丽姬,点头道:“朕真不该进来,只该躲在外面看你们这幅双美博弈图,如此美景被朕弄得一团糟糕,实在是朕的罪过了!” 赵嫣闻言被张启这风趣的话逗得忍不住微微一笑,直如一朵娇花灿然绽放,将张启看的登时魂飞九天,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看到张启瞋目结舌的样子,丽姬也忍不住地软软地轻笑起来,张启微微一怔,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不由大感尴尬。 勉强干笑一声道:“大胆,竟敢取笑寡人!看朕晚上怎么教训你们!” 丽姬闻言艳丽的娇容上立刻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看的张启只觉浑身一阵燥热,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欲念。 赵嫣也被这暧的气氛弄的大感尴尬,满脸通红地低声道:“陛下,赵嫣告退。” 说毕,便逃也似的就要匆匆离开,却被丽姬轻轻拉住,低低地笑道:“姐姐不用害羞,将来我们一起服侍陛下,难道姐姐还要逃么?” 赵嫣闻言秀眸一转,娇媚地瞥了一眼张启,才媚色无边地低叱道:“没羞的小蹄子,你自己服侍便好,把我扯进来干什么?” 赵嫣话一出口,张启才醒起自己的话实在太过暧昧,正觉失言,却没有想到赵嫣不但不怒,反到似乎大有情义的样子,想到将这绝世美人压在身下的销魂滋味,心中不由一阵狂跳。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九章 密信之密 天边的太阳渐渐隐没在群山后面,留下了一抹耀眼的余辉,为屹立在深谷中函谷关抹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城墙上黑色的大旗迎风招展,大旗上大大地绣着一个白色的“章”字。城墙上,守城的士兵冷冷地盯着蜿蜒南去,空无一人的山路。大战在即,百姓早已远避他乡,函谷关内除去三十七万刑徒顶替起来的秦军外,只有少数百姓留守城中。 函谷关因地处“长安古道”,紧靠黄河岸边。因关在峡谷中,深险如函而得名。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建置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始建于春秋战国之际,是东去洛阳,西达长安的咽喉,素有“天开函谷壮关中,万谷惊尘向北空、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之说,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周慎靓王三年,楚怀王举六国之师伐秦,秦依函谷天险,使六国军队“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秦始皇六年,楚、赵、卫等五国军队犯秦,“至函谷,皆败走”。 昔日函谷关城守的府邸,如今已经成为秦军统帅章邯的行邸,结束了晚间巡视的章邯刚刚回到房内。正要脱去甲胄,只听一阵脚步声忽然子门外传来,一名随身亲卫神色慌张地来到厅中,大声道:“将军,武怀君李安奉皇帝之命前来协助将军,现已抵达函谷关外,请将军速去迎接!” 章邯闻言大为惊异,想到数次与张启见面,张启都有除掉赵高的意思,怎么会忽然之间派赵高的心腹前来,不由惊疑不定地道:“迎接什么,眼下大战在即,万一打开城门被匪兵所乘,这失职之罪他李安担当得起吗?” 说毕,冷哼一声道:“你在城墙上告诉李安,要他速速进城,休得耽搁,若有闪失,一概军法从事!” 那随身亲威闻言答应一声,便转身前去传令。章邯这才怔怔地想到:自己这三十万刑徒人数虽众,战力却远逊其人数。眼下农民军二十万大军围在函谷关前,自己只能暂时先稳住局面,待到三十万戊边大军赶到,才能与敌军展开正面作战,才能保证全歼对方,缓解大秦眼下的危局。 想到这里,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皇帝在这种紧要关头,派李安前来究竟的什么用意呢? 想了想,却丝毫不得要领,只好勉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胄,正要举步出去,只听门外隐隐地传来一阵马蹄声,举目望去,只见数十名骑士,正闪电一般飞驰而来,当先一人正是咸阳禁卫统领李安! 看到章邯迎出门外,李安脸色阴沉地冷哼一声,并不翻身下马,而是猛地一拉缰绳,马儿长嘶一声扬起前蹄。人立而起,将营前的空地弄得尘土飞扬。 章邯皱了皱眉,上前道:“武怀君,别来无恙?章邯军务在身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冷冷地瞥了一眼章邯,李安骑在马上,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抹冷厉的笑容,傲然点头道:“章将军,本君身怀皇帝亲笔书信,情将军行过大礼之后再行接旨。” 章邯闻言猛地一震,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带来了皇帝的亲笔书信,不由微微一呆,这才重重地跪在地上,大声道:“章邯接旨!皇帝万岁!” 随着章邯跪倒在地,他身边的数百亲兵也同时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场面极是肃穆凝重。李安微微欠了欠身子,这才不情愿地地翻身下马,来到章邯面前,取出封好的锦袋,不屑地交给章邯,昂然道:“本君奉命协理军务,希望将军能够明白皇上的用意,你我击退贼军,也好为皇上分忧!” 说毕,带着数十名随身家将,理也不理章邯,径直向府衙内走去。 章邯惊疑不定地望着手中的锦袋,暗暗思忖道;皇帝一边派来赵高的亲信协理军务,一边又另给自己捎来密信,不知究竟有什么玄虚。 这时,旁边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裨将军,章诚上前低声道:“将军,皇上久居深宫,周围难免小人阿谀,前日将军不战而退,弃守戏阳,难保不会有人暗进谗言,若是皇上因此而怀疑将军,只怕……” 章邯闻言微微一惊,抬眼向自己这最信任的族弟望去,章诚跟在自己身边一向谨慎小心,帮了自己不少的忙。只是这时,他的话宛如钢针一般一根根地直向心底深处刺来。 勉强定了定神,章邯匆匆扫视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一众神色凝重的亲兵,缓缓点头道:“章诚,你随我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小心地收好锦袋,转头向一名伙头军伍长吩咐道:“你们好生服侍武安君一行,不得有半点懈怠。” 说毕,带着章诚来到他的私帐中,心情沉重的两人不安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却都没有开口,而是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帐中气氛,愈发沉重起来,空气都仿佛快要凝结了一般,重重地压在两人的心上。 章邯勉强控制住狂跳的心脏,定了定神,这才颤巍巍地伸手将那锦袋从怀中取出,小心地放在身前的小几上,深吸了一口凉气,抬眼向脸色铁青的章诚望去。 章诚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长剑,寒声道:“大哥先看看皇上的密信写些什么,若是皇上当真怀疑我们,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我们手中有三十七万兵马,如今朝廷昏聩,天下英雄辈出,正是我们建立一番事业的时候!” 章邯冷冷地看了一眼章诚,摇头道:“皇上数次与我见面,倒并非如外间传说的一般,反而十分地英明,事情未必是我们想象那般。看过密信之后,我们再另做打算不迟。” 说毕,取出腰间的一匕首,小心地划开锦袋,取出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素帛,仔细地看了起来。半晌,章邯那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地沉重起来,看的旁边的章诚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焦急的心情。 正要开口询问,便见章邯脸色阴晴不定地道:“你帮我看看,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毕,轻轻将那卷摊在几上,几行黑白分明的自己登时落入章诚眼中:“杀尽贼寇,力守函谷关,安邦定国,保我大秦!” 章邯自己看了半晌,只觉其中似乎有些嘉奖和期许的意思外,并无他意,几乎便是一片空话,不由微微地发起呆来。想到皇帝如此郑重地将密信交给自己,心中不由大感疑惑,难道劳师动众只为了说这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思忖之间,忽然看到素帛上一方鲜艳的红印,赫然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鲜红的大字,正是象征皇帝权力的传国玉玺! 这块玉玺一向由掌玺令赵高所有,既然信上盖上了传国玉玺便表明这信赵高必然已经看过了。既然如此,皇帝费尽苦心地给自己发来密信,便必定不只是表面看到的这般意思了。 想到这里,不由再次仔细观察起来,有了这个想法,这时再看,便不去看那些简单的字面意思,而是整体地来看这封信。 这时,几个字猛地闯入章邯眼中,令他情不自禁地大吃一惊,控制不住地向后踉跄退去。 正在仔细琢磨心中意思的章诚见状微微一惊,低声道:“难道大哥发现了什么?” 章邯木怒之中精芒闪闪地望着章诚,低声道:“大家把前三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再和最后一句一起读。” 章诚闻言,一边讶然地低头向那素帛望去,一边低声道:“杀李安,保我大秦!” 原来这四句乃是一道藏头的密旨,意为“杀李安,保我大秦!”张启因知道章邯一向谨慎,加上数次吐露心迹,章邯不会发现不了其中的奥妙。至于李安,一介武夫,能看得懂表面意思便已经难得了,赵高即便有怀疑,也必定觉得,只要李安小心一些,不留下破绽。章邯便不敢轻易下手。这封及其重要的密信这才能顺利地到达了章邯的手中。 第三十章 惊闻蒙恬 夏夜,柔软而凉爽的风轻轻地吹拂着,将一天的暑气吹散在迷人的夜色里。清冷的月光水银一般洒满了阿房宫的每一寸角落,皎洁的明月静静地悬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温柔地凝望着夜色苍茫的大地。一阵阵悠扬的歌声从寝殿内传出,打碎了凄美的月色,灯火辉煌的寝殿内此刻正热闹非凡。 张启斜倚在坐榻上,旁边是艳色夺人的丽姬和一身盛装打扮的只被张启临幸了一次的柔儿。由于是第一次陪着张启欣赏歌舞,显得微微有些拘谨 一边轻呷了一口加了碎冰的美酒,一边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歌姬袅袅轻舞。两队舞姬各穿淡黄色舞衣,长袖翩翩,边歌边舞,将迷人的夏夜点缀的愈加令人心醉。 张启身边,丽姬小心地捻了一块点心,送到张启口边,低低地娇笑道:“陛下,先用些点心吧,这是赵姐姐亲手为陛下做的,可惜她不肯前来陪伴陛下。” 张启一边接过点心,一边揽着丽姬的纤腰,满意地柔声笑道:“点心再好,都不如我的丽姬乖柔,朕便是不吃点心,也要先饱餐一顿秀色才好。” 丽姬闻言美目一亮,痴痴地道:“陛下说的真是有趣,秀色也可以吃的吗?” 张启看着她俏丽的娇容,心中一动,向那娇软的樱唇深深一吻,直吻的丽姬娇喘连连,这才呵呵一笑道:“朕先把你这秀色吃了,再去吃别的秀色。哈哈……哈哈……” 丽姬虽然久承雨露,但是当着众多舞姬的面如此调情,还是有些羞涩,这时闻言一张俏脸早已羞得不敢抬头。闭着一双动人心魄的美目,低低地娇呼道:“陛下,还是先……去吃掉……柔儿好了 张启闻言这才扭头向自己身边的柔儿望去,却正好和柔儿那明亮的双眸相遇,发觉里面除去惊喜之外还有一种深深的期盼一闪而逝。 看着那无限期盼的眼神,张启下意识地微微皱了皱眉。眼前的柔儿虽然不是赵嫣那样的人间绝色,但是比起身边的丽姬却并不逊色,甚至比丽姬更多了几分柔媚,难怪她的名字便唤做柔儿了。若非中间掺杂了赵高的身影,张启也许并不会如此冷落她。 看到张启冰冷的面庞,柔儿的心登时沉了下去,做为已经被皇帝临幸过的宫女,她如果不能得到皇帝的宠爱,在这寂寂深宫,便只能空守寂寞,苦度岁月。直到年华老去,红颜凋零。 这次为了能够陪在皇帝身边,她曾经苦苦哀求深得皇帝喜爱的赵嫣,这才换来了这短暂而迷人的时刻。只是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结局,一时情难自禁,泪水登时潸然而下。 当眼中的清泪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柔儿这才惊觉了自己的失态,娇躯微微一颤,骇然地向胀起身边的丽姬投去求助的目光。 丽姬这时也被柔儿的失态吓了一跳,要知道在皇帝面前落泪,除了先皇驾崩,即便是私下调情撒娇也只是点到即止。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无端落泪,即便君王仁慈,也要落个白绫赐死的结局!殿中正在歌舞的舞姬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微微一呆,纷纷停下歌舞,骇然地向张启望来。 丽姬微微一怔,正在犹豫,待看到柔儿那绝望的目光时,忍不住小心地望着张启,低声道:“陛下开恩!” 柔儿这时也飞快地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惶恐地跪在张启面前,颤声道:“陛下饶命,柔儿再也不敢了!” 张启哪里知道这种禁绝人性的规矩,看到大家的反应不由微微一怔,这才讶然地望着丽姬道:“丽姬,你们这是做什么,朕并没有怪罪你们啊。” 丽姬闻言难以置信地望着张启,惊喜地道:“皇上难道没有怪罪柔儿?” 张启坐直身子,伸了一个拦腰,这才淡淡地道:“朕并没有怪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快起来吧!” 丽姬闻言小心地看着张启,低低地道:“依照宫中规矩,凡在皇帝面前无故落泪者,皆要处以极刑。” 张启闻言微微一呆,想不到这样流点眼泪便要处死,不由吓了一大跳,这才明白丽姬眼中那骇然欲绝的目光和柔儿那惨白的俏脸上绝望的眼神。 定了定神,张启暗暗苦笑,柔儿之所以这样伤心,实在是自己太不尽人情所致。若是自己事先知道这样野蛮的规矩,也不会这样绝情地惹得眼前的美人为自己落泪,还要承担如此可怕的罪名。 想到这里,微微有些歉疚地道:“今日的事,朕赦你无罪便是。” 他话音刚落,只听柔儿娇躯一颤,重重地跪在地上,喜极而泣地连连叩头道:“柔儿谢过陛下不杀之恩,奴婢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陛下圣恩!” 张启深吸了一口凉气,摆了摆手,向丽姬点头道:“丽儿,你先送柔儿回去休息,朕出去走走。” 丽姬闻言惊异地望了一眼张启,这才小心地扶着浑身无力的柔儿退出了大殿。 张启努力甩了甩头,苦笑一声,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被眼前的这种奢靡的生活腐蚀掉多年养成的坚毅,这样的生活实在太容易让人忘记自己的过去了。 想到这里,信步向殿外走去,夏日的夜晚,晴朗而凉爽,温柔的晚风吹在脸上,分外地舒服。张启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尽情地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一时间天与地都似乎成为了自己的附庸,想到那波澜壮阔的历史,张启便忍不住一阵兴奋。 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随身内侍韩焕,小心地走上前来低声道:“陛下,刚刚的事情,柔儿姑娘虽然已经被陛下赦免,但是还要被永巷掌令责罚,恐怕还要微微吃些苦头。” 张启闻言双目精芒一闪,冷冷地地望着韩焕沉声道:“哦?朕既然已经赦免了她,为何永巷掌令竟敢抗命?” 韩焕看张启脸色不对,吓得跪倒在地,低声道:“这并非掌令不尊陛下之命,而是掌令有权处置触犯宫廷规矩的宫女,柔儿虽然已经被陛下临幸,但是却没有名分,是以依旧要受掌令责罚。” 张启闻言微微一呆,这才想起柔儿自从被自己临幸以后便被自己忘在了脑后,还害的她差点被处死,不由点头叹道:“既然如此,便封她为美人吧,另外册封丽姬为丽妃,命永巷掌令择吉日为她们举行大礼。” 韩焕闻言微微一振,欲言又止地望着张启,并没有转身去传旨。张启看他奇怪的样子,不由讶然道:“韩焕,你莫非还有什么事?” 韩焕闻言脸色一变,紧张地望了一眼张启,踌躇半晌,这才郑重地来到张启面前,重重地跪在地上,肃容道:“韩焕微贱之身,得近于天子,已是三生之幸,只是奴婢虽身份卑微也知道为国尽忠,所以,若皇上能听奴婢一言,奴婢死而无憾!” 张启闻言以为他还是要全自己铲除赵高,不由点头笑道:“韩焕你要说的是赵某人吧,朕知道了,你不用如此郑重,朕现在已经准备妥当了,只要前方传来消息,便可一举擒之!” 韩焕闻言脸色不变地继续道:“奴婢并非为从前的事向陛下进言,乃是为大将军蒙恬求情,求陛下为能赦免蒙将军,蒙将军赤胆忠心,父祖三代都为我大秦立下无数功勋,若说将军谋反,实在冤枉!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一章 一代名将 张启被这意外的消息惊得踉跄后退一步,骇然向韩焕道:“蒙将军还活着?” 韩焕吃惊地望了一眼张启,慌忙垂下头去,小心地道:“皇上,蒙将军一直被赵高关在咸阳狱中,当日扶苏公子自尽,蒙将军怀疑赵高另有所图,所以不肯自尽,陷在狱中已经快一年了,若是皇上不肯赦免,蒙将军只怕随时会遭赵高毒手。” 张启这时虽然极其仰慕这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战国名将,但是想到自己这冒名顶替的秦二世的皇位来的实在不够光明正大,不由有些担心一旦赦免了蒙恬,反而会对自己造成威胁。毕竟真正的秦二世之所以要除掉蒙恬,其中他功高震主倒不足为虑,没有君王亲自授予的虎符根本不可能随意调动军队,大将军自己的亲兵护卫不过五千人左右,并不足虑。这其中主要的原因还是蒙恬与公子扶苏的密切关系,以及蒙氏兄弟在朝中的势力,才是秦二世必须要杀掉他的真正动机。 想到这里,张启勉强克制住心中的激动,双眉微微一挑,低低地向韩焕道:“扶苏公子当日自尽时,蒙恬可在身边?” 韩焕闻言浑身轻轻一颤,知道自己不管说不说实话,今天都极可能无法实现为蒙恬求情的目的,还可能把自己的性命赔进去,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容他有所选择了,只好咬牙道:“蒙将军曾劝公子不可轻信圣旨,毕竟始皇当日并没有冷落公子的意图。” 张启闻言暗暗思忖道:眼下无论怎样,公子扶苏都已经去世,自己这大秦皇帝的宝座虽然并不稳当,却已经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可,反对的势力也已经被赵高杀得差不多了,自己不妨亲自去见见这名震历史的一代名将。眼下战乱四起,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果真不行,再杀他不迟。 想到这里,忍不住暗暗苦笑,难道这一代名将竟然要死在自己手里?唉!当真是形势所迫,无可奈何啊! 看到张启脸色阴沉地沉默着,韩焕紧张地跪在地上,被冷汗湿透了的深衣黏在身上,晚风一吹反而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直入肺腑。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韩焕小心地动了动已经跪得麻木的膝盖,咬了咬牙,正要再次冒死进谏,只听张启忽然长叹一声,低低地道:“你可曾去咸阳狱中看过蒙恬?” 韩焕微微一怔,摸不透张启这话的意思,只好叩头道:“奴婢全家深受蒙将军大恩,所以确曾冒死前往探视……” 张启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去秘密传成泰前来,你们随朕去咸阳狱,记得不得走露半点风声!” 秦代的咸阳狱位于皇城之内,也就是内城的西南角,由于是直接归中央政府管辖,所以通常是关押获罪的官员和钦命要犯,守卫相当森严,出入需要有秦王亲授的特殊虎符。即便是亲属探视也必须登记在册,方可入内。 当张启在夜色的掩护下,带着成泰和韩焕来到这里时。一代名将蒙恬正借着囚室内昏暗的灯光极其认真地在竹简上写着自己向皇帝求情的奏章。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封了,虽然明知道这封饱蘸着自己心血的长信可能永远也到不了皇帝的手中,可是却依然在孜孜不倦地写下去。究竟是为了那渺茫的一线生机,还是为了消磨这难熬的时光,蒙恬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复杂心境。 摇曳而微弱的烛光中,蒙恬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指,抬眼向牢门外望去,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咸阳狱死一般的寂静,一名值夜的守卫警惕地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四个穿着长袍看不清面目的人,匆匆来到狱门前,当先一人正是曾来探视蒙恬的内侍,韩焕。 值夜的咸阳狱都尉急忙迎着韩焕上前道:“什么人,夜闯咸阳狱,乃是死罪!” 韩焕旁边的一人沉声道:“李军庆,本将军奉命前来巡视咸阳狱,你快些打开狱门!” 李军庆闻言这才发现,说话的竟是禁卫统领成泰,不由微微一惊,急忙向成泰望去,只见成泰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一只三寸大小的虎符,递给周弘道:“本将奉命前来巡视咸阳狱,这是钦命虎符。” 李军庆接过虎符仔细勘合之后,微微躬身向成泰抱拳道:“将军莫怪,李军庆职责所在!” 成泰闻言抬眼望了一眼漆黑幽深的大牢,微微颔首道“带我去见蒙将军!” 李军庆闻言猛地一惊,看到成泰神色冷峻地盯着自己,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急忙躬身道:“蒙将军关在天字号虎牢内,请将军随小人前往。”说毕,亲自带着成泰和韩焕向大牢深处走去。 大牢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蒙恬猛地一惊,抬眼向牢门外望去,只见三四名神秘的黑袍人匆匆来到自己的牢门外,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蒙恬虎躯一震,待看到人群中内侍打扮的韩焕和一脸肃容的成泰,失神的虎目中精芒一闪,放下手中的竹简,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囚服,淡淡地笑道:“韩公子,成将军,难得你们来看我这待罪之身,你们还是回去吧,被人发现怕要连累了你。” 韩焕闻言脸色一变,正要张口,他身边的成泰神色平静地点头道:“蒙将军,成泰现在是禁卫统领,受皇帝之命前来一见将军。” 蒙恬闻言目光一转,怆然笑道:“成将军可是带来了皇帝的旨意?” 成泰并没有理会蒙恬的询问,而是不动声色地点头道:“将军可有什么话要末将转给皇上?” 蒙恬目光一转,看到成泰和韩焕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黑色便袍的少年,由于那人刻意躲在成泰身后,加上狱中灯光昏暗,一时无法看清那人容貌,不由暗暗生疑。 这时闻言,无声地苦笑道:“我蒙氏三代,为大秦出生入死。统领三十万大军,如今虽然身陷囫囵,却依旧可以凭借往日威望号令天下。只是,蒙恬乃是堂堂男子,自当守义而死。以免辱没先人的教诲,和先帝的恩情。蒙恬觉得犯了过错可以改正,听从劝谏可以觉醒。三思而行才是圣君治国的法则。我的这些话,并不是希望求得赦免,却是准备随时忠谏而死,希望陛下为天下万民着想,选择仁君明主之道。” 张启站在成泰身后借着牢狱内昏暗的光线向蒙恬仔细望去,只见这名震天下的一代名将,大约四十岁上下,虎体猿臂,一张凛凛生威的国字脸上,两道浓眉下一双虎目精光闪闪,笔挺的鼻子下,标准而好看的双唇掩在杂乱的胡须中,一件白色的囚服已经看不清楚本来的颜色,却依旧洗得极是干净。 看到这里,张启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了一点,既然蒙恬如此珍惜自己的仪表,那便说明他还是对生命充满了渴望,只要自己让他看到这点希望,便不怕说服不了他。 成泰没有得到张启的示意,不敢多做表示,只好勉强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继续不动声色地望着蒙恬点头道:“末将只是受命来见将军,自然可以把将军的话传报皇上,只是其中后果,成泰不敢妄言。” 蒙恬仰天长叹道:“看来是我蒙恬数年征战,杀人无数,乃遭天谴,理当今日无罪而被处死!哈哈……哈哈……“ 沉默良久,又低低地叹道:“蒙恬的确是罪无可恕,起长城,挖沟渠,大概是当日挖断地脉,才导致我大秦今日国祚将绝,蒙恬的确该死!” 说毕,抬眼向成泰颔首道:“将军,把毒酒拿来便是!”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二章 纵虎归山 话音刚落,只听那躲在成泰身后的少年忽然大步来到牢门前,扭头向那咸阳狱都尉低喝道:“打开牢门!” 熟悉的声音,让蒙恬虎躯猛地一震,脚下一个趔趄,微微一晃,才颤声道:“胡……亥……” 成泰立刻低声喝道:“大胆!当今天子名讳,岂可乱呼!” 蒙恬立刻被这低呼惊醒过来,急忙隔着牢门重重地跪在地上低呼道:“罪臣蒙恬,见过皇上!” 立在旁边的咸阳狱都尉李军庆闻言,这才知道,那一直躲在暗处的少年竟是当今天子,登时吓得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爬起来,颤抖着双手打开了牢门上那笨重的铁镣,将牢门打开。 张启也顾不上牢中气味混浊,恶臭难闻,一把扶着跪在地上的蒙恬真挚地轻叹道:“朕一时不察,竟令忠臣蒙冤,将军快快请起!” 蒙恬虎躯一震,只觉胸中一股酸辛之气,直冲脑中。闻言依旧跪在地上含泪道:“蒙恬身犯重罪,怎敢当皇上如此……” 看着眼前的蒙恬,张启也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硬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愧疚地道:“朕一向深居内宫,朝政大事俱交由府令和丞相打理,将军含冤入狱,朕竟丝毫不知!朕一时失察,竟险些误了将军性命,毁了大秦的半壁江山,胡亥年少轻狂,将军莫怪!” 蒙恬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只觉自己仿佛置身梦中,那温朗的笑容,真挚的眼神,感人的话语,当真是那个自己从小看大的纨绔少年胡亥吗?说不出的陌生感,让蒙恬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大大地寒颤。同时,一种崭新的希望却在心中油然而起。 这时,成泰向心情激动的张启低声道:“陛下,若要赦免蒙将军,只怕会惊动赵高,陛下的计划就要付之东流了!” 张启闻言,这才想起蒙恬乃是赵高亲自下入狱中的,若要放他出来,必然会惊动蠢蠢欲动的赵高一党,眼下时机虽然已经成熟,却绝不应打草惊蛇,将自己置于不利的位置上。 想到这里,不由大感为难,自己若能得蒙恬相助,便能挽回离散的大秦军心,那时才能与刘邦、项羽这样的大英雄一较高下。可是,怎样才能瞒过耳目众多的赵高呢?“ 思忖之间,只听韩焕低声道:“陛下,奴婢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下蒙将军!“ 张启闻言,又惊又喜,不由急忙追问道:“有什么好办法,快说!” 韩焕有些激动地望了一眼神色凝重的蒙恬,这才低声道:“奴婢愿意替蒙将军留在咸阳狱中,蒙将军可以换上禁卫的衣服,随成将军离开……” 他话音未落,便被蒙恬断然拒绝:“不可,韩公子,决不可再为我蒙恬牺牲,我蒙恬堂堂七尺之躯,怎能为了自己苟延性命而背负不义之名?” 韩焕重重地跪在地上,决然地道:“陛下,韩焕本来是卑贱的粗使贱奴,蒙皇上开恩,得以随侍左右,韩焕早已感激涕零,如今蒙将军为我韩氏恩人,韩焕若能舍生取义,上可尽忠于皇上,下可报恩于蒙将军,所以请陛下成全!” 张启闻言大为感动,想不到自己举手之劳,韩焕竟不牺牲性命来报答自己,自己终究不是这时代的人,可以将这些身份低微的人的性命看的一文不值。况且,韩焕是自己身边这些内侍中最机灵,最得自己信任依赖的一个,若是当真把他留在这里,自己无论从感情上,还是实际需要来说,都真有点不舍的。而且,韩焕身份微妙,留在身边可以帮自己完成很多成泰办不到的事情。想到这里,不由犹豫起来。 这时,一直守在旁边的咸阳狱都尉李军庆忽然小心翼翼地上前禀报道:“启禀……陛下,臣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张启闻言精神一振,急忙催促道:“什么办法,快说!若果真管用,朕重重有赏!” 李军庆闻言,兴奋地望了一眼神色焦急的张启,这才得意地道:“陛下,前面的地字牢中还有不少死囚,只要找一个身形与蒙将军相似的死囚,将其割掉舌头,扔在这里,再由微臣从旁掩护,即便赵高亲临也难以看出其中玄妙!”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急忙扭头向蒙恬望去,只见蒙恬也正向自己望来,目光中满是惊喜。 张启苦笑一声,只觉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道:“你只可寻找那些罪证确凿的死囚,不许妄杀人命,若办的好,朕自然不会亏待你!” 说话间,成泰已经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禁卫服饰,交给蒙恬穿好,这才对张启道:“陛下,天色不早,微臣现送您回宫,然后再送蒙将军暂时在微臣家中躲避几日,静待时机。” 张启闻言点头道:“眼下赵高势大,朕也只能委屈蒙将军几日了,待除掉赵高,朝政稳定之后,再请蒙将军重新出山。” 蒙恬闻言,一时激动的几乎无法自已,重重地跪在地上真诚地道:“陛下隆恩,蒙恬今生必定粉身碎骨报答陛下!” 张启有心将这千古名将彻底收在自己手中,不由诚恳地道:“将军乃是我大秦的忠臣,今日朕之所以冒险救出将军,为的并非个人荣辱,而是我大秦的千秋基业!” 说毕,用力将跪在地上的蒙恬扶起来,沉重地道:“将军可知,我大秦已经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当年那个一统六国威震天下的大秦早已不见了。如今的大秦已经到了被草寇任意欺凌的地步,函谷关如今正被二十万非君围困,章邯手中只有区区三十万刑徒!我大秦的铁骑,早已不复当年威风矣!” 蒙恬自从被关入狱中便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这时闻言,气得额上青筋直跳,好半天才勉强道:“皇上难道便如此坐视大秦亡于此刻?” 话一出口,顿觉不好,心中一惊,急忙向张启望去,却发觉张启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满脸沉痛地低叹道:“如今朝中奸佞横行,朕又有心无力,百官人心惶惶,若想真正扫平草寇,必须先要铲除朝中奸佞!” 蒙恬闻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虎目含泪地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与奸臣周旋到底,还我大秦朗朗乾坤!”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自黑暗中传来,张启微微吃了一惊,自己这次只带了一百多名禁卫秘密出宫保护自己安全,由于担心泄露行踪这才尽量少带禁卫,免得走路消息。如此深夜,绝对不会有人轻易敢闯这守卫森严的咸阳狱。 想到这里,不由惊讶地抬眼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自己随身禁卫,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不待张启开口,身边的成泰已经低喝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不在狱外守候?!” 那禁卫见状,单膝跪地,低声道:“启禀统领,末将遵令守在狱外警戒,只是刚刚咸阳城中忽然有数十骑城卫正在向这边赶来,末将担心被他们发现,这才进来禀报!” 第三十三章 血溅大牢 成泰闻言大吃一惊,虎躯一震,厉声道:“命令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尽量隐蔽踪迹,全部进入狱中静观其变!” 张启闻言冷静地扫视了一眼神色慌张的众人,点头道:“朕看这些城卫的调动,极可能是冲着蒙将军来的,大家全部散入牢中,每间牢房不得点灯,禁卫们全部潜伏在暗处,蒙将军依旧先回牢内,我们静观其变吧。” 成泰闻言,被张启那冷静从容的情绪感染,紧张的心情也微微放松了下来,闻言急忙向那禁卫吩咐道:“去把大家都叫进来,一切依照皇上所言去办!” 那禁卫崇敬地望了一眼张启,郑重地抱拳一礼,这才匆匆转身出去。片刻,一百多名身手敏捷的禁卫,悄无声息地来到张启面前,同时微微抱拳道:“陛下!” 张启看了一眼这些神色平静的禁卫,满意地点头道:“你们五人一组分别隐入这些牢狱内,听朕命令,便动手拿人!” 他话音刚落,只听成泰道:“陛下不可,禁卫是为了保护陛下的,怎可轻易分散?” 张启闻言点头道:“对方并不会想到朕会在这里,大家不用担心。不过成将军的话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留下十人,与朕一同装作狱卒留在这里,朕要看看究竟的什么人,竟感来暗害朕的大将军!”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俱都一震。蒙恬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定定地望着张启,轻轻一叹,这才匆匆脱下刚刚换好的禁卫军服,重新回到困了自己整整一年的囚牢之内,张启和成泰,以及韩焕则匆匆换上了咸阳狱都尉送来的狱卒制服。 刚刚换好衣服,便听到一阵马蹄声隐隐自大狱的高墙外传来,四人同时暗呼了一声“好险!” 蒙恬此刻更是惊异地恍若置身梦中一般,眼前熟悉面庞,依旧还是当初那个顽劣少年。唯一的不同便是他身上强大的自信,以及从未有过的威严沉稳,这使他在这一瞬间,比死去的扶苏更加具备一国之君的威仪。而且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神采,使得蒙恬早已静若死水的心底深处,没来由地一阵悸动。 思忖之间,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张启定了定神,轻轻地退入了黑暗的角落,冷冷地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三十名武士,在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大汉的带领下大步而来,只见他身形微胖,身穿青色长袍,腰上扣着牛皮软甲,一头乌发整齐地绾在牛皮束发冠中,黝黑的脸膛,稀疏的双眉,给人很突兀的感觉,一张大口上,两撇小胡子给人一种圆滑市侩的感觉。 正当张启感到有些疑惑的时候,只听咸阳狱都尉小心地迎上前去,拱手道:“安荣君,今日是什么风把大人吹来了?小的都来不及迎接!” 领头进来的安荣君闻言,并不理会李铁军,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死寂的大牢,看了一眼改扮成狱卒的成泰,冷喝一声道:“蒙恬可是关在这里?” 李铁军小心地干笑道:“不错,蒙将军的确是关在小的这里,他乃是皇上钦命的要犯,若是统领想见,必须要有虎符,小人才敢带您前往。” 安荣君闻言,脸色陡然那一边,厉声喝道:“大胆!竟敢不把我安荣君放在眼里,你是不想活了?” 李铁军这时,心中暗暗叫苦,这安荣君乃是赵高的侄女婿,在咸阳城中更是狐假虎威,跋扈横行,自己根本就招惹不起。可是皇上可就在旁边看着呢,没有虎符,深夜擅闯咸阳狱,乃是死罪,自己若是擅自放他进去也同样是死罪。 想到这里,吓得浑身发软,急忙拦在安荣君身前,低声道:“君上,若是没有虎符,卑职实在担当不起啊!” 安荣君不屑地冷哼一声,一脚踢开李铁军,从怀中摸出一块素帛,扔在李铁军脸上,喝道:“蒙恬在哪,快带老子过去,不然老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李铁军颤抖着双手打开那素帛,定睛望去,上面赫然是一道鲜红的大印,正是象征皇权的传国玉玺! 察觉到站在角落里的张启那凌厉的目光,冷汗登时便湿透了绿色的深衣,豆大的汗水潸潸而下。 安荣君以为他是害怕自己,不由低笑一声,不屑地冷喝道:“快带老子去见蒙恬!” 这时,就在离他不远的地字牢内的蒙恬,甩了甩手上的镣铐,一阵清脆的金属的碰撞声猛地传来,只听蒙恬淡淡地道:“安荣君不在府中安享富贵,跑到这污秽不堪的大牢里来干什么,难道也是想尝尝这大牢的滋味?” 安荣君闻言,这才发觉地字牢内的蒙恬,登时冷冷一笑道:“蒙大将军,本君奉皇上之命前来探望将军,将军怎么不下跪谢恩呢?” 蒙恬抬眼看了看安荣君身后,隐在黑暗中的张启,淡淡地摇头道:“安荣君身为皇帝近臣,难道不知阁下这样没有虎符而擅闯咸阳狱乃是死罪?” 安荣君闻言脸色一便,得意地大笑道:“蒙恬,你他娘的以为老子是三岁的小孩子,被你吓大的?不要说这区区咸阳狱,便是皇宫内府,老子照样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怕过谁来?!” 蒙恬冷冷地望了一眼满脸骄奢的安荣君,整理了一下自己写了数月的奏章,这才点头道:“你深夜私闯咸阳狱,便是为看看蒙恬?” 安荣君不屑地仔细打量着囚牢内的蒙恬,半晌才得意地点头道:“不错,不错,府令还担心出什么意外,特意让本君前来看看,真他娘的晦气,害老子来这里闻臭气!” 说毕,从怀中取出一只一掌高的细细的朱漆瓶,握在手中掂了掂,这才大有深意地笑道:“这里的东西,将军还是多考虑,免得将来血溅刑场,受那尸首分离之苦。这可是府令的一片好心,你可识相点!” 他话音刚落,只听隐在阴影中的张启忽然冷笑道:“赵高竟敢鸩杀大臣,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安荣君不妨这时竟有人敢出严讥讽自己,不由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喝问,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大喝一声:“拿下!” 随着这声音,无数黑影忽然从紧闭这的囚笼内闪电般涌出,手中长剑,寒光闪过,随安荣君进入大牢的三十多名城卫被这忽然杀出一百多名禁卫杀得措手不及,还没有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便死伤了大半。这时,已经有一半的禁卫将张启和韩焕团团围了起来,余下的五十多人一边护着牢内的蒙恬,一边挥起长剑向那些被打懵了的城卫全力攻去。众人都知道皇帝就在身后看着,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不拼命表现便是在对不起自己了,个个无不奋勇搏杀。 这时,安荣君已经反应了过来,拔出长剑,左腿一撮,右手顺势一挥,全力向隐在暗处的张启刺去!旁边的成泰怎能容他伤到张启,这时早已凝神戒备,看到对方长剑回来一边冷喝道:“大家护驾!” 同时腰身一错,脚下轻点,一个闪身挡在张启身前,飞起左脚重重地向安荣君面门踢去。安荣君看他直向自己长剑扑来,登时一惊,正要闪身后退,对方右脚已直向面门踢来,急忙身形暴闪向后跃去,却不妨那护在张启身边的禁卫,同时大喝一声,数十把寒芒闪烁的长剑登时穿体而过! 第三十四章 千钧一发 这时,余下的几名城卫看到安荣君被乱剑刺死,同时厉吼一声,向张启猛扑上来。 成泰急忙一边护在身边张启身边,一边向正在厮杀的禁卫命令道:“大家听着,格杀勿论,不得放过一名活口!” 此言一出,余下的数十名禁卫纷纷大喝一声挥起手中的长剑全力向那些正在奋力抵抗的城卫扑去。一道血光闪过,一名城卫士兵,举起手中的宝剑向面前的一名禁卫狠狠刺去,长剑刚刚刺出,却不妨背后斜冲出一名禁卫,寒光闪过,冰冷的宝剑重重地砍在那名城卫士兵的后颈上,一道血光冲天而起,那名城卫却依旧奋力回身,奋起最后一点力气,狠狠地向那偷袭的禁卫刺去,那禁卫不防他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伤人,一时躲闪不及,被对方长剑刺中肋下,踉跄退去。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张启暗暗苦笑,这些城卫实在是无辜的很,自己虽然不愿滥伤无辜,但是自己秘密来到咸阳狱的事情却不能有丝毫泄露。虽然成泰的办法自己实在很难接受,但是成泰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亦不能过份苛责,毕竟自己和这时代的思维方式相差太多。 想到这里,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向吓得面无人色的李铁军点头道:“把这些死去人的名字都给朕一一记下,将来朕应该给他们一个交待。今晚的事,便说是守卫咸阳狱的士兵,与他们误伤所致,朕明日好好抚恤便是!” 成泰闻言,大为感动,不由点头道:“难得皇上仁慈,若非他们非杀不可,末将亦不愿如此绝情,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是忠义之后。” 李铁军闻言暗暗叫苦,急忙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陛下,这安荣君乃是府令的侄女胥,若是府令不肯放过小人,还望陛下开恩啊!” 张启没有想到这人如此胆小,不由微微皱眉道:“你放心,朕一定不会让赵高杀了你!”说毕,懒得再去理会,向身边的成泰道:“我们立刻回宫,等下消息传开,赵高必然有所动静,成爱卿随朕一同进宫,蒙将军暂由韩焕送往成泰府中。” 扭头望着悚然色变的蒙恬道:“将军暂时在成将军府中暂避几日,朕往后还要仰仗将军,望将军擅自珍重!” 说毕,翻身骑上成泰牵来的战马,借着夜色匆匆向阿房宫驰去。 天色大亮的时候,一群全副武装的城卫在赵高的带领下,匆匆向阿房宫赶去,清脆马蹄声惊醒了沉睡中的咸阳古城,一群群鲜衣怒马的城卫军开始逐门逐户地将刚刚准备出门的百姓撵了回去。位于皇城外围的内城更是被数千城卫团团包围,百官被通通软禁在家中,不得互通消息,异常凝重的气氛笼罩在古老的咸阳上空,盘旋在宫殿上空的飞鸟也似乎感到了这肃杀的气氛,无影无踪地看不到一只。 张启静静地坐在寝殿的御榻上,凝望着大殿里即将燃尽的红烛,那火光摇摇曳曳,忽明忽暗地垂死挣扎着,仿佛也不愿放弃最后的一线生机。 张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回头向身后望去。死寂的沉默中,赵嫣无声地跪坐在张启身边,纤细的手指紧张地抓着坐榻上的锦垫,出神地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几名身带长剑的内侍杀气腾腾地立在角落里,冷冷地望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丽姬紧张地跪在地上,紧张地拉着赵嫣的手,不住地向殿外迷蒙的天空望去。 张启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清凉的空气,平缓了一下紧绷的神经,转头看到脸色苍白的赵嫣,和紧张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丽姬,忍不住心疼地道:“嫣儿,丽妃,你们还是回去吧。朕这里不会有事,你们放心好了。” 赵嫣闻言仰起绝美的玉容,勉强摇头道:“陛下,成将军就守在殿外,赵嫣想陪在陛下身边。” 丽姬闻言,似乎微微一惊,直起身子,低低摇头道:“陛下,丽姬只要陪在陛下身边,别的都不怕!” 张启闻言苦笑一声,微微摇头叹道:“你们还是不要牵扯进来,朕不想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赵嫣闻言娇躯微微一震,惊讶地抬眼向张启望来。她有些意外,想不到一国天子,在这最危险的时候竟然还能如此温情地想到自己这样深宫中的一名弱小女子,在这样一个视女子为财物的时代,作为一名君王竟然在这种危难时刻还在为自己考虑,这几乎是赵嫣从来就没有想到过的。一时不禁百感交集,只觉眼中一阵水气模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微微一惊,急忙抬手擦掉夺眶而出的泪滴,在这种时刻,她不想张启担心自己。 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忽然从殿外传来,殿内的三人同时一惊,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熟悉身影正大步向张启走来,正是一身戎装的禁卫统领成泰! 张启紧张地扫视了一眼神色凝重的成泰,这才发觉,身边的两位美人早已紧张地站了起来,心中微微一凛,急忙故意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用力拍了拍丽姬那浑圆的****,轻声地笑道:“好了,事情没有遭到那样严重的地步,再说了,朕手中还有三千禁卫军,赵高不敢乱来的。” 被他这轻松的情绪感染,赵嫣也忍不住微微放松了一些,轻轻点头道:“如此便好,幸好陛下深思熟虑,事前把李安调离了咸阳。陛下能如此深谋远虑,实在是赵高的末日将临了!” 张启这时已经顾不上理会赵嫣,而是冷冷地向成泰望去。眼下的历史似乎已经不再是那个自己所知的历史,混乱的让人有些陌生,为了继续活下去,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思忖之间,成泰已经大步来到张启面前,满脸肃容地单膝跪地,沙哑着嗓音道:“陛下,赵高带领一千城卫,正在向阿房宫赶来,只怕不怀好意!” “啊!”赵嫣和丽姬闻言情不禁地骇然惊呼起来。想到那晚张启对自己所说的一切,丽姬只觉一阵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深处涌来,冷汗登时湿透了单薄的夏衣。 张启闻言回头冲着赵嫣和丽姬镇定地笑道:“别怕,朕在这里,绝不会有人伤到你们。” 说毕,回头向成泰点头道:“你是说赵高现在带着一千城卫,向阿房宫赶来?” 成泰闻言,焦急地道:“陛下,末将觉得赵高这次来意不善,陛下不可不防!” 张启点头道:“叫那些训练好的内侍随时听后吩咐,这里服侍的人没有朕的命令擅自走动的,一律杀无赦!” 说到这里,他冷冷地望了一眼寝殿前空荡荡的广场,淡淡地道:“赵高还没有拿到调动三十万大军的虎符,他绝不会在禁卫不受他控制的情况下贸然动手,他忍了这么多年,不会在乎这短短几天的,你们做好准备便可,不需太过紧张。” 成泰闻言,微微一想,虽觉有理,却依旧放心不下地道:“陛下,末将觉得,皇上还是由微臣保护,禁止赵高进宫,若是万一……” 张启闻言,摇头道:“你们安排好了便退下吧,朕等下要在这里亲自见见赵高,章邯那边的消息一天不来,朕便不能轻易动手,你们尽管放心,朕岂不知生命之宝贵?没有把握的事朕是不会做的。” 望着张启坚定的目光,成泰欲言又止地上前行礼道:“既然如此,微臣便在这里保护皇上,否则微臣实在放心不下!” 张启暗叹一声,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御榻上坐下,长吁了一口气,静静地等着赵高的到来。 ********************************************** 最近看到很多朋友骂偶杀个太监太费劲,小玉真是汗啊,偶也没想到杀个赵高这么费劲,只是,很多东西必须要交待,所以情节有些慢了,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希望大大们继续砸票和收藏~~~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五章 加官进爵 当第一抹血红的霞光照在寝殿那青灰色的殿顶上的时候,赵高身穿黑色织金深衣,头戴黑色纀巾,骑在一匹神骏异常的黑色战马上,缓缓来到阿房宫,张启的寝殿外负责守卫的禁卫看到远远赶来的赵高,厉声道:“禁宫之中,何人竟敢骑马擅闯!” 赵高一脸凝重地翻身下马,神色阴沉地向寝殿走去,并没有理会那出言喝止的禁卫士兵。寝殿前,韩焕一脸平静地迎上去,低低地笑道:“府令今日这么早进宫莫非有什么事情?陛下昨晚就寝的迟了,此刻尚未起身,奴婢这就给您通报一声。” 赵高冷笑一声,铁青着脸,正要张口,这听殿内忽然传来张启的笑声:“府令这样早地进宫来见朕,莫非有什么事情?” 随着这熟悉的声音,张启身穿黑色便袍,睡眼惺忪地从殿内走出,身边的丽姬正拿着一件紫色的丝缎斗篷披在他的肩上。 赵高闻言,急忙跪在地上,沉声道:“陛下,老奴的家人昨晚在咸阳狱中被人杀害,请陛下为老奴作主!” 张启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一边懒懒地向殿内走去,一边懒洋洋地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为难府令的家人?” 赵高不等张启在御座上坐下,便上前一步,恨恨地切齿道:“咸阳狱都尉竟如此不把老奴放在眼里,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主使,请陛下为老奴作主!” 张启闻言,一边接过宫女端上来的热茶,轻轻地呷了一口,这才点头道:“府令所言的确有理,这样吧,府令可按照律法处置那个咸阳狱都尉。” 说到这里,大有深意地望了一眼赵高,这才点头道:“不知死者乃是府令的什么人呢?” 赵高闻言脸色一变,痛声道:“不敢欺瞒皇上,死者乃是老奴的侄女胥!可怜老奴的妹妹只有这么一个女婿,如今想不到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老奴如何向家人交待啊。陛下!” 张启闻言暗暗冷笑,心想:你女婿是朕杀的,朕还要杀你全家呢,******,我让你嚣张! 皱了皱眉,张启点头道:“不知府令大人带了多人进宫,难道只是为了这件事?” 赵高闻言,脸色一变,犹豫地望一眼张启,这才重重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老奴对不起陛下,请陛下重重处置!” 张启有些摸不清他的意图,只好无奈地点头道:“府令何出此言?府令的忠心朕一向深知,怎会怪罪府令,府令莫急,快快请起!” 说毕,上前一步,将赵高从地上扶起来,连声道:“府令快说吧,朕不会怪罪便是!” 赵高闻言,这才颤巍巍地起身道:“陛下,老奴之所以带领城卫闯入阿房宫,实在是因为……” 他刚说到这里,只听殿外忽然传来成泰那熟悉的声音:“陛下,咸阳狱都尉来报,罪臣蒙恬被一伙匪徒扮作城卫的样子,手持伪造的诏书救了出去,他现在殿外等候陛下处置!” 张启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叫咸阳狱都尉滚进来,一群废物,堂堂咸阳狱,竟被人如此轻易地把重犯救走!来人,把这个废物带进来!” 话音刚落,咸阳狱都尉,李铁军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地颤声道:“小人李铁军叩见陛下,陛下饶命,实在不是小人有意放走重犯,是因那些人手持陛下诏书,小人不敢不尊啊!” 张启气得一脚将李铁军踢翻在地,厉声道:“你玩忽职守,置朕的信任如儿戏,将国家重犯脱逃,你可知道你身犯何罪?!” 李铁军绝望地趴在地上,放声痛哭道:“陛下,臣实在该死,只求陛下放过小人的妻儿老母!” 张启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殿外明亮的朝阳,缓缓向成泰道:“将咸阳狱都尉免去所有爵位,押入死牢,待此案查清之后再行处置。” 成泰闻言立即答应一声,招来两名禁卫将面无人色地摊在地上的李铁军带了下去 平复了一下情绪,张启扭头向脸色沉郁的赵高点头道:“府令刚刚在说什么?对了,朕已经吩咐下去,过几天正式册封丽姬为丽妃,上次府令为朕送来的美人中有一个叫柔儿的,朕也封她为美人,一切大礼,就有劳府令了!” 赵高闻言面无人色地点头道:“陛下……老奴……这次贸然带领城卫进宫,实在罪无可恕,请陛下降罪!” 昨天晚上当他得知安荣君在咸阳狱被疑惑不明身份的匪徒杀害之后,他便立刻想到了行为愈来愈可疑的皇帝。毕竟,眼下的咸阳城,除了皇帝,没有人敢这样和他公然对抗,由于他担心形迹败露,被皇帝来个先下手为强,这才带领城卫前往阿房宫一探虚实。 被成泰这一搅,原先的计划被全盘打乱,气得赵高只能暗暗咬牙发誓,到时候必定要把成泰碎尸万段,一泄心头之很! 面对眼前张启的询问,在成泰出现之前,赵高极有把握在皇帝面前把所有罪责都扔到那个小小的咸阳狱都尉的身上去。而眼下,忽然之间,所有的矛头都忽然指向了自己,不由吓得双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含泪泣道:“皇上,老奴……实在是为了陛下的安全,这才……” 张启一边重新回到自己的御座上坐下,一边不以为意地点头道:“府令莫慌,朕知道府令忠心耿耿,这次怕是另有误会,所以朕会亲自派人查清此事。至于蒙恬,朕立刻下旨捉拿,不怕他能逃出咸阳去!” 说毕,扭头向身边的韩焕吩咐道:“你替朕拟旨,命令全城一旦发现可疑之人通通拿下!” 韩焕小心地恭声道:“陛下,柔美人身体不适,太医已经前往探视,陛下是否前往?” 张启看了一眼神色郁闷的赵高,暗笑一声,这才正容道:“不知府令家中还有什么亲人?” 赵高这时有点摸不透张启的意图,急忙勉强道:“老奴只有一个女儿,嫁于信阳君阎乐为妻,家中尚有一位兄长。” 张启闻言不由有些惊讶,想不到赵高一个宦官竟然还有女儿,心中虽然万分诧异,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向赵高点头叹道:“府令在先皇和朕的身边已经服侍了三十多年,实在是劳苦功高,一些人难免心生妒忌,所以才会有一些流言飞扬,朕希望府令不要把这些放在心上,继续为朕打理朝政。” 赵高闻言找不到一丝可疑之处,便要跪下谢恩,张启急忙上前一步将他轻轻扶起点头道:“即日起,朕正式册封府令为安国侯,食邑十万石!” ******************************** 今天有点感冒,浑身难受,仍然在坚持码字。前面第一卷已经写完,只是看到大家的反应,所以删掉了一章,加快了一些进度。唉~希望大家能继续砸票支持。 第三十六章 指鹿为马 七月末的夏日,暑气依旧看不到一丝消退的迹象,烈日当空,到处都是明晃晃的,使人忍不住一阵眩晕的感觉。大殿内,张启沉闷地坐在凉榻上,心中无限地怀念着冰镇汽水和冷气袭人的空调。炎热使人懒洋洋地一动都不想动。张启只穿着贴身的真丝中衣,两名宫女用力地扇动着,直径足有一米的团扇,团扇上绣着两条飞舞着的金龙,随着团扇的上下舞动,仿佛随时都要飞出团扇直上云霄一般。 正自郁闷之际,忽然听到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内侍那尖细的嗓音从大殿门口传来:“安国侯,中车府令,赵高见驾!” 张启平静了一下纷乱的心绪,坐回到镶着玉石的凉榻上,刚刚坐好,赵高便已经大步来到殿中,兴冲冲地道:“陛下,老奴要给陛下看一件稀罕的东西,陛下一定会觉得很有趣的,省的宫里这样烦闷。”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饶有兴味地点头笑道:“是什么东西,难得府令都没有见过。” 赵高闻言上前一步,躬身道:“西域的大宛送来一匹奇马,现已放在上林苑,老奴请陛下前往与百官一同欣赏。” 张启闻言猛地一震,心中忽然想到了那历史上著名的“指鹿为马”的故事,不由微微一动,好半天才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暗暗警惕起来。看样子赵高是要提前动手了,还好这个“指鹿为马”的计策自己早已深知,不至于被当真弄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假意欣然摆驾前往。看到张启一行的到来,李斯带着身后的一众官员,大步迎上前来,齐声道:“陛下!” 说毕,便要纷纷跪地行礼,张启连忙摆手道:“今日并非朝会,大家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李斯这时早已等候多时,大汗淋漓地站在上林苑中,虽然有内侍为大家送上茶水解暑,但是毕竟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只觉身上酸痛,头脑发昏。这时好不容易坚持到张启的到来,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地坐回了内侍特意为他取来的矮榻上,无力地向张启拱手道:“陛下,老臣身体不适,实在……” 张启点头道:“丞相不必多礼,朕不会在意的。” 说毕,暗暗冷笑一声,打起精神,装作愕然的样子,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讶然道:“府令不是要给朕看看来自西域的奇马吗?怎的到鹿苑来看,我们该去马厩才对。” 赵高微微一笑,指着远处鹿苑中的一只雌性梅花鹿点头道:“陛下请看,此物便是西域奇马!” 张启强忍笑意,故作惊讶地道:“这明明是一只梅花鹿,哪里是什么奇马。府令莫非被人戏弄了?!” 赵高阴阴地低笑一声,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数十名官员,淡淡地点头道:“老奴明明看此物为马,不知陛下为何看的是鹿呢?” 这时,信阳侯应声点头道:“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奇马啊!皇上得此奇马实在是天降吉兆,微臣恭贺陛下,陛下万岁!” 围在赵高身边的几名大臣立即附和道:“恭贺陛下得此吉兆,我大秦一定可以威震天下!” 这时,李斯不顾身体的疲劳,勉强起身望着那头梅花鹿,冷冷地道:“老夫看分明就是一直普通的梅花鹿,何来奇马之说,当真滑天下之大稽!” 赵高冷笑一声,不屑地点头道:“我们两人之中必有一人在说谎,不如让在场的大家看看,究竟是鹿还是马?!” 李斯闻言怒哼一声道:“看到是鹿的,都站到老夫后面,倘若胆敢欺瞒皇上,一律重重治罪!” 他话音一落,只听一名三十岁上下,面容白净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人上前道:“微臣武威侯的确看到的是一匹马!” 随赵高一同进宫的安乐侯阎乐上前道:“微臣看到的的确是马!” 随即,和武威侯一起大步站到赵高身后得意地望着脸色阴沉的李斯。这时,剩下的数十名官员犹豫一阵之后,纷纷向赵高走去,李斯身后,除了几名随侍的家人之外,只有不到三十几人留下! 张启强忍着胸中的怒火,淡淡地点头道:“朕看的明明是鹿,想不到大家竟看到的都是马,实在叫人惊讶,不知道是朕的眼睛有毛病,还是你们的眼睛有毛病?!算了,府令和丞相都是我大秦最忠心的大臣,没有道理为了一只畜生伤了和气。好了,好了,朕还要回宫与美人同看歌舞,两位就此回去吧。” 李斯闻言又急又怒急忙沉声道:“陛下,此物明明是鹿,赵高如此混淆是非,实在卑劣无耻至极!” 赵高闻言嘿嘿冷笑道:“陛下一向信任丞相,老奴不敢离间君臣感情,只是眼下前方战事为重,老奴不敢欺瞒皇上!” 张启闻言不禁有些奇怪,看样子赵高这样做似乎是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李斯,莫非他另有毒计? 想到这里,心中一惊,有心挽回局面,却因为最近的所有计划重点都是自保,竟没有想到赵高会提前对李斯动手。 思忖之间,只听李斯竭力控制着激愤的情绪,颤抖着身躯,重重地跪在地上,痛声道:“陛下,老臣的忠心天日可鉴,陛下切不可为谗言所误啊!” “忠心?”赵高不屑地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素帛,恭敬地捧给张启道:“陛下这是李斯之子李由亲笔写给叛匪首领吴广的密信,竟是李斯的儿子李由做三川郡守时约定陈胜作乱经过三川郡时,不积极镇压,并约定叛贼攻下戏阳之后,略作停顿。有李斯出面将朝政揽于一身,然后借招降之名,平定天下,叛军到时候便拥立丞相为皇帝!!” 说毕,不容李斯开口,便放生痛哭道:“皇上,李斯竟然不顾先皇知遇之大恩,竟要阴谋篡夺我大秦江山,皇上,老奴今日拼死进谏,将李斯的真面目大白于君前!” 李斯这时猝不及防,完全没有料到赵高居然会忽然向自己发动,不由又急又怒,浑身微颤地道:“陛下!微臣一向忠心赤胆,为大秦呕心沥血,付之毕生心血,怎会与叛军勾结?陛下万万要明察啊!” 不容张启开口,赵高冷笑道:“老夫念你一向小心,本来懒得与你计较,大不了派军前往剿灭,既然此信已被本侯截获,远在函谷关的李安,自然早已知道,你的如意算盘只怕要落空了!” 说毕,昂然起身,向张启躬身一礼道:“陛下,李斯虽然过去的确忠心我大秦,可是并不代表他永远都会忠心,更不可能真的忠于陛下。此人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当日先皇听闻韩国公子韩非乃不世之才,命人将韩公子请到咸阳却被丞相进以谗言陷害,下入死牢。可惜当本侯得知消息向始皇禀明一切的时候,韩公子早已病死狱中,始皇念韩公子既然已死,李斯大才堪用这才免其罪责,不予深究。” 说到这里一脸肃容地望着张启,傲然道:“李斯这种不顾同门情意,为一己私利陷害他人的行经实在令人齿冷,这种小人,为一己之私怎会不可能出卖国家呢?我赵高随然身份卑微也知道忠义!李斯枉为丞相,还请陛下诛此叛臣,给那些为我大秦搏命的将士一个交待,给天下一个交待!” 张启没有想到赵高竟如此伶牙俐齿,将李斯最见不得人的事情揭发了出来,虽然说李斯叛国未免使人难以置信,只是无论何人在听到韩非子竟是死在李斯的陷害之下,对他唯一的同情也荡然无存了! 这时,看到张启沉默无语,侍立在一边的支持李斯一众官员纷纷沉默了下来,而那些站在赵高身后的群臣则同时冷笑斥责李斯的不忠不义,李斯这时因害死韩非子一事确是实情,有心辩驳,却无法回避这个事实,一时当真是哑口无言,绝望地瘫倒在地。 信阳侯一脸肃容地大步而出,向张启恭声道:“陛下,如此叛国大罪实在非同小可,微臣觉得只有府令亲审此案,才能找到真相。“ 张启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李斯,也深深地感到一阵厌恶。当然,他也深知李斯最后悲惨的下场,这时有心挽回他一条性命,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叛国重罪,阴谋篡位这两项指控,都是无法赦免的死罪,自己这个皇帝充其量只能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何况眼下的朝局还轮不到自己说了算。即便是另派他人也难免屈从于赵高的授意。 想到这里,不由厌恶地点头道:“此案便交给府令亲自彻查,朕静听结果便是!“ 李斯闻言挣扎着大叫道:“陛下!李斯虽然不义但却绝不会不忠啊!陛下!” 他那惨痛的呼声,尚未落去,便听赵高冷冷地向禁卫喝道:“给我押入死牢,本侯要细细审问!” 第三十七章 李斯之死 秦二世元年,八月。酷热的暑气已经被渐渐强烈起来的北风吹的不见了踪影,天气微微凉了起来,大殿中便开始感到一阵阵的阴凉,需要多穿一件衣服了。 张启拍了拍怀中还在沉睡的娇慵美人那光洁的****,在雪白的****上抹了一把,低声笑道:“美人,该起床了!” 丽姬闻言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看到张启已经起身慌忙从榻上爬起来,惶急地娇声道:“臣妾该死,竟误了服侍陛下起身……” 张启看到眼前的美人一副春睡未醒的样子,雪白的玉颈上还留着昨晚的爱痕,诱人的小脸上春意还没有褪去,忍不住低叹一声,深深地在那粉嫩的香唇上吻了下去。正要起身的丽姬被这深吻吻的浑身一软,娇吟一声,软软地瘫在了张启的怀中。 这时,帘帐外忽然传来韩焕低低的脚步声。张启心中一动,知道韩焕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自己禀奏,否则没有自己的命令,在这种时刻,韩焕是绝对不会擅自闯入的。 闻言一边示意守在帐外的宫女服侍自己穿衣,一边隔着帘帐,向韩焕问道:“有什么事吗?” 韩焕闻言,低声道:“陛下,成泰将军求见!” 这古代的衣服长长短短极是不好打理,自己一个现代人莫名其妙的来到这时代,穿衣便感到极为不适应。最让他怀念的还是从前那军人特有的短发,哪里像现在一般,光梳个头就要半个小时,加上穿衣洗漱,从前三分钟搞定的事情现在要一个小时才能妥当,不过这时代生活节律比起二十一世纪的生活慢了不知多少倍,自己也只能入乡随俗,努力适应和融入这个遥远的古代世界。 思忖之间,望见成泰遥遥站在大殿门口,神情恭敬地等候着自己,不由下意识地甩了甩头,抛开那些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一边来到坐榻前坐下,一边向成泰点头道:“莫非是前方军情有变?” 成泰目光炯炯地望着张启,眼中全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兴奋,听到张启询问,不由微微抱拳道:“陛下,前方传来捷报,章将军亲帅六十万大军,将围在函谷关前的二十万贼军全部击退,现在正在追赶贼军残部,戏阳也已重新夺回!” 张启闻言当真是大喜过望,本来按照他的估计,陈胜吴广的这次起义要在十二月才能完全剿灭,想不到这时得到的战报竟比历史上的记载早了近乎半年。压在胸口的巨石总算了落了地,自己就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赵高的身上了。 想到这里,惊喜地道:“不错,不错!章邯果然不负朕之所望,朕要重重奖赏他才对!” 这时,成泰欲言又止地道:“陛下,章将军回报说武怀君李安,在与贼军争夺戏阳的战斗中不幸战死,以身殉国了!” 张启闻言,扭头望着成泰,眼中精芒一闪,这才轻轻地点头道:“不错!不错!好一个以身殉国!当真是我大秦悍将,没有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啊!” 成泰闻言,勉强按捺下兴奋的心情,扫视了一眼侍立在大殿中的那些垂首侍立的十几名内侍,强忍笑意地点头道:“是啊,将军一心为国,实在叫人感动!” 张启闻言看了一眼正在向殿内走来的寝殿掌令内侍黄力,微微扬声道:“不错,朕该好好抚恤这为大秦殉国的勇士!” 黄力闻言微微一怔,这才小心地上前道:“陛下,府令大人带着李斯一案的处置结果正在前来宫中请陛下过目。” 张启闻言微微一怔,奇怪地道:“府令有权自由出入宫禁,怎的忽然命你进来通报?尽管前来见朕便是!” 黄力闻言细声细气地道:“陛下,府令已经查清了李斯一案的全部真相,李斯勾结贼军叛国篡位确是实情,所以府令已经将李斯父子押赴咸阳,腰斩于市中……” 张启闻言勃然大怒,想不到赵高竟在不通知自己的情况下擅自将李斯父子腰斩,这实在是太过跋扈嚣张了!可是眼下李斯已经被杀,事情已无法挽回,自己必须要立刻动手了!否则,李斯一死,赵高的目标便是自己了,再拖下去,形式会越来越不利于自己。 想到这里,强忍怒火,冷冷地道:“府令操劳了,朕赏珍珠十颗,以示慰劳,另外武怀君以身殉国,朕特旨追封为武怀侯,以诸侯之礼安葬,成泰正式担任禁卫统领一职! 想了想,深深地看了一眼成泰,这才点头道“这样吧,朕稍后前往斋宫祭奠英灵,及向父皇禀报李斯之事,希望妖孽除清之后,可以恢复我大秦的往日威风!” 黄力闻言,急忙躬身道“老奴遵旨,府令待从刑场回来之后,便会前往斋宫见驾!”说毕,极其恭敬地行过大礼之后这才轻轻地退了出去。 张启望着大殿外蔚蓝的晴空向成泰低声道:“成泰,你立刻命令禁卫在赵高进宫之后立刻关闭所有宫门,任何人没有朕的亲笔手渝一概不得出入,命令韩焕带领七十六名内侍全部埋伏在斋宫之内,,除去韩焕带领的内侍外任何认不得进入半步,违者杀无赦!” 成泰闻言心中一阵狂跳,急忙稳了稳心绪,小心地道:“寝殿内有赵高安排的眼线十四人,斋宫内由于是祭祀之地所以出去打扫的内侍外并无有职位的内侍,倒不用担心,只是这十四人如何处置?是否全部杀掉?” 张启想了想,觉得不宜打草惊蛇,不由点头道:“命令韩焕手下的内侍两到三人一组,分别将这些人骗到偏僻的地方,暂时……拿下吧。” 成泰闻言急忙低声道:“陛下仁慈,只是这些人拿下之后万一有个闪失走露了风声,实在不堪设想,以微臣只见不妨斩草除根来的妥当!” 张启闻言,苦笑一声,无奈地点头道:“也好,此事便交给韩焕去办,越快越好。另外赵高伏诛之后,你立刻带领两千禁卫军赶赴赵高府邸,持朕的手渝将赵高满门全部抓起来。另外,那些凡是出言附和赵高指鹿为马的大臣也通通下狱!而那些没有随声附和,迫于形势站在赵高身后的一律禁足,其他罪行便不予深究了吧。” 成泰闻言,单膝跪地抱拳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誓死保护陛下!” 张启闻言点头叹道:“朕现在能够完全信任的人,不过三几人,你们几个是朕的大功臣,我大秦复兴的一日,你们……便是大秦百姓的有功之臣了!” 他本来想说:“你们是朕的大恩人”又觉这样的话未免不象是出自皇帝之口,只好话到口边又改了过来。 成泰闻言一时激动的热泪盈眶,虎目之中泪光闪闪,好不容易才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这次毕竟凶险,万一被赵高发觉……” 张启闻言胸有成竹地微微点头道:“你放心,只要他来到斋宫,便是死定了的。哈哈……哈哈……” 成泰闻言虽然有些为张启的绝对必胜的信心感到一丝奇怪,但是也来不及细想,只是担心望着张启,正要张口,只听张启淡淡地道:“今天李斯殒命,赵高虽然死了一个李安却并不影响他再次壮大的实力,李斯一死,朝中便是他一人说了算,加上朕刚刚追封了李安,这时他怎么会怀疑朕呢?你放心去办吧!” 第三十八章 奸臣授首 天已近午,气温却不再像夏季那般炎热,虽然阳光依旧强烈地眩人眼目,但是却并不十分使人不适。刚刚处决了李斯父子的赵高,得意地坐在六人抬的肩舆上缓缓向阿房宫走去,这次他没有骑马而是只带着五百城卫军,其他的四千五百名城卫早已被他安排把守住了咸阳通往阿房宫的一切交通要道,断绝了一切消息的流动。 他穿着一件天青色深衣,外罩着一件深紫色丝缎长袍,戴着一顶制作精美的白色玉冠。耀眼的阳光下,丝缎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使得赵高的气色看起来更加精神矍铄,完全没有这时代五十岁老人的龙钟老态。 他舒服地半倚在肩舆的靠背上,华丽的凉伞替他挡住了初秋的刺眼阳光,他一边任凭肩舆缓缓向阿房宫走去,一边暗暗思忖着怎样就李斯被腰斩一事向张启解释。 这些天他早已看出张启有意维护李斯,那天指鹿为马便是想看看李斯在朝中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却没有料到李斯的势力依然不容小觑,幸好自己早已有心准备,这才命李安连夜伪造了书信,又将李斯的陈年老底揭发了出来,弄得他辩无可辨,这才能任自己乖乖摆布。 这次之所以这样不经过张启,自己擅自处决了李斯父子,便是要让李斯父子没有喘息的机会,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将李斯的势力铲除干净,为自己将来的大事扫清障碍,这才冒险为之。眼下虽然不清楚皇帝的态度,但是想到那天胡亥听到李斯陷害同门师兄弟的恶迹之后,眼中那厌恶的目光,便觉放心不少。况且胡亥的皇位本来便是自己一力拱上去的,而且,整个阿房宫早已掌控在自己手中,便是上次那七十多名联系剑舞的内侍,虽然有些古怪,但是怎能一个区区刚刚弱冠的半大孩子能拿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微微感到一丝轻松,这才抬眼向前方望去,才发现肩舆并没有向张启的寝殿走去,而是向西转过供皇帝学习读书用的慎思殿,直向供奉着历代秦王灵位的斋宫走去,不由微微一惊,急忙低声道:“黄力,怎么回事,皇上难道不在寝宫?” 黄力一脸谀笑地小跑到赵高面前,殷勤地点头道:“皇上听说武怀侯以身殉国,所以今早起身之后便往斋宫祭奠武怀侯,要府令进宫之后前往斋宫相见。” 赵高闻言怀疑地道:“皇上听到武怀侯殉国的消息时究竟是什么反应,当时你可在身边?” 黄力闻言仔细回忆了一下早上的情形,这才点头道:“皇上听到消息时,奴婢就在殿外,当时的情形并无可疑之处,皇上听到成泰禀奏武怀侯殉国的消息时,曾痛心地说‘将军一心为国,实在叫人感动’所以奴婢觉得皇上一向信任府令,加上武怀侯殉国,放眼朝中,还有谁能比得上府令的忠心呢?皇上虽然年轻喜欢玩闹,但是这忠奸还是分得清的。” 赵高闻言微觉放心一些,转念想到安插在张启身边的赵嫣并没有给自己送来情况异常的消息,加上这次随身的五百城卫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是城卫中最精悍,最忠心于自己的一枝,倒并不十分地担心张启敢真的怎么样。 由于赵高的女婿阎乐乃是咸阳令,这枝城卫几乎完全是赵高的心腹组成,而由于禁卫一向由皇帝亲自控制,加上禁卫的成员几乎全是贵族子弟,所以想要完全掌握并不容易。不过,由于秦二世一向信任赵高,这枝禁卫才一度落入赵高之手,张启收回禁卫时,咸阳城中除去禁卫和城卫之外尚有驻军两万,这些驻军虽然自己无法调动,但是凭着阎乐咸阳令的身份,只要这些军队关键时刻保持中立,自己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想到这里,不由定下心神,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斋宫见驾吧!” 黄力闻言答应一声,带头引着肩舆,向斋宫走去。 甫入斋宫的望思门,便见一个小内侍匆匆迎了上来,远远地躬身行礼道:“陛下在斋宫伤心欲绝,此刻请府令单独去见,陛下有话要单独和府令详谈。” 赵高闻言微微一怔,心中掠过一丝怀疑,试探性地点头道:“黄力,郑宣随本侯进去。” 那小内侍闻言急忙恭声道:“请府令随奴婢前往!” 赵高闻言看他没有阻止自己带黄力和郑宣进入斋宫,加上并没有发现禁军大举入宫,便是禁卫统领也不可能进入属于永巷之内的斋宫,否则永巷丞令不可能不通知自己。当下不由大为放心,带着黄力和郑宣两名心腹内侍向斋宫赶去。 这时的斋宫布局为前殿斋宫,面阔五间,殿内正中供奉着历代秦王的灵位。东西各有配殿三间间。当赵高得意洋洋地赶到这里时,发觉正殿中静悄悄地空无一人,殿内只有高高供奉在几案之上的数排灵位,白色的帘幔下,一阵冷风吹来登时使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飘荡的帷幔,仿佛隐藏着看不到的威胁,肃杀的气氛使赵高微微一怔。 旁边的黄力似乎有所察觉地向赵高低声道:“府令,不对,我们快退!” 他话音刚落,只听“轰”地一声闷响传来,大殿的四扇巨大的镂空木门忽然重重地紧闭了起来,阻断了殿外灿烂的阳光,原本阴暗的大殿登时被沉重的阴霾笼罩了起来! 赵高这时也发觉了情况的异常,他天生力大如牛,少时为宫中贱役,因天生神力被始皇宠爱,这才得以近身随侍于秦始皇身边。这时虽然已经年迈,但是身手依然十分矫健,虽然不会武艺,却也并不畏惧。 看到情况异常,立刻冷笑一声,竟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半尺长的匕首来,殿内微弱的光线中可以看到那匕首上闪烁的幽幽蓝光,原来竟是淬了剧毒的! 黄力和郑宣两人这时早已吓的浑身发软,正要上前将关闭的殿门打开,只听一声低喝忽然自供奉着灵位的几案后传来! 随着这冷喝,数十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同时如闪电一般向赵高刺去!同时,只听一声惨呼传来,已经狂奔到门边的黄力和郑宣两人惨叫一声,被两柄长剑穿胸而过! 赵高这时已经意识到今次绝无生理,一时怒吼一声,挥起手中匕首一边奋力抵挡着刺向自己的长剑,一边挣扎着缓缓向门边退去。那些训练多日的内侍,早已接到成泰的命令若不能杀死赵高,他们便要全部殉葬,虽然剑法并不精熟,却是一个个尽是搏命厮杀。 只是短短片刻,赵高虽然神力,但终究年老力衰,加上手中匕首远不是长剑之敌,这时刚刚避过一柄刺向胸前的冷剑。正要闪身后退,却不妨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一道寒光猛地斜刺而出,重重地从肋下刺入! 赵高骇然欲绝地挣扎着向身后望去,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张启冷厉地低笑一声:“诛杀****,阉狗!朕今日杀你,是你恶贯满盈了!” 说毕,手中劲道一紧,长剑猛地一抽,只听赵高闷哼一声,一双无神的三角眼,死死地向大殿的角落中望去,眼中满是不甘、愤怒和绝望…… 第三十九章 打扫战场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赵高那渐渐僵硬的尸体,张启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污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几名内侍的簇拥这张启准备向殿后退去。 张启在一群内侍的簇拥下,深吸了一口凉气,大步来到赵高的尸体前,冷冷地瞥了一眼这历史上最著名的大太监,心中暗暗吃惊于历史的巨大改变,莫非这一切已经注定的历史当真可以改变?想到这里,只觉胸中一阵汹涌澎湃,压抑已久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回头望着成泰眼中那期盼而激动的目光,张启勉强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冷静地道:“成泰,你立刻带着虎符前往调动驻守咸阳的两万大军,火速包围赵高府邸,同时控制城卫指挥所,若有反抗一律格杀!” 成泰闻言答应一声,却没有转身离去,而是担心地望着张启,犹豫道:“陛下,微臣前往的话,陛下的安全怎么办?” 张启看了一眼神情肃穆的韩焕,点头道“朕这里有韩焕和这三千禁卫保护,你尽可放心。” 成泰闻言还是不放心地道“这宫中内监几乎都以赵高为马首是瞻,若是其中有人贼心不死,万一伤及陛下……” 张启闻言想了想,点头道:“这样吧,你亲自把虎符交给蒙恬,命他节制咸阳的两万兵马,然后立刻捉拿赵高余党,同时控制城卫所,命令所有城卫如若擅动一律与赵高同罪。” 说毕,看了一眼地上的赵高的尸体,冷冷地道:“先把赵高的尸体悬在斋宫门外,朕倒要看看哪个有胆子继续做乱!” 成泰被张启这发自内心的怒火惊得微微一怔,只觉眼前的张启,沉静之中,一种难以掩饰的强者的霸气直向自己迎面逼来,成泰只觉双膝一软几乎跪在地上。 心中猛地一惊,这才清醒过来,急忙稳了稳心绪,这才点头道:“也好,这里有韩焕和微臣的一名副将保护陛下,微臣去去便回,陛下小心!” 说毕,抬眼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七十多名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内侍,厉声道:“你们小心保护皇上,殿外有三千禁卫保护,这殿内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若有半点闪失,必定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韩焕冷静地点头道:“将军放心,韩焕今日便是万死,也要保护陛下无恙!” 成泰闻言语气微微一缓,点头道:“你明白便好,皇上在殿内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说毕,转身向张启道:“陛下微臣的副将名唤王定,当日曾在王翦麾下效力,担任禁卫都尉,为人极是正直忠义,微臣唤他进殿,与陛下一见。” 张启闻言,极是神往战国名将武成侯王翦,不由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名四十岁上下,身材魁梧的中年将军,凛凛生威地大步进入殿中,他身穿绿色战袍,只是在胸前和腰间缀有护甲,头戴起缝牛皮束发冠。虽然已经是四十岁左右,却不见半点这时代四十岁男子的老态,极是壮硕。 他神情肃然地来到张启面前,重重地跪在地上,朗声道:“禁卫都尉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张启闻言想了想,点头道:“难得你忠心可嘉,外面的各处宫殿的安全你要小心谨慎,切不可疏忽大意。” 王定闻言起身道:“陛下放心,末将曾追随武成侯,深知国家大义,如今皇上剪除奸佞,朝纲未稳,末将一定全力防范小人,保护皇上安危!” 张启闻言心底深处情不自禁地泛起一阵苦笑:想不到自己这个特警队长竟也有被人保护的一天!不过眼下情况危机四伏,自己不能不小心防范。 想到这里,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成将军立刻前往去见蒙恬,王定负责宫中警卫。” 成泰闻言,深深地望了一眼张启,郑重地抱拳一礼,这才大步转身离去。 望着成泰匆匆离开的背影,张启忍不住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控制住紧张的心情,故意做出一副轻松平静的样子,转身来到坐榻上坐下,心不在焉地正要端起榻边小几上早已冰凉的香茗。只听一个娇柔的声音的低低地道:“陛下,茶已凉了,奴婢去换了热茶,陛下再用。” 张启闻言有些意外,想不到这时竟还有宫女留在殿内,不由诧异地向韩焕望去。韩焕见状,急忙低声道:“这些几名宫女乃是负责斋宫的宫女,因担心遣散出去被赵高发现,这才依旧命她们留在这里,奴婢一时疏忽未及向皇上禀奏,皇上恕罪。 张启闻言,按照自己的本意,这种小事本是无所谓的,但是想到眼下韩焕俨然已经成为赵高之后宫中势力最大的内侍,想到历史上无数次内侍乱政,心中不由微微一凛。 这才冷冷地道:“此事虽小,却关系到朕斋宫内的安全,所以也不能随意疏忽,念你此次功劳不小,朕便不予追究,但是若有下次,朕便要依律处置了!” 韩焕小心地看了一眼张启,面无人色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奴婢谢过陛下开恩,奴婢绝不敢再犯! 张启闻言这才转身向那宫女点头道:“凉茶就不必换了,你下去吧!” 他话音刚落,便听殿外忽然隐隐地传来一阵喊杀声,张启微微一惊,旁边的数十名内侍同时一震,纷纷向殿外望去。韩焕更是身形一闪,护在张启身前,旁边两名内侍见状也立刻闪到张启身边,严阵以待!大殿中的气氛登时紧张起来,韩焕手持长剑小心地盯着紧闭的殿门,手心里全是细密的冷汗。 定了定神,低声向围在张启身边的几名内侍吩咐道:“大家小心,我们暂时先退到后殿去!” 说毕,便要护着张启向后殿退去。 张启暗暗皱了皱眉,正要命他们不必如此惊慌,只听一阵脚步声自殿外传来,放眼望去,只见王定大步来到殿内朗声道:“陛下,果然有人贼心不死,竟暗藏刀剑擅闯斋宫,已经被微臣擒下!” 张启闻言,从容地点头道:“外面的事情你自行处置,不必回禀。” 王定闻言惊讶地望了一眼神态从容的张启,身形微微一震,极其恭谨地抱拳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这时,只听一阵马蹄声忽然由远及近地来到斋宫外,无数欢呼登时在大殿响起。张启陡地一振,知道必定是成泰赶了回来,急忙向护在自己身边的韩焕道:“成泰回来了,你们随朕前去迎接!” 话音未落,只见成泰那魁梧身形已经出现在大殿内,看到张启,成泰急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朗声道:“陛下,蒙恬将军已经带领两万大军,控制了城卫,将赵高余党全部捉拿,三族之内全部下入狱中,依律腰斩,一切正如陛下所料!” 张启闻言悬着的心登时落入腹中,暗暗为自己释放蒙恬的决定感到庆幸。只是赵高和李斯这两个将中国历史改写的人终于死在了自己手中,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结局。 既然历史已经改变,那么接下来自己即将面对的便是那已经应运而生的名震千载的项羽刘邦了,往后究竟还有多少胜算属于自己呢? 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地发起呆来,连殿外那一阵阵隐隐的欢呼也恍若未闻。 ********* 大家砸票啊~拜托啦~~高抬贵手啊~~ 第一章 重返咸阳 天边的夕阳似乎是在金色的云霞中滚动一般,带着艳丽的晚霞一同沉入阴暗的地平线下,火红的霞光染红了半个天际。张启身穿朝会时的冕服,坐在三十六匹白马驾辕的整体以黄金装饰的华丽马车中,在三千禁卫和一万军队的保护下,从阿房宫起驾,缓缓向渭水对岸的咸阳进发。 成泰一身戎装地骑在黄色的战马上,当先而行。他旁边是同样打扮的大将军蒙恬,虽然张启并未正式下旨恢复蒙恬的官职,但是由于蒙恬暂时节制两万驻军,护送张启的车驾前往咸阳宫,这才得以随驾而行。沿途无数百姓蜂拥而至,跪在路边,连连叩头不已。 一些行过大礼的百姓,兴奋地起身指点着被一名禁军高高挑在长戈上赵高的人头,每当车驾经过时,总是会响起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张启坐在异常宽大的马车中,聆听着耳边连绵不觉的欢呼声,一时心潮澎湃,几乎难以自制。尤其是想到幽居在咸阳宫中的皇后左芫,想到那轻盈秀逸的身影,幽怨的眼眸,心中便忍不住一阵悸动。 转念又想到眼下铲除了赵高,自己将面对的是一个危机四伏的随时都可能分崩离析的政权,是无数英雄辈出的时代,想到那气吞山河的楚霸王项羽,顺应历史潮流的汉王刘邦,以及一大群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便难以平静下来。暗暗苦笑,自己即将面对的无数挑战这才刚刚拉开帷幕吧。 思忖之间,只听车外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喧闹抬眼望去,才发觉,不知何时竟已经来到了咸阳城外,高大的城墙沐浴在如火的霞光中,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仿佛天地都明亮了起来。 高大的城门外一群文武大臣在情绪激动的右丞相冯去疾的带领下,喜气洋洋地向车驾迎了上来。在距离车驾十米开外这才同时跪倒在地高声齐呼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冯去疾这时刚刚被蒙恬从咸阳狱中救出,在看到蒙恬带领士兵出现在咸阳狱中的时候,已在愤然等死的冯去疾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惊讶中才知道张启已经将赵高在斋宫处死,蒙恬更是早已被秘密释放。听到这一切,冯去疾激动的几乎放声痛哭起来,幸好旁边的蒙恬激励劝说这才明白原来看似昏聩无能的皇帝竟然早已在暗中布置,铲除了权倾朝野的赵高,心中登时对张启刮目相看起来。 这时看到张启车驾到来,急忙带领身后的百官郑重地迎上前去,大礼跪拜。百官这时也不过只到了一百多人,在咸阳的现任官员中,有一半已经被赵高一案和李斯父子一案两案牵连下入狱中。 看着眼前零落不成样子的官员,冯去疾便忍不住一阵心焦,加上刚刚从狱中出来,生理和心理上骤然变化使得这已经六十多岁的老臣心力交瘁,只觉眼前一花,双膝一软,重重地向前摔去! 张启坐在马车中遥遥看到神情极是疲惫的冯去疾,率领百官出城迎接,正要吩咐众人不必行礼,只见冯去疾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不由猛地一惊,正要起身下车,忽然转念想到眼下众目睽睽,正是自己收拢人心的好机会,加上确实担心冯去疾的身体,急忙向护在车驾旁的成泰吩咐道:“成泰,把冯丞相扶入朕的车中,待回宫之后便命御医诊治。” 成泰闻言,微微一呆,惊讶地道:“陛下,天子车驾,岂容他人坐卧?况且陛下怎么办?” 张启闻言扬声喝道:“冯丞相忠心耿耿,差点被赵高这个狗贼害死,如今昏倒于路边,朕岂能不顾而去?” 说毕,起身大步迈出车外,向守在车驾周围的禁卫低喝道:“还不快把丞相扶入车中?” 众禁卫这才如梦方醒,七手八脚地把昏迷不醒的冯去疾扶入了张启的车驾内,由于马车宽大异常,地上还铺着厚厚的线毯,柔软光滑,所以禁卫们将昏迷的冯去疾放入车厢内,使他刚好可以平躺在车内,倒是极为舒适,并不影响张启的坐卧。 看到张启为了冯去疾竟然动用了天子车驾,一众前来迎接的大小群臣莫不感动地热泪盈眶,而咸阳百姓这时也才第一次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昏君,只觉眼前的皇帝远远不是传说中的昏君,看他能如此体恤老臣,便可知一二。一些围观的士子,纷纷叹息惊讶不已。 车驾缓缓前行,张启深深地吸了一口初秋那微微有些清冷的空气,放眼向围在车驾旁的百姓望去。这时代的普通百姓,其实应当叫做黔首或者庶民,商周战国时代能够享用姓氏的都是直系贵族,便是庶出的贵族亦没有资格使用“姓”,而只能使用“氏”。张启这时看到的这些百姓,他们大多身穿棉布或者粗麻织的褐衣,颜色亦是五颜六色。这时代对于普通民众的服饰颜色还没有统一的规定,也没有等级区分,不似汉代以后,普通百姓只能穿着白色布衣,称之为“布衣”或者“白丁”。服色的种类有朱红、枣红、粉红、深绿、粉绿、粉紫、暗紫、粉白、天蓝、褐等色,色彩艳丽,色调明快,使得张启暗暗惊异不已。 成泰这时为保证张启的安全已经下马步行,亲自护着着张启的车驾,在三千禁卫和一百多名官员的簇拥下,向咸阳缓缓而去。到达咸阳宫时夜幕已经渐渐落下,正是暮色苍茫之际。 刚刚进入内城,便看到五六十名宗室贵族已经神情肃穆地站在内城城门下躬身下拜。张启急忙向成泰吩咐道:“命大家不必多礼。” 说毕,抬眼向已经遥遥可见的宫城望去,只见朦胧的暮色中,庞大的咸阳宫宛如一座沉默的巨兽,冷冷地凝望着眼前的这些匆匆过客。张启便情不禁地想到了皇后左芫那带着三分淡淡忧郁的的俏容,轻盈秀逸的身影,和当日接过自己亲手写下的血书时,秀眸那决然的坚定的眼神,便忍不住暗暗叹息,不知空守孤寂的左芫,为自己这冒名的皇帝担当了多少惊吓。 大概是早已得到了消息,皇后左芫这时早已站在咸阳宫的正门,水德门前,身穿黑色描金礼服,头戴凤冠,雍容华贵地带领着数千宫眷神情激动地静候着天子车驾的到来。 今天午膳时,咸阳宫忽然被忽如其来的军队团团包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左芫被这意外的情况惊得差点昏倒在地,幸好带头进宫的竟然是大将军蒙恬,左芫这才把藏在怀中的匕首丢掉,满心喜悦地在宫中等待着张启的到来。 看到车驾缓缓在宫门前停下,左芫上前一步,低声含泪道:“臣妾恭祝陛下铲除奸佞,还我大秦朗朗乾坤。皇上万岁!” ***************************************************** 下周开始偶就没有网站的推荐了,只能安全依靠大家的支持了,希望大家能支持小玉了,拜托!!帮忙砸票啊!新书榜第14的位置来之不易,是大家支持的结果,偶不想轻易放弃。拜托! 第二章 久别重逢 张启这时怎忍心她给自己下拜,急忙一步钻出马车,沿着内侍们搭好的活动阶梯,大步走下车来,这才发觉,原来华丽的马车底部有一个可以活动纯金制成的小小扶梯,用时展开便可上下,不用时收起,又可不影响马车的行驶,倒有点相似于后世的可折叠扶梯。看的张启暗暗惊叹不已,若非周围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还真想上去仔细观察一番。 定了定神,按捺下心中的惊讶,张启上前扶起那盈盈下拜的娇躯,紧紧地握着那冰凉的纤纤玉手低声叹道:“皇后受惊了,切莫再行如此大礼。我们进宫去吧!” 做原被张启那温热的大手紧紧地一握,浑身情不自禁地微微一颤,玉容通红,声如蚊呐地道:“陛下,臣妾……” 张启闻言,这才醒起身后尚有数百位文武百官和宗室贵族,更有数千禁卫。不由干笑一声道:“皇后随朕进宫吧!” 说毕,转身向成泰吩咐道:“成泰去传御医,一定要精心照顾冯丞相,眼下朝政荒废,还要依靠丞相。” 说到这里,转身向那些跟在自己身后的百官和宗室贵族道:“朕今日已经累了,大家先回府去吧。” 众人闻言虽然有些犹豫,但是看到张启能以如此手段将赵高一伙连根铲除,都不禁生出一丝隐隐的惧意来。听到张启那不容置疑的语气,都急忙点头道:“微臣等告退!” 看着缓缓退出宫外的人群渐渐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张启轻轻揽住左芫那柔软的腰肢,深吸了一口那淡淡的香气,轻轻地道:“芫儿,外面风凉,随朕进殿内吧。” 左芫闻言,微微一颤,软软地挣扎道:“陛下,臣妾为陛下准备了晚宴,庆祝陛下回宫。” 张启望着左芫那雍容的身姿,忽然想到了一天未见的丽姬和赵嫣,心中暗暗苦笑:今天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天,只怕她们两人也一样担惊受怕,自己到这时还没有来得及与她们见上一面,不由点头叹道:“芫儿,朕……” 左芫美目流盼地望着张启,不解地微微点头道:“皇上难道还有什么要事?” 张启本来是想征询一下皇后的意见,觉得左芫既然是皇后,丽姬和赵嫣,以及柔儿的事,也不应瞒着她才对。但是转念想到,这么说实在不符合作为皇帝这种身份。想象中,秦二世这种顽劣昏君,应该不会这样向皇后征询美女入宫的事情,便是浪子回头,也不能前后变化太大,万一引起左芫怀疑便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不由转身向随侍在身边的韩焕道:“丽妃和柔美人接过来没有?” 跟在张启身后的韩焕闻言,急忙上前低声道:“陛下,奴婢这便派人前去迎接!” 张启冷冷地瞥了一眼韩焕,微微一颔首,闷哼一声,转身挽着左芫的玉手大步登上静候在旁边的软舆,便要向自己在咸阳宫的寝殿大正殿而去。 忽然想到蒙恬带领着两万军队还没有退去,不由回身向侍立在一边的蒙恬点头道:“蒙将军即日起恢复上将军之职,暂代咸阳令一职。蒙毅已然身死,朕追封为忠烈侯,择日重新依侯礼安葬!” 蒙恬闻言虎目之中泪光闪闪,上前一步,重重地跪在地上,沉声道:“蒙恬谢过皇上大恩!” 张启喟然长叹道:“将军,先退下吧。明日早朝,朕还有要事托付给将军,将军先回府休息吧。” 蒙恬闻言,点头道:“陛下先行起驾,微臣恭送陛下!” 张启点了点头,登上软舆,任由软舆载着自己向咸阳宫的大正殿缓缓驰去。身边的左芫失神地望着低垂的帘帐,闻着身边张启身上那熟悉的男性的味道隐隐地令她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紧张。 “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紧张。”左芫微微苦笑着,悄悄打量着正专注地与蒙恬说话的张启,心中忍不住一阵狂跳! 勉强控制住自己纷乱的心绪,暗暗思忖道:莫非是为了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虽然他是自己的夫君,但他更是大秦的天子,自己真的能挽回他对自己的宠爱?想到这里,又想起刚刚张启便吩咐人要将丽妃和那柔美人接进咸阳宫,不由又隐隐地升起一丝涩涩的酸意。 张启甫入舆中,便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直入肺腑,不由下意识地抬眼向左芫望去,却刚好迎上了左芫那闪烁不定的目光,和那一闪而逝的羞涩的红晕,心中立刻忍不住微微一动。 情不自禁地握紧自己手中那柔若无骨的玉手,张启轻轻地附在左芫那洁白娇嫩的右耳边低低地道:“芫儿,赵嫣和丽妃等人不同,还要你多多费心了。” 左芫闻言微微一怔,才展颜笑道:“陛下放心,芫儿知道。” 张启闻言想了想,点头道:“既然如此,朕便放心了。” 说毕,忍不住将那柔软纤细的腰肢揽在怀中,深吸了一口那淡淡的幽香,有心细细品尝一下这大秦皇后的销魂滋味,却又担心这种贵为皇后忌惮身份不容自己肆意轻薄,不由继续耐住心里的躁动,低声叹道:“难得皇后如此体谅朕。” 左芫闻言微微挣开张启的怀抱,点头笑道:“陛下如此照顾芫儿的心情,芫儿已经很满足了。” 张启闻言何尝听不出她话语中淡淡的幽怨,忍不住暗暗感叹,寂寂深宫,何等的寂寞孤独,如此正值妙龄的女孩,终老宫中,实在叫人扼腕叹息。 思忖之间,只觉软舆微微一顿,举目望去,才发现已经来到了大正殿前的广场上。数千名内侍和宫女整齐地站在殿前的广场上,看到车驾的到来,齐齐跪倒在地,同声高呼道:“皇上万岁,奴婢恭迎圣驾!” 这时,人群中忽然袅袅地走出两名装束华丽的绝色美人来,一人身穿艳粉色,一人身穿浅蓝色丝缎深衣,一个个笑颜如花地望着张启,赫然正是已经分别了一天的丽姬和柔儿。 张启浑身一震,急忙举目向左芫望去,只见她正含笑向自己望来,看到张启那惊讶的眼神,左芫轻轻笑道:“陛下,芫儿正午时听说陛下天威震怒,斩杀了前往斋宫图谋不轨的赵高,因为想到宫中姐妹只怕陛下无暇照料,这才派人用战马接了三位姑娘前来咸阳,因为陛下车驾缓慢,这才赶在陛下前面进了宫,现在方能盛装接驾。” 说到这里,看到张启眼中那微微有些焦急的探寻的目光,轻轻叹道:“赵嫣姑娘,因为担心陛下,独自前往斋殿,沐浴更衣,要为陛下祈福七日,无法前来接驾了!” 张启闻言,这才微微地送了一口气,刚刚看到赵嫣没有出现在丽姬和柔儿的身边,心便猛地一沉,还以为是赵嫣发生了什么意外,正暗暗心急,听到皇后这么说,总算放心了。 望着满脸娇羞的柔儿和喜气洋洋一脸满足的丽姬,张启忍不住暗暗感叹,若是自己当真如历史上描写的一般,被赵高逼宫杀死,眼前的人儿将不知会是何等的凄凉。自己就算是为了她们也应该勇敢地面对那即将到来的漫天风雨。 想到这里,忍不住紧紧地握住那两双娇小的玉手,一边大步向大正殿内走去,一边暗暗告诉自己,既然事情已经如此,就让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 大家帮忙给点收藏和推荐,偶万分感谢~ 第三章 虞姬剑舞 大殿内,灯火辉煌,三桌筵席,整齐地排在御座前,正中的一席便是张启同皇后的主席,左右两席则是丽姬和柔儿的席位,这时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华丽的黄金餐具在烛光中闪烁着耀眼的迷人光彩。 看到张启在打量着大殿内的席位,左芫轻笑一声,盈盈在主席上坐下,低低地道:“陛下快些入席吧,臣妾已经准备好了歌舞,这班歌舞乃是天下最著名的舞姬虞美人的亲自率领的舞班,天下之人莫不久闻其名,他们一向周游天下,在全国各地为贵戚勋臣表演。这次乃是路过咸阳,巧逢陛下斩除奸佞,臣妾这才把他们传入宫中为陛下歌舞。” 张启闻言不由大为惊讶,想不到这时代居然也有类似于后世的戏班一类的娱乐团体,忍不住吃惊地道:“什么是歌舞班呢,难道他们不怕被权贵刁难?毕竟这样的乱世,他们这样周游天下,岂不是很危险?” 皇后闻言微微笑道:“这些舞班,从前六国都各有自己不同风格的歌舞,艺人们为了生存周游列国,那时代天下诸侯战乱频繁,她们亦可安然无恙,原因便是她们的背后都有人在暗中保护。这位虞美人据传乃是楚国贵族在背后支持。所以,普通人是绝对不敢打他们的主意。便是一些贵族想要一近芳泽,也都要给那背后之人一点面子。” 张启闻言更是吃惊,想不到楚国灭亡已经二十余年,却依然还有贵族势力,不由讶然问道:“楚国的贵族难道没有被先皇诛杀干净?” 左芫闻言,深深地望了一眼张启,这才微微地摇头道:“当然先皇灭掉楚国,诛杀的都是直系的楚国贵族,那些庶出的旁系,遍布楚境,便是想杀亦是不可能的事情。皇上难道居然没有听太傅讲过?” 张启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这些六国的残余势力,平日以豢养歌姬舞女遮人耳目,给人以沉溺声色犬马的表面现象,实际上却在暗中谋划彻底推翻秦王朝的统治,可叹秦国自从秦二世登基以后,内乱不断,朝政荒疏,对灭亡的六国的监控大不如前,给了这些六国残余势力不小的喘息机会。 想到这里,不由向左芫皱眉道:“这个虞美人,究竟是何来历,皇后可曾调查清楚?” 皇后点头轻轻笑道:“虞美人乃是越国最有名的美人之一,常说吴越出美人,虞美人的姿色果然世间少有,等下陛下见到只怕就要感叹秦宫无美人了!” 说到这里,看着神色有些黯然的丽姬和柔儿,微微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才继续道:“这位虞美人不但美色惊人,而且一身剑舞绝技更是名震天下,臣妾听说陛下喜爱剑舞,这才命人请入宫中。” 张启闻言,不由失笑道:“难得皇后如此有心,便请她们进来表演吧。” 皇后闻言浅浅一笑,举起手中酒杯道:“臣妾先祝陛下重振朝纲,恢复我大秦的往日威风。” 张启闻言看着她那巧笑倩兮的诱人模样,按捺住心中蠢蠢欲动的燥热,点头笑道:“既是如此,快快请美人出场才是。” 他话音刚落,便听一阵低沉婉转的乐声,渐渐从大殿深处传来,悠扬的乐声凄婉缠mian,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凄凉。忽然,乐声一转,在一阵低沉的战鼓声,骤然而起。激昂的乐声随即狂卷而来! 乐声中,一队身穿轻甲的战士手持长剑,在乐声中舞动长剑,只见寒光耀眼中,一队身穿红色舞衣的姿容明丽的舞姬手持长剑,飞身旋舞而出,手中长剑更是寒芒闪动,耀人眼目。炫目的寒光中一位身穿白衣的绝世美人在一群红衣舞姬包围中闪身而出,宛若一道璀璨的星光破空而出! 只见她身穿洁白的紧身舞衣,将玲珑的体态勾勒的凹凸起伏,极是诱人。一张秀气的小脸上,一双慑人的美目神采飞扬,配上那宛若雕刻出来的极具诱惑力的小巧的鼻子,一张樱桃小口,鲜红而诱人,一段裸露在空气中的玉颈,将那羊脂一般的凝肤衬托的愈发使人垂涎欲滴。 白衣美人乳燕穿林一般,轻盈地舞动着,仿佛来自天外的仙子,洒然飘逸地来到张启的御座前盈盈下拜,娇声道:“虞姬见过陛下,皇上万岁!” 张启浑身一震,将身前酒杯撞翻,将美酒溅在了华丽的冕服上,骇然道:“虞姬?!” 虞姬不解地瞥了一眼骇然食色的张启,讶然道:“陛下可是听过虞姬的名字?虞姬从未来过咸阳,不知陛下是从何听来的呢?” 说毕,一双勾人心魄的美目直向张启身上飘来。 张启闻言,只觉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自己竟然见到了那传诵千古的“霸王别姬”中的女主角虞姬!想想便觉世事之难以预料,竟是如此挑战人的想象。 皇后左芫看到怔怔地盯着虞姬的张启,不由点头笑道:“陛下,虞姬还没有为陛下表演剑舞呢!” 旁边的丽姬看到张启失神的样子,微微有些黯然地向虞姬望去,悄悄地打量着这个让皇帝如此震惊的绝色美女。 柔儿一向被张启冷落,这时倒并不如丽姬那般失落,不由好奇地望了一眼虞姬,由衷地赞叹道:“虞姐姐不但长得漂亮,剑法也这么好,当真叫人羡慕。” 张启被柔儿那娇柔的声音一惊,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在场诸女那怪异的神情,不由干笑一声道:“来!来!来!,对酒当歌,人生苦短,我们还是先欣赏虞美人的剑舞吧!” 他只记得这诗的前半句,后面一句,匆忙之间想不起来,只好顺嘴胡诌了起来。在场的四名绝色美女都被这带着无限沧桑感的诗句打动,都情不自禁地向张启抬眼望来。在四双美目的包围中,张启暗暗苦笑,自己又在盗用后世的名句了,唉! 他话音刚落,便听左芫点头娇笑道:“不错,不错,虞姬难得第一次来到咸阳,我们还是好好欣赏她冠绝天下的剑舞吧。” 虞姬闻言,失神地笑笑,这才起身来到张启身边,将那诱人的娇躯靠近张启,吐气如兰地笑道:“听说陛下喜爱剑舞,虞姬只怕自己的拙技有辱陛下圣瞳!” 张启知道她的剑舞几乎被传诵了数千年,连京剧《霸王别姬》中虞姬都是在一曲剑舞之后,挥剑自刎的,不由由衷地点头道:“姑娘绝艺,怎是宫中那些低劣的剑法可以相比的,姑娘尽可一展绝技便是。” 虞姬闻言,向静立在大殿中的舞伴微微点了点头,只听那动人的音乐再次响起,白衣飘飘的虞姬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轻轻一个腾跃,手中的长剑立刻爆出一团耀眼的寒芒将那动人的娇躯团团包围了起来,凛冽的寒意几乎穿透了大殿烧得暖暖的热气,刺眼的寒芒似乎要划破暗夜的笼罩。娇美的容颜,越加显得冰冷高贵,仿佛是天上谪落的女神,冷艳而飘逸。 眼前的精彩的剑舞将在座的三女惊得目瞪口呆,一时竟忘情地惊呼起来,划破的沉沉的夜幕,向殿外飘散而去。虞姬丝毫不理会大家的惊呼,而是手腕一抖,长剑斜挑,直向自己回身便刺! 这一下,连张启也忍不住失声道:“虞姬!” 虞姬轻笑一声,身体轻盈地高高跃起,长剑闪电般地一个反挑,娇躯顺势轻轻一扭,飘飞的舞衣宛若一团白色的流云,轻轻地飘落下来,静止在死寂的大殿中。好半晌,惊得失魂落魄的四女和骇然欲绝的张启才回过神来,那些实力在大殿内的宫女和内侍虽然不敢放肆地观看,但依然被这精彩剑舞吸引,掌声登时如雷般地在大殿中炸响。 第四章 柔情蜜意 张启被这精彩的剑舞打动,深深地感叹,原来剑法可以练到如此程度,实在是叹为观止,难怪这惊人的绝技可以传诵千载。 左芫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张启点头嫣然笑道:“陛下,如此剑舞实在是世间一绝,臣妾今次能够亲眼一见,实在是陛下所赐,不知陛下要怎样奖赏虞姬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四双美目立刻再次向张启身上飘来,张启微微思索了一下,点头道:“别人是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朕今日便来个宝剑赠佳人吧!”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虞姬双目微微一亮,俏脸猛地一红,竟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半晌才向张启低低地道:“虞姬谢过陛下圣恩!” 皇后左芫闻言,忍不住低声叹道:“陛下的话实在动人,这样优美的词句实在令人心动!” 张启闻言微微一呆,这才想起,自己引用的古话,这时大概还没有出现,不由苦笑一声道:“朕是看虞姑娘剑法精绝,一时有感而发罢了。” 说毕,向侍立在身边的韩焕吩咐道:“将朕的随身佩剑取来。” 虞姬闻言大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张启,这才娇声道:“谢过陛下圣恩!” 这时,旁边的皇后左芫点头笑道:“下面是虞氏舞班的集体剑舞,陛下先请虞姬下去准备吧。” 虞姬闻言,盈盈一礼,望着张启微微点头道:“虞姬的武技并不十分高明,这些家人的武技便更是难于入人法眼。一曲剑舞之后,还请陛下欣赏其他歌舞才是。” 说毕,竟不再理会坐在与坐上的张启,转身退了出去。看她忽然退出,张启微微一怔,扭头向身边的皇后道:“皇后还另有歌舞安排?” 左芫微微皱眉道:“虞姬只是告诉臣妾要有歌舞准备,倒并不知道她会早早退出。” 这时,柔儿低笑一声道:“陛下,依柔儿之见,怕是虞姑娘已经为陛下所动,芳心已乱,便是想再为陛下献艺,也有心无力了呢。” 张启闻言,望了一眼,娇柔可爱的柔儿,想到虞姬那大有深意的笑容,不由心中微微一动,点头叹道:“只怕是她早已心有所属,怕朕这个昏君打她的注意吧。” 皇后左芫点头道:“听说,虞姬同楚国大将项燕之孙,来往颇密,虞姬之所以能周游各地,项氏在暗中没少出力,只是这美人一直不为所动,并没有十分的表示。” 张启闻言心中猛地一跳,急忙低声道:“项燕之孙,可是名唤项羽?” 左芫吃惊地望着张启,惊讶地点头道:“臣妾并不知道项燕之孙名唤项羽,只是当年项氏在楚国世代为将,武成侯王翦当日率领六十万大军破楚,项燕孤军迎战,虽然后来兵败自戕,却是因此而名扬天下,臣妾因当日曾随父亲学习经史,所以知道。只是这项燕之孙项羽,臣妾倒从未听过。想不到,陛下居于深宫居然如此熟知项氏,莫非陛下还在担心楚国死灰复燃?” 张启闻言定了定神,想到虞姬与楚霸王的那段千古绝唱,忍不住点头苦笑道:“朕只是听当日蒙恬将军提过项燕之孙,似乎名唤项羽,究竟事情如何,也并不十分知道。楚国立国近乎八百余年,虽然亡国已经二十余载,但其根基深厚,人才辈出,不可不防啊!” 左芫秀眸一转,低声道:“陛下若是有意,不妨将虞姬留在宫中,看看那项氏的反应,若是他们不愿将美人送与陛下,陛下自可诛灭。” 张启闻言暗暗思忖,根据记忆中的历史,眼下项羽已经即将造反,这虞姬不在他身边陪伴,却千里迢迢远上咸阳,究竟是想做什么呢?想到这里不由疑窦大生,暗暗警觉起来。 陪在张启身边的丽姬,这时心情异常复杂,看着雍容华贵的皇后,便觉有些自惭形秽,及看到虞姬那冠绝天下的剑舞,以及张启那失魂落魄的表情,一颗心便渐渐沉了下去,只觉自己从前引以为傲的娇媚容颜在赵嫣和虞姬的相衬下黯然失色不说,赵嫣那高贵的气质,优雅的举止便是自己万万难及的,原本自己还能指望着眼下的宠爱能使自己尽早怀上皇帝骨肉,那样即便失宠,依然还有一线希望。但是眼下这虞姬不但容貌绝美,一身绝艺更是惊人,看到皇帝的痴迷模样,再加上皇后的支持。自己只怕前途难料了! 想到这写,丽姬忍不住幽幽地轻叹一声,仰起俏脸向张启望去,却刚好与张启那慑人的目光相遇。 张启这时正在思索虞姬的忽然出现的真正意图,忽然看到丽姬那幽怨凄楚的眼神,心中一动,向丽姬点头笑道:“丽儿,来朕身边坐吧!” 丽姬闻言双目一亮,柔顺地起身来到张启身边坐下,轻轻地低声叹道:“奴婢还以为陛下……” 张启看到她一脸幽怨的样子,怎会不知她心中的想法,不由探手在她那丰满的****上轻轻地揉捏着,低低地附在那白玉也似的玉耳上低声道:“丽儿别怕,朕不会不疼你的……” 丽姬被他的一双大手揉捏的娇躯轻颤,只觉欲火难耐,但是旁边的皇后还在虎视眈眈,虽然不舍,却只是推脱道:“陛下……不要……不要啊……” 她话音未落,一张樱桃小口已被张启死死封住,再也说不出话来,双手只是无力地挣扎,却更加挑动了张启膨胀的欲火。只是皇后就在身边,也不好太过火,免得皇后把这小美人怀恨在心,便十分糟糕了。况且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自己总要有些顾忌。 想到这里,只好低笑一声,松开了在怀里无力挣扎的娇躯。这时只听柔儿低低地笑道:“皇上,丽姬姐姐几日未见皇上,早已望眼欲穿了,十分想念陛下的宠爱呢。” 丽姬闻言,羞得满脸通红地叱道:“柔儿,难道你就不想吗?还说……” 张启被这两名美人挑弄的愈加欲火难耐,又不好当下发泄,却只好咬牙苦笑道:“你们两个小东西,再敢挑逗朕,朕便把你们通通吃掉!” 两人闻言忽然看到旁边的皇后淡淡地含笑望着自己,心中一惊,不敢再胡乱调笑。 张启见状,回头向皇后望去,大概是被刚刚的气氛所感染,苍白的玉容,一抹淡淡红晕染在双颊上,一双凤目雾气蒙蒙地向张启望来。看的张启微微一振,刚刚压制下去的欲火不可遏止地升腾了起来。 定了定神,张启深深地望着皇后,低声笑道:“皇后,今晚良辰美景,朕曾有言在先,铲除奸佞之日,便是你我洞房重温之时。皇后随朕前往寝殿,慢慢体味,不要错过了这千金一刻的良辰。” 皇后闻言娇躯微微一颤,欲言又止的向张启望来,喃喃地道:“良辰美景,为何皇上的话竟是如此动人,臣妾……” 说到这里,想到从前冷清孤寂。眼前的一幕,恍若梦境,一时几乎无法自抑,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张启低叹一声,将那清瘦的娇躯轻轻拥入怀中,拦腰抱起大步向殿后的睡榻走去。丽姬和柔儿虽然不舍,也只能起身退出殿外。这一刻是属于大秦皇后的…… 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章 洞房鸳梦 低垂的帘帐,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格外朦胧。帐内的左芫已经脱去了黑色的金绣深衣,仅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真丝贴身小衣,垂及腰间的长发,瀑布一般地披散下来,愈发将那凝脂一般的雪肤衬得娇嫩欲滴。 张启忍不住暗叹一声,如此妙人空守深宫当真是暴殄天物啊!想到这里忍不住,轻轻揽住那柔软的娇躯,沿着那诱人的玉颈,直向胸前雪白的****吻去。温柔的深吻将左芫那渴望已久的yu望挑逗的再也无法抑制,滚烫的娇躯微微地颤抖着,一阵无法自制的呻吟从左芫那诱人的樱唇中轻轻泻出。 张启怜惜地将她轻轻地抱在怀中,但是她却不敢轻易象普通嫔妃一般极力迎合,只是半推半就地保持着矜持。张启心疼地低叹道:“芫儿,别怕,朕会好好疼你的。” 话音刚落,便觉怀中的娇躯渐渐放松了下来,张启轻叹一声,尽力用自己最温柔的方法,将身下的娇躯尽情怜惜。 痛快淋漓的激情过后,张启搂着那娇软滑腻的凝脂,暗暗叹息,如此销魂的美人,胡亥竟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实在叫人扼腕。 怀中的美人秀眸凄迷地望着张启,四肢贪婪地缠在张启身上,鬟首轻轻地靠在张启渐渐宽厚的胸膛上痴痴地道:“陛下,今日的陛下真的仿佛变了一个人,对芫儿实在太好了。” 张启轻轻地吻着那乌亮的透着一缕清香的秀发,低声道:“芫儿,朕的确是变了不少,从前的那个胡亥已经死了,现在的朕是大秦的二世皇帝,统领天下,驾驭万民,芫儿乃是朕的皇后,朕绝不会辜负了芫儿的一片苦心。” 怀中的左芫温柔地揽着张启那渐渐强壮起来的胸膛,贪婪地看着张启那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庞,脆弱的芳心暗暗地反问着自己:这便是自己的丈夫?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怜爱自己,一点都不是从前那个任性顽劣的少年了,人的变化当真无法想象,还是当日父亲所言不差,‘胡亥天性顽劣,但是却不失少年纯真,倘若引导适当,必成大器!’。 如今这顽劣的少年果然和父亲预料的一般无二,竟然在重重危局之中以雷霆般的凌厉手段将佞贼赵高斩杀在斋殿,令赵高一党猝不及防,在没有影响到朝局的情况下,将在宫中盘踞了三十多年的赵高的势力连根拔起,实在令人叹服。 想到这些,不由轻轻地呻吟一声,紧紧地揽住那强壮的臂膀,贪婪地吸了一口张启身上那久别的强烈的男性体味,这才满意地轻叹一声,向张启低声道:“不知陛下如何安排蒙恬将军呢?” 张启闻言,心中微微一动,沉吟道:“蒙将军的事情,朕还没有想好,先封个爵位安慰一下,其他的事情还要明天早朝时和大家商议之后才能决定。” 左芫不敢再纠缠下去,忙换了话题道:“臣妾明日把昭明宫打扫出来安排丽妃和柔美人居住,至于赵嫣姑娘,臣妾还要听从陛下的安排,虽然她还没有侍寝,但是听说皇上极为喜爱她,臣妾不想薄待了她,所以请皇上拿个主意。” 张启一边轻轻地揉捏着左芫那娇嫩的蓓蕾,一边轻轻地叹道:“真是难得皇后如此有心,不知宫里那间宫殿比较清雅,便给赵嫣一人居住吧。” 左芫闻言微微思忖道:“飞仙殿环境清雅,倒是很合皇上所言。” 说毕,轻轻偎依在张启怀中,满意地闭上了双眼。 察觉到怀中的玉人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张启看她已经渐渐睡去,不由苦笑一声,这才发觉浑身的疲惫,经历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天,这时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沉沉地睡去了。 大殿内,值夜的内侍小心地熄灭了大殿中耀眼的烛火,只留下几盏摇曳的微烛闪动着一抹微弱的光亮。 大殿外,晴朗的夜空中一轮明月挂在遥远的天际,清冷的夜色中,一间朴素的小小宫殿内,赵嫣正跪在一排排秦王的灵位前暗暗地祈祷着,一名年纪大约十二三岁的绿衣小宫女,小心地侍立在身边。半晌,赵嫣低叹一声,正要起身,却不妨由于跪得太久双腿早已僵硬,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扶着高大的条案,这才有惊无险。 旁边的绿衣宫女,低呼一声,急忙上前搀扶着摇摇欲倒的赵嫣在铺着毡毯的地上坐下,这才轻轻地埋怨道:“姑娘,今日陛下回宫,**嫔妃哪个不去迎驾,怎么姑娘偏偏躲了起来?还跑到这冷清的斋殿,关自己七日七夜!姑娘难道,就不怕皇后和丽妃趁机在皇上面前说你坏话?” 赵嫣闻言淡淡一笑,仰起一张绝美的玉容,望着天上的冷月,若有所思地道:“皇上铲除奸佞,必定是乘兴而回,皇后久未见到皇上,深宫孤苦,必定早已对这一刻渴盼多时,若是我前往迎驾,只怕皇上一旦兴致上来,要我侍寝,那我何以面对皇后?” 说到这里,轻摇缳首,低低地叹道:“赵嫣虽然一直都没有侍寝,但是皇上的宠爱却丝毫不比其他嫔妃逊色,甚至犹有过之。赵嫣对皇上的心意铭感于心,只是却不可再在这种时候引人瞩目,深宫之中为争宠无所不用极其,我今日只能以退为进!” 绿衣宫女不解地道:“听说皇后今日特意邀请了色艺双绝的虞美人为陛下表演剑舞,姑娘难道不怕皇上被美色所迷,宠幸了那虞美人,而将姑娘忘在脑后?” 赵嫣不屑地撇了撇诱人的小嘴,冷冷地道:“其实,皇后这么做何尝不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我只能暂时避其锋芒,来这斋殿躲避几日。”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淡淡地道:“而且,皇后似乎并不了解皇上。能够在不动声色之中铲除赵高这种奸佞,没有一定魄力和胆量是做不出来的,况且,以我当日那种色诱,皇上都能岿然不动,何况她一个舞姬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勾引呢?” 绿衣宫女闻言疑惑地道:“连姑娘如此绝世姿容,皇上都能不为所动?莫非是有什么……” 赵嫣闻言摇头道:“我当时也十分怀疑皇上不能人道,但是后来问及丽妃,才知道皇上不但没有什么暗疾,而且还十分地强壮,令丽姬十分的痴迷。所以皇上绝不是表面那般简单,实实在在是深不可测啊!” 说毕,转身望着那绿衣宫女道:“你随我数年,从赵高府中,到陪我进宫,真是难为你了!” 绿衣宫女闻言,重重地跪在地上,低声泣道:“姑娘,若非当日姑娘相救,绿菲早已被赵高处死,何来今日与姑娘相伴?况且姑娘待我不薄,绿菲便是一死也报答不完。” 赵嫣闻言轻轻握住绿菲的双手点头道:“你我都是一样的身份,何谈报答,只求将来能在这深宫之中相依为伴便好。” 绿菲闻言感动地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道:“姑娘放心,绿菲与姑娘连体同心,必定互相扶住,若有违此誓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第六章 朝会议政 天边紫红的朝霞,半掩在大殿的飞檐后,向刚刚苏醒的大地投射出耀眼的万紫千红的光芒。庄严古朴的大正殿内,张启身穿冕服,头戴冠冕,神情肃然地坐在御座上。大殿内右丞相冯去疾坐在张启的左下首,他对面便是脸色苍白,神情庄重的的蒙恬。 冯去疾看了一眼殿中惴惴不安的群臣,闷哼一声,起身向张启扬声道:“陛下,昨日上将军蒙恬亲率大军从赵高府中搜出黄金一万七千余两,另有钱五千八百贯,老臣希望这些财物能全部上缴国库,现在不少地方因今夏雨水泛滥,田地被毁,庶民流离失所,急需安抚。” 说到这里,抬眼揽了一眼沉默无语的蒙恬,这才继续道:“陛下,老臣前日自大狱中被蒙将军救出这才发觉,朝中官员已不足两百余人,各级官衙空置,政务荒废,百姓无所适从。所以希望陛下从轻追究赵高一案,万不可动摇了国家的根本。眼下前方战事频繁,正是用人之际,请陛下恩准犯下罪行的官员将功赎罪,重新为我大秦立下功勋。” 张启闻言,看着殿中神情惶恐的官员们,缓缓点头道:“前日赵高指鹿为马,朕亲眼目睹其嚣张跋扈的模样实在可恶至极!” 说到这里,冷冷地望了一眼在场的所有官员,沉声道:“最让朕感到寒心的是,居然有那么多的大臣黑白不分,事实不辨,混淆是非,同声附和。既然要求朕下旨赦免,朕倒想问问,你们的良心哪里去了?!难道都是喂了狗了吗?为了一个奸佞小人,竟将天下大义,抛于脑后,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有没有天下百姓,有没有大秦的社稷安危?!” 此言一出,除去少数几位当日不肯随声附和赵高的大臣外,其他人吓得浑身一抖,同时跪在在地又羞又愧,又惊又怕地颤声高呼道:“陛下饶命!” 张启本来也知道在那种赵高独大的局面下,一些人难免为求自保随声附和,其实心中也未必真的那么想。只是这时看到这些自诩忠义的家伙,心中的怒气便不打一处来,同时自己说完这番话也微微的激起了心中三分怒火,语气也不觉凌厉了起来。 这时,一直坐在张启下首的蒙恬忽然起身向张启微微抱拳道:“陛下,虽然这些官员有亏小节,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一时做出违心之举,亦是无可奈何,请陛下看在他们并未真的同赵高同流合污的份上,不要严加追究了!” 张启闻言,心中微微一怔,举目向蒙恬望了一眼,这才思忖道:“那日出言附和的,无论贵族或者官员,一律发往军前效力,其余人,降职一级罚俸半年,赵高一案交由冯丞相全权审理定夺,不必再来禀报。” 这时,将军冯劫忽然起身奏道:“陛下,蒙恬将军虽然已经晋封为上将军,不知是否将现在函谷关驻守的章邯换下?” 张启闻言,淡淡地瞥了一眼在场的数百官员,沉声道:“章邯统领六十万大军,目前正在追击贼军残部,临阵换将实为兵家之大忌,蒙将军刚刚脱出大狱,身体劳顿,实在不宜立刻统兵,待韩将军班师之后在另做打算吧。” 说毕,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群臣,淡淡地点头道:“今日的朝议便到此结束吧,众卿若还有其他事情便直接上奏,朕会一一给于答复。” 殿内的群臣其实早已被张启那处置赵高的雷霆手段震慑,心中无不暗暗凛然,再看到今日朝会张启一言一行莫不雷厉风行,沉稳果断,莫不惊觉皇上似乎大大不似从前一般昏庸顽劣。一些心存侥幸的大臣无不暗自惊心。而像冯去疾等一班忠贞老臣看到张启的变化无不暗暗惊喜,欣慰之际又在默默盘算怎样向张启进谏,暂停秦始皇陵和阿房宫的修建。 沉吟半晌,冯去疾还是下定决心向张启进谏。这时,张启已经准备离开,正要起身,只听冯去疾极其郑重地肃容道:“陛下,老臣有要事上奏!” 张启闻言,微微颔首道:“什么事情,但讲无妨。” 冯去疾闻言小心地望了一眼张启,这才重重地跪在地上,咬牙道:“陛下,始皇陵寝和阿房宫两处工程浩大,百姓负担沉重,眼下盗贼四起,实在不宜继续强征民力,陛下明鉴!” 说毕,紧张地跪在地上,暗暗地盘算张启会怎样处置自己,从今天皇帝的表现来看似乎被处以重罪的机会不算太大,但是想到那些黥劓、斩足的酷刑,还是有些胆战心惊。只是想到危如累卵的大秦政局,还是顾不上理会那些酷刑了。这才冒死进谏。 在场的大臣这时都被冯去疾的这番话吓得骇然欲绝,要知道秦始皇陵若是停止修建,皇帝便可能会被天下斥为不孝,至于阿房宫更是始皇在位时精心营造,一心要建成天下最壮观的宫殿,以显示大秦的国威和武力,还有一统天下之后的安享尊荣。如果皇帝借此发怒,冯去疾刚刚得以保全的性命便十分地危险了! 就在群臣和冯去疾胆战心惊之际,只听张启缓缓点头道:“先皇陵寝规模庞大,为前所未有,后世远远无法比及的浩大陵寝,如今大秦战火四起,国力难继,始皇陵寝虽不宜停止,却可以缓慢修建,至于阿房宫就全部停下所有工程,反正朕从今都在咸阳宫中听政。丞相一心为国,其心可嘉,朕另赐金珠一斛,以示褒奖。” 冯去疾闻言只觉恍若梦中,一时竟忘了谢恩,只是呆呆地跪在丹陛下,发起怔来。旁边的冯劫看的暗暗着急,急忙低声道:“丞相,快快谢恩啊!” 冯去疾这才猛地一震,惊醒过来,想到刚刚张启一针见血的见地,一时无法控制激动的心情,忍不住含泪泣道:“陛下英明!陛下英明!老臣总算可以安心去见先皇于地下了……” 张启淡淡一笑,起身来到冯去疾身前,将他轻轻从地上扶起来,低声叹道:“朕从前所为都是为防赵高的不得以之举,而且朕深居宫中,朝政无法插手,赵高许多恶行朕不但不知,还要假意顺从,只为等待时机一举铲除奸佞,倒叫众卿受苦了!” 冯去疾闻言登时老泪纵横,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哽咽无语。殿中群臣也被张启的这番话感动的热泪盈眶,一时之间,大殿内的气氛感人至深。 冯去疾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微微拱手道:“陛下,如今城卫统领一职暂时空缺,不知陛下可有人选?” 张启闻言微微思忖了一下,想到今天负责保护自己的副将王定,不由点头道:“王定护驾有功,暂时便担任城卫统领吧。” 说毕,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群臣,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心绪,轻轻点头叹道:“大家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都散了吧。” 群臣闻言相互对视一眼,这才同时跪倒在地,齐声高呼道:“恭送陛下!” 张启在韩焕的陪伴下,大步向自己的寝殿走去。这时已经临近正午,深秋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给人很惬意的感觉。张启想到正在追击陈胜残部的章邯,不知现在情况怎样,虽然相信历史上的章邯全歼了陈胜的残部,但是由于眼下的历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自己实在没有全部的把握,心中不由有些沉重。 看到张启闷闷不乐的样子,韩焕小心地道:“陛下若是不开心,不妨去丽妃娘娘那里逛逛,听说皇后娘娘赐给丽妃娘娘不少珍宝,丽妃娘娘正高兴的什么似的。” 张启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侍立在殿外的禁卫,心中一动,低声向韩焕吩咐道:“韩焕,去找几个可靠的人来,朕要出宫走走!” ********************************** 新书榜第九了,真是没有想到啊。这都是大家支持的结果,玉在这里万分感谢大家的支持。希望能继续帮偶砸票,让这个来之不易的成绩保持下去,感谢ing~~ 第七章 微服出宫 临近正午的咸阳古城,笼罩在暖洋洋的阳光中,张启在韩焕和成泰的陪伴下,在一百多名乔装改扮的禁卫或明或暗的保护下,身穿便服离开咸阳宫,穿过内城,边走边逛地来到了热闹非凡的咸阳闹市,这里由于近午正是热闹非凡之际,一些小贩赶着牛羊匆匆经过,一些年老的女性则大多用竹筐盛着雪白生丝,在为数不多的几间绸缎店里进进出出,一些贩卖杂货的小店门前堆满了笊篱,瓦罐等粗糙的生活用品,以及一些已经经过干燥处理的兽皮,不少穿着麻布衣服的百姓,神色木然地进进出出。 这时正是用餐时间,闹市中几家酒楼茶肆显得分外热闹,店家呼来喝往的吆喝声、酒楼中此起彼伏的划拳喝彩声和街上小贩们的吆喝声、官员来往时的车马隆隆声融汇在一起,组成了一曲动人的闹市交响曲。 张启兴奋地东张西望着,对着两千年前的咸阳实景,他实在是太好奇了,上次回到咸阳时只是坐在车驾中走马观花,加上赵高为祸心情郁闷,远没有今日这般春风得意。一时间带着成泰和韩焕在三十多名禁卫的贴身保护在热闹的咸阳街头闲逛起来。他们周围五百米内散布着大约三百名便衣禁卫暗中保护。这是张启在韩焕和成泰的坚决反对下,提出了这个让他们感到惊讶的计策,这才说服了为他安全担心的两人。 看到张启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韩焕和成泰脸色凝重地将张启护在身边,紧张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张启一边看看那些粗制的瓦罐,暗暗盘算若是拿到二十一世纪能卖多少钱,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足够自己小康地生活一辈子了。转念又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十分可笑,却又不知自己此刻在那个世界里的亲人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向韩焕吩咐道:“我们上去看看吧,朕……真想尝尝这些民间饭菜的味道呢。” 说毕,带头向一座看起来最整齐干净的酒楼走去,成泰和韩焕慌忙小心地跟在身后,暗暗地防范着。 站在酒楼门口招揽客人的店家,看到张启一行衣着华丽,谈吐不俗,急忙小心地迎上前来,谀媚地笑道:“众位公子里面请,小的这里天下美味俱全,包您终身难忘……” 他话未说完,便给成泰打断:“罗嗦什么,快去安排最好的雅座,不然小心狗命!” 那店家闻言苦着脸地道:“实在不是小人怠慢客官,实在是您来的不巧,今日雅座已经全满了,小的……” 张启闻言奇怪地道:“雅座竟全满了?你们的生意竟然这么好?真是叫人想不到!” 那店家闻言,露出衣服神秘兮兮的样子,低声笑道:“今日虞家班的虞姑娘在小店表演,所以,雅座早已被王公贵族预定一空,三位若是不嫌,店中还另有不少座位,只是不一定能看得到表演。” 张启闻言微微感叹,这店家当真是淳朴,竟将不一定能看到表演的实情说了出来,只怕很难留住客人啊。 思忖之间,只听韩焕微微皱眉道:“只要安静就好,千万不要弄些乱七八糟的人在我们周围便是。” 店家闻言连连点头道:“公子放心,小人明白!”说毕,转身带着张启一行三十多人向店内走去。 甫入店中张启这才发觉,这时的酒楼原来竟是一个大大的敞厅,大家盘膝坐在小榻上,周围不时有负责倒酒添菜的青衣仆从穿梭来往,只是在大厅的楼上有一间间独立的小房间,既可以从楼上居高临下地观看大厅中的动静,有可以保持一定的私密性,大概便是店家所说的雅座了。 店家将张启一行带到一张临近大厅中央的位置,这才连连拱手道:“众位公子稍座,小的这就把酒饭端上来。”说毕,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成泰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暗暗地吩咐随行的禁卫做好警戒,这才点头道:“公……子,这里的位置果然不错噢,等下的歌姬表演可以细细观赏,那店家倒果然守信。” 韩焕小心地低声道:“陛……公子请入座。” 张启一边饶有兴致地在主位上坐下,一边指着大厅中央空出来的一块地方点头笑道:“想必那里便是歌姬们表演的场地了?” 成泰小心地点头道:“不错,店家果然还有几分眼力,这个位置倒还不错!” 说话间,店家已经将酒菜端了上来,原来是韩焕在旁边早已点好了酒饭。看到张启惊讶的目光,韩焕低声笑道:“这些菜式都是这里的名菜,味道未必及的上宫中的菜式,倒也很有名气了。” 张启尝了尝果觉味道不错,不由点头道:“不错,不错!味道不错!” 说毕,转眼看到韩焕和成泰还站在当地,不由皱眉道:“快些坐下,被别人看破了可不好。” 成泰闻言忙缓缓坐在张启的下首,无奈地苦笑道:“公子座前,何人敢冒犯?” 韩焕正要小心地退到张启身后,只听张启低笑道:“快坐下吧,这里有酒保服侍,就不用你了,你也好好吃一顿吧。此地并非宫中,大家都要像普通人一样才好。” 韩焕闻言,依旧紧张地手脚都不知该放到何处,知道看到张启眼中的笑意,这才微微放松下来。 这时,只听一阵喧闹自楼上传来,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不耐地:“她一个小小的歌姬,居然敢不前来拜见本君,当真是活的腻味了,他娘的,你小子听着,去叫她乖乖地给本君表演,不然小心我拆了你的临风楼!” 一个微微有些焦急的声音陪着小心地道:“侯爷息怒,虞姬本非小人的奴婢,她乃是和侯爷一样,都是临风楼的客人,前几日的表演实在是虞姑娘为了小人的薄面,今日她身体不适,还望侯爷多多照拂。” 那刺耳的声音怒喝道:“来人,给本侯把人拖出来!一个小小的歌姬竟然不把本君放在眼里,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此言一出,原本喧嚣的大厅内,登时安静了下来,虞姬的背景不少人都心知肚明,西楚项氏的背后势力使得不少人断绝了再打虞姬的主意。这时看到有人竟主动挑衅,,不少人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虞姬的惊世剑法,有些好事之徒竟同声喝彩鼓噪起来。 看到大厅中情况,成泰连忙给立在身后的亲兵打了一个手势,暗暗把守在外面的一百多禁卫召了进来,同时派人前往城卫指挥所报讯。这时看到张启神色凝重,不由暗暗地一惊,想到昨日虞姬曾进宫献艺,不由为那挑衅之人担心起来。 要知道虞姬不过只是一个小小歌姬,若是因此而问罪,便会使不少贵族心生不满。想到这里,正要上前提醒张启,只听张启冷笑一声道:“没有命令谁都不准乱动,本公子也正好看看这虞姬究竟有多大能耐!” ******************************** 希望喜欢这本书的朋友都能支持玉,今天的成绩与大家的支持密不可分,希望依旧能给于我最大的前进动力!请帮偶砸票、收藏!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八章 血溅酒楼 正在准备动手的禁卫们闻言急忙停止了暗中的准备,装作若其事的样子,静立在张启周围,将张启暗暗地护在中心。这时,只听楼梯一阵急响,一群武士打扮身配刀剑气势汹汹地冲了下来,直向一座小小屏风后的朱漆小门扑去。 就在店中众人担心不已的时候,只听一阵惨叫传来,几个黑漆漆的身影重重地跌了出来,定睛望去,赫然正是刚刚冲进去的那几人。这时人人脸上都是青紫的伤痕,原来竟是被人痛打之后丢出来的。 这忽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大感意外的厅中众人,都骇然向那朱漆小门望去,却发觉那扇朱漆小门依旧闭得紧紧的,看不出一丝端倪。 这时,楼上的那人再也按捺不住了,怒哼一声,蹬!蹬!蹬!冲下楼来。 张启急忙举目望去,只见一名大约二十五六岁的男青年,身穿天青色深衣,外披一件深紫色绸缎外袍,头戴镶着白色美玉的束发冠,乌黑的头发一丝不乱地绾在脑后,不浓不淡的双眉下,一双细长的眼睛中满是不可遏止的怒火,微微有些发青的脸绷得紧紧的,秀气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细线,若不是被怒火扭曲了脸上的肌肉,他应当是一个不算难看的年轻人。 张启看他衣着华丽,又自称本君,不由大感疑惑,回头向成泰望去。成泰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公子,此人乃是安阳侯之子,平荥君子荥,这几天他心情不好,老是在咸阳街头胡闹,有两次是被城卫带回府中的。” 张启闻言,冷冷地皱眉道:“他好好的平荥君不做,有什么事情,搞得咸阳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难道咸阳令坐视不管!?” 成泰闻言,微微点头道:“公子不知,平荥君之父安阳侯因赵高一案被牵连,只怕要被削去爵位,平荥君平日仗着安阳侯与赵高的关系,在咸阳城内飞扬跋扈,得罪了不少人,可谓恶名远扬,此次赵高伏诛,信阳君因指鹿为马符合赵高,被皇上下入咸阳狱中,凶多吉少。这父子二人因从前恶事做尽,这时四处求告竟无人理睬,平荥君便每日混迹于市井,到处惹是生非,发泄恶气。” 说到这里,望了一眼那满脸怒容的子荥,微微摇头道:“看样子,虞姑娘似乎听到平荥君不少劣闻,这才不愿出来的。” 张启闻言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举起小几上的酒杯道:“我们先吃饭吧,朕觉得这里的饭菜果然不错,你们也都尝尝!” 成泰和韩焕这时深恐平荥君和虞姬冲突时伤到张启,那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祸,紧张地手心里全是冷汗,这时看到张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悬着的心,也不由微微放了下来。 成泰勉强点头道:“公子先用,我们平日自可前来,公子倒是难得。” 说毕,又猛地一惊,自觉这话极不妥当,待要改口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胆战心惊地向张启望去,却发觉张启神色平静,恍若未闻,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只听一个甜美的声音字大厅中传来:“君上息怒,我家姑娘的确身体抱恙,改日一定登门谢罪!”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大约十四五岁的绝色小丫头,俏生生地站在朱漆小门前,紧紧地护在那里仿佛他一人便可挡住数十名如狼似虎的大汉!她穿一件白底绣花小袄,简单地绾着一个小髻,用一枝小银簪固定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动着逼人的灵气,灵巧的鼻子下,一张小嘴翘的老高,神色冰冷地盯着,脸色灰青的平荥君。 平荥君微微一怔,似乎有点意外对方竟只派出这样一个小女孩来见自己,显然是极大的轻视,不由气得额上青筋直跳,向围在身后的三十多名家将喝道:“给本君拿下这些大胆贼徒!” 随着他的命令,平荥君身后的三十多名大汉同时大喝一声,齐齐闪身扑了上去!只见那女婢不屑地冷哼一声,右手微微一抖,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俏丫头的手中已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芒闪耀的利剑! 张启见状虽然不懂剑法,却也忍不住微微一凛,想不到对方的一个小小女婢竟有如此娴熟惊人的剑法,只是这出手的方法便是十分地令人惊异。 这时,只听成泰惊讶地低呼道:“这丫头的剑法竟如此厉害,平荥君人虽不少只怕也讨不到多少便宜。” 张启闻言微微点头道:“平荥君既然知道自己可能风光不在,为何还要如此嚣张,看来果然是个没用的废物!” 韩焕闻言,小心地插言道:“陛下,奴婢看,这样的没用之人何劳陛下费心,时间不早,公子还是回去吧。” 成泰闻言登时醒起张启私自出宫,实在太过危险,此地的确不宜久留,不由也立刻附和道:“没错,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张启这时正想看看这平荥君究竟会在那俏丽的女婢手中吃多大的亏,闻言怎坑轻易离开,不由摇头笑道:“不妨,不妨,我们先看了这场好戏再走不迟!” 韩焕和成泰无奈,只好继续小心地守在张启身边,凝神戒备,生恐发生什么意外。这时只见那女婢娇喝一声,娇躯轻盈地一扭,飞起右脚重重地踢在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大汉的脸上,将他踢得满脸是血地扑跌了出去! 同时,右手一抖,寒光爆闪,两名随即猛扑上来的大汉惨号一声,血光闪过,那两名大汉连躲避都来不及,便被划破喉管,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命呜呼。 在场众人都没有想到那看似娇媚无比的俏丫头下手竟如此狠辣,转瞬之间竟两死一伤,那些正要上来群殴的平荥君家将见状纷纷一呆,都踌躇着不敢再往前冲。 看到这一幕,平荥君愈发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微微跳动着,对方这害人的剑法让他也大吃一惊,有心离开,却又怕人嘲笑他被一个小小的女孩打得狼狈逃窜。转念想到自己这些天来处处碰壁,眼下连一个小小歌姬的侍女都干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又气又恨,竟连危险也不管了,上前一步,冷笑道:“好大胆的贱婢,竟敢无故杀人,依照我大秦律法,你该当死罪且要株连家人!来人,给本君将这虞家班通通拿下!” 那些家将这时摄于那女婢的厉害,听到平荥君的命令都犹豫一下才小心地冲上前去,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那凌厉的气势,那少女冷冷地闷哼一声,不屑地扬声道:“再敢上来,就别怪本姑娘手下无情了!” 第九章 巧退平荥 此言一出,那些正在冲上去的平荥君的家将怯意大生,纷纷驻足犹豫起来。旁边的平荥君见状恼羞成怒地骂道:“他娘的小****,本君给你面子,要你表演。你竟敢动手伤了本君的家人,不给你点颜色,本君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人!” 说毕,向身边的一名家人喝道:“去将城卫统领找来,就说本君家人被贼寇杀害,本君要她一命还一命!” 他话音刚落,便听店外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君上,本人乃是城卫统领王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成泰这时虽然万分着急,却也不得不顺着张启的意思办,急忙命令在场的禁卫不得轻举妄动,免得扫了皇帝兴致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看到城卫统领大驾光临,平荥君不由有些喜出望外,急忙向王定迎上去,拱手道:“王将军,在下平荥君,子荥,这几个歌姬不肯为本君表演不说,竟然将本君的两名家将杀死,实在理当重重治罪!” 王定闻言,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店内的情形,刚刚接到禁卫的通报要自己赶来这临风楼,正觉诧异,转眼看到了人群中的成泰和韩焕,心中微微一动,这才沉吟道:“既然是弄出了人命,本将军不得不慎重处理,这丫头是何人的婢女?胆敢任由婢女行凶依照大秦律法,理当同罪。” 成泰闻言知道虞姬昨日刚刚见驾,今日虽说是巧遇,但是张启其实是听到虞姬在此表演才有如此兴致的,不由以为张启对虞姬有意,这时闻言微微有些担心王定一旦处置不当,很可能便会触怒皇帝惹来杀身之祸,又不能出面提醒王定,不由暗暗着急。 张启这时悄悄地透过人群向那女婢望去,只见她神情平静,看到王定带着数十名城卫将店内团团围困,竟没有一丝怯意,不由暗暗凛然。试想普通以卖艺为生的艺班看到这种专门负责城内安全的城卫绝不应该这样若无其事,何况现场还有两具血淋淋的尸体! 想到这里,大觉自己这趟微服出宫收获不小,似乎把握到了一条说不清楚的神秘脉搏。这条脉搏遥遥地将自己牵向那早已神往已久的楚霸王。 定了定神,暗暗想到,这女婢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昨晚在宫中虞姬表演剑舞时并没有发现这剑法超绝的俏丫头,看样子他们一定另有所持。 思忖之间,只听那一直紧闭着的朱漆小门,咯吱一声,轻轻地打开,众人的目光都同时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姿容绝世的虞姬手捧长剑,一脸肃容地缓缓而出。一件淡紫色深衣,紧紧地裹在玲珑的娇躯上,越发将那修长健美的体魄的衬托的起伏突兀,惹人遐思。浓密的长发用一枝金簪绾在脑后,光彩照人的玉容,几乎吸引了所有或贪婪,或仰慕,或艳羡的目光。尤其是那一段凝脂一般的玉颈,使每一个在场的男性,都情不自禁地生起将这美人收入房中的无限旖念。 看到神色冰冷的虞姬忽然现身,平荥君这时得意地冷笑道:“美人,本君的家将被你的奴婢杀死,本君已经禀明城卫统领王将军,你若是不能给本君一个满意的答复,本君便要依照大秦律法重重惩治!” 说毕,贪婪地盯着虞姬,得意地轻笑起来。 张启看到虞姬出来,担心她认出自己,便悄悄向后退了几步,这才举目望去。 只见虞姬并不理会那猥亵的目光,只是淡淡地微笑:“小女子今日身体不适,未能为众位表演,想不到竟惹了这么大的祸事,只在不是妾身的本意。只是眼下既已伤及人命,小女子只感万分惶恐。” 听着那娇软动听的婉转声音,平荥君只觉心里仿佛被无数猫儿挠动一般,痒痒的半边身子都酥软起来。再听到美人话中那隐隐的无助,不由愈加得意起来,积郁了几天的郁闷终于一扫而光。 想到这里,登时恢复了往日的趾高气昂,傲然地点头道:“既然如此,本君不能对不起死去的家将,便请王将军来裁定此事如何处置。不过,若是美人能够随本君前往家中表演,本君倒可以既往不咎!” 说毕,一脸得意地盯着虞姬那绝美的玉容,暗暗思忖着这美人被自己压在身下婉转娇吟的动人滋味,只觉身下一阵燥热,欲火竟不可遏制地升腾了起来,一时恨不能立刻将这眼前的美人拥入怀中。 这时,只听虞姬神色庄重,上前一步,微微躬身一礼,淡淡地道:“小女子记得大秦律法是严禁私下械斗的,君上身为平荥君,主动挑起私斗,不知又该担当何罪呢?”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俱都纷纷一呆,大家都被平荥君的话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竟忘记了,此事乃是平荥君制动挑逗所致,不由对虞姬的敏捷反应大感钦佩。 王定由于出身行伍,这时刚刚担任城卫统领,其他律法还未能熟记于心,但是却对这一条律法却相当熟悉。这时闻言,不由点头道:“依大秦律法,凡私斗者一概死罪,知情不报者同罪,五族之内皆要处以黥劓、斩足之刑!” 平荥君闻言微微一呆,脸色登时一片惨白,大概这才想到眼下安阳侯因赵高一案而被下入狱中,自己唯一的凭仗已经无法依赖,不由又惊慌起来。 急忙转身向王定拱手道:“有劳将军,本君与虞姑娘实在是一场误会罢了,本君还有要事,不便久留,不便久留……” 说毕,转身带着那群早已没了一点斗志的家将便要离开,只听王定冷冷地道:“君上慢走,待本将询问清楚之后,再送君上回府。” 随着他的话音,两名身穿轻甲的城卫上前一步,拦住了平荥君的去路。王定冷冷地望了一眼神情紧张的平荥君,这才回头扫视了一眼殿中众人,目光一转,看到了护在张启身边的成泰,急忙向成泰拱手道:“将军也在这里?末将有礼了!” 成泰怕他看到张启,泄露了行踪,急忙上前一步,将张启挡在身后微微颔首道:“本官今日在此宴请朋友,却没有料到竟遇到如此意外。” 王定暂时并没有发现成泰身后的张启,沉吟了一下,才向成泰缓缓点道:“将军是否看到今日平荥君可是主动挑衅?” 成泰点头道:“不错,事情的确与虞姑娘所言,乃是平荥君强求表演,这才首先挑衅的。” 王定闻言虎目之中精芒一闪,大手一挥道:“平荥君私自挑起事端,触犯律法,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一群如狼似虎的城卫士兵便一拥而上,将平荥君按到在地,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平荥君平日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折磨登时便杀猪一般的惨叫起来,旁边的家将人数虽然不少,却无人敢冒着灭族的危险上前解救。 平荥君气得挣扎着厉声骂道:“王定,你胆敢犯上,本君定叫你好看!” 王定冷冷地叱道:“此事尚未查明,本官还要一一禀明皇上,只是君上不肯配合,请恕下官无礼了!” 说毕,冷哼一声,带头押着平荥君便往城卫指挥所而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章 梁王彭越 望着被城卫带走的平荥君,和被数名城卫拖走的尸体,酒楼内总算暂时恢复了平静。一些酒楼内的杂役开始清理那些被砸坏的桌榻和打翻的酒菜,一些继续留在酒楼内的食客则都在低声地议论着刚才这惊人的一幕。 虞姬这时已经看到了身形高大的成泰,轻轻走上前来,微微躬身一礼,感激地道:“虞姬谢过将军。” 成泰知道她刚刚进宫见过张启,担心她陡然见到微服出宫的张启,会在骇之下泄露了张启的行踪,这种酒楼都是鱼龙混杂之地,万一藏个刺客什么的,那可不是自己一条性命能够赔得起的! 想到这里急忙上前一步,将她的视线挡住,这才拱手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 虞姬深深地王了一眼成泰这才歉意地笑道:“今日虞姬的确身体不适,不能再陪将军,就此谢过了。” 说毕,盈盈一拜,这才转身抱着怀中宝剑,袅袅地退入了那扇朱漆小门之后,引得场中男士一个个暗呼可惜! 张启望着那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朱漆门后,忍不住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希望眼前这历史上名传千古的美人不会走到与自己对立的一面去。但是世事难料,假若当真会有那样的一天,自己不知能不能硬的起心肠呢? 暗自苦笑一声,怅然若失地向酒楼四处望去,这才发觉,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席上,几名士子打扮的读书人和一名壮汉围在一张矮几前,正在低声地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一幕。 张启不由十分惊异,仔细地向那大汉打量了几眼,他大约三十岁上下,身材魁梧,神情沉静,一张看起来显得方正的脸上,两道稀疏的眉毛下,一双细长的小眼精芒闪闪,鼻梁微微有些隆起的鼻子虽然粗苯,但是在那张方脸的衬托下,反到使原本粗笨的鼻子显得柔和了几分,浓密的连鬓短须让整张脸显得的黑黝黝的,他一边认真地听着几名士子打扮的年轻人的的讲述,一边小心地询问着什么。 张启不觉大感奇怪,这样一名普通百姓打扮的大汉,竟能与这些眼界甚高的士子如此亲密地打成一片,实在令人感到十分的突兀。 这时,只听其中一人忽然扬声道:“此次赵高这奸贼当真是狂妄自大,竟想篡夺皇位,一个阉奴竟想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实在可笑!” 那大汉闻言微微点头道:“不错,赵高害死公子扶苏,诬杀丞相李斯,其一步步计划周密,可谓用心良苦,果真是令人不能小看,盘踞宫中三十余年,势力遍布朝野,皇上能在一夕之间将这恶贼擒杀,最是令人大感意外,没想到一介昏君竟然有如此手段,杀得阉贼措手不及,实在令人不可小看啊!” 众士子闻言纷纷点头附和,其中一人点头道:“皇上这次秘密救出蒙恬将军,实在是人心所向,不然眼下大秦危机四伏实在令人担忧。” 那大汉听到“蒙恬”两个字,双目之中精芒一闪,目露向往之色地道:“蒙恬将军当日曾驱逐匈奴直到天山,平定天下诸侯,实在叫人神往!若是当真被赵高那奸贼害死,便是大秦将亡之兆了!若是日后有幸能得瞻仰将军不世之风采,实在平生之幸!” 张启闻言,更觉这大汉,不同寻常,不由起身来到几人面前,微微拱手道:“在下张启,听到阁下如此仰慕蒙将军,心有所感,有心与壮士相交。” 身后的成泰和韩焕等人都为张启的急智感到暗暗惊异,但是想到他能在转瞬之间将盘踞宫廷三十余年的赵高诛灭三族,便又觉释然了。 那大汉闻言,抬眼打量了一眼张启和他身后的成泰,微微笑道:“小人彭越,不过一介草民,实在不敢高攀公子,只怕有辱公子的清誉。” 此言一出,侍立在胀起身后的韩焕吓得浑身一颤,差点跪倒在地,只觉双腿虚软,竟一时没有了一点力气!心中却在暗暗为这名叫彭越的大汉担心,要知道若是皇帝龙颜大怒,不但彭越的人头难保,只怕连他身后的家族也难以幸免。 彭越这时看张启衣着华丽气度不凡,又与禁卫统领相伴而来,眼下在咸阳城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便是在铲除赵高时出力最多的成泰和刚刚被张启封为上将军的蒙恬了,这时看到名震咸阳的成泰在这少年面前竟也如此小心翼翼,便以为是什么权贵的公子,他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胸怀大志,心中虽然也有心结交,但却深知,不能太过心急,不然反而会欲速则不达,只好先婉言拒绝了张启的交往之意。 就在韩焕胆战心惊之际,张启却惊异地想到了那威名赫赫的西汉异姓王之一的梁王彭越,亦是西汉著名的将领之一。 更加感慨地想到历史上的彭越最后被处以醢刑而惨死的骇人结局,所谓醢刑,便是被剁成肉酱的一种古代酷刑。而且,汉高祖刘邦还将这肉酱分赐给诸侯,以达到杀一儆百的目的。心中暗暗惊讶,想不到自己竟在这时见到了这位下场最惨的西汉异姓王! 这时,成泰见彭越竟然不知好歹地拒绝了张启,心中悚然一惊,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张启淡淡地点头道:“既然阁下不愿结交,那我也就不能带你去见蒙恬将军了!” 彭越闻言虎目一亮,讶然道:“你果真能见到蒙恬将军?” 张启含笑道:“我与蒙将军一向熟识,若是我来向他举荐,一定能让你有一个飞黄腾达的前途!” 这个彭越可是后来帮助汉高祖刘邦打下万里河山的猛将,如今自己凑巧遇到,便不能任由他投靠刘邦,将来威胁到大秦的天下,若是不能顺利收服,便只能杀掉,以绝后患! 彭越这时却望着张启肃容道:“这位公子,在下虽然是一介草莽,但是看公子必定乃是显贵之人,有些肺腑之话,希望能一吐为快,若是公子见怪,便可杀了在下,但是彭越却希望公子能将小人的话转给天子。” 张启一边暗暗思忖,一边依旧不动声色地点头笑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必定转给皇上,不过若是你的话会触怒皇帝,只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彭越闻言,疑心顿消,他原本就微微怀疑张启的身份,这时看他露出怯意,这才放心地相信了他果真是什么权贵的公子,有心要来个一语惊人,便顾不得危险,慨然道:“如今天下群雄并起,眼看乱象已现,若是能废黜严刑酷法,天下百姓必定能安心于业,不会因为躲避残酷的责罚而逃入深山大泽,成为祸害百姓的贼寇!若是大秦不能废止酷法严刑,只能使天下盗匪雨来越多,从而危及天下。” 成泰被这话惊的浑身一震,要知道自商鞅变法以来,秦国便以严刑酷法来约束百姓的行为,使得桀骜不驯的秦人得以安心生产,不再惹是生非。这条法令已经在秦国施行了两百多年,使得性格彪悍的秦人已经养成了一切行动遵循法纪的习惯,若是要他们真的放弃这种生活,反而会很难接受。但是刚刚加入大秦版图的其他六国的遗民却更加不能接受秦国的这种几近酷厉的刑罚,这才有了陈胜吴广的“伐无道,诛暴秦”煽动百姓起来反抗的口号,所以法虽酷却不能轻易废黜。毕竟,这是秦国一统天下的根本所在。 想到这里,急忙小心地瞥了一眼脸色越来越沉重的张启,紧张的手心里全是细密的冷汗。 ***** 真是没有想到大家这样支持玉,玉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偶~ 第十一章 小别重逢 看到张启身后的众人神色紧张的样子,彭越还以为是他们果然被自己的这番话吓得不轻,不由微微得意地望着张启,郑重地点头道:“若是公子立刻将小人抓拿报官,小人并不畏死。若是公子能够将小人的话转给天子,小人死亦瞑目了!” 说毕,不动声色地望着张启,他身边刚刚与他一起交谈的几名士子这时也被彭越的这番话惊得发起征来,他们都没有料到外表粗豪的彭越竟有如此见识,一时大感意外。 这时,一名士子打扮的读书人,担心张启真的下令捉拿彭越,急忙起身道:“这位公子,彭越之言虽然狂妄却大有道理,希望公子能考虑清楚,不然凭空损失一名有识之士,实在可惜!” 成泰担心张启一怒之下泄露了身份,危及安全,也急忙点头干笑道:“公子,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去才是,不然家里可要大乱了!” 张启恍若未闻地凝视着一脸肃容的彭越,按捺下心中的震惊,装作淡淡地点头道:“想不到你竟有如此见识,既然你不怕死,敢不敢随我进宫,一见天子圣颜?” 彭越闻言虎躯一震,骇然向张启望来,目光中净是惊喜和恐惧。 张启迎着他的目光,冷冷地笑道:“若是你运气好,说不定可以被天子封为上宾。不过,若你运气不好,天子震怒,难保不会诛连你的三族,到那时就怕你后悔都晚了!” 彭越闻言,目光灼灼地望着张启,昂然点头道:“彭越若是果真怕死,便不会向公子进言了!” 张启闻言,缓缓点头道:“既然如此,明日你便前往成泰府中,由他带你去见皇帝吧!” 彭越闻言微微一惊,急忙疑惑地道:“为何公子不肯带我去见天子,而要成将军带小人前往呢?” 张启闻言回头望了一眼眉头深锁的成泰,这才点头笑道:“成将军如今大受皇帝信任,由他来说,比我可强得多了!哈哈……哈哈……” 成泰闻言焦急地道:“公子,时间不早,我们应当尽早回去了!这个彭越便交给成泰好了,公子尽可放心。” 张启这才看了一眼神色焦急的成泰和面无人色的韩焕,点头笑道:“也罢,我们回去好了。” 说毕,转身向旁边的彭越拱手笑道:“我实在是太忙了,难得出来一次,竟遇到阁下,实在令人欣慰,明日之事虽然难以预料,但是也请阁下尽量不要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话音未落,洒然起身,带头向店外走去,旁边的成泰急忙小心地护在张启身边,四散在店内的禁卫小心地不动声色地护着张启三人店外冲去。 回到宫内是,天色已经过午,深秋的大殿内却暖意融融,张启在韩焕的帮助下,一边脱去身上的士子服饰,一边换上皇帝的日常便服,一边向站在殿内等候吩咐的成泰点头道:“彭越这人,你可曾听说过?” 成泰闻言,微微思忖了一下,小心地道:“彭越此人最近刚刚来到咸阳,据说是要周游六国,虽然不是士子可却常常与士子们混在一起讨论天下大事,不过却一直都很谦逊,不是那种特别引人瞩目的人。” 张启闻言,接过韩焕递上来的热巾擦了擦手,点头道:“你给朕盯着点,看看这人平时都和什么人交往,把那些人的名字都给朕呈上来。” 成泰闻言疑惑地望着张启,想了想,这才抱拳道:“臣遵旨!陛下放心,臣用心查探。” 张启闻言,点了点头道:“你先下去吧。明日带彭越在沉香阁见驾。” 成泰闻言,忙跪倒在地,重重地行过大礼,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看到成泰退出殿外,韩焕一边小心地为张启披上一件米色绣龙大缎外袍,一边轻轻地道:“陛下,赵嫣姑娘今日斋戒之期已满,陛下可要宣她见驾?” “嫣儿的斋戒之期满了?”张启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绝美的玉容,勾人魂魄的双眸中那令人终生难忘的款款情意,心中不由微微一热。 思忖之间,只听韩焕小心地道:“这件外袍便是赵姑娘在斋戒休息时为陛下赶工缝制的,这样在神明和祖先面前缝制的便袍可以保佑陛下得到护佑,赵姑娘当真有心了。” “哦?”张启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韩焕,只见他穿着一件墨绿色深衣,头戴黑色纀巾,神情恭敬地看不出一丝异样。张启忍不住暗暗苦笑一声,不知三十年前的赵高是否也是这般模样呢? 看到张启忽地沉默下来,韩焕不知张启究竟是何用意,吓得微微一颤,不敢再胡乱多言了。 张启想了想,向韩焕点头道:“陪朕前往飞仙殿,朕去看看嫣儿。“ 韩焕闻言,急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小心地道:“赵姑娘就在殿外,因未得皇上旨意所以不敢擅入。”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急忙大步跑出殿外,站在大殿的门口向外望去,果然看到赵嫣身穿淡粉色深衣,外罩一件大红色织金长袍,头上带着一枝嵌宝点翠五凤钗,配上那世间少有的绝世容颜,在深秋的阳光中愈加显得雍容华贵,宛如一只天外的神鸟翩然落在自己面前。 一直在殿外等后消息的赵嫣,这时因迟迟不见张启的消息,正有些惴惴不安,想自己闯入殿中去见那自己朝思暮想了七个日夜的人儿,又顾忌这里终究不是阿房宫,若是传入皇后耳中便极为不妥了,只好耐着性子等待。这时忽然看到张启那熟悉的身影陡然出现,惊得娇躯微微一颤,便要大礼参拜。 张启看着眼前美的让人窒息的赵嫣,和那秀眸中流露的无尽的绵绵情意,哪里还顾得上许多。当下来不及穿鞋,只穿着白色布袜便向赵嫣大步飞奔而去,将跟在身后的韩焕吓得几乎昏倒在地。 看到张启竟然连鞋都未穿便向自己跑来,赵嫣秀美的玉容上登时没了一丝血色! 张启哪里知道这些,他现在只有一种无法遏制的yu望,便是将这自己一直无比牵挂的小小娇躯拥入怀中,分享一下自己除掉最大的威胁时的那种痛快淋漓的快感。 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娇躯,深吸了一口那淡淡的处子的幽香,张启忍不住仔细地向赵嫣望去,只见她七八天不见,竟清减了不少,原本玲珑的娇躯这时也微微显得单薄起来。 张启心中微微一痛,点头叹道:“朕这不是没事吗?怎么还这样折腾自己,七日斋戒,朕担心死了。” 赵嫣没有想到张启竟如此多情,一时感动的泪眼模糊,轻轻靠在张启那并不宽厚的胸膛前,低低地泣道:“陛下,赵嫣不该让陛下担心……” 说到这里,想到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早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泪眼婆娑地盯着张启那熟悉的脸庞,将这一刻牢牢地映入脑海。 张启怜惜地亲吻着那微微消瘦的脸颊,温柔地吻掉那一颗颗晶莹的泪滴,将怀中的玉人拦腰抱起,大步向寝殿内走去。 此刻还有什么,能比这怀中的美人来的重要呢?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二章 玉女销魂 望着榻上满面娇羞的赵嫣,张启温柔地笑道:“嫣儿,还记得那天你是怎么勾引朕的吗?” 赵嫣俏脸微微一红,轻轻点头道:“陛下面对美色岿然不动,实在令赵嫣佩服。” 张启抬手在那诱人的****上轻轻地拍了一掌,假意叱道:“这次若是再敢违抗朕的旨意,看朕怎么收拾你。” 赵嫣闻言秀眸半张半阖地扑闪着,喃喃地道娇吟道:“陛下要怜惜奴婢啊……” 张启被这诱人的娇吟挑逗的心中一热,不等她说完,便深深地吻在那娇嫩的樱唇上,将那无力的呻吟全部吞入了腹中。一边深情地吻着那白玉也似的小耳珠,将怀中的玉人挑弄的浑身无力地瘫在榻上任他轻薄。 半晌,衣衫尽褪的赵嫣,雪白玲珑的玉体便完全呈现张启眼前,那凝脂一般的玉肤。张启情不自禁地低声惊叹道:“天哪,嫣儿,你简直是世间少有的尤物啊!赵嫣低低地呻吟道:“陛下,奴婢虽美,却还要陛下珍惜才行呢。” 张启低叹一声,不放过每一寸地方,直至那从未被人染指的禁地。 赵嫣这时已经完全被张启的温情挑逗所融化,诱人的小口不住发出令人神摇魄荡、销魂蚀骨的娇吟,美丽的娇躯情不自禁地向他挤压磨擦。 张启接著吻上她的香唇,赵嫣这时再忍不住撩人的欲火,低吟一声,雪白的玉臂缠上了他那男性的臂膀,狂热地反应着。 所有七天来,相思的无限痛苦,都在这动人的销魂一刻,取回了最甜蜜迷人的果实。 在张启略显霸道,又无微不至的爱抚下,赵嫣娇躯轻颤,早已陷在那动人的美妙中,意乱神迷。至此,张启满意地得到了赵嫣那诱人的贞操,完全打开了心底阴影,可谓极尽欢愉尽情享受这人间绝色的美妙滋味。 雨散云收,赵嫣娇软无力地靠在张启的胸膛上,痴痴地望着那熟悉的面庞,喃喃地道:“陛下,嫣儿是陛下的人了,陛下能永远这样爱惜嫣儿吗?” 张启抬手轻轻刮了一下赵嫣那动人小巧的鼻尖,疼爱地安慰道:“放心好了,朕绝非寡情薄义之人,绝不会辜负了朕的嫣儿。” 说毕,深深地望着赵嫣那动人心魄的美目,郑重地道:“嫣儿,你也知道,朕是一国之君,虽然**佳丽三千人,但是这三千宠爱朕都放在你一人身上,你该好好珍惜自己才是!” 赵嫣从未听过张启这样动人的诗句,忍不住低低地咀嚼道:“**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半晌,才动情地低叹道:“陛下的诗句实在感人肺腑,只怕是世上最动人的诗句了,那些乐府都该惭愧死了。” 张启见她双颊上依旧笼着一层淡淡的红晕,越发显得娇艳欲滴的样子,忍不住伸开手臂将那温香绵软的娇躯轻轻揽在怀中,轻轻叹道:“不知嫣儿希望朕做一个庸庸碌碌的守成之君,还是做一个先皇那样的不世之君?” 赵嫣望着双眸之中精芒爆闪的张启,低低地叹道:“陛下乃是世间最迷人的男子,也是世上难得的大英雄,赵嫣不过一个小小女子,无论怎样,只怕都无法影响得到陛下这样的不世之君。” 张启苦笑一声,忍不住自嘲地道:“朕这样皇帝居然也能算是‘不世之君’?” 赵嫣闻言,痴痴地凝望着神情黯然的张启,轻轻抬手摩挲着那动人的面庞,柔柔地道:“陛下,能够卧薪尝胆,不为美色所惑,而且还能看到赵高的真正面目,在不动声色中将赵高这样的奸贼一举铲除,怎么会是昏庸之人?” 说到这里,由衷地叹道:“陛下必然是先皇那样的不世之君才对!” 张启没有想到,赵嫣竟如此地相信自己,想想自己虽然拥有比这时代的人多出的两千多年的经验,而且眼下的身份,只要好好把握,便不难改变那个已知的历史,但是改变历史究竟会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自己几乎无法想象,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涌来。 不由用力将话中娇躯紧紧搂住,喃喃地低声道:“不论怎样,活下去是每一个人的权力,不管前面究竟是怎样的结局,朕都要走下去,哪怕那只是一场美丽的梦境。为了身边的每一个人,朕都要做一个不世之君!” 赵嫣并没有听清楚张启的喃喃自语,只听到了最后的‘不世之君’四个字,不由被张启那无意之中流露出来的王者的凛然霸气所震慑,越觉得张启身上那种难以捉摸的莫测的气质中仿佛带有一种勾人心魄的魔力。深深地抓住了那已经敞开了的心扉。 经历了那样一场无尽的刻骨缠mian之后,赵嫣有些迷醉地靠在张启的肩头,痴痴地迷恋着身边这虽然莫测,却无限深情的男子。 察觉到怀中的人儿渐渐驯服地靠在自己的肩头,没了动静,还以为她究竟是处子之身,娇嫩十分,不由歉意地道:“嫣儿,是不是累了?我们先叫点东西吃,吃了东西再睡觉啊。” 赵嫣闻言,娇躯微微一颤,这才醒起此刻才是下午,大白天的,竟这样不知廉耻起来,不由羞得躲在张启怀中不肯出来。 张启忍着笑意,拍了拍那光洁诱人的****,低笑道:“再不出来,朕可要再来一次了!” 赵嫣初承雨露,哪里经得起两次挞伐,不由吓得立刻睁开一双动人的美目,轻轻地低呼道:“陛下,饶了嫣儿吧……” 张启哪里舍得再吓她,只好柔声道:“好嫣儿,我们刚刚大战一场,此刻正急需补充能量,在不叫东西吃的话,朕可要真的吃你了!” 赵嫣闻言娇慵地倚着大红锦枕,哧哧地笑道:“什么是‘补充能量’啊,陛下的能量难道这么快就用完了?” 张启闻言地低笑一声,探手在那滑腻的娇躯上轻轻地摸了一把,低声道:“你大概尚未用过午膳吧?” 说毕,正要吩咐帘外服侍的小内侍去取东西来吃,只听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微微的脚步声,张启急忙扬声喝道:“什么人?” 只听韩焕那略微有些尖细的声音从帘帐外传来:“陛下,章邯将军急报!” 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推荐《尸诛仙佛录》 第十三章 纵论局势 张启闻言,微微一惊,知道必定是前方的章邯再次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不由一边起身在赵嫣和两名宫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一边向韩焕问道:“快把急报念给我听!” 韩焕闻言这才小心地打开朱漆密封的急报,低声念道:“急报!现已攻灭义军田臧等部于荥阳,大军直逼陈部,贼首陈胜遁走,余部已全部被歼!” 张启闻言浑身一震:“章邯已经全部歼灭了陈胜吴广的大军?” 韩焕闻言,连忙跪倒在地,喜滋滋地道:“奴婢恭喜皇上,贼军已灭,我大秦总算无事了。” 帐内的赵嫣闻言也娇笑道:“恭喜陛下,章将军果然是难得的人才,幸得陛下慧眼识人。” 张启苦笑一声,章邯的胜利自己早已料到,只是那著名的巨鹿之战,才是历史正真的转折点,自己必须要小心应付才是。 想到这里,并没有意思喜形于色,只是淡淡的点头道:“立刻宣蒙恬将军来见朕,同时命令章邯立刻驻守原地,没有接到新的命令之前不得轻举妄动!” 韩焕闻言微微一惊,急忙小心地答应一声,匆匆退出殿外前去宣召蒙恬入宫。 看到张启满脸紧张的样子,赵嫣不禁十分诧异,不由小心地道:“陛下刚刚接到捷报,为何如此闷闷不乐呢?” 张启痛苦地呻吟一声,苦笑着低声叹道:“捷报虽然不假,只是,捷报之后应该尚有恶战,这盘棋局才刚刚开始,如果仅仅因为吃掉对方一枚棋子而忘乎所以的话,一个不小心,便是满盘皆输,朕岂能高兴的起来呢?” 赵嫣闻言骇然道:“想不到陛下竟然能够想的那么远,难道陛下就如此肯定后面还有更加危险的局面出现吗?” 张启苦笑一声道:“若是没有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若是果真如朕所料一般糟糕,未雨绸缪未尝不是有效地当灾难的办法。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般境地,朕只有尽力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说毕,低头看到赵嫣那已经被张启这番话吓得面无人色的样子,这才怜惜地抚弄着赵嫣那柔软乌亮的秀发,摇头苦笑道:“朕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蒙将军,有蒙将军统率大军,朕才有信心与将来的那些强敌一较高下!” 说到这里,想到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指挥蒙恬与霸王项羽、汉王刘邦展开激战的一幕,不由一阵心潮激荡,不知名传千古的战国名将与楚汉双雄展开对决,究竟是怎样的一番盛况呢? 思忖之间,只听韩焕小心地道:“陛下,蒙将军已到,现在暖阁候驾。” 张启闻言,苦笑一声,稳了闻纷乱的心绪,大步来到寝殿隔开的一处暖阁里,这里是张启回到咸阳宫后,命人特意改造的,以便自己随侍批阅奏章,接见朝臣,处理公务。可以说是个小型个办公室。 甫入暖阁,便看到身形魁梧的蒙恬气度沉稳地站在殿内,正满脸凝重地思索着什么,连张启进来都没有察觉。 跟在张启身后的韩焕见状正要出声提醒蒙恬行过君臣大礼,却被张启悄悄打断。 张启知道,这名震千古的一代名将一地暖是想到了什么,不想打断他的思路,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耐心等候。这时的蒙恬虽然依旧憔悴,但是经过了几天的休养,精神倒是清爽了不少,那种凛凛霸气只是微微透出三分便已经十分地慑人。 蒙恬这时已经知道了章邯派快马送来的捷报,而且,他早已通过自己以往的军方系统得到了各地义军的大概情况,想到了一个至今人不为人所察觉的极大危险,若是不能尽早除掉这些隐患,即便章邯歼灭了陈胜吴广的所有余部,大秦的天下依旧危如累卵。这时忽然接到张启的宣召,心中不禁又惊又喜,惊得是张启莫非竟然和自己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相同?否则,眼下的张启应该大肆庆祝一番才对,毕竟这是二世皇帝登基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而且刚刚亦没有听到张启要封赏章邯的命令。 想到这里,正自暗暗惊讶,忽然目光一转,竟发觉不知何时,张启竟已经来到暖阁之中,正含笑向自己望来,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 不由惊得虎躯一震,急忙上前一步高呼道:“陛下蒙恬竟未及迎驾,实在该死!” 说毕便要跪下行礼,张启摆手笑道:“将军不用惊慌,是朕看将军凝神沉思,这才不忍打断将军思绪,没有命他们通传。将军无须紧张。” 蒙恬闻言虎目微微一亮,他有些没想到张启竟如此细心,不由惊讶地道:“蒙恬一时该死,只顾胡思乱想,差点误了陛下的大事。” 张启闻言,一边在御榻上坐下,一边点头笑道:“将军先坐下,朕正有大事需要和将军商议。” 蒙恬闻言微微一惊,急忙拱手道:“陛下,有事但讲无妨,无须对蒙恬如此客气。” 张启闻言也不再客套,眼中精光爆闪地望着蒙恬,缓缓地道:“今日朕刚刚接到章邯的捷报,他已经将贼首陈胜的老巢攻下,不知将军作何感想?” 蒙恬闻言,虎目之中精芒一闪而逝。却只是平静地道:“蒙恬恭喜皇上。” 张启闻言冷冷地望着蒙恬,淡淡地道:“将军有话但讲无妨,朕绝不会怪罪。” 蒙恬惊异地看了一眼面无喜色的张启,心中一动,知道张启的想法竟似乎与自己不谋而合,不由双目一亮,慨然点头道:“章邯这次虽然以全胜之态破去了对方二十余万大军,亦将贼巢攻下。不过以蒙恬来看……” 说到这里,他小心地瞥了一眼张启,这才发觉张启双目之中精芒闪闪,正在凝神倾听。精神一振,急忙继续道:“以蒙恬来看,区区草寇并不足虑,真正应该防范的却是被我大秦灭掉的六国余孽,这些人在本国还有着不小的势力,和很深的人望,若是他们借机加入乱贼的行列,只怕就相当可虑了!” *************** 由于即将达到新书榜的字数限制,所以被迫减少章节字数,后面会为大家补上。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四章 初露锋芒 张启闻言,由衷地赞道:“将军所言一点不差,朕觉得眼下虽然盗匪四起,而真正能够威胁到我大秦的正是这些六国的残余势力,先皇在世时,这些人摄于先皇之威而不敢轻动,如今天下大乱,正是他们蠢蠢欲动到时候,所以朕才命令章邯就地防范,严守函谷关。现在要我们自己先稳住阵脚,也不必追剿那些草寇,眼下群雄并起,局势已经非我大秦能够掌控,所以不妨给他来个浑水摸鱼,我们只作壁上观,只要守住函谷关,其余的事由他们去自相残杀。” 蒙恬闻言骇然向张启望来,这些事情他也仅仅只是想到了一鳞半爪,原没有张启这样清晰的思路,不由微微颔首道:“陛下所言不差,只是万一任由这些势力做大,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自讨苦吃?” 张启闻言洒然笑道:“这怕什么,有你这上将军在,朕便再来一次一统六国,又有何不可?!” 蒙恬闻言虎躯一震,豪气万丈地仰首笑道:“不错!不错!想当年武成侯王翦攻城略地何等威风?我蒙恬生的晚,正恨再无用武之地,如今也可体会一下当日武成侯王翦将军扫平六国的威风!” 张启微微一笑,点头道:“人常说乱世出英雄,眼下乱象已成,正是将军大展拳脚的机会。” 说话间,只见韩焕小心地在外面探了一下身子,张启见状不由扭头道:“韩焕,什么事,鬼鬼祟祟?” 韩焕闻言,身子微微一僵,这才急忙上前跪下禀报道:“陛下,丞相冯去疾在殿外求见,说有要事要见皇上,奴婢见皇上与上将军言谈正欢,所以不敢惊扰。” 张启闻言点头道:“快去请丞相进来,罗嗦什么!” 片刻,丞相冯去疾步履沉重地走了进来,见到张启和蒙恬在一起,显然有些吃惊,微微一怔才要屈膝行礼,却被张启伸手扶住。 正在惊讶之际,只听张启温和地笑道:“丞相年高,日后无须行此大礼。” 冯去疾被那温暖的手扶住,心中一暖,正要谢恩,只听张启已经点头笑道:“难得上将军也在,丞相来的正好,朕正有事要与丞相商议呢。” 冯去疾定了定神,这才讶然道:“皇上有什么事要与老臣商议?若是用得着老臣,老臣便是粉身碎骨也不敢辜负了皇上。” 张启深深地望着一脸肃容的冯去疾,微微思忖道:“朕是想,如果减免一些过于苛刻的刑罚,让那些只因小错而要躲避酷刑,流落山林,成为匪宼的人得以返回家中,安心生产,断绝盗匪的来源,不知丞相觉得是否可行呢?” 冯去疾和蒙恬闻言同时悚然一惊,两人骇然之下互相对视一眼,这才同时骇然道:“陛下当真要减缓刑罚之酷?” 张启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点头道:“不错,我秦人自商鞅变法以来遵循严刑酷法,以此整戒秦人彪悍好勇之风。只是,六国遗民本来优柔惯了,所以很难忍受大秦的律法,使得民间怨声载道,民心尽失。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武王伐纣,便是民心所向,朕不希望大秦成为第二个商纣!” 冯去疾闻言神色凝重地点头道:“不知道陛下究竟准备怎样减缓刑罚之酷呢?” 张启闻言,一边思忖,一边苦笑道:“朕是想下旨赦免所有罪行轻微的人,并且若是有人因躲避责罚而参加贼寇的,只要他能回来安心生产。朕便既往不咎,而且若是能鼓动其他人返回家乡,朕便统统依照军功加以封赏。” 说毕,向一脸骇然的冯去疾诚恳地道:“丞相,朕这么做是为了大秦千秋万代的基业,作为君王,应当胸怀天下亿兆子民,而绝不是一国一城之民。” 蒙恬闻言,肃然起敬,微微思忖道:“皇上之言极有道理,虽然军法严格,但却依然要遵循人之常情,若是能由朝廷出面安抚民心,何愁盗匪不绝?” 张启闻言,信心大增,望着微微发怔的冯去疾,沉声道:“请丞相立刻依照朕刚才的意思拟旨,三日后颁行天下,任何胆敢抗旨不遵者,一律罪加一等!” 冯去疾闻言浑身一震,看到张启那决然的目光,心中微微一颤,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点头道:“难得陛下如此坚决,老臣一定遵旨去办,只是,老臣来见皇上,是想问问皇上,少府章邯已经大胜贼军,不知陛下可有封赏?” 张启闻言点头道:“怎样封赏便由丞相决定,朕便不再过问。” 冯去疾闻言,急忙躬身道:“老臣遵旨,一切谨遵皇上之命!老臣就此告退。” 张启闻言,示意韩焕将一枝装在锦盒内的百年人参拿来,郑重地塞在冯去疾的手中,点头道:“丞相,多多保重身体,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还请丞相多多操劳。” 冯去疾闻言浑身一颤,含泪道:“老臣……告退……陛下保重。”说毕,这才激动不已地退出大殿。 张启望着冯去疾的背影,轻叹一声,转头向旁边的蒙恬道:“将军,朕想请将军为朕训练一只精装骑兵,以备不时之需。” 蒙恬闻言大为惊讶,急忙道:“皇上,微臣与匈奴作战近乎十年,深知匈奴骑兵之彪悍,可谓天下少有,我大秦的铁骑之所以能够驱逐匈奴,便是占了秦弩威力巨大的先机,只是由于秦弩携带不便,骑兵的自身防范极差,所以损失亦是十分地巨大。若是再想训练一直更加强悍的军队,只怕相当不易!”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向蒙恬点头道:“我们现在的骑兵可是都已经装备了小型弩箭?” 蒙恬闻言微微点头道:“骑兵作战时携带小型弩箭只能进行远距离攻击,而且只能进行一轮射杀,往往必须弃弩改而使用刀剑,因此错过了最佳的杀敌先机……” 张启闻言,忽然想到了后世研究中国古代骑兵的战力大幅度提升便是和马蹬的出现密不可分,不由急忙打断蒙恬道:“不知这时可有马蹬?” “马蹬?”蒙恬闻言大吃一惊,讶然道:“不知陛下所说的马蹬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新制的兵器?” 第十五章 四大发明 张启一时无法用语言向他表述清楚,只好临时蘸着茶水简单地描述了一下马蹬的形制和作用,将一旁的蒙恬看的虎躯巨震,好半晌才激动的浑身微颤,几乎语不成声地道:“陛下……的这个想法可谓惊天动地,若是……果真用在我大秦的骑兵身上,便可以使骑兵腾开一只手,驾驭战马会更加容易,便可使用威力更为强大的霸弩,便可远胜匈奴的弓箭。陛下……当真是天降奇人,竟想得出如此深妙的制敌之计!” 张启闻言,暗笑一声,继续点头道:“这种马蹬若是能尽快装备军队,实在是极大的好事,只是铸造马蹬极为麻烦,朕只怕时间上来不及。” 蒙恬闻言虎目一亮,定定地望着张启道:“生铁铸造耗费巨大,实在不是眼下朝廷能够承担的起的,所以不妨替之以绳套,这样不但可以立即投入使用,而且几乎不费什么财力便可办到,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张启闻言大喜过望:“如此便是一举两得了,蒙将军果然竟然丰富,一切便交给将军去办!” 蒙恬闻言虎躯一振,朗然抱拳道:“陛下放心,微臣立即去办!” 说毕,有些无法自制地向张启行过大礼,便大步流星地匆匆而去,虎目之中精芒闪闪,显然极是激动难抑。 望着蒙恬离开的身影,张启忽然想到,若是把四大发明,尤其是火yao的使用提前用到这时代,必定会为大秦重振雄风插上一对腾飞的臂膀。 回到殿内,远远便看到赵嫣正坐在小几前,精心地把散落在地上的奏章码放整齐,张启看了一眼那些堆积如山的奏章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苦笑道:“嫣儿,你吃过东西没?这些东西就让韩焕他们收拾好了。” 赵燕闻言:“抬眼看到张启进来,急忙起身点头轻笑道:”臣妾不过举手之劳,难得为陛下整理一下东西,这点劳累算得什么?” 张启大步上前,一把将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揽在怀里,在那诱人的朱唇上轻吻一下,这才心疼地道:“可惜这时代没有纸张,不然便不用这样辛苦整理了!” 赵嫣被他那轻轻地一吻,吻的娇躯微微一颤,才讶然道:“陛下要纸做什么,纸张不但昂贵,而且厚薄不均,极好的上的纸张只是偶然用来画像,很少有官员用得起纸张来写奏章。” 张启闻言大感意外,惊讶地道:“这时竟然已经有了纸张?” 赵燕闻言点头道:“纸张的生产极为繁琐,而且原料都是由官府发给刑徒穿的粗麻质禀衣的碎料的没有用处的麻渣滓,被称之为‘恶絮’,这是一种既不保暖,掺和在麻絮里还让人穿着不舒服,的东西,故曰‘恶’。这些东西,只有官府才能大量拥有。所以,纸张的制造都是官府来做的,每年送往宫中的纸张也不过数十斤,上好的纸张全部用于宫廷绘画和陛下的赏赐以及日常使用。” 张启闻言这才恍然道:“原来纸张竟如此昂贵,难怪无法取代竹简了。” 赵嫣不解地道:“陛下怎的忽然想起起这中并不实用的东西来,嫣儿若是有什么地方可一尽绵薄,陛下尽可吩咐。” 张启闻言点头道:“朕想到了一个改进造纸方法的办法,只是不知是否行的通,也不知道若是纸张得到大规模推广的话,会对大家的生活有什么样的改变。” 赵嫣闻言惊喜万分,一双动人的美目闪烁着迷人的光彩,深深地望着张启崇敬地道:“若是纸张当真能够得到推广,厚重竹简便可以弃之不用,官员的办事功效必然得到极大的进步,士子们学习经史也会大为方便,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陛下竟是如何想到要改进造纸术呢?嫣儿实在有些难以想象。” 张启暗暗苦笑一声,揽着那纤细的腰肢,深吸了一口赵嫣身上那淡淡的清香,这才摇头道:“朕早已思考了多日,当时赵高未除,朕只能做些不着边际的空想,亦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大的用处。” 赵嫣闻言点头道:“难得陛下有此奇思妙想,不妨命人按照陛下的方法一试,便自然可以知道了。” 张启闻言信心大增,不由扭头望着明媚动人的赵嫣点头道:“既然如此,朕明日便找丞相谈谈,今日嘛,朕还是多陪陪朕的嫣儿好了。” 赵嫣闻言俏脸微微一红,轻轻低笑道:“陛下又拿嫣儿取笑,嫣儿可不敢误了陛下的政事。” 张启被她那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媚态挑逗的浑身一热,忍不住低头在那娇嫩的樱唇上深深一吻,这才抬头向怀中的玉人低声道:“不知朕该封你一个什么样名号呢?” 赵嫣闻言娇躯微微一颤,半晌才低声道:“赵嫣进宫不久,能得陛下恩宠已是万分庆幸,怎敢再妄自索要名份?” 张启看她说话之间,绝美的容颜上便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心中不由猛地一痛,忍不住点头叹道:“将你封在皇后之下,朕已经于心不忍,怎能让你再居于丽妃之下?” 赵嫣闻言,抬起一双美的慑人心魄的秀眸,深深地望着张启,好半晌才低低地道:“陛下的恩宠赵嫣生生世世都无法忘怀,只是陛下刚刚回宫,皇后孤寂多年,陛下既然已经回到咸阳便该多陪陪皇后才对。” 张启闻言登时想起了左芫那窈窕的身影,和那晚噬骨销魂的滋味,心中不由微微一荡,大为感慨地道:“嫣儿,难得你这样大度,朕真该好好疼你才对。” 赵嫣微微一叹,秀眸一转,这才吐气如兰地娇笑道:“臣妾便是万分渴望陛下恩宠,可是也明白陛下乃是大秦的皇帝,,不仅仅是赵嫣的夫君。” 张启闻言忍不住正要再把眼前这娇艳欲滴的美人搂在怀中,狠狠地大快朵颐。只见赵嫣已敏捷地一闪,跳出了自己双臂的范围,不由微微一呆,正要将那娇躯再捉到怀中,只听赵嫣嗤嗤笑道:“陛下,奴婢恕不奉陪了!” ************** 字数已经达即将到新书榜的限制,但是为了支持小玉的大家,决定保持每天五千字的更新,提前下榜!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请多推荐多收藏。谢谢!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六章 暗潮涌动 说到这里,秀眸之中露出一丝难得的调皮,使人顿生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好好怜惜一番的感觉。 望着那巧笑倩兮的动人模样,张启情不禁地失笑道:“想不到嫣儿竟如此叫人爱煞,再敢挑逗朕,看朕怎么收拾你!” 赵嫣闻言,看到张启那炙热的目光和微微粗重的呼吸,心中猛地一跳,这时她初承雨露,实在经不起如此短时间内的第二次,不由芳心一阵乱跳,急忙骇然道:“嫣儿不敢,陛下饶了嫣儿这次吧。” 看着那动人的美目中闪动着的惹人爱怜的目光,和那娇软的低呼,张启只好勉强压下欲火,嘿嘿笑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快退下,不然朕可真的忍不住了!” 赵嫣俏脸猛地一红,白皙的玉容上被一抹淡淡的*笼罩,更加使人无法控制渐渐升腾起来的yu望。 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渐渐从殿外传来,举目望去,只见一群小内侍,正提着食盒向殿内走来.原来,正是刚刚传来的御膳。由于中午在那临风楼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便被那平荥君搅得一团糟糕,回来又和这美人有了一番蚀骨销魂的云雨,这时看到酒饭,便当真感到了一阵饥饿。不有点头笑道:“今日朕向嫣儿学到了不少东西,这饭就当是朕的感谢吧?” 说毕,望着款款入座的赵嫣点头道:“嫣儿,你知道什么是火yao吗?” 赵嫣闻言大为惊异,骇然道:“火yao?这赵嫣倒从未听闻过,既然称之为‘药’,难道是什么药物吗?” 张启苦笑一声,摇头道:“那是一种可以着火的有硫磺等物混合而成的东西。” 赵嫣闻言微微思忖道:“硫磺此物通常是方士们用来炼制丹砂而必须的一味药物,既然此药其中含有硫磺,陛下何不找些方士,说不定他们对此会有所了解呢。” 说到这里,有些奇怪地望着张启,微微点头道:“陛下的奇思妙想简直让嫣儿叹为观止,只怕放眼天下也难找出第二人了!” 张启闻言只好暂时抛开这个想法,继续点头道:“嫣儿,你可知道司南?” 赵嫣闻言点头道:“司南此物虽然贵重,但是凡贵族家中都通常备有此物,尤其是军中,为必不可少之物,难道皇上亦有什么妙想不成?。” 张启担心一下子全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赵嫣会大起疑心,不由含混道:“嫣儿,没什么朕只是随口问问,你无须放在心上。“ 说毕,暗暗思忖道:看来应该再把上次进宫来见过自己的那名唤胡浮的方士召来问问,说不定可以提前制造出火yao,若是当真能运用到军事上,区区项羽刘邦算得了什么,只怕放眼世界也难以找到能和秦军抗衡的军队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心潮汹涌,一时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 怀安侯府内,成泰忐忑不安地坐在榻上,他面前是摆满了佳肴的筵席。几名十七八岁的妙龄歌姬正在翩翩起舞。这次筵席名为宴会,却请了两人,除去成泰之外便是怀安侯之兄,现今的赢氏一族的族长武应侯赢重,这让成泰暗暗吃惊不小。 成泰小心地望了一眼坐在主席上的怀安侯,心中暗暗思忖着:这次怀安侯忽然请自己前来并未说明原因,但是由于怀安侯再三邀请,推脱不过,这才勉强前来。毕竟。怀安侯乃是秦始皇的族弟,现在为数不多的几名宗室长辈,连皇帝都要给他三分面子,自己这小小的禁卫统领便不能不有所顾忌。想到这里,不由愈加小心起来。 这时,只听怀安侯低笑一声,向成泰道:“成将军整日陪伴陛下,随侍于天子身侧,实在叫我等羡慕啊!” 成泰闻言急忙苦笑道:“成泰不过一名小小禁卫统领,侯爷何出此言,成泰绝不敢当。” 怀安侯这时大约六十岁上下,由于保养的极好,满头乌发,竟不见一丝老态,让初见之人往往暗暗惊讶,加上那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凛然气势,使人见之难忘。 这时,只听他低笑一声,大手一挥,正在歌舞的十二名歌姬立刻停止了歌舞,袅袅地走上前来,排在席前,乖巧地等候着怀安侯的吩咐。 看到成泰一脸愕然的样子,怀安侯雍容地淡淡一笑:“成将军觉的这些歌姬可算得上是美人呢?” 成泰闻言微微一震,急忙点头道:“侯爷的眼光果真高绝,这些歌姬每人都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怀安侯闻言抚须大笑道:“难得成将军看的上眼,将军可在这些歌姬中随意挑选,若有中意者,本侯亲自派人送往将军府上。” 说到这里,目光一转,深深地望着成泰道:“将军无须惊慌,本侯这么做也不过是为着自己的一点私利罢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才点头苦笑道:“本侯是觉得将军如今大受皇上宠爱,日后前途必定难以限量,所以希望能与将军结交,这也全是为家族着想,将军也知道,皇上继承大位之后对宗室一直极为严厉,本侯担心家中子弟不肖,若是当真触怒皇上,还请将军从中斡旋。除此之外,再无他意,还请将军不要心怀疑惧。” 成泰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那些姿容秀美的歌姬,这才缓缓点头道:“侯爷乃是宗室,皇上必定照拂一二,若当真如侯爷所言,成泰一定竭力帮忙。” 说毕,深深地望了一眼一名身穿绿色舞衣的歌姬,向怀安侯抱拳道:“成泰谢过侯爷美意。” 武怀侯闻言朗声笑道:“成将军无须客气,本侯日后还要将军多多关照才是。哈哈哈哈……” 第十七章 坦诚相见 这是一个异常新鲜明丽的早晨,初冬的阳光将洒在大地上,将地面照的一片灿烂如新。张启坐在八人抬的肩舆里,缓缓向沉香阁走去。一边走,一边暗暗思忖着,早朝时冯去疾宣布了天下大赦的诏书,在场的百官都没有出言反对,看来减免刑罚果然是人心所向。虽然暂时在秦都咸阳暂不执行这项大赦,但是感觉中,还是不错的,连冯去疾那样的老臣都没有反对,便可见朝臣们的心意了。 想到这里,满意地倚在肩舆的靠背上,盘算着怎样提前开发火yao,并将其运用道军事上去。自己前世虽然是军人,只是对这种黑火yao的研究并不多,看样子只能依靠那些方士了,这些人搞得那些长生不老的把戏,虽然荒谬,却是后世化学的鼻祖,倒也不能轻视啊。至少,自己这提前给军队装备火yao的想法就要依靠这些人才行。 想想又不觉好笑,若是能做出烟花来放,自己大概又可以迷倒不少女性了吧?想到那漫天烟火的美丽情形,想到赵嫣和丽姬脸上那惊奇而崇敬的目光,张启便忍不住一阵好笑。 思忖之间,只听随身的内侍陈平小心地禀报道:“陛下沉香阁到了,陛下是否要传成将军见驾?” 张启闻言一边向殿内走去,一边点头道:“命他进来吧。” 成泰忐忑不安地大步来到殿中,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勉强控制住纷乱的心绪,低声道:“成泰见过陛下。” 张启淡淡扫视了一眼神色不安的成泰,心中暗暗吃惊,忍不住一边在御榻上坐下,开始翻阅堆积在长几上的一卷卷奏章,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向成泰道:“成泰,你莫非有什么事情?” 成泰闻言,微微一怔,望着张启那熟悉面庞,暗暗思忖着昨日与怀安侯见面的一幕,好半晌,想到当初与张启一切秘密策划诛杀赵高的一幕幕情景,想到张启那温和的笑容,有心把昨日与怀安侯见面的事情向张启坦白。 但是转念想到;只要自己原本是想观望一下对方在朝中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只是若不先向皇帝说明,万一事情泄露,自己的一世英名尽毁,往日立下的功劳亦将化成泡影不说,若是因此而令皇帝对自己起了疑心,便是得不偿失了,今日便搏上一把,若是成了,自己便是皇帝最信任的人。若是败了,与将来事情泄露并无两样。 这时,看到呆呆发怔的成泰,张启身边的韩焕小心地看了一眼张启,发觉张启似乎并未发怒,这才急忙低声向成泰道:“将军,成将军!” 成泰被韩焕的低呼猛地一惊,登时清醒了过来,急忙稳了稳心绪,这才上前一步,重重地跪在地上沉声道:“陛下,成泰死罪,只求陛下能听成泰将事情坦然相告。” 张启心中一动,微微点头叹道:“成泰,你是朕最相信的人,当日赵高专权,朕身边只有你和韩焕,而且韩焕也是你向朕举荐的,若非你当日忠心耿耿,哪有今日朕独揽朝政,过些日子朕准备派你前往军中效力,也好立下功勋,将来封侯拜将,也算朕没有亏待了你。若有什么为难之事,但讲无妨,朕相信你。” 成泰没有想到张启竟如此信任自己,一时深深地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愧疚不已,不由下定决心,咬牙道:“陛下,成泰刚刚离开怀安侯府,怀安侯还以美人相赠。”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这怀安侯乃是硕果仅存的几名宗室长辈,并且是赢姓族长,连赵高在几乎杀光宗室的情况下都没有轻易对他下手,便可知此人绝非外表那般普通,自己这个皇帝,也不能不小心一点。这次,他竟然打起了成泰的注意,幸好自己最近的表现还算得是一个比较贤明的皇帝,先一步将离散的人心收拢了过来。 只是,他们这么做究竟是想干什么呢?眼下秦始皇的龙子凤孙已被杀得七零八散,能够对自己的皇位造成影响的的确不多了。莫非…… 想到这里,勉强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点头笑道:“想不到怀安侯竟如此大方,呵呵……快快起来吧。你这样的有功之臣,区区美人算得了什么,他未免太小看朕的将军了!” 成泰闻言虎躯一振,忍不住愧疚地道:“成泰惭愧。还在担心陛下怪罪,却没有想到陛下如此信任,士为知己者死。成泰虽然只是一介武夫,却也知道这个道理,成泰不过卑微之人,今日有幸能得陛下如此信任 说到这里,不容成泰开口,继续缓缓地点头道:“这样正好,你便将计就计,顺势向他们靠拢,看看他们究竟想打什么注意,若是当真心怀不轨……哼!这个族长也该轮到别人坐坐了!” 成泰这时正是惶恐之际,却没有想到张启竟给自己描绘出这样一副充满诱惑力的前途,在想到与怀安侯靠拢的种种风险,不由猛地清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的选择果然正确,不由精神一振,诚挚地向张启道:“陛下,成泰只能粉身碎骨报答陛下的信任,请陛下放心,怀安侯一事,成泰一死也要查个清清楚楚!” 张启摆了摆手,上前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这才回身在坐榻上坐下,向成泰点头道:“你的忠心朕自然明白,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谨慎,不可辜负了朕的期望!” 成泰闻言心中一紧,正要开口,只听张启淡淡地道:“前日那个彭越可来了?” 成泰这才想起侯在殿外的彭越,急忙应声道:“彭越正在殿外,微臣带他进来。”说毕,转身匆匆向殿外走去。 在殿外等候传召的彭越深吸了一口初冬时冰凉的空气,居高临下地看着月台下手持长戈的侍卫那面无表情的脸庞,想到自己此刻已经站在了万人之上的宫殿前,心潮便忍不住地激荡起来,若非眼前的庄严气氛提醒,只怕就要大喝一声,一吐胸中积郁之气了! 感慨之间,只听一声微微有些尖细的低喝传来:“彭越何在?快些进殿见驾!” 张启刚刚重新在御榻上坐下,便听殿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成泰满面肃容地大步而来,他身后正是神态恭谨的彭越,只见身穿天青色深衣,外罩一件浅咖啡色长袍,头戴黑色束发冠,倒也神采飞扬,与那天在临风楼见到的宛若两人,看的张启暗暗惊叹。 这时的彭越,亦步亦趋地跟在成泰身后,目不斜视,神情庄重地不敢有丝毫不恭。身体紧张地微微颤抖着,脚下的步伐显得亦有些僵硬和散乱。他低垂着目光,跟在成泰身后,刚刚走上殿前的月台,只听成泰忽然微微一顿,朗声道:“陛下,彭越觐见!” 第十八章 收服彭越 沉香阁乃是张启寝殿旁边的一座相对独立的前朝偏殿,由于样式小巧玲珑,所以称之为阁,是秦惠王时修建,为当时的秦王朝会时休息的场所,虽然过去了数百年,由于位置在前朝,所以历尽历代秦王的修葺保养,加上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又大修了一次,倒也还算可以勉强使用,所以张启便命人打扫了一下,以备有需要时使用。 虽是动机沉香阁中却是一派暖意洋洋,原来这间殿阁的下面烧有火窖,类似于后世的地暖,弄得张启暗自感叹皇帝的享受果然是不一般啊! 听到传召自己进殿,彭越闻言微微一惊,好不容易才稳下心绪,急忙大步来到殿中,一边重重地跪在地上,一边叩头道:“草民彭越,见过陛下,万岁,万万岁!” 说毕,紧张地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只等着御座上的那人开口。说实话,这位传闻中的昏君究竟能不能采纳自己的进言呢?若是一个不小心不但自己性命难保,便是身后的家族亦是难以保全。想到这里,先前的万丈豪情不由有些低落了不少。不过这时,也不容他再后悔了,只好硬着头皮跪在地上等着那决定命运的一刻。 思忖之间,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淡淡地笑道:“爱卿快快起来罢,朕已经听过你的那番话了,也见过你了,无须如此紧张。呵呵……” 彭越大吃一惊,急忙骇然起身,微微颤抖着身躯向御榻上望去,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正是前日所见的那与成泰一起在临风楼用餐的华服少年!不由骇然忘形地盯着张启道:“皇上,您是皇上……” 张启淡淡一笑,指着身前的坐榻点头道:“爱卿先坐下,是朕吓到了你了,呵呵……” 彭越果然浑身微颤地膝行一步,重重地叩头道:“彭越愿为陛下粉身碎骨!” 张启满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彭越,洒然笑道:“爱卿先起来吧,朕先安排你在蒙恬军中效力,你可愿意?” 彭越闻言微微一怔,想不到皇帝竟看出了自己在军事方面的长处,不由兴奋地道:“彭越一定不敢辜负陛下的期望!”彭越闻言,猛地一惊,急忙跪在地上颤声道:“彭越有眼无珠,那日冒犯了陛下,实在……” 张启呵呵一笑,打断道:“爱卿坐吧,那日爱卿所言极是有理,朕觉得大有道理,所以这才召你进宫详谈。” 彭越闻言,双目一亮,急忙小心地道:“彭越口不择言,陛下没有降罪,已是开恩了!” 张启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完全没有了那天的意气风发,不由点头叹道:“阁下乃是心存大志之人,何用如此如履薄冰地应付朕。朕召你前来,为的便是你这种心怀天下的大志,若是你仅仅只是为了功名利禄的庸人,朕亦无须见你了!” 彭越闻言惊得浑身一震,心中既是感激,又是骇然,急忙愧疚地道:“彭越卑微之人,竟能够得到天子的赏识,实在是彭越从未想过,‘士为知己者死’彭越身无他物,只有一腔热血侍奉陛下……” 说到这里,昂藏七尺的大汉,早已热泪盈眶,语不成声。 看着他激动的无法抑制的样子,张启忍不住低叹一声,缓缓点头道:“我大秦历来以军功为重,朕看爱卿似乎身怀绝艺,是否愿意在军中效力呢?眼下战乱四起,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若是爱卿能够为我大秦立下赫赫战功,才是男儿本色!” 张启小心地避过大秦眼下岌岌可危的政权危机,精心地为彭越勾勒了一副极其光明的前途,暗暗地引诱他为自己效力。这种不甘平凡的人,尤其是这个英雄主义极其浓烈的时代氛围,简单的权力和财富是不一定能奏效的。只有这种真诚的欣赏,才能使人心悦诚服,为自己卖命,所以张启的这番话使得彭越感动几乎无法自制。 望着彭越渐渐远去的背影,张启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余下的汉初三杰不知藏在什么地方,若是不能尽早收拢道自己身边,迟早都是心腹大患! 这时,成泰瞥了一眼彭越,小心地向张启道:“陛下,这人是否真的要安排到蒙恬军中去?” 张启点头道:“先去军中磨砺一番,也好将来有用。” 成泰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勉强微微皱眉道:“陛下,此人每每混迹于市井,上自权勋贵戚,下自贩夫走卒都有结交,恐怕不是安于现状之人!” 张启闻言,暗暗叹息一声,故作淡然地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说毕,便要起身向殿外走去。 这时,忽然看到韩焕正匆匆爬上月台,向沉香阁赶来,心中不由猛地一震,急忙来到大殿门口沉声喝道:“韩焕,什么事,这样惊慌?” 韩焕看到张启,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道:“丞相和大将军有急事,在大正殿候驾,皇上……” 张启心知不妙,眼下局势危如累卵,看丞相的样子必定又有大事发生,也来不及仔细询问韩焕,急忙大步冲出殿外,登上侯在殿外的软舆便匆匆向大正殿赶去。 甫入殿中,便见冯去疾和蒙恬便一脸焦急地迎上来,便要躬身行礼,张启连忙摆手道:“有什么情况,丞相快说,虚礼就免了。” 冯去疾闻言这才想起自己的大事,急忙脸色一变,沉重地道:“陛下,章邯将军已经全师回守函谷关,另外前楚将项燕之孙在楚地起兵,已与贼寇陈胜余部汇合,其势不容小觑。” 说到这里,望着张启微微犹豫了一下,才小心地道:“扶苏公子的长子子婴在蜀地起兵,自称他才是始皇嫡孙,嫡脉所传,如今已有了不小的簇拥者,兵力已经有三万之众!” 张启被这个意外的消息惊得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想不到自己竟一直疏忽了这个历史上的末世秦王,竟然在这关键时刻玩了这么一手。心里不暗骂一声:******! 这时,只听蒙恬上前一步,低低地道:“陛下,微臣……” 张启冷笑一声,抬眼望着殿外的晴空,淡淡地道:“蒙将军与皇兄情深义厚,如今亦可前去追随,朕绝不勉强。” 说毕,面无表情地望着蒙恬,心中却在暗暗盘算,如果蒙恬当真心怀异志,自己一定要来个斩草除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悍将,真的去投靠赢子婴! 蒙恬浑身一震,急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黯然道:“陛下明察,蒙恬已经决心追随陛下。况且,子婴公子一事究竟是真是假尚且难以定夺。” 张启把玩着系在腰上的玉佩,淡淡地点头道:“若是真的呢?蒙将军将如何面对?” 第十九章 蒙恬伐蜀 蒙恬沉重地喟然长叹道:“蒙恬是大秦的臣子,若是尽忠于陛下,便要背负不义的恶名,若是为了扶苏公子当日的情义,便要背负不忠的罪名,蒙恬当日便不该活在世上!” 张启苦笑一声,点头道:“若是没有蒙将军,这战乱四起的局面,大秦亡国便是迟早的事情!” 旁边的冯去疾被张启这话惊得骇然失声道:“陛下!我大秦临险而守,函谷关险绝天下,何来如此担心。” 张启深吸了一口凉气,摇头道:“我大秦自从先皇统一天下以来,严刑酷法,使得六国遗民怨声载道,加上六国的残余势力,始皇在世,威慑天下,无人胆敢轻动。如今贼寇四起,那些暗中早已准备多时的六国余孽只要高声一呼便有无数响应,局面实在危殆,子婴之事无论真假必然会对眼下局势造成重大影响,一切尚要依靠丞相了!” 说毕,回头向蒙恬点头道:“蒙将军不必担忧,朕依然命你驻守边关,眼下大秦身处乱世,匈奴随时都会乘虚而入,边关就托付给将军了!” 蒙恬闻言虎躯一震,感激地向张启望来,他此刻最怕的就是皇帝命他前往镇压赢子婴,正是又惊又恐,彷徨无错之际,这时听到张启命他依旧驻守边关,不由万分感激,当日公子扶苏虽然对自己信任有加,但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中,张启不但没有将自己拿下问罪,还依旧将三十万秦军交给自己,实在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由虎目含泪,微微哽咽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不敢辜负陛下的苦心。” 张启闻言点头叹道:“你先会去准备,三日后便重回边关,那边匈奴不可轻视,你擅自小心。对了,成泰向朕刚刚引荐了一名不错的统兵之才,朕希望命他前往边关历练,以备日后所用。” 蒙恬闻言点头道:“陛下放心,微臣明白。” 张启想了想,摘下随身佩剑,郑重地捧到蒙恬面前,低叹道:“朕将此剑赐你,宝剑配英雄,希望你不辜负朕的一片苦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秦的江山在朕的手中毁掉!” 蒙恬闻言虎躯猛地一震,郑重地炯炯有神的虎目深深地望着张启,重重地点头道:“只要陛下召唤,蒙恬便是万死亦来咸阳护驾!” 张启闻言微微一怔,暗暗苦笑:难道是自己太过小心了,毕竟蒙恬与扶苏关系非浅,自己不能不防。可是,看蒙恬的样子,又似乎并不像是怀有异心的样子,难道是自己太过小心了?转念又想到决不可降低防范,若是无事,便算皆大欢喜,若是一旦有事,蒙恬想背负造反的罪名,自己便可用彭越加以牵制,眼下亦只能如此了! 思忖之间,只听冯去疾忽然道:“陛下,老臣保举蒙将军前往剿平假冒子婴公子的乱匪!” 此言一出,不但张启吓了一跳,蒙恬更是浑身巨震,踉跄一步,骇然向冯去疾颤声道:“丞相,蒙恬不能不义!” 冯去疾冷冷地盯着面无人色的蒙恬,沉声道:“陛下铲除赵高之胆魄,减轻刑罚之先决,冯去疾觉得实为先皇诸子中最为难得的,子婴虽是先皇嫡脉,却在我大秦危在旦夕之刻雪上加霜,为一己之利全无江山社稷之念,如此之人何能担当重担。况且陛下登基乃是先皇遗诏所命,并非阴谋篡夺而来。所以,老臣恳请陛下即可发兵剿灭,不可再存仁慈之心!” 说到这里,抬头望着一脸骇然的蒙恬,肃容道:“老臣之所以推举蒙将军,实在是因天下庶民都知蒙将军与扶苏公子之义,若然前往,必定相信那造反之人乃是假冒之徒,而且赢子婴若是知道蒙将军前往,必定惊慌失措,军心必定大受影响。于我百利也。”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冯去疾的话虽然大有道理,但是若蒙恬此去假意剿灭,实则投靠,那自己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了想,转身向蒙恬道:“丞相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但是朕不希望蒙将军因此而愧疚终生,所以是前往剿贼还是前往边关,将军自行决定,朕绝不勉强。” 蒙恬闻言,虎躯一震,面带愧色地道:“陛下如此信任蒙恬,蒙恬却因个人虚名而瞻前顾后,实在枉为人臣,陛下放心,蒙恬一定剿灭反贼,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张启等的就是对方的这种心悦诚服,不由立刻朗声道:“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然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 说毕,沉声道:“蒙恬,朕即刻封你为定阳君,率领二十万大军前往平叛贼寇,若是再立功勋,朕一定重重封赏!” 蒙恬闻言,重重地跪在地上,含泪道:“陛下深恩,蒙恬必定舍命相报!” 张启点头道:“将军先下去准备吧,朕还有事情要询问丞相。” 蒙恬闻言,重新恭敬地行了大礼,这才大步退了出去。 冯去疾闻言,恭敬地向张启道:“陛下,减免刑罚的召令颁发已经三日,连日来已有数万流寇到各级官府自首,更有一千多名因此而领受军功。各地返回家园的流寇络绎不绝,实在是陛下的英明所致,便是先皇只怕也很难做出减免刑罚的圣决,为眼下的乱世平缓了不少民怨啊。” 张启微微一笑,点头道:“所谓‘变通’,便是此意,一如当年的商鞅君,抛弃旧念率先改革,才有我大秦今天。死抱着数百年前的规矩,而不顾眼下瞬息万变的情况,实在是自取灭亡。” 冯去疾闻言点头道:“当日,商鞅君虽然有才,若非当日孝公贤明大胆任用,亦没有商鞅君的不世功业。” 张启勉强抛开赢子婴的事情,点头道:“朕想把散布在各地秦军全部调回关中,以先保住大秦的关中根本之地,待朝政理清,国势恢复一些之后再重新统一天下,不知丞相觉得怎样?” 冯去疾闻言双目一亮,微微思忖道:“陛下之言极有道理,老臣觉得极为可行,只是眼下乱象刚起,只怕大家很难同意,若是群臣反对,老臣亦难作主。” 张启闻言,脸色一沉,冷冷地道:“朕立刻下旨,命令除去章邯所率六十万大军外,所有秦军全部撤回函谷关内,修筑阿房宫的民夫全部遣散,下令减免所有人口的三成赋税。” 说到这里,只听冯去疾惊呼道:“陛下减免赋税,军队用什么维持?万万不可啊!” 张启闻言点头苦笑道:“朕何尝不知,只是希望这样做能够尽可能挽回一些民意,使得庶民不会为了活命而去造反,至于军队的开支,就从内府中支取,命令贵族,凡是自减俸禄者按价值计入军功,将来平定天下之后,朕再论功封赏。” 冯去疾闻言面露难色地道:“皇上乃是天子,若是忽然削减费用,只怕有损天子声威。况且让皇上受如此委屈,老臣如何对得起先皇?陛下三思!” ...................................................................... (今天看到有关“禁卫统领”这个职位的评论,其实在秦代并无‘禁卫统领’一职,皇帝的禁军名为“郎卫”,郎卫将领为“郎中令”。本书为方便大家理解,引用了《寻秦记》中的称谓。资料如下:郎中令,《汉书•;百官公卿表》云:“郎中令,秦官,掌宫殿掖门户,有丞。”《秦会要》引《通典•;职官七》云:“及主诸郎之在殿中侍卫,故曰郎中令。”战国时六国均设置郎中。《战国策•;韩策三》)百度资料地址如下:http://post./f?kz=7912056 【资料来源于百度,若有读者能提供更加详细的秦代资料请速联系,不胜感谢。】 第二十章 杀一儆百 张启冷笑一声道:“不为眼前的局面付出代价,难道要等被人兵临城下,含羞忍辱地弃城投降?” 冯去疾浑身一震,急忙低声道:“陛下,老臣请陛下三思。” 张启想了想,刚要开口,便听韩焕在殿外小心地道:“陛下,信陵侯、荥阳侯、等诸位宗室以及御史大夫左骥、郎中令王垣等率领百官在宫门外侯旨,要求立刻进宫见驾。” 张启忍不住皱眉道:“他们有什么事吗?难道又有什么意外?” 冯去疾闻言急忙向张启小心地道:“恐怕百官是因蜀中乱匪一事来见陛下的,陛下还是见一见为好。” 张启闻言微微思忖着点头道:“也好,朕也正要与大家商议减缓赋税之事,都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十几名神情庄重的宗室贵族和官员,一同小心地进入殿中,小心地行过大礼之后,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年轻贵族向张启朗声道:“陛下,臣等听说蜀地发生叛乱,实在感到万分忧心,所以这才进宫见驾,希望能得到一些准确的消息。” 没等张启开口,只听冯去疾冷冷地道:“不过是一群乱匪假借子婴公子之名趁机作乱罢了,各位何用如此大惊小怪!” 那年轻人低笑一声,望着张启,微微躬身道:“陛下,臣听说有人亲眼看到子婴公子,不知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蒙恬上前一步,沉声道:“扶苏公子被赵高害死之后,子婴公子下落不明,并不能真正确定在蜀地作乱之人当真便是子婴公子,一切尚无定论,荥阳侯怎能如此武断呢?” 张启一边思忖着眼前的局面,一边暗暗向那荥阳侯仔细望去,只见他大约三十五六岁,中等身材,白皙面庞上,一双细长的双目精芒闪闪,微微有些扁平的鼻子使整张面庞看起来有些不舒服,浑身散发着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贵族气势,给人一种咄咄逼人之感。 张启看着眼前的荥阳侯,暗暗冷笑,自己刚刚掌握朝政,便发生这种血统之争,无疑会给所有朝臣带来极为恶劣的影响,而从根本上危及刚刚凝聚在自己身边的人心,自己必须把这种言行狠狠地打压下去,否则在这个完全以血统分贵贱的时代,赢子婴那种正传嫡脉对自己的影响就不是简单的造反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似乎没有想到蒙恬会在这种情况下站在张启一边,不由闷哼一声,冷冷地望着蒙恬,正要开口,只听张启忽然冷笑道:“朕受先皇遗命继承大业,嫡传之说实属别有用心之人的捏造,荥阳侯身为宗室却将乱匪之言拿来扰乱朝政,实在是其心可诛!” 说毕,不容荥阳侯有所反应,便向殿外厉声道:“来人,给朕将这妄言乱政……之徒拿下!” 守在殿外的禁卫闻言,齐齐答应一声,便涌入殿中,将正在愣神的荥阳侯死死地按在地上,等候着张启的命令。 自从赵高伏诛以后,张启在朝臣的眼中虽然贤明了数倍,却也因此有些敦厚之风,加上他这皇位的来历民间早已风传一时,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公开秘密,一些公子扶苏的拥护者便开始蠢蠢欲动,想借血统之名夺回皇位。这一点,张启看的极为清晰,所以如果不能及早遏制,必将成为心腹大患,看来自己必须要杀一儆百了! 想到这里,向旁边的冯去疾厉声道:“妄言乱政者何罪?!” 冯去疾被张启的忽然暴怒惊得浑身一颤,急忙沉声道:“妄言乱政者诛!” 荥阳侯闻言脸色一变,急忙厉声道:“我乃是先皇族兄赢姓族长之长子,你敢伤我!” 张启知道这时宗族观念之重,这时闻言心中不由猛地一震,为了正式确立自己的威信,此人的身份倒是最合适自己开刀的对象。 想到这里,不由冷厉地狞笑道:“你不过一个区区族长之子,朕乃是大秦的皇帝!” 说毕,向在场的禁卫厉声道:“拖下去,乱棍打死!”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十名官员和贵族俱都同时一震,吓得屏息静气地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大家都没有料到张启竟然连族长的长子也如此毫无顾忌地处死,心中的侥幸登时一扫而光,纷纷情不自禁地暗暗庆幸,刚刚那番话不是处自于自己之口。 荥阳侯显然没有想到张启竟敢说杀便杀,奋力挣扎着大叫道:“胡亥,你害死扶苏篡夺大位,杀害宗亲,你不得好死!” 在场众人被他这疯话吓得骇然变色,那些同荥阳侯一起进来的几十名官员和贵族这时只觉浑身一片冰冷,都忍不住暗骂荥阳侯不知死活。 张启近日的言行宽和了不少,加上以前昏聩的恶名和继承皇位的风言风语,使得一些依旧对死去的扶苏抱有不小的幻想,这才有了拥立子婴的想法。这次大家不过是想先试探一下张启的反应,却没有想到张启竟忽然翻脸,这时都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有心向张启求情,却又怕惹祸上身,不敢开口。 这时,只听冯去疾上前一步,有些急促地道:“皇上,荥阳侯一时言语无状冲犯了皇上,但是请皇上念在其父武应侯的份上开恩,免他死罪!” 张启想了想,暗暗思忖道:宗室之中虽然拥立扶苏的大臣被赵高杀得几乎殆尽,但是自从赵高死后,这些势力也得到了不小的喘息,自己这秦二世的皇位来的实在无法服众,在一些所谓的拥立正统的势力面前显然很难抵挡。 想到这里,不由冷冷地点头道:“看在丞相面上,暂时将荥阳侯押入咸阳狱,交由丞相全权审理,另外,荥阳侯不顾尊卑辱骂于朕,虽有丞相求情却不能不罚,着即废为庶人,其子孙永不得再袭爵位!” 荥阳侯似乎没有想到张启竟会将他的爵位废黜,不由冷笑一声,正要张口再骂,只听旁边的成泰立刻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荥阳侯的脸上,口中低喝道:“再敢辱骂皇上,便要诛族灭门,你给放我明白点!” 说毕,深深地望了一眼满脸不甘的被踢得倒在地上满口鲜血,无法开口的荥阳侯,这才转身向张启道:“陛下,微臣这便将庶人子赋押往咸阳狱。” 张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荥阳侯子赋,这才缓缓点了点头,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其他人,沉声道:“成泰将子赋押下去,成泰立刻将荥阳侯一切直系亲族,全部擒拿,一个不得漏网!今日随同荥阳侯进宫的,没有朕的命令一律不得随意出入,待事情查清楚后,朕再做处置!” 在场的众人闻言同时一惊,都没有想到张启竟然如此雷厉风行,竟而且这种闻所未闻的办法,将今天此事的参与者全部软禁,给了这些正在准备互相联络商议的贵族和大臣们不小的打击。 看到在场众人那净额的目光,张启冷哼一声道:“你们回去之后,只许在自己所居的范围内活动,朕会另派禁卫看守,倘若发现异动,一概以谋反论处!”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一章 子婴谋秦 这下,便是丞相冯去疾亦是无法开口求情,只能小心地望着张启,对这个古怪而又保证了官员和贵族的颜面,又足以震慑对方的处置办法暗暗惊心。 看着禁卫将神情凄厉的子赋带走,冯去疾繁复斟酌之后,这才勉强向张启道:“陛下,若是再将官员们囚在家中,公务只怕便要延误,这……” 此言一出,那些正彷徨失措的官员们立刻精神一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正自庆幸之际,只听张启冷冷地扬声道:“丞相,朕立刻下令,凡咸阳城内,家境中等以上,声名清正之人,皆可自荐为官,由丞相挑选之后,再由朕面试之后加以任用。” 冯去疾这时被张启的一连串办法新奇的应接不暇,已经产生了不小的免疫力,这时闻言也顾不得惊奇,只是一边微微思忖,一边小心地道:“陛下的办法果然新鲜,即可解决官员的任用,又可以收拢一部分人才在身边,陛下英明,老臣自愧不如啊。” 张启闻言淡淡一笑,点头道:“朕只是一些奇思异想,究竟能不能用,还倚重丞相了。” 旁边的蒙恬望着从容谈笑的张启,心中情不自禁地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畏惧感,眼前的少年,虽然处置赵高的手法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是他纵论天下形势,想到那解决骑兵战力的马蹬,和重重令人目不暇接的重重新奇的应对手段和时而平和,时而凌厉的行为举止,使人深感无法捉摸,令人心生惧意。 想到这些,蒙恬不由小心地向张启恭声道:“陛下,如今乱象四起,官员们责任重大,还请陛下略微宽圜一些。“ 张启冷笑一声,打断道:“赵高乱政时这些人不思国家安危,现在朝局刚刚好转又来掣肘,难道不该好好在家思过吗?” 说毕,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脸若死灰的一众官员和贵族,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森冷的笑声飘荡在大殿内,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震的浑身一颤。冯去疾情不自禁地和蒙恬对视一眼,这才轻叹一声,大步向殿外走去。 *************** 冬天的原野显得格外空旷,寒冷的北风在原野里一无阻隔地呼啸肆虐,将高竖在成都城墙上的大旗吹得猎猎作响,大旗上黑底白字地绣着一个大大的秦纂“婴”。一群临时招募起来的士兵正在满头大汗地将新砍下来的树干埋入土中,旁边不远出,刚刚修建起来的军营在黑色的旌旗下显得格外肃杀。 成都城守的官衙内,赢子婴正一脸愁容地坐在火盆前,呆呆地凝望着不断跳动的火焰。他此刻的心情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在几名旧日家将的保护下,子婴趁着父亲扶苏自尽时给他做好的掩护,逃过了赵高的疯狂搜索,终于逃到蜀地,得以逃过一劫。想到父亲离别前那决然的目光,那凛然的话语总是回荡在自己耳边:“好男儿当以国家为重,更何况你乃是扶苏的长子,更要以天下为己任!” “以天下为己任!”子婴忍不住暗暗冷笑一声,自己这半年来苦心招募,目前除去跟随自己从咸阳逃出来的家将和大臣外,自己总算勉强招募了七万多士兵,当然对外是宣称十万大军,消息一出,引来不少当地的官员和士子投靠。但是自从两个月前传来赵高被胡亥铲除的消息之后,一些地方势力开始观望起来,不肯轻易投向自己,弄得自己这边人心渐渐浮动,若非仗着自己乃是先皇嫡脉,只怕这七万军队亦难以保全。 思忖之间,忍不住深深的地叹了一口气。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抬眼望去,才发觉是跟随自己逃入蜀地的王贲神色凝重地大步而来。 赢子婴心中一动,急忙不安地道:“王贲,莫非是胡亥派出大军前来征讨了?” 王贲乃是武成侯王翦之子,这时大约四十岁上下,身穿牛皮软甲,头戴牛皮束发冠,面色微红,浓密的连鬓短须将他原本就彪悍的气质衬得愈发凛然生威。 听到子婴的询问,王贲冷冷地道:“胡亥已经发兵二十万前来征讨,主将……正是蒙恬!” “蒙恬没死?!”子婴被这个意外的消息惊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王贲闻言苦笑一声道:“什么忠义,我看蒙恬也不过是贪恋富贵的小人!,当日他与扶苏公子何等交情,今日竟率军前来征讨,当真是个无耻小人!” 赢子婴这时才想到蒙恬那赫赫战功,一代威名,自己这七万草寇如何是他的对手,不由惶急地道:“师傅呢?他知道这个消息不?我们该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便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公子无须着急,此时胡亥竟昏聩到如此地步,正是我们绝世难逢的大好机会!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一名四十岁上下,儒生打扮的中年人缓步而来,只见他身穿天青色深衣,头戴黑色束发冠,干瘦的脸上,一双浮肿的双眼被厚厚的眼袋包裹着,使人感觉极不舒服,微微隆起的鹰钩鼻更加重了这种感觉。若非颌下三缕长髯使他微添了三分儒雅之气,这人单从样貌上来说的确使人难生亲近之感。 赢子婴闻言无法置信地盯着他,呆呆地道:“师傅何出此言?蒙恬乃是一代猛将,堪与武成侯王翦齐名,如今我们虽然佣兵七万,却不过是些从未上过战阵的乌合之众,战马不过两千匹,战车一千五百辆,如何能与久经沙场的蒙恬相比,师傅要想清楚啊!” 那人闻言淡淡一笑,抬手捻着颌下的长须点头道:“公子无须担心,想我陈坚随侍扶苏公子多年,深知公子当日与蒙恬之情谊绝非简单的君臣之交,依陈坚来看,此事极可能乃是蒙恬前来投奔公子而设的脱身之计。只要大军一出咸阳,试问还有谁能威胁得到蒙将军呢?况且有通武侯王贲将军在此,以将军通蒙恬的交情,说服他并非难事。” 说到这里,满脸喜气地望着正在发呆的赢子婴,躬身施礼道:“陈坚在此先给公子道喜了,只要蒙恬大军一到,一切便知分晓,恢复我大秦嫡脉,指日可待!哈哈……哈哈……” 赢子婴闻言,却无法高兴的起来,在这种惊心动魄的政治斗争中侥幸逃过一死的他,内心深处总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不安,但是看到一脸轻松的陈坚,到口的话又悄悄咽了回去。 ............................................................. 偶回来了,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了两天。回来看到偶的书点击、推荐和收藏不仅没掉还都涨了不少,心里真是好感动,谢谢大家的支持啦!谢谢!祝大家五一快乐,事事顺利,天天开心~~~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二章 新纸谋利 咸阳宫,皇帝的寝殿内,张启刚刚批阅完一卷冗长的奏章,痛苦地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心中实在是万分痛苦,这时代的文字自己在历经大半年的艰苦学习之后,总算能够勉强掌握,但是这时代那艰涩难懂的文言文实在令他感到无比的痛苦,若非有韩焕在旁边帮忙,自己可就真的只能做昏君了!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只听韩焕在殿外轻声道:“陛下,皇后驾到!” 张启闻言不由微微有些诧异,皇后一向极少在自己批阅奏章的时间前来自己的寝殿,思忖之间,那窈窕的身影便已出现在视线之内,她今天穿着意见鹅黄色丝缎深衣,头上只是随意地绾着一只小小的金凤,既随意洒脱,有显示出她那高贵的身份,华贵的丝缎将那原本就高贵的气质衬托的愈发出众,使人情不自禁地升起一丝无法遏制的旖念来。 看到张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左芫忍不住淡淡笑道:“陛下,臣妾脸上并无不妥吧?” 张启闻言微微一怔,这才摇头笑道:“芫儿应该相信自己的美貌才是。” 左芫闻言一双秀眸向张启深深地望了一眼,这才轻笑道:“陛下见爱,左芫不胜感激,只是芫儿身为大秦皇后,实在不应在容貌上太做计较,而应当帮陛下打理后宫,使陛下不会后宫琐事烦心,专心朝政,这才是皇后应当的作为啊。” 张启闻言,心中一阵感动,想不到皇后竟如此惹人怜爱,不由上前一步,轻轻握住那冰凉的玉手点头叹道:“朕真是不知该如何感激皇后才是,日后宫中事务你便全权处置好了。” 左芫淡淡一笑,一双美目凝望着张启,微微思索道:“前日赵嫣已经正式侍寝,陛下尚未有所封赐,不知陛下准备封赵姑娘什么名位呢?”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只要比丽妃高些便好,朕不想嫣儿受委屈。” 左芫闻言秀眸中精芒一闪,缓缓点头道:“宫中位份最高者莫过妃号,丽妃已经是四妃之一,赵姑娘便也封为妃好了。只是不知该封个什么名号。” 张启闻言实在不知该取个什么样的字眼,想了想,点头道:“便封为慧妃。虽然不是太雅致,却是朕的一点心意,就这样吧。” 左芫闻言,深深地望了一眼张启,端庄的玉容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好半晌才低低地道:“皇上的心意实在难得,慧妃能得到皇上这样的宠爱,实在是她的福分。臣妾明日便去准备一切册封事宜,皇上放心好了。” 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抬眼笑道:“臣妾差点忘记,后日臣妾请虞姬再次进宫表演剑舞,听说虞姬近日便要离开咸阳,臣妾请她在临走之前再为陛下表演,她亦要向陛下辞行,陛下觉得怎样?” 张启想到那天虞姬在酒楼中的表现,正想再次见见这名传千古的美人,却不料皇后竟也同时想到了,不由满意地点头道:“皇后安排的不错,朕确是应该再见见这位虞美人。” 冬日下午的阳光无力地洒在大殿内,光线显得有些朦胧。皇后离开后,张启舒服地斜躺在御榻上,旁边的赵嫣身穿深紫色丝缎深衣,将那诱人的凝脂衬得愈发娇嫩欲滴。张启深吸了一口赵嫣那淡淡的体香,忍不住低叹道:“嫣儿,朕这个慧字你可满意?朕的确是不大会取名号。” 赵嫣美目流转地望着张启那熟悉的脸庞,微微点头叹道:“无论是什么名号赵嫣都不介意,只是陛下对赵嫣的心意,赵嫣满腹欧式对陛下的感激,却又不知改从哪里说起,唯一能还给陛下的便是赵嫣的一颗真心,希望陛下日后莫要忘记才好。” 张启闻言揽住那柔软的腰肢,轻声低叹道:“嫣儿,放心,朕绝不会辜负你的这颗真心,一定将它藏在朕的心里!” 赵嫣被这感人肺腑的话震得娇躯一颤,好半晌才仰起一张绝美的玉容,秀眸之中泪光闪闪地颤声道:“陛下,赵嫣今生能服侍与陛下身边,实在是太幸福了!” 看着那被自己的一番话感动的娇躯都在微微颤抖赵嫣,张启忍不住苦笑一声道:“嫣儿,不说那些了,还是好好陪陪朕吧,朕这些天实在烦乱的很啊。” 赵嫣闻言,展颜一笑,秀眸一眨,兴奋地点头笑道:“陛下前日所说的改进造纸的奇特方法,赵嫣已经命人进行了尝试,效果当真惊人。” 说到这里,一双动人的美目中全是无法抑制的兴奋,白皙的双颊更是被一抹动人的红晕浸染,愈发地使人心中一动。 张启听她已经派人动手尝试,不由亦是十分地惊喜,听到赵嫣说效果不错,不由也激动地有些无法抑制,急忙追问道:“究竟怎么样?是否比现在的纸张好用些呢?” 赵嫣闻言轻轻一笑,扭头向随侍在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去将我呈给陛下的东西那进来吧。” 那宫女闻言轻轻退了出去,半晌才捧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走进殿内。 张启看了一眼那个极为精致的小包裹,惊喜地道:“嫣儿,这里面便是按照朕所说的方法制造的新纸?” 赵嫣小心翼翼地将包裹递给张启,微微颤声道:“陛下打开一看便知。” 张启闻言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小心地打开了那黑色丝缎包裹着,只见里面果然是一沓两尺见方的麻纸,这些麻质地均匀,淡黄色的纸张散发着一种张启分外熟悉的味道,那是现代文明的味道,更是一种令人热血沸腾的味道! 看着包裹中那小小一叠新制的麻纸,赵嫣激动地有些语不成声:“陛下,这些新纸……不但便宜……而且……质地比宫中的旧纸好上数倍,若是大加推广,实在令人难以想象其中的盛况,千年起来沉重的竹简将被取代,读书人可以轻巧简便地翻阅书籍,皇上和官员们可以轻松地阅读和翻阅奏章!陛下!这新纸实在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张启这时已经恢复平静,不由点头笑道:“干脆,朕便下令在咸阳开设几家专门制造纸张作坊,大规模地进行生产,顺便还可赚些小钱用来零用。哈哈……哈哈……” 赵嫣似乎没有想到张启会忽然想起这个出人意料的做法,不由失笑道:“若是当真有陛下主持进行大规模的生产,这新纸带来的利润就只怕不是区区零花钱了,说不定可以使陛下发个大财呢!” 张启闻言,有些兴奋地点头道:“眼下战乱四起,国力虚耗,若是当真能够赚些军费倒也不错,即便是杯水车薪也比没有强些。” 赵嫣闻言低叹一声道:“陛下,无须太过忧心,大秦在威望之刻能天降明主便是吉兆,陛下行事莫不推陈出新,令人耳目一新,如此正是明主之道,天生明主便是上天对我大秦的眷顾,陛下只需尽力便是。” 张启苦笑一声,冷冷地点头道:“不知眼下能否将赢子婴一举铲除,朕原本是不想动他的,毕竟他是扶苏的长子,赵高已经杀了不少朕的骨肉兄弟,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哼!朕绝非仁厚之人,该杀的,一个都不能留!” 赵嫣被这话惊得微微一颤,低低地道:“陛下,不要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外面天气晴好,陛下不防出去走走。” 张启闻言,暗暗低叹一声,点了点头,牵着赵嫣的玉手起身向殿外走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三章 苍守之战 这时的咸阳宫其实算得上半园林化的宫殿,和后世的紫禁城相比更象是行宫,除去前朝的主要宫殿相对庄严肃穆以外,*的宫殿便相对小巧许多,更多的宫殿几乎就是穿插在御苑中,以便于君王的随时休憩赏玩。 张启屏退了跟上来的肩舆,握着赵嫣那温暖的玉手,缓缓沿着寝殿外已经一片萧索的灌木丛向御苑内走去。望着冬日萧索的宫殿,这才醒起自己来到这时代几乎有一年了,这一年的种种惊心动魄使人情不自禁忘掉了时间的概念,。蓦然回首,这才猛地发觉眼前的一切早已和那个已知的历史变得面目全非截然不同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真的可以改变那已知的历史,将历史上早已覆灭的大秦带向一个崭新的天地?” 张启一边暗暗惊讶,一边苦苦思索:难道这便是所谓的“平行空间”?倘若真是这样,自己便可毫无顾忌地大展拳脚,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帝王之旅了! 看到张启的脸上忽明忽暗的神情,赵嫣暗暗惊心,却不敢打断张启的思绪,只是小心地牵着他的大手在灌木丛间慢慢散步。 半晌,只见张启眉头一松,似乎想通了什么,竟仰首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不错,一切都可以改变的,朕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才对!哈哈……哈哈……” 笑声将栖息在旁边矮树上的麻雀惊得四散惊飞,盘旋在在两人头顶久久不敢落下。赵嫣惊异地盯着满脸狂喜的张启,握着那温暖的大手,只觉眼前的少年天子竟平添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大自信,这种自信使他身上原本就慑人的气势愈发地强大起来,几乎使人不敢仰视! 勉强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向远远跟在身后的韩焕吩咐道:“韩焕,你可记得前日赵高向朕举荐那名方士?” 韩焕闻言小心地想了想,点头道:“奴婢记得那人名唤胡浮,陛下若是想召见他,奴婢立刻派人去找。” 张启闻言点头道:“你尽快给朕找到他,朕要尽快见他!” 韩焕惊异地望了一眼张启这才小心地道:“奴婢立刻去找,陛下放心。” 张启闻言这才缓缓点了点头,转身举步向寝殿走去。赵嫣忍不住吃惊地道:“陛下是想弄那火yao吗、此事无需如此着急吧,既是药物便要慢慢寻访,陛下空自着急,反到伤身。” 张启闻言这才醒起,有些事情的确是急不得的,比如就算找到了火yao,要真正地运用到战争中去亦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的确是急不得啊。 ************ 细密的碎雪,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洒落下来,还没有落地便融化成水滴没头没脑地落在树梢上、山石上,以及每一名士兵的身上,寒冬之际战士的衣衫已经被这雨雪湿透,在寒冷的冬日愈加地使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这次蒙恬亲自带领二十万秦军经嘉陵江顺流而下,直扑赢子婴暂时盘踞的成都而来,由于蒙恬震慑天下的威名,大军所经之处并未遇到像样的抵抗,所以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直抵成都屏障阆中。 阆中位于巴蜀东北,阆水中游,东枕巴山、西倚剑门、雄峙蜀北,幅员辽阔。以低山丘陵地貌为主,阆中古城坐落在阆水西岸,为巴国国都。山围四面,水绕三方,形成天然屏障,千年以来,一直为巴蜀要冲,军事重镇。 秦惠王更元十三年,秦灭巴,秦惠王设置阆中县,距离这时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而后世历代王朝都在这里设置郡、州、府、道。蜀汉名将张飞更曾镇守阆中长达七年之久。 当蒙恬带着先遣的十万秦军抵达阆中时,与赢子婴一同逃入蜀地的武通侯王贲已经亲自赶到阆中,正面迎击蒙恬的十万大军。 站在阆中红土砌成的高高的城墙上,王贲极目远眺,只见群山苍茫,天地间被一片蒙蒙的薄雾笼罩着,给人一种凝重而萧杀的沉重感扑面而来。王贲身边的裨将王蒙小心地道:“将军,蒙恬十万大军现在已经抵达苍守峄,我们是否趁其立足未稳之际埋伏在苍守峄通往阆中的山谷中设下埋伏,或许可以杀头一个措手不及!” 王贲冷冷地凝望着远处的群山,淡淡地道:“眼下正值冬季,山林茂密,北风正烈,正是火攻的大好时机,若是我们反被对方来个火攻便十分地危险了!” 那裨将闻言点头道:“将军何不来个火攻?当蒙恬经过山谷时,点燃山中草木,不怕他不受损失!” 王贲冷冷一笑,望了一眼在风中猎猎飘扬的大旗,缓缓点头道:“我已经派齐威带领撒万人马前往苍守峄,若是阆中失守,成都便危在旦夕了,所以千万不可大意!” 说话间,一名亲兵匆匆跑上城头大声道:“将军,裨将齐威率一万人马前往遮云谷埋伏,不料反被蒙恬五万精兵包围,现派人前来火速求援!” “该死!”王贲勃然大怒,想不到齐威竟不顾自己的反复叮咛,去贸然设伏,蒙恬久经沙场,这点把戏一看便穿,心中的怒火当真是不可遏制!眼下自己只有不到三万人马,苍守峄一旦失守,阆中便再无屏障,只能任由蒙恬大军兵临城下,自己只能退守成都! 想到这里,不由怒喝道:“全军退守,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不得出战!” 冰冷的寒风中,蒙恬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向下放的战场极目远眺,他身边便是一身轻甲的彭越。由于蜀中地域偏僻,多属不毛之地,城池稀少,可以称之为城这不过只有成都、郫邑等三数城而已,若是今日能攻下苍守峄,进而夺下阆中,自己就可以顺江而下直扑成都了。 想到这里,不由举目向正在拼命厮杀的蜀军望去,由于这些蜀军装备简陋,士气虽然高涨,却不是骁勇的秦军的对手,只是不到半个时辰,一万蜀军便开始向苍守溃退,蒙恬冷冷地注视着战场上的动静,严密监视着蜀军的动向。 这时,被赢子婴封为中郎将的齐威在自己三百亲兵的护卫下艰难地冲开一条血路,正要冲出重围,他这次的确没有遵守王贲的命令,严守苍守,而是心存侥幸地埋伏在苍守峄六十里外的遮云谷,准备凭借对方地形不熟的弱点,抢先守住山谷要冲,却没有想到蒙恬的军队竟比自己得到的情报提前赶到了遮云谷,来了一个反包围。齐威发觉不妙时,一万大军已经全部陷入了秦军的包围之中。只是这时已经顾不上后悔懊恼了,只能全力指挥余下残部竭力突围。 齐威苦笑一声,抛开纷杂的思绪,夹紧马腹,低喝一声,挥起长剑砍翻了一名冲上来的秦军,腥热的鲜血溅在冰冷的脸上,使他浑身一震。这时,只听自己的偏将大喝一声:“将军小心!” 话音未落,只觉一道劲风直扑后脑,心中一凛,右腿一带,将胯下的战马斜带半步,同时猛地俯身,回手便是一剑,只听“珰!”地一声脆响,一枝劲弩将长剑震得差点脱手,虎口亦被震裂,整条臂膀登时没了一点知觉。 .................... 节日还在码字,真的好痛苦哦。各位大大,给小玉砸票啊,小玉是票票和收藏好少啊,大家支持偶啊~~ 第二十四章 首战告捷 旁边的亲兵见状立刻护着他向前冲去,幸好这枝劲弩发现及时,齐威动了动酸麻的右臂,回头向跟在身后的三千多人厉声大吼道:“他娘的,给我冲!” 随着他的喊声,余下的三千多人开始渐渐勉强重新组织起阵型,合力向前冲去,只是面对装备精良的秦军,尤其是威力巨大的秦弩,一番拼死突围,除了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外,丝毫没有撼动眼前的这枝铁血秦军。 眼看援兵迟迟不到,齐威的心情也越来越绝望,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蜀军,齐威忍不住怒吼一声,猛地一夹胯下的马腹,战马狂嘶声中,齐威挥起长剑直向迎面而来的秦军扑了上去! 混战中,两名杀红了眼的秦军看到将领打扮的齐威,立功心切,举起手中长戈便向齐威当头砍下! 齐威暴喝一声,借着胯下马儿的前冲之势,向前一个俯身,手中长剑闪电般脱手而出,不偏不倚地插在冲在最前面的秦军士兵的脖颈上,鲜血喷涌而出,那士兵踉跄一步才重重地倒在早已被热血融化的泥泞中。 另一名秦军士兵看到同伴惨死,丝毫不为所动,冷笑一声,挥起长戈,向已经手无寸铁的齐威砍来! 旁边,齐威的一名亲兵看到主将陷入险境,竟不顾身边的无数秦军,反身大喝一声,直向那名秦军扑去,那名秦军这时正全力向齐威攻来,根本无暇分神,待那两名亲兵手中的长剑从后面斜刺而来时才猛然惊觉,只是已经无法闪避。只听那秦军狂笑一声,手中长戈向前一挺,竟丝毫不去理会那已经临身的长剑,重重地砍在那齐威亲兵的面门上,在那亲兵的惨号声中,那名秦军战士也重重地倒在了血泊之中,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慑人的狠厉。 齐威只能顺势拨转马头,身后人烟稀少之处,落荒而逃。正自慌乱之际,只听一声冷笑传来,猫咪的山林中忽然闪出无数秦军士兵,当先一人大约四十岁上下,骑在一匹体型彪悍的黑色战马上冷冷地向自己望来。 齐威,心中一凛,已经认出那人正是上将军蒙恬! 齐威这时已经知道,自己今日若是不降,便只有死路一条,反而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抹了一把黏在脸上已经干涸的鲜血,冷笑一声,这才遥遥地抱拳道:“齐威见过将军!” 蒙恬冷冷地望了一眼混战中,已经只剩下两千余人,正在苦苦挣扎的蜀军,深吸了一口那带着淡淡血腥气的冷风。旁边一名蒙恬的偏将看他依旧骑在马上,向齐威厉声道:“败军之将,快快下马受缚!” 齐威并不理会那些向自己围拢过来的秦军,只是仰天笑道:“齐威仰慕将军久矣,今日能得一见,实乃平生之幸!” 话音未落,翻身下马,捡起一柄落在地上的长剑,望着蒙恬,肃容道:“齐威为报公子当日之恩,这才入蜀,如今既已战败便再无面目去见咸阳旧人!” 说毕,冷笑一声,手中长剑猛地向颈间用力一挥,血光迸溅,高大的身躯重重地倒在冰冷而泥泞的土地上。汩汩涌出的鲜血融化了薄薄的白雪。 蒙恬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向身边的亲兵低叹道:“好生安葬,一切费用算在本将军账上。” 说毕,神情猛地一凛,沉声喝道:“命令大军全部歼灭所有蜀军,全速向阆中进发!” 正杀得兴起的一众秦将闻言,大为兴奋,纷纷兴奋地望着混战中的两军,眼中满是兽性的冷酷和嗜血的冷厉。 *********************** 张启坐在寝殿内的御座上,认真地批阅着刚刚呈上来的奏章,带着阵阵清香的纸张,轻巧地摆放在长几上,经过半个月的尝试性生产,工匠们已经可以熟练地生产质地上好的纸张,张启将首先生产出来的一部分新纸赏赐给朝中百官,并特意嘱咐,上表奏章的时候要一律使用新纸,这样一来使得新纸名气大噪,咸阳城中凡是读书人莫不以新纸为贵,一时当真是咸阳纸贵,让张启发了一笔不大不小的意外之财。 由于赵高一案牵连极广,一些凡是被赵高举荐过的人害怕朝廷株连,这其中便包括一些方士,而那日被赵高引荐给张启的胡浮因担心牵连,当日赵高被诛,胡浮连日便离开了咸阳,躲避祸乱。当张启派人找到他时,那些找人的官兵也不清楚皇帝找他做什么,以为要将他抓起来砍头,便以对待囚犯的规格招待了这位“神仙”。 当“神仙”被抓回咸阳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数月,令张启等的好不心烦。不过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大肆寻找其他炼丹的方士,恐朝中好不容易肃清风气再次受到影响,而且也担心毁掉自己刚刚煞费苦心树立起来的形象。这才耐心地等着胡浮尽早进宫。 “陛下,胡浮带到。”韩焕看了一眼正在批阅奏章的张启,小心地道。 张启闻言,微微一惊,举目望去,却看到大殿的门口正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数月不见,胡浮瘦得自己几乎认不出来了。 看他这幅落魄的样子,张启忍不住苦笑一声,淡淡地道:“胡浮,你可知道朕命你进宫的目的吗?” 胡浮这时早已心力交悴,这时闻言,只是老老实实地道:“陛下,草民不知。” 张启点了点头,望着胡浮道:“你可知道‘火yao’?” 胡浮闻言浑身一震,急忙道:“这个小人只知硫磺配以木炭粉可以燃烧剧烈,并没有试过在其中加入硝粉。陛下难道想服用此物?此物乃是硫磺配置而成,异常危险,陛下还是不要轻易尝试。” 张启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摇头道:“朕这里有个火yao的配方,你拿去好好研制,若是当真可以做出燃烧爆炸的火yao,朕便以军功来封赏你。” 胡浮闻言,见张启并没有追究自己和赵高的往事,不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时再听到此事若是办得好还要封赏,不由又惊又喜,半晌才颤声道:“胡浮谢过陛下,陛下万岁!” 张启这时知道他并不知道火yao的危险,不由叮咛道:“此物相当危险,一旦被伤到,极可能危机性命,你千万小心。尽早研制成功。” 胡浮闻言,心中大定,急忙小心地道:“陛下放心,小人一定竭力研制此物,绝不让陛下失望。” 张启有心再嘱咐他小心一点,想了想警觉自己经不知该怎么嘱咐,毕竟这种黑火yao的究竟能制成什么样子尚难定论,自己即便说了,只怕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不由点头道:“既是如此,你先下去休息,明日朕便派人给你找个地方安心研制此物。”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五章 项羽起兵 寂静的大殿里除了张启翻阅纸张的微声外,诺大的宫殿中听不到一丝动静,殿内侍立的内侍小心地站在大殿的角落里,深恐不小心打破寂静,惊动了正在工作中的皇帝。 批阅完最后一份奏章,已是日薄西山的时候了,张启动了动已经麻木的双腿,正要起身,便觉双膝一软,脚下一个趔趄,原来是他坐的太久,双腿血流不畅,一时没缓过劲来。 旁边侍立的一名小内侍见状机灵地上前小心地扶住张启,低声道:“陛下小心。” 张启看了一眼,发觉此人正是那批练习剑舞的内侍,不由点头道:“你是什么时候进内殿服侍的?” 那小内侍闻言浑身微微一僵,小心地道:“奴婢名唤刘稳,是韩公公遣散了从前的内侍后,命小人进来的。” 张启闻言,一边在殿内活动已经麻木的双腿,一边向刘稳问道:“蒙恬有消息吗?章邯那边若有消息立刻来报,不得延误。” 刘稳低声答应道:“陛下放心,韩公公早已吩咐了奴婢,奴婢明白。” 张启点了点头,正要吩咐刘稳去传丞相冯去疾,询问一下各地秦军撤回秦境的事情,顺便还要问问有关章邯在函谷关的情况。 只听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低低地从殿外传来,举目望去,却是韩焕,正神色紧张地向殿内走来。 张启心中一动,急忙低喝道:“韩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焕被张启这忽如其来的低喝吓得浑身一颤,双腿一软,顺势跪在地上,抬眼望了一点大殿中的其他内侍,这才低声道:“陛下,不好了,项梁之孙项羽与陈胜残部汇合,率兵二十余万,已经攻下了楚境的十多个郡县,一些匪宼纷纷附和,由于战乱四起,各级官衙空置无人,致使各地战报不能及时上报,导致其坐大到今日。丞相已在大正殿候驾,请陛下立刻前往!” 张启闻言浑身一震,果然是项羽起兵了!眼下蒙恬在外,自己身边能用的上的便只有冯劫了。而且既然项羽已经起兵,那躲在暗中刘邦只怕也已经积蓄了不小的力量。可惜自己这些天来只忙着把心思放在引进后世的先进技术上,对这两名强敌太相信历史,这才畏手畏脚,放不下心中的包袱 想到这里,急忙向韩焕吩咐道:“立刻起驾,赶往大正殿!” 说毕暗暗苦笑,这赢子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项羽便冒了出来,不过好在这时,自己已经有所防范,装备精良,战无不胜的秦军的整体实力并未受到任何损失。而且在自己周围,一个越来越健康的行政机构,已经不是历史上秦朝灭亡时的样子了。 当张启匆匆赶到大正殿的时候,六十多名相关的官员已经紧张地等在大正殿中,低声地议论着,丞相冯去疾和太尉冯劫正神色紧张地望着大殿中央的御榻,冯去疾更是眉头深锁,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甫入大殿,正在殿内等得心焦的众人俱是一惊,正要下跪行礼,只见张启已经大步来到殿中,连连摆手道:“大家平身,无须那些虚礼。” 说毕,转身向冯去疾道:“丞相,究竟是怎么回事?” 冯去疾闻言,小心地上前一步,忧心忡忡地地道:“老臣刚刚接到楚地四郡的急报,前楚国大将项梁之孙项羽纠结散落在草莽中的陈胜残部二十余万,已经攻下爰陵、彭蠡、卑梁等三地,若是不能及时扑灭,只怕后果难以设想。” 这时只听太尉冯劫道:“陛下,眼下除去驻守函谷关的六十万秦军以外,边关的三十万秦军是绝对不能动的,匈奴不可不防,若是他们趁乱来攻,更加难以想象。” 在场的一众官员闻言,都纷纷沉默下来,不安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张启,暗暗着急。大殿中的气氛登时沉闷下来,压抑的感觉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感到了危险的迫近。 张启看了一眼大殿中沉寂下来的群臣,从容地在御榻上坐下,翻了翻长几上的奏章,点头道:“丞相和太尉说的不错,不过,朝中兵力虽然不足,只要章邯守住函谷关,蒙将军将蜀地的叛乱平定之后,便可抽身出来,前往扫荡匪宼。” 大概是被张启的从容感染,殿中的众人这时也微微镇定了下来,已经升任御史大夫的皇后之父左林上前道:“陛下,这些贼寇究竟如何处置,还请陛下早些决断!” 张启望着殿中一张张神色不安的脸,暗暗想到:此时既然项羽已经起兵,蒙恬又暂时无法赶回咸阳,章邯尚要驻守函谷关,太尉冯劫还要管理朝中兵务,彭越尚不能独当一面,倒不如来个驱虎吞狼的办法,刘邦这种小人虽然厉害但却阴险毒辣,自己倒不如坐山观虎斗,任刘邦和项羽自相残杀,自己守好这秦国的固有领土,有巴蜀的天然粮仓供给,加上自己的一步步强大秦国军事和经济的计划,养精蓄锐,先保存实力,重整已经残破不堪的秦国内政,便不怕那刘邦能玩出什么花样。至于项羽,倒不足畏惧,一介莽夫不怕他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冷静地望着神色凝重的冯去疾点头道:“丞相,各地秦军已经返回关中多少?” 冯去疾闻言,不知张启究竟准备怎样处置,只好恭声道:“各地秦军总数有五十万,已有三十八万退回关中,余下的十二万,正在撤回途中,陛下若有其他安排,只怕有些来不及了。” 张启从容地望了一眼冯去疾,缓缓点头道:“所有秦军按计划退入关中修养,所有征调的民夫全部遣散,骊山陵寝先暂停吧。为了大秦的江山,先皇想来也不会怪罪。” 这时,御史大夫左林上前道:“老臣听说,陛下要裁减宫中费用,这……陛下未免太委屈了。想我历代秦王何曾有如此不堪,还请陛下三思。” 张启冷笑一声,望着自己这时代的岳丈大人,淡淡地点头道:“御史的话的确不错,我大秦历代先王何曾有过今日的委屈?不过,朕若不能为了国家而身先士卒,又怎能要求别人呢?” 在场众人被张启的话说的同时一振,冯去疾更是感动的眼含热泪,浑身颤抖,好半晌才微微哽咽道:“陛下如此贤明,老臣便是粉身碎骨亦是值得了!” 在场众人,更是连连叹息,一些大臣更是觉得张启的贤明不比当日的秦始皇逊色,原本微微有些犹豫的心态再次坚定起来。 暗暗观察着众人反应的张启,这时故意放慢语速,凝重地道:“眼下,先要平定蜀地的内乱,才能正面迎战那些草寇。没有安稳的内部环境,外面的敌人便会趁乱而入!” 说到这里,语气一冷,厉声道:“不管蜀地叛乱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在我大秦生死存亡之际,雪上加霜,不顾国家安危的小人,便不值得世人为其卖命,这种人实在死有余辜!” 殿中众人被张启的话惊得同时一怔,想到眼下岌岌可危的朝政,各地战乱频起,纷纷觉得大有道理。不由将先前那嫡脉血统的观念减弱不少。纷纷觉得秦始皇选择胡亥继承大位果然大有道理,先前潜意识中的排斥,到这时终于打消的干干净净。 观念一转,众人的神态便改变了不少,张启已经敏锐地感受到了殿中群臣那发自内心的尊敬,心中不觉暗暗叹息。 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殿内众人不由同时一惊,举目望去,却是张启的贴身内侍韩焕,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张启,这才低声禀奏道:“陛下,蒙将军急报!” 张启闻言微微一惊,说实话,历史上的赢子婴是死在项羽手中,而眼下赢子婴状况已经和历史的记载相差了近乎十万八千里,幸好蒙恬被自己及时救出,不然依照眼下的乱局,自己便是三头六臂也只能等着咸阳陷落的那天了。 想到这里,按捺下心中的焦虑,不动声色地向韩焕点头道:“有什么消息,你尽管念出来,正好丞相和太尉都在,朕也好听听大家的意见。” 第二十六章 初试科举 夕阳渐渐隐没在远处的群山后,只余下一抹艳丽的晚霞,将血红的余辉洒在阆中红土砌成的城墙上,王贲站在城墙上紧张地向远房凝望着,他身后,黑色的战旗在寒风中猎猎飘扬。 这时,旁边的一名裨将小心地道:“将军,齐威他们只怕……” 王贲冷笑一声道:“齐威不遵将令,当属死罪,本将军宁愿他战死疆场,也不想看他身受极刑!” 裨将薛彪闻言点头叹道:“战死疆场尚可保留功勋,将军的苦心,实在令人感叹!” 王贲神情凛然地道:“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蒙恬虽然威名远震,但是兵无定数,一切尚没有定论。你给本将军带着两万士兵和辎重立刻撤往成都,与子婴公子汇合,他那里尚有几万刚刚凑及的军队,我在这里正面迎击蒙恬大军,若是阆中失守,你们立刻想办法退入楚境,眼下楚境大乱,正是我们的机会。” 薛彪闻言微微一怔,不解地道:“蒙恬再厉害也不过区区二十万,我们尚有十万代甲,虽然实力稍逊,但是亦可一战。” 王贲闻言苦笑道:“蒙恬用兵一向诡谲,难以捉摸。我们手中只有这十余万军队,已经是个输不起的局面,所以要做最坏的打算。” 薛彪微微一呆,低叹道:“只怕子婴公子不肯采纳将军的建议,前些日子,听说陈坚向公子提议要前往投靠楚境的项氏,以借助项氏的势力,重振旗鼓。” 王贲那粗重的双眉猛地一挑,冷冷地道:“子婴公子身为大秦皇脉若是当真入楚连项,只怕会失尽秦人之心,哼!” 说话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一名扮作普通乡民的亲兵上前一步,焦急地道:“将军,苍守陷落,齐威自戕,一万蜀军全部被蒙恬所率秦军歼灭!目前蒙恬大军已经距离阆中不足百里!” 王贲闻言虎躯一震,仰天无语,半晌才黯然道:“传令,弃守阆中,全部退往成都!” 裨将薛彪闻言,急忙抱拳道:“将军,就这样不战而退,只怕不好向公子交待!” 王贲怒哼一声道:“蒙恬大军气势正盛,如今又新胜而来士气如虹,我这区区两万余人如何能与之一战?正所谓‘强而避之’,倘若不能有效地保存实力,我们往后怎么办?阆中并无天险可守,若然不撤,便只有等死一途!” 说到这里,望着远方那起伏的群山,喟然长叹道:“我王贲并不畏死,只是这两万军队来之不易,是我们眼下唯一的实力,若是轻易毁掉,实在是自取灭亡!” ******************** 大正殿内,韩焕小心地打开朱漆密封的急报,看了一眼张启这才大声道:“蒙恬急报,现已攻下苍守,大军直扑阆中,一旦阆中陷落,成都举手可擒,蜀中之乱并未扩大,一切尚在掌握之中。” 念毕,随即重重地跪在地上,将急报高举过头顶,大声道:“奴婢恭贺陛下!” 张启上前一把取过捷报仔细看了一眼,这才讶然道:“王贲?可是武成侯王翦之子?” 旁边的冯去疾急忙点头道:“王贲的确是武成侯之子,陛下,武成侯有大功于我大秦,其家族为大秦累世之将,还请陛下念在王氏功勋的份上,开恩赦免其族人!” 说毕,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含泪道:“陛下,王贲乃是一员猛将,若能赦免,实在是我大秦难得的人才啊!” 张启闻言淡淡一笑道:“丞相的心意朕明白,只是,此事朕自有打算,丞相放心便是。” 说毕,向侍立在旁边的韩焕吩咐道:“你立刻拟旨,命蒙恬尽可依情况自行决断,并且要他将王贲活着带回咸阳,朕要见见武成侯的儿子!” 说毕,转身向冯去疾和冯劫等人道:“今日,便商议到此,大家散了吧。丞相要尽快将庶民自荐为官的名单交给朕。” 冯去疾闻言,急忙躬身道:“自从陛下颁布旨意之后,共有七百余人自荐为官,眼下老臣正在吩咐地方亭长检查这些人的名声是否清白,一经选定,立刻奏请陛下亲自挑选。此举实施以来,天下读书之人奔走相告,都极为渴盼陛下早日将此举,放之天下。” 张启闻言,暗暗苦笑,本来依照他的打算是要将后世的科举搬到这时代的,但是,经过这一年的观察,这才知道科举在这个时代根本行不通。 这时为官都是有贵族举荐,然后进朝为官,一些读书人为了得到举荐的机会往往依附于贵族门下,被称之为“食客或者门客”。此举令贵族势力大增,往往影响到皇权的威信,使得人才不能直接被皇帝看到和任用,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隋代开办科举之后。 张启的这个举措只是一次小心的尝试,毕竟如果直接开办科举会影响到一大批贵族的势力,在这个动荡的年代,稳定内政已经是当务之急,所以只能小规模地加以尝试,挑选散落在民间的人才。 回到寝殿,天色已经不早,换上便服,在自己的御榻上坐下,张启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听到项羽起兵的消息,自己的确十分紧张,毕竟楚霸王的威名实在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思忖之间,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举目望去,却是皇后左芫在一群宫女内侍的簇拥下袅袅而来。 看到张启,这才盈盈下拜,微微一笑娇声道:“臣妾见过陛下。” 张启这些天几乎都被眼下的朝政搅得心情沉重,实在没有什么心情与妻妾亲近,这时闻言,不由微微有些愧疚地道:“皇后无需那些虚礼。” 说毕,拍拍自己的大腿,低笑道:“还是做到朕的身上来吧。” 皇后望着张启美目流转,浅浅一笑道:“陛下又来取笑芫儿,难道不怕芫儿在宫人面前尽失威仪?” 张启一边揽住那盈盈一握纤腰,一边故作威严地道:“哪个家伙胆敢藐视朕的皇后,朕通通处死!” 左芫闻言,眼中笑意更盛,却只是端庄地在张启旁边的坐榻上款款坐下,这才望着张启,微微点头叹道:“陛下这些天操劳国事,芫儿看的实在心疼,今晚虞姬要进宫向陛下辞行,臣妾已命她再为陛下表演一场剑舞,希望陛下能开怀一笑。” 张启闻言心中一阵感动,不由握住那雪白的柔荑,在那诱人的樱唇上轻轻一吻,这才感叹道:“难为皇后能如此体谅朕,唉,眼下朝局危机四伏,朕不能不冷落了你们,后宫的事情还要皇后多多操心了。” 左芫缳首轻轻一摇,将头上的金凤晃得微微一闪,低低地道:“皇上放心,芫儿明白,若是没有皇上,芫儿什么都不是,芫儿宁愿什么都没有也不能失去陛下。后宫的事情陛下放心便是。”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娇躯微微一震,挣开张启的大手,坐直娇躯,向张启含笑道:“臣妾差点忘了大事!臣妾恭喜陛下!” 望着皇后那慑人的美目,张启浑身一震,勉强道:“皇后快说,朕何喜之有?”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七章 暗伏杀机 左芫浅浅一笑,微微点头道:“柔美人已经怀孕在身,臣妾恭喜陛下即将喜得龙子!” “什么?!”张启浑身一震,失声道。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意外了,令他以及有些猝不及防。 看着张启骇然狂喜的样子,左芫雍容的俏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微微的苦笑,随即一闪而逝,当张启举目向她望来的时候再次恢复先前的盈盈浅笑道:“臣妾恭贺陛下即将喜得龙子!” 张启好不容易才勉强恢复了平静,心中当真是惊喜万分,要知道在这样人心不稳的朝局中,自己若能先立下太子,便可稳定一部分朝臣的人心,若是借机在任命几名太傅,将朝中的一部分势力拉拢在太子身边,自己这个皇位在政治上便算稳稳当当了。这次倘若真能诞育皇子,实在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一分厚礼。 想到这些,当真是惊喜万分,不由立刻向身边的势力的皇后道:“朕立刻前去探望柔儿,皇后随朕一起同去。另外命御医将柔儿的身体状况意义禀明,宫中御膳也要尽可能做些有营养的东西!” 皇后闻言美目之中精芒一闪,奇怪地道:“陛下,什么东西是‘营养’?难道是什么更加珍贵的食物?臣妾还从未听过呢。” 张启闻言忍不住摇头笑道:“营养是只那些滋补温和动食物,是朕一时说错了,倒没什么。” 说毕,便要起身前往柔儿和丽妃同住的昭明宫。只听皇后轻笑道:“陛下,还是缓缓再去吧。此刻御医正在为柔美人诊脉,等御医诊脉之后陛下再去不迟。” 张启闻言,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样兴冲冲地跑过去,恐怕会给柔儿带来不小的压力,不由点头道:“也好,待御医诊脉之后,朕再前往探视。” 说毕,向侍立在殿内的韩焕吩咐道:“韩焕,立刻赏赐柔美人金铢一斛,黄金五十两,用以调养身体。” 皇后闻言秀眉微微轻蹙,低低地叹道:“慧妃和丽妃深得陛下宠爱,却未能怀有皇上的骨肉,实在叫人感叹!” 张启闻言,由于心情着实兴奋,并未多想,只是点头笑道:“皇后不必叹息,只要朕多多宠爱你们,怀孕那是早晚的事。” 说毕,大手一紧,揽住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在那秀气的玉耳边低声道:“芫儿,今晚我们便再努力制造一名皇子怎样?” 左芫闻言玉容登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更加妩媚诱人。小心地瞥了一眼张启,这才秀眸一转,低声笑道:“皇上休要胡闹,等下还要去看柔美人,陛下这样岂不令美人伤心?” 张启闻言,深吸了一口皇后娇躯上那淡淡的清香,这才点头道:“今晚看过剑舞之后,皇后就留下陪朕吧。” 左芫淡淡一笑,微微点头道:“陛下还是先看过柔美人再说吧。” 昭明宫位于整个咸阳宫的东南方,乃是有三间正殿和六间配殿组成的宫殿群落,是秦武王时修建,,气势古朴凝重,颇具王者之气。但是有距离张启的寝殿偏近,所以皇后才将丽妃和柔美人一同安排在这里居住。昭明宫内共有内侍七十六人,宫女五十八名,可以说已经不算十分地奢华了。当然皇后这么安排也是因为张启要缩减宫中的消耗,所以在安排服侍的奴婢时便减少了十之二三。 由于张启前段时间刚刚回到咸阳宫,除去与皇后鸳梦重温之外又得到了朝思暮想的赵嫣,再加上内忧外患同时而来,几乎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驾幸昭明宫了,丽姬的日子过的越来越难熬,只是柔儿的怀孕却教人十分意外。 消息传来,丽姬的心情更是复杂难言。望着于自己不过数步之遥的东殿里那御医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传旨内侍捧着金铢黄金等物来往不断的一幕。 丽姬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受,正要转身回到自己的西殿,只听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内侍那熟悉的通传声中传来,举目望去正是久未见过的张启,不由娇躯微微一颤,无力地跪在地上娇呼道:“陛下万岁!奴婢见过陛下!” 张启这些天来因侍寝接连不断,加上与赵嫣正是浓情蜜意之际,对于丽姬便不免冷落了一些。这时见到,这才发觉,丽姬那娇媚动人的玉颜竟清减了许多,原本丰盈可爱的娇躯这时竟憔悴的自己几乎认不出来了,双眸中那殷殷渴盼的眼神使得张启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拉揽住那单薄的娇躯,歉疚地道:“丽儿,都是朕不好,这些天事情忙的太多,冷落你了!” 丽姬秀眸微微一红,还半晌才微微哽咽道:“陛下,丽姬没什么,陛下快快进殿去吧。” 张启忍不住低叹一声,柔声安慰道:“今日皇后请虞姬再次进宫表演剑舞,一来是向朕辞行,二来也是祝贺柔儿怀孕,你今晚一同前去,毕竟你和大家一样,都是朕的亲人。” 丽姬闻言,美目流转,微微含泪地点头道:“陛下能将丽姬看作亲人,丽姬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陛下。” 张启暗暗低叹一声,点头道:“随朕进去看看柔儿吧。” 说毕,便要举步向殿内走去,去只见同样数月未见的柔儿身穿一件紫红色深衣,喜气洋洋地从殿内迎了出来,娇声道:“陛下,柔儿见过陛下。” 张启急忙上前一步,将她轻轻扶起,点头笑道:“柔儿,日后无须行礼,身体要紧啊。” 柔儿望了一眼跟在张启身后的丽姬,这才浅浅一笑,微微点头道:“柔儿谢过陛下。” 这时,同张启一起赶来的皇后淡淡一笑,向侍立在柔儿身后的一众宫女内侍冷冷地道:“你们都听清楚了,柔美人这次身怀隆重,你们要小心伺候,若有半点闪失,本后决不轻饶!” 说毕,这才同张启一起进入殿内,甫入殿内皇后便挽着柔儿,纤细的玉手,仔细打量了一眼柔儿那尚未隆起的小腹,向张启点头笑道:“陛下的眼光果然不错,柔儿好一副宜男像,臣妾先恭喜陛下了。” 张启闻言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悦,点头笑道:“柔儿果然乖巧,快些为朕生下宝宝,便是朕的长子了,哈哈……哈哈……” 笑声中,皇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殿内的陈设这才微微点头道:“这还算不错,本后再派几个得力0人手过来照应,想必会一切顺利。” 张启闻言,以前也看过不少的有关宫廷斗争的电视剧,倒也清楚在这深宫中,怀孕对一名宫妃的意义,不由点头道:“朕正有此意,皇后如此有心,朕便放心了。” 皇后闻言,慑人的美目中那动人的目光微微一冷,这才点头笑道:“陛下放心,柔儿怀孕十分出乎大家的预料,暗中嫉妒之人必定不少,再怎么说,孩子都是皇上的骨肉,臣妾的庶子,无论怎样臣妾都要保她母子平安,也好为陛下分忧。” 张启闻言,当真是十分感动,不由一把握住皇后那温热的玉手,感动地道:“芫儿,你真是朕的好皇后,朕日后一定不会辜负你。” 皇后目光一转,含笑点头道:“皇上,我们先进殿内休息,顺便问问御医,看看柔儿的情况。”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八章 阆中血战 天气阴沉沉的,浓黑的夜空看不到一丝光亮,细碎的雪花夹杂着冰冷的寒风刮在脸上仿佛无数细小的利刃在脸上无情地划过。雪花未及落地便融化成水滴,被冰冷的被风一吹立刻冻成了细碎的冰凌。冻得酥脆的树枝,被风吹打的嘎吱嘎吱乱响,时而有枝干被风吹落。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一枝大约两万人的秦军在蒙恬的亲自带领下,绕过笼罩在黑暗中的阆中城,直扑阆中与成都必经的险道野狼涧。 凛冽的寒风中,蒙恬身穿软甲,披着黑色的斗篷,骑在胯下伴随了自己十年的坐骑“天狼”背上,费力地在崎岖的山路上向前走去。两万人的精兵,在苍茫的夜色中,除去战马不时响起一声低低的响鼻,几乎听不到一丝动静。 两万人的军队,身穿统一的黑色斗篷在夜色的掩护下艰难地前进着,为了尽快赶到野狼涧,几乎人人轻装简行,弩兵只带着强弩,由于有了张启发明的绳套马蹬,这枝骑兵携带了威力强大的霸弩,作战能力增强了几近两倍,由于能够腾开右手,这枝骑兵连最基本的防身战甲都没有穿戴,只配备了一柄长剑,使得前进的速度大为提高。骑兵身后,一万五千名步兵都几乎只穿轻甲,与骑兵一道敏捷地摸黑在漆黑的山路上攀登着。 胯下的“天狼”猛地一滑,一个趔趄,将背上的主人猛地一闪,蒙恬担心战马受伤,猛地低喝一声,腰间一错,夹紧马腹,猛地用力一代,将战马生生地斜拉了半步。 旁边的亲兵立刻上前观察了一眼四蹄包裹着棉布的马腿,向蒙恬低声道:“将军,战马无事。” 蒙恬闻言回头望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冒着风雪赶路的秦军,低声道:“前面便是野狼涧,立刻设下埋伏,等待本将军命令!” ***************************** 寒冷的夜风不时将阆中城墙上黑色的军旗吹得高高飘扬,猎猎作响。王贲心神不定地冒着刺骨的寒风在戒备森严的城墙上小心地巡视着。从城墙上远远望去,可以隐隐地看到一片片蒙恬的大军在城下布下的军阵。秦军在占领苍守后便直扑阆中,在自己来不及退守成都的情况下,二十万大军便将阆中为了一个水泄不通。 思忖之间,自己的随身亲将,王渊望着黑暗中那些批捕的营帐,担忧地道:“将军,蒙恬用兵之法一向无可琢磨,眼下天气恶劣,明日若是放晴必定将有一场恶战,我们……” 王贲迎着凛冽刺骨的寒风,眯了眯双眼这才低低地道:“今夜天气如此恶劣,蒙恬必定无法攻城,正是我们借机退守成都的机会。” 王渊闻言虽然知道眼下情况危及,但是还是有些吃惊,要知道王贲用兵一向以神勇著称,这时当真不战而退未免有些意外。不由微微一怔道:“将军,天气如此恶劣,拼死突围,把握不大啊。” 王贲眉头深锁地望着城下秦军的阵型,缓缓点头轻叹道:“正因为这时胜算不大,蒙恬才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时突围,从阆中前往成都,虽然水路更加快捷,但是,我们战船不过数百艘,杯水车薪,只能走陆路,野狼涧地势险要,你先带五千精兵,前往野狼涧,若无埋伏,便即传讯。本将军亲自带领两万人,掩护你们先走。” 王渊浑身一震,抬眼看到王贲神情肃穆,这才微微一窒,低声道:“末将明白,这便下去准备!” 说毕,深深地望了一眼挺立在寒风中的王贲,这才转身大步而去。 ********************* 黑暗中,蒙恬牵着“天狼“在湿滑的山路上艰难地跋涉着,再前进不到十里便是野狼涧了,若想完胜这场歼灭战,就必须以最快速度尽快赶到野狼涧,依照目前的形势,阆中城池矮小,守军不足,唯一的天险也被自己拿下,这种情况下,王贲只有弃城一途,否则便是鱼死网破之局。眼下赢子婴应该还对自己抱有一线希望,必定命令王贲不得全力迎战,以表明心迹,只是自己如今……唉! 想到这里,蒙恬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旁边紧紧跟在身后的彭越闻言,以为蒙恬在为担心没有主帅的那围困阆中的二十余万大军。不由低声道:“蒙将军,无须担心,王贲今日必定不敢出城正面迎战我二十余万大军。” 蒙恬冷笑一声,淡淡地点头道:“大家小心,前面便是野狼涧,根据细作提供的情况,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先派人下去勘查情况若无异常,你们便分头带人在山谷两侧布下埋伏。” 彭越闻言,心中一动,这是他首次在蒙恬军中参战,不由有些热血沸腾之感,恨不得立刻大战一场,在这一代名将面前显显自己苦学的兵法和绝艺。 想到这里,不由应声道:“将军放心,末将明白!” 蒙恬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缓缓点头道:“你须记住,此战乃是入蜀一来的一场硬仗,王贲乃是武成侯王翦之子,一向骁勇善战,威名不在本将军之下,不可太过兴奋而忘形。” 彭越闻言,登时一惊,,兴奋之情立刻减弱不少,看到蒙恬眼中的冷然之色,急忙抱拳道:“将军放心,大战在即,小人明白!” 蒙恬闻言,冷冷地望了一眼漆黑的夜色,缓缓点头道:“彭越率领一万人马埋伏与野狼涧西方密林,听到本将军的战鼓之后,立刻进攻,在没有本将军的号令之下,胆敢擅动者一律处以军法严惩!” ********************* 初更十分,狂风大起,死寂的阆中城上忽然燃起无数火光,原来,竟是无数火箭在弩机的发射下尖啸着向围在城下的秦军疾射而去! 就在同时,大约一万人左右的蜀军在隆隆战鼓声中倾巢而出,以进攻的“锥形阵”就是前锋如锥形的战斗队形,锥形阵必须前锋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可以通过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是一种强调进攻突破的阵型。直向秦军扑去,宛如一柄利剑直刺秦军阵中。 早已有所准备的秦军从容地结好阵型,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只以战车为前导,长戈方阵在密密麻麻令人不寒而栗的长戈的掩护下,缓缓向冲上来的蜀军压了上来,根本不为那些凌空射下的火箭所动。一些士兵被火箭射中倒地,立刻便有人补充上来,整齐的近乎冷酷的阵型丝毫没有受到城墙上那凌空射下可以将人体射穿的利箭影响。每个方阵都在千人左右,每个大方阵中又包含着十个百人左右的小方阵,浩浩荡荡的方阵在箭雨中肃杀凝重,宛如一只庞大的巨兽,一点点向蜂拥而上的敌人逼近,军阵的气势之强大,令这些在蜀地招募起来的蜀军人人心胆俱寒,但是有没有听到撤退的鸣金之声,只好硬起头皮向前冲去! 这时,只听秦军阵中同时一声暴喝,无数秦军忽然四散开来,以五人为一组,手持长剑,向正在进攻的蜀军扑去!一名蜀军伍长见状心中一凛正要命令手下士兵往上冲,只觉一道劲风呼啸而来,心中猛地一惊,身形暴闪,便向后退,同时手中长戈猛地向自己左侧砍去! 只是,未容他长戈刺出,一道寒光闪过,一名手持长钺的秦军士兵不顾临身的长戈,挥起长钺重重地砍在那名蜀军的脖颈上,那蜀军伍长惨叫一声,脖颈便被长钺砍得的只剩下了一层皮肉连在脖腔上,人头断落之处,一道血光冲天而起,腥热的鲜血溅了那名秦军士兵满满一身,他却顾不上抹一把满脸的鲜血,而是低吼一声,冲上前去,将那双眼龇咧着的人头用力砍下,别在腰间,低吼一声继续向前方不远处的已经心无斗志的蜀军扑去! 苍茫的夜色中,隆隆的战鼓声中,冷风拂过,送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无限杀机却愈加浓重起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九章 美人芳心 守在城墙上的王贲对蜀军的不堪一击,连连叹气,这些蜀军自己也亲自训练,却无论怎样,气势上依旧远远不及生性彪悍的秦人。面对这种几乎完全职业化的军队,这枝刚刚招募起来的蜀军根本便不是对手。加上赢子婴在蜀地的号召力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好,这些蜀军根本便不愿拼死卖命。只是在秦军方阵三次的冲击下,蜀军的阵型便开始散乱,队形一乱。更加不是秦军的对手,堪堪只吸引了少数的秦军,并没有达到吸引秦军主力的目的。 王贲看着城下越来越少的蜀军,心中情不自禁地一阵焦虑,若是这一万人无法成功吸引蒙恬的注意,自己这次只怕就当真就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心中那压抑已久的狠厉猛地被激发出来,“锵!”地一声拔出随身佩剑,翻身上马,向火光中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大喝道:“跟老子往外冲,大家在野狼涧前十里处汇合,今晚便是你我生死一刻,都他娘的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说毕,一夹马腹,战马狂嘶一声便向城外放足狂奔,王贲身后的王渊又惊又急,生恐王贲被流矢伤到,也来不及细想,急忙狠狠地踢了一脚跨下的战马,战马一时吃痛,狂嘶一声,跟在王贲身后便狂奔起来。 迎着刺骨的寒风,王渊焦急地向前面的王贲大喊道:“将军,我已经把余下的一万一千人全部集中在北门。眼下南门激战正酣,我们从北门撤离正是难得的机会,野狼涧那里已经来不及探查了,只有随即应变吧!” 王贲闻言一勒手中的缰绳,拨转马头,望着急得满头大汗的王渊,仰头叹道:“算了,天意不可违!王渊,我们立刻带领余下一万人马突围!” 说到这里,身形微微一僵,半晌才低声叹道:“王渊,这次若你能够活着赶到成都,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公子入蜀。” 王渊闻言浑身一震,失声道:“将军,你难道不准备回成都了?” 王贲苦笑一声,微微摇头道:“我先带大家拼死突围,究竟能不能回到成都,实在难以预料,所以……” 话音未落,也不再理会王渊,回身向跟在身边的两名偏将大声道:“大家准备好,我们立刻从北门突围,一切辎重全部丢弃!” 话音刚落,便带头向黑暗中冲去。 ………………………………………. 夜幕沉沉地笼罩着寂静的咸阳古城,刺骨的北风将民宅的门窗吹得噼啪乱响。咸阳宫,召徳殿,此刻却是温暖如春,身穿华美丝缎舞衣,体态玲珑,容颜娇美的舞姬在悠扬鼓乐声中翩翩起舞,将夜晚的严寒完全遮挡在殿外,使得殿内的众人愈加沉醉其中。 张启在皇后和三位爱妃的陪伴下在自己的寝宫准备再次欣赏虞姬那名动天下的剑舞绝艺,由于有了上次的美好映像,所有的人都在暗暗期待着虞姬入场的那动人一刻。 举杯将味道香醇的美酒一饮而尽,张启这才忍不住故意点头叹道:“虞姬的剑舞当真世间少有,难得如此乱世,她一个弱小女子四处飘零。” 第一次有机会坐在张启身边的柔儿这时闻言,浅浅一笑道:“虞姐姐当真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如此美人放眼天下能配得上她的只有陛下了。” 张启实在不忍历史上的虞姬那凄美绝伦的一幕当真再次上演,这时闻言,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微微摇头道:“你们说的都不对,这世间的确没有什么人能配得上她,朕虽然爱慕她的才华,却并不想强迫她留在这深宫之中,外面广阔的天地,才是虞姬展露才华的舞台。”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想到张启竟有这样惊人的想法,纷纷向张启暗暗偷来惊讶的目光,只有坐在张启下首的赵嫣一脸地淡然之色,并没有因为张启这出人意料的想法而感到惊讶。 皇后稳了稳心绪,这才点头低叹道:“难得陛下如此坦荡,这番话,只怕可以令天下所有的美人都为陛下倾心了!” 柔儿也情不自禁地低声道:“陛下啊,能说出这样动人的话语,天下间只有陛下能够做到。” 张启没想到自己的一番真是想法竟引来如此多的美人叹息,忍不住低笑道:“朕的一句话竟惹来如此之多的美人叹息,朕真该少说一些,免得天下美人都为朕断肠才好。” 柔儿大概是因自己身怀有孕,身份大不同于以往,此刻竟大胆了许多,这时闻言,轻笑一声道:“陛下的这话若是被虞姬姐姐听到,只怕会真的留在陛下身边呢!” 张启闻言想到虞姬那妙曼的身姿,惊觉尘寰的玉容,忍不住心中一动,抬眼向柔儿望去,这才发觉柔儿今天身穿一件夹金的大红丝缎深衣,在摇曳的灯光中,金线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将柔儿那喜气洋洋的面容映衬的娇媚了许多。 这时,坐在张启右侧的皇后轻轻点头道:“皇上乃是天下之主,却这样胸怀宽广,实在叫人钦服万分!” 张启淡淡一笑,忽然想起一直默默无语的赵嫣,不由举目望去,却正于赵嫣动人心魄的目光相遇。不由心中一动,正要向赵嫣询问,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忽然从帘帐后传来,凝神望去,只见虞姬身穿玉色舞衣,自大殿深处袅袅而来,身姿婀娜动人,起伏玲珑之处令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迎着张启那使人的目光,虞姬微微一笑,盈盈上前施礼道:“奴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张启闻言连忙虚抬双手,连连点头道:“虞姑娘平身,朕自从上次之后,一直对姑娘的剑舞难以忘怀,只是没有机会再请姑娘进宫,竟一直拖延至此。” 虞姬闻言淡淡一笑,微微躬身道:“难得陛下盛情相邀,虞姬怎敢不遵圣旨。” 张启被这看似绵软含蓄的拒绝微微一窒,只觉一肚子的话经不知该从什么地方说起,面对这样的绝世美人,自己又不忍以皇帝的身份勉强她,不由苦笑一声,尴尬地点头道:“既是如此,虞姑娘便随表演一番便是。” 虞姬闻言淡淡地微微一礼,正要转身向场中走去,只听赵嫣忽然低声笑道:“虞姐姐,那些新纸可还好用?” 虞姬闻言,美目一亮,惊喜地道:“虞姬差点忘记,多谢慧妃娘娘前日所赐的新纸,这些新纸果然是难得的好东西,眼下全天下的商人都不顾战乱赶往咸阳,为的便是这些新纸,这新纸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好东西,而想出这新纸制造之法的人,才是虞姬真正地感到叹服,只是不知此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赵嫣闻言,娇美绝伦的玉容上露出一抹足以倾倒众生的笑容,意味深长地点头道:“虞姐姐可知,这新纸便是当今陛下独具匠心的想法?”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章 巧计留美 “新纸竟然是陛下所制?”虞姬娇躯一震,骇然向张启望来,秀眸中全是惊讶和震惊。 张启不经意地淡淡一笑道:“这些新纸只是朕一时的想法,真正能够制造出来,却是嫣儿的功劳了,朕可不敢居功啊!哈哈……” 赵嫣美目流转地瞥了一眼张启,这才娇笑道:“皇上如此谦逊,实在叫人爱煞。” 虞姬一双媚眼在张启身上微微一闪,轻轻点头叹道:“想不到陛下竟如此聪慧过人,大秦能有这样的君主,无论天下如何纷乱,只怕都无法撼动大秦的根本了。” 张启因为知道她和项羽的关系非同一般,而眼下项羽已经在蜀地起兵,她这番话停在耳中分外月的寓意极深。不由顺手从身前的长几上捻了一枚红果,一边把玩,一边点头道:“朕听说虞姑娘即将离开咸阳,不知将去往何地?眼下战乱四起,姑娘孤身一人,虽然身怀绝艺,只怕也十分艰难。” 虞姬闻言凤目微微一黯,轻轻点头叹道:“难得陛下盛情,眼下天下虽乱,咸阳亦非虞姬久留之地,所以这才萌生去意。” 张启闻言,放下手中的红果,忽然冷笑一声道:“来人,把虞姬拿下!” 话音未落,守在殿外的禁卫便蜂拥而入,将虞姬团团包围了起来。虞姬见状,身形微微一闪,衣带飘飞,极是好看。只见她右手正要拔剑,张启知道她剑法惊人,微微一凛,正要吩咐禁卫们小心防范。 却见虞姬身形一顿,恢复了平时的娇媚。举目向张启轻轻叹道:“想不到陛下果然荒淫,难道竟想用这种方法将虞姬留下?!” 张启看她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隔着围在自己身边保护的禁卫,冷笑道:“你与楚地项氏关系之密,不要以为朕一点都不知道!” 虞姬闻言,望着杀气腾腾的禁卫,微微苦笑道:“虞姬与项氏乃是世交,难道陛下要因此而株连虞姬?” 这时,只听皇后小心地点头道:“陛下,虞姑娘虽然与项氏渊源颇深却绝不是那种妄图谋刺的恶徒,陛下三思!” 赵燕也忍不住吃惊地道:“陛下,虞姑娘兰心慧质,性情刚烈,怎会如此暗中勾结项氏,况且项氏虽然起兵,却与虞姑娘相隔万里,两者之间怎会有所联系呢?” 张启这么做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虞姬的反应,当然并非当真要拿她问罪,这时并未发觉什么异常,只是为虞姬刚刚的反应有些暗暗惊心,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实在令人惊异。 想到这里,不由故意若无其事地点头道:“朕并无他意,只是不希望虞姑娘被不必要的人牵连,朕便是有心维护只怕亦是无可奈何了!” 这话说的暗含深意,虞姬闻言美目一转,深深地望了一眼张启,玉容隐隐地笼上一层淡淡的哀伤,看的张启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动,正自怀疑自己是否多心。 虞姬已经上前盈盈一礼,轻轻地道:“陛下其实无须担心,虞姬不过一个漂流四方的弱小女子,天下之大却难容身之地,这才……” 说到这里,秀眉绝伦的玉容上露出一抹凄楚的笑意,轻轻低叹道:“请陛下将虞姬杀死在这召徳殿中,能死在这皇宫之中,总比日后抛尸荒野强些!” 她这话,正好无巧不巧地印证了历史上那令人痛惜的备具结局,令张启情不自禁地浑身一颤,脱口道:“你若是能留在咸阳,朕便可保你安然无恙,总比日后……” 这时,皇后轻轻点头道:“不错,虞姑娘这样的人间奇女子,世间少有,若能留在陛下身边,才算没有辜负了这绝代芳华。” 虞姬闻言,微微一怔,面露难色。一双凤目闪烁不定地向张启望来,充满了惊讶和疑问,似乎是在探询张启的用意。 张启身边的柔儿似乎被殿中那令然的杀气吓得有些失魂落魄,这时闻言,低低地道:“陛下不要啊。” 张启拍了拍柔儿的玉手,向虞姬微微点头道:“虞姑娘无妨先留在咸阳,你周游四方,以歌舞谋利,相比精于商贾,便和嫣儿一起替朕打理新纸的制造和出售,如此可好?” 看着那明媚动人的一代佳人,柔和的灯光中,一袭白衣的虞姬显得那样美艳不可方物,那是一种不同与赵嫣的清雅;丽姬的妩媚;皇后的高贵;更多的是一种英气,难得的巾帼英雄,藐视天下男子。 想到那婉转的低吟,妙曼的身姿,玲珑起伏的娇躯,便使人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燥热在体内升腾。能将这样的美人拥入怀中,对于每一个男人来说几乎可以抛开一切了。 一阵悦耳的低叹惊醒了思绪万千的张启,举目望去时,却正好与虞姬那勾人心魄的目光相遇,心中微微一惊,急忙点头道:“虞姑娘,不用担心,朕并无他意,只是不忍姑娘天下飘零,加上姑娘的胆略见识并不比男子逊色,这才诚心相邀。” 虞姬闻言娇躯微微一颤,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脸真挚的张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低低地叹道:“既然如此,虞姬便先退下了,改日进宫在向慧妃娘娘请教新纸事宜。” 赵嫣闻言,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张启身边的皇后,却看到一向雍容的左芫这时玉容上却忽明忽暗地阴晴不定,似乎在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今日的主角柔儿,见到虞姬真的留了下来,原本喜气洋洋的俏脸上也欣喜的神情退去不少,反而平静了许多。倒是丽姬独自坐在皇后下首,形容凄楚,显得十分地楚楚可怜。 忍不住低叹一声,这才向张启望去,却看到张启那熟悉的目光正向自己望来,那是意中人沉醉的欣赏的目光,全无一点居高临下者的藐视,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说不出来的爱意。 在这目光的注视下赵嫣忍不住微微沉醉起来,这时,只听皇后低笑道:“难得陛下如此惊人的想法,竟想到让我们女儿家担当重任。” 张启轻轻握住皇后那温热的玉手,低低地点头道:“在朕心中,只要有能力便可,那些世人的偏见在朕这里俱都没用。哈哈……哈哈……” 旁边侍立的韩焕看到张启并没有怪罪虞姬,悄悄地向呆立在殿中的数十名禁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出殿外。这才上前,向张启小心地道:“陛下,时辰不早了,明日陛下还要召见这次自荐为官的数百布衣,请陛下早些安歇。” 张启闻言,意犹未尽地摇头叹道:“朕还没来得及欣赏虞姬的剑舞,时间竟过的如此之快!” 赵嫣闻言侧首低笑道:“既然虞姐姐答应陛下留在咸阳,来日方长,陛下尽可慢慢欣赏,何必急于今日呢?” 张启将虞姬留在咸阳的目的已经达到,心中也不由大为高兴,这时闻言欣然道:“也好,虞姬先随嫣儿帮朕打理新纸,朕今日竞得了一员女官,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第三十一章 初会萧何 清新幽丽的早晨,太阳将淡淡的金色洒满了大地,空气清冷而甜蜜,使得张启暗暗感叹后世的污染,哪有如此纯净的空气。刚刚赶到大正殿,便见一群身穿青色深衣,年龄不同的人们站在大正殿前的广场上,看到张启的车驾经过时纷纷跪在地上叩行大礼。 甫入殿中,丞相冯去疾便迎上前来,跪在地上行礼道:“陛下万岁!老臣见过皇上!” 张启摆了摆手,一边在御榻上坐下,一边点头道:“这些人可都是丞相挑选过了?” 冯去疾闻言急忙小心地道:“这些人都是应陛下之意前来自荐为官的,一共是六百七十三人,其中因家境不负,和名声不清白的都被遣返回去,这些剩下的一共是五百二十一人,待陛下挑选之后方能决定去留。” 张启闻言,看他没有擅自挑选,果然还算明白道理,不由满意地点头道:“丞相辛苦了,先坐下说话吧。” 冯去疾闻言,并没有依言坐下,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卷素帛,双手捧给张启道:“陛下,这些便是在殿外侯旨者的名单,请陛下过目。” 张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冯去疾,点头道:“丞相先坐下说话吧。” 这时代的跪拜礼节,着实令人很不习惯,经过这一年的适应,张启才勉强接受了这种令人极不舒服的礼节。 说毕,顺手接过那卷素帛,认真地观看起来,这才发觉冯去疾做事果然认真,在每个名字的后面都注有籍贯、外貌特征和这人入选的原因以及家世背景等详细资料。 看着看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忽然月入眼帘,张启情不自禁地浑身巨震,失声道:“萧何?!” 原来名单上赫然写着“萧何”两字! 这下,张启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双眼了,定定地看了几秒钟,这才发觉名字下的资料上赫然写着“泗水沛人。始皇三年生,时年三十六岁,现为沛县狱吏,自荐为官。” 张启看着素帛上冯去疾那端正苍劲的字迹,微微思忖道:不会,这么巧吧?这个萧何莫非便是历史上著名的那“汉初三杰”之一的萧何?又想起历史上那著名的“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故事,和那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成语,心中不由大感惊讶。 看到张启盯着绢帛上的名字发呆,冯去疾有些不安地道:“陛下,可要召见他们?” 张启闻言,这才惊醒过来,急忙点头道:“命大家进来吧。” 冯去疾闻言,诧异地点了点头,侍立在殿门外的内侍见状急忙小心地将那五百余人引入殿中,谒见张启。 看着鱼贯进入殿中的众人,张启微微点头道:“哪位是萧何?请出来一见。” 在场的众人这时正准备上前行礼,闻言纷纷吃惊地私下张望起来,大概都想看看这惊动天子的究竟是什么人。 半晌,却无人应旨,大殿中的气氛登时凝重起来。冯去疾脸色一变,冷冷地道:“泗水沛县,萧何可在?” 话音落去,大殿中一片死寂,众人都心神不定地望着脸色阴沉的冯去疾,等着竟如此大胆的萧何上殿。 正当冯去疾准备命人将这大胆的家伙,拿下的时候,一名三十六七岁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大步而出,从容地跪在御榻前,朗声道:“启禀陛下,臣并非自荐为官,所以不能应召。” 张启闻暗暗苦笑,萧何果然厉害,一见面就给自己来了一个如此特殊的见面礼,心中虽然暗暗叫苦,脸上却不露声色地道:“你便是萧何??既然已经站在朕的面前,为何又说不能应召?” 萧何闻言,从容自若地点头道:“丞相于我有举荐之恩,前日宣召,不敢不来,只是却因并非庶民,此刻面见天子不敢欺瞒。” 冯去疾闻言冷冷地低哼道:“陛下,萧何虽然只是沛县狱吏,却能公平执罚,不徇私情,又能随机应变,减免刑罚,这与陛下的治国之策极为吻合,而萧何仅仅以一县之小吏而敢为抚民而冒杀身之险,如此胆识,如此爱民之心,实在难得,这才召他觐见天子。还请陛下念其才华,网开一面。” 萧何似乎没有想到冯去疾竟会为自己求情,不由微微一怔道:“丞相竟如此看重萧何,萧何实在惭愧。” 张启望着跪在地上的萧何,自己打量了起来,毕竟萧何的大名自己可以说早已如雷贯耳了。只见他身穿深蓝色深衣,乌亮的黑发整齐地绾在黑色的束发冠中,脸色白皙,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显得格外慑人,颌下一缕长须飘飘,跪在地上。丝毫不为眼下的危险所动,气势沉稳宛如不可撼动的山岳,当真是神采夺人,令人映像深刻,见之难忘。 心底暗暗赞叹了一声,果然是历史上的著名人物,想不到竟是如此地出众,也难怪能够名传千古了! 想到这里,缓缓点头笑道:“萧何难为你如此坦率,朕很欣赏,不过朕还要问问你,依照眼下的局势,朕应该怎么办呢?” 萧何闻言微微一怔,对于张启这种本应向三公重臣询问的战略性的问题,有些意外。毕竟眼下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沛县狱吏,在这庙堂之上哪有自己说话的余地,不由惊讶地向张启望去。 张启微微一笑,深深地望着神色骇然的萧何,等待着他的答复。 看到张启那莫测的笑容,萧何勉强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沉吟片刻,躬身施礼道:“陛下,眼下大秦战乱四起,朝政被赵高之流掌控太久,以致今日依旧无法恢复,陛下能从咸阳狱中救下蒙恬和冯丞相实在令人感佩。不过,大秦此刻国力虚耗太久,急需休养生息,若陛下能将巴蜀牢牢握在手中,便不怕天下无数英雄。陛下所做的一切,已经实属难得,能在这样的危局之中挽回局面,微臣放眼天下亦再难找出第二人了。” 张启闻言,知道他没有将心中的想法全说出来,毕竟这只是初次见面,只要能将萧何收在身边,便当真是无敌于天下了! 想到这些,大为振奋,不由向坐在下首的冯去疾道:“丞相,这样吧,命他们在一日之内写出一篇关于眼下朝局的文章出来,若有可造之才,丞相便酌情处置好了。” 说毕,欣然向萧何道:“爱卿之言似乎尚未全部说出来,何不一吐为快,朕实在希望爱卿能留在朕身边,帮朕打理朝政。” 说道这里,并未理会大殿内那无数道惊讶的目光,微微颔首道:“蒙将军领兵在外,丞相年高还要独自打理朝政,朕实在于心不忍,只是国家正值多事之秋,事情之多,难以应付。所以朕想命你协助丞相帮朕治理天下,使我大秦重新恢复往日雄姿,你可愿意?” 第三十二章 初试火药 说毕,一瞬不瞬地盯着萧何,心中暗暗准备若是萧何当真不愿留下,那么为了将来阻止刘邦对自己的威胁,便只痛下杀手了,毕竟这种你死我活的争斗是不可能容许自己有一点点的犹豫。 萧何闻言浑身一震,抬眼望着张启那深邃的目光,想了想,这才缓缓叩首道:“萧何不过一名小小狱吏何敢如此晋身与九卿之列?还请陛下三思!” 张启淡淡一笑,微微摇头道:“正所谓英雄不论出身,若是不能举贤为才,朕又何谈什么复兴大秦呢?” 萧何闻言,双目微微一亮,举目向张启望来,迎着张启那慑人的目光,这才发觉那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欣赏,一直在犹豫不觉的心情不自禁地猛地一跳,急忙重重地叩首道:“萧何一向尽心职责,所做一切不过是职责所在,安邦定国的大计微臣自觉并不能一力担当。” 坐在张启下首的冯去疾向张启拱手道:“陛下,萧何之才老臣深知,担当左丞相亦非难事,确是安邦定国之才,臣擅自举荐,还请陛下责罚。” 这时,御史大夫左林点头道:“陛下,国家兴旺便是因为君主对人才的吸纳,萧何之才老臣亦有耳闻,如今大秦百废待新,正是用人之际,老臣觉得陛下之意甚是可行。” 张启闻言望着一脸肃容的左林,呵呵一笑道:“御史说的不错,正是用人之际,所以……” 说早这里,看了一眼殿中的众人,这才向跪在地上的萧何点头道:“爱卿快快平身吧,朕先命你为奉常,为九卿之一,协助丞相和御史打理朝政。” 萧何闻言张口欲言,想了想,这才重重地叩首道:“微臣谢过陛下,只是……陛下万岁!” 张启知道,萧何也许并不愿意当自己的这个奉常,只是,他既然接受了晋封便暂时无法离开咸阳,也就无法与刘邦搅和在一起了,自己的强敌少个厉害的帮手,无论他帮不帮自己也就无所谓了。当然,先留下他在咸阳,自己再慢慢争取,这样的人才当真杀了,未免十分地可惜了。 想到这里,暗暗打定主意,萧何这种人想要收服毕竟不是靠这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扳倒的,自己多下点功夫也就是了。 目光一转,看到冯去疾还跪在地上不由摆手道:“丞相,快快起来,朕还该多谢丞相才对。” 说毕,向身边的内侍吩咐道:“快扶丞相坐下。” 冯去疾这时已经略微地摸到了一些张启的性格,便是吃软不吃硬,表面看似仁厚,实则一切行事都有自己的标准底线。这时闻言也不敢再违拗,只是依言坐回坐榻上,这才向张启小心地道:“陛下,这些自荐者大多颇具贤名,能够为陛下所用,实在是我大秦之幸啊。” 张启闻言知道冯去疾是想自己亲自挑选任用人才,以增加自己的势力,以保将来的荣华,一时也懒得点破,只是点头道:“此事便交给丞相和御史去办,朕便回宫了。” 说毕,起身道:“都散了吧,章邯和蒙恬若有消息,立刻来报,无须通传。“ 冯去疾见状,急忙起身道:“老臣明白。” ************* 从大正殿出来,则才发觉,天已近午,冬日的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际,将温暖的阳光挥洒下来,使人倍感晴日的明朗。 挥退了跟在身后的肩舆,张启一边向寝殿走去,一边散起步来。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张启一边走一边思忖:“眼下,项羽已经起兵,相比韩信已经入楚,可惜自己身在这皇宫之中,不能亲自将散落在民间的这些人才一一找到,若是下旨寻找,又恐惊世骇俗惹人怀疑,想到这里不由暗暗苦笑,不知将来蒙恬与韩信是否会真的一决高下,若果真如此,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波澜壮阔的场景呢? 转念想到正在蜀地为祸的赢子婴,心中又不由十分地感叹,历史上的赢子婴乃是大秦的最后一任君主,惨死在项羽手中,只是不知在这历史早已面目全非的时刻,他是否能逃脱那凄惨的结局呢? 想了想,不由自嘲地苦笑道:“自己这时连朝政都才刚刚有所好转,灭楚汉是事情只怕一时难以实现,不过自己总是比这时代的人多出两千多年的经验,对付这些众多的历史人物,想必还能周旋一二,眼下的粱王彭越、战国名将蒙恬还不都已被自己收服? 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心潮澎湃,想到自己假若能够借助大秦的铁骑荡平天下,西征欧亚,那是何等的令人热血沸腾啊! 转念想到,萧何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刘邦能夺得天下,萧何有一半的功劳,若非他劝说刘邦占据巴蜀,以物产丰饶的巴蜀平原为刘邦荡平天下提供了最大的后勤保障,以致于刘邦将西汉最大的功臣这个殊荣赐给了萧何。这样一个人才若能为自己所用,便等于坐稳了半壁江山,再加上自己被自己用火yao装备起来的强大秦军,放眼世界只怕也少有敌手了! 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号称强大的罗马军团,不知道与自己的大秦军队相比,究竟孰犹孰劣呢?想到在成吉思汗的铁骑踏平欧亚大陆的几百年后,蒙古铁骑依旧是欧洲人的噩梦的那一幕,心中当真是无限感慨。 思忖之间,只听韩焕在身后小心地道:“陛下,方士胡浮在寝殿的暖阁内候驾,陛下是否立刻召见?” 张启闻言微微一惊,扭头向韩焕道:“胡浮怎么快就来见朕,他的火yao准备的怎么样了?” 韩焕闻言小心地笑笑,低低地道:“奴婢这倒不知,只是看到胡方士满脸喜气,似乎是有好消息了,陛下所说的火yao一物,说不定已经找到了。” 张启闻言不觉好笑地道:“火yao是制造出来的,哪里是能够找得到的。” 韩焕看到一脸轻松的张启,也不禁大胆地点头笑道:“有什么药物还不是地上长出来的?” 张启闻言不禁大笑道:“不错!不错!这火yao的确是地上长的!哈哈……哈哈……” 赶到寝殿时,远远便看到胡浮一身白衣地站在殿前,看到自己的肩舆,便遥遥地跪在地上大礼参拜起来。 张启一边向寝殿内走去,一边点头道:“胡浮,今日来见朕,可是火yao已经弄出些眉目了?” 说毕,这才发觉,胡浮脸色依旧十分地憔悴,颌下的胡须和额前的碎发上还有一些焦黄的痕迹,大概是实验火yao留下的吧,不过看他浑身上下似乎并没有什么伤痕,这才微微放心了一些。 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胡浮,张启勉强控制住心中焦急,淡淡地道:“你这么快便来见朕,难道是火yao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胡浮小心地跟在张启身后,来到殿中,重新跪下,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才小心地道:“陛下草民按照陛下所授的方法已经研制了一些火yao出来,不知是否是陛下所说的东西,但是却相当危险,草民的一名弟子亦因此被炸掉了一只右手,若是陛下想亲自摆弄,只怕草民担当不起。” 张启自然深知这些火yao的威力,不由微微点头道:“难得你如此尽心,那名弟子伤势是否好些?朕赏你黄金二十两,算是给你那弟子治伤安家之用吧。” 胡浮闻言惊喜若狂地跪在地上,颤声道:“草民谢过陛下隆恩,万岁!万岁!” 张启摆了摆手,点头道:“你的火yao呢?朕看看。” 胡浮闻言连忙小心地从地上爬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布包,恭恭敬敬地双手高举过头顶配给张启。张启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果然是后世的黑火yao,虽然粗糙了许多,却终究都是火yao。对于长起来说,仿佛再次嗅到了现代文明的气息,一时间惊喜若狂,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旁边的胡浮深知这火yao的厉害,看到张启就这样捧在手里,一时吓得面无人色,连声道:“陛下!陛下!小心!这东西太危险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三章 制造炸弹 张启看了看那些黑色的粉末状的火yao,大笑道:“胡浮干得好,朕要重重赏你!” 胡浮闻言,脸色苍白地盯着张启手中的火yao,颤声道:“陛下请先将此物放在几案上,草民再详细禀奏。” 张启看他吓成那个样子,只好淡淡一笑,将那些火yao轻轻放在长几上,这才点头道:“怎么?还有其他情况吗?朕现在赏你十级军功爵位,也够你半世享用了。” 胡浮没有想到张启竟如此厚赏自己,要知道十级军功爵位相当于中等贵族,普通士兵想要晋升到这个位置没有九死一生的沙场生涯那是不可能办到的,中间还要付出无数生命和鲜血的代价。胡浮被这消息惊得呆呆地跪在地上,几乎忘记了眼前的一切。 旁边的韩焕见状,焦急地上前提醒道:“胡大人,胡大人,快快谢恩啊!” 胡浮闻言,这才猛地一惊,浑身轻颤,含泪哽咽地连连叩头道:“胡浮……谢过陛下圣恩!” 张启暗暗感叹一声,其实若论火yao在战争中能够发挥的作用,只怕给胡浮封个君、侯之类的都不为过,只是胡浮一来身份低微,二来这时代的人并不知道火yao的意义,贸然将胡浮晋封的太高很难服众。而且,便是胡浮本人若是晋封的太过份也怕他产生其他想法,这个中等爵位既可以不使其他贵族反对,又可以使胡浮安心继续协助自己制造更多的火yao,以备将来大规模生产和应用。 想到这里,不觉点头道:“这些火yao你一共制造了多少?” 胡浮,面露难色地望了一眼神色轻松的张启,小心地道:“陛下,硝粉实在很是稀少,微臣所制的火yao这些便是全部了,若是陛下想要大量生产必须要大规模地开采硝石。” 张启闻言听到胡浮所有的火yao只是这一点点,不由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大规模开采硝石,对于自己这个皇帝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看了一眼长几上那包新制的火yao,张启缓缓点头道:“胡浮,若是你找人全力生产,最短的时间内能生产多少?” 胡浮不知道张启究竟要用这些火yao做什么,不由惊疑不定地道:“若是资金和人力充足的话,微臣三个个月可以制造这种火yao四十斤左右。只是,不知陛下要怎样使用,若是想炼制丹药,只怕用不着这样生产。” 张启闻言,想到自己后世的爆竹,再改进一些便可以制成土炸弹来用了,虽然这刚刚制成的火yao威力很难和后世的爆竹比,但是眼下情况如,只能这样了。 这时代的人对于火yao的认识和运用相对了解的不多,若是让他们一次性就研制出土炸弹未免有些困难,不妨先做些爆竹,在他们熟悉了生产流程之后再开始尝试生产炸弹。 想到这里,不由向胡浮道:“你试试,用朕新制出来的新纸制成厚厚的细管,然后将火yao密封在里面,再用火捻点燃的效果,若是能成功炸裂,便算成功,你拿来给朕,朕有大用。” 胡浮闻言脸色一变,沉吟一下,才小心地道:“胡浮明白,有了陛下的新纸和制造方法,制造这种纸管火yao应该用不了多久,毕竟只是将这些火yao密封一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张启闻言大为惊喜,毕竟火yao早一天得到运用,便可早一天将大秦的军队推向时代的巅峰。想到这些,不由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向胡浮皱眉道:“朕命你七日之内制造出来,七日之后再尝试将纸桶做大,在里面装些铁钉、铁蒺藜之类的暗器,看看爆炸之后的威力,这新制的装有铁钉和铁蒺藜的东西,你尽快在一月之内制造出来,若是可以,朕还另有封赏。” 胡浮闻言,浑身一震,颤声道:“陛下,一月之期实在太短,请容微臣延后几日,这火yao实在制造不易,陛下三思。” 张启闻言,也惊醒过来,意识到火yao的确不易制造,很多事情也不必急于一时,自己拥有大秦的百万大军,只要掌握好内政,便不怕项羽刘邦之流,单单是现有的秦军实力便可以所向无敌了,何况有了这最古老的原始炸弹,足够踏平世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当真是心潮澎湃,几乎无法控制那亢奋的心情。 看到张启状若颠狂的样子,殿内服侍的内侍纷纷骇然欲绝,一个个面无人色地向韩焕望去,韩焕这时虽然也吓得浑身冷汗直冒,但是总算是张启身边最得意的宦官,胆子倒还大些。 小心地望着张启,紧张地道:“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胡浮这时也被张启那忽如其来的笑声惊得浑身一震,以为这是皇帝暴怒的表现,更是伏在地上浑身颤抖,连连叩头不已。 看到殿内众人的反应,张启这才勉强控制住心中的笑意,勉强向胡浮摆手道:“胡爱卿快快平身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快快平身吧。” 胡浮闻言,这才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颤巍巍地站起身,向张启小心地道:“陛下,这些东西极为危险,陛下还要多多宽限几日,微臣也好招募工匠。” 张启闻言,点头道:“也好,那就多限你两个月制出朕要的东西,做得好,朕重重赏你!” 这火yao的厉害胡浮这些日子是深有所知,所以听到皇帝要他在三个个月内制造出尽可能多的什么“炸弹”,这火yao已经是如此可怕,那“炸弹”想必就更加惊人了!” 想到这里,又觉虽然危险却可以得到皇帝的晋封,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这件事难度太大,一切只能尽力了。 想到这里,正要谢恩,只见张启向名内侍拿来一沓新纸,将那些火yao取了一些,小心地包好,然后命人放在地上,向周围的内侍吩咐道:“取火捻来,大家离远点,朕试试这火yao的威力。” 说毕,挽了挽宽大的衣袖,拿着包着火yao的纸包大步来到大殿前的广场上,将火捻装好,取了一枝蜡烛,正要点燃,只听胡浮颤声道:“陛下不可,还是微臣来吧。” 张启冷冷望了一眼胡浮,淡淡地道:“你退后,朕亲自试试这火yao的质量。” 说毕,举起蜡烛点燃了火捻,这才闪身后退。 只听“呯!”地一声爆响,一团黑色的浓烟中,大殿前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团烧焦的痕迹,空气中弥散着刺鼻的火yao的味道,在场的众人除了张启和胡浮之外,都被这爆响惊得有些懵了。 一些守在宫外的禁卫更是不待吩咐,直接便冲入宫中前来救驾。 看到这些新制的火yao远远没有自己预想的好,当真有些失望,转念想到这炸弹究竟能不能制成还不清楚,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但是不妨等成熟以后再说不迟,。 想到这里,不由向胡浮道:“你先下去吧,用心准备,刚刚那个你也看到了,就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把纸包换成厚一点的纸桶来装。” 胡浮闻言,微微思忖一下,小心地道:“纸桶只怕不易制造,若用布包是不是好些呢?” 张启闻言,点头道:“你能弄出来便是,一切材料,你看着办,若是行不通再来见朕。” 说毕,一边向殿内走去,一边向韩焕吩咐道:“今天的事情不得随意透露,免得引起朝臣惊讶骇然。” 第三十四章 野狼决战 凄冷的寒风中,蒙恬带着身后两万精兵,在野狼涧布下埋伏,静待王贲的到来。半夜寒风愈加地猛烈起来,寒意更加地逼人,两万秦军静静地埋伏在地势险要的山涧两侧,任由寒风怒雪的吹袭,岿然不动,宛若一只只隐藏在黑暗中的猎豹,为了猎物,早已忘记了周围的环境。漆黑的夜色中,除去一两声战马的低鸣,山涧中一片死寂,无形的杀气弥散在茂密的山林中。 蒙恬站在山涧的最高处,冷冷地凝望着一片漆黑的山涧。他身后黑色的战旗融化在黑色夜幕中,只能听到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看了一眼天色,蒙恬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凉气,紧了紧手中的缰绳,胯下的战马不安地低鸣着。一阵低低的脚步声渐渐从山下传来。举目望去,一名山民打扮的亲兵,满头大汗地大步来到蒙恬面前,大声道:“将军,已经发现蜀军一万三千余人,正在向野狼涧而来!” 蒙恬闻言,冷哼一声,点了点头,向旁边的亲兵吩咐道:“命令所有人,没有挺高本将军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那亲兵答应一声转身冲入了寒冷的黑暗中,那原本就凛冽的杀气,在蒙恬那冰冷的命令中愈发地浓重起来。 随着命令的发出,山涧中的两万秦军那嗜血的兽性勃然而发,纷纷兴奋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一阵凛冽的寒风拂过,隐隐地送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战马的嘶鸣,几枝散乱的火把将士兵脸上那惊恐疲惫的表情映照的一览无遗。进入山涧的同时,这枝蜀军开始加快速度向山涧深处冲去。 蒙恬冷冷地望着山下那企图全速通过这段地势险要,杀气四伏的山涧。王贲果然经验老到,已经意识到山中伏兵的可能性,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王贲与自己情同手足,却想不到竟有如此兵戎相见的一天! 思忖之间,山下的蜀军在稀稀落落的火把中已经大部分进入山间,蒙恬深吸了一口冰寒的冷气,向身后早已等待多时的弩兵发出了发射弩箭的命令。 刺耳的尖啸声中,无数弩箭划破暗夜的漆黑,向正在全力狂奔的蜀军闪电般射去。在这忽如其来的箭雨中,无数蜀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射穿身体,两万蜀军在这箭雨中损失过半! 王贲骑在战马上,焦急地指挥着士兵火速通过这段可能隐藏杀机的山谷,旁边的亲将王渊忽然听到了一阵低低地尖啸从后面的山林中传来,心知不好,急忙大喝一声:“将军小心!” 马上高度戒备的王贲这时也听到了那低低的尖啸,心知不妙,不待王渊提醒早已翻身下马,猛地一拍马头,马儿机警地顺势躺倒在了冰冷的地上。同时口中大喝道:“大家隐蔽,对方有弩箭!” 他话音未落,无数弩箭便尖啸着从黑暗中凌空而下,一些来不及反应的蜀军在这呼入起来的箭雨中纷纷毙命,加上山涧中地势险峻,漆黑一团,蜀军又是刚刚大败,心神不定的时候。逃过一劫的,竟不及一半。 当箭雨刚刚过去,便听到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黑暗中传来,无数秦军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直向早已溃不成军的蜀军扑去! 王贲躲过弩箭的攻击后,拍了拍马头,准备翻身上马,却发现战马竟不知何时已经被弩箭射穿了脖颈,早已气绝多时了。这匹战马追随王贲近乎十年,多次与王贲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这次却想不到竟意外地死在这里,当真令王贲悲痛万分。 只是,这时已经不容他再想别的,无数秦军高举火把,手持长剑、大刀从漆黑的密林深处狂涌而出,刚刚被弩箭射得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蜀军,还没有组织起阵型,便被秦军冲了一个七零八落! 到处都是刺耳的惨叫声,搏命抵抗的呼喊声,刀剑格斗的撞击声,战马的嘶鸣声,混杂在刺眼的火光中,浓重的血腥被寒冷的山风吹的弥散在整个山谷。王贲正要指挥余下的蜀军结好防御阵型,一枝千人左右的秦军已经冲了过来,王贲大喝一声,挥起随身的长剑,狠狠地向迎面冲上来的一名秦军扑去! 他身边,亲将王渊这时哦已经挥起长剑,向冲上来的秦军砍去。就在两人准备搏命厮杀的时候,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蓦地从黑暗中传来:“王贲,你难道真的能对你自己昔日的部下动手?” 王贲闻言浑身一震,握着宝剑的右手猛地一松,长剑差点脱手,这才悚然一惊,厉声大喝道:“谁?!” 火光燃起,只见在数十枝火把的映照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火光的掩映下,缓缓从密林中越众而出。放眼望去只见蒙恬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身上,身披黑色斗篷,在夜色的掩护下,仿佛冰冷的死神从天而降。 王贲猛地一震,想不到蒙恬竟亲自前来野狼涧布下埋伏,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家了如指掌,自己这次当真是彻底的输了! 凝望着骑在马背上的蒙恬,王贲窒了窒,才勉强抱拳道:“蒙将军脱出牢狱,王贲尚未恭贺!” 火光中,蒙恬双眉微微一挑,不动声色地点头道:“王贲将军,蒙恬身受陛下大恩,不得不依旨而行,蒙恬是军人,只知领命而战,其他的,希望将军明白!” 王贲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周围越来越少的蜀军,和不断涌出的数不清的秦军士兵,心中当真是无比悲怆,想到自己赫赫战功,百战成仁。到今日竟要沦为阶下之囚,更要累及身后的家族,不由万念俱灰!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战马那临死还在凝望着自己的双眸,胸中一阵激愤,仰天长叹一声,挥起长剑便向自己的颈间抹去!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铛!”地一声脆响,一枝劲弩不偏不倚正射在王贲的长剑上,将他的虎口震得一阵麻木,整条右臂都没了半点知觉。 心中骇然之际,只听蒙恬冷冷地低叹道“王贲,本将军奉皇帝圣旨,要将你活着带回咸阳,你无须如此。” 王贲冷笑一声,厉喝道:“我王贲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能回到咸阳受辱!蒙恬,你忘恩负义,全不念当日扶苏公子之情,我王贲无话可说,只希望我王贲死后,你能夜夜好梦!” 蒙恬深深地地望了一眼满脸悲怆的王贲,叹息一声道:“王贤弟,你我从小就是最好的朋友,只是却想不到今日兵戎相见,只是,蒙恬并非忘恩负义之辈,皇上乃是世间难得的明君,与当日先皇丝毫不逊,这次蒙恬入蜀,皇上得知领军之人竟是当日武成侯之子,曾大为惊讶,并且嘱咐要善待王氏族人,并说‘王氏战功卓绝,今虽小错,却难掩其功’,王贤弟,蒙恬可以用这项上人头保证,皇帝绝不会因此而诛杀贤弟,当今皇帝,求贤若渴,广开自荐之门,令天下人才齐聚咸阳,如此明主,正是你我可以依靠的明君,将来说不定海克一展胸中抱负!” 蒙恬的这番话,将王贲说的微微一怔,尤其是听到张启并没有因此而株连自己留在咸阳的亲族,心中的震惊几乎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好半晌,才长叹一声,重重地跪在冰冷湿滑土地上,黯然道:“想不到皇上竟未曾株连王氏族人,只这一点,也令王贲甘愿受缚!”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五章 雪中论政 天气阴沉沉的,厚厚的彤云将天空遮的严严实实,阳光被挡的,看不到意思光线,使得还是白天的咸阳古城笼罩在重重的阴霾中。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落下,飘飘洒洒,给广袤的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素装。 望着殿外茫茫大雪,张启揉了揉已经坐的僵硬的双腿。在最后一份奏章上写下最后一笔,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将奏章递给在身边服侍的韩焕收好,这才点头道:“等下丞相来见,你命他在暖阁见驾,朕先休息一下。哎!” 说毕,这才起身,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大步来到殿门前,向茫茫大雪望去,只见洁白的雪花轻轻地舞动着,从深邃的苍穹翩然飘落,无声地落满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一丝风,雪花在渐渐黯淡下来的光线中,轻轻地舞动着,仿佛一位翩然飘落尘寰的仙子,在苍茫的天地之间翩翩舞动着妙曼的身姿。 仰望着吗从天而降的飞雪,张启心念一动,忍不住大声吟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唯余茫茫,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正自忘情之际,只听一阵清脆的掌声蓦地传来,张启微微一震,那到口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几句硬是生生地咽了回去。 回头望去时,发觉丞相冯去疾在一名内侍的大张的油伞下,正大步向自己走来,一边走一边抚掌叹道:“陛下,好一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啊,老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精彩的诗句,陛下实在是深藏不露,如此才华,老臣竟从未耳闻。” 张启这时早已恢复了镇定,闻言淡淡一笑,点头道:“这些小才,不过自娱罢了,并没有什么,倒是丞相这样的治国之才,才是造福天下之大才,两者之间大大不同啊。” 冯去疾刚刚赶到召徳殿,远远便看到张启一人在大殿门前仰望苍穹的张启,正要躬身行礼,却被张启那气势凌厉的诗句打动,情不自禁地喝起彩来。听到张启那从容淡泊的解释,心中万分钦服。 不由一时有些忘形地点头叹道:“大秦能有陛下这样的君主实在是上天的垂怜!我冯去疾能在有生之年服侍两代明主,实在是毕生的大幸啊!” 张启淡淡一笑,拉着冯去疾的手,一边向殿内走去,一边点头笑道:“丞相如此夸奖,难道就不怕朕得意忘形真的做了昏君?” 冯去疾望着张启那明朗的笑容,苦笑着摇头道:“陛下越是如此说,便可见陛下之英明和随时自省的优点,令人钦服感叹啊!” 说到这里,才猛然发觉自己的手竟被皇帝那温热的手握着,心中一惊,这才想起,自己见到皇帝竟还没有行礼,不由浑身一颤,急忙收回右手,退后半步重重地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地道:“老臣一时糊涂,竟险些望了君臣大礼,险些铸下大错!” 张启闻言,苦笑一声,硬是把它从地上拉起来,这才点头道:“丞相年事已高,朕早已赐你无须在君前行礼,丞相无须如此自责,快快坐下吧。” 说毕,转身在自己坐榻上坐下,这才向侍立在身边的韩焕吩咐道:“去取些热茶来,丞相年高,外面风雪正寒,暖暖身子罢。” 冯去疾心中一暖,浑身颤抖着,向张启道:“陛下的心意,真叫老臣毕生难忘啊!” 张启闻言暗暗一笑,收拢人心的高明之处,自己只怕比任何这时代的君王更加娴熟,因为自己看待这些大臣的角度和眼光绝对不同于这时代的任何君主。 想到这里,不觉点头道:“丞相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竟这样冒着大雪前来?” 冯去疾,闻言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一份奏章,郑重地双手递给张启道:“陛下,这是上次陛下见过的三百名庶民的任用名单,是否妥当,还请陛下过目。” 张启仔细看了一下名单上人名和后面注明的职务,发现多是一些下级的地方官员。不由点头道:“这些官员最好不要在当地任职,或者升迁一级之后,才可回本乡任职,这样可以杜绝一些,欺压乡民为自己谋利的现象,当然,自己并不能完全杜绝这种事情,但是,眼下只能这么办了。” 冯去疾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的办法果然一针见血,如此甚好,老臣一定遵旨办理。” 说到这里,微微皱眉道:“蒙将军的战报还没有到,想必是严寒天气,路途难行,这才迟迟不到,老臣已经派人前往打探消息,大概不久便可传来。章邯剿灭贼寇的功劳,老臣觉得封赏之事还是陛下定夺的好。”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那就暂时封为将军吧,待再有军功,便另行封赏好了。” 说毕,抬眼向冯去疾漫不经心地道:“前日那个萧何,究竟怎么样?” 冯去疾,急忙躬身道:“萧何此人颇有才华,虽然只是小小县吏,老臣却对他时有耳闻,所以这才竭力推荐,此人协理朝政以后,短短几日便将各地税赋整理一清,还将始皇遗下的各地山川图形整理造册,极是一员能臣。” 张启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丞相如此欣赏其才干,朕明日便见见他,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冯去疾闻言微微有些惊讶:“态度?皇上此言从何而来?萧何此人的确有才,若是皇上能举贤任用,日后必然又是我大秦的一员良相,老臣也好放心地去见先帝于九泉。” 张启闻言,心中深知萧何同刘邦的深厚交情,有些担心,究竟能不能将这千古明臣留在身边。不由微微黯然地起身望了一眼殿外漫天飞舞的皑皑白雪,这才向冯去疾低声叹道:“一切尽力吧,萧何之才朕心中明白,只是……唉!” 冯去疾有些不大明白张启这番话的意思,微微一怔,犹豫地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老臣便告退了,陛下亦要多多保重龙体,及时增添衣物。” 张启闻言点了点头,勉强笑道:“朕还年轻,只要留心便不虞有事,倒是丞相需要多多保重。” 冯去疾,闻言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重重地跪在地上郑重地行了大礼,这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望着冯去疾那微微佝偻的背影,张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想到萧何若是不能真心为自己所用,唯一的办法便是,趁他在咸阳任职的机会,先下手为强,免得日后成为心腹大患!该下手的,自己绝不会手软,尤其是这种难得一见的人才,只能这么办了! 想到这些,心情分外地郁闷,蒙恬入蜀已经将将近半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楚地的项羽在攻下几座昔日楚国的大城之后,已经推举了一名楚王的后裔,为楚怀王。显然铁了心要与自己一争天下,刘邦自己还没有什么消息,大概是实力不够,还未成气候吧。好在秦军大部已经退回关内。南征的秦军也已经全部北调,大秦的百万大军没有受到丝毫损失,也算是自己将来一点不错的基础,有了蒙恬这样的战国名将,放眼天下只怕也难寻对手,北方的匈奴,在平定了眼下的内乱之后,便是自己的首要强敌了! **********************【热烈庆祝女频成功改版】*********************** 第三十六章 良臣萧何 下了一夜的大雪,清晨的空气显得格外地清冷,雪后的天气份外地寒冷,北风吹在脸上宛如刀割一般,天地间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将天地连成了一片。 咸阳宫,召徳殿内,地下的暖洞将寝殿烧的一片暖洋洋,大殿的角落里里几株盆栽绿意盎然,将室内装点的一片生机勃勃。这些盆栽乃是张启夏天时移入室内的几株月季,这种灌木型花卉极好种植,这样的室内气温也使这些花草忘记了冬季的严寒,几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娇羞地吐露着一丝娇嫩的粉红色花瓣,似乎也要迫不及到地迎着风雪怒放。 张启正坐在长几前批阅奏章,大殿里静悄悄的,几名神态恭敬的内侍屏息静气地侍立在大殿的角落里。韩焕小心地站在张启的坐榻后,小心地整理着张启刚刚批阅过的奏章。 这时,一阵低沉而细碎的脚步声由殿外传来,一名内侍轻轻地跑到殿中,低声道:‘陛下,萧何在殿外候驾。“ 张启闻言,一边在一份关于蜀地叛乱的奏章上,用心写道:“平定叛乱之后再做定夺,卿还是多多关心民间疾苦。” 一边缓缓点头道:“请萧何进来吧。” 萧何这时因张启昨日便已经命他今日觐见,心中虽然十分不愿,但是亦不敢抗旨,只好勉强立在殿外等候。这时看到张启如此勤政,心中一动,加上上次朝会时的映像,对张启这个昏君的看法登时改变了不少,只觉眼前微微一亮。 听到宣召,忙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大步进入殿中,轻轻地跪下行礼道:“陛下万岁!” 张启轻轻放下手中的笔,苦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爬爬字。唉,这时代都用毛笔,自己根本便不会用,好在那时赵高把持朝政,自己这个皇帝不用亲自批阅奏章。这才给了他苦练书法的机会,经过这一年苦苦练习,倒也像模像样,单单批阅奏章的话,倒是还可勉强应付。朝臣们因知道秦二世自幼顽劣,书法虽然不像样子,但是对其处理朝政并无大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看到萧何看到自己批阅奏章那不堪入目的字迹,眼中流露出来的惊讶,不由暗暗苦笑一声。淡淡地摆手道:“卿坐吧,朕召你来,是听丞相说你的才华堪当重任,如今天下正是多事之秋,冯丞相年高,精力难免不济,向朕极力推举爱卿。所以朕想问问,卿究竟怎样看待眼下的局势。” 萧何惊讶地看了一眼神态从容的张启,暗暗惊讶于张启那沉稳的气势,更有一种帝王身上难得一见的霸气中隐藏着一种淡淡的随和,只是这种随和并非故意做作,而是一种无形的气质,使人暗生亲近之感。 听到张启的询问,不由微微一怔,思索了一下,才缓缓地道:“不知陛下要听什么样的话。” 张启深深地望了一眼萧何,微微颔首笑道:“自然是实话,你有话便说,朕不会怪罪的。” 萧何闻言深深地思忖了一下,这才皱眉道:“不瞒陛下,赵高未除之前,和赵高诛灭之后是两种孑然不同的局势,不知陛下要听哪种?” 张启闻言手指轻轻地敲着长几,淡淡地点头道:“你都说说,朕听着。” 萧何闻言微微一振,从容地在坐榻上坐下,郑重地道:“赵高未除之前,天下盗贼四起,民众因无法负担沉重的徭役和税赋纷纷流落江湖沦为匪宼,乱象渐生。赵高又隐瞒不报,致使形式极速恶化,朝政更是荒废日久,赵高一党只为自己私利,将朝中官员诛杀过半,各级官府衙舍空置,地方情况无法及时上奏朝廷,李斯虽为丞相却无法与赵高抗衡,只是朝廷情况日益恶化。若是赵高未除,李斯未死,这大秦的天下,亦不过十年光景!” 说到这里,小心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启,正要继续说下去,只听张启淡淡地道:“李斯乃是助我大秦一统天下的名臣,你有何根据这么说呢?” 萧何深深地望了一眼张启,这才小心地道:“李斯辅佐先皇平定天下,乃是少有的大功臣,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先皇在世,李斯尚能兢兢业业,殚精竭虑,算得上是位良相。但是,此人官僚气太重,太过看重个人私利,不够光明正大,有先皇这样的千古一帝在,他还能有所收敛,先皇去世,他便为了自身利益只顾与赵高私斗,全然不顾国家大局,这样的人死了并不可惜。倒是冯老丞相,赤胆忠心,虽然才干不如李斯,却是陛下可以信赖依靠之人。” 张启闻言,暗暗震惊与萧何对李斯如此一针见血的平价,不由点头道:“以你看朕能不能向先皇那样再次平定天下呢?” 萧何闻言,沉吟片刻,迎着张启如炬的目光,昂然道:“臣自入咸阳以来,看到陛下日日勤于朝政,又每每有惊人之想,陛下身边所伴之人都是良相名臣,陛下若想成就先皇那样的成就并不困难。只是……” 说到这里,萧何那炯炯有神的双眼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张启,看到张启并没有怪罪之意,反而是一副异常认真的表情。不由心中一动,继续不动声色地道:“若是陛下的想法避免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称雄天下并非难事。不过,眼下楚地的项氏不可不防,陛下还要早做准备,虽然有蒙恬将军,但是亦不可掉以轻心。” 张启闻言连连点头道:“不错,楚地项氏,实在是朕的心头大患,但是项羽不过一介粗人,太过看重情意,只怕日后会被人所乘,朕真正需要防范的,反而应该是那暗中之人。” 说毕,意味深长地盯着萧何,微微点头道:“究竟这暗中之人到底是谁,朕还不能确定,毕竟只是朕的推断,不过,朕希望爱卿能真正地体悟天意,做个名垂千古的名臣!” 话音一落,一瞬不瞬地盯着萧何那游移不定的目光,淡淡一笑,看了一眼那些含苞待放的月季,仰天笑道:“朕来到这里,坐在这个位置上,虽然也是身不由己,但是朕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不会让大秦受到任何中伤,若是有人心存异志,绝逃不过朕的双眼!” 萧何闻言,浑身微微一震,缓缓点头道:“萧何今日与陛下一谈,心中疑虑尽得释然,萧何乃是大秦的臣子,自然希望大秦国富民强,藐视天下。萧何能以小小狱吏而的天子垂青,实在万分惶恐,唯有更加尽心于陛下,尽心于社稷。” 张启看他依旧不肯轻易就范,不由冷冷一笑,微微点头道:“朕今日所言都是希望能将人才留在身边,爱卿回去好好想想吧。” 萧何闻言,神色微微一凛,这才从容地起身行礼道:“微臣告退。” 看着萧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张启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萧何,太难对付了,自己费尽唇舌也没有让他就范,果然是历史名人啊!不过良臣一如良驹,虽然难以驯服,但是只要有人能正真地驾驭的了,就会死心塌地地忠于自己。朕就不信,一个小小的萧何,朕都驾驭不了,将来何谈征服天下!? 想到这里,不由信心大增,抛开刚刚的不快,洒然一笑,既然这里的一切,已经由于自己的出现而完全改变,那么这个世界必定要让自己来掌控!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七章 情势将乱 低垂的帘帐,笼罩在渐渐黯淡的烛光中,睡榻不远处,燃了一夜的红烛即将燃尽,微弱的火苗忽明忽暗地摇曳着,大殿外天空依旧一片漆黑。习惯了早起的张启,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正要准备起身,回头看到依旧沉浸在梦境中赵嫣那甜美的睡态,雪白的玉颈上昨晚的爱痕宛如一朵朵皎然绽放的玫瑰,映在那雪白的娇躯上显得那样令人怦然心动。 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凉气,张启努力抛开心底蠢蠢而动的欲念,在内侍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便匆匆来到大正殿,大殿外等候召见的群臣,早已在大殿外的广场上等候多时了。 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色,张启向随身服侍的内侍吩咐道:“天气太冷了,让大家都进来吧。” 那小内侍答应一声匆匆去了,不久,一阵凉风吹来,举目望去,便看到冯去疾带着十几名官员正大步而来,不由点头笑道:“爱卿都坐吧,近日天寒雪大,咸阳城中的庶民是否能勉强捱过去?” 接替阎乐担任咸阳令的赵迁,上前一步小心地道:“陛下放心,咸阳令所已经在城内各处设下粥棚用以接济灾民,这场大雪虽然厉害,庶民倒还能够捱的过去。” 张启闻言,低叹一声,回头向脸色沉郁的太尉冯劫道:“蒙恬的消息到了没有?希望年内能平定蜀地之乱,不然明年就很难有精力对付楚地之乱了。” 太尉冯劫看了一眼张启,这才勉强道:“陛下,老臣昨晚刚刚得到消息,楚地项氏所拥立的楚怀王正式晋封项羽为西楚霸王,已经纠集了三十余万匪众,向咸阳攻来,章邯在函谷关有六十万秦军虽然人数不少,但是只怕还是有些吃紧啊!” 张启闻言想了想,点头道:“蒙恬的二十万大军剿灭蜀地的叛乱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蜀地平定之后,这二十万大军便留在当地,替朕开垦荒地,屯垦军田。同时也可以替朕防备楚地的乱贼潜入。蒙将军回来后,南征的五十万大军想必已经修整的差不多了,就由蒙将军率领,给朕随时听命。” 冯劫闻言,用力咽了一口唾沫,缓缓开口道:“眼下,除去北方边军的二十万大军外,我大秦的军队几乎已经完全退入函谷关内,项氏在楚地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微臣担心……” 张启闻言洒然一笑,微微点头道:“太尉说的没错,朕就是要养着这只虎,用他来吸引天下猎人的目光,朕要的是一统天下,恢复我大秦王朝,区区项羽难成大器!” 冯劫闻言,担忧地看了一眼张启,这才小心地道:“不知陛下,有何根据这样推断。” 张启冷笑一声,将在场的冯劫和冯去疾惊得浑身微微一震,这才接过韩焕递上来的黄金镂雕的手炉,暖了暖冰凉的双手,接着道:“西楚霸王!好逼人的名号!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的名号乍看之下也许会觉得此人是个大英雄,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其实不然,项羽这个名号,朕看来,一、此人并无多少心机,相对来说好对付的多。第二,这样的名号也一定会引起他们内部一些人的嫉妒和不满,假以时日,只要把握的好,铲除并非难事,只要我大秦的军队实力不受损伤,一个小小项羽,抵得上昔日的六国吗?况且自从停征徭役,减低税赋之后,庶民大多都已回乡,流寇日渐减少,眼下兴风作浪的都是六国余孽,他们之间原本就不可能团结,项羽眼下凭借的不过只是楚地昔日的一点势力罢了。” 在场众人闻言,虽然依旧有些不安,但是其中也颇有道理,焦急的情绪登时消退了不少。 冯劫闻言,长出了一口气,拱了拱手,正要再次开口,只听殿外忽然隐隐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同时一惊,急忙举目向外望去,只见禁卫统领成泰一脸焦急之色地大步而来。 尚未进入殿中,便大声道:“微臣刚刚接到急报,蒙将军已经攻下成都,俘获了武成侯王翦之子王贲,只是……” 张启按捺住汹涌起伏的心潮,看到成泰忽然犹豫起来,急忙追问道:“还有什么,快说!” 成泰浑身一震,微微咬牙道:“蜀地叛军之首,在阆中城破之后便带领三万余人沿江东下,前往投奔楚地项氏!” 张启被这个意外的消息惊得微微一怔,他这时虽然极为恼火,蒙恬未能防范赢子婴套入楚地!但是前世多年的军人生涯已经培养了他极好的自控能力,闻言半晌才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抬眼向脸色大变的冯去疾望去。 冯去疾被张启那犀利的目光,惊得到口的话差点咽回去,好不容易才小心地开口道:“蒙将军一向忠心于我大秦,绝不会做出那等小人卑劣之行为,还请陛下三思!” 张启闻言猛地一怔,半晌才醒起是冯去疾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不由暗暗苦笑,其实自己还真没想到蒙恬私自放水这上面去。不由摆手道:“丞相莫急,朕并非怀疑蒙将军,只是想听听丞相怎么看待此事。” 冯去疾闻言,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想了想,点头道:“赢子婴虽然逃往楚地,但是老臣觉得此人已经很难再对陛下构成威胁,而眼下真正威胁大秦的还是,楚霸王项羽!” 张启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命蒙将军尽快班师,二十万秦军由彭越暂时统领,待蒙将军回来后朕再商议领军人选。” 说毕,看到大家都没有出言反对,便起身道:“今日便议到这里,蒙将军的事情大家不要再提了,朕是绝对相信将军的一世英名!” 冯去疾和冯劫闻言互相对视一眼,这才起身行礼后退出了大殿。 张启待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这才起身来到大殿的门口,神色凝重地抬眼向蔚蓝的天空望去。碧空如洗,纯净的蓝色仿佛一块巨大的宝石,在上午的阳光中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韩焕轻手轻脚地地跟上去,将一件纯黑的貂裘披在张启身上,小心地道:“陛下,外面风凉,小心龙体啊!” 张启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朕没什么,无须如此小心。” 说毕,点头道:“柔儿的情况最近怎么样,御医看过没有?” 韩焕闻言小心地点头道:“柔美人身子好着呢,奴婢听说皇后娘娘天天派人炖煮补品给柔美人,有宫中这么多人悉心照顾,皇上就放心吧!” 张启淡淡一笑道:“韩焕,你这家伙,越来越象个奴才了!******!” 韩焕闻言浑身一颤,抬眼瞥了一眼张启,这才大着胆子,小心地陪笑道:“在皇上这样的天子身边服侍,无论什么人都会乖乖地俯首帖耳,那赵高、李斯之辈何等嚣张跋扈,还不是通通被皇上捏在手心里玩的死死的?” 张启闻言大有深意地望着韩焕道:“有的人在一种环境里呆得久了,就会不知不觉忘记自己的过去,以为眼前的一切乃是自己理所应得的,这才渐渐得意忘形,将暗伏在身边的危险忘掉,将自己暴露给敌人。” 韩焕只觉得张启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自己灵魂的深处,只觉浑身一冷,急忙匍匐在地上颤声道:“奴婢一心服侍陛下,绝无二心,赵高伏诛之后,韩焕大仇已报,今生再无它愿,唯有终身服侍陛下,以报陛下大恩!” 张启见状,淡淡一笑甩了甩肥大的袍袖,不经意地道:“起来吧,朕没说你,你能有心明白朕的话,你还算个明白分寸的人。” 第三十八章 画眉之乐 望着殿外灿烂的冬日暖阳,张启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将宽大不便的外袍脱下,随手扔给身边的韩焕,开始做每日必练得健身操用以活动筋骨。对于张启的这套健身操内侍们早已习以为常,这时倒并不惊讶,只是默默地侍立在大殿的角落。 韩焕捧着张启的外袍,转身递上一块拧干的热巾,小心地道:“陛下是去后宫走走,还是继续批阅奏章?” 由于刚刚得到生擒王贲的消息,张启心情格外地好,这时闻言,不由点头笑道:“嫣儿起身没有?这几天她总是这样懒洋洋的,叫人看着有些担心。” 韩焕闻言,小心地陪笑道:“娘娘已经起身,正在梳妆。” 张启闻言,想到古人的所说“画眉之乐”不由轻轻一笑,大步向内殿走去,绕过朱漆大屏风,迎面便看到赵嫣正仪态万千地坐在榻边,小心地对镜梳妆,由于是刚刚起身,睡眼惺忪之中还带着几分诱人的娇慵,叫人心底忍不住微微一荡。 看她玉手中正捻着一枝玉簪,身前的小几上摆着一个小小的梳妆匣,匣内放着不少首饰,小几上还另放这一枝珍珠金凤钗。她一边要往发髻上插去,一边专心地望着铜镜,秀眉微蹙,似乎在思索着该用哪枝。 张启不由低笑一声,轻轻闪身来到赵嫣身后,将那枝玉簪轻轻替她戴好,这才低笑道:“嫣儿随便戴什么都好,其实朕更爱榻上的嫣儿!” 赵嫣闻言玉容登时羞得一片通红,低低地啐了一口道:“陛下……嫣儿……唔……” 话未说完,朱唇便被张启的大口封住,嘤咛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半晌,张启才松开了怀中软软的娇躯,张开大手在那诱人的****上轻轻拍了一掌,低笑道:“怎么,看你还敢对朕无礼!” 赵嫣被张启那深吻,吻的浑身娇软,只是无力地倚在张启怀中,动情地道:“陛下的温柔,实在叫嫣儿生生世世都忘记不了!” 张启闻言,轻叹一声,想到若是自己没有来到这个奇妙的时空,赵嫣在那真正的秦二世魔掌中必定是相当地危险,结局尚不知要怎样地令人感叹。想到这里,怜意大起,不由将那温香绵软的娇躯轻轻揽在怀中,柔声道:“嫣儿,你放心,朕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赵嫣被张启那温暖的怀抱轻轻揽在怀中,又听到张启那令人怦然心动的承诺,芳心早已痴了,竟忘记了回答,只是痴痴地望着张启那英俊的面庞,一时几乎忘记了身在何处。 看到赵嫣痴痴地望着自己,目光中满是无尽的温柔和痴迷,张启忍不住苦笑一声道:“嫣儿,你的新纸现在情况怎么样呢?” 赵嫣娇躯微微一震,急忙从张启怀中挣扎出来,坐直身子,向张启欣然道:“新纸销路极好,一些巨富商贾,如今不顾战乱,依旧频繁来往于咸阳,便可见新纸价值可观了!” 张启点头道:“虽然新纸利润巨大,但是嫣儿要切记,千万要控制好纸张的价格,不要让纸价太高,失去了朕改良新纸的初衷。” 赵嫣闻言,郑重地点头道:“陛下放心,嫣儿明白,所以一再和虞姐姐压低新纸的价格,不过……” 张启闻言微微思忖了一下,点头道:“新纸的生产规模还要继续扩大,不然物以稀为贵,价格很难降下来,势必影响推广。” 赵嫣点头道:“嫣儿明白,这几日正在派人寻找合适的地方,多设立几家造纸作坊,陛下一心要将这些新纸惠及天下庶民,陛下的心胸当真为历代君王所不能相比。” 说话间,一群内侍捧着食盒从殿内而来,诱人的香气将张启那饥肠辘辘的肠胃引诱的开始不安分起来。早上虽然匆匆用过一些薄点,但是并没有刻意吃的太饱。这时,一场朝会下来,加上又活动了一下筋骨,闻到美味的香气登时便感到了饥饿。 深吸了一口那诱人的香气,张启讶然向韩焕道:“这是哪个御厨做的?朕似乎没有传膳啊?” 韩焕小心地笑笑,望了一眼美艳惊人的赵嫣,这才躬身道:“这是娘娘刚刚刻意为陛下只做的饭菜,因陛下一直在商议朝政,这才没让陛下知道。” 张启闻言低笑一声,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拉着赵嫣的玉手在小几前坐下,欣然笑道:“想不到嫣儿如此兰心慧质,竟能够做出如此美味,朕有口福了!哈哈哈哈……” 看着张启迫不及待地品尝美味的样子,赵嫣那慑人的美目中闪烁着无限的欣喜和深情。好半晌才浅浅一笑道:“陛下,皇后命嫣儿每日炖些补品给柔儿,臣妾正诚惶诚恐呢。” 张启闻言,并未多想,只是奇怪地道:“宫中御膳众多,便是各宫都有自己的御膳,为何偏偏要你来炖煮?今日起便命昭明宫自行炖煮,这样朕才放心。” 赵嫣闻言,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暗暗长吁了一口气,展颜一笑道:“臣妾听说,蒙恬将军已经顺利平定了蜀地的叛乱,嫣儿给陛下道喜了!” 张启闻言点头叹道:“这次蒙将军能将通武侯王贲安全带回咸阳,朕实在是十分地欣慰啊。” 赵嫣闻言,微微担忧地道:“王翦将军名动天下,陛下不知要如何处置王贲?” 张启闻言摇头道:“此事这时言之尚早,待蒙将军回来后,朕亲自见过王贲之后才好决断。” 说到这里,心中暗暗想到;若是自己能顺利说服王贲,不但可以为自己平添一员猛将,而且对秦军的士气人心都会起到无法估量的作用,对大多以军功晋升的贵族们的凝聚也有不小的作用,毕竟武成侯王翦父子在秦军中的威望,不是谁都能比的,不由十分迫切地盼望着蒙恬的早日归来。 看着张启沉浸在深深的思绪中,赵嫣小心地示意韩焕将几上已经渐渐冰凉的饭菜撤下,这才小心翼翼地笑道:“陛下替嫣儿选得这枝玉簪据说还是当日越国美人西施所留,是皇后特意赐给嫣儿的呢。” 张启被赵嫣的话微微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抛开那些令人大感沉重的政事,举目望着赵嫣那艳觉尘寰的玉容,微微笑道:“依朕看,嫣儿可不必当日的西施逊色,都是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 赵嫣被张启的话逗得美目一亮,微微有些得意地娇笑道:“嫣儿怎敢和西施美人相比,陛下莫要取笑嫣儿了!” 张启闻言呵呵一笑,一边起身在大殿内踱步,一边慨然叹道:“能得嫣儿这样的秀外慧中的红颜知己相伴,朕当再他愿了!” 赵嫣被张启这话说的悚然一动,半晌才幽幽地点头叹道:“为何陛下的话竟是如此地动人,嫣儿能被陛下视为知己今生无以为报,只求能在陛下身边服侍终身。” 望着赵嫣那凄楚的神情,张启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历史上的四大美人结局,都是无一例外地凄凉哀艳,使人无不为之动容。不由低叹道:“嫣儿,朕有些累,陪朕出去走走吧!” 第三十九章 猛将王贲 朝阳将一抹艳丽霞彩涂抹在刚刚露出曙光的天边,冬日的早晨寒气逼人,一枝千人左右的秦军在寒风中匆匆赶路。每名士兵的脸上都一般地看不到任何表情。近千人的队伍,却丝毫听不到一丝喧哗,凛冽的寒风将马上两名骑士黑色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两人都戴着厚厚皮帽,使人看不清楚面目,两人都是同样的身形魁梧高大,虽然是骑在马上,却依旧威风凛凛,令人不敢逼视。 这时,其中一名骑士紧了紧手中的缰绳,胯下黑色的战马打了一个极亮的相比喷着白气,极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旁边的骑在一批黄色战马上的骑士见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举目向前方望去,只见咸阳城那高大的城墙在疲惫的阳光中缓缓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看着那巍峨的城墙,黄色战马背上的骑士,低叹一声,翻身下马,将战马交给身后的士兵,这才抬手掀掉了戴在头上皮帽,赫然正是被蒙恬生擒的王贲! 他身边,黑色战马上的蒙恬这时也翻身下马,来到王贲身边,点头叹道:“前面就是咸阳,为兄恐怕就要将刑具用在兄弟身上了!” 王贲举目凝望了一眼咸阳那高高的城墙,这才转身向蒙恬缓缓抱拳道:“兄长一路上照拂有加,小弟先谢过了!” 蒙恬苦笑一声,用力拍了拍王贲宽厚的肩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兄弟放心,蒙恬便不要这条性命也要力保你的安危,况且朝中有冯相在,他必然不会坐视。” 王贲感激地看着蒙恬,淡淡地道:“兄长的心意王贲明白,王贲并不畏死,若非听说皇上未曾株连族人,这才回咸阳受刑!否则,马革裹尸才是我王贲应该的死法!” 说毕,回头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蒙恬的亲卫,这才点头道:“兄长这次没有将子婴公子带回咸阳,只怕也是自身难保,王贲待罪之身不能再连累你了,先将刑具给王贲戴上吧!” 蒙恬闻言痛苦地望了一眼神色平静地王泵,激动地道:“我蒙恬这条性命乃是陛下从咸阳狱中所救,此刻便是一死,也瞑目了,只是若不能保住兄弟安然无恙,我……” 王贲这时亦是激动难抑,闻言虎目之中泪光闪闪,半晌才缓缓道:“你我兄弟今日患难,异日再……” 说到这里,一双大手已被蒙恬紧紧握住,到口的后半句话硬是没有说出来。 ************** 咸阳宫内,张启身穿天子冕服,坐在八人抬的暖舆中缓缓向大正殿走去,殿前空旷的广场上,站满了神情肃穆的禁卫,气氛显得有些肃杀。 甫入大殿,数百名在咸阳任职的官员和一些元老宗室,已经在大殿内久候了。看到张启御驾到来,都停止了低声的议论,打起精神,按照品级爵位鱼贯进入大殿。 刚刚在御座上坐下,只听丞相冯去疾便起身道:“陛下,蒙恬将军已经回到咸阳,此刻正在城外侯旨。另外,罪臣王贲也已同归。” 说到这里,小心地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的张启,这才继续道:“陛下,王贲依附叛臣,罪无可恕,只是蒙恬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 说毕,飞快地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太尉冯劫望了一眼。 冯劫低叹一声,一边斟酌,一边向张启缓缓道:“陛下,蒙恬累世功勋于我大秦,王贲亦是战功赫赫,这次都是一时不慎,这才筑成过错,还望陛下看在他们追算先皇征战四海的份上网开一面。” 这时,御史大夫左林皱眉道:“陛下蒙恬和王贲虽然有功于我大秦,但是瑕不掩瑜,老臣还是希望陛下能以国家法度为重,依律处置为好!” 他话音刚落,只听禁卫统领成泰这时忽然朗声道:“我大秦向来以军功为晋身之阶,蒙将军和王贲将军在我大秦累世为将,出生入死,戎马一生。蒙将军更是宁愿一死也不愿附和赵高,如此坚贞忠义之士绝非象那些小人的揣测一般,陛下求贤若渴,怎能在这国家大乱之际自毁长城呢?成泰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两位将军!” 张启闻言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殿中神情肃然的群臣,淡淡地点头道:“众卿说的都不错,只是情况究竟如何,朕总要问个清楚,毕竟这两人是我大秦难得的人才,当然大秦的律法也不能轻易废弛,一切都要依律而行!” 说毕,向侍立在身边的韩焕吩咐道:“去传她两人同时进殿,朕有话要问他们。” 韩焕小心地答应一声,匆匆去了,在场的冯去疾看着韩焕的身影脸色微微一变,有心再说一句,看到张启那淡淡神色,心中不由一阵犹豫。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冯去疾沉默了下来,也都不约而同地向殿外望去,都想想见见这时的王贲究竟会是这样的一种态度。大殿中的气氛登时沉静了下来。 张启淡淡地扫视着殿中的众人,心中却在暗暗地思忖着:王贲的军事才华,在名气上固然不如蒙恬,但是也是一员不可小觑的虎将,若是能和蒙恬互为搭档,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王贲用公子扶苏的情义,只怕三言两语难以扭转。不过,王贲既然能岁蒙恬回到咸阳,便可见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想到这里,不觉暗暗皱眉,眼下蒙恬已经回到咸阳,不知他对自己调回南方的军队有什么看法,毕竟这种全局性的战略大调动,自己亦是首次尝试,凭借的不过是那看似熟悉的历史结局,只是眼下的一切都变化的令人无法看到下面究竟会这样发展。唉!鱼与熊掌果然不可兼得,这大概就是自己擅自改变历史的后果吧! 思忖之间,只听韩焕在殿外小心地道:“陛下,蒙将军和王贲在殿外侯旨!” 此言一出,殿内的众人同时微微已经,冯去疾更是浑身一震,情不自禁地举目望去,只听一阵刺耳的锁镣撞击地面的清脆响声中,大将军蒙恬满脸肃容地伴随着一名身材魁梧,形容憔悴的大汉沉重地来到殿中,重重地跪在地上行礼道:“臣蒙恬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他话音落去,大殿中死寂一片,没有得到张启的容许,蒙恬便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擅自妄动。敏锐地察觉到大殿中压抑的气氛,蒙恬艰难地开口道:“陛下,臣已经将王贲带到,请陛下念在往日功勋的情分上开恩,饶他不死!” 话音落去,大殿中一片死寂。半晌,张启才淡淡地冷笑道:“蒙将军,朕听说蜀地叛贼之首已经逃往楚地,投往项氏。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蒙恬闻言,浑身一冷,知道此事让偶是一个处置不当,自己便很难说得清楚了!若是果真如此,不但王贲难以保全,便是自己也难以苟全性命! 来不及细想,只好咬牙道:“蒙恬手握重兵,难免有人多心,只是蒙恬乃是七尺昂藏,没做便是没做,坦荡荡立身于世,若今日以赵高当日所诬之罪而死岂不是枉费了陛下当日的一番苦心?” 张启闻言,暗暗惊讶于蒙恬的急智,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能如此巧妙地提醒自己,当真不亏是战国名将啊。只是眼下还不能轻易表露心迹,那蒙恬身后的王贲才是今天自己的首要目标! ******【今天偶过生日,出去吃饭,所以回来晚了,实在抱歉啊!】*******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十章 张启亲征 并未理会跪在地上的蒙恬,张启冷冷地望着眼前的王贲,只见眼前的王贲大约四十岁上下,乌黑浓密的长发绾在脑后,微微有些散乱,白皙的肤色,给那虎虎生威的气势增添了一丝淡淡儒雅之气,微微有些稀疏的双眉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只是这时,目光中满是无尽的悲凉和愧悔,挺拔的鼻子下,略厚的双唇遮掩在杂乱而浓密的短须中。虽然略带几分憔悴之色,却依旧凛凛生威,令人不敢逼视。 张启勉强控制住惊喜的心情,缓缓点头道:“王贲,你可知罪?” 王贲虎躯一震,慨然应道:“皇上未曾株连王贲族人,王贲知罪,甘愿受死!” 此言一出,旁边的蒙恬浑身一震,急忙道:“陛下,眼下战乱四起,求陛下,给王贲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张启冷哼一声,淡淡地瞥了一眼蒙恬,蒙恬登时悚然一惊,冷汗情不自禁地潸然而下,只觉王贲前途难料,心中暗暗焦急,急忙抬眼向丞相冯去疾望去。 冯去疾这时也被形势的发展惊得有点回不过神来,他没有想到王贲竟然如此自请受死,原本准备好的为王贲求情的话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时,太尉冯劫向张启拱手道:“陛下,王贲追随赢子婴入蜀,原本便是情有可原,当日王贲受武成侯王翦之遗命,要他尽心辅佐公子扶苏,扶苏公子死后,子婴匆忙入蜀,王贲身受父命不敢不遵,何况今日亦自请责罚,请陛下看在武成侯的一片忠心的份上,许他戴罪立功。” 他话音落去,大殿中一片死寂,大家都在等着御榻上的张启能够赦免王贲,在场不少受过王翦恩惠的朝臣这时虽然有心替王贲求情,但是看到冯去疾和蒙恬都无法将形式略微扭转,皇帝似乎并没有赦免的意思,这让大殿中的气氛登时沉重起来,大家都屏息静气地等着张启的命令。 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群臣,张启缓缓向王贲点头道:“王贲,朕念你父子有大功于我大秦,今日便不再株连王氏族人,武成侯这个爵位朕也不予废黜。你还有什么遗言,朕一定替你办到!” 王贲闻言浑身一震,他有些意外地望了一眼御榻上的张启,能够保住先人用无数牺牲换来的爵位他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好半晌,才重重地跪在地上,失声哽咽道:“王贲再无它愿,甘愿一死!” 张启目光一转,看到还跪在地上的蒙恬,不由摆手道:“蒙将军先坐下,朕……” 他话未说完,蒙恬便忍不住道:“陛下,蒙恬恳求陛下看在大秦眼下大乱已成的危局上开恩,免王贲一死!” 未容张启开口,只听王贲,仰天大笑道:“蒙将军,我王贲的确该死,不尊始皇遗命,只知私人信义,不顾国家大局,枉受国恩,实在该死!” 蒙恬浑身一震,虎目之中泪光闪闪,好半晌,才拱手肃容道:“大丈夫自当慨然赴死,虽未能战死疆场,亦是铮铮男子!我蒙恬一日不死,便当替你照顾家中老幼!” 王贲闻言慨然一笑,向蒙恬抱拳道:“如此大恩,王贲九泉之下亦不敢忘!” 殿中群臣,被两人这感人的一幕深深打动,都暗叹苍天弄人,却又深知王贲之罪,的确无法逃得一死,都悄悄含泪叹息。 看着眼前令人心情几乎无法自制的一幕,张启再也控制不住汹涌的热血,大笑一声,起身大步来到王贲面前,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抽出随身佩剑,重重地砍在那些粗铁制成的镣铐上,镣铐应声而断,倒令张启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时代的宝剑竟如此锋利! 殿中的群臣,这时早已被张启这意外的举动惊得呆住了,好半晌竟都没有回过神来。 看着王贲那骇然欲绝的双目,张启一脸肃容地拍了拍他那坚实的臂膀,沉声道:“我大秦的男儿,果然都是铮铮铁骨!如此,何愁天下不平!” 王贲这时已经惊呆了,脑中一片空白,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张启厉声道:“王贲,朕命你从今日起为蒙恬副将,统领大军,即刻南下,接替函谷关的章邯!” 蒙恬这时才回过神来,心中实在对张启万分感激,正要谢恩,忽然听到这个命令,不由微微一怔道:“陛下,微臣觉得眼下实在不宜继续按兵不动,楚地的项羽势力日渐壮大,只怕终成大患,微臣自清前往剿灭项氏!” 张启闻言想了想,点头道:“项羽实力不容小觑,加上其六国支持者众多,朕一直按兵不动,一来是想让大秦的士兵得到一定的修整,以备将来大规模用兵,二来将军尚在蜀地,朕这才没有贸然而动,待将军回来后再做决定。” 王贲这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不但能逃过一死,而且还立刻被委以重任,一时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重重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好一会才哽咽道:“陛下,王贲待罪之身怎敢再当重任?!” 张启微微一叹,点头道:“当日赵高把持朝政,朕也明白你们的想法,所谓良臣择主而侍。所以,只要你们不是真心反对大秦,朕就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从今天起,无论何人,若有半点异心,大秦的律法绝不轻绕!” 被张启忽然凌厉起来的语气惊得暗暗骇然的群臣,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蒙恬也被张启那骇人的气势惊出了一身冷汗,勉强定了定神这才,小心地道:“微臣觉得眼下已经不能再容项氏做大,,蒙恬愿往一战!” 张启闻言,心中那个早已盘算了无数次的念头猛地跃入脑中,心中一动,不由深深地看了一眼蒙恬,这才缓缓点头道:“蒙将军,这次南下,由你担任上将军,朕也要御驾亲征,前往一战!” 此言一出,大殿中一片死寂,片刻,冯去疾这才惊醒过来,急忙起身挣扎着爬到御榻前大声道:“陛下不可,陛下乃是万乘之尊,怎能轻易出战?陛下一身系天下荣辱,我……老臣……我……” 说到这里,只是颤抖的身躯,泣不成声。 御史大夫左林这时也起身道:“陛下乃是天子至尊,怎能亲临险地,置国家社稷于不顾,希望陛下以天下为重,蒙恬将军身经百战,领军前往必然无虞,请陛下放心便是。” 太尉冯劫没等左林把话说完,便迫不及待地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容臣等商议之后再行定夺。” 张启淡淡一笑,微微摇头道:“朕已经决定了,朝中诸事就全部交给三位爱卿打理,萧何从旁协助,朕极是放心,另外,沿途都有驿马传报,新纸可以将朝中的奏章随时传给朕批阅。虽然战场凶险,但是朕身为大秦的皇帝,在国家危急之时若还是留在宫中坐享其成,又有何面目去见那些为我大秦流血拼命的大秦男儿呢?” 一席话将殿中每一个人说的心潮激荡,久久无法平静。秦人本就生性彪悍骁勇,极看重男子汉那种顶天立地慨然无畏的精神,张启这番话,将这些人心底深处的血性挑逗的彭涌而出,反对之声登时所剩无几,其而代之的则是无数崇敬的目光和誓死捍卫国家的呼声。 蒙恬更是听得虎目含泪,心潮起伏,这时再也控制不住地上前一步,大声道:“陛下亲征,蒙恬愿为陛下牵马侍鞍!” 【本书已经签订出版合同,所以必须全本,而且由于出版方不干涉本书的更新,所以大家可以放心收藏,本书为保证质量所以坚持一天一更,万分感谢大家的支持】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一章 大战在即 晨曦中,灿烂的朝霞将天边涂抹的一片血红,凛冽的寒风将函谷关城墙上的秦军大旗吹得猎猎飘扬。函谷关前,南下的大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谷深漫长,壁陡峭险,松柏蔽口,幽邃莫测,地势之险堪称一绝。当日五国,联军伐秦,却被险绝关中的函谷关挡了下来,使秦国坐拥天险,藐视六国。 张启的御驾和上将军蒙恬率领二十万秦军浩浩荡荡地抵达这里的时候,一个并不令人乐观的消息刚刚传到函谷关。 张启的御帐内,蒙恬和章邯一脸凝重地望着坐在御榻上的张启,蒙恬小心地道:“陛下,楚怀王已经命沛公刘邦率领二十万大军直逼函谷关,另外赵军虽然已被王离的二十万大军围在巨鹿。但是楚王已经派宋义领五万精兵前往支援,兵虽不多却是精兵,宋义副将便是项羽,此人虽然拥立楚王有功,却因性情暴躁而被楚王所不喜,被眼下函谷关内只有四十万大军,若要两边迎战虽然不惧,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章邯这时刚刚晋封为将军,有心在张启面前表现,这时闻言,向张启抱拳道:“陛下,我大秦在函谷关屯兵四十余万,对方区区二十万有何可惧?” 张启一边仔细听着两人的意见,一边微微思忖道:记得历史上的巨鹿之战是在秦二世二年发生的,眼下虽然还没有过年,但是相差不过一月有余,想来是不会错的了。只是眼下的形势,相比起那历史上的巨鹿之战时秦军的状况,可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了至少自己手中还有能够调动的近六十万大军。 比起历史上,汉军直逼咸阳,赢子婴无兵可调的窘境相差巨大。除去驻守边关的二十万不能轻动外,章邯在函谷关的这六十万刑徒组成的秦军这时经过与陈胜吴广的作战虽然消耗了将近四十余万,但是余下的二十多万也已经在战争中磨练了出来,成为了正规意义上的军队。 关内南征的秦军自己征调了二十万,补充到了函谷关的防守上,余下三十余万继续修整,已备不时之需。蒙恬伐蜀的二十万是作为后勤保障来用的。自己手中的军队相比较起楚军来更加绰绰有余,这也是当日没有与义军正面作战的好处了。 这时,只听蒙恬皱眉道:“刘邦率领二十万楚军进攻函谷关,他不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巨大悬殊,微臣担心这里面另有玄虚。” 张启点头道:“不错,刘邦一定不会在这种明显的劣势中冒然进攻,我们或许可以趁其举棋不定的机会主动出击,将其歼灭之后,在回身前去救援被楚赵夹攻的王离。” 蒙恬闻言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微臣看,便命王贲来打这第一阵吧!” 张启点头笑道:“王将军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两位将军分别迎战,章邯便与朕在函谷关居中策应。” 蒙恬闻言,虎目之中精芒闪闪,微微抱拳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不负所望!” 他话音未落,便听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侍张启的韩焕匆匆进入帐中禀奏道:“陛下,捉到一名奸细!” 张启闻言大感好奇,不由点头道:“带上来,朕亲自审问!” 话音未落,便见一名三十余岁的青年人被两名士兵狠狠地推了进来,只见他身穿天青色深衣,头戴一顶束发纀巾,面色白皙,颌下留着一缕这时代儒生通行的长须,看起来倒也十分潇洒,只是这时被那两名士兵丢在地上,身上沾满了泥污,头上还挂了一根细细的树枝,看起来反觉十分可笑。 甫入帐中,这人倒也十分地镇静,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飞快地瞥了一眼张启身后威风凛凛的二十名禁卫和张启身边的蒙恬、章邯。待看到居中坐在长几后的张启,神色一凛,急忙整了整冠带,这才跪在地上从容地道:“草民大梁陈余,见过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张启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陈余,心中暗暗吃惊,莫非眼前这人便是历史上死在刘邦手中的魏国名士陈余?此人与张耳因巨鹿之战而互相敌视,后来张耳投靠刘邦,做了常山王,而陈余却惨死在张耳手下,此人虽然不是萧何、韩信之辈,却也算个人才,只是不知他在这样敏感的时刻来见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看到张启许久没有理会自己,陈余不免有些尴尬。只是,眼下事态危急,只好硬着头皮道:“草民陈余现为赵王麾下大将军,今日前来乃是受赵王之托,向陛下谢罪,以求陛下赦免,赵王本无意反抗朝廷,只因张耳一再相逼,这才无奈而行违心之举。如今张耳已经与汉王刘邦结成盟友想借赵王之名暗中谋害陛下,赵王深知陛下之势,赵军不过区区数万,为他人所乘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求能的陛下赦免,自甘为庶民,以全性命!” 张启被他这番话说的暗暗冷笑,不由冷笑道:“哪里来的什么赵王?朕的诸侯之中从未有过这样的封号!来人,将此人拿下!” 身后的禁卫齐声大喝一声,闪电般扑了上去,将陈余死死按在地上,等候着张启的命令。 只听陈余挣扎着道:“我家主公赵歇愿为陛下马首是瞻,赵军人数虽然不多,却知道楚军一个天大的秘密!” 张启闻言,冷冷地看了一眼陈余,不动声色地向禁卫们挥了挥手,这才冷哼道:“什么秘密?我大秦六十万铁骑,害怕他区区二十余万楚军?既然是秘密你又怎会知道,又怎会轻易告诉朕?莫非是另有诡计?” 陈余闻言浑身一颤,梗着脖子,大声道:“我陈余死不足惜,陛下若是不能听我一言却必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那时后悔,便迟了!” 张启冷笑一声,指着身边的蒙恬和王贲,大笑道:“朕有千古名将在此,坐拥数十万大军,何惧你区区楚汉之兵,哈哈……哈哈哈……” 陈余这时脸色苍白地望着张启,大声道:“陛下可知刘邦的二十万大军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正的关键却在项羽身上。” 旁边的蒙恬闻言冷笑道:“刘邦的二十万大军虽说不是我秦军的对手,但是项羽既非楚军统帅,人数上亦远非秦军的对手,你这话叫人难以置信!” 陈余闻言,急得满头大汗,匍匐在地上连声道:“刘邦此人阴险毒辣,这次为了抢得进攻咸阳,节制二十万楚军的机会,在楚王面前没少说项羽的坏话,而将宋义任命为统帅的注意也是刘邦所进谗言。这次他绝不会轻易与秦军正面作战,所以陛下要防的并非刘邦。而项羽此人在楚军之中威望远非宋义可比,宋义心胸狭窄,非容人之辈,在军中并不受人拥戴,这枝楚军迟早都会落入项羽之手。” 说到这里,看到张启并没有喝止,这才继续小心地道:“而项羽一心要进攻咸阳为父报仇,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兵临函谷关下。草民与我家主公秘密获悉项羽准备绕到进攻咸阳,以轻装精兵,乔装改扮,奔袭百里,趁陛下亲征,咸阳空虚的机会直取咸阳!”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章 前途莫测 寒冷的北风裹挟着细碎的残雪,疯狂地肆虐着。一队匆匆赶路的士兵正艰难地迎着刺骨的寒风,默默地赶路,他们身后蜿蜒数十里,都是望不到尽头的军队。宛如一条黑色的长龙盘绕在大山中,逼人的使得战中的鸟兽四散躲避,似乎它们已经察觉到了灾难的气息。 一面迎风飘扬的绣着一个大大的“刘”字的白色战旗下,几名骑士正停下脚步,向远方的山峦指点着,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其中一名三十多岁的大汉并没有参与讨论,而是冷冷地骑在一匹白色的战马上极目远眺,他身后是一辆相对简陋一些的马车,被数十名士兵簇拥着,缓缓而行。 那大汉气势沉稳,一张看起来极富正义感的国字脸上,饱满的天庭,给人一种十分高贵的印象,浓密的双眉下一双虎目凛凛生威,粗壮的鼻子给人几分忠厚可信之感,微微有些单薄的双唇和两撇八字胡须给这张看起来中直的面庞平添了三分圆滑和市侩。 这时,只听他身边的一名大汉微微有些焦虑地道:“大哥,我们区区二十万兵马如何是六十万秦军的对手,主公这次竭力请战,实在有点……” 马上的骑士冷冷地望着远方肃杀的群山,缓缓地点头道:“命令大军缓缓前行,不得贸然急进,否则杀无赦!” 话音刚落,身边的一名亲兵便匆匆转身前去传令,那进言的大汉微微一怔,这才若有所思地道:“大哥,你是说,我们……” 马上的骑士闻言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微微点头道:“我这次好不容易才说动楚王,掌握了这二十万大军,如此乱世,正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壮大实力是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这二十万大军都不能和秦军正面冲突。所以,我们慢慢走吧,等到项羽按捺不住,便是我们的机会了!哈哈……哈哈……我刘邦的机会总算到了,果真是天赐良机啊!” 旁边的几名骑士也被这笑声感染,同时对望一眼,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那跟在几人身后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帘一掀,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冷冷地道:“山中风寒,你们有什么话不妨在帐内商议,赵王那边也不能掉以轻心,此人实力最弱难保到时候不会另攀高枝,你们也应当防范一二!” 刘邦闻言,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妻子当众批评而恼火,反而认真地思索道:“夫人之言不错,赵歇虽然不起眼,但也不能不妨。樊哙,你想办法联系上我们在宋义身边的人,要他盯着赵歇,免得到时候出了纰漏。” 这时,那年轻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凤目微微一闪,缓缓点头道:“我倒是有个注意,不妨一试。” ***************** 函谷关内御帐中,张启一边凝神打量着匆匆绘制的巨鹿地形图,一边在仔细听着蒙恬关于楚军动向的报告。 大帐外布满了身穿轻甲的禁卫士兵,一个个神情冷酷,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杀气,使得普通秦军都惟恐避之不及,即使同在一座军营内也都尽量绕道而行,远远地避开。 而普通的秦军将领则都不时用羡慕的眼光打量着这枝慑人的禁卫,暗暗地讶然于这枝军队那少见的精神面貌。其实,这枝军队完全是张启按照现代特种兵的训练方法特别训练的一枝自己的亲卫,由张启亲自指挥。眼下这枝禁卫更是三千禁卫中精选出来的五百人,用来担任张启的战时警卫工作,而张启秘密研制的炸弹,这时也由这枝禁卫掌握。 这时,只听蒙恬指着通往函谷关的一处群山道:“眼下刘邦率领的二十万楚军正在山中缓慢而行,看样子果然和陛下预料的一样,他们似乎想观望一下形势,而不愿轻易与我军正面相遇,不知陛下是否决定采纳那陈余所言,在通往咸阳小径上拦截项羽的军队?” 张启一边仔细盯着那幅绘制粗糙的地图,一边缓缓点头道:“对陈余的话,将军相信多少?” 蒙恬闻言双目一亮,小心地思忖着,压低声音道:“微臣只信三分!” 张启冷冷一笑,伸手扯下身上的一块玉玦,轻轻扔在地上,玉玦发出一声清脆的低鸣,碎成了两半,这才缓缓点头道:“朕一分都不信!” 蒙恬闻言,浑身一震,骇然道:“陛下的意思是?” 张启定定地望着地上碎成两半的玉玦冷冷地道:“陈余所拥的赵歇这时虽然实力不强,但是他既非楚军臣下,又非我大秦的臣子,居中而立,左右逢源,如此好事怎会轻易首先向一方靠拢?况且,一旦宋义发生什么危险,赵军也没什么好处,表面看他似乎是想靠向我们这边,但是朕却担心他在暗中为刘邦策应。” 说到这里,蒙恬有些惊讶地道:“陈余与刘邦并无十分交情,怎会如此?” 张启深深地望了一眼蒙恬,轻轻点头道:“朕觉得,陈余大概觉得宋义胆小谨慎,难成大器,而项羽一心报仇,显然不会真心为赵军着想,眼下唯一能依靠的便是看起来谦和大度的刘邦,而朕这里,他多少都算得上反贼,而且实力也还没有资格在朕面前谈条件。”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立在门口的两名禁卫,这才继续点头道:“而刘邦则不同,他这十万人,只要按兵不动十数天,待项羽按捺不住,引军北上之后,赵军便可乘机投向刘邦,一来有所依附,二来刘邦实力尚弱,必然不会十分为难赵军,说不定还要依靠他们收拢赵国旧地的残余势力,所以,他们之间有百利而无一害。” 蒙恬闻言只觉眼前豁然一亮,望着张启惊讶地点头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小心防范,只是,我们究竟改先打哪方呢?” 张启看着蒙恬,淡淡一笑道:“刘邦虽然是在积蓄力量,我们不能小觑,但是,我们先把项羽灭掉,然后回头对付刘邦,将军觉得怎么样?” 蒙恬闻言微微抱拳道:“陛下天资聪颖,竟然如此计策,蒙恬佩服!” 张启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从项羽下手,趁楚军内部互相掣肘之机。我们先抢个主动!” 蒙恬闻言,微微一振,缓缓点头道:“微臣觉得,不妨命王贲领军,微臣居后策应。楚军现在盘踞巨鹿,围困赵军的王离那二十万大军便可将其一举歼灭。” 张启想了想,只觉似乎哪里不对,但是又想不起其中关键,匆忙之间,对于历史上巨鹿之战亦无太深映像,加上自己手中尚有四十余万秦军,也就没有十分在意。 只好缓缓点头道:“将军先去给王离传讯,然后再商议细节。” 蒙恬闻言道:“既然如此,微臣便连夜传讯王离,命他全力出击楚军!” 张启这时对于现在这个越来越混乱的历史,并不敢十分地相信历史,虽觉不对,只是抓不到那一闪即逝的关键,只好一边点头,一边向韩焕吩咐道:“去叫成泰来见朕。” 不详的预感在脑中挥之不去,张启只好将自己早已精心准备的一枝奇兵调出,以备不测。 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蒙恬匆匆离去的背影,张启暗暗苦笑:“不知道历史究竟会沿着怎样个轨迹前进呢?” 第三章 萧何举贤 夜色深沉而死寂,寒冷的北风裹挟着冰冷的奇寒,将楚军营中值夜的士兵冻得瑟瑟发抖,不住地揉搓着通红的脸颊和僵硬的手指。几名楚军士兵小心地围在一堆小小的篝火周围,贪婪地汲取着那微弱暖意。摇曳的火光,照亮了士兵那冻得通红的面庞。 一名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士兵,一边伸出手烤着冻僵的双手,一边低低地骂道:“这天气,真******冷!” 另一名士兵立刻接口道:“唉,听说秦王御驾亲征,函谷关内屯兵六十多万,我们这次凶多吉少,这仗不好打了!” 旁边一名士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宋将军迟迟按兵不动,大概是被秦王的气势吓倒了。这也难怪,秦王亲征毕竟不可小看,我们看来还要再熬些日子了!” 最早开口的那名士兵闻言不屑地摇头道:“秦王有什么可怕?我就佩服项将军,那样的汉子才是这个!”说毕,举起大拇指对着火光晃了晃。 旁边的士兵闻言点头叹道:“宋将军今天命令各营没有将令不得擅动,便是针对项将军,我陈丰就不服气!项将军何等英雄?咱们弟兄哪个不服?可惜……唉!” 一席话说的几名楚军都连连点头,连凛冽的寒意也渐渐忘记了。位于中军大营营地一角的一座营帐内,几名身穿铠甲的的将领正围坐在一起,低声地商议着什么,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愤懑和不屑。 居中的一名年轻将领身穿鳞状铠甲,头戴束发牛皮冠,一张晒得黝黑的面庞在灯光中散发着健康的光泽,一双精芒闪闪的虎目使人望之生畏。他大约三十岁上下,身形高大,在这时代越发显得宛如天神一般气势骇人,颌下粗短的虬髯,一根根宛如钢针一般。 他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围在身边的几名将领,这才微微抱拳道:“项羽不才,只能困在这弹丸之地,上不能为君王分忧,下不能一雪父仇!项羽请各位来,便是想请诸位帮项羽一个忙。”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名身材微胖的大汉便应声道:“将军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应命!” 项羽闻言,目光一冷,微微点头道:“好!既然诸位信得过我项羽,我项羽一定舍命报答!只要能攻入咸阳,我项羽便是一死也瞑目!” 刚刚应声的大汉立即抱拳道:“我英布深受项老将军大恩,誓死追随将军,将军尽管吩咐!” 项羽闻言,虎目之中精芒爆闪,深深地望了一眼在场的三名将领,郑重地抱拳道:“眼下秦王亲征,正是我们难得的良机。宋义奸诈胆小,难以服众,我项羽足可取而代之!哪位若是不服,立刻说出来,项羽绝不怪罪!” 英布立刻沉声道:“将军乃是当世英雄,怀王不念拥立之功处处猜忌将军,这次更是派了宋义这小人忝居将军之上,实在叫人难以心服,当然他收项老将军遗命辅佐将军,如今不但不念老将军的血海深仇,反而处处刁难,实在叫人气愤!” 英布身边,一名身形消瘦的将领同声应道:“蒲义愿为将军效命!” 项羽闻言,仰天笑道:“难得各位如此看重项羽,项羽绝不敢负!” 旁边的英布,这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微微思忖了一下,皱眉道:“将军,我们现在不过三数万兵马,即便干掉宋义,面对四十余万秦军,只怕……” 项羽闻言虎目微微一冷,淡淡地道:“我楚地男儿个个都是都是百里挑一的悍卒,以一当十不在话下。而且本将军早有良策,足可对付王离的二十万人马,若是能先将王离灭掉,再乘机将其他六国的义军收到手中,便几乎有四十余万,足可与秦王一较高下!” 英布闻言双目猛地一亮,恭声道:“将军果然好计策,只是……” 项羽瞥了一眼英布,微微点头道:“没错,眼下先要将大军掌握在自己手中,然后在想办法激发士气,只要这两点做到,大事可成!” *************** 望着长几上摇曳不定的烛光,张启心情沉重地思忖着刚刚的决定,记得历史上刘邦便是借项羽与章邯率领的秦军主力在巨鹿决战,咸阳防守空虚的机会攻入咸阳,宣告大秦覆亡的。而眼下自己手中除了王离围困巨鹿的二十万秦军外,尚有四十万大军驻守函谷关,所以并不担心真如历史上记载的一般。只是眼下局势来看,似乎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危险萦绕心头无法排遣。 问题究竟来自什么地方呢?张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在自己手中还有一只奇兵可以依靠,总算将心头的不安抵消了一些。 这时,帐外人影微微一晃,举目望去,却见韩焕小心地立在大帐门口道:“陛下,咸阳的奏章已经全部送到,陛下是否现在批阅?” 张启苦笑一声,点头道:“拿来吧,朕先少批些便是。” 韩焕闻言这才小心地将一个小小的黑段包裹双手捧给张启。张启接过包裹,正要吩咐韩焕退下,只听韩焕小心地道:“陛下,这些奏章……乃是萧何连夜送来的……” 张启闻言微微一怔,没想到萧何竟在这时赶至军中,实在叫人意外,不由担心咸阳有事,急忙向韩焕点头道:“快叫萧何进来!” 话音未落,便觉一阵两风袭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随即闪入帐中,举目望去,正是阔别数日的萧何! 大概是连续赶路所致,这时的萧何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却依旧难以掩饰见到张启是的惊喜。张启不觉微微有些惊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使得萧何长途跋涉赶来军中,而且竟还是这样的兴奋。 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勉强恢复平静,萧何已经大步来到张启身前,正要大礼参拜,便听张启点头道:“爱卿且平身吧,这样匆匆赶来军中,莫非咸阳有事?” 虽然张启示意萧何不需行礼,萧何却还是恭恭敬敬地行过大礼,这才在张启下首坐下,迫不及待地道:“微臣连夜前来军中,并非朝中有事,而是刚刚得到以为旧友的消息,这才连夜前来。” 张启闻言,以为他说的是刘邦,不由点头笑道:“爱卿所言,大概是刘邦吧。” 萧何闻言举目望了一眼张启,这才摇头道:“微臣与刘邦虽是故交,只是眼下形势不同,微臣自然不会向陛下言及此人。” 张启闻言不由十分吃惊,不知道萧何疾驰百里,究竟是为了谁呢?想到这里,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个著名的成语,登时惊得浑身一震,不会这样巧吧,那人此刻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萧何怎么会知道他? 思忖之间只听萧何难掩兴奋地道:“陛下微臣刚刚得知一位故友现在项羽军中效力,此人胸中之才可抵千军万马,若陛下能得此良将便不愁大乱不平!”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章 奇兵暗藏 张启闻言竭力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向萧何讶然道:“是什么人能使爱卿连夜前来,不顾劳顿向朕举荐呢?” 萧何深深地望了一眼张启,稳了稳纷乱的心绪,这才郑重地道:“微臣向陛下举荐之人此刻尚在项羽军中,虽然默默无闻却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张启瞥了一眼几上摇曳的烛火,微微颔首道:“爱卿所言不知究竟是什么人呢?” 萧何闻言微微拱手道:“陛下,此人姓韩,名信,为淮阴人士,若陛下能得到此人,平定天下将易如反掌。“ 张启闻言浑身一震,果然是韩信啊,怎的这些历史人物都出现的如此意外? 看到张启沉默无语,萧何焦急地道:“微臣当日路径淮河以北,曾与此人畅谈一夜,深感其定非常人,因其一心投奔项梁,微臣未曾勉强其留下,近日听说韩信依旧不曾得到项羽重用,又担心乱军之中为陛下所杀,如此人才实在可惜。所以连夜赶来向陛下举荐。只是此人究竟能否为陛下所用,微臣还不敢断言,但是陛下一向慧眼识人,这次便不应将此人才拱手让人。” 张启闻言,心中的感觉当真是古怪绝伦,不由点头苦笑道:“朕眼下尚未与楚军正面相遇,所以想必韩信暂时还算安全,只是韩信若是不知爱卿已经向朕举荐了他,两军相遇殊死搏杀,刀剑无眼。这个,朕很难保证他的安全。” 萧何见张启已经采纳了自己的进言,不由面露喜色地道:“只要陛下传令,大军留意此人行踪便是,微臣已经修书向韩信表明了陛下的爱才之念,想来不久自可前来投奔陛下。” 张启闻言当真是万分惊喜,想到若是果真能将一代名将韩信收到自己囊中,那自己以蒙恬韩信便足可笑傲天下了,哈哈…… 可是转念想到韩信与刘邦的关系,不由抬眼望着萧何点头道:“爱卿何不谈谈刘邦此人,朕有心听听爱卿的看法。” 萧何浑身一震,诧异地望了一眼张启,这才小心地道:“萧何与刘邦同为沛县乡邻,所以对此人知之甚详,不知陛下要微臣从何谈起呢?” 张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萧何,这才缓缓点头道:“卿但讲无妨,眼下我大军两面为敌,若是主攻项羽,朕担心刘邦趁虚而入。所以朕要知道刘邦的为人究竟如何。” 萧何闻言,望着帐内摇曳的烛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萧何与刘邦极是熟悉,此人乃是沛县有名的市井无赖,地方官员都要让他三分,如今虽然投身楚王帐下,实力却并不如项羽一般,刘邦、项羽二人不可同日而语,不知陛下为何如此看重刘邦?” 张启闻言心中暗暗惊讶,莫非这时的萧何并非历史上记载的那般,与刘邦并非莫逆之交?越想越糊涂,只好试探性地苦笑道:“爱卿所言似乎并未一吐为快,朕眼下究竟该防范那一方呢?” 萧何闻言双目一亮,看到张启并没有因为自己刚刚的那番话轻视师刘邦的实力,不由大为欣慰,望着张启的目光中渐渐多了一分真挚的钦佩。 这时闻言认真地整理了一下思绪,郑重地望着张启,低低地道:“既然陛下思路如此缜密,微臣便放心了,军中虽然有蒙恬和王贲两位将军,但是微臣听太尉言及王离此人虽然也是一员悍将,但是此人多少有些骄傲自大,陛下还要小心些。” 张启闻言暗暗一惊,王离骄傲自大,自己倒从未听过,这种将领最容易犯低级错误,往往因小而失大。“ 向到这里,不由向帐外的韩焕吩咐道:“去传蒙恬将军来见朕,朕有急事。“ 韩焕闻言微微已经,忙不迭地小跑着向蒙恬的军帐而去,蒙恬这时因张启在帐内与萧何密谈,心中暗暗吃惊。又因大战在即,军中粮草的调度,以及与王离的联络,都忙的不可开交。这时尚未休息,听到张启宣召,便立刻向被大军围在中心的御帐而来。 甫入帐中,便见萧何一脸担忧地坐在张启下首,似乎遇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由暗暗一惊,急忙上前一步道:“陛下,蒙恬见过陛下。” 张启挥了挥手,点头道:“将军先坐下,朕听说将赵军围困在巨鹿的王离为人有些骄傲自大,朕担心他大意轻敌,恐怕会被项羽所趁,不知将军对此人如何看待。” 蒙恬闻言,望了一眼萧何,这才点头道:“陛下王离虽然眼界甚高,但是这打仗的事情却从不马虎,况且项羽兵不过数万,又有宋义掣肘,想来绝不会发生什么闪失。“ 萧何闻言,担忧地道:“蒙将军所言极是,但是项羽的确不容轻视。“ 蒙恬闻言皱眉道:“此刻若是换将只怕有些来不及了,昨日军中快马便向王离发出了出击的命令,这时,只怕……” 说毕,紧张地向张启望来,正要张口解释,只听张启淡淡地点头道:“既然事情果然无法挽回,王贲留在大营居中策应,刘邦那里亦不能不防,朕与蒙将军一同前往巨鹿接应王离!” 此言一出,在场的蒙恬和萧何同时一惊,萧何一步跪在地上,失声道:“陛下怎能亲临前线,万一……臣怎么再见朝中官员和天下百姓!” 蒙恬闻言吃惊地道:“陛下不知为何要亲临险地,我大秦的军队在六国面前一向所向无敌,万一有个闪失,陛下三思!” 张启知道,自古虽然有皇帝亲征的先例,但是皇帝亲自上战场的事情的确是这时代人很难接受的事情,当然后世很多马上夺天下的皇帝都有这样的经历,但是对于这两千年前的时代来说当真有些匪夷所思。 不由淡淡一笑,从容地向萧何与蒙恬点头道:“两位爱卿无须担心,朕给你们看样东西,此物威力之大,五百精兵便可破去项羽数万铁骑!” 蒙恬闻言大吃一惊,因有了上次马蹬的事情,这时深知张启的东西必然为世所罕见,当下并不怀疑,骇然道:“陛下一向奇思妙想,不下当年的‘公输般’,令人着实惊叹。只是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厉害?!” 张启闻言,向侍立在帐外的成泰道:“成将军,待两位爱卿去看看朕的奇兵!” 成泰这些日子一直在按照张启所教授的方法秘密训练死士,也已被张启那近乎于挑战人体极限的“魔鬼训练”磨练的宛若脱胎换骨一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少见的彪悍冷厉,将在场的蒙恬看的暗暗吃惊。 听到张启的命令,成泰略一抱拳,便转身当先而去,张启这时脸色一沉,冷冷地点头道:“两位爱卿,此物乃是我大秦军队的绝密武器,若是走露半点风声,朕决不轻饶!” 蒙恬闻言,昂然抱拳道:“陛下放心,蒙恬自然知道!” 萧何这时也被张启这秘密武器深深吸引,急忙肃容道:“若有半点泄露,陛下自可将萧何依律问罪!” 张启闻言,微微一笑,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禁卫军营,点头道:“朕亦好久没去了,这次他们随军前来,朕还尚未前去探视,这次正好同去!” 一席话说的蒙恬和萧何暗暗惊心,这禁卫之中何时多了一枝皇帝的奇兵,竟是半点消息都没有泄露出来,不由既惊奇,又暗暗钦服不已。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章 项羽夺权 冬日的正午,太阳懒散地将灰白的光辉洒在干冷的大地上,干枯的树枝和金黄的枯草在寒风动颤抖着担保的身躯,天气分外地寒冷。 楚军的中军大帐内,上将军宋义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巡视,回到帐内,一名随身的亲兵立刻上前准备服侍他脱下厚重的战甲。 他这时大约三十五六岁,浓密的黑发一丝不乱地绾在脑后,头上带着一顶这时代军人十分喜爱的起缝牛皮冠,微微泛黄面庞上,浓密的双眉下,细长的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和不安,笔挺的鼻子给整张面庞增色不少,薄薄的双唇下,两撇浓密整齐的小胡须微微颤抖着,暴露了主人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宋义一边不安地在帐踱步,一边苦苦思索着解决巨鹿之围的良策,想来想去却不得要领,不觉愈加恼火起来。正自郁闷之际,只听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微微的脚步声,举目望去,却正是副将军项羽。 看到是项羽,宋义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屑地瞥了一眼神色冷厉的项羽,晒然道:“本将军正要商议军情,你不去巡视营寨跑来这里干什么?!” 项羽冷冷一笑,微微抱拳道:“秦军包围了巨鹿,形势如此紧急,将军却在这安阳一停就是四十六天,如此严寒天气,我君都是楚人,实在很难适应如此严寒,将军应当尽早渡河,联络巨鹿城内的赵军,里外夹击,定然可以打败秦军。” 宋义冷冷地瞥了一眼项羽,冷哼一声道:“我们还是等秦军和赵军决战以后再说,眼下秦王亲自率领六十万大军,虎视眈眈,本将军手中只有各地诸侯陆续凑及的二十余万散兵,如何是士气正盛的秦军之敌?况且,眼下若能坐视秦赵相争,我们才是有利可图!” 厌恶地扫视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项羽,冷冷地嘲笑道:“上阵杀敌,宋义比不上你霸王之猛,可是,要说坐在帐篷里出个计策,你便不能相提并论了,这上将军的权责又岂是你能知道的?!哼!” 说毕,向帐内的亲兵命令道:“传我将,若有妄言不服者,一概军法从事!” 那亲兵,答应一声,匆匆而去。 项羽闻言,强忍怒气,沉声道:“现在大军粮草日渐紧张,加上苦雨不断,天气寒冷,士兵饥寒交迫。上将军却按兵不动,只知自己吃喝享乐,如此不顾国家大局,不能体谅士兵,如何当得起上将军这三个字!” 宋义闻言勃然大怒,正要喝令守在帐外的亲兵上前拿下项羽,知他一个目无上司的罪名。却没料到项羽话音未落,身形便猛地一闪,右手长剑顺势而出,一道寒光裹挟着惊人的劲风,直劈面门! 宋义还没有来得及惊呼,项羽手中长剑便已经临身而至!他虽然乃是武将,只是这时事起仓促,促不及防之下,想要闪身退后,却是来不及了。 只好低喝一声,一边拔剑,一边纲要张口向守在帐外的亲兵呼救,只觉项羽的长剑竟如鬼魅一般,猛地一个斜挑,竟从肋下斜刺而出,不偏不倚地正中宋义左胸! 寒光闪过,一阵刺鼻的血腥立刻在帐内弥散开来。项羽回身拔剑,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宋义,冷哼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掀开帘帐。向早已依计守在帐外的英布、蒲义等人冷冷地道:“宋义背叛大王,我奉大王之命,将其处死。哪个可有不服?!” 早已等候多时的英布、蒲义立刻应声道:“我等谨遵将军之命!” 这时中军大帐已经被早已精心准备的项羽亲兵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加上宋义已死,群龙无首。这枝楚军都是当日项梁旧部,早已对宋义心怀不满。这时大军又被困在寒冷的北方长达数月之久,使得习惯了温暖气候的楚军大为不适,加上粮草的短缺,和秦王亲征的压力巨大压力,早已对宋义只顾自己安危,不管将是死活的做法愤愤不平。这时见到宋义被项羽所杀,都大感快慰,真心拥戴。 当下便有数名将领上前道:“将军乃是忠义之后,一心为国,我们决定追随将军,还望将军不弃!” 项羽闻言,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帐内宋义的遗体,这才向身边的亲卫吩咐道:“把宋义私帐内的财物,分散给大家,中军帐中专供他一人享用鱼肉等物通通拿出来,专供伤员和病残食用。” 一番话将在场的数万楚军大为感动,偌大的军营里一片欢声雷动。叫好之声,拥戴之声此起彼伏,英布更是带头大声道:“将军义薄云天,我等生死相随!” 一时之间,群情汹涌,气氛热烈之至。项羽望着手下的亲兵将宋义的遗体弄走,抬眼向在场的众将领道:“秦王雄踞重兵,我们不能再犹豫了,趁对方被刘邦牵制,我们必须尽快攻下巨鹿,所以希望各位能以大局为重,若有异心,别怪项某不念往日情分!” 匆匆收拾好中军大帐,项羽和英布、蒲义一同在帐内坐下,一边大笑道:“今日当真痛快,宋义这狗贼,真他娘的没用,被项某一剑斩之!哈哈……哈哈哈……” 英布闻言,望着喜形于色的项羽,微微皱眉道:“将军,万一楚王怪罪,我们……” 项羽闻言晒然一笑:“大王深受我项氏的恩德,他若敢动我项氏,便是忘恩负义,谅他也不敢怎么样!如今,楚军虽然不多,但是只要能将其他诸侯的散军收拢过来,至少亦有二十余万,那时楚王也要来求我了!” 英布等闻言,大为放心,不由兴奋地道:“眼下秦王大军尚未赶到,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先把巨鹿的秦军吃掉,壮大自己的实力。然后再借机北上,免得刘邦趁机进攻咸阳。那时,我们就可以自立为王,与秦王一争天下” 蒲义闻言,点头道:“只是王离的大军装备精良,秦人亦一向骁勇,我们若想正面进攻,只怕不易啊!” 项羽闻言指着几上的巨鹿地区的地图,傲然点头道:“王离与章邯的大军唯一的联系便是横穿漳水的粮道,而王离用于守卫粮道的秦军不过一万余人,只要我们切断王离的粮道,就不怕秦军不乱,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到时候在联络巨鹿城中的赵军牵制王离,使之无法分神,我们便算成功了一半!” 英布闻言,想了想,虽觉可行,却依旧担心地道:“将军,我们军主力不过五万余人,虽然各地援军不断赶来只怕亦不敢应战,,若想完胜需要良策才行,虽然将军的计策不错,但是只怕士兵面对数倍于我们的秦军,心生怯意,,需要另想办法才是。” 项羽闻言,洒然道:“英布,你率领精兵两万今夜秘密渡过漳水,截断王离粮道,本将军亲自带领三万楚军正面迎战王离大军!” 英布闻言立刻应道:“将军放心,若不能阶段秦军粮道,英布愿提头来见!” 项羽闻言,长笑一声,点头道:“今次就让本将军就要让章邯这狗贼尝尝兵败的滋味!哈哈哈哈……” 【偶的推荐好可怜啊,实在惨不忍睹,看在码字这么辛苦的份上大家帮偶砸砸票啊。拜托~~】 第六章 长途奔袭 天色已经接近正午,寒冷的北风已经不再像清晨那般刺骨,天气略微回暖起来,一枝十万余人的秦军正艰难地跋涉在茂密的山林间,大军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无声地蜿蜒在群山之中,队伍的中间,一队骑兵簇拥着一匹神骏异常的健马,马上的骑士正是大秦的皇帝张启。他旁边便是一脸肃容的蒙恬,此刻他正小心地向远处的群山极目远眺,只见群山茫茫,望不到边际。 张启勒紧胯下战马的缰绳,向蒙恬微微笑道:“将军无须担心,我们连夜赶路,行踪未露,项羽现在要正面进攻王离,不会这么快就发现我们。” 蒙恬闻言,不自然地干笑一声道:“陛下,御驾在此,微臣不敢不小心啊!” 张启知道,自己这样亲自领军给蒙恬的确带来不少压力,但是给军队士气的增加更是难以想象,原本从函谷关感到巨鹿大约有快马三天的路程,但是由于张启亲自领军,这枝秦军竟以惊人的速度在两天之内便赶到了距离巨鹿不足百里的群山之中。 这样的速度令蒙恬一边深感震惊,一边也在担心张启的身体,毕竟张启久居深宫,自己这样长途疾驰都感到有些吃不消,幸好这次自己的这枝秦军都已配备了张启所说的马蹬,使得疲劳之感大减,心中对张启的钦服一时几乎无法用语言表达。 看到蒙恬眼中流露的担忧之色,张启勉强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胯下的战马立刻停下了脚步。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奔袭,早已浑身酸痛,只是为了不影响自己苦心塑造的光荣形象毁于一旦,勉强支撑。好在铲除赵高后,这半年自己都一直在坚持体能训练,这才没有在这种重大场合出丑。 一路上,张启被成泰和蒙恬护在中间,尽量拣地势平坦的大路走,加上胯下的战马乃是难得一见的神驹。,减少了不少路途的颠簸。 蒙恬担心地看了一眼张启那苍白的脸色,向身边的成泰道:“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这里是通往函谷关的必经之路,若是果真如陛下所料,项羽一定会由此经过,我们在此布下埋伏,以逸待劳极是稳妥。” 张启暗暗苦笑一声,勉强点头道:“朕只怕,项羽未必来攻函谷关,我们稍事休息,天黑以后,继续赶路,争取在天亮之前感到巨鹿以西的邯郸附近,项羽只怕早已看清了王离的粮道横穿漳水的弱点,必然会先劫粮道,然后再由其他六国匪军咬住巨鹿城下的王离主力,使其首尾不能兼顾,粮道一断,军心便难以挽回,章邯便是想救只怕也来不及了!” 蒙恬点头叹道:“想不到陛下如此深知兵法,令我等惭愧,当日实在不该派章邯前往!” 张启并未理会蒙恬的叹息,只是继续点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增援那王离的二十万大军,而是先卡住这里的咽喉要道,使项羽军不能形成一鼓作气的进攻气势,给章邯军一个可以后退的余地,只有这样才能先困住项羽。然后,我们的这已经修整好的二十万大军再正面迎击楚军。不知将军觉得怎么样?” 蒙恬闻言呆呆地望着一脸疲惫之色却无法掩饰的那种摄人心魄的强大自信,威严中透着一丝令难以觉察的亲切的张启,微微一怔,才急忙点头道:“陛下所言,令微臣茅塞顿开,臣竟未想过如此先困后擒之计,微臣佩服陛下!” 张启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打量了一眼山中的地形,向蒙恬道:“大家先休息吧,我们要尽量做好增援章邯的准备,王离的二十万大军,我们已经鞭长莫及,章邯的这二十万却如论如何不能丢。” 蒙恬闻言,心中虽然惊讶,却不好表现出来,只是讶然道:“陛下,区区五万楚军,何需如此小心?” 张启看了一眼蒙恬,微微颔首道:“五万楚军不过的项羽的主力,另外尚有十五万六国军队,虽然不及楚军那般精悍,但是也不能大意啊!” 蒙恬闻言由衷地道:“难得陛下如此精于兵法,竟比当日先皇还要令人钦服,蒙恬有生之年能随侍与陛下身边,并与陛下并肩而战,实在是今生之幸!” 张启闻言低笑一声,大有深意地低叹道:“朕能与将军并肩而战才是人生之幸!” 蒙恬惊异地望了一眼张启,一时难以明白话中那深深的感慨,不由有些暗自惊异,想不到皇帝小小年纪竟如看破世事一般老成。同时也暗暗庆幸大秦能有这样君主实在是国家百姓的幸事。 叹息之间,接到就地修整命令的大军已经开始在周围寻找高地安营扎寨,虽然有十万之众却肃静的令人难以置信,除去低低的口令声和传令声和有条不紊地搭建营帐的锯木声外,只能听见战马不时传来的嘶鸣和寒风在山林间的呼啸之声。 这时,在张启的御营已经有禁卫们搭建了起来,身穿戎装的韩焕小心地来到张启马前低声道:“陛下,现下马休息吧,奴婢已经命人去准备热水给陛下解乏。” 张启闻言一边小心地扶着蒙恬和韩焕翻身下马,一边点头道:“命令他们多烧些热水,给大家都烫烫脚,然后吃饭休息,晚上要赶路,只能这样了。” 说毕,一个翻身下马,不料双腿由于骑马的时间太长,一时血流不畅,竟麻木的没了知觉,差点没有力气翻过身来。幸好这时身体的柔韧比之刚来到这个时代时,强了许多,双手握住缰绳,将全身重心移到腰际,借着马背的支撑勉强将右腿跨了过来,旁边的蒙恬简装一个箭步上前,小心地扶着张启,进入御帐内休息。 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的张启长吁了一口气,点头苦笑道:“朕当真不是骑马的料,这才一天,便如此不堪,实在惭愧了!” 蒙恬闻言痛惜地望了一眼张启那苍白的面庞,扶着他在御榻上坐下这才点头叹道:“皇上连续驰骋两天近乎六百余里,能还自己下马,蒙恬着实钦服!” 说话间,韩焕已经带着御医进来为张启检查身体,同时给他进行简单的按摩,以此通畅血脉。 蒙恬见状,正要起身退出帐外,只听,张启低声道:“蒙将军对朕的火yao感觉如何?” 蒙恬闻言微微一震,大为兴奋地点头道:“陛下所制火yao实在极是可怕,若是用在两军交战之际,只怕会对敌人造成巨大的杀伤。蒙恬实在佩服!” 张启闻言暗暗苦笑了一声,这次胡浮所制成的火yao不过区区四十斤,除去用在士兵和战马的训练中消耗了十斤之外,真正可以用在战斗中的也不过三十斤左右,到时候根本不可能达到想象中的作用,所以张启另外训练了一枝更加现代化的奇兵,以配合火yao威力不足的弱点,只是这个计划除去他自己和成泰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么做也是为了尽可能地发挥出奇兵的作用。 这时看到蒙恬对火yao的赞赏,心中暗暗苦笑:看来自己计划把火yao的运用提前到这时代的做法似乎并不明智,这时代虽然有制造火yao必须的硝石,却没有增加火yao威力的助燃剂。助燃剂的出现是在唐代丝绸之路繁忙起来,欧亚大陆商贸流通以后,‘希腊油’的传入才为火yao在军事上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自己在这个没有一点基础的时代想发展现代化的装备实在太可笑了!看来,这个时代依旧的金戈铁马的时代,火yao充其量也只能是,战马的配角了。唉!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七章 决战项羽 天边,下午的阳光开始暗淡起来,寒意一点点强烈起来,经过半天的修整,张启率领的这枝秦军开始渐渐恢复了体力,一些年轻力壮的士兵开始起身在营地内活动筋骨,战马吃饱喝足,满意地打着响鼻,喷着白气,在安闲地啃着树枝上隐藏在深处的嫩芽。负责第一轮警戒任务的士兵则都抓紧时间进行休息,以保证体能的最大恢复。 张启刚刚打了一个盹,便听帐外传来一阵低低的脚步声,一阵低沉的战马的嘶鸣打破了周围的死寂。张启心中一动,急忙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向殿外守卫的的禁卫喝道:“什么事?” 话音刚落,只听韩焕在帐外小心地道:“陛下,前方急报!” 这时蒙恬亦在帐外应声道:“陛下,果然如陛下所料,项羽两万精兵截断了王离的粮道,将王离的二十万大军围歼于巨鹿!原六国匪军与楚军合力冲杀,俘王离,杀副将,解巨鹿之围。楚军士兵以一当十,呼声动地,连续数次击败章邯军。诸路救赵军将领在壁垒上观战,莫不悚惧。直到章邯退保棘原,诸侯方敢助战,如今章邯军二十万困于荆原,形势危在旦夕!” 张启闻言惊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好半天才想起,这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破釜沉舟”了!想不到来的竟这么快,还好自己先一步而动,没有陷入被动,不然就不单单是四十万秦军主力的蠢事,对整个大秦的人心士气的打击,实在无可估量! 想到这里秦不自禁地苦笑一声,平静了一下纷乱的情绪,向帐外的蒙恬叹道:“将军先进来吧。” 蒙恬闻言,一边大步来到帐内,一边向张启打量了一眼,这才慨然叹道:“陛下难得如此平静,微臣倒是惭愧了!” 张启闻言无奈地摇头笑道:“朕便是现在大哭大闹也于事无补,又何必自寻烦恼。将军既然来见朕,必是大军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我们先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尽量支援章邯,用章邯牵制项羽。” 蒙恬闻言顾不得惊讶,望着铺在小几上的巨鹿地形图,点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荆原不足百里,若是纵马疾驰,大约三个时辰便可抵达荆原北面,这里地形复杂,群山环抱,是个不错的进攻位置。” 蒙恬闻言脸色一变,大为疑惑:“背山而战,此为死地,陛下难道……” 张启微微一笑,点头道:“成泰率朕的五百奇兵从山巅出发,蒙将军率十万大军从荆原西北发动攻击,大军的进攻,以听到火yao的爆炸声为号。” 说毕,转身向成泰道:“成泰,你们立刻出发,务必在天亮前准备妥当,太阳一出山,立刻发动进攻!” 成泰闻言,虎目之中精芒闪闪,几乎有些五服控制激动的心情,微微一怔,这才大声抱拳道:“陛下放心,成泰必不负陛下所望!” 看着身形彪悍的成泰,经过半年魔鬼化极限训练,成泰身上隐隐地闪现着后世那种现代军人的积极向上的精神,又多了几分古代将领的醇厚质朴,看的的张启暗暗叹息不已。 看到眼前的成泰,张启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从前的战友,和自己最要好的兄弟“豹子”,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在那个时代,自己怕是已经牺牲了,想到白发的父母和那群生死兄弟,一时竟发起呆来。 看到张启呆呆地看着自己,成泰浑身不自然地低咳一声道:“陛下,成泰这便出发!” 张启闻言这才微微一惊,点头道:“你们小心写,注意应藏行踪,我们这里以你们的爆炸声为号,发动进攻。” 成泰闻言,神色肃然地抱拳一礼,这才大步而去。 蒙恬望着成泰的背影消失在御帐外,这才向张启难以置信地道:“陛下,区区五百人,实在太少了,即便是有新制的炸弹,但是却舍近求远,实在有些……” 张启这时有新式武器在手,并不担心,反而十分地期待明天的决战。闻言,拍了拍蒙恬的臂膀,点头道:“将军放心,这枝奇兵虽然只是区区五百人,却是前无古人的奇兵,管叫他千军万马也阻挡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蒙恬闻言知道眼前的皇帝奇思妙想不断,总有匪夷所思的新鲜想法,只是两军交战逼不得平日嬉戏,实在太过危险,这次又是张启亲征,自己实在不能有任何闪失,不由皱眉道:“微臣还是留在陛下身边,十五万精兵,应该不难解巨鹿之围,只要我们一路面便可将楚军震慑住,是六国军队不敢相助。” 张启闻言点头道:“与楚军正面交战,将军尽可放开手脚,不必请示朕,只要成泰所率奇兵能准时赶到,大事便成了!” 蒙恬闻言再不好继续反对,只好一边勉强控制住情绪,不动声色地向张启道:“陛下,微臣已经准备妥当,士兵休息充分,马壮兵强,只待陛下下令了!” 张启闻言,大笑道:“将军,我们立刻出发,明日清晨,朕请你看看自古未有的神兵天降!” 蒙恬闻言,又惊又疑,要知道,按照常理,发动奇袭首选应该是晚上才对,只有借助于夜色的掩护才能尽可能达到气息的目的,给敌人以最大的杀伤! 而眼下张启却反其道而行之,将奇袭的时间定在了天亮以后,这么做不仅令蒙恬大感不解,便是下面的将领也都暗暗惊讶,不过有蒙恬出面弹压着,倒还算风平浪静。 这天晚上,五更十分,张启和蒙恬便带着十万秦军,秘密地抵达了距离荆原二十里外的山林中,借着晴朗的夜色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楚军大营中那随风飘扬的白色旗帜,以及营帐内隐隐绰绰的灯光,黑压压连成一片的营帐。 随在张启身边的韩焕,小心地给张启捧上一件貂裘,小心地道:“陛下,夜风寒冷,小心龙体。” 张启这时一夜疾驰,正是满头大汗,不由回头望了一眼同样是一脸疲惫的韩焕,一边接过貂裘,一边微微点头道:“难为你了,先下去休息吧。” 这时,身后的十万秦军已经开始抓紧时间就地休息,这些完全职业化的军人,十分清楚地明白在战斗中体能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所以不用蒙恬下令,便自动抓紧时间恢复体力,以备接下来的殊死搏杀。 张启匆匆用过一点热汤后,天边的曙光,刚刚将夜幕掀开了一条缝隙,清晨寒冷的北风将树枝上新鲜的枝叶吹得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凌,在曙光中闪烁这米人的光芒。 这时,早已整装待发的秦军肃穆地等待这天色放亮,十万人集结的大军,竟听不到一丝声响。大家都暗暗地憋着一股劲,准备着等下恶战,毕竟,能在皇帝面前与敌人搏杀,几乎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每个人都在暗暗打算着在这一仗中能有崭露头角,得到皇帝的瞩目。那些将领们更是摩拳擦掌地等候多时,只等蒙恬下令了! 山林中的气氛随着天色放亮一点点地兴奋起来,宛如沉默的火山,在寂寞和压抑中等到这惊天动地的爆发。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八章 奇兵天降 天边火红旭日缓缓露出山巅的时候,十万秦军静悄悄地埋伏在距离荆原不足二十里的密林中。正在围困章邯二十万大军楚军这时刚刚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捷,谁都没有意识到一场同样前所未有的灾难,正在悄悄地向刚刚打了胜仗的楚军逼近。 密林中的秦军,宛若一只正在慢慢接近猎物猛虎,随侍都要悄无声息地向猎物发出致命的攻击。这时,一阵奇怪低啸字大家头顶上传来,还没有等大家有所反应,一声惊雷猛地从楚军营中传来,正在蓄势待发的秦军这才发现,天空中竟不知何时忽然多出来一群古怪绝伦的大鸟! 大惊之下才发现那些大鸟的下面竟然都是秦军打扮的士兵,只见他们每人胸前携带一个大大布袋,袋中装满了纸桶卷成的黑火yao铁蒺藜的炸弹,一只手点燃火捻,用一只手便将点燃的“炸弹”丢向楚军大营。同时用双肘控制着以主干和生铁制成的操纵支架,用黑色的厚布制成的滑翔翼,轻巧地盘旋楚军大营的上空。 不要说正毫无准备的楚军,便是早已准备进攻的秦军也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听到爆炸声的秦军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猛地出现在惊得有些回不过神来的楚军狂卷而去! 被天上古怪的滑翔翼竟的发呆的楚军,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还没有组织启阵型,已经被以骑兵为主的秦军的冲开了无数的缺口,楚军的防守阵型在瞬间便被瓦解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不过这时位于荆原东南的项羽主力首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迅速结成五百人为一组的小型方阵,将中军大营保护了起来,使得席卷而来的秦军并没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楚军的中军大营拿下。 而这时,在巨鹿大战中依附到项羽麾下的十五万六国军队,在指挥尚未协调的情况下,又被成泰的飞行军用火yao炸得蒙头转向,在醒过来后,已经被秦军先发制人的强弩射杀下,再加上秦军配备马蹬以后,士兵可以手持剑砍杀的疯狂的进攻下,伤亡惨重,在进行了无力的略微抵抗后便开始纷纷溃退。 这时由于天色刚刚放亮,戒备了一夜的士兵大多开始进入梦乡,刚刚早起的大半都还没有进入临战状态,在张启的飞行军这种几乎见所未见的打击模式下,凝聚起来的军心立刻分崩离析。一些没有弄清楚状况的楚军竟然稀里糊涂地对着天上的滑翔翼跪拜起来,以为是天神也在帮助秦军,对楚军军心的打击几乎无可估量。 这时,一部分已经丢完炸弹的滑翔翼顺风驶往章邯盘踞的荆原,缓缓降落在同样惊得目瞪口呆的章邯军的大营中。 章邯这时刚刚小憩片刻,便听到帐外一阵喧哗,登时猛地一惊,以为是楚军再次发动了新的一轮进攻。正要出去查看,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自帐外闯入,章邯猛地一惊,正要沉声喝问,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颤声道:“大哥,你快出去看!我们的援军来了!” 他话音未落,帐外便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只听章诚激动地几乎语不成声地道:“大哥,你快出去看看,竟然有可以飞到天上打仗的军队,皇帝果然是天神降世,我们有救了!” 章邯闻言大吃一惊,急忙一个箭步,冲到帐外举目望去,只见大约二十多只大鸟形的东西正缓缓向大营方向飞来,黑色的三角形飞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白色的“秦”字,在阳光中宛如天神一般凌空而下,而飞翼的下面正是禁卫打扮的秦军! 看到这一幕,章邯几乎大脑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立刻向围在山下的楚军极目望去,却远远地看到无数秦军在黑色战旗的率领下,正在向山下的楚军发动一轮轮猛烈的进攻,除去那破掉巨鹿之围歼灭王离二十万大军的项羽五万主力外,其他六国拼凑起来的楚军已经开始向荆原以南溃退。 看到这惊人的一幕,章邯来不及多想,一把牵过自己的战马,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向已经匆匆赶来的几名副将命令道:“立刻以骑兵为前导,以牡阵给我狠狠地杀!他娘的,皇帝御驾亲临,哪个胆敢临阵退缩,就别怪本将军剑下无情!” 说毕,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向山下正在与蒙恬军殊死搏杀的楚军冲去,憋在胸中闷气几乎激发了他所有的斗志。 这时,章邯身后,二十余万重新振作起来的秦军更是如潮水一般向山下的楚军冲去。早已被张启亲自督战下拼死搏杀秦军杀得七零八落的楚军,更是心无斗志,在章邯军士气如虹的夹击下更是兵败如山,潮水一般向南方的漳水退去。 *********** 望着在天空盘旋的滑翔翼,张启一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向身边的蒙恬欣然道:“将军,朕的空军,感觉如何?” 蒙恬闻言猛地一震,这才惊醒过来,心中一阵狂喜,知道这便是张启所说的奇兵了,如此办法当真是旷古绝今,令世人为之侧目!这时已经来不及细想,激动地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向张启激动地道:“陛下的奇思妙想,蒙恬佩服之至,如此作战,何愁天下不平?如此奇兵蒙恬闻所未闻,陛下实在令蒙恬佩服!” 张启闻言,微微一笑道:“这次朕之所以亲临战场,便是怕这枝奇兵出现什么意外,如今看来效果比朕预想的还好,呵呵……” 说话之间,最后十几只滑翔翼投掷完最后几支“炸弹”后开始顺风向章邯的荆原上落去,这时,几名回过神来的楚军,举起手中的弩箭向空中的滑翔翼射去,其他楚军见状登时也醒悟了过来纷纷举起手中弓弩向那些正在准备撤离的滑翔翼射去。 这些滑翔翼只是张启勉强以竹竿和生铁接合,形制相当粗糙,能够飞起来也不知耗费了成泰多少心血,这时面对如蝗的箭雨根本没办法防御,只能勉强调头尽量向荆原方向飞去。几支反应稍慢的滑翔翼无法躲闪,驾驶滑翔翼的禁卫战士纷纷被弓弩射杀,从空中摔落下来,即便没有被弩箭射死,也难逃翼毁人亡的下场。使得楚军惊恐到极点的军心总算微微平复了一些,项羽的主力这才勉强集解起防守型的方阵,匆匆向漳水以南退去。 临近正午十分,二十万楚军已经只剩下不到六万,除了留下无数尸体外,再也没有捞到任何便宜。 章邯率领的二十万大军更是毫发未损,唯一的遗憾便是王离的二十万大军在被项羽击破后,余下的五万战俘也全部被项羽坑杀,这也无形中激发了秦军誓死决战的士气。 望着正在缓缓撤离的曾经不可一世的楚霸王项羽的军队,张启忍不住暗暗惊叹世事的变幻莫测和历史的巨大改变。 这时,密切关注着战场形势的蒙恬,看到滑翔翼被楚军弩箭射落,不由点头叹道:“这飞行军看来亦非无敌啊! 张启点头叹道:“不错,任何事物都有他的弱点,我们要想办法继续改进飞行军的防御能力才行啊。”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九章 围困项羽 这时,退往漳水岸边的楚军背水而战,面临生死考验之际,反而渐渐恢复了冷静,面对秦军的疯狂进攻渐渐地开始组织起有效的防守,在漳水岸边站稳了脚。 看到楚军已经从最初的惊恐中恢复过来,蒙恬冷冷一笑,向身边的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命各部停止进攻,收缩包围,同时注意整理战场物资,受伤的战士可以退下休息了!” 那亲兵答应一声匆匆去了,蒙恬这才小心地转向张启道:“陛下,眼下楚军退而不乱,旌旗不倒,所以不能贸然进攻,毕竟项羽能在瞬息之间以五万楚军大破王离二十万大军,微臣想先围而不打,待其粮草不济,军心不稳时再予以猛攻。” 张启闻言,点头道:“一切将军尽可自主,朕信你!” 此言一出,蒙恬大为感动,不觉感激地道:“蒙恬得遇陛下,实在是平生之幸!” 张启低叹一声,伸手在蒙恬那宽厚的臂膀上拍了拍,这才低声道:“项羽虽然困住,但是依旧不可轻敌,有将军在,朕才放心啊!” 天色擦黑的时候,张启所率的十万秦军,已经与章邯所率二十万大军联合起来将项羽剩下的不到六万人围困在漳水北岸的一处小小的山岗上。 御帐内,韩焕小心地为揉搓着酸痛的腰背,经过两天的长途行军,这自幼养在深宫的皇帝的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了,若非前段时间的坚持锻炼,这时只怕早已倒在榻上起不来了。 张启一边苦笑着,一边深深地怀念这从前的生活,在这种生活条件极其恶劣的古代,幸好自己是皇帝,身份上带来的享受才使他能很快适应这种没有娱乐,没有抽水马桶,没有电脑的乏味生活,想到前世那多姿多彩的生活,张启便忍不住连连叹气。 这时,由于大军已经已经汇合在一处,章邯带着麾下十三名偏将和裨将正在自己的私帐内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皇帝的召见。毕竟,巨鹿之战王离二十万大军之所以被区区五万楚军所破,主要的原因还是章邯在粮道上的疏忽大意所致。虽然其中主要责任在王离身上,但是章邯也难逃失职之责。而且自从两军汇合之后,张启迟迟没有召见自己,这使得章邯愈加忐忑难安,有心进帐谢罪,又没有勇气面对废黜数十年征战搏命得来的爵位。 看到章邯在帐外犹豫不决的样子,身边的章诚忍不住低声道:“大哥,我们怎么办?皇上会不会……” 章邯抬眼望了一眼帐外渐渐低沉的夜幕,平复了一下纷乱的心绪,才挥手道:“你们退下吧,不要聚在一起,给人看到成何体统!” 章诚闻言,上前一步,微微有些激动地道:“不妨,由小弟前去向陛下请罪,边说是小弟擅自下令,撤回了大哥派驻粮道的守军!一切罪责,有小弟一人担当,如此才能保证大哥的爵位和族人的安危,不然……” “诚弟,不行!”章诚话音未落,便被章邯端然打断。 望着章诚那决然的表情,章邯只觉胸中热血上涌,一时几乎无法自己,好半晌,才紧紧地握住章诚的双手,断然道:“你随我出生入死,大小战阵数百次,几乎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不能为了区区富贵便如此不仁不义,我章邯该当什么罪责便当什么罪责,诚弟不但无罪,还应有功才是,若非你拼死搏杀拖住项羽,我怎能在那种军心大乱的情况下退守荆原?” 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扫先前的犹豫忐忑的样子,虎目之中精芒闪闪,望着在场的章诚和十几位随自己征战多年的部下,微微抱拳道:“我章某疏忽大意,造成今日之错,绝不能再连累众位兄弟,一切罪责,我章某一人担当!” 说毕,竟不容众人有所反应,便大步冲出营帐向张启的御帐匆匆而去。 张启这时刚刚有韩焕揉了揉酸痛的腰背,正趴在榻上看着刚刚快马送来的奏章,说是各地好武之人希望能从军入伍,响应者近数万人。一时咸阳城中风传一时。冯去疾特意写来奏章询问如何处置。 看着奏章,张启忽然想到了后世的军校,这些好武之人中也未必没有什么人才,一如自己发现萧何一般,说不定可通过这种方法发现一些散落在民间的人才,不由提笔在奏章上仔细地写道:“有太尉冯劫从这些人中挑选可用之才,教授其兵法,待朕回宫后进行召见,方法可参考士子的选拔方法有太尉主持即可。” 批阅完毕之后,交给韩焕收好,以备第二天送往咸阳。他批阅奏章因不会这时代生涩难懂的文言文,便一直以半白话的方法进行批阅,刚开始时大家觉得秦二世一向不学无术,能够准确地下达命令,批阅奏章便已经不错了,便没有对他的用词加以责难。如此下来,也就慢慢习惯了张启的批阅方法。当然,这也要归功与真正的秦二世一直没有亲自批阅奏章,使得百官对他的风格并不了解,这才给了张启掩饰破绽的机会。 收好奏章,帐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几名张启的随身内侍便进来准备服侍张启用膳,这些内侍因都有练习剑舞的基础,大多身强体壮,正好适应了这种随军征战的基本要求。 张启长吁了一口气,正要起身活动一下,顺便洗漱之后,请蒙恬同来用膳。只听帐外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时由帐外传来:“罪臣章邯觐见陛下!” 张启闻言,不由微微苦笑:这次巨鹿之围损失秦军主力二十万,虽然章邯难辞其咎,但是更大的责任其实是在自己身上,自己在早已明知巨鹿之战历史上的结果的情况之下,依然没有及时调整对章邯的部署,才是这次损失巨大的真正原因。 加上没有提前做好应对巨鹿之战的准备,致使秦军白白损失二十万大军,虽然比其历史上的巨鹿之战进军主力四十万全军覆没的情况来说要好了一些。但是,如果真要追究责任的话,自己也很难说没有责任,所以这才没有立刻追究章邯在这次巨鹿之围中的责任。 没想到章邯竟自己主动前来向请罪,不由微微想了想,这才点头叹道:“命他进来吧!” 片刻,只见章邯身穿布衣,满面愧疚地大步来到帐中,重重地跪在地上,向张启愧疚地道:“章邯疏忽大意致使大军被围,惊动陛下御驾亲临,实在罪无可恕,甘愿领死,只求陛下莫要最追究其他无辜之人!” 张启闻言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章邯竟如此有勇气承担责任,他依稀记得的历史上的章邯那最后投降项羽,在楚汉战争中,与刘邦军屡战不利,退保废丘,城破自尽的悲剧结局,心中不由连连叹息。 思忖之间,举目向章邯望去,这才发觉一年未见,章邯竟沧桑了许多,原本乌亮的头发这时竟隐隐可见白发,粗矿面庞更是多了一抹,从前没有的冷厉和悲凉,这让张启暗暗惊讶不已。不由忽然想起从前上军事课目时教官说过的话:“经历过失败,并且能够正视失败的军人,才是真正的军人!” 想起这些,不由暗暗点头,章邯虽然这次责任很大,但是也算个不错的将才,自己若能留下,必然会给以后的战争带来一定好处。不过,自己虽然这样决定,但是也不能让章邯如此轻易地免除罪责。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章 芳踪再现 章邯跪在铺着厚厚毡毯的地上,大帐内的角落里安放着四只火盆,将夜晚的寒冷驱散的无影无踪,他忐忑不安地用眼角的余光向御榻上的张启望去,只见张启身穿异界黑色龙纹丝缎深衣,腰围玉带,黑亮的长发整齐地绾在一顶白玉制成的束发冠中,在帐中烛火的映照下,那一年未见的面庞上原本的稚气已经消失的荡然无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自己只有在秦始皇身上才看到过的沉稳干练和藐视天下的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气势,令人情不自禁地心生畏惧。 张启并不知道章邯这时早已被他无意中透露出来的特殊气质吓得骇然欲绝,看他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出声,这才冷冷地点头道:“章邯,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朕!” 章邯虎躯一震,颤声道:“章邯自知罪责重大,确是无颜来见陛下,章邯枉负陛下重托,实在无颜再求赦免,只求陛下念在章邯往日的情分上,赐章邯一个干净的死法!” 张启冷冷一笑,凝视着章邯那有些僵硬的面孔,不动声色地道:“章邯,朕对你曾经抱有巨大期望,想不到……唉!” 章邯听着张启这番话,心中更是愧悔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对自己的疏忽大意当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冷汗更是早已湿透厚重的棉衣,在异常温暖的御帐内都感到一阵阵地发冷。 这时,只听帐外忽然传来韩焕那细声细气的禀奏:“陛下,蒙将军求见。” 张启闻言,心中暗暗一喜,自己正在发愁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既教训了章邯,又不必将他处以极刑,身边没有别人,自己还真不好下这个台阶。 思忖之间,故作冷淡地点头道:“命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蒙恬神色凝重地来到帐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章邯,这才上前向张启微微抱拳道:“陛下,听说章将军前来向陛下请罪,请陛下念在往日功勋的份上网开一面,毕竟眼下强敌环伺,若是自乱阵脚,反而遗祸不小,陛下三思!” 张启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微微皱眉道:“依将军看,朕该如何处置章邯?!” 蒙恬没想到张启竟会反问自己,微微一怔,才诚挚地道:“依微臣来看,理当……命其戴罪立功,若是再犯当可按军法严惩!” 张启闻言,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章邯和昂然而立的蒙恬,沉默半晌,才冷冷地低哼一声。 跪在地上的章邯,这时早已绝望多时,只等着被处死前想办法为自己的族人讨得一点减免责罚的机会。这时被张启这低沉的冷哼惊得浑身浑身一软,差点摊在地上,幸好猛地惊醒了过来,这才没有出丑,却也只觉心惊胆颤,惶恐难耐。 其实,他身经百战,历经生死,死都不怕,怎会被张启吓到?只是这时,御帐内一片死寂,昏暗的光下更加重了气氛的压抑,加上又在绝望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帐内所有的动静上,使得张启那冰冷的低哼,硬是将这战场上的大将吓得不轻。 蒙恬也被张启的冷哼惊得微微一怔,心中一紧,正要张口再次进谏,只听张启冷冷地道:“章邯,你疏忽大意,视朕的告诫于不顾,造成巨鹿大败,但是巨鹿之败虽然惨重,但是我们军亦借此机会将项羽二十万大军破去,迫使其退守漳水,朕就不再追究了。但是若再有下次,便两罪并罚,决不轻饶!” 章邯这时根本没想到张启如此去那个一点赦免了他,没有追究这样必死无疑的罪行,不由感激涕零地道匍匐在地上,含泪道:“陛下如此宽恕章邯,章邯必定以死以报陛下!” 张启没有理会章邯,只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向蒙恬道:“将军严密观察楚军动向,千万小心楚军决死之下的拼命反扑!” 蒙恬闻言虎目一亮,微微抱拳道:“难得陛下竟能想到此点,蒙恬早已布置好了一切,陛下即可放心。” 张启闻言淡淡地点了点头,向蒙恬道:“你和章邯下去吧,朕还要在批阅几份奏章。对了,萧何回咸阳没有?” 蒙恬闻言,急忙应声道:“萧何已经赶回咸阳,陛下莫非另有旨意?” 张启闻言,这才放心了,不由点头道:“今日大家都很累你们下去休息吧。” 蒙恬闻言抬眼向张启关切地望了一眼,这才施礼道:“微臣告退。” 他身影刚刚消失在帐外,便听守在帐外的内侍小心地禀奏道:“成泰将军求见!” 张启闻言微微有些意外,成泰这时怎会忽然来见自己,莫非是自己亲自训练的“空军”有说明问题吗?这枝空军可是自己灵机一动而想出来的。虽然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但是今天在这场大战中****出来的作用几乎可以用所向披靡来形容。若非有这只空军先在气势上和心理上击垮了对手,自己这十万人想要如此完美地战胜对方士气如虹的二十万人,只怕需要付出无法想象的惨重代价才行。 想到与这时代相隔了两千多年的现代化空气动力学下催生出来的滑翔翼那盘旋在空中的动人一幕,张启依然有些男拿不住胸中荡气回肠的感觉,一切当真是有一种身在梦境的奇妙感觉。 思忖之间,成泰已经大步进入帐中,他身后竟还悄无声息地,跟着一个微微有些熟悉的身影,那人身材消瘦,影影绰绰地跟在成泰身后,身穿一件黑色的皮袍,头戴皮帽,将面目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楚。 心中虽然疑惑,却不好有所表现,只好向成泰点头道:“爱卿未奉宣召,擅自来见,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成泰小心地望着张启,微微抱拳道:“成泰来见陛下,实在是一位故人远道而来,冒死一见陛下,陛下,可还记得当日进宫为陛下表演剑舞的虞姬?” 张启闻言大吃一惊,一下意识地从御榻上站起来,向前一步,盯着成泰身后的黑影,疑惑地道:“虞姬?” 话音刚落,一个念头闪电般地闯入脑中:历史上的虞姬同项羽的生死绝恋,莫非虞姬来见自己是为了项羽? 这时,只见成泰身后看不清面目的人影上前一步,一把掀掉戴在头上皮帽,一蓬黑瀑般的长发披散下来,昏暗的烛火中,举目望去,一张熟悉的玉容赫然呈现在张启面前。正是久未见面的绝色美人虞姬! 不待张启开口,虞姬一个箭步,轻盈地闪到张启身前,焦急地道:“陛下,请陛下网开一面,给项羽一条生路!” 张启望着那既又陌生的绝世玉容,动人心魄的美目略带三分忧虑愈发显得楚楚动人,许久未见,原本就窈窕的身姿愈发单薄,柔软的腰肢更加盈盈一握。若说张启不动心那真是自己骗自己了,只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本身的良知和理智都使他勉强控制着自己原始的yu望。 看到那一双秀眸中无法掩饰的焦急和担忧,只觉浑身不是滋味,霸王别姬的悲剧莫非当真就要这样在自己眼前上演?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一章 意外之变 御帐内,一身黑衣的虞姬在昏暗的烛光下,越发显得肤若凝脂,脸如白玉。望着虞姬那绝美的玉容,张启忍不住低声道:“眼下大战在即,两军交战,战场之上形式瞬息万变,绝非朕一人能掌控的,项羽骁勇善战,绝不是普通将领。况且数十万大军关系着数十万士兵的生死存亡,朕若是因私情而放了项羽,怎么对得起那死在他手中的二十万大秦子弟?” 虞姬闻言,脚下一软,娇躯微微一颤,惶急地望着张启,轻轻摇头道:“陛下,请陛下给虞姬一个机会,前往项羽军中劝他投降,项氏有恩于虞姬,如此危亡之刻,虞姬不能坐视。” 张启闻言,缓缓苦笑道:“项羽此人骄横嚣张,目空一切,怎会轻易向朕投降?虞姬,你的心情我明白。只是,我希望你能理智一点。眼前的情况,绝对不是儿女私情那般简单。” 张启这时实在不忍心虞姬就此前往项羽军中,看她一步步接近那个悲剧的结局。自己精心设计,想尽办法将她留在了咸阳,却没有想到依旧无法能挽回这悲剧的宿命。一时心情激荡,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好半晌,才苦笑着点头道:“战争是容不得半点私情的。‘死生之地,存亡之道’,绝非儿女私情,朕希望你不要轻易前往,作为一个男人,没有人肯为了女人的一句话而轻易投降,朕还是希望你能立刻返回咸阳。” 虞姬被张启的这番话说的微微发起怔来,玉容苍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诱人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不经意地泄露了她复杂的心情。 张启怜惜地望着那越来越苍白的玉容,轻轻苦笑道:“虞姑娘,你还是先下去休息,朕命他们尽量生擒项羽便是,若果真生擒,朕一定饶他不死也就是了!” 虞姬抬眼深深地望着张启,凄然摇头道:“虞姬不能坐视项大哥就这样……我要去劝劝他,陛下,虞姬求你了,你就想办法放了项大哥,虞姬情愿生生世世服侍陛下!” 张启望着那含泪凝望着自己的双眸,心中着实不是滋味,这样的美女放在眼前,难道自己真能将她拱手让给自己的敌人? 思忖之间,虞姬看到张启默然无语,挣扎着向张启呢喃道:“不行……我不能眼看……他……” 张启忍不住低叹一声,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关心的人一步步走向灭亡,滋味的确不是一个弱小女子能够承受的,可是自己乃是大秦的皇帝,若是当真仅仅为了一个小小女子的一句话便轻轻放过沾满了无数大秦子弟鲜血的敌人,不要说无数大秦百姓和数万大秦官员、几十万大秦军人无法原谅自己,便是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想到这些,不由苦笑道:“虞姑娘,朕身为大秦皇帝,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私人感情,为了大秦无数百姓,朕不能答应你放过项羽!” 话音未落,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张启心中一凛,正要闪身退避,只觉颈间一凉,张启下意识地举目望去,只见虞姬手中长剑正堪堪地直抵自己咽喉! 帐内服侍的内侍都没有想到虞姬宽大的皮袍内竟然暗藏利器,加上她又是有成泰带入帐中的,使得在场的几名禁卫一时猝不及防,加上张启与她只隔着一只小小的矮几,待想要救驾却已经迟了半步! 帐内的气氛登时凝重起来,韩焕更是沉声喝道:“虞姑娘,陛下数次以礼相待,如此信任,虞姑娘切不可贸然胡来,否则必将成为天下的罪人!” 想到虞姬那惊世骇俗的绝世剑法,张启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闪避的机会!但是,虞姬若是真的想杀自己,便不是眼下的形势了!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下的情形自己至少还有几分胜算,前世的特警生涯使他接触过不少这类挟持人质与警方对峙的案例,深知眼下最应该做的便是使对方高度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 不由故作轻松地淡淡一笑,勉强向围上来的禁卫挥手道:“你们速速退下,朕不会有事。” 那些禁卫看到皇帝被人挟持,如何敢当真后退?如今只要皇帝稍有闪失,只怕自己所有的人都要赔上这身家性命了。哪里有人肯轻易退让半步? 这时得到消息的禁卫已经将御帐为了一个水泄不通,正在巡视各处营帐,监视楚军动向的蒙恬闻讯后登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询问清楚便快马赶回,没等马儿停下,便一个翻身跃下战马,身形一晃冲入帐中,骇然望去,这才发现张启的咽喉赫然被虞姬手中的长剑轻轻地抵着,只要周围稍有异动,一虞姬那惊世的剑法,任何人想要安全的救出张启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这历尽无数恶战,无数生死的战国名将,面对这一幕却只觉双腿一软几乎再也挪不动半步了!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心绪,蒙恬勉强放缓语速,低声道:“虞姑娘,你要三思啊,皇上虽然年少却是难得一见的英主,放眼天下能与陛下堪比者几乎再无一人。皇上制新纸,荐人才,免徭役,减税赋,如此君主古来能有几位?比之尧舜,亦毫不逊色!只是先皇忽然驾崩,陛下年少。这才使赵高和李斯这样奸人得以紊乱朝政。陛下剪除奸贼之后,百姓和庶民已不再流失所。姑娘也看到了陛下的奇思妙想宛若神助,这样的天子是上天所赐,你若当真敢伤陛下半分,不但天下庶民百姓不容,便是连上天亦难容你!” 这番话说的义正词严,大义凛然,不但在场的所有秦军听得心潮激荡,便是张启自己也大为感动,想不到蒙恬的口才如此之好! 暗暗深吸了一口凉气,张启微微放松了一些自己紧张的情绪,低低地叹道:“虞姑娘,朕不许你去见项羽,实在是担心你的安全,朕临死之前只想告诉你,无论如何,除非项羽肯谢罪投降,否则朕就不能答应你放走项羽。不过只要项羽肯降,朕不但重重有赏,还加封他做‘西楚霸王’!到时候,封侯裂地,以王侯之尊安详富贵,何等荣耀。只是虞姑娘纤纤玉质,怎能随便出入虎狼之地,朕着实不放心啊!” 这话三分家七分真,说的极是诚挚。尤其是张启开出的条件,几乎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要知道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废黜分封制,所有贵族最高不过为有名无实的列侯,普通贵族想要得到“侯”的爵位亦相当困难,这时听到张启要封项羽做“西楚霸王”无不大吃一惊,深感骇然。只是由于张启的威望如今几乎直追秦始皇当日,一时无人敢出言反对,都纷纷向虞姬望去看她如何反应。 虞姬闻言同样大吃一惊,没想到张启开出的条件竟如此诱人,不由大为心动,又听到张启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阻止自己前往,指着张启咽喉的长剑便慢慢放了下来。这时,蒙恬不敢怠慢,身形一晃已经挡在了张启的身前,早已高度戒备的禁卫也同时一拥而上虞姬给围在了中间。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二章 一吐心声 【今天有事,回来迟了,大家多包涵】 几名内侍因自己疏忽大意没有检查虞姬的随身刀剑,这时早已憋了一口怒气,看到张启脱离险境,立刻挥起长剑便围了上来,虞姬借着张启对自己的信任挟持了他,心中早已十分愧疚,这时被张启一番动人的话语打动,正是心不在焉之际,竟忘了闪避! 张启见状,不顾抵在胸前的长剑,下意识地一把挽起虞姬那柔软的玉手,将她向自己身边一拉,险险地避开了内侍那已经临身的长剑,口中同时扬声道:“大家不要慌,朕没事!” 那些内侍经历了竟日那样一场旷古未见的“空军”大战之后,早已对张启敬若神明,这时看到张启竟不顾危险闪身挡剑,登时吓得纷纷暴退,总算没有伤到张启。 虞姬这才猛然一惊,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看到张启竟不顾危险,用身体替自己抵挡袭来的长剑,娇躯一颤,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那处被狠狠地揪动了一下。 慌乱之中,骇然向张启望去却正与张启那炙热的目光相遇,这才发觉,那目光中经充满了怜惜心痛的味道,不由脚下一软,一个趔趄,险些倒在地上。 惊诧之间,只听张启在耳边低低地叹道:“虞姑娘一代奇女子,将来必定名留青史,朕一直心存爱慕,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所以将心中所想一吐为快,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虞姬闻言心底竟情不自禁地微微一荡,不敢正视张启那炙热的目光,急忙垂首低叹道:“陛下,虞姬不过是到处奔波流浪的歌姬,何敢当陛下如此看重……” 说到这里,心中竟微微一痛,到口的话竟再也说不出来了。 张启闻言轻轻一叹,正要挥退帐内众人,只听蒙恬上前道:“既然虞姑娘并非有心,便请暂时将宝剑交给蒙恬,然后再与陛下详谈。” 虞姬这时早已被张启那惊人的行为感动,默默地将自己的随身佩剑解下,依言交给了蒙恬。 蒙恬一边接过长剑,一边肃容道:“陛下,蒙恬就在帐外,只要陛下有事,尽可吩咐!” 张启闻言,知道他是在以暗示的方法警告虞姬,不由大为感叹蒙恬的良苦用心,不由微微一笑道:“将军尽可守在帐外,也好保证朕与虞姑娘的谈话不被泄露。” 此言一出,正在为自己的行为深感内疚的虞姬闻言,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向蒙恬微微屈膝一礼道:“蒙将军,虞姬差点铸下大错,多谢将军提醒。” 蒙恬闻言迎着虞姬那动人的秀眸深深地望了一眼,并未发觉异样,终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抱拳一礼,极其恭敬地退出了帐外。 帐内摇曳而昏暗的烛火给两人之间蒙上了一层动人的旖ni味道,张启情不禁地轻轻叹道:“姑娘如此轻涉险地,朕实在放心不下,希望姑娘一定要多加小心……” 虞姬仰起那艳绝天下的玉容,定定地望着张启,半晌才缓缓点头道:“难得陛下如此关心虞姬,只是虞姬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挽回项羽的性命。当日若非项大哥所救,虞姬此刻早已落入他人之手,哪有今日周游天下的自由,还望陛下理解虞姬的苦衷。” 张启闻言这才知道虞姬与项羽之间竟有如此渊源,想不到项羽果然是名留史册的一代英雄,竟有这样超越时代的观念,不禁由衷地道:“想不到项羽竟如此豁达,令人感叹!” 虞姬闻言轻轻颔首道:“虞姬卑贱之人,能畅游天下实在早已不做他想,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有恩不报,还望陛下明白虞姬的苦心。今日陛下的大恩,虞姬毕生不敢忘怀,陛下对虞姬的情意虞姬只能来世再报了……” 看她心意已决,张启心中万分难过,他实在不愿看到那悲剧真的上演,如此佳人,若果真造化弄人就未免实在令人痛惜了! 虽然不愿,只是人各有志,亦没有办法勉强。而且若是虞姬当真能够说动项羽投降,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勉强点头道:“这样好了,姑娘尽可前去,朕一定静候佳音。只是若姑娘无法劝说项羽回心转意,朕便要下令猛攻了!” 虞姬闻言望着张启秀眸之中泪光一闪,喟然低叹道:“陛下放心,虞姬一定要说动项羽。”说毕,身形一动,便要向帐外冲去。 张启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命胡浮制造的炸弹中,有少量烟花,本来便是准备用来当作晚间的信号弹使用的,只是不知成泰是否带来。急忙低喝道:“虞姑娘且慢!” 虞姬身形微微一顿,讶然回头道:“陛下莫非……” 张启苦笑一声,向侍立在帐外的含换吩咐道:“韩焕,去向成泰将军取些烟花来!” “烟花?”虞姬闻言大为惊异,她这时刚刚赶到军中,还并不知道火yao是什么东西,这时听到烟花之名大感惊诧。 张启闻言一时不及解释,只好匆匆点头道:“你若是当真被项羽困在军中无法脱身,便请姑娘无论如何都要擅自珍重,千万不可悲观失望,只要燃放此物,朕看到后便来救你!” 虞姬在咸阳时就知道张启的奇思妙想常常匪夷所思,尤其是新纸的发明,使得虞姬早已对张启万分倾慕,只是碍于项羽,这种想法才仅仅停留在心底深处而已,这时闻言更加重了这种感觉,使得她对张启情不自禁地升起一种强烈的信任感。也不再多问,只是接过张启递来的‘烟花’小心地收入怀中。 这才美目流转地扫视了一眼张启,轻轻点头道:“陛下放心,虞姬绝非那等自暴自弃之辈,虞姬就此别过!” 说毕,向张启深深一礼,这才转身冲入浓重的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望着那动人的身影小时在视线中,张启忍不住低叹一声,向随即进入帐内的蒙恬沉声道:“请将军做好准备,我们的敌人大概就要来了!” 蒙恬闻言虎目一亮,点头道:“陛下放心,蒙恬明白!” 说毕,微微担忧地望着张启,诚挚地道:“陛下早些休息,余下的事有蒙恬处置,陛下连日劳累,应当注意龙体,多多保重!” 张启闻言,点头叹道:“朕明白,倒是将军,反而要多多承担了,唉!” 蒙恬闻言心中一热,窒了窒才抱拳道:“微臣这便前往准备,以备对方趁机来攻。” 看着蒙恬的身影消失在帐外,成泰愧疚地上前一步,跪在张启身前,痛声道:“成泰一时不察,致使陛下险遭不测,实在罪该万死!” 张启冷哼一声,皱眉道:“你先起来吧,这次你飞行军,你做的非常好,所以朕就不追究了,你下去吧!” 成泰总算松了一口气,只是想到张启对虞姬的承诺,不由有些不服,看张启并没有因此而降罪,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向张启道:“微臣实在想到虞姑娘竟然心怀不轨,可是,陛下为何要给项羽如此厚重的封赏,若是传到朝中,必然引起百官不服。” 张启闻言回身深深瞥了一眼成泰,犀利的目光宛如一柄利剑直刺成泰心底,将他吓得双膝一软,正要跪下,只听张启冷冷地道:“项羽此人,目空一切,眼高于顶,实在不是肯轻易投降的,朕的承诺不过是试探而已。若是明天虞姬果真有消息传来,只怕反而正是恶战的开始!蒙将军必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连夜准备,做好防御,以备项羽的殊死反扑。” 成泰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向张启抱拳道:“成泰愿意再立战功以赎今日之罪!” 张启望着帐内摇曳的烛火,冷冷一笑:“若是明日虞姬能顺利回来便好,若是不能,只怕就要再次用到你这飞行军了,你先下去准备吧。”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三章 虞姬劝降 夜已深了,漆黑的夜幕宛如一张无边的巨网将楚军的大营重重地包裹起来。凛冽的北风江山中逼人的寒气无情地吹向刚刚大败的楚军,营地内除去负责警戒的士兵在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不敢有丝毫放松,白天的那场恶战王如一道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在楚军每一个人的心头,毕竟那种旷古未见的飞行军对人心的震撼实在太过强烈,使得不少已经进入梦境的士兵还不是从噩梦中惊醒。 项羽一身戎装地亲自在各营巡视之后刚刚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刚刚脱下厚重的战甲,自己的随身亲兵项安便端来了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小心地道:“将军,你一天都没有用过东西了,小的弄了些吃的,将军凑合用吧。” 项羽回头扫视了一眼,那是一块冒着香气金黄的烤肉和一块烤饼,不由心中一叹,并为接过项安手中简单的晚餐,而是摇头道:“其他人用过没有?” 项安望着项羽那熟悉的面庞,黯然苦笑道:“今日除了早上匆匆用过一点之外,大家都还没有吃过东西,军中粮草本就不多,昨日仓皇败退,现在只剩少数粮草,大军只怕后日起便要断炊了,将军们不舍的吃,派了几名猎狐出身的前往附近的山中猎了一些野味。” 项羽闻言冰冷的双目微微一亮,项安心中一惊,急忙小心地补充道:“只是,山中走兽因大军征战多数都已逃走,所剩无几,能捕到的猎物实在不多。这些是大家特意为将军留下的。将军还是先用一点,不然……” 项羽皱了皱眉,打断了项安话,低声道:“我去看看伤兵!” 说毕,头也不回地冲入了浓重的夜色中。刚踏出营帐,便听黑暗中隐隐传来一阵喧嚣,项羽猛地一惊,急忙向追出来的项安低喝道:“快去看看,千万不要是‘营啸’!” 项安被‘营啸’两个字吓得浑身一颤,脸色一变,顾不上向行礼,便匆匆而去,夜色中,那阵令人胆寒的喧嚣越来越清晰,宛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项羽的胸口,令他感到一阵阵强烈的窒息。 所谓“营啸”往往在深夜或凌晨突然爆发出士兵的尖叫,继而大量士兵发狂,互相撕打殴斗,甚至于互相咬噬,种种恐怖的疯狂都爆发出来,而且营啸之后,士兵往往大量死亡,这种东西将领都很难弹压,被认为是神明发怒或者太岁临门,为军中最恐怖的事情。 其实这种“营啸”应该算的上是心理极度压抑才造成的特殊现象,尤其是这种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一命归西,这时候的精神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也就不难理解了。 只是这时代,军中都将‘营啸’视为极其可怕的预兆,一般来说,很难处置,而且传染速度惊人,楚军这场败仗来的全无一点征兆,又是在大军九战九捷的大号形势,如此逆转,士兵在心理上的反差太大。加上张启那前所未见的“空军”加“炸弹”本身对于这刚刚大败的楚军就是一场噩梦,这才造成了项羽对“营啸”的担心。 项羽凝神细听着那喧哗的声音,一边牵过战马,正要飞身前去查看,只见项安已经匆匆赶了回来,他身后一个身穿皮袍的人紧紧跟在后面,借着星光和营地内微弱的火光,赫然发觉,那人的正是自己一年多没有见到的虞姬! 项羽微微一怔,虞姬的出现未免太过意外,不由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那绝美容颜,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项安这时也兴奋地上前道:“将军,原来是虞姑娘连夜来见将军,因差点被当作尖细,争斗了起来,好在姑娘手下留情,没有造成伤亡。” 项羽定定地望着那娇美的容颜,只觉,眼前的一幕恍如置身梦境一般,一时竟发起呆来。 虞姬望着项羽那熟悉面庞,这才发觉只是短短一年未见,项羽竟成熟的自己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莽撞少年呢?冷厉逼人沉稳气势,虎目之中精芒闪闪,慑人的气势并没有使人感到他那中大战新败的颓丧,反而有一种更让人感到震惊的熊熊怒火。 虞姬的心微微一沉,她虽然了解项羽那百折不挠的性格,只是因为项羽眼下的局势的确是危如累卵,面对这种濒临死亡的绝地,普通人必定灰心失望,这时那诱人的封赏和诚心的劝慰才能完全发挥作用。 若是项羽依旧没有被打垮而还要坚持顽抗,想到张启那深不可测的笑容,那依旧还在耳边徘徊的告诫,心底深处情不自禁地微微一冷。自己究竟该不该劝说项羽呢? 思忖之间,只觉玉手一热,已被项羽的大手握住,牵着向他的私帐而去。项羽的确没有想到在这样的绝境里竟还可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红颜知己,不由激动的有些忘情,竟不顾左右涌来的士兵,和那一双双疑惑的目光。将虞姬那纤纤玉手紧紧握在手里,这才仰天笑道:“我项羽何幸,竟在如此境地还能得到美人芳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姬被这笑声猛地一惊,这才发觉项羽似乎误会了自己的来意。看到身边越聚越多的楚军士兵,和那一张张被项羽那豪放的笑声感染的脸, 虞姬暗暗叹息一声,微微苦笑道:“将军,虞姬深夜赶来,实在是有要事与将军一谈!” 话音刚落,这才蓦然发觉,自己对项羽的称呼竟在无意间改了,那从前常常挂在嘴边的“项大哥”三个字却鬼使神差地说不出来。 项羽这时虎躯一震,也发觉了虞姬对自己那生疏的称呼,一双虎目定定地扫视了一眼,将周围正在为官的几名士兵吓得浑身一颤,灰溜溜地一哄而散。这才当先进入帐中,微微点头道:“虞姬,你怎会忽然赶来这里?我听说你一直在咸阳,怎么……” 虞姬沉重地仰首望着项羽,轻轻苦笑道:“虞姬在咸阳,惊闻陛下御驾亲征,深知陛下乃非常人,放眼天下罕有敌手,所以快马加鞭赶来为你向皇帝求情!” 项羽在虞姬忽然改口称呼自己时心中已微微警觉,这时闻言,情不自禁地冷笑一声,缓缓道:“原来你是来劝降的!我项羽还以为临死之前能有红颜相随,当为天下共羡!” 说毕,冷冷地转身一把抽出随身佩剑,指着虞姬怆然笑道:“虞姬剑法名动天下,我项羽不过区区之辈,你既然前来劝降,你,要我项羽投降,除非你先取下我这项上头颅!想不到我项羽英雄一世,今日竟要亲手诛杀自己心爱之人!” 虞姬望着那寒光闪闪的长剑,只觉心中剧痛,浑身虚软无力,只好凄然笑道:“虞姬拼着一死才迫使皇帝答应只要你肯降,便不再追杀余下的楚军,如今冒死来见你,全是为帮当日襄助之恩,降与不降全在将军,虞姬只是不忍看到将军兵败身死的那一幕。” 项羽闻言,虎目之中精芒爆闪,半晌,才微微拱手道:“虞姬,你未免小看我项羽了,我岂能为你一句话便放下杀父之仇,败军之辱?若我真的降了,还有什么面目去见江东父老?!” 虞姬悚然一惊,含在口中的话竟再也说不出来了,此时此刻,若是再提张启的那些承诺,岂不是更加羞辱这眼前的男子吗?可是自己费尽苦心,为的也不就是想要保全他仅余的一点机会吗? 想到这里,不觉心中万分伤感,忍不住含泪摇头道:“项大哥,虞姬一番苦心,还希望你能三思。” 项羽闻言,脸色苍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半晌,猛地起身,向帐外守候的亲兵厉声喝道:“来人!给我拿下!” 第十四章 项羽缓兵 迎着冰冷的夜风,张启心情沉重地站在营地最高处向远处极目远眺,只见深不可测的夜空里,几颗明亮的星星在寒风中眨着眼,四周一眼望不到边际,隐隐可以看到楚军大营集结在漳水河畔,黑压压地,融化在夜色里。仿佛一名筋疲力尽的战士,在静静地躲在角落里悄悄地喘息着,等待着最后的搏杀。 跟在张启身后的蒙恬,小心地道:“陛下,不知虞姑娘此去究竟有几分把握!” 张启低叹一声,点头道:“项羽是不会投降的,只是朕若阻止虞姬前往,她是不会相信这的,而且,虞姬剑法超群,想来自保应该无虞。只是……唉!” 蒙恬闻言点头道:“楚军虽然眼下只有不到七万人,但是眼下看起来却依旧阵容整齐,丝毫没有败军之相,实在令人佩服!” 张启闻言心中不由暗暗感叹,果然是历史上有名的大英雄!这时,心中猛地一动,忽然想起历史上有名的‘四面楚歌’的故事,不由顿感眼前一亮。难怪当日刘邦要用这样的办法在动摇项羽的军心了,这枝铁打的军队,若是单单正面硬对硬地死拼,只怕要付出非常沉重的代价才能吃掉这枝彪悍的军队,若是能从军心上瓦解对方,实在是个不错的计策。 大秦已经损失了二十万大军,这时若是再来一场恶战,函谷关那边哈要防备刘邦,北部边关亦要防范匈奴的入侵。记得历史上匈奴之所以能侵入到黄河以南,便是借着楚汉战争的的机会挣得渔翁之利,借机南下的。若是被他们站稳脚,于自己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思忖之间,不由向身边的蒙恬道:“蒙将军,我大军之中可有楚人?” 蒙恬闻言微微一怔,疑惑地道:“大军之中,虽然多是秦人,但亦有不少来自楚地之人,难道陛下,有什么良策?” 张启闻言,指着远处黑压压的楚军大营点头道:“能在大败之后,依然保持如此阵型,项羽果然厉害,我们想要尽量减少损失的话,就必须从其军心入手,将军看,朕的想法可对?” 蒙恬闻言虎目一亮,欣然道:“陛下一向语出惊人,只是不知究竟的什么计策,若是可行,微臣立刻去办!” 张启闻言淡淡一笑,点头道:“这个不难,将军只管去找些会唱楚地思乡歌曲的战士,连夜把歌曲教会给大家,明日夜里,晚饭后开始唱歌。” 蒙恬闻言,双目一亮,微微思忖了片刻道:“陛下的计策果然不错,微臣明白,立刻便去办,陛下还是先回帐内休息吧!” 张启闻言点头笑道:“天色大亮之后,项羽定然严密防范朕的空军,必然不敢轻易进攻,你们抓紧时间学好楚歌,朕这次要来个兵不血刃!哈哈哈……哈哈……” 蒙恬闻言虎目之中精芒闪闪,微微抱拳道:“微臣明白!” *********** 天色大亮的时候,第一抹金色的曙光给这激战之后的战场披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柔和的明丽。虞姬痛苦地坐在项羽特意为她安排的营帐内,营帐外由项羽最得力的五十多名亲兵严密的防卫,不敢有依稀松懈。 虞姬魅力的眼眸冷冷地凝望着初升的旭日,阳光将她那绝美的面庞够了的愈加立体,更添美感。她这时心中一片凄苦,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榻上黯然苦笑:“想不到一切竟果然与张启所担心的一模一样,项羽果然不肯听从自己的劝告。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想到这里,不觉忽然想起张启望着自己时流露出来的欣赏和期许,竟是那样的特别,明亮的双眸宛如夜晚的星辰,闪闪生辉。心底深处竟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这痛是那样的深入骨髓,原来自己竟一直都没有发觉!思忖之间,情不自禁地碰到了怀中烟花,心中更是微微一悸。 这时,帘帐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举目望去却看到了项羽那通红的双眼,原来他也竟整夜未眠! 看到虞姬冷冷地望着自己,项羽干笑一声道:“虞姬,你可愿意真正地帮我一次,若是成了天下唾手可得,你我共享富贵。” 虞姬闻言心中一跳,小心地道:“项大哥,有什么话尽管说,能帮你脱离险境,虞姬一定竭尽全力! 项羽闻言,精神大振,急忙上前一步,低声道:“你可是已经和秦王约定会再次相见?” 虞姬望了一眼项羽,缓缓点头道:“若你愿意投降的话,我自然是要去见陛下的。” 项羽闻言正中下怀,不由长笑道:“好,既然秦王想我项羽投降,我项羽便给他来个‘诈降’,美人的话,秦王必然相信,哈哈……哈哈……” 虞姬闻言娇躯微微一颤,含泪望着项羽,轻轻叹道:“项大哥,陛下信任虞姬,才容许虞姬前来,所以,这种出卖陛下的行为我不能做!” 项羽闻言脸色一沉,狠狠地道:“秦王****,天下深受凄苦,六国百姓,无不切齿痛恨。国恨家仇,便是一剑杀之,亦难消我心头之恨!” 虞姬望着项羽双眸中那几乎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却下意识地想到了张启那诚挚的告诫,心中黯然一叹,半晌才缓缓摇头叹道:“你若诈降,岂不是自投罗网?” 项羽闻言大觉有理,不由目光一转,看到虞姬那苍白的玉容,心中一动,冷冷地道:“若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事情自然可成!” 虞姬这时大觉后悔,深感自己想的太简单,太天真了。自己与相与之间十年的感情,在这你死我活的战争面前显得那样微不足道,实在可怜可叹!不觉心灰意冷,索性不再理会项羽那冰冷的目光,恍然若失地瘫在了简陋的坐榻上。 看到虞姬不肯答应自己的诈降计划,项羽当真又惊又怒,有心将她一剑杀死,待看到那凄楚的眼神,心中顿觉一软,忍不住低叹道:“虞姬,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希望你好好考虑,这六万七千名兄弟的性命便悬于你一人之手,我项羽死不足惜,只是这些随我出生入死兄弟,他们也要活下去!” 说毕,喟然长叹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望着项羽离开的背影,想到相遇那惊人的计策,虞姬秦不自禁地想到:若是自己答应了项羽的要求,张启难道就真的能放下身份轻易置身于敌营之中?张启毕竟是大秦的皇帝啊! ************ 临近中午的时候,张启刚刚洗漱起身,昨日一夜没睡,临近黎明这才匆匆小憩片刻,虽然疲惫,却因担心军中有事,不敢贪睡,只好匆匆起身。 一边在韩焕的服侍下打理好衣服,一边向韩焕吩咐道:“蒙将军若来见朕,不必通报!” 话音刚刚落,便听蒙恬在帐外朗声道:“臣,蒙恬见过陛下!” 张启闻言应声笑道:“爱卿快进来,朕正要用膳,便一起用吧。” 话音未落,便见蒙恬大步进入帐中,微微抱拳行礼道:“陛下,刚刚接到一封楚军营中射出的响箭,竟是项羽的递来的乞降书,上面乃是项羽亲笔!”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五章 四面楚歌 夕阳血红的余辉,浓重地洒在苍茫的天地之间,举目望去,一望无际的漳水两岸,茂密的森林将远方的群山连接起来,森林脚下是青翠的繁盛的草原。在这两千年前的时代,大自然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古朴清新,使人忘情。 呼吸着山间清新异常的空气,张启骑在一匹高大神骏的黑色战马上,举目向远方的楚军阵营中望去。 他旁边蒙恬同样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向张启低声道:“陛下,微臣看,楚军营中气势浓重,隐隐可见肃杀之气,项羽信中所言,只怕极难令人相信。不过若是虞姑娘果真劝动了项羽,也未可知。” 张启冷冷地望着那连绵的营帐,缓缓点头道:“项羽这次可能是诈降,我们不能不防,只是虞姬……” 蒙恬闻言点头道:“依照项羽的性格,绝不是随便肯降的,其中必然有诈。” 说到这里,神色一凛,望着张启微微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道:“陛下,虞姬与项氏交情深厚,说不定当真与项氏联手诈降,若是陛下当真答应亲自前往楚营受降,必然中计。所以微臣以为立刻下令全力进攻剿灭楚军才是正理!”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回头望着那即将隐没的夕阳,不由喟然低叹一声,默然无语。 蒙恬以为张启不愿进攻,不由急忙抱拳道:“陛下,虞姬虽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是大丈夫理应不为美色所动,大战在即,陛下切不可心存仁慈!” 张启闻言苦笑一声,若说自己不忍心杀虞姬,那也的确是这样。以自己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牺牲无辜人的生命,是多少都有犯罪感的事情。尤其是虞姬那样的一位千古红颜,着实令人扼腕。 思忖之间,却还是冷冷地点头道:“按照原定计划,今晚晚饭后,命令各营士兵,齐唱楚歌,四更十分发动进攻!” 蒙恬闻言,点头道:“既然陛下决心已定,便先回大帐休息,晚间还有一场硬仗,只怕陛下不能休息了。” 张启闻言点头道:“我们回去吧,你要小心项羽,他既然决定诈降,说不定晚上也和我们一样,准备发动奇袭呢,你小心防范。” 蒙恬闻言点头道:“陛下放心,微臣明白!” 张启闻言,苦笑一声,回身返回营帐,脑中却不断闪出虞姬那惊人的舞姿和绝美的玉容,当真是暗暗扼腕叹息。面对冷酷的战争,自己必须为大局考虑,只能牺牲私人感情了。想到远在咸阳的赵嫣和已经身怀有孕的柔儿,心中情不自禁地升起一丝由衷的思念。 ************* 沉沉降临的夜色中,正是用饭的时候。楚军的营地内却丝毫没有埋锅造饭的迹象,只是一些伤兵营内临时架起几口锅灶,沸腾的大锅内翻滚着掺着野菜的米粥,一股苦涩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一些伤兵在小心地排队等候着仅有的晚餐。 中军大帐内,一名亲兵将一块烤肉和一碗冒着热气白米端入帐内,小心地放在项羽身前的小几上。项羽推开身前的巨鹿地图,抬眼向那亲兵冷冷地道:“英布回来没有?” 那亲兵闻言,一边放好饭菜,一边小心地躬身道:“英布将军在布置今晚的突围,大概等下便来见将军。” 项羽这才勉强点了点头,勉强用完几上简单的饭菜。这时,只听英布在帐外大声道:“将军,英布一切已经布置妥当,只等将军下令即可!” 项羽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这才沉声道:“虽说秦王未必会冒险前来,不过既然我们已经送去了降书,秦军必然松懈,我们借此机会突围秦军必定不防。只是,虞姬只怕……” 英布闻言上前一步,低声道:“将军,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能打下这万里江山,一个美人何足道哉!” 项羽闻言脸色一变,艰难地点头道:“带虞姬来见我,我再和她谈谈,若是果真不行,便……只有一剑杀之!” 英布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急忙抱拳道:“末将就守在帐外,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英布便进来与将军合力杀之,便是她剑法惊人,也一定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项羽虎躯一震,缓缓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便是。” 英布闻言,双目一亮,微微抱拳一礼,这才大步而去。 项羽望着英布离开的背影,心中当真不是滋味,想到自己竟要被迫杀掉视为红颜知己的绝代佳人,心中便连连叹气。可是却找不到不杀她的理由。转念想到,若是虞姬当真愿意跟随自己离开也不一定,毕竟两人只见有着近乎十年的感情,无论如何,一向对自己情深义重的虞姬不会舍下这份感情。想到这里,不由信心大增,大为安心地等着虞姬的到来。 片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出现在帘帐外,项羽急忙举目望去,只见虞姬脸色苍白神情冷淡地出现在眼前,那乌亮的秀发散乱地披在身后,窈窕的身姿隐藏在厚厚的皮袍里,帐内昏暗的灯光中,那绝美的玉容显得愈发憔悴。 项羽看的只觉心中一痛,忍不住低声道:“虞姬,你可愿意随我离开?” 虞姬这时,因为项羽日间的那番话,心中早已大感绝望,没有想到项羽主动提出离开,不由微微一惊,讶然向项羽望来。 一双慑人的美目将项羽看的浑身不自在。急忙干咳一声道:“我已经向秦王射出乞降信,想必秦王必定不会防范,我们便趁夜渡过漳水,南撤垓下,另图良策!” 虞姬这时正在担心项羽逼迫自己前去诱骗张启,心中正在考虑怎样拒绝,这时闻言大为惊喜,不由点头应道:“项大哥,只要你能不与秦王为敌,虞姬便随你天涯海角!” 这话原本是虞姬一番真心,听在项羽耳中却极为刺耳,项羽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只听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阵熟悉的楚国的思乡的歌声。悲凉忧伤的歌声越来越响亮,回荡在漆黑的夜色中,透着一丝无尽的哀愁,歌声中隐隐可以听到士兵低低的哭泣。 项羽被这忽如其来的歌声惊得心中猛地一紧,一个箭步冲到帐外,这才发觉,无数楚军士兵,都从帐内出来,合着歌声低低地吟唱,项羽暗叫一声:“不好!” 拔出随身长剑,厉声喝道:“哪个胆敢再唱,杀无赦!” 他话音刚落,便听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举目望去,正是蒲义匆匆骑马而来,看到项羽,一个翻身下马,大步冲到项羽面前,颤声道:“将军,这歌声并非营中楚军所唱,而是来自秦军阵中!” 在场的项羽和英布闻言,同时一惊,英布忍不住骇然道:“将军,秦军之中何来楚歌?莫非……” 项羽闻言知道军心将乱,不由又惊又怒,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厉声大喝道:“都给我听着,立刻渡过漳水,全速南下,若有不从一律格杀!”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六章 决战漳水 御帐内,张启刚刚打开从咸阳快马传递的奏章,便听到一阵低沉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在沉沉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忧伤,带着一种排遣不掉的惆怅,使人听来更觉意志消沉,情绪低落。 张启忍不住暗暗惊喜,想不到这歌声如此富有感染力,这对于扰乱对方的军心实在太有效了! 想到这里,不由放下手中的奏章,大步来到帐外,仔细聆听这楚军方面的动向,大约只是不到半个小时,楚军那边便传来了同样的歌声。在寒风裹挟着浓重杀机的漆黑夜晚,这歌声更加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和危机感。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迎面大步而来,凝神望去,正是一直未见的王贲,只见他身穿黑色战袍,腰扣软甲,神色从容。看到张启微微抱拳一礼,朗声道:“王贲见过陛下!” 张启摆手道:“爱卿无须多礼,蒙将军现在何处?” 王贲闻言虎目一亮,微微颔首道:“蒙将军亲自前往查看楚军动向,若是所料不差,只怕楚军将要南渡漳水,趁夜南撤了!” 张启闻言大为意外,不由讶然道:“朕还以为他们会趁夜来袭,想不到反而是趁夜撤退了。” 王贲听到张启语气轻松,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些,这才低笑道:“还是陛下的四面楚歌之计来的高明,若非如此,楚军绝不会轻易撤退。” 张启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既然对方不来袭营,心理上的压力登时卸去不少。不由点头道:“蒙将军是否派军前往追击?” 王贲点头道:“末将接到将令,正要要前往,成泰将军已经率领飞行军前往漳水南岸埋伏,只待楚军自投罗网!” 张启闻言抬眼望了一眼漆黑的夜色,一边向御帐内走去,一边向王贲点头道:“你先去吧,朕回帐内等候蒙将军。” 他话音刚落,便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回头望去,正是一身戎装的蒙恬。看到张启立在帐外,急忙翻身下马,顺势就要下跪行礼,便听张启淡淡地点头道:“将军就不要行礼了,前面情况如何,快些详细说说。” 王贲见到蒙恬微微抱拳一礼,这才转身离开。蒙恬一边向御帐走去,一边向张启小心地道:“陛下,刚刚楚歌响起的时候,微臣发现对方营中虽然士气低落,却在暗暗集结兵力,加上细作传来的消息,楚军正在搭建浮桥。看样子是要难度漳水,趁夜撤离了。” 张启闻言,缓缓点头道:“我们目前二十七万大军除去七万留驻中军大营,其他二十万全力追击楚军,一定不能给对方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蒙恬点头道:“陛下放心,微臣早已准备妥当,最令人兴奋的还是陛下的飞行军,这时早已当先一步渡过漳水前往埋伏,一切还要多谢陛下的这惊人的奇思妙想。” 张启忍不住淡淡一笑,点头道:“可惜从这里看不到对方……” 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后世的望远镜,虽然没有玻璃,但是纯净的水晶石也可以用来制作,心中不觉大感兴奋。尤其是想到若是能制作出大型的凸透镜在两军交战之际来个火攻,实在够让人心潮澎湃的。 思忖之间,只听一名亲兵在帐外禀奏道:“启禀陛下,楚军已经开始渡河,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蒙恬闻言回头笑道:“陛下,微臣与陛下一同在此静候佳音。哈哈……哈哈哈哈……” ************ 寒冷的北风,带着河水冰冷的气息,吹在人的身上、脸上,倍觉彻骨。项羽和虞姬一同骑在一白一黑的两匹战马上,不到七万的楚军士兵都在以最快的速度踏上刚刚浮桥向对岸冲去。 项羽焦急地站在桥头,只见四座浮桥上,一队队楚军士兵宛如四条长龙蜿蜒在漳水上,匆匆向对岸而去。 这时,只听一阵令人胆寒的爆炸在黑暗中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刺耳的尖啸伴随着无数的强弩,破空而来! 几名楚军惨叫一声跌落在冰冷的河水中,正在全力渡河的楚军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悄无声地出现秦军的埋伏,加上对于火yao的畏惧和强弩那令人胆寒的射杀,登时大乱起来。 一些士兵企图回身逃回楚军的营地,后面的楚军又在上司的喝斥打骂中硬着头皮往前冲,一时之间人仰马翻,一些没有被炸伤和射伤的楚军士兵反而被后面涌上来的楚军挤落河中,这时正值深冬严寒,河水冰寒彻骨,一些士兵落水水后来不及游上岸便被威力强大的秦弩射穿了身体。 只是短短瞬间,正在渡河的楚军便在秦“炸弹”和强弩的攻击下,损失大半,鲜血染红了附近的河水,河道中塞满了楚军士兵的尸体,在夜色中显得倍加阴森,死亡的气息不可遏止地向余下的楚军迎面袭来。 一些楚军将领勉强整理起战斗队形,胆战心惊地缓缓向黑暗深处前进,早已心胆俱寒的楚军这时几乎已经没有了多少斗志。 项羽在那爆炸声第一次响起的时候便翻身下马,将马儿隐藏在一块巨石后,抽出随身佩剑,厉声大喝道:“通通结成方阵,骑兵侧翼保护,弩兵给我射,谁敢再乱,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一些清醒过来的楚军开始在项羽的的命令声中重新开始集结阵型,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去!这时,第一波弩箭的袭击已经过去,项羽刚刚翻身上马,合围而来的秦军便从黑暗中杀了出来! 他们以战车为前导,战车上除去一名驭手外两名手持长钺的士兵更是远远便可砍到冲上来的楚军士兵,这才些战车都以铁夹防护,一辆战车的威力就是一个战斗的小型进攻方阵。 这时代虽然骑兵已经渐渐取代了战车在战争找偶那个的地位,但是由于骑兵在装备上和战斗力上还远远不能和后世配备了鞍蹬和马刀的骑兵相比,所以战车以其灵活激动,防御性强的特点依旧是战争中不可小视的利器。 在秦军三两战车和无数配备了马蹬的骑兵的冲击下,楚军刚刚结好的方阵转瞬之间便被冲的七零八落。项羽大喝一声正要命令大军注意阵型,只见一直秦军忽然从黑暗中冲出来,直向项羽迎面杀来。 看到楚军在对方惊人的进攻下,连连后退,项羽怒喝一声,带领身后五千亲兵,猛地冲了上去,他身后的楚军见状士气顿时一振,个个奋勇厮杀,与秦军死死地缠在一起,一时间杀声响彻漳水两岸,浓重的血腥开始弥散在黑暗的夜色中…… 紧紧跟在项羽身后的虞姬这时也加入到了激烈的战斗中,她剑法精绝,寒光闪处,总是会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号。很快,在她周围,秦军越来越少,那些生性彪悍的秦军在虞姬的长剑下也都心生惧意,不敢轻易上前。厮杀中的虞姬宛如来自地狱的女神,凛然不可侵,让冲杀上来的秦军无不感到一阵阵的恐惧。 【推荐都市异能新书《暧mei》,地址:http:///showbook.asp?bl_id=122103新人新书,请多支持。谢谢!】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七章 渐入绝境 天色微亮的时候,项羽在五千精兵的保护下和虞姬一起带着余下两万楚军,撕开秦军的包围圈,匆匆向垓下撤退。冰冷的寒风将依旧迎风招展的旌旗吹得猎猎作响。 虞姬回头向身后的楚军望去,只见两万人的军队在寒风中默默地赶路,一夜的激战使得大家早已筋疲力尽,加上军中粮草已断,这枝刚刚冲出包围圈的楚军前进的速度渐渐迟缓了起来。 虞姬情不自禁地低叹一声,向沉默无语的项羽低声道:“项大哥,大家一夜激战,又赶了不少路,还是休息一下再走吧。” 项羽闻言,神色沉郁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士气低落的楚军,微微点了点头,向身边的英布吩咐道:“大家原地休息,各军自己派人前往山中猎些野味。” 英布答应一声匆匆去了,接到命令的楚军开始砍伐树木,准备就地休息,一些士兵则分头进入大山深处寻找猎物。 项羽翻身下马,将马儿交给项安,这才在一处刚刚铺好的地铺上坐下,神情沉郁地向来路极目远眺。虞姬暗暗低叹一声,小心地安慰道:“项大哥,这里山路陡峭,秦军便是想追,也不会那么容易,项大哥,你不用太过担心。” 项羽闻言,扫视了一眼累的瘫在地上的楚军,低低地点头道:“想不到秦军竟会楚歌,莫非楚地竟已全入秦王之手?” 虞姬这时也对昨晚的四面楚歌惊疑不定,这时闻言只觉浑身无力,想到张启那深不可测的笑容,竟泛起一丝难掩的恐惧,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两人之间渐渐被压抑的气氛笼罩。 这时,只听项羽忽然道:“秦王此人究竟如何?我听说他诛赵高,灭子婴,释蒙恬,赦王贲,种种事件看起来似乎全部是传闻中那般昏聩无能,想不到我项羽的对手竟也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虞姬闻言,小心地道:“虞姬虽然只见过陛下区区两次,却深感陛下绝非常人,他最令人感到惊异的是他那常常匪夷所思的想法,这次的飞行军,一定的陛下的奇思妙想,这样的敌人实在太可怕了,项大哥,我们……” 项羽闻言,目光一冷冷,淡淡地道:“秦王便真是天神转世,我项羽也要与之一搏,家仇国恨集于一身,便是粉身碎骨,我也要与之一战,绝不投降!” 虞姬动情地看着眼前依旧顽强的男子,心中忍不住一阵叹息,看他那原本壮硕的身躯,几天下来竟憔悴了不少,只觉胸中微微一痛,低叹道:“项大哥,我们退往垓下,万一再被秦军所围,便只能重新回到楚地另想办法了!” 项羽闻言扫视了一眼一脸焦急的虞姬,缓缓点头道:“垓下乃是我楚军渡江以后攻下的第一做城池,如今那里依旧有一万楚军精兵,若是我们能与他们汇合,这三万楚军联手凭借垓下城池坚固,站稳脚跟之后,再向楚王要些兵马,还有一些回旋的余地,虞姬不用担心。” 虞姬虽然倍感担心,却不好继续再在这种情况下说些丧气的话,只好勉强安慰道:“项大哥,我没事,只要冲出这片密林,我们就可以甩开秦军的追击,安全便不是问题了。” 项羽无声地点了点头,起身向繁茂的密林深处仔细地打量着。旁边的项安一边给项羽的战马喂些草料,一边向项羽道:“将军,这里蒲义将军已经仔细探查过了,不会有奸细。” 项羽闻言,点头道:“吩咐大家小心戒备,秦军随时都有可能追赶上来,大家少时休息还是继续赶路吧。” 项安答应一声,正要前去传令,只听一阵马蹄声忽然从山下传来。举目望去,只见英布满头大汗地骑马而来,看到项羽,猛地一勒缰绳,马儿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英布不等马儿站稳便猛地一跃,纵下马背,冲到项羽面前,低声道:“将军,秦军二十万大军现在距离我们不到六十里,估计不到半个时辰便可追上我们!“ 项羽闻言,双眉紧锁地望着还在休息的士兵,刚刚打回的猎物还没有来得及剥洗,马儿还没有吃完这一天来的第一顿草料。 深深地吸了一口林间冰凉的寒气,项羽翻身上马,向身后的亲兵大声道:“大军火速集解,立刻向垓下撤退!” *************** 清晨,北风异常地凛冽,张启身穿黑色绣龙深衣,外罩一件纯黑色的华丽貂裘,头戴一顶小小的黄金束发冠,腰围扣着九块白玉的玉带,精神矍铄地骑在战马上,他身后是高高飘扬的中军大旗,那黑色的战旗,在寒风中宛若死神的双翼,震撼着敌人脆弱的神经。 先头的十万大军早已连夜渡过漳水追击南撤的楚军,由于担心项羽的疑兵之计,蒙恬命令大军只围而不歼,准备待到楚军人困马乏,筋疲力尽的时候再给对方致命一击,这有点像狼群对强大猎物的进攻,在它不能一口吃掉猎物的时候,狼群时常会尾随猎物,直到猎物出现弱点是才会群起而噬。 当张启听到楚军南撤的情况时,便和蒙恬商议了基础楚军可能的南撤目的地,张启的结论是楚军一定能够会借此机会撤往垓下,唯一的根据便是自己熟知的历史,那著名的垓下之围。 而蒙恬认为楚军可能会直接退往楚国都城“郢都”,根据是眼下楚军损失惨重,若想重振旗鼓,必然会退往楚地旧都,那里无论人望和资本,都让项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是,张启却清楚的知道名震历史的楚霸王绝不会这样灰溜溜地逃回楚地的。与蒙恬虽然意见不合,张启却没怎么生气,毕竟蒙恬的看法也并非没有道理。蒙恬深知张启的料事如神,反而有些惊疑不定,只好下令大军紧紧尾随,没有命令不得轻易交战。 由于是张启御驾亲征,秦军的精神面貌与楚军几乎是天壤之别,肃杀的气氛猛烈刺激着嗜血的秦军,渴望在帝国皇帝面前建立功勋几乎是每一名秦军士兵的唯一想法。连严寒的天气都浑然不觉。一些夜里酷站后退下休息的士兵,在微微恢复一些之后,便迫不及待地重新投入到战斗行列中,秦军的士气强烈地感染着大军中的每一个人。 张启那神奇的飞行军,更加重了这种士气的高涨和凝聚,使得这三十万大军的士气和战斗力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大军虽然是紧紧尾随着败退的楚军,倒还不如说是撵着楚军一路败退。 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张启凝望着远方楚军败退的方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费尽苦心,依旧不能阻止虞姬那悲惨的结局! 看到张启神色有些黯然,旁边奇马赶上来的韩焕小心地道:“陛下,奴婢刚刚得到咸阳来报,说柔美人身体无恙,腹中龙子亦安然无恙,宫中大小事务皆有皇后精心打理,陛下尽可放心。 张启闻言忽然无限地思念远在咸阳宫中的赵嫣,更加挂念怀有自己骨肉的柔儿,想到自己一向对柔儿并不看重,对她更多的只是冷淡,不由微微有些愧疚,暗暗决心,回咸阳之后,立刻册封柔儿,给她一个更好一点的名号,毕竟自己并不爱她,能给的似乎只有这一个空洞洞的封号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八章 垓下之围 数天以后,狼狈不堪的楚军在强大秦军的追赶下匆匆退到了乌江岸边的小城垓下,这里乃是项羽当日收复楚国旧地后渡江西进的第一站地,如今这里竟成了项羽败退的最后一程。 望着垓下城那微微破败的城墙,项羽的心情当真是异常沉重,从当日的九战九捷到那噩梦般一败涂地,连连败退,到今日重返垓下,当真百般滋味复杂之极。 紧了紧手中的缰绳,胯下的马儿无力地低鸣一声,缓缓停下脚步,项羽沉重地举目向垓下城望去,只见苍茫的暮色中,垓下城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沉重。似乎也嗅到了空气中那令人心颤的哀伤和沉重。 看到项羽神色沉重,虞姬崔东马儿紧赶一步,来到项羽身边,低低地叹道:“项大哥,垓下与楚地仅一江之隔,大哥何不派人渡江觐见楚王,命他派兵前来。” 项羽闻言沉重地摇头道:“楚王目下不过三万兵马,仅够自保,如今秦军三十万大军尾随而至,楚王未必肯派兵支援,我们只怕……” 虞姬看着神色黯然的项羽,心中一痛,咬牙道:“若是不行,虞姬前去再见秦王……” 她话音未落,便被项羽一声低喝打断:“我项羽怎会投降秦王,虞姬,除非我一死之外,不许再提降秦之事!” 虞姬苦笑道:“若是不行,便使人星夜兼程,前往函谷关去见刘邦,若他肯起兵进攻函谷关,必然可以牵制秦军,若能迫使秦王回身自救,岂不是可以暂解眼下的危局?” 项羽闻言脸色一变,思忖良久,缓缓咬牙道:“我先命英布渡江去见楚王,若是楚王能下令刘邦回师支援,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说话间,先前赶到的蒲义已经带领垓下的楚军迎了上来,项羽低叹一声,拍马赶了上去。 甫入城中,这才发觉,这一万楚军大多是些老弱病残,战力根本不能与秦军相比,这让每一个满怀希望的楚军将领都大感失望。 看到项羽面无表情的样子,蒲义小心地上前解释道:“将军,这些楚军都是刘邦留在这里的,原本将军留下的一万精兵早已被刘邦调换了去,唉!” 项羽闻言目光猛地一冷,淡淡地道:“秦军就在身后,大家火速入城,小心防范,城中!” 说毕,一言不发径往垓下县衙而去。 跟在项羽身后的众人见状心中暗暗一凛,都不敢再大声喧哗,匆匆进入后来名震千古的垓下古城。 ************ 暮色沉沉中,张启带着二十万秦军经过两百余里的放马疾驰,已经遥遥可以看到垓下古城那模糊的身影。在隐隐的薄暮中,那漆黑的巨影,仿佛战士最后的身影,顽强而不屈,沉默而冷厉。 张启望着视线尽头中的垓下古城,心中一阵感慨,想不到自己竟有朝一日亲身来到这楚霸王挥剑自尽的垓下,并且有幸亲手导演,亲眼目睹这一名传历史的悲剧时刻,心中当真不是滋味。 虽然自己身为大秦的皇帝,而且从前的军人生涯使他清楚的明白面对一个顽强的敌人,如果不能斩尽杀绝那绝对是将来自己的噩梦,对敌人仁慈便以为着对自己的冷酷。只是考虑到自己数倍于对方的兵力,和装备相对现代化的秦军无论在士气和战斗力上都是眼下楚军所不能比的,所以当蒙恬下令大军合围的时候,他也十分地赞同。 思忖之间,只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战马的低鸣,转身望去,却看到蒙恬一脸兴奋地追赶了上来。张启催马迎上前去,微微笑道:“将军,何事如此开怀?” 蒙恬并未翻身下马。只是微微抱拳道:“陛下,楚军已经即将退入垓下,是否命令大军立刻进攻呢?” 张启闻言,想了想,摇头道:“朕觉得,楚军此刻必定严密防范我们的进攻,虽然可能会给对方造成一定的打击,但是时间上未免有些匆忙,大军连夜追击,早已疲惫,这时若要追上楚军,完成拦截只怕相当不易,对方不过区区三万余人,我二十万大军无须如此搏命追赶,只需困住即可。” 蒙恬闻言,担心地望着张启道:“项羽一向神勇,能够在兵力不足五万的情况下杀得王离二十万军溃不成军九战九捷,我们绝不能轻敌啊!” 张启闻言,微微一笑,指着暮色中的垓下古城,点头道:“蒙将军,垓下城池矮小防守空虚,只要我们困住项羽三五日,待大军修整过来,依照我们目前的实力,加上朕的‘空军’区区垓下还不是手到擒来?” 蒙恬闻言,微微思忖了一下,想到那惊人的‘飞行军’心中这才微微放松不少,想到大军连日奔波,也的确急需修整,这才不再继续反对。 夜色将临的时候,张启刚刚批阅完一封咸阳快马送来的奏章,只见韩焕小心地送来热气腾腾的杀水,不由点头道:“韩焕,这几日连日征战,难为你了!” 韩焕闻言,微微一震,小心地躬身道:“奴婢身子粗壮,这种金戈铁马的征战生活,正是韩焕向往已久的生活,原本以为此生都无法得意如愿,想不到竟能有幸随侍在陛下身边,亲历早已神往的生活,苦些累些并不觉得,只求尽力照顾好陛下。” 张启闻言,情不自禁地叹息一声,韩焕无论人品才华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韩焕身为内宦,便已经注定了他不能出入于朝堂之上的命运,未免十分可惜了。 看到张启意兴阑珊,韩焕以为是张启连日奔波身体不适,不觉小心地道:“陛下,早些休息要紧,奏章还是稍后再行批阅。” 张启暗暗叹息一声,微微点头道:“你下去休息吧,朕这里没事,你无须担心。” 韩焕闻言没有想到张启作为皇帝,在繁忙和疲惫之中还如此关心自己这样卑贱的宦奴,心中一阵热血上涌,感激地道:“陛下不用担心奴婢,这点苦奴婢吃的消,只是陛下龙体贵重,还需保重才是。” 张启无奈地放下手中奏章,点头道:“朕不在朝中,冯丞相虽然有萧何相助,却毕竟年事已高,朕年轻力壮怎能再自行松懈,你放心,朕的身体吃的消。你先下去吧,蒙将军有事不必通报,直接来见便是。” 韩焕闻言无奈地看了一眼张启,正要小心地依言退下。 这时,只听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蒙恬那熟悉的脚步声,张启正要命他进来,只听蒙恬已在帐外朗声道:“陛下,楚王使人来见陛下! “楚王?!”张启闻言大感意外,想不到在这关键时刻楚王竟会派人秘密来见自己,当真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刚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心绪,张启这才示意韩焕,命他宣来人进帐。 韩焕闻言,急忙扬声道:“蒙恬见驾!” 话音刚落,蒙恬那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帐中,他身后,一名大约三十岁上下的青年文士,他身穿一件天情色色生疑,外罩青色棉袍,头戴束发高冠,颌下三缕长髯颇显几分儒雅,浑身散发这一股勃勃英气,又给人一种积极向上不甘臣服之感。 看到张启那如注的目光冷冷向自己望来,那青年文士淡淡一笑,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在下楚宣,奉楚王之命,来见陛下!” 【推荐都市生活新书《新黑社会》http:///showbook.asp?bl_id=121869】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九章 人心险恶 张启闻言,心中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楚王竟然会这样敏感的时刻忽然出现,虽然意外,但是想到刚刚借助项羽的势力建立起来的楚国,其实不过只是徒有虚名,如今忽然这样鬼鬼祟祟地来见自己必然是为了三十万秦军来势汹汹。 看到张启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楚宣显得毫不介意,只是淡淡地望着张启,从容道:“楚宣此来,乃是为助陛下一臂之力,表达楚国的臣子之心,别无他意。” 张启冷笑一声,盯着张良,冷冷地道:“我大军三十余万,难道还灭不了区区项羽?何用楚王讨好!” 楚宣显然是有备而来,闻言并不惊慌,从容一笑,昂首道:“陛下坐拥三十万大军迟迟不肯发动对项羽的最后围歼,显然是不想轻易损耗兵力,楚王深感陛下之威,希望借此机会,一近陛下,楚王当日不过是被项羽胁迫,一切实在并非本意。如今来见陛下只是希望能在这危机关头能为陛下兵不血刃除掉项羽,以示臣子之心。” 张启闻言,冷冷一笑,心知楚王内部必定不满项羽的骄横跋扈,想用项羽换取片时安逸,一如历史上宋高宗残害岳飞一般,令人感叹。不由按捺下心里的冷笑,微微点头道:“你们究竟有什么良策呢?” 楚宣拱了拱手,镇静地道:“秦军一直对项羽围而不歼,说明陛下不想在此事上过多地损耗兵力,毕竟眼下天下群雄并起,大秦经过赵高一案国力大减,如今虽然大军以十倍之势围困楚军,却依然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兵不血刃的良策。如今只要楚王拒绝派兵支援,项羽便可陷于死地,不过陛下亦应承诺封楚王为诸侯。” 旁边的蒙恬这时冷笑一声道:“楚王谋反之心一直便有,这次乃是畏惧大秦三十万大军,陛下切不可听信。” 楚宣闻言,摇头叹道:“陛下,楚王如今所依仗之人不过项氏一门,若是项氏一去,还有谁能与大秦一较高下呢?若是陛下答应楚王的条件,楚宣立刻奉上诛灭项羽的良策,并且送上楚国最美丽的美人服侍陛下。” 张启闻言,心中登时明白对方是想借美人和项羽来换取偏安一隅,心中当真是暗暗冷笑不已,这楚王想的未免也太天真了,着实可笑! 看到张启冷冷地沉思半晌,迟迟不肯表露心迹,那楚宣反而开始渐渐着急起来,这次秦军大军压境,楚国******上上下下乱成一团,项羽兵败,刘邦又远在函谷关,虽然使人前往报讯,却迟迟没有音讯。其余六国军队在巨鹿一战后几乎所剩无几,根本解决不了燃眉之急。无奈之下,楚王在幕僚的建议下,决定舍弃已经一败涂地,被秦军逼入绝境,又一向在楚国朝中骄横跋扈的项羽。一面献出项羽向秦王求情,一面急召刘邦的十万大军返回楚地,希望借此赢得一些喘息的机会。 看到张启沉吟无语,楚宣暗暗着急起来,自己这次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能在拖住秦军,便算完成了使命,想到这里,不由控制住焦急的心情,不动心色地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副绘在素帛上的楚国地图,郑重地道:“陛下,楚国愿意自减封地,无论封地多少,只求能保留诸侯之位。” 张启冷冷地瞥了一眼有些心神不定的楚宣,淡淡看着那幅楚国地图,冷冷地道:“先皇以来,我大秦一直便是郡县制,分封诸侯的事情早已废黜,若是你们愿意诚心归顺我大秦,朕自然会将一些郡县交给你们管理,但是楚王的封号一定不能留!” 楚宣闻言,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秦王根本不理会什么楚国旧地,臣子情义,只要大手一挥,秦军渡江而战,楚国君臣刚刚费尽苦心建立起来的力量便如寒风中的落叶一般,面临灭亡的命运。 只要秦王答应保留楚王势力集团,使得楚王得到喘息的机会,以后的事情就好办许多了。想到这里,急忙恭谨地向张启行过大礼之后,这才肃容道:“楚王愿为陛下马首是瞻。” 张启看着神色从容的楚宣,暗暗冷笑一声,用目光阻止了正要开口的蒙恬,这才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朕便不再进攻楚地,只要你们能轻轻松松将项羽的人头送上,朕立刻回师咸阳。” 楚宣闻言,微微一喜,小心地向张启道:“项羽与陛下仇深似海,时常扬言,身负血海深仇。前些日子,公子婴,由巴蜀入楚,为沛公迎入楚地,却被项羽一剑斩杀,虽然楚王原本就准备将公子婴献给陛下,却没想到被项羽擅自杀害,着实有些始料不及。” 张启抬眼扫视了一眼,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的楚宣,沉吟半晌,缓缓点头道:“子婴为我大秦叛臣,死不足惜,朕也就不再追究此事。现在你便说说,有何良策将项羽的人头献给朕呢?” 楚宣小心地扫视了一眼大帐内凝神戒备的禁卫,欲言又止的干咳一声。 张启会意地挥了挥手,向帐内的二十余名近身禁卫和服侍的内侍吩咐道:“蒙将军留在帐内,大家都下去吧。” 蒙恬闻言上前一步,冷冷地道:“末将蒙恬,有什么计策说来听听,若是狗屁不通,本将军手中长剑可不长眼睛!” 楚宣脸色苍白地微微一窒,这才勉强笑道:“将军威名四海皆知,在下怎敢妄言,只是若想是项羽性格顽强绝不是肯轻易放弃,而甘心认输之人,若想他真正地绝望,亦只有此计可行。” 张启闻言,大感奇怪,楚王究竟是有什么好办法能令顽强不息的项羽泯灭掉最后的一线希望呢? 思忖之间,依旧做出一副冷淡的样子,颔首道:“你先说说,究竟是什么计策,朕也好早些谋划。” 楚宣闻言,一双细长的凤目中精芒连闪,冷笑一声,点头道:“陛下只要全力猛攻垓下,项羽必然渡江突围,只要项羽企图渡江,我便有把握叫项羽饮剑自刎!” 张启闻言猛地一惊,想不到历史上的项羽自刎难道不仅仅是陷在刘邦的十面埋伏中绝望悲愤才自尽的,而是另有原因?心中不由暗暗惊奇,口中却淡淡地道:“若是你灭不了项羽,朕的大军就会渡江围歼,你楚地也难免刀兵之灾!” 楚宣闻言,显得胸有成竹地洒然一笑:“陛下乃是非常之人,如何连这点小小的信任都不肯尝试,若是能将项羽斩草除根于陛下实在是一件幸事。” 张启闻言,冷冷地点了点头:“朕便信你楚氏君臣一次,若有欺瞒,朕便将你楚境夷为平地!” 楚宣闻言,微微退后一步,极郑重地行过大礼,这才郑重地道:“楚宣就此告辞,陛下静待佳音。” 望着,楚宣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蒙恬便忍不住向张启拱手道:“陛下,这楚宣来历不明,言辞闪烁,实在不能轻信。况且若是当真留下楚氏一脉,只怕日后为祸,陛下三思。” 张启闻言微微一笑:“楚王忽然派人前来,而且有意项羽为交换,背后一定另有图谋,不过楚王手中不过数万兵马,他所能依靠的也只是远在函谷关的刘邦了,只要我们小心防范,倒也不足畏惧,还可趁此对方松懈的机会渡江灭楚,待扫平楚地之乱后,再回师咸阳,扫灭河东乱匪,还我大秦四海承平!” 蒙恬看张启果然看破了楚宣的计划,不由大为放心,这时闻言,情不自禁地点头道:“陛下料事如神,实在令人放心不少!” 张启淡淡一笑:“区区垓下,明日起大军便开始猛攻,朕倒要看看那楚宣究竟有什么计策,能令项羽彻底绝望!” 【推荐奇幻修真《瞬逝》http:///showbook.asp?bl_id=116060】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章 垓下之战 太阳还没有升起,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意,太阳刚刚从天边露出,它用第一缕金色的光芒驱散了最后的黑暗,为大地在一夜的平静后迎来了新的一天。 项羽穿一件黑色战袍,身穿战甲,天色不亮就匆匆起床,巡视过各处的防守后,刚刚回到自己的大营中。不少楚军士兵经过连日的败退这时早已精疲力竭,都在酣然大睡,垓下城中负责防守的还是那原本驻守此地的一万楚军。 项羽暗暗地皱了皱眉,天色大亮了,新的一天的到来,意味着更加严酷血腥的战争即将降临,面对数十万秦军,项羽深知,自己面临的危险和那越来越渺茫的希望。昨日,秦军合围前,自己派出的十名死士已经连夜渡江去见楚王,希望能得到楚王的支援。如今,自己的希望就全在乌江对岸的楚王那里了! 望着晨曦中渐渐明亮起来的垓下古城,项羽勉强打起精神,向侍立在身后的项安吩咐道:“各营巡视结束后,名英布和蒲义两人巡营后立刻来见我。” 说毕,神情冷淡地反身向临时充作中军大营的垓下县衙走去。甫入院中,便见虞姬正焦急地在房中等候,她身前的小几上摆着几样简单的早饭。 看到项羽进来,虞姬这才微微放松了一下,微微点头道:“项大哥,这几天你憔悴了很多,我简单弄了一点,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啊。” 项羽望着几上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几样饭菜,心中忍不住一阵隐隐地剧痛,由于自己军中粮草已断,连日败退,只是凭借着胸中的一口恶气,赶到垓下,垓下守军不多,粮草亦只够本城军队所用,如今项羽的两万多人便显得有些捉襟见肘。普通士兵仅能每日一餐,便是项羽自己也只有勉强的一日三餐。想到自己当日巨鹿大捷,名动天下诸侯的一幕,面对今日的凄凉,实在使他感到几分英雄气短。 虞姬看他脸色不好,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正要上前帮他解下沉重的战甲,却被项羽闷闷地推开,这让虞姬心中极不是滋味。 项羽看了一眼同样憔悴清减的虞姬,向正要退出房外的项安吩咐道:“项安,帮我把这战甲脱掉,我先休息一会,英布来了立刻叫醒我。” 项安小心地答应一声,上前帮项羽脱下战甲,将伴随了项羽多年的战甲小心地放在木架上,生恐弄坏了这传自楚国大将项燕的精制战甲。这时代时期的铁甲通常以铁片制成鱼鳞或柳叶形状的甲片,经过穿组联缀而成。由甲身、甲袖和甲裙组成;甲片的编缀方法,横向均左片压右片,纵向均为下排压上排;胄也是用十八片甲片编缀起来的。一套上好的战甲往往在将领手中代代相传,被后世视为家中至宝。 这套战甲乃是当日项燕战死之后,由一名亲兵取下,辗转回到项梁手中,传给项羽的,一直被项羽视为至宝,平日更是小心维护,不肯轻易有半点损伤。 虞姬望着项羽铁青的脸色,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看到项安走上前来,不由心中一酸,黯然道:“项大哥,虞姬先回去了,你多休息……”说毕,这才黯然离开。 项羽望着虞姬离开的背影,想到气势汹汹尾随而至的三十万秦军,忍不住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思忖之间,只听英布正在门外朗声道:“将军,城防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守城器械还是短缺不少。”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这才点头道:“末将已经连夜将各处城墙浇满了水,经过一夜,已经结冰,给防守省力不少。” 项羽勉强点头道:“若是正面攻城,倒还可以支撑个一时半刻。只是,若秦军再用那种飞行军来炸,我们弩手不多,倒是不易对付。” 说到“飞行军”三个字,项羽目光一冷,艰难地点头道:“你将军中弩手全部集中起来,用来对付秦军的飞行军。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英布闻言双目中闪过一丝惊恐,心有余悸地道:“这次我们之所以大败,其实便是败在这惊人的‘飞行军’之下。记得当日公输般也曾制成大鸾却只能飞起数丈,秦王此物却能真正翱翔于天际,实在令人惊恐,想不到秦人果然厉害,若是我们找不到良策应对,只怕日后还是不易对付!” 项羽闻言沉重地点头道:“你立刻派人遍访天下,看有没有人能制出同样的飞翼,只要我们也有一枝同样的飞行军,便不用如此狼狈。才有能力与秦军一较高下。” 英布闻言点头道:“我立刻派人前往寻找当日公输般的后人,看能不能找到克制秦人飞行军的办法。” 项羽沉重地点了点头,缓缓道:“不知城中防守能否坚持到楚王派人前来。” 英布闻言,脸色一黯,勉强点头道:“秦军人数众多,我们尽力便是,若是不行便退回江东,徐图良策。” 项羽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点头道:“你去安排八百死士,若是一旦城破,我们只有拼死突围,只要我项羽一日不死,必定以这八尺之躯,与秦王一较高下,若不灭秦,我死不瞑目!” 英布闻言,大是激愤,昂然应道:“英布愿随将军生死与共!” 项羽长叹一声,正要开口,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连续的爆炸声,伴随着爆炸而来的是一阵阵惊恐的惨叫和慌乱的喧哗。 两人心中登时一紧,急忙闪身向门外中去,只见浓重的黑色硝烟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呛得人微微一窒。街上的庶民和原本防守垓下的楚军,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攻击纷纷吓得四散奔逃。 仰头望去,只见天上或高或低,或远或近地飞着几十只黑色的三角形的鸟状怪物,正是上次令楚军大败的秦人的飞行军! 看到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飞行军,项羽心中一紧,一边飞身上马,一边向身边的英布沉声喝道:“秦军就要大举进攻了。大家给我打起精神来!”说毕,策马向北门飞奔而去。 这时的北门,已经陷入了近两万秦军猛攻之下,由于飞行军的袭扰,一些惊恐的百姓也围聚在城门处,给防守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加上一部分楚军对这秦军的飞行器有着相当的恐惧感,使得不少秦军已经攻上了城墙。与守在上面的楚军展开了殊死的搏杀。 项羽见状,来不及多想,挥起长剑便冲了上去。此刻正是城下十万秦军已经将小小的垓下围得水泄不通,加上楚军发射的箭弩渐渐减弱了下来,秦军阵中开始涌出数十驾巨大的攻城车,在甲兵和盾兵的保护下向城墙逼近。攻城车是古代攻城战主要使用的巨型战车,进攻士兵先将车靠近城墙,然后逐级登上云梯,在箭楼士兵射箭等攻击掩护下通过接入城墙的跳板攻入城内,比简单的云梯更显攻击力。 就在这时,城中再次传来一阵惊恐的惨呼,项羽火头望去时才发觉,一些秦军的飞翼竟投下无数的燃着的油脂,所经之处燃起无数大火,那些躲在家中的庶民百姓,在大火中哭声喊声响成一片,令城中本来就低落的士气愈加显得惊慌失措起来。一些楚军士兵甚至干脆丢下兵器不愿再战,任凭军官打骂硬是不肯拿起兵器。 项羽看的心中怒火直冒,催动战马,上前挥起长剑狠狠地砍在一名不可继续作战的士兵的颈间,血光飞溅之中,在场的数百楚军这才冲上城墙加入到混战之中。 【推荐,玄幻新书《盗墓僵尸》不同的玄幻演绎精彩的故事。书号:121411】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一章 再次交锋 【本周强推期间每日两更,请多收藏,多推荐,大家的支持才是我写作的动力】 张启策马站在营地最高处,冷冷的寒风吹动着他华丽的皮袍,胯下的战马不安地低鸣着,似乎也为眼前的令人热血沸腾的大战激起了心底对胜利的渴望。 举目远望,只见黑压压的秦军宛如潮水一般向伫立在乌江岸边的垓下古城压了上去,宛如黑色的死亡阴影缓缓向垓下逼近。 从远处山顶滑翔而下的飞行军,在丢完最后的一批火yao炸弹之后,开始向城中投掷蘸了油脂的火种,在城中各处燃起熊熊大火,将古城笼罩在滚滚浓烟中,隐隐可以想见这时城中的混乱景象。 由于条件所限,为了飞行军加强自身的防范,张启特意给他们加了防护性的铠甲,但是感觉还是不够满意。想到二战晚期时德国和日本用木头制造飞机,有心尝试,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在没有发动机的情况下,重量超过滑翔翼的负重可能飞都飞不起来。 想到这些,不由暗暗叹气,滑翔翼装备的飞行军也只能如此了,虽然面对敌人的弩箭损失惨重,但是,任何事物都有一定的局限性,自己在这种冷兵器时代提前造出这种超越时代的滑翔翼本身已经可能对历史造成巨大影响,若是再弄更先进个东西,条件所限,是自己一人根本没办法办到的。 凛冽的北风将正午的暖意吹散的无影无踪,张启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战马的低鸣和轻快的马蹄声,回身望去,才发觉,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策马扬鞭而来。 随在张启身后的三百禁卫立刻散开队形将张启团团围了起来。由于成泰接手了飞行军,张启的禁卫便有韩焕暂时管理,韩焕由于从前苦学剑法,加上他本身出身贵族,这时虽为低贱的内宦,但是亦见识不凡,担当起张启的保护工作,倒也做的有条不紊。 张启淡淡一笑,举目向那骑士望去,却发觉正是一向带头冲锋陷阵的王贲,只见他传黑色棉袍,只是在胸前后后被缀有少量铠甲,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御。这也是秦人最大的特点,这时代其他六国从士兵到将领都装备了防范严密的铠甲。只有秦国士兵极少穿戴铠甲,为的是砍杀敌人更加方便,所以索性赤膊上阵。将领们也都是只穿少许轻甲防护比起其他六国士兵相差极大。这也反应出秦人的好战和彪悍。 看到张启高踞战马之上,气宇轩昂俊逸,华贵洒脱,王贲不由暗暗自惭形秽,正自感叹之间,只听张启点头笑道:“将军能去杀敌立功,实在令朕羡慕啊!” 王贲闻言恭谨地抱拳道:“微臣刚刚自阵前回来,这枝楚军果然骁勇,五万大军同时进攻四门,竟然没有攻下来,还要增兵,这还是有陛下的飞行军助阵!” 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忘情,激动地盯着远处杀声震天的战场,指着几支还在天空盘旋的滑翔翼,大声道:“陛下,今次能够如此轻易地挽回巨鹿之败,还将对方从九战九捷的强势中打压下来,陛下的飞行军实在功不可没,若非这枝神奇的天军,我大秦四十万大军难保不说,在当日楚军那种势如破竹的劲头下,函谷关亦很危险啊!” 张启这时才发觉他接近肩胛处还缠着白布,尚有殷红的血迹渗出,这才明白王贲退下战场的原因。看他整条右臂都无力地低垂着,张启心知他必定伤的不轻,否则依照王贲这种猛将,是绝不会轻易退出战斗的。 想到这些,不由担心地道:“王将军,右臂的伤势是否严重?” 王贲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全不在意地摇头道:“陛下无须担心,些许小伤,不碍大事,养几天就没事了!” 张启闻言,点头道:“既然受伤,便应安心修养,虽然大战之际,却也不缺你一人。” 王贲闻言,微微躬身道:“谢过陛下隆恩,只是王贲性子如此,大战之际,要我一人窝在帐中实在比杀了我还难受!” 张启闻言情不自禁点头笑道:“不要说将军,看着大军如此阵势,朕也真想上去试试,何况将军!” 王贲闻言哈哈笑道:“此话不假,外面如此热闹,是个男人的就他娘的坐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只听身后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回头望去,却是蒙恬匆匆而来,看到王贲与张启在一起,神情微微一松,这才欠身道:“陛下,微臣是否命令大军减缓攻势,依微臣看项羽士气依旧不可小觑,我们这第一轮进攻,理当就此结束,” 张启闻言点头道:“下几轮攻势无须减缓,包围也不必松懈。” 蒙恬闻言微微一怔,不解地向张启道:“莫非陛下改变主意了?” 张启微微摇头叹道:“朕倒是希望看到项羽力战而死,也不想看他被楚人出卖,绝望而死!” 蒙恬闻言和王贲对视一眼,这才慨然叹道:“陛下如此欣赏项羽,可叹!若能收降,必然是我大秦的一员猛将!” 王贲闻言冷笑道:“陛下看重英雄,只是项羽此人与我大秦势不两立,是不可能归顺我大秦的,还是除掉一绝后患的好!” 蒙恬闻言点头道:“项羽此人骄横无礼,目无余子,即便收降,也难免不是白起之辈,最后终难保性命,如今若是战死,倒也成就一时英名!” 张启闻言忍不住想起了随项羽一起退入垓下的虞姬,心中着实叹息不已,那日分手,看样子虞姬对项羽果然是一往情深,自己这努力挽回的种种举措算是白费了,唉! 这时,秦军对垓下古城的第一轮进攻已经渐渐结束,一些浑身是伤的秦军士兵腰间挂着敌人血淋淋的头颅,在同伴的搀扶下,缓缓退下来战场,脸上带着受伤后的痛苦和缴获军功的喜悦,显得格外复杂。 中国自古军功便以人头为准,秦代自从商鞅变法以后,军功更是看重人头的缴获。一颗人头便可得到最低一级的爵位,最高的军功爵位不过才二十二级,,而且军功亦可代代相传,所以秦人看待战争便是普通庶民晋身贵族,奴隶摆脱低贱的身份,成为平民的唯一机会。这种军功奖励制度使得秦人那种彪悍桀骜的本性在战斗中表现的最为突出,这也是秦人能够灭掉文化上居于领先地位的楚国的最大原因。 张启看着如潮水一般缓缓退回来的五万大军,心中着实暗暗地惊叹这古代战争的宏大场面,和那种现在战争所没有的粗矿和悲凉。眼前的一切,都让张启那隐藏在心灵深处的军人的灵魂激荡不已。 思忖之间,只听蒙恬点头道:“大军第一轮的进攻,若能消耗掉对方一半物资,我们后面的计划便可顺利进行了!” 张启点头道:“今日就先到此结束,让战士们好好休息,后日再发动进攻,明日项羽派往楚国求援的人便会将触网那边的消息传给项羽,大家不要松懈,楚王那里我们也不能不防。” 蒙恬闻言点头道:“陛下放心,微臣早已准备妥当。只是飞行军火yao不多,只怕后面的战斗只能少量使用了。” 张启闻言,大为放心。只是想到项羽的最后结局,暗暗苦笑,想不到自己竟只能眼看着历史悲剧的上演却无力改变,这实在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二章 项羽突围 当秦军的凌厉的攻势渐渐减缓的时候,项羽带领着五千兵刚刚杀退了攻上城墙的一部分秦军。抹了一把额上混着鲜血的汗水,项羽这才发觉整条右臂已经脱力,酸痛地全无一点力气。 大口地喘着粗气,项羽看着城下潮水般退去的秦军,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一轮进攻若是便守不住,便只能是绝无生路,这是他决不愿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挣扎着,倚在城墙的垛口上,向下望去,只见远处隐隐可见秦军那密布在垓下四周的无数营帐,宛如一张巨大的铁桶将垓下围的密不透风,若想突围实在难以想象。 城墙上刚刚将秦军杀退的楚军士兵,剩下不到三千余人,这时也都大多筋疲力尽了,敌人的血腥进攻倒还在其次,士气的低落,也无形中降低了一半的战斗力,在这种凌厉的攻势下能守住这小小的垓下,实在是个奇迹了。 这时,浑身是血的项安,刚刚将宝剑从一名秦军士兵的胸前拔出,回头看到脸色苍白的项羽正倚在墙边,身上的战甲沾满了猩红的血污,心中猛地一惊,踉跄地冲到项羽面前,颤声道:“将军,你没受伤吧!” 项羽闻言冷笑一声,勉强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脱力了,该死的秦军!” 说毕,抬眼扫视了一眼项安,微微点头道:“你怎么样?这次真是杀得痛快!” 项安摸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污,点头笑道:“项安没事,随将军打了这么多仗,这次不算什么!” 项羽闻言一边起身向城墙下走去,一边向项安道:“城中情况如何?那些秦军燃起的火扑灭了多少?” 项安皱了皱眉,小心地将长剑上的血迹在一具尸体上擦干净,这才小心地道:“城中大火毁去民居无数,虽然竭力扑救,但是损失依然巨大,不少存在官署中的粮草亦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将军,若是楚王能尽快命令刘邦进攻函谷关,就好了。” 项羽闻言脸色一变,闷哼一声,冷冷地翻身上马,向中军大帐走去。 回到中军大帐时,城中到处都是大火过后的狼籍景象,一些民宅还在冒着滚滚浓烟,百姓们那一张张惊恐的面庞都在无声地刺痛着项羽。 心情沉重之际,只听虞姬那熟悉声音的忽然在耳边响起:“项大哥,秦军退了?“ 举目望去时,只见虞姬惊喜向自己望来,目光中充满了惊喜,项羽心中一动,闷闷地点头道:“秦军如此包围,这次当真是很难坚持了!“ 虞姬这时大概也刚刚回到营内,身穿缀有少许夹片的轻甲,将那窈窕的身姿衬托的越发英姿勃发,看起来柔媚中更多了三分英气,使人越发惊艳那罕有的美丽。 看到项羽脸色不好,虞姬也明白眼下的局势,不由勉强做出一副笑脸安慰道:“此地距离楚地只有一江之隔,只要楚王肯帮忙,加上其他六国的相助,局面也许并非想象那般,项大哥还是多多保重身体。” 项羽闷哼一声,并不理会苦心安慰的虞姬,只是点头道:“楚王虽然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只是眼下大军压境,很难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虞姬,我若当真战败你怎么办?” 虞姬闻言玉容登时没了一丝血色,好半晌才艰难地点头道:“不如我去求见秦王,想办法将秦军拖延片刻,项大哥再想办法突围……” 说到这里,猛然想起这诈降之计已经用过一次,显然已经不能再用第二次,不由微微一顿,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项羽闻言双眉猛地一挑,冷冷地道:“若是项羽不幸战死,你怎么办?” 虞姬闻言没想到项羽竟会想到战败身死,可见情况之危急,不由愈加焦急起来。想了想,这才轻轻摇头苦笑道;“虞姬当日便已说过,当今秦王实非常人,深不可测指出,常常令人意想不到,这次居然制出飞行军如此可怕的军队,天下只怕都罕有对手。我们于今之际若是楚王亦不能全信,那岂非……” 项羽并未理会虞姬的这番话,只是深深地扫视了一眼虞姬那苍白的玉容,缓缓拔出随身佩剑,向虞姬点头道:“你我十余年情分,项羽实在感触良多,如今一败涂地,亦非当日所能料到,希望你考虑清楚,一旦城破,便是玉石俱焚的局面,我项羽死不足惜,可恨秦王依旧,大仇未报!若是当真无法突围,只怕你也难逃一劫,你若不愿再随项羽突围,我们便就此分别,你大可前往秦王阵中。” 虞姬闻言娇躯猛地一颤,心中一阵锥心地剧痛,痛得浑身一阵无力,到口的劝慰,硬是生生地咽了回去,好半晌才缓缓扶着墙壁站稳。只是却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双耳,没想到项羽竟然在最后关头还是不肯相信自己,不由仰起俏脸骇然向项羽望去。 项羽看着虞姬那凄楚的玉容,心中猛地一痛,暗暗后悔自己的那番话,急忙伸手将虞姬冰凉的玉手握住,低声叹道:“若是你不愿,便当我没说过,毕竟还是你自己决定。” 虞姬闻言,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将自己的玉手从项羽的大手中抽出,低叹一声,低低地道:“项大哥无须担心虞姬,虞姬自有打算。”说毕,只觉浑身无力,黯然地向外珊珊而去。 ******** 深夜,整个军营一边寂静,只能听到士兵巡逻时轻微的脚步声和战旗迎风飘扬的猎猎声,战马也在搭建起来的马厩中酣然入梦。被一百多名禁卫严密守护的张启的御帐内,此刻也同样是一片沉寂,只有张启榻前一盏小小的残烛摇曳在昏暗的光线中,那样地宁静安祥,感觉不到一丝帐外那浓重的杀气。 “啊!皇后!”张启一声低低地惊呼,蓦地打破了帐内的寂静,他一个翻身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这才发觉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并不单薄的中衣,原来,自己竟是做噩梦了! 苦笑一声,张启却再也睡不着了,想到,远在咸阳的妻妾,心中当真是万分思念,平时忙于政务、军务无暇分神,夜里梦中才想起,只是刚刚的梦境中却隐隐梦到皇后手持匕首向赵嫣刺去,心中大骇之下,这才惊醒过来。 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张启暗暗苦笑,看来是自己太过思念他们,这才夜有所梦。想到这里不由又担心起随项羽退入垓下的虞姬,不知她眼下境况如何,自己之所以一直没有下令秦军猛攻,出去和楚王的交易之外,多少还是不想那一代红颜就此香消玉殒。 低叹一声,正要披衣下地,值夜的内侍已经小心地端上了一杯温茶,张启并没接过茶水,而是低声道:“蒙将军休息了没有?” 那内侍小心地道:“奴婢和韩公公换值时还看到蒙将军帐中灯火未息,大概此刻刚刚入睡吧。” 张启不由暗暗感叹蒙恬的敬业,这样的忠臣还好被自己抢在赵高动手前救了下来,当真是难得的人才,只是自己也不能不提防一点。章邯、王贲虽然才华远不如蒙恬,却是可以牵制蒙恬的极好人选。毕竟连续征战后蒙恬的势力实在够大,势必影响到自己的皇权,将他手中的权力和功劳分开一点,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思忖之间,不觉暗暗惊讶于自己的想法,看来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像个皇帝了!唉…… 这时,只听帐外忽然想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沉沉的夜色,张启猛然一惊,心知不妙,正要吩咐那内侍出去查看情况,只听帐外传来一阵蒙恬那熟悉的脚步声。 张启急忙扬声道:“蒙将军,快请进来,可是项羽那边出了事情?” 蒙恬闻言有些意外,没想到张启已经起身,急忙大步进入帐中,沉声道:“项羽带领五千精兵自西门突围,此刻已经杀开了一条血路,冲出了大军的包围,向乌江而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三章 最后绝战 夜色昏沉而黑暗,透着一丝说不清楚的凄惨的味道,在微弱的火把的照耀下,显得那样地浓重,仿佛那摇曳的火光也难以穿透漆黑的暗夜。 项羽身穿重甲,骑在自己心爱的战马乌锥马上,手持长剑,虎目之中精芒闪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凛凛骇人的杀气,令人不敢逼视。 寒冷的夜风将他身后的战旗吹的高高飘扬,耳边不时传来一阵阵战马的低鸣,却听不到一声士兵的喧哗。一枝从三万楚军中挑选出来的五千精兵,整齐地站在占项羽面前,今夜,能否突破秦军的包围,就在此一战了! 项羽拢住缰绳,迫使胯下不安的战马安静下来,这才冷冷地望着身边的英布和蒲义,他两人刺客也同样是一身重甲,骑在战马上,神情冷厉而悲壮。 项羽心中一动,怆然笑道:“我项羽自楚地起兵,连战连捷,击退秦军二十万,今日却遭此大败,我项羽誓死不能降秦,各位都是与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今天我们只有拼死一战才能绝地求生!” 五千楚军全部都是骑兵组成,为的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撕开对方的防线,这五千骑兵除去去三千是项羽自己这两万楚军中仅余的一些,剩下的是原本驻守垓下的全部两千骑兵,拼凑之下,勉强凑够了五千之数。 由于考虑到白天突围时,一来有对方的飞行军骑兵根本没办法对付。二来,没有夜色的掩护,想要从数十万秦军中突围,几乎就是不可能的。所以经过和英布等将领的商议,将突围钉在了夜间进行。 这时,英布有些犹豫地道:“将军,楚王信使尚未来讯,万一刘邦回媛,我们这样冒死突围岂不是有些不智?” 项羽冷笑一声道:“楚王优柔寡断,难免不会被眼前那三十万秦军吓到,万一当真有什么变化,我们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向楚王求援不过只是一种试探,况且眼下军中粮草将断,垓下有无险可守,我们一样是坐以待毙,倒不如冒死突围,然后转往齐境,另寻计策。” 英布一向以项与马首是瞻,这时闻言,点头道:“既然将军已经考虑妥当,是生是死,我英布都岁将军左右!” 项羽闻言仰天笑道:“若是秦王当真和楚王有所勾结,我这次忽然起兵突围必定大出秦王所料,秦军必定不防,我们才有一线机会!” 蒲义闻言上前道:“将军,我们誓死追随将军,将军尽管下令便是!” 项羽闻言右臂一挥,朗声道:“各位兄弟,生死就在今晚一战,项某与大家一同血战突围!” 他话音未落,便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高呼打断:“将军放心,我们拼死一战!” 项安轻轻来到项羽身后,低声道:“将军,虞姑娘正在赶来,将军稍待片刻。” 项羽闻言,脸色立刻微微一黯,映着摇曳的火光显得分外沉重。沉默片刻,这才回身望去,却正好看到虞姬身穿戎装骑马而来,不由双目一亮,正要回身迎上去,只听虞姬焦急地道:“项大哥,虞姬来与项大哥一同突围!” 项羽闻言,精神一振,惊喜地望着虞姬点头道:“好!我们一起突围,便是一死也要拼一口气!” 说毕,转身望着火光中的五千精兵,锵地一声,拔出长剑,厉声喝道:“大家跟我杀,杀啊!” 话音未落,扬起马鞭猛地一抽胯下的战马,战马狂嘶一声,狂奔而去,身后五千精兵同时紧随其后,直向西门扑去。 这时由于秦军面对几乎弱小的不能再弱小的楚军,在心理上多少都有些松懈,加上张启与楚王的密谋,使得大军的高级指挥人员都微微放松了对项羽的紧逼,项羽又选择了相对不易于突围的西门,想要到达乌江岸边势必要同时面对南门和西门的秦军,所以秦军的基层军官都没有想到项羽会选择这种近乎自杀的方法突围,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项羽硬生生地撕开了一条扣子。 迎着夜晚的寒风,项羽手持长剑,在五千精兵组成的锲形战阵中带头冲向那黑压压的秦军大营,寒光闪过,无数惊醒过来的秦军被这忽如其来的厮杀砍倒大半,还没有组织起阵型便被项羽的五千骑兵冲杀的七零八落。 项羽的脸上沾满了粘稠腥热的鲜血,却来不及擦上一把,一边猛催胯下的战马,一边看准方向带头向黑暗中冲去。 这时,黑暗中忽然迎面杀出一直两千人左右的秦军,项羽心中一凛,不敢怠慢,急忙狂喝一声,挥起长剑狠狠地向敌人猛扑上去。 秦将张源这时刚刚带领两千人巡视各营回来,看到前方杀声震天,心知不妙,正要下令手下秦军上前查看。只见一名身材高大,气势威猛的楚将手持长剑,当先直冲过来,心中立时一惊。未及喝问,对方已经挥起长剑直向自己砍来,不由低喝一声,来不及命令身后的士兵迎战,长剑已经临身,只好暴喝一声,右腿猛地一踢胯下战马,竭力将战马向右横带半步,险险地避过了项羽这来势威猛的一剑。 项羽借着马儿前冲之势本以为这一剑定可让对方毙命,却不料对方竟险险地毙了过去,待要再次挥起长剑时,对方身后的两千秦军已经反应了过来,纷纷冲入敌阵砍杀起来。 一名秦军看到项羽正在全力迎战张源,举起手中长戈,斜刺而出,直向项羽左肩削下!项羽这时手中长剑已经全力刺出,根本无法反身回剑,同时张源手中的长剑也已经闪电般刺出,项羽大惊之下,心知不妙,却不躲闪,拼着左臂被废也要先干掉眼前的秦将决心,厉吼一声,手中长剑直向张源迎面劈下! 这时,只听一声惨号传来,刚刚那名偷袭的秦军,已经被不知何时闪身而上的虞姬一剑刺穿脏腑,鲜血喷溅在虞姬白色的战马身上,一片殷红刺目。 看到虞姬在这危机时刻再次救了自己一次,项羽这时却来不及多想,张源的长剑已经闪电般向自己攻来,一个后仰再次避过对方的长剑,同时借着战马擦身而过的机会,伸出右腿狠狠地踢在对方的马腿上,马儿吃痛长嘶一声,向后退去,项羽借机长剑猛刺。 张源没有料到战马忽然失控,剑法登时一乱,被项羽窥准时机,长剑穿胸而过。 这时,只听一阵弓弦的爆响蓦地传来,项羽陡然一惊,心知绝不能让对方的弩手发现自己的形迹,急忙厉声大喝道:“通通灭掉火把!” 话音未落,只觉一道劲风忽然自背后袭来,耳边同时传来虞姬的一声惊呼:“项大哥,小心!” 项羽大惊之下,心中一凛,急忙猛地一个俯身,只觉一直劲弩擦着头盔掠过,将头盔震得一阵嗡嗡直响。 接到项羽的名令的楚军已经全部熄灭了手中的火把,周围登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忽然,只听虞姬忽然闷哼一声,项羽陡然一惊,急忙低喝道:“虞姬,你没事吧?!” 这时,项羽身边的楚军已经越来越少,项羽不敢再耽搁下去,虽然无限挂念虞姬的情况,但是却无暇分心,只好趁着马儿回身躲避的空挡,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虞姬还依旧策马跟在自己身后,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在赶上来英布的策应下,放马狂奔。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四章 长剑当歌 刺骨的夜风吹在脸上宛若刀割一般,在夜色的掩护下,项羽带着五千精兵总算撕破了秦军的包围,冲入了乌江岸边一片浓密的树林中,渐渐将追兵甩开。 此时,项羽身后的楚军已经不足三百,个个浑身浴血,胯下的战马亦是血迹斑斑,不知是敌人的鲜血还是自身的伤口所致。 走出这片不大的密林,便是乌江唯一的渡口松林渡,只有从这里渡江东去才能尽快摆脱追兵,然后沿江而下,转入齐境,得到喘息修整后再想办法重新开始。 惨烈的血战下来,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已经精疲力竭,摇摇欲倒,几乎都是由着马儿前进。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马儿的低鸣,那叫声显得格外地焦急,在死寂的夜色中倍觉刺耳。 项羽猛地一惊,正要命人前去查看,只见蒲义已经拍马赶来,由于一夜拼死血战,他也同样浑身沾满了血污,这时看起来十分地狼狈。 策马冲到相遇面,蒲义大声道:“将军,不好了,虞姬姑娘她,身负重伤,只怕……” 项羽一直都在殊死搏杀,因为知道虞姬身怀绝艺,不虞她会发生意外,这时猛地听到噩耗,顿觉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栽下来。幸好身子一晃,立刻清醒了过来,不及多问,拍马向后面冲去。 疾驰不过数十米,便看到虞姬的白色战马神情悲伤地站在一片空地上,一身黑色劲装的虞姬,软软地伏在马背上,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 项羽翻身下马,呆呆地看着那动人的娇躯,只觉脚下一阵绵软,一个踉跄,险些载倒在地,幸好旁边一名士兵眼疾手快,掺了一把,项羽这才回过神来。 看到面无人色的项羽,身上满是血污的英布上前低声道:“将军,虞姑娘突围时被秦军的强弩射中,虽然她身手惊人,用长剑格挡了一下,却还是被射中了肩胛,距离前胸不到一分,能坚持到现在实在是惊人。只是,眼下我们身后尚有数十万追兵,很难再带这重伤的虞姑娘。将军,为了今后大计,请将军忍痛……” 项羽不待他说完,铁青着脸,冷哼一声,大步来到虞姬的战马前,轻轻将虞姬从马上抱了下来,赫然发现,一枝手指粗细的劲弩射穿了虞姬的肩窝,总算偏离了心脏,这才没有立刻毙命,只是由于劲弩的威力太大,几乎射穿了身体,伤势煞是惊人。在这种无医无药,匆匆逃命的情况下也只有死路一条。 虞姬黑色的武士服,这时早已被鲜血湿透,冰冷地黏在身上,映衬在光下,虞姬那惨白的玉容,愈发地惊心动魄。 握着虞姬冰凉的玉手,项羽只觉心如刀割,这才发觉,自己一直怀疑的虞姬肯跟随自己陷入死地,已经是那样地情深义重,自己却……唉 想这里,当真是懊悔不迭,搂着虞姬那软软的娇躯,寒声道:“虞姬,虞姬,你醒醒,我不该让你跟着我……我不该怀疑你……我真不是东西!” 说到这里,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滴洒在虞姬苍白的玉容上。虞姬因失血过度,昏迷了过去,被项羽这一折腾,终于缓缓张开了那曾经媚惑众生的双眸,失神地望着满脸惶急的项羽,微弱地道:“项……大哥,我没事,你还是快些离开……不用……管我……” 项羽早已心乱如麻,只是抱着虞姬那虚弱的娇躯,低声道:“虞姬,你没事,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起走……” 露出一抹苍凉的笑意,吃力地抬手抚mo着项羽那刚毅的面庞,虞姬轻轻叹道:“项大哥……虞姬好想回故乡去……一辈子砍柴打猎……别的都不管……” 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微不可闻,意识渐渐模糊之际,恍惚之间看到项羽浑身血污,芳心陡然一痛终于再次昏迷了过去。 看到怀中越来越虚弱的虞姬,项羽的心直往下沉去,竟忘记了身后的追兵,发起呆来。旁边的英布见状焦急万分,低声催促道:“将军,再不渡江,我们就……” 项羽轻轻将虞姬放在地上,起身看了一眼漆黑树林深处,有些心神不定地道:“我带虞姬离开,你们小心,说毕就要上前抱起虞姬向自己的战马走去。 英布上前一步,焦急地道:“将军,虞姬已经没救了,便是将军带着她反而连累大家,将军要以大局为重啊!” 蒲义闻言虽然也在心痛虞姬,却不得不上前催促道:“将军,前面不远是渡口,再不走秦军就追上来了,兄弟们的血就白流了!” 项羽无言地看着怀中渐渐冰冷的娇躯,伸出大手,轻抚着那绝美的玉容,黯然低叹一声,解下自己身上的皮袍,轻轻盖在那曾经动人的娇躯上,仰天长叹一声,翻身上马,带领余下不到三百楚军匆匆向被黑暗包围的江边渡口赶去。 湍急的江水呜咽着奔腾南去,江面足有两里多宽,浪涛一个接着一个,狂怒地拍打着岸边的岩石,渐渐猛烈起来的北风将江面的浪花吹的愈加猛烈起来。凄令的月光中,一个小小的渡口静静地面对着湍急的江水,两艘不大的渡船停泊在石头围起来的港湾里,不时发出一阵嘎吱声。 蒲义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追兵的方向,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低声道:“将军,还好有两艘渡船,只要渡过对岸,我们总算可以摆脱追兵了!” 项羽勉强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点头道:“命人去将船夫叫起来,我们立刻渡江!” 蒲义答应一声匆匆去了,其他战士看到渡口就在眼前,终于松懈了下来,纷纷翻身下马,瘫坐在地上,有的开始检查浑身的伤势,有的检视着自己的战甲,有的则牵着战马寻找枯枝下的嫩草,让马儿垫垫饥。冲破包围的这枝仅余的楚军在寒风中,依旧斗志昂扬。 项羽将马儿交给英布,项安早已不知所踪,英布暂时负担起了照料项羽的任务。望着蒲义匆匆离去的背影,项羽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喟然低叹。 忽然,一声惊呼传来:“什么人,站住!”随着叫喊,几名士兵正要冲上前去,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小人楚宣,特意在此等后将军渡江。” 随着话音,一个黑影摇摇晃摇晃地朝项羽走来,借着树林中微弱的月光,项羽只能隐隐绰绰地看着眼前这个渔民打扮的年轻人,大约三十岁上下,听声音似乎正是那渡口的船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双眉一挑,冷冷地道:“你是这里的船家?” 那楚宣急忙应声道:“小人在此摆渡为生,因知道将军会由此经过所以苦侯多日了!” 项羽闻言疑窦大生,厉声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从此经过?” 黑暗中看不清楚那楚宣的面目,只听他似乎吃惊地道:“前日楚国使臣渡江而去,难道没有去见将军?” 项羽冷笑一声道:“你一个区区船家难道还认得楚国重臣?” 黑暗中楚宣阴阴地道:“前日经过此地的乃是小人从前在城中做事时的雇主,因此认得,他年前便追随了楚王,所以知道他是信使。他回到楚境时,亦是小人摆渡过去的。而且小人看他带了不少人埋伏在对面,似乎是要接应将军。” 项羽刚刚燃起的希望随着这番话,消散的无影无踪。脚下一个趔趄,英布忍不住低声道:“楚王难道是派人前去密会秦王?难道他竟然要出卖将军?” 项羽这时正为抛下虞姬忍痛偷生,他那最后的尊严早已被撕割的支离破碎,而无法忍受,这时听到付出无数苦心扶植起来的楚王竟然在最后关头出了自己,当真是悲愤交加,痛不欲生。 不待说完,便起身望着滚滚而去的滔滔江水,黯然道:“英布,你立刻带领大家渡江去吧!” 英布点头道:“将军先走,英布殿后而行。 项羽望着夜色中的江水,怆然笑道:“我项羽自从反秦之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却想不到天竟亡我项氏!“ 英布吃惊地道:“将军何出此言?只要我们逃过对岸,沿江而下,便可直奔齐境,还有机会啊!” 项羽苦笑道:“我如今兵不过数百,前往齐境难道竟要依附在齐王那里,被秦军杀得丢盔弃甲,连连败退,竟连虞姬也……我还有何面目再见天下诸侯,有何面目再踏足江东?” 英布闻言亦是一阵惨然,不禁凄然道:“那将军有何打算?” 项羽拍了拍身边正在寻找嫩草的乌锥马,黯然道:“此马随我多年,侥幸没有战死,你带它立刻上船,也好逃得一条性命!” 英布闻言,浑身巨震,颤声道:“将军!” 项羽愤然笑道:“我项羽堂堂男子,即便死了,也不能死在奸贼小人之手!” 话音未落,拔出随身长剑回手就往颈间抹去,英布不防项羽如此刚烈,惊呼一声,却迟了半步。 眼睁睁地看着寒光闪过,项羽那高大的身躯颓然倒地!忽然,一阵隐隐的喊杀声忽然传来,秦军的追兵竟然已经感到,英布来不及再看项羽最后一眼,牵过乌锥马带着余下的楚军战士匆匆离开。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五章 疑云重重 夜晚冰凉的寒风渐渐猛烈起来,吹得松林发出一阵阵低沉的松涛声,伴随着江水的呜咽,宛如悲凉的挽歌,回荡在漆黑的暗夜中,悲壮而哀伤。 张启接的消息匆匆赶来时,项羽的遗体已经渐渐僵硬。冰冷的铠甲上沾满了粘稠的鲜血,混杂着敌人鲜血的战甲成为唯一伴随项羽终身的伙伴。 看着项羽那依旧威风犹在的面庞,张启暗暗惊心,想不到一代英雄,终究死在了自己手中,这当真是他做梦都没有料到的。 旁边一同赶来的蒙恬望着项羽的遗体,黯然叹息道:“陛下项羽虽然大逆不道,却终究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请陛下将遗体交给微臣,莫再怪罪了!” 张启苦笑一声,明白蒙恬是怕自己下旨戮尸,心中不禁也十分感叹能令蒙恬这样的战国名将如此敬重的敌人,也恐怕只有项羽一人了! 点了点头,张启喟然叹道:“将军好生安葬,朕便将此事交给将军了!” 蒙恬对项羽这敌人早已心中钦佩万分,他能够以区区五万楚军击破王离二十万大军,震慑天下,实在为当世罕见,如此人才虽然是自己的敌人,却反而让蒙恬十分地珍惜。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吧。 这时,王贲神色不安地上前禀奏道:“陛下,虞姬找到了,只是……” 张启精神一振,当真是大喜过望,不禁连连点头道:“虞姬在哪?她怎么样,快带朕去见她!” 王贲却依旧站在原地为难地道:“陛下,虞姬已经……” 张启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巨响,便一片空白了,他实在太难接受那个悲惨的结局了自从虞姬出现后,便费尽苦心希望改变这个注定的悲剧,却没有想到,依然不能挽回,都管自己太大意,当日便不该让她前去与项羽见面,即便是被她误会,也比今天这样的结局要好许多倍。 思忖之间,心情沉重地随着王贲向林中走去。原来王贲在带人清理林中楚军丢下的战马、铠甲和其他杂物时,士兵们在松林中终于找到了濒临死亡边缘的虞姬。 张启赶到现场时,赫然看到虞姬那娇小的香躯,孤零零地躺在一棵苍劲的老松下,厚厚的落叶中。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皮袍,那令无数人为之倾倒的玉容苍白的没有一丝生气,曾经魅惑众生的双眸微微地阖闭着。 张启心中一阵剧痛,情不自禁地冲到虞姬身边,正要去将那令人无限感念的娇躯抱起,只听跟在身边的王贲低声道:“陛下乃是千金之体,还是交给微臣,微臣会好生安葬的。” 张启被王贲的话猛然一惊,忽然想到,眼前虞姬的结局似乎与自己所知的有很大不同,莫非会有奇迹发生? 心念急转之间,脚下已经一个箭步冲到虞姬身边,掀开了盖在虞姬身上的皮袍,这才骇然发觉,一枝利箭从虞姬的肩窝处射入,大概是被虞姬挡了一下,力道减弱,虽然并没有射穿身体,却没入极深,伤势十分惊人。 张启怀着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伸手在虞姬颈间的动脉轻轻按压了片刻,惊喜若狂地发觉,虞姬的脉搏竟然还在微弱地跳动!历史的悲剧,竟然果真发生了改变! 来不及细想,张启起身向旁边随侍的韩焕吩咐道:“韩焕快传御医!” 说毕,将那看似没有一点生气的娇躯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大步向自己的战马走去。 蒙恬这时已经带着一名御医匆匆赶来,看到张启怀中的虞姬,骇然道:“虞姬竟然未死?” 张启顾不得理会蒙恬,匆匆向赶上来的虞姬吩咐道:“快!给朕尽力救治,治好了,重重赏赐!” 那御医大约四十岁上下,身穿黑色棉袍,身形消瘦,中等身材,作为张启的随侍御医,一直跟着张启身边,因张启身体如剑强壮,这次随行,几乎还没有被宣召过。接到命令,不敢怠慢,急急赶来,待看到张启怀中的虞姬时神色登时紧张起来。 这时,随行的禁卫已经取来凉快厚厚的毡毯铺在地上,张启降雨给轻轻放下,向那御医沉重地道:“你仔细看看,可有救治的良策?” 那御医仔细看了看那惊人的伤势,转身跪在地上向张启黯然苦笑道:“这位姑娘的伤势微臣只能先取出箭镞,然后再敷以药物,只是,这样的劲弩若要取出,危险实在太大,微臣只有一分把握能将这姑娘救下来。 张启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对这种外伤的救治倒也明白一点,知道这时的条件下取出虞姬体内的利剑的确不容易,不禁点头叹道:“你尽管放心救治,若是当真不成,朕不怪你便是!” 那御医闻言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巨石,来到虞姬身边,先将虞姬的外衣揭开,露出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取出一把大约不到两寸大的小刀,又用布袋中取出的一柄烈酒洗了洗,这才挽起衣袖,轻轻握住露在外面的箭尾,猛地用力一拔,站着猩红鲜血的箭身应手而出。昏迷中的虞姬被剧痛唤醒,模模糊糊地呻吟起来。 张启痛心地握住那冰凉的销售,柔声安慰道:“虞姬莫怕,你不会有事的!” 虞姬张开失神的双眸,恍恍忽忽地看了一眼张启,喃喃地道:“陛下……虞姬……没事……” 话音未落,便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看她深知还依旧清晰,张启 此时,御医已经飞快地划开虞姬被利箭射穿的伤口,小心地取出嵌在肉中的箭头,敷上最好的止血药粉,才擦了一把额上密布的冷汗,向张启小心翼翼地道:“这位姑娘身体解释,加上中箭后并没有贸然取出,微臣总算能够一尽绵薄。只是这伤势太过沉重,究竟能否逃过一劫,还要看明日能否醒来。” 张启看他动作麻利娴熟,便知道必定不是庸医,不禁放心了几分,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这次只有你一人随朕出行?” 那御医,看着禁卫们匆匆做了担架将虞姬放好,这才真正地放松了一些,重新跪在地上行礼道:“微臣吴青,见过陛下!” 张启因为虞姬没死,而心情微微好了一点,看了看吴青,点头道:“朕把虞姬就交给你了,你用心照顾,回宫后朕再重重赏你。” 吴青恭谨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救死扶伤乃是微臣本份,吴青不敢担当陛下的赏赐。” 张启低叹一声,看到随来的秦军在王贲的带领下,匆匆砍了些松木做了一口简单的棺木,准备将项羽的遗体就地掩埋。忽然想起了那个来历神秘的楚宣,此人果然厉害,竟当真让一代霸王自刎乌江岸边,心中暗自警觉起来:“这个人当真是楚王所派?那样昏聩的傀儡政权何时竟有了如此人才,看来余下的六国势力依旧不容小觑!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六章 红颜薄命 三天后,张启率领的三十万秦军,由蒙恬带领二十万大军,渡过乌江,直接进逼楚王匆忙之间建立的都城盱眙,楚怀王大惊之下,带着不到两万军队和一千多人的******匆匆逃往郴县。半路上遇到流寇袭击,那些平凑起来的军队竟一哄而散,只剩下楚怀王不到几百人,被杀于郴县郊外。这倒让张启省了不少力气,蒙恬的大军得到消息立刻调头返回,准备与张启汇合后直返咸阳。 接到这个好消息时,张启正在专为虞姬大减的暖帐中,探视虞姬的伤情,已经三天了,虞姬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不过好在虞姬身体强健,加上张启命人勾兑了一些盐水,装在皮囊中用银针给她注入到静脉之中,使虞姬在昏迷中没有阴气其他并发症,也没有发烧。韩焕找了一名手脚机灵的小内侍负责每日换药,清洗伤口,做的极其认真,这样的情况令张启放心不少。 由于虞姬的伤势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张启反复思量之后决定暂时留在原地,有蒙恬率领大军继续攻楚,自己在这里等候虞姬醒来后便立刻北上,与函谷关的章邯汇合,后返回咸阳。 出来已经不少时间,丢下怀孕的柔儿张启着实不大放心,加上思念赵嫣,愈发归心似箭了。唯一令张启有些意外的便是借刘邦借秦军与项羽大战,无暇分神的机会,竟然收拢了项羽的部分残部,和六国的散兵,人数已经接近二十万。而且在张启率领大军南下追击楚军的时候,借机东进,占领了雄关岂不,地势险要的河东一代,吃掉盘踞在当地的赵王,将赵王手中五万兵马收入囊中,势力已经开始震摄了懂不诸侯,齐王、鲁王,燕王等被项羽在巨鹿大捷后分封的诸侯纷纷自立,招兵买马极是热闹。 北边的匈奴在杀父自立的冒顿单于的带领下开始不断袭扰大秦北部边境,使得边关屡屡告急。由于南方战事紧张,大秦的物资供应无法保证戊守边关的三十万秦军的战争需要,只能消积保守,无法正面迎击对方,使得匈奴的气焰日渐嚣张。冒顿的势力得到了飞速的壮大,手下有能弯弓射箭的士卒达三十多万,设左右贤王二十四长,称雄于大漠南北。 当这些资料一一展现在面前的时候,张启也不禁感到了一种更加紧迫的危机感,如果匈奴在自己剿灭楚汉的间隙南下入侵,蒙恬又无法分身,王贲和章邯又恐怕不是刘邦的对手,真是颇有捉襟见肘之感。 所以,当得知西楚******覆灭之后,张启丝毫感觉不到一丝轻松。同时亦有些奇怪,既然楚王已经和自己达成了臣属协议,便没必要这样仓惶出逃。如果那天来见自己的不是楚王所派,而这人又果真在乌江岸边必死了一代霸王,实在令人倍觉惊心。 这时来探望虞姬,看到她情况稳定,总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了一丝细弱的呻吟,张启不禁大喜过望,一个箭步冲到虞姬身前,紧张地向那憔悴而依旧没有血色的玉容望去果然看到虞姬慢慢张开了失神的秀眸,迷茫地向自己望来。 看到眼前的张启,虞姬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瞪着一双美丽的凤目,定定地望着张启,喃喃地道:“陛下……虞姬……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对方?” 张启黯然点头道:“你总算醒来了,朕也放心了,你伤势沉重,不要多说话,好好休息。” 旁边服侍张启的韩焕见状,急忙躬身道:“奴婢恭喜虞姑娘,总算吉人天相,没有枉费了陛下的苦心,你比这就去炖煮补品,给虞姑娘补养身体。“ 张启这时不敢过多和虞姬说起项羽的情况,见机岔开话题道:“你先下去吧,还剩照顾,若是蒙将军回来,便让他立刻来见朕。” 韩焕知机地望了张启一眼,继续道:“陛下放心,奴婢一定使人精心照料。” 张启点了点头,径直来到虞姬榻前,柔声安慰道:“虞姑娘,你好生修养,朕明日再来看你。” 说毕,不容虞姬再有所反应便退出了帐外。 来到帐外,看到四周无人,韩焕小心地瞥了一眼张启的脸色,欲言又止。 张启大觉奇怪,韩焕一向谨小慎微,从不轻易叉手职责之外的事情,这一点正是张启对他信赖有加的原因。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觉奇怪地道:“韩焕,你莫非有什么事情要向朕说?” 韩焕犹豫地望着张启,想了想,低声道:“若是陛下不怪罪奴婢,奴婢才敢斗胆禀奏。” 张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想到韩焕只是一个小小内宦,想必不是什么紧要的政事,不由轻松地笑道:“你这奴才,罗罗嗦嗦,有什么话快说便是!” 韩焕紧张地望了一眼虞姬的营帐,张了张口,低声道:“不知陛下准备怎样处置虞姬?” 张启闻言,不禁微微一呆。说实话,当初第一眼看到虞姬时,自己便有些明白皇后的意思,只是摄于历史上虞姬的大名,不忍用强,这才一再错过,如今项羽自尽,自己有心虞姬的伤势,一时还并为想到这方面去。此刻听到韩焕的询问,反到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到张启并没有立刻怪罪,反而是一副皱眉思忖的样子。韩焕大着胆子继续道:“本来做为罪人的妻妾皇上收入后宫并无不妥,但是虞姬并非普通女子,只怕朝中大臣因担心陛下的安全而会竭力反对,况且虞姬既然可以抛开生死,追随项羽,难保她得知项羽下落后不会怨恨陛下。此女乃是不祥之身,项羽兵败未尝不是上天之意。如今虞姬既然已经醒来,陛下便已尽到仁君之责,倒不如放她离开,早早脱离此红颜祸水的不祥之兆。” 张启闻言,大感意外,没想到连韩焕都为此事冒死进谏,可见军中人心了。不祥之说虽然荒谬,但是在这种充满神秘信仰的古代,这种说法,足以煽动满朝官员和天下百姓的反对,若是自己勉强不顾,只怕局面会更加失控。 只是此刻虞姬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如果贸然抛下,实在有些于心不忍。若说自己有心收纳虞姬倒是十分地误会了。 思忖之间,不觉点头叹道:“虞姬眼下刚刚苏醒,你们一定要用心照料,她一个弱小女子,即便剑法超群,只要朕小心些,她想伤到朕也不是你们容易的事情。至于留不留下她,朕倒并无此意,你放心便是。” 韩焕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钦佩地笑道:“难得陛下不为美色所动,着实是难得的圣明天子!” 张启接过韩焕的这记马屁,淡淡一笑,自己从未像这时代其他人那般,视女人为私产,自然没有见到美人便要收入房中的想法,反到成就了自己的光辉形象,不觉大为这时的女子感叹,更加感叹虞姬如此奇女子精要被人诬为不祥,想到古人都说红颜薄命,这时想来当真为之感叹! 回到自己的御帐内,忽然想到那天神秘出现的楚宣,不由向韩焕道:“你可曾仔细询问过项羽自尽时有何异状,项羽怎会忽然绝望,他只要沿江而下便可逃过追兵,为何忽然自尽呢?” 韩焕忙恭声道:“成泰将军已经仔细审问过几名未及离开的楚军士兵,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张启大感疑惑,不禁向韩焕道:“去传成泰来见朕,朕要仔细询问此事。” 【码字实在辛苦,请大家看在偶工作了十小时的份上支持一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七章 敌踪隐隐 【特别推荐:晶晶亮大神的新书《灵魂操纵师》书号:135816】 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帐内的时候,还未及坐下,成泰便在韩焕的带领下掀帘而入。看到张启时,上前朗声道:“成泰见过陛下!” 张启挥手道:“听韩焕说,你曾经审讯过几名楚军士兵,查问项羽的死因。可曾有什么疑点。” 成泰这些时日全心扑在飞行军上,率领着这枝奇妙而神秘的军队,使他在同级别的将领中显得分外突出。一些不明情况的士兵,甚至把成泰和飞行军都当成是天神一样的人物。只有他自己明白,真正的天神是坐在御榻上的张启。 对于张启这大秦的二世皇帝,越是熟悉,反而越是畏惧,张启那种深不可测,无法预知的能力,使得成泰从心底深处便有一种不易觉察的畏惧。 飞行军每次出动都要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使他有些担心张启的责问,当他来到御帐觐见张启的时候,的确有些忐忑不安。 看到张启神色平静,成泰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向张启抱拳道:“陛下召唤微臣,不知所为何事?” 张启这些日子,自从把飞行军交给成泰后,自己倒没怎么见到这位自己最信任的近臣。不觉点头道:“爱卿坐吧,朕不过是问问你关于项羽自刎前可有什么异状?” 成泰仔细思索了片刻,才点头道:“据微臣所知,项羽临终前忽然绝望,悲愤自尽,那些楚军士兵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过项羽此前在松林中曾与一名船家询问渡江事宜,此后却忽然不肯渡江,横剑自刎而死!” 张启疑惑地点头道:“你可曾查过那渡口的船家?” 成泰想了想,道:“微臣赶到渡口时,船家已经不见踪影,大概是和项羽的残兵一同乘船逃走了!” 张启虽然对项羽的自刎怀疑极深,这时也没有精力仔细查清,只能暂时先放到脑后,只要将来派人寻找到那个名叫楚宣的人真相便自然可知。 看到眼前的成泰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飞行军,不禁皱眉道:“飞行军眼下已经经历过数次战斗,损失不小,你要尽力训练后继人员,最好是训练一枝预备军。” 成泰被张启的话说的有点懵,好半晌才点头道:“陛下可是要微臣再另外准备一枝飞行军,以备随时补充?” 张启看他满头雾水的样子,这才醒起自己一时不知如何表达,方才的话有点太现代了,不禁尴尬地干笑道:“不错,如今飞行军可用之处甚多,损失太大,难免影响战斗力,你要尽力保住飞行军的战斗力,胡浮那边正在加紧制造更多的火yao,待我们返回咸阳,想必便可以提供足够的火yao供给飞行军。” 成泰这几天正在为或哟按的告罄而大感为难,这时闻言当真大喜过望,不禁兴奋地道:“若是火yao充足,陛下的飞行军足可藐视天下,恢复我大秦霸业,指日可待,微臣愿为陛下,马首是瞻!” 张启点头道:“你先下去准备招募更多的士兵,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成泰起身抱拳道:“微臣一定能够竭尽全力,绝不叫陛下失望!” 张启看着斗志昂扬的成泰大感欣慰,想到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成泰时的情景,不自禁地连连点头。 这时,韩焕忽然轻手轻脚地来到张启面前道:“陛下,蒙将军回来了,正在帐外侯旨。” 张启没料到蒙恬回来的这么快,不禁扬声笑道:“将军,快些进来,朕还有大事交给将军呢!” 蒙恬应声掀帘而入,看到成泰不由微微笑道:“成将军也在,微臣这次之所以能兵不血刃,亦是成将军的飞行军所赐,楚王便是因此物而感到便是高筑城墙也无法逃过陛下的掌控,这才吓得仓皇出逃,身死在流寇手中。” 张启听蒙恬所言,总算轻松了一些,点头叹道:“恐怕是将军的威名更胜一筹。” 说到这里,继续点头道:“大军既然已经汇合,朕决定后日便起程北上,刘邦如今在黄河以北日渐壮大,必须尽快将其扫灭。否则,若是待他们与匈奴勾结起来,便不好处置了!” 蒙恬神情一整,肃容道:“陛下所虑果然不错,微臣亦是同感,只是眼下匈奴再非从前,自从头曼单于蹊跷死亡后,传言不断。而冒顿此人,骁勇善战,为头曼诸子中最为凶悍,也最具雄才大略的。这次头曼忽然被误杀与冒顿牵连极大,冒顿却依旧能够登上单于之位,可见此人今后比为我大秦第一敌人。” 张启对冒顿单于知之不多,此刻听蒙恬这么说,这才想起,冒顿竟是匈奴史上最厉害的一位单于王。历史上汉高祖刘邦的白登山之围,便是冒顿差点将大汉的开国皇帝活捉回匈奴,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闪亮的一笔。 得知此时的匈奴王,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冒顿单于,张启当真有些吃惊。不过眼下大秦还处在内乱之中,无暇顾及,只能待平定内乱之后在回头收拾匈奴。 看到张启默然无语,蒙恬以为张启有些担心,不由故作轻松地地道:“微臣当日曾北逐两千余里,深知匈奴看似彪悍,但亦有致命之处。” 张启闻言,大为惊异,深知蒙恬在北方边境与匈奴作战多年,必定极为熟悉匈奴人的作战规律,不禁连声道:“爱卿说说,我们与是匈奴相比,有何必胜的把握?” 蒙恬虎目一亮,点头道:“匈奴虽然极擅骑射,但是他们的弓箭根本就不能和我大秦的强弩相比,过去我大秦的骑兵虽然备有强机弩,却因无法携带而常常空置,只能使用小型强弩,自从陛下的马蹬装备骑兵之后,便可以随时使用强机弩,无论在射程还是力道上都远胜匈奴。如今我军还未和匈奴正面作战,装备马蹬的骑兵和陛下的飞行军对方都还不了解,只要把握的好,来个出奇制胜,便不是难事。” 张启看蒙恬提起这两样东西的时候,双目之中经忙闪烁,便知道他把握很高,早已期待与匈奴一战,只是眼下刘邦等势力渐成的六国余孽,才是自己的首选目标。 思忖之间,不觉沉声道:“既然楚王已死,楚地是乱局必定渐渐平息,眼下只要督促各地郡县好生治理便可,我们这三十万大军立刻回师函谷关,与章邯汇合,然后六十万大军,直扑河东,灭掉刘邦!” 蒙忽然想到了萧何当日反复拜托自己的一件事,急忙向张启恭声道:“陛下可记得当日萧何曾连日从咸阳赶赴函谷关,向陛下所进之言?” 张启这时早已将萧何那日所言忘在了脑后,听蒙恬提及,这才想起,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此时尚未投奔刘邦,在项羽军中,郁郁而不得志,正是甚为郁闷之际。只是眼下项羽已死,他追随的兵将都四散而去,想要在不发布诏书的情况下找到,希望非常渺茫。 看到张启陷入到沉思之中,蒙恬小心地道:“韩信这人究竟能力如何,还未可知,大秦的可用之才良多。陛下若是不放心,可以将在巴蜀磨练,已可独挡一面的彭越召回咸阳,反正楚地之乱已经平复,不用担心楚军沿江而上危及蜀中。这样一来,除微臣外陛下如今有三员可以堪当重任的将领,足可将刘邦这种市井之徒擒而洙之!” 张启点头一笑,正要开口,只听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喧哗。张启皱了皱眉,正要喝问,只听韩焕匆匆来到帐内,神色极不自然地禀奏道:“陛下,虞姑娘不顾身受重伤硬要冲进来与陛下一见!” 张启闻言,知道虞姬一定是知道了项羽的下落,不觉怒道:“她怎么会忽然想到来见朕,定是你们把项羽的下落说了出来。好大的胆子!” 韩焕脸色一变,急忙跪在地上叩头道:“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是虞姑娘自己趁照顾他的内侍不在,从一名守在帐外的士兵那里得知的,与奴婢无关啊!” 他话音未落,帘帐一掀,虞姬那瘦弱憔悴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了张启面前。看到眼前数月不见的张启竟黑瘦了许多,也更强健了许多,身上多了一种难得意见蓬勃之气,虞姬忍不住呆了呆,这才挣扎着倚在墙边低声道:“陛下,项大哥可是已经……” 张启苦笑一声,这件事情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自己虽然是为着她身体情况考虑,才没有告诉她真实的情况。如今看到真相已经被虞姬知道,也就不再瞒她,点头道:“项羽已经于数日签自刎与乌江岸边的松林之中,朕本来只是围而不打,念在他是难得的人才上希望能挽回他一条性命,却不料……唉!” 虞姬闻言娇躯微微一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好在她身手敏捷,这时虽然身负重伤,却依旧挣扎这从新倚在门边,瞪着一双失神的美目,缓缓摇头道:“我要去看看项大哥,陛下救命之恩,虞姬永世不忘,今生无以为报,来世结草衔环!” 张启苦笑一声,自己与虞姬这段孽缘也到了理清的时候了,不禁点头道:“也好,待你身体好些。,朕与你同去项羽身死之地看看,项羽能有人挂念亦不枉此生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引子 【《大秦霸业》十天后正式上市,正文内容经过数次删改精减,比之网络版更加精美流畅。全书手绘双封面,并附赠精美书签,欢迎书友们的继续支持和厚爱。】 正午,刺眼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将斑驳的光影投射下来,光线阴暗了许多。天气闷热而潮湿,令人窒息。一群身穿丛林迷彩的特警正小心翼翼地向前方五百米外、隐藏在繁盛树林中的一座看起来非常普通的草棚靠近。 小队长张启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带有卫星定位系统的电子雷达表,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身后的四名战士立刻敏捷地向张启靠拢过来。张启分辨一下腕表上显示的方位,举起红外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草棚的动静。 根据情报,这里是一个罕见的大型毒品藏匿地点,并且里面可能有毒枭的武装人员在守卫。张启负责的分队作为这次围剿行动第二行动小组,担负着从侧翼包抄的任务。 这时,张启身边最要好的兄弟豹子忽然低声提醒道:“队长,有情况!” 张启急忙凝神细听,一阵非常细微的树枝断裂的声音传入了耳中。张启心想不好,急忙举起手中m90冲锋枪,想要命令身后的队员立刻隐蔽。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低沉的枪声从密林深处传来,没等张启反应,旁边的豹子闪身将张启重重推dao在地,一枚子弹带着刺耳的尖啸,擦过张启的左肩,不偏不倚地射在豹子胸前的防弹背心上,巨大的冲击力将豹子震得踉跄一步重重倒在了地上。 这时,其他队员几乎同时扣动手里的m90冲锋枪,繁密杂草和高大树木在子弹猛烈扫射下碎屑四散飞溅!那射向张启一行的冷枪被强大的火力死死地压了下去。 张启稍微松了口气,一个箭步冲上去,正要查看豹子的伤势,又是一阵低沉的枪声传来。 只听豹子大喝道:“队长!快退……”话音未落,张启脑中轰然一声巨响,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实体版第二集,第三卷 第九章 范增用计 【本书已经写完了,过段时间会放大结局,没有tj!!】 天边渐渐西沉的残阳,将最后一抹金色的余辉洒在荒草凄凄的原野上,便匆匆向地平线下落去。大军已经经过半个月的溃退,已经退至了淮河岸边,再往后退,便将再次回到当日起兵反秦之地了! 项羽站在自己的大帐前,心情烦闷地叹了一口气。漳水岸边的一战,使得巨鹿之战时的近四十万楚军遭到了自反秦以来最惨烈的重创,只余下了不到两万人,面对秦军二十万大军,项羽虽然感到一阵阵巨大的危险向自己迫近,却依旧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肩上背负的国仇家恨,时刻惊醒,不要被眼前的困难吓倒,辜负了先人的期望。 只是,面对数倍于自己的秦军,究竟该怎么办呢?想到那几乎无计可施的飞行军,项羽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思忖之间,只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异之下,举目望去时,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视线之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激动的几乎哽咽的苍老声音沙哑着嗓音颤声道:“将军,老夫来迟一步!” 项羽闻言浑身一震,举目望去,只见一位七十岁上下的老者满头白发幡然如雪,高大的身材在白色的深衣的遮掩下愈发显得消瘦起来。只是那明亮的双目依旧宛如鹰隼一般犀利,丝毫没有因为星夜疾驰的疲惫受到影响。挺拔的鹰钩鼻,薄薄的双唇遮掩在雪白的胡须中,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从容傲然之气。 望着老者那激动难抑的目光,项羽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讶然失声道:“亚父……怎么是你?亚父不是在盱台监视楚王的动静吗?怎么忽然赶来军中,莫非的楚都方面出了意外?” 范增揉了揉因长途疾驰而僵硬的双腿,在随身亲卫的搀扶下同项羽回到帐中,缓缓在坐榻上坐下。终于长吁了一口气道:“老夫在盱台已经将楚王的事情处置妥当,因为听到将军巨鹿惨败,这才星夜疾驰,赶来军中,还好为时不晚。” 项羽闻言,总算大大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定了定神,沉声道:“巨鹿之战,我以五万精兵大胜对方四十万秦军,战绩震摄天下,只恨狗贼秦王的什么‘飞行军‘竟如此厉害,使得我军连连败退,竟无一点还手之力!” 说到这里,起身来到范增面前,拱手一礼道:“亚父一向智谋百出,若能助项羽渡过此难,项羽必定铭感五内!” 范增低叹一声,急忙上前挽起项羽含泪叹道:“将军一向神勇,这次不过是对方从未有过的诡计所乘,这才首尝败绩。实在无须如此,范增受项老将军嘱托,必定要助将军成就大业!” 项羽闻言喟然长叹道:“如今我军一败再败,惨遭重创,秦军气势如虹,又有秦王御驾亲征,更有飞行军翔于九天之上!我……大概是天要亡我项氏!” 范增望着项羽,双目中精芒一闪,森然冷笑道:“若是将军信得过老夫,老夫倒有一计,必定可使秦王大败,挽回我军的劣势。便是不能战胜秦王,也能重创秦王,使我们重新在淮河以南站稳脚跟!” 说到这里,傲然一笑,望着目瞪口呆的项羽,缓缓点头继续道:“若是此计运用的好,一举擒下秦王亦是极有可能!” 项羽听到可以生擒秦王,登时失声道:“生擒秦王?!” 范增神秘地点头笑道:“将军,自今夜起,营中可用一些稻草扎成假人,换下真正的士兵,每天换下一些,三天后假人全部换完,便是我们发动进攻的时候……” 项羽忍不住又惊又疑,急忙低声道:“亚父可知秦军的飞行军实在厉害,我们若无良策只怕无法对付,到时候必定还在要再吃大亏!” 范增泰然自若地低笑一声道:“将军放心,只要将军按照老夫的计策去办,区区飞行军便是能够化身鸟儿,老夫也能让它没有用武之地!只要营中草人置换完毕,老夫自会把所有计策如实相告,此刻是怕计策泄露,这时我们唯一翻身的机会,老夫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还望将军不要介意。” 项羽闻言,心中虽然疑惑,只是眼下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是范增的计策果然有用,便是自己翻身的唯一机会,若是不成,也不过是个兵败身死,索性豁出性命与秦王一较高下,说不定尚有机会。 思忖之间不觉点头道:“好!一切,便依亚父,我立刻命人依计而行!” 说毕,立即唤来随身亲卫,将命令吩咐下去,这才回身望着范增道:“如今项羽唯一可靠之人便是亚父了,一切尚请亚父替项羽多多谋划!” 范增看着他已经把命令交待了下去,总算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地道:“将军如此危及关头,还有美人相伴,实在令范增心寒!” 项羽闻言微微一怔,这才嘿嘿干笑道:“亚父已经知道虞姬的事情了?” 范增皱眉道:“据范增所知,虞姬曾在咸阳时常出入秦宫,若是当真与秦王勾结,将军岂不是将自己往虎口中送?!” 项羽不自然地勉强笑道:“虞姬此来的确让项羽投降秦王,不过项羽身负血海深仇怎能轻言投降,如今留她在军中,不过是想利用她与秦王的关系迷惑秦王,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之举,亚父莫怪!” 范增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却依旧肃容道:“既然将军能这样想,倒也是一个不错的计策,只是虞姬究竟肯不肯依照将军的意思去办呢?” 项羽微微一怔,这才勉强道:“我自会再想办法劝劝虞姬,亚父放心好了!” 范增闻言便知项羽无法劝动虞姬前往诱骗张启,想了想,望着项羽,冷冷地闷哼道:“依范增之见,虞姬若是不肯为将军前往迷惑秦王,倒不如一剑杀了,来得干净,免得日后再生祸患!” 项羽立刻想到了虞姬那惊觉尘寰的绝世姿容,心中一痛,勉强道:“项羽明白,亚父尽可放心便是!” 范增看着项羽闪烁不定的目光,忍着心中的不快,淡淡地起身道:“老夫一路疾驰,身子有些吃不消,这就回去休息了,虞姬之事,还请将军早拿主意。” 说毕,勉强拖着酸痛难忍的身体,起身告辞而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卷 怒海狂澜 第十章 项羽袭营 三天后,浓重的夜色笼罩下,秦军大营西侧十五里外的群山中,一枝大约两万人的楚军小心地跋涉在没有任何人迹的密林中,虽然借着夜色掩护却依旧小心翼翼地不敢有丝毫松懈。项羽骑在心爱的乌锥马上,他旁边便是同样一身黑衣骑在一匹白马上的虞姬。而范增则一脸肃容地一边打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策马跟在项羽身后,不满地盯着项羽身边的虞姬,神色阴郁。 依照范增的计策,趁着秦军一路追击,还没有来得及形成包围之前,每日调走一部分楚军,以免营地空置引来飞鸟暴露了形迹。如今已是第三天,两万三千名楚军除去三千名留在营地掩护外,全部秘密潜入营地西侧的群山中准备绕过华山山脉,从小路奇袭张启位于秦军后方的御帐。 秦军的中军大营,一处突起的高地上,张启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向遥遥相望的楚军大营举目远眺,身后的韩焕小心地紧随其后,不敢稍有懈怠。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便是黑色的绣着金龙的御帐,在周围闪烁的火光中,那些绣制精美的飞龙金光闪闪晃人眼目。 看到张启神色凝重,韩焕也忍不住顺着张启的目光抬眼望去,只见楚军大营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暗中,只能看到微弱的几点火光在漆黑的夜色中飘忽不定。 疑惑地看了一眼张启,韩焕小心地把手中的锦袍递给张启道:“陛下夜风寒冷,保重龙体啊!” 张启接过锦袍这才想起蒙恬一直还没有回来,不觉向韩焕问道:“蒙将军巡营回来没有?” 韩焕笑笑道:“今晚最后一次巡营,蒙将军走了一个时辰了,这时大概正在返回途中,想必用不了多久便可赶回了。” 张启心神不定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那黑沉沉的楚军大营,他总有一种很突兀的不祥之感。只是总是找不到这种感觉的来源,这时闻言不觉叹道:“楚军没什么动静吗?” 旁边一名禁卫抱拳道:“楚军忽然停下,已经三天了,只是昨天晚上,有过一次小规模的交手,余下便没什么动静了。”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若是蒙将军回来命他立刻来见朕!” 话音未落,只听“嗖!”地一枝利箭贴着韩焕的头皮呼啸而去,带着韩焕的黑色纀巾颤巍巍地钉在韩焕身后的一株大树上,还没等韩焕反应过来,又是一道劲风袭来,韩焕大喝一声,闪身扑到张启的战马身前,却发现战马已经倒地气绝,不由骇得厉声道:“陛下!陛下!!” 张启在第一枝冷箭袭来的瞬间便一个翻身想要滚落马背,不料右腿还没有抽出马蹬,便被战马压在身下,却正好躲过了随即而来的其余冷箭,听到韩焕惶急地大喊时,张启只好勉强咬牙道:“朕没事,小心敌人!” 听到张启的声音,周围五百多名从咸阳宫中出来躲过箭雨的只有不到三百人,两百人在这不及防范的奇袭中丧命,当大家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张启的御马竟被射死在当场。黑暗中张启却不知去向,心胆惧碎之际听到张启的声音,众禁卫登时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右腿被压在战马身下的张启,纷纷拥到战马前,将张启从战马身下救了出来。 一匹战马数百斤,张启只觉自己的右腿没了一点知觉,心知必定是断了,急忙沉声道:“韩焕,朕的腿不好了,你先背朕离开这里。” 韩焕这时看张启没有遇难,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刚要庆幸,听到张启受伤,不禁失声道:“陛下!!” 张启冷哼一声,勉强咬牙道:“去找树枝来,先替朕把腿固定好,看看能不能找到御医。” 说到这里,已经被韩焕小心地背在背上,准备向御帐方向撤离。 这时,只见对面的山上,忽然燃起无数火把,将不大的高地照的亮如白昼。同时,数不清的楚军如猛虎下山一般直向张启所在的御帐方向杀来,一只大约千人左右的大汉更是在猎猎寒风中赤着上身,头裹红巾,手持长剑,一路结阵杀来,宛如一柄杀气腾腾的利剑直刺张启的御帐。 在御帐附近负责守卫的只有不到一万人,由于背倚高地,一点都没有料到项羽竟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攀上御帐后面的峭壁发动袭击。 看到这令人猝不及防的意外情况,张启冷静地打量了一眼自己身处的位置,发现这里距离自己的御帐还有不到一千米的距离,巨大的黑色御帐顶端高高地飘扬着一片绣着金龙的大旗,在猎猎晚风和熊熊火光中显得风外地庄严雍容,醒目的刺激着每一个看到它的人,这用来宣示皇权的大旗,这时却成了为敌人指引方向的叛徒。 那些冲入御营的楚军在那大旗的指引下,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张启的御帐,守在御帐附近的一万秦军都是秦军中最精锐的一枝。面对楚军忽如其来的进攻和局面完全混乱的情况,竟依旧死死地在御帐周围布下方阵抵挡着楚军的冲击。 混乱中,受伤的张启带着护在自己身边的两千秦军,趁着对方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机会,缓缓向后退去。在抵挡住楚军的第一轮冷箭的袭击时,两千秦军已经剩下不到八百人,依旧死死地护着张启。黑暗中,大家都不敢开口呼唤张启,深恐被正在冲杀过来的楚军发觉张启的行踪。 这时,那一千名楚军中的红巾大汉终于冲破了那一万秦军方阵,冲进了张启的御帐。 伏在韩焕并不宽厚的背上,张启冷静地借着营地内的火光和天上的星光,辨别着方向,根据楚军扑过来的方向,张启低低地向韩焕道:“尽快冲到东边的山林里,若能坚持到天亮,我们便算躲过了这次!” 韩焕满头大汗地背着张启,听他语气冷静,紧张的心情不禁也放松了一些,护在他们身边的禁卫和秦军这时大约只有不到一千人。由于那树立在营地中央的御帐吸引了楚军的全部注意力,使得张启终于避开了楚军最疯狂的进攻。 只是这时的高地四周,五万守护大营的秦军在这种猝不及防的偷袭中损失惨重,只余下不到一万在一番拼死力战后才总算找到了退入林中的张启,在张启周围结下圆阵进行最后的防御,保护着受伤的张启。 就在楚军向御营发动进攻的时刻,蒙恬刚刚巡视完三里外的秦军营垒,正要返回,忽然接到张启的御帐被从大营后面发动袭击的项羽包围的消息,几乎昏倒在地。好在蒙恬历经无数惊险经验老到,加上对张启那莫名的信心,便不再贸然进攻,深恐项羽一鼓作气地杀死张启。只是死死地围住项羽,摆出一副你敢杀我大秦皇帝,我们就同归于尽的姿态。 加上御营中秦军的誓死抵抗和楚军这时也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也做不到在秦军不及救援的情况下杀掉张启,双方人马竟在一种从未有过的局面下紧张地对峙着。这倒有点像警察包围匪徒,匪徒挟持人质的对峙局面。 而这时的秦军大营,同时混乱中又有谣言说张启已经死在了楚军的第一轮箭雨的偷袭中,更有消息说张启在楚军发动进攻的同时便提前退出了御帐,逃入了深山,这个谣言的根据便是楚军找到御帐时并没有在里面发现张启的尸体。 倚在一株苍劲的老松下,借着微弱的星光,张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右小腿,发觉伤势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锥心的剧痛一阵阵地搅动着。在黑暗中看不到表皮的情况,借着星光却可以看到伤处高高地肿起了一大片,甫一沾地,伤处便一阵锥心了剧痛,显然已经无法行走。在这种情况下受伤,当真是雪上加霜,情况极度危险。 张启忍不住苦笑一声,暗自叹气,自己莫非是要死在着密林之中?莫非历史当真是无法改变的? 保护着张启退入密林的禁卫和秦军士兵这时分别小心地观察着林外的动静,一个个浑身是血,手中的长剑都卷了刃口,虽然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杀倒也还是士气极高,只是生恐被围在外面的楚军发现了藏身在林内的张启,这才显得略有些紧张。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卷 怒海狂澜 第十章 项羽袭营[2] 韩焕惶急地跪在张启身前,寒声道:“陛下,都是奴婢护驾不及,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张启忍着腿伤的剧痛,倒吸着凉气地道:“不怪你,朕没事,不用如此惊慌,大家还有多少人?” 话音刚落,只听黑暗中成泰那熟悉声音低低地道:“陛下没事成泰总算放心了!剩下的禁卫和护营军还有九百七十一人,林外还有一万人左右。楚军围在营地周围的军队大约两万余人,蒙将军只怕便是想赶来救驾也不敢冒然行动了。” 张启抬手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点头道:“不用担心,蒙恬的二十万大军就在下面,项羽便是报仇心切,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决心与朕同归于尽!他惦记的是我大秦的万里江山,报仇不过只是其中之一的目的罢了!” 说到这里,却感到一阵阵地心虚,这种情况下,真的很难保证项羽不会拼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冲杀上来,自己不要说这时意外受伤,便是浑身完好,凭着这秦二世的身体也根本不是楚霸王的对手。这么说,不过是在勉强激励着周围的秦军士兵,使得大家的士气不要低落下去,坚持到最后一刻。 成泰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急切地道:“陛下,我们应当立刻想办法联系蒙将军,否则……” 张启问哼一声,正要张口,忽然只见树林外忽然火光大亮,将林内藏身的众人惊得同时一怔,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之听林外一声苍凉至极的冷笑忽然传来:“哈哈……哈哈……哈哈!嬴胡亥,我项羽就在林外,你若有胆,便出来见我!” 成泰闻言,上前护在张启身边,冷冷地低声向韩焕道:“韩焕,你留在这里,我保护陛下退往密林深处。” 说到这里,打量着立在张启身前的几名禁卫,缓缓点头道:“木青。” 一名身材消瘦的大汉,应声抱拳道:“将军,木青在!” 成泰打量了一眼木青,这才上前跪在张启面前恭声道:“陛下,项羽并没有见过陛下,木青年龄和身材都很像陛下,依微臣看,不妨请陛下去木青换过衣冠,有木青在此拖住楚军,成泰带领十名禁卫保护陛下,沿密林向蒙将军那边潜行而去。” 张启闻言举目向那名叫木青的年轻人望去,林中昏暗,借着外面透进来的火光可以隐隐看到那年轻人果然和自己长得略有三分相似,但是身上的气质却相差甚远,不觉皱眉道:“项羽毕竟不是普通人,若是被他看穿,我们在气势上会更加不妙。还是朕亲自出去见他!“ 韩焕闻言“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惶急地压低声音道:“陛下!万万不可轻涉险地啊!陛下!” 成泰也惊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嘶哑着嗓音道:“陛下,万万不可,若是项羽知道陛下藏身在这里,只怕……” 张启闻言不由勃然大怒,厉声道:“朕手中还有一万军队,山下更有二十万大军,项羽手中不过两万人,便是想杀朕,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说到这里,冷冷地望了一眼林外的火光,沉声道:“给朕牵一匹战马过来,成泰随朕一同出去,其他人留在原地待命!” 说毕,挣扎着起身,在韩焕的帮助下,爬上马背,整理好衣冠,这才回头扫视着林内神情凝重的一千多秦军士兵,点了点头,轻轻向林外走去。 不大的一片山林,在无数火把的照耀下,异常地明亮。张启气势沉稳地坐在马背上,缓缓从山林中走出,成泰一身轻甲,亲自牵着战马向被一千亲兵护在中间的项羽走去。 借着明亮的火光,张启终于看到了仰慕已久的西楚霸王,威名赫赫的乱世英雄。看到项羽的模样大约三十多岁,不觉暗自惊讶,根据历史的记载项羽这时也才二十五岁而已,看起来却如此老成,难怪能有霸王的称号了。 目光一转,看到项羽身边一名七十多岁的老者,正目光如电地向自己望来,不觉冷笑一声,冷冷地凝望这高踞马背上的项羽,神色庄重冷厉。 张启作为现代的特警,身上自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昂然之气,加上来到这时代做了三年大秦帝国的皇帝,身上便更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与这时代的普通人相差甚远。这时在一千护卫的保护下,单身匹马来到项羽面前,更给人一种极大的震撼,他那身穿黑色绣龙深衣的身影映在火光中愈发显得凛然不可侵犯。 大概是被张启的气势所迫,项羽干咳一声怒哼道:“你这秦王的胆子不小啊,我若下令,身后无数弩箭便会将你射穿!” 张启迎着项羽那凌厉的目光,淡淡一笑:“朕若是当真怕死,便不会来见你了!”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项羽身后脸色苍白的虞姬,点头道:“胡亥不过普通人,若是死了,大秦还有无数优秀子弟,文有冯去疾、萧何,武有蒙恬、王贲。试问天下还能有何人能够战胜?朕今日若有闪失,朝中自有太子继位,文臣武将辅佐,关内尚有秦军三十余万,加上蜀地的二十万,函谷关四十万,如此百万大军,恐怕阁下的打算依旧难以实现!哈哈哈哈……” 自信的大笑,回荡在猎猎夜风中,张启的话让在场的每一名秦军士兵眼前豁然一亮,先前低落的士气登时高涨了数倍,身后的一万秦军更是无声地盯着两万大战之后斗志昂扬却疲惫不堪的楚军,无形的杀气使得场中的气氛开始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这时,只听项羽身边的范增忽然冷笑道:“不管蒙恬兵马多少,你嬴胡亥恐怕也不会再看到了!” 他话音未落,张启便冷笑打断道:“朕念项羽乃是当日之英雄,才与之一见,两军厮杀各为其阵,那倒无话可说,却想不到阁下竟连与朕再决高下的胆量都没有,着实可笑,还妄言什么‘西楚霸王’!” 旁边牵着战马的成泰这时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在场的张启和项羽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项羽身后的无数箭弩上,只要对方弓弦一响,他便会将张启扑倒在地,同时身后的秦军也会狂涌而上。只是自己便大概是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只是……唉! “就这样吧!决定了!”成泰凝神观察着前面黑暗中那无数弩箭,将自己融化在夜色中,几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无形的凌厉杀气! 项羽显然已经被被张启的话气得火冒三丈,但是却在极力地控制着,除了那慑人的虎目中升腾的烈焰之外,脸上依旧是一团冰冷,一种无形的杀气更是直向张启扑来。 深吸了一口冰凉的夜风,张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暗自苦笑:“项羽果然是一世英雄,依照他的性格,竟然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若是真的无法激怒项羽,自己恐怕当真便要死在这里了,大秦的历史莫非当真无法逆转?” 想到这里,不禁下意识地喃喃自语道:“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对它的畏惧,对于现在来说,只有******,拼了!” 淡淡一笑,张启若无其事地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冷冷地笑道:“既然项将军已经决定要动手,便尽管动手好了!呵呵……” 项羽身边的范增打量着张启身后不到五十米的一千精锐秦军,这时看到张启一副从容自在的模样,秦不自禁地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心虚。那便是,眼前的这个秦二世,凭自己的观察力竟然看不出他的任何心理波动,冷冷的面庞,配上那深不可测的气势,实在令他吃惊不小。 项羽看了一眼心神不定的范增,不耐烦地道:“亚父,我们下面该怎么办?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范增这才猛地一惊,清醒了过来,想了想,下定决心地咬牙道:“将军想办法骗秦王退后,我们也假意佯退,然后趁其后退的机会向左侧小径冲去,那里地势险要想必秦王不会不知太大的兵力防守。” 项羽一双虎目几乎喷出火来,右手紧紧握在身侧的剑柄上,左拳已经隐隐渗出血来,死死地盯着前面高踞在马背上的张启,狠狠地怒哼道:“难道亚父竟要我放过秦王不成?!” 范增无力地苦笑道:“我们现在能够凭借的就是一箭击杀秦王,可是现在,只要我们的弩箭一发,对方的强弩恐怕也会射穿我们的脑袋。” 项羽目光一冷:“这么说,我们今晚的计划便算是失败了?!” 范增低叹道:“是我们低估了秦军的战力,而且也没有料到发动进攻的瞬间,秦王居然不再御帐之内,否则……不过,眼下的情况来看,也不算是全败。毕竟秦王虽然没有杀死我们,却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我们只要从小径冲下山,蒙恬的大军即便重重包围,但是他们在没有得到秦王确切消息的情况前必然不会全力追击,我们便有了一段极其难得的机会,甩开秦军的追击。” 项羽脸色铁青地望着不远处的张启,思忖良久,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骑在马背上的张启只觉得自己的整条右腿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厚重的衣袍早已被冷汗湿透了,右腿上的剧痛一阵阵锥心刺骨,握着缰绳的双手隐在宽大的袍袖中,剧烈地颤抖着,双唇也感到一阵阵地麻木,额上的冷汗更是大滴地滚落下来。幸好这时项羽距离张启还有将近五十米,加上黑暗中虽然火光很亮,但是终究无法完全看清楚的脸上的汗滴,这才没有被项羽等楚军将领看出端倪。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卷 怒海狂澜 第十一章 父子反目 在场的人,只有成泰完全看清楚了张启的情况,心中当真是紧张的几乎把自己的拳头捏碎了,若是项羽发现了张启受伤的情况,这么近的距离,两人必定无法逃过今夜。 心中虽然紧张万分,成泰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痕迹,尤其是当他看到张启还能谈笑自若的时候,不知不觉也更加隐藏着自己的焦急和不安。 就在张启艰难苦撑的时候,只听项羽冷笑一声道:“项羽乃是堂堂男子,何怕你区区昏君!好,我们便各自退后一百步,我项羽再亲自拜会阁下!哈哈哈哈!“ 张启望着项羽身后的虞姬,只见她神脸色苍白地向自己望来,慑人的美目中饱含这动人的泪水,在火光中闪烁不定。 张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深深地望着虞姬,虞姬没有想到张启竟在这是还如此关心她,心中不觉猛地一跳,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项羽那坚实的后背,神色黯然地避开了张启的目光。 看着虞姬忧伤的面庞,张启暗暗低叹一声,这才向项羽缓缓点头道:“项羽,今天你能进攻到朕的御帐,朕早已料到,你还是下马就擒的好,否则……” 此言一出,在场的每一个都同时一惊,毕竟张启的本事不少人都已经亲眼目睹,心中对他的期望已经远远高于眼下场中的危险,秦军士兵们以为张启另有计策,精神同时一振。 楚军中,范增立刻敏锐地嗅到了张启身后秦军士兵的异样,不禁立刻低声道:“将军,秦王在如此陷阱中如此从容,只怕……” 项羽脸色猛地一沉,缓缓地点了点头,向张启道:“既然如此,只怕你也没那么容易如愿!” 说毕,猛地一夹马腹,挥起长剑便向张启凌空砍下! 张启身边的成泰,早已凝神戒备,这时见状来不及细想,挥起长剑,一跃而起,猛地将张启的身形挡在了自己身后。张启这时虽然已经感到了迎面而来那凌厉的劲风,但是腿伤让他的反应减低了很大一部分。在成泰跃起抵挡的同时,张启大喝一声,猛地一扯缰绳,左腿狠狠地踢在马腹上,战马惨嘶一声,转身向后一跃,那凌厉的劲风紧贴着后被呼啸而去,原来竟是一枝力道强劲的冷箭! 幸好张启这时的身体素质虽然比前世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反应上的敏锐却没有逊色多少,这才险险地避开了致命的一击。这时,张启身后的一万秦军也已经大喊着冲了上去。 项羽在一剑击出时,不待成泰迎上来,回身撤剑,便极速向西侧的高地边缘冲去。 张启冷笑一声,正要命令身边的士兵前去追击项羽,只觉眼前一黑,竟猛地从马背上坠了下去。旁边的成泰这时几乎全神贯注于张启的安慰中,看到张启坠马,也顾不得追赶项羽,而是厉声大喝道:“护驾!所有士兵,立刻护驾!” 随着他的喊声,一万秦军中冲在最后的一部分两千余人士兵听到命令后立刻停止追击,护在张启周围,成泰则背着张启再次向密林中退去。余下的下的八千秦军不顾一切地扑向正在撤退的楚军,却被楚军密集的箭雨当了回来。这时高地下,由于蒙恬不清楚张启的情况不敢贸然进攻,使得项羽的两万楚军在在没有遇到秦军正面的攻击下便撕开包围匆匆向南方撤去。 当张启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才发觉自己再次置身与那熟悉的御帐,随着模糊的视线越来越清晰,张启这才发觉帐中站满焦急的人们,蒙恬不知何时也赶到了御帐中,韩焕和成泰更是惶急地守在自己的榻边,看到张启醒来,同时惊呼起来:“陛下!” 张启低叹一声,正要挣扎着起来,只听一个温和的声音低声道:“陛下腿伤虽然凶险只是幸好陛下已经固定了骨头,没有使情况恶化,老臣已经为陛下接好了断骨,只要陛下安心静养两个月,自可恢复。” 张启闻言点头道:“蒙将军,项羽的楚军现在逃往何处了?” 蒙恬关切地看了张启一眼这才抱拳道:“项羽带着不到两万楚军正在继续南撤,微臣当时不知陛下行踪不敢贸然进攻,这才……” 张启无力地点了点头,苦笑道:“看来项羽早已料到蒙将军不会全力进攻,这才肯连夜南撤,否则一定会上来与朕一拼生死,到那时……呵呵……” 说到这里,只觉身上一阵无力,昏昏沉沉地竟再也揽的说话了。 听到张启这么说,蒙恬神色一黯,点头叹道:“若非陛下言语威吓,恐怕项羽也不会如此轻易放弃,蒙恬实在钦佩。陛下重伤未愈,还是早些休息,微臣等告退了。” 张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便再次陷入了昏睡中,毕竟腿伤虽然不致命,但是也消耗了他巨大的体力,加上与项羽的一番斗智,更是心力交悴,这时从昏迷中醒来,便再也抵挡不住那席卷而来的重重睡意。 天色大亮的时候,项羽带着一万七千人的楚军总算勉强摆脱了秦军的追赶,在一处渺无人迹的荒山中扎下营帐,暂时休息。 中军大帐内,项羽脸色阴晴不定地回忆着昨晚与张启对话的点点滴滴,冷冷地向端着一杯热茶进来的项安道:“你觉得亚父是否来的有些突兀?这次亚父的计策几乎使我全军覆没,哼!” 项安闻言脸色一僵,小心地陪笑道:“亚父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楚王那边,小人不敢妄自揣测。” 项羽脸色一变,闷闷地结果热茶,一饮而尽。这才向项安道:“去叫亚父,来帐中见我。” 项安答应一声,正要转身,只听范增在帐外大声道:“将军可安歇了?” 项羽示意项安退下,这才闷声道:“亚父何事?请进来吧!” 话音未落,范增便掀帘而入,看到项羽脸色不好,不觉干笑道:“将军还未休息?” 项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的情绪,勉强笑道:“一夜鏖战,亚父竟尚未休息?” 范增闻言笑道:“范增虽然年纪大了,腿脚倒还凑合,只是事情紧急,也顾不得休息了!” 项羽双目一亮,讶然道:“亚父难道还有什么计策?” 范增点头一叹道:“陛下,听说虞姬与秦王熟识,为何不命她前往诈降呢?” 项羽想了想,点头道:“虞姬性情坚贞,不会做这种卑劣之事,亚父还是不要勉强她了!” 范增闻言沉吟片刻道:“虞姬不过一介女流,若是不能有所作用,不妨杀掉为好,以她与秦王的关系,若是继续留在军中,只怕遗患无穷,将军还是尽快杀掉为好。若是将军不忍下手,便有范增来做!” 项羽闻言脸色大变,冷哼道:“若说虞姬有异心,只怕亚父也是同样吧?昨日计划何等周密,若非秦王事先得到消息又怎会在那种关头逃得一劫?” 范增被项羽这冷笑气得浑身颤抖,好半晌才寒声道:“将军竟怀疑范增?” 项羽冷哼一声道:“昨晚袭营,秦王早已料到,难道不是有人故意泄露?虞姬一直随在项羽身边,怎能泄露?哼!若说泄露,恐怕只有亚父了吧?” 范增气得眼前一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绝望地低声道:“将军竟然怀疑范增?” 项羽冷笑一声道:“亚父忽然字楚王那里来见项羽,又匆匆定计奇袭秦王,只怕是暗奉楚王之命前来谋算项羽吧?哼!项羽自封西楚霸王,楚王恐怕早已怀恨在心了,你与楚王究竟怎样,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卷 怒海狂澜 第二十八章 楚宣之秘 金色的余辉洒在茂密的松林中,将一抹如血的鲜红涂烂了松林中每一株大树的枝干上,将挺拔苍劲的老松, 张启在两百多名禁卫的簇拥下,带着重伤还未痊愈,疑心要重返项羽自刎之地的虞姬,怀着复杂难言的心境来到那晚项羽自尽的乌江岸边。只听河水呜咽,寒风萋萋。张启由一名秦军士兵引着来到刚刚修葺整齐的项羽墓前,虞姬一身白衣,沉重的伤势还没有痊愈,硬是挣扎着来到松林中祭奠项羽,张启虽然不希望她在重伤未愈之际,来这种引起她噩梦般回忆的地方。又担心她误会自己别有用心,只好亲自陪她一同前来。 望着寒风中那一陇新坟,和一袭白衣胜雪的虞姬那窈窕的身影。张启不禁暗自苦笑,眼前的一切,更使他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恍然若梦。 看着埋葬着一世英雄项羽的那陇新坟,虞姬并没有如张启想象中一般痛不欲生,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座新坟,呆呆地在坟前坐了半个小时。张启担心她一时想不开。而且天色渐晚,不觉上前柔声道:“虞姑娘,项羽能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挂念,九泉之下亦可瞑目了!” 虞姬仰起那绝美的玉容,苍白而憔悴,令张启几乎不忍直视,心中更是连连叹息。一时不禁脱口道:“你孤身一人,不如与朕一同返回咸阳,也好同嫣儿一起帮朕打理新纸。” 虞姬僵硬地点了点头,美目流转地望着张启凄然苦笑道:“陛下,虞姬乃是不祥之身,追随陛下恐将祸患传给陛下,况且,虞姬一向四海飘零。身无定所,早已习惯,陛下不用为虞姬担心。” 张启听她说什么“四海飘零”,不觉大生怜意,如此红颜,怎忍心她四海漂泊呢?不觉点头劝道:“如今战火四起,天下纷杂,你孤身漂泊,实在太过危险。” 虞姬闻言冷笑一声,决然地摇头道:“虞姬虽是女子。却不会让任何男子轻视,陛下的心意虞姬拜领了。只是今日已决心就此与陛下分别,将来若是有幸能再见陛下,必定拜谢陛下今日相救之情。” 张启明白虞姬这种世间难遇的奇女子,必定不是表面那般柔弱,比如她那惊绝当世的剑法,和那些令人不敢小窥的随人。实力绝非简单的歌姬那般。想到这些,不觉微微放心了一些,点头道:“你的从人,此刻都在咸阳,不妨随朕一同返回咸阳,与你的从人汇合后再考虑离开。” 虞姬凄然一笑,微微摇头道:“虞姬就在此多陪项大哥几天,待他们从咸阳来到这里,我们再向西前往巴蜀,若是有机会倒想看看《山海经》中描绘的奇景与西天昆仑。陛下的情意,虞姬只能随缘了。” 张启看她心意已决,不由点头道:“也好,朕明日起程返回艳阳,刘邦在黄河以北收拢了数万人马。与北方匈奴来往密切,朕不能不防,朕知会一下垓下郡守,命他们尽量照拂一下,朕也好放心。” 虞姬看他并不勉强自己,不觉十分感叹。这时闻言喟然低叹道:“虞姬福薄。未能早些识得陛下,如今万里西去。再次谢过陛下的一番厚意。” 说毕,径直起身在张启面前盈盈下拜。张启忍不住一把将她扶起,喟然点头道:“虞姑娘擅自珍重,日后游历倦了,咸阳宫的大门永远等着你,回到咸阳直接去见嫣儿即可。” 虞姬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多看张启一眼,转身沿着乌江岸边向上游走去,张启看着她那消瘦的背影,这才发觉,自己便是九五至尊亦有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这皇帝亦非想象中那般快活无限。 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在禁卫的簇拥下正要离开,只见成泰大步来到张启面前神色不安地道:“陛下,微臣抓到了松林渡的船家,却并非那日抓获的楚军所描述那般!而且,船家说项羽自尽那晚,他并不在渡口,而是一个姓张的青年人给了他一百文钱,租住了渡口的小屋。” 张启疑心大起,那日项羽自尽,根据被俘楚兵的描述应当便是那名叫楚宣之人。而这时,船工却是姓张,如此说来,无论张、楚必有一个是假的。 思忖之间,只听成泰道:“船家供认,那人曾带着两名随从,在渡口留宿,言谈之间,曾有随从称那人为‘张将军’,只是他们在船家面前却从未开口称那人为将军!” 张启闻言大为疑惑:“这人自称楚宣,为楚王使臣,却鬼鬼祟祟,其中必定有诈!” 说毕,向成泰沉声道:“立刻回营,同时命蒙恬在大帐见朕!” 话音未落,立刻翻身上马向秦军大营疾驰而去! 赶到御帐前时,远远便看到蒙恬神色紧张地立在御帐门前,看到张启在禁卫的保护下匆匆赶回时,急忙上前抱拳道:“陛下,可是有什么急事?” 张启翻身下马,一边向御帐内走去,一边简单将成泰所了解到的情况向蒙恬说了一遍,蒙恬听得皱眉深思良久,这才向张启小心地道:“如今天下敢于在陛下面前使计之人并不多,有这样动机和实力的更少,不过两三人罢了。” 说到这里,抬头瞥了一眼张启,看他并无异色,这才继续点头道:“如今实力最强的莫过于刘邦,刘邦手下有谋士名为张良,相传此人才智过人,见解不凡。此为第一可疑之人。与刘邦比邻的赵王在项羽溃败之后,收了不少六国残兵,先盘踞在燕、鲁一带,面临日渐强大的刘邦和匈奴的挤压,还要防范我大秦的剿灭,此人更加可疑。” 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依微臣看,冒充楚王使臣,假名楚宣的,极可能便是赵王手下的张耳!” 张启闻言,脑中灵光一闪,恍然道:“张耳用计逼死项羽,然后秦军便会把全部精力放在对付刘邦上面,赵王才能借此得到喘息的机会!” 蒙恬双目一亮,重重地点头道:“不错,眼下形势的确如此。若是张良,倒是不大可能,项羽一死,陛下首当其冲要对付的人便是刘邦,他不会蠢到提前害死项羽,把自己暴露在百万大秦雄兵面前。” 张启这时疑问得到解开,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加上虞姬的离开,这时才感觉到一阵说不出来的疲惫,不禁缓缓在御榻上坐下,这才向蒙恬道:“将军看,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蒙恬想了想,向张启道:“陛下,依微臣看,陛下率领十万大军北上与函谷关的章邯回合,余下的二十万扼守在洛阳一带防范赵王借机南下,将这些乱匪困在淮河以北,保证我大秦南方的稳定,然后便可集中力量消灭刘、赵。” 张启看着摊在几上的地图,犹豫道:“朕担心若是弄个不好,刘、赵与匈奴联手起来反攻我大秦,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蒙恬闻言虎目一亮,冷笑道:“我大秦百万大军尽屯于黄河以北,若是开战,可省去调动的时间和物资的损耗。况且我大秦的士兵多是北方人,在南方的环境下战力的减低也是不可小觑的。” 张启闻言,还是有些不放心,皱眉头道:“既然如此,可以将驻守巴蜀的彭越那二十万大军调十万,扫平楚地的残余势力后,同时扼守洛阳。” 蒙恬道:“如此甚好,只要尽量将战争维持在北方,南方本就人烟稀少,尽多荒蛮之地,朝廷难以控制,那些楚国的残余势力剿灭后,便可稳定下来,我大军便可全力对付北方的敌人。” 张启点头道:“减低税赋之后,南方诸郡便可安心生产,得到赦免的乱民回到地方,这样先把南方安顿下来,将军之言果然有理,将军先下去休息,大军明日便要背上返秦,一切尚要准备。” 蒙恬答应一声,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关切看了一眼张启,微微抱拳道:“陛下,虞姑娘之事,韩大人所言极是,天下美人比比皆是,无须为她一人神伤,况且此人与项羽情深义厚,勉强留在身边,反而会危及陛下安全。莫说微臣和韩大人反对,便是朝中众人亦要一同反对。” 张启闻言,苦笑一声道:“朕明白众卿的苦心,朕亦非贪恋美色之人,只是看到她孤身一人于心不忍罢了!” 蒙恬点头叹道:“难得陛下仁厚,虞姑娘的确可叹,只是大丈夫当为大局着想,不可因美色而失天下……” 说到这里,陡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实在有些不妥,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肯切地道:“陛下乃是我大秦重振始皇当日胜景的希望,做臣子的莫不期盼陛下龙体无恙,蒙恬话有不敬之处,还请陛下责罚!” 张启低叹一声,知道蒙恬一时情切,亦不忍责罚,不由点头道:“能有将军这样真心直谏的臣子,才是我大秦复兴的希望!将军快快起来吧!” 说毕,上前一步,亲手将跪在地上的蒙恬扶起。这时,他看到了蒙恬如注的目光中燃烧着一抹从未有过的烈焰,令人隐隐感到他此刻心情之汹涌! 迎着张启那诚挚的目光,蒙恬只觉自己的心被剧烈的撼动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点头道:“陛下如此看重蒙恬,蒙恬只有为陛下鞠躬尽瘁,才能报答陛下如此恩情!” 第三卷 怒海狂澜 第二十九章 初闻张良 一个月后,张启带领三十万大军北渡淮河,经过千里跋涉,在洛阳小做停留之后,留下二十万精锐秦军,率领余下的十万秦军,继续向西直奔函谷关。 这时,天气已经开始转暖,北风不再刺骨,张启担心北方的局势,几乎是一路马不停蹄地急赶,只是在洛阳小做停留,便匆匆起程。赶到久别的函谷关下时,已经秦二世三年的二月了,咸阳宫廷的亦传来佳讯柔儿怀孕已经五个月,一切情况极是稳妥,这让张启在焦急中平添了一丝安慰。想到远在咸阳久别的妻妾,张启愈发归心似箭。 夕阳中,远远便可望见函谷关高大的城墙沐浴在一片耀眼的金色中,驻守函谷关的章邯,已升为左将军,此时正率领军中众将,与丞相冯去疾一同早早便等候在函谷关前迎接张启的御驾。 张启这时由于亲自领军,一战而诛名震六国的楚霸王项羽,名震天下。消息传到咸阳,满朝上下为之欣喜若狂,咸阳百姓莫不奔走相告,一时之间,张启被大秦上下奉为不世之君,接到张启御驾北上的消息,冯去疾便匆匆自咸阳赶到了函谷关,与章邯一同迎接圣驾。 坐在六匹黑色战马驾辕的宽大马车内,张启刚刚小睡了片刻。这架马车乃是大军在洛阳修整时所造,为洛阳郡守所献。张启本不愿乘坐,但是蒙恬考虑到张启的身体,坚决不肯再让他骑马疾驰,这才换上了这架豪华型马车。 马车内,不但可供坐卧,更是煞费苦心地置有一个小小书橱,俱是新纸抄写而成,方便张启的随侍翻阅。 一觉醒来。看到车窗外一片落日余辉,将半个天际染得通红,这才惊觉自己竟差点睡过了头。这时,只听韩焕在车外小心地道:“陛下,函谷关就在眼前,陛下是否换乘战马?” 张启闻言,不觉点头道:“朕就在车内吧,命章邯不必接驾,朕在函谷关内再见他。” 韩焕听到张启不准备下车,不由急忙补充道:“陛下。冯丞相亲自在关下迎接圣驾,若是陛下不见。岂非令老丞相空等?” 张启不禁有些意外,讶然道:“难道咸阳发生了什么变故?” 说毕,起身大步来到车外举目望去,果然看到冯去疾一身黑色深衣头戴黑色纀巾,神情庄重中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欣喜和激动。看到张启那熟悉的身影,立刻上前恭声道:“老臣。冯去疾见过陛下!” 说毕,便要下跪行礼,却被张启身边的韩焕一把扶住,只听张启朗声笑道:“丞相年高无须如此大礼,快些平身吧。” 章邯等人却不敢怠慢,纷纷同时跪倒在地同声高呼道:“臣等恭迎圣驾,陛下万岁!” 张启淡淡地点头道:“大家都平身吧。” 边说,边下车,向冯去疾道:“臣相忽然来函谷关,莫非是有什么事情?” 冯去疾呵呵一笑道:“朝中众臣都十分挂念陛下。尤其是陛下神兵天降解了巨鹿之围,将项羽杀得落荒而逃,绝望自尽,我大秦的子民莫不欣然鼓舞,陛下的大捷如今以成为我大秦黎民地安稳民心的一剂猛药。朝中更是百官勤勉,不敢有丝毫懈怠,实在是我大秦的吉兆!” 张启听冯去疾说朝中无事,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的登时一扫而光,在章邯的引导下向临时休息的别院走去。按照章邯和蒙恬的本意是想为张启在甘谷关内修建一座行宫。已被张启这几天的休息之用。 从垓下起程时。蒙恬便请旨修建,却被张启拒绝了。因为张启觉得。自己不过在函谷关休息两三天,视察了军务之后,便要返回咸阳,行宫修建还要动用军队,在这样大战开始之际,给自己弄这种享乐性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勉强买下了一家民宅,加以简单地翻盖勉强而成。 随张启来到别院前,章邯有些不安地指着粉刷一新白墙灰瓦的小小的一座看起来精巧别致的院落,苦笑道:“章邯本想为陛下建一座像样的行宫,只是陛下再三告诫,这才只是买了一座院落简单收拾一下,恐怕委屈天子圣驾了,可惜当然始皇所用过的行宫已经毁于战火,不然亦不必如此费力。” 冯去疾看着那精制的院落,摇头叹息道:“可叹陛下如此节俭,为我大秦历代君主中所罕见,实在令感叹!” 蒙恬也点头道:“陛下不顾千金之体,随微臣一同千里疾驰,却还要批阅奏章,其中辛苦实在叫人忧心。” 这点辛苦在张启眼中其实当真不算什么,前世那种挑战人体极限的训练,远比现在巨舰时代5200这些辛苦百倍。再加上这秦二世的身体随着自己的锻炼,已经越来越强健,虽然奔波劳顿却可以承受。 看到冯去疾一脸痛惜的样子,不觉点头笑道:“些许劳顿不算什么,如此小院更见民风,不错,不错!” 章邯和蒙恬看张启并没有怪罪,反而十分赞赏,心中都大感惊讶,大秦的历代君主虽然都崇尚俭朴,但是自从秦始皇统一天下后数次巡视,各地开始大建离宫,虽然这些宫殿大多毁于战火,却将秦人原本的简单纯朴的风气消耗殆尽,冯去疾这时看到张启的行为颇有大秦先人之风,心中着实感叹不已。 思忖之间,众人簇拥着张启已经在大厅的一张坐榻上坐下。举目四望,张启这才发觉,这房间倒是极为宽敞,大约三十多平米,正中的主榻两侧燕翅排开着,左右各四张坐榻,张启一边在正中的御榻上坐下,一边点头道:“大家都坐吧,朕坐车而来,身体还算不累。” 冯去疾却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躬身施礼道:“陛下还是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说毕,便要行礼退下。 张启心中一动,急忙道:“丞相先莫走,不知丞相可曾留意刘邦的动向?” 冯去疾闻言讶然回身道:“陛下,刘邦前日还使人前来,说情愿永做大秦的臣子,并且自请北上剿灭匈奴。此人在河东一带实力不小,老臣因不知心意所以未敢擅自回答。” 张启没想到刘邦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中快乐很多,不觉讶然道:“此人现在何处?对了,此事萧何可曾知道?他有何意见呢?” 冯去疾皱眉道:“萧何自然知道,还是他提醒老臣增加驻守在北方各关隘的秦军,以防范刘邦,只是陛下尚未回宫,无法下赐虎符,只好一边与刘邦的来使纠缠敷衍,一边等候陛下。” 张启闻言,缓缓点头道:“他们此时前来觐见,必定是因项羽之死,怕朕回师咸阳之后就拿他们开刀,这才匆匆前来。不知道入秦游说的可是刘邦手下的谋士张良?” 冯去疾神色一变,急忙抱拳道:“陛下所料不差,来见老臣的的确是张良!” 说到这里,又急忙补充道:“张良其先人是韩国贵族,祖父张开的是韩厘侯、韩威侯、韩襄王时期的相国,其父张平是韩厘王、韩桓慧王时的相国。当秦灭韩之后,他遣散三百家僮,弟亡不葬,分散所有家产来收买刺客,为韩报仇。此人乃是我大秦重犯,当日始皇巡游东方,张良买通力士暗中埋伏,在博浪沙,袭击始皇,幸而误中了随行车辆。始皇为此而震怒,命令全国各地大举搜捕,捉拿刺客。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将其擒拿归案,只是……” 张启心中暗暗惊异与张良的大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昭然出入秦境。听冯去疾欲言又止,不觉追问道:“丞相难道有什么顾忌,而无法下令擒拿反贼?” 冯去疾看了一眼旁边的蒙恬和章邯,忧心地道:“若说将此张良下令擒拿,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若是不杀张良,至少可以暂时稳住刘邦,使其不至于为求自保而与匈奴勾结,待荡平刘邦,再行问罪亦是不迟!” 蒙恬闻言,望了一眼张启,点头道:“丞相所言极为有理,区区张良,先放他几日,待除掉刘邦这种心腹之患,不过举手可擒之辈,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张启苦笑一声,想不到刚刚返秦,便要与汉初三杰的张良正面交锋,这人在历史上丝毫不逊于萧何。可惜,他的身份和利益集团都不在自己这边,想要将他像萧何那样留在身边,可能性极小。 想到这里,不觉点头道:“那张良现在何处?” 冯去疾连忙躬身道:“臣将其安置在咸阳的驿馆中,同时派有城卫严加看守,若是陛下决定将其拿下,只须一声令下便可。” 张启这时对这名动历史的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慕名已久,早已想见见这历史名人,不觉点头道:“让他们小心看守,一切还照旧,不要有什么异状,待朕回到咸阳之后再行召见!” 说到这里,忽然念起咸阳宫中的妻妾,不由点头叹道:“柔儿身怀有孕,朕却一直奔波在外,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上她一眼,希望她不会埋怨朕。” 冯去疾神色一整,正容道:“陛下为天下而奔波,后宫自由皇后打理,陛下无须担心。” 张启听他这么说,愈加地想念宫中的众位美人,不觉点头道:“既是如此,朕明日便返回咸阳,朕倒要见见这张良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第三卷 怒海狂澜 第三十章 留侯张良 三天以后,当张启的车驾渐渐出现在渭水河畔的时候,闻讯而来的朝臣们已经等候多时了。无数百姓更是跪在大路两边争相目睹张启的天子车驾,欢呼雀跃之声不绝于耳,比之上次铲除赵高之后那种兴奋的欢呼更多了一种真心拥戴,发自内心的由衷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的“万岁”声中,亦不时可以听到一阵隐隐的“蒙将军”的呼声。 这呼声将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当先而行的蒙恬骇得脸色陡变,下意识地回头向车驾望去时,却只看到黑色的车帘静静地低垂着,丝毫看不到张启此刻的模样。心中不觉暗自警觉,急忙吩咐自己的随身亲卫尽力阻止这种盲目而令人担忧的呼声。 看到张启的车驾远远驶来,一群朝臣在御史大夫左林的率领下,同时躬身下跪道:“臣等迎接圣驾!” 张启这才发觉竟是左林亲自前来接驾,正要吩咐韩焕命左林不必行礼,韩焕已经上前,轻轻扶起左林笑道:“众位大人,陛下命众位进宫见驾便是。” 左林因是皇后的生父,在铲除赵高时极尽张启,加上升任御史大夫之后行事公正,刚直不阿,在朝臣中颇得声望。由于丞相冯去疾已经前往函谷关迎驾,朝中群臣接驾的事情便由他来担当了。 张启左林微微佝偻的身形,不觉点头叹道:“难得御史大人不顾年事已高亲来迎接,快些随朕一同回咸阳吧!” 看到张启看重,不觉感激地道:“陛下圣驾返回,微臣理当迎接才对!” 张启点了点头,举目四望,看到沿途无数百姓和官员,不觉点头道:“刘邦可是派人来见朕?” 左林没想到张启刚回咸阳便问及此事。不觉意外地道:“皇上可是要立刻召见此人?” 张启闻言,点头道:“御史大人辛苦了,大家不必行礼,所有人员不必接驾,朕立刻回宫,在大正殿召见他!” 说毕,放下车帘命令车驾立刻进城,不再多做停留。 这意外的决定,令不少兴冲冲前来接驾的官员都大感失望,他们原想在皇帝面前竭力表现一番。施展一下他们在始皇帝面前用惯了的那套伎俩,却没想到张启竟如此匆忙地便回宫去了。深感张启心思难定无法捉摸。 回到咸阳宫,张启便换乘软舆,只在韩焕和成泰的的陪伴下,穿过水德门,向咸阳宫的大正殿走去。 甫一进入殿前广场,迎面便看到皇后身穿黑色金凤深衣。 头戴凤冠,在一群宫女和内侍的簇拥下,神采飞扬地缓步而出,一双慑人的凤目闪动着期盼和激动的目光,秀眸中隐隐可见泪光闪闪。 看到久别的皇后,和那眼中深深的情意,张启急忙起身走下软舆,将皇后轻轻揽在怀中,柔声道:“皇后,这些日子。难为你了。朕当真该好好感谢你才对!” 皇后看到旁边尚有成泰在场,不觉大感羞窘,挣扎着离开张启的怀抱,低声道:“听说皇上还要召见外臣,臣妾不便多留。陛下没忘记臣妾,臣妾便满意了!” 话音一落,后退两步,向张启盈盈下拜道:“臣妾恭贺陛下大捷归来,臣妾已在西凤殿备下酒宴庆贺陛下大捷而归,陛下还有要事。臣妾先行告退。” 说毕。望着张启浅浅一笑,这才转身袅袅而去。 望着她那窈窕的背影。张启这才蓦地想起,接驾时还没有看到赵嫣和丽姬,尤其是怀孕在身的柔儿,心中疑窦大生,正要派人去将皇后叫回来仔细询问。 只听旁边的韩焕低声道:“陛下一路征尘,理应先回内殿沐浴更衣,拜祭诸位先王。整理发布于pao” 张启闻言,苦笑一声,见面只是迟早的事,亦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若当真有事,谅必无人胆敢欺瞒。想到这里,只好随着韩焕登上软舆向斋宫走去。 回到大正殿时,张启已经换上了一件黑色金绣龙纹深衣,外穿一件宝蓝绣金龙袍,腰间缀着一串以玉环、玉璜、玉块组成佩玉,走起路来玉鸣清脆,宛若龙吟。头上的垂旒冠,换成了一顶小小的白玉束发冠。愈发将他那日渐壮硕的身形衬托的伟岸挺拔,浓密的黑发整齐地绾在玉冠中,将他那越来越慑人的凛然之气衬托的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沐浴之后神清气爽,加上经历了这场大捷之后更多了一分凛凛生威的王者霸气。 将旁边的韩焕等一众宫女内侍看得都纷纷心跳不已,或恐惧,或崇敬,一时殿中众人都被张启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所折服。 洪荒之金鹏最新章节看着自己腰间那串白玉,张启忍不住连连皱眉。这时代极为讲究什么天子佩玉,无玉不以行。平时自己不愿配戴,倒还好说,只是今天祭奠历代秦王,礼仪如此,只好勉强戴上。走起路来一阵玉器的碰撞声,就让他倒吸凉气! 这串玉佩,若是拿到自己那时去,不用说,价格必定是个天文数字。想到这价值天文数字的宝贝在自己身上碰来碰去,就让他极是心惊肉跳,这要是放到自己那时,还不被弄个损坏文物的罪名? 转念又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这时代的东西,在后世看来莫不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连那后来在汉末失踪的传国玉玺更是历代皇帝念念不忘无价至宝,是正统皇权的象征。如今俱都在自己手中把玩,不觉大叹人生若梦。 正要吩咐韩焕帮忙把这些玉佩取下来,只听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内侍的传报声:“庶民,张良,求见陛下!” 张启闻言只好打消了对那玉佩的打算,定了定神,向韩焕道:“命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形修长,身穿白色深衣棉袍,外罩一件天青色长袍,头戴嵌玉束发冠,面色白皙,浓密的双眉下一双凤目炯炯有神,挺拔鼻子下,端正的双唇掩在浓密的胡须下,颌下三缕长髯,随风飘拂。而菱角分明的脸形,更给人一种凛然正气之感,使人见之难忘。 张启情不禁地想到了那天冒名楚宣的张耳,心中不觉暗自感叹,这两人看起来果然令人感觉不凡,只是可惜,不能收为己用! 大概是被张启那慑人的气势所动,张良看到张启时的目光竟微微一凛,动容地上前一步拱手道:“汉王帐下张良,见过陛下!” 张启举目上下打量了一眼张良,缓缓点头道:“你便是张良?” 张良看张启面无表情,不动声色,一时摸不准张启的想法,只好点头道:“草民正是颍川张良。” 张启冷喝道:“你身犯重罪竟然直上秦都,公然将朕不放在眼中!来人!拿下!” 静候在殿外的禁卫听到张启的命令,一拥而入,将张良死死按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只等张启开口,便推出殿外。 张良被禁卫们钳在地上,虽然不能动弹,却屹然无惧地大声道:“陛下南方虽定,北方却依旧危如累卵,稍有不慎咸阳便无法保全,陛下空有南方诸不毛之地,却将北方繁华富庶尽付与北方异族,那时陛下后悔便迟了!” 对于北方的匈奴张启怎会不知?想到孙子兵法中所说十二诡道中有“强而弱之”,不禁冷笑道:“刘邦使你见朕,怕是不准备向朕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吧?” 说毕,众禁卫将他放开。禁卫们刚松手,张良便冷哼一声起身向张启拱手道:“张良在秦境身犯重罪,不过是些传言罢了,陛下若是当真相信,自然可将张良下入狱中。只是张良一死并不会对汉王有任何损失,汉王麾下大将军韩信熟知兵法,帐下谋士更是多如牛毛,张良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一个,陛下就是当真杀了张良,只怕也动不了汉王,反到断绝了彼此之间的情谊,图令小人得意!” 其实汉王刘邦这时除了兵力上与历史有些出入之外,手下的谋士不过萧何与张良,如今萧何已经被自己收入帐中,若是当真杀了张良刘邦还当真没什么人才了。 想到这里,不觉暗下决心,冷笑一声道:“来人,将张良给朕拿下,先关入咸阳狱,由太尉亲自审理清楚后依律而办!” 旁边侍立的成泰,大手一挥,禁卫们拖着张良便向殿外走去,张良挣扎着嘶声道:“若张良一死,汉王惊觉,必定往投匈奴,陛下难道不怕汉匈联手?陛下莫忘了,东边的赵王亦是虎视眈眈,若是三家联合反秦,陛下只怕连关中的根本都守不住!” 张启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冷笑道“张子房朕念你还算个人才,想不到竟敢用这种卑劣的方法来如此威胁朕!朕告诉你,管你一个区区汉王,还是百万匈奴,朕都还没有放在眼里!” 张良听了张启的这番话,反而冷静了下来,只是定定地看着张启,不再挣扎。正当禁卫们将他拖出大殿,拖到月台上的时候,忽然挣扎着高呼道“你们放开我,我要见皇上,你们放开我!” 成泰见状,急忙回到殿内,向张启小心地道:“陛下,张良要再见陛下一面!” 张启这时听着张良在殿外的高呼,正在思忖着处置他的办法。闻言看了一眼成泰,颔首道:“把他带进来!” 第三卷 怒海狂澜 第三十一章 张良下狱 当禁卫们将张良重重地推倒在张启的御榻前时,张启闷哼一声,冷冷地道:“说吧,你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张良这时已经深刻领教了张启的厉害,大觉张启比传言中还厉害三分,自己的话对方竟丝毫不为所动,当真是盛气凌人!如今想要保住性命而又达到自己的目的,看来只好委屈自己了。 想到这里,重重地跪在地上,颤声道:“张良往日年少无知,闯下滔天巨祸,深知罪无可恕,今日只是希望陛下能给张良一个赎清罪过的机会。” 张启冷笑一声,示意成泰不必退出殿外,这才毫不客气直呼其名道:“张良,朕文有萧何、冯去疾,武有蒙恬、王贲,大秦经过一年的减低税赋,终止徭役,收纳乱民,朝政已经开始蒸蒸日上,庶民开始安居乐业,你们若还想大兴兵灾,便是违逆天意!” 说到最后目光冰冷地瞪了一眼面无人色的张良,不再多发一言,大殿内登时沉寂了下来。 张启面对这著名汉初三杰的人物,多少有些心虚,只好用沉默来加重对对方心理上的重压,这一点是他们这种特种兵接受心理训练的必修课。 沉默良久,大殿中死寂无声,殿内们的内侍也被这沉重的气氛压得大气都不敢出,大殿中的气氛愈加凝重起来,宛若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别人都还好些,本就心虚的张良这时愈发感到一阵阵地心虚。 想了想,好不容易才艰难地开口道:“陛下少年天子而能有如此威仪,实在是上天所赐!” 说过一句奉迎的好话,张良这才渐渐整理清楚自己的思绪,郑重地向张启拱手道:“张良之所以冒死来见陛下,只是希望把汉王的仰慕陛下的心意传达给天子圣听。仅此而已。” 张启冷笑道;“刘邦派你前来不会就仅仅只是向朕表达善意吧?” 张良闻言脸色一变,勉强笑道:“我家主上并无他意,只是希望能有幸与陛下结成臣子之义,如此一来‘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家主上的东西,便为陛下所有,如此君臣共享天下。主上还可以协助陛下铲除赵王,荡逐匈奴!” 他这话说地慷慨激昂,抑扬顿挫,极尽感情。听得殿内的禁卫和内侍们都悚然动容。 张启却淡淡一笑道:“既然刘邦愿意称臣,那么朕便要你拿出点诚意来。” 看着张良那探寻的目光。张启轻轻颔首道:“替朕把赵王的人头拿来,朕便封刘邦为汉中侯,否则……” 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微笑着向张良望去,心中暗自思忖:假若刘邦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自己便可兵不血刃的除掉赵王。而这时刘邦经过一系列的大战实力也会损耗不小,自己便可轻而易举地两刘邦灭掉,省去不少力气。 最失策的是张良不肯答应,自己虽然可以立刻将张良拿入狱中,刘邦必定将与秦军正面为敌,同时还要提防赵王和匈奴的滋扰,多少都有些无暇顾及,势必给自己造成不小的麻烦。 若是刘邦阳奉阴违,暗里与匈奴和赵王连成一气,自己必定又将有一场恶战了!秦国刚刚经历奸臣的祸害。再加上沉重的徭役和税赋,百姓的生活早已苦不堪言,国家经济面临崩溃。好在自己及时除掉了赵高这只毒瘤,免除了各地三成的税赋,将几处动摇国本的浩大工程全部停止。百姓才得到了一定的喘息机会。自己之所以极力控制战火的蔓延也是不想再让刚摆脱了战火地百姓再次陷入到这种灾难中去,得到休养生息,为大秦的壮大积蓄力量。 想到这里,暗自叹了一口气,举目向张良望去,张良被张启那大有深意的目光盯得暗自一惊。表面却故作从容地道:“若是陛下下旨册封我家主公。臣子自然是要为陛下分忧的。” 他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绝口不提铲除赵王一事。更加不提北抗匈奴,张启登时便明白了三分,只是若当真杀了张良,自己便要多费些手脚才能荡平汉、赵。 这时,只听韩焕低低地禀奏道:“陛下,丞相在殿外求见。” 张启闻言,知道冯去疾一定是为了张良而来,不觉皱眉道:“命丞相在偏殿侯旨,朕等下再召见他。” 韩焕紧张地看了一眼张启,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良,和他身后气势汹汹的禁卫,低声道:“丞相要陛下先稳住刘邦,待商议之后再行决断!” 张启看到自己的丞杀意弥天5200相都要跑来为张良求情,大感与其面对一个小小刘邦都要委屈退让,倒不如趁现在新胜项羽的强大气势,先将刘邦灭掉,免得将来养虎为患!况且失掉张良的刘邦便等于已断一臂,便是有韩信这样的名将,实力上也大打折扣,这绝对是一个灭掉刘邦的大好机会! 想到这里,暗暗警觉自己方才示弱的想法,差点将张良拱手送还给敌人,还好自己及时醒悟。 决心一定,眼前豁然开朗,不觉冷笑道:“张良,你果然没有诚服之心!” 说毕,向成泰厉声道:“来人,把张良拿下,入咸阳狱,待朕灭掉刘邦之后再做处置!” 张良脸色一变,知道张启已经决心借着大捷归来,大秦上下气势如虹的机会,一举荡平北方领土,不再容忍任何的叛逆!心中不觉一阵绝望,没了自己,刘邦手下的谋士并无可堪重用之辈,韩信虽是难得一见的将才,却不知道在没了自己的情况下,刘邦能不能将其留下。 思忖之间,竟忘了挣扎反抗,任由殿内的禁卫七手八脚地将其五花大绑起来。 此时,随着张启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多时的成泰带着众禁卫一拥而上,将张良捆了一个结结实实拖出殿外而去。 丞相冯去疾已经赶来殿中,刚好看到了张良被禁卫拖出去的那一幕,不觉动容道:“陛下莫非已经决心再开一战了?” 张启神色冷厉地点头道:“朕已经决定,这次以蒙恬为大将军,王贲、彭越为副将军,统领在关内修整结束的三十万大军,东渡黄河,剿灭乱匪!” 说到这里,又点头叹道:“这次蒙将军征程未洗,又将再上沙场,朕有些愧疚啊!” 冯去疾点头道:“既然陛下已经决定,微臣便去准备大军开拔的粮草等物。这一年多庶民因没有徭役,加上税赋减去三成,大多已经安心耕种极少肯附和乱贼的。而且,军中的军田日益增多,使得士兵不用自备口粮,士气和军心都得到极大的提高。那些这次没有能够追随陛下亲征的士兵,都在盼着上阵杀敌立功呢!” 张启意外地讶然道:“难得军心士气如此高涨,只是战争难免殃及无辜,可惜!” 冯去疾以为他是惋惜张良这样的人才不能收为己用,不觉安慰道:“陛下不用为张良气恼,我大秦人才济济,少一个张良绝不会怎么样。只是那刘邦若是没了张良这种人才必定方寸大乱,听说他刚任命了一位大将军,名叫韩信的,此人据说不过是个市井无赖,整日游手好闲,游荡于市井,虽然身佩长剑,却不敢与流氓嘻斗而甘愿忍受胯下之辱!这种人,哼!如何是我大秦的敌手!” 张启被他这番话说的一时没回过神来,冯去疾说的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名将韩信吗?想到萧何费尽苦心连夜赶到函谷关向自己举荐的一片苦心,不觉有些暗责自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时听冯去疾如此轻视韩信,不觉立刻警觉起来:“丞相,朕看这韩信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忍受胯下之如,不为杀死区区几个无赖担上罪名,而自毁前途,这样的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不但不能小看,还应钦佩才对!” 冯去疾闻言,不觉惊讶地望了一眼张启,想了想道:“陛下既然这么想,我们的确不能不妨,即便对方果然只是一个无赖,些许小心还是必要的。” 说到这里,起身向张启躬身道:“既然陛下决定攻打刘邦,微臣便立刻前往调集大军需要的粮草等物,以待大军随时调用。” 张启点头叹道:“一切有劳丞相了,朕不胜感念。” 冯去疾听张启说的真挚,不觉亦感动地道:“陛下,奔波征战,还如此挂念老臣,老臣实在……” 张启微微一笑,不容他把话说完,便打断道:“丞相不必如此,只要丞相替朕打理好朝政,令朕安心对付强敌便可!” 冯去疾却忧心忡忡地点头道:“张子房是个不错的人材,虽然当日曾犯下重罪,为先皇追缉,但是请陛下看在人材难得的情分上开恩,饶他不死!” 张启脸色一沉,闷哼道:“谁说朕要处死他了?” 说到这里,迎着冯去疾惊讶的目光,傲然道:“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材不加以磨砺便是废材,不堪一用!朕要将他留在身边,让他看看朕是不是他想象中的昏君,看看一统天下之后,黎民不再受战争之苦,国家安稳富足,看他还反不反秦!” 第三卷 怒海狂澜 第三十二章 丧子之痛 冯去疾离开后,天色已经不早,殿外鲜红的落日余辉将大殿中廊柱的影子一点点拉长,眼前的余辉总是令张启情不自禁地想到虞姬那窈窕的身姿,心中不觉低叹一声,正要向韩焕询问赵嫣和柔儿的情况,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隐隐从殿外传来。 张启举目望去,只见皇后左芫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仪态雍容地缓步而来,大概是刻意强调张启亲征大捷,她身穿一件大红色凤纹深衣,头戴一顶小巧好看的凤形金冠,一双慑人的美目中闪动着令人心跳的火焰、看到张启容光焕发的样子,秀眸中的那缕烈焰愈加猛烈起来。 看到左芫定定地望着自己发呆,张启低笑一声,起身大步来到她身边,将那柔软纤细的腰肢拦在怀里,低低地笑道:“芫儿,今日朕凯旋而归,不知皇后准备怎样犒劳朕呢?” 他这话透着七分顽皮三分戏虐,眼神中满是无法掩饰的狂喜和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安,令左芫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看到左芫脸色忽明忽暗,张启以为是被自己当着内侍的面**而羞窘。正觉失言,刚要开口安慰一下怀中的美人,只见皇后已经仰起一张凄楚的玉容满眼泪水地望着张启,忐忑不安地喃喃道:“陛下……臣妾……愧对陛下……” 说到这里,娇躯一软,已经无力地跪在张启脚边,泣不成声。 张启被皇后的反应骇的浑身一震,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己自从回宫后还未见到的众位美人,只觉心中一沉,沉声喝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后被张启那凌厉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抖,寒声道:“本来柔儿已经身怀六甲,可是就在陛下回宫前两天。柔美人用过慧妃亲手烹制的猪血羹后,便不幸流产了,五个月的胎儿,已经成形,竟是一个男孩!” 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伤痛欲绝地道:“陛下将柔美人和尚在腹中的龙子托付给臣妾,臣妾却不能保他们无恙……请陛下责罚……” 张启闻言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想到那还未出生,便夭亡的孩子。脑中第一个反应便是柔儿那娇小温柔的香躯,温婉可人驯服心中便忍不住猛地一阵剧痛。 深吸了一口殿中的凉气。勉强控制住纷乱的心绪,冷笑一声,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皇后,面无表情地点头道:“皇后先平身吧,此事干系重大,皇家血脉竟如此遭人暗算实在是朕这个父亲没有尽心之过!” 说毕。 向守在殿外的韩焕厉声道:“韩焕!你可知道此事?” 听到张启喝问的韩焕吓得,匆匆来到殿中,顺势跪在地上,面无人色地道:“奴婢刚刚知道此事,究竟详情如何,还不清楚。” 话未说完,便跪伏在地上,不敢多看张启半眼。 看着黑沉沉的大殿深处,无数纠缠在一起形状各异的影子,张启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竭力使保持冷静。好半晌,才缓缓道:“韩焕,随朕去看看柔儿!” 匆匆赶到柔儿和丽姬一同居住的昭明宫时,大概是丽姬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早早地迎在宫门前。神情凄婉地凝望着张启的车驾远远而来。 看到丽姬那熟悉的娇躯的无助地跪在如血的夕阳中,张启便不觉低叹一声,亲自上前将那在傍晚的寒风中微微颤抖的娇躯轻轻扶起,这才低叹道:“丽姬,难为你了,柔儿怎么样?” 丽姬冰凉的玉手被张启那温软的大手握住。这才怔怔地回过神来。凝望着眼前令自己朝思暮想的那熟悉的面庞,丽姬一时情不自禁地缓缓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抚摸那越加刚毅好看的面庞,却被一声冷笑惊醒了过来。 张启握住丽姬纤细的玉掌,一边向殿内走去,一边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殿内侍立的内侍和一班宫女,这才颔首道:“给柔儿诊治的御医可在?”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医小心翼翼地越众而出,跪在地上,颤声道:“奴婢内殿女医,见过陛下。陛下放心,美人娘娘玉体无恙,只是伤心过度,心力憔悴,这时还在昏睡,请陛下到偏殿休息。” 张启看了一眼那女医,冷冷地点头道:“你一直在照顾柔儿?” 那女医小心地点头道:“奴婢一向负责后宫的日常诊治,因皇后特意嘱咐,这才亲自照顾娘娘,却没有想到发生如此意外。” 张启沉声道:“猪血羹怎会引起小产,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快说!” 那女医被张启的厉喝吓得浑身一抖,急忙道:“是有人在猪血羹中加入了催生的……兔脑……这才酿成不幸……” 这时,韩焕小心地道:“猪血羹乃是慧妃娘娘亲手烹制,所以皇后娘娘已经将慧妃囚于永巷,由永巷丞令负责看守……照料……” 张启听到赵嫣亦被牵入此案,心中不觉一阵突兀。只是,刚刚丧子的噩耗,令他的大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半晌,才缓缓点头道:“你们好生照料,若再有半点疏忽,朕决不轻饶!” 想了想,又向韩焕吩咐道:“命太尉冯劫立刻来见朕,朕在大正殿等他。” 说毕,登上软舆,匆匆返回大正殿。甫入殿内,便看到皇后左芫依旧凄楚地跪坐在地上,心神不定地望着即将隐没的最后一缕余辉。连张启进来都没有察觉。 看到左芫那令人心痛的样子,张启忍不住心中一痛,上前将她轻轻扶起,这才低叹道:“皇后无须如此自责,事已至此,重要的是查清幕后真凶,为朕的皇子报仇!” 左芫娇躯一颤,寒声道:“陛下,慧妃她……臣妾看错了人……” 张启目光一转,缓缓点头道:“究竟是什么人干的还不能肯定,嫣儿绝不是这种人,朕觉得凶手一定另有其人,等下太尉来了,朕便命他仔细查办此案,芫儿不必如此担心。” 左芫闻言脸色苍白地勉强点头道:“臣妾明白……只是陛下更要保重龙体啊!” 张启看她精神不好,不觉点头道:“芫儿,你好生休息,朕看你脸色不好。” 左芫微微一怔,苦笑道:“陛下把这样的重担交付给臣妾,臣妾却……臣妾实在愧对陛下。” 这时,韩焕轻轻上前道:“陛下,冯太尉在殿外侯旨。” 张启点了点头,道:“芫儿先退下休息吧,朕与太尉详谈之后,必定查清此案,你无须担心。” 说毕,向旁边侍立的韩焕吩咐道:“韩焕,扶皇后下去休息。” 韩焕知机地答应一声,连扶带拉地将恋恋不舍的左芫扶出了殿外。左芫的身影刚刚消失,便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自殿外传来。 张启忙抛开纷乱的思绪,重新在御榻上坐下,便看到冯劫、冯去疾和蒙恬等人一同相伴而来,不觉苦笑道:“丞相和将军难道亦有什么大事?” 冯去疾上前一步,沉痛地道:“老臣刚刚听说陛下龙子夭亡之讯,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蒙恬亦上前道:“陛下春秋鼎盛,不愁没有皇子,龙体要紧。” 一脸肃容的冯劫上前微微拱手道:“陛下,老臣已经对此事略有耳闻。只是,后宫之事还要慎之又慎,皇子已然夭亡,已无可挽回,若是因此而造成后宫人心惶惶,实在不利于我大秦眼下刚有起色的朝局。况且,北有匈奴,东有乱匪,四海未竟,请陛下慎重追查此事!” 冯去疾和蒙恬忽视一眼,同时拜倒在地,齐声道:“请陛下以大局为重,莫再深究!” 张启闻言当真十分意外,他没有想到眼前三为自己最信任的重臣竟都同时反对彻查此事,想到那无辜的婴儿,便觉一口气堵在胸中,半晌都咽不下去。 看到张启脸色忽明忽暗,蒙恬大着胆子,上前道:“不知陛下可曾想过,万一此事乃是中宫所为,陛下该如何自处?左氏虽非大族却在赵高伏诛后晋身者不在少数,况且,左大人现任三公之一,名望颇高,若查出此事牵连中宫,必定会使百官不安,谣言四起。我大秦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来之不易,请陛下三思!” 张启冷笑一声,望着神情恳切的三名股脑重臣,缓缓点头道:“此事查总是要查个清楚,便请太尉主持此事,只是结果是否公布,由朕来决定。至于你们说的确是有理,不过朕亦有朕的打算,你们只须认真办好此事便可。” 说到这里,神色一黯,点头叹道:“不知嫣儿如今怎样,朕……” 冯去疾三人对张启的这个决定暗自惊心,只觉张启这么做似乎背后隐藏着极深的用意,一时无法揣测,这时闻言都不禁苦笑一声,由冯劫上前道:“既然陛下将此重任交给微臣,微臣必定尽心竭力。” 张启这时正真地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这种宫廷内部的争夺当真比上阵杀敌还使人惊心动魄。听冯劫这么说,不觉点头道:“诸位爱卿先退下吧,明日缀朝一日,以示对朕皇子的哀悼,另外册封柔儿为柔妃。” 第三卷 怒海狂澜 第三十三章 宫闱深深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启便早早起身,依照往日的习惯准备前往位于寝宫旁的暖阁,开始每日的朝会,刚梳洗整齐便听韩焕那熟悉的脚步声自殿外传来。 不觉扬声道:“韩焕何在?” 话音未落,韩焕小心地在旁边应声道:“陛下天色尚早,今日缀朝,陛下理应多休息片刻。” 张启抬眼望了一眼殿外的天色,这才不觉苦笑起来:昨晚整整一夜,合上眼就仿佛看到那血淋淋的婴儿,实在难以入眠。竟忘记了缀朝这回事。 低叹一声,摇头道:“朕睡不着,就在殿内走走吧。” 韩焕一边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皮袍披在张启身上,一边低声道:“柔妃娘娘那里已经十分安好,陛下不用挂念。” 张启长吁了一口气,有心前去探视柔儿,但是又觉天色尚早,柔儿还在沉睡之中,若是去了反而会惊醒她,不觉向韩焕低声道:“韩焕,陪朕去永巷!” 所谓永巷,便是指皇宫中的长巷,是未分配到各宫去的宫女的集中居住处,也是幽禁失势或失宠妃嫔的地方。秦代掌管永巷的宦官为永巷丞令,汉代则改称为掖庭。没有皇帝的口谕和圣旨,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永巷,这里其实亦是皇宫中最凄凉的地方。 伴随着天边那越来越明亮的霞光,张启在韩焕和两名贴身内侍的伴随下,步行来到了位于丹凤宫和大正殿衔接前后的永巷中,幽深的长巷在晨曦中一眼望不到尽头,空荡荡的石板路回荡着三人轻微的脚步声,清晰刺耳。 三人沉默着向永巷深处走去,随着脚下的路越来越僻静荒凉,张启神色也越来越凝重。韩焕和两名随行的内侍,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是小心翼翼地紧跟在张启身后,飞快地向永巷中走去。 这时,只听一阵隐隐的喧闹自永巷左侧的一处宫女居住的陋室内传来:“慧妃娘娘,奴婢一切都是奉旨而行,得罪之处,还请莫要怪罪!” 这声音还未落去,便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冷冷地道:“我们空手而来哪有什么违禁私物,便是搜也轮不到你来搜!” 一个太监那刺耳的嗓音谀笑中带着一丝傲慢的声音道:“娘娘莫怪。这是永巷的规矩,昨日娘娘初来。奴婢不忍打扰,今日这规矩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违背!不然,奴婢可就是失职之罪。这,奴婢可担当不起!” 说毕,低喝一声道:“给我搜!” 张启一路走来早已忍耐多时,此刻见这些内侍如此嚣张。不禁气得脱口道:“好大的胆子!” 他声音刚落,只听一声惊呼随即传来:“陛下!” 张启被这声音惊得浑身一振,举目望去,只见数月未见的赵嫣,这时美艳如昔,唯一的不同便是多了一种从前未曾觉察的沉痛,从前的飘逸柔媚中平添了三分决然的成熟。她只是简单地穿着一件月白色粗布深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愈发显得无助而凄惶,令张启看的一阵心痛。 本作品k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6k.**!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在最不可能的时候忽然出现在眼前,赵嫣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呆呆地盯着张启发怔。旁边是一名大约十五六岁的宫女和三名内侍打扮的男子。其中两名十七八岁的小内侍,正神色冷厉地站在一名面白无须的大约三十岁上下的中年内侍的身后,那中年内侍的脸上则挂满了虚假的谀笑,令人作呕。 他们似乎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韩焕忍不住厉声喝道:“大胆贱婢,还不通通跪下!” 冷喝将在场的众人震得同时一惊,赵嫣惊得娇躯一软,重重地跪在冰冷的地上低声道:“赵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话音未落,早已泣不成声。单薄的娇躯愈发地颤抖起来。 这时。旁边地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跪倒在地。同时颤声道:“陛下万岁!” 张启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四人,竭力控制着自己几乎失控的情绪,脸色僵硬地向那中年内侍低喝道:“你便是永巷丞令?” 那中年内侍不知道皇帝忽然出现在这种除了宫女和被废黜的嫔妃根本不会有其他人出入的永巷究竟要干什么。若是拷问和追究皇子夭亡一事,理应有廷尉或者直接下旨有永巷丞令来拷问即可。若是想开释赵嫣,那就更简单了,只需一道召令即可。 思忖之间,不觉大感意外,急忙惊疑不定地瞥了一眼张启,却被张启铁青的脸色吓得浑身一抖,膝行半步,匍匐在地,寒声道:“奴婢沈泉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张启冷哼一声,低喝道:“给朕看着点,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半步,否则杀无赦!” 沈泉被这冷喝吓得,浑身一抖,连连叩头道:“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说毕,连滚带爬地领着两名小内侍,站在永巷尽头,小心地张望着。 张启闷哼一声,这才望着赵嫣那玲珑的娇躯,控制住自己早已汹涌的心潮,只是淡淡地道:“起来吧!” 张启那异乎寻常的冷淡,将赵嫣刚刚看到的一线希望惊得烟消云散,一颗心直往下沉去,不觉凄然望去,只见那依旧曾经白皙的肤色因亲征而变得黝黑健康起来,熟悉的面庞显得更加刚毅饱满,曾经深沉的目光愈加地深不可测,宛如一潭寒泉,令人隐隐地感到一丝凉意。 赵嫣心中悲愤,却还是微微躬身道:“赵嫣见过陛下。” 张启这时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着自己最疼爱的人,却只能极力掩饰自己的心情,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半晌,干咳一声道:“朕听说柔儿的猪血羹是你亲手所制?” 赵嫣玉容苍白地颔首道:“的确是臣妾尊皇后之命亲手烹制。” 说到这里,绝美的玉容一片凄楚,秀眸中泪光闪闪,朱唇更是微微颤抖,好半晌才哽咽道:“陛下,难道……当真怀疑……赵嫣?” 张启不忍再看那自己魂牵梦绕的玉容,深吸了一口凉气,点头道:“朕并不轻易怀疑任何人,但是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朕只是想弄清楚,这里面究竟真正的凶手是谁!不管是谁,胆敢伤害朕的亲人,朕必定要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赵嫣娇躯微微一颤,低低地道:“那碗猪血羹,臣妾烹制时绝对没有放入任何不需要东西,况且御膳厨内绝不可能混入这种可怕的东西,内廷所用兔肉,俱是斩掉头颅之后的新鲜野兔,即便是非用不可,兔头亦要清点清楚记档在案,然后在掌令的目睹之下全部销毁。而且,臣妾只是将猪血羹烹制好,就交给当时负责传膳的内侍,昭明宫掌令亲自带走,究竟其中还有多少变故臣妾并不知道。” 张启闻言,思忖良久,才向侍立在身后屏息静气的韩焕,吩咐道:“将嫣儿的话全部记下,不得漏掉一个字!” 说毕,这才举目望着赵嫣,沉声道:“嫣儿,你安心在此等候,朕一定找出幕后凶手,为朕的皇子偿命!” 话音未落,便转身一边向来路走去,一边低叹道:“朕过些日子再来!” 望着张启匆匆消失在深深的永巷尽头,赵嫣那失神的秀眸中这才涌出两行清泪,娇躯更是软软地向后倒去。 贴身宫女绿菲吓得脸色一变,挣扎着爬到赵嫣身前,焦急地道:“娘娘,你没事吧?不要吓奴婢啊!” 看到赵嫣死死地盯着永巷尽头,绿菲这才微微放下了悬着的心,用力将赵嫣扶到榻上,这才心疼地叹了口气道:“娘娘,好不容易皇上来看您,您怎么不提回宫的事?这里实在太委屈娘娘了。” 赵嫣在简陋的木榻上缓缓躺下,这才苦笑道:“傻丫头,陛下若当真想让我回宫,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哪里用得着这样亲自来看我们?” 绿菲闻言脸色一变,颤声道:“陛下不会是真的相信相信,柔美人小产是我们做的?” 赵嫣凄然一笑,低低地叹道:“陛下说不定已经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是暂时还不愿相信罢了。绿菲,你不要乱说,这里比不得我们宫里,我们先熬过这几天再说吧。” 上午,灿烂的阳光将永巷原本沉郁的气氛照得也似乎明快起来,张启一边走一边向韩焕吩咐道:“韩焕,你亲自去将昭明宫掌令,和嫣儿的刚刚记录下的那番话全部交给太尉冯劫,另外你先仔细审问明白,并把口供记录画押之后交给朕过目。” 说到这里,正在巷口私下张望的沈泉,匆匆跑到张启身前,谀笑道:“陛下起驾,怎地不见车驾?” 张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今日朕来过永巷的事不得透露半句,若敢违旨,杀不赦!另外,给朕小心照看慧妃,不过不要让她觉察,你可明白?” 沈泉心想,还好,老子刚刚说话还算小心,没露了马脚,不然可就当真撞在刀尖上了。哎!这时闻言急忙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小心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陛下放心,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抗旨。” 张启冷哼一声,一边转身向外走去,一边扬声道:“韩焕,陪朕去昭明宫!” 第三卷 怒海狂澜 第三十四章 再温春情 甫入昭明宫,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香弥散在整个大殿内,几名年轻的小内侍,小心翼翼地侍立在大殿的角落里,两名身穿青色深衣的宫女,正小心地自殿内走出。 看到张启大步而来,同时一惊,跪倒在地刚要张口便被张启用手势阻断了下来,这才将到口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在韩焕的引领下,张启大步绕过大殿,径直向内殿走去,刚绕过一架朱漆点翠大屏风,便看到柔儿脸色苍白地躺在卧榻上,低垂的白色帘帐也无法遮挡那凄楚的玉容,令张启看得一阵心痛。 她旁边,丽姬正捧着一碗汤药低低地劝慰着,似乎在哄着她将那深咖啡色的苦药饮下去,柔儿却是满脸的惊恐,只是躲着不肯服药。 张启心痛地低叹一声,大步来到榻前低声道:“丽妃,你先退下,让朕来。” 榻前的两名内侍和两名宫女正小心围在榻前,丽姬也只顾劝慰惊恐的柔儿,大家都没有看到张启的进来。 这时忽然被张启的声音惊得同时一怔,待看到张启那熟悉的身形时在骇然跪倒在地,同时低呼道:“陛下万岁!” 榻上的柔儿被这低呼惊得伸出胳膊向外探着,颤声道:“陛下,陛下,柔儿的孩子……” 张启看她这个样子,微微皱了皱眉,握住那苍白的玉手,低声安慰道:“柔儿,别怕,朕在这里,放心,没人会伤害你的。” 说毕,轻轻坐在榻前,将柔儿扶回榻上躺好,这才低叹道:“柔儿。不要乱想了,这次只是意外,下次再生更多的皇子给朕。乖,先把药喝了!” 说到这里,接过丽姬手中汤药,轻轻端在手中,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快把药喝了!” 柔儿眨着一双动人美眸。缓缓点了点头,乖乖地张口那碗苦涩的汤药喝了下去,张启见状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向重新躺好的柔儿,柔声道:“柔儿。好生养病,不得胡思乱想。明日朕再来看你。” 重新躺好的柔儿这时似乎清醒了过来,看到张启那关切的目光,轻轻地低叹一声,挣扎着道:“陛下,臣妾的孩子……死的太惨了……” 话音未落,早已泣不成声。殿内众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不忍再看那惨厉的神情。 张启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轻轻拍了拍柔儿的香肩,咬牙道:“柔儿,放心,朕不会让朕的骨肉白死的,这个公道朕总有一天会给你!” 这时,旁边的丽姬忍不住低叹道:“陛下,柔儿妹妹实在命苦,本就位份不高,好不容易盼来的龙子却……唉!” 张启闷哼一声。点头道:“这些天,你就多费点心,朕现在能相信的就是爱妃了!” 丽姬神色凄楚地望着张启,轻轻点头道:“陛下放心,臣妾明白!” 张启这时才感到。胸中的闷气微微减轻了一些,缓缓向丽姬点头道:“陪朕出去走走,朕有些累。” 丽姬一双勾人心魄的美目,小心地瞥了一眼张启,低叹一声道:“臣妾看,陛下还是到臣妾宫中休息片刻。天气还冷。若是在外面呆得太久,恐伤了龙体。” 张启这时刚步行从永巷来到昭明宫。虽然都在咸阳宫内,前后却有着不近的距离,从这里再步行返回寝宫的话,虽然不累,但是亦不轻松。 只是,眼下大战在即,自己实在无法放松,不觉摇头苦笑道:“丽妃,朕坐你的软舆回寝宫,你也随朕一同过去吧。” 丽姬闻言双目微微一亮,喜极而泣地欣然道:“臣妾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陛下的寝殿了……” 张启苦笑一声,这才想起,自己亲征后,到如今已经将近半年,之前又一直与赵嫣痴缠在一起,竟当真很久没和丽姬在一起了。想到别的皇帝三宫六院美人无数,真不知是如何应付。自己仅仅四位妻妾便感到感情上有些吃力。难怪有三千宠爱在一身的说法,一个人的感情的确很难分摊。便如这次的柔儿,她虽然有了自己的骨肉,却依旧不能分享自己的感情。这大概就是无情最是帝王家的来源吧。 想到这些,不觉苦笑一声,牵着丽姬那柔软的玉手,一同登上软舆向寝殿走去。大概是许久没有和张启这样亲近,娇躯竟有些紧张,微微颤抖着倚在张启的身上。 一阵淡淡的体香迎面而来,张启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只觉小腹间一股热气,直冲上来。不觉大感惊讶,自己怎么竟如此控制不住?转念想到大概是自己近半年征战在外,久未接近女性,久旷的身体早已饥渴,只是被痛失骨肉的噩耗所缠,一时间虽然感到体内欲火难耐,但是想到皇后和赵嫣这样的绝色美人竟都可能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便再提不起半点兴趣。 这时被丽姬身上那女性特有的体香挑动,**竟不可遏制地高涨起来。不觉揽过丽姬那柔软的腰肢,重重地向那动人地樱唇吻去,炙热的舌在柔软滑腻的小口内用力的缠绕着,将两人身上最后的理智一点点熄灭。 一只大手在那娇嫩雪白的**上用力地揉捏着,另一只手直在那光滑如丝缎一般的肌肤上游走,缓缓向那平滑的小腹摸去。丽姬被这期待已久的温柔挑逗得双颊通红,檀口微张,不断地泄出一串**蚀魄的低吟,褪尽衣衫的雪白娇躯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在软舆内明亮的光线下闪动迷人的光泽直将张启的**激发的再无一点保留。 丽姬一边扭动着雪白的娇躯,一边颤抖着低吟道:“陛下,奴婢……陛下……” 张启猛地低喝一声,抱紧怀中的娇躯,用力一挺,进入那炙热的紧密。带着颤抖滚烫的娇躯直向那**的顶峰冲去。 半晌,**过后,丽姬甜蜜幸福地倚在张启的肩头满足地,张开双臂,娇慵地痴缠在张启身上,一动不动。 看到怀中玉人一动不动,张启还以为她久未承受,这时累得睡着了,不觉拉过褪在身边的皮袍小心地盖在那动人的娇躯上。不料丽姬竟并未睡着,这时轻轻低叹一声,沉醉地道:“陛下,奴婢爱煞陛下了!” 看着那春色未褪的玉容,一副满足痴情的模样,张启忍不住抬手在那圆润的下颌轻轻一刮,心疼地低笑道:“怎么,要不要再来一次?” 丽姬闻言美目流转地瞥了一眼张启,羞涩地摇头道:“陛下,这是软舆,再做,恐怕就要散架了!” 张启被那无意中流露出来的俏皮逗得忍不住低笑道:“怕什么,散架就散架,便是这软舆真的散了,朕的爱妃也不会落到地上去!哈哈……哈哈哈哈……” 丽姬被这笑声骇的花容失色地道:“便是不落到地上,散架了,会很冷啊!” 张启这时再也忍不住地大笑道:“来人,速速回寝殿,朕的爱妃怕冷了!哈哈……哈哈哈……” 丽姬大概是这才想起外面尚有十几名抬着软舆的内侍,想到仅仅只隔着一架小小的软舆,里面的动静早已被一点不露地泄了了出去,不觉羞得俏脸通红,半晌不敢睁开双眼。 张启看她羞惭成这个样子,不觉低笑一声,不忍再逗弄,只是抱紧怀中娇躯,有内侍们抬着向寝殿走去。 回到寝殿,张启干脆命内侍们将软舆直接抬进了大殿,直到自己的御榻旁才停了下来。 虞姬觉察到软舆在殿内停了下来后,舆中光线忽然黯淡了下来,忍不住张开美目四下望去,才惊讶地道:“陛下,外面到什么地方了。怎么没有一丝光亮啊?” 话音未落,便觉浑身一轻,竟被张启横抱起来,不觉惊呼一声,却被张启的低笑打断:“丽姬乖,外面就是朕的御榻,回到榻上继续做,好不好?” 丽姬这才知道,外面竟然就是张启的御榻,想到张启挑逗性的话,不觉双颊绯红地呻吟道:“陛下,奴婢……” 话音未落,张启大步走出软舆,将怀中美人轻轻放在榻上,苦笑道:“丽儿,今日幸好有你陪伴朕,唉!” 丽姬知道他是又想起了那夭亡的皇子,不觉挣扎着从榻上爬起,低低地泣道:“可怜柔儿,这个打击对她实在太残忍了,陛下定要好好疼惜才对。” 张启忍不住低叹一声,爱怜地抱紧那香躯,苦笑道:“你说的不错,朕的确太冷落柔儿了,唉!” 大概是被张启那深深的痛苦打动,丽姬情不禁地抱紧张启,柔声道:“陛下,皇子还可以再有的,奴婢一定为陛下诞育皇子!” 听她自称奴婢,张启不禁柔声道:“你不是奴婢,丽儿,你是朕的娇妻,日后莫要如此称呼自己了!” 丽姬闻言轻叹道:“陛下对丽姬的情意,丽姬不知该如何偿还,怕是今生都报答不了了!” 张启忽然想起赵嫣所说,那碗猪血羹是被昭明宫的掌令内侍亲自从她手中接走,便不动声色地道:“朕这次怎么没有看到昭明宫的掌令内侍,这该死的奴才,竟如此怠慢!” 丽姬闻言,玉容一变,低低地道:“昭明宫掌令在陛下回宫的那日便自尽在自己房中,陛下难道不知?” 第三卷 怒海狂澜 第三十五章 惊觉凶手 天色大亮的时候,张启习惯性地张开了双眼,旁边的美人还在沉沉地熟睡,大概是经历了一夜的**,早已筋疲力尽了吧,雪白的香肩温润饱满,几枚鲜艳的吻痕傲然绽放,诉说着一夜的**与缠绵,显得那样蚀骨**. 情不自禁地轻叹一声,轻轻起身,生恐将那美丽的佳人惊醒,自己的宣泄大概使她早已不胜承受,却依旧痴缠迎合,为自己竭尽所能。唉 洗漱完毕,正要前往暖阁。便见韩焕匆匆从暖阁方向而来,张启一边接过随身内侍递来的锦袍穿好,一边向韩焕沉声喝道:“什么事?这样匆匆忙忙?” 韩焕小心地避开张启的目光,不安地道:“太尉,冯大人在暖阁候驾,说是有要事求见陛下!” 张启闻言猛地一惊,急忙低喝道:“怎么不早说?快走!” 话音未落,便匆匆向暖阁而去,这件事情不能尽早查清,日后自己宫中若是再有嫔妃怀孕,岂不是自己的骨肉岂非无时不刻都会处在危险之中?? 想到这里,不觉愈加焦灼起来,眼下北方局势正是险象环生,自己极可能要再次御驾亲征,若是不能肃清内廷,对朝政的影响绝不亚于奸臣为乱。 思忖之间,只听冯劫那熟悉的声音低低地道:“老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张启一边向御榻走去,一边摆手道:“太尉坐下说话。这么早便来见朕,可是有所发现?” 冯劫神色凝重地望着张启道:“老臣昨日已经查得。昭明宫掌令庞雍,于陛下回宫当日已经自缢在自己房中,而此人正是那日将猪血羹从慧妃那里接走,并进给柔妃的,羹中之物的确有滑胎所用的兔脑。此人一向小心谨慎,这才在赵高伏诛后得以晋身为掌令内侍。如今忽然如此大胆竟敢谋害皇嗣。实在出人意料。” 说到这里,小心地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启,这才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庞雍一向处事小心,怎会忽然犯下如此大错,着实令人怀疑,所以微臣希望派心腹潜入宫中,调查内情,否则只怕很难查清。”大概是怕张启误会,其忙补充道:“陛下放心。老臣所派之人亦是阉人,足可充入后宫。” 张启闻言。点头道:“既是如此,便按卿所言的去办,定要查出真凶!” 冯劫微微一震,躬身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查出真相,只是时间可能会久一点……” 张启闻言摇头道:“还是尽快查清。眼下北方局势混杂,朕不希望这件事情影响道朝局的安稳。况且,若是这段时间内再有嫔妃怀孕,实在太过危险。” 冯劫闻言,脸色一变,躬身道:“陛下所虑极是,微臣一定尽快查清此案。” 说到这里,韩焕在殿外忽然低低地禀奏道:“陛下,蒙将军,冯丞相。廷尉萧何,现在殿外侯旨。” 张启微感意外,不知道这三人究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扬声道:“大家快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冯去疾同蒙恬、萧何一同鱼贯进入殿中。同时行礼道:“臣等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张启挥了挥手,皱眉道:“什么事情,竟让三位同时进宫见朕?” 冯去疾首先上前拱手道:“按陛下所嘱,臣已经将大军开拔所需物姿全部准备妥当,只带陛下随时下旨。” 蒙恬道:“三十万大军已经调拨完毕。只待选定吉日祭过天地。便可开拔。” 萧何却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微臣得陛下垂青,委以重任,自思君恩难报,常常夙夜难眠,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松懈。陛下亦对微臣信任有加。只是萧何请求陛下放过张子房,此人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若能予以重任,来日必可独当一面,为陛下所倚重。” 张启冷笑一声道:“张良为先皇重犯,朕岂能轻易放过?况且此人桀骜不驯,不吃点苦头,怕是将来亦难免一死!” 冯去疾这时上前道:“陛下一向看重人材,廷尉不必如此担心,陛下这么做必定另有深意,但是却绝不会妄取张子房的性命,你放心便是。” 张启闷哼一声,向侍立在身边的韩焕道:“去将张良带来见朕,关了几日,想必有所改变。”韩焕闻言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看到韩焕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张启这才向萧何道:“大家都坐下吧,朕还有不少事情要办。庶民的税赋减低的情况究竟怎么样?去岁一冬,灾民有多少?还有,朕准备进一步减低税赋,停止徭役,除去各地军队,所有徭役全部停止。另外,经过数年的统一,大秦现在有多少人口,可有统计?” 一连串的问题,俱是关乎百姓生存的最实际的问题,听得殿内四人齐齐悚然变色,既钦佩又惊讶地向张启望来。丞相冯去疾庄重地望着张启,微微拱手道:“陛下如此爱惜天下庶民,实在是苍生之幸,社稷之幸!” 说毕,扫视了一眼殿中同样惊讶骇然的三人,郑重地道:“各地受灾状况由南方的战争而定,而且,战争导致交通断绝,究竟情况如何,详情还没有传回咸阳,但是却可以粗略地知道,各地难民不下十余万,一些难民更是涌入郡县四处乞讨,路野之间随处可见饿殍横卧,其状凄惨!” 张启忍不住吃惊地道:“竟有这么多灾民?丞相立即从朕的内帑中拿出一半,用于各地灾民和难民的赈济,切莫再使情况恶化。” 说到这里,只听韩焕在殿外恭声道:“陛下,张子房已经带到。” 张启闻言这才发觉大殿外竟不知何时站着一名身穿青色深衣,头发微有些散乱。几天不见,脸色亦有些憔悴,看来果然没少吃苦头。 这时看到张启向他望去,张良不觉下意识地避开了张启那凌厉的目光。心中去暗暗为张启刚才的那番话震惊不已。他有点无法相信眼前如此关心民间疾苦的年轻皇帝,竟然就是那个荒淫无度的昏君,不觉怀疑起自己听来的种种传闻来:莫非从前听到的传言的竟都是误传不成?如此勤政,如此关心民间疾苦,不但是那些高高在上帝王所能想到,便是揭竿而起的穷苦农民起义军的灵秀也没有想的如此细致! 想到这些,心中的震动几乎一时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张启看到张良并没有向众人想象中一般勃然大怒,喝令禁卫将张良拿下,只是淡淡地点头道:“张良,难得你也算个人材,便坐在门外听朕如何打理朝政吧!” 萧何闻言惊喜地道:“陛下莫非不准备处死张良?” 张启瞥了一眼萧何,略带一丝笑意地点头道:“朕罚他坐在门外受冻,岂不是很惬意?哈哈……哈哈哈……” 听到张启玩笑似的回答,萧何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向张启诚挚地躬身施礼道:“陛下之英明仁厚实在难得一遇,又如此爱惜人才,大秦果然是上天眷顾啊!” 蒙恬这时亦忍不住点头道:“能有陛下这样的君主,实在是做臣子的荣幸!”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冯劫忽然低声道:“陛下,老臣这就去办陛下交待的事情,微臣告退!”说毕,恭谨地退出了殿外。 冯去疾和蒙恬等人看到分解立刻想到了皇子夭亡一案,不觉同时脸色微微一变。 看到蒙恬和冯去疾神色大异,张启便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查出背后主谋时牵连中宫皇后,从而引起朝局的紊乱。 可是,面对自己的皇子被惨无人道地害死,无论是不是皇帝,作为一个父亲,都不可能容忍如此轻易地放过那幕后的黑手! 转念想到最近得到的各种线索,仔细衡量每一个可能的作案动机,越来越觉得皇后的疑点最大。这样借赵嫣之手,既可以除掉威胁自己皇位后宝座的皇长子,有可以借机除掉最为受宠的妃子,绝对的一石二鸟之计! 而且昭明宫掌令内侍既然一向小心谨慎,又是赵高伏诛后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内侍,从背景上来说绝对不应该卷入这种血腥而残忍的诡计中去。除非有一名权势达到可以将他轻而一举地玩弄在掌骨之上的人,偌大的皇宫,有这种权力的,除了自己便只有皇后了! 况且,现在唯一没有牵扯进来的丽姬,似乎根本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中获得什么好处,疑点最大的,的确只有皇后了!只是眼下证据尚不充分,自己还要再多忍耐几日。 看到张启脸色铁青的样子,冯去疾忍不住小心地道:“陛下,皇子夭亡一案,一定要慎之又慎,这乃是关乎天下朝局的大事,陛下切抹感情用事!” 张启抬眼瞥了一眼冯去疾和蒙恬,心中苦笑:大概他们两人很早就想到了皇后的疑点最大,这才再三劝慰自己,唉! 第三卷 怒海狂澜 第三十六章 剑拔弩张 早朝散去后,张启心情沉重地回到寝殿内,韩焕小心地端来已被煮好的热茶,看到韩焕,张启下意识地问道:“丽妃起身没有?” 韩焕小心看了一眼张启,微微笑道:“娘娘还未起身,奴婢命人已备好了早膳,陛下先用一点,等下娘娘起身了,奴婢再另外准备。” 张启闻言,低叹一声,想不到丽姬如此贪睡,看来定是昨晚自己将她折腾的太过的缘故。想到这里,不觉大感心疼,急忙起身向卧榻走去,却看到丽姬正慵懒地拥着锦被,倚着靠枕,一头瀑布也似的无法披散在腰间,脸上还带着一抹诱人的春色,看的张启心中一荡。 看到张启走来,挣扎着便要起身,不防锦被一滑,竟将那羊脂一般的玉体完全暴露在明亮的大殿内。 丽姬身上一凉,这才发觉锦被滑落,不觉失声低呼一声,正要将滑落的锦被抓住,那诱人的樱唇便已被张启的大口封住,嘤咛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启一边深深地吻着那娇嫩的双唇,一边将盖在丽姬身上的锦被掀开,大手轻轻地抚摸着柔软如丝缎一般的肌肤,**再一次喷涌而出。 这时,只听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内侍的传报:“皇后娘娘驾到!” 榻上的两人都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在这时忽然前来,不觉同时一惊。张启松开丽姬,回头望去,只见皇后身穿黑色描金绣凤深衣,头戴凤冠,袅袅而来。大概是看到榻上的两人竟在大清早晨如此不堪,玉容气得苍白如雪,秀眸盯着榻上的丽姬怔怔地出神。 看到皇后盯着榻上的丽姬。张启想到她可能便是杀害自己皇子的凶手,不觉冷冷地闷哼一声道:“皇后这么早来见朕,有什么事吗?” 左芫紧绷着小脸,冷冷地道:“臣妾备了一点补品,看到陛下日日忧心朝政,亲自饨了来送给陛下。想不到,陛下竟不是在处理朝政,而是……” 张启脸色铁青地望着左芫,咬牙道:“朕的事何用皇后操心?” 说毕,转身向自己的御榻走去。丽姬这时已经匆匆穿好了衣服。看到张启和皇后拌嘴,吓得花容失色地来到皇后面前。微微一礼,喃喃地道:“丽姬见过皇后,皇后千岁!” 左芫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丽姬,皱眉道:“你下去吧,没有吩咐,不得进来!”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竟被皇后如此冷淡。丽姬脸色苍白地回头望了一眼张启,秀眸中泪光闪闪,欲言又止地望着张启,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张启不觉心疼地道:“丽儿,来朕身边坐吧,你还没用过早膳,先将朕的这点用了,垫垫饥。” 丽姬犹豫地望了一眼皇后,小心地道:“臣妾还是告退吧,昭明宫的早膳大概也已备好。臣妾回去正好同柔儿一同用过。” 说毕,向张启盈盈一礼,这才匆匆退出殿外。 看着丽姬那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张启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冷冷地瞥了一眼左芫。端起那杯已经微微有了凉了的热茶,一饮而尽。 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地道:“皇后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宫休息吧。朕还有不少奏章没有批阅!” 皇后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大步来到张启面前,颤声道:“陛下难道是怀疑臣妾害死了皇长子?” 张启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道:“朕并没有说什么怀疑皇后的话。皇后却自己亲口说出这种话。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说到这里,起身一把揽过皇后那纤细的腰肢。凝视着那惊疑不定,而又凄楚惶恐的双眸,低低地咬牙道:“皇后可曾记得,朕说过,无论是谁害死朕的骨肉,朕都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说毕,大手一松,放开怀中微微颤抖的娇躯,冷哼一声道:“来人,皇后累了,送皇后回寝殿休息,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寝殿半步!” 旁边的韩焕闻言,看到张启脸色不虞,小心地来到皇后左芫面前,轻声道:“娘娘,皇上心情不好,您就先回宫吧。等皇上气消了,自然就没事了,您还是跟奴婢回去吧。 皇后被张启的话,气得娇躯微颤,脸色苍白地盯着张启,听到韩焕的劝慰,冷哼一声道:“臣妾身为皇后,入宫整整七年,为陛下尽心竭力,虽然未有子嗣,却从未嫉妒过宫中任何嫔妃,一心为陛下打理后宫,教化臣民,自觉没有做过任何有**份的事情!” 说到这里,皇后早已哽咽难言,泣不成声。一张娇美如花的玉容梨花带雨,令人不忍多看。 张启这时却丝毫感觉不到这些,只是冷哼一声道:“韩焕,送皇后回寝殿!命冯劫和丞相立刻进宫!” 韩焕闻言浑身一震,知道张启恐怕当真是要决心公开皇子夭亡的一切真相,不觉骇然变色,惶恐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陛下檄,皇后一向娴淑,并无大错,皇上不过是听信小人之言,并无实据。皇后母仪天下,怎能……” 张启勉强控制着胸中的怒火,面无表情地道:“也好,既然皇后不愿回去休息,便在此一同与朕揭开此案!” 韩焕见此时殿中的气氛实在太过紧张,忙叫过一名小内侍,匆匆吩咐了几句,那小内侍早已被殿中张启和皇后之间的剑拔弩张吓得的早已魂飞魄散,大气都不敢出,这时看到有机会离开这要命的是非之地,便一溜烟的去了。 皇后这时被张启的话气得,半晌无话,好半天,才凄然一笑,缓缓跪在地上,寒声道:“既然陛下如此不相信臣妾,便请陛下将原因告诉左芫,也好让左芫死得瞑目!” 张启冷笑道:“柔儿得幸怀育龙子,怕是你早已嫉妒的发疯了吧?那可是皇长子,若你迟迟没有子嗣,那便是朕的太子!柔儿便可能夺走你这皇后之位!” 皇后惨然一笑。无力地点头道:“臣妾入宫七载,虽然身为皇后,却倍感凄凉,深宫寂寞,臣妾只能以诗书为伴。幸而陛下浪子回头,与左芫重温鸳梦,左芫早已心满意足,再无它念。却没想到竟然被人如此陷害,如今百口无辩,但凭陛下处置!” 张启听她说得恳切,不觉有些心软,但是想到种种疑点。都似乎只有皇后的可能性最大。而眼下最关键的,便是那庞雍死前究竟见过什么人,那个人极可能便是最关键的证据。 这时,只听韩焕在殿外禀奏道:“陛下,太尉在殿外侯旨。” 张启闻言,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点头道:“宣!” 话音刚落,便见冯劫大步来到殿中,正要行礼,张启冷冷地挥手道:“无须多礼,平身吧!” 冯劫这才举目向殿中望去,看到殿中内侍和宫女们那骇然色变的神情和跪在殿中,神情凄楚的皇后,不觉变色道:“陛下,老臣见过陛下。不知陛下为何事宣召?” 张启皱眉道:“柔妃小产一事,你查的如何?” 冯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皇后,沉声道:“微臣正在察访,此事关系重大,必须慎之又慎。所以尚不能妄下判断。” 张启闷哼道:“你究竟需要多久。才能弄清此案?” 冯劫微微一窒,硬着头皮道:“请陛下给臣两个月的时间,若不能查清,微臣愿意将项上人头先给陛下!” 张启闻言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后,冷然道:“两个月,若依旧不能查清。朕便……夷你三族!” 冯劫吓得跪倒在地。沉声道:“若不能查清,老臣甘愿受罚!” 张启气得冷哼一声。向韩焕道:“送皇后回宫,没查清之前,不得她踏出宫门半步!” 韩焕闻言,急忙唤过两名内侍一起扶起地上失魂落魄的皇后,退出殿外,架入软舆匆匆向皇后的寝殿宣明宫而去。 皇后退去后,张启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重回榻上坐下。这才发觉殿中内侍们紧张的神情,不觉苦笑一声,这才向凤姐道:“爱卿莫怪,朕刚才气得糊涂了!” 冯劫这时看到张启没有一怒之下处置皇后,心中已经松了一口气。听到张启的语气渐渐缓和了下来,才大为感触地道:“陛下能如此控制自己的情绪,实在叫人感叹。陛下能如此理智,实在令人钦佩!” 张启苦笑一声,黯然点头道:“皇后一向雍容自检,想不到这次竟然如此狠辣,实在令朕痛心!想不到朕的皇后竟然如此可怕,可叹啊!” 冯劫双眉微微一抖,斟字酌句地道:“陛下,可曾想过此事若是弄的太大,朝野震动?眼下刘邦盘踞河东,与匈奴眉来眼去,暗中勾结。若是这时朝局不稳,只怕会影响陛下的整个灭汉计划。依微臣看,不妨慢慢查证,待陛下肃清乱匪,再将此事公之于天下。如此,陛下方可两全。” 张启闻言,也知道眼下战乱未平,自己肩上的重担实在不轻,宫里是事情自己本来是想查清楚,处理彻底之后才全心应付刘邦和匈奴。这时听冯劫这么说,虽然感情上还有些受不了,但是亦觉不失为是一个稳妥的办法。 不觉点头叹道:“既然如此,一切便交给太尉了,朕方才的话有些不妥,太尉莫要放在心上。” 冯劫没料到张启贵为天子竟一句火头上的话向自己道歉,不觉心中一阵激荡,这种皇帝,只怕放眼历代都难得一遇! 他心中虽然万分感动,只是性格冷淡拘谨惯了,愈加恭谨地道:“陛下尽可放心,一切就交给老臣,老臣一定会给陛下的皇子一个交待!”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一章 兵临城下 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北风不再凛冽,蒙恬在经过了半个月的修整后,率领三十万秦军,经潼关东渡黄河,直扑盘踞在上党郡和太原郡的刘邦所率二十万兵马。 自秦惠文王开始,秦国的势力开始越过黄河向东扩展。至秦昭王时,秦国实际控制地区已抵达整个上党地区的西部边缘。公元前二百六十二年,秦伐上党,上党自此落入秦境。 而张启灭掉楚霸王项羽之后,上党郡早已由刘邦借着秦楚大战的机会夺得了实际的控制权。这时的上党郡守为刘邦的大将樊哙亲自担任。 上郡春秋属晋,及至战国,韩、赵、魏三家分晋,上党地区亦被三家瓜分。因此,战国时期韩、赵、魏三国都在上党地区占有部分土地,这一地区遂成为三国对峙的前沿,由群山包围起来的一块高地。其东部、东南部是太行山脉;西南部为王屋、中条二山;西面是太岳山脉;北面为五云山、八赋岭等山地。上党地区地高势险,自古为战略要地,它是狄子奇《国策地名考》曰“地极高,与天为党,故曰上党”,其意即此。 迎着初春渐渐柔和的暖风,蒙恬骑在黑色的战马上,向前方举目望去,身后的黑色大旗迎风招展,将那个大大的白色的“秦”字衬托的愈发耀眼刺目。四周群山环抱,峰峦起伏,灰黄的山色在暖风中正微微地透出一丝绿意来。 看到蒙恬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王贲立刻策马赶了上来,顺着蒙恬的目光望了一眼远处的山色,低声道:“将军,再有六十里就是上党郡了,怎的看不到一名汉军?莫非他们竟一点都不知道我们大军逼进的消息??” 蒙恬闻言绾着手中的缰绳,将胯下不安的马儿。控制在原地,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皱眉道:“沿途并没有任何汉军的抵抗,如今亦看不到山中鸟兽惊走的痕迹,可见对方似乎并无伏兵。” 王贲点头道:“不错,如此却更令人难以揣测。樊哙果然不是寻常之辈。依王贲看,不妨传令下去,各军小心戒备,加快速度,尽快抵达上党城下便是!” 蒙恬凝望着远山。好半晌才点头道:“命令大军原地驻扎,休息三天。三日后继续前进!” 王贲闻言微微一怔,却不敢违抗,只是抱拳道:“末将遵令!” 说毕,犹豫一下,这才转身离开。而首次正式随蒙恬出征的彭越,这时却不解地向蒙恬问道:“将军。为何不加速前进,以雷霆之势直扑上党,趁对方猝不及防而拿下上党,直扑太原郡呢?”首发 蒙恬一边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一边淡淡地点头道:“大军东渡黄河,进入河东地区,已经数日,无论是樊哙还是刘邦必然已经闻讯。刘邦不过区区二十万散兵,大秦三十万精兵压境,他们绝对不会正面迎击。必然是诡计百出。” 说到这里。指着远处的群山的道:“若是本将军所料不差,山中虽然暂时没有发现伏兵,却必然多是改扮成樵夫的细作,我们若是一路急奔,直扑上党。必然为其所乘。若是我们反其道而行,必定大出其意料之外,必然惊疑不定,我们才有机会破掉对方的诡计!”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神色惊异的彭越,点头道:“上党地势多山。山中草木繁盛。若是藏有伏兵的确令人防不胜防,但是我们亦可借此而打击对方。” 彭越闻言。回头望了一眼茂密地山林,心中一动,向蒙恬抱拳道:“将军,彭越觉得,如此正是天干物燥之际,若是火攻必定可以大建其功!” 蒙恬点了点头虎目之中精芒闪闪,点头笑道:“彭将军果然心细,竟和名蒙恬想到一处去了!” 这时,大军已经在各自上级将领的带领下,砍伐树木,搭建营帐。一些负责侦缉的细作开始山中勘查周围情况,虽然大军抵达之前已经粗略勘查过周围的环境,但是这些早已征战多年的精兵都已经养成了扎营后仔细勘查的习惯。这也是蒙恬一向的习惯。 三更时分,营地中静悄悄地听不到一丝喧哗,除去几声偶然传来的战马的低鸣外,三十万秦军似乎已经融化在了重重的黑暗中。借着微弱的月光,一支三万人组成的骑兵借着夜色的掩护,冲出营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夜色降临之后,山风凛冽,寒气逼人。将山中的树木吹得涛声阵阵。营帐内,蒙恬仔细地打量着一副上党地形图,神色平静地看不出一丝大战之前的紧张,让帐中的王网游之三国时代sodu贲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蒙恬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帐中沉默无语的众人,缓缓点头道:“彭越已经出发,若是一切顺利,必然在天亮前便有消息传来,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明日必定将要有一场恶战了!” 王贲看了一眼在帐中待命的其他将领,也点头道:“蒙将军所言不差,大家速速回去休息,连日来大军全力急进,必然劳顿,都散了吧!” 帐中五名裨将闻言这才同时抱拳道:“两位将军放心,末将等明白!” 说毕,一同鱼贯而去。大帐中恢复平静后,蒙恬这才皱眉道:“听说樊哙出身寒微,早年曾以屠狗为业。与刘邦的交往甚密,曾与刘邦一起隐于芒砀山泽间,拥戴刘邦起兵反秦。待刘邦被项羽封为沛公后,便让樊哙做了他的随从副将。跟随刘邦征战,先是攻打胡陵、方与,在丰县一带打败了泅水郡监和郡守的军队,后又平定了沛县。在与司马橺在杨东作战时,表现神勇,斩十五首级,退敌无数!更曾孤身一人率军斩杀都尉一人,首级十个,俘获一百四十人,降二千九百人。不失为一员难得的猛将,加上陈平为刘邦出谋划策,这第一仗必定难打,所以大家必须小心防范。” 王贲点头道:“这次的奇兵之计,若是顺利,第一仗赢了,后面才能好打一些!” 蒙恬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刘邦都并不足惧,只是担心其中暗藏匈奴骑兵,便不容易对付了!我们一定要打起精神,大意不得啊!” 浓重漆黑的夜色中,高大的上党城墙在夜色中宛如凶猛的巨兽,猎猎作响的战旗,在城墙上迎风飘扬。 郡守府内,灯火通明,并没有因为夜静更深而影响它的热闹。一队队衣甲鲜明的战士不时手持长戈在城内来回巡视。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能看到神情紧张的士兵那一张张冰冷的面容,诺大的上党城,这时除去士兵外再也看不到普通百姓的身影。 郡守府的一间书房内,上党郡守樊哙神色沉重地坐在榻上,身前的小几上摊放着一张绘制简单的上党地图。他身前围坐着四名身穿重甲的将军,俱都神色沉重地盯着大约四十岁上下的樊哙。摇曳的烛光下,这时的樊哙看上去大约四十岁上下,体型高大,极是壮硕。黝黑的皮肤,浓密的双眉下一张大口极是夸张,反到令人疏忽了他那非常好看的鼻子,给并不英俊的五官平添了三分慑人的霸气! 看到樊哙神色不虞,一名偏将小心地皱眉道:“将军,细作一路都在严密监视秦军的动向,若是按照对方一向的速度,理应在今日未时抵达城下,可是竟然到现在都不见踪影。连续派出的五十名细作均证实对方忽然在六十里外的野狼山驻扎,竟不肯前进。我们在野狼山口布下的埋伏莫非是被他们发现了?” 另外一名偏将立刻接口道:“蒙恬乃是一代名将,威名赫赫,我们绝不能轻敌大意,末将看,我们理应闭城不出,避其锋芒。” 一名略微年轻一些的青年将领,上前道:“蒙恬三十万精兵汹汹而来,我们若不能赶在对方合围之前对其进行迎头痛击,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最早开口的将军闻言皱眉道:“陈平大人曾派人传讯,要将军死守上党半个月,便可从匈奴借到两万精骑,便可前后夹击秦军,虽然秦军人数庞大,但是项羽当日能以五万楚军击破往里二十万军,可见秦军亦并非想象中一般不可战胜,只要我们坚持陈大人的稳守之策,便有望将对方一举击破。” 那青年将领闻言不满地瞥了一眼那将军道:“许成将军未免太过墨守成规,兵法曾言,‘兵无定势’,战场上的形势历来千变万化,无法以一惯的判断来决定眼下的行动,如今蒙恬忽然按兵不动必定是发现了我们埋伏在山口的精兵,若是不能及早撤回,那三万精兵必定被对方完全吃掉,到时候,我们尚未正面迎战便损失三万精兵,城中兵马不过七万,余下四万人马,如何能够在三十万秦军面前坚守上党半个月?!” 樊哙这时沉重地道:“大家先不要争吵,本将军自会做出决定。” 说到这里,抬眼望着在场的四人,皱眉道:“公孙升之言极有道理,眼下我们手中只有七万兵马,这次设伏乃是我樊哙起家的三万精兵,本来估计今日午时对方便可进入我们的埋伏,却蒙恬果然厉害,竟然被其察觉,还是命那三万精兵立刻趁夜全部撤回上党,也好补充城内的防守。”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二章 彭越领兵 四更时分,夜色漆黑的宛如一团浓墨,半片残月不知何时躲入了厚重的浓云中,将唯一的一丝光亮也消失在戍边的黑暗中。距离蒙恬大军原地驻扎的三十里外山口,一支三万人的骑兵借着夜色的掩护的,匆匆向上党方向前进。几枝微弱的火把照亮了马上骑士们那凝重的脸色。 一名将领打扮的大汉,望了一眼漆黑的夜色,回头看着大军缓缓从密林深处撤出,沿着隐蔽的羊肠小径向上党城中撤去。 大概是嫌撤离的速度太慢,那将领眉头深锁地盯着后面的大军,冷冷地低喝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快点,别磨磨蹭蹭像他娘个女人!” 旁边一名山民打扮的细作焦急地盯着那些匆匆撤出的大军,向那人道:“将军,天色不早,若是天亮后还没撤回,小的和将军都不好交待!” 那将军这时正自焦躁不安,闻言立刻回头瞪了一眼那细作,怒哼哼地道:“废话,六十里山路,能赶在天亮前回去,我周通已经谢天谢地了!” 他话音未落,只听黑暗中一阵刺耳的弓弦声猛地从左侧的山林中传来,周通还没来得及反应,正在撤离的汉军几立刻被无数强弩射出的利箭射穿了身体,惨号声登时响彻夜空。战马惊恐的悲鸣和战士们骇然欲绝的呵斥声,更使这支正准备回撤的汉军,大乱阵脚。大概只是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还在箭雨中挣扎的汉军还没有回过神来。左侧的密林中便杀出无数身穿黑衣的秦军,他们每人手持长剑,在弩箭还没有放完,汉军还无法展开的情况下,从密林深处狂涌而出,直向那些还在躲避箭雨地汉军扑去。一时间手起剑落。血光飞溅,在箭雨中勉强逃过一劫的汉军,还没有来得及从隐蔽的山石后面看清楚状况,便在这紧随而上的砍杀下,损失大半。 这支汉军追随樊哙征战数年,已经是一支有着相当作战经验的精兵,所以当弓弦声响起的瞬间,一些老兵便顺势翻身下马,马儿也同时卧倒在地,避免了第一轮打击的伤亡。但是由于蒙恬这支骑兵装备了这时代还没有出现的马蹬。使得骑兵亦可在作战状态下携带威力强劲的强弩,而不用特意混编弩兵。使得战斗力几乎提高了数倍。而借助马蹬,放开右手可以手持长剑对敌人进行砍杀,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几乎只是短短的半个小时,第一轮的冲杀结束后,原本三万人的汉军精兵已经只剩下不到两万,而第二轮的砍杀竟损失之惨重几乎使人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三万精兵在秦军猛烈的砍杀下再次损伤大半。 周通在弓弦乍响的瞬间,心中便知不妙,顺势翻身落马,战马亦在同时卧倒在地,躲过了第一轮弩箭的射杀。好在这些士兵都是经验老到的老兵,几乎都是同时反应了过来,借着滚落战马的瞬间纷纷避入高大的树木背后,躲过了弩箭的袭击。但是秦军第二轮的砍杀着实有些出乎汉军的意料,在猝不及防下被砍的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周通在箭雨过去之后。直起身形相四处望去时才发现自己周围竟布满了死尸,刚刚还在被自己斥骂的士兵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这时,一匹黑战马忽然冲出黑暗,向他右边不远处冲去,顺着那敌人的方向。他这才看到自己的一名偏将大概也是刚刚从死尸下面爬出来,还没有直起身形,那秦军骑士手中长剑寒光乍起,一蓬血光中没拿偏将的人头已经应声而落!就在人头落下的瞬间,那骑士右腿飞起一脚,将那即将落下的人头踢飞起来。左手一抄。稳稳地抓住那人头的发髻,串在腰间。长啸一声,继续向另一名汉军战士扑去! 如此麻利而连贯的动作,使得周通暗自惊心,秦军的战力之彪悍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这时想到项羽被蒙恬杀得连连败退也就似乎不足为怪了。 就在他暗自为那秦军的彪悍震惊之际,已经有数百骑秦军骑兵,向他周围包抄过来。周通这时已经来不及细想,顺手抄起一把落在身边,还沾着鲜血的长剑,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厉声大吼道:“他娘的,都给老子爬起来,给老子狠狠地杀!” 说毕,朝着那数百名疾驰而来的秦军狂奔而去…… 夜色中,震耳的喊杀声渐渐平复下来,低沉的松涛在密林间呜咽低鸣超级聚魂幡sodu,寒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飘荡在一具具渐渐僵硬的尸体身上。那些一个时辰前还生龙活虎的年轻士兵,刺客之鞥毫无知觉地躺在冰冷的山间,任凭山风的肆虐。 彭越由于是首次在蒙恬手下单独出兵,在接到命令后便带着三万精骑一路放马疾驰,赶在三更前到达了山口,按照蒙恬的嘱咐小心埋伏,静待耐不住心中怀疑的汉军露出马脚。果然一切和蒙恬估计的相差无几。大约四更时分果然看到就在自己设伏的山谷对面,悄悄地涌出一支三万人左右的骑兵向上党悄悄地摸去。 这时竟将这支汉军在转瞬只见杀得丢盔弃甲,实在有些没想到,蒙恬的这支骑兵战斗力竟如此强悍。吃惊之于也忍不住暗暗钦服于蒙恬的对军队的领导才能。 而这次由于成泰没有随行,彭越仰慕已久的飞行军也就没有参加这次的灭汉战争,使得彭越等一部分没有亲眼领教飞行军神采的将士只能从其他士兵口中了解那只军队的神勇。 这次的灭汉战争张启之所以没有命令成泰的飞行随行,主要是胡浮的火药生产跟不上,加上秦军的实力已经远胜与刘邦的汉军,这时也没多大使用的必要,另外的原因,便是张启不想这种先进武器,过快地暴露在匈奴人的面前。 周通这时刚刚砍死一名迎面冲上来的秦军骑兵,粘稠的鲜血飞溅起来湿透了他整个前胸,尽管隔着战甲,山风吹过,却依旧可以感到一丝冰冷的寒意。 这时能勉强聚集在他身边的汉军不过五千余人,剩下的三千多人已经被秦军分散包围在四处,眼看是已经没有希望了。 看到这里,周通抬手擦了一把额上混着血污的冷汗,挥起手中的长剑大喝道:“兄弟们,都跟我冲,就是死了,也他娘的要拼一次!” 说毕,猛地一踢跨下侥幸逃过一劫的战马,大吼一声,再次挥起长剑向黑暗中冲去。 中军大帐内,蒙恬冷冷地坐在小几前全神贯注地盯着几上那副绘制精美的上党地图,帐中微弱的烛光照着他刚毅的面庞,忽明忽暗。 寒冷的夜风透过帘帐的缝隙转入帐内,使人亦感到意思隐隐的寒意,一名随身的亲兵大概是担心帐内太冷,取过一件黑貂皮袍披在蒙恬身上,小心地道:“将军,眼看就要五更了,彭越还没有消息,只怕……” 蒙恬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忽明忽暗的烛光,点头道:“天亮了,就把灯火熄了。” 那亲兵闻言微微一怔,看到帘外隐隐地透出一丝亮光,这才发觉,外面已经天色大亮了,急忙上前打开低垂的帘帐,让清晨的曙光泻进帐内。 刚走到门口,帘帐一掀,王贲那魁梧高大的身形便出现在帐内。看到蒙恬盘膝坐在榻上,神色平静而从容,不觉抱拳道:“将军果然所料不差,前方三十里外的山口处果然藏有对方伏兵,我们忽然原地驻扎,嘿嘿……他们果然心虚,泄了行迹,被我三万精骑全部歼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蒙恬望着大笑的王贲,忍不住也微笑道:“彭越果然还算个可造之才,陛下果然慧眼识人!” 王贲点头道:“不错,陛下虽然年少,却实在叫人心服。这次陛下没有命令成泰的飞行军出战,不然一定将樊哙那老小子吓傻了!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只听帐外的亲兵禀奏道:“两位将军,彭越将军已经大胜而回,正在帐外候命。” 蒙恬闻言双目一亮,一边起身向帐外走去,一边抱拳笑道:“彭将军,凯旋而回,蒙恬还未亲自迎接!” 彭越这时刚刚赶到帐外,正在帐外等候,忽然见蒙恬拱手而出,不觉大为感动,急忙抱拳道:“不过一场小胜,彭越幸未辱命,绝不敢当将军亲自迎接!” 蒙恬举目望去,只见彭越身穿轻甲,头戴束发银冠,黝黑的脸上还沾着几滴溅在脸上的血污,一件黑色的战袍上虽然看不到什么血迹,却可以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便可知其亲自斩杀敌军的人数不会太少。 心中不觉微微生出些许敬意,望着彭越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向身边的亲兵吩咐道:“命令全军立刻起身,全速追击溃逃的汉军,以最快速度抵达上党,有违令者,杀!”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三章 陈平用计 当第一抹曙光出现在天边,将上党城中的黑暗驱散的时候,樊哙正站在上党的城墙上,向远方极目远眺。空气里弥散着破晓时的寒意,远处的群山笼罩在淡淡的晨雾中,有些朦胧,使人的视线无法达到最远的视线尽头。 樊哙身边,公孙升神色不安地叹了一口气道:“将军,天色已经大亮,若是再看不到周通,便只怕那三万精兵凶多吉少了!” 樊哙神色紧张地瞥了一眼公孙升,点头道:“我们回营再说,命令城中立刻做好迎战准备,偏将以上全部到我帐中,商讨对策!” 说毕,大步走下城墙,翻身上马,同公孙升一同匆匆向大营疾驰而去。 回到大营,才发现众将都已经赶到大营内,都神色凝重地等着他。看到樊哙进来,都不约而同地起身迎了上来。 樊哙见状,微微皱眉道:“大家稍安勿燥,周通尚未有消息传来,不过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所以本将军希望大家多想想办法,看有什么好主意能应付眼下的危局。” 公孙升立刻应声道:“以末将看。理应一边加强防御,一边向太原求救,若是主公能尽快从匈奴那里接到精兵,上党便还有一线希望!” 樊哙看了一眼公孙升,摇头道:“太原救兵便是星夜疾驰,只怕也无法在城破之前赶到,毕竟对方乃是三十万秦军主力,我们这四万人,能坚持下对方的第一轮进攻便已经不错了,所以正面迎战绝对不可取,我们应该另办法,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 他话音一落,房中众人立刻沉默下来。逼近上党的三十万秦军来势汹汹,若想反败为胜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场的将领闻言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皱眉苦思解决眼下危机的良策。 半晌,都觉无计可施,不觉纷纷举目向樊哙望来。樊哙这时亦觉除去死守之外实在没有什么良策,看到大家都向自己望来,不觉苦笑道:“若是诈降,只怕很难瞒过蒙恬这种老奸巨滑的老手,众位可有什么好办法?” 公孙升思忖良久。皱眉道:“不妨由公孙升带领五千精兵趁秦军未到,先行冲出城去。向附近其他的方招募兵源,从背后袭扰秦军。” 一名三十岁开外的中年将领,冷笑着打断公孙升道:“若是你带着五千精兵逃之夭夭,我们余下的三万五千人岂非更加不是秦军的对手?” 公孙升闻言气得脸色大变道:“徐治,在这大战将临之际,你说这种动摇军心的话究竟是何居心?我公孙升追随将军自沛县起兵。如今已经整整三年,久历战阵,出生入死。你一个区区降卒竟敢怀疑本将军,蛊惑人心,当真其罪当诛!” 樊哙这时忽然冷哼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不耐地道:“公孙之策,虽然有理,但是这五千人出去之后究竟能起多大的作用尚未可知,而城中防守本就空虚。若是少了五千精兵防御起来只怕更加艰难……” 说到这里,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听门外的亲兵已经禀奏道:“都尉陈平大人到!” “陈大人?!”樊哙微微一怔,没想到在这危机关头。陈平竟出现的如此及时,不觉激动地语无伦次:“大人怎么忽然前来?可是主公那边有什么要事?” 陈平这时大约二十五、六岁,面色白皙而无须,秀气的双眉下,细长的双眼闪动着一丝狡黠而自信,疲惫而从容的笑意。为这个有着挺拔的鼻子,微薄的双唇,模样并不十分英俊的年轻人平添了三分令人侧目的洒脱和倨傲。 他大概是连夜长途奔驰。深绿色的长袍上沾满了黄色的沙土,头上束发的纀巾上也是一层细细的黄沙。显得风尘仆仆,行色匆匆。 看清楚眼前的陈平,樊哙这才定了定神,大喜过望地道:“陈大人,你总算来了,我们……三十万秦军……” 陈平来不及拍落身上的尘土,便径直来到房中,在樊哙的小几旁坐下,点头道:“城中现在情况如何?” 樊哙闻言脸色一变,心虚地看了一眼陈平,点头道:“本来我想在秦军通过上当野狼山口时,伏击一阵,杀杀秦军的威风,灭掉他们的气势,可是没想到……” 陈平闻言一脸从容地点头道:“将军的计策倒也不错,只是,对方乃是大名鼎鼎的蒙恬,将军未免有些无限舒畅燃文轻敌了!” 樊哙被陈平当着这么多下属说的脸色微微一红,尴尬地道:“依先生看,眼下可有退敌之策?” 陈平闻言举目打量了一眼房中神色不定的众将领,点头轻笑道:“若是没有一点办法,主公便不会命我前来上党挽回败局!” 说到这里,细长的双眼中忽然精芒一闪,沙哑着嗓音,以一种极具煽动和诱惑力的语调缓缓道:“主公已经见到了匈奴的冒顿单于,并且已经得到冒顿单于借调十万精骑的承诺,只要大家坚持数日,匈奴大军一到,一切自然可以迎刃而解!” 被陈平那带着煽动性的消息惊得微微一怔,樊哙清楚地知道,依照刘邦和匈奴之间的协议,是根本不可能借到那么多的匈奴精兵的。不过当他看到其他将领脸上那激动难抑的神情,便立刻明白的陈平的用意。 清了清喉咙,樊哙控制着心底的激动,冷冷地道:“大家听清楚了?匈奴十万精兵指日可到,只要我们把眼前的畏惧应付过去,蒙恬便算再厉害,我们亦有与之一抗的把握了!” 公孙升闻言,向陈平抱拳道:“眼下究竟改如何应付,还请先生指教。” 陈平闻言平静地扫视了一眼房中众人,这才微微一笑:“大家无须担心,陈平有两计,只要连续使出,必定可以是蒙恬自动退兵,便是不能退兵,也可挫其锋芒,只要拖延几日,待匈奴兵到,上党之围自然那可解!” 众人听他说的如此自信,不觉都微微放心不少,先前的紧张情绪显得放松了不少,房间内的沉闷气氛也在他那轻松而别有用意的笑声中放松了下来。 ※※※※※※ 清冷的晨风中,蒙恬骑在自己黑色战马上放马疾驰,他身后一面黑色的大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白色的“蒙”字,紧随在他身后迎风招展,在霞光中显得分外明亮耀眼。 遥望着视线尽头,那笼罩在一层淡淡晨雾中上党高大的城墙,蒙恬猛地一勒手中的缰绳,胯下的战马猛地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蒙恬猛地深吸了一口晨间的凉气,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将自己与马儿牢牢地固定在一起,晨风拂过,将他黑色的斗篷吹得飘扬起来,这一刻,他更象一尊战神傲立在群山之巅,傲然面对这自己的敌人!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队伍的前方向蒙恬疾驰而来,蒙恬那平静的面容上,浓密的双眉微微皱了皱,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喝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来的正是彭越,只见他脸上全是难以掩饰的不安和疑惑,看到蒙恬,只是在马上微微拱手道:“将军,上党城门大开,庶民进出来往络绎不绝,城门处只有少数几名汉军把守,全城竟无一点即将开战的迹象!” “哦?”蒙恬闻言亦忍不住为这意外的情况微微吃了一惊,急忙策马来到一块地势较高的山石上,举目向视线可及的上党城望去。 果然,情况和彭越所说一般无二,上党那厚重的城门无声地洞开着,从自己这里刚好可以隐约看到城门内的市井街道。城门外一群赶早市的小贩带着各色货物匆匆向城门走去,有的拎着刚刚编制好的箩筐;有的扛着一捆新制的粗布;有的则背着一大捆小山一样的干柴费力地向城门走去。 负责守卫城门的两名汉军极认真地检查着过往行人的货物,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那弥散在空气中的浓重杀气。 王贲这时也策马来到蒙恬身边,惊讶地望着远处上党城外一切看似平静却令人感到无比诡异的一幕。不觉失色道:“我大军三十万精兵压境,又刚刚被我们灭掉三万精兵,竟然如此平静,莫非他们另有诡计?!” 彭越这时也忍不住插言道:“陈平一向诡计多乍,此人当日在项羽军中任职,却并未得到项羽的重用,没想到投向刘邦之后竟连续使计,抢先占住了河东这块富庶而地势险要的地盘,实在是不能轻视。将军,我们还是慎重些的好,万一贸然进攻,只怕反而上当。 王贲闻言,点头道:“不错,眼下的情况实在大出我们的意料之外,对方不过数万人马,却在如此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如此没有一点戒备,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蒙恬打量着那两名汉军认真地检查着来往行人的汉军,点头叹了一口气道:“命令大军立刻合围,没有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四章 谣言乍起 上午明丽的阳光透过大殿镂空的窗棂泻进大殿,斑斑驳驳,给人一种恍若梦境的感觉。张启放下手中的笔,将刚刚批阅完毕,墨迹未干的奏章递给身边服侍的韩焕。 顺手端起一杯煮好的热茶轻呷了一口,一边起身来到大殿的门口享受着初春温煦的阳光,一边放下堆积在心头的繁杂的心绪,向殿外望去。只见高高的月台下,两队衣甲鲜明的禁卫笔直地站着,远处重重灰青色的殿顶渐渐隐没在视线深处。 看到张启神色不虞,韩焕小心地低笑道:“陛下,今日天气实在难得地好,陛下不若前往上林苑散散心。” 张启穿着一件黑色便袍,正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时候穿,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便袍,忽然想起那年第一次见到皇后时,也是这种天气,这件便袍还是皇后亲手缝给自己,记得当时穿在身上的感觉竟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温暖。 思忖之间,这才想起,自从上次与皇后大吵一次之后,已经整整一个多月没有见过皇后左芫了,丧子的痛苦已经在一个月的忙碌中不知不觉消散了一些,虽然依旧常常萦绕心头,却不再向开始一般刺痛心底,而是变成了一种悠长的隐痛,时时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痛苦,刻骨铭心。 看到张启神色沉重,韩焕小心地向后退了一步,低低地叹道:“陛下,奴婢很久没看到陛下展颜一笑了!” 张启闻言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到这时代,拥有了这至高无上的尊荣身份后,自己的确再也没有体会过从前在二十一世纪时的那种简单的快乐,开怀大笑的次数似乎无法从记忆中寻找。一切都如那高踞于汉白玉月台上的大正殿一般,庄严、沉重。 忍不住苦笑一声,回头望了一眼一脸关切的韩焕,点头叹道:“随朕去宣明殿,朕去瞧瞧皇后。” 韩焕小心地看了一眼张启,低声道:“陛下,太尉尚未查清,陛下若是前往,还是莫要动怒的为好。” 张启闷哼一声,点了点头道:“朕去看看便好。不会有事!” 说毕,大步来到殿外。登上随侍侯旨的软舆早已等在殿外的软舆向皇后的宣明殿走去,这是张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来到皇后的寝宫,宣明殿位于咸阳宫,两座主殿之后,规模宏大,气势磅礴。是咸阳宫最华丽的宫殿,这里是历代秦王王后的寝宫,经过数百年的修整维护,更显得富丽堂皇,庄严中又透着一丝妩媚,沉稳而不失娴雅,宛若一名高贵的淑女静静地俯瞰着深宫中的凄婉哀怨。 当张启的软舆缓缓来到大殿前的广场时,偌大的广场,除去戒备森严的禁卫外,看不到一名内侍和宫女。原本华丽的宫殿,在上午的阳光中显得那样无力和苍白。 大概是没有料到张启会忽然出现在宣明殿,负责宣明殿守卫的禁卫,微微一呆,才同时跪倒在地齐声高呼道:“陛下万岁!” 被殿外的动静惊动。大殿紧闭着的镂空描金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内侍,神色慌张地跑到月台上重重地跪倒在地,颤声道:“奴婢宣明殿掌令赵呈,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张启心情沉重地看着那座死气沉沉的大殿。忍不住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正要举步进去,只听韩焕小心地道:“陛下。宣明殿此刻乃是待罪之所,陛下若要进去,恐怕……” 张启闻言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韩焕的劝阻,而是大步向殿内走去。大概是许久没有打开殿门了吧,大殿内一股浓重的浊气将张启呛得微微一窒,正在适应大殿内的昏暗光线,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颤抖着在耳边响起:“陛下……陛下怎么……” 张启转身望去,只见皇后左芫身穿一件淡紫色便袍,长发随意地绾在脑后,用一只玉簪固定着,玉容憔悴而苍白,身形又清瘦了一圈,那原本就纤细的腰肢更加地盈盈一握。 看到张启那熟悉身影,左芫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向张启惨然一笑道:“陛下是来赐死臣妾吗?” 张启闻言微微一呆。点头苦笑道:“朕是来看看你,并没有别的意思。” 左芫这时才看到张启身上穿着地,正是自己当日亲手缝制的便袍,不觉眼圈微微一红,哽咽道:“难得陛下还能想起臣妾,左芫知足了!” 张启看她脸色憔悴的不成样子,不觉点头叹道:“你身为皇后,竟然下得了毒手,朕今天来看你,便算一尽夫妻情分,太尉正在严查此案,相信不久就会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到时候你放心,朕绝不会牵连无辜,左大人,朕还是十分相信的,不会牵连到他的身上。” 左芫闻言知道张启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凶手,不觉心中一阵锥心般剧痛,好半晌才艰难地苦笑道:“左芫谢过陛下隆恩!” 张启听她话带讥讽,不禁冷哼道:“皇后身体不好,多多静养,朕回宫去了!” 说毕,便要转身离开。 左芫闻言深深地地望了一眼张启和那件黑色便袍,凄然一笑道:“陛下,左芫能再见陛下一面已经心满意足,臣妾恭送陛下!” 说毕,瘦弱地娇躯微微一晃,恭敬地拜倒在地,苍白的玉容平添了三分决然。 张启看她没有如预料中一般大闹,不觉有些诧异,情不自禁地回身道:“皇后能如此冷静,令朕十分欣慰,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这时,韩焕小心地道:“陛下,娘娘身体虚弱,若是能出去走走,会好些的。” 张启闻言脸色一变,瞥了一眼韩焕,冷冷地道:“太尉正在调查此案,待一切查清之后再说吧!” 冰冷的话语,将刚刚站起的左芫刺得浑身轻颤,脚下一个趔趄,幸好有身边的宫女及时扶着,这才无恙。 张启见状皱了皱眉,正要转身,只见一名身穿青色深衣的小内侍匆匆跑来,跪在张启面前道:“陛下,丞相在大正殿等候陛下,说有要事求见!” 张启闻言心中暗暗一紧,必定是前方的灭汉战争出了什么问题,不然冯劫绝不会如此慌张,顾不上理会皇后,一边登上软舆,一边厉声道:“快走,前往大正殿!” 看着张启的御驾匆匆消失在视线尽头,左芫那动人的凤目失神地收回目光,无力地瘫在地上,喃喃地苦笑道:“皇上竟然如此怀疑左芫,可惜了左芫五年的苦苦等待,什么浪子回头,倒不如不回头的好!唉……” 旁边,那名容貌清秀的小宫女上前小心地扶起左芫轻声安慰道:“娘娘莫要失望,皇上是难得的明君,凶手必定逃不过皇上的龙目!” 左芫苦笑一声,一边无力地在坐榻上坐下,一边点头叹道:“叶儿,不能这么说,我身为皇后而没有子嗣,恐怕已经难逃一死,今日又被人陷害到如此地步,父亲便是有心,在皇上面前由又不敢轻易求情,我……” 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难以控制。 叶儿秀眉微蹙道:“娘娘,奴婢想办法去联系御史大人,看能不能救出娘娘于危难!” 左芫闻言急忙喝止道:“叶儿,不可!你这么做是要把我父亲也牵扯进来,陛下之英明为历代君王中少见,若是被察觉,我们反而死得更快!” 叶儿微微一呆,惶急地道:“娘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左芫望了一眼重新关闭的殿门,喃喃地道:“叶儿,放心,皇上杀不了我!” 当张启匆匆赶到大正殿的时候,这才发觉,丞相冯去疾、太尉冯劫,御史大夫左林,廷尉萧何都神色紧张地在大殿内等待着张启。 看到张启进来,同时下跪行礼道:“臣等见过陛下!” 张启看到他们同时进宫来见自己,心中便暗暗吃了一惊,急忙摆手道:“众位如此同时进宫,莫非是蒙恬出了事情?” 四人闻言脸色同时一变,冯去疾小心地上前道:“陛下,蒙恬如今已经包围了上党郡,并且将其设伏的三万精兵全部歼灭……” 张启闻言欣然点头道:“干的不错,上党守军不过七八万人,如今被灭掉三万,破城只是举手之劳!” 冯去疾闻言,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蒙恬自从十天前包围上党后便一直围而不打……” 说到这里,抬眼望着张启,犹豫起来。其他三人的脸色愈加地阴沉起来,似乎有什么话,又不敢开口。 张启不由有些奇怪地道:“丞相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冯去疾闻言这才点头道:“近日老臣忽然听到有传言,说蒙恬这次退兵乃是想把那三十万大军据为己有,并已经秘密会晤了连夜赶到上党的陈平,要与刘邦联手,对抗陛下,与我大秦三分天下!” 冯去疾话音刚落,便听左林上前道:“陛下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传言虽然不可信,但是以不应忽视,眼下蒙恬又迟迟按兵不动,若是真有什么意外,必定会挑起大乱!” 张启闻言,双眉微微一挑,冷冷地道:“众位如何看待此事?” 左林应声道:“陛下理应立刻召回蒙恬,查清此事!”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五章 三人成虎 张启闻言大觉好笑,蒙恬蒙恬乃是自己亲手从死牢中救出来的,况且蒙恬统领大军也不是这一次了,难道会毫无理由地背叛大秦? 看到张启不以为然的神色,左林不禁有些焦急地道:“陛下,这些流言自从大军开拔之后便渐渐愈演愈烈,连市井童谣都到处传唱……” 张启闻言心中一沉,这种流言的可怕在于蛊惑人心,往往比真刀真枪还要可怕,对于自己刚刚稳定下来的朝局肯定危害极大,不觉脸色猛地一变,冷冷地道:“童谣怎么说?” 左林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张启缓缓地道:“市井童谣说‘草青青,豕为王,分天下’,如此可怕的童谣,若是任由其到处流传实在不是吉兆,陛下不可轻视啊!” 张启哪里相信这些,不觉勉强笑道:“不过是小孩子的歌谣也来当真,御史大人未免小题大做了!” 冯去疾看左林正要张口,忙抢着上前道:“陛下,此歌谣虽然只是童子游戏,却是直指蒙将军,加上各种蒙恬按兵不动的流言,此事当真不可小视!” 萧何这时,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上前道:“陛下,蒙将军领兵在外,局势本来就不能按照想象中那样由着我们来定,蒙将军久经战阵,必然有其一定的道理,如此大战之际,陛下若是轻易相信别有用心的流言蜚语,只怕反而被敌人所趁!长平之战时,大秦当日与赵国旗鼓相当,白起三十万军能够完胜长平之战,范睢的离间赵王,诱使其换下廉颇起用赵括的办法,与今日之谣言一般无二,这必定是陈平的诡计,陛下万万不能上当啊!” 张启闻言,点头道:“萧何所言极是,这不过是点小事,大家不必如此惊慌,都散了吧。” 话音刚落,便听韩焕上前禀奏道:“陛下,云阳侯、武安侯、平乐君、定安君等在殿外侯旨,说有要事求见陛下!” 张启不觉有些意外,这些宗室贵族。没有在朝中任职的极少进宫,莫非今天这样同时进宫也是为了有关蒙恬的谣言? 思忖之间。暗自冷笑一声,向韩焕点头道:“宣!” 话音刚落,便见云阳侯神色郑重地当先而行,身后跟着武安侯、平乐君和定安君三人,云阳侯大约四十岁上下,是新任的嬴姓族长。在秦国宗室中地位尊崇,有着极高地威望,由于在赵高伏诛后更是首先站在张启一边,帮助稳定宗室的人心。 张启一直对他保持着三分敬意,并亲自任命他族长,只是信阳侯一向不过问政事,这次忽然进宫,倒让张启微微有些意外。 思忖之间,云阳侯已经大步来到殿中,向张启微微躬身道:“陛下。微臣信阳侯见过陛下!” 张启不觉苦笑道:“云阳侯,今日怎么忽然进宫?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 云阳侯,神色一凛,昂然道:“陛下,臣风闻蒙恬大将军叛秦自立的风传。自觉其中虽然乃是谣言,但是亦不可不信,大秦如今国力衰微,若是蒙恬当真叛秦,只怕陛下亦奈何不了。到时候各地纷纷自立,我大秦如何控制?微臣希望陛下尽快宣召蒙恬返回咸阳查清此事。灭汉之事自可交给王贲。王贲虽然在名气上不如蒙恬,但是王贲乃是武成侯之子。其胆略丝毫不在王翦当日之下,为大秦之安危,请陛下务必召回蒙恬!” 他话音未落,其他几人亦纷纷附和,刚刚安静下来的大殿立刻又喧闹起来。 张启冷冷地看着信阳侯,好半晌才点头道:“大家的心思,朕明白,大家亦是为我大秦的安危着想,朕十分感叹。” 众人闻言神色同时一松,只有萧何神色紧张地盯着张启,张口欲言,犹豫了一下,又悄悄地站在众人身后,避开了张启凌厉的目光。 看到殿中众人的反应,张启忍不住暗暗苦笑一声,这才冷冷地道:“大家都不必说了,这件事情朕自有打算!” 冯去疾放心地看了一眼神色坚定的张启,这才缓缓地向张启拱手道:“陛下既然已经有所打算,老臣等便就此告退,希望陛下能慎重考虑此事,莫要被歹人所乘!” 信阳侯一肚子的话还没说,就要被迫退下,不觉有点着急地道:“陛下,蒙恬手握重兵,陛下年少,人心之险不得不防,还望陛下不要被奸臣所蒙蔽!” 张启这时被这些人纠缠的有点恼火,不禁皱眉冷哼道:“朕自有打算,大家都退了吧!” 说毕示意韩焕将这些人带走,韩焕急忙小心地来到大殿门口恭敬地道:“众位大人,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说不迟,陛下刚刚批阅完奏章正是疲倦之时。况且天色不早,各位大人亦该回府了!” 冯去疾闻言亦知道今日的事情已经不宜再继续纠缠下去,不觉转身向在场的众人的道:“此事还是明日早朝大家详细商议的好,今日时间已是不早,都散了吧!” 说毕,转身向张启躬身道:“陛下,此事早朝再议,臣等告退!” 张启盯着正无可奈何准备离开的众人,冷冷地道:“明日早朝不必再议!” 此言一出,殿中登时一片死寂,不容他们有所反应,张启便冷哼一声,大步向内殿走去,懒得理会那些正在大殿内面面相觑的众人。 上党城下,秦军大营内,蒙恬和王贲彭越等正在帐内商议攻打上党地计策。只是蒙恬这时神色沉重异常,一名匆匆从咸阳赶到军中的家人,正情绪激愤地沉声道:“将军,此事实在欺人!” 那家人大约三十岁上下,体型彪悍,极是壮硕,冷静的面庞上正满是愤懑地继续道:“自从将军离开,便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谣言,说将军有心自立为王。这次将军按兵不动的消息传入咸阳,城中更是谣言四起,更有市井小儿到处传唱说什么‘青青草,豕为王,分天下’小人离开咸阳时,已经有不少人进宫向皇帝进言,要求陛下将将军召回咸阳细查此事。” 蒙恬冷冷地凝望着几上的上党地图,并没有理会那家人,而是向彭越皱眉道:“各处探马可有消息?” 彭越惊讶地望了一眼蒙恬,急忙抱拳道:“今日刚刚接到消息,刘邦已经派出五万精骑驰援上党,明日即可赶到。将军是否半路拦截?” 蒙恬闻言虎目一亮,欣然点头道:“不错,苦等多日,终于将对方的援兵盼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贲这时也忍不住兴奋地道:“不错,若是将这支援兵拦在半路吃掉的话,上党成内必定不攻自破,将军苦候多日的机会终于来了,任凭陈平奸诈似鬼也没料到将军早已看穿了他的诡计!哈哈……哈哈……” 彭越这时反而一点喜色都没有,反而忧心忡忡地道:“将军,若是陛下当真疑心将军而提前命将军返回咸阳,岂非白费一番苦心。” 蒙恬这时历经牢狱,早已深知宦途险恶,不觉点头道:“若是皇上当真召我蒙恬回京,这里必然会交给王将军继续处置,只是希望王将军能依旧按照原定计划静待对方援军,这样我们只须五万人便可拿下上党,将损失减低到最小!至于蒙恬,当日被陛下自咸阳狱中救出,多活一日都算意外,况且只是回京,又非问罪,不需担心!” 说到这里,平静地望了一眼帐中愤懑不已的王贲道:“若是蒙恬当真被召回咸阳,这里的重担就交给你一人了,战场凶险,须要谨慎小心,陈平又一向多计,更要小心应付!” 王贲想起自己能有今日,都是仰仗蒙恬,不觉有些激愤地道:“将军如此忠心,却被流言所伤,实在叫人心寒!” 蒙恬闻言苦笑一声,摇头道:“皇上究竟如何处置尚未可知,大家切不可因此而影响了军心,大战在即,我们还是打起精神应付眼下的事情。只求问心无愧便是!” 王贲闻言决然地点头道:“将军放心,王贲明白将军此计的用意,决不让陈平诡计得逞!” 蒙恬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起身来到帐外看了一眼即将西沉的残阳,点头道:“今晚三更,王贲亲自率领五万弄吗,前往拦截刘邦的援兵。” 说到这里,神色严肃地望着帐内地彭越和王贲道:“对方援军虽然只是五万,只怕里面混有匈奴骑兵,匈奴骑兵一向彪悍,务必要小心应付!” 王贲微微抱拳道:“王贲明白,天亮之后必定将其全歼!” 蒙恬闻言点头道:“好!明日天亮,大军分四门,每门五万人马,全力拿下上党!” 他话音刚落,便听帐外一名亲兵道:“将军,咸阳宫大正殿掌令韩焕,韩大人请将军立刻出帐迎接!” 蒙恬闻言,猛地一惊,心知韩焕前来必然和此刻在咸阳到处留传的谣言有关,虽然有些不安,却依旧镇定地起身大步来到帐外,举目望去,却看到张启的贴身内侍韩焕,身穿青色深衣头戴黑色纀巾,正高踞马上面无表情地向自己望来。 看到是早已十分熟悉的韩焕,蒙恬心中暗暗一紧,急忙上前道:“蒙恬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六章 大出意料 浓黑的夜晚,星星高悬在遥远的苍穹,在寒风中闪烁着凄冷的光芒,连绵不断的群山在微弱的星光中宛若凶猛的怪兽,几声尖利的夜枭的悲鸣不时砸破死寂的黑暗,带来阵阵死亡的气息。 一条通向上党的隐蔽的山间小路上,忽然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人声,和几声战马低低的响鼻,借着淡淡的星光费尽目力才朦胧地看清楚,原来竟是一支匆匆赶路的骑兵。这些骑兵马蹄上都包着厚厚的棉布,所以夜晚疾驰竟也听不到一丝动静。 大概是赶的太急,马儿急促地喘着粗气,喷着响鼻,似乎在提醒背上的骑士,自己已经到了最大极限!骑士丝毫还不及理会马儿的抗议,竟不顾山路的险峻,只是用力**马鞭奋力急赶,他身后数万骑兵都是同样地放足狂奔地急急赶路。 大概是实在疲倦,队伍的速度在进入这段山林后,由于山路崎岖,开始渐渐放缓了一些前进的速度,马儿更是不情愿地在主人的皮鞭下勉强赶路。 这时,一匹战马上的身形魁梧,长符肩的骑士忽然猛地一勒缰绳,战马狂嘶一声一个急停,将背上的骑士甩得一个翻身差点飞出去,幸好他反应及时,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沉腰后仰,这才稳住了身形。 看到他停了下来,其他骑士也纷纷一个急停,勒住了身下的战马,举目向那骑士望去,那骑士脸色一变,用有些不大纯熟的汉语凛然地大喝道:“大家小心,前面有埋伏!快下马,就地隐蔽!” 随着他的喊声一部分骑士纷纷翻身下马,向路边的大树和山石后面避去。 这时从队伍后面忽然赶上来一名将领打扮的骑士,不满地冷哼:“怎么停下来了?天亮前必须赶到上党。如今天色不早,还不快点赶路?” 那最早停下的骑士闻言,神色紧张地道:“前面隐隐可以听到马儿的响鼻声,而且飞鸟盘旋,必定有伏兵!” 那将领闻言脸色一变,凝神倾听着山林中地动静,好半晌才摇头道:“吐诨哥,恐怕是你听错了,我并没听到,而且山中宿鸟盘旋。乃是我们经过时造成。未必便有伏兵!” 吐诨哥闻言,一边翻身下马。示意自己随行的骑兵取出弓箭严阵以待,一边焦急地指着天上盘旋的夜枭道:“鸟儿只在山顶盘旋,可见我们的敌人定是在山上埋伏的,时机一到就会冲下山来!” 这次负责前往支援上党的主帅正是刚刚投降刘邦的英布,项羽自尽后,英布带着两千收拢起来的项羽旧部。北上投靠了汉王刘邦,这次乃是他首次领命出战,为在刘邦面前表现一次,十天来几乎是竭尽全力地带着援兵向上党赶去。 这时听到吐诨哥这么说,虽然不信,却还是小心地举目望了一眼天上盘旋的几只夜枭,然后厉声大喝道:“大家全速前进,不得停留,快!” 吐诨哥这时却冷笑道:“伏兵就在前方,将军这样冲过去。不是送死吗?” 英布猛地一呆,这才发觉,自己果然糊涂,急忙重新下令道:“传令大家就地结阵,秦军弩箭厉害无比。小心应付!” 得到命令的汉军立刻以五人为一组,十组为一阵,互相协防地退往身后不远处地密林,以躲避秦弩的第一轮攻击。 而这时,就在英布的援军前方不到五百米之外,王贲正神色神沉重地站在一棵大树下。居高临下地向山下的汉军望去。 埋伏在山上的秦军这时都已做好了厮杀的准备。只等汉军进入埋伏圈便展开进攻。却不料汉军在进入伏击圈不到五百米处忽然停下,使得蓄势待发的秦军都感到了一阵无所适从。 一直追随王贲多年的王渊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将军。汉军果然厉害,莫非察觉了我们的形迹?若真是这样,我们只有五万人马与之不相上下,正面来打,费力很多。若是对方中暗藏匈奴骑兵,我们就只怕……” 王贲闻言,双眉深锁地道:“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五万汉军溜掉,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死也要拼下这五万汉军!” 说话之间,只觉火光一闪,无数燃着烈焰的火箭的竟然纷纷从汉军阵型中射出,显然汉军是向借此将隐藏在密林中的秦军逼出来。 这些火箭上都沾满了油脂,落到长满干枯的野草地上登时便是一片火海,王贲的五万秦军立刻陷入到了没有想到的被动局面中。 看到对方火焰越来越密,树林中又大多是易燃的松树,加上这时正值初春,天干物燥,林中草木遇火即燃,不到片刻,秦军所处的密林便是一片浓烟滚滚,烈焰逼人。 王贲无法再继续隐蔽,只好下令攻击。这时的汉军借着早已占据地山中有利地形,避开了浓烟滚滚的下风位置,即便秦军一向骁勇,在这种滚滚烈焰和强忍的浓烟中,军心上的震撼几乎将这只军队的战斗力卸掉了大半,这时又是被迫迎战,使气势上便不觉低弱了三分。 随着王贲的进攻命令的发出,密林中五万秦军骑兵,刚刚冲出密林便与迎上来的汉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王贲更是带头冲入汉军战中便是一阵疯狂的砍杀。秦军这时虽然身处劣势,但却由于秦军的士兵大多已经是半职业化的军队,很多士兵更是以杀敌为晋升的唯一捷径,杀起人来,手起剑落,极是麻利。将英布带领的三万汉军砍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寻找机会的吐诨哥忽然猛地长啸一声,早已静伏在林中的匈奴骑兵,猛地从林中冲出。手中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秦军卷去,秦军这时刚刚稳定下来的阵型在匈奴骑兵的忽然冲杀下,立刻便分崩离析,溃不成军。 王贲虽然料到汉军中藏有匈奴骑兵,却没有料到这些匈奴骑兵如此厉害,甫一出手。便将秦军压得抬不起头来。不由又气又怒,正要命令后面的秦军往前压,便看到黑暗中几枝仅有的火把的映照下,一名身穿青铜战甲的匈奴将领正手持长弓,正瞄准着自己前面不远处的王渊拉弓射箭。 不觉猛地一惊,急忙将自己的身形向黑暗中藏了藏,这才顺手摘下挂在马鞍上的小型弩机,向那名暴露在火光中的匈奴将领悄悄地凝神瞄准。 匈奴射手的厉害王贲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一箭射杀,王渊必定很难躲过的对方的利箭。好在自己这种张启亲自设计出来的马鞍和马蹬一同装备后,给随身携带弩机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这种弩机因带有瞄准所用的望山,而命中率几乎是普通弩机的十倍。 随着王贲手中弓弦爆响,吐诨哥手中的也同时响起了同样刺耳的爆响。王渊这时刚刚砍翻了一名冲上来的匈奴骑兵,溅在脸上的腥热的鲜血还没有来得及擦掉,只听背后一阵刺耳的尖啸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呼啸而来,他心知不妙。急忙猛地一踢马腹,马儿吃痛,猛地向旁边一跃,王渊借机挥起长剑借着心底敏锐地感觉,挥剑一挡,只听“叮!”地一声脆响,长剑登时脱手而飞,一支利箭带着刺耳的尖啸擦着左肩飞过,将肩胛处的战甲划出一串耀眼的火星。 王渊的整条右臂已经没了一丝知觉,软软地垂着。虎口鲜血淋漓。就在王渊长剑脱手的瞬间,一名紧紧跟在他身边的亲兵立刻为他送上了一柄不知何处多来的匈奴长剑,使得王渊险险地以左手握剑挡住了紧随其后冲上来的敌人。 就在王渊拖着没有知觉的右臂咬牙苦撑的时候,正在猛攻的匈奴骑兵忽然潮水一般向后退去,只听王贲那熟悉的声音厉声大吼道:“匈奴人听着。你们的主将已经被我王贲一箭射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正在竭力抵抗的秦军士气大振,纷纷厉吼一声,向有些惊慌失措地匈奴骑兵攻去,冲入被战火和血腥笼罩的黑暗。 这时,只听夜空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尖啸。奇怪的声音刺激着每一个听到他的人那紧绷的神经。 王贲下意识地举目望去。只见已经露出一线曙光的天空中,数百只大鸟形的滑翔翼悄无声息地向正在激战的山谷压来。早已熟知飞行军作战方式的秦军不待王贲下令。便同时向山中撤离,与汉军和匈奴骑兵间隔开了一条明显的山间小路。 正在厮杀的匈奴骑兵和英布率领的汉军都是第一次见到这前所未有的飞行军,一时间惊得纷纷忘记了厮杀,骇然望着天上的滑翔翼发起呆来。一些匈奴骑兵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竟有一些士兵翻身下马对着天空跪拜起来。 英布在项羽军中与张启的几场大战中,早已见识了这种飞行军的可怕之处,这时见状急忙厉声大吼道:“大家快退,退入山林!” 随着他的喊声只是少部分随同他投入刘邦麾下的楚军士兵,向山林间躲去,一些汉军士兵竟还指天上的飞行军,指指点点地大声惊叹着。 就在这时,已经逼近到山谷上空的飞行军,看到己方的秦军已经全部退入山林,同时将手中的火药爆竹向人群中掷去,就随着惊人的爆炸声,无数惨号登时在山谷中响起,被爆竹炸弹炸得晕头转向的汉军和匈奴骑兵,同时迎来了一轮秦军弩箭疯狂的射杀,无数士兵纷纷倒地,没有经过火药训练的战马被那忽然响起的爆炸惊得四处飞奔,不知踩死了多少逃过爆竹炸弹和秦军弩箭袭击的重伤汉军。 匈奴骑兵在统帅吐诨哥被王贲一箭射死的瞬间已经阵脚大乱,再加上这忽然出现的飞行军,和秦军弩箭的袭击,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几乎全军覆亡。而英布带领的汉军则同样没那么好运,逃过一劫的几乎不到一成。 看到飞行军出现的瞬间,王贲心中一阵无法控制的激动,一个念头闪电般冲入了他的脑中。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七章 尔虞我诈 这时,只听“嗖!”地一声,头顶上一名飞行军士兵飞过时忽然射出一枝响箭不偏不倚地射在距离王贲十步之外的一株松树的树干上,箭尾上颤巍巍地挂着一只白色的锦袋,在还没有熄灭的山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晃眼。 王贲微微一惊,急忙上前把锦袋取下,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封蒙恬的手书,大意是说张启听到谣言后担心军中人心不稳,特地派了随身内侍韩焕抚慰三军,还特旨将两百飞行军拨给蒙恬。另外命令王贲全歼五万汉军,不得有一人漏网,这才有了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得知了这个消息王贲精神大振,看到山下的汉军和匈奴骑兵在秦军第一轮弩箭和飞行军的攻击下已经全无一点抗拒之力。 局面已定,王贲心情大定,这时林中的大火已经在一些秦军的扑救下得到了不小的控制,王贲看了一眼浓烟滚滚的山林,向旁边刚刚来到身边的王离道:“王离,你立刻带人扑灭山火,不然待到大风一起,火势无法控制,我们都得完蛋!” 王离这时刚刚冲杀了一夜,听到王贲的命令来不及歇口气,便答应一声,带着自己身后的两万精兵冲入了浓烟滚滚的山林中。 看到盘旋在天上的飞行军在投完爆竹炸弹后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撤离,王贲不觉大笑一声,翻身上马挥起长剑大吼道:“兄弟们,跟我上!” 他身后的秦军在飞行军将局面扭转之后,早已士气大振,只是没有命令不敢擅动,这时得到进攻的命令后更是如虎入羊群一般,跟在王贲身后向那些少数还在拼命抵抗的匈奴骑兵砍去。由于火药爆炸的巨大响声将那些匈奴骑兵的战马惊得四散奔逃,根本无法驾驭。无法控制战马的匈奴骑兵被冲出密林的秦军骑兵一阵砍杀。 几乎完全歼灭了这支亲自有冒顿单于精选出来的骑兵,这次较量可以说是张启的秦军与匈奴军队的首次正面交锋。 天色大亮的时候,山林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呛人的浓烟,山林中的大火在秦军的扑救下渐渐被控制了下来。山林中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尸体,和呛人的滚滚浓烟。打扫战场地秦军士兵兴奋地砍下一颗颗汉军的头颅,麻利地挂在腰间,人头乃是秦军士兵得到封赏的唯一标准,一颗人头便可以得到最低的一级军功爵位。 砍杀人头的这一习惯在中国延续了近三千年,直到后世的清朝末年,人头依旧是战功的鉴定标准之一。这便使得一些士兵在没有敌人首级的情况下,杀害手无寸铁的百姓来冒领战功。这种现象在明清时期最为突出。 士兵们在砍够了人头后。将尸体上的财物也全部洗劫一空,一些下级将领更是将一些值钱的东西直接为上一级的将军留下。秦汉时代军人没有军饷,甚至连口粮都要自己准备,缴获敌人的财物是他们唯一赚取好处的机会,所以军中不但不进行控制,还在一定程度上鼓励这种行为。 这时。天上盘旋的滑翔翼只剩下最后一只,看那士兵的打扮似乎属于将领一级,王贲不觉举目望去,就在这时天上盘旋的那名的飞行军士兵忽然大叫道:“王贲将军可在??” 王贲不知道那士兵究竟是什么用意,吃惊之余,纵马而出,仰首回应道:“在下王贲,究竟是什么事?” 那飞行军士兵一边控制着滑翔翼,一边大声道:“将军,我们从天空发现一支三万人的汉军正在从侧翼向将军包围而来。在下的飞行军火药已经告罄,无法再继续逗留,将军保重!” 话音落去时,滑翔翼已经乘着林间的山风向东方飞去,只留下一点惊人的回音在山谷间飘荡。 王贲被这个消息惊得微微一怔。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便听策马赶来的王渊颤声道:“将军,天兵所言必定不差,好在我们先一步得到消息,不然若是被对方前后夹击必定是一个必败之局!” 王贲定了定神,微微思忖了一下道:“若是天兵所言当真。便定是眼下向我们杀来的这支汉军才是对方真正的奇兵。大家打起精神来,这次可是一场硬仗了!” 一席话将在场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五万秦军说的同时一振。一些经验丰富的士兵开始自动结成防御阵型向密林间退去。 王贲看了一眼山谷中堆积如山的尸体,冷笑道:“前来包抄的汉军必定没有料到我们能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全歼对方的这五万人马,他们必定是想趁我们激战正酣之际从两翼包抄。如今我们五万大军几乎毫发无伤,这样的情况必定是他们没想到的,我们现在便已经算得上是一支奇兵了。大家不用惊慌,只要我们小心应付,这支汉军便不过是送上门来的肥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上党城内,汉军大营中,樊哙正焦急地站在门前,仰望着越来越亮的天色。脸色阴沉的吓人,旁边随侍的亲兵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生恐不小心触怒了心情不佳将军。 樊哙身后,陈平神色亦不轻松,只是却不想樊哙那样焦急,还能勉强轻松地坐在榻上喝茶。 看到陈平一副轻松的样子,樊哙有些按捺不住地道:“大人,若是天亮前援军还没有赶到,我们只怕很难抵挡秦军的进攻啊!” 陈平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我何尝不知眼下的状况,只是,只要我们能先将对方那五万精兵干掉,便可以牵制蒙恬,打击秦军的士气,而且,这八万援军与我们里外夹击,运用得当未尝不扭转危局。” 樊哙苦笑一声,正要张口,只听一名亲兵大步来到门口大声道:“将军,秦军二十万大军同时从四门发起进攻,四门战况吃紧!” 樊哙闻言大吃一惊,顾不上理会陈平,便大步冲到屋外,翻身上马,正要前往城门处查看,只听陈平上前道:“将军莫急,蒙恬此时后营空虚,将军何不另派五千死士从城中地道秘密潜出,直袭对方中军大营,则眼前危局可解!” 樊哙闻言浑身一震,拨转马头,望着一脸得意的陈平疑惑地道:“城中何来地道?本将军怎的不知?” 陈平狡黠地望着樊哙道:“这条地道,乃是陈平赶到上党的当日命人挖掘的,一来因将军军务繁忙也就没有打扰,二来是担心泄露机密,这才一直秘密进行,而且可在城破之时保证将军毫发无伤地离开上党,这也是陈平受人之托而做的。将军勿怪!” 樊哙双目微微一亮,这才点头叹道:“先生定要助我樊哙脱此险境,樊哙日后必定重报!” 陈平闻言脸色一沉,低声道:“如此便请将军立刻挑选五千死士直扑蒙恬中军大营,此刻蒙恬以二十万大军分别进攻我四门,王贲引军五万前往劫杀我方援军,对方中军大营此刻只有五万余人,以五千死士奇袭必定可以达到围魏救赵的结果。” 樊哙闻言双目一亮,仰首笑道:“先生计策果然叫人钦服,樊哙受教了!” 蒙恬策马站在中军大旗下,迎着东方的曙光,冷冷地凝望着大军的攻城战况。这时,城上的弩箭经过一阵密集的射杀之后已经开始渐渐减弱下来,十架高大的攻城车已经准备妥当,在盾兵的保护下缓缓向城墙靠去,无数黑色的秦军旗帜在晨风中猎猎飘扬。震耳的喊杀声刺激这每一个人的耳膜,浓烈的血腥在晨风中四散飘扬。 这时,身穿黑色锦袍的韩焕,站在蒙恬身后,望着杀声震天的战场,点头叹道:“陛下深信将军,如今看来果然慧眼识人啊!” 蒙恬深吸了一口那带着血腥气的冷风,摇头叹道:“蒙恬乃是陛下自咸阳狱中亲手所救,感恩之情无以为报,如今只有拼死力战才能报答陛下大恩!” 韩焕这次乃是奉旨钦命,在这些将军面前倒也十分得意,不觉雍容地点头笑道:“将军威名天下皆知,眼下的上党还不是手到擒来?” 蒙恬闻言脸色一整,肃容道:“兵法无形,大人不可小看樊哙,樊哙此人一向骁勇,这次加上陈平的计谋必定不是那般容易对付!王贲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实在令人担心啊。” 说话间,只见彭越匆匆策马而来,看到蒙恬一个翻身下马,抱拳道:“将军刚刚得到消息,王贲五万精兵在韩大人带来的飞行军协助下,已经全歼了对方援军,五万汉军中果然混杂着三万匈奴精骑,幸亏韩大人率领飞行军及时赶到,不然王贲有的苦头吃了!” 蒙恬双眉微微一挑,沉声道:“王贲情况如何?” 彭越神色一紧,抱拳道:“飞行军在协助进攻时,发现另有一支三万人的汉军精骑从侧翼秘密向王贲包抄而去,幸好发现及时。陈平果然不是易与之辈!”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八章 一胜再胜 清晨,初春的天气还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紫色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玫瑰色的朝霞,艳丽夺目,散发着妖艳的气息。 王贲亲自带着五万刚刚激战了一夜的秦军,悄悄以反包围的阵型向从侧翼包抄过来的汉军围去。大约只是前进了不到十里,便有探马来报,说已经发现了汉军的先头部队。 王贲惊喜之余,命令一部分秦军士兵下马进入一片周勃必经的荒原,这里野草茂盛,地势开阔正是骑兵展开伏击的绝好场所,将马儿隐藏好之后,便静待猎物上门了。 率领汉军侧翼包围秦军的正是刘邦在沛县起事时便一直追随他的周勃,这时的周勃刚刚被楼帮封为武威侯,是刘邦最新任的几名将领之一,这时正是少年英雄,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因为知道蒙恬领军一向难以揣测,这才依照陈平向刘邦建议,另派奇兵在后面接应前面的援军,这样一来,若是援军果然被秦军察觉,便可前后夹击前来的秦军。若是一切顺利便与英布率领的汉军合二为一,共同驰援上党。 这时,亦是一夜急行军,早已疲累不堪,根本没有料到眼下已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更加没有料到,自己准备接应的英布军和三万匈奴精骑已经被王贲悄无声息闪电般全部歼灭了。 骑在一匹白色战马周勃,身穿青色战袍,青铜战甲。头戴束发冠,古铜色的皮肤在朝阳中散发着健康的色泽,浓密的双眉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秀气而高耸的鼻子下,性感的双唇温润而好看。身上大红色的斗篷在晨风中迎风飘扬,使得高踞在战马上的周勃看起来越发显得英姿飒爽,极是引人瞩目。 自从领兵离开太原。周勃的心中不觉有点隐隐的不详之感,正要派人再次前去打探前方的情况,忽然发觉转过一个山口,前方竟是一处平坦的荒原,长满了一人高的荒草,由于天气还没有转暖,荒原上一片枯黄,萋萋正盛。不少野鸟正在天空盘旋。 由于正是早晨飞鸟外出觅食的时间,所以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茂密的野草还是给周勃一种不详的感觉,使得他不觉犹豫起来。看着前面茂密的野草,周勃缓缓停下脚步。小心地凝神细听起来。 看到周勃止步不前,一名副将上前小心地道:“将军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周勃凝望着眼前地荒原,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挥之不去,这时听到副将上前询问,不觉摇头道:“这片荒原看似平静,只是这些野草太过繁盛。令人有些不安!” 那副将追随周勃时日不多,并不十分相信周勃地这种感觉,不由摇头道:“秦军便是发现了前面的汉军,亦不可能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内将两万汉军和三万匈奴精骑消灭的悄无声息,这太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周勃不禁点头道:“即便秦军当真在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内全歼了前面的五万汉军,又怎么会发现我们呢??莫非,是我太过小心??” 那副将闻言立刻抱拳道:“末将愿意当先而行,为我大军开道!” 周波闻言,还是轻松不起来地道:“这里草木繁盛。万一暗伏杀机,实在很难防范,而且地势开阔极其适合骑兵的作战。所以大家小心戒备,以最快速度冲过这片荒原!” 说毕,猛地扬鞭一抽胯下战马。向前冲去,紧随其后的大军纷纷以最快速度向朝阳笼罩的荒原冲去! 就在当先而行的周勃只差不到十丈便可冲出这片蕴含着杀机的荒原的时候,只听一人多高的荒草丛中,忽然传来一声弓弦的暴响,周勃的战马狂嘶一声,浑身一震。猛地向前翻滚了出去。骑在马上的周勃早在那微不可闻的弓弦声响起的时候便心知不妙。 正要命令大家借着战马的速度,一鼓作气地冲出包围。马儿一个翻身重重地向前摔去,将背上的周勃也向荒草中摔去! 就在这时,原本死寂的荒原忽然闪出无数黑色的秦军旗帜,震耳的喊杀声忽然从荒草中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劲弩带着刺耳的尖啸射穿正在疾驰飞奔的战士的身体,无数战马狂嘶着在箭雨中滚落在地。秦弩的强大射杀力,周勃早已知道,在滚落战马的瞬间便静伏在茂密的草丛中,小心地凝神倾听着秦军于自己的距离。 在方圆不到十里的荒原中,无数秦军骑兵,宛如从天而降的死神一般冲向躲过弩箭射杀只余下不到一半正在拼命疾驰的汉军,手中长剑在朝阳的照射下发出一阵阵摄人心魄的寒光。 由于没有得到主将的命令,加上忽如其来的袭击,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这支汉军,还是被王贲的秦军杀得晕头转向,士气大挫。 在陷入秦军的近身搏杀后,汉军更加不是身形彪悍的秦军的对手,只是不过几个照面便在秦军经过之处留下无数尸体。 这时,看到局面渐渐稳定下来的王贲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身后是一万激动不对,以便随时补充各处被汉军冲开的缺口,防止汉军的突围。太阳升道半空的时候,进入荒原的汉军已经伤亡超过了七成,秦军虽然连夜两场恶战,却伤亡不到一成,这样战果可以说,已经相当罕见了! 王贲一边凝神观察这眼前的战局,一边在心中暗暗惊叹飞行军的作用,要知道这次之所以能在只有五万人,与敌军势均力敌的的情况下连胜两场恶战,而己方几乎没有多大伤亡的战果实在与飞行军的忽然出现密切相关。 若非那忽然出现的飞行军,自己这时恐怕早已陷在汉军的两面夹击之中必定是个死局,想到这里,当真感叹张启的奇思妙想,又想到使得骑兵作战能力大大加强是马蹬和马鞍的配备,心中当真是无限感慨。 ※※※※※※ 当初升的朝阳金色的光芒洒满大正殿前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时,张启刚刚批阅完一本奏章,端过几上早已备好的热茶,轻呷了一口。只听丽姬轻快的脚步声从内殿传来,举目望去时,却看到丽姬身穿一件玫瑰,色丝缎深衣,一头瀑布也似的长发高高绾起,用六枝镶着珍珠的金钗绾着,露出一段雪白的玉颈,在玫瑰色的深衣衬托下,愈发显得娇艳无比。 看到张启向她望去,神色忧虑地道:“陛下,柔儿是身体越来越差了,御医开了无数的补药,都不见效果,这样下去……” 张启闻言,心情一阵沉重,不觉点头叹道:“柔儿眼下的病都是心情不好所致,药物最多只能治疗身体,可是心理的疾病,有时候才是真正的原因。” 丽姬秀眉微蹙地摇头叹道:“柔儿若是能挺过这次,必定能得到陛下更多的宠爱,可是假若不能,那该如何是好?” 说到这里,玉容苍白如纸,神色不安地望着张启,目光中充满了难言的惊恐,娇躯也情不自禁地微微地颤抖起来,两行清泪更是泉涌而出。 看她吓成这个样子,张启忍不住一阵心痛,不觉将那动人的娇躯轻轻揽在怀里,柔声安慰道:“丽儿,不用太过担心,若是柔儿依旧不见好转,朕每日多多过去陪她便是,想必可以帮她渡过难关,你不要太过担心。” 说到这里,不觉有些诧异丽姬对柔儿的感情,大概是两人一直都在一起相依为伴吧,感情如此之好,不觉让张启大为感叹,不禁愈加痛心皇后的行为。只是两月之期尚早,一切尚无定论,自己也不能太过武断。只是为了防止皇后联络朝中势力,也是为了万一真凶不是皇后这样做也可以使真凶放松警惕从而露出马脚来。 想到这些,不觉向怀中微微安静下来的丽姬点头道:“丽儿,你先回宫照看柔儿,朕将她交给你了,唉!” 说毕,转身向侍立在殿内的随身内饰吩咐道:“送丽妃回宫后,去传成泰来见朕!” 那小内侍闻言答应一声,扶着依依不舍却不敢违旨的丽姬缓缓退出了大殿。张启这才看了看自己费尽苦心画好的一副望远镜的草图,不觉暗暗叹息:若是赵嫣此刻陪在自己身边,便不用特意吩咐成泰来做此事了,灵心慧质的赵嫣一定可以帮自己完成望远镜的试制。毕竟新纸的发明,便与赵嫣密不可分。想到还在永巷待罪的赵嫣,张启便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 看到几上那几张草图,张启的心情才微微放松了一点,想到若是能把望远镜制造出来,对于行军打仗来说实在是太有帮助了。毕竟在战争中早一刻发现敌人,便能早一刻掌握战争的主动,这样才能利于不败之地。 今后更是要与匈奴铁骑正面交锋,望远镜无疑是秦军领先于时代的又一件制胜的法宝,自己才可能在尽可能小的损失下获得最大程度的胜利,将大秦帝国带向更加辉煌而超乎想象的远方。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九章 千里之眼 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心绪,张启缓缓回到御榻上坐下,身前的小几上还有厚厚的一沓奏章,内容分别是各地灾害、军务、贸易、恶性案件的报告。还有一些,奏请中央政府的震灾抚恤,减免税赋。诸多事情,几乎每件都是关系重大民生民情,使得张启几乎不敢有丝毫懈怠。 没办法,大秦帝国刚刚在动乱中恢复一些元气,张启驾驭着这艘庞大的战舰,激励控制着它的前景方向,避开那些历史上早已注定悲惨结局。与熟知的历史车轮对抗,这艘航船究竟能走多远,张启自己也实在没有多大的把握。 一切不过是在自己竭尽全力的努力中一点点扭转,但是这种改变历史的行为究竟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便实在不是他能够预料的了。 苦笑一声,捡起一本奏章,打开看时,却是一份萧何关于收拢天下人才的建议,建议张启大赦天下,以便那些曾经获罪的人才得到国家的任用。看完奏章,张启忍不住感叹萧何的良苦用心,张良依旧还在咸阳狱中,自己有心赦免他行刺秦始皇的罪行却一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萧何的这本奏章正是在提醒自己。 想到这里,不觉点了点头,向侍立在殿内的内侍吩咐道:“丞相可曾进宫?” 那内侍急忙躬身道:“奴婢立刻去传。” 张启点头道:“顺便把萧何传来见朕,另外成泰来了,命他立刻来见朕!” 那内侍答应一声便要退出大殿,只听殿外,成泰那熟悉的声音便应声传来:“微臣成泰见过陛下!” 张启闻言,扫了一眼几上的那几张望远镜的草图,点头道:“进来吧。朕给你看点东西,若是造得出来,飞行军的威力还会增大数倍,而且不用低空飞行,可以避开地面弩箭的袭击。” 成泰这时正在为飞行军受到弩箭威胁而找不到好的抵御办法而苦恼,听到殿内张启地笑声,不觉双目一亮,大步来到殿中,抑制不住兴奋地抱拳道:“陛下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张启一边示意殿内的内侍将草图交给成泰,一边点头笑道:“这件东西叫做‘望远镜’可以看到数里之外的任何景物。若能制造出来,不光飞行军的战力可以提高。战场上可以在百里之外发现敌踪,更是必胜的利器!” 成泰闻言,一边仔细看着绘制详细的草图,好半晌才点头道:“其他的东西倒容易制造,只是水晶石虽然各地都有不少出产,但是清澈如水的水晶石极为罕见。若是陛下的望远镜必须要用水晶来制,从发布天下诏命全国工匠寻找这种极品水晶,没有一年只怕无法寻到。” 张启闻言痛苦的差点呻吟出来,若是无法找到完全透明的水晶的来制造望远镜,自己的这个计划便只能以失败告终了。至于玻璃,自己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哪里知道具体的烧制方法,即便知道方法,在这种先秦时代,落后的冶炼技术只怕也无法达到纯净玻璃的技术水平。 想到这里。不觉大感失望,成泰看张启脸色黯淡下来,急忙抱拳道:“虽然陛下所说的水晶极为罕见,微臣倒是知道有一家商人家中拥有这样的水晶,而且听说分量不轻。陛下不妨给他一个虚职,将此宝物收入宫中,则陛下的望远镜便可尽快开始研制。” 张启心中一动,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人家究竟愿不愿意把水晶石交出来呢?若是不愿交,自己总不能凭着身份压人吧? 看到张启犹豫不决。成泰知道他是在担心对方不肯轻易交出石头。不觉微微一笑道:“陛下放心,商人最是知道什么有利可图。一块石头放在家中。不能吃穿,所图的不过是荣华富贵罢了,若是陛下赐给其朝廷的虚职,他感激陛下都来不及,怎么会不给?要知陛下乃是天子,向臣民要些东西只须下旨即可,哪里有那么多罗嗦。陛下如今已是千古难寻的明君……” 他话未说完,便听殿外一声冷喝传来:“成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教唆陛下,你看剑!” 成泰和张启同时被这忽如其来的变化惊的一怔,举目望去是才看到冯去疾怒气匆匆闯入殿中,也不理会御座上的张启,拔出随身还未摘下的宝剑便向成泰刺去。 冯去疾自身剑法极为精湛,只是这时毕竟年事已高手脚远不及成泰,成泰右脚猛地一撮,左腿一蹬,闪身暴退,避开了冯去疾手中的长剑。同时骇然低呼道:“丞相为何如此,竟不顾君前礼仪?” 冯去疾一边闪身抢攻,一边低喝道:“老夫从前看你不错,这才命你在陛下身边服侍,想不到今日竟敢教唆皇帝鱼肉百姓,我手中长剑便是要你尝尝谗言惑君的大荒刀sodu滋味!” 张启这时一点都没有料到一向老成持重的冯去疾竟如此性烈如火,眼看成泰被冯去疾迫的避无可避,急忙起身苦笑道:“丞相莫要误会,成泰乃是一番苦心啊!” 冯去疾却依旧摇头道:“陛下乃是少见的明君,老臣便是一死也要把这种妖言惑君的佞臣除掉!” 张启闻言当真是是哭笑不得,不由摇头道:“朕需要完全纯净的水晶石,短时间内无法开采得到,只好从富商大贾中寻找,成泰不过是提了一些建议,并非乱进谗言。丞相误会了!” 冯去疾这才举目向张启望去,看到张启一脸笑意,这才醒悟过来,又看张启全无一点怪罪之意,不觉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道:“微臣一时失态,愿受陛下责罚!” 张启看他平静下来,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地点头笑道:“朕向给军中弄点新鲜东西,用来发现数里之外的敌人,若这个计划当真成功,那献宝之人所立之功封个爵位都不算过,区区虚职并无不妥。” 冯去疾对于张启的很多惊人的朝前想法已经多少习惯了很多,这时讶然道:“莫非陛下又制出什么绝妙的好东西了?” 张启微微一笑,将那几张绘制好的望远镜草图交给冯去疾,点头道:“这件东西若是能顺利制造出来便可看到数里之外的东西,到时候我大秦军队就可以先敌人一步而动,这样……” 冯去疾这时虽然身为丞相却也是军功出身,也深知先一步知道敌军情况,在战场意味着什么,不觉喜形于色地道:“这……这……若是当真能看到数里之外的敌人,那岂非比天上鹰隼的双目还要锐利?” 张启点头笑道:“正是,若是技艺提高以后,更可以看到百里之外的景物,丞相,若能找到合适的水晶,那献宝之人实在于我大秦居功不少!” 冯去疾这才放下心来,转眼看到旁边一脸苦笑的成泰,不禁转身肃容道:“老夫一时不察,险些误会了的将军!” 成泰哪里料到冯去疾身为丞相,竟会向自己道歉,急忙单膝跪地抱拳道:“丞相教训,是为成泰不陷于邪佞,一片苦心,成泰感激不尽!” 冯去疾闻言上前扶起成泰拍着他的臂膀点头叹道:“难得你如此中直,皇上果然慧眼识人,老臣总算放心了!” 看着眼前君臣和睦的感人一幕,冯去疾当真是百感交集,他一生历经三代秦王,却从未见过如君臣的坦诚相见,一时当真是感慨万分。 看到冯去疾的感动的神情,张启也不禁有些感动,只是眼下事情繁忙,不容他在为这些琐事耽误时间,不觉收回纷乱的心绪,摊开几上的奏章道:“丞相,朕准备在宫中另建一座文渊殿,一次招揽天下人才共聚于此讨论天下大事,丞相觉得怎么样呢?” 冯去疾思忖了一下,点头道:“陛下招揽天下人才之想,老臣深以为然,只是容太多闲杂之人进宫,未免会危及陛下和宫中安全,陛下尚要三思!” 张启点头道:“丞相之言倒也不错,不过丞相尽管放心,朕招揽的不过是通过考试后合格的人才,朕也可以将一些简单的政务交给他们,若是当真有可用之才,对于我大秦来说岂非是难得的好事?” 因为有了上次的招揽人才的成功,张启决心成立一个类似于后世的翰林院的办法,召集一些人才在自己身边,一来协助自己处理政务,二来也可以凝聚一些实力,分散朝中大臣的权力。只是担心冯去疾这样的重臣反对这才有些犹豫。 这时看到冯去疾只是关心皇宫的安全,不觉有些意外地道:“难道丞相不觉得朕这么做会在朝臣中招来反对之声?” 冯去疾望着张启,点头笑道:“陛下放心,陛下如今的声望已经可与始皇当日相比,如此招揽人才乃是效法先贤之举,陛下不用在意朝中的议论,即便是议论,亦是赞颂之言才对!” 张启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还要丞相按照上次的办法来做,只是这次更要严格一些,另外蒙恬的战事恐怕还要持续一点时间,丞相要注意收拢难民,不要让他们因为战争而饥寒交迫。” 冯去疾闻言肃容道:“老臣明白,一定尽心办好,眼下国内除去北方的战争外,其他的方已经由于陛下减赋税、免稞役而得到了极大的休养,若是一切顺利,今年的庶民会比往年轻松很多。若是陛下长此以往,我大秦必将成为最富庶的国家。” 张启看了一眼殿中的两人点头道:“你们退下吧,朕去宣明宫看望柔儿,太尉那边丞相还要催促一点,皇子一案尽早结论,朕才能早点放心。”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十章 柔情空逝 春日上午的阳光懒洋洋地洒满了大地,张启坐在四名内侍抬着的肩舆内缓缓向昭明宫走去。宫殿内,一些低矮的花木开始抽出嫩嫩绿芽,空气清新异常。张启回忆着刚刚有关修建文渊殿的讨论细节,若是这次能够顺利将这个计划实施下去,对于自己对于秦代这种政治体制的改革必定有着极大的帮助。 又想到盘踞在赵、魏之间的刘邦,这次若是能顺利平定,大秦便应该修整一段时间,安心发展国内的经济,给百姓一定的休养生息的时间。只是北方的匈奴一直虎视眈眈,只怕自己的打算很难实现。 想到这里不觉苦笑一声,与匈奴的大战只怕在平定刘邦之后就要展开,好在眼下国家的这像工作都已步入正轨,百姓开始各安其业,民间的矛盾冲突开始缓和,一切总算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头, 思忖之间,只听内侍低低地禀奏道:“陛下,昭明宫已到。” 张启闻言这才发觉,肩舆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昭明宫的月台上,丽姬身穿一件浅绿色丝缎深衣,高高的发髻上绾着一支金凤挂珠钗,将她那娇美的容颜衬托的愈发雍容华贵,比之从前的丽姬简直是天壤之别。 看到张启的肩舆缓缓在月台上停下,丽姬那动人的凤目中闪过一丝难言的复杂,这才盈盈拜倒在地:“陛下,臣妾恭迎陛下。” 张启看她神色忧郁,不觉起身大步上前将那动人的娇躯拦在怀中,柔声道:“怎么?莫非还在为早上的事情难过??” 丽姬瞥了一眼昭明宫那华丽的镂空描金大门,点头叹道:“柔儿今日愈发地不好了,臣妾正要派人去通知陛下。” 张启的心猛地一沉,松开丽姬,大步向殿内走去。甫入大殿。便看到柔儿形容憔悴地躺在榻上,那曾经娇柔的玉容这时看不到一丝生气,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空洞而绝望。看得张启心中猛地一痛。情不自禁地赶上一步,冲到榻边,握住那冰凉地小手痛声道:“柔儿,朕来看你了,你怎么……” 被张启那熟悉的声音惊醒过来,睁开失神的秀眸呆呆地望着张启,好半晌才挣扎着起身。轻轻抬去右手在张启那熟悉而陌生的脸颊上温柔地抚摸着,好一会才喃喃地道:“陛下。柔儿终于看到陛下了……” 看她的样子果然不是太乐观,张启不禁痛悔地将那瘦弱的娇躯搂在怀中,柔声安慰道:“柔儿,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一起去上林苑骑马,游湖!” 柔儿自从被张启临幸后便从未得宠。论身份有皇后,论得宠有赵嫣,便是丽姬亦因与张启的感情不同,大大区别于其他后宫女子,使得柔儿将一腔希望全寄托在意外得来的孩子身上。孩子的意外夭亡,使得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希望破灭,打击可谓痛不欲生。 这时听到张启如此痛惜的温柔安慰,竟挣扎着紧紧搂着张启,低低地叹道:“陛下,陛下。就这样搂着柔儿,陪柔儿最后一程……” 张启听她说的太过颓丧,不觉微微吃了一惊,急忙向那苍白的玉容望去,却发觉那原本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微微地染上了一抹诱人的红晕。显得异常地抚媚动人。原本失神的双目这时竟闪动着慑人的光彩,使得怀中的玉人看起来愈加地柔婉凄美。 这时,大殿中忽然拂过一阵春日的暖风,带着一股泥土和新芽的芬芳,使大殿中阴郁的气氛为之一松。 大概是感到了那暖风中携来的春天的气息,怀中的玉人也微微振作了一些。挣扎着含笑道:“陛下。春天了……真想随陛下在上林苑内踏青游春……不过……柔儿已经很幸福了……能这样被陛下疼惜,柔儿今生……无憾……了……” 说着。声音渐渐低弱了下去,娇躯也渐渐沉重了起来,张启心中一沉,低头望去才发觉怀中玉人早已香魂飘渺,竟悄然而逝于自己怀中。 张启对这意外微微有些发证,倒是侍立在殿内的宫女和内侍看到柔儿含笑逝于张启怀中,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同时放声痛哭起来。 被殿内的哭声惊动,丽姬自外殿匆匆飞奔而入,当看到张启怀中那含笑而逝地柔儿时,竟脸色一阵惨白,好半晌才颤声道:“陛下,陛下柔儿她……” 张启勉强控制着眼中的热泪,痛声道:“都是朕不好,没有能够多来陪觉醒-仿如昨日全文阅读陪她,唉!” 丽姬呆呆地盯着榻上已经开始渐渐僵硬的柔儿的遗体,热泪夺眶而出,控制不住地扑入张启怀中哽咽道:“陛下,柔儿死的太冤了,陛下一定要为柔儿妹妹作主啊!” 张启看了一眼榻上柔儿那含笑的遗容,只觉胸中一阵剧痛,锥心刺骨,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想到柔儿那柔柔的笑容,小鸟依人般的温顺以及自己对她的冷淡心中不禁一片悲凉。 看到张启脸色不好,旁边的内侍小心地上前道:“陛下,柔妃娘娘已经薨逝,此地为不祥之地,请陛下移驾寝殿,此地有永巷掌令依制处置便是。” 张启这时总算恢复了清醒,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起身向丽姬点头道:“柔儿的事情,丽儿你精心处置,朕把这里便交给你了!” 说毕,也懒得去坐早已等候在殿外的肩舆,独自一人沿着昭明宫的永巷步履沉重地缓缓而行,脑中却不断闪出与柔儿那少得可怜的一些回忆,心中的沉重大概是经历丧子之痛后最惨厉的一次。 仰望苍穹,张启心中不断地暗自苦笑,难道这便是皇帝的宫廷?在这看似华丽庄严的重重宫殿中,皇帝竟然无法保护自己的娇妻爱子,这大概是自己从前做梦都想不到的。 转念想到害死皇子和柔儿的凶手,若当真便是皇后,那紧接着废黜皇后的结果很可能会再次引起朝中的剧烈震荡,而眼下还要面对随之而来的与匈奴的战争。 想到柔儿母子的悲惨结局,还是暗下决心,无论凶手是什么人,自己都要狠狠处置,否则如何对得起自己惨死的皇子而柔儿? 思忖之间,只听身后轻轻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望去,却是一群内侍神色惶急地远远跟在身后。接替韩焕担任自己贴身内侍的陈容满头大汗地一路小跑而来,惶急地道:“陛下,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张启冷笑一声,摆手道:“朕没什么,只是出来走走,你们不要大惊小怪!”说毕,信步向永巷深处走去。春日的暖风吹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那应有的暖意,心底深处阵阵阴寒。 正自信步而行的时候,只听一阵隐隐的叹息声字永巷深处传来,竟是极为熟悉,不觉举目望去,却正是已经久未见过的赵嫣,她身穿一件青色粗布深衣,浓密的秀发用两只木暂绾在脑后,清瘦的玉容,这时越发地清丽了许多。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木盆,看样子似乎是洗了衣服回来,此刻正要回永巷去。 意外的相遇使得两人同时一惊,赵嫣更是玉容一片苍白,双唇颤抖着想要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 看着那思念已久的玉人就这样忽然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张启硬是控制住自己冲上前去将那娇躯拦在怀中的欲望,只是缓缓点头叹道:“你……还好吧!” 赵嫣娇躯微微一颤,轻轻屈膝一礼,低低地道:“奴婢……见过陛下!” 看着那愈发憔悴的赵嫣,张启心中一阵感叹,若非柔儿之事,赵嫣此刻只怕应该与自己在一起探讨望远镜的制造,唉! 想到这里,心情愈加地沉重起来。 看到张启脸色不好,赵嫣小心地试探道:“陛下,可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旁边的陈容立刻小心地道:“柔妃娘娘刚刚薨逝,陛下心里难过!” 赵嫣闻言大吃一惊,低呼道:“柔儿死了?!陛下,怎么会……” 说到这里,美目中泪光闪闪,微微哽咽道:“陛下,柔儿她……竟然……想不到赵嫣竟也算万幸,虽然身居陋室,却依旧还活着,可叹柔儿……” 张启这时实在没有心情再纠缠这些后宫琐事,不觉冷笑一声,望了一眼赵嫣,缓缓点头道:“嫣儿,你放心,此事朕一定还一个公道给柔儿!” 说毕,有心立刻召见冯劫,询问事情的进展,又想到已经答应了冯劫的两月之期,不好食言。勉强平复了一下沉重的心情,这才黯然转身向寝殿走去。 一直紧紧随在张启身后的陈容急忙唤来一直随在身后的肩舆向张启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寝殿离此尚远,请陛下还是乘坐肩舆前往。” 张启看了一眼肩舆,点了点头,登上肩舆正要向寝殿赶去,便见一名寝殿的内侍匆匆赶来道:“陛下,萧何在暖阁侯旨,说有要事要见陛下!”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十一章 喜讯连连 早晨清冷的寒风吹拂在刚刚泛起一丝绿意的山林间,将黑色的中军大旗吹得飘扬飞舞。蒙恬骑在黑色的战马冷静地观察着山下围攻上党的战局变化。在二十万大军的轮番攻击下已经开始渐渐抵挡不住,一部分秦军在攻城车的帮助下冲上城墙与城墙上的汉军展开了近身肉搏。 蒙恬看着杀声震天的战场,回头向随在身后的一名亲兵喝道:“传令彭越加大攻击强度,给我尽快攻下一座城门!” 他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隐隐地山下传来,蒙恬心中一动,急忙扬声喝道:“可是王贲有消息了?” 一名秦军其实匆匆跑到蒙恬身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将军,王贲率五万精兵灭掉汉军援兵后,在侧翼发现了汉军包抄的伏兵三万余人,已经全部歼灭,正在回师途中!” 此言一出,不仅蒙恬大感振奋,便是旁边的一众将士也都同时一振。这时茂密的山林忽然响起一阵弓弦的爆响,蒙恬陡然一惊,下意识地挥起手中长剑向弓弦响起的方向回身挡去,同时身下的战马狂嘶一声向山下冲去。原来就在这一瞬间,一直劲弩刚好射中了战马的脖颈,只是未曾伤及要害,吃痛之下本能地向前冲去,这才使蒙恬避开了对方射来的弩箭。 这时,整个中军大营,已经陷在了一片惨烈的厮杀中,这些从城中密道秘密潜入秦军后方的五千汉军死士人人头裹红巾,精赤着上身,手持盾牌和长剑,背上背着劲弩,这时已经将背上的弩箭发射完毕,索性丢掉弩机,挥起长剑向全无一点准备的秦军大营杀来。 蒙恬这时已经换了一匹战马。来不及多言,便抢过一批战马翻身而上,大喝一声冲入五千汉军死士中,挥起宝剑便是一阵疯狂的砍杀。 这时旁边的秦军已经同时反应了过来,纷纷向那些悍不畏死的汉军杀去。由于蒙恬一身将领打扮吸引了更多地敌人向他围来。蒙恬哪里将这些人看在眼里,长笑一声,策动身下的战马挥起长剑便向迎面冲上来的一名汉军死士当头砍下。 旁边一名汉军死士看到蒙恬与那名死士缠斗以为有机可乘,冷笑一声扬起手中利剑便向蒙恬的战马砍去。蒙恬见状,冷喝一声,右腕一翻。挽起一道寒光闪电般向身前的汉军死士的脖颈砍去,同时左腿用力一撑。狠狠地踢在旁边冲出来的那名汉军死士的胸口,将那死士踢得踉跄一步向后退去。同时左手猛地一带缰绳,将马儿猛地一勒,马儿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避过了那名死士砍向战马的长剑。 这时蒙恬的五千亲兵已经如潮水一般涌向蒙恬身边,将那些冲到蒙恬身边地死士纷纷阻断在距离蒙恬不到百步之外。 这时的中军大营由于汉军死士地忽然冲杀显得异常混乱。不过由于秦军一向彪悍,加上留守大营的秦军更有五千蒙恬亲自训练的亲兵,战力绝非樊哙所能料到。几次轮番的冲杀后,汉军死士的数量已经减少了一半,却没有一人能够接近中军大旗,高高飘扬的大旗在晨风中猎猎飘扬,无声地指挥着攻城部队地作战。 这时的上党城内,樊哙一身重甲,骑在一批黄色的战马身上,站在中军大营的门前。一名浑身是上的亲兵,满头大汗地冲过来大声道:“将军西门已经陷落,秦军已经涌入瓮城,城门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樊哙气得大骂道:“他妈的,一群废物!” 说毕。便要策马向西门赶去,还未动身便见眼前忽然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前往接应援兵的裨将军左中,樊哙看到是他,精神登时一振。急忙大喝道:“左中,援兵究竟在哪!?” 左中满头大汗地冲到樊哙面前。 颤声道:“将军。英布率领的五万援兵全部被歼,而且。周勃的三万接应的兵马也全部……” 樊哙闻言浑身一震险些从马上摔落下来,幸好被旁边的亲兵扶了一把,这才没有出丑。这时他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呆坐在马上好半晌才仰天狂笑道:“想不到我樊哙竟亡于此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未落,猛地一踢马腹,马儿长嘶一声,向陷落的西门放足狂奔而去!这时城中四处已经到处可见冲入城中的秦军士兵在疯狂地砍杀汉军士兵。一名汉军士兵大概是刚刚受伤退出战斗,还没有来得及转身,便从身后冲出两名秦军士兵,手持长钺向那名汉军战士当头砍下! 樊哙这时正是满腔绝望,看到这两名秦军士兵,不由冷笑一声,催动战马,借着马儿的前冲之势,挥起手中长大娱乐时代燃文剑看准一名秦军士兵的脖颈狠狠地砍了下去! 那名秦军士兵根本没有看到身后冲过来的樊哙,不及防备,被正中脖颈,一剑砍翻在地,一蓬热血冲天而起,溅了樊哙满满一身,旁边那名秦军士兵看到同伴惨死,厉吼一声,挥起长钺便向樊哙砍来! 樊哙这时长剑砍在前一名秦军的脖颈中还没有拔出,那青铜长钺已经凌空而下,距离自己前胸不及三分! 这时,只听一声弓弦爆响,那临胸的长钺登时一偏,险险地避开了前胸要害,竟擦着左肩削下! 樊哙想不到这千钧一发之际竟有人救了自己,不觉惊讶地举目望去,却看到陈平手持弩机一脸凝重地骑在一匹白色的战马上,看到樊哙向他举目望来,陈平冷笑一声丢掉已经发射完毕的弩机,向樊哙大声道:“将军,上党城破已经无可挽回,将军便是决意以身相殉亦要想想家中妻儿啊!陈平受人之托保证将军安危,今日败局既然已定,请将军立刻随陈平从密道潜出,来日再一报今日之仇!” 樊哙闻言,想起家中翘首以盼的妻子,心中一痛,这才慨然长叹道:“也罢,天意如此,我樊哙今日便随陈大人回去向主公领罪!” 陈平闻言神色一松,急忙应声道:“将军请立刻随陈平前往密道!” 这时,蒙恬刚刚全歼了奇袭五千汉军死士,混乱的局面还未稳定下来,只是却没有丝毫影响到攻城的战斗,陈平最后的计策并有发挥出想象中的作用。 太阳升上树梢的时候,上党的四处城门已经有两处被攻破,上党的这场战斗终于以秦军的胜利而告终。蒙恬竭力平复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深吸了一口带着一丝血腥气的凉风,向匆匆骑马而来的彭越冷冷地道:“吩咐大军,立刻清理战场,安抚城中庶民,大军所经之处不得骚扰良民!” 彭越来不及擦一把额上混着血污的大汗,答应一声匆匆转身而去。 他的背影刚刚消失在蒙恬的视线中,便见一名亲兵飞奔而来,冲到蒙恬马前朗声抱拳道:“将军,王贲五万人马已经再次全歼了侧翼包抄的周勃三万汉军全部歼灭,王将军正在回师途中!” 蒙恬闻言大大一振,欣然笑道:“好!王贲果然是虎将,当真是我大秦的好男儿!” 说毕,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正在向城中涌去的数万秦军,点头道:“上党失守,我大军不得妄动,休整之后再行决定进攻计策!” 咸阳宫内,大正殿中,张启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早朝,正要起驾回寝殿休息,只见昭明宫新任的掌令内侍张合便神色惶急地冲到大殿门前还未开口,张启便皱眉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众卿还未散去,你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张合闻言,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不好了,丽妃娘娘她……” 张启心中陡地一沉,情不自禁地起身,厉声喝道:“丽妃怎么样了?快说!” 张合吓得浑身一颤,惶急地道:“今日早膳后,娘娘忽感不适,奴婢还未来得及去传御医,娘娘便昏了过去!” 张启一脚将那内侍踢到一边,低喝道:“去!带朕立刻前去昭明宫,命御医立刻去为丽儿诊治!” 话音未落,便已经向殿外冲去,登上在殿外候命的软舆便匆匆向昭明宫赶去。这时距离张启回到咸阳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张启这是首次感觉不到春天的暖意,若是丽姬再出现什么意外,张启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思忖之间,四人抬的肩舆已经匆匆赶到了昭明宫的月台上,张启不等肩舆停稳便一跃而下,向殿内冲去。殿内几十名内侍和宫女看到张启闯入,都吓得骇然变色,匍匐在地,不敢多言半句。 张启顾不上理会那些内侍和宫女,大步向内殿走去,绕过花架,便看到丽姬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玉容竟是十分地憔悴,令人望之心碎。 正在丽姬榻边诊治的一名御医看到张启进来,急忙上前拱手道:“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张启冷冷地摆手道:“丽妃究竟怎么样?你一定要实话告诉我!” 那御医小心地望了一眼张启,这才重重地跪在地上,郑重地道:“微臣恭喜陛下即将喜得皇子!” 张启被这意外的消息惊得微微一怔,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听殿外韩焕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奴婢恭喜陛下,蒙将军三日前已经攻下上党,如今正蓄势待发,直扑太原!”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十二章 真凶隐现 张启闻言,被这两个消息惊得微微一怔,半晌才点头道:“丞相现在在什么地方?” 韩焕这时浑身上下风尘仆仆,大概是刚刚回宫,青色的深衣上沾着薄薄的一层黄土, 看着韩焕的样子,张启忍不住点头道:“难得你如此辛苦,先下去休息,等下在大正殿侯旨。” 韩焕闻言重重地跪在地上,庄重地行过大礼,这才恭声道:“奴婢身子一向强健,不碍事的。奴婢在蒙将军大捷之后,便快马返回向陛下报喜。蒙将军这次能够大获全胜,全是陛下信任不疑,若非陛下,此刻形势殊难预料!” 张启一边由肩舆抬着向大正殿走去,一边点头道:“蒙恬的实力朕深知,他的忠心朕更加知道,大秦的战争恐怕还要持续几年,只是眼下更需要其他的年轻将领能凸现出来。这样,蒙将军也才好有些得力的臂膀!” 韩焕微微一窒,跟在肩舆后,小心地道:“陛下,蒙将军希望陛下能够赏赐一些田地以为将来解甲归田之后,养老之用。”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蒙恬通过韩焕在向自己进行小心的试探,毕竟蒙恬这种率领大军征战在外的将领最易引起皇帝的猜忌,而他们亲族家人都被掌握在君王手中,这使得他们往往竭尽全力地表现自己的忠心。很显然,由于前段时间的风言***,已经使得蒙恬感觉到了前所未的危机感,这才用这种方式来试探。 想到这些,故意做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微微点头笑道:“蒙将军战功赫赫,区区几亩薄田如何使得?待大军班师后。朕再重重赏赐!” 说毕,回头向跟在旁边的随身内侍冷冷地吩咐道:“丽妃殿中的安全,便有昭明宫掌令亲自打理,若有闪失,朕拿他九族来抵!” 那内侍吓得脸色一变,匆匆行过大礼,便向昭明宫急急而去。 看着那内侍匆匆消失的背影,张启忍不住暗暗苦笑,丽姬在这个时候怀孕,实在令人分外担心。自己身上的压力无形中又增加了不少。 感到大正殿的时候,丞相冯去疾、太尉冯劫、廷尉萧何等一众大臣贵族都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张启进入殿中,纷纷大礼参拜。张启缓缓在御榻上坐下,扫视了一眼殿中的冯去疾和冯劫,发觉他们似乎并有想象中那样喜形于色,反而隐隐有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担忧写在脸上。 张启虽然奇怪,也不好直接去问。只好点头笑道:“今日可谓喜讯连连,蒙将军终于不负朕望,顺利拿下上党,众卿可有什么意见?” 冯去疾小心地躬身施礼道:“陛下,蒙将军大军攻下上党,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直取太原。只是微臣听说,这次汉军之中竟然混有部分匈奴精兵,我大秦一向在北方边境与匈奴屡次交锋,匈奴兵马强悍,微臣觉得不宜与匈奴正面未战。眼下大秦刚刚恢复一些元气,陛下理应在结束灭汉战争之后给予民间更多的休养生息。” 他话音未落,萧何便上前躬身道:“陛下,我大秦因军功而或爵位者已经越来越多,若是按照爵位而赐予官职。大秦各处都只怕官员众多,机构冗长,国家一方面要为战争负担,一方面闲置的官员领取着双份的俸禄,亦加重了朝廷负担。一方面陛下却要削减宫中费用,这样实在不是臣子之道。” 这番话说得在场的冯去疾和冯劫等人都吃惊不小。其他官员更是议论纷纷。偌大的大正殿内一片低沉的嗡嗡声。 张启也被萧何的这番话所震惊,他并不不知道这时代的贵族的爵位与官职是相通的。还以为一如后世一般爵位与官职根本就是两回事,不觉讶然道:“爱卿所言当真不错,贵族而晋升官职这大多领取双份俸禄乃是惯例,若轻易废黜恐怕影响不小。手机轻松阅读:αp.6k.整理” 冯去疾闻言急忙应声道:“陛下,以爵位而论官职乃是自古以来的惯例,若是贸然更改,只怕引起潮剧动荡,眼下战火未息,国家急需稳定,有些事情不宜操之过急。” 张启看了一眼萧何,点头道:“丞相所言不错,这些内政的改革,待战争平定之后一步步做才能保证国家的稳定,大家今日进宫难道都是为蒙恬攻下上党一事?” 太尉冯劫闻言,面色凝重地望了一眼张启,缓缓躬身道:“老臣就皇子被害一案已经略有头绪,详情尚要向陛下私下禀奏。” 张启也不想将宫内的事情当着朝中大臣的面谈论,不觉有些烦乱地道:“此事等下朝会后,太尉再详细说给朕。” 冯劫小心地瞥了一眼张启,犹豫道:“听说陛下宫中又有喜讯传来,不知是哪位宫人?” 张启闻言下意识地点头笑道:“朕也是刚刚得知,丽妃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朕回宫刚好两月有余,太尉好灵通的消息啊!” 冯劫浑身一震,艰难地道:“老臣听说怀孕的正是昭明宫的丽妃娘娘?” 张启点头道:“丽妃一向小心谨慎,为人庄重娴雅,若是这次当真能诞育皇子,于我大秦实在居功不小,朕准备晋升丽姬之父为‘大上造’,丞相觉得如何?” 未等冯去疾开口,冯劫便小心地道:“丽姬只是怀孕尚未诞育皇子,陛下此时晋封未免有些太过匆忙,依老臣看,不妨封柔妃之父为‘右庶长’,待丽妃诞下皇子后,再晋封其父亦是不迟。” 听他提到阖然而逝的柔儿,张启不由心中一痛,这才想起,柔儿的家人自己都还没有安排,自己却只顾着丽姬的家人,不觉黯然道:“太尉之言极是有理,朕差点辜负了柔儿,唉!” 说毕,想了想,点头道:“那就晋封柔儿之父为‘五大夫’,也算是朕对柔儿的一点歉疚之意吧。” 冯去疾闻言,急忙躬身道:“陛下此举极为合适,柔妃娘娘九泉之下必感念陛下恩情。” 张启苦笑一声道:“丞相所言,与民休息的政策极为不错,朕将会整理一些办法之后在交给丞相去办。廷尉所说的爵位之议待平定刘邦之后再议。今日就到此为止,除太尉之外,大家都散了吧。” 殿中众人也都知道冯劫再全力调查皇子夭亡一案,张启留下他必定是要询问详情,都深恐自己卷如这种大案中丢官除爵,殃及家族,听到张启的命令纷纷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百官散去之后,殿中只剩下冯劫和冯去疾、萧何三人。看着他们张启皱了皱眉,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心情,点头道:“太尉可是查出一些端倪了?” 冯劫郑重地从怀中取出一卷奏章,双手捧给张启道:“陛下,经老臣查证,昭明宫掌令庞雍死前见过的唯一之人便是丽妃娘娘!” 张启被这惊人的结论惊得浑身一震,攸地起身喝道:“把卷宗给朕拿过来!” 还未退出殿外的韩焕急忙上前接过冯劫高举在手中奏章,恭恭敬敬地捧给张启,张启接过奏章这才发觉里面竟是一名昭明宫宫女的供词。大意是:那名宫女在庞雍死前不到半个时辰,曾无意中看到丽姬在房中召见庞雍。之后不久,庞雍便自尽在自己房中。 这时冯劫上前小心地道:“若是陛下不信,可以宣这名宫女进宫,陛下亲自审问。另外老臣还从丽姬宫中搜出催情所用的香料,此物必然是用在陛下身上。” 张启听着冯劫的结论,心中一片冰冷,好半晌才勉强接受了这个异常残酷的事实。挣扎着咬牙道:“冯劫,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胆敢耍弄什么花样,朕必定灭你九族!” 冯劫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沉声道:“陛下所托,冯劫尽心查证,不敢有丝毫懈怠,丽妃近来深得陛下宠爱,冯劫更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偏差,上面所言俱是反复查证之后才确认的事实。陛下若是不信尽可宣人证入殿。只是那名宫女已经被微臣另外保护了起来,陛下若是宣召,可要微臣派人前去传召!” 张启闻言冷笑一声,起身大步殿外走去,同时冷喝道:“起驾,前往昭明宫!” 待张启赶到昭明宫是,大殿前只有几名小内侍小心地立在正午的阳光中,张启冷笑一声制止了内侍的通传,大步向内殿走去。 甫入殿内,便看到丽姬玉容苍白地倚在榻上,神情凄楚,令人望之心碎。这时守在殿内的昭明宫掌令张合上前低声道:“陛下,娘娘刚刚服过安胎药睡下,可用奴婢将娘娘唤醒?” 张启满腔的怒气被这几声低低的询问遏制了不少,闻言皱眉道:“丽姬身体如何?御医有什么说法?” 张合并不知道张启已经知道了害死柔儿的凶手正是丽姬,只是看到张启脸色铁青,神色酷厉,怒气冲冲地冲入殿中,便急忙打起一万分小心,刻意地提醒着张启,丽姬怀孕的事实。 看到张启的怒火果然微微平静了一些,这才小心地道:“娘娘这些日子日日忧心,夙夜难眠,不然也不会憔悴至此。” 张启冷笑一声,暗自沉痛地想到;大概是她做贼心虚,这才辗转难眠吧! 想到这里,正要命人将丽姬下入永巷圈禁,只听榻上的丽姬轻叹一声,幽幽地张开了双眸,向张启望来,秀眸中晶莹闪亮着点点泪光。 只听她凄然笑道:“陛下可是为了柔儿之事,来见丽姬?”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十三章 柔情难掩 张启看着榻上那凄美的玉容,心中一阵锥心般剧痛,好半晌,才勉强咬牙道:“柔儿可是你害死的?说!” 丽姬娇躯一颤,挣扎着起身,缓缓跪在张启脚下,泪如泉涌地道:“陛下,丽姬该死,对不起柔儿……奴婢做的事,罪该万死……” 张启气得额上青筋直跳,脸色铁青,将殿内的内侍和宫女吓得浑身发抖,胆战心惊。 这时,昭明宫掌令张合匍匐在地上,放声泣道:“陛下,娘娘身怀有孕,陛下万万不可……” 不容他说完,张启一脚狠狠地踢在他身上,口中厉声骂道:“滚下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张合被张启一脚踢得,惨哼一声,趴在地上半天没了动静,吓得殿内的其他内侍个个悚然变色。看着丽姬那惨然的玉容,张启竭力克制下自己胸中喷涌的怒火,森冷地笑道:“朕听说你还在朕身上使用了催情药?” 丽姬这时反而平静了下来,幽幽望神张启那熟悉面庞,低低地苦笑道:“自从赵高伏诛之后,丽姬和柔儿独守昭明宫,丽姬以为再也看不到皇上了。柔儿有了陛下的骨肉,我……我……绝望,若非是陛下前来探视怀孕的柔儿,只怕奴婢今生也难再见陛下一面了……” 张启闻言又气又怒,闪身退后一步,避开那死死抱着自己双腿的玉手,皱眉道:“你这么做,便是自寻死路,你如何面对死去的柔儿!?朕如何能够原谅你!?” 丽姬含泪凄然一笑道:“能与陛下再次温存数月,丽姬已经知足了,如今意外得到陛下的骨肉,丽姬虽死亦无憾了……” 张启望着泪眼婆娑的丽姬,忍不住长叹一声。原来,自从自己开始宠幸赵嫣以后,论地位上有皇后母仪天下,论得宠更有才情样貌都远胜丽姬的赵嫣,本来丽姬的地位勉强还在柔儿之上,但是自从柔儿意外怀孕之后,情况便发生了完全的改变,整个宫廷的中心都紧紧围绕在皇后、柔儿和赵嫣周围,丽姬已经完全成了局外人,这只怕是她很难接受的。 这时,紧随在张启身后的韩焕小心地道:“陛下。娘娘虽然犯下大错,只是如今总是身怀陛下骨肉。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丽姬那美艳的玉容上挂满了凄惶痛悔的泪水,听韩焕这么说更加绝望,哽咽地泣不成声地道:“陛下,奴婢对不起陛下,只求陛下重重惩处……” 看着那曾经无限动人的娇躯,和那自己曾寄予了特殊感情的美人。张启只觉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难以置信,只是事实如此,现实的残酷和无情令张启感到了一阵阵的不寒而栗。 深吸了一口殿中那带着隐隐春意地凉气,张启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向身后胆战心惊地韩焕冷冷地吩咐道:“韩焕传旨,皇后淑得堪称典范,命皇后依旧掌管后宫,赵嫣与此事无干,即刻入翠华宫居住,另赏赵嫣黄金一百两,珍珠一串。” 说毕,淡淡地扫视了一眼瘫在地上面若死灰的丽姬,黯然道:“即日起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昭明宫,丽姬削去妃号,暂时留居昭明宫。待生产之后再行处置!” 说到这里,长叹一声,回头望着神情严肃的冯劫黯然道:“朕有些累,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朕回寝殿休息,大家都散了吧!” 话音落去。这才感到心中空洞洞的。可是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想到赵嫣能置身事外。心中不觉下意识地放下了一块藏在心底深处的巨石。虽然很痛心,却不是想象中那样痛苦。 想到这些,不觉暗自感叹,人的感情当真是薄厚不均啊!丽姬把一生的希望都放在自己身上,这后宫中的女子又都何尝不是呢? 不再多看丽姬一眼,张启决然地转身向殿外走去。可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却仿佛都能看到丽姬那绝望而悲凉的心情。张启暗自告诉自己,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看到丽姬了吧,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在他与丽姬之间必定划下了一道无形的鸿沟。只是究竟怎样处置丽姬,还要在她生产之后才能决定,不过无论怎么样,为自己诞下骨肉总算可以使她逃过一劫,希望她从此能一生平安,也算自己对得起她了! 眼睁睁地看着张启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丽姬无力地瘫在地上,秀美的双眸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大脑中一片空白,似乎天地都在这瞬间停止,生命的意义似乎就此戛然而止。 看到丽姬那绝望的目光,旁边的张合挣扎上前搀起丽姬向榻边走去,一边低声泣道:“娘娘,你要坚持下去啊,不为自己,也要为腹中的皇子的活下去啊!” 此言一出,丽姬那憔悴的玉容上,泪水更是泉涌而出,哽咽的几乎无法自制。张合一直随在丽姬身边服侍,这时也忍不住惨然叹道:“幸亏皇子救了娘娘一命,若非娘娘有孕在身,皇上怪罪下来,奴婢们亦是难逃一死。” 听到这话,丽姬这才想起自己怀孕的事,下意识地向还平坦的小腹摸去,只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意涌上心头,仿佛绝望中看到的一线微弱的希望。 看到丽姬总算微微平静了下来,张合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地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这才感到刚刚被张启踢中的下腹一阵隐隐地剧痛,忍不住皱了皱眉道:“娘娘好好修养,将来若能诞下皇子,也就还有翻身的机会,娘娘一定要好好保重啊!” 丽姬闻言,失神的秀眸微微一亮,苦笑着摇头道:“这大概是上天的惩罚,丽姬如今只求能把腹中骨肉安全地保护好……” 说到这里,黯然泣道:“如今有了骨肉才觉得更对不起柔儿,我……我……当真是上天的惩罚啊。” 张启回到殿内,独自一人站在大殿的门口,丞相冯去疾这时满脸沉重地迎在大殿门口。看到张启迎面而来,急忙上前道:“陛下。老臣有些话,希望能和陛下促膝长谈一次。” 张启这时心情沉重,闻言摇头道:“丞相的心意朕明白,丞相放心便是,朕并非那种想不开的人,没事的。” 冯去疾闻言还是担心地看了一眼张启,点头道:“陛下乃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明君,儿女情长虽然是人之常情,但是还望陛下放眼天下。大秦正是略有起色的时候,陛下一定要挺过这一关啊!” 张启被他的话激的胸中豪气顿生。洒然笑道:“朕的眼光远在万里之外,区区六国旧地算得什么!” 冯去疾立刻应声道:“既然如此,陛下更不应该为宫闱之中儿女私情所困。” 张启被冯去疾这番话说的心境微微开朗了一些,闻言点头笑道:“丞相放心,朕明白!” 冯去疾闻言总算放心了一点,正要向张启行礼退下。只听韩焕在殿外禀奏道:“陛下,皇后娘娘在殿外侯旨。” 张启闻言,轻叹一声,点头道:“请皇后进来吧!” 话音落去,只听殿外轻轻地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举目望去,只见皇后左芫在两名宫女陪伴下缓缓而来,原本窈窕的身姿,这时越发地清减了许多,裹在华丽的黑色凤纹丝缎深衣中愈发显得憔悴起来。 看到张启向自己望去。左芫竭力控制着激动的心情,深深一礼,轻轻地道:“臣妾见过陛下,陛下身体还好?” 张启望着那晶莹含泪的凤目,心中无限感慨。看她盈盈行礼。更觉不忍,急忙上前一步,挽起那雪白的玉手,歉疚地道:“朕一时失察,误会了皇后,皇后受苦了!” 左芫看张启当着丞相冯去疾和太尉冯劫的面向自己道歉。心中万般委屈也都一扫而光。只是感动地叹道:“臣妾身居后位,掌管后宫。却没有能保住陛下的骨肉,吃些苦头亦是应该的惩戒。” 张启闻言心中一痛,黯然点头道:“皇后不用这样责怪自己,皇后和嫣儿没事,朕已经很开心了!” 冯去疾和冯劫看张启已经平静下来,这才躬身施礼道:“陛下,臣等告退!” 张启苦笑一声,望着这两名最支持和关心自己的重臣点头叹道:“丞相和太尉今日亦为朕担心不少,理当回去休息。” 冯去疾和冯劫看张启已经恢复了心境,这才放下心来,同时行过大礼退了出去。 看着他两人退出殿外,张启苦笑一声,挽着左芫那冰凉的玉手,回身在御榻上坐下,点头叹道:“丽姬是事情,朕就全托付给皇后了,皇后自行处置便是。” 左芫紧紧握着张启的大手,贪婪地吸取着那丝令人心动的暖意,伤感地点头道:“陛下的心意臣妾明白,丽姬虽然犯下大错,臣妾还是会好好照顾她,毕竟她都是陛下骨肉的母亲,无论将来怎样变化,这总是无可回避的事实。” 说到这里,秀眸一转,点头道:“柔儿仙逝,丽妃废黜,宫中除去臣妾外只有嫣儿一妃,实在不是大秦天子所有的后宫,陛下不妨从后宫中再行挑选美人侍寝,一来陛下放松一下心情,二来皇嗣单薄,终究不是好事,陛下亦应多多努力才是。” 张启没想到皇后竟这样鼓励自己多添妻妾,心中大为感动,只是这时心情不好,无暇顾及这些,不禁将皇后那盈盈一握的娇躯揽在怀中感慨地道:“那些事日后再说吧,难得皇后如此贤德,朕竟疑心皇后,实在……” 皇后微微一笑,轻轻摇头道:“臣妾乃是皇后,陛下广有四海,这些美人算得什么,臣妾入宫之时便深知自己的身份和权责,协理后宫,乃是当然之责,陛下无须如此。”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十四章 美人之计 柔软的东南风夹着春的气息,吹拂着太原郡治晋阳城上高高飘扬的旗帜,将那大大的白色“汉”字衬托的仿佛带着一种昂然的生气, 这座古城最早为战国时秦庄襄王四年所建,自从它建成之日起便成为中原重镇,千百年来一直都是北上、南下的咽喉要冲,由于它地处山西中北部的汾河谷地,“东带名关,北逼强胡,年谷独熟,人庶多资,斯四战之地,攻守之场也”,自古就是“河东之根本”,历代王朝极为重视的成为历朝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太原郡,郡治便是晋阳。 晋阳城内,郡守府中,一群人神色不安地坐在大厅内,正中的主榻上,刘邦面无表情地坐在榻上,他下首正是刚刚回到晋阳的陈平和樊哙。 这时的刘邦看上去大约四十岁上下,肤色泛白,一张国字脸上,额头光洁而开阔,浓密的黑发束在一顶小小的玉冠中,只是鬓角略有几丝白发,在这时代算是相当不错的了。浓密的双眉下,一双凤目凌厉而深沉,便是这时因形势险恶而带着一丝难抑的不安,也不妨碍双眼中流露出来的狡诈和市侩,鼻梁挺拔而中直,略微有些厚重的双唇掩在浓密的胡须中,整张脸给人以相貌堂堂,威仪凛凛之感。 只是这时,虽然面无表情,那微微皱起的双眉却依旧使房间内的众人感到一阵胆战心惊。陈平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心地道:“蒙恬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秦王更加难以对付,我们必须另想计策,否则,只怕很难抵挡三十万秦军。” 刘邦扫视了厅中众人一眼,颔首道:“大家有什么良策但讲无妨。如今正是大家同心协力的时候,切不可再存私心。我刘邦自从当日斩蛇而起,自信上应天意,众位若能与我刘邦共度此难,来日必定重报。” 跪坐在陈平身边的灌婴这时大概三十岁左右,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粗短地双眉下,一双虎目黑白分明,微微扁平的陛下和那略有些宽大的鼻翼给人一种虎虎生威之感,钢针一般的短须。浓密而黑亮,衬上那魁梧壮硕的身材愈发使人不敢轻视。 这时只听他抱拳道:“陛下。这次连续损失十五万精兵,实在不宜在与秦军正面为敌,灌婴觉得,不妨想个妥协的办法,暂时先稳住秦王,我们再徐图机会。” 刘邦闻言思忖半晌。才摇头叹道:“秦王果然不是易与之辈,眼下只怕并无良计可以使用,晋阳城中不过十万兵马,如何能敌三十万秦军?不过我意已决,若晋阳当真不可守,我宁愿与城共存亡!” 陈平急忙拱手道:“主公若是肯舍得骨肉之情,陈平倒是有一计策可保住眼下来之不易的局面,只是……” 刘邦闻言双目一亮,望着陈平点头道:“先生有何良策尽管直说,刘邦绝不怪罪。” 陈平微微苦笑道:“陈平刚刚得到咸阳的消息。如今秦王宫中两名宠姬因皇子夭亡一案而一死一废,整个秦宫只有一后一妃,秦王后正要遍选后宫,寻找美人为秦王侍寝。” 刘邦闻言冷冷地闷哼道:“秦王采选后宫,与我晋阳有何相干。先生之意未便有些空泛!” 陈平无奈地苦笑道:“主公长女鲁元,刚好未曾嫁人,兼之才色过人,若是送入秦宫,必定可以使秦王对主公敌意大减,若能因此而保住这二十万兵马。将来才有翻身的机会。” 旁边的灌婴这时亦点头道:“凡是女子皆要嫁人。若能因此而使主公摆脱困境,倒并非不可行。眼下的局面。若是凭借太原郡的天险虽然可守上数月,但是不过区区数月而已,若是秦王再将驻守函谷关的四十万大军调来与蒙恬和而攻之的话,蒙恬一向狡诈,而秦王更是不可小觑,这次陈大人连使数计亦未撼动秦军,若待其兵临城下,再想联姻便是城下之盟,那时候,我们都是秦王的阶下之囚鲁元小姐岂非一样要入秦宫。主公三思啊。” 陈平这时拱手道:“若是此举当真能稳住秦王,我们便可借机在辽东一带继续力量,辽东土地肥沃,地域偏僻,又无匈奴侵扰,若是苦心经营,不用五年,我们便可再图大业!” 刘邦被陈平的话说的双目一亮,旋即有皱眉道:“鲁元虽然尚未婚配,但是夫家已定。况且她年纪亦长,若非我连年征战,使她们流离失所此刻只怕早已嫁人,若是再送入秦宫又恐不能得宠,岂非白白误了鲁元?!” 陈平拱手道:“鲁元小姐,今年不过一十五岁,正是妙龄,加上年岁亦长,阅历又比同龄之女强上数倍,姿容绝色,主公若是不舍,那这些年的基业岂非要付之一炬?孰轻孰重,还请主公三思!” 刘邦闻言低头思忖良久,才点头叹道:“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只是去咸阳游说之人,只怕亦非你不可,你先准备一下,明日便……带鲁元前往……咸阳!” ※※※※※※ 寝殿的暖阁内,张启刚刚轻呷了一口热茶,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喉咙,然后将茶杯向身前的小几上一放,茶碗发出一声清脆的低响,将大殿内的众人惊得心中微微一跳。 张启暗笑一声,扫视了一眼神色不安的众人,向坐在下首的冯去疾和萧何道:“你们是说,刘邦的谋士带着大批黄金和美人前来咸阳?” 萧何脸色微变道:“陈平一向狡诈,这次带着黄金和美人前来,显然是想向陛下期求赦免刘邦。而且那美人据说乃是刘邦的长女鲁元。” 张启闻言冷笑一声:“哦?刘邦如今已经四十余岁,他的长女,岂非已经年近三十?给朕送来,岂非笑话?!” 萧何闻言微微一笑道:“刘邦虽然已经不惑之年,但是其长女如今不过十五岁,虽然略有年长,但却正是妙龄,微臣旧年与刘邦相识此女尚幼,不曾得见,如今亦闻其女才艺双绝,堪称绝色,陛下收入后宫倒也合适。” 张启暗自苦笑,柔儿和丽姬的事情刚刚过去,自己便要广选美色,实在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不觉向侍立在身后的韩焕道:“宫中皇后已在负责此事,不知有多少应选之人?” 韩焕闻言忙小心地躬身道:“咸阳宫中现有宫人六千余人,阿房宫中尚有三千余人,始皇殉葬者五百名,若说正值妙龄而能为陛下侍寝的大约四千余人,皇后正在挑选品貌上乘之姿献给陛下。” 张启有点没料到皇宫之中竟有如此之多的宫女,不觉失声道:“适龄者竟然有四千人?” 韩焕微微有些诧异地望了一眼张启,低声道:“若是陛下觉得不够,自可安排掖庭掌令自民间采选。” 张启苦笑一声,四千人,便是自己身边的四女,应付起来已经十分吃力,真是难以想象,四千美人究竟是何等壮观的一幕。这封建时代帝王的骄奢淫欲,生活之糜烂,果然令人叹为观止。 看到张启沉吟不语,萧何小心地道:“陛下若是要将陈平抓起来的话,微臣立刻去办。” 张启抬眼向一脸肃容的冯去疾望去,只见他正皱眉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觉点头道:“丞相可有什么好主意?” 冯去疾闻言急忙拱手道:“陛下,老臣觉得若是刘邦诚心归降倒也不错,只是若其乃是诈降倒不可不防。” 萧何闻言摇头道:“蒙将军这次大胜而回,连破其三计连环,震动贼心,若是因害怕,而不接受刘邦的投降,必然惹来尚未归服的赵王的恐惧,打起仗来必拼死抵挡,我大秦虽然此时雄兵百万,但是后勤物资已经捉襟见肘,军中粮草已经十分匮乏,便是有巴中地粮草供应,百万大军所耗费的绝不是一个巴中可以承担的。” 说到这里,瞥了一眼神色平静的张启,又继续小心地补充道:“况且眼下正值早春,正是粮草难继之时。若是再打下去,刚刚安抚的民心只怕又要不稳。加上北方匈奴亦是虎视眈眈,若不能及早修整,待匈奴大军来时,只怕大秦无法将其拦在长城以北。以微臣之见,刘邦虽然可以一举灭之,但是亦不妨先接受其投降,待其来到咸阳之后,便可任由陛下处置了!” 冯去疾闻言,摇头道:“刘邦此人一向市侩圆滑,狡诈多变,陛下,理应多加防范。” 张启自然知道刘邦的厉害,不觉点头笑道:“刘邦这次把女儿送入咸阳,可见其坚忍之心,这种人的确不能不妨。不过,他既然舍得把女儿拱手送出,朕有何惧一收呢?” 说到这里,扫视了一眼殿中众人点头笑道:“朕暂时收下刘邦的请降,先让蒙恬把盘踞在邯郸郡的赵王灭掉,然后出其不意,灭掉刘邦!大家觉得怎么样呢?” 冯去疾闻想了想,正容道:“用兵之道一向无所不用其极,如今赵王未灭,若是刘邦与匈奴及赵王联合其势小觑,如今陛下之计可以先灭其二,甚是可行!” 张启闻言微微点头道:“既是如此,朕明日便在大正殿召见陈平及刘邦之女鲁元,见识见识被刘邦委以重任的这两人。呵呵……”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十五章 再立一功 金色余晖洒满了广袤的大地,一群外出觅食的乌鸦带着丰盛的食物向山林深处飞去,蒙恬骑在黑色的战马上,站在大战之后的上党城内,举目四望, 在争夺最激烈的西门,狭小的瓮城内堆满了两军战士的尸体,已经干涸鲜血淌满了瓮城的地面,使人走上去都感到一阵湿滑黏稠,浓烈的血腥夹杂着内脏破裂后呛人的味道,使人忍不住作呕的感觉。 蒙恬看着眼前惨厉的一幕,冷冷地向跟在身后的亲兵吩咐道:“尽快打扫战场,王将军回来后,命他在上党城守府中见我。” 说毕,策马回身向城中走去,这时已经结束战斗,在城内打扫和清理战场的秦军都忙着在尸体上搜寻值钱的遗物,砍下汉军的头颅作为请功的凭证。 看到蒙恬走过,一些浑身血污的秦军士兵纷纷停下来,向蒙恬投去崇敬的目光。毕竟,能在蒙恬这样的一代名将麾下作战每一名秦军战士早已仰慕多时的。巨大的荣誉感激励着每一名秦军的士气。 这也是,在中军大营突发险情之后,秦军在极短时间内便能扭转局面,使得大军攻城的节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原因。 蒙恬骑在马上,观察着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秦军士兵,只见那一张张刚毅的面孔上虽然南满了血污和汗水,却丝毫掩饰不住胜利的喜悦和身体的疲惫。 看着那一张张感人的面孔,蒙恬长叹一声,翻身下马,来到一群正在向城内走去的伤兵中,这时。一名士兵大约十七八岁年纪,身材不高,却异常结实,壮硕的身体,看起来宛如山间的猛兽,灵动而凶猛。这时虽然胸前裹着厚厚的白布,伤口渗出的鲜血猩红刺目。腰间却挂着五六个敌人的首级,疲惫的脸上却写满了胜利的喜悦和兴奋。 蒙恬苦笑一声,心中不觉大为感叹,秦人的勇猛与这种奖罚分明的军功制度大有关系。这也是秦军铁骑踏平六国的保证。 思忖之间,一阵熟悉的马蹄声自身后传来。回头望去,却看到彭越正兴奋地骑马而来。看到蒙恬也不下马,只是在马上欠身抱拳道:“将军,王贲将军已经回来,此刻已经由北门进城王城守府衙而去!” 蒙恬闻言,虎目一亮。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向彭越道:“王贲的五万大军也回来了?” 彭越急忙抱拳道:“王将军只带了五百亲兵快马而回,五万大军要明日才能回到上党。” 说到这里,看到蒙恬并无表示,急忙补充道:“将军,王将军生擒了昔日项羽麾下如今转投刘邦的英布!因为汉军侧翼包抄的统帅周勃下落不明,王贲还在派人继续搜索之中,估计明日大军回来后便有准确消息了。” 蒙恬闻言急忙策马向城守府中狂奔而去,英布乃是项羽麾下最为著名的将领之一,项羽死后。其残部大多归入英布手下,随其投向汉军的刘邦,这次能够将其生擒,着实令人惊喜不已,依照军功来看。王贲不久便可重新恢复关内侯的爵位了。 这时的城守府,已经经历了两次战火,早已破烂不堪,不过比起旁边的民居来说,已经很有鹤立鸡群之感了。三进青砖砌成的殿顶式建筑,由于经历过战火的摧残还可以清晰地看到修补和烟火熏染的痕迹。 蒙恬赶到时。宽敞的院落中已经聚集了数十位秦军的将领。大家这时都围在一起指点着人群中一名三十岁上下的被五花大绑着的大汉,他脸上依旧残留着被烟火熏染痕迹。身上的墨绿色的战袍被血污染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乱蓬蓬的须发上沾满了枯黄的草屑,这时正无声地跪在正堂地大门前,面无表情,丝毫不理会那些围观秦军士兵的嘲讽和指点。 大概是被蒙恬的马蹄声惊动,举目向驰入院中的蒙恬举目望来,蒙恬见状,急忙跃下马背,大步来到跪在地上的英布身前仔细望去,只见英布神色平静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只是在看到蒙恬时眼中的才闪过一丝震惊和骇然。 蒙恬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英布,正要转身向屋内走去,只见王贲已经大步迎出,沉声道:“王贲见过将军!阶下所擒之人乃是汉军中郎将,英布!” 随着王贲的话音,跪在地上的英布猛地一惊,举目向蒙恬望来,刚要张口,看守他的秦军以为他要妄动,加上主帅面前亦想显露一番,同时冲上去将英布死死按在地上,将英布到口的话硬是给按了回去。 蒙恬闻言,欣慰地上前一步,打量着神色疲惫而难掩兴奋的王贲,点头道:“王兄果然不负陛下所望,来日功勋必定令世人称羡!” 王贲这时生擒了汉军著名将领英布,加上英布在项羽军中的威名,这次无疑是一次大功,说不定还可借此恢复一些爵位,心中实在兴奋难抑。 蒙恬看了一眼英布,正要转身离开,王贲讶然道:“将军不知将如何处置英布,若是需要审讯,王贲一定有办法让他开口!” 蒙恬淡淡一笑道:“大军胜利的消息要在数日之后才能报呈陛下所知,眼下大军先修筑好上党的防御,也好使大军离开之后不虞有变,三日后大军向太原郡进发!” ※※※※※※ 摇曳的烛光在大殿内低垂的帘帐映衬下,显得分外地朦胧。寝殿内,一场精美的歌舞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张启坐在御榻上,身前的小几上摆满了精美的菜肴和香醇的美酒,他旁边便是盛装的皇后左芫,大概是刻意在这自从被幽禁后的首次亮相中宣示自己的身份,左芫身穿黑色金线凤纹深衣,头戴一顶小巧的黄金凤冠,发髻上点缀着红宝挂珠钗,几片镂空金叶簪绾在发髻下边,用来挽住脑后的碎发,清秀的玉容上一双凤目神采飞扬。 张启的下首便是重新恢复身份的赵嫣,只是相比起皇后的雍容华贵,赵嫣的服侍显得简单而清雅,只见她身穿藕合色丝缎深衣,浓密的秀发高高挽起,用两枝珠钗固定着,鬓边绾着一支碧玉簪,衬着那绝世的姿容愈发地典雅沉稳。 张启看着眼前的两人,却情不禁地想起了往日与四女团聚的情景,心中登时微微一黯。 看到张启神色黯然,左芫微微一笑,向张启遥遥举杯笑道:“陛下,今日宫中一聚,实属难得,臣妾还为陛下另备了佳品,请陛下品尝。” 张启闻言也不好太过扫了皇后的面子,勉强点头道:“佳肴已经如此丰盛,不知皇后还有何等佳肴呢?” 左芫浅浅一笑,轻轻连击三掌,大殿中原本正在进行的歌舞登时戛然而止,歌姬们鱼贯推出了了大殿。 张启见状大觉意外,正要询问皇后,只听一阵微微的脚步声自重重帘帐外传来。正在诧异之间,只见两队妙龄美女自内殿袅袅而出,大约都是十五六岁年纪,一个个环肥燕瘦,顾盼神飞。 正当张启有些目不暇接的时候,只听左芫点头笑道:“陛下这是臣妾为陛下从后宫中精心挑选的十六名美人,陛下可还满意?” 张启苦笑一声,摇头道:“皇后如此有心,实在叫人感叹,朕……” 左芫闻言点头道:“陛下如今后宫空置,实在需要充实一些,这些美人若是陛下还能看得上眼,不知赐予什么封号好呢?” 张启哪里有意关心这些,况且后宫中的事情,自己早已有言全部交给皇后打理。这时闻言,不觉点头道:“一切便以皇后为是,朕还不不过问了。” 左芫闻言,美目中精芒一闪,微微扬声道:“这些女子个个都是上品,依臣妾看,不妨都赐予‘良人’之号,将来侍寝之后再予晋封不迟。” 张启看着端坐在下首的赵嫣,心中的激动一时几乎无法抑制,这时只好勉强点头道;“一切便依皇后吧。朕有些累了,嫣儿,陪朕出去走走吧。” 皇后闻言立刻摇头道:“眼下天气未暖,如此深夜,恐有伤陛下龙体。” 张启一边起身向殿外走去,一边摇头叹道:“皇后这些天操劳不少,还是早些休息,朕只是出去走走罢了。” 说话之间,也不去理会左芫那微微冷淡的脸色,挽起旁边的赵嫣,大步向月色笼罩下的咸阳宫走去。 挽着那纤细的玉手,轻轻地嗅着赵嫣身上那若隐若现的淡淡的清香,回忆着往日柔儿和丽姬的倩影,点头叹道:“嫣儿,这次朕将你关在永巷实在是心中不忍,只是……唉!” 赵嫣被张启那温热的大手握着,只觉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恍若梦境,低低地叹道:“陛下的英明睿智实在世间少有,赵嫣既然没做,自然不怕,赵嫣相信陛下一定能够查清此案,还我清白。” 张启闻言大为感动,情不自禁地将那纤细的腰肢揽在怀中,点头道:“能与嫣儿共度此生实在是朕的福气!”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十六章 美人鲁元 天色刚刚泛白,张启便披衣下地,榻上的赵嫣被张启那轻微的动作惊醒,挣扎着正要起身,却被张启的大手轻轻按回了榻上,赵嫣大觉不妥,急忙低呼道:“陛下还是让嫣儿来服侍陛下更衣吧。” 张启摸了一把那滑腻的雪肤,俯身在那诱人的樱唇上深深一吻,直将怀中的娇躯吻的浑身娇软,这才低叹道:“嫣儿,天气尚早,你再睡会,朕有韩焕服侍便好。” 赵嫣闻言娇声道:“陛下痛惜嫣儿,嫣儿感激不尽,只是能服侍陛下洗漱,亦是嫣儿的心愿。” 说毕,只披着一件藕合色丝缎夹袍,便匆匆起身,服侍张启梳洗。旁边的韩焕立刻上前帮赵嫣服侍他穿上大朝时的天子的十二章纹黑色冕服,戴好垂疏冠。 张启这才回身握着赵嫣那冰凉的玉手,点头道:“嫣儿,你再多休息一会,殿中寒冷,亦要注意身体才是。” 赵嫣借着殿内昏暗的烛光和窗外蒙蒙的光亮,深情地望着穿戴整齐的张启,轻轻上前为他整理好冠冕垂疏的珠串,这才浅浅笑道:“臣妾恭送陛下!” 张启握了握那冰凉的玉手,点了点头,在韩焕的引领下带着数十名近身内侍,登上已在殿外久候的软舆,匆匆向大正殿走去。 春天的早晨,清新而明丽,凉凉的晨风轻柔地拂在脸上、身上,使人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春天那越来越近的脚步。树梢上绿意隐隐,晨起觅食的喜鹊成群地盘旋在宫殿的上空,似乎也在欢迎着新的一天到来。 张启在一百名内侍和五百禁卫的簇拥下,乘着装饰华丽的肩舆,来到气势庄严,规模宏大地咸阳宫中最重要的宫殿大正殿。登上高高的三十六级汉白玉台阶,软舆缓缓在大殿门口停下。张启正了正头上的垂疏冠,大步向殿内走去。 大殿内,丞相冯去疾、太尉冯劫、御史大夫左林正带领百官在大殿内候驾,听到内侍的传报,同时带头跪倒在地,高呼道:“陛下万岁!” 张启一边大步向大殿中央的御榻走去,一边摆手道:“大家平身吧。” 说毕,缓缓在御榻上坐下。他倒不是故意动作缓慢,只是头上的垂疏冠实在是影响视线,加上宽大的朝服影响行动。使得张启的动作在无形中就缓慢了不少。来到这个时代已近三年,虽然很多习惯。包括思维方式都已经开始渐渐融入这个时代,但是对于古代这种繁琐的服饰张启还是有些难以完全适应。 看到张启在御榻上坐下,冯去疾等一众官员才纷纷在自己的坐榻上坐下。 没等张启开口,只见丞相冯去疾向张启拱手道:“陛下,蒙恬攻下上党郡后,盘踞在邯郸的赵王蠢蠢欲动。数次派出侦骑探听我方情报,蒙恬请陛下示下,究竟是先取太原,还是先取邯郸。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wap.16(k..文.學網” 张启闻言,想了想,觉得若是先取太原又恐赵王在后面掣肘,若是进攻邯郸郡,又恐刘邦借机生事。 思忖之间,不觉向冯去疾道:“不知蒙恬是什么意思?” 冯去疾忙拱手道:“蒙将军觉得,还是先取邯郸郡。这样,一来稳定了后方,而来也可使刘邦不会铤而走险与匈奴联手。” 张启对蒙恬的作战十分放心,不觉点头道:“一切便以蒙将军所说去办,朕既然命他统兵。战场形势变化莫测,朕这里的命令往往很难及时适应战场的形势,一切便以他自行判断便是!” 话音刚落,只听太尉冯劫拱手道:“陛下,王贲生擒汉将英布于上党之野,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 “英布?!”张启闻言微微有些惊讶。想不到英布竟在这种情况下竟被王贲生擒。不觉点头笑道:“命蒙恬立刻派人将英布押回咸阳,真要亲自见见这项羽麾下的名将!” 这时。冯去疾眉头深锁地向张启拱手道:“陛下,刘邦今日虽然派人向陛下献来黄金和美人,但是却在数日之前任命韩信为大将军,统领全部兵马,老臣觉得在这样关键的时机,刘邦如此任命一定另有深意!” 张启闻言大吃一惊,自己一直在千方百计寻找的韩信竟果然投向了刘邦!这虽然与历史记载相同,却让张启十分惋惜,大破项羽时,若是自己在仔细寻找一番,灭刘邦便不会遇到大名鼎鼎的淮阴侯韩信了! 看到张启脸色微变,沉吟无语,太尉冯劫上前道:“韩信此人,廷尉萧何当日曾向陛下举荐,可惜机缘不巧,想不到此人竟投了刘邦而去。若是如此我们便不能不防了。” 大夫赵亭闻言起身向张启躬身道:“陛下,微臣觉得,刘邦任用韩信这种市井之徒便可见其市井习气依旧,这种人不过是借着天大乱的机会凭着运气有了今日的局面,连韩信这种钻过别人胯下的无赖都用,可见其的确不是我大秦的对手,陛下其实无须如此小心翼翼。” 廷尉萧何立刻应声道:“陛下韩信能够忍受胯下之辱而不触犯刑律,可见启坚韧之性,实在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陛下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赵亭冷笑一声,正要张口,张启摆手道:“好了,此事自由蒙将军定夺,朝堂之上如此争吵实在太不像话!”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大殿立刻安静了下来,这时韩焕自殿外禀奏道:“陛下,刘邦使人来见陛下,如今正在殿外等候。” 张启闻言,冷冷扫视了而一眼殿中群臣,微微点头道:“宣!” 话音落去,大殿中登时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向大殿门口集中而去,大家都想看看在这种时刻敢冒险带着黄金和美人来向天子请降的书生。 大约半刻之后,只听一阵低沉而有力的脚步声从大殿外响起,张启按捺着强烈的好奇心,举目望去,只见一名大约三十岁上下的青年书生,身穿石青色深衣,外罩一件浅咖啡色夹袍,头戴黑色束发冠,颌下三缕长髯,随风轻动,倒有三分洒脱之感。 陈平小心地望了一眼正中御榻上端坐的张启,这才发觉传说中荒淫的秦二世,竟然只是弱冠年纪,健康的肤色,刚毅的脸形,挺拔的鼻子,炯炯有神的凤目凌厉而逼人。看得陈平心中微微一颤! 收敛了一下心神,陈平这才大步进入殿,从容地跪在地上,朗声道:“奉汉主之遣,陈平见过陛下!” 张启仔细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平,缓缓点头道:“你便是陈平?” 陈平急忙应声道:“草民正是陈平,今日来见陛下,实在是因汉主不忍再见黎民受战乱之酷,为天下苍生之想,所以将全部家资换作黄金一万两,献给陛下以示诚意。另有爱女虽非绝色,倒也正值妙龄,性情温婉,才德具佳,本欲嫁于当世才子,因念及陛下心怀苍生,这才情愿送入后宫侍奉陛下!” 张启冷冷一笑,扫视了一眼殿中群臣点头道:“既然刘邦如此诚意,为何不肯亲自向朕请降呢?” 陈平闻言从容拱手道:“主公因当日在项羽麾下,反秦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如今虽然有心亲自来见陛下,却实是恐陛下见疑,这才献上骨肉至亲侍奉陛下,以示心意。日后若陛下宣召,自会前来请降。 张启大有深意地盯着陈平点头道:“上次张良也曾在这大正殿中为刘邦游说,想不到如今竟还有悍不畏死之人,你难道不怕朕将你也投入咸阳狱中?” 陈平闻言神色不变,微微拱手诚恳地道:“陈平乃是奉公守法之人,并非张子房那般身犯大罪之人,陛下若是强行诛杀,只怕天下不服!” 张启闻言仰首笑道:“朕乃是大秦的天子,上应天命,杀便杀了,有何可怕!?” 说到这里,冷哼一声,厉声喝道:“来人!将陈平给朕拿下!” 话音刚落,只听殿外猛地传来一声悦耳的娇喝:“住手!” 忽如其来的变化将冲入大殿正要将陈平拖下去的禁卫们同时一怔,殿中的群臣亦是没有料到这猝不及防的变故,也同时一怔。 只有御榻上的张启从冷冷一笑,沉声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 随着他的喝问,一个窈窕的身影自殿外而来,只见她大约十五六岁年纪,秀气的玉容上,一双丹凤眼黑白分明,小巧的鼻子下,鲜嫩的双唇饱满而性感,浓密的长发随意地绾在脑后用一只精美的金簪固定着,身穿一件极耀人眼目的橙色百合丝缎深衣,配上那健康的小麦色的肌肤,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这时代女性身上极少有的桀傲和冷艳。 只见她从容来到殿中,看也不看被禁卫按在地上的陈平,只是向张启盈盈一礼,这才从容道:“陛下身为天子,如此不能包容臣民的一点小错,难道不怕天下诸侯寒心?” 张启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竟敢在朝会时闯入天子大殿的小女子,大有深意地点头笑道:“你便是刘邦之女鲁元?” 那美人浅浅一笑,直将殿中群臣看得微微一呆,这才点头道:“鲁元见过陛下!”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十七章 别样美女 看着眼前桀骜的美人,张启大感有趣,想到那位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职掌权力长达十六年。女性统治者的第一人的吕后。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眼前的鲁元站在大秦的朝堂之上,显得那样从容自若,顾盼神飞。丝毫没有普通女性的羞涩和胆怯。 心中不觉暗暗惊叹,这样一个小小年纪的女生就能在这种大型朝会上喝止当朝天子,可见其非同一般的胆略。要知道这种场合,不要说她一个年纪才十五岁的小女生,便是萧何、蒙恬之辈都要胆战心惊,她却那样从容自若,便是这殿中所有的男性都要自愧不如了 想到这里,不觉对眼前这可能肩负着特殊使命的美人越发地好奇起来。想了想,脸色猛地一沉,冷冷地闷哼道:“你好大的胆子,这里乃是朝会之所,竟然不容通传竟擅自闯入,该当何罪?!” 鲁元闻言,玉容不改地跪在地上,淡淡地道:“鲁元明白,请陛下依律处置便是!” 张启看着地上的别样美女,心中暗暗苦笑:这小妮子,就象刚刚戴上笼头的野马,若是不能驯服,在这深宫中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不觉冷笑一声,向正在殿内待命的禁卫喝道:“来人,将这不懂规矩,不知死活的女子拉下去……” 话音未落,只听坐在下首的冯去疾急忙拱手道:“陛下,山野之民不懂规矩者良多,陛下乃是大秦天子,岂可同一女子计较。依微臣看,若是陛下同意将其收入后宫,便应将其交给皇后,依照后宫法度予以惩戒。如此当着百官处置未免失了君臣的颜面。” 张启倒并非要真心处置鲁元。只是看此女生性桀骜,这才准备杀杀她的威风,好叫她不要再宫中惹事。这时闻言,大觉有理,不禁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鲁元,点头道:“也好,命人带下去交给皇后处置,另外念其父的一点苦心,虽然犯下大错,微微惩戒之后。再由皇后酌情册封便是。” 这时,被禁卫按在地上的陈平闻言面露喜色地挣扎着。向张启叩头道:“陈平替我家主公谢过陛下,小姐性情天真,请陛下勿要放在心上。” 张启闻言淡淡地颔首道:“朕自然明白,只是鲁元初入宫廷,有必要由皇后先行教导,只是这样擅闯大朝的罪责。自有皇后掌管,朕亦不能随便过问。” 说毕,向殿中的禁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这才对陈平冷冷地点头道:“沛公所赠黄金,朕便收下了,另外鲁元小姐由皇后教导宫中礼仪之后自会正式行册封之礼,你回去转告沛公放心便是。” 说到这里,抬眼望着陈平,缓缓点头道:“由于刘邦确有诚意。只是尚未为我大秦立下功勋,实不好封赐爵位,不过念其一片诚心,便赐‘沛公’之号,待立下功勋之后朕再正式册封。” 陈平闻言。拱了拱手肃容道:“陈平替我家主公谢过陛下隆恩。” 张启抬手扶了扶头上的垂疏冠,微微点头道:“蒙将军已经攻下上党,此刻正要进攻太原,既然刘邦已经降秦,朕便命蒙恬转攻邯郸,沛公手下猛将如云。到时候便担当正面进攻。由蒙恬负责侧翼,如此沛公也好早日立功。朕才能封侯赐爵。” 说到这里,向旁边的韩焕点头道:“取珍珠一斛,赐予沛公,也算朕的一点心意。” 陈平闻言忙叩首谢恩道:“陈平替我家主公谢过陛下!只是,汉军如今兵不过数万,粮草、兵械都奇缺难继。若是陛下当真要沛公正面迎战赵王,还请陛下能够支援一些,否则……” 张启暗暗一笑,点头道:“既是如此,所缺东西便从蒙恬军中取用便可,你们放心,有蒙恬在后面策应,谅必无虞,沛公便只等着立功受封便是!哈哈……哈哈……” 陈平望着张启,微微拱手道:“陛下放心,陛下的苦心陈平一定转告我家主公,待平定赵王之后,我家主公一定亲自进宫谢恩!” 张启看着跪在下面的陈平,陈平虽然不及萧何、张良之才,但是同韩信一文一武留在刘邦身边实在不是能够令人放心的。有心将他像张良那样强行扣下,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借口,不觉有些暗暗叹气。 看到张启沉吟不语,冯去疾道:“陛下如此不记前过,胸怀宽大,实在为我大秦诸侯的福气!” 太尉冯劫这时也拱手道:“陛下实在是仁厚之君,乃是天下庶民的福气!” 道士技能5200 张启闻言摇头笑道:“赵王之乱尚未平定,各地虽然减免税赋,庶民的负担却还是不轻,朕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说毕,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平,点头道:“大家若是没事,便散了吧。陈平先回驿馆休息,待鲁元小姐册封之后再行离开。” 陈平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拱手道:“陛下,大战在即,陈平还是理应速速回到军中,协助之功平定赵王,同时亦要将陛下的恩德带回给我家主公知道。” 张启故意沉吟道:“既然如此,朕便不再留你,何时起程,你自行决定便是。” 太尉左林这时眉头深锁地上前道:“虽然去岁陛下减免了税赋,但是依然有不少受战争影响的难民,缺乏耕种的种子,开春在即,只怕要延误农时了。” 张启闻言,点头道:“农民的种子是一年的大计,御史可从国库中开仓赈济,尽量不要令使农时延误。这些国家赈济的种子一定要保证发到农民的手中,若是来年庄家收成能增长三成以上,朕便以当地增产的半成来奖励当地的官员,但是具体实行还要丞相想办法杜绝弄虚作假,冒领奖赏者……夷三族!” 其实,这个惩罚实在有些严厉,只是为了杜绝官员们的腐败在没有良好的机制下,严刑酷法多少有些震慑作用。 冯去疾闻言,急忙拱手道:“陛下体恤庶民,实在叫人感动,如此补贴种子后,想必今年的收成会更加喜人,我大秦的国力也会尽早恢复。” 旁边的陈平看着张启君臣之间谈论民间疾苦,不禁联想到太原城内涌入的数万难民,去岁一冬,由于刘邦仅有的粮草尚要维持军队的需要,便很难赈济难民,因冻饿而死者不计其数,守城士兵每日往城外运送的尸体便多有上百具,对于赈济难民,刘邦他们俱是有心无力。 如今看到张启如此关心庄稼收成,如此体谅民间疾苦,原本对张启的那些疑虑登时化为了深深的震惊,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感慨。 看着旁边陈平那复杂的眼神,张启微微一笑,向冯去疾等人点头道:“今日若是没什么事情,便散了吧,丞相还要在调拨一些粮草给蒙恬军中,还要制定种子的赈济办法,担子不轻啊。太尉还要清理战功的奖赏,事情繁忙。今日鲁元小姐进宫,朕亦要前往皇后宫中,大家散了吧。” 说毕,起身向内殿走去。群臣见状纷纷起身跪在地上,同时高呼道:“恭送陛下!” 赶到皇后宫中时,肩舆刚刚来到汉白玉砌成的月台上,便看到皇后左芫率领后宫诸女在殿前迎接。看到皇后亲自出迎,张启忙停下肩舆,上前一步扶起正盈盈下拜的皇后,点头笑道:“朕不过是过来看看,皇后无须如此大礼迎接。” 左芫深深地望着张启,温柔地点头笑道:“臣妾正在教导这些新近选入的良人,陛下圣驾将临,臣妾作为后宫典范,怎能有失礼数?” 张启闻言这才发觉上次的那十六名美人正悄盈盈地立在左芫身后,一些胆子稍大的,还向自己偷眼瞟来。不觉苦笑一声道:“今日刘邦之女甫入宫中便被朕下令惩戒,皇后如何处置了?” 左芫闻言一边随着张启向殿内走去,一边点头道:“陛下虽令严惩,但是臣妾念及眼下局势,只是命人将她廷杖十下而已。如今刚刚受刑完毕,被臣妾派人送往偏殿休息,不知陛下准备赐予什么封号呢?”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怎样晋封,就由芫儿安排吧,后宫诸事由皇后作主,朕不会过问。” 左芫接过内侍递上的热茶亲手捧给张启,一边点头道:“既然如此,臣妾觉得,刚刚选入的十六名侍御尚且封了‘良人’,刘邦无论怎样都算是一方豪强,既然将女儿送与陛下,亦不好太过薄待,依臣妾看,不妨封做‘美人’,后宫中,如此封号亦不算太低,倒也不辱没了她。” 张启闻言不禁有些犹豫:“此女颇为桀骜,甫入宫中便封‘美人’朕有些担心啊。” 左芫闻言浅浅一笑,大有深意地道:“此女心计颇多,人又聪颖,臣妾看,她绝不会给她的父亲添乱的,相反,她很明白自己进宫的目的,朝堂上的所为,只怕正是为了引起陛下的注意而有意为之的。” 张启倒并未想到这上面去,这时闻言不觉大感惊讶,想了想,不觉冷笑道:“朕倒要看看,她父女能在朕面前玩出什么花样来!”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十八章 古代辣妹 挥退了随身的数十名内侍,张启带着韩焕来到来到位于宣明殿外的永巷内,由于鲁元尚未受到册封,只能和其她宫女一样居住在宫殿外围的永巷之内。 只有在册封之后,才能离开永巷,住到宫内去。 张启对这敢在朝会之上喝止顶撞自己的女子怀着一种特殊的好奇心,其实更多的还是在鲁元身上有着一种这时代女性极为少见的刚强和自信,感觉上更有一种现代女性的风采,使得张启有些无法控制自己对鲁元的好奇。 刚刚进入永巷,便听韩焕小心地低声道:“陛下,鲁元小姐受刑不久,只怕身上污秽,不能见陛下,陛下还是回殿内吧。不然,皇后娘娘久等了。” 张启很想看看那个在朝堂上蔑视皇权的鲁元这时究竟会有什么反应,不觉摇头叹道:“不用进去,我们远远地看着就行。” 韩焕因鲁元这时大概在敷药,身上不雅,恐张启贸然进去,场面尴尬,这才小心提醒。这时听到张启不准备进去,便静立在张启身后,不再多言。张启站在鲁元暂时居住的房间外,凝神细听,却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受伤后的痛苦呻吟。 正自好奇之间,只听一个甜甜的声音疼惜地叹道:“小姐,身上若是疼得厉害,便哼出声来,憋在心里会伤身子的。” 鲁元那有些清亮声音低低地闷哼道:“哼了,就不疼了?傻丫头,这也没什么,上次爹爹打我的板子比这个还厉害,本小姐哼过一声?” 那个甜甜的声音无奈地叹道:“小姐,这里乃是秦宫,若是一个闪失,性命都难保。怎能和家里比?出发前夫人怎么嘱咐的,小姐难道都忘了?” 鲁元冷笑一声道:“爹爹那帮谋士自己没什么本事和秦军抗衡,便用我一个小小女子来应付秦王,可见这些男人还不如女人更有些用处!” 那个甜甜声音立刻低低地惊呼道:“小姐,休要乱说,别人发现,可就不是一顿板子那么简单了,皇后娘娘刚刚不是说,要我们谨守规矩,这次乃是看在主公面上才从轻处置。若是再犯,便要以宫规严惩?” 鲁元闷哼一声。低低地冷笑道:“那个皇后看起来温柔端庄,其实怕是想一棍子打死我们才好!菊儿,你不要被她表面的假意骗了,到时候只怕你连死在谁的手里都不会知道!” 菊儿闻言吃惊地道:“这里乃是皇后的寝宫,小姐不要乱说了,若是被人听到……” 大概是动了动久卧的身体牵动了伤处。鲁元痛苦地闷哼一声,无力地叹道:“深宫处处,步步杀机,你以为我不知道?唉!” 房间外,韩焕听得冷汗直冒,越听越觉胆战心惊,正要出声喝止,转眼看到张启神色平静,并没有生气,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小心地向张启低声劝道:“陛下,先回殿内吧,这里有皇后娘娘照看,不会有事的。” 张启这时正听的有趣。闻言并不理会,连连摆手,示意韩焕不要出声,韩焕无奈,只好继续战战兢兢地守在张启身后。 这时屋内的两人反到安静了下来,好半天。才听菊儿低叹道:“小姐还是把伤养好了再说吧。也不知道会封小姐什么名号,奴婢听说。前几天皇后刚刚挑选了十六位美人为陛下侍寝,都封了‘良人’的名号呢!” 鲁元不屑地冷哼道:“管他什么‘良人’、‘歹人’,随便什么都好,我都懒得去管,这些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来关心,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应付那秦王才好!” 韩焕被这话吓得浑身一颤,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好在想到张启似乎并没有龙颜大怒,这才勉强低声道:“陛下,这……小女子不知死活,陛下还是先回殿内,此事由皇后处置吧。若是陛下觉得不宜册封,便留她在宫内充做宫女便是。” 张启在窗外听得大感有趣,这鲁元的泼辣真使他有几分说不上来的亲切,只是被韩焕几次打断,有些恼火,况且此时正在人家窗外偷听,不好发怒,只好大为扫兴地摇头道:“也罢,朕回殿内便是!” 说毕,回头向宣明殿内走去。迎面便看到皇后左芫带着一群宫女迎立在大殿门口,看到张启,点头笑道:“陛下,午膳已经备好,陛下在臣妾这里用过再回体德殿吧。” 张启想到还在寝殿等候自己的赵嫣,有心回去,看到左芫那闪亮的秀眸,又觉不好拒绝,只好笑道:“难得皇后费心,朕实在天下创世sodu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说毕,上前将左芫那动人的娇躯搂在怀中,便要向那诱人的樱唇上吻去,左芫却避开张启的大口,失声低笑道:“陛下,还是先回殿内去吧。” 张启知道她要维护自己的形象,不觉缀着那白玉也似的耳珠,低笑道:“芫儿竟敢不遵圣旨,难道不怕朕的惩罚?” 左芫秀眸一转,媚眼如丝地瞥了一眼张启,似笑非笑道:“臣妾只怕陛下有了这些绝色佳人,将臣妾这年华不再之人抛在脑后!” 张启被她那妩媚的眼神挑逗的心中一动,不觉大笑道:“好!先用过午膳,然后朕再重重惩罚你!” 被张启那不怀好意的笑声惊动,殿内侍立的十六名美人同时向张启和左芫望来,将左芫看的心中猛地一跳,玉颊上一抹醉人的绯红将那动的人的玉容衬得愈发娇媚,完全没有了那高高在上的矜持,宛如一位动人的小娇妻使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拥入怀中大快朵颐。 发觉到张启那如注的目光,左芫低笑一声,转身匆匆向内殿走去,张启大步跟在左芫身后向皇后的寝殿宣明殿内走去。 甫入殿中,便闻到了一股浓郁地香气,转入内殿,一眼看到一张小几上,早已备好了一桌精美的佳肴,左芫含笑上前为张启脱去繁琐的垂疏冠和大朝礼服,换上早已备好的一件浅灰色,绣黑龙纹的随身便服,又亲自上前将张启的长发绾成一条大辫,重新用一顶白色玉冠束好。 张启被她这一番精心装扮衬上他那原本就英俊的面孔和那健康的肤色,使他看起来更加显得精神焕发,神采飞扬,使人不敢逼视。看的殿内的宫女一个个满面娇羞,芳心乱跳。 将在旁边服侍的宫女和内侍挥退,偌大的内殿里只剩下张启和左芫两人,在殿内略有些昏暗的光线中,左芫浅浅一笑,举杯向张启点头道:“这是臣妾自酿的果酒,可以延年养颜,乃是宫中秘制之物,陛下多饮亦是无妨。” 张启浅斟一口,只觉香醇甘冽,竟有一点后世啤酒的味道,不觉大为兴奋地大笑道:“好酒!若有冰块就更妙了!哈哈……” 看到张启如此兴奋,左芫欣然望着张启,惊讶地道:“想不到陛下如此欣赏此酒,只是冰块尚在冰窖之中,等下取来再用,陛下不妨先尝尝臣妾的手艺。” 张启闻言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左芫还有如此精湛的厨艺,不觉在几上的各色菜肴上都逐一品尝了一下,只觉味道异常鲜美,竟不亚于后世的烹制方法。 看到张启赞不绝口,左芫欣然一笑,望着张启低低地道:“这些美人陛下可还满意?” 张启闻言举目向左芫望去,大概是微微饮了些酒,这时那白皙的玉容上竟染上了一抹妖艳的春色,映衬这那雪白的玉颈,看的张启下下腹中一股烈焰熊熊而起。 左芫这时也发觉了张启的异样,不露痕迹地淡淡一笑,伸出玉手在脸颊上轻轻拍了拍,点头道:“臣妾一向不胜酒力,不能再饮,还是为陛下去取些碎冰来用。” 说毕起身便要离开,张启早已被她挑逗的情欲高涨,哪里当真会让她离开,张开大手顺势便将她那窈窕的娇躯揽在了怀中。 左芫**一声,正欲挣扎,樱唇被便被张启的大口封住,只溢出一串更加使人热血悠悠的低吟,含混却更加撩人。张启的大手迫不及待地探入那华丽的深衣下,恣意爱抚着那异常滑腻的肌肤,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使得平日矜持高傲的左芫这时亦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是贪婪地享受着张启的爱抚,樱唇中不断地泻出一串串勾人心魄的**。 在张启大手的所经之处。雪白而娇嫩的玉体渐渐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玲珑起伏。饱满的玉乳,浑圆的翘臀,在室内充足的光线中,散发着生命最原始的魅惑。 大概是感觉到殿内的凉意,紧闭着双眸的左芫微微张开双眼,瞥了一眼张启,发觉自己竟然在坐榻上便如此大胆起来,不觉低吟一声便要挣扎着爬起来。 张启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内殿,一边向左芫那炙热的小腹摸去,一边失声低笑道:“好芫儿,这时想跑可有些迟了啊!” 左芫被他挑逗的玉容通红地低吟道:“陛下,芫儿……这……不大好吧……” 张启满不在乎地一声抱紧怀中的玉人,大手微微用力地揉捏着那雪白而饱满的玉乳,低喝一声全力挺进生命最原始的快感中去。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十九章 再添一翼 回到寝殿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血色的余辉将重重宫殿隐藏在长长的阴影里。赵嫣已经离开,大殿中出去静立的内侍和宫女外空无一人,张启苦笑一声,大步来到御榻前坐下,身前的小几上已经放了厚厚一摞奏章。 张启苦笑一声,正要翻开最上面的一本,只听韩焕在殿外小心地禀奏道:“陛下,成泰将军求见。” 张启这才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吩咐成泰去弄望远镜的事情,既然成泰来见自己,便可能是望远镜有消息了,不觉惊喜地点头道:“成泰,快进来,朕的望远镜做的可是有些消息了?” 话音未落,便见成泰那熟悉的身影大步来到殿中,看到张启时,不觉兴奋地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微臣幸不辱命,望远镜一共做了三把,今日特意带来献给陛下!” 张启闻言当真是惊喜万分,急忙连声道:“望远镜做好了?” 成泰这才起身恭恭敬敬地捧出一个小小包裹高举过头顶,朗声道:“望远镜已经做好,请陛下过目!” 张启闻言上前一步接过包裹,放在小几上,轻轻打开。只见在黑色丝缎的包裹中,三把一只长的望远镜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相隔了两千时光的亲人一般令张启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 只听成泰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地道:“陛下,这望远镜,竟可以看到最远五百里外的景物,甚至可以看到跑动野兽!” 张启闻言苦笑一声,这种最简单的折射式望远镜还存在着很大的色差使用极不方便,但是在这种条件落后的时代,能做到的几乎只有这些了。整个望远镜通体用青铜铸成,内部零件用木头雕刻而成,这也是张启在找不到铸造铁质零件的情况下临时想到的办法。制造出来的望远镜虽然还是不能和后世的望远镜相比,但是在这个两千年前的先秦时代,便是十分地惊人了。 看着兴奋的几乎不能控制情绪的成泰,张启点头笑道:“这东西若是造的好了,不要说五百里,便是一万里也能够看得到!” 成泰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陛下果然是天神降世,能看到一万里之外的事情,恐怕只有神仙才能办到了!” 张启暗自好笑地摇头道:“成泰这次你实在又给朕立了大大地一功,想要怎么奖赏你呢?” 成泰闻言深深抱拳道:“能随之陛下左右。成泰已经受宠若惊,怎敢再要封赏。陛下这样信任微臣,成泰虽死无憾了!” 张启看着和自己一同走过三年风雨的成泰,缓缓点头叹道:“依照你的才华,朕本应放你出去领兵作战,建功立业。但是朕在这咸阳城中最信任的还是非你莫属,这才一直将你留在身边。本来一直想封你一个爵位,只是又不愿你离开咸阳。唉!” 成泰被张启的这番诚挚的肺腑之言感动的眼含热泪,几乎无法自制。好半晌才哽咽道:“陛下能如此相信微臣,便是没有一丝封赏,成泰也心甘情愿!” 张启点头道:“这次若是再不封你,便是朕这个皇帝做的太薄情了!” 说毕,向侍立在旁边的韩焕吩咐道:“韩焕,拟旨,成泰自从随侍朕三年以来。屡立奇功,今特加封为十五阶‘少上造’。” 成泰闻言。当真是大喜过望,这第十五阶的爵位若是以军功来换不知要经历多少出生入死,虽然这些年来,自己随侍天子苦头吃了不少,功勋也自觉建树不少。张启却一直没有晋封他。这令他好多次都想要求张启调他到蒙恬麾下,哪怕能拼个小小的‘五大夫’已是满意了,却没有想到张启一下就封了一个‘少上造’距离最高爵位‘彻侯’仅仅只有五级!便是功勋如蒙恬,也才仅仅只是关内侯罢了。 想到这里,不禁重重跪倒在地,失声道:“陛下如此晋封。成泰受宠若惊。只恐功勋不够,无法担当!” 张启一边回身在御榻上坐下。一边拣起一柄望远镜放在眼前试试感觉,半晌才满意地抚摸着那超越时代的望远镜,看着韩焕在写好的诏书上盖上自己的随身玉玺。这种任命性的诏书并非圣旨,所以无须使用传国玉玺,点头道:“没有什么无法担当的,你的功勋都在朕心里记着呢。若是有人因此而不服,你尽管放心,有朕给你作证!首发 成泰闻言,只觉胸中一股辛酸之气直冲脑中,眼前一片模糊。好半晌才含泪道:“成泰愿终生随侍陛下!” 大秦霸业全文阅读张启这时才发觉,成泰精心制出的望远镜竟果然可以清楚地看到二十里外阿房宫玄水殿那金光闪烁的殿顶。 不觉大为开心,点头道:“成泰,飞行军你要尽量从贵族子弟中招募,要身家清白没有任何毁誉之人。另外,凡是飞行军的士兵在正式参加了一次战斗之后,便可记军功一级。” 说到这里,看着神色激动的成泰,点头笑道:“飞行军由于与其他士兵不同,无法以人头领取军功,而每次飞行军参加的战斗几乎都是大胜,飞行军的功勋可见一斑,若是以旧法记功,对飞行军实在太不公平,从今后起,飞行军每参加一次战斗,无论战果,全体将士都可记功一次。” 成泰这时几乎不知道改说什么,只是上前一步便要跪下谢恩,却被张启一把扶起,只听他点头道:“不用谢恩了,朕只是希望你能不负朕的期望,早日封侯,也算朕当日没有看错你。” 成泰闻言再也忍不住地跪在地上道:“成泰能随侍陛下,实在是上天的庇佑,成泰无以为报,只有这七尺之躯,一腔热血!” 张启看着激动的几乎无法自抑地成泰,回想到从前同成泰一同铲除赵高时的情景,不觉感慨地点头道:“你还要尽快训练出新的飞行军士兵,后面的征战正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 成泰忽然虎躯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地道:“微臣差点忘记一件大事!” 张启心中一跳,知道必定是成泰想到了改进飞行军的办法,勉强按捺着激动地心情,点头道:“可是和飞行军有关?” 成泰闻言微微抱拳道:“陛下,成泰当日曾在蜀地游历,发觉巴蜀之间多出盐井,而一些极深盐井之中常有一些黑色的油样的东西渗出,遇火即燃,比松脂强上百倍,若是能由飞行军携带,以火攻之计攻击敌人,岂不是……” 张启被这个意外的消息惊得有些发证,这不就是石油吗?成泰的办法果然是个提高飞行军攻击力的绝好办法,一时之间当真是大为惊喜,不禁大笑道:“好办法,这是石油,命人从巴蜀多多弄些,用来火攻那是最好的,这东西水浇不灭。若用来攻城,实在是太妙了!哈哈……哈哈哈……” “石油?!”成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既新鲜有贴切的名字,不觉也同样有些惊喜地道:“陛下的见闻恐怕天下最渊博的人都自叹不如了!” 张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收下成泰的赞美,这才点头道:“刘邦大概不会轻易臣服,后面必定还要有恶仗在等着我们,这望远镜朕便赐你一支,作为飞行军的统帅,一定要有一双比鹰隼还厉害的双眼!” 成泰听到一共只有三把的望远镜,张启竟肯送一支给自己,想到可以看到五百里外的宝物就这样回到自己手中,心底深处都不禁颤抖起来,艰难地控制住自己的心绪,这才郑重地抱拳道:“陛下放心,成泰为陛下万死不辞,飞行军便是陛下的双翼!” 张启闻言以不禁大为感动,点头叹道:“这东西得来不易,你好生保护,若是能制出更多的望远镜自是更好。” 成泰闻言道:“若是不赶时间,慢慢寻找的话,合适的水晶总是可以寻到,届时便可再制几支谅必不是难事。” 张启闻言点头道:“难得你如此尽心,朕总算放心了,你先下去吧,朕亦要批阅剩下的奏章。唉!” 成泰闻言深深地望了一眼张启,关切地道:“陛下亦应多多保重龙体,我大秦才能重新恢复往日雄风!” 说毕,郑重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过大礼后,转身退出殿外。 看着成泰的背影消失在已经渐渐黯淡下来的暮色中,张启长吁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这才重回御榻上坐下,拿起放在几上的望远镜仔细地摆弄起来。 这时,只听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韩焕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张启不觉沉声喝道:“韩焕,什么事?” 韩焕这时刚刚进入殿中,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听到张启的低喝,就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陛下蒙将军急报,王贲领军十万进攻邯郸,被赵王合围与邯郸郊野!” 张启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喝道:“蒙恬还怎么说?” 韩焕颤抖着双手将那夹着三根鸡毛的紧急军报高高举过头顶,小心地道:“蒙恬将军,希望陛下能命成泰将军率全部飞行军火速驰援!”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二十章 摩天之岭 当蒙恬的战报路快马送到咸阳的时候,王贲带着十万秦军正艰难跋涉在通往武安的深山中,由于没有料到被赵王五万奇兵的突袭,王贲这次损失惨重, 武安城内,亲自从邯郸赶到武安的大将军陈余正和张耳焦急地等待着前线赵军的战报。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陈余担忧地道:“这次丞相的袭扰之策果然见效,只是我担心蒙恬跟在后面的二十万秦军主力。蒙恬不比王贲,一向狡诈多计,我实在放心不下。” 张耳闻言微微一笑,点头道:“如今汉王刘邦已经与秦结好,并将长女送入秦宫,赵王势力必然无法抗拒强秦,陈兄难道不做他想?” 陈余吃惊地回头望着张耳,讶然道:“眼下,我们这借山中地势袭扰秦军的办法刚刚奏效,为何又出如此颓丧之言?” 张耳苦笑一声,摇头叹道:“此法虽然奏效,但是终究不是长久之策,毕竟若是秦军倾国之力,小小赵国根本便是不堪一击。眼下秦军之所以迟迟不动实在是因正值开春,青黄不接,粮草难继之时,若是待到巴蜀夏粮成熟,秦军必定无法抵挡。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而眼下,以赵国的实力实在很难与秦抗衡。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与汉王联手,只是……” 陈余闻言皱眉道:“刘邦此时刚刚降秦,恐怕正急着在秦王面前表现,若是我们贸然前往投靠,只怕会被当作礼物送给秦王。” 张耳冷笑一声,摇头道:“刘邦如今兵力二十万,在上党一役中损失近十万,尚有一半的实力,况且他与匈奴来往密切。这次虽然送女入宫接受秦王的封号,只是他本人却迟迟不肯前往咸阳,便可见所谓降秦不过是权宜之计,若是我们能与刘邦联手或许还有一些转圈的余地。只是赵王为图虚名,不肯自降身份。唉!” 陈余点头道:“张兄之言的确不错,不过我看赵王只怕不会听从丞相的计策。” 张耳长叹一声,正要张口,只听门外一名亲兵匆匆进来禀报道:“将军,李良来报,已经将王贲六万人逼入摩天岭深谷之中。王贲已经开始在谷中结下营盘,不再进逼武安。” 陈余和张耳闻讯同时一喜。互相对视一眼,陈余由衷地抱拳道:“张兄的计策挽武安于灭顶,陈余佩服!” 张耳神色一黯,点头叹道:“你我兄弟自大梁信陵君无忌公子处,到如今历经生死,我总要尽力保全自家兄弟才是!” 陈余听他提起大梁旧事。也不觉颇为感慨,亦低叹道:“信陵君何等贤才,却遭人妄杀,若公子不亡,天下亦非如此面目!” 张耳闻言,沉默良久,才低叹道:“如今赵国亦非久留之地,我们还应另谋他策!” 陈余闻言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举目向门外湛蓝的天空望去,只见几只飞鸟匆匆掠过。转眼便消失在无限的苍穹中。 武安春秋属晋,战国为赵之武安邑。秦灭赵后,武安属邯郸郡。由于武安处于太行山余脉,境内多山,使得主要有五大分支。即小摩天岭山脉、老爷山山脉、十八盘山脉、西南横行山脉及鼓山、紫金山山脉。西北部的青崖寨为武安最高峰。武安地处海河流域,境内诸河均汇流于漳水。 由于沿途地势多山,导致王贲地形不熟,数次被赵军截成数段,若非王贲和这些生性彪悍的秦群拼死力战,十万秦军几乎惨遭重创。这也是王贲重新领兵以来。最艰难的一仗。 由于赵军使用了张耳的小股散兵不断袭扰的战术。使得秦军不断处于临战的紧张状态,在心理和生理上都处于极限之中。 摩天岭位于武安北六十里。因其峰高耸入云而得名。主峰玉皇顶,四周峭壁悬崖,惟一径通天。山顶方圆数百亩,广可跑马。此山为武安五大山脉之主峰,又为南、北洺河发源地, 若是夏日,可站于峰顶,凉风扑面,暑气顿消。举目远眺,山如丸,河如带,云雾时而在身边缭绕,时而在脚下翻腾,使人有飘飘欲仙之感。 只是这时正值春日,山中依旧寒风凛冽,草木枯黄。一派残冬景象。 王贲带着数次搏杀之后剩余的六万余人好不容易走出摩天岭,已经是筋疲力尽,只好匆匆找了一处向阳背阴的高地结下营帐,决心以不变的阵营来应对赵军的不断袭扰,等待蒙恬的主力大军的支援。 好不容易摆脱了崎岖的山路,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不用王贲吩咐,一些士兵便开始在郎中,军侯等将领的指挥下开始搭建营帐,当王贲的中军赶到这块不大的高地时,中军大帐已经建好。 来到帐中,不及坐下,王离便迫不及待地道:“将军,眼下我们怎么办?若是蒙将军的援军迟迟不到,我们……” 王贲闻言,看了一眼帐内的其他将领,向在帐内等候命令的亲兵命令道:“命令大家轮番休息,以防赵军的袭扰,没有命令不得随意出战,若有敌人,便以强弩射杀!” 说毕,看着帐内神色有些狼狈的裨将军,都尉,郎中等十几名等级不同的将领,王贲神色平静地点头道:“只是损耗了四万余人,吃了几个小小的败仗,大家无须如此颓丧。正真感到大难临头的应该是武安城中的赵军才是。赵军这种小股袭扰的办法,虽然难于应付,却更加证明了武安城中兵力不足的弱点。只要我们按兵不动,一边等待蒙恬大军的支援,一边稍事修整,对方必然按捺不住,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将这些袭扰的赵军全数歼灭!” 说到这里,一扫先前的疲惫,望着帐中的众将,点头道:“营寨结好之后,在四周布下陷阱,另外,名弩手立刻抓紧时间休息,天黑以后,赵军必然来袭,大家小心戒备!” 王离闻言有些吃惊地道:“将军怎知今晚将有大战?” 王贲冷笑一声,指着远处的群山,点头道:“我们忽然停滞不前,赵军必然以为我军士气低落,加上他们目的已达正是士气大振之时,若不趁机扩大战果,陈余岂非浪得虚名了?我们驻扎之后,负责袭扰的赵军必然要立刻向武安城中的陈余报讯,这一来一去,没有两三个时辰绝对办不到,这段时间便是赵军的待命时间,我们大可放心休息。” 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回身在自己的坐榻上坐下,这才继续补充道:“今晚三更,赵军必然派精骑前来试探,我们在营外多挖深沟,使得对方的骑兵无法发挥全部的战力,我们再以强怒射杀,若是对方依旧是小股袭扰,这些来犯之敌便可全部歼之!” 王离闻言心中一动,急忙抱拳道:“若是对方天亮之后发大军来战,我们不过区区六万余人,这时赵军亦有十万之众,这仗虽然可以一拼,但是孰胜孰败难以预料,便是胜了。亦是惨胜,惨胜犹败,胜之无味,更恐陛下怪罪。到时候……” 王贲闻言便知大军经历数次赵军袭扰,早已心身俱疲,军心的确不稳,不由摇头笑道:“天亮之后若是陈余当真胆敢丢下武安空城,倾巢来攻,便正是蒙将军进攻的最佳时机,便算我们输了,有了这牵制敌人主力的功劳,陛下绝不会怪罪了!” 帐内众将闻言纷纷一振,郎中将吴胜上前抱拳道:“将军果然是名将之后,我们等佩服!” 王贲淡淡一笑道:“眼下我们虽然吃了一点小亏,但是都是因对方熟悉地形所致,若论正面战场,赵军败局已定,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竭力厮杀,多记功勋,也好回去见家中亲族!” 帐内众人被王贲的这番话说的热血沸腾,尤其是听到即便输了也不会有事时,心中的担忧一去,帐内的气氛登时轻松了起来。 看到大家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下来,王贲这才点头笑道:“好了,大家抓紧时间布置陷阱和防御,没有接到任务的就立刻抓紧时间吃饭休息!晚上大概又可以缴获不少人头了!哈哈……哈哈哈哈……” 被王贲的情绪感染,刚刚振作起来的众将领,这时总算重新恢复了一些信心,纷纷向王贲行礼后匆匆赶往自己的军中,命令士兵就地休息。营帐内秩序井然,异常地平静,丝毫看不到被迫停滞的败军之相。 看到这一幕,王贲微微皱了皱眉,向旁边的王离吩咐道:“命令各营把旗帜放到,有残破的盔甲也可扔在营地四处。” 说毕,这才转身回到帐内,王离见状急忙抱拳道:“将军亦应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数日来被赵军几番袭扰,将军恐怕比末将更加难过!” 王贲闻言苦笑一声,低叹道:“这次若是当真兵败,你便连夜赶回咸阳,带王贲的幼子星夜离开……” 话音未落,王离便失声道:“将军刚才不是说,即便此阵输了,陛下也不会怪罪吗?怎么,此刻却忽然如此……” 王贲长叹一声道:“此阵输了陛下究竟如何处置,王贲并不知道,方才之言不过是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罢了,若是当真不幸,陛下怪罪,我王贲自不畏一死,只是幼子尚未满周岁,若能逃过一劫,也算我王氏一线血脉……” 说到这里,这一向刚强冷厉的汉子,也有些微微地哽咽。 好半晌,才重新向面无人色的王离点头道:“一切不过都是猜测,我们眼下要做的便是打赢这一仗!”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二十一章 雨夜血战 漆黑的夜空仿佛浸透了浓墨,黑沉沉的,看不到一丝星光,无边的黑暗带着无限的杀机,半夜时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春雨开始从低低的云层的缝隙中洒落下来,裹挟着依旧寒意凛凛的山风,落在人的身上竟是异常地冰冷。 一支一万五千人左右的赵军骑兵,沿着熟悉的山间小路,冒着冰冷的夜雨,宛如一只只灵敏的狸猫穿梭在茂密的山林中,一万五千人的骑士都身穿黑色武士服,连身下的战马也全部都是黑色,只是在左臂上扎着一条白色布条用作和秦军的区别。在这样浓黑的夜色里宛如一只只山间的幽灵,敏捷地向高地上的秦军营帐摸去。 此时的秦军大营,在不大的高地上整齐地排布着,本应高高飘扬在营帐上的旗帜这时却散乱地丢在营地四处,漆黑的营地中看不到一丝人影的走动,偌大的高地似乎笼罩在一种无形的阴郁中,死寂而窒息。 负责这次最大规模袭扰任务的赵军主帅乃是秦军旧将李良,李良本为秦国都尉将军,属于军中的中等将领,自从降赵之后倒也颇受赵王礼遇,只是眼看赵国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起来,尤其是听到蒙恬和王贲亲自领军来攻邯郸的消息,心中总是有一丝暗暗的懊悔。 由于一向仰慕王贲等这些秦军名将的威名,李良这时虽然发觉秦军营地中的种种颓丧的败军之相,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这让随行的副将陈谦极为不满。 陈谦乃是陈余的族弟,追随陈余和张耳拥立赵歇为赵王,自认功劳虽然比不上陈余和张耳,但是却远远高过李良这样的秦军降将。如今受张耳暗中秘嘱监视李良的一切言行。这才无奈屈居李良之下。 这时看到李良踌躇不前,不觉冷冷地闷哼道:“将军,秦军刚经历数次惨败虽然实力不可小视,但是士气低落,正是我们再立功勋的时候!” 李良沉吟着看了一眼夜色中依旧一片死寂秦军营地,冷冷地点头道:“王贲乃是武成侯王翦之子,自幼追随王翦平定天下,胸中谋略绝非普通将领可比!” 陈谦不屑地冷笑道:“什么武成侯,王翦死掉多时了,你还这样念念不忘。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良闻言,心中一阵大怒。转身看到后面静静而行的众赵军士兵,这才竭力将怒火压制了下去,勉强向身边的亲兵吩咐道:“大家小心前进,秦弩厉害,大家小心提防!” 陈谦看李良竟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更是大怒。不由一勒缰绳,冷冷地喝道:“李良,赵王待你不薄,你不会是又想再次降秦了?” 李良被他这话气得浑身一颤,厉声喝道:“陈谦,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李良自归赵王以来,数次出生入死,若非看在国尉的面上,便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这时。另外一名郎中将看到两员主将在阵前如此争吵,不觉小心地劝道:“两位将军,大敌当前,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啊!” 李良闻言心中一凛,急忙回头向高地上的秦军阵营望去。却发觉营地中依旧一片死寂,心中登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同时,一种非常突兀的不祥的预感却忽然浮现在心中,挥之不去。 转眼瞥到陈谦那冷冷的笑容,李良暗暗把心一横。向跟在身后的那名中郎将低喝道:“赵合。前方必定有王贲的伏兵,我们立刻回师武安。我担心蒙恬正在绕路向武安赶去!” 他话音未落,便听陈谦冷笑道:“李良,想不到你果然贪生怕死,赵王还把你敬为上宾!” 李良本是秦军的高级将领,巨鹿大战之时,通过蒯通和徐公的游说,出于权衡利害,这才随大流归附了混乱新兴的力量——赵国。 后来,张启以十万秦军大破项羽,赵王为首的复兴起来的北方诸侯在这急转直下的情况下还没有来得及继续积蓄力量。好在随后张启的作战重心都在项羽的楚军方面,借着秦军南下攻楚的机会赵王才勉强找到了了喘息的机会。 这时的李良后悔也没用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了赵王的大将军,地位上仅次于陈余的国尉。虽然赵国的形式不容乐观,但是好在赵王赵歇还算恭谨谦让,令李良一时难起离去之心。 今天在这种大战将临的情况下几次三番被陈谦这样的下级顶撞嘲讽,心中的怒气使他有些微微地失去理智。 看着一脸不屑的陈谦,李良双眉一挑,冷冷地向身后的副将吩咐道:“赵迁随我带一万人从地势险要的北坡主攻,陈谦带领五千人从地势平缓的南坡佯攻,半个时辰后,无论成败立刻原路回撤,全速回师武安!” 陈谦这时虽然奉命监视李良,但是终究属于下级,在这种军令之下也不敢违拗,只是冷哼一声,带着五千人转身离去。 望着漆黑的夜色,李良暗自苦笑一声,这样的结果当真是他不愿看到的,若是当真同陈余交恶,赵王那里便难混了许多,可是面对陈谦的怀疑,自己若不做辩解,在这一万五千名将士面前威信扫地,只怕损失的便不是简单的声誉了! 只是,眼下强敌就在眼前,已经不容他再做多想,只好低喝一声,带头向黑暗中冲去。 半夜时分,李良带着一万骑兵从地形险要的北坡悄悄向笼罩在沉沉夜色中的秦营摸去,这时,雨忽然下得大了起来,密集的雨声遮挡住了马蹄的脚步声,这让李良总算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冰冷的春雨打在身上,在山风的吹袭下,令人感到一阵阵彻骨的寒意,李良一边带头策马向前走去,一边小心地凝神倾听秦军的动静,在一片死寂的夜色中,出去大雨的哗哗声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异样的响动。 李良擦了一把额上那冰冷的雨水,身上的战甲已经淋得湿透了,分外地沉重,几乎使他的行动极为不便,视线也大受影响。作为秦将,是极少穿戴重型战甲的,李良在归赵后,为了在习惯上融入到赵人中去,这才勉强穿用这种极为影响行动的战甲。这时正要吩咐随身的亲兵上来为自己取下这些累赘的东西。 只听一声惨哼陡然传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阵比天上的夜雨还要密集数倍的箭雨如狂风暴雨一般向正在艰难跋涉的赵军席卷而来。 李良在那闷哼传来的瞬间便猛地一个翻身跃下马背,大声喝道:“通通卧倒,小心秦弩!” 话音未落,当先而行的数百人便在战马惨嘶声中滚落下马,伤亡不计其数,由于劲弩的射程大约可达五百米,这时的赵军在如蝗的箭雨中却看不到秦军的一点影子。 这时,李良已经意识到自己这次的袭扰已经完全在王贲的预料之中了,正要命令余下的赵军立刻调头回撤,却不妨眼前忽然再次传来一阵令人胆寒的惨呼,原来路边竟不知何时布满了捕猎用兽夹,先前赵军骑在马上并未发现,加上马儿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秦弩射翻,失去战马的赵军被想也没有想到的捕兽夹夹得惨号四起,惶恐失措。 余下的人完好而没有受伤的,这时已经不到三成,一万人的精兵,竟然在还没有看到敌人影子的情况下损失过半,这令李良更加地不安起来。 而此时,在高地的南坡,五千负责佯攻的赵军,在距离高地上的秦军不到一般距离时,只听战马纷纷惨嘶一声,原本平坦的地面忽然现出无数陷阱,将正在放足狂奔的赵军骑兵登时人仰马翻,溃不成军。而作为这支赵军的统帅,陈谦的战马更是首当其冲地落在了一人深的陷阱之内,战马被这忽然出现的情况摔断脖颈,当场毙命。陈谦在战马翻滚的瞬间虽然意识到了危险的猝然出现,却已经来不及防范,被战马狠狠地摔在五十多米以外,当时便昏死了过去。 这时,还没等在陷阱中的赵军回过神来,无数弩箭裹挟着冰冷的夜雨向已经反应过来,剩余不到半数正在挣扎的赵军袭来,只是短短不到小半个时辰,五千负责佯攻的赵军便在秦军的弩箭下全军覆没。 凄冷的春雨中,在营地的最高处,王贲正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冷冷地凝望着漆黑的夜色,倾听着夜空中低沉的喊杀声。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名秦军骑士快马来到王贲身前朗声道:“将军,南坡赵军已经悉数全歼,只余下北坡五千余赵军,正在借助地形顽抗。” 王贲心中一喜,却依旧不动声色地道:“命令大军立刻全歼所有赵军,战斗结束后,立刻向武安进发!” 那名秦军战士,闻言继续抱拳道:“将军,大军弩箭已经不多,若是进攻武安,只怕……” 王贲闻言,想了想,这才点头道:“本将军明白了,你下去吧。” 那名骑士闻言郑重地抱拳一礼,这才转身向下面的战场冲去。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二十二章 小胜袭扰 天色放亮的时候,高地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一万五千名袭扰秦军的赵军被以逸待劳的秦军全部歼灭。赵国大将军,秦国旧将李良则在十几名亲兵的保护下,拼死突破了秦军的近身搏杀,躲入了荆棘丛生的山林。 看了一眼天边的曙光,一夜的春雨使得山林中不但寒气逼人,潮湿更是使人难以忍受。被一支劲弩划破左肩,虽然并不严重,身体的疲惫前途的渺茫却令李良感到一阵阵地绝望,有心就此挥剑自刎,又实在没有那份勇气。 这十几名保护着他从乱军之中冲杀出来的亲兵,都是追随他数年的老兵。大概是一夜的厮杀已经筋疲力尽,这时纷纷倒在地上一边紧张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抓紧时间尽力恢复体力,以保证能顺利走出这片荒无人迹的原始密林。 清晨,阳光渐渐充足起来,林内的光线开始明亮起来,寂静的山林似乎在无声地宣告着危险的离去。 李良这时总算恢复了一些,紧张的神经开始缓缓放松了下来。几只肥大的野兔大概是被夜晚的战争惊动,这时正慌乱地在林间乱窜,李良这时正是饥渴难耐只是看到这些野兔当真是喜出望外,不由挥起长剑便向一直野兔砍去。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冷笑攸地从密林外传来,正在全神贯注在那几只野兔身上的李良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敌人的出现,这时闻言下意识地一跃而起,顺势挥起长剑就象笑声传来的方向猛扑过去。 身形还未动,就听到一个粗壮的冷笑再次从林间传来:“李良,你身为秦将,难道不明白蒙将军率领之下的秦军迟早要重新统一天下的吗?你若是不再反抗,我还可以将你以降将的名义送回咸阳。你的亲族陛下并未牵连,如今都安然无恙地在咸阳等你回去!” 李良闻言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下意识地微微一怔。就在这转身即逝的瞬间,大约一千名身穿黑衣的秦军士兵鬼魅般地出现在李良面前,将他们存身的密林包围的密不透风。 李良这才回过神来,不觉狞笑一声,冷冷地起身望也不望那些包围上来的清军,而是沉声喝道:“王贲将军一世威名,果然名不虚传。李良佩服!”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阵马蹄声自前方不远处传来。李良心中暗暗一惊,举目望去时,却看到王贲头戴牛皮起缝束发冠,身穿天青色战袍,只在前胸和腰间缀有少量软甲,典型的秦军将领的装束。 迎着李良那绝望的目光。王贲冷冷一笑:“李良,王贲看在你同为秦人的份上,这才没有杀你,我希望你能将赵军的详情全部如实地说出来,我还可以向陛下求情。” 李良这时面对自己曾经的战友当真的万分感慨,看着眼前秦军士兵那讥讽不屑的目光,只觉一切希望都已不复存在,便算是投降,二世皇帝,和大秦的百官庶民怎么能容得下。自己这几次三番投降敌人的将领,还有什么面目再见咸阳旧人? 想到这里,苦笑一声点头道:“李良当日一步之错,酿成今日果。罢了,我李良今日便当一死!” 话音未落,右腕陡地一翻,长剑在颈间一划,血光迸溅,王贲不及喝止。李良那原本壮硕的身体便重重地向后倒去。 王贲看着倒在地上的李良反而长吁了一口气。心中的巨石总算落了地。刚刚那有关李良亲属的话,虽然只是为了扰乱李良的心绪。却并非完全撒谎,李良的族人在李良降赵以后,张启似乎并不了解李良在军中的地位,所以并没有追究他的亲族。 这次若是当真带着李良以降卒的面目前往咸阳,必然会翻起过去的旧事,到时候不但已经名誉扫地的李良性命不保,他的亲族必定无法幸免。而且现在李良以这种方式告别生命,对一名已经被人诟病的将领来说未尝不是一个体面的死法。 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向跪在地上惨然等死的李良亲兵点头叹道:“你们都是秦人,我王贲杀敌无数,却不能再杀手足同胞,你们带着李良的尸身速速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活下去吧!” 这些亲兵没想到王贲竟会放了他们,一时都大喜过望,跪在地上连连叩谢。 这时,一名狭长脸,双眉粗短的李良亲兵,忽然向王贲抱拳道:“小人许山,为秦地咸阳人氏,随李良叛秦实在情非得已,如今李良既亡,小人便再无去处,求将军收留!” 王贲凝望着貌不惊人的许山,冷冷地点头道:“你若想留下,自然可以,只是却不能如李良那般三心两意,我手中长剑早已饥渴多日了!” 许山闻言肃容抱拳道:“小人本为秦人,若非李良于小人有知遇之恩,小人亦不会随他降赵。如今能在将军麾下,乃是许山求之不得之事!” 王贲看他说的恳切,不觉扫视了一眼他虚垂的右臂,点头道:“看你似乎受伤不轻,先下去治伤吧。” 说毕,正要吩咐身后的亲兵带他下去。 不料许山忽然重重地跪在地上,神色凝重地抱拳道:“将军照拂之恩,许山感激不尽,只是如今,韩广、张黡两位将军受赵王之命各带三万精兵,向这里合围而来。李良将军不过只是假意袭扰罢了!” 王贲闻言心中一沉,心知若是当真,自己所带的这六万残兵本来就不是六万赵军精兵的对手,如今弩箭即将用完,这对于主要依靠弓弩射杀敌人的秦军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下意识地抬眼望了一眼天色,王贲勉强按捺住纷乱的心绪,向身边的亲兵冷冷地吩咐道:“命王蒙清理过战场之后,立刻进入附近的山林尽可能多地捕狩猎物,正午以前必须全部归队!其他将领,立刻道中军大帐候命!” 说毕,翻身上马匆匆向大营赶去。这时,太阳刚刚升上半空,将一夜的寒冷和潮湿驱散了不少,夜来的春雨将山路弄得越发地泥泞湿滑,战马走起来都异常地艰难。 这种湿滑的山路无疑为自己的防御增加了不少的助力,看到这种路况,王贲沉重的心情总算微微地轻松了一点。 回到中军大帐,便看到帐内几名主要的裨将军和郎中将正不解地在帐内等候着王贲的到来。看到王贲回来,裨将军左冲上前抱拳道:“将军战场已经整理完毕,一万五千赵军已经全歼,副将陈谦也已战死。我军伤亡共计五千六百七十三人,其中伤者三千两百一十九人!” 王贲微微沉吟道:“眼下军中战力完好的,还有多少人?” 左冲闻言应声道:“眼下尚有战力者四万人左右,只是,几次被赵军所败,军中粮草损失不小。而且,弩箭只怕也已经不够使用……” 王贲眉头深锁地道:“眼下两支赵军,共计六万精兵,正在向我们包围而来,蒙将军的援军只怕要明日天亮才能赶到,这一天一夜之间我们恐怕要死拼力战了。” 左冲闻言点头道:“可惜啊,若是能调来陛下的飞行军,这仗便易打得多了!” 王贲登时想起当日在飞行军的协助下连破陈平的连环计,大获全胜的往事,不禁钦佩地点头道:“陛下当真乃是天子,所制之物往往令人惊叹,实在神乎其神。便是这飞行军,仅仅数次作战,每次都将我数十万大军的必败之局轻轻扭转,果然是世间罕见,若非是上应天命,怎会有如此奇思妙想,如此天下局势,正是我们追随陛下建功立业之时!” 这时另一名中郎将田彻,忍不住点头叹道:“若是飞行军能赶来,小小的武安必是一战擒之!” 王贲苦笑一声道:“眼下我们困守在这群山之中,地形不熟,必然无法冒进,对方人数虽然不多,却都是精兵,若想坚持到蒙将军的援兵赶到亦不轻松。” 说毕,看了一眼帐中众将,点头道:“命军中士兵,砍些树木削做箭枝,在赵军第一次进攻时使用,另外此时山中草木干枯,正是火攻的最佳时机,左冲带领五千骑兵,埋伏在山口,待赵军通过和发动进攻后,立刻点燃山中草木,待火起之后,再从侧翼进攻,配合正面的防御。” 说到这里,点头道:“这次的陷坑之法果然对骑兵大有效果,田彻抓紧时间在南面的缓坡上多挖一些,尽量防御对方骑兵对我方阵型的冲击。” 说毕,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帐内的一众将领,点头道:“命令伙夫立刻埋锅造饭,没有任务的,用饭之后立刻休息。尽力保存体力。” 帐内众将,都明白眼下已经到了孤军一战的关键时刻,不敢怠慢,接到命令后,便立刻行礼离开,匆匆而去。 接过随身亲兵端上来的热茶,王贲心不在焉地轻呷了一口,正要回榻上坐下,让早已筋疲力尽的身体歇口气,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自帐外传来。 正要喝问,只听一名亲兵已经进来禀奏道:“将军,蒙将军率五万人亲自赶来,大约天黑时即刻赶到!”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二十三章 煞费苦心 咸阳宫,寝宫体德殿内,张启刚刚批阅完丞相和御吏大夫送上来的十几份奏章。这段时间,张启开始将皇权下放给三公,共同制约完成,施行明确的问责制,这样一来,不但大大减低了自己的工作强度,还适度地防止了宰相的权力。有了三公互相牵制,不但政府的工作效率大幅提高,而且大臣的认真态度也是从前的数倍。 张启总算有时间将精力放在对刘邦和赵歇的军事行动中去,用石油制作的燃烧弹经过几次成功的实验,令张启大为惊讶它强烈的燃烧能力,若是用于攻城作战,几乎可以给对方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这让张启当真是大为惊喜。 抬眼望了一眼殿外的天色,发觉才大约上午十点左右,初春灿烂的阳光洒满了咸阳宫的每一个角落。张启正要起身向殿外走去,准备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大好春光。 韩焕看张启向殿外走去,急忙紧紧随在身后,小心地道:“陛下,可用准备肩舆?” 张启摆手道:“朕只是随便走走,嫣儿来了再去上林苑。” 韩焕闻言微微一笑道:“慧妃娘娘正在皇后宫中,皇后娘娘正在为各宫嫔妃指点纺织之术。” 张启想了想,点头叹道:“难得皇后如此精心打理后宫,朕轻松不少啊。” 韩焕急忙应声道:“陛下可要前往皇后寝殿?” 张启这时只是想和赵嫣暗暗静静地散散步,并不准备去皇后宫中。闻言不觉摇头道:“算了,朕在这里等等嫣儿吧,皇后那里人多,朕还是懒得过去了。” 韩焕亲手为张启递上已煮好的热茶,这才小心地道:“奴婢听说沛公之女鲁元,最近安分了不少。每日在皇后宫中学习礼仪,倒也十分勤奋。” 听韩焕提起鲁元,张启不觉下意识地想到了那历史上威名赫赫的吕后,不禁点头道:“她能如此,亦是不易,皇后为人宽和,想必不会为难她,待过些日子朕再见她吧。” 说毕,向韩焕问道:“派往蒙恬军中的五百飞行军,离开咸阳几日了?” 韩焕忙躬身道:“还不足两日。若是快马疾驰一天一夜,可以勉强赶到。想来不会误事。” 张启看了一眼神色恭谨的韩焕,缓缓点头道:“跟随监视陈余返回的人,可有消息传来?” 韩焕闻言神色恭谨地道:“半个时辰前传回的消息说,陈余一行正在全速返回太原郡,只是……昨日下午,有几个可疑之人与陈余汇合之后匆匆离开。不知是什么人。” 张启闻言点头冷笑道:“必然是陈余与赵王密谋对付我大秦铁骑!” 韩焕没想到张启看地如此清晰,吓得浑身一颤,面无人色地道:“沛公刚刚归降我大秦,怎么会……” 张启闷哼一声,冷笑道:“刘邦名为归降,却不肯亲自前来咸阳,太原郡尚有数万大军,却不肯交给当地都尉!他心中盘算,朕清楚的很。哼!” 说到这里,向韩焕皱眉道:“立刻将此消息送到蒙恬军中。要他小心防范汉、赵联手。若有条件,便一举灭之!” 韩焕浑身一震,急忙应声道:“奴婢明白,这就立刻派人前往蒙将军军中报讯!” 张启这次借监视陈余离开的机会,准备开始大规模使用和训练间谍。建立自己的情报网。这时闻言点头道:“朕这里还是离不开你,有关细作的事情,你便交给太尉处置。不然宫中是事情朕实在放心不下。” 韩焕闻言,依旧神色恭谨地道:“陛下放心,奴婢遵旨!” 看他神色如常,张启这才微微地放心了一些。毕竟这种情报工作交给韩焕这样的宦官去做。自己从心底深处就难以放心,明朝所弄的东西两厂。实在令人警醒。现在这个情报网刚刚起步,还是交给外臣比较合适,这样也可以打消大臣和皇帝之间的猜忌。 想到这里,不觉点头道:“去传成泰将军和太尉来见朕。” 韩焕答应一声匆匆离去。张启正要回榻上坐下,只听殿外隐隐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举目望去,却是赵嫣含笑而来。 看到张启,赵嫣浅浅一笑道:“赵嫣来迟,陛下莫要怪罪!” 张启不觉有些意外地点头道:“你们不是在皇后处学习纺织吗?怎么此刻便学完了?” 赵嫣闪着一双动人的美目,瞥了一眼张启,这才微微笑道:“皇后不过是做些嘱咐,并无大事,所以早早便散了。” 张启望着那绝美地玉容,点头道:“朕正想出去散散,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赵嫣闻言微微点头道:“陛下如今将政事交给三公辅佐当真是英明啊,现在天下都在传颂陛下的贤明呢!” 张启苦笑一声点头道:“若不将政事交给三公辅佐,朕便很难有经历将大秦的军队建成世界上最强悍的军队!” 赵嫣闻言凤目微微一亮,心中登时想到,刘邦虽然心机深沉,只是显然,无论是谁都不是大秦的敌手,更加不用张启如此担心,莫非陛下有意平定匈奴? 想到这里,却只是淡淡一笑,回头示意跟在身后的宫女将一只玉碗用朱漆盘端上来,点头笑道:“臣妾看陛下日夜辛苦,特意备了些参汤给陛下滋补。” 说毕,接过玉碗,亲自捧给张启这才点头叹道:“陛下,丽姬妹妹怀孕已经四个多月,陛下难道不去看看?毕竟,她虽然犯下大错,却终究是……” 不容他说完,张启将手中的玉碗顺手放在身前的小几上,神色微微一黯,点头轻叹道:“朕的确是不想她死,只是若是当真再去看她,只怕反而会给她带去杀身之祸啊!” 赵嫣一向冰雪聪明,开始倒并未想的太多,这时被张启这么一说,玉容登时一片惨白,好半晌,才颤抖着双唇,低低地道:“想不到陛下如此心细,嫣儿竟没有想得这样深!” 张启暗自冷笑一声,这种事情,自己本来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这次柔儿的意外使他格外地警惕起来。考虑到若是丽姬失宠,孩子即便生下来也不会威胁到某些利益集团,这才小心地保持着和丽姬的距离。 看到赵嫣惊恐的眼神,张启苦笑一声,冷冷地道:“如今虽然朝中反对朕的势力已经被赵高铲除,只是大臣和贵族之间的争斗依然激烈,朕必须小心保护丽姬。唉!” 赵嫣低叹一声,轻轻偎依在张启怀中,失神地道:“当初,臣妾在阿房宫时,同丽姬情如姐妹,如今却……可叹陛下的一片苦心,丽姬未必能够明白。 张启抬手摩挲着赵嫣那浓黑的秀发,点头苦笑道:“她若不明白倒也情有可原,日后她终究会明白的。只是,丽姬这时不知情况如何,你替朕多费些心吧,皇后那里不要叫她知道。” 赵嫣闻言微微一惊,诧异地向张启望来,张启却避开她的目光起身向大殿门口走去。望着蔚蓝的天空怔怔地道:“朕到现在还是很难相信丽姬会做出这种事,唉!” 赵嫣心中一痛,起身来到张启身边,轻轻握住张启那温暖的大手柔声安慰道:“陛下,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吧!” 张启勉强一笑,紧紧握住赵嫣那纤细的玉手点头道:“放心吧,朕明白!” 说毕,轻轻在赵嫣的翘臀上拍了一张,低笑道:“好了,太尉等下要来见朕,你回内殿等朕,朕很久没和你在一起了!” 赵嫣玉容微微一红,轻轻避开张启的魔爪,轻笑道:“陛下,赵嫣在内殿静待陛下便是!” 张启被他那足以倾倒众人的笑容挑逗得心中一荡,正要将那诱人的娇躯揽在怀中,只听殿外忽然传来内侍那特有的禀奏声:“陛下,太尉在殿外侯旨!” 张启这才上前一步,将正要转身离开的赵嫣一把拦在怀中,恋恋不舍地在那娇嫩的芳唇上轻轻一吻,这才低声道:“嫣儿,朕等下再来找你!” 说毕,看着赵嫣那婀娜地身影消失在大殿深处,这才转身在御榻上坐下,向在殿门外侯旨地冯劫大声道:“太尉快些进来吧!” 他的话因刚刚落去,便见冯劫那熟悉的身影大步来到殿中,正要上前行礼,张启淡淡地摆手道:“太尉辛苦,无须大礼,先坐吧!” 冯劫闻言虽然不再向张启大礼参拜,却依旧躬身一礼,这才转身在早已备好的御榻上坐下。刚刚坐定,便向张启讶然道:“不知陛下宣召微臣究竟所为何事?!” 张启迎着冯劫那疑惑的目光,点头道:“眼下蒙恬大军攻赵,刘邦却迟迟不能前往应援,不知太尉有何想法?” 冯劫小心地沉吟一下,这才皱眉道:“刘邦未能及时应援,只怕原因众多,倒也不能妄下结论,况且汉、赵从实力上远远不是我大秦的对手。若是从前,倒也不能小视,只是,自从陛下诛平匈奴最近屡屡与汉、赵联手,只怕这才是大秦的心腹大患!” 张启闻言抬眼望着冯劫点头道:“不错,匈奴才是朕的心腹大患,只是眼下必须荡平汉、赵,然后才能直面匈奴!”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二十四章 化学武器 天边,最后一抹血红的霞光渐渐隐没在群山背后,天色开始暗淡下来,回到中军大帐还未坐下,便听门外亲将王渊兴奋难抑的声音道:“将军,彭越到!” “彭越?”王贲微微一怔,随即立刻想到了正在火速赶来支援的蒙恬大军,不觉惊喜地向帐外冲去。 身形未动便见一个高达的身影字帐外而来,急忙举目望去,只见彭越气喘吁吁而来,身上沾满了尘土,面上全是无法掩饰的兴奋和疲惫。 王贲情不自禁地迎上去,大声道:“彭越,可是蒙将军的援军到了?” 彭越看到是王贲,急忙抱拳一礼道:“将军,蒙将军已经带领二十万大军沿小路直扑武安,这里只有末将和……” 话音未落,王贲便吃惊地道:“蒙将军已经直扑武安了?好!” 彭越没有想到接到蒙恬没有按约定前来救援的消息,王贲不但不急,反而还如此兴奋,不觉奇怪地道:“将军已经吸引了全部赵军主力,军中又奇缺箭矢,难道不怕被对方所败?” 王贲并未理会彭越的疑问,而是眉头深锁地道:“目前武安城中不过六万余人守军,除去被我们歼灭的李良那一万五千名赵军,余下的理应不到五万人,怎么会冒失地弃城来攻?莫非其中另有阴谋?” 彭越这时只是受命而来,并没有想的那么多,闻言不觉大感一惊,讶然道:“蒙将军二十万大军,小小武安不过数万人,便算陈余另有诡计,也不是我大秦铁骑的对手!” 王贲这时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一个重重的阴影压在心头,眼下的六万赵军莫非是凭空变出来的?想到这些,一个惊人的念头猛地闪入脑中:莫非这些赵军并非是真正的赵军? 心念急转之间,不觉失声道:“武安城中眼下究竟还有多少赵军?” 彭越诧异地望着王贲,微微抱拳道:“蒙将军探报得知,此时武安城中不到六万余人,已经全部向将军围来,武安应是空城!” 王贲闻言更加惊疑不定,急忙问道:“蒙将军难道不知此事大为诡异吗?” 彭越闻言点头道:“蒙将军怀疑前来包围将军这股赵军只怕并不是真正的赵军,而是另的军队改扮而成的!” 王贲猛地一惊。立即想到了屡次暗中协助刘邦的匈奴军队,不禁微微一凛。向彭越道:“这次带了多少援军?” 彭越似乎早已等着王贲这样的询问,不觉点头道:“将军,彭越受蒙恬之命,亲自率领三万精骑,和两百飞行军赶来支援!” 王贲被彭越的话惊得微微一怔,这才骇然失声道:“飞行军竟然……那皇上……” 彭越郑重地躬身道:“这次皇上应蒙将军的求援。特意拨给蒙将军两百飞行军,蒙将军担心这次包围将军的乃是匈奴人,所以特意将这两百飞行军全部拨给将军!” 王贲闻言当真是又惊又喜,有了这两百飞行军的帮助,区区匈奴精骑实在不算什么! 想到这里,不觉惊讶地向彭越道:本书转载ㄧ6k文学网αp.16k.“飞行军领兵之人是谁?” 彭越急忙躬身道:“是都尉宽和,此人为嬴氏宗族,刚刚被陛下封为都尉,奉命赶来救急,此刻前往山顶。寻找最佳地起飞地点。末将这便唤他前来。” 说毕,向王贲微微抱拳一礼,转身离开。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了下来。王贲简单地在帐内吃了一点东西。 因为久久没有等到彭越所说的宽和,正要命人去查看情况。 只听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正要喝问,彭越在帐外大声道:“将军,宽和求见!” 王贲忙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声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帐外掀帘而入。举目望去,只见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将领大步来到帐中。看到王贲时,双目微微一亮,随即朗声抱拳道:“都尉宽和见过将军!” 王贲看了一眼宽和,点头道:“飞行军无法在夜间作战,你准备如何迎战呢?” 宽和望了一眼王贲,肃容道:“末将赶到此地时便观察了一下四处的地形,已经派出三名战士,前往四处搜寻敌踪。刚刚前来见将军时,接到三名返回的士兵的报告,在我们东面不到三十里,便有一队三万人左右的赵军,他们此刻正在埋锅造饭,看样子夜里一定……” 王贲这时忽然疑心大起,急忙道:“那三名士兵只看到了三万赵军?” 宽和忙点头道:“不错,末将行前曾特意嘱咐他们注意搜寻两翼的敌军,但是却依旧只发现了一至三万人左右的赵军。” 王贲闻言,心中大感不安,照李良的那名亲兵所言,似乎的确不假,因为那亲兵原本就是秦人,甘心情愿留在自己军中,若是说谎,显然没什么好处。飞行军似乎也没有说谎。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如果不是赵军将领故意在下级军官面前撒了谎,便是临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仓促之间把从侧翼向王贲包抄的两枝赵军撤回了一支。这样的情况似乎只有蒙恬的大军才能对赵军造成这样的牵制。 想到这里不觉冷冷地长笑一声道:“好!三万赵军,必然以为我王贲已经粮草、箭枝均已断绝,才如此猖狂,今夜,便让他们尝尝我王贲的厉害!哈哈……哈哈哈哈……” 四更时分,由于前一晚下了一场难得的春雨,山中的夜风越加寒冷起来,全无一点初春的暖意。一支三万人左右的赵军,趁着夜色的掩护,向死寂的高地上冲去。由于他们已经知道前一晚李良的一万赵军已经被全部歼灭,而且一些逃出来的赵军也将秦军开始使用木箭的消息告诉了这支赵军的主帅张黡。 张黡这是大约三十岁上下,是这时赵军中与李良等七名的主要将领,这次从侧翼袭击王贲的目的便是将王贲牵制在这里,使他与蒙恬不能合兵一处,以此减轻武安方面的作战压力,同时也可以在心理上对蒙恬军造成有力的影响。 由于不是殊死决战,张黡更是不肯轻易冒进,只是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山上摸去。前进了大约不到五百米,高地上依旧一片死寂,这让张黡越发地胆战心惊起来。 迎着冰冷的夜风,张黡一紧手中的缰绳,正在缓缓前进的马儿立刻停下了脚步,打了一个低低的响鼻,用力摆了摆脑袋。 看到张黡停下脚步,更在他身后的一名副将立刻小心地冲上前,低声道:“将军莫非发现了什么?” 张黡虽然不是王贲那种威名赫赫的将领,但是几年征战下来,深知战场险恶,每一步都是无限杀机,如今面对王贲这种著名将领,又刚刚得知了李良被全歼的过程,行动起来更加小心翼翼,深恐中了秦军的埋伏。 这时听到副将的询问,勉强深吸了一口山间冰冷的空气,冷冷地命令道:“将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吧。眼下风势乍起,我们得抓紧时间!” 副将急忙抱拳道:“末将明白,将军放心!”说毕,转身策马急驰而去。 王贲骑在一匹通体漆黑的战马身上,周围一片漆黑,他身后,数百名身穿黑色战袍的王贲亲兵,悄无声息地冷冷凝视着同样漆黑的山下。死寂的夜色中不时可以听到一两声夜枭的悲鸣,夜色中的摩天岭平静而安祥,只有寒冷的夜风拂过树梢时才会发出一阵如雷的轰鸣,将那隐隐的杀气弥漫在沉沉的暗夜中。 这时,王贲的亲将王渊有些焦急地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向蒙恬焦急地道:“将军,已经四更了,对方迟迟不肯发动进攻,莫非是另有所图?” 王贲冷冷地盯着漆黑的山下,神色凝重地摇头道:“没什么,我们以不变应万变,总之不要自乱阵脚便是!” 王渊闻言小心地看了一眼王贲,这才抱拳道:“王渊愿往查看!” 说毕,一勒缰绳,便要向黑暗中冲去,却不料王贲冷冷地低喝道:“王渊,你给我好好呆着,敌人正在悄悄潜来,你给我带好军队,听候命令!” 王渊大感不解,虽然疑惑,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好略一抱拳,正要转身离开,只觉山下忽然涌出一阵呛人的浓烟,借着这时阵阵的东风向高地上席卷而来。不少秦军士兵素不及防之下被呛得狂咳不止。就在同时,一支三万人左右的赵军借着浓烟的掩护向高地猛攻而来。 秦军士兵被这忽然发生的情况反应不及,只是短短瞬间,不少士兵便在浓烟的熏呛下,被冲上来的赵军砍翻在地,整个高地登时一片混乱。 这种极为罕见的杀敌方式,令久经战阵的王贲微微吃了一惊。这时,赵军已经冲入秦军的防守方阵中,一些赵军甚至已经冲到了距离王贲不到十丈的地方!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二十五章 武安之战 王贲虽然也是首次遇到这种情况,却并未惊慌,而是迅速扯下一块衣襟围在脸上,抵挡着滚滚浓烟,心中暗暗为张黡的这种出人意料的办法大为惊讶。 这时原本埋伏在缓坡地段的秦军给张黡的烟雾呛得战力大减,被扑上来的赵军士兵在转瞬之间的冲杀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伤亡了近两万余人。好在这些秦军都是些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军人,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一些士兵冲到浓烟的下风处,与正在冲锋的赵军展开了殊死的肉搏战。 王贲更是首当其冲,由于胯下的战马被浓烟熏得狂躁不止,使得他迫不得已只好弃马步,刚刚下马,一支千人左右的赵军便冲破了五百亲兵的保护,直向王贲杀来。 三名赵军士兵看到将领打扮的王贲下马步行,以为有机可趁,借着王贲的亲兵来不及弥补阵型的机会冲破了亲兵们的防守。径直冲到王贲面前举起手中的长剑便向王贲同时砍来! 王贲低喝一声,右腿一蹬,身形暴闪,同时手中长剑狠狠地向一名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赵军砍去!这时,旁边一名赵军看到王贲背后空门大露,不动声色地挥起长剑便砍了下去。王贲这时刚刚避过面前刺来的长剑,直觉背后劲风袭来,心中一凛,脚下一滑,身形向左一测,挥手拔剑便挡。只听“叮!”地一声脆响,那扑上来偷袭的赵军士兵,长剑脱手而飞,王贲狞笑一声,回身挥剑疾刺,血光乍起,那赵军士兵踉跄一步,来不及惊呼。便重重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刻,已经合围上来的王贲的亲兵不用王贲吩咐便同时冲上来,将那余下的两名赵军士兵砍翻在地。 这时山间的寒风愈加猛烈起来,反而将那些包围着高地的滚滚浓烟吹散了许多,原本呛人的烟雾开始渐渐降低了对秦军士兵的威胁。余下的秦军恢复了平时的冷静,重新组织起进攻阵型,开始向攻上高地的赵军扑去! 张黡这时由于秦军射出的弩箭都是木杆制成,心中对秦军的警惕便大大降低,由于不知道秦军已经秘密增援了三万精兵,这才在韩广被陈平调回武安从背后包抄蒙恬大军的情况下。独自请命前来牵制王贲的这六万疲兵。 这次以浓烟呛倒对方士兵的办法,正是出自陈平之手。本来按照陈平的计策。由张黡正面以这种配有辛辣椒粉的浓烟,足可使闻到的人暂时失去抵抗能力。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极少有人用过的计策,张黡这才决定在没有其他策应的情况下冒险进攻。 在浓烟刚刚涌起的瞬间,秦军果然被乘机而上的赵军杀得溃不成军,人仰马翻。这让张属当真是暗自惊喜,正要命令士兵乘势冲入秦军大营。却不料风忽然大了起来,将自己倚为法宝的烟雾吹散,秦军又不知从哪里涌出无数装备精良的弩手,强劲的弩箭下,赵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地。三万赵军加上前面与秦军的一番近身肉搏,所剩者不到两万! 这时,天色已经开始放亮,东边的天际开始露出一抹玫瑰色的朝霞,给刚刚苏醒的大地罩上了一抹诱人的红晕。 看到天色不早,张黡心知不妙。带着自己随身的两百亲兵,悄悄向队伍的后面退去,若是等到天色大亮,自己便当真无路可逃了! 就在张黡准备借着赵军冲锋的机会向偏僻的山林中退去的时候,一阵忽如其来的震耳的爆炸声自身前不远处传来。随即只觉浑身一痛,马儿惨嘶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贲这时刚刚在亲兵的护卫下,退至高地的最高处。由于天色正在渐渐放亮。山下的战斗形式已经开始慢慢清晰起来。王贲总算摆脱了赵军的纠缠。凝神观察着两军交战的情况。这时,高地北坡的秦军也已经加入到了战斗之中。 当爆炸声传来的时候。王贲首先一惊,登时举目向天空望去,只见一百多只黑色的滑翔翼在越来越亮的天幕的映衬下,宛若黑色的死神在赵军身后发动了一轮猛烈的袭击,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战马,被爆炸声惊得四散狂奔。 同上次歼灭匈奴精骑的一幕同出一辙,正在向高地冲锋的赵军被身后忽然发生的情况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很多士兵甚至回身向爆炸处跑去,还没有弄明白是什么回事,便被正在迎战的秦军赶上前去从背后一剑刺死。 这样一来,赵军登时军心大乱,只是稍作抵抗便如潮水一般向山下退去。王贲这才大喝一声,猛地一踢杀人的心跳帖吧胯下的战马,带头向正在溃退的赵军扑去! 这时,秦军士兵在爆炸声传来时便士气大振,那随彭越赶来的三万秦军,士气正旺,再加上天上盘旋的飞行军更是在心理上为秦军打了一剂大大的强心针。 在王贲的带领下,八万秦军从高地上倾巢而出,向正在溃退的赵军狂涌而去。天上的飞行军更是不时截在逃跑的赵军前面丢下几枚土炸弹,虽然杀伤力根本不能和后世相比,但是那种对敌人的震慑力远远高于它的本身。 天色大亮的时候,王贲率领的八万秦军已经全歼了这次来犯的赵军,除去在战斗开始时被赵军杀了一个措手不及而损失了将近一万人外,这场战斗算得上是以完胜而告终。这次赵军的统帅张黡的人头被一名秦军老兵缴获,王贲也不觉大为开心,如此重要将领的人头能够缴获未尝不是大功一件。 望着正在兴冲冲地打扫战场的秦军,王贲正要策马向高地上的中军大营赶去,却迎面看到飞行军的都尉宽和正策马急驰而来。王贲不禁微微一怔,急忙迎上去讶然道:“将军为何如此焦急?” 宽和望了一眼尸横遍地的战场,向王贲抱拳道:“将军,在下受蒙将军嘱咐,此地战事一了,便要赶往武安驰援,所以不能久留了!” 王贲闻言虎目一亮,向宽和抱拳道:“请告之蒙将军,王贲随后便到!” 天边,血红的太阳缓缓从山顶露出脸来,给伫立在群山环抱之中的武安城笼上了一层浓重的血腥气。 蒙恬在五百亲兵的护卫下,登上附近的一座小山,用宽和从咸阳特意带来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武安城中的动向,朝霞中的武安平静的近乎于死寂。 透过望远镜的观察,蒙恬可以清晰地看到武安城墙上赵军士兵的眉眼和胡须,心中暗暗震惊于这东西的精妙和战争中对军队的莫大帮助。 这时,透过望远镜,蒙恬忽然发现正对着自己这面,一名赵军将领正站在城墙上向这边望来。神色异常地凝重,似乎也在思索着这场战争的应对之法。一名亲兵走上前去神情紧张地说了些什么,那将领脸色陡然一变,指着东南方向神色凝重地吩咐着什么。 蒙恬心中一动,下意识地顺着那赵军将领指点的方向,用望远镜望去,只见草木萋萋的密林间,几面黑色的旗帜在自己侧后方的密林深处一闪而逝。 蒙恬登时大吃一惊,急忙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亲将蒙安问道:“蒙安,侧翼的情况你可探查清楚了?” 不知蒙恬此言究竟是何用意的蒙安惊疑不定地道:“侧翼的安全末将已经探查过了,三十里内绝对没有危险。” 蒙恬脸色一沉,冷冷地怒哼道:“你立刻带领五百人马前往侧翼探查,若是当真发现敌踪,立刻回来禀奏!” 蒙安悚然一惊,急忙抱拳道:“末将明白,将军放心!” 说毕,也来不及多说什么,猛地一踢身下的战马,转身狂奔而去。 看着蒙安离开的背影,蒙恬猛地一紧手中的缰绳,回身向自己的大帐急驰而去。同时向紧随在自己身后的亲兵吩咐道:“命都尉以上将领全部到我大帐听候吩咐!” 那亲兵闻言猛地一震,急忙抱拳一礼,转身前去传令。蒙恬回到大帐还未坐下,便听帐外的亲兵禀奏道:“将军,各位将军在帐外候命!” 蒙恬接过亲兵递上来的早已备好的热茶,大口地喝了一口,这才抬眼望了一眼大帐外的众将领,一边回身在坐榻上坐下,一边冷冷地点头道:“大家都进来吧。” 众将领不安地来到帐中,中郎将蔡昇小心地望了一眼蒙恬,不安地道:“将军,天色已经放亮,武安城池坚固,若不早点发动进攻只怕事情有变。” 这时,另一名都尉上前道:“末将觉得,飞行军尚未回来,待飞行均回来后,我们在同时发动进攻似乎更加妥当一点。毕竟,飞行军的厉害实在可以事半功倍!” 蒙恬扫视了一眼帐中的十几名将领,缓缓点头道:“发动进攻的事情,眼下还不能谈得太早,我们眼下需要做的乃是防御!” 帐中众将虽然惊讶,却都没有出言质询,只是静待着蒙恬的下文。蒙恬这才缓缓点头道:“大家做好御敌准备,我估计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便会有一支敌人向我们的侧翼发动进攻,同时武安城中的赵军也会发动最后的一次进攻!”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二十六章 赵王降沛 下午,日影渐渐偏西,阳光开始不像正午那般强烈。处理完一天的政务,张启接过内侍递上来的热茶小心地喝了一口,这才将用白玉制成的茶杯放在身前的小几上,起身向殿外走去。由于朝政全部交给了三公各司其职,张启只是每隔五日才举行一次大型朝会,平时若有什么政务便都在寝殿的暖阁内进行处理。冯去疾则在三人无法决断的情况下才进宫向张启禀奏,使得张启终于有精力严密关切前方的战事。 看到张启转身再次向大殿的门口走去,韩焕急忙上前一步,小心地道:“陛下皇后娘娘请陛下前往宣明宫。” 张启闻言,有些诧异地道:“皇后难道有什么事吗?” 他话音未落,便听殿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举目望去,果然是皇后左芫姗姗而来。 看到张启站在殿门前,左芫秀眸一转,浅笑着点头道:“皇上劳累一天,何不出去走走?” 张启上前将左芫那雪白的柔荑轻轻握在手中,点头道:“朕就要出去散步,芫儿来陪朕一起走走吧。” 左芫瞥了一眼立在张启身后的韩焕,这才不动声色地笑道:“臣妾带了一位美人来见陛下,若是陛下拂袖而去岂非辜负了美人的心意?” 张启闻言惊讶地望着大殿门口,却没看到什么人影,不觉疑惑地道:“宫中美人已是不少,皇后难道又另选了宫外之人?” 左芫不满地撇了撇那诱人的香唇,有些失望地道:“陛下难道这么快便忘记了沛公之女鲁元?” 张启登时想起了那在朝堂之上既英姿飒爽,又妩媚动人的鲁元,不觉失笑道:“原来你是在和朕打哑谜,鲁元莫非就在殿外?” 左芫得意地笑了笑,摇头道:“陛下这几日并未临幸宫人,左芫特意做了一个小小的安排。希望陛下不要介意。” 望着左芫那动人的笑容,张启不觉心中一动,不禁上前将那婀娜的娇躯一把揽在怀中,在那娇艳欲滴的樱唇上深深一吻,直将怀中的玉人吻的娇躯微颤,这才点头笑道:“芫儿难道就不怕朕迷恋美色?” 左芫仰起一张还泛着一抹春色的玉容,定定地望着张启,正容道:“陛下乃是大秦的皇帝,宫中若无美人岂非令天下人诟病于臣妾?” 说到这里,缓缓来到张启的与他旁坐下。一边倚着张启宽阔的肩头,一边若有所思地道:“鲁元的进宫大大不同于其她美人。所以臣妾不敢将她同普通人一样看待,这次不知陛下为何不封她为美人呢?” 张启听她说起鲁元,不觉皱眉道:“刘邦虽然名义上向朕乞降,又将女儿送入宫中,只是却迟迟不肯亲自前来咸阳见朕,更不肯将他手中的现余的六万士兵交给当地郡守。朕不能不防啊!” 左芫闻言玉容一冷。缓缓点头道:“刘邦若是当真心怀异志,陛下准备怎么办?” 张启苦笑一声,摇头道:“一切不过是猜测罢了,并不能当真,一切还要看事情究竟怎么发展。” 左芫思忖良久,这才举目望着张启道:“陛下是否准备命鲁元侍寝呢?” 张启点头道:“鲁元毕竟只是普通的女孩子,不一定与他父亲在政治上有多少牵连,只是政治的牺牲品罢了,朕不会有所偏见,就当作是普通宫人便是。” 左芫闻言不经意地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臣妾便安排鲁元尽早侍寝。” 张启想到眼下正处于关键时刻的攻赵之战还没有一丝消息,心中不觉猛地一沉,紧紧挽住左芫纤细地腰肢,低叹道:“眼下战事未平,庶民依旧不能安居乐业。朕实在是太累了,宫里的事情芫儿你要多多费些心思!” 这时,只听韩焕在殿外禀奏道:“陛下,太尉求见!” 张启闻言心知一定是有关于眼下的战事,不觉扬声道:“请太尉在暖阁候驾,朕立刻便过去。” 说毕。这才揽着怀中的左芫深深一吻。这才低笑道:“今晚皇后便在朕寝殿休息吧。” 左芫微微挣开张启的魔爪,嗤嗤地笑道:“今晚陛下该好好享用美人才是。左芫年老珠黄只好独居深宫了!” 张启见她一副小儿女模样,几天没有和妻妾们亲近登时有点欲火难耐之感,只是太尉尚在暖阁候驾,自己不能太过胡来,这种行为是对大臣的极大涅凤归5200侮辱,若是被御史知道,自己可就当真是个昏君了。 想到这些,虽然不舍,也只好按捺下浑身的欲火,向暖阁走去。甫入暖阁,便见太尉冯劫正神色凝重地站在殿中,听到韩焕的通报,这才微微一怔,正要上前行过大礼,只听张启摆手道:“太尉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快些坐下,无须多礼。” 冯劫却依旧恭恭敬敬地行过跪拜大礼,这才在张启的下首坐下。刚刚坐定便拱手道:“陛下,微臣刚刚收到蒙将军的战报,武安已经顺利攻下,大军正在向邯郸前进。只是陛下曾命刘邦正面进攻,刘邦却一直按兵不动,如今咸阳的粮草难以保证大军的作战,若是刘邦继续不遵圣旨,蒙将军那边恐怕就要陷入进退维谷之境了。” 张启闻言这才知道刘邦竟一直没有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不觉大为恼火地道:“立刻传旨给刘邦命他火速进攻邯郸,否则,朕就不客气了!” 冯劫微微一惊,急忙道:“陛下,以微臣来看,陛下应当火速调集巴蜀的粮草前往武安,若是此刻再与刘邦交恶,蒙恬的三十万大军不然陷入被动。” 张启想了想,摇头叹道:“巴蜀的粮草运到武安最快也要数月,时间耽搁的太久,无法起到增援的作用。倒不妨名蒙恬从当地重金收购,只要能勉强支撑到巴蜀的粮草运到便可。” 冯劫闻言双眉紧皱地道:“重金收购恐会导致当地米价飞涨,恐怕对陛下的安民之策大为不利,实在……” 张启想了想,只觉无论怎么样都没有解决的良方,正在苦苦思索之际,只听韩焕匆匆来到殿中小心地禀奏道:“陛下,丞相在殿外侯旨!” 张启不觉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何冯去疾竟也如此忽然求见,想到前方的战事,不觉有些疑惑地道:“丞相难道是为前方战事而来?” 冯去疾这时刚刚进入大殿,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听到张启的询问,不觉躬身道:“陛下微臣刚刚接到刘邦的奏表……” 没等他把话说完,张启便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刘邦迟迟按兵不动,莫非又是找了什么借口来搪塞朕?” 冯去疾看了一眼张启,小心地道:“刘邦上表说,赵王赵歇已经逃离邯郸,投降了刘邦,刘邦会在近日起程,带着赵歇前来朝见陛下,行臣子之礼。” 张启没想到,赵歇竟如此简单地投降了刘邦,不觉大感惊讶,脑中忽然闪过一种说不清楚的危机感,令他情不自禁地向冯去疾举目望去。 却发现冯去疾同样是一脸的凝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轻松。 不觉故作疑惑地道:“莫非丞相有什么担心吗?” 冯去疾闻言想了想,才缓缓点头道:“刘邦的奏表中说已经投降的赵王随身只有五百亲卫,其余军队早已被蒙恬全数歼灭,并且要求陛下免除赵歇的死罪。”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赵歇投降,总算明白天下人心所向,死罪自可免除。” 冯去疾看张启并没有想的更深,不觉躬身道:“陛下,刘邦所言赵歇随身并无兵马,可是武安的数万赵军又是从何而来?这些赵军竟然能将蒙恬阻断在武安一地,可见其实力并非想象中那般不济。武安虽然被我大军所围,但是邯郸尚有两万赵军,这些军队怎么会忽然消失?微臣觉得此中定有其他原因,陛下不可大意!” 张启皱了皱眉道:“这样吧,丞相立刻给刘邦拟一道诏书,要他尽快前来咸阳,命他把手中的军队全数交给太原郡都尉。” 冯去疾闻言微微躬身道:“微臣明白,这便去办。” 说到这里,又继续道:“若是不出意外,刘邦当在一个月以后赶到咸阳,不知陛下准备以何礼相迎呢?” 张启扫视了一眼沉默无语的冯劫,思忖着点头道:“大秦的分封都是以军功而定,刘邦如今只是一个沛公的虚号,这次不战而降赵王,若以军功而论,当在大庶长和关内侯之间。朕觉得,若是封为关内侯未免……” 冯去疾闻言点头道:“刘邦心意究竟如何实在令然难以琢磨,一切不得不防,以微臣看不妨先封为大庶长,以查其心意,若果然诚心归降,再封做关内侯不迟!只是,蒙恬的大军不是是否撤回?” 张启闻言立刻沉声道:“命蒙恬大军立刻驻守邯郸郡,暂代郡守一职!” 第四卷 斜阳泣血 第二十七章 风云再起 太原郡制所在的晋阳城在正午刺眼的阳光中显得愈发地高大起来,城墙上黑色的旗帜在日头下低低地垂着。上面那大大的白色“刘”字也有些模糊不清,使人难于分辨。城墙上几名身穿铠甲的士兵,冷冷地凝望着城下进进出出的百姓。由于正是日近正午,城门处都是赶着回家的庶民,倒也热闹,看不到一丝战争的阴影。 晋阳城内,郡守府中的敞厅中正败了几席简单的酒菜,刘邦举起几上的银质酒杯,将杯中的醇酒一饮而尽。旁边的陈平神色倒也平静,看着刘邦将酒杯掷在几上,这才点头道:“主公的主意可拿定了?” 刘邦闻言斜着眼瞥了一眼陈平,这才举目向自己左下首一席上的一名身穿葛色长袍的大汉点头道:“韩信,你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韩信这时大约三十岁上下,头上简单地带着一定牛皮束发冠,面色微黄,双眉微淡,留着几缕短须,看起来貌不惊人,只是一双细长的双目精芒闪闪,使人微生几分悚意。看到刘邦向自己望来,韩信略抱拳道:“长城外,信已找到了一处水草丰美之地,那里与匈奴相远,虽然气候寒冷,但是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若是假以时日,必定是主公东山再起的良机!” 刘邦皱了皱眉,看着陈平道:“如今虽然赵歇的三万精兵已经全部归入汉军之中,只是秦王命我带赵歇前往咸阳,这明明便是自投罗网,先生先前的办法似乎没起多大作用,反而平白将鲁元陷入秦宫,唉!这次,若是我贸然前往咸阳。岂非……” 陈平闻言倒不惊慌,只是点头道:“主公不必担心,眼下虽然表面看来,天下已经初定,但实则依旧危机四伏,匈奴的冒顿单于已经统一了匈奴各部,只要主公把握好机会,我们未必不能在秦匈之间捞得好处,到时候虽不能统一天下,但是割据一方未必不是梦想。” 韩信冷笑一声。向刘邦拱手道:“以韩信来看,我们的确不宜在与秦王明着争这天下。秦王眼下武有蒙恬、王贲,文有冯去疾、萧何,个个都是名震一时的人物,尤其是蒙恬,天下人莫不敬仰畏惧,秦王政平定天下蒙恬与王翦齐名。秦王政对蒙氏兄弟更是言听计从,可见其厉害之处。” 说到这里,扫视了一眼脸色灰暗的刘邦,点头道:“以韩信看,主公不如径往咸阳而去,有了生擒赵王献俘的功劳,便不封彻侯亦是关内侯,加上鲁元小姐虽然尚未侍寝,但是看在主公的份上必定不会封的太低,如此咸阳城中。主公尽可装出一副安享尊容之态,塞北的事情尽可交给国威和韩信来办,只要忍耐个三五年,韩信必定可以交给主公一片大好河山!” 刘邦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陈平和韩信,向一直坐在下首喝着闷酒的樊哙道:“周勃自从上党郡一役中失踪后可有消息?” 樊哙抬手用衣袖擦了一把嘴角的酒渍。 摇头道:“周将军生死不明,大概没什么指望了,主公不必再多想了!” 刘邦闷哼一声道:“匈奴那边怎么好久都没有消息了?上次借了他们的几万精骑俱都在蒙恬手中损失不小,冒顿难道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陈平闻言皱了皱眉,思索着道:“上次借兵,一来是为了解上党之围。二来也是想让匈奴淌点浑水。冒顿心高气傲。在蒙恬手中吃了亏,必定不肯服输。主公放心。只是这一两日,总会有消息了,只要能和冒顿谈好了,我们在北边的基业便可保无虞了!” 刘邦微微放心了一些,点头道:“待匈奴人来过之后,我们再起程前往咸阳。这二世皇帝据说不比当日的秦王政逊色,不知诸位有何见地?” 陈平想了想,点头道:“这秦二世少年时昏聩异常,颇不得始皇喜爱,为人放荡无形,是个人人皆知的浪荡子。只是没想到这一继大位竟如此厉害。臣还听说这胡亥不但心思过人,便是才华亦不让古人。蒙恬军中所备马蹬,便是这秦二世所制,更有大破项羽巨鹿之围的天兵,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说到这里,瞥了一眼刘邦的脸色,这才继续补充道:“若说蒙恬只是武将,终究并不足虑,只是这秦二世实在深不可测令人防不胜防,只是不知道鲁元小姐能有多大把握。” 刘邦看了一眼屋门,发觉并没有人在外面守候,不觉皱眉道:“樊哙你在门外守着,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樊哙虽然不愿,看到刘邦脸色阴沉,亦不敢多说,急忙起身去了。看着樊哙守在门外,陈平这才淡淡地点头道:“鲁元一向小心谨慎,心思细密,极品智能5200正是堪当大任之人,自可放心。” 刘邦脸色一变,摊开几上简单的酒菜,起身来到后窗前,举目望去,只见院中几株柳树刚抽了嫩芽,细细的,柔柔的,在微风中摇摆着。令刘邦情不自禁地想起往日鲁元在树下荡秋千的模样,心中不觉微微一黯。 想到这些,不由点头叹道:“难得鲁元深明大义,肯做如此牺牲,我这做父亲的实在对不起她啊!” 陈平这时也低叹道:“只要能保住主公和这数百族人,以及数万汉军的性命,一些牺牲亦是难免!大丈夫自要有所担当,区区私情实在微不足道!” 说到这里,房中众人都觉不知该再说些什么,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房中的气氛登时沉闷了起来。 说话之间,只听外面忽然传来一丝隐隐地喧闹,正当刘邦准备派人前去询问的时候,樊哙忽然进来向刘邦躬身道:“主公,匈奴有使者前来拜见!” 刘邦心中一跳,心知必定是匈奴的冒顿单于有消息了,虽然欣喜若狂,却不肯表现出来,只是故作平淡地扫视了一眼房中众人,这才点头道:“命他进来!” 片刻,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大步来到房中,只见他长发披散着,只在额上勒着一圈细细的牛皮绳,绳上串着一些骨珠和一些颜色鲜艳的羽毛,身上则穿着兽皮制成的袍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野性的彪悍,使人印象深刻。 来到房中,那匈奴人径直来到刘邦座前,从怀中取出一卷写满字迹的兽皮双手捧过头顶,单膝跪地,用不太纯熟的汉话大声道:“单于已经明白沛公的心意,十分感激。知道沛公的处境,一切已有定策,沛公自可起程前往咸阳,我家单于自会使沛公安然无恙。” 刘邦闻言疑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平,不解地向那匈奴使者问道:“冒顿单于,可有什么嘱咐?” 那使者看了一眼陈平,又抬眼向刘邦望来,却并不说话。刘邦随即点头道:“你放心,这里没有外人,你尽管说吧!” 那匈奴使者这才抱拳道:“我家单于已经决定,现在正是粮草难继的时候,秦军一年来数次大战,粮草想必已经告罄,正是南下的绝好良机,不用数日,匈奴的百万大军便会挥师南下!蒙恬便是神通再大,没有粮草的仗也没办法打,这次机会难得,若是沛公能在中间帮忙,一旦单于统一南北,定与沛公共分天下,南北呼应!” 听到匈奴大军即将南侵,刘邦登时一惊,微微一怔,才点头大笑道:“单于当真好计策,刘邦必定尽心竭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咸阳宫,大正殿,张启身穿冕服,神色庄重地坐在御榻上聆听着三公的报告,五日一次的大型朝会,使得殿内站满了文武百官和贵族宗室。 张启有些心神不宁地望着离自己不远的两根巨大的盘龙金柱,心中却情不自禁地盘算着刘邦抵达咸阳的时间,对于刘邦这样大名鼎鼎的历史名人,张启虽然十分想亲眼见见,但是却对刘邦这次极为痛快地答应前来咸阳的事情总是有些担心。 想想赵王赵歇的忽然投降,总觉得这件事情透着一丝古怪,虽然鲁元进宫减低了自己对刘邦的敌意。但是,略知历史的人都知道刘邦的阴谋诡计的厉害绝不逊色于百万大军。加上刘邦的奏表中明确表示,他的军队早已解散,只有余下的五千余人归入地方郡守。这话,张启是一点都不相信的,刘邦的野心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他只要来到咸阳,便一定不能让他再返回太原郡!不然,就是对不起自己了! 思忖之间,只听太尉冯劫上前道:“陛下,军中粮草由于连年征战,去岁又赈济了灾民,如今实在有些接济不上,不妨命蒙恬大军在当地自行筹措!” 张启闻言知道,大秦连年征战平定六国,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这次是由于,秦二世登基以来内耗不断,国家经济频于崩溃,虽然经过自己的苦心经营略有起色,但是还是元气未复,加上这些年来几场大规模的用兵,和自己减低税赋的政策,军粮难继,才出现了这种大秦从未有过的局面! 想了想,正要嘱咐冯去疾在想想办法。只听殿外忽然传来韩焕那熟悉的声音颤抖着道:“陛下,边关急报!” 张启微微一惊,看到韩焕面无人色的样子,心中顿感不妙,急忙厉声喝道:“说!” 韩焕双膝一软,一个踉跄,跪在地上颤声道:“边关急报,匈奴冒顿单于亲帅六十万……精骑,攻下九原郡,直扑上郡!”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一章 兵临九原 已是阳春三月,只是,九原郡郡制所在的九原城中依旧是一派寒风萧瑟。 站在高大的城墙上,遥遥可见一望无际的荒野向天边延伸而去,视线所及,隐隐可以看到黑压压的匈奴阵营,在凛冽的狂风中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冷厉的北风猛烈地吹着,将砂砾吹得漫天肆虐。城墙上黑色的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战旗下,穿着黑色战袍的士兵,迎着狂风,岿然不动。 九原郡守赵信身穿暗绿色战袍,头戴束发冠,大约四十岁上下,身材中等脸色微黄,浓重的双眉下,一双鹰目炯炯有神,连鬓短须倒给他平添了三分英气。他旁边,正是九原都尉韩城,韩城大约三十五六岁,一身轻甲,皮肤略黑,体型高大,黑白分明的双目下,微有些粗苯的鼻子,微微翘起的嘴角,厚厚的双唇上两撇小胡须,都给人感到几分冷厉的杀气。 大概是北风太过强烈,吹得两人张不开口,赵信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城下的匈奴军,转身背着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向身边的都尉皱眉道:“韩将军,如今九原郡被围,虽然咸阳的大军三日可抵,但是,我们的能否坚持三天实在难以预料。若是一旦城破,匈奴骑兵借助直道三天便可抵达咸阳,这失职之罪恐怕难逃一死。” 韩城举目看了一眼九原那高大的城墙,向赵信苦笑一声道:“粮草接济不上,九原兵不过十万,大秦的重兵都还在北上途中。除南方的二十万大军,函谷关的三十万大军亦无法匆忙之间调集,即便三日可抵,人数上亦难对抗匈奴的六十万大军。我们这次……唉!” 韩城冷冷地盯着围在城下的匈奴兵,双眉深锁地道:“匈奴一向从不正面攻城,这次必然是冒顿的精心谋划,想借着蒙将军困守太原,大秦连年征战,粮草不济,对九原猝然发动进攻,定是志在必得,韩城身为守将自然要与城共存亡,大人乃是一方郡守。还应想办法突围而去,向天子禀明一切!” 赵信神色凝重地望了一眼在狂风中猎猎飘扬地黑色战旗。向韩城肃容道:“赵信虽为郡守,却亦是中郎将出身,如今危亡之际怎能弃城而去?你我兄弟共守此城,便是一死,亦要给冒顿一点颜色看看!” 韩城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赵信居然愿意与自己共守死城。心中不觉大为感动,情不自禁地一把握住赵信的双手沉声道:“好!既然大人由此决心,韩城与大人一同共守此城!” 说毕,转身向跟在身后的亲兵吩咐道:“匈奴唯一可持者便是精骑,只要我们守城不出,坚持三日,援兵便可赶到!命令大家给我打起精神,坚守三日!” 匈奴阵营中一座看起来足有两百平米的大帐内,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黝黑的皮肤,短粗的双眉下。慑人虎目精芒闪烁,笔挺的鼻子下,一双微薄的嘴唇掩在浓密的胡须中,披散地长法密而黑亮,额上勒着细细的皮绳。皮绳上穿着用象牙、青金石和红宝石打磨成的珠子,左耳上带着一只象牙制成的大大的耳圈。 这人正是匈奴最杰出的一代领袖冒顿单于,除掉老单于后,在匈奴各部的拥立下顺利登上单于宝座的冒顿早已不满足于北方地草原,南方的富庶和无数的财富、美女都在强烈吸引这野心勃勃的冒顿单于。 坐在铺着兽皮的主位上,冷冷地望着帐中七名体型彪悍的大汉。他身前的小几上摆着一把看起来异常精美的腰刀。银质的刀鞘上镶着三粒蚕豆大小的红宝石,在帐内并不强烈地光线中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在白色的刀身衬托下愈发显得如血一般鲜红。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几上的银质腰刀,那正中主位上的大汉冷冷地看着几上的腰刀,露出一抹冷厉的狞笑:“能将九原守将的头颅献给本座,这把老单于赐给本产于的腰刀,便赐予那人,还另赏牛羊三千头!至于财宝和女人,九原城中女人和财宝无数,能不能拿得到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这话将帐中的六名匈奴大汉激地俱是一振,几乎同时应声道:“单于放心,我们一定在三日内拿下九原!” 冒顿扫视了一眼帐中的众将领,顺手拿起那把放在小几上的银质腰刀,向坐在自己下首的一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大汉,淡淡地问道:“戈士邪,九原城池高大,易守难攻,对方虽然只有十万人,但是若想坚守三日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究竟有多少把握可以在三日之内便攻下九原?” 说到这里,脸色陡然一冷,一双慑人的虎目死死地盯着戈士邪,冷冷一笑,将戈士邪吓得浑身一颤,这才勉强道:“单于放心,七士邪已经提前半月派人混入城中,购买房舍,在房舍之中挖掘地道,地道已经于昨日完成,如今只等单于一声令下了!” 冒顿想了想,点头道:“我们这次名义上号称六十万大军,实则不过三十余万,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在蒙恬没有抽身之前,若能直取咸阳便算大获全胜!” 说到这里,冷冷地点了点头,缓缓地道:“今天三更,左护大将军带领十万人马前去进攻九原其他几城,戈士邪带领三万死士经地道密潜入九原城,本单于亲率大军正面进攻九原,争取一役而取九原,明日天亮,直取上郡!” 戈士邪闻言急忙抱拳应声道:“戈士邪明白,单于放心!” 冒顿微微一笑,指着几上的银质腰刀,向在场的几人点头道:“这把腰刀给你放在这里,等你来取!” 戈士邪双目一亮,瞥了一眼那腰刀,大步转身向帐外走去。 三更时分,狂风肆虐,将城墙上秦军的火把吹得忽明忽暗,韩城站在垛口后,举目向城下的匈奴大军望去,只见黑压压的军队无声地盘踞在半里之外,借着明亮的月光甚至可以看到匈奴单于那巨大的白色帐篷。 他身边中郎将许华望着城下的匈奴阵营疑惑地道:“将军,匈奴今晚必定会全力进攻,只是如今天色不早,怎么还没有动静?” 韩城神色凝重地看了看城墙上备好的滚石、擂木等防守器械,点头道:“命令弩兵给我打起精神来,今晚匈奴必定来攻,正是立功受封的大好机会,千万不要错过!” 说到这里,忽然听到身后的城墙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望去时,正看到赵信飞驰而来,翻身下马,匆匆向城墙上跑来。 韩城见状急忙迎上去,抱拳道:“赵大人可是有什么急事?” 赵信满头大汗,有些惊慌地看了一眼韩城道:“九原郡的土城、历县、阳原等城被大批匈奴军队包围,如今三城均已告破,一万残兵护着四万庶民正在向九原退来,此刻正围在东门,我们是否开城接纳?!” 韩城被这消息惊得微微一怔,扭头望了一眼依旧死寂的匈奴阵营,想了想,咬牙道:“大人,韩城觉得万万不可打开城门!” 赵信脸色一变,厉声道:“韩城,你想清楚,这里面可是有四万无辜的庶民,其中尽是无辜的老幼妇孺,若是不许他们进城,他们俱是死路一条!” 韩城神色不变,冷厉地回头望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城下,缓缓点头道:“本将军为九原都尉,节令九原军制,没有本将军军令,任何人不得擅开城门,违者杀!” 说毕,正要下城,赶往出事的东门,只听城下忽然传来一阵隆隆的战鼓声,无数匈奴轻甲步兵开始如潮水一般向城中攻来,韩城来不及理会赵信,急忙向赵信抱拳道:“大人,今夜能守住九原已是艰难,大人,不是韩城心冷,只是为了大局不得不如此有违天合,若是老天报应,便找韩城一人便是!” 说毕,回身冲上城墙抢过一把弩机对准城下的匈奴兵便是一阵狂射。在秦弩的巨大杀伤力下,匈奴甲兵的攻势在连续三次的冲杀后渐渐减弱下来,九原高大的城墙下堆满了无数匈奴士兵的尸体。 赵信见状长叹一声,匆匆向东门策马而去。 匈奴第一轮的进攻总算结束了,韩城擦了一把额上的大汗,起身向跟在身后的亲兵厉声道:“滚木擂石都给我准备好,另外去找人煮来沸水,已备匈奴的下一轮进攻!” 他话音刚落,便听东门方向忽然燃起一片冲天的火光,熊熊烈焰映红了半边天空,韩城猛地一惊,心知不妙,正要冲下城墙,向东门赶去,只见一匹快马闪电一般直冲到韩城所在的城墙处,也来不及翻身下马,大声喊道:“韩将军,不好了,一股匈奴兵忽然从民宅内冲出来,赵信赵大人正在带人厮杀,请将军火速派兵支援!” 韩城闻言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幸好扶住了身边的箭垛,这才勉强恢复了一丝平静,也来不及多说,冲下城墙,牵过早已等在一边的战马,飞身便向东门冲去。 这时,东门的大火已是越燃越烈,在干燥的春风中愈发地猛烈起来。 城外震耳的战鼓再次隆隆响起,匈奴大军的第二轮进攻在短暂的停歇后终于开始了。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二章 危如累卵 当韩城带着一万人借着城内四通八达的小巷赶到东门的时候,冲天的火光中,远远便看到赵信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带着一支两万人左右的秦军,这时,由这里通往东门的小巷已经全部被狂涌而出的匈奴兵包围。 韩城大约估计了一下,发觉这些匈奴兵竟有三数万之众,心中不觉大为震惊,正在惊讶之际,忽然看到赵信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一名上来的匈奴士兵的身上,将那匈奴兵踢得一个趔趄向后退去,这时,另一名匈奴兵大概觉得有机可乘,抢上一步,挥起手中的大刀便向赵信身下的战马砍去! 这时,围在赵信身边的亲卫已经不多,两名亲兵虽然看到主将被围,却被几名匈奴兵死死缠住无法回身应援。只听战马狂嘶一声,不顾马背上的赵信径直人立而起,赵信不妨战马忽然变化,手中长剑猛地一偏,那匈奴士兵避过长剑狞笑一声,对准赵信面门猛劈下来。 赵信这时正在努力控制着战马,无法及时闪避,只好狂喝一声,身形一偏,左肩微沉,拼着被砍断左肩的危险挥起手中的长剑向那扑上来的匈奴兵凌空砍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那匈奴兵闷哼一声,重重地向后倒去。 诧异之间,赵信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这才举目向救了自己的人望去,却正看到神色凝重的韩城手里拿着一把弩机,正向他望来。 看到是韩城,赵信微微送了一口气,这时战马被那匈奴士兵砍了一刀,支持不住,缓缓跪在了地上。赵信急忙翻身下马,另牵了一匹枣红马。这才大步来到韩城身前笑道:“贤弟救了老夫一命,多谢!” 此时,从地道钻出来的匈奴兵也越来越多,为了防止地道被秦军毁掉,竟在那幢民宅前布下了一支万人左右的防御阵型,使得城中本就不多的秦军被迫分出三万人抵挡着这些从地道涌出的匈奴兵。秦军虽然一向彪悍,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渐渐开始向后退去。 看着眼前越来越少的秦军,韩城急得满头大汗。正要命令身边地亲卫再次调集兵马,只见一名负责守卫城门的军侯,浑身浴血地匆匆策马而来。看到韩城,立刻翻身下马向韩城大声道:“将军。不好了,东门已经被攻破,请将军立刻从北门撤退!” 这时,赵信早已弃马步行,与一名匈奴首领模样的匈奴兵,竭力厮杀。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惊得浑身一震,手中长剑登时一偏,本来必中的一剑被那匈奴军官险险避过,那匈奴军官随即狞笑一声,手中大刀激射而出,赵信这时长剑去势已尽,无法回身闪避,被那匈奴军官不偏不倚地刺中腹部,那匈奴军官冷笑一声,退步抽刀。鲜血登时狂涌而出,溅了那匈奴军官满头满脸。 身负重伤的赵信却并没有倒下,而是厉喝一声,借着身形前冲之势,挥起长剑狠狠地向那匈奴军官的颈间砍去!那匈奴军官正回身与另一名秦军战士缠斗在一起。根本没有想到赵信竟如此神勇,待察觉到长剑带起的劲风时,为时已晚,避无可避,被长剑正砍在颈间。 由于赵信这时只是强撑着一口气,能举剑再刺已经是奇迹。刺到对方时已经力尽。这一剑并无法伤到那名匈奴军官,只是那军官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剑猛地一惊。被紧随而上的秦军战士一剑砍掉了头颅。 韩城这时被且战且退的秦军簇拥着向后退去,看到赵信英勇搏杀,浴血而死地悲壮一幕,有心相救却被不断退下的伤兵重重隔在十丈之外,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信长笑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韩城见状不顾越来越多地匈奴士兵向自己围来,狂喝一声,便要策马向赵信冲去,却被簇拥在周围的亲卫拥着向北门退去。随身的一名亲兵一边尽力扯着韩城的战马,一边焦急地大声道:“将军,九原已经陷落,再不走,就要……” 韩城一脚踢开那名亲卫,举目向城中望去,这时的九原城已经陷在熊熊烈焰之中,火借风势愈加猛烈,无数匈奴骑兵在城中策马狂奔,看到救火的百姓便一剑射杀,有女性则通通抓起来丢在马上狂奔而去,有地百姓为了躲避匈奴竟被烈焰活活烧死,到处都是震耳哭喊,刺鼻的血腥,一座军事重镇就这样陷入了恐怖的地狱之中。 韩城在五十多名亲卫的保护下,已经退到了唯一还没有被匈奴攻破的北门前,看着眼前惨绝人寰的九原城,他惨笑一声,回头望着身后个个浑身是血的亲兵,惨然一笑,身下的战马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异样,不安地低鸣着,打了一个极亮地响鼻,前蹄重重地刨着地面。 那亲兵以为韩城要下令离开,却不料韩城惨笑一声,看了一眼手中沾满了敌人鲜血的长剑,抬手向颈间用力一抹,在亲兵的惊呼声中向后倒去! 全文字版阅读,更新,更快,尽在6k文学网,电脑站:6手机站:àp.ㄧ6支持文学,支持16k! 召德殿殿内,烛光摇曳,朦胧的光线透过重重帘帐的遮挡愈发地模糊不清,张启斜倚在软榻上,一名眉目清秀的宫女小心地捧着一盘切成小块的苹果,跪在榻边,神色恭敬。软榻的下首便是一身偶色丝缎深衣的赵嫣,她浓密的长发高高绾在头顶,用两枝碧玉簪固定着,正面缀着一支钮丝嵌宝金凤钗,愈发将那绝世姿容衬得娇艳欲滴,绝世倾国。 一群姿容秀丽的舞姬身穿艳丽的舞衣,轻舒广袖,在悠扬的乐声中翩翩起舞,融入殿外那醉人的春色之中。 张启看着眼前的歌舞,脑中却在盘算着九原陷落,秦军粮草匮乏的显示,心情格外地沉重,连眼前的歌舞也充耳不闻。 看到张启懒懒的兴味索然的样子,赵嫣低叹一声,挥退了舞姬,这才向倚在榻上的张启勉强笑道:“陛下,心情不好,是否由赵嫣陪着出去走走?” 张启苦笑一声,拍着身边的空位,点头笑道:“嫣儿还是来朕身边坐吧。” 赵嫣盈盈起身,来到张启身边,伸出玉手紧紧握住张启的大手,低低笑道:“陛下,赵嫣为陛下歌舞一回可好?” 张启这时哪有这些心情,只是想到即便此刻自己一夜白头也解决不了问题这才勉强点头道:“嫣儿,你好好陪陪朕吧。唉!” 赵嫣秀眸一转,向张启轻笑道:“陛下新封的数位姐妹几乎尚未侍寝,难道陛下不怕美人断肠?” 张启苦笑一声,起身来到大殿门口,举目向浩渺的夜空望去。只见群星闪烁,深蓝的苍穹高高地悬着一轮交接的明月,银色的月光洒满了咸阳宫的每一个角落,默默地抚摸着那一座座华丽的宫殿。 看着如此美丽动人的夜色,张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正在与匈奴殊死搏杀的秦军士兵,不禁深吸了一口冰凉的晚风,向身边的赵嫣点头叹道:“想到前方的将士正在浴血搏杀,朕却在宫中享用美人歌舞,朕就无法平静!” 跟在身后的赵嫣,正小心地为他披上紫貂披风,听张启这么说,不觉幽幽叹道:“难得陛下如此关心将士们,这样的君主实在令赵嫣万分感慨!” 张启回身向赵嫣望去,只见皎洁的月光中,赵嫣那绝美的玉容宛如玉石一般洁白,令人不敢逼视。 看着神情充满了倾慕的赵嫣,张启不禁点头低叹道:“若是嫣儿能早日为朕诞下骨肉便是十分地完美了!” 赵嫣俏脸微微一红,在月光中一闪而逝,看得张启心中猛地一荡,好半晌才涩涩地苦笑道:“陛下,赵嫣福薄,承陛下如此宠爱,赵嫣却不能为陛下诞育骨肉,实在是辜负陛下的恩宠。” 说到这里,秀眸中已是一片水气朦胧,痴痴地望着张启,含泪叹道:“能够陪伴在陛下身边,赵嫣已经十分幸福,其他奢望便看老天是否垂怜……” 张启看着神色凄楚的赵嫣,心中一痛,轻轻将娇躯揽在怀中,柔声道:“孩子今后会有的,不用担心。况且,朕还不希望嫣儿怀孕呢!” 赵嫣闻言,微微一怔,不可思议地抬头望着张启,讶然道:“陛下难道不希望子嗣众多吗?怎么会这样想?难道是嫣儿不配为陛下诞育皇子?” 看着赵嫣那骇然的目光,张启张开臂膀将那诱人的娇躯紧紧搂在怀中,痛心地道:“嫣儿,朕没有别的意思,女性除了生育孩子,还有更多需要你们去做的事情。况且,生过子嗣之后,就会不好看了,朕可不希望朕的嫣儿为了朕花容失色啊!” 听张启这么说,赵嫣这才松了一口气,闻言笑道:“陛下这么说,嫣儿总算放心一些了。” 张启闻言,总算轻松了一些,正要继续安慰赵嫣,只听韩焕忽然从月台下匆匆赶来,向张启惶急地道:“陛下,丞相和太尉在宫外求见!”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三章 从容应对 如此深夜,丞相和太尉同时进宫,定是前方的战事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急忙厉声道:“快请他们进来!” 说毕,拍了拍赵嫣那浑圆的翘臀,勉强地笑道:“嫣儿,回内殿等我,丞相和太尉此时入宫定有大事,若是朕多时未回,” 赵嫣闻言秀眸一转,向张启盈盈一礼。轻轻低语道:“赵嫣在内殿等候陛下。” 说到这里,仰起脸来看着张启,微微笑道:“陛下专心国事,赵嫣告退。” 张启苦笑一声,目送着赵嫣那窈窕的背影向内殿退去,直到赵嫣的背影完全融在朦胧的烛光中,这才低叹一声向暖阁走去。 甫入暖阁,便看到丞相冯去疾和太尉韩焕,两人神色神色凝重地站在殿内。看到张启进来,同时一惊,冯去疾双眉深锁地望了一眼张启,便要下跪行礼。张启身后的韩焕早已一步抢上前去,将冯去疾掺了起来。 张启摇头叹道:“丞相和太尉无须多礼,先说有什么大事竟深夜进宫?” 冯去疾望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冯劫,也顾不上那些宫廷礼仪,听到张启免他行礼,急忙拱手道:“陛下,匈奴三十七万大军已经将九原攻陷,此刻已经包围了上郡,九原郡守赵信、都尉韩城俱已战死。若匈奴当真再次取下上郡,用不了三日便可直抵咸阳!”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启,看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惊失色,这才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地道:“陛下,眼下大秦的重兵都在太原、函谷关和淮河一带,不知陛下如何处置?” 张启看了一眼神色阴郁的冯劫,想了想,点头道:“不知太尉有何良策?” 冯劫闻言艰难地拱手道:“太原郡刘邦意向不明。不可不防。蒙恬的大军不可轻言撤退,函谷关的三十万章邯军虽然可以调往上郡,但是章邯恐怕不是冒顿的对手,若是将蒙将军和章邯调换,又恐犯下临阵换将的兵家大忌。章邯万一不能守住上郡,咸阳便万难保全,如何定夺还请陛下决断。” 张启听得暗暗皱眉,眼下大秦的将领虽然不少,但是除了蒙恬,都不是能够对抗匈奴的最佳人选。只是太原的刘邦也的确不能不防。 想到这里眼前忽然一亮,自己竟差点忘记了王贲这员虎将!王贲虽然不及蒙恬那样威名赫赫。但是亦是一员著名的战将,比起章邯,总是强了许多。眼下的这种情况,用王贲驻守在太原、邯郸一带。命蒙恬接替章邯,指挥函谷关的三十万秦军。待驻守两淮的秦军北上后,命章邯依旧留守函谷关。虽然有临阵换将的风险。但是有蒙恬的大名震慑想必还是不会有太大风险。 思忖之间,不觉抬眼向冯去疾望去,冯去疾这时看到张启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看到张启向自己举目望来,急忙拱手道:“莫非陛下已有良策?” 张启闻言深吸了一口凉气,缓缓点头道:“命蒙恬立刻孤身前往函谷关,然后率领三十万大军直奔上郡,务必在后天抵达上郡,否则,军法无情!”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张口欲言的冯劫,点头道:“蒙恬离开后,王贲带领余下的二十万大军继续驻守邯郸,淮河一带的秦军立刻北上驻守函谷关。” 说毕,向冯劫点头道:“不知朕的这番布置可有作用?” 冯劫闻言仔细想了想。点头道:“陛下的布置并无不妥,只是如此临阵换将恐怕会影响军心,只是眼下只能这么做了。还请陛下赐予虎符,微臣好去立刻派人前往调兵,同时亦请丞相立刻拟定圣旨,使得命令能立刻传至军前。” 冯去疾这时依旧十分沉重地拱手道:“陛下。大军调动之后。粮草依旧没有着落,这……各地的粮草。如今只筹措了不到十五万石,仅够大军半个月的消耗。” 张启闻言亦感到一阵沉重的压力,不觉点头道:“朕的内府之中的粮草还有多少?只要能令大军坚持到巴蜀的春稻成熟,便算熬过了这一关。” 冯去疾闻言皱眉道:“内府虽然有存粮四十万石,但是,内府所耗亦是巨大。这些粮草乃是内府一年所用,若是全部调往军前,陛下宫中所用如何处置?” 张启点头道:“后宫没有临幸的宫女全部释放回家,外宦裁减三分之二前往军中,内宦若有愿意者也可前往军前,所立战功可指定一人继承。如此下来,减去冗员的内府大约只要数万石便可撑到巴蜀米熟……” 没等张启把话说完,冯去疾早已含泪叹道:“陛下如此委屈自己实在……上次陛下削减天子规制已是十分令人难过,如今……” 张启这时哪里顾得上理会生活质量的下降,眼下最要紧的是挽回危机重重的秦帝国,其他的事情在这一刻,早已完全不重要了! 看了一眼神色沉痛的冯去疾和沉默无语的冯劫,张启淡淡一笑道:“每餐减少几样菜肴,少换几件衣服,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便可节省大量开支,何乐而不为呢?” 冯去疾勉强一笑,拱手道:“都是微臣等办事不力,竟累陛下以天子之尊而受庶民之苦,实在令我们做臣子的汗颜,老臣家中尚有薄田,俸禄虽然微薄却是一点臣子的心意。” 张启不觉大为感动,也勉强笑道:“朕既然身为大秦皇帝,自然要做天下的表率,只是丞相年高,又有功于我大秦,这俸禄便不必减了。” 冯去疾闻言肃容道:“微臣既然是百官之首,自然也要做百官的表率!” 张启心中暗暗窃喜,只要冯去疾带头,朝中大臣能减免薪俸,必然可以帮自己熬过这最困难的一段时期,只要坚持到五月,巴蜀和江南的稻米成熟,秦军的战斗力恢复。区区匈奴何足道哉? 向到这里,不觉点头叹道:“一切便依丞相吧。” 说毕,想到一直担任廷尉的萧何,不由向冯去疾道:“前方军情紧急,丞相那边事情繁忙,内府遣散宫女和外宦的事情先交给萧何去办,朕也好放心。” 冯劫这时有了解决粮草的办法,紧锁的眉头微微抒缓了一些,听张启说完,便上前拱手道:“陛下。军中各处调动旭尽快进行,请陛下下赐虎符给微臣。” 张启向韩焕点了点头。这才低叹道:“太尉辛苦了,皇子一案你查办的极为妥当,这次匈奴平定之后,朕一定重重嘉奖。” 说毕,看了一眼殿外的天色,发觉天边竟隐隐地透出一丝鱼肚白。天竟然要亮了。想到在内殿等候的赵嫣,心中不觉一动。接过韩焕取来的虎符,亲手交给冯劫,低声道:“天色不早,丞相和太尉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冯去疾这时毕竟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一夜未眠,便觉身体有些虚软无力,加上这时困扰已久的粮草问题总算得到了勉强的结决,心中一松,便觉身上有些吃不消。不禁上前躬身道:“陛下亦该保重龙体,早些休息。” 看冯去疾脸色不好,张启不觉暗自暗器,自从除掉赵高,大秦几乎没有一天的安宁。冯去疾出去每天处理大量朝政,还要分神处理有关军务上粮草的调度,后勤官员的监督任命,事情之繁琐,实在超乎想象,真是难他这样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了。 萧何已经锻炼的差不多了。该是起用萧何的时候了。至于还在咸阳狱内的张良。也是到了再见一次的时候,再耽搁下去。恐怕会遭韩非子当日的结局,那时的损失便太大了一些。 想到这里,不由向韩焕吩咐道:“去传朕的肩舆,送丞相回府!” 冯去疾感动的涕泪交流,浑身颤抖着便要上前行礼,却被韩焕死死搀住,架上肩舆匆匆而去。 冯劫见状也急忙向张启行过大礼后,随着冯去疾一同离开。 看着冯去疾一行消失在苍茫的晨曦中,张启无声地苦笑了一声这才起身,准备返回内殿,却发觉浑身上下,竟十分地酸痛,太阳穴亦有些微微地胀痛,看到张启脸色不大好,韩焕一忙上前一步就要搀扶,却被张启一把推开。 韩焕心中一惊,小心地低声道:“陛下,可用传御医进宫?” 张启闻言,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一夜没睡罢了。等下好好休息便可,并无大事。传御医进殿,又要惊动满朝上下,势必影响前线的军心,没有朕的旨意,不得透露朕的任何身体情况。” 韩焕暗自一惊,急忙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天色不早,可要用些点心再就寝?” 张启点头道:“去弄些点心来,用过之后,今日的奏章便该送进来了,待批完奏章朕再休息吧!” 说毕,轻轻向内殿走去,却看到赵嫣一人正倚在御榻边的小几上睡着了,几上放着一盏燃尽地红烛和一卷新纸制成的《诗经》翻开的纸张正是一首著名的《关睢》篇上。 看着眼前玉人竟然等了自己整整一夜,张启心中一痛,轻轻上前将那动人的娇躯抱在怀中,向御榻走去,却不料怀中的玉人嘤咛一声惊醒了过来。微微挣扎一下,才发觉自己竟被张启抱在怀中,玉容猛地一红,看到张启还穿着昨晚的衣服,便知张启亦是一夜未睡,不觉挣扎着就要起身。 张启双臂一紧,将她紧紧揽在怀中低笑道:“嫣儿乖,别动,到榻上再睡!” 赵嫣微微一惊,讶然道:“难道陛下不睡?” 张启柔声道:“朕还要批阅奏章,弄完再睡!” 赵嫣望着张启那微微有些黑眼圈的双眼,秀眸一红,低低地叹道:“陛下如此辛劳,赵嫣怎忍心再睡?嫣儿在旁边服侍陛下!”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四章 鲁元承宠 天色大亮的时候,张启以命令式的口吻将一夜未眠的赵嫣送回宫去,韩焕便将今天的奏章送了上来,张启一边用些点心,一边看着奏章上的大体内容,其中御史大夫左林的奏章令张启颇觉意外。这封奏章要求张启起用威名不下于蒙恬的王贲来担当主攻匈奴的大将军。看着这份奏章,张启心中一动,拿在手中掂了掂,凝神思索起来。 看到张启若有所思的样子,韩焕小心地瞥了一眼奏章,只看到上面几个字迹工整的小篆。这时有李斯创制的小篆渐渐取代了从前繁复的大篆,使得书写省力了不少。 韩焕只是隐隐地看到上面写着:“大将军王贲累世功勋,虽有一时之误,但已功过相抵……请陛下,大胆起用,蒙恬虽为名将……两者之间毫无秘密,若陛下起用王贲定可收奇兵之效……” 看到这里,心中猛地一惊,不敢再看,急忙轻轻后退半步恭谨地垂下目光,小心地移开自己的目光,不再去看那封令他胆战心惊的奏章。 张启盯着几上的奏章,冷冷地想到:“左林这是什么意思呢?不错,蒙恬为大秦累世功勋,势力不容小觑,但是自从秦二世登基,赵高秉政以来,蒙氏家族几乎被诛杀殆尽,只余下蒙恬,若非张启及时挽回,这时亦只怕早已成枯木朽骨了!若说蒙恬暗怀异心,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和逻辑,毕竟蒙恬这时还没有这样的实力。 左林这时举荐王贲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想拉拢王贲这除蒙恬之外大秦最有名的虎将? 张启暗自冷笑一声,左芫贵为皇后,左林虽然是三公之末,但是实力无疑亦是不容小觑。眼看冯去疾和冯劫两人同时举荐蒙恬,左林忽然大唱反调,莫非另有用意? 张启看了一眼大殿外渐渐明丽起来的天空。几片薄薄如蝉翼一般的云彩在霞光中被染成了绚烂的玫瑰色,格外地艳丽夺目。 张启无声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心中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如今越来越象是一名皇帝了,学会了猜忌、防范、打压。 这些是自己从前想都没想过的,世事的变化当真令人难以捉摸。前尘虽已过去,只是自己还能在这越来越变得面目全非的时代里艰难地带着大秦帝国向前走去,究竟能走多远呢? 想到这里,忽然想到了左芫那娴雅的微笑,心里猛地一跳。转身回到坐榻前,将那封奏章小心地合上。向侍立在一边的韩焕吩咐道:“韩焕,把这封奏章封存起来,除了朕任何人不得打开。” 韩焕身形微微一颤,小心地接过奏章,低低地道:“陛下,良人鲁元奉皇后之命。前来给皇上请安。” 张启闻言立刻想起了那性格天真而又娇憨的鲁元,更想起了她那大名鼎鼎的母亲。不觉点头道:“进来吧。” 话音落去,片刻,只见一名绝色美人缓缓从殿外走来,婷婷立在张启大约五米外,这才娇声道:“臣妾聆受皇后教诲,学习礼法,今日奉皇后之命前来给陛下请安。”说毕,双手握拳,右拳在上。置于左侧腰间,盈盈屈膝一礼。整理发布于 张启见状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鲁元,这才发觉她身穿大红色百合织金深衣,将那窈窕的玲珑体态遮挡的若隐若现,惹人遐思。一头浓密柔亮的秀发整齐地绾了一个双飞髻。髻上缀着一支金丝攒珠钗,再以几枝镂空嵌宝簪固定着,愈发将那惊人的美艳衬得鲜艳夺目,令人慨叹。 张启心中一动,望着那略有几分秀色和不安的玉容,点头笑道:“朕尚正在用过早膳。爱妃便与朕一同用吧。” 鲁元神色微微一喜。欣然笑道:“鲁元谢过陛下!” 说毕,盈盈来到张启身边。在早已备好地坐榻上坐下,身前小几上的奏章已被韩焕收了下去,刚刚坐好便见几名小内侍端着朱漆食盒屏息静气地走了进来。他们将食盒小心地放好,打开请张启过目时,才发觉里面乃是几样精制的咸点。 只听领着早膳进来的内侍小心地谀笑道:“陛下,慧妃娘娘因陛下整夜未眠,口内寡淡,所以精心制作了两样咸点,请陛下用过之后早些休息。” 鲁元闻言深深瞥了一眼那两样咸点,嗤嗤笑道:“娘娘的心意果然缜密,竟如此体会陛下的辛劳。” 张启淡淡一笑,向那送点心来地内侍点头道:“难为嫣儿了,你回去命嫣儿早些休息,不要再这样操劳了。” 那内侍恭敬地行过大礼,小心地瞥了一眼坐在几前正在挑拣点心的鲁元,这才躬身道:“奴婢告退。” 张启点了点头,待那名内侍退出殿外,这才回头望着正在品尝点心的鲁元,心中暗自苦笑,眼前的这位美人是自己来到这时代后政治意味最重的一位,临幸这样的美人其实当真有些刺激的味道,既然刘邦拱手送上,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些,不觉探手将鲁元揽在怀中点头笑道:“元儿,莫非早上还未用膳?” 鲁元被张启那有理的臂膀紧紧揽在怀中,闻着张启身上飘来的一阵阵男性强烈的体味,羞得玉容通红,凤目微闭,不敢再看张启半眼。 看着那娇羞地模样,那微微颤抖着的浓密睫毛,张启低叹一声,柔声道:“元儿不用害怕。” 鲁元闻言,张开凤目娇羞地望了一眼张启,低声到:“奴婢得以侍奉陛下,实在是奴婢的幸事,何来害怕之说?” 说毕,秀眸紧紧一闭,娇躯亦紧张地轻轻颤抖起来。一张动人的小脸亦紧张的没了血色,柔软的樱唇更是透明如纸。 对于这样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的美人,加上她背后的刘邦势力若有若无的威胁,张启虽然并不想就这样把危险放在自己身边。但是,一旦鲁元被自己临幸,大秦皇帝与刘邦集团之间的关系便暧昧起来,在这种情况还不明朗的时候,无疑是自己的最佳机会。只是可叹眼前的美人无疑将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未尝不是一件令人痛惜的事情。 想到这里,心中苦笑一声,回头向怀中的玉人望去,却发现鲁元那微闭着的秀眸中竟闪动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看的张启心中一动,加上鲁元那阵阵处子的幽香,使得张启即便一夜未眠,亦不觉感到下腹一阵难抑的燥热。 有了上次丽姬使用春药和赵嫣当日勾引自己失败后的坦然相告,使得张启顿时警惕起来,假意痴迷地探手在那动人的娇躯上轻轻游走,一边小心地再次深吸了一口鲁元身上那阵阵浓郁的香气。只觉不到片刻,小腹中那股热气便如烈焰一般腾空而起。 察觉到这微妙的异样。张启暗自冷笑一声,看来鲁元今天当真是有备而来啊,既然如此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不由低笑一声,向怀中玉人那诱人的樱唇深深吻去,一直空着的左手肆意地探入大红色的深衣内。微微用力地揉捏着那滑腻而富有弹性的娇嫩**,这忽如其来地侵犯直将怀中的娇躯挑逗得酥软无力,娇喘连连。 大概是被张启那特有的手法挑逗的**渐渐高涨起来,鲁元动人的玉容涨的通红,娇嫩的樱唇中不断泻出一串串旖旎的低吟,使得张启忍不住张开大口向那可爱的小口猛地吻去,硬是将那醉人的低吟全部吞入了腹中,话中滑腻地娇躯热情地痴缠着张启,令张启微微有些模糊的神志几乎为之迷醉。 由于两人之间并无多少感情基础,只是简单的政治需要。张启与这时代的人想法大为不同,虽然心中尚有顾忌,但是亦不忍太过粗暴,只是温柔地挑逗着怀中初承雨露的佳人。 片时,雨散云收,张启满意测尚在卧榻上,一夜未眠地倦意登时袭上心头,怀中的玉人似乎也早已筋疲力尽,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自己怀中,想到那刚刚经历的动人韵致。张启忍不住苦笑一声,便要沉沉睡去。 这时,只听怀中的鲁元忽然低低地**道:“陛下。陛下……” 由于一夜未眠,处置军情大事,心理和生理都已疲惫不堪,只是由于张启身体日渐强壮,这才并不觉察,这时刚刚经历了一场**之后,张启不觉有些疲惫,一时并未理会鲁元的低吟。 忽然,闭着眼休息的张启微微感到鲁元似乎轻手轻脚地起身,向自己刚刚批阅奏章的小几走去,张启心中一动,双眼不禁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向殿内望去,由于自己正在欢爱之中,内侍们都知机地退出了内殿,偌大地内殿只剩下张启和鲁元两人。 只见鲁元轻盈地闪到小几前,四下打量了一眼,这才坐在几前开始品尝起那些尚未吃完的点心来,这登时令在暗中观察地张启微微地松了一口气,颇感好笑,不禁童心大起,正想起身吓鲁元一跳,只听韩焕忽然隔着内殿厚厚的帘帐小心地禀奏道:“陛下,前方急报,匈奴军已经突破上郡的隆安、平阳等地,上郡孤城围,独面对方三十万大军!” 张启闻言一个翻身,从榻上爬起,一边匆匆穿好衣服,一边沉声道:“蒙恬现在在什么地方?” 韩焕微微一窒,小心地道:“蒙将军刚刚从邯郸启程,若是赶到上郡,只怕……” 张启勉强控制住油然而生的怒气,迫使自己重新恢复冷静,仰首沉思起来。思忖良久,令韩焕等得一阵胆寒。好半晌,才冷冷地道:“立刻召集百官,在大正殿侯旨,朕目前只有一个办法了!” 说毕,看了一眼旁边吓得脸色苍白的鲁元,平静地道:“命成泰立刻进宫见朕!”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五章 萧何献计 韩焕脸色一变,匆匆向侍立在殿内的一名内侍吩咐了几句,韩焕这才小心地服侍张启穿好衣服:“陛下,是在此等候成将军,还是立刻前往大正殿?”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还是前往大正殿,命成泰进宫后在大正殿见朕。” 说毕,登上早已等在殿外的软舆急急向大正殿赶去。赶到大正殿前的广场上时便看到不少官员正在陆陆续续地从宫外赶来。看到张启的肩舆,纷纷下跪行礼。 张启这时也不及理会,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径直向大殿而去。甫入大殿,便看到冯去疾脸色苍白地带领众官员在殿内等候。看到张启进来,纷纷下跪行礼。 张启一边在御榻上坐下,一边扫视了一眼大殿中的众人,发觉萧何和成泰尚未赶来,不觉微微皱了皱眉。 冯去疾上前一步,紧张地望了一眼张启,却没有看到任何惊慌,心中不觉略微松了了一口气,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向张启拱手道:“陛下,眼下匈奴已经连破九原郡,上郡被围,若是一旦城破咸阳势必难保,蒙将军今日尚未接到陛下的命令,待陛下的命令抵达邯郸,蒙将军再从邯郸赶到上郡,只怕……” 冯劫这时也忍不住上前道:“陛下,老臣自请亲自带领咸阳护军赶往上郡支援。” 左林低低地闷哼一声道:“太尉莫不是急糊涂了、咸阳城中不过四万守军,你便是赶去了亦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反而将咸阳搞成了一座空城,难道要陛下自己来守咸阳?” 冯劫闻言猛地一呆,这才发觉自己情急之下竟如此失言,不觉脸上一红,艰难地道:“匈奴这次如此神速。实在令人难以想像,我们现在是否应该想办法怎样守住咸阳。眼下天下乱匪刚刚平定,还有不少心怀异心之人在暗中虎视眈眈,我们觉不能掉以轻心!” 说到这里,只觉自己一时也没有什么及时有效的办法,不由抬眼向张启望去,却看到张启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虽然奇怪,却不禁十分佩服起张启的气度来。 左林这时拱手道:“陛下,依微臣看。不妨命蒙恬立刻赶回咸阳,函谷关的大军也全部赶至咸阳。如此只要三天即可准备完毕,待上郡战事结束,蒙将军统帅三十万大军固守咸阳,以逸待劳,未尝不是办法。” 殿中众人听得纷纷暗自皱眉,这种不战而弃的办法虽然有违于秦人一惯的思维。但是一时再没有更好的办法反驳,都不禁沉默下来同时向御榻上的张启望去。 张启听着左林的的话,越听越生气,正想喝止,想到对方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后的父亲,位列三公在朝中地位仅次于冯去疾,不觉强忍怒气,勉强听他把话说完,看到大殿中无数目光都向自己望来,不觉冷冷地向韩焕道:“成泰来了没有?” 韩焕急忙上前恭谨地道:“陛下。成将军已在殿外侯旨,因御史大人正在进言,不敢擅自入殿正在殿外。” 张启点头道:“命他进来吧!” 说毕,逐一扫视了一眼殿中群臣,凌厉的目光让正自惴惴不安的大臣们更觉胆战心惊。听张启命成泰进殿,都不知道张启究竟要怎么办,不约而同地同时回身向大殿门口望去。 只见成泰身穿软甲,头戴玉冠,器宇轩昂地大步来到殿中,单膝跪地抱拳道:“成泰见过陛下!” 张启看着成泰。点头道:“你先起来吧。朕吩咐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成泰不敢怠慢急忙起身道:“一切按照陛下的吩咐进展顺利。若以陛下所言的办法,必定攻无不克!” 此言一出。殿内群臣同时一惊,他们倒是都知道成泰一直负责飞行军的训练和作战,这时看到成泰进殿,便觉眼前一亮。对于那飞行军,这些人虽然都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但却耳闻不少,心中都是万分地仰慕。 听到张启和成泰的对话,刚刚感到绝望的众人仿佛黑暗中看到了曙光一般,纷纷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启。张启却点了点头道:“成泰立刻带领五百飞行军赶往上郡,务必在城破之前赶到,然后与城中守军里外夹击,务必拖住匈奴军三天,只要能拖住匈奴三天,蒙恬和函谷关的援军一到匈奴之围便可缓解,到时候再与匈奴正面展开决战。” 成泰这时因为燃烧弹的装备而早已跃跃欲试渴望有机会一上战场,试试这新式装备究竟威力如何,听到张启的出征命令心中万分兴奋,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流露。毕竟在这种大型朝会上,而且又是在这种全国安危系于一身的情况下,一旦战败便是身败名裂的下场,更是要小心翼翼。 想到这些,不觉将兴奋的心情一扫而光,抱拳道:“陛下放心,成泰一定竭尽全力,若是不能拖住匈奴,成泰便以身相殉!” 张启闻言举目望着成泰,起身摘下随身佩剑,点头道:“你去吧,这柄佩剑朕赠予你,算是朕与你同上战场并肩作战!” 侍立在旁边的韩焕正准备上前接过佩剑交给成泰,却被张启轻轻挡开,就在韩焕微微一呆的时候,已经大步走下御榻,来到成泰面前,亲手将佩剑递给成泰,这才微微笑道:“乱世之秋,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时候,朕静待将军凯旋!” 成泰没想到张启竟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亲自赐剑给自己,一时大为感动,只觉一股心酸之气直冲心头,忙勉强道:“成泰一定不负圣望!” 张启这时也不觉大为感慨,原以为平定了项羽,将刘邦压制的没有喘息的机会,大秦应当暂时有一段安静的建设时期,也好为日后恢复国力打好基础,却没料到被匈奴所乘,落到这种异常艰难的局面中,心情不觉有些沉重。 听成泰这么说,心中不觉苦笑一声,反身回到御榻上重新坐下,这才点头道:“粮草方面,便有丞相全力去办,尽快筹措……” 说到这里,忽然看到冯去疾脸色不好,想到冯去疾终究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又历经忧患,如今这种巨大的压力下,可想其身体必定难以承受。不由担心地道:“近来事情繁忙,丞相身体若是劳累,还是暂时先回去休息吧!” 冯去疾勉强挣扎着躬身道:“陛下如此挂念,微臣感激不尽,只是眼下正是大秦岌岌可危之时,微臣增能不顾陛下,不顾社稷而安心养病呢?” 张启点了点头,正要命御医进殿为冯去疾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只听一名内侍小心地在大殿门口禀奏道:“陛下,萧何有要事求见陛下!” 张启这时正在为没有看到萧何而大感疑惑,听到萧何此刻才匆匆赶来,不禁皱眉道:“命他进来!” 片刻,萧何那熟悉的身影自殿外从容走来,看到张启急忙急赶几步,来到御下,从容行过大礼,这才向张启拱手道:“陛下,萧何已经筹措粮草七十万石,加上内府调拨的二十万石,总算勉强凑齐了一百万石,总算可供大军数月之费,到时候巴蜀和江南的粮草已经成熟,困扰我大秦的粮草总算顺利解决了!”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原本死寂的大殿登时沸腾起来,大家都知道,眼下困扰秦军最严重的就是粮草问题,若是这个解决了,无疑是解决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张启不觉吃惊地道:“这七十万石粮草你是从何筹措的?” 萧何正色郑重地躬身道:“微臣为筹措粮草,特意向天下富户广为征集,并许诺来年加利半成,连本带利一并偿还。要知巴蜀之地多有铜矿,这些矿主俱是大富之家,又因天下战乱不断,这些人往往大量囤积粮草以备不时之需。微臣诱之以利,动之以名,名利双收的事情,对于他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他话音刚落,张启正要询问,便听左林讶然道:“廷尉莫非替朝廷对这些商贾做出了什么承诺?你好大的胆子,竟不向陛下和三公请示,如此权力,竟是自比皇帝了?” 这样的罪名令在场之人都同时变色,情不自禁地纷纷举目向张启望来,在殿外值守的禁卫也开始在殿门外候命,等着张启的命令。 张启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的左林,又看到跪在地上,神色如常的萧何,筹措粮草擅自以政府的名义承诺,的确不妥,不过还问清楚详情才能处置。 思忖之间,不觉冷冷地点头道:“萧何你先把事情说清楚。” 萧何闻言,恭谨地道:“微臣给商贾们以半成利润,又承诺,来年他们会得到官府在赋税上的减免。擅自减免赋税,萧何自然甘愿领罪,只是希望陛下不要废黜这点承诺。” 张启闻言发觉这样的办法,竟与后世的国家贷款不谋而合,先进之处竟是直逼后世的现代文明,不觉大笑道:“好办法!好办法!朕该重赏你才对!” 萧何见机会成熟,立刻上前道:“陛下,此计并非萧何所出,而是狱中的张良所出,若陛下奖赏微臣,其实应奖赏张良才对!”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六章 萧何举相 张启这才想起被自己关在咸阳狱中的张良,这些日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巨大的压力下,张启早已将张良忘在了脑后。 不禁向萧何点头道:“这个办法果真是张良想出来的?” 萧何闻言急忙肃容道:“微臣一直仰慕张子房之才华,又知陛下一向看重人才,所以时常前往狱中探望。”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没有做任何表示的张启,心中一虚,硬着头皮继续道:“今日微臣听说张子房身体不好,因担心当日韩非公子一事再次上演,所以匆忙赶去探望,想不到张子房虽在狱中抱病却依旧心系天下,得知陛下为粮草所困,特献次计只求陛下能赦免其当日年轻无知所做错事。” 说毕,郑重地跪在地上,叩行大礼道:“陛下,天下能出此奇计者寥寥无几,若就此困死狱中岂非莫大的损失?若陛下念念不忘当日之仇,天下有才华者都将远遁于山水之间,不为我大秦所用,若陛下能效法先贤,不拘一格招揽人才,我大秦必将称绝于天下!” 他话音刚落,便听左林不屑地道:“陛下,张良虽然有才,但是当日行刺先皇实在是令人发指,此人一直心怀叵测若是放了,便是放虎归山,大大不利于我大秦啊!” 这时,太尉冯劫忽然抱拳道:“陛下,以微臣看,如此危亡之际,若正有办法解决粮草大计,其功应当可抵其过。陛下为当世难得一遇的明主,必定早已有所决断,微臣所言只是一些浅薄之见,如何定夺自有陛下决断!” 张启看了一眼一直沉默无语的冯去疾,点头笑道:“不知丞相有什么看法呢?” 冯去疾垂下目光,躬身道:“张良不过区区一名死囚。如何处置,陛下自可决定!” 张启看着目光低垂的冯去疾和小心地向自己望来的冯劫,忽然想到冯氏家族自长平之战后弃赵归秦,一直是秦国举足轻重的大臣,如今冯去疾为左丞相,冯劫为太尉,三公之中独占两席,可以说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左林虽然实力上稍逊与冯氏,但是其外戚的身份也是自己不得不提防的一种势力。眼下的确到了提拔新人的时候,这些老臣已经应当放一放了! 想到这些。不觉点头道:“张良之计挽回了大秦的危机,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如此乱世,正是招揽人才的时候,既然张良立下如此大功,便免其死罪,以庶民的身份留在咸阳。”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恭谨地跪在当地的萧何。点头道:“萧何能采纳张良的建议,而又能够不将功劳据为己有,一心为国家举荐人才,而且担任廷尉期间诸事妥当,极好的协助三公处置朝政,如今右相虚悬,便从今日起担任右相一职。” 张启的这道命令登时令殿内的百官同时一惊,大家都没想到萧何竟然只是因为一次小小的举荐而一举登上丞相的宝座,不觉同时吃惊地低声议论起来。只是张启这时的威望已经仅次与秦始皇在世之时,这时虽然吃惊,却都不敢公然反对。 萧何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张启任命为右丞相,次从赵高伏诛之后,冯去疾便升任了左丞相,右相一职一直空着,使得不少人虎视眈眈。萧何本是狱吏出身低微,升任廷尉已经惹来不少非议,这时根本就没想到张启会提拔自己,这时闻言不禁猛地一呆,旋即又明白了张启的用意,如今冯氏一门独大。左林又是外戚。赵高死后,朝中势力尽入这两人之手。张启这时提拔没有一点背景的自己,必定是准备开始铲除这些势力的时候了。 想到这些,只觉背后凉飕飕的,竟是被冷汗湿透了! 看到萧何呆呆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张启暗自苦笑一声,冯去疾和冯劫虽然的确都是大秦绝对的忠臣,但是他们的势力太大了。如今实在是不能太轻视了。三公的位置之外,多了萧何,正好可以互相牵制。 思忖之间,微微一笑,正要安慰一下萧何,只听萧何小心地拱手道:“陛下,萧何初任廷尉不过短短两年,如今恐不能胜任,辜负了陛下的一片信任!” 萧何此言一出,殿内的众官员这才微微平静了一些,低低的窃窃私语也淡去不少,都不约而同地向端坐在御榻上的张启举目望来。 萧何是历史上著名的良相,对于他的才华张启倒是十分地相信。能有名传千古的良相精心辅佐,建造一个世上空前强大的王朝便不是梦想了。 听到萧何妖月白狐全文阅读这样说,张启不经意地笑道:“爱卿平身吧,这右相一职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两年廷尉你干的很不错,这次总算可以正式分担冯老丞相的重担了,你尽心去做,朕相信你的能力,尽管放心便是。” 萧何闻言,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推辞不掉这次任命了,不觉郑重地跪在地上诚挚地向张启拱手道:“陛下如此相信萧何,萧何已经精心竭力,为陛下分忧!” 张启呵呵一笑道:“爱卿先起来吧。你已经向商贾们做下承诺,如今兑现起来也更加容易些。粮草需要尽快筹措,一切便交给你去办理。” 说到这里,脸色陡然一沉,厉声道:“若是贻误了战机,朕便要从重处置!” 殿内众人被这忽然冰冷下来的语气骇的俱是一惊,听到要按军法处置,不由又暗自庆幸。对萧何的嫉妒登时少了一些。 萧何这时却平静如昔,从容地向张启躬身道:“先期筹措的三十万石粮草已经可以随时起程,只等陛下一声令下,商贾们筹措的四十万石需要十天以后才能抵达咸阳,运到上郡前线需要十三天以后。”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若一切能按计划行事,便十分不错,只是时间紧张,一旦中间有所变化便很难控制了。” 萧何肃容道:“眼下战事危急,时间紧迫,只能如此,若有闪失,萧何一人承担!” 张启闻言深深地望了一眼萧何,这才点头道:“成泰立刻整装出发,萧何立刻着手准备粮草的起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朕便回宫了,众卿有事可随时进宫见朕。” 说毕,在群臣的恭送声中起身退出殿外。 来到殿外,看到宫中草木新绿,嫩柳如丝,这才发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迎来了秦二世三年的春天,三年的经历宛如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卷,更象是一场场离奇的梦魇。 登上肩舆,正要向寝殿走去,忽然想到了被囚在昭明宫的丽姬,心中便一阵隐隐地刺痛。看到张启脸色不好,韩焕以为是张启一夜未眠身体不适,急忙小心地低声道:“陛下可用传女医诊治?” 张启听到韩焕这个办法,心中不禁暗自苦笑,韩焕果然聪明机警,自己也算没看走眼。想了想,摇头道:“先回寝殿再说吧!” 看到张启对自己的主意不置可否,韩焕小心地应了一声,护着肩舆匆匆向寝殿走去。 回到殿内,张启这才发觉浑身如散架一般,酸痛不已。在韩焕的服侍下勉强换上便服,这才送算是松了一口气。 躺在卧榻上,这才发觉余枕之间依旧可以闻到一阵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正是鲁元身上那含着春药的香气。想到鲁元那别有韵致的魅力,张启忍不住暗自叹息,如此佳人正改自己好好怜惜才对,却奈何自己与刘邦之间的这种暧昧保持不了多久。 若是真有那一天,自己固然能够痛下狠手,但是鲁元就未免太令人可叹了。转念想到孤身而去的,一直杳无音讯的虞姬不知这时身在何方,来到这时代虽然美女如云,却并非一如自己想象那般简单,感情上的纠缠当真令人难于应付。 思忖之间,不知不觉朦胧睡去,再醒来时已是日薄西山,暮色苍茫之际了。看到张启醒来,侍立在床头的一名年轻内侍,急忙上前服侍张启穿好衣服,这才小心地恭声道:“陛下,御膳已经备好,陛下可要用些?” 张启一夜未眠,早上只是简单地用了一些点心,这时闻言才发觉果然十分饥饿,不觉点头道:“也好,朕先随便填填肚子吧!” 话音刚落,一群内侍捧着已经备好的朱漆描金食盒走了进来,打开看时都是几样口味略重些的菜肴。只听那小内侍恭恭敬敬地道:“这时慧妃娘娘亲手为陛下烹制的,娘娘担心陛下胃口不好,特意备了些味道香浓的饭菜。” 张启闻言大为感叹赵嫣的灵心慧质,如此佳人为伴,实在是人生之幸啊! 看到张启神色欣然,那小内侍恭敬地道:“今晚陛下可要再宣刘美人侍寝?”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命嫣儿来吧,朕有些日子没和嫣儿在一起了。” 说比这才发觉,自己当真是很久没和赵嫣在一起共度春宵了,只是最近虽然恢复了从前的亲密却一直都没召赵嫣侍寝,想必一定令美人望眼欲穿了吧。 自己这次总是不能再辜负了赵嫣那浓浓的一片心意。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七章 乍闻喜讯 春风柔软地拂过夜色中咸阳宫,一轮皎洁的圆月高高地悬挂在漆黑的夜空中,静静地注视着隐没在重重阴影中的宫殿。 张启身穿便服,斜倚在御榻上,摇曳的烛光中,赵嫣身穿月白色丝缎深衣,跪坐在张启身前的坐榻上,为张启整理翻阅完毕的奏章,暴露在灯光中的玉颈洁白如玉,细如凝脂,随意挽起的长发用一只质地温润的白玉暂固定着,浑身上下再没有一点额外的装饰,愈发将那惊觉尘寰的美色突出到了极点。 望着美艳不可方物的赵嫣,张启忽然想起当日初见赵嫣时的那段惊心动魄的行刺和赵嫣那曾经流露的深深恨意,大概这秦宫之中没有人能比得上赵嫣对于亡国之辱的切肤之痛。不禁伸出大手将赵嫣那纤纤玉掌紧紧握在手中,轻声道:“嫣儿,你真是太美丽了。” 赵嫣嗤嗤笑道:“赵嫣再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能留在陛下心底,赵嫣这才是真正的幸运。” 看着巧笑倩兮的赵嫣,张启忍不住笑道:“能有嫣儿这样的美人相伴,朕才是应该庆幸之人啊!” 赵嫣秀眸一转,从身边的宫女手中结果一个小小的包袱,打开看时,里面竟是两件婴儿所穿的布袍,只有张启手掌般大小,煞是可爱,另一件则是一只绣有飞龙的锦缎制成的襁褓。 只听赵嫣低叹道:“丽姬姐姐即将临产,不知陛下有何打算,这些东西是赵嫣的一点心意,虽然不值什么,却是赵嫣亲手缝制。赵嫣未奉圣旨不能前往道贺,还请陛下将此物交给昭明宫掌令。” 看着那几件精美可爱的婴儿衣物,张启只觉心中隐隐一痛。勉强道:“幸好嫣儿提醒,朕竟差点误了大事。” 赵嫣叹道:“丽姬虽然犯下大错,但是毕竟也为陛下诞育骨肉,还请陛下能免其死罪。” 张启对丽姬的感情总是与别人不同,本来就有心免其一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宣布这个决定罢了,这时听到赵嫣为丽姬求情,心中的担忧登时减弱不少,不禁点头道:“嫣儿,想不到你如此善良。要知当日若非朕查清此案,你可是最大的嫌疑。说不定已经……” 赵嫣神色黯然地望着窗外的冷月。轻轻摇头道:“若是当日赵嫣当真蒙受不白之冤,只能算是赵嫣命运如此,怨不得别人,这寂寂深宫,若是真的拭去了陛下的宠爱,便是生不如死。死了倒也未尝不是解脱。况且臣妾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比起柔儿,赵嫣何尝不是幸福百倍呢?” 说到这里,忽觉话中隐隐含有怨愤之意,不禁暗自一惊,急忙悄悄举目向张启望去,发觉张启神色平静如常,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正自心念急转之间,只听张启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怨朕无情!” 赵嫣大吃一惊。脸色登时一变,惊呼道:“陛下,赵嫣无心,陛下开恩!”说毕,就要顺势跪倒在地。 却被张启一把揽在怀中,俏脸登时一热,挣扎着便要挣脱张启的怀抱,只听张启忽然低叹道:“丽姬便是死罪能免,恐怕亦要废为庶人了,皇子自然是要另外托付给可信之人。朕才放心!” 赵嫣闻言。娇躯登时微微一僵,不自然地点头叹道:“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皇后乃是嫡母,自该有皇后作主。” 张启心中一动,似乎察觉到赵嫣那一闪而逝的微妙用意,不觉点头道:“这件事情还不到决定的时候,若是皇后的办法不妥当,朕再另作决定吧。” 赵嫣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轻轻点头道:“赵嫣着实羡慕丽姬能为心爱之人诞育骨肉,可叹赵嫣命薄如斯!” 张启地笑一声,轻轻将赵嫣搂在怀中,低低安慰道:“嫣儿正是妙龄,无须担心,只要同朕一起努力,皇子迟早都会有的!” 赵嫣俏脸登时飞起一抹动人的春色,娇羞地笑道:“陛下又来取笑嫣儿……” 看着烛光中,分外娇羞动人地赵嫣,张启不忍再令美人失望,俯身吻上那炙热的双唇,将那动人地娇躯轻轻抱起,大步向御榻走去。空荡荡的大殿内,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喘息,汹涌的欲望直将殿内的两人忘记了危机四伏的现实。 摇曳而朦胧的烛光下,张启轻轻抚摸着那丝缎一般光洁的肌肤。灯光下,象牙色的肌肤泛着醉人的健康的肤色,玲珑的玉体,更是凹凸起伏,修长的玉颈上满是娇艳如玫瑰一般的吻痕,圆润的香肩更是透着一我最风骚最新章节股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浑圆的酥胸,在赵嫣的阵阵娇喘中微微轻颤,愈发撩人。 在张启那温柔的挑逗下,赵嫣媚眼如丝地望着张启,诱人的樱唇不自觉地泄出一串婉转的低吟:“陛下……赵嫣……陛下……” 张启再也按捺不住欲火地煎熬,拥紧怀中的娇躯,挺进那销魂的炙热,与怀中的玉人一起攀上欲望的顶峰。低垂的帘帐,将榻上地光线遮挡地愈加朦胧,倍添缠绵旖旎。 雨散云收,赵嫣无力地拥着张启,低低地喘息着叹道:“陛下,可当得世上最迷人的男子了!如此柔情,赵嫣能陪伴陛下,实在是大幸!” 张启整整饱睡了一日,这时全无一点倦意,将动人地玉人揽在怀中一时动情地道:“嫣儿,朕本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想不到一觉醒来竟做了大秦的皇帝,更遇到了你这样红颜相伴,实在令人感叹世事难料啊!” 赵嫣以为他是说继承皇位的忽然,不禁安慰道:“陛下继承大位,果然是先皇的慧眼识人,若非陛下,此时的大秦恐怕没有这样的局面了。虽然隐忧不少,但是以陛下之才,平定危局一点都不算什么。” 张启轻轻点了点头,正要张口,只听韩焕隔着帘帐,小心地禀奏道:“陛下,皇后娘娘派人前来。” 张启大感意外,这么晚了,皇后莫非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不禁起身向帘外的韩焕问道:“怎么,皇后什么事?” 韩焕急忙上前一步,小心地瞥了一眼低垂的帘帐,不安地道:“陛下,丽姬大概是要生了。” 张启闻言吃惊地道:“似乎时间不够啊,怎么……” 韩焕吓得中中的跪倒在地道:“陛下,近日丽姬有些不舒服,皇后看陛下政事繁忙,不忍打扰,所以便没有禀报,今日忽然腹痛,御医已经看过,说是丽姬心情压抑,影响了胎气,这才早产。如今胎儿已经七个月,早产虽然有些危险,也并不会太过凶险。” 张启闻言立刻起身穿衣,赵嫣这时也匆匆起身服侍张启穿好衣服,两人正要一同前往昭明殿,只听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循声望去,只见皇后的贴身内侍进来急急禀奏道:“陛下,丽姬正在待产,御医说大概要明日清晨才能生的下来,皇后娘娘已经赶到昭明宫照顾,陛下尽可放心。” 张启终于松了一口气,皇后赶过去了,自己总是放心了一些,想到刚刚还在谈论丽姬和她腹中的孩子,不到片刻那孩子竟即将出世,不觉大感冥冥中那无形的命运之手的巨大魔力。 殿内总算再次恢复了宁静,大殿中不时吹来一阵微微的凉风,将案上的红烛吹得忽明忽暗,张启不安地盯着那摇曳的火光,仿佛又回到了那晚从咸阳狱中救出蒙恬,与赵高生死相见的时候。 由于有了上次皇子死于意外的教训,这次张启决定不能再有任何闪失。想到这里,张启向韩焕低喝道:“韩焕,你立刻带领五十名可靠之人,前往昭明宫,小心看守,不得任何可疑人靠近丽姬母子,从此刻开始,丽姬的饮食与朕一同全部由你负责,若有闪失,朕诛你九族!” 韩焕也明白张启此刻的心情,不禁后退一步跪在地上,叩行大礼道:“陛下信任韩焕,韩焕一定谨遵陛下旨意,守好皇子!” 说毕,起身匆匆而去。张启这才重新回到御榻上坐下,还未坐稳,心中一动,急忙向殿外喝道:“禁卫谁在外面?” 片刻一名大约三十岁上下的青年将领大步而来,看到张启立刻下跪行礼道:“微臣禁卫副统领月关,见过陛下!” 张启看了一眼月关,只见他身穿青色战袍,只在前胸和后背以及腰间缀有简单的铠甲,头戴一顶牛皮束发冠,浓密的双眉下一双虎目厉芒闪烁,气势沉稳。不觉点头道:“你是何时担任禁卫的?” 月关小心地抱拳道:“微臣乃是半年前丞相依旧制自宗室将领中选拔出来的,微臣比武一项连过五关,被丞相任命为禁卫副统领!” 张启闻言,倒也明白,禁卫依照旧制,一向从宗室中挑选武艺和胆色超群是青年将领担任,冯去疾处事果然老成。看这月关倒还顺眼,依稀有些当初成泰的影子,暗自放心不少。 看着跪在地上的月关,张启想了想,点头道:“从此刻起,咸阳宫内,没有朕的旨意,所有宫人内侍不得随意走动,违者一律杀!”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八章 添丁之喜 清晨,第一抹霞光为微微泛白的天际抹上了一层醉人的红晕,整个咸阳宫在一夜的难眠之后终于迎来了令人期待的一个清晨。 张启这时在赵嫣的服侍下刚刚合眼休息了片刻,睁开眼看到天际的霞光,心中一惊,登时清醒了过来。看到张启醒来,赵嫣亲手端来备好的热茶递给张启,顺势有拿了一件外衣披在张启身上。 回头看了一眼天色,向张启低声道:“天色不早了,昭明宫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臣妾派人再。” 张启苦笑一声,看着和自己一起整夜没合眼的赵嫣,点头道:“嫣儿,不用着急,刚刚御医已经看过了,估计天亮就可以生了,况且胎位也正,不会有什么危险,朕担心的还是来自宫中的危险。这里有不少人服侍,你还是下去休息一下吧。” 赵嫣难掩倦意地微微笑道:“臣妾能尽心服侍陛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感到疲倦?倒是陛下,改好好休息才对,这些日子事情繁忙,陛下太过辛苦了。” 张启昨日虽然一场好睡,但是终究连熬了两夜,虽然疲倦,却还是勉强道:“朕这里服侍之人众多,再用你服侍,朕于心何忍?” 赵嫣柔柔一笑,轻轻叹道:“臣妾不能为陛下增添子嗣,小小劳顿算得什么?” 张启闻言大为心痛,怜惜地将赵嫣那动人的娇躯揽在怀中,正要柔声安慰,只听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启心中猛地一跳,知道是丽姬那边传来消息了,不禁起身向大殿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只见韩焕满头大汗地匆匆来到殿中,满脸喜色地大声道:“奴婢恭喜陛下,皇子平安降世!” 还没等张启回过神来,旁边的赵嫣已经满脸喜色地跪倒在地,娇声道:“臣妾恭喜皇上,喜得皇子,恭贺我大秦皇嗣众多,国祚绵长!” 张启这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刻前往昭明宫去看望自己的至亲骨肉!来不及多想,一边大步便向殿外冲去。一边大喝道:“立刻起驾,前往昭明宫!” 跟在后面的韩焕这才发现张启竟连外衣都没穿只穿着布袜。正要回身去找张启的衣物,旁边的赵嫣立刻将一件锦缎夹袍和一双布履抓到手里,连声催促道:“快些赶上去,小心服侍!” 韩焕匆忙之间来不及行礼,领着赵嫣,便匆匆向张启追去。 张启这时已经大步冲出寝殿。软舆还没有抬过来,冷风一吹,这才感到清晨地瑟瑟寒意,脚上亦感到一阵凉意,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竟连鞋都忘穿了,只是穿着布袜,心中不觉暗感好笑,一时情急,竟如此慌乱。 思忖之间,只听韩焕在身后气喘吁吁地道:“陛下。等等奴婢,陛下先把外履穿好,地上太凉恐伤龙体啊!” 话音刚落,赵嫣便追了上来,小心地替他把布履穿好。这才将锦袍披在张启身上。这时。软舆已经来到大殿门口,张启拉着赵嫣登上软舆,一起向已经半年没有踏足的昭明宫匆匆赶去。 刚刚赶到昭明宫的殿前广场,便看到数十名禁卫冷肃地驻守在宫殿周围,目不转睛地盯着来往进出的每一名内侍和宫女,御医更是自从进宫后便被明令不得随意走动。加上上次皇子的意外。使得十几名御医困在昭明宫的偏殿内胆战心惊。稳婆和医女更是忙的满头大汗,生恐出现什么意外祸及自身。 昭明宫的内殿此刻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稳婆将用红色襁褓包裹好的婴儿喜气洋洋地抱给坐在一边正一脸期待的皇后。 左芫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抱在怀中满意地笑道:“难得这孩子有些福气!” 稳婆在旁边满脸喜色,笑吟吟地道:“皇子殿下的面目果然与陛下一般无二,满脸贵气!” 这时,躺在榻上的丽姬终于幽幽转醒,挣扎着呻吟道:“孩子……我的孩子……我……看看……” 左芫目光一冷,脸上依旧淡淡地笑道:“丽姬,你真是有福之人,诞育皇子,总是有功于社稷,柔妃一事想必皇上看在皇子的份上不会怪罪,说不定还要再给你一些封赏,你就放心吧,这孩子我就把他当作是亲生之子,悉心照料。” 丽姬这时已经恢复了一些神志,挣扎着爬起来,贪婪地看着被皇后抱在怀中的婴儿,含泪笑道:“丽姬是该死之人,这孩子能得皇后照料,丽姬虽死亦瞑目了!” 左芫五毒邪皇sodu轻轻一笑,起身将孩子递给旁边的宫女,点头叹道:“这孩子终究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好不容易生了下来,也该好好看看。” 丽姬闻言失神的秀眸登时神采飞扬,挣扎着接过孩子,这才看到襁褓中一团粉嫩嫩的小小人儿,紧紧地闭着双眼正哭得用力,响亮的哭声在大殿中回荡,愈加增添了三分喜气。 看着怀中骨肉,丽姬想到这大概是自己今生唯一的抱着孩子的片刻时光,今后无论怎样变化,这个孩子都要离开自己的怀抱。一时泪如泉涌,颤抖着双手解开衣襟想要给孩子喂点自己的乳汁。却被旁便的女医劝道:“娘娘不要伤心,刚刚生产哪有乳汁,娘娘还是把殿下交给皇后吧。” 丽姬恍若未闻,只是轻轻抱着孩子,温柔地抚摸着婴儿顶上细弱的胎发,将那嫩嫩地只有手指般大的小手含在口中,将自己没有半滴奶水的乳头放到婴儿的小口中,体味着初为人母的幸福。 看着丽姬抱着孩子一脸的幸福,左芫忍不住脸色一沉,正要命令身边的内侍将孩子抱给她,只听殿外忽然传来内侍的通报声:“皇帝圣驾到!” 话音未落,张启和赵嫣便一同来到内殿,在场的医女、稳婆、御医吓得慌忙同内殿的宫女内侍一同跪倒在地,高呼道:“恭迎圣驾!” 张启这时刚刚进入内殿,一眼便看到正要挣扎着起身行礼的丽姬,那曾经艳绝尘寰的玉容上净是无法掩饰的憔悴,曾经明亮的双眸这时仿佛填满了无数的忧伤和痛悔,曾经惹人遐思的玲珑玉体,瘦弱的只有盈盈一握,令人望之辛酸! 看到张启那熟悉的身影和曾经无数次在梦中相见的难忘目光,丽姬忘情地失声道:“陛下!” 张启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上前一步,轻轻将丽姬那瘦弱的娇躯揽在怀中,苦笑道:“丽姬你身子虚弱,不要起来,先躺着吧!” 说毕,这才看到丽姬怀中的婴儿,看着孩子那令人不敢碰触的娇小稚嫩,心中填满了说不尽的柔情,不禁忘情地揽着丽姬抱着孩子低笑道:“这真是朕的骨肉?哈哈……哈哈……” 旁边的左芫看到赵嫣和张启同乘软舆而来,玉容登时一冷,这时看到张启将丽姬拥入怀中,再也忍不住地闷哼一声,低笑道:“陛下,臣妾恭贺陛下喜得皇子!” 殿内众人这才同时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同声高呼道:“恭贺陛下喜得皇子,大秦江山永系,国祚绵长!” 张启忍不住微微皱了皱没,这才点头道:“大家都起来吧。御医和医女可在?” 旁边的御医令立刻上前,恭谨地跪在地上拱手道:“陛下,殿下身体较弱,乃是因母体虚火旺盛所致,只要服用有些清热宁神的汤药即可,并无危险。微臣恭贺陛下!” 张启看着被丽姬抱在怀中小小身躯,听御医这样说,不禁大为放心,点头笑道:“都起来吧,干的不错,韩焕,去取金铢一斛赐给众位御医,另取黄金二百两赐给照顾丽姬的女医。稳婆美人赏赐黄金五十两。” 韩焕躬身答应一声,正要领着御医们退下,只听张启点头道:“另取五百两黄金和一斛金铢赏赐给丽姬保养身体,不管怎么说身体重要,朕也不希望皇子的母亲有什么闪失。” 丽姬闻言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抱着孩子哽咽着泣道:“奴婢谢过陛下,丽姬自知罪孽深重无可饶恕,陛下隆恩,丽姬只能来世结草衔环……” 张启看着丽姬憔悴的样子,不禁低叹道:“莫要伤心了,先保养身体,如后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放心便是!” 这时,左芫盈盈起身,轻轻来到榻前,亲手抱过婴儿,低笑道:“陛下,不知为皇子赐何名呢?”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就叫‘璋熹’吧。” 左芫疑惑地望了一眼神情复杂的张启,点头笑道:“臣妾替熹儿谢过皇上赐名!” 说毕,就要起身盈盈下拜。 张启忙一把扶悠悠头道:“皇后无须如此,熹儿就交给皇后照顾,朕也算放心了!” 皇后闻言惊喜地看了一眼张启身后的赵嫣,喜滋滋地屈膝道:“臣妾谢过陛下!” 张启点头笑笑,接过婴儿,抱给赵嫣道:“朕的骨肉,呵呵,朕终于做父亲了!嫣儿,将来你若是诞育骨肉,朕一定再给他取一个更响亮的名字!哈哈……哈哈哈……”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九章 边关上郡 天气惭渐暖和起来,天边的曙光刚刚从地平线下泻出,一陇淡淡的娇艳新绿,在微风中宣告着春天的降临。 秦代时上郡是秦代西北边陲的重要政治、军事重心,其南临京畿内史地区,是秦都咸阳北方的屏障,东临黄河与三晋相望,长城横贯东西,无定河贯穿境内。 春日的暖风吹拂着上郡郡制所在“肤施”高大的城墙上,那黑色的秦军大旗。晨曦中,上郡郡守孙青正极目远眺,心情沉重地望着从阳周紧紧尾随而来的匈奴大军,黑压压的营帐宛如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云,沉甸甸的使人透不过气来。 这次匈奴军仅用了三天便攻破九原郡,直逼上郡,上郡十二县接连失守。由于此时正是粮草匮乏的季节,加上两年来秦军先后在南方与楚军以及赵国的数次作战,使得戍守上郡的秦军不过十二万人,除去郡制所在的肤施城中守军仅仅不到六万,加上其他各县退守下来的两万残兵,肤施城中不过仅余七万余人。 面对随即合围上来的三十六万匈奴精兵,孙青正在焦急地盘算着援军抵达的时间。从咸阳至上郡驰道快马三日可抵。只是,如今大秦的重兵除去布置在函谷关、淮河、蜀中外余下的三十万都被刘邦牵制在邯郸一带,使得北方的防守变得空虚起来。若从函馆调集大军,至少也要五日才能抵达咸阳,再经咸阳通过驰道增援上郡,无论如何都要十天左右。 究竟以自己这七万人马,能否在三十万匈奴大军面前坚守到援军抵达,孙青人不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却丝毫看不到任何的表情。这给旁边的守城士兵在心理上减轻了不小的压力。 城下的匈奴兵以方阵为主分别布守在肤施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气势凝重肃杀,给城内的秦军以极大地心理威慑。 张青看着城下匈奴阵营,沉思半晌,这才转身向城下走去。刚走下城墙,便看到都尉霍严匆匆策马而来,霍严大约三十岁上下,体型壮硕,中等身材,脸色黝黑,连鬓短须愈发将脸色衬得黑了三分。被大家叫做“黑将军”,还没等孙青回过神来。 霍严便一个翻身。跃下马背,大步来到孙青面前,一把抓住孙青的臂膀,大声道:“哈哈……援军有消息了!大人……我们总算有希望了!” 张青闻言精神一振,厉声道:“援军赶到了?” 霍严点头道:“不错,前来传讯的士兵。扮成猎户,避过匈奴在城外的关卡,混入城中,此刻正自郡守官衙等候大人,在下按捺不住,亲自前来报讯!” 张青闻言不及多说,接过亲兵前来的战马,便匆匆向郡守府驰去。 甫入府中便看到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猎户打扮,背上还背着两只刚打下来的野兔,身上围着兽皮。肤色黝黑,相貌普通。若非先前听霍严所说,也许根本不会注意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猎户了。本书转载ㄧ6k文学网αp.16k. 看到进来的大汉大约三十六七岁,身穿青色战袍,头戴双棱牛皮冠。微黄地面庞一双浓眉紧紧地皱着,一双虎目,虽然隐藏着一丝忧虑,目光却异常地坚定,透着一股浓重的杀气。看他身上的结饰竟有八处之多,便知乃是裨将军一级的将领,急忙上前一步,抱拳道:“小人飞行军郎中将吴先,见过将军!” 张青一边回身在坐榻上坐下。一边点头道:“你是飞行军?援军几时能到?城内粮草不多,况且相差悬殊,只怕坚持不了几天。” 吴先是飞行军中最早的一批战士,历经大战,这时闻言便知张青还不大知道飞行军的厉害,不觉勉强抱拳道:“陛下钦命成泰将军亲领五百飞行军星夜疾驰,已于昨日夜间抵达三十里外的群山之中,在下受将军之命前来报讯,商定奇袭匈奴的大计。” 张青目光一闪,正要张口,只听霍严失声道:“你是说,援军仅仅只是五百人?!” 吴先抬眼望着霍严,不动声色地抱拳道:“不错,飞行军虽然已经增至七百,但是前往增援蒙将军时调走两百人,这次是陛下钦命余下五百人全部赶来支援上郡。” 张青虽然听过飞行军那几近于神话的传说,但是却依旧很难相信单单只凭五百人便能面对三十余万的匈奴大军。听吴先这么说,不觉犹豫了起来。 吴先见状,知道他并没有见识过飞行军的厉害,心中虽然不服,面上依旧淡淡地道:“将军,蒙将军和函谷关的援军要在十日后才能赶到。在此之前,飞行军与将军的任务只是牵制匈奴军,使其无法继续南下进攻北地郡,以保咸阳屏障。” 张青闻言想了想,点头道:“不知,飞行军准备怎样进攻匈奴呢?” 吴先应声道:“将军的八万人秦军虽然不多,却也不算太少,如今飞行军潜伏深山,尚不为匈奴察觉,若尽早发动奇袭,才能突出飞行军的作用!” 张青思忖良久,才缓缓点头道:“不如这样,明日四更,我亲自谁五万秦军,正面进攻,只是不知飞行军怎样发动?” 吴先躬身一礼,肃容道:“吴先只是小小郎中将,成泰将军究竟如何布置,小人并不知道,只要将军黎明时分发动进攻,正面吸引匈奴,余下的事情便交由飞行军处置!” 张青闻言皱了皱眉,点头道:“大军奇袭均在夜间,如此才能借助夜色,不为对方所觉,飞行军如此行事着实罕见!” 说毕,看到吴先脸色微微一变,想到飞行军既然能在完全的劣势下挽回巨鹿之围,每次战斗几乎都已全胜告终,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一声道:“将军尽可回去告之成泰将军,如何布置,张青一定竭力配合,既然飞行军要在黎明时分行动,我大军不到五更在发动进攻,如此也好令飞行军更加方便一点。” 吴先见他答应了成泰的计划,此行任务已成,不觉暗自松了一口气,欣然抱拳道:“将军放心,吴先谨遵将军之命!” 张青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也无法出城,就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四更之中军大营听候命令!” 看到吴先的身影退出大厅,霍严便忍不住道:“大人,明日天亮出兵,如何能够起到奇兵的作用?便是一场小胜,面对三十万秦军,五百飞行军便是神通广大,也难是百倍敌人的对手。我们这样匆忙答应了成泰的要求,若是万一奇袭不成,上郡若想再坚持十天只怕……” 张青苦笑一声点头道:“眼下的情况的确已经不容我们再做犹豫了,我们这七万余人在数倍敌人的面前,城破乃是迟早的事情,唯一的便是能否坚持到援军赶到。若是能偶熬到那一天,我们便是为大秦立下大功,若是不能,兵败之责只怕你我就要一起承当了。就眼下大秦的军吏部署来看,若想坚持到援军赶到,只怕难若登天!” 说到这里,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冷厉,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其他将领,这才缓缓道:“若是我们答应了飞行军的计划,一切就不大一样了,便是败了,亦有飞行军共同承当这败军之责。我们或许能够逃得死罪!” 霍严恍然大悟道:“既然如此,明日五更,我亲自带领五万精兵自东门进攻匈奴!” 全文字版阅读,更新,更快,尽在6k文学网,电脑站:6手机站:àp.ㄧ6支持文学,支持16k! 咸阳宫,寝殿内,张启正翻阅着飞行军一路传回来的情报,对于匈奴的防备情况总算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对于飞行军牵制匈奴的能力更加自信不少。 这时代匈奴作为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在文化方面远远落后于中原地区,冒顿单于统一匈奴各部后虽然匈奴的实力大增,但是总体军力依旧落后于大秦。他们所凭借的便是强悍的匈奴骑兵。在北方的九原郡和上郡,由于地处北方草原边缘,土地荒芜,对于骑兵的作战极为有利,加上北方草原盛产良马,使得匈奴骑兵横行于北方边界。便是秦始皇当日也只能命蒙恬北逐匈奴两千余里,而无法给启造成致命的打击。致使匈奴借机壮大。 收到成泰按时抵达的消息,张启总算勉强松了一口气,加上初为人父的喜悦,使得张启的心情格外地轻松。 这些天萧何担任右丞相后,一些无关紧要的奏章已经不再递到张启面前,即便是重大决定,在三公决断之后才会递到张启面前进行通过,政府的工作效率精一步提高后,张启的压力也减少了不少,不觉暗自感叹萧何的能力果然异常优秀。 放好最后一份奏章,正要起身在殿内活动一下僵硬的腿脚,只听殿外的内侍忽然通报道:“陛下,皇后驾到!” 张启回头望去时才发现,左芫正自殿外缓缓走来,看到张启不觉轻轻屈膝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张启点头笑道:“皇后无须多礼,快些坐吧!” 左芫闻言,轻轻一笑道:“臣妾刚看过熹儿,顺路过来看看陛下!” 张启失笑道:“看来如今朕竟连一个个婴儿都不如了?” 说毕,一把揽过左芫那纤细的腰肢,作势便要向那诱人的樱唇吻去。 却被左芫轻轻避开,哧哧笑道:“陛下,喜得贵子,不知要如何安排丽姬呢?”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十章 步步为营 张启看了一眼,皇后那闪着笑意的玉容,想了想,点头叹道:“丽姬虽然罪责重大,但是朕总是于心不忍,如今皇子才刚刚满月,朕实在……” 左芫秀眸一转,轻轻拭泪道:“看到小小的熹儿襁褓中便失去母亲,实在叫人心酸,陛下若能开恩,熹儿日后必定感念陛下恩德。” 张启摇头道:“熹儿乃是朕的骨肉至亲,何谈恩德一说,既然皇后与朕想到了一处,加上大赦天下的召令,丽姬的死罪总是可以免去,余下的,就由皇后斟酌,毕竟有熹儿,朕也不希望太无情了。” 左芫目光一闪,轻轻点头道:“陛下仁厚重情,如此夫君,是丽姬的福气,更是这后宫中诸位姐妹的福气!” 张启点了点头,笑道:“难得你替朕打理后宫,宫里的事情实在令人心烦啊!” 左芫神色一黯,羞愧地道:“都是左芫不能谨修仪德,致使后宫诸事不断,累陛下劳心。”说到这里,眼圈一红,两行清泪潸然而下,竟低低地抽泣起来。 看她如此自责,张启心中一痛,忍不住轻轻将她揽在怀中柔声安慰道:“芫儿,柔儿和丽姬的事情都不怪你,你无须这样自责,大概是定数使然,朕现在所做的一切早已违逆了天意,若是责罚,其实是在责罚朕才对。与你全无半点关系,朕才是应当承担责任之人。” 听张启这样说,左芫浑身微微一颤,紧紧偎依在张启怀中,难过地道:“陛下,芫儿身为皇后,进宫数年,一直未有子嗣。未能替陛下诞育嫡子,恐怕辜负了陛下的情意……芫儿……” 说到这里,牵动伤心之处,愈发哽咽起来。 张启知道左芫作为皇后一直没有生育,在这种完全以子嗣决定地位的后宫,面临的压力之大实在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一个柔弱女子面对如此压力,还要平衡后宫中的权势角逐,不觉大感心痛地道:“芫儿,你是大秦的皇后。是所有孩子的嫡母,无论是谁生的。不都是一样吗?” 左芫闻言微微一震,吃惊地仰起玉容,讶然道:“陛下难道不介意左芫一直未有所出?” 张启哑然一笑,失声道:“朕已经有了孩子,皇后若当真没有,便交给皇后抚养。与你亲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左芫惊喜地娇躯一颤,挣开张启的怀抱,盈盈行礼道:“谢过陛下对芫儿的一片心意。” 望着左芫惊喜的笑容,张启总算悄悄松了一口气,丽姬在柔儿一事上虽然令人无法原谅,但是那何尝又不是自己的原因呢?若是当时精心提防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悲剧。况且根据历代宫廷的权力斗争来看,后宫争宠的事情,并不是简单地争夺宠爱,更多的还是政治上的权力角逐。熹儿的诞生无疑会将这种争斗更加白热化,为了保护丽姬。熹儿交给皇后抚养正是唯一的办法。 想到这里,不觉故作欣然地道:“皇后尽心抚养熹儿,朕才能放心,别人,朕都难以放心。” 话音刚落。便听韩焕在殿外小心地禀奏道:“陛下,刘美人的随身内侍前来求见皇后娘娘。” 张启不觉大为意外,想到鲁元的性情,以为是又出了什么事情,不觉回身看了一眼左芫,发觉左芫亦是一脸的茫然。这才颔首道:“鲁元莫非有什么事情?” 韩焕飞快地瞥了一眼皇后。重重地跪在地上道:“陛下,奴婢恭喜陛下!” 张启和左芫同时一怔。左芫看了看张启,这才点头道:“刘美人怎么了?” 韩焕望着张启和左芫笑笑道:“御医已经证实,刘美人已经怀孕两个月,奴婢在这里恭喜陛下再添皇嗣!” 张启心中一跳,失声道:“鲁元怀孕了?” 韩焕小心地躬身道:“正是,御医和刘美人的贴身内侍此刻都在殿外,陛下自可宣召他们进殿,也好仔细询问。” 张启兴奋地在殿内来回踱步,点头道:“立刻赏赐鲁元黄金一百两,金珠一斛,钱……五百贯,以保养身体。另外可以命鲁元挑选贴心的宫女入殿服侍,另外自今天起鲁元入琼玉宫居住,另拨宫女三十人前往服侍。” 说毕,转身拉着左芫大步向殿外走去,一边向韩焕吩咐道:“朕与皇后一同前往皇后宫中看望鲁元,皇后的肩舆可在外面?” 韩焕刚刚吩咐了一名小内侍前往传旨,这时闻言急忙躬身道:“肩舆就在殿外,奴婢接到奏报便知陛下要前往探视刘美人,所以调了肩舆在殿外等候。” 张启看了一眼韩焕道:“不错……”说到这里,一眼瞥见左芫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娇躯微颤,似乎有些不大舒服,不禁回身来到左芫身边关切地道:“芫儿怎么了,莫非身体不适?” 左芫勉强笑道:“没什么,大概是昨夜没有睡好,有些头痛。刘美人侍寝一次便身怀皇嗣,真切理应前去探望。说毕,勉强扶着一名宫女登上肩舆向鲁元暂时居住的宣明宫后殿而去。 张启看她勉强挣扎的模样有心要她回去休息,只是鲁元怀孕也算是宫中的大事,若是皇后不去恐怕鲁元多心,只好点头叹道:“这样也好,那里离芫儿寝殿不远,正好看过鲁元之后,芫儿你便可回去早些休息。” 皇后倚在肩舆的靠枕上,勉强笑道:“陛下不用担心,臣妾没什么。” 张启闻言这才放心了一点,示意肩舆向宣明宫而去。 宣明宫后殿本是一座相对独立的宫殿,只是由于秦惠王时的一场大火,将这后殿的主体建筑全部焚毁,待到秦始皇重修咸阳宫时,便将这处仅余的宫殿与新起的宣明殿合为了一体,由于中间隔着一道花障,倒也十分地清净。 张启感到这里时,殿内已经围了不少正在诊治的女医,和一些其他偏殿前来道贺的失宠的宫妃。张启携着左芫的圣驾一道,大正殿的贴身内侍便将那些闲杂人赶了出去。 鲁元自从上次侍寝后便再也没有被召幸,本来还在担心自己的办法是否奏效,却不料竟果真怀孕了。由于刚刚呕了不少酸水,这时正浑身无力地半倚在卧榻上。只听殿外忽然传来内侍那它由的唱报:“皇帝圣驾到!” 甫入殿中,张启便看到鲁元正脸色苍白地半卧在榻上,看到张启进入殿中,正要挣扎着起身,却被张启一把拦住,扶回榻上重新躺下,这才关切地道:“怎么样?身体可有不适?” 这时旁边的女医小心地上前禀奏道:“你下,娘娘脉象平和,并无大碍,腹中皇嗣一切安好,只是刚吐了一些酸水,这是正常的状况,并无不妥。” 张启闻言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殿内众人小心照料,将来皇子诞生都重重有赏!” 鲁元没想到张启这么快就赶了过来,动人的玉容上一阵欣喜,待看到张启身后的皇后时,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这才勉强起身屈膝道:“鲁元见过陛下和娘娘!” 左芫微微一笑,上前轻轻扶起鲁元点头笑道:“这宫里就是你福气最大,刚刚侍寝便喜得皇嗣,需要好好保养,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鲁元看着张启,秀眉微微轻蹙地含泪道:“能得陛下和娘娘如此看重实在是鲁元的福气,鲁元实在感激不尽!” 说毕,举目向张启望来,目光中满是期待和渴盼地低声道:“陛下,鲁元听说父此刻尚不能为陛下分忧,心中着实万分难过,陛下若是责罚,便责罚鲁元一人……” 说毕,竟含泪长跪在地上,轻轻抽泣起来。 张启暗自苦笑,这刘邦的野心只怕只有自己一人清楚,眼下大秦之所以在匈奴面前陷入被动,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源自于刘邦对匈奴的按兵不动,这时闻言也不好面上直接拒绝,只好勉强点头道:“你安心保养身体,沛公那里朕自会酌情处置,你放心便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派人直接告诉皇后,皇后会尽心照顾。” 鲁元闻言依旧含泪摇头道:“鲁元性格直率,恐怕在宫中惹祸,辜负陛下的宠爱,如今更觉重任在肩,夙夜难眠,鲁元别无他求,只求陛下能恩准鲁元家人入宫照顾,这样也可免去皇后的劳烦,否则若是皇后为照顾鲁元而有损玉体,鲁元实在难以原谅自己。” 张启心中登时想到了那一直久闻其名,在中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吕后,便知这所谓的亲人入宫照顾必定是刘邦夫妻早已商定的计策,想借此进入大秦的宫廷,无论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自己若是不答应未免有畏惧刘邦之意。 既然自己对刘邦的目的了若指掌,只要小心应付,说不定借此可以与刘邦展开另外一种形势上的战争,如今自己已经占了半步先机,便不怕她们能掀起多大事端,不觉假意勉强颔首道:“你家中若有贴心之人能够前来照顾,也能免去皇后的辛劳。” 鲁元闻言惊喜地望着张启道:“臣妾想要母亲进宫服侍,一来可以减轻皇后的辛劳,而来也可代父亲朝见陛下,以示臣子的一点心意。”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十一章 初战上郡 天边,几颗依旧悬挂在半空的星星还在费力地眨着眼,一抹蓝幽幽的晨光却开始在东边的天际明亮起来。 一阵刺耳的战鼓声却骤然打碎了晨曦的宁静,一支五万人的秦军在隆隆的战鼓声中以五千骑兵为侧翼保护,呈锥形阵向匈奴方阵冲去,宛如一柄陡然出鞘的利剑闪电般刺向全无一点防备的匈奴大军。 领军冲杀的正是上郡都尉霍严,这时他正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身上手持长剑,在五百亲兵的护卫下当先而行直向匈奴阵中冲去。 由于秦军的奇袭一般都使在夜间发动,已经戒备了整整一夜的的匈奴士兵,这时正要准备换值,正是注意力最不集中的时候,被这忽如其来的进攻杀得猝不及防,登时一片大乱。在霍严的一番力冲之后五万秦军竟然将十万匈奴的大阵重开了数个缺口,令匈奴大军在损失了近一万人后才开始勉强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凝重肃杀的巨大防守型方阵。 这时,发觉到匈奴已经从慌乱中回过神来的霍严,立刻示意身后的亲兵挥动旗帜,发出撤退的讯号。 只是,早已在等待秦军突围的匈奴大将军戈士邪却亲自带领自己的五万护军,从阵中陡然杀出,直向正在准备撤退的秦军围去! 霍严此刻正要回身后撤,却没料到一支匈奴军队忽然从对方的方阵中冲杀出来,当先一名匈奴将领大约三十岁左右,冲杀起来竟是无比地彪悍。由于这时的秦军的骑兵都已装备了马蹬,可以使用小型强弩,看到匈奴骑兵冲过来,负责侧翼保护的秦军骑兵立刻万弩齐发,登时将匈奴骑兵射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戈士邪在对方弓弩发射的瞬间便被亲卫严密地挡在身前。加上前面的骑兵已经抵挡了大部分射来的劲弩,所以秦军的箭弩之后,戈士邪倒是毫发未损,只是五万护军却损失了将近五千余人。 戈士邪尚是第一次在如此优势下受到如此重创,气得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大吼道:“秦弩射完了,都他娘的给我往上冲!” 说毕,大吼一声,挥起手中长刀,猛地一踢马腹。箭一般向正在缓缓后撤的秦军冲去。这时,已经恢复过来的匈奴大阵也同时一变。化成无数千人左右的方阵向秦军围来。 五万秦军在源源不断从其他各门赶来的匈奴军队的包围中,先前的气势开始低弱了下来,霍严在数次冲杀后,依旧无法无法冲破越来越多的匈奴大军,眼看身边的秦军越来越少,霍严举目四望。只见越来月明亮的天际看不到任何飞鸟,飞行军依旧看不到任何踪影。 霍严恼火地暗骂一声,向身边一名亲兵吩咐道:“注意保持阵型,后军前冲,前军保护,都他娘的给我冲!” 说话间,一支万人左右的匈奴军已经冲破了外围秦军的保护,径直向霍严冲来。霍严正自恼火之际,见状,狂喝一声。便冲了上去,对准当先而来的一名匈奴将领便是疾若闪电的一剑凌空而下! 那匈奴将领早已有所防范,看到霍严长剑刺来,低喝一声,一夹马腹。战马敏捷地向旁边一闪,正好避开了霍严的长剑,也使得霍严身前空门大露。那匈奴将军,冷笑一声,挥刀便刺! 这时保护在霍严身边的亲兵已经不足五百,被霍严这一冲。也纷纷停下脚步。同匈奴军队展开了激烈的肉搏。 霍严这时,长剑去势已尽。待要回身防守已经慢了半拍,眼看对方的长刀已经临身而至,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身体全力后仰,只听“嗖!”地一道劲风直袭面门,刀锋将鼻尖刮得一阵生疼。就在那匈奴将领一刀扑空,右腕一翻准备就势连劈第二刀的时候,只听一声惊雷也似的爆炸声忽然在正在狂涌而上的匈奴军中炸响,正在冲锋的匈奴军队被这陡然而来的爆炸惊得一阵大乱,尤其是那些从未领略过火药爆炸的战马,更是惊得四散飞逃,原本紧密凝重的阵型立刻溃不成型。就在霍严微微发怔的瞬间,无数火光忽然从天而降,洒向正在发懵的匈奴军,登时便是一片火海。战马的嘶鸣,被大火烧到的士兵那撕心裂肺地惨叫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低深处。 这些从天而降的大火浸染都是无数黑色的油脂,扑都扑不灭,沾到即燃。无数匈奴士兵被这恐怖的大火和惊雷也似的爆炸吓得以为是天神震怒,一些士兵干最跪在地上连连叩拜起来。 同霍严厮杀的那名匈奴将领在巴扎省想起的同时,便回身望去,当看到无数烈焰从天而降的时候,被吓得竟忘记了同霍严的搏命厮杀,被霍严的亲兵抢上一步,一剑砍下了脑袋。 霍严大喜过望登时想到了早已应当赶到的飞行军,不禁立刻举目向头顶上的天空望去。只见大约一百多只黑色的大鸟乘着清晨的猎猎冷风,无声地从远方的群山中飞来。黑色的双翼上写着一个大大是白色的“秦”字,宛如一群从天而降的死神,向地上还在火海中挣扎的的匈奴军队逼近。 远处的群山间,隐隐还可以看到无数的黑色滑翔翼正在借着渐渐猛烈起来的晨风向正在激战中的战场飞来。 “这就是‘飞行军’?”霍严惊讶地盯着正在天上盘旋的飞行军,吃惊得有些瞠目结舌,好半晌才仰天大笑起来:“飞行军……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有救了!” 这时,戈士邪正带着五万护军向正在溃退的秦军扑去,忽然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在身后不远处响起,胯下正在狂奔的战马被这爆炸惊得长嘶一声,扭头就向正在溃退的匈奴军中冲去,戈士邪大喝一声紧紧抓住战马的鬃毛,右腿翻过马鞍,看准一处空地低喝一声,纵身一跃,跳下已经惊了的战马,总算勉强脱离了危险,却只能徒步作战,这令早已习惯了马上战斗的匈奴士兵极为不适,只是短短的一个照面便给**上来的秦军杀得全无一点还手之力。 守在城墙上准备随时策应霍严的张青,此刻看的最为清楚。就在他发觉霍严带着的五万秦军开始陷入匈奴大军包围,而心急如焚正在准备带人出城接应霍严的时候,只听一阵爆炸声忽然从匈奴阵营中传来,举目望去,这才发觉大约一百多只黑大鸟状的飞行军已经不知何时赶到了正在激战的双方的头顶上。 旁边的一名军侯惊喜地道:“大人,飞行军果然厉害!” 张青勉强按捺这心中的激动,向身边的那名军侯吩咐道:“立刻调集余下的一万人准备出城接应!” 那军侯兴奋地答应一声,转身去了,张青抬眼向城下望去时才发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飞行军从东边的群山中陆续飞来,盘旋在匈奴大营的上空,将一蓬蓬黑色的石油泼向地上的匈奴军队。 这时,一部分飞行军开始调头向匈奴大营飞去,在匈奴士兵的震惊失神的间隙将余下的石油燃烧弹全部砸向被重重保护起来的中军大帐,熊熊烈焰登时腾空而起,这些石油燃起的大火,简单的扑救根本不起作用。 已经反应过来的匈奴军队开始使用弓箭向天上的飞行军射去,由于匈奴弓箭的制造要相对落后,加上张启特意为飞行军制做的防护战甲,虽然无法面对秦弩的巨大杀伤,但是匈奴弓箭却对飞行军威胁不大,除去少数一些滑翔翼在驾驶员被射伤后坠落,对整体的进攻影响并不大。 这让正在拼命厮杀的秦军士气大振,纷纷转身重新追杀起被飞行军的土炸弹和燃烧弹攻击下晕头转向的匈奴军队杀去。 不过这支匈奴军队虽然被飞行军杀得军心涣散,却毕竟有三十万之众,在其他各门匈奴军队不断增援的情况下,总算慢慢站稳了阵脚,开始摆脱了溃退的局面,勉强与秦军厮杀起来。 这时,天色已经临近正午,飞行军在燃烧弹和炸弹掷光之后,纷纷调头向东边的群山中飞去,战场上被飞行军死死压制住的匈奴总算缓过了一口气,开始重新组织起进攻阵型向秦军扑去。 五万秦军这时早已趁着匈奴军队被飞行军杀的大乱的时机,重创了围困在东门匈奴军队将近五万!加上飞行军燃起的恐怖大火,和土炸弹下被炸伤,被战马踩死的匈奴士兵,总的伤亡超过了六万!而秦军的伤亡只有不到一万七千人,如此辉煌的战果,令霍严兴奋的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看到城下战况已经不宜再战,张青急忙命令城墙上的守军发出撤退的信号,鸣金收兵。 这支气势汹汹的匈奴大军在第一次正面与飞行军的大战中便造成了从未有过的沉重惨败,士气登时低落了数倍,听到上均城中鸣金收兵,也无心恋战,使得上郡的防守压力也顿时减弱了不少。 这时,在匈奴的中军大营,冒顿在飞行军还没有飞过来的时候,便在亲卫的保护下仓皇撤离了伫立在营地中央的御帐。由于完全没有料到位于营地腹地的御帐会受到这种完全想像不到的攻击,使得冒顿的御帐也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十二章 诡道之战 重新修整好的营地,微风拂过,刚刚搭建好的御帐由于准备不足,只有原先的那个一半大小,仅比围在周围的军帐大了不到两倍,气势上远逊先前那庞然大物一般的匈奴御帐。 匈奴单于冒顿神色阴沉地坐在大帐正中的主位上,冷冷地扫视着帐内十几名高级将领,这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将军这时显得分外狼狈。一个个原本光鲜的皮袍尽是被烟火薰染的痕迹,有的则很是被烧的焦头烂额。伤势沉重的竟被活活烧死了两名偏将。 望着眼前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匈奴大将,冒顿冷笑一声,端起身前小几上的一碗烈酒,一饮而尽,微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戈士邪,帐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杀气,令每一名匈奴将领都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深知冒顿心狠手辣,残忍嗜血的众将领被冒顿那森冷的目光吓得胆战心惊,一时无人敢开口说话,深恐被暴怒的冒顿迁怒,死无葬身之地。 大帐内空气凝重的似乎令人感到了一阵阵强烈的窒息,一些等候在帐外将领们的随身亲卫纷纷躲在远离大帐的地方似乎也想要避开那无形的压力。 深吸了一口大帐内那似乎令人透不过气的凉气,戈士邪小心地跪在地上肃容道:“启禀单于,戈士邪已经派人前往山中搜寻飞行军,不过……” 冒顿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掷在地上,冷喝道:“不过什么?难道你连区区五百人都找不到?” 戈士邪吓得浑身一颤,急忙小心地道:“小人派出五千精骑前往山中搜寻,却…手机访问:wap.ㄧ6k.…每次只能找到飞行军的迁走后留下的残营,似乎他们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发觉我们……” 话音未落,冒顿已经勃然大怒。大喝道:“来人!” 早已等候在帐外的冒顿亲卫听到大喝立刻蜂拥而入,将戈士邪向帐外拖去。戈士邪这时早已知道这次难以幸免,竭力挣扎着大声道:“单于,戈士邪还有办法可以抓到飞行军!” 冒顿闻言狞笑道:“你说,若是再不能想出破去飞行军的办法,我大军就要被死死牵制在这里,待到秦军赶到,我匈奴的三十万铁骑就要全部葬送在这区区上郡!” 戈士邪被冒顿的亲卫死死地按在地上,这时闻言挣扎着大声道:“戈士邪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办法一定可以找到隐伏在山中的飞行军!” 冒顿眼中精芒一闪,想了想。示意亲卫们放开戈士邪,抬头扫视着帐内的众将。缓缓地点头道:“这次大败,不知你们有什么计策,可以挽回劣势?” 大帐中一片沉默,气氛愈加凝重起来,大家都害怕万一自己的办法触怒了冒顿,落个惨死的下场。 好半晌。大将军阿浑汉上前小心地道:“启禀单于,中原人一向狡诈多计,我们不可不妨,这次虽然大败,却未必有表面那般厉害,所谓飞行军也不过区区几百人,我们三十万大军只要小心防范,虽然无法破去飞行军,却也再不会造成今次这般的重创,以阿浑汉来看。我们应当抓紧对上郡的进攻早日拿下上郡,直扑咸阳。否则等到秦人在巴蜀的粮草成熟,秦军战力上升我们想全身而退,只怕就不容易了!” 冒顿闻言鹰目陡然一亮,也不理会阿浑汉。只是沉吟道:“全身而退,全身而退……” 帐内众人摸不透冒顿究竟是什么意思,阿浑汉看冒顿眼中精芒连闪,心中着实有些胆寒,不觉硬着头皮道:“单于莫非另有计策?” 冒顿看了一眼惊疑不定地阿浑汉,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败得好!败得好!哈哈哈哈……” 帐内一众将领被冒顿这忽如其来的笑声骇地同时一惊。阿浑汉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好半天才艰难地咬牙道:“单于……您……没事吧?” 冒顿闻言脸色陡然一沉,冷冷地打量着帐内的众将。沉声道:“传令大军,立刻拔营撤退,一切辎重全部丢弃,大军以最快速度撤离上郡!” 全文字版阅读,更新,更快,尽在6k文学网,电脑站:6手机站:àp.ㄧ6支持文学,支持16k! 上郡城中,到处都是秦军士兵和城内庶民来往准备滚石擂木,积极防御的忙碌身影,由于粮草短缺,一些士兵甚至在房舍的角落中寻找鼠洞,发掘出来,里面往往会有不少的粮食,虽然只是杯水车薪却是聊胜于无。尤其是在这种大军围城的危急关头,即便只是一两粮食,说不定也是救命的稻草。 一些城内的壮女也被便如内城防守的老弱兵中负责向城墙上搬运箭矢和滚木,由于刚刚以五万人给退了匈奴三十万匈奴大军,歼敌更达七万余人,使得偌大的上郡军民信心大振,城内到处都可以看到士气高涨的士兵和庶民合力进行防御的身影。 城守府中,张青神色严肃地高踞在主位上,他下首两席,分别是都尉霍严和飞行军中郎将吴先。 张青看了一眼几上简单的酒菜,举杯叹道:“今日大获全胜,本应犒赏三军,但是城内粮草日渐不济,大约用不了几日便要断炊,张青身为郡守只能略备薄酒为诸位庆功。” 霍严闻言起身举杯道:“大人无需自责,城内军民早已同生共死,如今不过是为求多活几日全力接战,若是上天亡我上郡,便不会有飞行军及时赶到。可见上郡尚有一线生机。只是匈奴的冒顿一向狡诈,我们今日且饮下此酒,带来日生擒了冒顿,再来举杯共饮!” 说毕,举杯将手中的淡酒一饮而尽,将酒杯“砰”!地一声掷在地上,抱拳道:“霍严誓与匈奴血战到底!” 吴先这时由于飞行军的大胜,也被张青等人格外地敬重起来,这次上郡的高级将领的简单祝捷宴也被特意邀请坐在的上首的三席。这时也被霍严等人的决死信心大为感动,不禁抱拳道:“大人、将军,在下参加飞行军已经两年历经巨鹿、垓下等大战,从未有过败绩,加上陛下曾经亲自训练,这些飞翼、燃烧弹和炸弹都是陛下亲自研制,亲自指点使用的。” 张青闻言大为惊讶,想不到这飞行军竟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为二世皇帝亲手所创,如今亲眼所见,实在大为感叹张启的天纵之才。 不禁失声道:“这些所有飞行军所备之物竟全部出自陛下之手?” 吴先闻言傲然点头道:“不错,飞行军乃是陛下亲手所创!” 霍严也忍不住大为钦服地道:“想不到陛下如此奇才,可见我大秦气运果然未尽,当出不世之君!” 说到这里,几人先前绝望气馁之心登时一扫而光。 看到在场众人都渐渐兴奋起来,张青却申请沉重地向吴先道:“飞行军究竟藏身何处?今日这场大战,匈奴单于必定不肯善罢甘休,定然要报此大败之辱,飞行军的行迹千万不能泄露,否则……” 吴先虎目中厉芒一闪,沉声道:“大人尽可放心,飞行军尚能振翅高飞,区区匈奴军自然找不到我们!” 听他这么说,张青虽然有些疑惑,由于刚刚见识了飞行军的厉害,所以倒是放心不少,不觉点头道:“既然如此,总算令人放心一些了。 霍严这时点头道:“前次九原军被破,正是由于匈奴军提前暗掘地道进入城中,可见匈奴并非想像中那般野蛮而不通人事。我们自今日便不能放过一点可疑之处,严防匈奴奸细混入城中!” 一名中郎将闻言起身抱拳道:“末将赵安,今日着实钦服行军的神来之战,所以希望吴先将军能为小弟讲解一些飞行军的神妙之处!” 在场的十几名将领,自从见识了飞行军那天而降的近乎神话的作战方式,也都对飞行军万分地好奇,这时听赵安这么问起,都不约而同地向吴先举目望来,都在期待着吴先的精彩回答。 不料吴先虎目一闪,冷冷地道:“陛下曾经严命飞行军上下严守秘密,不得随意泄露任何有关飞行军消息,所以不是吴先倨傲,实在是圣命如此,吴先不敢有违圣命!” 张青这时不待那明将领开口便点头叹道:“如此能顾及细节的将领,实在令人佩服,陛下的用人之处果然高明!” 说话之间,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张青和霍严同时一惊,一同起身向门外望去。 霍严更是沉声喝道:“什么事?可是匈奴攻城了?” 话音未落,一名军侯满身大汗地飞奔而来,来到屋内,一部跪倒在地大声道:“启禀众位将军,匈奴大军正在撤离!” “什么?!”霍严大吃一惊,失声道:“匈奴竟然撤军了?!” 屋内众人都被这消息惊得同时一呆,微微怔了怔,张青才失声道:“匈奴竟然一战而退了?” 霍严抢着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那前来报讯的军侯,毫不迟疑地道:“小人已经派人尾随了撤离的匈奴大军前往一探究竟,刚刚接到消息,匈奴的前军入镜已经撤离了将近六十里,并且所有辎重俱以抛弃,若非当真撤军,辎重粮草怎会轻易舍弃?”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十三章 计中之计 三天后,霍严亲自带领四万精兵,循着匈奴北撤的方向,一路追踪,一直追到上郡以北一百六十里处,发觉匈奴军依旧一路北撤,虽然速度不快,这让霍严当真有些惊疑不定,若是匈奴当真是因为飞行军那前所未有的作战方式,而心生怯意的话,未免令人有些难以相信。这次匈奴冒顿单于亲自领兵南下,显然便是决心已定,在没有捞到什么好出的情况下,这匆匆撤军,虽然表面看不到任何可疑之处,但是想到冒顿那凌厉的血性手段,便令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这时霍严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地上被匈奴军队丢在路上的几只空了的水囊和一只被射穿了一个大洞的青铜头盔。 看到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的霍严皱眉无语,旁边郎中将陈亮见状迟疑地道:“将军,看样子,匈奴果然是真的撤军了!” 霍严抬眼望着匈奴撤离的方向,皱眉道:“冒顿一向好勇凶残,绝不是肯轻易撤退的,我们前日一战并没有对他们造成致命的打击,若说因此而撤军,实在叫人不得不心怀疑虑!” 说到这里,微微长吁了一口气点头道:“立刻派人,赶回上郡,若是蒙将军大军赶到再看如何处置吧!” 上郡城内,张青满面凝重地地在房中踱步,他旁边是刚刚赶回上郡报讯的陈亮,听完陈亮的叙述,张青犹豫地点头道:“你是说匈奴当真撤退了?” 陈亮急忙抱拳道:“不错,末将与霍将军一路追踪,发觉匈奴大军果然没有任何回头的迹象,一路北撤。” 张青闻言回头望着,身边的上郡监军中常侍杨阂上前一步,低声道:“虽然匈奴忽然撤退令人惊疑不定。但是亦不排除匈奴内政出现意外的可能,若是当真是因为冒顿离开匈奴王庭造成权力缺失,加上冒顿的单于之位来的本就不明不白,难免匈奴其他贵族不趁其出征的机会挑起什么乱事,若果真如此,冒顿骤然撤军也不是没有道理。” 说到这里,双目一亮,向张清:“将军,若是果真是匈奴内政上出了事情,何不趁机追杀上去。若是能活捉了冒顿便可封侯赐爵何等荣耀?便是我们这些旁边的人,也可君恩同沾。共享尊容!” 张青闻言点头道:“若是果真如此的确是立功的绝好机会,不过冒顿为人狡诈多计,我们还是要小心防范,命霍严想办法抓到一名匈奴士兵,仔细打听清楚再做决定!” 杨阂闻言,扭头向旁边的陈亮道:“你们可曾抓到匈奴俘虏仔细审问?” 陈亮听到杨阂的计策却并没有张青那般惊喜。只是淡淡地点头道:“将军曾将捉到两名匈奴掉队的散兵,只是却从未提过匈奴王庭有什么政事上的变故,小人觉得,匈奴一向狡诈,不可不防,还是命霍将军回师上郡,坚守到蒙将军赶到为好。” 杨阂闻言干咳一声,向陈亮点头道:“你先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否则军法从事!” 陈亮双目一闪。抱拳道:“小人告退!” 说毕,转身大步而去。 看着陈亮离开,杨阂这才皱眉道:“以杨阂看,即便我们不前往追击匈奴,但是也不应把霍严撤回来。毕竟,若是匈奴再有什么诡计,我们一无所知,到时候恐怕无法应付,毕竟蒙将军的援军一时还无法赶到,我们还要再坚守数日之久。” 张青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便命霍严继续追踪匈奴大军。如有消息立刻来报!” 天边,一抹鲜红晚霞地将半个天空染得如血一般鲜红刺目。一点金灿灿的残阳只余下了小半个贴在远处地群山后面,正一点点地向下沉去,大地即将迎来漫长的黑夜。 霍严举目打量了一眼四周的地形,正要吩咐就地安营,只听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战鼓声宛如春天的闷雷一般滚滚而来。 霍严登时一惊,猛地一夹马腹,策马便向前方狂奔而去,没跑几步,便听“嗖!”地一道劲风迎面而来,霍严心知不好,急忙俯身伏在马背上,只觉一只劲箭贴着头皮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霍严终于透过滚滚黄沙看到无数匈奴骑兵挥舞着手中的青铜长刀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霍严浑身一震,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对方的诱敌之计,不禁立刻调转马头厉声大喝道:“立刻传令,全速撤退!” 这时一直跟在身边负责旗语传令的亲兵,早已被一直利箭穿胸而过,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倒在了地上,旁边的亲兵这时还没回过神来,霍严气得一把拽过擎在他手中的战旗,连晃数下,发出极速撤退的信号。 只是却已经迟了半步,就在身后的秦军还没有来得及反身回撤的时候,三十万匈奴大军,仿佛乌云一般狂卷而来。霍严和他的三万秦军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即将面临覆亡的命运! 看到匈奴大军黑压压地狂涌而来,霍严便知不妙,只是这时已经来不及多想,一支十万人左右的匈奴大阵便已经杀到了眼前。这时秦军赶了一天的路正是筋疲力尽的时候,在匈奴那忽如其来的箭雨中,无数秦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射翻在地,三万秦军,在如蝗的箭雨中损伤大半。余下的还没有结好阵型,便被冲杀上来的匈奴军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秦军这时虽然疲惫,士气却是极高,虽然在忽如其来的被动之中,却依旧拼死搏杀,一些经验老到的秦军士兵在军侯的指挥下不用霍严吩咐便自行结成防御阵型抵挡这匈奴军队的厮杀。 霍严这时只是一名小小的都尉,身边只有不到三百名亲兵,只是眨眼之间,便只剩下不到一半。不禁心中又急又怒,避过对方的第一轮箭雨之后,挥起长剑对准一名冲上来的匈奴的骑兵便是一剑。 那匈奴士兵不防霍严如此凶悍,一个照面便被霍严一剑磕飞了手中的长刀,待要闪避时,却被旁边冲出的一名持钺的秦军,一钺斩下了脑袋。 霍严看到身边越来越多的匈奴士兵,心中一阵绝望,只是生死关头只能尽力搏杀,勉强在亲兵的护卫下开始准备向队伍后面退去。 这时,正在厮杀的秦军左侧忽然又杀出了一支大约十万人左右的匈奴大军,原来所谓撤退,正是冒顿单于的一招连环妙计,如今以三十万大军在旷野之中包围三万秦军,绝对的优势,使得匈奴士兵总算暂时抛开了飞行军带来的阴影,将一点防备都没有的秦军杀得连连败退。 当太阳渐渐隐没在地平线下,朦胧的暮色缓缓将临的时候,三万秦军只剩下不到五千人还在苦苦咬牙支撑。 霍严这时浑身溅满了腥臭的鲜血,额上混着血污的的汗水不住的淌下来,挥动着长剑的右臂已经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长剑更是遍布缺口,身下的战马也溅满了血污,不住地打着响鼻,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也已经到了极度疲乏的地步。 看到秦军大势已去,围攻的匈奴军队更是士气高涨,杀得愈发有力起来。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秦军士兵,霍严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混着血污的大汗,绝望地放眼望去,这才发觉身边的三万秦军竟然已经只剩下不到六千余人,这些余下的士兵,个个浑身浴血,咬牙苦撑,似乎在等待着奇迹的将临。 只是霍严自己心中最为清楚,三万人陷在十倍于自己的敌人中,除非下马受降,否则必定只有一死。 想到这里,只觉心中一阵锥心般的剧痛,他身边,也只剩下不到二十几名亲兵还依旧忠心耿耿地护在他周围。 看着那一张张沾满血污,神情绝望的面孔,霍严凄然一笑,他这时已经顾不上考虑自身的生死,心中只是暗自后悔,如今本就守卫空虚的上郡少了自己这三万精兵,必定无法坚持到援军赶到,可叹自己身为都尉竟犯下如此大错,白白将自己这数万性命和边关重镇上郡城拱手送给了冒顿。 思忖之间,对身边震耳的喊杀声早已充耳不闻,只是看着手中那柄陪伴自己多年的长剑,有心自刎殉国,也好给子孙妻儿留下爵位,只听胯下的战马忽然不安地长嘶一声,这才猛地一惊,总算清醒了过来。 这时只听一名亲兵大声道:“将军,快些想办法逃走吧,我们替你挡住匈奴追兵,将军速速回城报讯,也好让郡守大人早作准备!不然上郡一旦城破,我们苦苦挣来的军功也要被削掉,为了家中妻儿,我们死不足惜,只求能把功勋留给后人!” 霍严看着身边已经为数不多的秦军士兵那一张张曾经同生共死的面孔,想到个人生死远不如上郡安危来的重要,不要咬牙抱拳道:“我霍严便是一死,也要保住各位兄弟拿命挣来的军功!为了上郡安危,霍严只好忍辱偷生,对不住各位兄弟了!” 说毕,一勒胯下战马,在仅余的五千士兵掩护下,也顾不上辨别方向,径向人少的地方竭力冲去!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十四章 上郡失守 初更时,一阵阵狂风夹杂着漫天砂砾漫天肆虐起来,天上的一弯残月裹在朦胧的浓云中,竟变成了艳丽的玫瑰色,散发着异常妖异诡异的气息。 城墙上,正在巡视各处防守的张青,看了一眼月色,向身边的杨阂点头道:“今夜月色泛红,必定有天气剧变,还要小心防范!” 杨阂闻言点头笑道:“匈奴大军已经撤退,蒙恬大军不日即将赶到,这一役而退匈奴解上郡之围,大人此次必定会升官赐爵,还望大人不忘杨阂从旁协助之功啊!” 张青冷笑一声,摇头道:“匈奴大军刚刚撤离,蒙恬的援军尚未赶到,而且城中粮草已然不多,便是匈奴不会卷土重来,情况亦不容乐观。” 杨阂望着城墙上在狂风中摇曳的火把,干笑道:“杨阂能在大人身边任职实在是三生之幸,如今大人居安思危,更令杨阂佩服!” 张青听他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无聊废话,不觉微微冷哼一声,正要转身离开,只听一道闪电猛地从天边闪过,随即一阵隐隐的雷声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还没等城墙上的众人的回过神来,一片浓黑如墨的阴云便席卷而来,将那艳丽的残月在顷刻间吞噬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旁边的亲兵举着火把,匆匆来到张青身边护着他向城墙下走去。这时,一阵豆大的暴雨终于瓢泼而下,狂风裹挟着暴雨撼动着上郡高达的城墙,厚重的云层仿佛就压在众人的头顶,终于将那亲兵手中唯一的火把打灭,四周登时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中。 杨阂还从未经历过如此恶劣的天气这时三人早已成了落汤鸡,浑身早已被暴雨湿透,在一阵阵寒冷地狂风中。如坠冰窖。张青是武将出身倒还能够勉强支撑,杨阂则颤抖的早已语不成声,旁边的亲兵只好背着他向城下一点点摸索而去。 这时守在城墙上的秦军在骤然降临的暴雨中依旧岿然不动,迎着猎猎寒风,在如注的大雨中依旧伫立如昔。看着这些铁血将士,张青忍不住低叹一声,正在在亲兵的簇拥下离开,只听一阵隐隐的喊杀声夹杂在沉闷的雷声中滚滚而来,惊得张青浑身一震,正要凝神再听。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城中飞奔而来,一名亲兵飞马来到城墙下大声道:“将军。不好了,匈奴三十万大军,忽然回师上郡,如今正在进攻北门!” 张青闻言脚下踉跄一步,幸好旁边的亲兵扶了一把,这才骇然道:“匈奴大军回来了?霍严呢?霍严的三万精兵哪里去了?” 那亲兵在城下大声道:“霍将军三万竟被被匈奴包围在旷野之中。全军覆没,将军率领五千残兵突围,此刻踪迹全无!” 霍严不在,张青便以城内最高长官担当了军队的临时指挥将领,好在他也是军人出身,这时闻言虽然绝望,却依旧还能勉强翻身上马,带着身后两百多名亲卫向正在遭受匈奴进攻的北门急驰而去。 城中只有不到四万余人,加上被霍严带走的三万精锐后,余下的战斗力相对要逊色不少。此事面对三十万匈奴大军,无边的绝望开始慢慢爬上张青的心头。隐藏在山中的飞行军在夜晚是无法作战的,况且飞行军所能倚仗的炸弹和燃烧弹在这种时候,是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的。单凭这三万七千人的守军,即便上郡城墙高大。城破只怕都是迟早的事情。 赶到北门,远远便看到在瓢泼的大雨中两盏油布灯笼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在这漆黑的夜晚竟显得格外刺眼,两名郎中将在灯下正与数百名攻上城头的匈奴士兵展开搏命地厮杀,他们脚下躺着数十具秦军士兵的尸体,微弱的灯光下。依稀可以看到那两名郎中将齐膝深的雨水不知何时竟是如血一般猩红。狂风吹打着雨水淋在脸上,几乎使人睁不开双目。 初夏世界如此暴雨,实在是上郡从未有过的异象。这也给守城的秦军心理上极大的打击,加上霍严三万精兵全军覆没的消息,更是给原本就士气低落的秦军一记当头闷棍! 张青看着城墙上的厮杀,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身后传来,登时一惊,举目望去,只见追随自己多年的一名亲将,朕策马而来,口中大声高呼道:“大人,西门已经被匈奴攻破,大人快随小人从东门撤退!” 全文字版阅读,更新,更快,尽在文学网,电脑站:手机站:àp6文学,16! 咸阳宫,大正殿,张启身穿冕服,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冯劫,接到上郡陷落的消息时,张启正在期待着前方战士的好消息,却没有想到,接到的竟是上郡失守的噩耗! 殿内数百名大大小小的龙的传人异界称雄sodu官员神色慌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冯劫,大殿里死寂的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大概是跪得太久,冯劫小心地动了动麻木的双腿,痛声道:“陛下,上郡失守,微臣身为国尉,甘愿承担一切过失。只是眼下北地郡已经成了咸阳的最后一道屏障,函谷关的大军若能极是赶到,尚有回旋的余地……” 他话音未落,只听御史大夫左林道:“陛下,虽然咸阳尚有北地郡为屏障,但是究竟能不能受得住尚未可知,所以为大局着想,老臣觉得还是请陛下迁都南撤,退往淮河以北,待扫平匈奴之后,再回师咸阳!” 张启闻言心中却在不断地盘算着:“记得历史上的匈奴曾经直逼汉武帝的都城长安,如今匈奴的领袖又是最著名的冒顿单于,若说打到咸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左林提出的迁都是绝对不可取的,离开大秦五百年的秦都,无论在人心和士气的损失上都是无可估量的。 听到左林提出迁都,坐在首位的冯去疾忍不住皱眉道:“我大秦五百年宗庙都在咸阳,御史之言实在叫人难以芶同!” 左林做出一副不得以的样子,苦笑道:“丞相可曾想到万一陛下固守咸阳,而咸阳城破,不要说五百年的宗庙,便是五百年的社稷也怕难保,孰轻孰重,难道丞相分辨不清吗?!” 说到这里,望着冯去疾冷笑道:“丞相便是想要一全忠义的名节,也不该累及天子性命,你冯去疾那点虚名难道比陛下还重要吗?!” 冯去疾闻言猛地一窒,左林这顶大帽子压下来,便是冯去疾身为两朝丞相也感到一阵森寒彻骨的凉意。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启,按捺下心中巨大的恐怖感,艰难地拱手道:“陛下,老臣绝非御史所言……” 这时殿中群臣看到冯去疾被左林逼得进退维谷,险象环生,加上上郡大败,冯劫亦是在劫难逃,都隐隐地感到了一丝说不出的寒意。 看到殿内众人噤若寒蝉的模样,张启淡淡地点头道:“丞相年高说话难免略有疏忽,待匈奴一事了结,丞相也该颐养天年了。” 说到这里,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殿内的群臣,这才缓缓地道:“蒙恬此时到了何处?” 侍立在御座后面的韩焕立刻小心地禀奏道:“刚接到快马传报,蒙将军已经赶到北地郡,三十万大军,明日亦可抵达。” 说到这里,又小心地补充道:“三十万石粮食也已起运,最快五日即可感到北地郡。” 张启闻言,总算微微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淮河的二十万秦军何时能赶到咸阳?” 冯劫急忙拱手道:“淮河的秦军已于五日前动身北上,估计七日后可以赶到咸阳。” 张启看了一眼神色黯然的冯去疾,向冯劫点头道:“太尉先坐下吧,上郡失守亦非一个人的责任,是朕疏忽大意,太过相信飞行军了,却忘记了飞行军的致命之处。” 冯劫没想到张启在明显责难冯去疾的情况下,还能主动承担了上郡失守的责任,心中大为感动,一时失声道:“初夏时节,一向干旱的上郡竟遇如此暴雨,加上匈奴佯退,霍严中计,才致使城池失守,并非飞行军之过。” 张启点头道:“上郡已然失守,是谁的责任眼下已经不重要了,目前北地郡一战,将是我大秦的生死一战,朕决心留在咸阳,静待猛将大败匈奴,若是有人不愿与朕同匈奴决一死战,可以立刻离开,朕绝不勉强!” 殿内众人闻言同时一震,纷纷向张启望来,奉常蒲夏上前道:“陛下,臣等身为大秦子民,自当与大秦同生共死,陛下尚能以天子至尊坚守咸阳,我等身为臣子能与陛下共患艰难,乃是臣子的荣幸!” 张启深深地打量这眼前的蒲夏,他大约三十五六岁,长发绾在束发冠中,身穿葛色深衣,外披绿色长袍,三缕长髯垂至胸前,双目炯炯有神,口鼻方正,倒是一表人才。 看到张启如注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蒲夏拱手道:“蒲夏身为奉常,优养于朝廷,深感惶恐,如今大秦危亡之际,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也希望能有机会报答陛下大恩。” 张启闻言大笑道:“想不到我大秦竟有如此忠义之臣,我胡亥便是战死在咸阳城中也能含笑于九泉了!” 这番话,将在场的群臣的情绪顿时挑了起来,一些文官也纷纷起身,要求前往北地郡一效绵薄。 看着大殿内一派激昂之色。张启暗暗地苦笑起来:面对气势汹汹而又狡诈多计的冒顿,秦军已经到了再也输不起的境地,蒙恬究竟能有几分胜算呢?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十五章 大战之前 初夏的北地郡正是最舒适的季节,湛蓝的天空恬静而安祥,几只出外觅食的猎鹰高高地盘旋着,田野间到处都是一片娇艳欲滴的嫩绿,一阵阵青草的芳香不时随风飘散。 北地郡自从商鞍变法秦国国力大增占据上郡后,其军事地位便大大降低,但是做为咸阳北方的最早的屏障,历代秦王的亦是相当重视,辖地内宁县、庆阳、平凉、固原、泾州数县,驻军十万。 这时由于蒙恬三十万大军的到来,终于迎来了北地郡郡制所在的宁县,数百年来的首次重兵决战,久未尝到血腥戾气的重镇依旧显得一片安宁,丝毫感受不到那本应风声鹤唳的大战之前的紧张凝重。 蒙恬快马加鞭地带着五千亲兵,从邯郸出发,竟提前两天赶到了北地郡。 而北上支援上郡的三十万大军,在距离上郡还有四天的路程时,接到了上郡失守的消息,便沿原路回撤北地郡,竟比蒙恬还早到了一天。 郡守府中,蒙恬风尘仆仆地坐在正中的主位上,脸上虽然透着一丝难掩的疲惫,却无法掩饰那炯炯有神的虎目中的兴奋。 北地郡都尉,殷乾这时大约三十七八岁,身材消瘦,肤色黝黑。这时正略微有些紧张地坐在蒙恬的下首,看到蒙恬全无一点担忧之色,不禁抱拳道:“将军,北地郡独对三十万大胜而来的匈奴军,究竟要怎样防范。末将可以亲自领军前往平凉迎击匈奴!” 蒙恬闻言点头道:“我们比估计的早到了两日,这正是我们的绝好机会,王离带领五万人前往平凉,在遇到匈奴大军之后,稍事交战便立刻撤往固原,固原的防守与平凉一样,都是稍战即退。尽量不要损失军队。” 旁边的北地郡郡守王玷骇然道:“将军难道不战而退?若是没了平凉、固原两城匈奴便将一泄百里直逼宁县,我们为何不固守平凉,给匈奴迎头一击呢?!” 蒙恬抬眼望了一眼王玷,眼前的北地郡郡守大约五十岁上下,身体微胖,须发稀疏,微微浮肿的眼圈给人一种酒色之徒的感觉,看的蒙恬暗暗皱眉。 这时闻言,不觉假意点头道:“平凉城池简陋。怎能抵挡气势正盛的匈奴大军?眼下,我们的目的便是保存实力。在匈奴其实低落之后再行迎战不迟。” 说到这里,望着王玷抱拳道:“大人乃是北地郡守,想必对军内情况了如指掌,不知大人可有什么良策?” 王玷被蒙恬那凌厉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不禁避开蒙恬的视线点头道:“将军名震天下,王玷一介文臣怎敢班门弄斧?” 蒙恬呵呵笑道:“大人虽是文臣。但是久驻北地情况熟悉,蒙恬初来此地,自要虚心求教!” 听蒙恬这么说,王玷脸色微微一红地道:“将军取笑了,王某虽然久驻北地,却生性好酒,除了日常公务,便只在酒缸中泡着。我这好酒之名远近皆知,连上郡郡守张青都曾闻我好酒,也曾良言相劝。只是王玷除此之外再无所好。一时难以戒除,想不到良言犹在,张大人却……” 蒙恬闻言心中怦然一动,急忙打断道:“你是说,你好酒的名声早已传至上郡?” 王玷以为蒙恬要拿这件事责怪他不修仪德,急忙愧疚地拱手道:“将军若是觉得王玷有亏行守尽管责罚,命王玷去做守城的小兵都行!” 蒙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王玷道:“我和大军来此的消息,可曾传出?” 王玷见他没有理会自己,心中正是惊疑不定之际,不觉紧张地点头道:“大军赶到的消息。想必已经无法遮掩。但是。将军来此的消息,此刻应该还没有泄露出去。” 蒙恬目光闪闪地望着王玷点头道:“北地郡各营每日的巡视还是由殷乾将军负责。日常政务依然有王大人来负责。总之一切还是蒙恬未来之时的样子去做便是。” 说到这里,又向殷乾肃容道:“不知将军可有匈奴和‘飞行军’的消息?” 一直沉默无语的殷乾,这时才双目一亮地道:“匈奴大军一路猛扑,似乎也是想赶在蒙将军的大军抵达之前进攻。所以,末将已经把十万军中的五万调往固原,准备借固原地势险要的特点重创匈奴,估计今晚匈奴的前锋便会逼近固原一带。至于将军所说的飞行军,末将倒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蒙恬闻言沉吟道:“飞行军自从前往支援上郡,在初网游之黑暗魔导师帖吧胜匈奴撤往山中之后,便没有什么消息了。上郡失守,在很大程度上乃是匈奴借大雨之夜发动进攻,飞行军的特点完全发挥不出来,才是上郡能失守的主要原因之一。” 王玷点头叹道:“想不到张青身为郡守竟中了匈奴的诱敌之计,实在叫人扼腕!” 蒙恬经过这一番的言语试探,发觉王玷并无可疑之处,这才放心地点头道:“冒顿的确是匈奴百年来难得一遇的人才。不过,我们的粮草和援军如今都已及时抵达,这一仗,便要让冒顿真正尝尝我大秦铁骑的厉害!” 说毕,抬眼向坐在下首的王离道:“从平凉退往固原之后,狠狠地同匈奴大战之后再假意败退也好令匈奴不觉有异。” 王离这时为裨将军,自从巨鹿之战被张启的飞行军救下之后,王离便被派至蒙恬身边担任副将军。由于巨鹿之战的战败,原本的爵位被削减了三级,这时仅仅只是以右庶长的爵位担任裨将军,心中早已极度渴望出战,重新恢复从前的爵位,只是由于蒙恬一直重用的将领乃是王贲,使他一直没有得到什么像样的立功机会。这次张启亲自命令蒙恬支援上郡,王贲驻守邯郸,这才使得王离看到了一线希望。 听到蒙恬的命令,急忙抱拳道:“王离明白!” 看着神情平静地王离,蒙恬满意地点头道:“固原一役后蒙恬再详细布置具体的进攻之法,蒙恬自有办法战胜这支匈奴精兵。总之,这一仗关乎大秦的生死安危,希望大家能同心协力,上报陛下大恩,下报天下万民的期望。” 大厅内数十名郎中将以上的将领闻言,同时抱拳道:“愿与将军一同共守危城,保我大秦无恙!” 全文字版阅读,更新,更快,尽在文学网,文学,! 咸阳宫,寝殿内,张启身穿黑色绣龙深衣,头戴玉冠,将浓密的黑发束在脑后,一副家常的打扮,放下手里的奏章,抬眼看了看天色,向旁边的韩焕点头道:“蒙恬可有消息传来?” 韩焕紧张地浑身一颤,自从上郡失守的消息传到咸阳,加上飞行军下落不明,宫里的气氛便显得分外压抑,连韩焕都忍不住这种胆战心惊地感觉,其余内侍更是如履薄冰,深恐张启把怒气洒在自己身上。 听到张启忽然询问,韩焕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张启的脸色,却看不出任何表情,心里更加紧张:“蒙将军已经提前赶到了北地郡,陛下放心便是。” 张启起身来到大殿门口,初夏暖洋洋的微风柔软地吹在身上,令人似乎很难感受到现实的残酷和杀机。 殿内寂静地听不到一丝动静,更加使得气氛凝重的令人难以忍受,张启叹了一口气,示意韩焕将几上的奏章收好。 这时,韩焕低声对张启道:“陛下,刘美人正在等陛下,等候陛下的旨意。” 张启微微一怔,这些天前方战事吃紧,自己忙于处理政事,调集粮草,加上心情沉重,便一直没有召幸任何妻妾。 这时闻言不觉皱眉道:“朕心情不好,就不见她了,命她回去好生保养!” 韩焕却没有依言退下,而是躬身道:“陛下,刘美人的母亲,沛公夫人已经赶到咸阳,此时正要给陛下请安。” “刘邦的夫人,不就是吕后吗?”张启闻言暗自吃惊地想到了那历史上最著名的女性统治者,不觉失声道:“命她们进来吧!” 说毕,打起精神,重新回到御榻上坐下,便听到一阵微微的脚步声,从大殿外传来,这才凝神望去。 只见一名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她身材中等,体型消瘦,身穿浅米色丝缎深衣。浓密的秀发高高绾起,用四枝碧玉簪固定着,发髻的正中缀着一支黄金碧云簪,白皙而微微松弛的皮肤,秀气的双眉,一双丹凤眼黑白分明,笔挺的鼻子,温润的双唇。这时虽然已经三十多岁,眼角隐隐却依旧风韵犹存,更添了一种无比诱人的成熟的韵味,看的张启暗暗惊讶不已。 看到张启那微微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吕雉淡淡一笑,极是庄重地下跪行礼道:“沛公之妻,吕氏见过陛下。” 张启看着跪在地上的吕雉,却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历史上的帮助刘邦大杀功臣的吕后那强悍到令所有朝臣胆寒的铁血手腕,便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刘邦屡次不肯入宫见朕,今日又仅仅只命夫人前来,未免令人不能不心生怀疑!”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十六章 诱敌入瓮 面对张启犀利的质问,吕雉雍容一笑,愈发将那清秀的玉容显得份外柔和起来,她秀眸微转,微微笑道:“妾身夫君蒙陛下大恩,原本应当朝见陛下,以谢天恩。只是如今前方战事正紧,夫君日夜忧心,深恐雁门有失,所以托妾身一尽臣子之心。” 张启假意点头笑道:“朕玩笑之语,夫人还是不要放在心上,难得沛公如此尽忠,朕总算所托贤臣,北方的雁门一带便交托给沛公了!” 吕雉闻言起身盈盈下拜,恭声道:“沛公能得陛下如此厚爱,感激涕零,如今又恩宠小女鲁元,一门荣辱尽托于陛下,刘氏愿为陛下世世为臣。” 张启点了点头,笑道:“鲁元甫入宫中便得怀育皇嗣,实在是上天的恩惠,希望沛公亦能不负朕的期望,早日立下功勋,也好封侯赐爵。” 吕雉闻言急忙坐直娇躯,轻轻肃容道:“鲁元得蒙陛下恩宠乃是臣子的荣幸,今日陛下如此看重实在惶恐,恐无法报答陛下如此深恩。” 张启不露痕迹地扫视了一眼吕雉那依旧玲珑的体态,大有深意地笑道:“夫人孤身前来咸阳,城中亦无府邸,还是留在宫中居住。如此,夫人可以就近照料鲁元,免得上次的悲剧再次发生,如此朕也能放心地法理朝政。宫中虽然并不奢华,但是总比之外面居住,方便一些,夫人还是留在宫中吧!” 说毕,也不待吕雉推辞谦让,便向侍立在角落里的韩焕吩咐道:“今日起,夫人便与刘美人同居一殿,以便于悉心照料。” 吕雉闻言目光一闪,恭敬地跪伏在地上格外恭敬地道:“沛公之妻吕雉谢过陛下大恩!” 这时旁边的鲁元看到一切竟比想象中还要顺利,不觉惊喜地望着张启。上前道:“鲁元谢过陛下!” 吕雉望着张启,轻轻叹道:“刘氏镇守北方,为大秦厉兵秣马,鲁元又蒙陛下如此爱重,刘氏一门对陛下的恩德实在无法报答……” 张启点头笑道:“夫人无需如此客气,鲁元诞下朕的骨肉之后,朕与刘氏便是骨肉至亲,理应共享富贵。 说到这里,举目望着满脸幸福的鲁元点头道:“朕年少登基,皇嗣凋零。后宫之中子嗣单薄,放眼诸宫。美人以上者竟只有鲁元一人怀育皇嗣,实在令人愧对历代先王。” 此言一出,吕雉立刻心领神会地点头笑道:“刘氏能得近与天子驾前,已是万分荣宠,如今能为陛下增添子嗣总算没有辜负了陛下大恩。” 张启见吕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觉笑道:“难得夫人远道而来。朕当为夫人接风洗尘才对,不妨先随元儿下去休息,晚上朕再略被薄酒为夫人接风。” 吕雉显然没有料到,张启竟如此看重她们,微微一怔才欣然谢恩道:“妾身谢过陛下如此隆恩!” 张启点头笑道:“夫人先下去稍事休息,若有什么需要,尽可向皇后索取,朕还有要事便不能久陪了。” 吕雉感激地望着张启,起身谢道:“妾身这便告退了,待晚间再谢过陛下的美意。” 说毕。携着鲁元起身告退,神态恭谨地退出了殿外。 看着吕后的身影退出殿外,张启那紧绷的神经这才微微放松了一些。刚刚自己已经暗示了吕雉,将来鲁元若能生下皇子便立为太子,有了这个承诺想来总算可以暂时稳住刘邦蠢蠢欲动的野心了。 看到张启神色凝重。韩焕小心地从内侍的手中接过递上来的热茶,轻轻放在张启身前的小几上,小心地道:“陛下,若是心情不好,还是到外面散散吧。蒙将军乃是名震天下的名将,区区匈奴其实并不足惧。 张启知道韩焕出身贵族。这时入宫为宦实在是天意弄人。这时闻言。不觉勉强抛开心头的沉重,点头笑道:“你怎么知道蒙恬便一定能够战胜匈奴呢?如今匈奴连克两郡。若是北地郡失守,这咸阳便是危如累卵的局势了,朕一人生死虽不足虑,但是异族入侵,祸及地便不是一城一地!可叹匈奴冒顿果然厉害,竟能够趁着大秦与项羽开战的时机壮大自己,便可见其绝非想象那般简单了。” 韩焕轻轻一笑道:“陛下乃是天降神人,乃是天子,这些匈奴不过是荒蛮野兽之流,只要大秦兵强马壮,又有何可俱?” 张启闻言苦笑一校园超级霸主最新章节声,举目向殿外望去,只见一轮红日竟将西沉,天边晚霞如血,心中陡然想到了那金戈铁马的战场,此刻恐怕正是满目疮痍的时候。 天边的夕阳渐渐沉没在地平线下,暮色开始缓缓垂下了那厚重的帷幔。冒顿为了躲避飞行军那近乎神话一般的作战方式和那噩梦一样的杀伤力,一反从前的作战方式,改在夜间发动进攻。 北地郡,距离郡制所在的宁县一百余里的固原,这时早已是一片肃杀之色,城内的居民已经大多迁走,城内余下的都是驻军,普通庶民已经屈指可数,来往的都是神色凝重的军人。 由于九原郡和上郡的相继失守,虽然蒙恬亲领三十万军及时赶到,城内的气氛依旧十分地沉重。毕竟,若是北地郡不保,咸阳便会直接面对匈奴大军,这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 面对这种异族的侵略,更容易凝聚人心和士气。所以,此时的北地郡各城气氛虽然沉重,士气却很是高涨。 王离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举目向身后望去,只见黄沙滚滚,五万秦军在固原歼灭了一万匈奴军,丢下数千尸体,匆匆向宁县撤离。 凛冽的晚风将一盏高高挑起的红灯吹得摇曳不定,这便是军中用以传令的灯号,红色的灯号在黑暗中指引着匆匆撤退的大军。 渐渐将临的黑暗中,匈奴大军正在小心翼翼地追击着前方的秦军,同时只留下了三万人驻守浩劫之后的固原古城。 这时,匈奴前锋已经追上了秦军的殿后的军队,王离得到消息,下令大军继续撤离,自己则带着五千人回身向追上来的匈奴军队猛扑上去。 猎猎火光中,王离当先而行,身后并没有任何旗帜,只是带着五千自己的子弟兵,看准一直万人左右正在同殿后的秦军拼杀的匈奴军队杀了过去。 这些匈奴军队,正是杀得兴起,看道王离冲了上来,看也不看,挥起刀剑便砍了过来。王离死死地盯着冲上来的匈奴兵,岿然不动地冷喝道:“弩机准备,放!” 随着他的话音,无数携带在骑兵身上的小型弩机同时齐发,无数弩箭尖啸着直扑冲在最前面的匈奴士兵。一阵战马的狂嘶传来,无数匈奴骑兵应声落马,使得正在与匈奴竭力厮杀的秦军殿后部队终于得到了了喘息的机会。借着匈奴军在箭雨中的短暂停顿,终于在损失了近五千人后,脱身出来,继续向宁县退去。 这时王离的五万佯撤的秦军在防守固原时便损失了将近一万余人,加上这时的损失,已经接近一万七千余人,正好极好地掩护了佯撤的目的,使得冒顿毫无一点察觉。 看到任务已经完成,王离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匈奴骑兵,示意身后的亲兵用高高挑在旗杆顶端的红色灯号传出急速撤退的信号,三万多人的秦军,在王离的带领下放马狂奔,丢下一路的辎重物资迷惑敌人后,径向宁县城中撤去。 冒顿看了一眼前往正在全速追击敌人的匈奴骑兵,向身边的一名将领点头道:“你派出的奸细,可有宁县城内的情况?” 那将领急忙策马上前抱拳道:“涡胡尔派出的奸细今天刚刚送来消息,秦军三十万已经于昨天抵达宁县,而蒙恬则一直没有看到,根据他的速度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达,单于尽可放心。” 冒顿望着前方黑压压的匈奴军队,思忖半晌,神色异常沉重地道:“既然秦军援军已到,为何还要弃城溃逃呢?” 涡胡尔闻言不屑地轻笑道:“据说,北地郡的郡守是个有名的酒徒,当日上郡郡守曾特意劝他戒掉好酒的毛病,他非但不肯,还扬言:只要我不死,这酒便是戒不得的。便是死了,亦要有酒喝!哈哈……这样的酒柜只怕连固原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何谈什么派兵支援,便是他想派,只怕那些秦军也不愿受一个酒鬼的指挥,单于放心便是。” 说到这里,不觉继续道:“若是蒙恬当真赶到,怎会如此对平、凉固原两城不闻不问,坐看城池结连失守?” 冒顿听他说到这里,脸色陡然一变,猛地一勒马缰,厉声喝道:“命令大军不得追击匈奴,如有违令一律格杀!” 说毕,不理会涡胡尔惊讶的目光,径直勒住战马,冷冷地站在原地,这一忽然的变化使得正在匈奴大军的前进速度登时停了下来。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十七章 奇题难解 固原以南五十里,一座高山静静地伫立着,这里便是由固原前往宁县的唯一屏障翠屏山,这山并不高,其之所以引为宁县屏障,主要是因为这里山势陡峭,一条小河穿山而过,名为凤尾河。凤尾河是一条季节性河流,只在夏秋之际雨水频繁时才会将山上留下的雨水汇集到一起,向东汇入黄河。 当冒顿带着三十万大军,一鼓作气地追到翠屏山前的时候,看到挺拔陡峭的山势,冒顿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命令大军停止追击,派出一支五千人左右的骑兵进入山中勘查地形,生恐中了秦军的埋伏,结果并未发现任何埋伏,倒是又缴获了不少前面秦军都下的辎重,似乎那些秦军也是为了快些攀过大山而将必须的粮草也统统丢弃。 冒顿迟疑地勒紧战马的缰绳,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天亮后再派出人侦查之后通过。毕竟这里的地势太过险要,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中了秦军的埋伏,到那时恐怕损失实在难以想象。只是,若是当真对方并无伏兵,明天蒙恬便可以感到北地郡,自己无疑将会错过最佳时机。 思忖良久,冒顿终于决定,立刻原地安营,大军停止前进! 命令刚刚发出,便见左将军戈士邪策马狂奔而来,看到冒顿,立刻抱拳道:“单于为何不能一鼓作气直扑宁县?在此停顿,此地无险可守,若是蒙恬大军感到,我们实在不好应付!” 冒顿凌厉地扫视了一眼戈士邪,冷冷地皱眉道:“你难道不知道蒙恬大军的厉害吗?三十万大军已经赶到的情况下,秦军却依旧败退,他们只要再坚守一天便可以得到蒙恬的支援。今天的情况实在太过离奇,所以立刻命令大军停止前进,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任何人不得妄动!” 戈士邪闻言,举目打量了一眼前方黑漆漆的大山,点头道:“戈士邪明白,这便前去传令!” 当冒顿的匈奴大军停止前进的时候,蒙恬带着王离正站在翠屏山上的向下俯瞰着这支彪悍凶残的匈奴大军。黑暗中,匈奴大军中的火把闪烁摇曳,使得远远望去。仿佛无数天上的星辰坠入人间。 看到蒙恬沉默无语,王离忍不住低声道:“匈奴果然和将军预料的一般无二。这地势险要的翠屏山果然令冒顿心生疑惧。不过若是没有将军的威名,冒顿也不会这样小心翼翼。” 蒙恬点了点头,向王离道:“飞行军有消息吗?” 王离急忙抱拳道:“飞行军正在赶回的途中,末将已经派人与他们取得了联系,那日上郡城破时飞行军的炸弹被雨水淋湿,只能勉强退往平凉。由于担心被匈奴察觉,只好潜行于深山之中,昨日午间才与我们取得联系。” 蒙恬对飞行军的杀伤力极为看重,这时听到飞行军的火药全部受潮,不觉皱眉道:“不知飞行军的火药究竟怎么样?若是无法参战,我们的计划就要重新布置了。” 王离道:“等下,飞行军的成泰将军会亲自赶来,将军自可亲自询问。不过,末将似乎听说他还另有一种石油制成的火种,风吹不灭。水泼不灭,若是用来火攻威力实在很令人兴奋!” 蒙恬点了点头,举目向下面的匈奴大军望去,却发觉匈奴军队在短暂的停留后,似乎准备后撤了。看样子是想回撤到固原城,后面的一部分已经开始向固原撤退。 蒙恬见状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沉声道:“大军已经准备好了?” 王离立刻应声道:“三十万大军已经全部部署在翠屏山两侧,只等将军下令了!” 蒙恬点头道:“匈奴除去几次战斗损耗掉十万,留住在九原、上郡和固原城中的匈奴军大约五万人,眼下的匈奴军大约是二十七八万。还没有到了我们能一举歼灭的地步。不过若是能将蜀地的十余万军队调过来,我们才有机会全歼这些来犯之敌!今天的还是以伏击为主。打打匈奴的气焰!四更时分发动进攻,大家攀山而来,必定疲惫,眼下先抓紧之间休息,吃点干粮,准备后半夜的大战!” 王离抱拳道:“末将明白,这便下去布置了,只是将军也要多多休息,保重身体,黎明十分的进攻便交给末将了。” 说毕,翻身上马带着几十名亲兵往山下而去。 全文字版阅读,更新,更快,尽在6k文学网,电脑站:6手机站:àp.ㄧ6支持文学,支持16k!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张启便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大殿内静悄悄的,厚重的帘帐使得在殿内的内侍都还不知道张启已经醒了过来。 殿内一盏即将燃尽的红烛正在挣扎着将最后地一点光明熄灭在从大殿外吹进来的微风中,张启这时却全无一点睡意,脑中在飞快地盘算着蒙恬大军的粮草能在几天后赶到北地郡,另外运送粮草的五万秦军也正好可以补充到前线的作战中去。 只是眼下飞行军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想到自己亲手装备的飞行军以及飞行军的诸多弱点,张启就深深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可奈何。这大概就是自己提前运用火药这些现在手段在这种全无基础的时代的无奈吧。 匈奴的壮大不能不说是大秦今后的最大的威胁,这些游牧民族的彪悍和野蛮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中原文明的巨大威胁。匈奴这支影响了中国历史五百年的草原民族,是大秦向北扩展的最大阻力,这次正好冒顿亲征,若是能一举歼灭,大秦才有实力真正地统一中国境内。 又想到若是真的与匈奴正面开战,势必要给民间增加不小的负担,眼下大秦的民力刚刚开始恢复,若是不顾民生,只怕大秦依旧难以逃脱灭亡的悲剧。 思忖之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确应当好好地观察一些民生民情,只有这样,才能听到民间的疾苦,做为一名现代人,微服私访的电视剧看过无数,自从力气地来到这个时代,除了上次短暂的一次微服之行,当真还没有真正地有过这种经历。 主意一定,不觉大感兴奋,急忙起身向韩焕吩咐道:“韩焕,替朕更衣,朕要出宫!” 韩焕大概是被张启的这个命令惊得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才颤声道:“陛下出宫,若是蒙将军的战报到了,或者是丞相和太尉来见陛下,又该如何是好?” 他小心地劝着张启,心中暗暗叫苦:若是皇帝出宫一旦有一丁点的闪失,自己的脑袋只怕就要搬家了。况且自己到无所谓,若是皇帝当真有了什么危险,自己便是万死也换不回来以为如此英明的君主。 那时,他便是大秦的罪人了。只是眼下张启出宫决定已经定了,想要回旋,只能用朝政上的事情来转移皇帝的注意力了。唉! 张启闻言颇觉有理,不禁仔细打量了一眼韩焕,这才发现韩焕脸上竟都是细密的冷汗,不觉摇头笑道:“你这个奴才,当真愚钝。朕不过是在咸阳城中转转又非深入敌军之中,哪里用得着如此紧张?便是朝中当真有紧要的事情,咸阳距离北地郡数百里,消息传来也要一天,朕的命令发过去也要一天,一个时辰之误一来对前方不会产生太大影响,却可以使朕了解民情,看看民间疾苦,也好为庶民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不知你觉得哪个重要呢?” 韩焕没想到张启竟如此耐心地向自己解释,这时闻言,顿觉大为有理,不禁犹豫道:“如此,自然是民间疾苦重要些,当日陈胜等人不就是因为活不下去才造反的……” 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极大地触犯了眼前的秦二世,不觉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急地道:“陛下,韩焕无心之言,罪该万死!” 张启苦笑一声,摆手道:“你先起来吧,你说的都是实情,朕不会怪你的!” 说毕,一边在内侍的帮助下换上普通的士子服饰,一边向韩焕吩咐道:“你亲自挑选三百禁卫在宫门候驾,另外,若是宫中有事便在城南找朕!”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正是咸阳城内最热闹的时候,城南的集市上更是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太阳照在人的脸上可以看到那一张张平静中带着笑意的脸。 张启缓步跟在脸色苍白的韩焕身后,沐浴在暖洋洋地阳光中,穿梭在热闹的咸阳闹市,打量着周围一间间店铺,正在准备找一家看起来整齐一些的店铺进去问问粮米的价钱。只听街道对面,一群人正在一家粥铺前排着长龙,而排队之人竟都不是印象中衣衫褴褛的乞丐和灾民,而是服饰整齐的士子。不觉意外地道:“这是在做什么,是什么人在赈灾?” 韩焕闻言小心地上前打听了几句,这才回来向张启道:“公子,这家的主人乃是死了丈夫和儿子的老人,家中家资数万,前段时间忽然大肆宣告说是若有人能解开他的一道奇题,便以全部身家相赠,条件是要奉养他终身。” 说到这里,摇头道:“那数万家财何人不垂涎三尺呢?只是,时至今日依旧无人能够解答,倒是吸引了天下无数士人前来,有的也不是为那些钱财而来,纯是好奇,也有不少炫耀才华,想要一举成名之人前来一试。可惜,如今尚未能有人得到那万贯家财的。” 张启闻言大感奇怪,这种行为似乎不是普通百姓能够做出来的。如此轰动世人,不知这粥店的主人究竟出了一道什么奇题呢? 不觉大为好奇地点头:“韩焕,我们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古怪的题目,如此难解!”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十八章 打探民情 上午的温软的阳光撒落下来,大街上排队的人们似乎相当专注与那粥店内的谜题,纷纷低声地议论着什么, 张启看得直皱眉头,忍不住向排在最后的一名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六的年轻人问道:“你们在这里解答谜题,难道不知道前方战事正紧,若是不好,咸阳也怕难逃一劫,竟有闲情来对此谜题?” 那年轻人正在苦苦思索着自己的答案,这时被张启打断,正要生气,转眼看到张启衣饰华丽,举止不俗,不觉打量了一眼张启,微微点头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怎么连蒙将军都信不过?这次匈奴虽然看着厉害,只是我们二世皇帝乃是天神降世,区区匈奴算个什么?” 张启闻言大觉好笑,这些人也太没有危机感了吧。同时心底深处,也忍不住一阵感动,他们没有危机感,何尝不是对自己和蒙恬以及大秦的官员的信任呢? 想到这里,心中的担忧一扫而光,只是还是想在民间走走,看看真正的庶民究竟有什么样的需要,思忖之间不觉继续向那人笑道:“眼下战事如此之多,税负难道不重吗?” 那人闻言奇怪地打量了一眼张启,摇头道:“这位公子必定极少出门,税负比前几年已经减少了三成,徭役更是全部停止。如今皇帝的英明竟不下于尧舜,我们何需担心?今年虽然战事频繁,所需粮草却是向富户大族借贷,我们这些庶民便未受任何影响。何来税负加重之说!” 张启大为放心,不禁连连感叹萧何的良策,这种后世国债的模式当真是太过先进了,用到这战乱频繁的先秦时代实在是绝好的计策。想到这里。不觉兴奋地转身向韩焕道:“我们去萧何府上看看!” 韩焕闻言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小心地道:“丞相此刻大概并不在府中,想来是在官衙处理朝政,这时前去必定扑空。”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在这里多逛逛,待午时丞相回府,再行前去好了。” 说毕,看了一眼散布在周围便衣打扮的禁卫,这才点头笑道:“你无须担心。这咸阳城乃是天子脚下,不用如此紧张。” 这时。旁边的那年轻人看到张启谈吐惊人,不觉小心地试探道:“两位莫非是丞相的亲戚?” 张启知道他已经听到了自己与韩焕的谈话,不禁点头道:“在下张启,与丞相乃是故交,这次来到咸阳刚要前去拜见。” 那年轻人闻言急忙拱手一礼道:“在下陆宁,字途远。兄台既是丞相故交,请受在下一礼!” 张启见他如此客气,不禁点头笑道:“我不过是丞相的朋友,你若是想通过我去见丞相只怕也不大容易。” 不料那陆宁竟肃容道:“陆宁并非为求富贵,只是感谢丞相,为天下庶民的一片苦心。” 张启心中一动,登时想到了萧何的国债计划,不觉讶然道:“想不到阁下如此敬重丞相,不知是何道理,在下刚来咸阳。一切都还不大了解。” 陆宁点头道:“若非丞相在危机之刻冒着被皇帝杀头危险,从富户手中征集粮草,天下的庶民只怕又要受苦了。如此惠及天下万民的功德,受在下一礼何足道哉?” 张启听陆宁的这番话,不觉大感意外。映像中,这人既然为了那粥店老板的家财而来苦思谜题,似乎不应有这样的见识才对。要知道在这种两千年前的时代能够接触到知识,并且升华自身修养的人,应该不会这样贪图财富。这人见识不凡,更加不像这种市井之人。 思忖之间。不禁疑惑地道:“我看阁下修养似乎不像是……” 看到张启脸色微变。陆宁脸上微微一红,惭愧地拱手道:“在下虽然饱读诗书。只是家境贫寒,为筹措聘嫁之资,不得不厚颜来此,实在……” 张启这才恍然,不觉摇头笑道:“不知何方佳人,竟得陆兄如此一往情深?” 陆宁闻言双目一亮,微微苦笑道:“在下本来乃是一介书生,只是自幼与公大夫大家的小姐定亲,后来家中败落,日渐贫困,女家嫌弃在下贫寒有意要退亲,只是碍于当日承诺,只好要求巨资聘礼刁难,在下无法,只好前来一试运气。” 张启摇头叹道:“我看你谈吐不俗,日后必定大有前途,那女家也太过短视了,唉!” 陆宁神色黯然地叹道:“若非如烟对我有情,恐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张启闻言总算略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觉看了一眼身边的韩焕点头道:“你既有才,何不前去自荐,如今大秦无论贵贱一律皆可自荐,只要通过考选,何愁不能大展宏图?” 陆宁看了一眼张启,摇头苦笑道:“自荐之期已过,下次便要明年才行,只是女家催促紧迫,唉!” 张启想了想,不觉奇怪道:“不知那谜题有何难解,竟如此多人都无法解得开?” 陆宁皱了皱眉,望着张启道:“此题在下从未听过,不知这老人从何处得来。他是问:一种动物,日出而四足,日中而双足,日暮而三足,问究竟的什么动物。” 张启闻言又惊又喜,惊得是这时代竟也有人出这种题,这题可是自己从前极为熟悉的一道脑筋急转弯,其中又蕴着极深的含人生哲理,当初第一次看到这题的答案时心中还颇为感叹,想不到在这种古老的时代竟会再次相遇,竟有种出题之人也是穿越而来的离奇之感。 看到张启神色大变,陆宁以为张启被此题难住,不觉苦笑道:“此题自从公布以来咸阳城中数万人前来解答都没有答对。试想世间野兽哪有如此神奇的变化,一日数变,怕是只有传说中的神兽,只是大家遍查群书也没有找到与之相近之物。此题真可谓天下奇题!” 张启洒然一笑道:“此题其实一点都不难,只是大家的思维都被束缚住,没有从另外的角度思考而已。” 此言一出,陆宁和韩焕都大吃一惊,只是韩焕虽然吃惊,却不敢开口提问。只听陆宁讶然打量着张启,点头道:“不知阁下为何如此说,难道公子竟有真正的答案?” 张启望着陆宁和韩焕惊讶地眼神道:“此题其实是个极富哲理的问题,这个动物并非其他,乃是我们人类!早间四足,谓之人之初生尚未学会走路,只能四足爬行。午间双足,谓之壮年,自可建功立业,而晚间三足则是人之暮年,步履蹒跚,需要执杖而行。老人出此奇题,想必也是在寻找可以托之后半生的义子,用心良苦啊!” 话音刚落,便见陆宁激动难抑地抓住张启的肩头连声道:“奇人!奇人!阁下真乃奇人也!” 旁边的韩焕也被张启这个极为生动的答案打动,立刻想到了人生的变化竟都全部寓于此题之中,一边惊叹出题者的惊世才华,一边暗自为张启的举重若轻所折服。 看到陆宁如此激动,张启不觉笑道:“阁下快去一试答案,若能答对,务必要尽心照顾老人,切不可为得家产而骗取信任,若是被……我知道,决不轻饶!” 陆宁闻言竟后退一步,长揖一礼,诚挚地道:“公子成全宁,陆宁无以为报,只求公子告知府邸,来日必定登门拜谢!” 这时,韩焕小心地看了一眼天色,低声提醒道:“陛……公子,天色不早,是否要去丞相府中?” 张启闻言含笑点头道:“我这边前往拜谒萧何丞相,就此告辞了!” 说毕,深深望了一眼陆宁,带着韩焕信步向萧何的府邸走去。这时已经临近正午,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全无一点大战将临的紧张气氛,看得张启和韩焕两人连连感叹。 韩焕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动情地低叹道:“如今的境况韩焕只在始皇大造陵寝和阿房宫之前看到过,想不到今日竟得以再次目睹。当日赵高乱政,咸阳城中百业萧条,庶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情状之凄惨,令人不忍目睹,幸得陛下如此因明,力挽狂澜,韩焕虽然卑微,却也深为陛下所折服。” 张启听他说得动情,不觉也大为感叹,想到历史上的秦国此刻早已灭亡在滚滚的历史尘烟之中,自己以外的到来,改变的不仅仅的自己的命运,更包括这些平凡而普通,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的命运,历史何尝不是这些看似渺小的普通人来书写的呢? 萧何的府邸这时还没有搬进位于内城的贵族聚居区,还依旧住在他来到咸阳时在城南的寓所,这是一处颇为整齐清净的宅院,体现着主人不愿远离庶民的亲和,更没有那种贵为丞相高高在上的倨傲。 张启带着韩焕信步来到这里时,只见大门紧闭,来往不见一人。完全不是想象中丞相府邸车水马龙的模样,倒令张启十分地意外。 敲了好半天的门,才看到一名小厮将那紧闭的大门轻轻地打开一条缝隙,待看清楚韩焕韩焕的打扮这才低声道:“我家丞相尚未回来,不谈私事,不徇人情,请您回去吧。”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十九章 儒生陆贾 张启含笑站在门外,正要准备进去,却没想到会吃这样一个闭门羹,脸色登时一僵,将旁边的韩焕看得一阵心跳,急忙继续小心地道:“这位公子乃是丞相的故交,总不能就这样将我们丢在门外,这样太没有待客之道了吧?” 那小厮苦着脸,难为情地道:“我家丞相平日来往之人极少,这位公子请恕小人眼拙,小人并没有见过阁下,若是贸然放进来,小的又免不了一顿板子了!” 韩焕脸色一变,正要继续劝说,之听张启淡淡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就此告辞,今日贸然打扰,” 那小厮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若是公子当真认识我家老爷,便请与老爷约好了再来,小的实在得罪了。” 说毕,不容张启和和韩焕答话,便“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韩焕大概没想到那小厮竟如此不近人情,大门关上的瞬间,脸色一变,正要开口怒骂,转眼看到张启一脸地平静,到口的话好不容易才收了回去。 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韩焕,张启回身向内城方向走去,韩焕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紧跟在张启身后,同时两名身穿布衣家人打扮的大汉紧随其后,他们身边不远处看似不经意地挤满了或儒生,或小贩,或地痞打扮的形形色的人,这些便是乔装改扮的张启自己经过特种训练的贴身护卫,他们是禁卫中最精英的一部分,虽然只有一百名,但是他们的战斗能力在张启运用现代化的科技理念的特殊方法训练出来的精华,可以抵得上眼下全部禁卫的三分之一。 有他们在身边,张启并不担忧自己的安全。尤其现在身处大秦的中心,自己的地盘最中央,使得他极为惬意地在闹市中散起步来。 说实话,每天身处在华丽的宫廷中,面对那一件件令人头皮发麻的关系到无数人生活的政策措施,和那一本本雪片也似的战报,就令他异常地压抑,加上那些充满了阴谋和血腥味道地宫廷中看似是争宠,实则是在争夺政治权力的角逐,都令张启感到无比地心力交瘁。只是,想要活下去,就要勇敢的面对。这种生活对于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其中的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张启作为一名现代文明中的军人,这种生活他只能一点点地去适应,不断地改变着自己。 有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离从前的那个张启越来越遥远,过去的记忆似乎也越来越模糊,在这个离奇的时空里。自己的究竟能走多远,或者真的会变成一名王者吗? 享受着短暂平静的张启,默默地回忆着来到这先秦时代的每一点记忆,第一眼看到丽姬那惶急的表情,一次听到赵高那古怪的嗓音,混乱的时空思维……唉!现在能做的只有努力把握,不让历史地悲剧重演。可是究竟能不能彻底地改变这个时空的历史呢? 张启作为特警小队长,自身本来就是警官大学的高材生,这时自然也接触过关于平行空间的理论,在科学理论上平行空间是完全存在的。只是人类目前的技术还远远无法做到,将一粒粒子通过虫洞穿越到平行的另一空间,更不要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何况自己的这种事情似乎更加地匪夷所思。张启只能不再去多想,只能尽力地把握眼前的一切。 韩焕小心地跟在一言不发的张启身后,默默地向不远处地内城走去,这里是内城,大多数的官衙和贵族府邸都设在这里,这人的车马往往根本就不顾及路上地行人。 就在大家匆匆向内城走去的时候,只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隐隐地呼唤:“张公子!张公子!等等在下……” 张启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不禁诧异地回头望去。在这偌大的咸阳城中。怎么会有人知道自己这个名字呢?莫非……? 诧异见举目望去,只见陆宁正满头大汗地向这边跑来。脸上满是惊喜、感激和钦佩。看到陆宁飞奔而来。散布在旁边的禁卫立刻紧张起来,一股不易觉察的杀气登时弥散在明媚的阳光中,连那初夏温暖的阳光也似乎在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陆宁却丝毫觉察不到这恐怖的杀气,他大步跑到张启面前喘着粗气地拱手道:“张公子,你的答案果然正确,那老人已经准备履行承诺。只是,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见到能真正破解这道谜题的人!” 张启不经意地笑道:“这些不算什么,你还是回去准备迎娶你的妻子吧。” 陆宁闻言一把扯住张启的衣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感激地道:“公子对陆宁的成全,陆宁无以为报!” 张启一边示意韩焕将陆宁从地上拉起来,一边点头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告辞了。”说毕,便要转身向内城方向走去。 陆宁却上前移步,几乎是哀求这拱手道:“陆宁身受公子大恩,无以为报,请公子能到陆宁家中一坐,也算陆宁的一点心意。” 说到这里,他似乎下定决心似的涨红着脸,地吼着道:“若是公子不能答应,陆宁便长跪不起!” 说毕,身形一沉,便要跪下,却被张启一把扶住。只听张启点头叹道:“也罢,我便去你家坐坐,时间还不算太晚。” 陆宁闻言兴奋地一跃而起,连声道:“公子请随在下前往。” 张启看了一眼满脸苦色的韩焕,点头笑道:“陆公子先在前面引路吧。” 来到城南的一条偏僻的小巷里,一处极其简陋的宅院前,举目望去,只见一处土坯垒起来的院子里,一间用土坯和碎砖混合搭建起来的简陋房子,在张启的眼中几乎可以算得上不能是人类居住的地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所处的环境都是重重宫殿,华丽而奢侈的宫廷生活也是他能快速适应环境的保障。试想如果当初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便是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那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自己还真的能如此彻底地改变那已知的历史吗? 胡思乱想之际,只听陆宁兴奋地冲着房间大喊道:“娘,大哥、大嫂,我把恩人请来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惊呼传来,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扶着一名颤巍巍的满目慈祥的白发老婆婆从房间中惊喜地走了出来。青年的身后是一名年纪同样在三十岁上下的**,模样清秀,虽然已经是风韵犹存的年纪,却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秀丽。 当先的青年身穿一件浅咖啡色麻布深衣,右肩和右肘上分别打着两块同色的补丁,浓密的乌发用一块月白色的布条整齐地绾在脑后,微微有些暗黄的脸上一双凤目炯炯有神,衬着两道乌黑的浓眉给人影响极深。 看到张启来到院中,那青年扶着白发的老婆婆和那**一起躬身行礼道:“多谢公子大恩,陆氏全家感激不尽!” 张启虽然做了三年的皇帝,但是在一位这样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跟前也不好端然受礼,急忙上前轻轻扶起那老婆婆,轻叹道:“老夫人无须多礼,在下年青当受不起啊!” 那老婆婆和蔼地笑道:“公子助我家脱离困境,如何当不起老身一拜呢?家中简陋,无以奉客,只在在这院中勉强屈尊了。” 说毕,在一张铺着草席的粗制石几上坐下,待张启也坐下之后,这才上下打量了一眼张启,点头笑道:“公子必定是尊贵之人,老身虽然眼拙,却依然看得出来。公子如此惊世才华,想必不会是普通人,可否将身份告之呢?” 话音刚落,在场数道目光立刻齐齐向张启望来,那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渴盼。张启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在下的身份实在不容相告,只是绝非恶意,请大家放心便是。”他的话虽然十分诚恳,但是那种三年来养成的王者之气,在无形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使得在场的人虽然惊讶,却一时又觉无法反驳,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们同时打消了追问的念头。 这时,只见那年轻人望着张启,诚挚地拱手道:“在下陆贾,身为兄长却要外人帮助,陆贾当真惭愧!” 陆贾?张启这时已经开始慢慢适应遇到历史人物时的惊讶,也还是忍不住一些微微的惊讶,想不到这位历史上著名的思想家竟隐居在自己的咸阳城中,尚未投奔刘邦,世事的奇妙,再一次令张启暗自感叹。 看到张启神不守舍的样子,陆贾显得微微有些吃惊,只是这种意外和惊诧转瞬即逝,当张启向他举目望来的时候他已经再次恢复了平静,迎着张启那慑人的目光低声道:“在下陆贾,见过公子!” 张启定了定神,点头道:“看你们似乎都身负不世之才学,为何没有参加自荐呢?” 陆贾望着张启的目光恭敬地道:“‘高堂在不远游’。老母年高,在下只是专心奉养母亲,出仕之事并不着急,来日方长。” 张启闻言不觉大为感叹陆贾的这种淡泊名利的感觉,感慨之际,正要张口,只听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隐隐之中还带着几声喝骂。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二十章 剑指匈奴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张启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韩焕一边凝神戒备,一边厉声大喝道:“什么人在外面?”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大声道:“萧何,在下萧何,快开门!” 此言一出,院子里的的陆氏一家登时惊呆了,同时瞠目结舌地向张启望来。张启放下手中的茶杯,点头笑道:“既然是丞相,韩焕,快去开门!” 韩焕还没有举步,陆宁便一步冲上去,将被拍得啪啪作响的大门用力打开,这才发现萧何正带着一群衣甲鲜明的禁卫神色紧张地冲入了并不宽敞的院子里,将陆贾兄弟俩惊得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时,看到张启那熟悉的身影安然地坐在院子里的草榻上,萧何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双腿一阵阵地无力,冷汗竟已经将丝质的中衣湿透了,初夏的微风拂过,后背一片冰凉。 就在陆氏一家目瞪口呆的时候,萧何已经苦笑着姗姗来到张启面前,拱手道:“陛下,北地郡快马急报,匈奴三十万大军忽然撤退。北地郡之围已解!” 张启闻言大为意外,按照他的预想,在北地郡必定要与匈奴有一场恶战才对,若是能有效歼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才能真正地稳定北方边境。可是匈奴竟然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撤军了,这实在太意外了!不过,战场上的情况从来都是瞬息万变,难以捉摸。 虽然大感意外,张启还是平静地道:“蒙恬大军呢?蒙恬有什么行动?” 萧何神情复杂地瞥了一眼张启看似平静的面庞,神情凝重地低咳一声道:“微臣特意来请陛下回宫,如今太尉和御史大夫都在宫中侯驾。” 张启这才想起。此时并非宫中,乃是民宅小院。不觉苦笑一声,向陆贾望去。陆贾和陆宁这才回过神来,陆氏老婆婆颤巍巍地拉着陆贾和陆宁来到张启面前,颤声道:“草民陆氏见过陛下,万岁!”说毕便要跪下行礼。 张启点头笑道:“婆婆不必客气,陆宁兄弟的才华,朕深为感佩,宫中事情太多,朕不便久留。明日你们兄弟先去丞相府上协理丞相处理文案,改日朕闲了。再来看望!” 陆婆婆激动地望着张启,混浊的的双眼含泪点头道:“老身一定,等候陛下的圣驾!” 这时,回过神来的陆贾和陆宁,同时跪倒在地,神色严肃地道:“陆贾(陆宁)谢过陛下!” 看着陆宁那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的身躯。张启上前轻轻将他扶起,低笑道:“看陆兄谈吐不俗,若能为国家出力,学以致用,岂不好事?” 陆宁呆呆地望了一眼张启,正要再次行礼,张启却转身向萧何笑道:“丞相莫怪,宫中实在闷气,朕亦想了解一下民间的状况,这才出宫。呵呵……” 萧何略带责备地望了一眼张启。无奈地道:“陛下身系天下安危,切不可再如此了,若是陛下再这样不告而出宫,微臣恐怕只能自杀了!” 张启闻言仰头笑道:“丞相,我们先回去吧!哈哈哈哈……” 走出陆家的院门。张启这才发现原本就不打的小巷里竟布满了禁卫,从这里出去,整条街道也被禁卫封锁,整个咸阳南城通往皇宫的路上已经全部戒严,沿途出去衣甲闪亮的禁卫外,看不到一名百姓走动。 张启一边骑在黑色的御马上。一边向身边骑马而行的萧何笑道:“丞相也太过小心了吧。呵呵。朕不过是咸阳城中走走罢了,况且随身也带了三百禁卫。不会有事的!” 萧何看了一眼路边目不斜视的禁卫,这才无奈地苦笑道:“微臣因前方战报,进宫去见陛下,想不到陛下竟不在殿内,久候不至,又觉内侍神色不对,心中起疑。反复盘问之下才知道陛下竟只带着韩焕一人出宫去了!为了陛下的安危,这才调集禁卫封锁南城,关闭城门,却并不知道陛下还带有三百禁卫。” 看到萧何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掺杂着关切和埋怨的眼神,张启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萧何这种做事一向稳重的人,都不顾一切地调动禁卫封锁了南城,可见起当时焦急和担心了。唉,看来自己的这个玩笑有点玩大了!呵呵 不觉歉地点头道:“是朕考虑不周,没想到耽搁了那么久,不过,这次出宫收获也算不小,发现了两个不错的人才,日后一起协助丞相,假以时日,说不定又是一员栋梁之才!” 萧何这时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闻言,点了点头道:“匈奴这次竟在蒙恬布好陷阱张网以待的时刻忽然撤军,只怕不是普通撤军那样简单。冒顿这人果然厉害,在那种连下数城,气势正盛的时刻,竟还能如此明锐地捕捉到危险,果然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说到这里,忍不住再次望了一眼张启,低声道:“太尉和御史大人大人恐怕已经等候多时了,唉!” 张启闻言大笑一声,这才纵马扬鞭,向皇城疾驰而去! 回到大正殿,还没有翻身下马,便见丞相冯去疾和太尉冯劫以及御史大夫左林同时迎出殿外,看到张启同时拱手作揖道:“陛下!” 张启一边跃下马背,一边向大殿走去,同时淡淡地道:“大家平身,萧何刚刚已经向朕说明了情况,不知蒙恬可有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冯去疾这几天刚刚大病一场,正是听到张启孤身出宫的下级,急怒之下,挣扎着赶到宫中来的。这时看到张启安然回宫,虽然心中略有不满,却也顾不上了。只是虚弱地拱手道:“陛下,请陛下日后再不可如此了。唉!” 张启这时也有段日子没有看到这被自己在千钧一发之际从狱中救出的三朝元老,对自己和大秦最忠心的重臣。这才发觉冯去疾竟衰弱地几乎已经没了意思力气,仿佛站在地上,便已经是勉强支撑了。 不觉立刻向身后的韩焕喝道:“快去将老丞相扶入殿中!”说毕。这才大步向殿内走去。 刚刚在御榻御榻上坐下,左林便迫不及待跪在地上,含泪道:“陛下出宫实在太过危险,若是陛下再如此任性,若有闪失,老臣等何颜再见历代先王和天下庶民?还请陛下体谅!” 张启难得出宫放松一次,这种沉闷压抑的宫廷,实在令人难受。这时听到左林这么说,心中便觉有气。不禁冷哼一声,也懒得去理睬左林。只是转头向冯劫皱眉道:“蒙恬难道没有下一步的计划?” 冯劫闻言急忙拱手道:“匈奴一向是打了就走,劫掠一些财富和人口。不会轻易发动攻城战。这次冒顿之所以这么做,大概是想借着大秦粮草匮乏,士兵疲惫的机会抢得河套地区的大片土地。毕竟冒顿的野心太大了。这次他倾全部之力攻我大秦,想必早已谋划多时了。”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眉头深锁的张启,继续道:“这次冒顿铩羽而回。说不定依旧还会卷土重来,毕竟这次虽然匈奴没捞到什么好处,却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日后必定是我大秦的心腹大患。蒙将军因为我军连遭败绩,所以便没有追击匈奴,眼下正在加强九原郡、上郡和北地郡的各处防御,以备匈奴的再次南下。” 张启闻言心中登时想到了一点,历史上蒙恬曾经率领二十万大军便将匈奴的势力赶到了阴山以北,现在的外蒙古境内,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名能将匈奴北逐千里的将军。而蒙恬之所以能做到这惊人的战果,与当时的匈奴首领乃是普通而守成的头曼单于。而如今自己面对的乃是匈奴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冒顿单于。冒顿单于不但横扫北方草原的其他游牧部落。还率兵向北征服了浑庚、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国,使得匈奴这支北方游牧民族真正地成为了,雄视中亚的帝国。面对这样鼎盛时期的匈奴,的确应当加强北方边境的防御能力。 想到这些。治军心情异常沉重,面对鼎盛时期的匈奴,自己的内部还有刘邦这样的潜在威胁,实在有些心有余力不足的感觉。 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张启扫视了一眼殿内的众人,缓缓点头道:“函谷关的调往北地郡的三十万大军。加上北地郡原本兵马和个郡退往北地郡的兵马。应当是十万左右,如此便是四十万。王贲那里还有二十万。蜀地的十万也已经东调,大秦的百万大军已经全部集解在北方,若是南方有事只怕很难顾及,所以必须最少应当调二十万兵力驻镇函谷关保我大秦根本。匈奴这次铩羽而回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再次南侵,我们最少还有两个月的修整时间。” 冯劫闻言大吃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身形一闪,敏捷地闪到张启身前,将侍立在张启身后的韩焕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正要喝止,只听冯劫吃惊地道:“难道陛下竟要准备反击匈奴?” 张启缓缓扫视了一眼在场地每一个人,凝重地点头道:“不错,匈奴的冒顿单于实在是难得一遇的人物,如果我们任由其发展,将来受到的威胁恐怕就不是短暂的骚扰了。而眼下,匈奴还没有进入全盛期,这是我们的绝对不应放过的机会。目前大秦的民力正在恢复,而且即便开战也不可能是吧全部的军队都拿出去,所以,国力上面应该可以支撑。只要我们能先打掉匈奴一半的实力。” 冯去疾闻言脸色大变地颤声道:“陛下匈奴大军出没与沙漠、草原之见,一击即退,无法琢磨,使得军队根本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到就会被困死在沙漠中,这也是数百年来,匈奴横行与大漠而无人能敌的原因。若是没有绝好的方法,恐怕……老臣反对陛下对匈奴用兵!”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二十一章 虎狼之心 “呵呵……老丞相不要着急,朕……”张启望着冯去疾那异常严肃的脸,干笑道。 冯去疾不容张启再说,继续拱手道:“陛下,大秦如今的局面来之不易,陛下万万不可贸然出兵,若不顾危险,万一有事,如何去见历代先王?” 张启苦笑道:“丞相不必着急,朕这么做自有道理,眼下冒顿刚刚铩羽而回,而其北方的部落刚刚统一,很大程度上也未必肯真心归顺。若是等到将来匈奴坐大,反而形式会更加危险。” 萧何上前望着冯去疾道:“微臣觉得陛下之言极有道理,如今,匈奴新败,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时候,匈奴的势力遍布大漠南北,与羌人、犬戎都是我大秦的极大威胁,若是能趁早铲除,才能真正为我大秦日后的强盛打好基础。虽然陛下的这个计划十分危险,但是,萧何觉得值得一拼!” 冯去疾不满地闷哼一声道:“匈奴居无定所,逐水草而居,当初赵国名将李牧也仅仅只能驱逐而已,若论完全消灭,恐怕是痴人说梦了!” 左林这时也,拱手道:“陛下,如今匈奴刚刚退去,实在应当修筑各郡被毁坏的长城等防御工事,而征讨匈奴,的确还未到时候。” 张启深深地看了一眼萧何,这才向一直低头无语的冯劫道:“太尉有何想法?何不说来听听呢?” 冯劫闻言,想了想,拱手道:“若以陛下的想法来看,趁匈奴羽翼未丰的时候给其以重创,的确是再好不过的计划,微臣觉得甚是可行。不过,若想真正的歼灭匈奴。就要想一个针对匈奴的特殊的作战方法,否则,只怕反而会弄个两败俱伤的局面,那样便是得不偿失了。” 张启没有想到在场的作为唯一的军方将领,冯劫竟然支持了自己的冒险计划,不觉意外地点头道:“这个并不着急,待蒙将军回来后,太尉再与蒙将军仔细商议,朕也会另想办法。总之,北征匈奴的事情必须要放在夏末以前开始。否则北方寒冷的气候将会大大影响秦军的战力。” 说到这里。回头向萧何道:“萧何尽快想办法仔细筹措粮草,不过。若是夏末起兵,粮草估计可以接应得上” 萧何拱手道:“如今粮草已经全部筹措完毕,除去运往军中的一部分外,尚有七成还未动身,不知陛下如何安排?”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所有粮草全部运往咸阳。待蜀中稻米成熟,也全部运往咸阳。” 说到这里,萧何忽然想起了一直还关在咸阳狱中的张良,不觉低叹一声,无奈地向张启道:“陛下,张良关在咸阳狱中已经几乎一年,请陛下看在其才华的份上网开一面。” 张启闻言,脸色陡地一沉,冷冷地道:“张良虽然有才却不肯为朕所用,他所犯下的罪行。朕已经开恩了,若是放他出狱,三五年后再说吧!” 说毕,暗自冷笑:如今刘邦迟迟不肯真心归顺,野心勃勃。势力一再壮大,自己被匈奴纠缠不能全力进剿,若是当真在这个时候放了张良,任他前往投奔刘邦,自己岂非太过白痴了?! 想到这里,扫视了一眼在场地众人。起身道:“今日的事情就说到这里。若是众卿没什么事情,今日朝会就这样吧!” 正要起身。 只听冯去疾肃容道:“陛下身系天下安危,请万万不可再行这样私服离宫,老臣实在身体不好,经不起这样的惊吓了。” 张启也知道,这次出宫,的确让冯去疾收到不小惊吓,不觉微微愧疚地点头道:“丞相放心,朕日后出宫,一定告之丞相。” 说毕,轻轻一笑,起身拂袖而去,只剩冯去疾目瞪口呆地站在大殿内。他本来是要劝戒张启,不要再做这种微服出宫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一来太过危险,二来十分地有损帝王威仪,三来这种行为的确有点匪夷所思,这才竭力劝戒。没想到竟被张启如此轻描淡写地顶了回去,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回到寝殿,换上日常的便装,张启这才松了一口气地点头道:“那个陆贾的确是个人才,用他来管理教育,倒是不错,毕竟是思想家啊!” 韩焕被张启的话听的一头雾水,忙小心地陪笑道:“既然陛下看重陆贾何不将他召入朝中任职,而令他兄弟两人放在丞相身边呢?” 张启闻言冷笑一声,点头道:“陆贾兄弟出身贫寒,你也看到了,他们几乎是家徒四壁。如今朕给他们的单单是那道谜题的答案,便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如今又给了他们一个晋身为官的机会,虽然朕只见了他们这一次,但是必定会使他们感激终身。萧何是个不错的人才,若是什么闪失必定是我大秦的一代良相。只是……不能不防着一点啊!” 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韩焕,这才发觉韩焕正听得入神,不觉冷哼道:“今天朕说的这些,不得泄露,明白吗?” 韩焕闻言浑身一颤,急忙躬身道:“奴婢明白!” 说到这里,小心地上前半步,一边给张启递上一杯煮好的热茶,一边低声道:“沛公夫人自从入宫后,便只是专心照顾刘美人,并无其他举动。” 张启无声地点了点头,翻了翻几上厚厚的一摞奏章,点头道:“不知成泰可有消息了?这次飞行军无功而返实在可惜。” 韩焕小心地笑道:“成将军的飞行军实在厉害,陛下尽可放心,必定不会有事。” 张启一边在御榻上坐下,一边点头叹道:“冯老丞相今日这番折腾,身体必定受不了,你去取枝人参给丞相送去,唉!” 韩焕答应一声,正要退下,只听殿外一名小内侍禀奏道:“陛下。沛公夫人求见陛下。” 张启微微怔了怔,吕后忽然来见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呢?莫非还是为了刘邦而来? 想到这里,整理了以下思绪,这才示意韩焕,命吕后进殿。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隐隐自殿外传来,举目望去,只见吕后一身紫色丝缎深衣,仪态端庄地姗姗而来,看到张启含笑一礼道:“臣妇见过陛下。” 张启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觉点头笑道:“夫人不必多礼,快快平身便是。” 在张启的下首坐好。吕雉这才低低地轻叹道:“陛下,吕雉进宫已经一月,难得陛下眷顾,对吕雉极尽款待,鲁元性子天真,难免有时有些小孩子脾气。陛下却依旧宠爱看重,臣妇夫妇感激不尽,只是如今北地吃紧,沛公身体不适,使人传讯臣妇回去。只是……” 张启心知必定是刘邦又有了什么计划,这才命吕雉前来试探,不觉点头笑道:“爱卿乃是朕的姻亲,将来皇子的骨肉至亲,若果然有事,自可随便来去。放心便是。” 听张启这么说,吕雉脸色不自然地笑笑道:“陛下将鲁元托付给臣妇,若是就此匆匆而去,实在有些愧对陛下,也有些于心不忍。” 张启闻言。忽然点头道:“沛公病了?怎的朕不知道呢?” 吕雉神色一黯,点头道:“沛公自从陛下圣旨宣召,而匈奴南侵阻断道路后,便日日夙夜忧思,无法安眠,深恐有失臣子之义。况且陛下对鲁元如此看重宠爱。更是于心不安,这才渐成隐疾。如今来使人召臣妇返回,只怕已是……” 说到这里,秀眸含泪地抬眼望着张启道:“陛下,臣妇今日便要向陛下告辞了,只是鲁元尚不知晓,免得她担心,待将来皇子降世,臣妇夫妇一定同来朝见。” 她的话,尚未说完,张启便隐隐地摸到了一丝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样子一定是吕雉知道了自己在朝会上的要出兵匈奴的事情,这才着急地回去向刘邦报讯,加上匈奴这次铩羽而回,若是当真和刘邦有什么交易的话,吕雉出面斡旋是最好不过的,恐怕这些才是她匆匆回去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心中暗自冷笑。若是自己不放吕雉回去,只怕刘邦就要狗急跳墙了,眼下正在准备同匈奴的战争,怎么消灭刘邦,还要另想办法才是,最好能有一个兵不血刃的办法。 思忖之间,向吕雉淡淡地道:“夫人如此匆忙回去,朕倒是担心鲁元会大为伤心,难道夫人不心痛自己的孙儿?” 吕雉被张启这意料之外的质问惊得脸色一变,勉强笑了笑,下意识地道:“如今事情危急,也顾不得她了……” 话甫一出口,立刻发觉说错了话,急忙猛地改口道:“若是陛下不放心鲁元,臣妇便再多留几日便是。” 张启知道刚刚的那一记重击必定将吕雉惊得不轻,心中暗笑,脸上依旧不动神色地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是最好,只是沛公染恙,朕亦不能太过无情,这样吧,夫人尽可回去,朕再另行命人服侍鲁元即可。” 说到这里,故意不知地笑道:“夫人回去后一定要照顾好沛公,雁门郡的安危朕便交给他了,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才是。” 说毕,话锋一转,点头道:“待皇子降世,沛公立下功勋,朕便要再封诸侯了,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才是!” 吕雉闻言,不知道张启究竟从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中听去了多少,早已焦急万分,这时听到张启竟有意分封诸侯,心中暗自惊喜,既然张启当着自己说这件事,可见他还并没有对刘氏生起疑心。 不觉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重重地跪倒在地,含泪道:“刘氏一门深受陛下大恩,绝不敢辜负陛下。” 张启虽对刘邦并无太好的印象,加上他们竟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而甘心牺牲无辜的鲁元,心中倒有三分同情起鲁元来,不禁大有深意地道:“鲁元无辜,稚子更是骨肉至亲,朕自会妥当处置,你们放心便是。” 说毕,低叹一声道:“夫人下去吧,等下朕命人取来几枝上好人参,赐予沛公,总是一点心意吧!”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二十二章 暗下决心 望着吕后离开的背影,张启想了想,向身边的韩焕道:“去将上好的人参取来两枝,另外名御医令选派一名忠心的御医随同吕雉一同前往雁门郡。 韩焕闻言心中登时明白了张启的用意,不觉躬身道:“上次随陛下出征的那名御医,一向忠心而且为为人机敏,极是合适。” 张启想了想,不动声色地点头道:“你下去吧,此事朕自有斟酌,待明日吕雉起程时朕自会安排。” 韩焕小心地看了一眼张启,神色恭敬地退出了大殿。偌大的寝宫只剩下了张启一人。 望着殿外那明媚的阳光,张启心中一阵阵地发苦,刘邦的事情的确是不好解决啊,怎样才能有一个稳妥的办法呢? 思忖之间,只听殿外隐隐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抬眼望去时,刚好看到赵嫣那熟悉的身影正捧着一个朱漆食盒袅袅而来。由于刚刚和吕后进行了一场斗智较量,正觉放松之际。 看到赵嫣不觉笑道:“嫣儿,天色早了,你怎么回来朕这里?” 赵嫣细细打量着张启,轻轻笑道:“陛下今日出宫当真是好兴致呢!” 看着赵嫣一副含笑戏虐的俏皮样子,张启不禁点头笑道:“怎么,难道嫣儿也耐不住这深宫的沉闷了?” 赵嫣被张启这话吓得花容失色地惊呼道:“陛下,深宫再闷有陛下在,便是晴空万里也没办法相比啊。” 张启知道自己一时失言吓到了心爱的美人,不禁柔声道:“是朕失言,嫣儿还要莫怪啊。” 赵嫣这才幽幽地瞥了一眼张启,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张启身前的小几上,轻轻笑道:“知道陛下操劳了一日。所以嫣儿亲手为陛下准备了一些点心,少用一些,休息片刻,对身体总是好的。” 张启看着几上不断被摆出来的十几样精制的小点心,一股浓郁地香甜之气便飘散出来,引得张启食欲大动,不禁连连叹道:“嫣儿你真是朕腹内的虫子,朕刚刚觉得饥饿你便送来点心,竟比神仙还灵验,日后朕饿了。便默念嫣儿几次便可!哈哈……哈哈……” 赵嫣半嗔半喜地摇头道:“陛下还是大秦的天子呢,这番模样。如何像个统御天下的皇帝呢?” 张启被赵嫣那娇俏模样逗得心中大为轻松不少,不禁上前轻轻将那动人的娇躯揽在怀中,低笑道:“难得嫣儿前来,朕正有些烦乱呢。” 赵嫣秀眸一转,讶然道:“莫非是因为刘美人的母亲?” 张启点头叹道:“你说世间至亲者莫过于骨肉,可叹刘邦竟为了权力而牺牲鲁元!” 说到这里。目光猛地一冷,森然道:“是啊,为了这大好河山,区区骨肉算得了什么呢?成千上万的白骨尚且在所不惜,何况是这些!” 旁边的赵嫣被张启这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气势惊得六神无主,听到张启话竟仿佛隐隐地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飘散在古老而高大的宫殿中,随风飘散,不知所踪。 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勉强挣扎着笑道:“陛下何出此言,难道刘夫人竟如此狠辣?鲁元……唉!” 张启说完这话。刚好看到赵嫣那骇的面无人色的玉容,不禁微微一怔,低叹道:“朕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朕也不是可人容忍一切对朕的蔑视的。刘邦若是能安守雁门郡,日后鲁元诞下骨肉。自是一家和睦,朕绝不亏待他们。可叹,只怕刘邦依旧不肯屈居人下,奈何!” 赵嫣闻言轻轻握住张启那略有些冰凉的大手,轻轻地道:“陛下,有些事尽力便是。强求不得。若是沛公当真心怀叵测,陛下自然应当予以严惩。毕竟连年征战。庶民早已苦不堪言,若是再因此而挑起战乱,正是天下共诛之!” 张启拍了拍,那温润的小手,点头道:“朕自然能够痛下杀手,只是鲁元得此消息恐怕……” 赵嫣闻言,点头叹道:“鲁元未必当真对父母的事情一无所知,若是当真,陛下倒不必太过内疚了。” 张启点了点头,起身向殿外走去,举目远眺,只见一抹残阳正贴着不远处地大正殿的飞檐向下滑去,将耀眼的金色光芒洒在大地上,四周一片金光灿灿。 柔软的夏风迎面拂过,张启牵着赵嫣,来到大殿外的月台上,凝望着正在缓尘荒全文阅读缓消失的残阳低声道:“嫣儿,朕过些日子又要征战匈奴,留你独处深宫,加上鲁元有孕,朕实在是担心啊!” 赵嫣惊讶地回头向张启望来,鹅黄色的深衣被夕阳照的越发灿烂起来。她异常惊讶地望着张启道:“陛下莫非要再次亲征?” 张启点头道:“匈奴实在是朕的心腹大患,若不趁现在及早铲除,将来就要遗祸后世,数百年后中原汉人都要被这些匈奴人杀光了!” 张启这时忽然想到了历史上的五胡乱华,当时北方两千多万汉人被这些匈奴异族残杀殆尽,只余下不到三百余万。而慕容鲜卑族大掠中原,抢劫了无数财富,还掳掠了数万名汉族少女。回师途中一路上大肆**,同时把这些汉族少女充作军粮,宰杀烹食。 走到河北易水时,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了,慕容鲜卑一时吃不掉,又不想放掉,于是将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易水为之断流。 史书记载白色人种的羯族军队行军作战从不携带粮草,专门掳掠汉族女子作为军粮,羯族称之为“双脚羊”,意思是用两只脚走路像绵羊一样驱赶的性奴隶和牲畜,夜间供士兵**,白天则宰杀烹食。曾经建立了雄秦盛汉的汉民族,差点到了灭族的边缘。 想到这些,吃人的野蛮民族长驱直入中原腹地,尸横遍野地凄惨,便令张启更加坚定了将这些北方异族通通抵挡在国土之外的决心。当然,若是能狗全部灭掉,开通西方的丝绸之路,那才是大秦富强的保证。 大概是发觉了张启神色的阴晴不定,赵嫣担心地握住张启的手,低声道:“匈奴一向彪悍,陛下亲征,赵嫣实在担心啊。” 张启轻轻拍了拍那诱人的娇躯,沉声道:“匈奴再强大,总是有弱点可循,只要找到了他们作战中的弱点,战胜他们并非那么困难,嫣儿放心,朕不会有事的。” 赵嫣目光一转,点头叹道:“陛下,这些烦心的事情还是不要去想了,赵嫣陪陛下走走,好久没有陪陛下散步了!” 张启点了点头,牵着赵嫣的玉手,在空荡荡的殿前广场上,慢慢地散起步来,赵嫣身上那熟悉的阵阵幽香和在柔软的东风中,平添了三分难得的旖旎。 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忽然从身后传来,回身望去时才发现,韩焕正满头大汗地急急赶来,看到张启,急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道:“陛下,成泰将军在宫外侯旨!” 张启双眉猛地一挑,冷冷地道:“命他在寝殿候驾!” 说毕,牵着赵嫣便向寝殿赶去。赵嫣惶急地挣脱张启的大手,低声道:“陛下,臣妾告退!” 张启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歉疚地点头道:“嫣儿,你先回去,成泰去后,朕再使人召你前来。” 赵嫣闻言望着张启,轻轻笑道:“陛下保重,赵嫣自然安心臣妾告退。” 张启苦笑一声,目送着赵嫣的肩舆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反身向寝殿走去。 甫入殿中,便见成泰满面风尘地跪在殿中,身上穿着的一件墨绿色深衣,已经看不清楚本来颜色,脸上更是神色憔悴,这时由于吃了稍有的败仗,更加有些悲怆之气,看的令人暗暗心惊。 看到张启来到殿中,成泰愧疚地叩头道:“陛下,成泰败军之将,致使上郡失陷,所有责任成泰一人担当,甘愿受罚!” 张启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成泰,转身在御榻上坐下,这才指着几上的几样点心淡淡地道:“先坐下,用些点心!” 成泰看到张启那冰冷的目光,怎敢当真坐下,急忙连连叩首道:“陛下,成泰罪该万死!” 张启望着憔悴的成泰,甜头道:“难得你总算平安回来了,上郡兵败的事情朕心里有数,你不用如此请罪,先起来吧。” 成泰见张启没有怪罪,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定了定神这才感激地道:“成泰辜负了陛下的期望,陛下却依旧如此厚爱,成泰感激……” 没等他说完,张启便冷哼道:“这次飞行军之所以没有发挥作用,是因为天降大雨,火药受潮,加上飞行翼在雨中无法飞行,这才造成飞行军的失效,所以朕不怪罪你们。但是,若是因为你们临阵怯敌,或者为一己私利,而导致大局败亡,朕绝不轻饶,一概格杀!”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二十三章 说服蒙恬 成泰被这冷哼吓得浑身一颤,小心地道:“陛下大恩,成泰永不敢忘,绝不敢为一己私利而辜负陛下大恩!” 张启斜着眼睛看了成泰一眼,微微颔首道:“下去吧,你这些日子也没少吃苦头,朕便不再责罚了,下去好好修整飞行军,让大家早些恢复状态,朕还要继续对你们委以重任。” 成泰答应一声,正要退下,只听张启忽然道:“成泰你现在是何军职?” 成泰不知道张启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禁小心地道:“按照陛下的旨意,飞行军每出战一次便记功一次,如今微臣刚刚升任将军。” 张启闻言,转身向侍立在旁边的韩焕冷冷地道:“记档,将成泰的军阶降为裨将军!” 成泰脸色一变,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抱拳道:“成泰谢陛下圣恩。” 张启看着成泰,淡淡地点头道:“爵位,朕就不再削减,你要认真训练士卒,将来才好再建功勋。” 成泰这时没想到虽然被处以降职的惩罚,却还能够保留那性命拼来的爵位,着实深为感激,不禁微微哽咽道:“陛下……如此厚恩……成泰只有一条性命回报,实在惭愧!” 张启闻言淡淡地点头道:“你这次的失败乃是客观因素造成的,这也是飞行军无法避免的致命缺陷,所以朕才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但是,蒙将军抵达北地郡之后,你们却迟迟没有前往北地郡,差点将朕费尽心血组建起来的飞行军毁于一旦!所以,朕才消减你的职位,这些也是对其他为我大秦牺牲的将士的一种公平。” 说到这里。看着满脸黑线的成泰冷冷地点头道:“你下去吧。” 成泰神态恭谨地答应一声,正要退下,只听韩焕轻轻在大殿门口低声禀奏道:“陛下,蒙将军在殿外侯旨。” 张启猛地一怔,讶然道:“蒙将军回来了?” 韩焕闻言小心地笑道:“蒙将军连夜疾驰,经驰道一天一夜而回,此刻尚未下马歇息,便径直进攻等候陛下传召。 张启没想到蒙恬竟如此拼命地工作,其实匈奴已撤,他完全犯不上这样不要命地狂赶。不觉叹息一声。才点头道:“快请将军进殿内休息。” 韩焕答应一声,转身前去传旨。少顷。便看到蒙恬那熟悉地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大概是一路疾驰,这时的蒙恬双腿竟微微地有些颤抖,脸上却依旧一片平静,看不住任何的疲惫。 看到张启关切地向自己望来,蒙恬拖着已经酸麻的双腿朗声道:“末将蒙恬。见过陛下!” 说毕,便要屈膝行礼。却被张启抢上一步,一把搀住,正自惊讶之际,只听张启感触地低叹道:“将军双腿麻木,无须再行大礼,还是先坐下休息吧。” 蒙恬听着那温和的声音中满是真挚的感动,心中不觉一震,想不到张启竟如此细心地观察到自己双腿经过一夜疾驰早已麻木酸痛不已,不觉感慨地道:“想不到陛下竟如此细心。如此关心微臣,实在令人感动。” 张启心中一叹,如今自己着实太过倚重蒙恬,对于驾驭群臣的政治手腕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应当及早了结雁门郡的刘邦,给王贲尽可能多的立功机会,将王贲这同样不输于蒙恬的一代名将抬高一些,用来制衡蒙恬越来越强大的势力。 想到这里,不动声色地含笑点头道:“将军连夜疾驰,返回咸阳。却不知为何这样匆忙?” 蒙恬神色一震。上前一步道:“微臣听说陛下准备远征匈奴,可是当真?” 张启打量这神色凝重的蒙恬。微微颔首道:“将军先坐下,朕正要与将军商议对付匈奴的办法。” 蒙恬闻言顾不上浑身的疲惫,一边在张启下首的坐榻上坐下,一边拱手道:“如今我大秦刚刚经历了连年征战,正是精疲力竭之际,陛下再动干戈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张启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望着蒙恬道:“将军的担心,朕心中明白。只是,眼下匈奴羽翼未成,还能勉强剿灭,朕是担心将来匈奴真的壮大起来,正为大秦西进的心腹大患,那时再想剿灭恐怕便要付出今日数倍地代价了!” 蒙恬惊讶地看了一眼张启,思忖良久,才点头叹道:“陛下所虑果然远大,匈奴自从冒顿以来,已经连续吞并了北方草原的十几个游牧部落,这次又能如此敏锐地察觉到我大秦和楚项之间的间隙,借机南侵中原,的确不应小视!” 张启闻言凝重地点头道:“如今大秦的稻米即将成熟,困扰大军的粮草问题也得到了解决,加上尚未动用四十余万石粮草,赶在天气转冷之前征缴匈奴完全可以办到。只是,如今尚未想到克制匈奴骑兵的好办法,若是这个解决了,征讨匈奴便不是问题。而且还可以联合西边的羌人共同进剿匈奴,这样可以减少一些我们的损失,同时也可以消耗羌人的势力,实在是势在必行。” 蒙恬想神帅5200了想,凝重地点头道:“匈奴的战马数量庞大,一匹战马往往需要千金,竟比庶民的性命还要昂贵一些,而组建一支千人左右的骑兵部队,除去人费的配置,兵械的配备,光是战马便要消耗数十万钱,实在耗费庞大。而匈奴几乎占据了所有的良马产地,控制着优良战马进入中原的渠道。所以,在战马的配置上,大秦的确不能与之相比。而步兵更加远远不是骑兵的对手,若想与匈奴正面开战,必须要有大规模的骑兵部队,这恐怕,眼下实难办到!” 张启闻言心中猛地一窒,想不到看似简单的骑兵,竟还有如此沉重经济负担,但怪冯去疾要竭力反对了。看来无论古今,战争机器的开动都是对国家经济实力的巨大考验。战争就象一只胃口永远没有止尽的怪兽,无情地吞噬着所有的经济成果。只是眼下,匈奴的确已经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而筹措战争需要消耗的费用实在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看来只有萧何那个“国债”之法了。 想了想,点头道:“若是明年再行征缴匈奴,朕担心那是匈奴已经完全吞并了北方的游牧部落,羌人畏惧匈奴,不敢出兵。那时我们便是有了上万的战马恐怕打起来还是一样的费力。与其这样……” 蒙恬看着皱眉苦思的张启,微微抱拳道:“匈奴骑兵的确彪悍。微臣当日虽然曾经北逐匈奴两千余里,那时还是平庸而胆小的头曼单于,加上当时几乎是倾尽全国之力,所以才有那样的战果。如今的冒顿单于,先已吞并了北方数十个游牧部落,使得自身后方的威胁已经全部消除。而我大秦的国力已非当日可比,若是开战,恐怕……” 张启这时当真是既失望又郁闷,想不到征讨匈奴竟是如此难办,有心放弃,又实在心有不甘,不禁回想起历史上数次征讨匈奴,尤其是汉武帝的几次征伐,想起当时少年将军霍去病,仅仅以八百骁骑斩杀匈奴兵两千余人。并杀死匈奴单于的祖父籍若侯产及相国、当户等将官多人,生擒单于的叔父罗姑比,出奇制胜,勇冠全军。以两千五百户封霍去病为冠军侯的往事。顿觉眼前一亮,霍去病之所以能将匈奴杀得全无还手之力。很大程度上与霍去病以少数精骑,长途奔袭大有关系。这种战术倒与后来二战时的德军闪电战有着异曲同工的共同之处。 想到这些,不禁振奋无比地点头道:“若是从秦军中挑选一部分精骑,长途奔袭,依靠飞行军在天上寻找匈奴腹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闪电之势直插敌人腹地。给其以最大的重创。即便失败。损失亦是不大。如此才可以逼得匈奴冒顿无计可施,以速度战胜秦军战马上的劣势。如此一来。我们则避开了与其大规模正面的骑兵作战,匈奴除了与我们展开他们并不擅长的阵地战,便只有举族西迁,离开被他们蹂躏了数百年的大漠南北,将大秦的版图开到昆仑山下!” 蒙恬仔细地思索着张启的话,只觉眼前霍然开朗,从前一直困扰秦军征讨匈奴的瓶颈终于被打开,他仿佛可以看到匈奴王庭被迫西迁的动人一幕。 这时实在有些控制不住地大声道:“好!陛下的办法果然令人惊叹啊!有了天上的飞行军加上地上,陛下赐予的千里眼,寻找匈奴腹地实在容易了数倍!有了这个办法,只需要少数战马便可解决与匈奴的战争,而且冒顿必定对陛下的这种天上地下的三拳同击的办法难以招架,只要运用得当,说不定还可扫清西方各部,重铸我大秦版图!” 困扰张启数天的问题终于得到解决,这时也不禁万分兴奋,闻言,忍不住朗声笑道:“如此,将军可还觉得征讨匈奴之计是否可行呢?” 蒙恬双目炯炯地望着张启,含笑点头道:“以蒙恬看,虽然把握极大,但是亦要全面准备才是!” 看到蒙恬一副平静从容地样子,张启忍不住大为感叹,到底是战国四大名将,名震历史的一代大将,如此的冷静从容便令人万分钦佩! 看着蒙恬虽然疲惫却精神亢奋地样子,张启便知道,他一定也是同样的兴奋,只是经历了无数战争,惯有的谨慎使他在没有亲自尝试这个办法之前还是异常地小心。 想了想,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起身在大殿边思索着道:“虽然这个闪电战办法极好,但是我们还需要多想几种行动办法,万一这个办法不管用,便立刻改用其他办法,如此才能更灵活地把握战场形势,抢在敌人应变之前,打击敌人,保存实力!” 蒙恬这时已经对张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时闻言,立刻应声道:“好办法,若是以一切可以想到的情况详细定制应变之策,作战之时便可随机应变!” 张启闻言,摇头笑道:“虽然制定多套作战方案,可以避免出现意外时的仓皇无措,但是战争的灵活机变却不能受到影响,只有这样,才是万全之策!” 蒙恬闻言,有些难以自制地道:“如此,只要粮草没有问题,夏末便可剑指匈奴,兵临大漠!”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二十四章 在所不惜 仲夏五月,正是江南稻米成熟,酷暑难耐的季节位于大秦版图最北边的雁门郡却依旧一派暮春景象由于刚刚下过几场小雨,旱了一春的野草借着难得的雨水飞快地生长着,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嫩嫩的绿色便铺满了大地。 雁门郡郡制所在的善无县高大的城墙沐浴在和暖的东风中,下过小雨的空气带着一丝少有的湿润,使得原本干燥的北方竟隐隐有了几分江南的味道。 雁门郡最早为战国时赵国设置,用以抵挡北方匈奴的骚扰,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赵将李牧曾在此驻守多年。威名赫赫的雁门关亦是因此而得名,秦始皇十三年纳入大秦版图。 这时,郡制所在的善无县城的郡守府内,一场丰盛的宴会刚刚开始,刘邦这时已经整整五十岁,在这时代已经算是垂垂老矣。大概是长年征战,他表面看起来却并无多少老态。 并不宽敞的大厅内设了三席,分别是正中主席上刘邦和吕后,下首两席分别是被刘邦封为大将军的韩信和被刘邦封为丞相的陈平。 大概是由于吕后顺利回到雁门郡,带来了鲁元怀孕的消息,得知鲁元大受秦王宠爱,便知秦王总算尚未对自己起疑,放下了压在心中的巨石。借着为吕后洗尘的机会举办宴会,来庆祝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邦满意地将青铜酒樽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这才向在座的三人点头道:“鲁元总算不负厚望,得以身怀秦王骨肉,令我们总算渡过了最危险的一段时间。相信今后秦王总是要相信我们一些日子。这样,我们大事总是可以谋划了! 陈平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捻着垂及胸前的长须,从容笑道:“依照秦王所言,眼下秦宫之中怀孕的宫妃中独以鲁元小姐品位最高,若今后皇后和慧妃一直无有所出的话,而鲁元小姐又能够诞下皇子,此子大有可能成为大秦的太子,主公说不定日后可以满门显贵,鲁元小姐说不定日后可以母仪天下。” 说毕,举目望着满脸喜悦的刘邦,郑重地拱手道:“主公若是愿意安享富贵倒也不无不可。只是,这富贵乃是掌握在他人手中。一切还要仰仗秦王的恩宠。” 没等刘邦开口,吕后便冷冷地皱眉道:“仰人鼻息难道便如此自得?还亏各位都以当世英雄之名号令天下,若是当真甘愿为臣,岂非令天下人耻笑!” 一直沉默无语的韩信,忽然抱拳道:“若是主公当真决定做个本份的皇亲国戚,请恕韩信就此告辞!” 陈平闻言急忙向韩信拱手道:“将军勿急。事关重大,关系你我日后的性命,主公自然需要考虑清楚。” 韩信点头苦笑道:“韩信出身微贱,难得主公信任,自然是要追随主公。只是,韩信曾受胯下之辱,若是追随主公降秦,必定无法再继续担当这将军一职,说不定,终究要向主公辞行。”说毕,神色黯然地望着陈平,不再多说什么。 刘邦仔细想了想,好半晌,才回头望着吕后,微微点头道:“我们北进的计划依旧继续。若是鲁元之子当真能够被立为太子,刘氏一门毕竟手握重兵,屏障雁门,秦王说不定会大加戒备,若是一旦有什么危险,我们便出兵北进。以求自保。若是秦王并不肯立鲁元之子。或者鲁元诞下公主,我们便按照原计划进行。况且鲁元之子即便被立为太子。秦王恐怕也不愿看我们坐大,到时候说不定还是要起兵反秦!” 说到这里,冷冷地看着在场的陈平、韩信,点头道:“两位一文一武,乃是我刘邦的生死兄弟,刘邦绝不敢辜负,将来大业,还要依靠诸位!” 听刘邦这么说,陈平双目一亮,郑重地拱手道:“主公心怀大志,将来必定成就大业。我们现在尚有兵力二十余万,赵王归降后,如今战将数十员,更有韩信、张耳、陈余一批豪杰志士,只要小心谋划必定可以得偿所愿!” 吕后看了一眼沉思的刘邦,点头道:“亲王已经决定北伐匈奴,这何尝不是我们的机会呢?” 陈平闻言惊讶地看了一眼吕后,欣然道:“秦王即将北伐匈奴?” 吕后点头道:“我就是得到这个消息,才千辛万苦地匆匆从咸阳赶回,那名秦王派来的御医已经安顿妥当,如今趁着秦王还在筹备北伐,我们也应当立刻行动起来,尽早做好准备,将来秦匈决战,我们的机会便来了!” 陈平闻言连连点头,只是三剑天澜录帖吧脸上还是一片凝重,思忖良久才疑惑地道:“秦王北伐匈奴,粮草虽然可以保障,但是若是正面与匈奴开战,所需战马数量惊人,依照眼下大秦的国力根本就不可能承担,秦王此语难保不是故意迷惑夫人。陈平觉得,此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吕后脸色一变,不满地道:“秦王一向狡诈,行事难以捉摸,若说因战马稀少而不能与匈奴开展,大家也太小看秦王了!” 刘邦闻言,瞥了一眼,在场的韩信和陈平,点头道:“赵王带来的降将,还需好生抚慰。已经派出关外的十万大军,全部回师雁门郡,从即日起,开始想尽所有办法筹措粮草。 说到这里,犹豫地望着陈平,皱眉道:“擅自筹措粮草需要暗中进行,不能惊动境内的其他官员,如此还要请郎中令想一个妥当的办法。” 韩信这时拱手道:“依照主公同冒顿单于的交情,秦王北征的消息是否告之冒顿?” 刘邦冷冷一笑:“这消息,冒顿必然难以相信,说不定还反而怀疑我们另有企图,到时候当真两面不讨好,我刘邦还没那么愚蠢!” 韩信总算松了一口气,急忙抱拳道:“调动大军的事还是交给韩信去办,陈余毕竟是赵王的人,我们先防他一点。” 刘邦颔首道:“不错,此事就此议定,大家速去准备,我去见见秦王派来的御医,也好掩人耳目。” 韩信和承平闻言,同时起身告辞,匆匆而去。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刘邦不禁安然地摇头叹道:“想不到今日竟要牺牲骨肉来完成这虚无飘渺的所谓大业!想到鲁元,便觉心痛……” 吕后神色冷静地沉声道:“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才能获得,一件事情是否可行,便要看回报有多大。若是大业果真能成,为了刘氏的千秋万代,鲁元的牺牲就是值得的。只有永远高踞人上才是最安全的,否则只能仰人鼻息,终日生活在忧戚中小心度日,说不定哪天秦王疑心一起,刘氏灭族亦是可能!” 刘邦喟然长叹道:“夫人的话,我自己然知道,只是略有不忍。若是日后大业可成,鲁元得保安然,再好好补偿于她吧!唉……” 全文字版阅读,更新,更快,尽在文学网,电脑站:手机站:àp6文学,16! 咸阳宫,寝殿内,张启正在认真地读着萧何递上来地奏章,由于“国债”的正式施行,加上南方和蜀地的稻米陆续成熟,国库储备的粮草已经越来越多,除去满足了计划中北征匈奴五十万大军的消耗外,国库中的粮草也渐渐充裕起来。 不但张启的用兵计划得以实施,连一些因为连年战乱和财货而流离失所的庶民都得到了政府的赈济,这在很大程度上不但挽回了朝廷的声誉,更加影响了经历过秦末苛政和战乱的庶民的生活态度。超过七成的庶民开始安心生产,从心理上承认了大秦的统治,使得经济渐渐开始的迅速的恢复和发展。 看到雪片一样飞到几上的各地税收状况的奏章,张启实在感慨无限,想到历史上的那个满目疮痍的大秦帝国,以及它的轰然倒地,都令张启情不自禁地感到一种从未有过强大自信。只是由于这个时空的历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自己所能仰仗的对于未来的预知已经越来越低,现在所能依靠的便只有那比这时代的人多出来的两千多年的经验和知识。 看着几上一封封喜人的奏章张启当真是满腹的欣慰,看着自己亲手从死亡边缘上竭力挽回的强大帝国渐渐成熟,走向更遥不可及的远方,那种成就感当真是无与伦比。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只听韩焕低低地禀奏道:“陛下,刘美人在殿外求见。”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点头道:“鲁元,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鲁元身穿一袭淡粉色丝缎深衣,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缓缓来到殿中,由于身孕已经五个多月,腰身已经隐隐可以看出来了。 看到御榻上正自含笑望来的张启,鲁元那动人的玉容竟微微一红。待要屈膝行礼,便觉自己的双臂已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举目望去,正是腹中骨肉的父亲,大秦的二世皇帝!不觉娇躯微微一颤,正要张口。 只听张启扶着鲁元淡淡笑道:“美人身子沉重,今后见驾无须行礼。” 说到这里,还没等鲁元谢恩,便含笑道:“美人可是为沛公而来见朕的?”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二十五章 暗起杀心 鲁元微微一怔,秀眸微红地望着张启,轻轻点头道:“陛下,鲁元只是担心父亲……” 张启按捺住心中的冷笑,淡淡地道:“朕已经派了御医随沛公夫人前往,你放心便是,” 鲁元立刻敏感地察觉了张启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冷淡,不禁仰起俏脸,望着张启,扑闪着动人的美目,幽幽地道:“陛下莫非不希望看到鲁元?” 张启有心从鲁元口中弄些刘邦的消息,想到历史上的刘邦和吕后的狠辣手段,心中对鲁元的那丝同情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想了想,下定决心之后,回头望了一眼神色凄楚的鲁元,发觉那酷肖吕后的凤目中除了失望和惊讶之外,竟还紧紧地闪过一丝惊恐,不禁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能想办法把鲁元拉到自己身边,完全地吃掉刘邦布在自己身边的这枚棋子,那么至少可以有一半把握将刘邦的行动控制在手中,况且,鲁元其实就是一把双刃剑,在她没有怀孕之前也许可以死心塌地地支持刘邦的一切计划,但是如今身怀自己骨肉的鲁元恐怕就未必在那样不顾一切地听命于刘邦,毕竟,她现在的情况实在很微妙,这次若能诞下男孩,在整个大秦的宫廷中的地位便可直追皇后左芫了,只要能够动之以情,诱之以利,便大有可能将这柄利刃后入自己囊中。 想到这里,不觉回身缓缓在御榻上坐下,扫视了一眼在殿内凝神肃立的十几名内侍,韩焕身穿青色深衣,头戴黑色纀巾正神色恭谨地立在殿门边,由于皇帝正在召见嫔妃。所以,韩焕知机地退守在大殿门口,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看着张启忽然回身在御榻上坐下,脸上的神情也冷淡了许多,鲁元心中猛地一跳,小心地上前道:“陛下,可是鲁元来的不合时宜?若是陛下有事,鲁元这便告退。” 说毕,正要勉强行礼退下。却听张启猛地低喝道:“韩焕,将鲁元给朕拿下!” 韩焕这时正小心地低垂着目光。回忆着前天吕后离开时的一幕,这时闻言。不觉猛地一呆,怔了怔,才失声道:“陛……陛下……” 话音未落,一眼瞥见鲁元陡然惨白的玉容和眼中惊恐欲绝地目光,吓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毕竟张启的这个命令实在有些令人意外,鲁元不管怎么说,都是身怀有孕,在情况下,下令拿下,着实令殿中的内侍目瞪口呆。 看着韩焕脸若死灰的样子,张启恼怒地闷哼一声,向守在殿外的禁卫厉声喝道:“来人!” 鲁元这时完全不清楚张启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看到张启脸上那稍有的冷厉,吓得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失声道:“陛下,不知鲁元身犯何罪?!” 张启看着禁卫大步冲入殿中,起身一步冲到鲁元面前,用力捏起那张苍白如纸的玉容。这时,那依稀和吕后酷似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滴。秀眸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恐和绝望。 看着这张本来无辜地脸,张启忽然温和地一笑道:“刘邦此时大概正在谋划如何反秦,如何与匈奴冒顿勾结吧?吕雉听到朕要北征匈奴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赶回雁门。竟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置之不顾,当真够得上狠辣!” 说起,起身正要吩咐进入殿内的禁卫将鲁元带走,只见鲁元哽咽着,膝行数步,不顾一切地抱住张启的双腿,放声泣道:“陛下……竟然知道……” 张启看着那满脸泪痕的脸。心中竟情不自禁地微微一软,竟当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无情,张启很明白这点。心中虽痛,却依旧冷酷地道:“刘邦和韩信、陈平、张耳的那套把戏想瞒过朕,实在是太可笑了。你知道朕为什么不杀刘邦吗?” 鲁元这时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这时的环境,失声尖叫道:“你……你为什么不杀?!” 张启知道自己这番威吓比预期的还要好,心中总算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看着鲁元那仓皇无措的眼神,这才发现,她毕竟也才十五岁,再早熟,面对这种惊心动魄的局面也难免不被吓到。 冷笑一声,无情地甩开那紧紧抱住自己双腿的手,尽量不露痕迹地不去伤到她,这才低声道:“谋逆大罪祸及三族,你虽然身在宫中,也不能幸免,朕便是不为别的,也要为朕的骨肉着想!” 说到这里,看着无人色的鲁元,故作痛心地道:“你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骨肉考虑,婴儿才是最无辜的,难道你要孩子一生下来便也像熹儿一样失去母亲的照顾?朕已经不想再看到同样的悲剧了,所以这才一再隐忍,希望刘邦能念在自己女儿的份上,安心富贵,朕必然不会亏待他,可是,你们太令朕失望了,”说到这里,语气一转,森冷地道:“既然刘邦如此不肯屈居人下,朕也只好……” 他话未说完,便听鲁元尖叫一声,泣不成声地伏在地上,哽咽道:“陛下,鲁元别无所求,只求陛下让鲁元把孩子生下来……毕竟,是陛下的骨肉啊!” 张启看着地上哭得伤心的鲁元,心知火候已到,再逼下去,恐怕便会伤到她腹中的孩子,不禁摇头道:“朕现在给你两条路,认认真真地做朕的美人,将来做朕孩子的母亲,不然就不要怪朕绝情了!” 鲁元呆呆地望着张启,好半晌在黯然点头道:“鲁元答应陛下!” 张启暗自一喜,却依旧不动声色地示意那些站在鲁元身后的禁卫退下,这才缓缓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安心保养身体,今后你与刘氏便一刀两断。随你进宫的可有专为刘邦传递消息的?” 鲁元脸色一变,挣扎着道:“陛下,她是鲁元从小到大的好姐妹。求陛下……” 张启点了点头,眼中精芒一闪,冷冷地道:“朕另外给你找名宫女,照顾你的身体。若是你父亲有什么消息她自会前去接应,一切事情你最好不要过问,安心保养便是。将来皇子出生,朕必定不会亏待了你!” 鲁元脸色苍白地望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轻轻地抚摸着那可以感觉到的胎动,轻轻咬牙道:“鲁元随陛下处置便是。” 张启低叹一声,轻轻上前扶起瘫在地上的鲁元。握住那冰凉的玉手,喟然叹道:“元儿。你先起来吧,地上冰凉。朕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 张启深知,鲁元这时是最需要安慰的,若是一再硬逼,恐怕会更加坏事。他现在不想鲁元和她腹中的孩子再有什么闪失,毕竟这宫里已经够多悲剧了! 看着依旧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鲁元。张启忍不住低叹一声,双臂一张,将那娇躯轻轻拦在怀中低声道:“元儿放心,朕一定会挽回此事,毕竟朕也不愿看到你们父女反目,朕还是希望他们能和朕共享富贵。” 听到张启这么说,鲁元倚在张启胸前的娇躯微微一颤,情不自禁地道:“陛下当真愿意宽恕父亲?”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沉声道:“你可是准备出面劝阻?” 鲁元被张启轻轻拥在怀中,闻着张启身上那特有的男性的体味。心神一阵迷醉,一种令她安心的感觉竟不可遏制地油然而生,这种感觉令她分外地贪恋张启的胸膛。 听到张启的询问,鲁元以为张启又要改变注意,不觉挣扎着失声道:“陛下不是说。会宽恕父亲的吗?” 张启安慰地吻了一下那没有血色的双唇,轻轻地低叹道:“不是朕改变主意,若是你贸然出面规劝的话,事情反而会截然相反,说不定,他们会在惊疑不定中决心铤而走险。到那时,事情会更加不可收拾。” 鲁元闻言疑惑地望着张启,心神不定地道:“那……那该怎么办?” 张启怜惜地看着鲁元那明丽的玉容。想到初见她时那别又一番味道的出场,不禁轻轻叹道:“鲁元你不应当是个脆弱的人,坚强一些,相信朕,一定会尽力挽回。” 听着那温和低语,鲁元有些恍惚,仿佛刚刚那凌厉森然的张启只是一时的错觉,不禁喃喃地低泣道:“陛下……鲁元……不知该如何报答陛下……” 张启点头笑道:“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朕还有奏章没有批阅,你身体沉重,安心回去保养,若是沛公那边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和朕商量,我们是夫妻啊!” 鲁元猛地一震,失神地自语道:“夫妻?!” 张启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给了鲁元巨大的震撼,眼下需要好好抚慰一下,毕竟她已经表示投降了,怎么说也要优待俘虏啊。 听到鲁元失声低呼,不禁诚挚地捧着那张还挂着泪痕的玉容,郑重地道:“放心,不论别人怎么样,朕一定不会反悔!” 鲁元靠在张启的胸前,被张启有力的臂膀揽在怀中,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思忖良久,才愧然叹道:“陛下的英明当真无人能及,父亲他们违逆天意,我……只求陛下到时候能宽恕一点,鲁元便感激不尽了!” 张启知道这是鲁元全部的精神寄托,若不能取得信任,前面的一切就是白费了。举目迎着那充满了期盼的目光,认真地点头道:“放心,朕以天子之名一言九鼎,无论将来结局如何,都会善待沛公!” 鲁元凝望着张启那神色凛然的面庞,眼泪无声地滑过双颊,这才勉强笑道:“臣妾谢过陛下隆恩!” 说毕,便要屈膝行礼,却被张启伸手搀起。正觉脚下虚浮,只听张启柔声道:“若是想陪朕,便留下与朕一同用些点心,天色不早,想必你也饿了。” 拉着鲁元在旁边的小几上坐下,这才发觉,外面已经是残阳如血,暮色沉沉之际。斑驳的金色光线透过大殿的雕花镂空窗棂撒进殿内,给大殿中的几榻都染上了一层说不出的神秘色彩。 张启总算解决了一件梗在心头的隐患,究竟鲁元这枚棋子,自己吃掉多少,还要看过几天鲁元的表现。若是失败,便只能…… 想到这里,忽觉浑身一冷,登时惊醒过来,这才骇然发觉,自己竟有了这种冷酷无情的打算,实在有些意外。 可是假若事情当真向着那不愿看到地方向发展下去,也只能冷血一次了!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二十六章 推行国债 七月的咸阳显得格外潮湿而闷热,天空被刺眼的阳光晃得一片雪亮,地面上树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枝叶,似乎也被骄阳晒得头昏眼花无精打采,到处都是火辣辣的滚烫。 张启穿着白色的真丝中衣,斜倚在卧榻上,正吃着水果刨冰,这东西,还是自己特意命御厨做出来的,冰块都是冬天的凉白开冻制而成,放在地下的冰窖中。冰窖的冰都是来自冬季的渭河,太不卫生,而张启专用来食用的白水冰块大约不到十斤。张启都不舍得随便乱用,一部分赐给即将临产的鲁元,一部分赐给赵嫣和皇后,所剩便寥寥无几了,真是无限怀念两千年后的冷气时代,唉! 吃了一碗刨冰,精神登时清爽不少,张启正准备伸个懒腰,舒展一下筋骨,继续把余下的奏章批完。手上还有十几份奏章,分别是南越的一些山民暴动,对人犯的处决请示。楚地江水暴涨十几县被洪水淹没,地方政府申请拨款赈济,国库那边还在筹备大军的粮草,一再上表催促蜀地的稻米。 张启看着那份南越山民暴动的奏章,有心从轻处置,想了想,还是提起朱笔在那份奏章上写了大大的一个“杀”字。鲜红的朱砂,显得分外刺眼,张启苦笑一声将奏章合上,这才忍不住苦笑起来。 其实有的时候这种凌厉的强硬手段的确可以震慑不少心怀不轨的暴民,只是无力毕竟只能解决表面问题,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种矛盾还是要使用怀柔政策,只有这种双管齐下的办法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想到这些,不禁提笔在那份奏章上写道:“杀掉为首之人即可,一切依照律法处置,凡是罪行不是特别严中的一律从轻处置。另外南越郡守为每户山民下拨种子一石,保证山民的生活。所需粮草自国库调拨。” 写完这些,张启还是有些不放心,依照这种下拨程序,地方官员很可能会贪污一部分,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法,正自苦思之际,只听韩焕在殿门外恭谨地禀奏道:“陛下,萧何求见!” 张启放下手中的奏章,举目望去。正好看到萧何大步走进殿中,待他郑重地行过大礼。这才笑道:“丞相连日辛苦,快快坐下吧。” 说毕,回头吩咐韩焕道:“速去取来刨冰赐予丞相,天气炎热,正该消消暑气。” 张启的大殿内此时正摆着两大铜盆的大冰块,用以降低殿内温度。 萧何从暑气逼人的的外面甫入殿中。便觉一阵清凉扑面而来,身上难耐的燥热登时减去不少,精神为之一振。 听到张启如此关心,正要跪下行礼谢恩,便听张启笑道:“丞相无须行礼了,此地并无外人,无须多礼。” 萧何闻言这才端起韩焕亲自端上来的放在描金朱漆小盏内,那用碎冰末和樱桃肉制成的刨冰,小心地尝了一口,只觉一股凉气支付肺腑。将腹内地燥热瞬间熄灭,浑身上下无数毛孔登时猛地一收,那难耐的燥热登时消散地无影无踪,情不自禁地长吁了一口气,暗自感叹皇家的享受果然是普通人望尘莫及! 看着萧何那极是放松。又颇为感叹的神情,张启不禁点头道:“丞相府中可有冰窖?” 萧何急忙拱手道:“微臣家中并无此物,挖掘冰窖,储存何冰实在太过耗费,随意不曾备有……” 张启闻言点头道:“天气炎热,丞相还要帮朕打理朝政。实在恐伤身体。既然丞相府中并无冰窖,那么朕每日便赐予丞相两碗刨冰。命人送至府中,还请丞相多多保重!” 萧何没想到张启如此关心这些细小的事情,大为感动地道:“陛下如此厚爱,萧何只有殚精竭虑才能报答陛下!” 张启摇了摇头道:“这些小事,无须如此,丞相的能力,朕自然知道,只要爱卿保重身体,朕便放心了。” 萧何闻言更加感动,这时看到张启摊在几上刚刚批阅完的奏章,叹道:“陛下如此勤政,萧何身为臣子更加不敢懈怠了!” 张启将几上的奏章推到萧何面前道:“朕的这个办法可以解决一部分山民的怨气,但是又担心会出现官员的贪污现象,而使政令不能及时执行,不知有什么好的办法。” 萧何闻言,点头笑道:“陛下无须担心,大秦政令到达地方,自会有专门负责的官员监督政令的施行,他们都直接听命于陛下,这些官员多是品行高尚之人,所以无须担心他们会欺瞒陛下。” 张启大为意外,没想到这时竟然已经设置的监督机制,不禁讶然道:“这些行使监督的官员是怎样选拔的呢?” 萧何捻须道:“这些官员并无其他权力,只是负责观察官员的行止和政令的施行,每年都会撤换。而且大秦的官员都是通过选拔考核上来的,出身良好,极少出现贪污这种罪行,这种罪行的惩罚相当严厉,所以很少有人敢于冒险,陛下不用太过担心。” 张启闻言失神地笑笑,点头道:“既然如此,此事就这么办吧。不知丞相匆匆进宫有什么事情呢?” 萧何闻言急忙拱手道:“大军的粮草已经差不多了,眼下只是在等蜀地的粮草,江南稻米尚在运往咸阳的途中,而从各地商贾手中筹措的粮草已经足够满足各地的赈灾所需。所以,一切还算顺利。” 说到这里,不禁感叹地道:“在国力如此紧张地情况下,还能筹措起如此之多的粮草实在令人意外这都是陛下英明所致!” 张启无声地笑笑,摇头道:“这借贷之法,还是丞相所提,朕可不能居功啊!” 说毕,忽然想起后世贷款都有不同年限,不禁心中一动,向萧何道:“向商贾们借贷的粮草可以设置不同的还贷时间和不同的分利。这样一来,朝廷的还贷压力还会减低不少。” 萧何看着张启,犹豫地道:“这次向商贾借贷粮草本就是无计可施之下这才勉强为之,若是长此以往,岂不令天下笑话?” “嗯?”张启不解地望着萧何,有点不明白,向公众借贷虽然有些无法令这时代的人理解,便是反对亦应该是对制度方面的疑问,但是怎么会笑话呢? 萧何无奈地苦笑道:“陛下乃是天子,乃是天下之主,怎能向庶民借用东西呢?况且是更加不堪的商贾,上次之事可以说是为了国家危亡,天子屈尊。可是陛下若想长此以往地施行借贷,恐怕……” 张启闻言大为生气,想不到这时代的人,竟如此匪夷所思,可是若不从民间贷款,数目庞大的军事费用从何而来?单靠税收实在是杯水车薪,而且也极易挑起民怨,激化矛盾。所以借贷的计划一定要实行!主意打定,忍着怒气,向萧何道:“抛开世俗之念,丞相觉得是否可行呢?” 萧何微微一震,瞥了张启一眼,思忖良久,才点头叹道:“若是抛开世俗之念,的确行得通,此计可以大大增加国库的开支,赈济穷困,安抚庶民,减低税赋,使得朝廷不必单靠着税赋来过日子,乃是惊世之计!” 说到这里,又飞快地补充道:“若是陛下强用此计推行天下,恐怕会惹来无数非议,于陛下名誉极为不利!” 张启闷哼一声,狠狠地道:“什么名誉?不久是那几个贵族的嘴皮子吗?为了大多数百姓过上一点好日子,有什么朕一人担着!” 说到这里,望着大殿立柱上那两条废物的金龙,冷历地狞笑道:“朕倒要看看谁敢妄议此事,所有妄议者,杀无赦,知情不报者同罪!” 萧何吓得长跪在地道:“陛下,此事尚未与冯老丞相以及御史商议,若是……” 话未说完,便被张启冷冷地打断道:“就这样吧,向庶民和商贾借贷的计划丞相继续推行下去,其余的事情有朕支持,你全力去办,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就交给丞相了!” 萧何急忙恭谨地拱手道:“依照陛下的计划,夏末开始北征匈奴,所有粮草军械均已妥当,只等陛下任命领军将领了!” 张启点了点头道:“不错,丞相果然办事周到。” 萧何这时皱眉叹道:“冯丞相身体越来越衰弱了,御医说只怕难以熬过今年秋天!” 张启闻言微微一怔,虽然很久没有见到冯去疾了,但是因为近来事情太过繁忙,也就将这三朝老臣忘在脑后了,不禁有些意外。想到当初第二次从阿房宫返回咸阳,第一次看那绝对忠诚于大秦的右丞相,当真有一种倚为臂膀的感觉。虽然在朝政上冯去疾有时令人颇为不快,但是更多的还是给人一种安全感和可靠感,这老人若是当真离开,未免不是自己的一种损失。 想到这里,分外难过,正要吩咐韩焕去取些上好人参从到冯府,只听一名小内侍在大殿外小心地禀奏道:“陛下,刘美人有急事求见陛下!”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二十七章 猝然之变 大殿内的光线渐渐昏暗下来,炎热的暑气终于消退了一些,随着微微有些凉意的微风吹入殿内,原本闷热的大殿内终于可以感到一丝凉意。 张启站在朱漆描金屏风前,他身边不远处摆着一大盆的冰块,两名内侍举着长达一米的大团扇用力地扇着,将一阵阵冰爽的凉风煽动起来,不到片刻,殿内便觉凉快了不少。鲁元这时已经是临近生产了,隆起的腹部已经十分地臃肿。这时正脸色苍白地坐在软榻上,似乎根本感受不到那原本的清凉,脸上全是细密的汗滴。 大殿中一片死寂,耳边只有那两柄巨大的团扇挥舞起来搅动空气的呼啸声。 好半天,张启缓缓转身来到鲁元面前,苦笑道:“你来见朕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有什么话,便说出来,朕不会随便怪罪的。” 鲁元玉容泛白地低声道:“父亲来信,询问鲁元腹内骨肉究竟是男是女,若是男孩,便要鲁元为父亲讨取爵位……” 张启点了点头道:“还有什么?” 鲁元不安地瞥了一眼张启,小心地摇头道:“并没有再说什么了。” 张启一边在原地踱步,一边点头道:“刘邦手中原本有二十万大军,邯郸和上党两役损失了近乎十万,但是赵王投降后,剩余的十万并没有投向当地郡守,而是全部归入了刘邦手中,如此算来他手中便再次恢复到了二十万左右。” 说到这里,转身向坐在软榻上的鲁元沉声道:“朕的推断是否正确呢?” 鲁元娇躯一颤,低声道:“父亲损失十万大军,手中的确还另有十万兵马,但是赵王之事鲁元并不清楚。” 张启点了点头道:“嗯。朕知道,既然你父亲前来询问,就不妨直接告诉他们你怀的是皇子好了!” 鲁元诧异地望着张启道:“臣妾的怀的虽然确是皇子,只是这样直接告诉他们陛下难道不担心吗?” 张启失神地笑道:“若是他们知道你怀的乃是朕的皇子,说不定还可以使他们改变主意。” 鲁元秀眸一红,含泪苦笑道:“即便父亲有心改变,恐怕也无法不听从母亲的意思,母亲是个十分坚定的人,她若是决定事情,是绝不容任何人改变的。” 张启暗自叹了一口气。吕后果然是厉害,居然这样影响刘邦。不过吕雉家给刘邦的时候的确相差悬殊,一个是富家千金,一个是市井流氓,刘邦能能娶到吕雉,也正是一次命运的改变,可惜他遇上的自己这个改变历史轨迹的秦二世。不然,吕雉的梦想应该可以如愿。 想到这里,并不意外地点头道:“你母亲的确不是普通女性,朕明白。你安心把朕的皇子生下来,同时告诉沛公的使者,朕已经加封你为妃,为四妃之一,只希望你父亲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毕竟我们乃是姻亲,不看在朕这皇帝面上。也应念及自己的外孙贵为皇子。” 鲁元这时并没有想到张启会晋封自己,不管怎么说,一个月前张启那狠厉的话语还不时萦绕心头,况且父亲的确心存反意,而皇帝也似乎察觉到了这些。不来贬谪已是庆幸,这时的晋封来的实在大出意外。整理发布于 不觉猛地一呆,好半晌才难以置信地低声道:“陛下,鲁元乃是待罪之身,实在不敢当陛下如此晋封……” 张启怜惜地看着那高高隆起的腹部,点头叹道:“朕并未怪罪于你。何来待罪之说?” 鲁元这时才明白张启对自己的一片诚挚之心。思忖之下,越想越觉心酸。只是勉强含泪笑道:“陛下,都是鲁元辜负了陛下……” 张启轻轻将她从榻上扶起,柔声叹道:“你是朕的爱妃,是朕骨肉的母亲,朕自该好好怜惜疼爱,只是……唉!” 鲁元感动地倚在张启胸前,失神地道:“陛下,鲁元不是身在梦中吗?” 张启微微用力地将鲁元揽在怀中,大手轻轻抚摩着鲁元那隆起的腹部,爱怜地叹道:“朕的骨肉便是你的至亲,鲁元,你要好好珍惜啊!” 鲁元娇躯轻颤地失声道:“陛下,鲁元明白!” 张启温柔地在那苍白的玉容上轻轻一吻,柔声安慰道:“鲁元你先回去,按照朕说地去把事情全部告诉刘邦,就说皇子出生后朕便会晋封刘邦的爵位,命他放心便是。” 鲁元激动地有些难以自制,定定地望着张启感激地道:“鲁元替父亲谢过陛下!” 张启却暗自叹了一口气,以刘邦的精明,他不会不知道皇子降世以后作为皇亲的他们必然会收到皇帝的晋封,这时却冒冒失失地前来索要爵位,无非是想告诉所有怀疑他的人,他只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庸人。 正是如此,才越发地将那勃勃地野心暴露出来,只是,他自己并未察觉。若非自己早已熟知了刘邦,以及他的老谋深算。否则,鹿死谁手实难预料! 目送着鲁元的青色步辇消失在永巷的朱门后,张启终于倒吸了一口凉气,反身回到殿内,只留下韩焕,将其余的内侍全部遣散,这才心情沉重地回到御榻上坐下。 看到张启将殿内地内侍通通遣散,韩焕便暗自一惊,心知必定是张启有什么极重要大事,不禁心中一阵狂跳,好不容易才竭力保持着平静道:“陛下,出了何事?” 张启脸色阴沉地盯着大殿那渐渐朦胧起来的盘龙金柱,思忖良久,这才低声道:“立刻宣召丞相和太尉进宫,记得不要走露风声!” 韩焕惊得脸色一变,来不及多想便匆匆转身向殿外跑去。这种情况,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赵高擅政时那惊心动魄的一晚,不知不觉中,冷汗竟湿透了单薄的夏衣。 看着韩焕急急冲出殿外,张启忍不住皱眉苦思起来,王贲被死死牵制在邯郸郡一带,若是轻易调动只怕反而会打草惊蛇,可是蒙恬正在准备北征匈奴,三十万大军已经全部调集到咸阳附近,若是用蒙恬去征雁门,只怕时间上来不及。 想了想,只觉全无什么好的办法,只好耐住性子等候萧何和冯劫。大殿内空荡荡的,内侍都被赶出了殿外,偌大的宫殿愈发显得空寂起来。 这时,只听殿外隐隐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正要循声望去,只见萧何已经大步来到殿中,看到张启立刻惊讶地道:“陛下何事如此匆忙?” 张启点头示意他坐下,这才皱眉道:“朕担心雁门的刘邦要谋反,所以急召丞相和太尉进宫,商议调兵之计!” 萧何闻言惊疑不定地道:“沛公乃是皇亲,怎会贸然谋反?陛下,恐怕是空穴来风啊!” 张启看着窗外越来越昏暗的光线,皱眉叹道:“鲁元刚刚来向朕讨要其父的爵位!” 萧何惊讶地望着张启,故作平静地道:“刘美人身怀陛下骨肉,讨要爵位虽然不合礼法,却还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陛下为何如此判断呢?” 张启冷笑道:“丞相应当很了解刘邦,若是他全无异心,怎会不知道皇子出生后朕会不晋封他们的爵位呢?这很明显是在试探朕的态度,也是在告诉朕,他们正在准备安享富贵了!” 萧何道:“为何陛下不觉得他们的确是想安享富贵呢?” 张启低笑一声,点头道:“若是刘邦当真想要安享富贵,只怕会十分关切鲁元的身体才是。毕竟,鲁元腹中的骨肉是刘氏兴起的希望。可是,他却以患病为由将赶来照顾鲁元的吕雉召了回去,这说明,他们根本就不重视这个孩子。或者,并不是十分地重视,这正是他们野心的不经意的暴露!” 萧何闻言神色紧张地拱手道:“蒙将军正在准备北征的事情恐怕很难抽出身来,而且蒙将军名震天下,若是轻易调动,必然惊动刘邦。王贲虽然也守在邯郸,却实在距离太近,若有动静,刘邦必然察觉,如此一来,若不能一击而中,陛下的北征计划恐怕便要被迫停止,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们的粮草军械的准备极为妥当,消灭一个区区刘邦绰绰有余!” 说到这里,只听殿外忽然传来冯劫那闷闷的声音:“陛下若想灭刘,微臣倒有一个好办法,灭掉刘邦之后,大军在雁门郡稍事修整,便可北征匈奴!” 张启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不觉讶然望去,只见冯劫正自肃容立在大殿门口,大概是依稀听到了萧何的谈话,这时神色极其凝重。 张启看到太尉冯劫及时赶来,不觉点头道:“太尉来的正好,朕正在为此事苦恼,不知太尉有什么良策应对?” 冯劫看着张启拱手道:“微臣早的赶到,只是听到陛下在与丞相交谈,不敢打断,这才……” 张启看了一眼萧何,摆手道:“太尉有何良策?” 冯劫道:“北征诸事均已妥当,陛下可以提前调动大军前往九原,不过面上做出北征匈奴的样子,大军逼近雁门时,刘邦心中有鬼,必然心虚而全力防范,这时再命王贲星夜疾驰,直扑雁门,然后两军合而歼之!”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二十八章 亲征雁门 天气分外地炎热,酷热的天空下,只有战马的马蹄声和战车的行过时的隆隆声,通往九原郡的驰道上,张启骑在一批黑色战马上放马疾驰,他的周围簇拥着数百禁卫骑兵, 他们身后便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一支大约五万人左右的骑兵,这支骑兵乃是张启从六十万大军中精选出来的精兵。也是这次张启亲征对付匈奴和刘邦的一张王牌! 由于有了上次亲征的辉煌战果,这次亲征朝中几乎没有什么反对之声,使得事情进展的极为顺利。只是唯一令张启放心不下的便是即将临产的鲁元,上次亲征便发生了柔儿的惨事,这次他特意嘱咐了太尉冯劫暗中安插眼线,监视宫中的动态,一旦有事,立刻快马传报,这才安心踏上征途。朝中诸事自有萧何打理,对于萧何的能力,张启倒是十分地信任。 从北地郡出发,经过一天的疾驰,已经可以隐隐地看到上郡那高大的城墙,由于早已接到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信任的上郡郡守李青,带领各县官员站在城外十里临时搭建起来的凉棚中迎接圣驾。 看到前来迎接圣驾的北地郡官员,正在疾驰的队伍立刻放慢了脚步,蒙恬一紧缰绳,回身向张启道:“陛下,前面就是北地郡,已经奔驰了一天,也该休息了,明日自上郡出发,正好可以在天黑前赶到九原郡,再修整三日,同时策应一下从邯郸秘密赶来的王贲。 张启看了一眼神色从容的蒙恬,觉得这样安排的行程还算周密。只是作为皇帝,却不能养成对臣子言听计从的毛病,至少不能给外人这种感觉。不禁看着前面匍匐在地的上郡郡两百多名下层官员,一边策马上前,一边点头道:“在此地休整一天,待赶到九原郡之后再依情况而定吧!” 蒙恬微微抱拳道:“微臣明白!” 张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蒙恬的势力越来越大,恐怕日后不好掌握,希望不要在自己手中上演那君臣反目的悲剧。 毕竟蒙恬这样有大功与大秦的将领实在太难控制了,毕竟是手握重兵的将军。虽然军队的调动权力死死地掌控在皇帝手中。但是武将一旦变质的确比文官带来的后果严重的多,历史上著名的诸如王莽篡汉、司马昭篡魏、安史之乱等等动乱。 而武将改朝换代的能力更是突出历史上早已不乏其例。这也是历代封建皇帝对武将防范的根源所在。而武将比文官更难做到善始善终。历史上这样的悲剧更是数不胜数。 思忖之间,已经来到距离匍匐在地上,行着恭迎大礼的北地郡官员面前,张启这才点头道:“大家平身吧,今日朕累了,就不再召见各位。大家都散了吧!” 李青从地上爬起来,面带愧疚地道:“陛下来地匆忙,微臣尚未准备行宫,恐怕陛下要委屈一晚。” 张启毫不在意地点头道:“如此最好,朕便住在官衙中即可,无须特意修建离宫,能够不因朕而扰民,办得不错!赏金一百两。” 李青这还是首次见到这传说中褒贬不一的年轻皇帝,悄悄地举目望去,只见他大约二十三四岁。白皙的面庞上一双凤目精芒闪闪,目光显得格外凌厉而慑人,虽然仅仅只是弱冠年纪身上却隐隐地散发着一种强大的王者之气,令人心生惧意不敢逼视。 看到张启向自己望来,李青慌忙躬身道:“陛下请入城休息。” 张启点了点头。看着地上战战兢兢的两百多官员,淡淡笑道:“大家都散了吧,你们来此接驾,朕明白你们的心意,只是朕来去匆匆就不能单独召见大家了!”说毕,策马向城中赶去。 来到临时下榻地郡守府中。在韩焕的服侍下。梳洗完毕,换过便服。这才来到大厅,接见早已等候多时的蒙恬和李青。 转过朱漆屏风,便看到蒙恬和李青结伴而来,看到张启急忙同时行礼道:“见过陛下!” 张启回身在御榻上坐下,这才点头道:“刘邦那边有何动静?” 蒙恬拱手道:“刘邦已经将一部分士兵从各县调回,全力驻守郡制所在的善无县。现在的军队估计已经达到二十万了,我们只有三十余万,若是正面交战必定是一场恶战!” 张启点头道:“王贲那边有消息吗?” 蒙恬点头道:“王贲亲自带领十万大军秘密北上,还有五日便可赶到雁门郡以南的太行山中,那里山高林密,极好掩饰行踪,刘邦就算有防范也很难发现。” 听到王贲已经在日夜兼程地赶往雁门,张启总算微微地放了一点心,却还是小心地问道:“大军调动的时候消息可有泄露?” 蒙恬急忙解释道:“王贲于七日前从邯郸出发,出发时乃是三更,所有营帐依旧不变,每日操练改为轮番操练,这样便可瞒过有心人的耳目,军营周围更是戒备森严,绝不会有外人出入,刘邦应当不会那么快就察觉!” 张启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正要说话,只听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战马的嘶鸣,正在诧异之间,便见一名传讯兵满头大汗,脚步踉跄地冲进大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陛下,雁门急报,八百里快骑,连夜送来!” 张启猛地一惊,担心是出了什么大事,不待韩焕递上,起身一步冲到那士兵身前,一把抢过那插着三根尾羽的急信。打开看时才发觉原来竟是刘邦上表奏请张启,表示皇帝亲征,臣子不敢有失礼节,邀请张启驾幸雁门郡,一来视察当地军制,而来以全臣子之礼,并诚恳地表示,实在是军务繁忙难以脱身,若是张启不能驾幸雁门,他将亲往九原郡接驾! 看完了大约数百字言辞恳切地长信,张启一边皱眉思忖,一边将信交给旁边的蒙恬,低声道:“莫非,刘邦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意图?” 蒙恬皱眉道:“大军进攻匈奴之事准备了许多时日,若是有人知道倒不足为奇,只是进攻雁门乃是陛下临时决定,若有走露,着实有些不大可能,大军虽然并没有按照陛下先前所言的夏末出发,却依旧合情合理,并无可疑之处!” 张启皱眉思索道:“如今若是不去,恐怕会打草惊蛇,而若去了,又全无把握,不知大家有何意见?” 蒙恬立刻应声道:“自然是不该去,陛下天子至尊,怎能轻易涉险?若是一旦发生意外,岂非令天下痛心?” 张启想了想,摇头道:“若是不去,将刘邦召到九原郡,万一刘邦立刻发动兵变,我们身在九原,根本赶不及前往与王贲合围,如此便将王贲孤军亮在刘邦面前,白白送给他一块肥肉,这未免有些太过……” 蒙恬面不改色,冷冷地抱拳劝道:“天下安危系于陛下一身,便是这十万大军当真全数尽入刘邦之首,陛下亦不该置身于险境!” 说到这里,神色黯然地屈膝跪下,“锵!”地一声拔出长剑,横在颈间,决然地道:“若是陛下当真前往雁门,蒙恬只有一死相谏!” 不禁在场的众人被眼前忽如其来地变故惊得同时一怔,张启更是大为意外,想不到蒙恬竟如此反对自己轻易涉险,心中着实感动,不禁连连点头道:“蒙将军快些起来,朕不去便是!” 蒙恬闻言,这才扔掉手中的长剑,黯然道:“蒙恬君前无礼,冒犯陛下,还请陛下治罪!” 张启闻言苦笑道:“蒙将军乃是一心为朕,怎能不辨是非妄加责难?” 蒙恬随即跪下行礼道:“陛下能听进蒙恬的之言冒犯实在是天下少有的明君!” 张启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必再行修整,明日便起程前往九原郡,然后从雁门郡北面,与王贲南北合击雁门!” 蒙恬闻言,立刻抱拳道:“微臣遵旨!” 张启这时虽然决定了事情的解决办法也轻松了一点,却还是担心地道:“刘邦一向狡诈,越是接近雁门,刘邦恐怕也会愈加心虚。” 正自说话之际,只听一名禁卫前来禀报道:“陛下,刘邦谋士陈平求见!” “陈平?”张启没想到在这种微妙的时候,刘邦竟会派陈平前来,不禁大为惊讶,不觉向蒙恬望去,却看到蒙恬正皱眉摇头,示意张启不要接见陈平。 张启想了想,在这种敏感时刻,自己人的举动可能都会引起刘邦的猜疑,不过这也是一个试探对方的机会,况且自己深知刘邦的为人,只要小心应付应该不会被其探到虚实。 主意打定,假意没有看到蒙恬的示意,向那名禁卫点头道:“命陈平进来!” 话音刚落,便见陈平仪容庄重地缓步而来,进入厅中看到张启居中而坐,一边大礼参拜一边朗声道:“沛公帐前谋士陈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张启知道陈平一向多计,自己这边的虚实绝对不能被他看出来,不禁点头笑道:“沛公可好?你先平身吧!”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二十九章 巧计离间 陈平在上党一役中连出数计都被张启轻易破去,这时倒是十分想看看这能够将西楚霸王打得连连败退,匈奴单于不敢正面迎击的少年天子,加上此刻的张启态度亲切,全无一点想象中的王者霸气,使他的胆子也大了几分。 只是这时却来不及多想,上前跪在地上恭敬地道:“这些日子,匈奴屡屡侵犯雁门一带,沛公担心为匈奴所乘,无暇分身,特意派小人前来略尽臣子之道。” 张启看着身穿深紫色深衣,头戴黑色纀巾高冠的陈平点头笑道:“沛公一心为国,朕颇为感动,待朕北征匈奴回来之后,皇子已经降世,到时候便可为沛公晋封爵位,朕便有精力处置大秦国内的隐患了! 陈平闻言暗自一惊,急忙拱手道:“大秦日渐恢复始皇当日之盛况,如何会有隐患存在?” 张启摇头叹道:“大秦虽然眼下比赵高时强了去多但是还是不能和真正的盛世相比,至少庶民的生活还十分贫苦,国库中的粮草也不足为维持国家的运转,八十万大军中战马却只有十万头,相差悬殊,朕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陈平诧异地望着张启,疑惑地道:“陛下所说的隐患仅此而已?” 张启看着陈平,肃容道:“不错,大秦的隐患的确都是这些琐碎的事情,其余的事情对朕来说都算不上真正的隐患!” 陈平脸色一变,小心地试探道:“那些背叛朝廷犯上作乱的暴徒难道不是隐患吗?” 张启仰头笑道:“这些愚民不过为谎言蒙蔽,只要朕诚心抚慰庶民,使其生活安稳,归降朕都是迟早的事情,若再有这种看不懂天下大势的人便称不上是豪杰。不过是区区匪徒罢了,朕怎么会放在眼里呢?” 说毕,大有深意地盯着陈平,将陈平看的胆战心惊,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勉强干笑道:“陛下果然英明!” 张启望着陈平呵呵笑道:“朕听说你一心辅佐沛公,乃是难得的人才,却没有什么爵位,这实在有些埋没于你。这样吧,虽然爵位需要军功才能受封。官位却可由朕来任命,便任命你为‘长史’日后便可由朝廷来供养。对于人才,朕是从来都不介意他的出身的!” 陈平被张启这忽然赐封的举动惊得微微一怔,却也来不及多想,只好再次跪在倒在地恭谨地谢恩道:“陈平不过区区草民,未进尺寸之功,实在不敢当陛下如此大恩!” 张启不经意地摇头道:“长史平身,朕看你完全可以胜任。就不要推脱了!” 看着额上满是冷汗的陈平,张启暗自冷笑一声,转身向侍立在身边的韩焕吩咐道:“去取黄金五百两赐予长史,也算朕的一番心意!” 陈平这时没有想到张启会忽然晋封官职给自己,猝不及防之下还没有想出的办法,听到张启又要另外赏赐黄金五百两,更觉心惊肉跳。上次鲁元入宫承宠,张启赐给刘邦的黄金也才不过二百两。如此一来必定引起刘邦夫妇的猜忌,实在是祸非福! 看到陈平脸色大变,张启若无其事地讶然道:“爱卿难道有什么心事?” 陈平闻言这才惊醒过来。惶恐地跪下行礼道:“陛下,草民未立寸功于大秦,实在不敢当陛下如此厚爱!” 这时,旁边的蒙恬已经明白了张启的用意,立刻大笑道:“陈大人实在令人羡慕。如此令陛下看重,连我蒙恬也要嫉妒了!堂堂大丈夫,何来如此扭捏,陛下慧眼识英雄,你又何必如此学那小人之行!” 陈平这时当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推脱张启的赐封,只好苦笑一声。跪地谢恩道:“微臣。陈平谢过陛下大恩!” 张启看着他郑重地行了大礼,这才点头笑道:“爱卿之才。朕早已有所耳闻。这些封赏不过是希望你能继续安心辅佐沛公,替大秦屏障北方边境。” 陈平看着张启那明朗的微笑,听着那似乎极其温和是笑语,陈平却只感到后背一阵阵地发冷。想到当初连出数计都被张启轻易看穿,今日前来的目的便再没有不被张启看穿的信心。 好半晌,陈平才艰难地咬牙道:“陛下放心,微臣绝不会令陛下失望!” 张启看着神色不安地陈平,大感满意地点头笑道:“爱卿一路远来,也该下去休息了,朕也乏了,都下去吧!” 陈平闻言这才小心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好在这时酷暑炎热,倒也看不出蹊跷来。看到张启那犀利的目光正在上自己扫来,不禁又是一怔,待看到张启已经起身向后堂退去,总算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一放下来,才想起自己还不知改如何向刘邦交待今日之事,若是引起刘邦的怀疑,莫非还能当真投向秦二世,做个安安稳稳的朝廷官员? 转念想到鲁元已经身怀皇子,若是能顺利生下,更是极有可能被立为太子,若是果真这样,刘邦究竟还愿不愿意起兵反秦呢?说不定将来也可能将自己和赵王这样的人献给秦王,图个安享富贵。至于刘邦一再强调的宁**头不当凤尾的想法,细想起来当真不是那么牢靠。 刘邦这种混迹于市井的无赖,所作所为不过都是荣华富贵罢了,若是放着眼前的富贵不要,而去冒着失败战死的风险的确有些不和情理,万一当真出卖自己,岂非…… 胡思乱想之际,只听蒙恬干咳一声道:“长史大人,可还有事?” 陈平这才发觉厅中早已空荡荡地不见一人,只余下蒙恬神色凝重地望着自己,不觉干笑道:“在下实在没有想到陛下如此看重陈平,一时受宠若惊,令将军见笑了!” 蒙恬大有深意地抱拳道:“陛下虽然深不可测,却极是善待身边的臣子,希望大人也能与蒙恬一样同殿为臣,共同辅佐不世明君,也好将来名留青史!” 说毕,闷哼一声,转身大步而去,也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陈平。 看到大厅中是剩下自己一人,陈平苦笑一声向外踱去,刚走到门口便见新任的上郡郡守李青上前喜气洋洋地拱手道:“恭喜大人!大人位列九卿,实在应当好好庆祝!” 说毕,拉起陈平便往外走去,这时暮色将临,正是晚膳时间,郡守府不远处便是城中闹市所在。一座两层的酒楼,虽然比起咸阳略微寒酸,但是在这边关塞外却颇显繁华,在暮色中正不时地飘出几声兴奋的划拳声,为夜色中的城市平添些许少有的热闹。酒楼虽然热闹,却看不到一名将领打扮的军人,士兵更是全无一点踪迹,秦军对士兵和将领的要求一向严苛,这种大战之前,更是严禁军人饮酒,只有在大捷之后,才有机会在犒赏三军时略微饮酒。 陈平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被李青打着在一间雅室内坐下,看到几上那丰盛的菜肴,陈平这才讶然道:“郡守大人如此盛情,在下实在不敢当!” 李青端起几上的朱漆小盏,将盏内的美酒一饮而尽,这才捻须笑道:“陈大人,这次陛下亲征,恐怕又要杀敌无数,陈大人难道没准备向陛下请求随驾?如此一来,便可立下战功,封妻萌子,光宗耀祖,大人的前途未可限量啊!来!先把本官手中的美酒干了!” 陈平看着李青端至唇边的酒盏,浓烈的酒香强烈地刺激着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心中的**,向李青拱手道:“大人何苦如此玩笑,陈平不过草莽之人,何需大人如此客气!” 李青大口地吃着酒菜,连连点头道:“陈大人如今已是位列九卿,又得陛下如此看重,为何却如此闷闷不乐?” 陈平这时心烦意乱,正想着怎么回去向刘邦交待,这时闻言不禁端起身前的酒盏一饮而尽,只觉一股热气直冲脑中,情不自禁地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陈平此时受封,只怕回去就……” 说到这里,猛地一惊,登时清醒过来,急忙闭口不言,只是满脸苦笑地望着几上丰盛的菜肴连连摇头。李青见状不再逼问,只是埋头大吃起来。 片刻,将一斛美酒悉数饮尽,这才诧异地望着陈平道:“唉,看你如此闷闷不乐,实在令人意外,本官原本还想结交于君,以备日后,如今看来……” 说毕,指着几上的酒菜道:“既然如此不快,那些琐事不想也罢,还是先将眼前的酒菜吃掉,莫要辜负这精美的酒菜!” 郡守府内,张启坐在御榻上,出神地凝视着摇曳的烛火,向静静地侍立在一边的韩焕问道:“陈平果然在和李青一同饮酒?” 韩焕小心地躬身道:“李大人遵照陛下的吩咐,邀请陈平前往,所饮之酒乃是少有的烈酒,只须三数碗便可烂醉如泥,套取刘邦的消息应该不难。” 张启点头道:“套取消息并不重要,朕的目的只是将陈平滞留在这里三五日即可,套取消息万一被陈平察觉反而误事!” 韩焕脸色微变,急忙恭声道:“奴婢明白,立刻派人告之李大人。” 张启低叹一声,暗自苦笑。若是刘邦不肯归顺,这仗打起来一旦拖到秋后,就要改变北征匈奴的计划了,而且两军交战之际也不能不妨匈奴不会再次乘虚南侵,那时候背负受敌,情况绝非那般容易,不过与刘邦的在这场战争早已是在自己的计划之中的,毕竟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汉高祖正是自己的头号敌人。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三十章 再次遇险 雁门郡,善无城内,郡守府中,刘邦正跪坐在几前翻看着从上郡快马传回的急报,只是这些所谓的急报基本没有什么价值,大多都是前几天的内容,新内容还没有送到,使得刘邦暗生闷气。 这时,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前院隐隐传来,正自沉吟之际,只见张耳大步从外面进来,还没有走到近前,便焦急地道:“主公,上郡的消息到了!” 看着张耳那紧张的神情,刘邦心中一惊,放下手中的几封急报,快步迎上去,正要询问,张耳已经焦急地道:“主公。皇帝已经晋封陈大人为长史,还另外……” 刘邦目光陡然一冷,淡淡地问道:“还另外怎样?” 张耳看着刘邦的脸色,小心地道:“皇上还另外赏赐了陈平大人黄金五百两!” 他话音刚落,刘邦便一脚踢翻了身前的小几,脱口大骂道:“他娘的!当初鲁元进宫,也不过只给了二百两,一个区区陈平便出手就是五百两,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竟如此欺人太甚!他娘的!” 张耳被刘邦的暴怒吓得连退数步,在逃离危险区域之后,这才继续拱手道:“主公息怒,一切不过只是一时之事,究竟事情如何,还要等陈平回来之后才能知道!” 刘邦这时略微平静了一点,喘着粗气,皱眉道:“秦王晋封陈平官职,他难道一点都没有推脱?” 张耳不动声色地冷笑一声,拱手道:“陈大人想必是无法推脱,这才……” 刘邦闷哼一声,脸色阴郁地道:“秦王那边有何动静?” 张耳急忙躬身道:“秦王的御驾和三十万大军前日已经抵达上郡,据说要修整几日才起驾前往九原郡。” 刘邦这时已经似乎平静了下来。扭头向张耳问道:“派往匈奴那边的人有消息吗?” 张耳急忙躬身道:“一切顺利,安插在上郡城内的眼线会把秦王的行踪全部告诉冒顿,主公这么做,是否妥当?” 刘邦咬牙道:“秦王虽说是北征匈奴,可是也难保不会在班师的时候,扑上雁门,来给我们弄一招冷剑!何况,鲁元那边很久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这个未免有些反常,前日才传来消息说秦王已经答应了晋封本公的爵位一事。” 张耳急忙追问道:“鲁元小姐所怀皇嗣究竟是男是女?” 刘邦苦笑着点头道:“御医已经断出。鲁元所怀的乃是皇子,只是尚未出生。还不能十分确定。” 张耳闻言,心中巨震,犹豫一下才小心地道:“张耳恭喜主公,若是皇子能够顺利生下,主公便是皇亲,身份贵重!” 刘邦闷哼道:“什么皇亲。不管如何显耀,终究不过是个诸侯,可惜了我这二十余万大军!” 张耳想了想,皱眉道:“秦王一向狡诈,我们不好对付啊。当日上党和邯郸两役,我们吃了不少亏,这次的确应当小心防范。只是,陈平大人一时回不来,这应对之策……” 刘邦冷冷地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张耳,点头道:“今日起。先生便暂代陈平之位,帮我好好想想应对之策!” 张耳心中一喜,大为振奋,闻言急忙拱手道:“张耳一定竭尽全力!” 刘邦缓缓点头道:“上次和冒顿商量好的细节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真是令人担心。如果这次能够一举除掉胡亥,我们便可趁秦国内乱的机会,一面将鲁元的孩子拱上皇位,一面将北方诸郡都收入我们手中,我们便可号令天下,取秦国而代之!哈哈……” 上郡城内。天边的曙光刚刚划破戍边的黑暗。张启便已经在韩焕的服侍下换好了衣服。 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张启低声向韩焕道:“陈平怎么样了?” 韩焕一边帮张启整理好衣服。一边轻声道:“陈长史此时尚宿醉未醒。” 张启整理着衣冠,点头道:“一切准备妥当便立刻出发吧!” 韩焕低声答应一声,便匆匆退了出去。片刻,蒙恬大步来到房中,向张启抱拳道:“陛下,大军已经开拔,前军已经出城二十余里,随时可以起程!” 张启点了点头,推开韩焕递来披风,大步来到郡守府外。这时虽然正是夏季炎热之时,但是上郡地处边关,早间的晨风还是透着几分凉意。府门外,三百多禁卫早已整装待发,随身的禁卫已经将张启的战马牵来,只等着一声令下便可出发。 大步来到门外翻身上马,张启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大路上早已集结着两万多秦军,显然是准备保护张启的御驾和蒙恬的中军大帐。 张启这时牵着缰绳,向随即赶来的蒙恬道:“陈平禁忌召唤师帖吧的事情处置妥当了?” 蒙恬抱拳道:“陛下放心,微臣命人在陈平的酒菜中做了一些手脚,估计三五日内他是没办法走动了,必定困在上郡,我们则直扑雁门,打刘邦一个措手不及!” 张启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有些沉重地策马而行。虽然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之中,但是总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别扭充斥心头,似乎有一处很大的漏洞,一时又无法察觉,实在令张启感到担心! 看着张启神色沉重的样子,蒙恬有些诧异,不觉小心地抱拳道:“陛下难道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张启摇了摇头苦笑道:“朕总是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想不起来,大概是朕想的太多,蒙将军不用担心!” 蒙恬诧异地望着张启,思忖道:“陛下一向多智,乃非常人,既然陛下觉得不妥,便一定是有什么疏漏之处,微臣立刻命令大军小心前进,严加防范!” 看到蒙恬认真郑重的样子,张启忍不住勉强点头道:“将军说的没错。大家尽量小心,虽然一时还无法知道那危险来自何方,但是多些提防总是没错!”说毕,催动战马,在禁卫的簇拥下向城外走去。 当晚,大军在上郡以北两百里的定阳山中安营扎寨,准备稍事休息之后,便继续向九原郡进发。本来,按照蒙恬的意思,是要绕道定阳县休息一晚。然后再继续北上,但是张启担心雁门有变。决定不入定阳,在山中休息一晚便直接继续赶路。 不料,半夜时分,竟下起瓢泼大雨来。狂风裹挟着暴雨从天而降,黑漆漆地大山在夜色和暴雨中也似乎摇撼起来,将每个人地心都提了起来。蒙恬更是紧张地不是派人监视着山上越来越泛滥的洪水。 好在这里的山势并不陡峭。洪水虽然泛滥,倒也不是太过湍急,并没有冲垮营地,只是道路被洪水冲的泥泞难走,这无疑是给急着直扑雁门的秦军带来极大的不便。只是,事已至此,抱怨显然解决不了问题,张启这时也下令丢掉了沉重繁琐的一部分辎重,试图加快前进的速度。只是,直到第二天下午。大军依旧没有走出这片地势并不险要的山林。 望着阴沉沉的天气,蒙恬的心情分外焦虑,若是不能尽快走出这片山区,抵达九原的日期无疑就要延后很多,这期间究竟会发生什么变化实在无法预料。尤其是想到当日将陈平困在上郡五日。秦军便可包围雁门,失了臂膀的刘邦必定好打一些,只是如今显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骑在自己黑色的战马上,蒙恬低叹一声,大步追上正在驾驭着战马一步一滑地艰难前进的张启,焦急地道:“陛下。现在距离走出这片山林还有三十余里的山路。如今道路泥泞,恐怕天黑也走不出去。不是陛下是否准备在山中过夜?” 张启一边小心地看着脚下湿滑的山路,一边皱眉思忖:“这里地势虽然并不险峻,但是密林深邃,总给人一种极不安全地感觉,我们还是尽快下山,下山之后再行休息!” 蒙恬关切地望着张启抱拳道:“既然如此,便要委屈陛下了,以目前的速度若是下山,恐怕要到后半夜了,陛下如今尚未用过午膳!” 张启心中苦笑一声,其实这种行军比起他前世经历实在太舒服了。如今他是皇帝,一切行军大帐都是按照最高标准设定,即便是骑马而行稍感疲惫,这才后世那种残酷的野外训练来看,眼前的一切未免轻松了许多。 想到这里,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大军,这才发现,由于道路阻断,值得三十万军的队形已经基本没了形状,自己身边护卫的两万秦军已经被山路拉成了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一条长蛇,蜿蜒在被冲毁的山路上。而后面和前面的几十万大军这时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蒙恬也发现了这个危险的信号,立刻命令亲兵前去传令,要求大军各部注意队形衔接。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尖啸忽然从左面的密林传来,张启心知不妙,还没有来得及提醒前面的蒙恬,便看到无数士兵纷纷中箭倒地,一只大约三万人左右的匈奴骑兵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左侧的山梁上,而密林中,似乎还埋伏着更多的匈奴骑兵! 幸好这时,张启已经将旗帜鲜明的御驾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他又只穿着一件黑色丝缎便袍,在浑身黑色军装的秦军中并不显眼,这才逃过了冷箭的袭击。 这时,已经反应过来的秦军还没有扑上去,高踞在山梁上的匈奴骑兵,和埋伏在林内的敌人同时向这不到两万人的队伍冲来! 很显然这只匈奴军队明确地知道张启的御驾在什么位置,否则绝不会这样安静地等待着他们缓缓踏进死亡之地。张启飞快地想到:“大军中,必定有奸细!”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三十一章 正面为敌 只是这时的情况已经不容张启再胡思乱想了,只听战马长嘶一声,密林中竟涌出将近两万人的伏兵,这些匈奴伏兵几乎是一路狂杀而来,两万秦军几乎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仓促应战,只是在一个照面之间便损失了将近两千余人,伤者不计其数。 只是,由于张启的御驾在此,这些秦军士兵又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便立刻稳住了阵脚,开始迅速向张启和蒙恬靠拢收缩。 由于一夜大雨,道路湿滑,这些匈奴军队趁着昨晚大雨和洪水的掩护从后山爬上来,进入埋伏地,也同样是又冻又饿,甚至比秦军还要糟糕的是,他们整整一夜都没有休息,加上对方还曾休息了一夜,此时的匈奴士兵,其实完全是凭着胸中的一股热血在搏命! 秦军却大大不同,在皇帝御驾前的搏杀虽然带着一种立功的侥幸,却更多的都是一种荣誉感在激发这场中秦军的士气。所以在短暂的慌乱之后,秦军在确定张启和蒙恬没有危险的情况下,立刻展开了惊人的反扑。 带领这支匈奴大军展开伏击的正是匈奴大将军戈士邪,这时,戈士邪拼命抗拒着身上的青铜盔甲经过一夜雨水的冲刷带来的一阵阵金属锈蚀的味道,冰冷的寒意和饥饿正在腐蚀着他最后的意志。 由于匈奴军队几乎很少携带干粮,大军多是就地捕猎野兽作为军粮。一夜大雨,将身上仅带的一点干粮全部淋湿,加上大雨之中,又是潜伏在暗中,根本无法生火做饭,使得这五万匈奴精兵在攀爬了一夜的高山之后,饥肠辘辘,士气低落。 戈士邪焦急地看着南北两侧,小心地提防着被阻断的秦军,这次的伏击计划完全是一次疯狂的冒险,这个计划的发起人不是别人,正是戈士邪! 自从上次戈士邪在飞行军手中栽了一个大跟头之后。便总是想再与秦军一决高下。游牧民族对于天气地变化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敏锐,前一天的下午,当戈士邪嗅到空气中那隐隐的鱼腥味道,便料到晚间会有一场罕见的暴雨。当冒顿安排在上郡的奸细将张启大军的行程的重要情报及时送到时,天边已经隐隐可以看到翻滚的乌云。和鸟儿凄凉的悲鸣,这才冒险攀越顶阳山侧地峭壁,提前赶到定阳山口伏击张启。 秦军由于山路泥泞而渐渐被阻断队形的情况,戈士邪也同样没有料到,当张启的御驾在色彩华丽的旗帜的簇拥下与禁军前后脱节时,戈士邪毫不犹豫地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戈士邪一剑砍翻了一名冲上来的秦军士兵,战马惊恐的嘶鸣将戈士邪震得几乎听不到背后凌空劈下的长剑那尖利的低啸。 幸好他身边的一名匈奴士兵,不顾自身安危,挥起铜戈迎着那凌空而下的长剑狠狠地砍了上去,在最危险的关头,救了戈士邪一命。只是那匈奴士兵随即被冲上来的秦军士兵一剑砍掉了脑袋,腥热的鲜血飞溅起来,洒在戈士邪的后背上竟带着几分滚烫。 这时,虽然被道路阻断在南北两侧的秦军得到消息纷纷赶了过来,但是张启身边的秦军取人已经越来越少。这些匈奴军队也深知若不能一击而中,面对三十万秦军自是必死无疑,各各都是拼死血战,竟是要决意与张启同归于尽! 蒙恬这时早已陷入乱军之中,他自己的五千亲兵紧紧护卫在张启身边。他自己身边仅仅只有数百亲卫,一个个都知道,只要坚持一时半刻,两侧北山路阻断的秦军便可赶到,所以杀得极是兴起,只是不到半个小时。泥泞的地面已经洒满了猩红的鲜血。使得湿滑的山路愈加滑腻起来。 脏腑破裂的味道和浓重的血腥,强烈地刺激着杀红了眼的秦军。泥泞的山路和深邃的密林,弥漫着浓烈的杀气。戈士邪避过那名秦军地冷剑,抬眼向左右两侧匆匆扫了一眼,发觉已经有不少秦军开始迅速向战场中冲来,心知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只好匆匆下令撤退。 只是,被雨水冲毁的山路,这时也断绝了他们求生的希望,随着越来越多的秦军加入道战斗中去,戈士邪的五万匈奴大军竟已经折损大半。 士气和人数上的此消彼涨,使得秦军渐渐重新结好了阵型,将张启和蒙恬团团护在中间,从前后赶回来的十多万秦军这时已经完成了对整个山口的包围,戈士邪和他的五万匈奴大军已经陷入了绝境。 戈士邪回身纵马向来时的峭壁走去,却发现来时的小径竟还没有被山洪冲毁,勉强可容两人通过,不禁大喜过望。一边命令随身亲兵取下林全军向这边撤退,一边向那小径飞奔而去,那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掩在茂密的杂草丛中,若非自己事先抓了一名猎户探明路径,天生韩信全文阅读也根本发现不了这隐蔽的小路。 看着渐渐稳住阵脚的秦军和缓缓向密林深处撤退的匈奴大军,张启正在苦苦思索着消息泄露的几种可能。 不远处,蒙恬紫色的战袍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刺鼻的血腥使他看起来更加宛若杀神一般,冷厉而肃杀。 看到局面渐渐被秦军控制住,蒙恬这才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策马来到神色冷厉的张启身前,小心地抱拳道:“陛下受惊,蒙恬罪该万死!” 张启看着神色紧张蒙恬,微微笑道:“将军不必如此,这次乃是意外,将军并无责任,无须如此。” 蒙恬闻言更加惭愧起来:“蒙恬疏于防范,差点致使陛下受伤,实在……” 张启摆了摆断他的话:“将军无需自责,今日这场危险恐怕是早已被人计算多时了!” 蒙恬扫视着正在追击匈奴残兵的秦军,点头道:“不错,我们的经过这里消息恐怕早已被匈奴知道,不然对方决不可能冒着罕见的大雨前来偷袭。而且,这支匈奴骑兵,还是一支少有的精兵!” 说到这里,看着张启,小心地犹豫道:“以蒙恬看,陛下的行踪只怕是……” 张启冷笑着点头道:“不错,如果真没有猜错的话,必定是刘邦将大军的行踪泄露给了冒顿!” 蒙恬其实在匈奴军队出现的瞬间,便早已料到,只是一直不敢轻易开口罢了。这时听张启这么说,还是吓了一跳。不禁讶然道:“陛下,刘邦虽然一直不肯安心归顺,只是他这么做,未必有什么……” 说到这里,看到张启那森冷的笑意,登时想到:如果张启在这次伏击中真的发生什么意外。自己这个大将军自然是难逃一死,到时候,噩耗传回咸阳,鲁元之子若是出生,刘邦挟二十万大军使其登基,后果实在…… 想到这里早已是一身冷汗,即便这时正是炎炎夏季,却依旧感到以丝难掩的寒意。 看到蒙恬悚然变色,张启点头叹道:“到时候,蒙将军会因护驾不利而身犯重罪。刘邦便可凭借自己的特殊身份趁宫中内乱的机会,除掉萧何和冯劫将鲁元之子拱上皇位,他便是自封诸侯也不无不可,到时候武将之中只余下王贲和章邯。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了!大秦就完全落在了刘邦手中,只要机会成熟,再除掉鲁元和极为的幼帝,这天下便可换主人了!” 蒙恬听得浑身一阵阵地发冷,忍不住失声道:“大秦五百年国祚就这样完了?!” 张启这时,却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个自己熟知的历史。心中不禁暗暗地反问着自己。究竟能不能改变历史?究竟这样的改变,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思忖之间。秦军的队形已经完全恢复,刚刚的那场惊变似乎仅仅只是平静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只是眨眼工夫便消失的踪迹全无。 若非地上遍布着数千具鲜血淋漓地尸体,泥泞的山路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褐色,似乎这当真没发生过什么。 这时,三十万秦军,出去十万人前往追击余下的匈奴残兵外,其余的二十多万自动将张启的愈加严密地保护在队形的中间,有了刚才忽如其来的意外,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蒙恬更是将自己的五千亲兵全部安排在张启周围,加强守卫,自己则进带着三百亲卫当先而行。一场恶战下来,天色已经过午,大家都感到一阵饥肠辘辘,只是在这丛林茂密的的山中休息,对于刚刚经历过一场危险的秦军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安全感,所以都情不自禁地加快了前进的不发,大家都是同样的想法,走出这片山口,到达外面的开阔平原上再安营休息,无疑是最安全的了。 张启看着前进速度渐渐快起来的大军,也感到一阵稍有的饥饿,毕竟从早上拔营时起,直到这时都还没有吃东西,加上一场恶战时,自己全神戒备,精神高度紧张,体力消耗不小,这时也有些忍不住饥饿了。 蒙恬皱眉看了看天色,下令前军加快速度,尽早抵达山外,安营休息。这才回头向张启小心地道:“陛下,天色不早,此地林深茂密,大军恐怕要走出山林才能休息!” 张启点头道:“大家尽快走出这片山林,再休息吧!” 说毕,也不去理会韩焕那有些焦急的目光,大步向前方走去。这时,酷热的烈日渐渐将山林一夜大雨带来的凉意炙烤的一干二净,酷热的暑气有渐渐升了上来,山中雨后的潮湿更是令大家感到极不舒服。 蒙恬回身来到张启面前,抱拳道:“这场意外使得大军只能在明日午时渡过黄河,后日天黑前赶到雁门郡,与王贲的大军错开了半日。”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三十二章 君臣之间 三天后,张启和蒙恬带着,三十万大军渡过黄河,秘密潜入距离雁门郡不到百里的群山中等候着王贲的消息,三十万大军,在酷暑炎炎中潜伏在大山深处,别人倒还好说,跟随张启亲征出来的两千禁卫军却是有些吃不消了。 这些禁卫都是娇生惯养的贵族宗室,若非是张启的环境并不比他们好多少,这些在咸阳作威作福惯了的公子哥儿便要骂娘了!只是,为了能顺利立下战功好回去承袭爵位,这些禁卫才勉强坚持了下来。 张启坐在临时草草搭建起来的简陋御帐中,透过帘帐的缝隙,可以看到帐外的荒草中无数的飞虫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快乐地飞舞着。张启苦笑一声,眼前的这一幕当真是依稀相识啊。 当年在部队时总是参加这种野外集训,记得自己牺牲时的那场战斗就是在这种人迹罕至的森林中。只不过一个是热带丛林,一个是两千年前的原始密林,草木依旧,却相隔着无法逾越的空间,着实令人无限感叹。 张启苦笑一声,收回目光,翻看快马刚刚送到的奏章。虽然身处密林,张启依旧保持着同咸阳的密切联系,由于这时代交通不便,信件往来除了快马传递便是飞鸽传书,只是后者不好掌握,运用起来难度较高,大多还是快马传报,信件有快马三天抵达九原郡,再从九原郡飞鸽传书,大约不到四天,便可接到咸阳方面的消息,这在交通几乎没有的时代,已经是一个惊人的奇迹了。 看到张启不顾疲倦,还要批阅奏章。韩焕小心地将煮好解暑茶端到张启身前的小几上,看着正在全神贯注在奏章上的张启,轻声道:“陛下,山中暑气逼人,陛下先用些凉茶解解暑气。” 张启接过凉茶,抬眼看到韩焕脸上全是细密的汗滴,不觉招手笑道:“你也用一些吧,你比朕可是还要累,也要注意休息才是!” 韩焕当真被张启的这话感动了,他一个宫廷中最微贱的阉奴。不要说皇帝,便是在那些贵族眼中都是算不上真正的人。性命之微贱仅仅连一只蝼蚁都不如,何况是身体的劳累。如今九五至尊,雄视天下的皇帝。却如此亲切地关心着自己的健康,不说别的,单单是这句话已经让韩焕感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张启看他好半天没说话,不禁诧异地抬眼望去。却看到韩焕正凝望着自己呆呆地出神,不禁失笑道:“朕脸上可没金子!哈哈……” 韩焕微微一怔,还没清醒过来,不禁迷惑地道:“若是陛下的脸上果然能长金子,那岂不是……” 张启闻言忍不住大笑道:“若是脸上果然能长金子,朕可就是天下最大的财主了!哈哈……哈哈……” 韩焕这时才醒悟过来,不禁尴尬地笑道:“陛下莫要取笑奴婢了。” 张启被韩焕的这段小插曲弄得轻松了不少,不禁点头道:“王贲的消息到了,立刻传报,你先下去休息吧!” 韩焕答应着。却并没有退出帐外,而是躬身道:“陛下,奴婢并没什么,倒是陛下的龙体才是要紧。” 张启苦笑一声,这山中虽然相比起宫中凉快一些。但是山中蚊虫之多实在叫人难受,这种两千年前的原始密林,野兽更是随时出没在视线所及之处,夜晚更是伴着狼群此起彼伏的嗥叫入眠,听的人毛骨悚然,使得张启一夜都没休息好。听着无数狼群的嗥叫入睡也算是张启平生第一次经历。 思忖之间。只听帐外蒙恬那熟悉的声音道:“陛下,王贲的消息到了!” 张启精神陡振。急忙道:首发“蒙将军先进来吧!” 话音刚落,蒙恬便大步掀帘而入,看到张启,拱手道:“陛下,王贲大军已经赶到雁门郡以南八十里外的山中隐蔽,只待陛下的命令了!” 张启,想了想,向韩焕吩咐道:“立刻给刘邦下旨,命他交出二十万大军,立刻到咸阳朝觐,朕便封其为关内汉中侯。” 蒙恬点头道:“若是刘邦当真愿意交出军队,前往咸阳呢?” 张启自信地笑道:“刘邦若是当真愿意交出大军,朕立刻便动身返回咸阳,大军便按照原定计划,北上征讨匈奴。” 说到这里,望着蒙恬点头笑道:“朕用一个关内侯换一场战争的平息倒也值得!” 蒙恬有些犹豫地道:“晋封关内侯,刘邦的功勋并不够,若是宗室反对,恐怕陛下压力不小。” 张启点头道:“其实,依朕看刘邦根本不会交出军队,他若当真愿意交出,当初派张耳如咸阳请降时就已经交出了,那是朕在进攻上党,没办法才接受了他的请降,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他亦是苦集灭道全文阅读一样,当时上党他也损失不小,所以才勉强请降,为的是保存实力,以图东山再起。我们之间都没有什么诚意啊!” 说到这里,他起身在帐内踱步道:“这次,刘邦派陈平前往上郡试探虚实,便时要准备正面开战了,只是还差一个借口了。如今朕命他交出大军,正好是个极好的借口,他必定会反,我们静待消息即可。也可令大军借机修整,三天后消息到达善无,我们便立刻发动进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蒙恬眼中精芒闪过,朗声笑道:“平定了雁门,大秦的天下便算整理肃清了,我大秦便可重回始皇当日之盛况!” 张启看着蒙恬眼中那掩饰不住的欣喜和期待,心中不禁大为感叹,若是蒙恬知道历史上的另外一个大秦的结局,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里,不禁淡淡地点头道:“西方和北方还有无数其他布罗,我们还要想办法与他们取得联系,将我大秦的丝绸和茶叶贩运过去将西方的香料和金银换回来富民富国实在是大好事啊!” 蒙恬从未听过有关大秦版图西方的事情,不禁诧异道:“西方多是戈比和沙漠,土地干燥,多以草原为主,所以西夷之人多是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陛下所说香料和金银着实有些难以想象。不知陛下从何处听来,可有什么根据?” 他对张启的话其实并不相信,只是张启乃是天子,又一向深不可测,这才勉强委婉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张启虽然有心将西方这时的罗马帝国,波斯帝国,古代埃及,一一描述一番,但是却怕引起蒙恬的怀疑,不觉失笑道:“这些都是平日在宫中听那些,太傅们给朕讲《山海经》朕从里面琢磨来的,到时候,朕击退了匈奴,将匈奴王庭赶到大漠以北,连通西方诸国成就真正的霸业!” 蒙恬听着张启的这番描述,只觉惊心动魄,平日天下诸侯只知这六国之境,对于六国之外的疆域并不关心,多以为是些不毛之地,要之无用。这时听张启这么说,当真大为惊讶,想不到这少年天子,心中竟藏有如此广阔的天地,当真是大秦的皇帝啊! 想着,想着,只觉心中的激动几乎按捺不住,好半晌才动容道:“微臣只是知道西方有匈奴、西羌、月氏等部,倒还不清楚还有更遥远的国家。” 张启点头叹道:“万里,不,十万里外还有无数富庶的国家,翻过高高的……” 说到这里猛然醒起,自己的话说的太多了,蒙恬这样精明的人恐一眼便会看穿,不禁立刻改口道:“先不说这些了,关于进攻雁门的事,和王贲约定了时间没有?” 蒙恬收起心中的疑惑,抱拳道:“陛下放心,都已妥当了,王贲已经在善无城内安插下无数眼线,只要刘邦略有异动,绝难逃过王贲的耳目!” 张启闻言大感意外,想到看似憨直的一员武将,竟有这种缜密的心思,当真是吃惊不小,只是转念想到王贲虽然不及蒙恬那名动天下,却也是大秦仅次于蒙恬的著名将领,若是没有过人的计谋恐怕也不会成就一代名将吧。 思忖之间,只听蒙恬道:“陛下放心,王贲乃是武成侯之子,手下效命之人众多,不乏奇人异士,王贲看起来憨直,实则为人聪颖,颇有武成侯当日之风。大秦名将辈出,而能全身而退者仅武成侯一人,王贲深受武成侯遗训,一向内敛可知,暗藏锋芒。微臣年纪大了,将来退隐之后,这大秦的第一悍将非王贲莫属啊!” 这些话,蒙恬早已琢磨了许多时日,眼看着自从赵高乱政,蒙氏一族几乎灭门之后,自己再次得到秦二世的倚重,声势渐渐有了当日全盛时的景象。只是他这时早已历经生死,看透了官场争夺宦海沉浮,看到为大秦呕心沥血的冯去疾,退隐时皇帝虽然关切备至,却全无一点挽留之意还迫不及待地将萧何升为右相,这令他暗自惊心不已。 这番话,一方面是为了向张启表明自己全无一点野心,也是在试探在张启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 张启闻言,早已明白的蒙恬的用意,这种小心的试探正表明了蒙恬对自己的敬畏,不觉淡淡一笑:“蒙将军说这些话,未免早了一些,朕的大军还要越过昆仑,将西方的土地纳入我大秦的版图,将军依旧是重任在身啊!哈哈……哈哈哈哈……” 听张启这么说,蒙恬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了下来,同时也被张启的话,激发了胸的好请,一时忘情地道:“微臣一定陪陛下登顶昆仑,与神仙一会!” 昆仑?张启心中猛地一痛,眼前竟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婀娜身影,万里迢迢,虞姬啊,你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一章 韩信用兵 雁门郡,善无城内,刘邦半倚在凉榻上,一边两名侍女正用力地挥舞着长柄宫扇,两名侍女白皙的玉容上挂满了细密的汗滴,细细地微喘着,微微起伏的酥胸,看起来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这时,一阵香风拂过,一个窈窕的身影在门外一闪,刘邦正要喝问,只听一阵低笑传来,举目望去,正是自己宠爱的小妾戚夫人。戚姬名唤戚懿,乃是当日刘邦兵败,被秦军追杀,过睢水沿西渭河而逃,被偶然遇到的戚氏父女救起,定下婚约。刘邦见到戚姬的第一面,便被其端庄秀雅,清丽脱俗而打动,加上戚懿长袖善舞,袅袅婷婷,宛若仙子,深得刘邦宠爱。这时未得通传便闯了进来,刘邦亦是不忍斥责。 看到戚姬俏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刘邦假意叱道:“这里乃是正厅,等下张耳和诸位将军都要前来商讨军中大事,怎能由你胡来?” 戚姬秀眸猛地一红,委屈地望着刘邦,低低地道:“主公日夜操劳,戚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主公了,我……” 刘邦不忍在责她,只好无奈地摇头道:“你先下去吧,这里就要接见外客,你实在不应……” 说到这里,看到戚姬双目含泪的样子,不禁心中一软,无奈地道:“你想说什么,但讲无妨,只是说完就要立刻回房,不然夫人责罚,我可不帮你!” 戚懿闻言双颊微微一红,抛开不快,定定地望着刘邦道:“主公。我……怀孕了!” 刘邦这时已经年近五旬,膝下只有鲁元和刘盈这一女一子,听到戚懿怀孕当真有些喜出望外,不禁失声道:“好!大军开战之际,得此佳讯当真是天祝我也!” 话音刚落,便听一名年轻家奴在外面小心地禀奏道:“主公,张耳在外求见!” 刘邦点了点头,示意戚懿退到后厅这才扬声道:“请先生进来吧!” 话音未落,只见张耳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地大步而来,看到刘邦。急忙拱手道:“主公,大事不好。秦王在定阳一带遇到匈奴的伏击……” 看着张耳惊慌失措的样子,刘邦不以为意地摇头道:“先生莫慌,匈奴设伏还是你亲自出的计策,这有何大惊小怪的,先坐下说话吧!” 张耳焦急地吞了一口唾沫,瞪着刘邦。艰难地道:“我亲自布置下跟在大军后面的眼线,在大军击退匈奴伏兵之后,便没有看到大军前往九原郡! 刘邦闻言吃惊地望着张耳,脑中飞快地思索了一下,厉声道:“你是说秦王并没有向外面所说的那般前往九原郡?那么秦王和那三十万大军会在哪里呢?你说!” 张耳擦了一把额上的大汗,艰难道:“我散布在城外的眼线发现,近日善无城北不到百里的群山中常有鸟兽惊走飞逃。所以,依我看,秦王的大军极可能已经埋伏在我们身侧,只待时机一到……” 刘邦猛地从凉榻上一跃而起。一个箭步冲到张耳身前,厉声道:“立刻命韩信来见我!!” 说毕,一边大步在室内踱步,一边狠狠地咬牙道:“我就不信,秦王用什么借口来征讨。他还是二世皇帝,如此无故诛杀大臣,看他怎么向天下交待!” 张耳无奈地摇头道:“虽然话是如此,但是我们不能不妨,韩将军来后我们再仔细商议细节。” 刘邦这时也已经恢复了平静,闻言冷笑道:“他娘的。老子正愁没有反秦的借口。如今秦王给了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哈哈……哈哈……” 他话音刚落,便听门外家人通报道:“主公。韩将军到!” 刘邦循声望去,果然看到韩信神色凝重地大步而来,看到刘邦,微微拱手道:“主公不用着急,我们虽然眼下的情况极为被动,但是总算是提前发现了秦王的企图,总不至于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刘邦闻言思索半晌,才捻须叹道:“不知将军有何计策,我们应该怎样应对?” 韩寒看了一眼在场的两人,肃容道:“我们二十万大军总算提前做好的准备,粮草方面绝无问题,以韩信看,我们若想战胜秦王,便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刘邦和张耳一口同声地问道。只不过张耳多了三分猜测,刘邦多了三分惊讶和疑惑。 韩信从容自若地笑了笑,嘴角露出一抹残酷地冷笑:“我们如今手握二十万大军,秦王手中是三十万,便是算上邯郸的王贲,能进攻我们的兵力大约是四十到五十万,这些倒没什么,最应提防的还是秦王的行军。如今虽然咸阳还算炎夏,我雁门一带却正是雨水最多的夏末,飞行军的行动便会大受影响,如此一来,我们便可避开秦军威力最大的一支部队。” 刘邦闻言忍不住,摇头道:“即便是飞行军对方无法使用,秦王手中却依然还有近五十万大军,我们这区区二十万怎样才能取胜呢?” 韩信得意地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点头道:“韩信只用一个办法,便可使秦军不攻自乱,哪怕他是百万大军,十倍于我!” 刘邦吃惊地望着韩信,好半天才欣然点头道:“这次乃是我们与秦王最关键的一战,若是胜了尚有回旋的余地,若是败了,我们便都要身首异处,连累亲族!” 韩信淡淡一笑,傲然道:“主公知遇之恩,韩信不敢忘怀,如今正是用我韩信之时,韩信绝不会令主公失望,蒙恬虽然是一代名将,只是如今天意如此,谅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军毁于自身!” 刘邦闻言,按捺下心中的焦急,望着韩信道:“不知将军究竟有何妙计对付秦军,竟可以将蒙恬都不放在眼内?!” 韩信傲然一笑,朗声道:“只有一个字‘拖’!” 刘邦定了定神,才讶然道:“拖?怎么拖?我们只有二十万大军,若不战迎敌,难道等着被秦军包围,活活困死在这雁门郡?” 张耳这时也忍不住道:“将军,虽然经过这两年的苦心经营,粮草不成问题,但是若是当真就这样被动挨打也不是办法啊!” 韩信扫视了一眼刘邦和张二,仰天笑道:“以韩信来看秦王定然是准备攻下雁门之后,再行北征,否则一个小小的雁门军绝对不需要秦王征集一百万石粮草,还要从民间借贷。所以,若是我们闭门不战,就是不算粮草的消耗,一旦战事拖到入秋,北方天气严寒,对于北征匈奴极为不利,秦王必定要改变其原先的计划,不管怎么说,必然会使秦王自乱阵脚。” 说到这里,望着刘邦拱手道:“蒙恬这次压力很大,毕竟是秦王亲征,他这个大将军一边要指挥军队,还要应付秦王,绝对很难做。这便是我们的机会了,只要拖到入秋,鲁元小姐的皇子出生,加上战事的拖延,便可想办法迫使秦王改变主意。 所以我们只要坚持到入秋,便能退去秦军,然后在想办法利用皇子稳住秦王,我们再退往辽东。” 刘邦闻言,立刻点头道:“不错,只要能退去秦军,我们便立刻退往北方,凭着我们和冒顿的交情在北方弄个一席之地不成问题。到时候,我们并不在秦国的版图之内,秦王若想再战,就必须面对匈奴这样强悍的大军了!” 张耳也拱手道:“若是秦王与匈奴开战,我们更可以从两者只见谋得利益壮大我们自己,只要在北方江西郡以北站稳了,便可自立为王,与秦王一较长短!” 刘邦闻言,喜形于色地道:“没错!只要能顶住秦王的这次进攻,我们便有机会自保,只要秦军一撤,我们立刻便退出江西郡!” 说到这里,恨恨地咬牙道:“只要我刘邦不死,必定卷土重来,与秦王一争天下!” 韩信点头道:“我们如今正好提前发现了秦王的意图,只要做好准备,击退秦军不是难事!” 说到这里,只听门外,一名家人上前禀报道:“主公,皇帝派人来见!” 刘邦闻言目光一冷,点头道:“秦王的使者便有张耳去见,便说我重病缠身,形貌污秽不敢玷污天子使臣。” 张耳急忙拱手道:“臣下明白,主公放心便是。” 说毕,躬身一礼,恭敬地退出大厅,前往迎接张启的使臣。 隐藏在群山中的张启的大帐内,张启刚刚午睡醒来,由于晚间没有睡好,张启小睡了一个时辰还是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才大起精神来! 看了一眼帐外西沉的斜阳,张启刚刚坐起身来,便听蒙恬在帐外低声询问韩焕道:“陛下起身没有?”张启心知不定是刘邦那边有了消息,不禁立刻大声道:“蒙将军,进来说话吧!”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蒙恬韩焕一前一后地来到帐中,蒙恬上前拱手道:“陛下,刘邦果然果然撕毁了陛下的旨意,自立为汉中王,竟摆明了要与陛下一决雌雄!”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二章 雁门首战 张启闻言看着蒙恬点头笑道:“不错,一切尚在计划之中,只要一切顺利,半月后攻下善无城,便可转往九原郡,与冒顿一较高下!” 蒙恬望着张启,小心地道:“陛下,以微臣看,进攻雁门虽然乃是当务之急,但是征讨匈奴就大可不必急于一时,若是明天开春再行征讨恐怕胜算更大一点。” 张启摇头道:“朕还是想早些把匈奴解决掉,也许是朕有些着急了,不管怎么说,先攻下雁门再说吧!” 蒙恬闻言张了张口,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这种打乱张启计划的进言,张启没有勃然大怒便已经是个奇迹了!所以想了想,便不再多说什么了,毕竟现在还没有展开真正的决战,说什么话都是为使尚早。况且张启一向并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到时候随着情况的改变,加上自己的意见,说服张启也不算太难。 想到这里,不禁沉默了片刻,这才点头道:“无论怎么样,不能把事情定的太死,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一切还是要随机应变。微臣必定小心处置,不会令刘邦有机可乘!” 本作品k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6k.**!张启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只是在蒙恬这种著名将领面前,反而不好再说,只是淡淡地向蒙恬道:“今晚进攻正式开始,让大家先尽量多休息吧。” 蒙恬闻言点了点头道:“微臣明白,只是陛下也要多多保重。” 张启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朕明白,将军也要早点休息,晚上还有已成恶战。” 蒙恬抬眼望了一眼张启,这才退出了大帐。 用过晚饭,天色开始渐渐暗淡了下来。一轮清冷的圆月高高地悬挂在幽深的夜空,透过森林茂密的枝叶望去只觉眼前的也则那样的甜美,清风拂过摇动枝叶,发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看不到一丝隐藏在夜色中地逼人的杀气。 张启换上护身软甲,身穿黑色战袍,只戴着一顶小小的白玉冠,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精悍,更显出几分少年天子的飒爽英姿。用过晚饭之后,大军便开始整装出发。向夜色笼罩中的善无城悄悄进发,大约二更时分。 大军便完成了从两个方向向善无城的包围,加上王贲从南向北的包抄,秦军在三更时分便完成了对善无城的包围。 自古以来的边关重镇这时终于再次被残酷的战争阴云笼罩,而一些庶民百姓却依旧还沉浸在甜美梦境之中,夏日地夜晚那样地平静,所有的百姓都没有意识到死亡阴影地将领。 这次的攻城。蒙恬特意装备了无数的燃烧弹,这本来是装备飞行军的。但是张启考虑到飞行军携带的火药极易受潮,加上一旦下雨,飞行军的作用就无法发挥。而且经过几次地连续作战,飞行军已经被刘邦所熟知,无法起到奇兵的作用。这次平定雁门便只带了两百飞行军,准备在偶然的情况下使用,正面的攻城还是有正规军来完成。 蒙恬由于在前几次的战斗中领教了石油那水泼不灭,风吹不息的燃烧威力,更是准备用投石车和弓箭将燃烧弹射入城内。给敌人以最猛烈的打击。 这种攻城战是领兵将领最不愿意干的,《孙子兵法》中也曾反复强调,攻城战是最没有办法的一种战争,是损失最大,最惨烈的一种战争方式。正是那传之千古的名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伐城”的意指所在。 蒙恬这次准备了这些燃烧弹那便是给自己准备的最后一张王牌。有了可以烧毁一切的大火,便是把善无城烧成灰烬,也要打赢这仗。否则皇帝亲征,铩羽而回的话,不止是使大秦帝国颜面扫地,更使一个身为大将军蒙恬地丢官罢职,无数战士身首异处。 而这时,从邯郸秘密北上的王贲,也已经按时抵达了善无县南面的深山中。善无城四面环山。地处高原,地势易守难攻,为战国时代赵国抵挡匈奴的至为关键的喉关要冲,扼住了北方异族进入中原的企图。 王贲身穿轻甲,骑在黑色地战马身上,向夜色中凝神远望。天色已经接近三更,再过一刻,便是与王贲约定的进攻时间了。王贲轻轻地长吁了一口气,胯下的战马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不安,低低喷着粗气,扭动着脖颈,甩了甩额前乱蓬蓬的鬃毛。 王贲紧了紧缰绳,控制着身下不安的战马,凝神倾听着夜色中细微的声响。正感到有些不耐的时候,便听到夜色中忽然随风传来一阵隐隐的战鼓声。王贲精神一振,挥起长剑,向身后等候命令的亲兵大声命令道:“给我杀!” 说毕,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闪电般向黑暗中冲去!大军潮水一般涌向夜色中的善无古城。漆黑的夜色中,王贲远远便看到善无城墙上,忽然闪过无数刺眼的火光,接着便是无数的士兵在火海中挣扎惨号,令正在向善无进攻的王贲也悄悄地感到一阵难言的骇然。 张启站在距离善无最近的一处高地上,举目远眺,他身边便是一身轻甲,正在严密观察着战场形势的蒙恬。 透过用水晶磨制而成的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善无城墙上燃起的熊熊大火,和在火光中仓惶失措的士兵的身影。借着强上的火光,张启猛地看到了一面绣着“汉中王”大字的战旗在夜风中猎猎飘扬,映着火光显得分外刺眼。 张启看着那飘扬在夜色中的战旗,心中再次升起一种古怪绝伦的感觉,不禁暗自好笑,真不知道刘邦这自封的汉中王究竟是怎么来的。想到历史上那傲视千古的大汉帝国,给中原的族按上一个神圣名称的伟大帝国,就不禁连连苦笑。如今,汉朝的开国皇帝即将死在自己的手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历史在开玩笑,还是自己在开历史的玩笑。 蒙恬这时也从望远镜中看到了善无城上那飘扬的战旗,心中便觉十分紧张,正恐张启翻,转眼看到他神色恍惚,不觉小心地提醒道:“陛下,无须为这种狂妄之举生气,陛下乃是天子,自有神明保护,岂是小小刘邦撼动的?” 张启低叹一声,苦笑道:“朕并没有生气,这大概当真是天意所在吧。” 蒙恬并不清楚张启的想法,不禁点头道:“这大概是我大秦的诘难,是上天对我大秦的考验,只要陛下励精图治,必是千古明君!” 看蒙恬误会了自己,张启也没有办法去解释,想到已经自刎在乌江岸边的项羽,看着眼前那杀气腾腾的战场,不禁豪气顿生,仰首笑道:“不错,朕既然来到这里,自然便要有一番作为,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这奇异的人生呢?蒙将军,不必担心,朕并没有什么,你放心便是!” 说到这里,看到无数攻上城墙的秦军士兵忽然遇到了极大的抵抗,无数秦军士兵纷纷从城墙上摔落下来,原来是汉军的后援部队冲了上来,替下了刚刚被燃烧弹烧的死伤惨重的守城士兵,一阵密集如雨的强弩从城墙上凌空而下,几辆已经攻到城墙脚下的攻城车刚刚展开长梯,便被上面的汉军用巨石和滚木砸了下来,驾驭攻城车的士兵死伤惨重,加上密集如雨的强弩,秦军的第一轮进攻,在天色放亮的时候终于以失败而告终。 当清脆的鸣金声在晨曦中传来的时候,秦军第一轮的进攻总算停止了下来,在匆匆拖走战死的无数尸体后,善无那高大的城墙下总算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地上那洒满的血腥却无情地抹煞了所有的平静。 看着战场上的残肢断臂,张启冷冷地注视着那紧闭的城门,只觉胸中的热血正在一点点地沸腾起来。是的,作为一名士兵,对战争的渴望无疑是最强烈的。战争原本就是残酷的,然而,有的时候当和平的手段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战争是最好的方式。虽然我们大喊不要战争,但是却又在以国家作为借口一次次地发动战争,这就是人类本性中的征服欲吧。 蒙恬冷冷地看着从战场上撤退下来的秦军,向身后的亲兵命令道:“把伤亡人数报上来,准备下一轮攻击,下一轮进攻时,注意保护攻城车,甲兵前导,步兵保持队形,投石车先不要使用太多的燃烧弹。” 那亲兵答应一声匆匆转身离开。蒙恬这才小心地向张启抱拳道:“陛下,天色已亮,下一轮攻击是否使用飞行军呢?” 张启迎着清冷的晨风,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用了,今天第一次交战,还是先不要轻易使用,毕竟还要留到最后关头。” 蒙恬闻言双眸一亮,欣然道:“陛下果然英明,蒙恬还怕陛下贸然使用飞行军,影响飞行军的士气,想不到陛下去如此老到……” 说到这里,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张启的身份,直到韩焕一声干咳打断,这才猛然醒悟,脸色一变,正要跪下请罪,只听张启冷冷地道:“将军无须在阵前请罪,朕不想影响士气!今日此事,待回到咸阳,朕再酌情处置!”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三章 初战遇挫 营地的一边,退下战场的士兵围坐在自己的营地内,沉默地用着早饭,气氛显得分外沉重。也难怪,首战失利,不仅是士兵们战死沙场,将领们也要受到相应的责罚,况且这次乃是御驾亲征,首战失利,若是皇帝震怒,还不知要有多么严重的后果,所以每个人心中都是沉甸甸的。 而善无城超乎预想的易守难攻,也震撼着即将参加第二轮攻城战的士兵们,毕竟谁也不想躺在城墙下的那具尸体就是自己。彭越带着随身的三百亲兵,正在紧张地与身边的两名都尉,商议着第二轮进攻时,担当头阵的甲兵的具体人选,连亲兵端上来的早饭都不及理会。 张启匆匆用过一点简单的早饭,便在帐内见到了几乎一年没有见面的王贲,王贲还是那副老样子,只是神色之间更加沉稳,言谈也小心了几分,看起来十分地拘谨。 张启笑了笑,看着眼前的王贲,微微点头道:“大军已经成功地将善无城合围了起来,将军无须如此紧张!” 王贲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蒙恬,小心地拱手道:“陛下,微臣是担心,这仗不好打,所以……” 张启闻言点头叹道:“韩信乃是少有的虎将,虽然名气不如两位将军,但是也不可太过轻视,看来还是要另想办法才是!” 旁边的蒙恬举目看着善无城上高高飘扬的战旗,冷哼一声,这才转身向张启道:“陛下一夜未眠,又在山中长途疾驰,还是早些休息,如今天气潮闷,万一有伤龙体。便是蒙恬的罪责了!” 韩焕闻言,也忍不住小心地道:“陛下还是回帐内休息吧。” 张启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待第二轮进攻结束后,朕再去休息吧,这样的战场,你让朕如何安心休息呢?” 说毕,望着蒙恬,点头道:“如今对方缩在城中避而不战,显然是想避过开始的几阵。挫挫大军的锐气,我们还要加强进攻的力度。不过究竟怎么打,还是要交给两位将军,朕只是负责激励士气便是!” 说到这里,一批快马,闪电一般从山上冲了下来,马上的骑士身穿禁卫服饰。看到这忽如其来的情况,蒙恬暗自吃了一惊,心知必定是咸阳发生了什么大事,心情登时紧张了起来。 思忖之间,那骑士已经满头大汗的大步冲到张启身边,没等马儿站稳,便一个翻身跃下马背,跪倒在地,大声道:“陛下,咸阳急报!” 张启心中一动。如今朝政的各项事务在三公的辅佐下已经完全步入正轨,自己这个皇帝才能轻易地脱出身来御驾亲征。以前看电视剧和常提到清代皇帝的勤政,其实,自从来到这时代后才了解到,除了清朝以外。宰相的权力都是极大的,是完全可以自主运行的行政机构,这一点与大权完全被抓在皇帝手中的清朝有极大的不同。这才明白了,关于历史上万历皇帝二十年不理朝政,国家机器依旧运转正常的原因。 其实,在这个时代。虽然皇权被赋予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是宰相和三公的政府运作权利还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限制,这也是秦始皇能御驾巡视天下而不影响朝政的主要原因。再加上张启后来对政府权限的调整。使得萧何为首的三公制度进一步地正规起来,在处理朝政时有了很大的余地,若非关系到国家安危的大事萧何绝不会轻易急报自己。 想到这里,不觉皱眉道:“说吧,是什么事?” 那禁卫小心地看着张启满头大汗地道:“陛下,刘美人已经于三日前诞下一位皇子,萧丞相特命小人将此消息急报陛下!丞相说,这个消息说不定可以对陛下有所帮助,所以命小人日夜兼程前来报讯!” 张启这时还有点没回过神来,蒙恬和王贲对视一眼,立刻同时跪倒在地,大声道:“微臣恭喜陛下喜得皇子!” 张启这才想起,如今鲁元果然生下皇子,在如今这种局面下,这个消息无疑可以帮助秦军在影响汉军的军心,尤其是刘邦的心理肯定会大受影响。 想到这里,不觉缓缓点头道:“丞相还有什么交待?” 那禁卫犹豫了一下,才抱拳道:“两位皇子都一切平安,只是美人娘娘心情抑郁,其他都没什么了!” 张启暗自叹息一声,点头道:“你下去休息吧,回去时把朕批阅完的奏章带回去,朝中的事情便有丞相酌情处置。” 那禁卫答应一声,小心地叩首道:“丞相要小人禀奏陛下,美人娘娘身体不佳,陛下是否予以封赏,以示安抚?” 张启想了想,点头叹道:“先赏赐一百两黄金,晋封之事由皇后安排。命她好身调养便是。” 那禁卫闻言看了一眼张启,行过大礼之后,恭谨地退了下去。 蒙恬这才上来拱手道:“陛下准备如何处置此事?” 张启闻言,心中暗自苦笑,鲁元自从进入秦宫的那天起,便已经注定了悲剧的结局,只是却没有想到这场悲剧上演的如此匆忙,如此令人无可奈何。 看到张启脸色不好,王贲虽然按捺不住,却还是小心地拱手道:“微臣恭喜陛下喜得皇子,无论怎样,这都是喜事,陛下理应昭告全军,以示庆祝,正好可以激励士气!” 蒙恬闻言立刻举目向王贲望去,王贲迎着蒙恬地目光,无声地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蒙恬眼中闪过的复杂难言的目光。 张启闻言,抬眼扫视了一眼王贲,那凌厉的目光将王贲看的浑身一冷,正要张口,却听张启冷冷地道:“一切照旧,进攻计划不变,只是立刻宣布所有参加战斗的将士通通赏赐一千钱,用以祝贺便是!” 王贲和蒙恬同时对望一眼,同声应道:“谢陛下隆恩!” 王贲这时虽然身为武将,却一向多智,深得武成侯王翦的遗训,自从回到秦国担任将军之后,便小心谨慎,深恐有所闪失。却把心中对张启的那种深深的感激和尊敬隐藏在内心深处,默默地做好所有张启交待下来的事情。 这次忽然接到秘密北上的紧急军情,更是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身先士卒地带领十万大军从邯郸一路快马疾驰地赶往雁门郡。见到阔别一年的张启,看到他那日益成熟刚毅地面庞,心中便是万分地感慨,总是情不自禁地把张启和子婴的身影重叠在一切,然后又不住地庆幸自己当日随蒙恬返回咸阳的决定。 看着帐内蒙恬和王贲那凝重的目光,张启点了点头,转身来到大帐门前。迎着初升的朝阳,深吸了一口晨间清凉的山风,勉强平静下来。冷冷地道:“准备第二轮进攻吧!” 蒙恬神色一冷,与王贲同时点头道:“微臣明白!” 善无城内,第一轮战斗刚刚结束,刘邦身穿重甲,腰配长剑,刚刚回到郡守府中,还没有脱去沉重的战甲,便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仰天笑道:“秦王御驾亲征,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随他一同进来的张耳这时也是同样的身穿铠甲,紧随在刘邦身后,虽然并没有像刘邦一般狂喜,却也同样掩饰不住眉宇间的狂喜之色。 听着刘邦无法控制的大笑,张耳却谨慎地道:“这只是第一轮进攻,虽然小胜,但是还没到庆祝的时候,我们大意不得啊!” 刘邦点头道:“不错,这个我明白,丞相放心便是。” 三天前,刘邦便下令封张耳为丞相,陈余为御史,韩信为国尉,正式建立了自己的政治小集团,倒也有模有样,下设百官,虽然只有二十六名文官和三十九名各级将领,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刘邦话音刚落,便听一个恭谨的声音大声道:“见过大王!” 举目望去,却正好看到陈余和韩信结伴而来,两人都身穿战甲,威风凛凛。说话的正是御史陈余。 看到他两人同时进来,张耳脸色微微一变,却依旧勉强笑道:“两位今日居功不小啊!” 陈余冷冷地闷哼一声,并未理会张耳,而是向刘邦拱手道:“城下的秦军正在准备第二轮进攻,看样子,秦军今日似乎不打算稍有试探便即撤军,那种燃起大火的油弹着实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威胁,丞相理应尽早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刘邦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张耳,点头道:“陈余的话的确有理,丞相还是要尽早想到应对之策,不然我们的伤亡太大了。这还是秦王尚未使用飞行军,不然实在很难打赢这第一轮进攻啊!” 张耳急忙躬身道:“这种燃油产于巴蜀的盐井之中,产量不多,估计秦王不会有太多的这种东西,不过微臣会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刘邦闻言看着张耳,点头叹道:“本王如今已经自立为王,若是今后果真能成,各位便是我大汉的开国元勋,希望大家摒弃个人恩怨,借此乱世建功立业,也不枉了这堂堂七尺之躯!” 韩信闻言拱手道:“大王英明,韩信必定誓死战胜此役!” 刘邦点头叹道:“一切便要依靠大家,往日的恩怨还是暂时抛开,我们眼下是要共御强敌啊!” 话音落去,便听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隆隆的战鼓声,秦军的第二次进攻终于开始了!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四章 另图良策 刺眼的朝阳中,第二轮战斗终于打响了,隆隆的战鼓声中,秦军的攻城部队在甲兵的掩护下开始向那高大的城墙冲去。十几辆攻城车在潮水一样的人群掩护下缓缓向城墙冲去。 当秦军进入弩箭的攻击范围之后,严阵以待的的汉军便立刻还击予强弩,张启这时才真正地感受到何为“箭雨”了!只见密集如雨的劲箭尖啸着,穿透正在冲锋的士兵的身体,血光迸溅之处,即便是有重甲装备,也很难抵挡这种强劲的秦弩,何况是从来都不穿战甲的秦军士兵,不到三分钟的强弩攻击后,五万攻城士兵伤亡已经接近三成,后面的士兵几乎是踩着前面倒下的尸体在疯狂地前进,鲜血已经染红了脚下茂密的杂草。 当躲过第一轮弩箭的甲兵,终于冲到城墙下的时候,身后留下的是无数的尸体。即便是伤亡惨重,汉军已经发挥到极致的强弩攻势,依旧没有对秦军造成任何心理上的影响。巨大的攻城车缓缓地向城墙靠近着,后面无数秦军正在山呼海啸一般地狂涌而来,震耳的战鼓声中,喊杀声响彻云霄,在大军的身后,投石车将燃烧弹准确地投向对方挤满了士兵城墙。 由于燃烧弹燃起的大火几乎济南扑灭只有用沙土才能扑灭,张启站在己方的阵地上,几乎可以听到对方士兵那凄厉的惨呼。由于燃烧弹吸引了大部分汉军的兵力,使得城墙上的防守开始松懈下来,如蝗的箭雨总算渐渐停歇了下来。 借着转瞬即逝的短暂机会,秦军的攻城车总算冲到了城墙下,只是还没有打开,便被从城墙上滚落下来地巨石砸个稀烂,围在攻城车周围的士兵更是死伤无数。 作为这轮进攻的基层指挥将领。彭越看着局面被动的战场形势,当真是又急又怒,只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进的士兵一个个地倒下,心中焦急地期盼着停止进攻的命令。 蒙恬站在营地的最高处,神色凝重地监视着战场上的每一点小小的变化。他身边王贲神色沉重地摇头道:“将军,汉军地防守实在厉害,再这样下去,恐怕损失会更加严重!” 蒙恬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启,小心地道:“陛下。想不到汉军地防守如此强悍,我们这两次进攻伤亡恐怕已经超过三万余人……” 张启在这两次进攻下。也发现刘邦似乎已经是有备而战,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惊慌失措,猝不及防,看来是自己低估了敌人! 看着蒙恬那依旧平静的目光,张启苦笑一声,点头道:“刘邦似乎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般惊慌。我们围攻雁门的计划似乎对方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和防范。所以,朕想听听两位将军的意见。” 蒙恬闻言,心中一动,他其实早在第一轮进攻结束后便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一来皇帝亲征总不能一剑不发便撤军,而且若是自己一家之言恐,怕张启难以采信,这才没有轻易说出来。这时看到张启竟比自己想象中提早发现了问题地所在,不觉也十分地意外。 仔细想了想,这才小心地道:“陛下所言的确如此。只是微臣倒是觉得,不妨先就这样输上几轮,然后围而不打,将刘邦困死在这善无城。与其抢攻,不如智取!” “智取?!”张启望着蒙恬。点头道:“将军难道有什么好办法?” 蒙恬脸色一变,无奈地道:“对方已经发现了我们的企图,可以说是有备而战,以逸待劳,只要他们坚守不出,坚持到天气转冷。陛下的御驾便要返回咸阳。这次的征伐便算是失败了!倘若果真如此,恐怕更会坐大刘邦在雁门的势力。以微臣看。陛下不妨试试离间计!” 张启双目一亮,点头道:“不错,眼下大战正酣,所有的矛盾都可以暂时抛开,若是一旦危险解除一些,便会凸现出来。还是下令停止攻击,我们回御帐再仔细商议!” 说到这里,举目望去,只见攻城的战斗已经进行到惨烈的肉搏战之中,一些终于攻上城墙的秦军士兵宛如猛虎下山一般疯狂地砍杀着包围上来地汉军。城墙上到处都是燃烧的大火和惨烈的搏杀。看到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蒙恬立刻下令已经准备好的两万士兵紧随着其后地冲了上去,增援已经攻上城墙的秦军士兵。 这时城墙上的战斗几乎已经到了人人浴血,咬牙死拼的地步。由于前面一批燃烧弹的袭击,给城墙的防守造成极大的威胁,汉军士兵死伤惨重,秦军借着汉军援兵味道地机会攻上城墙,随即便被赶来增援地汉军团团包围,双方这时奥义杀红了眼。 庄严高大的城墙上到处都是被燃烧弹烧焦地尸体,墙壁和地上到处都是腥臭的鲜血,烈焰滚滚中,耳边到处都是刀剑的碰撞声,搏杀的怒喝声。 身为大将军的韩信亲自带领五百亲兵在城头巡视,身上的重甲上溅满了腥热的鲜血,他自己也不知道杀了多少秦军,只是手中的长剑早已卷了刃口,翻卷的刀刃看起来分外地狰狞。 这时随着秦军后援部队源源源不断地冲上城墙,第一批参加战斗的汉军士兵已经死伤殆尽。眼前的加入到战斗中的士兵已经是第三对增援的士兵。好在城门已经被巨大的铁索吊门关闭的死死的,秦军一时难以造成威胁。只是这城墙在对方燃烧弹的攻击下,防守颇为吃力。 二十万大军除去在四处城门防守的八万之外,余下的几乎全部投入到了今天的防守大战中。看着身边越来越惨烈的战斗,不是闪过的刀光剑影和四处迸溅的血光,惨厉的喝骂。韩信无声地苦笑起来。 他自从在项羽麾下从一名小小的时并开始胸怀大志,在一场场激战中磨练自己,这些四年来自觉也参加国无数男都,但是却感到今天遇到地秦军果然是秦王的精锐,如此强大道铁桶一般的防御。都被对方生生地攻上了城墙,若是展开阵地战,自己手中的这支汉军便远远不是秦军的对手,心中不觉无比沉重。 这时正在竭力只会这士兵防守的陈余却心情愤懑地自会这自己带领的两千汉军竭力迎战攻上城墙的秦军。本来他自从担任了刘邦的御史大夫之后,便被录夺了大将军的职位,随身地亲卫也从一千人减少到三百余人。 当秦军的攻城战斗打响地时候,陈余正在指挥着城内的粮草嗲配,却别张耳一纸命令派上了最危险的城墙防守,却只给他两千精兵,气得陈余暴跳如雷却由无可奈何。只好登上城墙拼死力战,心中当真是无限的悲愤。 而张耳这时更是满头大汗发出一道道命令。将所有闲散的人员通通调入城墙的防守中去,而他自己更是亲自带着一万汉军登上城墙,随时增补防守上地漏洞。 看到陈余带着两千精兵只是与秦军一触即退,心中不觉暗自冷笑,当日赵王巨鹿被围,陈余独领六万余人而不肯回身支援。致使赵军陷在秦军二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中,若非项羽破釜沉舟大破秦军,恐怕张耳早已做了秦军的刀下之鬼! 这次,张耳机缘凑巧地接替陈平做了刘邦的丞相,便有心提醒刘邦防范陈余,这种只为一己私利而忘义背信的小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人,也怪自己当初结交时有眼无珠,错交了歹人,如今还要背负不义之名! 思忖之间。秦军拼死打开的缺口由于少了燃烧弹的协助,渐渐被源源不断补充上来的汉军所弥补。而城墙上弩箭的攻击虽然并没有展开,却又抛下无数的巨石滚木,将已经攻到城墙下地攻城车砸的稀烂,抢上城墙的秦军士兵也越来越少。这场惨烈的战斗终于渐渐分出了胜负。 张启望着城墙下堆积如山的实体心中碎叶同样惨然,却更多地是一种抑制不住的亢奋,若非身份的限制,只怕也早已加入到这壮观而惨厉的战斗中去了! 蒙恬看到城墙上秦军的人数渐渐减少,便果断地下令鸣金撤军,当日影偏西的时候。秦军终于抛下无数势力。急匆匆结束了第一天地战斗。 御帐内,张启刚刚换下那还沾着血腥气的战袍。 匆匆用过一天来的第一顿御膳,还没有接过韩焕精心备好地热茶,便听帐外蒙恬恭谨地道:“蒙恬见过陛下!” 张启闻言连忙点头笑道:“将军用膳没有?若没有,便叫喊换再去取些来,我们边吃边聊!” 蒙恬拱手道:“多谢陛下隆恩,蒙恬已经用过了!” 张启点头道:“今天两战虽然皆以失败告终,只是将军也无须太过紧张,胜败兵家常事嘛!” 蒙恬看张启神色平静,并无怒意,这才微微放心了一点,这时闻言不禁点头道:“这倒没什么,对方避而不出,眼下只能如此消耗对方,只要围困日久,每日攻上几阵,便不怕他能坚持到几时!” 张启点头叹道:“还是要另想办法才是啊!”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历史上的张耳后来被刘邦封为常山王,位极人臣。而陈余却被刘邦以叛乱之名派韩信斩于水上。两者之间同是大梁名士,同在信陵君门下,为刎颈之交,后来却因巨鹿之围而反目的故事。只是这时看起来,似乎两人并没有如历史记载一般反目成仇。 不禁有些奇怪地望着蒙恬由于地道:“张耳和陈余难道,没有什么隔阂?” 蒙恬闻言点头道:“当年项羽解巨鹿之围时,的确曾经传出过不和的传言,但是自从赵王降沛之后,两人的情况便不得而知了!” 张启想了想,虽然感觉有点没多少把握,但是眼下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不觉点头道:“眼下看来只能从陈余和张耳之间试试这反间之计了!”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五章 陈余之死 一连半个多月,秦军再也没有进行第二次攻城战斗,城内的居民已经被提前遣散,余下的便是二十万汉军。没有战事的时候只能看到少数不肯离开的庶民出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士兵们除了严密监视秦军的动向之外,几乎整日都沉浸在高度的紧张之中,毕竟面对城下黑压压的敌军围城,谁也轻松不起来。 对于半个月来毫无动静的秦军,刘邦这时却有些沉不住气了,每天除了与张耳和韩信反复商讨整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外,每天更是不断询问吕后在咸阳时张启的态度和鲁元的所有细节,将家中所有人都弄得忙碌不堪。 而在汉军小朝廷人人都忙得四脚朝天的时候,只有身为御史大夫的陈余显得分外清闲。刘邦商议军政大事时,谋略自有张耳出谋划策,军事有韩信一力承担,惟独他这御史大夫,刘邦对他不闻不问,在分封爵位领地时也仅仅只封了三县之地给他,却晋封张耳为常山王,无论如何都让陈余相当不忿。 只是面对刘邦对张耳的言听计从,他自己也只能借酒消愁,对于重兵压境的善无城只有独自冷笑罢了! 这天,善无被围已经整整半个月,陈余坐在自家后园看着枝叶渐渐微黄的葡萄架,身前的小几上摆着一碟盐水花生和一斛自酿的米酒,淡淡的酒香飘散在葡萄的清香中,显得分外宁静,只是这份宁静看在陈余眼中却是一种无言的苍凉。 想到当日大梁时,信陵君魏无忌的府中自己常常是最为得意地那个,高谈阔论,指点古今。何等的意义风发,少年名士!如今二十多年弹指而过,无忌公子早已作古,大梁城上荒草凄凄,刎颈至交反目成仇,自己空有满腔抱负却难得施展,当真是无限凄惶! 正自唏嘘感叹之际,只见自己的老家人,陈善上前小心地禀奏道:“老爷,门外有人求见!” 陈余不耐地挥手道:“不见!我一个闲人。见我作甚!” 他话音未落,便听一个声音朗声笑道:“大人贵为御史。竟将我这大梁旧友忘记了?” 陈余浑身一震,刚刚端起的酒杯落在身前的小几上,打翻了朱漆小碟。 回头看去,这才发觉眼前这人,大约四十岁上下,面色白皙。颌下短须浓密乌亮,双眉斜飞,一双虎目精芒闪闪,消瘦的双颊颧骨突出,额上几道极深的抬头纹颇见岁月沧桑。 看着眼前这人,陈余却大感陌生,不禁疑惑地道:“阁下是何人,何事来见陈余?” 那人却退后一步,长揖一礼道:“在下薛慕,昔日在无忌公子门下。曾听大人语惊四座,如今四海飘零之后,前来投奔,还望不弃!” 陈余微微一怔,无忌公子当日门下食客上千。若非特别有名或者出众者,自己的确是无法记得起来,不禁暗自放下了戒备之心,点头苦笑道:“我陈余如今备受冷落,你既来投,我这里也没什么前途。不妨休息几日。还是去见丞相为好!” 薛慕神色黯然地摇头道:“在下来此善无城已经两月有余,前些日子便的在丞相那里中日无所事事。本来是想求丞相引荐,投靠汉王,也好有个容身之所。可惜丞相日日忙于公务,根本无暇见我,无奈之下这才前来厚颜求见。” 陈余借着酒力冷笑道:“丞相如今百忙之身,自然不必我这我闲人了,薛兄放心,在下必定替你引荐!” 说毕,回到小几前坐下,陈善已经及时地撤下了打翻的酒盏和碗碟,重新端上酒菜。薛慕这才感激地望着陈余,感叹道:“难得大人如此不忘旧情,薛慕谢过了!” 陈余苦笑着摇头道:“你也无须谢我,如今我倍受冷落,尚不知能否帮上你的忙,自当尽力便是!” 薛慕闻言大为吃惊,讶然道:“当日在信陵君府,丞相与大人乃是刎颈之交,令天下共羡,如今怎么却……” 陈余这时已有三分醉意,被他提及当年,心中更是满腔怒意,冷笑道:“当年刎颈,如今却已反目!” 薛慕眼中精芒微闪,假意吃惊地拱手道:“即便大人与丞相交恶,以大人之才,难道竟不能被重用?” 陈余被戳到痛处,脸色一变,怒哼道:“若非张耳这奸贼向汉王进馋,我又怎会落个如下场?” 薛慕吃惊地望着陈余,半晌才皱眉道:“大人既然不被重用,为何不前往投靠秦王?如今天下人才齐聚咸阳,共拥秦王,汉王虽然可以暂时栖身,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啊!” 陈余被薛慕的话惊得脸色一变,骇然道:“秦王?我乃大梁名士,怎能投靠秦王,岂非令天下不齿?” 薛慕苦笑道:“非也,当年商汤代厦,武王灭商,如今大秦一统天下,都是天意所为,大人既然自命名士,难道不知顺应天意?大人降秦并非投降之举,乃是弃暗投明,何来不齿之说,况且秦王广罗天下人才,六国旧人哪个不是趋之若鹜,何来资格不齿于大人?” 陈余被这话说地心中一动,萧何以狱吏之身而晋丞相之位,连张良这样的始皇要犯,也因才华而被秦王赦免,虽然依旧关在狱中却是宽待非常,时令其伴在身边,共听政务。如此种种,的确令不少自负才华的人前往一试。只是如今自己若想投秦,恐怕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里,不觉低头沉思起来,薛慕看到陈余犹豫不定的样子,淡淡一笑,起身告辞道:“在下出来已经不少时间,恐丞相见疑,这便告辞了,薛慕所言,还望大人多多考虑。若有决定,薛慕一定誓死相随!” 陈余闻言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起身相送道:“阁下的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如今秦汉兵戎相见,陈余既然已经身为汉臣,便不能再做他想,阁下还是另谋高就吧!” 薛慕微微一笑,长揖一礼,这才转身离开。望着他的背影,陈余心中大感疑惑。这个薛慕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这种两军对峙之时他却前来劝自己降秦,其中莫非另有用意? 思忖之间。只听一阵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回头望去,却是陈善。不觉皱眉道:“陈善,你出去打听打听,这个薛慕究竟是什么人,我总觉得这人似乎另有所图。” 陈善闻言。急忙躬身道:“此人两个月前来到善无城中,在丞相门下做些撰写之事,并不十分显眼,想不到竟是老爷的大梁旧友。” 大梁往事过去已经二十余年,对其中的一些人陈余早就难以回忆,魏无忌当时的门下又号称食客三千,这时闻言虽然疑惑,却也找不到可疑之处,只好苦笑一声,准备回到房中休息。 还未转身。便听到前厅传来一阵隐隐的低喝,心中登时一紧,要知道自己虽然倍受刘邦冷落,但好歹也是做过大将军的人,家中便有五百多随身家将。由那忽然出现的薛慕。立刻联想道前院的喧闹心中便知不妙,也不出去,径直前往房中,穿上战袍,披上重甲。 命陈善牵来战马,这才冷冷地道:“前厅什么事情?” 陈善还未说话。便见一名家将大步冲到后园。抱拳道:“将军,大王已经派兵包围了府邸。丞相要大人亲自出去谢罪!” 陈余闻言勃然大怒,厉声道:“我陈余自从反秦以来历经生死,何来谢罪之说!” 说毕,将战马交给那家将,大步来到前厅,远远便看到樊哙亲自带着数百亲卫将大厅挤的水泄不通,不觉怒道:“樊将军何时如此兴师动众?” 樊哙神色不变地望着陈余,微微抱拳道:“奉大王之命,前来擒拿反贼!” 说毕,神色一冷,厉喝道:“拿下!” 陈余勃然大怒,“锵!”地一声拔出佩剑,厉声道:“我陈余何时成了反贼,你不要血口喷人!” 他话音未落,只听一阵冷笑陡然从门外传来,举目望去,赫然正是从前的至交张耳,他身边一人赫然便是刚刚离开地薛慕! 陈余看到薛慕满脸笑意地站在张耳身后,便知今日恐怕难逃一劫,不觉冷笑一声,也不畏惧,只是拱手道:“不知丞相前来,陈某失迎了!” 张耳这时却是满脸笑意,指着薛慕道:“陈大人记得薛慕否?” 陈余脑中飞快地无数念头,这时闻言却陡然冷静下来,淡淡一笑,拱手道:“昔日大梁旧人,令人心生感慨!” 张耳看他还是一副倨傲之色,心中冷笑,面上却淡淡地道:“刚才薛兄已经将大人劝其降秦之举向张耳举报,如今多事之秋,为善无城中数万人的安危着想,张耳奉大王旨意前来,还请陈大人随我前往。” 看着张耳那熟悉的冷笑,陈余便知道他已经起了杀心,可叹自己已是笼中之鸟,插翅难逃了。想到这里主意打定,不觉冷冷一笑,也懒得去理会那出卖自己的薛慕,拱手道:“陈余既然已是汉将自然当随丞相前往,只是请容陈余换下铠甲,再行前往!” 张耳看了一眼已被自己带来的三千汉军包围起来地小小宅院勉强点头道:“速度快些,莫要让大王久等!” 陈余强忍怒气,不去理睬张耳,转身回到后园,在陈善的帮助下脱去战甲,陈善这时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陈余见状心中一阵悲凉,却还是低声嘱咐道:“陈善,你为我陈余数代世仆,若是我今日难逃一死,你便只身返回大梁故里,带着夫人隐姓埋名,莫再抛头露面……” 说到这里,也已经是虎目含泪。从怀中摸出一张画着善无城内驻防情况的地图,塞到陈善手中,咬牙道:“将此图想办法献给秦王,便算替我报仇了!”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六章 陈余密信 善无城外,张启的御帐中,蒙恬和王贲正同坐在张启的左右两侧,韩焕则低眉顺目地侍立在张启身侧,平静的御帐内,张启和蒙恬这时正仔细打量着摊在几上的善无地形图。围困善无城已经整整半个月,张启却还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若非蒙恬心中有数,也不禁暗自钦佩张启的沉稳。 大军这一个多月以来,借这停战的间隙,修整长途奔袭的疲惫,调整连续受挫而影响的士气。由于初秋将临,江南的稻米源源不断地运抵大军驻地,使得军中人心稳定,士气也一点点高涨起来。而善无城经过半个月的围困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张启却深信张耳和陈余那不可调和的矛盾必然会给自己带来一个千载难遇的机会。 看着神色平静的张启,王贲反而有些按捺不住,小心地打破帐内的沉默,低声向张启道:“陛下,天气日渐转凉,若是再不强攻善无,大军北征匈奴的计划恐怕……” 张启闻言,举目向王贲望去,看的王贲一阵心惊,正要解释,只听张启点头叹道:“看来是朕太过心急,在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强征雁门,这在造成目前进退维谷的局势,朕若是再不晓得变通,如何能过将刘邦灭掉,如何谈得上北征匈奴?” 王贲并不知道蒙恬向张启的几次进言,这时不觉讶然道:“好一个‘变通’陛下竟然能看到这样深刻,令王贲佩服!” 张启这时有心将王贲抬到同蒙恬相等的地位,不觉含笑道:“如今的局势将军有何见地,有何解决的办法呢?” 王贲虽然身为武将,智谋却一向不输于那些文士,只是深受武成侯王翦的影响。知道身为武将本身便是君王猜忌的对象,若是再不懂韬光养晦之策,想要功成身退便不是一件容易地事。综观天下古今,凡武将能得善终者寥寥无几。战国四大名将,除去蒙恬之外,便算自己的父亲勉强得保晚景。 这时听张启这样问起,不禁小心地道:“如今的局势乃是僵持之举,若想破局便只有另寻它策!” 张启看着几上的地图,随口道:“将军可有良策?” 王贲想了想,不知张启究竟有什么用意。也不敢乱说,只好摇头道:“眼下的局势。若是陛下改变北征匈奴的计划,决心将刘邦困死在善无城中,便好办许多。”全文字阅读,尽在学网 张启点头闻言推开地图,朗声笑道:“将军果然不负盛名,果然是武成侯之子啊!” 王贲被张启这番话说的暗自惊讶,不觉举目向蒙恬望去。去只见蒙恬正专注地盯着那副善无地图,对两人的话似乎充耳不闻。 正自惊讶之际,只听张启笑道:“张耳与陈余如今矛盾恐怕更大了,朕听说刘邦加封张耳为常山王,而陈余仅得三县之地,职位也仅仅只是一个顶着一个尊崇的御史之名,而全无半点权责的虚职,若不出朕的预料,这几日必定会发生变故。” 王贲心中暗自一惊,发觉张启似乎格外地胸有成竹。心中的骇然也只好勉强压制了下去,躬身道:“若是果如陛下所料,便可突破僵局,灭掉刘邦!” 蒙恬这时低声叹道:“再等些时日,既然陛下改变了北征匈奴的计划。便不急于这几日,反倒是沉住气的为好。” 张启笑了笑,点头道:“大家的确不用紧张,保持警戒即可!” 说到这里,不觉想起宫中的鲁元心中暗自叹气,不知道面对这种局面鲁元会做何感想。难道自己真的太过无情了?唉! 思忖之间。对灭掉刘邦反而有些意味索然,看着蒙恬和王贲。摇头叹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若有消息立刻来报,无须通传。” 蒙恬和王贲看张启脸色不好,便同时想到了张启后宫中的鲁元,心中也不觉有些叹气。这大概就是作为帝王地无奈吧,家国天下,有时候的取舍便显得分外残酷,亦是无可奈何。 蒙恬叹了一口气,拱手道:“陛下无须难过,一切自有天意,我等凡人,自是遵循上天之意,陛下乃是天子,更应敬重上天,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张启闻言大为感激地望着蒙恬缓缓点头叹道:“朕明白,将军无须担心,爱卿亦要保重身体才是,朕看将军亦是太过操劳。” 蒙恬感慨地望着张启,躬身道:“陛下隆恩,蒙恬无以为报,些许劳生化病毒之无限进化燃文累不算什么!此役之后,微臣再好生修养,微臣年纪已大,历经忧患,行事太过小心,反而不如王贲将军果敢,如今彭越、成泰、章邯等足可担当大任!” 张启点了点头,这名震千古的一代名将恐怕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用意,果然心思缜密,有了上次为赵高所害的经验,这次果然机敏了许多,若是当真能够果然如此,便算是顺遂各自的心意了。 想到这里,忽然发觉自己竟如此感慨顿生,竟有了几分沧桑之意,心中不觉暗自苦笑起来。 王贲这时亦听出了张启和蒙恬话中的用意,心中感叹之际,不敢胡乱插言,恐怕连累了蒙恬,只好沉默地望着蒙恬和张启。 蒙恬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不觉拱手道:“陛下,微臣还要巡视营地,这就告退了!” 张启这时也没有什么事情,不禁点头道:“你们下去吧,若有事情尽管前来!” 蒙恬和王贲闻言,同时起身行礼便要向帐外走去,只听一名禁卫在帐外禀奏道:“陛下,蒙将军,抓到一名奸细!” 张启和蒙恬、王贲同时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蒙恬转身回到坐榻上坐下,这才沉声道:“什么奸细,带进来!” 话音未落,两名禁卫便押着一名五十岁上下的老人进来,将他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幸好御帐内铺满了柔软的毡毯,这才没有受伤。 张启看着跪在地上,神色冰冷的老人心中大感疑惑,不禁迟疑地道:“这人竟然是奸细?!” 带头进来的一名禁卫都尉急忙抱拳道:“我们正在巡视营帐,他从林子里冲出来,说自己要见蒙将军,若是不让他见,他就自杀。小的怕他果真有事,就带来了……” 张启皱了皱眉,看着地上的老人,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这位便是蒙将军,有什么话,尽管说。” 那老人满脸灰土,脸色蜡黄,颤抖着双唇望着帐内的三人,显然有点不敢相信蒙恬的真实身份。 蒙恬急忙拱手正容道:“在下正是蒙恬,你眼前的乃是我大秦的皇帝,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那老人闻言深深地望着御榻上的张启,看他虽然只是身穿便袍,却坐在垂下帷幔的御座上,气质慑人,望着的霸气流露在举手投足地不经意之间,加上刚在那禁卫地话和蒙恬的承诺,便知果然是天子,不禁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这才解下腰间的腰带,双手捧过头顶,向蒙恬道:“里面的东西乃是我家将军生前所托,要老奴亲手交给蒙恬将军。” 蒙恬诧异地望着老人,讶然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家将军又是何人?” 那老人抬眼望着蒙恬失神地道:“小人名叫陈善,乃是大梁陈余将军的三代世仆,将军为张耳所谗,被汉王所杀,如今小人奉将军遗命将此物交给将军,将军在天之灵总算可以瞑目了!” 蒙恬闻言心中又惊又疑,仔细打量着那条腰带发觉不过是条极普通的腰带,倒看不出什么可疑之处,不觉冷笑道:“张耳同陈余乃是刎颈至交,怎会谗言暗害?你若是胆敢欺瞒,我手中宝剑早已饥渴,正好拿你!” 陈善黯然地摇了摇头,眼圈一红,抹着眼泪道:“我家将军被张耳派人诬蔑,乃是含冤而死,如今将此物先给将军,便是为了报此血海深仇,若是将军不信,便尽管将陈善的人头拿去,反正我陈善当日便该追随将军!” 蒙恬看他说的恳切,心中虽然怀疑,却还是交给韩焕,由韩焕看过之后,取出小刀将针线拆开,这才发现里面竟是一张画在素帛上的地图,不敢怠慢,急忙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摊开,发觉并无异状之后这才恭敬地捧给张启。 看着蒙恬和韩焕一脸紧张的样子,张启忍不住便想起了那个荆珂刺秦的故事,和那图穷必现的成语,心中亦是暗自警觉起来,毕竟双方现在还是敌对状态,这个老人又出现的如此蹊跷,虽然张耳和陈余出现矛盾是历史上的记载,但是如今历史早已面目全非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保持一定的警惕实在很必要。 正要伸手接过那副绢帛,只听蒙恬小心地阻止道:“陛下,此物还是交给蒙恬先看看,万一上面有毒,陛下也可及时发现。” 说毕,不容张启反对,已经将那绢帛抓在了手中。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七章 渔翁之利 蒙恬小心地将绢帛抓在手中,看了一眼陈善,这才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发觉并无异状,才起身跪行道到张启身前的小几上将素帛摊开。 张启暗自叹息一声,急忙凝神望去,只见绢帛上竟然细细地绘满了善无城内各处驻兵的详细情况,竟连箭垛内的士兵人数,和换值时间都写的一清二楚。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图中用显眼地标示出了郡守府内的详细情况。其实对于郡守府的位置等情况张启手中便有一份二世元年修缮郡守府时的府内的平面图。 只是考虑道刘邦可能已经对府内做了大规模的修改,这才对那原图没有采信。 这时看陈善手中地图这才发觉,地图上的郡守府比之先前扩大了一倍,基本上分为了两层,外层乃是刘邦的两千亲卫驻守,将郡守府围得水泄不通,而内层才是刘邦及家人的起居之处。 城内的防守也因郡守府位于整个善无城的北面而重心也相对北移,造成了西南相对弱一点的驻兵方式。 看着几上的地图,张启忍不住暗自感叹,陈余之死实在是上天送来的一份厚礼。想到刘邦贫贱时于这些才子豪杰称兄道弟,一旦江山稳固便大开杀戒的卑鄙无情,着实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若非大秦被赵高所乱,岂能容这种小人猖狂? 看到张启凝神观察着地图,神色激动,陈善便知陈余大仇可报,不禁小心地抹了一把眼泪,恭恭敬敬地行过大礼,这才黯然道:“草民将此物献给陛下,总算告慰了老爷的在天之灵。草民就此告退。” 蒙恬这时却冷冷一笑,望着跪在地下的陈善,大有意味地道:“刘邦想必已经封死了善无城内的出入,你是如何出得来的呢?” 张启闻言心中也是一惊,这么大的漏洞自己竟然没有察觉,看来自己的经验果然不是蒙恬这样的经验丰富的将领。毕竟,对于古代战争自己的确不及这时代的将领那般熟悉。 陈善平静地看了一眼摊在几上的那卷素帛,黯然低叹道:“陈善乃是哀求张耳,请他看在与我家老爷当年的情分上,放我离开。回大梁老家照顾夫人,张耳虽然怀疑。但是陈善不过一个小小奴仆,老爷一死,只求回乡避难并无可疑之处,小人才由张耳派人亲自送出城外。” 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冷笑一声,伏在地上沉声道:“那送小人出城的士兵正巧乃是当年赵王在邯郸时曾受过老爷恩惠的旧人。因可怜小人,才说出了张耳要秘密将小人杀掉的命令,小人随将军飘零半生竟落个如下场,那士兵不忍杀我这孤老头子,出城之后便逃亡去了,我这才能够出城来见陛下。” 说到这里,已经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张启也被这惊心动魄的故事听得连连叹气,好半晌才点头叹道:“陈余当日在无忌公子府上倒也算名噪一时,想不到今日竟是如此凄凉。刘邦这种背信弃义地小人,令人不齿啊!” 蒙恬闻言也忍不住点头叹道:“当日邯郸用兵,在下有幸曾与陈余一战,此人果然是个文武全才可叹却误投歹人,若是能留在大秦。此刻必然已经是一员虎将矣!” 王贲也情不自禁地插言道:“当日巨鹿之围,王离二十万大军围困巨鹿,若是陈余不等项羽兵至,而是遵循张耳之命贸然增援,恐怕巨鹿之围难解不说,连他自己的六万兵马也难以保全。张耳却因此而同陈余反目。着实令人叹息。 张启冷笑一声点头道:“其实,当日若是他们不反目。刘邦还多出一名猛将,如今倒是实惠了我大秦!哈哈……哈哈哈……” 蒙恬和王贲被张启笑声惊得互相对视一眼,这才同时拱手道:“陛下当日扭转巨鹿局势才是令天下惊叹之举!” 张启心底深处其实也对巨鹿的那场战斗,暗自得意,只是这时既然已被如此奉承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觉干笑道:“陈善献图,有功于我大秦,今赐爵位两级,钱一千,粮食一百石!韩焕记档。” 陈善闻言猛地一呆,好半晌才感激涕零地跪在地上重重叩头道:“陈善谢过陛下隆恩!谢过陛下!” 张启点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朕还有事要与两位将军商议!”说毕,示意陈善身后的两名禁卫带他离开。 陈善离开之后,蒙恬和王贲同时举目向张启望来,张启迎着两人那凌厉而兴奋的目光点头笑道:“大军休息了一个多月,该是再次打响战斗的时候苍穹群英录5200了!” 蒙恬闻言急忙拱手道:“陛下莫非已有定计了?” 张启摇头笑道:“朕虽然有了一个注意,却还要同两位将军仔细商议才是!” 蒙恬知道张启一向智谋惊人,不禁笑道:“陛下的计谋往往今人叹服,蒙恬虽然身为大将军却也是自愧不如!” 张启笑了笑,脸色一沉,望着蒙恬和王贲肃容道:“朕的意见是,佯装撤军,然后引蛇出洞。这是计策之一。另外便是展开秘密斩首行动,派死士潜入城中,直扑郡守府。还有一个办法便是使用投石车,向城内投掷大量燃油,烧尽善无城内的一切!” 说到这里,看到蒙恬脸色微微一变,不禁苦笑道:“最后这个办法实在太过狠毒,朕并不想轻易使用,不知两位将军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蒙恬闻言皱眉道:“若依照善无城的地形来说,挖掘地道乃是可行之计,只是此计太过普通全无奇兵之效。诱敌之计,倒是可取,只是恐怕刘邦不会轻易上当。倒是不知陛下何为‘斩首计划’?”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斩首计划,朕是想挑选五千死士,我们正面进攻,吸引对方,然后派死士在防守薄弱的地方用长索攀上城墙。杀他一个里应外合!” 说到这里,又点头道:“若是加上燃烧弹的配合,汉军必定伤亡惨重,我们达到消耗对方便算达到目的!” 蒙恬闻言点头道:“此计倒是可行,只是需要精心准备,陛下所言的攀墙长索倒是常见之物,却没有陛下所言那般长,若是果然如陛下所言,只能用弩箭发射到城墙上,风险极大!” 张启点头道:‘风险的确很大’虽然一旦成功便可给刘邦造成之命的打击。不过还是应当从明天开始轮番进攻,四十万大军分组三班,每天三轮,日夜不断地进攻善无城,朕倒要看看刘邦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不攻下善无,朕绝不回宫!” 蒙恬闻言望着张启道:“陛下的意思是,先进行轮番进攻,待对方筋疲力尽疏于防范时再派出死士,潜入城内,里应外合?” 张启点头苦笑道:“朕正是此意,将军看是否可行?!” 蒙恬闻言兴奋地抱拳道:“此计的确可行,陛下放心,若依此而行,不出一个月,善无城定破无疑!” 一直沉默无语的王贲这时也按不住地抱拳道:“陛下智计过人,此计的确不同寻常!王贲愿意带领死士亲自潜入善无城内!” 张启看着有些抑制不住激动心情的王贲,暗自感叹,不禁笑道:“王贲,朕这里还要你协助蒙将军,你这将军怎能轻涉险地?” 想了想,忽然想起一直没有再见到地彭越,不禁点头道:“还是在将领中招募,若有愿意冒死的,立刻晋爵位两级,士兵若有原意的,每人另赐爵位一级!招募起来之后,立刻开始训练,尤其是长索的攀登更要务必在六十数内完成!” 本来张启是想说一分钟,可惜这时代还没有这样精确的计时方法,只好把数秒的节奏教给蒙恬,由蒙恬前去布置。 一切商议妥当之后,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远处不是可以看到接到战斗名地士兵在进行短暂地训练,训练结束后,首轮八万人的进攻便将在三更时分展开,天亮后便是第二轮,过午之后便是第三轮,中间再间隔以燃烧弹的袭击,足可令善无城中的汉军手忙脚乱了! 御帐内终于恢复了平静,张启这才重新回到御榻上,半倚着闭目养神起来。 军中的生活比起咸阳宫中,虽然紧张刺激许多,却更加令人思念家中的亲人。看到张启似乎有了倦意,韩焕小心地抱来薄被正要替他盖上,却被张启挥退道:“朕只是躺躺,并不睡,等下便要开始战斗了,朕有些不放心。” 韩焕闻言小心地笑道:“陛下这次进攻不是要进行一月之久吗?难道陛下竟都要如此紧张?” 张启闻言,虽然知道他是好意,却还是冷冷地叱道:“朕知道了,无须多言,朕待今晚两位将军休息之后,再睡吧!” 说毕,不禁有些期待即将倒来的战争,若是这个计划顺利,自己便可以早些将刘邦这个祸害除掉,开始着手整理大秦的经济发展,向北方开通丝绸之路,连通欧亚贸易,用国内的丝绸和茶叶换取最大的价值,而平定北方的匈奴便是刘邦之后的首要目标。看来大秦的军队,还是无法消闲下来。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八章 不予喘息 不到二更时,张启便起身匆匆用过一点御膳,外面正是秋雨缠绵,这善无城虽然地处北方,气候干燥,但是入秋开始,便总有绵绵不觉的秋雨,使得气候潮湿的宛如江南一般。这种天气里,用纸包着的火药早已受潮, 幸好这次制订计划时,张启便已经考虑到了火药这种特性,改用了不怕水的石油做燃烧弹,用刘邦想象不到的火攻来正面协助真正的偷袭。 虽然今晚只是佯攻,并非真正的进攻,张启还是提前起身,准备随时严密观察汉军的动向和对这种佯攻的反应能力。 细密的秋雨打在营地四周的密林里淅淅沥沥地低低泣诉着,若非雨中不时闪过一点刀剑和铠甲碰撞的清脆低鸣,那种逼人的杀气似乎也被深深地藏在了萋萋细雨之中。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秦军战士丝毫没有收到着细雨的影响,三更时准时集结好了阵型,只等这战鼓擂响的那一刻。 张启披着油布制成的鱼皮,由韩焕打着油伞,正要向帐外走去,只见帘帐一掀,王贲那熟悉身影借着明暗不定的烛光有些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没等张启开口,只听王贲小心地低声道:“陛下,外面雨大,还是莫要出去了,保重龙体重要!” 张启点头道:“蒙将军,已经准备好了?朕!” 说毕,掀开帘子就向外走去,韩焕着急地跟在张启身后。连连向王贲示意劝张启。王贲苦笑一声,硬着头皮劝道:“陛下,外面雨大,若是龙体有失,丞相恐怕不会放过王贲和蒙将军。” 张启知道王贲一向寡言少语。这时来劝,已是不知心中多么着急了,不禁摇头笑道:“朕看你还是前去军中准备吧,马上就要开始进攻了,还在朕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 王贲闻言猛地一呆,故作镇静地勉强苦笑道:“外面虽然情势紧张,但是早已准备妥当,微臣又不用亲自冲锋,所以不用着急!” 张启笑笑,点头道:“既然不用亲自冲锋。便随朕一同前往观战!” 说毕,也不理会王贲。转身便向细雨中冲去。跟在后面的韩焕急得满头大汗,也不敢出言阻止,看的王贲暗自叹气。 刚刚来到外面,便觉散碎的雨点夹杂在细细的夜风中扑到脸上来,凉丝丝的,倒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张启回头看到王贲紧随在后面跟了出来。不禁笑道:“你这大将军尚要亲自督战,朕这皇帝也该亲自观战才是!大秦的男儿正在与敌人殊死相搏,朕如何能够安睡在御帐之中?” 周围保护着张启的一千多禁卫看到张启出来,急忙跟在身后,随着张启和王贲相营地最高处走去。夜色中,秦军营地里一片漆黑,只有少数微弱的火光在雨中挣扎摇曳,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张启脚踩着湿滑泥泞的山路,大步向高地上攀去。由于没有骑马,所以跟在身后的众人都小心地围在左右。深恐张启在黑暗中有个闪失。 正自先上攀了不到数米,便听蒙恬的声音从夜色中传来:“传令各阵,立刻进攻!” 他话音刚落,高地上便燃起一盏耀眼的红皮灯笼,在漆黑的雨夜中显得分外刺眼。更带着一种杀气扑面而来。就在灯笼升起的同时,隆隆的战鼓声便从高地下方传来,五万多秦军士兵,身穿轻甲,手持长剑怒吼着向善无城那高耸的城墙扑去! 平静了一个半月的善无城终于被这惊心动魄的战鼓声惊醒,一些城墙上值夜地汉军由于这一个半月来秦军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时猝然而战。当真有些反应不过来。迎战速度比平时慢了半拍。加上投石车不断地投掷出燃烧弹,在城内不断燃起熊熊大火。使得汉军更是仓促应战,只是在不到半个时辰内,便被秦军攻上了城墙。 好在韩信也早已做好了防范,接到急报立刻指挥早已准备好的援军冲上了城墙,经过一番短兵相接终于将秦军的攻势压力下去,弩兵才开始向黑暗一团的城下开始发射弩箭,这才总算将秦军的势头遏制了一些,只是放眼望去,城下黑压压地秦军还是如潮水一般猛攻上来,韩信焦急的指挥着樊哙等人阻止防御,无数弩箭被从库房搬上城墙,为了节省箭枝,韩信再次下令煮了滚水向城下的秦军泼去,总算在天亮时击退了秦军。 韩信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时,天色已经大亮,由于一夜激战,不少将领这时都是满面倦容,随着韩信来到帐中,樊哙便忍不住道:“将军,弟兄们太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下,秦军修真葫芦全文阅读间隔这么长时间才开始攻城,果然出人意料,我们损失不小,若是再不让大家休息一下,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韩信冷冷地看着樊哙,心中一阵厌恶,由于韩信出身不好,加上曾受过的胯下之辱,使得樊哙这些随着刘邦在沛县反秦的兄弟十分地不屑,只是碍于韩信这时的大将军的身份这才勉强克制。 这些情况韩信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时看大刘樊哙又来给自己捣乱,不禁微微怒道:“本将军同样一夜未眠,同样是血染征袍,既然你如此身骄肉贵,那就不用再来帐中,这裨将军一职我另选他人便是!” 樊哙本来是累的要命,一时气急这才脱口而出,并非故意,这时闻言心中大怒,只是因为韩信乃是国尉,身领大将军一职,这才勉强忍住怒气,冷笑一声,不再多言,心中却暗自盘算怎么样通过自己的妻子与吕后向刘邦进些谗言,拿下韩信这狂自大的市井小人。 这时刚刚回到帐中的卢绾见两人拌嘴,不禁抱拳道:“将军,大军这次伤亡两万余人,加上上次损失的一万多人,城内的兵力已经损失了三万余人,而假若再这样下去的话,守城的器械恐怕也要消耗一空,如此死守当真不是办法。 韩信闻言了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樊哙,冷冷地点头道:“卢大人所言不错,只是,我们上次已经说过,只要坚守到秋后,秦军便可能不攻自退,到时候,我们在退往大漠以东,积蓄力量,来日再与秦王一较高下。” 卢绾那是刘邦自幼的好友,两人同日而生,少时同学,“壮又相爱”。刘邦起兵时,卢绾也相随参加了反秦义军,这时接替死去的陈余担任刘邦的御史,而且刚刚被刘邦晋封为“长安侯”虽然战事紧张,他却是春风得意。 由于卢绾同刘邦关系亲密。樊哙也不敢太过放肆,这时只好闷闷地起身道:“樊哙身体不适,这便告辞了!” 卢绾进来时便看到韩信和樊哙争执,这两人一个是国尉兼大将军,一个是刘邦的外戚亲族,那个都是不好招惹之人,有心表现一番自己的能力,同时讨好双方,这才进来打破僵局。 这时看到樊哙含怒欲去,不觉上前笑道:“今日总算小胜,主公彻夜未眠,正在府内等候诸位将军,前去商讨大事,两位切莫意气用事,令主公忧心啊!” 听卢绾这么说,韩信和樊哙都不好再僵持下去,韩信抱拳道:“主公应当多多保重才是,城内战事韩信一力担当!” 卢绾笑笑,摇头道:“夜来激战,主公极是担心,两位将军还是前去一见,而主公亦有事要见两位。” 韩信闻言点了点头道:“可是主公担心秦军改变计划,不去被征匈奴,而是准备困死我们?” 卢绾闻言点头叹道:“将军果然早已料到,为何还没有良策应对?” 韩信望着樊哙心中冷笑,脸上却淡淡地道:“请大人转告主公,韩信必定有办法使主公脱离险境只请主公保重身体便是!” 卢绾看着神色倨傲的韩信心中虽然也颇为不服,却不敢顶撞,只好嘿嘿干笑道:“将军言重,主公自然信任将军,否便不会寄予重托了。” 韩信点了点头,这才勉强道:“难得主公信任,韩信本是落魄之人,能有今日全市主公信任所致,必定竭尽全力辅佐主公成就大业!” 这时,一名韩信的亲卫上前小心地禀奏道:“将军,早饭已经备好,请将军用过之后,召见各级将领!” 韩信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眼樊哙和卢绾,点头道:“请大人同韩信一同用膳吧。” 卢绾拱了拱手,正要张口,忽然听到外面又传来一阵低沉地战鼓声,帐内众人同时一惊,韩信一步冲到门外向城内望去,还没有看清楚状况,便见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上骑士看到韩信,猛地勒住战马,满头大汗地抱拳道:“将军,秦军又开始攻城了!” 韩信这时心中大震,秦军这种丝毫没有喘息之机的轮番进攻的确令人胆寒,城内的守军经过一夜的激战这时不要说休息,连早饭还没有来得及用,便要再次展开厮杀,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想到这里,心中暗自惊讶于秦军这种一方常态的作战方法,正在苦思计策。只见一名刘邦的亲卫打扮的士兵,匆匆来到帐前,大声道:“韩将军。主公命你速去府中商议!” 韩信苦笑一声,嘱咐卢绾做好防御,这才翻身上马,向郡守府驰去!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九章 再通匈奴 连续进攻半个月后,善无城内的汉军早已疲惫不堪,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勉强支撑,而每次秦军攻上城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汉军的抵挡渐渐疲软下来。 张启每天小心地计算着秦军占领城墙道被压制下来的时间,随着天气的渐渐转凉,隐藏在汉军心中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看不到秦军丝毫撤退的迹象,不但士兵中士气渐渐地落下来,便是将领中对能守住善无城的信心也慢慢动摇起来。 而秦军随着天气的转凉,气候不再炎热,加上张启每天从容自若的样子,士气却丝毫没有消减。由于改变了北征匈奴的计划,张启便不再急躁,而是若无其事地在军中一边通过快马传报地处理者咸阳的重要朝政,一边在军中观察着汉军的每一点变化。 出征已经整整两个多月,咸阳的朝政在三公的处置下倒也有条不紊,宫中左芫这时也捎来长信,奏请张启给即将百日的鲁元之子赐名,并向张启说明已经晋封鲁元为鲁妃,宫中琐事自己已经妥当处置,无须张启挂念。 看着左芫那笔体清秀的家书,张启当真有些想念远在咸阳的家人。来到这时代,不知不觉已经完全融入到秦二世这个角色中去,每日处理朝政,处置军情,关心民间需求,都成了张启每日繁忙的工作,随着三年来税赋减低,农民得到了极大的休养生息,而徭役的停止和法律征伐强渡的减低。更使民间的生活渐渐安稳,百姓的生活虽然还没有多大提高,但是却稳定了许多,从前对大秦心怀怨愤的六国遗民也渐渐安于现状,民间地矛盾开始平缓下去。 三公为首的朝廷更是有条不紊地处理者各地的政务。国家机器从民间贷款中得到了新鲜的血液,开始休整赵高乱政时荒芜的地方政务,而张启更是在秦二世四年的九月,下旨赦免因饥荒而沦为奴隶的人为庶民,使得十分之一的人口得到了解放,民间的拥戴更使张启的威望直追当日地秦始皇。 这个赦免因饥荒而沦为奴隶的普通百姓地旨意,还是张启从刘邦建立汉朝后的政策中拿来的,使得大秦朝着更健康的方向发展下去。 看着天气渐渐转凉,张启也开始慢慢紧张起来。毕竟,随着时间的退役。双方的决战也在一点点逼近军中地气氛也开始凝重起来。秦代使用《颛顼历》纪年,以十月为岁首。闰置于九月之后,以十一月为该年正月初一日刚好立春为节气的计算起点。 随着天气的转凉,新年的临近,军中渴望早日拿下善无城的呼声越来越强烈,这也是张启所希望看到的。 对于左芫为皇子赐名的请求,张启特意写了一封长信来安慰鲁元。并钦赐即将百日的幼子名为“启”这个自己真正的名字。这个名字中所包含的深刻意味,除了张启,再无人能够明白其中奥妙。 随着攻城死士地攀援训练日渐成熟,张启便知与刘邦的最后一战即将开始,虽然这时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鲁元那凄婉目光,心中虽然感叹,却还是控制这自己的情绪,使得一切一步步按照计划前进着。 这天,张启刚把批阅之后的奏章交给禁卫快马传往咸阳,韩焕看张启一天的工作完成。这才小心地端上煮好地热茶,小心地陪笑道:“陛下,今日时间尚早,总可以好好休息了。 张启暗自感叹,自己正当年轻。这点疲劳算得了什么呢,想到从前在二十一世纪时,上班一族哪个不是天天加班,加到天昏地暗呢?虽然自己是军人,不用去受这份罪,但是一个潜伏训练下来三天三夜不睡觉也是普通至极的事情。这点小小的睡眠不足实在不算什么。 正自感叹之际。只听蒙恬在帐外恭声道:“陛下,蒙恬求见!” 张启闻言。扬声笑道:“将军进来吧,朕正要去传将军呢?” 话音未落,只见蒙恬神采奕奕地大步而来,看到张启,抱拳一礼道:“陛下,一切准备就绪,死士们的训练已经完全达到了陛下的要求。何时展开最后的进攻,只待陛下下令了!” 张启闻言,大为惊喜,死士们地训练竟比自己的估计提前了十天,这场战争说不定可以在新年前结束,给自己的大秦献上一份重重地新春礼物。 看到张启眼中那惊喜的目光,蒙恬有些控制不住地抱拳道:“死士们以绳索攀上城墙的速度已经可以完全控制在五十数之内,若是按照陛下所言,已经完全可以胜任。” 张启对蒙恬所言深信不疑,不觉点头道:“如此说来,今晚便可发动进攻了?” 说到这里,不禁皱眉道:“善无城内的情况,将军掌握的如何,汉军的消耗究竟有多大?” 蒙恬闻言,从容点头道:“这个蒙恬已经命人将战死的汉军遗体弄来,剖开脏腑,发现其胃中并无多少精粮,所以判断城内所耗已经告竭,所以这才准备开始进攻。” 张启惊讶地望了一眼蒙恬,没想到蒙恬竟用这种方法来获取情报,果然已经有了职业军人的素质,心中不觉暗自钦服不已。 善无城内,郡守府中,刘邦正神色沉重地坐在主位上,他身前便是已经被封为丞相的张耳,国尉韩信、御史卢绾、大将军樊哙。虽然卢绾这时担任御史这样的文职,但是他乃是少有著名将领,这时亦随刘邦一起商讨解决眼下困境的办法。 刘邦不安地扫视了一眼再做的几人,苦笑道:“如今天气日渐转凉,秦军却没有丝毫撤退之迹,眼看粮草被毁于大火之后,军中已经难以维持,不知各位可有良策?” 此言一出,座中气氛愈加消沉。 好半晌,樊哙才冷冷地道:“若是秦王改变计划,决心困死我们不知将军和丞相该怎么办?我樊哙自可上阵一战,战死亦无不可,只是主公的这点家业就此葬送,实在令人叹息!” 张耳低咳一声,望着神色阴沉的刘邦,干笑道:“主公莫要着急,办法总是可以商议,以张耳来看,以主公和秦王微妙关系不妨诈降,若是如此加上张耳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秦王亦非难事。” 樊哙冷笑道:“主公已经屡次降于秦王,丞相觉得此举能得秦王多少信任呢?以樊哙之见,不妨趁着粮草未断,与秦军殊死一波,说不定还可挽回局面,毕竟我们还有二十万大军,比起四十万秦军相差并不悬殊,两者尚可一战!” 未等刘邦开口,韩信已经缓缓地道:“汉军如今只有二十余万,若是轻易与秦军正面为战,即便能够胜了也损失惨重,韩信已经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办法,可以使大军避开秦军,可保主公安然退出善无城。” 樊哙这时冷冷地插言道:“你既有办法,为何还让大军被围三月之久?莫不是推脱之辞吧?” 韩信并不理会樊哙,而是望着刘邦,拱手道:“韩信已经利用围成的三月之期,秘密联系匈奴冒顿,希望他能派兵解围,由于需要极度保密,这才一直秘密进行。今日早间才接到匈奴信使从城外射来的密信,冒顿已经答应派兵增援善无,与汉军里外夹击,共灭秦军!” 刘邦这时眼看这几次秦军的火攻之后,原本准备充足的粮草大半毁于战火之后,城中粮草渐渐捉襟见肘,心中便焦急起来,眼看粮草已经不够数日消耗,这才着急地召来大家共想办法。 听到韩信已经不声不响地联系援军,不由惊喜地道:“如此说来,援兵还有多久才能赶到?” 韩信闻言苦笑道:“匈奴八六万援军据此尚有三百余里,最快也要后日便能抵达,我们只要坚持三日,援兵一到,便可解围!” 说到这里,望着刘邦诚恳地道:“韩信因担心消息泄露,所以独自与匈奴联络,未曾禀报主公,若是主公怪罪,韩信甘愿领罚!” 刘邦这时虽然大感别扭,却还是勉强笑道:“将军所为都是为我刘邦,如今正是患难之际,将军自可决断,如今局面全要倚重将军,将军无需担心。” 张耳闻言也低笑道:“将军如此决断,实在令人感叹,若是我大汉多一位将军这样的奇才,这天下恐怕就是非我大汉莫属了!” 有了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在座的几人也大感振奋,厅中原本凝重沉闷的气氛登时一扫而光。刘邦也控制不住地起身在在厅内踱步道:“冒顿一向奸诈,这次肯前来支援恐怕还是想吃掉我们的这二十万大军,我们也不能不有所防范!” 韩信闻言微微一笑道:“主公放心,韩信已经有所准备,一旦冒顿当真居心不良,绝不会让他得逞,只是此计尚未道公之于众的时候,还请主公见谅!” 刘邦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几人,点头叹道:“如今正是我们最艰难的时候,若是这次当真能逃过此节,刘邦必定与各位共享富贵,若为此言,必定不得善终!” 卢绾这时低叹一声拱手道:“主公乃与我等,乃是自幼的生死兄弟,自然是要同患难的,将来才可同富贵!”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十章 攻下善无 三更时分,瑟瑟的秋枫渐渐寒冷起来,暮秋的夜晚在一场缠绵了三天的秋雨之后,寒气虽然还没有冬日那般逼人,却还是让秦军士兵感受到了阵阵寒意。由于大军的后勤补给及时地将棉衣送入军中,天气的转冷并没有给秦军造成任何影响。 而善无城墙上的汉军,这时由于围城已经三个多月,士兵的军中最多只是夹衣,白天还可以勉强忍耐,这夜晚的寒气却难以抵挡,一些士兵饥寒交迫之下,士气已经低落到冰点。 冷冷的寒风中,沮丧的汉军士兵中却飞快地传出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匈奴十万大军正在日夜兼程向善无增援而来。这个消息无疑使得士气低落的汉军精神大振,虽然是寒风阵阵,却依然可以感受到在绝望中看到希望的那种狂喜的气氛。 当秦军战鼓擂响,开始了计划中的最后一次冲进攻的时候,城墙上的汉军并未察觉到最后决战的倒来,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按照一个月来已经习惯了的秦军节奏开始熟练地调动着防守部队。而秦军的则用一场超过一个月来所有进攻强强度的猛攻将汉军打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城内的二十万汉军,在秦军一个月来的反复进攻下,已经损失的不到十六万人,而这时还有作战能力的不过十四万人左右。面对秦军这次几乎动用了二十万军队的强烈猛攻,几乎所有的汉军都被调王攻势最为强烈南门。 月光下,无数潮水一般的秦军在少数身穿铠甲的甲兵的带领下,簇拥着数百辆攻城车,惊涛骇浪般地席卷而来,无数飘扬的战旗,震耳地战鼓。惊心动魄的喊杀声,混杂成一幅令人胆寒的战争画卷,给浓黑的夜色染上了一层重重的死亡阴影。 在秦军营地后面,数十辆巨大的投石车将一蓬蓬巍峨力强大的燃烧弹向城中倾泻而去,熊熊大火在低沉的战鼓声中愈发地刺耳。 这时在战斗最为稀少的北城墙,一圈身穿黑衣的死士将伸缩绑在弩箭上,再由弩箭射上高高地城墙,由于城墙着实太高下面的士兵足足射了十几次才将那带着铁钩长达三十余米地长索射上了城墙,由于汉军这时正在全力防守南门,北城墙上几乎看不到几个防守士兵。加上夜色黑暗,庄头挂钩的长索只是发出一阵低微的轻响。并没有引起防守士兵的注意。 一百多名苦练了一个多月攀援技能的秦军士兵,敏捷地牵着长索向城墙上攀去,这些士兵都背着长剑,手脚麻利,不到一分钟便攀上了城墙,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扑向城中。而被城头地大火吸引了注意力的汉军士兵,一百名秦军士兵,手起刀落,无声地干掉了附近的守城士兵,顺利地接应了后面陆续攀上城墙的秦军士兵。 大约一刻钟之后,五千死士便全部顺利地攀上了城墙。 亲自参加这次奇袭的将领正是渴盼着立功进爵的彭越,在五千死士劝道攀上城墙以后,沿着记忆中陈善地图上的标示,悄无声息地向郡守中摸去。 郡守府内,刘邦望着明暗不定的烛光。坐在几前,身边是脸色苍白的吕后,而吕雉身后则藏着一个大约八岁左右的男孩,他清秀而之气地脸上,这时却是十分明显的惶恐。惴惴不安地偎依在吕雉的怀中。 看着自己身边的吕雉,刘邦神色显得分外温和,看着那男孩时,神色却微微一黯道:“韩信这次竟然一直将匈奴援兵的事情瞒着我,此人实在太过专断,将来恐怕不能与之共富贵啊!”手机访问:àp.16 吕雉爱怜地抚摸着男孩。低声道:“盈儿莫怕。娘和爹爹都在,莫怕!” 望着抚慰幼子地爱妻。刘邦忍不住苦笑道:“如今虽然有了匈奴的援军,但是情况也不能太过乐观,毕竟匈奴异族不能完全相信,若是他们那我刘邦去换秦王的珍宝,也大有可能!” 吕雉闻言皱眉道:“不若我和盈儿留在善无,主公随大军撤往漠北,将来站稳了脚,我们一家再图团聚免得我们妇孺连累了老爷。只要老爷活着一切便有希望,我们吃些苦,也没有什么。” 刘邦立刻摇头:“你留在这里,万一落到秦王手中,恐怕……” 吕雉微微一叹,无奈地点头道:“鲁元刚刚为秦王诞下皇子,我们总是与皇家有些情分,秦王未必会真的痛下杀手,与其连累老爷,倒不如冒险留下,说不定还可牵制和迷惑秦王!” 刘邦苦笑一声,连连摇头。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一阵杂乱的呼喊,不禁猛地起身,大步向门外冲去,这些天,秦军几乎都在不停歇地进攻,城中士兵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却从未如此惊慌过,心中不禁暗自吃惊,便要出去仔细查看。 还没有走到门口,便见一名亲卫踉踉跄跄地冲进房中,一步跪倒在地,猛地抱拳道:“主公,秦军的一支五千人的死士,借着我军抵挡城下进攻的疏忽,从北面攀上城墙,冲入了城中,大将军担心无法坚持到匈奴援军赶到,特意命小人前来报讯,请主公立刻从东门突围,将军会竭力掩护主公离开!” 刘邦闻言便知不妙,一边穿好铠甲,一边大步来到吕雉面前,低声嘱咐道:“戚姬已经有孕在身,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唉……” 吕雉小心地上前,帮刘邦整理着铠甲,眼中含泪,面上却是伊弗从容自若地道:“老爷你就尽管去吧,家里的事情,我自然替你担当,放心,我们总有一家团聚地时候!” 刘邦闻言咬牙点头点头道:“我先出去一战,未必今晚就离开,你和盈儿多多保重!” 说毕,转身便向外冲去,也不再多看一眼身后的妻儿。 吕雉无声地站在当地,迎着扑面而来的冷风,目送着刘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这才漠然地牵着瑟瑟发抖的刘盈向内室走去。 这时。善无城内愈加混乱起来,刘邦骑着战马,带着两千亲兵,刚,刚冲到郡守府地大门外,便听一阵激烈的喊杀声从前方传来,刘邦心中一惊,便要调转马头,便看到无数身穿黑衣的大汉无声无息地围了上来,手中长剑在不远处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刺眼 刘邦定了定神,低喝一声。猛地一夹战马,挥起手中长剑。全力便向那些黑衣人冲去。身后的两千亲卫也同时挥起手中的长剑同时迎了上去。 这些黑衣大汉,正是从城墙上摸下来的五千死士,由于没有见过刘邦,彭越一时不敢轻易发贴离开,由于接到的命令乃是斩首,只要杀死刘邦便算任务完成。大家便可各自晋升爵位。 这时看到刘邦的亲卫围了上来,本来不想迎战,恐怕惊动了府内的刘邦,只是当黑暗中,一名汉军士兵大声喊道:“主公快退,韩将军已在东门等候,我等在此拖住敌人!” 彭越闻言精神一振,挥起长剑便不顾一切地向刘邦冲去,立功心切地他心中清楚地知道,金额按只要能够杀死刘邦。便可晋封道爵位的最高等级:“彻侯”! 彭越几乎可以从骑在战马地刘邦身上看到那金光闪闪的彻侯大印。不觉亢奋地大喝道:“弟兄们,前面骑马的,便是刘邦,冲啊!今晚立功,便可开府封侯。哈哈……哈哈哈哈哈……给我杀啊!” 听到彭越命令的秦军士兵同时一振,兴奋地挥起长剑向被两千亲卫保护着,企图向东门退去的刘邦杀了过去。 就在刘邦亡魂大冒的瞬间,一阵马蹄声中,樊哙亲自带着三万汉军向郡守府狂奔而来,为首之人正是刘邦地连襟樊哙。他刚刚接到韩信要她保护刘邦离开郡守府。向东门撤退的消息,便冲下城墙。带着自己的三万余人向城中赶来。 这时远远便看到刘邦险象环生地被围在乱军之中,不觉大吼一声,举起手中的长剑便向正在杀向刘邦的彭越全力砍去。彭越这时已经看到了冲上来的樊哙,只好放过刘邦,沉腰坐马,左腿一蹬,身形猛地向左边一闪,避过樊哙砍来的长剑,大喝一声,长剑挽出一团耀眼的寒光直向樊哙迎面扑去。 樊哙借着眼角的余光看到刘邦在两千亲卫的保护下,正在向东门疾驰而去,心中微微一松,这才放心地回身向彭越杀来。 彭越眼看到口地肥肉就要落空,心中又急又怒,暗骂一声,看准一名汉军骑兵,猛地暴喝一声,用力一甩,手中长剑脱手飞出,不偏不倚地正中那其实前胸。彭越不等那汉军士兵滚落下马。便一个翻身月上马背,用力一扯战马的鬃毛,那战马猛地一痛,长嘶一声,向刘邦撤离的方向狂追而去。 张启披着一件锦缎夹袍,迎着夜风,站在豫章后面的高地上,举目向烈焰腾腾的善无城望去。他身后,韩焕小心地护在张启身后,紧张地戒备着。 听着隆隆战鼓声,和那响彻夜空地喊杀声,张启当真有点渴盼着胜利的早点到来。正当他在焦急地等待着善无北面的消息,若是一切果然能够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的话,今晚的胜利便可稳稳当当了。 思忖之间,只听黑暗中一阵马蹄声急急冲来,正要喝问,便听蒙恬那熟悉地声音大声笑道:“陛下,善无城已破,汉军已经全部退向东门,大军正在全速进攻最后地数万汉军,一切已成定局!”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十一章 战争之利 天色大亮的时候,当初升的朝阳洒满大地的时候,善无城内的战斗却刚刚结束,二十万秦军的猛烈进攻下,刘邦带着余下不到十万人的汉军由东门突围,在一番激烈的拼杀之后,终于带着五万残部撕开秦军的包围,向西逃往平城一带,蒙恬亲自指挥二十万精骑全力追击而去。 被燃烧弹烧成灰烬的房舍还冒着袅袅的轻烟,沉重到处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和血腥的味道,在冷冽的晨风中强烈地刺激着每一个来到现场的人。 张启在两千禁卫王贲的簇拥下,身穿黑色丝缎夹袍,头戴一顶黑色纀巾束发冠,披着一件黑色的貂裘骑在黑色的战马上,来到浩劫之后的善无城内。举目望去,路边躺卧着无数具死去士兵的尸体,地面上然满了已经凝固干涸的血污,天上成群的乌鸦声嘶力竭地嘶鸣着,盘旋在众人的头顶上,丝毫不惧地俯冲下来,撕扯着尸体上的血肉。 张启面无表情地策马缓行,四处打量着劫后的善无古城,心中感叹不已,一夜的激战秦军伤亡两万余人,而善无城中的汉军在燃烧弹的大火中更是损失惨重,加上五千死士进入城中里应外合,使得善无城终于在天黑前重新回到了秦军的手中。 张启打量着城内的残破景象,向身边的韩焕道:“立刻贴出布告,告示四乡朕对城中庶民一概赦免,城中民众各安其业,朕不会妄加追究!” 韩焕答应一声,正要转身去准备笔墨。只听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忽然从前方传来,举目望去,正是昨夜自告奋勇带领死士入城的彭越。这时正是浑身血污,本来就没有穿戴铠甲的他身上多处受伤,却依旧精神亢奋地飞奔而来。 看到张启,一个翻身,滚落下马,重重地跪在张启面前,声音嘶哑地抱拳道:“启禀陛下,刘邦的妻子已经被彭越生擒,如今全部绑在郡守府中侯旨处置!” 张启听到生擒吕雉的消息,不觉有些意外。没想到刘邦仓皇而逃,竟丢下妻子不顾而去。微微一怔才点头道:“带朕去郡守府!” 彭越昨晚一场恶战。先后斩了樊哙,血淋淋的人头这时正挂在他的屁股后头,这时正准备向张启邀功。看到张启脸色不好,到口的话又小心地咽了回去。 看到张启神色不好,王贲以为是张启一夜未曾休息,身体劳累所致。不禁向彭越道:“郡守府中何曾打扫干净?” 彭越闻言严肃容道:“将军放心,府内已经收拾整齐,若是陛下驾临,也可暂时休息。” 张启这时长吁了一口气,点头道:“走吧,我们去郡守府,去见见刘夫人!” 说毕,轻轻一夹马腹,当先向郡守府驰去,身后的王贲也不敢怠慢跟在身后急驰而去。 来到郡守府前。张启这才真正第一次看到这种相当于后世省政府级别的秦代郡守府,整个府邸三进院落,第一进为郡守长官的办公地,同时也是辖区内各种工作的办公地,正面大厅足有一百多平米。房间内正面的为郡守的主位,坐榻的后面黑色大屏风上绘着一只充满这先秦时代抽象味道的白色猛虎,线条流畅而优美。穿过大厅,便是第二进院落,这里是郡守用来招待客人地地方院中备有客房和花苑,第三进院子。才是郡守家人的休息之地。显得安静冷清了许多。 而这时,郡守府地第二进的小院子里却显得有几分压抑和凄惨。 一群衣衫不整的老幼甫入被绑得整整齐齐地扔在一株大柳树下,数百名秦军战士神色冷厉地看守着这群俘虏,吕雉和身怀六甲的戚姬则被单独丢在院子的中央,跪在冰冷砖地上,绝望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年仅八岁地刘盈虽然没有被秦军士兵用深锁绑起来,却因为这一夜来的惊心动魄而吓得面色苍白地偎依在吕雉的怀中。在场的负责看守这些俘虏的乃是都尉常林,因为知道刘邦和张启的微妙关系,这时并不敢十分地虐待他们,只是由于这次谋反的罪名,常林也不敢十分宽待他们,只是名士兵将三人捆绑起来,等候着张启的召见。 吕雉这时心中仅有的一点希望便是张启能够看在刚刚诞下皇子的份上逃得一死,再另想办法。只是一夜地生离死别,加上对前途命运的赌博式的选择,心理也已经濒临崩溃。瑞非身边的刘盈,恐怕她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察觉到怀中刘盈那柔弱的身躯一阵阵地颤抖。吕雉安帝低叹一声,低低地柔声安慰道:“盈儿,不用怕,鲁元深得宠爱,我们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怕,要勇敢一些,就象那些士兵一样。” 刘盈闻言微微直起身子,竭力望着那些杀气腾腾的秦军士兵,脸色苍白地点头道:“娘,刘盈不怕,不怕!” 吕雉强忍着心中的剧痛,努力笑了笑,正要张口,便听外面传来一阵杂乱马蹄声,一个尖细的嗓音扬声道:“皇帝陛下驾到!” 在场的秦军战士同时一振,亢奋地挺起胸膛,整齐地跪在地上,齐声道:“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山呼声中,一个脚步声轻轻地从门外来到吕雉身前停下,吕雉浑身一颤,一只黑色锦缎龙纹薄履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没有抬头便敏锐地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地冰冷和巨大的压力宛若乌云一般从头顶压了下来。 好半晌,才勉强回过神来,正要想办法哀求张启饶过年仅八岁地刘盈,只听那熟悉的声音冰冷地道:“刘邦果然狠辣,竟丢得下妻妾幼子!” 吕雉竭力控制着剧烈的心跳,举目望去,却刚好迎上了张启那冰冷的目光,这目光吕雉在咸阳时从未见过,这时竟倍觉惊心,原本那渺茫的一线希望顿觉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觉悲愤地苦笑道:“陛下若是能看在鲁元的份上,便请饶过盈儿,他才是一个小孩子,不懂什么。” 看着跪在地上神色憔悴的吕雉,想到历史上她那狠辣的手段,咸阳宫中那精明果断的模样,心中当真是无限感慨,如今名震历史的吕后的命运竟然就这样掌握在自己手中,还当真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 想了想,看着跪在地上,年仅八岁的刘盈,历史上早逝的汉惠帝,张启心中忍不住一阵苦笑,杀不杀这个小孩子呢?历史上他的生命那样短暂,若是这时的结局也是一样的话,自己还有必要杀掉这个腼腆的孩子呢?作为曾经受过的现代文明的二十一世纪的的一员,这种残忍的行为,使他还是有些硬不起心肠,但是坐在那大正殿御榻上三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孩子,还是杀掉的好! 似乎察觉到了张启目光中那越来越浓重的杀气,刘盈惊慌地抬眼望着张启,明亮而清澈的双眸中那似曾熟悉的一闪而逝的惊恐深深地撼动着张启压制在心底深处的怜悯。 看到张启沉默无语,吕雉心中渐渐升起一缕微弱的希望,不觉低声泣道:“老爷的事情,孩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陛下开恩啊!” 旁边的王贲虽然身为武将,却一向心思细密,这时看到张启脸色阴沉,似乎正在犹豫不决,不禁上前抱拳道:“陛下,稚子无辜,况且陛下刚刚喜得皇子,如此大喜之际实在不宜妄杀,陛下三思!” 此言一出,吕雉仿佛捡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挣扎地悲泣道:“陛下开恩,开恩啊!” 张启回头望着王贲,思忖良久才喟然低叹道:“也好,暂时关在郡守府中,严加看守,待大军班师时,与朕一同返回咸阳!” 跪在地上,早已绝望的吕雉闻言大喜过望,同戚姬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谢过陛下。谢过陛下隆恩!” 张启点了点头,看到吕雉身边的奇迹,讶然道:“你便是戚姬?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张启本来只是处出于对历史人物的好奇,他想看看这历史上结局异常悲惨的戚夫人究竟是什么模样,竟惹来那样恐怖的惨痛经历。一时忘形,将话说的相当暧昧。在场的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张启这秦二世曾经的荒淫之名,都不觉大感尴尬。 跪在地上的戚姬,这时身怀六七个月的身孕,跪在又冷又硬的地上,早已头昏眼花,绝望等死。这时被这忽然到来的希望惊醒了过来,忽然听到张启这样暧昧的命令,神色陡然一变,骇然向张启望来。 张启这才看清楚这千古闻名的戚夫人的真正面目,只见她大约二十一二岁,肤色白皙,双颊上隐隐地点着几点淡淡的雀斑,乌亮的双眸,清秀的鼻子下,因为惊恐而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细线。一头浓密的乌发散乱地绾在脑后,几缕柔顺的乱发散在光洁的额前,愈发将那白玉夜色的脸庞衬得细如凝脂,看的人心头一跳。 大概是被张启那如炬的目光,看的太久,戚姬那原本就有些单薄的娇躯,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十二章 刘邦突围 张启恋恋不舍地从戚姬身上收回目光,这才发觉周围众人异样的目光,不禁干笑道:“朕对戚夫人慕名已久,呵呵……呵呵……” 他这话说的本是自己的大实话,的确是有感而发,只是这时说出来反而更添一种暧昧令在场的众人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处置。 张启说完这话,才发觉自己话中那逼人的暧昧,心中不觉大为后悔自己贸然失言,正自懊恼之际,只听从前面大厅中忽然传来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总算打破了院子中的尴尬。 在场的王贲和众禁卫都总算暗暗地长吁了一口气,这种气氛实在令人难受的要死。 张启苦笑一声,循声望去,只见韩焕满头大汗地匆匆而来,看到张启,上前跪在地上,小心地禀奏道:“陛下布告已经在四处城门贴好,庶民百姓已经在渐渐返回途中。”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在场众人,心中疑惑,却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继续恭声道:“陛下,前任的雁门狱吏也已经赶回城内,奴婢怕陛下有事要询问自认,所以特意命他在府门外侯旨。” “哦?雁门郡的狱吏?”张启大感意外,当日陈胜吴广起义之初,雁门便被随即响应的赵王所盘踞,后来又是刘邦占据长达三年之久,倒并不知道雁门郡的这些官员散落在何处,不禁疑惑地问道:“雁门郡守和都尉现在何处?” 韩焕闻言躬身道:“当日乱匪陈胜为乱之时,反贼武成在赵地称王,雁门郡众官员投降武成之后,又被张耳所立赵歇所杀,逃得性命者只有少数未降之人。这名狱吏便是当日乱起避入山中才熬得到今日雁门重回大秦版图!” 说到这里,韩焕小心地低声道:“狱吏在府外乃是待罪之身,不知陛下如何处置?” 张启知道早前秦二世的所作所为使得大秦人心离散,一旦有事发生,这些地方官员便不愿为其卖命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觉点头叹道:“当日赵高乱政,天下人心离散,大势如此,亦是无可奈何之事!” 说到这里,大厅中的垂曼已经搭好,一名随身内侍上前禀奏道:“陛下。垂曼已好,请陛下在厅内下榻。” 这时代。天子行卧都要居于帷幔之内,谓之:“坐不垂堂”这个规矩张启数次想要改变都没有得到上自三公大臣皇后宗室,下自文武百官的同意,虽然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帷帐实在麻烦,张启也无法改变这时代的礼仪,只好入乡随俗改变自己。 听到那内侍地禀奏。张启点了点头一边向厅内走去,一边向跟在身后的韩焕吩咐道:“朕先在厅内休息片刻,那名狱吏暂时担任原职,朕有事时再见吧!” 说毕,转身向王贲吩咐道:“将军派人把吕雉一干人暂时关在后园严加看守,小心照顾。然后再来厅中见朕。” 他话音未落,只听跪在地上的戚姬忽然呻吟一声昏倒在地,将旁边的刘盈吓得失声痛哭起来。张启这才想起奇迹这是毕竟身怀六甲,一夜的惊心动魄,又经历了一场险死还生的巨大波澜。大概惊动了胎气,竟有了流产之兆。 张启不觉暗自苦笑,莫不是被吕后害死的赵王刘如意要出生了?这可是和历史上的刘如意相差太远了,历史已经因为自己的介入,而变的面目全非了。当真有一种恶搞地感觉。 想到这里,看到身后众人急焦虑又不安的眼神,不觉立刻向韩焕命令道:“去将御医找来,仔细诊治。 听到这个命令,韩焕僵硬地身形立刻放松了下来,匆匆去传御医。而倒在地上呻吟的戚姬这时似乎也看到了希望精神大振。竟忍住的剧痛,静待御医的到来。 张启这才暗暗叹息一声。向大厅中走去。 凄冷的晨风中,一支偃旗息鼓,混杂着身穿兽皮和青铜铠甲的匈奴骑兵,正在狼狈而行地汉军匆匆穿梭在色彩徇丽的山林中。绿色密林中不时染过一片或红或黄的的绚烂色彩,衬着清晨湛蓝的天空,比之春天花海更添一种不同的韵致。 而这些匆匆逃命的汉军,却对眼前的美景却全无一点心情,毕竟身后还有五万秦军骑兵在衔尾追来,即便与匈奴援兵刚刚汇合,这支大军还是马不停蹄地向前狂奔。 在大军的中间,刚脱离陷阱的刘邦骑在一匹白色地战马上,在身边卢绾和张耳的簇拥下神色慌张地向四处打量着,深恐密林中跳出一支秦军的伏兵来,多少有些惊弓之鸟的凄楚。 看到刘邦惴惴不安的样子,旁边地张耳虽然也是惊魂甫定,却还是做出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勉强向刘邦低声道:“主公不用担心,我们与匈奴合兵一处,秦军即便倾巢追来也不可能一口吃掉我们,只要能在天黑前赶到平城,再转往河东,便可进入我们精心准备了两年的辽河两岸,到那时,我们便可联合匈奴,共抗强秦,同时派人救出两位夫人和公子。” 刘邦闻言略觉放心了一点,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回头望了一眼,待看到后面那连绵的汉军队伍,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想到自己二十万大军如今仅剩五万残部,心中又不觉痛恨起张启来,对于自己的这点家底,损失如此巨大实在是痛心不已。 韩信这时看到匈奴军队混杂在汉军之中,不禁大感不满,正要去找匈奴这次的领军将领图浑,刚刚调转马头,便看到长符肩地图浑纵马来到韩信身前,略一抱拳,嘿嘿笑道:“韩将军,在下奉命接应沛公,如今沛公已经脱离险境,我和这六万弟兄总得有点好处不是?” 韩信冷笑一声道:“你也看到了,我们乃是败军残部,仓皇逃命,何来金钱好处?” 图浑那狡黠地双眸目光一闪,嘿嘿笑道:“不要和我说你们半点东西都没有带出来,老子这次出来,女人和财宝屁都没有,你让我和兄弟们怎么交待?” 韩信铁青着脸,淡淡地苦笑道:“此事并非韩信权责所在,还请将军前去禀奏我家主公,事关重大,韩信不能擅做主张!” 图浑冷笑道:“将军也是带兵之人,咱们出来生死相见,拿性命相搏,弟兄们也不图别的,就是为女人和金银,若是空手回去,我这大将军倒没什么,只是这些兄弟我没办法交代,若是有什么险情,可别怪我们不肯出力了!” 韩信闻言仔细打量着身形魁梧高大地图浑,心中思忖良久,心知若是让他去找张耳或者刘邦,必定会使图浑觉得自己是在糊弄他。只好从自己的那份里先扣一些,日后再找立邦说明。 想到这里,才闷声点头道:“大军匆匆退出善无,所带财物有限,如今只有两百余两黄金,能划拨出来给将军的,只有五十两,若是将军嫌少,韩信便不能作主了!” 图浑目光一闪,望着韩信仰首笑道:“图浑不过是给兄弟们讨点辛苦钱,怎好当真刁难将军?五十两虽然不多,但是终究是沛公的一点心意,我图浑代众位兄弟谢过将军了!” 韩信目光冰冷地瞥了一眼图浑,取出怀中的印绶交给身边的一名亲兵,低声吩咐道:“去取五十两黄金来,就说是本将军取用,记在本将军账上便可!” 那亲兵答应一声,转身去了。图浑这才满意地大笑道:“将军果然磊落,图浑就喜欢这个痛快劲!你放心,有我图浑在,一定保你汉军顺利到达辽东。” 韩信点头笑道:“如此可要将军多多费心,只是秦军的确厉害,又有蒙恬、王贲这样的名将,加上秦王的奇智百出,令人防不胜防,这一路上还要仰仗将军了!” 就在韩信和图浑交谈的时候,张耳的一名亲兵已经把这个消息飞快地禀知了他,张耳听到韩信擅自将黄金赠给图浑,心中虽然明白其中的用意,却还是对韩信这种擅自行动大为不满,不禁催马来到刘邦身边,低声道:“主公,韩信已经答应图浑给他五十两黄金,卑职的讯特意前来禀知主公,不知主公可要命韩将军过来询问清楚?” 刘邦闻言扭头望了一眼,还在和图混交谈的韩信,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寒光转瞬即逝,面上却若无其事地点头道:“五十两黄金,虽然不多,却也不是小数目,等下我亲自奉还给将军便是,丞相莫要声张,免得将军误会,眼下正是我们用人之际,切不可互相误会,自乱阵脚,让秦军有隙可乘!” 张耳看刘邦并无时表露,心中惊异,也知道故作从容地躬身道:“张耳明白,主公用心良苦!” 这时,从队伍后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正在匆匆逃命,心惊胆颤的人们同时被这马蹄声惊动,纷纷回身望去。 刘邦更是脸色微变,举目望去时,紧握着缰绳的双手都有些微微地颤抖。只见一名负责殿后的都尉将军放马疾驰,待看到刘邦时,也顾不上下马,而是猛地抱拳道:“启禀主公,秦军二十万精骑已经衔尾追来,即将追上断后的大军!”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十三章 剿灭刘邦 三天后,张启命令王贲亲自带领二十万秦军精骑,将刘邦和他的五万汉军以及六万匈奴骑兵围困在云中以东二十里外的白登山上,秦军围在山下数次冲锋都被匈奴军抵挡了下来。 由于担心匈奴援军与山上的汉匈合军里外夹击山下的秦军,王贲一边快马传报张启,要求调动余下的十万大军,加强包围强度,一边抓紧时间对白登山发动强大攻势。 张启在接到消息,立刻派出十万大军从善无城赶到白登山时,已经是一天之后,双方的攻势正是最激烈的时候。甚至连距离白登山五里远的地方,都可以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强烈的血腥气。 天气即将转冷,丢在方山周围还没有来得及掩埋的尸体散发着刺鼻的味道,引来无数食腐的鸟类在天上盘旋,黑压压地宛似一片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方圆二十余里的山顶上,在心理上内双方的战士都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时间已经临近十月,寒风瑟瑟,百草凋零,白登山名虽为山,其实只是一个巨大的土台形状的土山,高约一百多丈,方圆二十余里。在地处云中数百里的平摊上显得极为突出,由于山上并无树木,只有一些杂乱的野草长满了山顶,使得大军营帐一览无遗地暴露在阳光中,这让畏惧飞行军的汉军大为不安,好在几天的冲杀并未出现飞行军的身影,才让刘邦等人悬着的心微微地放松了一些。 汉军已经是在奋起最后一点力气同匈奴军队一起抗击得到十万大军增援的秦军,在经历了四夜三天的艰苦激战后总算勉强抵挡住了秦军的疯狂进攻,而这十万秦军地增援使得战事开始地进入到了最后的决战阶段。整理发布于 彭越这时已经正式晋升为将军,做为作战中级别最高的将领,这时却依旧连铠甲都不穿戴,直接穿着战袍便冲入了汉军之中。 汉军这时经过近四个月的鏖战。其实已经无心再战,若非有匈奴的六万大军在全力支撑着,这场战斗也许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由于担心天气转凉,北方的严寒天气会对士兵造成战斗力上的减低,王贲在三天内连续加大攻击强度,与阿安军赶到后,立刻命令所有将军以下的中高层将领全部加入到与汉军的战斗中去。 彭越这时虽然已经是可以指挥十万大军的中高级将领,却还是有些不够满意。想起那晚奇兵偷袭郡守府时误过了杀掉刘邦地绝好机会,未能进爵封侯,彭越便一直懊悔不已。这时已是决心要斩下刘邦的头颅,立功封侯。封妻萌子。索性不穿铠甲,只带着三千亲兵便杀进汉军之中,直向白登山上狂杀而去。 图浑三天来在地势开阔一些地北面担当着最为惨烈的战斗,六万匈奴精兵,这时损失惨重,已经不足四万余人。这是他赶来支援刘邦之前从未想到的。 此刻看到损失如此惨重,心中不禁又惊又怒,正要指挥身边的一万多匈奴士兵竭力地当冲上来的秦军,却发现这一次秦军几乎将所有的二十万兵力全部投入到了进攻当中,进百辆投石车不断地向白登山上投掷着燃烧弹,熊熊大火冲天而起。 进攻部队地身后更是准备了七十余架攻城车,这些本来只有在攻城作战时才会使用的器械这时却被蒙恬同来当作弩兵的发射平台,大型强机弩那近乎恐怖的射杀穿透力更是给进攻中的秦军如虎添翼,无数汉军和匈奴士兵被利箭射穿身体。 配备了五万装备精良的骑兵部队轮番冲击着汉匈联军的万人方阵,一向骁勇凶悍的匈奴骑兵在秦军前所未有的疯狂进攻中只能勉强支持。随着损失的越来越严重,能够依旧坚持作战地士兵开始越来越少,眼看秦军即将撕开最后的一道防线。 图浑气得大叫一声,催动胯下战马带着自己的两千亲兵便冲进了与秦军肉搏的战斗中去!激烈的战斗,血腥地屠杀已经使他忘记了自身的危险。杀尽身边所有的敌人,成了他唯一的目标。他身边的亲卫和图魂一样都是横着不怕死的彪悍之徒,这时也已经杀红了双眼,他们的身边倒着数不清地秦军士兵的尸体。 秦军在短暂地慌乱之后,不再与这些匈奴悍卒正面交锋,而是在旗号的指挥下。同时闪避。让开一条狭窄的空地,还没等图浑反应过来。一蓬可以射穿铁板的强机弩射出的利箭便穿透了图浑的前胸,望着那远处站在攻城车上的弩手,图浑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射穿自己身体的利箭,重重地倒了下去。 白登山的另一侧,韩信亲自带领两万汉军护着改版成普通士兵的刘邦和张耳正与冲来的秦军战成了一团,原来看到形势不妙的韩信在匈奴军队吸引了大半秦军主力的情况下决定率先掩护刘邦乔装改扮向东北方向突围,绕过上谷郡向东北方进入辽河东岸,便可与早已调往那里的两万汉军汇合,便算真正地逃出了秦军的控制范围。 只是这时的情况却比想象中糟糕许多,面对似乎无穷无尽,潮水一般的秦军,两万汉军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正挣扎在死亡的阴影之中。 随着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刘邦的神色也越来越绝望,这个结局的确是他没有料到的。秦军的战斗力竟然如此可怕,所有的秦军士兵上阵几乎都不穿铠甲,为的只是杀人方便!而将领也是只穿戴装有少许护甲的轻甲,秦人的弩箭射程远杀伤力大,这让以骁勇著称的匈奴军队几乎还没有接近秦军便已经被消灭了主要攻击能力。 好在这时的秦军也处在了相当焦灼的混战中,虽然看到韩信这支汉军从山上冲下来,发觉领头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重要将领,注意力全被另外一侧的图浑吸引,使得汉军这才勉强冲到了山下,两万汉军这时已经剩下不到五千余人。 暮色将临的时候,刘邦和韩信、张耳三人,改扮成毫不起眼的普通士兵,在仅余的亲兵的掩护下终于冲出了秦军的包围圈,这时他们身边仅余下不到三千余人,一行人冲下白登山便马不停蹄地向东北方向驰去,这云中一代地处戈壁,荒无人烟,一眼望去除了高达一人多高的野草外竟看不到什么人影,由于正是深秋,周围的草原正是一片金黄。映衬这湛蓝的天空和棉絮也似的白云,当真是一副秋高气爽的样子。 当早已筋疲力尽的张耳看到身后再也看不到那杀气腾腾地敌人,耳边也听不到那震耳的喊杀声的时候,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呻吟一声,翻身滑下已经四蹄僵硬的战马,一步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揉着酸痛的双腿,向刘邦摇头道:“想不到哦秦军如此厉害,这次若非事先有所准备,乔装改扮,否则今日必定难逃一劫,可惜了我们的数十万大军!唉……” 韩信抬手擦去溅在脸上混着汗水的血污,四下打量着一望无际的戈壁草原,小心地地道:“大约用不了多久秦军就会发现我们乔装逃跑一定会快马来追,我们还是不能松懈,务必在明天天亮前前绕过上谷郡,如此我们才算是真正地脱离了危险,大家稍事休息之后,立刻上路,否则一旦被秦军发现我们的踪迹,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说到这里,翻身下马,来到刘邦面前拱手道:“主公先在此稍事休息,我们半个时辰之后也好继续向东北方向撤离。” 刘邦这时虽然年纪不小,身体倒还强健,一番冲杀之后这时还能勉强坚持,这时翻身下马,抒缓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这才勉强笑道:“如今野草繁盛,这一人多高的野草正可隐藏形迹,多休息片刻倒不妨事。” 韩信闻言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就暂时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我们立刻动身。” 说到这里,四下打量了一眼,向刘邦到:“这里野草繁茂,正适合火攻,大家先把我们置身的地方僻处一片空地,敌军追来时还可用火攻阻止,我们或许可以凭此能再次摆脱秦军的追击!” 说毕,也不休息,立刻派一名还跟在身边的亲卫前去传令,两千骑兵还没有休息便开始砍伐野草,并将砍下来的野草堆积起来,铺在地上,正好供大家休息,连营帐都省了搭建。 坐在铺了厚厚枯草的地上,刘邦和张耳等人这才勉强用过一些干粮,经过三天的连续激战,激活所有人都瘫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只是喘着粗气,仰望着湛蓝的天空,两千多人,竟听不到一丝喧哗,大家都是累的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想尽快恢复体力,好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 刘邦嚼着冷硬的干肉,喝了一口水囊里的凉水,费力地将肉干吞下去,这才勉强向张耳道:“眼下如此艰苦,刘邦实在不敢忘记各位的拥戴之功,退到辽东之后,联手匈奴站稳脚跟之后,说不定还有转圈的余地。 韩信这时插言道:“主公放心,我们大军虽然损失殆尽,但是只要主公还在,日后自然不愁东山再起。” 刘邦苦笑一声,还没有开口,便听一阵低沉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众人同时一惊。急忙借着也才的缝隙向身后望去,却发觉,在视线的尽头,一支黑压压的大军忽然出现。将躲在萋萋荒草中的汉军残部吓得纷纷凝神望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绝望。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十四章 蒙恬请辞 善无城内,张启临时下榻的郡守府这时已经作为了皇帝行宫来使用,新任的雁门郡郡守另外使用了学舍来办公,虽然条件简陋却使雁门郡荒废的各项事务重新运做了起来。由于这时已经接近年关,天气转冷,由战争造成的难民也在张启的特旨下有郡守官衙负责接济,使得不少流离失所的难民免于冻饿而死的悲惨命运,张启在民间的声誉再次得到了极大的盛赞。 而此刻张启却并不知道民间关于他的种种议论,这时跪坐在小几前披着貂裘,拥着暖炉,凝神细阅着那积分从咸阳快马传报的奏章。由萧何领到的三公内阁这时开始大胆地开展新政,减少刑罚的强渡,这面那些因为饥饿而犯法的人,张启还另外下旨,命令地方政府按照上年缴纳税赋的百分之五补贴农民粮食的种子,使得无数农民得到了熬过春荒的救命粮。 而张启最为满意的还是任命陆贾为“典属国”负责人才的培养,让这位历史上著名的思想家在最适合他的地方工作,宣传和散布他的思想学术。 萧何则连续颁行了张启关于减低赋税,释放奴婢的命令使得天下的局面进一步安稳起来,同时加大了商人行商的便利而加重了他们的税赋,用来增加国家财政的收入。 而这时,张启也接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三朝重臣,右丞相冯去疾于善无城破的当日在咸阳家中去世终年七十一岁。 张启闻讯只觉心中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一位最值得信任和倚重的长辈一般。毕竟,当初张启将冯去疾及时冲咸阳狱中的救出来的时候便对这位宁死也不屈从于赵高地淫威,历史上秦朝灭亡时最为赤胆忠心的大臣寄予了极大的希望。 这时的消息虽然张启早已心中有数,却还是感到了巨大的伤痛。想到当日赢子婴入蜀反秦高举嫡庶大旗,欲与他决一死战的时候,冯去疾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身后利用他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帮助自己领过了那一次来自秦国内部最严峻的考验的时候,张启当真是万分悲痛。 只是由于这时身在雁门无法亲身送别这位忠心于大秦一生的老臣,张启特意安排萧何代表天子前往祭奠。 这时,由于匈奴与刘邦搅和在一起也是张启地心情极为沉重。即便心情不好,张启还是命令萧何接任了右丞相一职,左丞相一职暂时待回宫后再行任命。 看完了奏章中有关咸阳的最新消息,张启这才起身准备活动一下筋骨,韩焕却及时地端上一杯已经煮好地热茶。小心地恭声道:“陛下,天气寒冷。还是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张启这才感到自己握着毛笔的手指这时竟冻得微微有些生疼,不觉感叹这北方的天气,果然是足够寒冷,自己披着貂裘拥着暖炉却还是感到一阵阵地寒意,不知在前方作战的士兵们究竟要忍受多么严峻的环境,因为自己从前也是军人所以心中更是感叹 想到这里。不觉向韩焕低叹道:“成泰可在外面?” 由于这次整个攻打雁门郡的战役中,张启一直都没有使用飞行军,这时听张启忽然问起成泰,韩焕心中一惊,急忙小心翼翼地含笑道:“成泰将军在偏院休息,陛下若是传召,奴婢立刻去传!” 说毕,便要转身向屋外走去。 张启闻言这才想起,此地并非咸阳宫中,成泰并没有随驾侯旨。不觉摇头道:“还是去传蒙将军来见朕吧!‘ 这次追击刘邦残部张启特意拍王贲前往便是在有意打压蒙恬了,心中虽然微微有些不忍,但是还是准备把王贲抬起来,使他正在声势上与蒙恬并肩,如此才能相互牵制。自己也好省些心力。否则,一旦蒙恬地势力太过强大,从皇权角度来说,便可能成为朝臣明争暗斗的根源,一旦影响到皇权的稳定,做为最引人瞩目的重臣。必定是首当其冲。希望蒙恬也能明白这一点,略为收敛锋芒。 未尝不是保全之法。 思忖之间,只听蒙恬那熟悉的脚步声已经从门外传来,张启急忙收敛心思,向门外望去,却看到蒙恬已经大步来到房间门口,看到张启,抱拳法道:“陛下,蒙恬见过陛下!” 张启指着自己下首的一张坐榻点头笑道:“蒙将军先坐下吧,天气寒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蒙恬闻言急忙小心地拱手道:“谢陛下,蒙恬独享清闲,着实惭愧!” 旁边的韩焕立刻搬来一张小几放在蒙恬身前,又另外端上热茶唐门小刀燃文低笑道:“将军这是陛下最爱喝的,只是不知道将军的口味。” 蒙恬知道韩焕一向最得张启信任,而这人有相对比起其他内侍要正直许多,加上又是出身世家望族,因赵高陷害才沦为内宦,这时倒也十分敬重,闻言点头笑道:“难得韩公公亲手奉茶,蒙恬愧对了!” 韩焕目光一闪,无声地笑笑道:“将军无须客气,韩焕身份卑微,得将军如此敬重,更是愧疚了!” 张启看着两人,点头叹道:“蒙将军无须如此客气,韩焕可惜了身有残疾,不然必是一员栋梁之才!” 韩焕没有想到张启如此赞扬自己,尤其是当着蒙恬这样的大将军,不禁有些哽咽,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陛下,奴婢实在不敢当陛下如此评论!” 张启笑了笑,不经意地点头道:“起来吧,只要尽心做好份内地事情便可,无须如此!” 韩焕闻言,这才擦着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小心地退到房间门口,不再打扰室内的张启和蒙恬。 看着蒙恬那面无表情的脸,张启苦笑一声,点头道:“派往增援的大军是否已经赶到,王贲那边情况如何?” 蒙恬闻言恭声道:“刘邦五万残部和匈奴的六万精兵,已经被王贲二十万军包围在白登山上,这次派出地十万精兵增援之后,必定可以一战拿下白登山,生擒刘邦!” 张启想到刘邦身边这时还有韩信和张耳这两员极为厉害的左膀右臂,心中却没有多少杀死刘邦的信心,毕竟这两位历史名人的厉害之处,张启心中最为清楚。 这时忍不住摇头道:“刘邦一向狡诈,韩信又用兵如神,三十万大军,恐怕也难说可以生擒刘邦。只是希望不要再拖下去了,这场战争拖得太久了!” 蒙恬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启这样没有信心,虽然不大认同张启的想法,却也还是点头道:“陛下放心,此战之后,刘邦再无栖身之处,想要歼灭便不会再如此困难!” 张启看着几上的奏章,黯然道:“朕不能亲自前去送送冯老丞相,实在很是不安啊!” 蒙恬当日也得到冯去疾地极大维护,此时亦是感同身受,不禁点头道:“微臣深受丞相大恩,却不能报于万一,心中亦是万分难过。” 张启点了点头道:“只有平定大秦天下,才能告慰丞相,今后还要倚重将军同匈奴开战,将军还要为我大秦立下功勋才是!” 蒙恬抬眼看了一眼张启这才点头叹道:“陛下,微臣年纪已大,家业凋零,有心告老还乡,安心将家业重新恢复起来,还望陛下恩准!” 张启闻言便知道久经宦海沉浮地蒙恬,已经明锐地察觉到了自己的用意,心中暗叹,脸上却讶然地望着蒙恬道:“将军可是为这次派王贲追击刘邦,有所误会?” 蒙恬浑身一震,急忙抱拳道:“蒙恬地确是想歇一歇了,绝不敢误会陛下!” 张启点头叹道:“王贲的确乃是除将军外,大秦仅余的名将,所以朕才希望他能有过表现,日后平定匈奴朕就靠你们两个人了!” 蒙恬看着张启那清澈的双目,有些惊讶:“陛下所指平定匈奴,难道乃是要将匈奴彻底征服?” 张启目光一冷,仰首笑道:“不但要将匈奴彻底西逐,还要收服西域所有部落,开通‘丝绸之路’,让大秦的商人用丝绸和茶叶将罗马的香料和珍宝运回大秦,丝绸可是罗马人的最爱,哈哈哈哈……” 蒙恬闻言又惊又喜,不觉失声道:“不知是什么国家竟然称为‘骡马’,难道是盛产骡马?若是果真有罕见的宝马,那倒是值得一战!” 张启被蒙恬这话弄得微微一怔,才想起“骡马”与“罗马”相通之处,不觉失笑道:“将军,西方多的可不仅仅只是战马,还有无数宝藏等着将军去征服,到那时大秦才算是正真的大秦!哈哈哈哈……” 蒙恬听得虎目中精芒爆闪,好半晌,才重重地抱拳道:“陛下,蒙恬愿为陛下西征骡马!” 张启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只听韩焕在门外禀奏道:“陛下,白登山急报!”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一名王贲的亲卫手持一份插着三尾羽毛的急信跪在地上大声道:“启禀陛下,王贲将军已经全部歼灭了白登山上的汉匈军队!只是……刘邦带领三千余人乔装突围,与赶来支援的四万匈奴军队相遇后,已经随匈奴撤往大漠深处!”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十五章 天伦之情 咸阳宫,上林苑,冬日下午,温和的暖阳将阳光洒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天空湛蓝而明净宛如一块无比纯净的蓝宝石。一阵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寂静的树林,刚刚回到咸阳的张启身穿一件黑色绣龙纹棉袍,头戴黑色纀巾束发冠,腰间围着缀有九块美玉的腰带,愈发将那白皙的面庞衬得眉目如画,英气逼人。 他身边,赵嫣正牵着年仅一岁半的嬴熹,笑妍如花地轻笑道:“陛下日日征战,熹儿都快不识得父皇了!” 张启逗弄着在地上蹒跚学步的熹儿,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有些清冷的空气,点头叹道:“看到熹儿这样健康茁壮,朕总是放心了!” 赵嫣披着一领白色的狐裘,浓密的乌发雅致地绾在脑后,只插着一枝晶莹的白玉兰花簪,愈发显得美人如玉,将张启看的舍不得移开目光。 大概是被张启看的太久,赵嫣有些不自然,羞涩地笑笑,避开张启那如炬的目光,上前抱起在地上摇摇摆摆的嬴熹,在那稚嫩的小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才点头叹道:“难得陛下让嫣儿带着熹儿出来玩耍,赵嫣真是太爱熹儿这孩子了!” 张启满意地看着在赵嫣怀中撒娇的熹儿点头笑道:“难得今日天气晴好,外头也暖和,抱熹儿出来透透气,皇后身体不好,鲁元的病势又没有好转的迹象,能陪朕的只有嫣儿和熹儿了!” 赵嫣闻言,玉容一黯,点头叹道:“鲁元的病势自从生产之后便日渐严重,臣妾实在是担心啊!” 张启看着正玩着自己胖嘟嘟的小手的熹儿,不觉点头叹道:“鲁元的病恐怕是在她自己的心里,御医便是神仙也治不了这心中的疾病。” 赵嫣抱着怀中的熹儿。黯然叹道:“沛公逃往匈奴,家人又尚在狱中,也难怪她想不开了,唉!” 张启接过熹儿在那白嫩嫩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一边向软舆走去,一边点头道:“熹儿太小,身子柔弱,我们还是回宫里去吧!” 赵嫣看张启避开了自己的话题,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嫣然一笑道:“陛下是回寝殿。还是前往臣妾宫中小坐?” 张启抬眼看了看天色,点头道:“时间尚早。恐怕朝中还会有事,还是随朕前往寝殿休息吧。朕还等着嫣儿也为朕诞育儿女,到那时朕也算没有什么憾事了!” 赵嫣脸上的笑容微微一窒,秀眸微红地黯然道:“赵嫣无福,辜负了陛下的恩宠,我……” 张启知道她心中更是早已为这事暗自神伤。这时一时失言,正觉愧」疚,不禁摇头笑道:“嫣儿,你还年轻,一时没有孩子,正好可以享受这中难得的轻松,将来你有了孩子恐怕就再也体会不到了!” 赵嫣看着张启怀中正向他咯咯地笑个不停的熹儿,仿佛想到了什么,释然地笑道:“陛下的孩子就是嫣儿地孩子,何用自己亲生?将来皇上能许赵嫣照顾孩子们。赵嫣便感激不尽了!” 张启闻言大为感动。要知道在这种深宫之中,人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生死相见地时候,赵嫣却能如此坦然,实在是太过难得了,这种无私的爱。才是真爱,才是世间最为可贵之物,如今自己竟能在这奇妙的时空里得到如此真爱,当真是此生无憾了! 看着张启呆呆地望着自己,眼中满是深深的感动,赵嫣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讶然道:“陛下。臣妾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张启这才悚然惊醒,上前握住赵嫣那冰凉的玉手。暖暖地笑道:“嫣儿,随朕回宫,我们该好好相聚才是啊!” 赵嫣看着张启那从未见过地暖暖的笑容,只觉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揪动了一下,心中一痛,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好半晌,才缓缓伸出颤抖着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张启那温暖的大手,冬日里的寒风中,竟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意。 回到宫内,将熹儿交给保姆,张启还未在御榻上坐下,便见韩焕进来禀奏道:“陛下,丞相和太尉在殿外求见!” 张启点了点头,转身揽着赵嫣那柔软的腰肢,在那白玉夜色的耳边轻轻低语道:“嫣儿乖,在内殿等着朕,晚上便留在寝殿,朕实在想念嫣儿多日了!” 赵嫣玉容攸地一红,瞥了一眼张启,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轻轻退入内殿。 古今庸龙燃文看着那婀娜地身影消失在大殿的帷幔后,张启心中猛地一跳,勉强按捺下心中的欲火,转头向殿外望去,却正好看到萧何同冯劫结伴而来。 看到张启,两人同时躬身道:“见过陛下!” 张启急忙起身亲自挽起两人,来到坐榻前坐下,这才点头笑道:“许久没有见到两位爱卿了,一起都还好吧?” 萧何诚恳地拱手道:“多谢陛下厚爱,萧何身子一向粗壮,并没有什么。” 张启看他脸色比自己出征签憔悴了不少,自己不再宫中,朝中事务全部压在萧何肩上,还要督办粮草,做好大军的后勤工作,当真是够他受的。这时看他憔悴不少,也不觉有些感动。不禁点头叹道:“丞相还是要多多保重,朕还要倚重丞相!” 萧何急忙拱手道:“陛下,大军已经就地修整,粮草已经完全充足,足可保证大军的供给!” 张启点了点头道:“这次刘邦投降匈奴,朕向匈奴要人的诏书准备好没有?” 萧何点头道:“诏书已经有使臣送往匈奴,这几日便可有消息传来了。” 说到这里,小心地拱手道:“北征匈奴,各项粮草军械都已准备妥当。” 张启转身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冯劫,忍不住低叹一声,冯去疾的去世恐怕也对冯劫打击不小,毕竟兄弟两人同在朝中担任重臣,无论从家族角度还是感情角度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失,可以想象冯劫此时心中的难过。 看着苍老了许多的冯劫,张启忍不住低叹道:“太尉能坚持进宫来见朕,实在令朕意外,太尉如此忠心于大秦,朕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有一点太尉但请放心,只要朕的江山还在,就保你冯氏安逸!” 冯劫这时,刚刚办理完兄长冯去疾的葬礼,还要处理异常繁忙的军中事务,早已累的有些吃不消了。这时站在殿中,便觉双腿虚软,待坐下时,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这时闻言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一时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双耳,只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一时激动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老泪纵横地伏在地上,连连叩头泣道:“陛下大恩,冯氏满门粉身碎骨亦不能报答,如此隆恩,冯氏愧不敢当!” 张启长叹一声,上前亲自将冯劫从地上搀起来,点头道:“太尉无须如此,冯氏三代为我大秦忠心耿耿,立下赫赫战功,这点小小的安逸实在算不得什么,太尉先起来吧。” 冯劫这时总算恢复了一丝平静,转身在自己的坐榻上坐下,这才拱手道:“陛下北征匈奴的事情早已妥当,虽然因为雁门郡的战事有所拖延,但是绝不会影响开春之后大军的出发。” 张启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御榻上坐下,向萧何道:“刘邦一案丞相要如何处置?” 萧何因为刘邦一案关系重大,加上鲁元尚在宫中,这时听张启这样问,摸不透张启的意思,只好小心地拱手道:“刘邦一案,微臣已经交由都尉查办,若罪名成立,恐怕是要夷三族,刘邦毕竟乃是国戚,陛下还可另行赦免。”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想起了刘盈那无辜的双眸,也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戚姬那白嫩的玉颈,不觉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心中虽然有些不忍,却还是想到了吕后那狡黠狠辣的手段,深吸了一口凉气道:“一切秉公办理,待罪行确凿之后,再做决定!” 萧何闻言急忙躬身道:“陛下放心,此案微臣一定谨慎办理,只是负责此案调查的廷尉,陛下可有人选?” 张启想了想,想起当日第一期从咸阳宫返回阿房宫时,那名冒死进谏的年轻人,不觉点头道:“朕记得当日从咸阳宫返回阿房宫时,有一名叫赵良的年轻人冒死进谏,还是章邯把他救下来的,不知这人现在何处,若是可以,便任此人为廷尉,来负责此案吧!” 萧何那时尚在沛县担任狱吏,这时闻言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旁边的冯劫闻言躬身道:“赵良为议谏大夫,虽然年轻气盛,但是却刚直不阿,当日若非章邯巧计相救,恐怕早已被赵高所害了,既然陛下用赵良来负责此案,微臣觉得尚可一试!” 张启闻言顿时放下心来,点头道:“如此便命赵良担任廷尉,全力负责刘邦此案的办理!” 萧何急忙躬身道:“微臣明白,陛下放心!”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十六章 款款情深 看着萧何同冯劫一同离开,张启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不觉低叹一声,转身向内殿走去。转过朱漆大插屏,便看到赵嫣正关切地望着自己,不觉勉强笑道:“嫣儿,你怎么迎了出来?还是回内殿休息吧!” 赵嫣美目一转,轻轻点头道:“若是刘邦当真被夷三族,陛下是否会赦免?” 张启深深地望着赵嫣那慑人的美目,深吸了一口凉气,故作淡然地点头道:“刘邦大逆不道,竟敢谋逆,夷三族已是从轻,不过此事尚未查清,究竟都尉怎么判决,到时候朕再定夺吧!” 赵嫣轻轻转过镇首,凝望着前殿的盘龙金柱,黯然地道:“若是鲁元知道自己将承受灭门之罪,她本就心事沉重,才落下虚弱不足之症,若是陡闻此祸,恐怕难以撑过今年春天。陛下,熹儿已经失去了亲生母亲的照顾,难道陛下还忍心看着启儿也失去亲生的母亲?” 张启深吸了一口大殿内冰凉的空气,深深地凝望着赵嫣,缓缓点头道:“此事还尚未定论,一切还要等赵良上任之后调查清楚才能决定。” 赵嫣幽幽地望着张启,玉容苍白地摇头道:“若是当真要夷三族,陛下让鲁元如何承受?” 张启苦笑一声,摇头叹道:“朕并不想辜负任何人,但是也不能容忍任何人对于大秦稳定的破坏,若说鲁元无法承受,那么,你可曾想过朕所承受的压力?” 赵嫣闻言秀眸一黯,凄然点头道:“陛下所言不错,是赵嫣没有想到那么多,不能体谅陛下的难处。赵嫣……” 张启低叹一声,将赵嫣轻轻揽在怀中,柔声安慰道:“没什么,只是各自的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你放心好了,朕绝不会轻易辜负任何人!” 赵嫣娇躯微颤地倚在张启的肩头,轻轻低语道:“陛下,嫣儿误会了陛下,实在愧疚……” 张启半年行军在外。久未接触女性,虽然有着极强地自控能力。但是这时面对赵嫣这样的人间绝色,嗅着那阵阵诱人的体香,欲火便不可遏制地升腾起来。 这时看着那秀眉微蹙的玉容,情不自禁地上前轻轻将那娇躯横抱而起,大步向御榻走去。赵嫣这时也时久未承宠,早已对这一刻期待已久。不觉低吟一声。紧紧挽住张启那有力的臂膀,迷醉地偎依在那强健的胸膛前,贪婪地感受着那少有的安全温馨的感觉。 看着榻上娇媚动人的赵嫣,张启克制不住那高涨的欲望,轻轻爱抚着那细如凝脂一般地雪肤,赵嫣这时再也抑制不住那缠绵的渴求,媚眼如丝地望着张启,诱人地樱唇轻轻泻出那撩人的低吟:“陛下……嫣儿想煞陛下了……” 张启久未和这美人温存,有心要让一刻留下最为美好的回忆,虽然体内早已难耐。却依旧勉强控制着,他要用最温柔的爱抚给怀中爱人以最难忘的动人一刻。 不觉低笑一声,轻轻抱紧怀中的娇躯,将自己那男性地胸膛紧紧贴住怀中的娇躯,深深地亲吻着那饱满的白玉也似的耳珠。将怀中的娇躯吻的微微轻颤起来。那动人的玉颊上也染上了一抹动人的春色,艳丽夺人,倍添妩媚。 大手缓缓地在那细腻的娇躯上游走,清晰地感触着那动人的玉体上轻轻地战栗。赵嫣被张启这温柔的爱抚,挑逗的更觉欲火难耐,雪白的玉臂痴痴地缠上张启的臂膀。感受着那给人无限安慰地胸膛。 再也忍受不住地低吟道:“陛下……嫣儿……受不了了!” 张启温柔地在那晶莹的小小玉耳边安慰道:“嫣儿,乖。朕这就来了!” 说毕,温柔地深吻着那娇嫩的樱唇,大力进入那炙热的迷人禁地,在怀中的玉人满意地娇呼声中,直向最原始的巅峰而去。 欢爱之后,两人筋疲力尽,却依旧久久地痴缠在一起,静静地享受着这刻骨缠绵地时刻。许久,赵嫣轻轻倚着张启地肩头,凝望着张启那动人的小麦色地散发着迷人光泽的胸膛,满意地轻叹一声。 张启闻言,抬眼向那玉颊上还带着一抹醉人嫣红的赵嫣望去,望着那动人的秀眸,低低地笑道:“嫣儿,都是朕不好,总是出征在外,不能多多疼爱嫣儿!” 赵嫣痴迷地望着张启那温朗的笑容,轻轻低叹道:“陛下乃是天下少有的雄主,自然不该长困与宫中。赵嫣能的陛下如此调教王圣师全文阅读疼爱,早已心满意足。” 张启这时释放了煎熬依旧的欲望,顿觉精神清爽了不少,一边起身穿衣,一边在赵嫣那雪白的酥胸上轻轻爱抚了一把,将榻上正要同时起身的赵嫣逗得玉容通红,这才低笑道:“嫣儿,快些起身,用过晚膳,我们再继续吧!” 赵嫣这时才发觉外面不知何时竟已是漫天星斗的时候了,原来这一番缠绵竟用去了一个时辰,不觉大为羞愧,这时整理好妆容才低低地道:“陛下刚刚回宫,赵嫣实在不该如此放浪形骸。” 张启知道她是担心皇后,不觉笑道:“若是嫣儿担心皇后,那就陪朕用过晚膳好了,今晚便由皇后陪朕,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赵嫣虽然也想长伴在张启身边,但是总是不敢太过僭越,这才出言拒绝的张启的宠幸,正恐张启不满,却没想到张启如此体贴入微。一时大为感动,不觉感叹道:“陛下如此体谅赵嫣,更叫赵嫣愧疚。” 张启闻言知道她是在说鲁元那件事,不禁点头道:“鲁元的事你就不要担心,朕一定会好好抚慰她的。毕竟她总是启儿的母亲,你放心好了。” 这时,只听韩焕在帘外小心地禀奏道:“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张启闻言微微一惊,讶然道:“皇后身体不好,怎的忽然来朕这里了?” 话音未落,便见左芫身穿黑色丝缎凤纹长袍,头戴赤金凤冠,气度雍容地袅袅而来。看到张启,微微一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张启一边上前挽起左芫那微微有些冰凉的玉手,一边点头叹道:“皇后身体不适,就应当好好休息,多多保重才是!” 左芫还有些苍白的玉容微微一红,望着张启,点头叹道:“陛下回宫臣妾未能迎驾,实在万非失仪,今晚只能略被薄宴为陛下洗尘庆功,祝陛下凯旋而归。” 张启望着左芫那略微憔悴的玉容,心中感动,不觉点头叹道:“芫儿身体抱恙,只该好好保重,朕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些虚礼倒是无妨。若是芫儿因此而累垮了身体,叫朕如何心安?” 左芫被张启那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心中顿时一暖,回头瞥了一眼脸上还带着一抹春色的赵嫣虽然微微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被张启的温柔噶东。这时不觉轻轻笑道:“陛下,左芫身为皇后,统领后宫,这礼仪之数至为重要,怎能因身体不适而有失呢?” 张启闻言心痛地望着左芫那没有血色的玉容,点头道:“既然如此,一切便又皇后作主,朕与皇后一同前往!” 这时,看张启和皇后交谈完毕,赵嫣才轻轻上前施礼道:“臣妾见过皇后。” 左芫那慑人的凤目微微一转,点头笑道:“慧妃不必多礼,皇上回宫,还要你多费些心思照顾,倒是辛苦了!” 赵嫣娇躯微微一颤,听出皇后那大有深意的笑语,正要解释,只听张启笑道:“芫儿放心,嫣儿的细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她在,皇后放心好了。” 左芫闻言秀眸一转,向张启微微躬身道:“臣妾刚从鲁元的明栩宫回来,皇子一切安好,这时刚吃饱了母乳甜甜睡去。只是鲁元的身体着实不容乐观。臣妾还未将沛公夫人被擒回咸阳一事告诉她,待她身体好转之后再说吧。” 张启闻言对皇后的细心大为感慨,不仅点头道:“皇后为朕打理后宫实在另朕感动,皇后当真当得起母仪天下!” 皇后闻言微微一笑,凝望着大殿中摇曳的烛光,轻轻点头道:“今晚就让慧妃陪伴陛下吧,左芫身体有恙恐怕危及皇上。” 张启看她神情略带三分凄苦,想到第一次见到左芫时,那惊心动魄的承诺,心中大为心疼,一时冲动,只想将这娇躯护在自己的臂膀中,替她抵挡外面的风风雨雨,不觉上前将那纤细的腰肢揽住,轻轻将那清瘦的娇躯搂在怀中,点头道:“今晚皇后留下陪朕,便是什么都不做都好!” 左芫意外地望着张启,秀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感动,点头道:“陛下,左芫为陛下备好晚宴,还请陛下前往前殿,我们一同欣赏歌舞!”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张启微微笑道:“陛下,臣妾已经晋封鲁元为辰妃,为四妃之一,陛下看是否合适?若陛下觉得可行,臣妾便立刻前去准备册封之礼,也好为鲁元冲喜!”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十七章 张良拜相 一个月之后天气正是最为寒冷的时候,冷冽刺骨的北风夹杂着漫天的大雪,怒吼着肆虐在天地之间,刺骨的北风不住地钻进衣袍的缝隙里,使人情不禁地想要把衣服裹得更紧一点。天上黑压压的阴云仿佛厚厚的棉被,压在大地的头顶上,似乎将要砸落下来一般。 守在殿外的禁卫一个个冻得脸颊通红,脸上的胡须和眉毛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与落在身上的皑皑白雪混在一起,整个人都仿佛化作了风雪中一般。 张启披着一件棉袍坐在暖笼上,大殿内暖洋洋的,听着殿外呼啸的北风,张启发下手上的奏章,起身来到大殿门扣,却正好看到萧何盯着大雪在一名内侍的搀扶匆匆而下来。张启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萧何的勤勉实在令人叹服。 看着殿外的风雪,张启回头向侍立在大殿角落里的韩焕道:“殿外的禁卫多久轮换一班?” 韩焕闻言小心地道:“大概是一个时辰轮换一次。” 张启点了点头道:“派人送些热汤去给禁卫,每人下值和上值前都喝上一点暖暖身子。” 韩焕脸色微变,急忙躬身道:“陛下厚恩,奴婢替禁卫们先谢过陛下的隆恩了!” 张启笑笑点头道:“谢恩就免了,你先下去吧!” 说话间,萧何已经登上大殿的月台台阶大步向大殿走来,张启忙上前一步打开殿门,一阵寒风迎面来,将韩焕急得浑身一震,失声道:“陛下,外面风大。小心龙体啊!” 他话音未落,萧何看到张启亲自打开殿门,急忙迎上一步,一把扶住殿门,小心地道:“陛下,外面太冷,殿内温暖,陡然开门,陛下龙体恐怕承受不起啊!” 张启闻言只好回身向御榻走去,一边点头道:“丞相快进殿内暖暖身子。如此严寒,真是难为丞相了!” 萧何带着一阵凉风来到殿内。在内侍的服侍下拖去厚重的棉袍,这在来到御榻前躬身道:“老臣见过陛下!” 张启指着御榻道:“丞相快快坐下!” 话音未落,韩焕已经小心地端上煮好的热茶,放在萧何身前的小几上。 萧何看了一眼韩焕,这才转身望着张启拱手道:“陛下,匈奴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据说刘邦在匈奴营中身体受不了漠北的严寒,已经病倒了。只是韩信如今以被匈奴单于奉为上宾,似乎大有招揽之意。” 张启看着几上的几分奏章,点头道:“派往匈奴的使臣可曾抵达匈奴?” 萧何脸色陡然一变,望着张启,犹豫了一下,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向张启躬身道:“冒顿已经接到陛下的诏书,这是冒顿回呈给陛下的书函!” 张启看着神色凝重的萧何,也不去接那封奏章。缓缓点头道:“恐怕是匈奴不肯交出刘邦吧?哈哈哈哈……” 萧何本来担心张启知道这个消息后会龙颜大怒,却没想到张启竟喜形于色,心中一动,迎着张启的目光,微微含笑道:“陛下可是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张启兴奋地起身在大殿内踱步道:“匈奴大概是自恃其藏身漠北。行踪不定,我大秦的军队奈何不了他们才如此猖狂!可笑!区区匈奴,竟如此狂妄自大!” 萧何闻言神色却极为沉重地道:“莫非陛下又要亲征匈奴?!” 张启望着神色紧张的萧何,点头道:“丞相不用担心,匈奴虽然的确行踪不定,不过朕也有办法抓到这只狐狸!至于亲征。朕恐怕无法亲自深入大漠。只能有蒙恬和王贲两位将军来办了!” 萧何听说张启不准备亲征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闻言缓缓点头道:“攻打匈奴并非易事。虽然粮草充足,士兵已经整装待发,但是匈奴的作战之法一向飘忽不定,无法捉摸,陛下还要详细与两位将军商议对付的办法。” 张启点头道:“丞相所言一点不差,朕正要与蒙将军商讨此事,上次围剿刘邦时立下军功的将士的晋封还要有丞相和太尉一起处置。” 萧何闻言脸上略笑意地点头道:“陛下,国库凭借借贷之法已经得到了很大的充实,加上庶民安心于生产,商人行商得到了地方官府的照顾,虽然税赋重了不少,商人的利润却并未因此而有所减少,加上还可以从国家贷款中得到丰厚的利润,使得这些人都一心地拥护我大秦。” 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忘情,竟按捺不住地起身在殿内踱步道:“政令得到了完全的畅通。这一点只有在始皇初统天下的时候可以相提并论。陛下亲政即将四年,民间虽然再三减免赋税,又连续数年征战,国库却充实了很多。这一切都是陛下的仁厚所致。” 张启笑着点头道:“等将来将匈奴彻底灭掉,我大秦再开通丝绸之路,将贸易延伸到遥远的西方,那时候把西方无数的金银和香料带回大秦,使我大秦更加富庶!” 萧何闻言大为惊异,讶然道:“难道还有比大宛、月氏,这些部落还要遥远而又如此富庶的国家?” 张启闻言仰首笑道:“天下之大非,你我可以想象,我们眼下的版图不过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罢了!” 萧何吃惊地望着张启,严肃地道:“陛下,大秦连年用兵,虽然有巴蜀作为大秦的根本之地,这些负担还可以勉强承受,但是假如天下果真如陛下所言一般,恐怕简单的武力并不能够使大秦真正地富足起来。” 说毕,只觉殿中一片死寂,在殿内服侍的内侍们也听出了萧何指责张启太过频繁用兵,使得大秦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局面最终再次毁掉。这话可当真说的有些骇人,若是放在赵高和秦始皇时代这样的进谏未免太过危险了。虽然张启一向仁厚,但是有时的狠厉行事,又难免使人心惊胆颤。 萧何说完这话,心中也是一阵狂跳,说完这些,只觉背上凉飕飕的,竟是冷汗已经湿透了中衣!殿内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小心地向张启望去。 张启思忖良久,才闷哼一声道:“丞相放心,朕亦非好战之人,国内的情况朕也深知,所以只是开通商贸之旅富足天下万民,并未有其他打算。只是若是有人觊觎我大秦的富庶,那就不能白白地养着百万大军任人欺凌!” 萧何见张启并没怪罪,总算勉强平静了一些,小心地拱手道:“陛下,刘邦一案不日即将审理结束,如何决断,陛下还要深思啊!” 张启这时心情有点不痛快,毕竟萧何反对自己西征的话,这西征究竟行不行的通,实在难以想象,毕竟从大秦若是一鼓作气,派出百万大军征讨西域,战线的漫长必将影响后勤的补给,究竟能否行得通,当真还有不小的难度。况且自己也不过是想将匈奴彻底驱逐,然后开辟丝绸之路,连通东方与西方世界的交流。 看着神色恭敬却难掩憔悴地萧何,张启知道,萧何这个丞相的确太累,以前尚有冯去疾在总览大局,他这左丞相只是做些相应的工作,如今冯去疾辞世,左右丞相的职责便都落在了萧何一人的身上,可以想见他的工作之繁重。 想到这里,不觉点头道:“丞相可有合适的人选来担任左丞相?” 萧何闻言微微一惊,向张启讶然道:“陛下的意思是?” 张启看了一眼惊讶不已的萧何,一边思忖,一边点头道:“张良现在何处?” 萧何闻言骇然道:“张良被陛下下在狱中已经两年,前几次两位皇子降世陛下大赦天下,这才使他脱去罪责,暂时在咸阳以罪民之身居于隐官之处,陛下若是召见,恐怕明日才行了!” 张启惊讶地道:“隐官是什么官职?朕似乎还未听过。” 萧何急忙躬身道:“所谓隐官便是管理犯罪后释放的刑徒的官员,他们职位低微,所以陛下并不知晓。而被朝廷责罚之后的罪民律法规定这些人身份微贱,只能居于隐官所辖的范围之内。所以,若是陛下召见张良,还是明日再行召见,今日恐怕是有些来不及了!” 张启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看到韩焕在殿外晃了晃,不觉皱眉道:“韩焕,什么事情,如此鬼鬼祟祟!” 韩焕这时正要缩回身形,闻言上前到道:“陛下,辰妃娘娘身体有些不大好了,皇后娘娘命小人前来禀奏陛下!” 张启闻言,当真吃了一惊,这些天,自从回宫之后,便尽力安慰病中的鲁元,好使她尽早恢复健康,好在鲁元所生的启儿,倒是还算健壮,总算令张启欣慰不少。只是每次看到鲁元那憔悴的玉容都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吕后那明艳而狡黠的笑容,令张启大感不舒服,这也是他在无形中对鲁元冷淡了不少,病中鲁元本就虚弱,再加上这种敏感微妙的政治形势,更使她明锐地察觉到了张启那细微的变化,心事重重之下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这几天天气寒冷,即便鲁元所居的宫室使用了所有的保暖设施,但是却依然没有使鲁元的情况头所好转,这时闻言,心中登时一紧。 急忙向萧何道:“丞相先下去吧,关于张良之事,明日朝会,再做商议吧!” 说毕,待萧何退出大殿之后,这才匆匆穿好御寒的锦袍登上暖舆,冒着漫天的大雪向鲁元所居的宫殿赶去。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十八章 出兵大漠 赶到鲁元宫中时,皇后左芫和赵嫣都已经赶到,两人同时神色凝重地迎了出来。看到她们的神色,张启登时想到了柔儿病逝前,那异样的气氛,心中顿时一紧。 不觉一步跳下暖舆,冲到左芫面前,紧张地道:“鲁元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意外?” 左芫苦笑一声,轻轻向张启点头道:“陛下莫急,女医正在为鲁元诊治,陛下放心,不会有事的。” 张启扫视了一眼殿内神色紧张的宫女和内侍,焦急地点头道:“前几日不是好些了吗?怎么今日忽然这样严重?” 鲁元低叹一声摇头道:“鲁元今日不知从哪里听说,陛下已经将沛公家眷全部下入狱中,生死难料,这才一时想不开。” 张启闻言脸色一变,冷冷地喝道:“这个消息是谁泄露的?好大的胆子!来人!” 随着他的厉喝,守在殿外的内侍立刻一拥而入,杀气腾腾地静立在殿内,大殿内的气氛登时一窒,立在殿内的内侍和宫女,脸色同时一变,重重的跪在地上上连连叩头,悲呼不已。 一名看起来大约三十岁上下的内侍,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陛下,奴婢们打死也不感泄露此事,陛下饶命,饶命啊!” 张启一边在大殿中央的御榻上坐下,一边冷冷地喝道:“说!究竟怎么回事?!” 那内侍膝行几步,浑身颤抖地伏在地上地痛声泣道:“奴婢乃是宫中掌令,陛下回宫时,奴婢便尊皇后娘娘旨意,严守此密,不敢有丝毫泄露!只是,今日早上娘娘照顾小皇子时。与几名保姆交谈过,具体怎样,奴婢实在不敢窥窃娘娘,所以,陛下……饶命!” 张启冷笑一声,回头向韩焕吩咐道:“韩焕,你给朕仔细查清此事!” 韩焕急忙躬身道:“陛下,奴婢一尽心查办此案!” 这时,只听死寂的内殿忽然传来一阵微微的脚步声,举目望去。一名大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医神色凝重地从内殿缓缓而出。 看到张启,那女医小心地上前深施一礼。恭谨地道:“陛下,不用担心,娘娘乃是失调之症,只要用心保养便可痊愈。” 张启看她神色全无她口中一样轻松,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知道是这女医在殿内不敢乱说。担心影响鲁元的病情,不觉点头道:“女医在外殿等候。朕看过鲁元之后再传你!” 女医恭谨地行过大礼,缓缓带着几名小医女退出了殿外。 张启这才大步向内殿走去,绕过朱漆描金的大屏风,便看到鲁元玉、容苍白地躺在榻上,双目失神地望着自己,那曾经青春飞扬的娇躯这时却全无一点生气,再也看不到那天初见时在朝堂之上地顾盼神飞,那原本动人的健康肤色这时早已黯然无色。 看到张启进来,鲁元挣扎着就要做起来。扶着身边的小宫女刚抬起半个神色便又无力地躺了回去。看到她并成这样子,张启实在有些不忍,急忙上前轻轻将那轻如无物的身子揽在怀中,这才点头道:“鲁元,朕在这里。你要好好保重,不然将来怎么把启儿带大?” 听张启提到自己才出生五个月的儿子,鲁元这才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道:“陛下,还是让保姆把启儿带来,我想看看孩子。” 张启看她精神回复不少,不觉点头笑道:“也好。我们一家三口小聚团圆一下!” 鲁元闻言娇躯微微一颤。无力地倚在张启的肩头抱着刚刚会坐起来的嬴启,深深地亲吻着那胖乎乎的小脸蛋。轻轻叹道:“陛下,小孩子真是简单,只要吃饱了便能无忧无虑。” 张启知道她心事沉重,逗弄着望着自己直笑的小嬴启,不觉点头道:“你好好保养,将来看着启儿长大**,娶妻生子,那才是人生最难得的。” 望着眼前这动人地一幕,鲁元秀眸一红,含泪笑道:“鲁元能如此和陛下相聚恐怕是最值得记载心里的了,鲁元别无所求了!” 鲁元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仰首望着张启那熟悉地笑容道:“陛下,鲁元身为妻子,自然不会违逆夫君。但是鲁元也是父母所生,虽然父母所为的确大逆不道,但是还是请陛下……” 张启不容她把话说完,便起身放开揽着鲁元的大手,闷哼一声道:“这件事情朕自会有所决定,鲁元你先保重身体要紧,其他的事情你尽管……放心便是。” 鲁元闻言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定定地凝望着张启,目光中全是惊疑不定。好半晌才挣扎着爬起来,缓缓跪在张启脚边,任张启怎么搀扶都一定不动地跪在地上,只是喃喃地道:“陛下,鲁元……鲁元……求陛下……” 张启这时实在不忍再看那凄楚的玉容,只好大步向外殿走去。身后随即传来鲁元一阵悲凉低泣。正觉心痛时,迎面却刚好遇到左芫那关切的目光。 只好勉强平静了一下,才点头道:“鲁元身体太过虚弱,皇后还是要小心照顾,若是她有什么意外,朕恐怕日后无法向孩子交待了!” 左芫看了一眼内殿的情况这才挽着张启的手,低低地道:“陛下,后宫的事左芫不改让陛下烦心,鲁元就有左芫照顾,陛下放心!” 说到这里,秀眉微蹙地低声道:“陛下,鲁元的幼弟,实在无辜……” 张启心中一痛,暗自苦笑:这起案子里真正该处决的只有刘邦和吕后,戚夫人和她那刚刚出世的孩子岂非更加无辜? 看到张启脸色不好,左芫不敢再多说,只是岔开话题道:“陛下,我们还是回前殿休息吧!” 张启点了点头,随左芫来到前殿,却看到那名女医还在站在大殿的角落里听后旨意,不觉叹了一口气。在御榻上坐下,这才向那女医点头道:“辰妃身体究竟怎么样?” 女医小心地躬身道:“娘娘本是产后失调,只是心事重重造成脉象凝滞,脾脏弱化,身体无法承受,所以情况不容乐观,需要静养,切经不得一点刺激。” 张启心中苦笑,刘邦一案因为牵扯到后宫,这才使得萧何再三向自己暗示赦免。可是假如连这种灭族大罪都要赦免的话,国家的法律未免儿戏。 而且自己也无法面对那些在雁门之战中战死地无数大秦士兵。况且此例一开,难保不会再有心存叵测之人利用这个办法来逃避罪责,岂非做大了外戚的势力? 想到这里,主意已定,起身向左芫道:“朕回寝殿去,皇后在此稍事安慰一下鲁元吧!” 左芫看张启脸色不好。也不敢在多说什么,只好起身相送道:“陛下放心,臣妾明白!” 张启回头望了一眼大殿深处,叹息一声,转身向殿外走去。 冒着风雪回到寝殿时,蒙恬已经在殿内等候多时了看到张启进来,急忙躬身施礼道:“见过陛下!” 张启一边在韩焕的服侍下脱去外袍,一边接过内侍端上来地热茶,这才向蒙恬点头道:“将军不必多礼,平身吧!” 说毕。这才在御榻上坐下,向蒙恬道:“将军,朕准备被征匈奴,虽然上次被雁门一事耽误了下来,但是绝不会轻易罢手。” 蒙恬闻言皱眉道:“匈奴行踪不定。军队更是飘忽不定,必定不能使用通常的阵地战,只能以骑兵迎战,所以依蒙恬看,陛下这次实在不宜亲征!”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这次朕的确不会亲征,军中大事就交托给将军了。” 蒙恬这死正担心张启决心亲征。毕竟沙漠戈壁。环境严酷,加上往往一个月行走在大漠中都遇不到匈奴军队。若是张启亲征短时间内无法战胜对方的话,反而耽误了更加重要的朝政,便是得不偿失了。 听到张启不准备亲征匈奴,悬着的心登时放下了来。这时闻言急忙抱拳道:“陛下重托,蒙恬绝不敢负!” 张启望着蒙恬凝重的脸色,点头道:“朕召见将军是想同将军商讨一下征讨匈奴的办法,毕竟这次与匈奴交战,可能会完全不再使用步兵,所以需要与将军仔细商议!” 蒙恬闻言正于心中所想相符,又深知张启一向总有出人意料地绝好办法,不觉惊喜地道:“陛下可有什么妙计?” 张启回忆这历史上霍去病战胜匈奴的作战方法,以及二战时德军的闪电战,缓缓点头道:“以朕来看,匈奴所擅长的便是骑兵的灵活机动,而步兵的反应速度慢,只有结成阵势才能作战的方法正是我们同匈奴骑兵相比最大的弱点!所以,朕准备用骑兵对骑兵,我们的十万骑兵加上从各地抽调出来的骑兵,总数虽然只有十四万,但是如果运用得法,战胜匈奴不是难事!” 蒙恬看张启目光坚定,便知张启已经想到了办法,不禁抱拳道:“陛下明示!” 张启点了点头道:“匈奴所依仗地便是战马和彪悍的砍杀,而我们的秦弩,尤其是威力仅次于霸弩的骑兵强机弩绝对是匈奴骑兵的噩梦。朕是这样想的:朕上次赐给将军的千里眼,加上重金收买匈奴相邻的部落,获取匈奴行踪,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杀入,不求财物,只求杀人,杀完就撤,这样的计划,将军觉得是否可行呢?” 蒙恬思忖了一下,点头道:“虽然还有很多模糊之处,但是战场上的事情本就变幻不定,只有依照战场情况来定,才是最好的办法!不过陛下的这种直接快速的歼敌方法,实在令人惊异,若是运用地好,消灭匈奴果然不难了!”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十九章 刘邦灭门 大秦二世五年,原本凛冽的北风变得柔和起来,咸阳宫内,树木的枝叶已经开始隐隐地透出一丝绿意,又是一个崭新的季节了! 张启站在大正殿前的月台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咸阳宫的每一个角落,他身穿大礼朝会时的天子冕服,神色异常地凝重,刚刚送走了出征的蒙恬,自己的心情却没有轻松多少。 虽然这次出征,张启根据北方春季少雨的特点,将所有的飞行军全部调拨给了蒙恬,成泰作为飞行军的指挥将领也随行前往,并在条件准许的情况下可以直接向咸阳回报军中的情况。 来到这个时代,不觉已经五年,张启依旧还是感到几分说不出的无奈和荒谬,这个时空被自己究竟改成了什么样子,着实有些无法想像,但愿这是一个于自己的那个时空平行的另外空间,一如科学家所言一般。 思忖之间,张启忍不住苦笑起来,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知会是怎样的后果,危险之大几乎无法想像,若是当真杀死刘邦,自己是否会像那些科幻里描述的那般灰飞烟灭呢?假如当真要灰飞烟灭,大秦已经有了良好的开始,两个孩子无论是谁做了秦三世,都有蒙恬、王贲、萧何、张良来辅佐,恐怕不会再像历史上那般短命了吧? 想到这里,有些消沉的意志再次恢复了不少,索性不再去想那些想不透的东西,转身向殿内走。旁边的韩焕这时小心地上前道:“陛下,右丞相萧何、左丞相张良和廷尉赵良大人在殿外侯旨,刘邦一案已经审理清楚!” 张启微微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刚还在想究竟杀不杀吕雉和刘盈。赵良便进宫来见,实在是巧合的很啊! 心中虽然这样想,张启却还是点头道:“命他们进来吧!” 说毕,转身回到殿内,刚在御榻上坐好,便见萧何同张良同时大步来到殿中,他们身后是一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官员大步来到殿中,恭谨地跪下,朗声道:“赵良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张启这时已经将近五年没有见过这直言进谏的年轻官员了。能在赵高秉政地腥风血雨中保持书生的铮铮风骨,是张启格外看重他的真正原因。 看着正要行礼的萧何和张良。张启笑了笑,摆手道:“大家都坐下,无须如此拘谨!” 萧何看了一眼行过大礼的赵良,这才向张启拱手道:“陛下,刘邦一案已经审理结束,微臣等特来向陛下禀奏结果!” 张启双眉一挑。不动声色地颔首道:“说!” 萧何扫视了一眼面目表情的赵良,控制的心中的激动,沉重地点头道:“廷尉赵良已经将刘邦一案整理清楚,虽然刘邦并未缉捕归案却依旧不影响廷尉查清事实。此案应当为……谋逆,夷三族!” 他话音刚落,张良却忍不住焦急而诚恳地拱手道:“陛下,刘邦已经逃亡匈奴,所擒者全是妇孺幼子,确属无辜,还请陛下网开一面。饶过尚在哺乳之期的婴儿!” 萧何闻言亦是神色怆然,看了一眼张启,缓缓起身,郑重地跪在张启面前,沙哑着嗓音道:“陛下虽然仁厚。但是此案事关谋逆,罪行重大,确属无可赦免。只是,萧何与刘邦当日同为沛县小吏,情分深厚,若今日为保全自身而不能替其幼子求情。便实在无颜再见天下之人。亦无资格辅佐陛下。今日萧何愿意以项上头颅为那幼童求得一条性命!陛下……”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伏在地上连连叩头。 张耳这时也是一脸惨然之色,只是一边伏在地上叩头,一边低呼道:“陛下,张良蒙陛下开恩幸得未死,本应报陛下于万一,只是今日却还是要向陛下求情!” 张启看着跪在地上的萧何同张良,心中一阵烦乱,若说自己,当然知道小孩子本就无辜,毕竟是现代文明熏陶出来,无论怎样也做不到这时人的那种冷酷。只是刘邦的罪行实在是要推翻大秦为目的,若是轻易赦免,岂非使得法律变得苍白? 想到宫中奄奄一息的鲁元,和皇后左芫的劝阻,张启自己的道德底线,再看着地上跪着的下颌和张良,压力之大,究竟如何选择,使他心理一阵阵地烦乱。 好不容易控制住即将爆发的怒意,勉强向赵良点头道:“廷尉有何看法?” 赵良这时已经二十七八岁,比起五年前,沉稳了不少,这时闻言,恭谨地拱手道:“启禀陛下,刘邦谋逆乃是不赦之罪,按照律法理应夷三族。若是陛下开恩,亦须有功劳相抵。刘邦未能有尺寸之功于我大秦,陛下若想赦免,只能另颁圣旨!赵良作为大秦的廷尉,却不能眼看大秦律法遭到亵渎,所以只能冒死进谏,劝陛下为大秦的天下着想!” 张启勉强控制住情绪,深吸了一口大殿内的凉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暗自思忖:莫非只能如此?若是鲁元知道这个消息,恐怕无法承受吧?只是……如今自己的乃是大秦的皇帝,若是在明知刘邦子孙对大秦意味着什么的情况下,依旧心慈手软,那么恐怕自己的孩子们就要面临那极其悲惨的局面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想到这里,主意打定,情绪登时冷静了下来。望着赵良那面无表情的脸,张启缓缓点头道:“此案便交给廷尉处置,依律而行!” 萧何闻言,同张良互相对视一眼,这才黯然起身,向张启拱手道:“陛下,不知何日行刑?” 张启闷哼一声,望着赵良,冷冷地道:“行刑之期按照惯例进行便是!” 说到这里,忍不住低叹道:“两位丞相殚精竭虑,一心为我大秦,这件事还希望不要影响两位丞相的公务。” 萧何这时望着张启,拱手道:“陛下如此决断,乃是为大局着想,萧何并不反对,唉……” 张启做出了处决刘邦全家的决定,情绪上虽然稳定了下来,但是心底深处却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沉重,这时只好缓缓点头道:“此事就这样决定,若是没有其他事,便散朝吧!” 萧何闻言,沉重地起身行礼道:“陛下还是保重龙体,微臣就此告退。” 目送着萧何等三人退出大殿,韩焕小心地上前准备服侍张启换下冕服,换上日常便服,却被张启淡淡地打断:“韩焕,此事不得让鲁元宫中任何人知道,待鲁元身体恢复之后再说吧!” 韩焕这时小心地皱眉道:“陛下,蒙将军一走,朝中又有两位丞相打理,陛下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眼下天气乍暖,不防同诸位娘娘到上林苑骑马散心。” 张启闻言,看了看殿外的天气,摇头道:“这里还有十几份奏章,朕还是先看过之后再说吧!” 韩焕见状,不敢再乱说什么,只好上前服侍张启唤过便服,这才退到大殿的角落里,小心地垂首侍立。大殿内地其他宫女和内侍因为今天刚刚知道了鲁元一家将被夷灭三族的消息,加上刚刚殿内三名重臣的争执和张启那铁青的脸色,都分外地小心翼翼。大殿的气氛,也不知不觉沉闷起来。 批阅完剩下的奏章,张启地心情总算恢复了一点,这才发觉殿内已经燃起了灯烛。而自己不远处,赵嫣正跪坐在小几前,轻手轻脚地摆上制作精巧地点心。 看到赵嫣,张启心中微微一惊,赵嫣的到来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不觉讶然道:“嫣儿,你何时来到地?朕竟丝毫不知。” 赵嫣闻言,放下手中的点心,起身向张启笑道:“陛下正在忙于政事,嫣儿不敢打扰,这才没有让韩焕打扰陛下。” 张启随手收好奏章,交给韩焕,这才点头笑道:“难得嫣儿这样细心,朕正有些饥饿呢。” 赵嫣望着张启,柔柔地笑道:“陛下操劳国事,大秦比先前富强了何止数倍,嫣儿能有幸照顾陛下,已经十分幸福了。” 张启闻言低叹一声,面对赵嫣这款款深情,真是叫人难以自拔啊。看到张启脸色不好,赵嫣不禁上前拉着张启来到小几前坐下,含笑道:“陛下,那些烦心事暂时莫要再想了,还是先用些点心尝尝赵嫣的手艺。” 张启凝望着赵嫣那动人的玉容,点头苦笑道:“朕已经下旨,将刘邦家眷统统处死,并且夷三族!” 赵嫣娇躯一颤,端在手中朱漆小碟险些失手打翻,怔了怔才摇头叹道:“陛下处决刘邦满门,乃是为了大秦的千秋基业,儿女私情理应为国家做出牺牲。” 张启望着赵嫣那惊得骇然失色的玉容,轻轻点头道:“你觉得,朕不是对鲁元太过无情?” 赵嫣仰起缘首深深地望着张启,点头道:“陛下所为,乃是明主之道,不因私情而废国家律法,这样的君王才是能给国家带来福萌的君主,才能得到天下万民的拥戴。” 张启心中正觉沉重,这时闻言,轻松不少,不觉感叹道:“想不到嫣儿竟如此深明大义,朕其实心中亦是不愿如此,原来身为帝王竟有如此的身不由己,原来也是如此的不能随心所欲!” 赵嫣轻轻握住张启那温热的大手,轻轻点头道:“陛下乃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赵嫣今生能够相随,实在已经心满意足了。” 张启感叹地挽着赵嫣的那纤细的玉手,点头道:“刘邦一事,就这样处置吧,对于鲁元,朕只能尽力安抚了。唉!”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二十章 千里奔袭 初夏的下午,太阳即将向地平线下落去,戈壁上天与地连成一片,干旱的平原上,稀稀落落点缀着几棵枝叶稀疏的红柳,不远的视线的尽头,几株沙棘在干热的微风中轻轻地摆动着长满钩刺身体。 天上白云被夕阳染上缓缓地飘着,广袤的大地上,一支三万左右的秦军骑兵在黑色的大旗的指引下,马不停蹄地向前疾驰而去。队伍的前方,蒙恬身穿黑色战袍,头上也学着当地部落中的习惯,裹着黑色的头巾来抵挡那暴虐的风沙。 这次蒙恬不顾军中众将的反对,完全按照张启所说的千里奔袭之法,以速度和机动性来对抗匈奴的行踪不定,在千里戈壁中寻找躲在大漠深处的匈奴大军,舍弃了已往秦军阵地军团型的作战方式。 随着大军飞驰前进,地平线上隐隐地出现了几个散开的黑点。宛如黑色的棋子散落在茫茫戈壁中。正在放马疾驰的蒙恬立刻猛地一勒手中的缰绳,战马狂嘶一声,猛地扬起前蹄人立而起,蒙恬用力夹紧马腹,勒紧缰绳,控制住战马,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张启特意颁赐的望远镜,小心地向前方的黑点望去。 这时随在蒙恬身边一同出征的彭越,纵马赶到蒙恬身边,凝神遥望,怀疑地道:“将军,那几名月氏的牧民所言,前方应该是一直匈奴左前王的王帐,如此大好机会,兄弟们这次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蒙恬这时已经从望远镜中地看到了对方匈奴大帐中来回尽出的匈奴将领,甚至可以异常清晰地看到营地中匈奴士兵的须发,更加看到营地中数十座用毡毯搭建起来的营帐。 一些匈奴士兵正在准备篝火,一些刚刚宰杀的牛羊正在往支架上悬挂,周围地一些士兵正在大笑着指点着那些正在滴着鲜血的牛羊。营地的另一边。还可以看到一些女性在营帐之间走动,整个营地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中,一切显得那样安逸,恬静,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即将降临的死神。隔着望远镜,蒙恬似乎可以听到匈奴战士们的大笑声,营地不远处正在安静休息的牛羊安闲地啃着身前的青草。 很显然这是一支正在向绿洲前进的匈奴部落。 蒙恬小心地搜索着所有出现在视线中的匈奴军队,好半晌才确定了这支匈奴军队地人数大约在六万左右,大概是因为地处戈壁腹地,匈奴军队丝毫不担心会有强劲的敌人出现。所以防守相当松懈,这令蒙恬暗自惊喜不已。 而从这些迹象来看。这支匈奴营地似乎正是匈奴重要的王帐所在,看来那几名月氏牧民果然没有欺骗自己,那五百文钱没有白花,这次一路奔袭近八百余里,果然大有收获。 同时,蒙恬心中不觉大为惊叹张启这望远镜神奇。若是没有这望远镜。一行人就必须走到近前才能发现这支匈奴营地,到那时,以双方的实力仓促迎战,自己必然很难战胜数倍于己的敌人。 看到蒙恬举着手中望远镜,向远方眺望,旁边的彭越忍不住小心向前遥望着,只是除了几个散落在夕阳中的黑点,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时只听,蒙恬冷冷地命令道:“传令下去,大军就地休息。今夜三更,准备战斗!” 随着命令的发出,三万训练有素地骑兵纷纷翻身下马,连营帐都不用搭建,直接将马鞍卸下来。枕着便躺在地上大睡起来,这支军队并未携带炉灶,一来是为了轻装简行,二来也是为大军不因炊烟而暴露目标,所以便没有携带炊具,大军全部携带了一个月的干粮。 按照计划。在消耗掉一半粮草的时候。就撤回距离这里一千里以外的大营。没想到就在蒙恬准备撤回大营的时候,意外地从几名游牧的月氏部落的牧民那里得到了有关一支匈奴大军极可能是匈奴王帐的消息。这才兼程赶来。没想到,果然收获不小。 蒙恬这时却没有休息,而是依旧骑在战马上,举着手中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直到他的随身亲兵端来准备好的肉干和清水,小心地劝道:“将军,稍事休息一下吧!” 蒙恬闻言,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渐渐在夕阳中模糊起来的黑点,翻身下马,坐在铺了一层草料的的一块大石头上,就着冰凉的冷水,用力地大嚼着腌制好地肉干。 这时,已经匆匆吃过干粮的彭越大步来到蒙恬这里,微微抱拳道:“将军,今晚的战斗是否按照出发前制定的方法发动?” 蒙恬一口将手里余下的肉干塞进嘴里,一边点了点头,回头望了一眼西沉的太阳,这才点头道:“一切都和计划中的一样,如今匈奴绝对没有料到我们会忽然从天而降,势必可以大有斩获,这次由你主攻对方的匈奴王帐,我想匈奴的左前王的王帐必定是位于营地中心的主帐,只要冲入帐中拿下左前王的人头,我们的这次千里奔袭便算大获全胜了!” 彭越闻言不动神色地抱拳道:“将军放心,彭越一定拿下匈奴左前王的人头!” 蒙恬笑了笑点头道:“下去休息吧,天黑之后我们便要开始这场大战了!” 而此时,匈奴大帐内,正上演着一场活色生香的歌舞,八名长符肩的匈奴少女只穿着几片少得可怜的兽皮,粉白的四肢,修长的美腿随着舞蹈的律动不时带起一阵醉人的香气。 匈奴的左前王阿鲁多,正擎着一只装满了美酒,镶着黄金和宝石的人头碗,色迷迷盯着地一名长得最为艳丽的少女,口不中不时地低笑着。那少女似乎也在刻意挑逗,不时将那白皙的玉臂高高扬起,裹在身上的兽皮,承受不住肢体的动作,将高耸的双峰隐隐地显露出来,随着身体的舞动不停地颤动着。 左前王满意地看着那少女的舞蹈,将人头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转身向坐在旁边的一名中原人打扮的大汉笑道:“沛公不必忧心,我匈奴的美人一点都比你们秦人的差劲,沛公若是喜欢,这几名美人就送给沛公好了!哈哈哈哈哈……” 坐在左前王下首的正是投降匈奴的刘邦,由于刚刚收到秦王已经将其家人全部处决的消息,短暂的恐惧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心中满腔的怒火和仇恨。这时虽然无心观看歌舞,却也不能不给左前王一点面子。 他们带着剩余的两万骑兵与前去接应图浑的匈奴军队相遇后,便直接投入了匈奴之中,希望得到匈奴大军的保护,同时得到喘息的机会,然后再另图计策。 只是没有想到,匈奴的冒顿单于竟将那仅余的两万汉军骑兵分散开了,只给他留下五千余人,并且告诫他不能随意走动。 这次乃是应左前王的邀请来他的部落商议进攻秦国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刚刚来到营地便接到了家人的噩耗,一时几乎昏厥过去。而左前王却丝毫不理会刘邦的心境,依旧是夜夜歌舞,帐内春光无限。 看到刘邦面无表情的样子,左前王阿鲁多,嘿嘿干笑一声道:“沛公无需烦恼,我匈奴美人多多,只要沛公安心留下,日后必定儿女成群!哈哈哈哈……” 刘邦脸色一变,勉强忍着怒气,抱拳道:“前王若能在单于面前替刘邦美言几句,将来刘邦重返中原必定奉上最动人的美女。” 阿鲁多干笑道:“沛公数次从我匈奴借兵,有借无还,这次我匈奴单于不过只收了你们区区两万骑兵,连我们的零头都算不上,你可是赚了不少啊!哈哈哈哈……哈哈……” 刘邦闻言气得起身抱拳道:“刘邦不舒服,就此告辞了!” 阿鲁多大笑道:“沛公莫要生气,这美女,本王就送给沛公了!哈哈哈哈……” 刘邦闻言转身看了一眼那正在舞蹈中的少女,摇头闷哼道:“不知单于准备什么时候再伐强秦?” 阿鲁多摇头道:“如今天气渐暖,正是牛羊产仔的季节,需要防着其他部落前来抢夺牛羊,哪有功夫去进攻强秦,这时时候稻米又还没有收获,前去进攻捞不到半点好处。沛公还是耐心等待,待秋后谷物成熟,我们自然会去全力进攻秦国,你就放心好了!” 说到这里,一把将那正在跳舞的少女拉入怀中,直向那诱人的红唇吻去,那少女低吟一声雪白的四肢便缠上阿鲁多壮硕的身躯。 刘邦气得脸色铁青,闷哼一声,大步向帐外走去。大帐外这时已是夜幕降临,一蓬蓬篝火照亮了漆黑的夜色。木架上的烤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些匈奴士兵围坐在篝火旁大笑着饮尽酒囊中的美酒。一些营地妇女则不时地在篝火旁来回穿梭,为那些饮酒的士兵添上酿好的美酒,明亮的火光殷红了每一个人的脸颊。 夜风中,飘散着阵阵醉人的肉香和酒香,没有任何人察觉到空气中那隐隐的杀气,柔和的春风吹散了营地内浓郁的香气,也吹散了那抹无法觉察的死亡的气息。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二十一章 营地血战 三更时分,营地内已是一片死寂,醉酒的战士早已陷入了沉沉的酣睡中,营地内除了几声低低的犬吠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了,即将熄灭的篝火,夜晚的风渐渐柔和起来,营地中负责值夜的士兵,坐在营地用树枝和碎石搭建起来的围墙边,微微地打着盹。这里乃是戈壁深处,除去防范狼群的攻击外,几乎不用担心会受到敌人的进攻。 在这里,匈奴早已用武力征服了这片广袤的土地,一些弱小的部落还要仰仗匈奴的保护。在这里,匈奴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这时,一群骑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距离营地中央左前王王帐最近的一侧。就在匈奴值夜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密集如雨强弩便射穿了这些士兵的身体。 无数可以射穿铠甲的强弩,呼啸着射入一座座死寂的大帐内,无数匈奴士兵还没有从梦中醒来便死在锋利的弩箭之下。 在短暂的大约一分钟的停顿之后,训练有素的匈奴士兵终于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大约一万多名匈奴男子冲出营帐,向拴在大帐外的战马冲去,还没有翻身上马,便听轰隆一声爆响,无数火药制成的没有多少杀伤力的炸弹开始在营地中炸响。 随着炸弹的爆响,无数战马登时受惊地狂奔起来,在营地中横冲直撞,将无数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匈奴人踩的死伤无数。 混乱大约持续了将近一刻钟,在这短暂的混乱中蒙恬毫不犹豫地下达了第二轮弩箭攻击,刺耳的尖啸声中,无数令人胆寒的弩箭再次呼啸着从天而降。这时,渐渐恢复冷静的匈奴士兵。开始纷纷牵过余下地战马,向弩箭射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只是,这些弩箭实在太过强劲,这些匈奴士兵还没有接近和看到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便被毫不停歇的弩箭射翻在地。当弩箭终于停止下来的时候,营地内早已是一片狼藉,无数被弩箭射穿的尸体带着忽然降临的恐惧踏入了生命的永恒。 王帐内,阿鲁多正拥着那名舞蹈中的的那名少女酣然大睡,**之后筋疲力尽地畅快使他睡得正是甜美之际。这时只听“嗖”地一声,刺耳的尖啸,划破大帐内地平静。梦中的阿鲁多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拥在怀中的少女却忽然闷哼一声。那原本动人的樱唇忽然渗出一丝猩红的鲜血来。 原来,一支劲弩从距离地面不到四尺高的帐幔后,穿透了帐篷地毡毯,不偏不倚地射穿了那少女的后心。可怜这少女还没有来得及憧憬明天,便稀里糊涂地送命在这王帐之中。 阿鲁多这时早已惊醒了过来,一个翻身穿好简单的衣服。刚刚冲出帐外,便迎面看到十几名身穿黑衣的秦军骑士手持长剑一语不发地冲杀了过来。 阿鲁多虽然生活糜烂,倒也身经百战,这时见状,也不去寻找战马,而是低喝一声挥起长剑便向迎面而来的一匹战马的马腿砍去。战马惊恐地低鸣一声,正要后退。马上的骑士立刻厉吼一声,寒光乍起,一道劲风伴随着尖啸向阿鲁多当头罩下,阿鲁多若是不回身自救。砍到马腿的同时,自己的人头便是不保了。 没有办法,阿鲁多只好回身撤剑,迎着那骑士护住上盘,正要向帐内缓缓退去。马上的骑士竟然丝毫不理会那临身地寒光,而是凌空劈出一剑的同时,右脚飞起一脚狠狠踢在阿鲁多的左肋下,将阿鲁多帖踉跄一步向后退去。本书转载ㄧ6k文学网αp.16k. 马上的骑士正是当先冲入匈奴营地的秦军将军彭越!,这时看到从王帐中冲出来地阿鲁多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看他右耳上一直镶着红宝石的大金耳坠和围在腰间的一条黄金腰带。加上那肥硕的身躯。便令彭越隐隐地猜到了这匈奴大汉的身份。 立功心切地彭越,来不及等候身后地的亲卫。大喝一声便纵马冲了上去,借着阿鲁多踉跄后退地瞬间,暴喝一声,手中长剑脱手飞出,闪电般向阿鲁多激射而去。 这时,阿鲁多的亲卫才从慌乱中反应了过来,十几名亲卫眼看着彭越手中的长剑脱手飞出,却无法近身抢救,只好眼睁睁看着阿鲁多惨号一声,肥硕的身躯重重地向后倒去! 几名亲眼看到阿鲁多被彭越刺死的匈奴士兵更是吓的亡魂丧胆,忙不迭地向后狂奔而去,同时口中还惊恐地大呼道:“不好了,王爷被杀死了,王爷被杀死了!” 彭越这时见机立刻上前,拔出刺入阿鲁多前胸的宝剑拔出来,反手将人头砍下,挑在剑尖上,大喝道:“匈奴士兵听着,你们的王爷已经死在本将军剑下了,都立刻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那挑在彭越剑尖上的人头还在往下淌着鲜血,淋湿了彭越整条右臂,使他看起来更加狰狞骇人。将他身前不远处的匈奴士兵吓得纷纷图后,无人胆敢上前挑战。 而此时,营地内的五千汉军在爆炸响起的同时便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秦军的飞行军,胆寒之际,纷纷簇拥着刘邦和赶来的韩信向营地的僻静处夺取。 而冲入营地中的秦军,一改往日的作战方式,只要看到人便是一路砍杀。直将来不及反应的匈奴士兵砍的溃不成军。加上开始的弩箭的攻击中营地内的匈奴士兵便损失了将近两万余人,营地内匈奴士兵总数不过五万余人。 两轮弩箭射杀下损失过半,加上左前王的意外战死,群龙无首,使得这支匈奴大军在秦军疯狂砍杀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彭越将砍下的左前王的人头挂在腰间,擦了一把额上的血污,大笑一声,正要纵马向匈奴士兵最为密集的地方冲去。只见营地的西北角,一支五千人左右的中原人模样的军队正在悄悄地向外撤去。 彭越心中疑惑,急忙一边纵马向那支军队赶去,一边向跟在身边的一名亲卫吩咐道:“速去禀报蒙将军,就说有一支可以的军队正在悄悄撤离,本将军亲自过去看看!”说毕,大喝一声,纵马而去! 蒙恬这时正在一千亲卫的护卫下带头向匈奴营地的伸出中去,大军所经之处只留下无数的尸体,一些胆小的士兵则和妇孺女人们挤在几间仅余的旁棚内躲避着秦军的砍杀。 而这时,由于阿鲁多的意外死亡,使得匈奴士兵士气大受打击,被冲上来的秦军一杀即退,根本不敢再继续迎战,秦军这时正是杀得星期,几乎是人人奋勇,将这场战争当成了一场立功的屠杀。 凄冷的夜色中,熊熊的火光中,一向彪悍的匈奴士兵这时却不堪一击,连基本的队形都组织不起来,加上战马在火药的爆炸声中受惊,使得这只军队的战斗力几乎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这时,一名彭越的亲卫纵马来到蒙恬身前,大声道:“将军,彭将军发现了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形迹可疑,这时候已经带人去追了!” 蒙恬匆匆打量了一眼已经被秦军杀得差不多的匈奴营地,沉声道:“所有人立刻全部前往追击可疑骑兵!” 说毕,调转马头,猛地一踢马腹,直向彭越的方向追去。 彭越并不知道那形迹可疑的骑兵中混着刘邦一行,这时只身带着三千多起兵疯狂地赶了上来。看到前面的人影并不说话,挥起长剑带头便冲了上去。 韩信这时正护着刘邦向营地外驰去,五千汉军,几乎不用下达命令,便同时向营地外撤去,正当他们刚离开营地不过数百米的时候,一枝秦军便闪电般追了上来。 韩信心知不好,急忙带着两千人回身迎了上去。彭越没有见过韩信,也不知道韩信这时竟隐藏在这支匈奴军队中,看到有人迎战大喝一声,猛地一踢胯下战马,战马陡然一惊、闪电般向韩信冲去。 就在两人马头交错的瞬间,彭越借着战马的前冲之势,挥起长剑便向韩信当头砍下!韩信这时早已有所准备,看到对方长剑砍来,上身猛地一个后仰,右手举剑护住身前要害,左手顺势抄起挂在腰间右侧的短匕,脱手向彭越射来,彭越长剑已出,无法回身自救,只好低喝一声,将已经砍出的剑势生生地收回半分,向迎面而来的短匕挡去。 却不防韩信冷笑一声,一蓬寒芒当头罩下,还没等彭越有所反应,一道劲风尖啸着直向面门扑来,彭越逼无可避,只好用力一夹马腹,猛地一扯缰绳,战马长嘶一声,终于险险地避开了韩信这必中的一剑,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韩信却不容彭越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冷喝一声,用力一带胯下战马,手中宝剑紧随而上,剑尖斜挑,直刺彭越肋下! 彭越大喝一声,双腿一蹬,竟立起身来,手中长剑全力向韩信刺去!这时,只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弓弦的爆响,数枝劲弩呼啸着从两人身边飞过。这忽如其来的变化,将韩信猛地一惊,手中长剑登时微微一滞。彭越怎肯错过如此大好机会?急忙低喝一声,闪身抢攻,一剑正中韩信前胸。韩信那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终于重重地向后倒去。 就在这时,蒙恬亲自带领三万大军赶了上来,无数秦军蜂拥而上,直向五千汉军围去,看着眼前大势已去,刘邦绝望地望了一眼天上高悬着的一轮冷月,狞笑一声,挥起手中宝剑便向正在迎面而来的秦军扑去,却不料,只前冲了数步,便被从黑暗中疾射而来的劲弩射穿了身体!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二十二章 宫廷歌舞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蒙恬带领的秦军终于以三万人的精骑,完全剿灭了这支六万人左右的匈奴军队,杀死了匈奴左前王。更令大家振奋的是这次竟然意外地围歼了刘邦的五千骑兵,杀死了刘邦和韩信,必定又是一场大大的功劳,封侯赐爵已经不是梦想。只是彭越与韩信一场大战后右臂脱力,这时只能虚软地垂着,伤势算是没什么危险。 当血红的太阳终于爬出了了地面,刚刚染绿了大地的春风带来一阵呛人血腥。蒙恬冷冷地望着遍地的尸体,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大声道:“传令,收拾好缴获的牛羊和战马,立刻撤退!” 这营地内的牛羊总数大约有四万余头,加上另有一万匹战马,战果之丰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情绪兴奋的秦军全部一扫几天来的颓丧,首次尝到了这种奔袭作战的好处。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秦军已经赶着缴获的牛羊迎着初升的朝阳向设立在八百里外的中军大营撤去。喜悦写满了所有的脸庞。连一向不芶言笑的蒙恬也被这种强烈的喜悦感染,毕竟对于一种崭新的作战方式的首战胜利,带来的不仅仅是一场战斗的胜利,更多的是对整体大局的战略影响。 这场意外而又被蒙恬想象了无数次的胜利,实在令蒙恬有一种置身梦境的感觉,如此仅仅三万人取得的战果实在是他想都没有想到的。 咸阳宫,寝殿内,张启总算将最后一份奏章批阅完,看着韩焕小心地把奏章收好,这才起身向殿外走去。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而惬意。张启情不自禁地伸了一个大大懒腰,舒展一下僵硬的身体。 旁边。大概是看到张启近来心情不错,韩焕笑嘻嘻上前将一杯备好的茶水捧给张启,轻轻笑道:“陛下今日难得轻松,何不召来歌舞,欣赏一回?” 张启闻言,想了想,点头道:“去把皇后和嫣儿她们都召来,都在朕这里一同欣赏歌舞。” 韩焕小心地答应一声,匆匆前去准备歌舞。 张启借着这难得地安逸,大步来到大殿前的广场上。沐浴着春日下午的温暖阳光,一边散步。一边思忖着蒙恬在前方的情况,冒顿单于由于上次大败,已经深入到大漠深处,目前秦军只能使用奔袭之法,逐渐蚕食掉匈奴的势力。只是这么做,拖延和消耗的时间实在有些漫长。若是派出间谍携带大量金钱收买和离间匈奴内部,冒顿这单于之位来的不清不楚,内部争议极大,若是借机挑拨,未尝不是极好的机会。 浮想联翩之际,更是想到了西方的罗马帝国和同时代的马其顿帝国,若是自己开辟丝绸之路能与这些国家展开贸易,将强盛地大秦展示在西方人的眼前,不知会是怎样地一幕。 想到茫茫西域,又不禁想到了一直杳无音讯的虞姬。不知现在身在何方,若是将来能够有幸再次见面,恐怕就不会容她轻易离开了,毕竟万里漂泊的日子实在不应该是那样一位绝世红颜的生命轨迹。 回忆着虞姬那美丽的绝世玉容,张启忍不住低叹一声。不知天涯茫茫何处能寻到这红颜芳踪,大漠无边,希望佳人早日归来。 正自感叹之际,只听身后轻轻地传来一声关切地询问:“陛下何事感叹?可是朝中有事?” 回头望去时,却刚好迎上皇后左芫那惊讶而探寻目光。张启不觉点头笑道:“没什么,朕一是有感而发罢了!” 左芫见状微微一笑。雍容地点头道:“臣妾赶来。还未给陛下见礼!” 说毕,娇躯一颤。就要盈盈下拜,张启急忙上前一步,轻轻将左芫挽住,点头笑道:“此刻又没有外人,皇后何用如此多礼?倒不如榻上与朕多多温存!” 左芫闻言玉容登时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红晕,由于这时内侍们都远远地侍立在远处,只有左芫一人,不觉微含笑意地望着张启,柔声道:“陛下,左芫能有陛下这样的夫君是芫儿的福气,只盼陛下多多珍惜才是!” 张启看她满脸娇羞渴盼的模样,再无半点皇后的雍容,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副令人几乎融化掉的小儿女姿态,令张启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将这甜美的娇妻压在身下的欲望。 大概是察觉了张启的反应,左芫玉容猛地一红,转身向内殿走去。这时,只见一张软舆正缓缓向大殿走来。看到张启和左芫都在殿外,软舆微微一顿,立刻停了下来。 赵嫣那熟悉的倩影终于出现在张启地视线之中。 看到张启同皇后左芫我是唐僧漏度的鬼sodu亲密地站在一起,赵嫣秀眸一转,盈盈下拜道:“臣妾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不容张启开口,左芫轻笑道:“妹妹不用如此多礼,我们等等辰妃,再一起入殿吧!” 这时匆匆赶回来的韩焕,小心地来到张启面前,禀奏道:“陛下,辰妃娘娘身体不适,恐稍迟些才能赶来。” 张启闻言,望着两位娇妻那动人的秀眸,点头道:“既然如此,大家还是一同入殿吧!” 说毕,一左一右挽起赵嫣和左芫,大步向寝殿走去。 寝殿内,一班歌舞早已准备妥当,舞姬们虽然还未入场,但是乐师们却已早早来到殿中准备。由于张启亲政之后,宴饮减少,乐师们的生活比从前清闲了许多,舞姬们却是大失所望。 这次意外接到命令,纷纷尽心准备,有心在君王面前崭露头角。虽然张启自从亲政之后极少临幸除三女之外的其他宫人,但是面对英俊有为的少年天子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在御榻上坐下,张启还未开口,便听一名乐师小心地上前禀奏道:“陛下,歌舞已经准备妥当,是否立刻开始?” 张启看了一眼殿内的众人,点头道:“就开始吧,先来上一场剑舞,朕许久没看了。”乐师闻言,恭谨地行过大礼,这才退了回去,准备开始表演。 片刻,一阵激昂的战鼓声中,一群武士身穿皮甲,手持长剑,边舞边歌地从帐幔后转出来,洪亮而高亢的歌声杀气腾腾地唱道:“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奉时辰牡,辰牡孔硕。公曰左之,舍拔则获。游于北园,四马既闲。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这是《诗经》《秦风》中的一首表现秦王田猎行狩的歌谣,是秦人尚武精神地最大体现,名为《驷驖》。 令人炫目地剑舞在刺眼的寒光中飞腾舞动,令在场地内侍和宫女纷纷变色,左芫更是看的花容失色,紧张地抓着张启的手腕,冰凉的手心里全是一层细密的冷汗。张启见状暗自苦笑,当真是心痛不已,若非自持身份,左芫恐怕早已扑到自己怀中来了。 唯有赵嫣只是一脸平静地欣赏着武士的剑法,不时从几上抓些干果等零食,看得张启暗自好笑,喜欢零食大概是所有女孩子的共性,并没有时空的间隔。 大概是察觉到了的目光,赵嫣回头看了一眼张启,动人秀眸轻轻眨了一下,做出一个调皮的鬼脸,让张启大跌眼镜,想不到美丽端庄的赵嫣,竟也有俏皮可爱的一面。 这时,殿中音乐一转,一阵悠扬的丝竹声中一队彩衣歌姬踏着乐声,舞动着妙曼的身姿,长长的彩袖轻舞飞扬。婉转动人的歌喉,同时唱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汩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就在张启兴致最浓的时候,韩焕满脸兴奋地从殿外跑了进来,小心地俯在张启耳边道:“陛下,蒙将军急报!” 张启闻言猛地一惊,急忙起身向韩焕急道:“快念!” 韩焕小心地打开密封的军报,张口念道:“蒙恬率三万精骑破匈奴左前王王帐,杀左前王,俘获牛羊四万三千七百头,战马一万头。另意外击杀叛秦要犯刘邦、韩信两人……” 张启闻言,大为惊喜,想不到这奔袭战法对付匈奴如此奏效,更加没想到竟然意外地杀掉了逃往匈奴的刘邦和韩信,除掉了自己的心头大患,还创造了如此封侯的战果。 不禁大笑道:“好!果然是一代名将,不错!哈哈哈哈……” 这时,听到消息的左芫也忍不住上前,向张启躬身笑道:“臣妾恭喜陛下大胜匈奴,擒杀刘邦,恭喜陛下!” 赵嫣见状,也上前郑重地跪在地上惊喜地道:“臣妾恭喜陛下,祝陛下早日荡平匈奴!” 张启见状也按捺不住兴奋地点头笑道:“不错,不错,皇后所言不错,朕总算可以开怀大笑了,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低头望着手中的战报,想了想,向韩焕点头道:“立刻拟旨,加封蒙恬为上将军,武安侯,食邑一万户。另外所有立下战功的将士朕另赏钱五百贯,珍珠十粒!” 韩焕闻言急忙躬身笑道:“奴婢这便前去传旨!” 说毕,正要转身向殿外走去,只听大殿门口忽然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回头望去时才发觉鲁元不知何时竟来到殿中,显然听到了刘邦被杀的消息,这才昏了过去。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二十三章 将帅之争 七月的天气格外地炎热,火辣辣的太阳将大地炙烤的明亮刺眼。大殿内,张启懒洋洋地倚在卧榻上,旁边两名姿容秀美的青衣宫女正小心地挥舞着宫扇,扇动着摆在殿内的青铜小鼎内的冰块,带来一阵阵令人舒畅的凉风。 这时,韩焕匆匆来到榻边,小心地禀奏道:“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张启这时正在等待着,征讨匈奴的战事在大漠戈壁中的进展情况,正觉气闷。闻言,一个翻身做起来,点头道:“芫儿来了?” 话音刚刚落去,便听左芫那熟悉的声音轻轻笑道:“陛下殿内当真是凉快了许多,鲁元那里还要热上三分呢。” 张启闻言,讶然叹道:“这样的天气难得芫儿竟去探望鲁元,朕还在等着蒙恬的军报,不然倒是也该前。” 左芫微微一笑道:“陛下政事冗杂,后宫的事情自该由臣妾打理,照顾鲁元,是臣妾份内的事情,鲁元身体总算有些好转,陛下大可放“心。” 张启闻言,点头道:“上次她受到的打击不小,朕实在有些不想去见她,还是等她身体好些了,朕再去吧。” 左芫接过韩焕捧上来的冰茶,浅浅轻尝了一口,发觉是泡好的玫瑰,加上碎冰制成,饮用起来,不但冰凉祛暑,更是满口清香,倍觉舒畅。不禁讶然向张启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是玫瑰制成?” 张启点头笑道:“这些是今年朕尝试着将宫里的那些玫瑰摘下来,刚刚制成的,朕还是觉得普通茶水就很好。这些玫瑰茶,还是皇后用吧,可以驻颜的。本来是想送给皇后,这才命韩焕煮了一些,请皇后品尝。” 左芫虽然身为皇后。却终究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性,对这些小巧别致的东西,也同样极为喜欢,这时听说,这玫瑰茶乃是张启特意命人为她而制,心中大为感动,不觉惊喜地望着张启,难掩兴奋地道:“陛下,这真是特意送给臣妾的?” 张启忍不住笑笑,上前将那诱人地娇躯揽在怀中。柔声笑道:“芫儿,这东西正是最宜送人。既不昂贵又新颖别致,命妇进宫时,正是再合适不过。” 其实这东西张启并不会弄,还是从前在二十一世纪时看到商场中有不少此类花茶,今年无意中看到上林苑中有不少玫瑰,便命韩焕去找人想办法尝试。想不到做出来感觉非常不错。 这时,只听左芫放下手中冰茶,看了看张奕,欲言又止地道:“陛下,不知……” 张启看左芫神色郑重,以为是鲁元是身体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不禁讶然道:“莫非是鲁元有什么事情?” 左芫小心地看了一眼张启,有看了看几上的玫瑰茶,好半晌才黯然道:“臣妾无能,进宫九年。竟未能替陛下诞育儿女,如今熹儿虽然不是左芫亲生,却是左芫亲手养大,陛下虽然正是壮年,但是皇嗣之位实在应该早些确立。立嫡以长,熹儿身为长子,虽然其母身份低微,却与嫡子一般,有臣妾亲自教养,所以……” 张启定定地看着左芫。心中暗自思忖良久。才点头道:“皇后亦是盛年,难保将来不会诞下嫡子。所以这时言之尚早,芫儿还是放开胸怀,为朕打理后宫,照顾好孩子们,朕便十分感谢了!” 左芫这次不过只是小小的试探,毕竟皇帝正是青春年少,对于确立太子必定不是十分在意,这么说也只是试探一下张启对待皇嗣上的态度。 若是当真有意鲁元之子为太子,虽然鲁元从这时来看不大可能有什么企图,但是也难保日后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后位。 这时闻言,悬着的心登时放了下来,不觉展叹道:“难得陛下如此眷顾左芫,左芫实在惭愧啊!” 张启借着左右无人的机会,拍了拍左芫那浑圆的翘臀,轻轻笑道:“孩子的事情并不急于一时,朕与皇后,往后地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吧。呵呵……” 看到张启心情不错,左芫也不觉轻轻笑道:“陛下开心的样子,真是好看呢!” 张启闻言回头看到左芫那隐隐含着笑意地凤目,不觉心中一动,上前揽住那纤细而柔软的腰肢向那诱人的双唇上深深地痛吻起来。左芫被张张启的大手紧紧地揽在怀中,在那温柔的挑逗下,情不自禁地低吟一声,虽然无限地渴望着这种温柔的爱抚,但是身份毕竟是大秦皇后,无论怎样,在这样地光天化日之下,总是保持着三分矜持。 在张启温柔的挑逗下,却还是娇呼一声挣脱了张启的魔爪,俏脸通红地月舞兽狂5200瞥了一眼张启,这才娇羞地道:“陛下,请自重! 张启知道她自持身份,也不好再可以挑逗,毕竟是大秦的皇后,不能太过轻薄,不觉歉疚地干笑道:“芫儿,是朕不好,一时忘情。” 左芫这时得知张启没有册立太子的打算,而且还如此地鼓励自己,心中大为感动。看到张启向自己道歉,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不觉轻轻靠在张启的肩头低声叹道:“若是左芫能早日为陛下诞育元子,嫡脉有所传承,左芫死亦瞑目了!” 张启见她如此看重这嫡子的降世,便知她心中压力之大,不觉暗自叹气。这时代太重视嫡庶之分了,自己这皇位之所以不稳当,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秦二世乃是庶妃所出。而秦二世若非赵高以强悍的高压手段和那伪造的始皇遗诏,对这皇位根本没有染指的资格。 想到这里,不觉故作轻松地道:“芫儿,这件事不要想那么多,顺其自然才是最好,想得太多反而自己烦恼。” 左芫这时再也忍不住地靠在张启地肩头,轻轻叹道:“能的陛下如此关爱,左芫今生无憾了!” 张启感叹地低叹一声,将那娇躯轻轻揽在怀中,举目向殿外望去,却看到大殿外,夕阳如血,一抹艳丽的晚霞映红了半个天际…… 如血的夕阳中,平坦的沙原一望无际,视线地尽头几株红柳歪歪斜斜地低垂着枝叶。荒漠中,一泓难得一见的碧波荡漾在蓝天白云下。 蒙恬站在营帐前,专注地地凝望着西沉的红日。由于有了上次全歼匈奴左前王的辉煌战果,以及奔袭作战的经验,这次蒙恬亲领五万大军根据重金收买得来的情报,伸入大漠深处寻找冒顿的匈奴王庭,准备一击致命,给匈奴以最惨烈地重创。 三个月来,虽然没有找到匈奴王庭却连续歼灭了匈奴三支实力最强的部落,战果之丰厚,大出蒙恬和所有人地意料之外。 如今大军经过三个月的奔袭作战,损耗不小,正准备回师撤军了。从这里再往前走便是大漠的中心了,这里是最后的一块绿洲,来往的牧民俱是在此补充最后一次给养,开始横穿大漠。大军走到这里,按照原定计划,便该就此返回,待修整之后再行继续寻找匈奴王庭。 看了看在远处打水的三三两两的牧民,蒙恬眉头深锁地转身向自己的大帐走去。匈奴王庭一点消息都没有,仿佛凭空消失在大漠戈壁中一般。从五月到八月,连续的三次出击,使蒙恬先后歼灭了匈奴哈多部落和突乌部落,却一直未能找到攻击冒顿单于的机会。如今深入大漠已经三个月,秦军已经到了修整的时候。 刚回到帐内,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只听帐外便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举目望去,迎面便看到身材粗壮的彭越大步来到帐中,兴奋地抱拳道:“将军,匈奴王庭有线索了!” 蒙恬微微一惊,打量着神色兴奋的彭越,点头道:“消息从哪里来的?” 彭越猛地抱拳道:“末将从在此休息的牧民中得知,匈奴王庭刚刚离开不到三天,他们一路往北,我们若是快马急奔,追上他们不是难事!” 说到这里,看到蒙恬目光中的疑惑,急忙补充道:“彭越将二两犒赏下来的黄金,买来了这绝对准确的消息,那牧民亲眼看到匈奴大帐在此补充淡水之后,向北而去。将军,如此大好机会,决不可放过啊!” 蒙恬望着彭越,皱眉沉思半晌,才缓缓点头道:“大军三个月内连续千里奔袭,先后攻破三处匈奴部落,使得匈奴王庭的实力大减,大军已经到了人疲马乏的境地,若是勉强与实力最为雄厚的王庭决战,恐怕发会遭遇出战一来的最大惨败。所以……” 彭越闻言大为不服,只是碍于蒙恬一向的威名,不敢轻易向蒙恬反驳,只是勉强怒道:“如此绝好的机会将军却轻易放过,未免有负陛下的期望,将军未免浪得虚名,令天下齿冷!” 蒙恬闷哼一声,冷冷地道:“能战则战,不能战则不战,机会多得是,绝不差今日这次,将军还是准备撤军吧!” 彭越因一战而手刃韩信,刘邦也因他而死,军功已升至彻侯,张启特旨晋封其为安阳侯,食邑六千户,另赏黄金五十两。这时面对蒙恬胆气粗壮了许多。 看到蒙恬完全不把他的意见放在眼中,不觉怒道:“将军难道不怕彭越将今日之事上报天子?” 蒙恬淡淡地望着彭越,平静地道:“蒙恬领军,只知能胜则战,既然没有必胜的把握,蒙恬绝不出战!”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二十四章 蒙恬拒战 咸阳宫,大正殿,张启身穿天子冕服,庄严地坐在大殿正中的御榻上,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御史大夫左林的慷慨陈辞:“陛下,蒙恬虽然三月之内,连破匈奴三大部落,俘获牛羊数以万计,战马两万余头,甚至击杀了大秦的钦命要犯刘邦等人,但是面对匈奴王庭却不战而退,实在令人不齿,希望陛下以大秦军法处置,蒙恬临阵不战之罪!” 他话音刚落,廷尉赵良立刻拱手道:“陛下,依照大秦律法,临阵不战者,理当处死!” 旁边的萧何立刻诚恳地拱手道:“陛下,前方战事变幻莫测,绝不应以一人之言而临阵换将,若因此而中了对方的诡计,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一直沉默无语的冯劫,这时也按捺不住地拱手道:“陛下,军中之法,往往瞬息万变,绝不应简单地决定战与不战,君主虽然受命于天,却不能做到万事俱知,前方的情况究竟怎样,我们立于朝堂之怎能随便武断,妄加揣测?” 这时,赵良冷笑道:“蒙恬明知匈奴王庭的行踪,却拒不出战,如此行为早已触犯大秦律法,太尉身为三公却不能秉持公正,实在……” 他话未说完,便被张启冷冷地打断道:“众位爱卿,无须争吵,蒙将军三代为我大秦良将,战功赫赫威名凛凛,怎会畏惧区区匈奴?大家都不要吵了,朕心里明白。此事朕自有决断。” 已经正式被张启任命为左丞相的张良,这时小心地拱手道:“陛下,此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前方战事正是关键时刻,若是因此而功亏一篑实在得不偿失。” 张启闻言。淡淡地扫视了一眼殿中的群臣,微微颔首道:“今日朝会就到此为止吧,朕心中有数,众位爱卿用心朝政,朕深感欣慰。只是,这件事,朕……” 说到这里,张启忽然顿了顿,微微思忖片刻,这才向萧何道:“请丞相立刻拟旨:‘上将军蒙恬,屡立奇功,代朕北征,与匈奴王庭不战而退,朕信其必有深意,今颁此诏书,所有事宜自行决断,同时所做决定之因由需向朕一一禀明。’丞相拟定之后立刻用玺,发往九原郡。” 这道旨意。虽然大力肯定了蒙恬的功劳和用兵之法,却也同时警告蒙恬,所有行为的具体原因,必须向张启说清楚,绝不容他擅自决断,不将张启放在眼里。 这样一来不但鼓励了蒙恬,使他安心作战,更加安抚了朝中对于蒙恬势力膨胀所带来的不满情绪。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巧妙地处置办法。这让萧何暗自钦服,同时也暗生惧意。 看到殿内群臣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张启满意地点头道:“既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此事就此决定,朕也就散朝了。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便直接进宫禀明,大家都散了吧!” 说毕,看到殿中再无其他意见。不觉微微一笑,起身向内殿退去。 刚刚退入内殿,还未换下繁琐的天子冕服,便见一名小内侍匆匆来到殿中,小心地禀奏道:“陛下,蒙将军奏章到。” 张启闻言暗自好笑。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觉向韩焕点头道:“替朕看看是什么事情?” 韩焕小心地接过奏章。恭恭敬敬地瞟了一眼,躬身道:“陛下,蒙将军奏请陛下,在北地郡以西的千里之内另设三郡,屯驻大军,用以遏制匈奴。另外说之所以不去追赶匈奴王庭,实在是所带五万精兵,经过三个月的千里奔袭,接连恶战。早已疲惫不堪,战力低下,若是贸然与实力最强的匈奴王庭展开决战,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 张启闻言,一边接过蒙恬的奏章仔细阅读,一边点头道:“蒙将军果然是一代名将,如此小心谨慎,当真是名不虚传。” 韩焕一边服侍张启换上日常便服,一边小心地陪笑道:“蒙将军的确用兵如神,令人钦服!” 换好便服,张启一边在御榻上坐下休息,一边点头道:“彭越这次已经晋封为彻侯,若是能再谨慎一些,大是可造之才,可惜啊!” 韩焕闻言,本来以为彭越晋封侯爵,几乎是蒙恬之外受到封赏最多的将领,连王贲也仅仅只是赏黄金五百两外,再无其他封赏,虽然王贲的爵位已经承袭了武成侯,这才没有再进爵位,只是彭越最近的声势,几乎已经超过了大秦除去蒙恬之外,最富盛名的将军名将王贲,异界之娱乐之王帖吧却没有想到张启私下里,对于彭越竟有些不冷不热。 本来是想替彭越吹捧几句,使张启开心一点,这时闻言,倒不敢再胡言乱语,只好默默地为张启奉上备好地凉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大殿。 空荡荡的大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窗外刺眼的阳光,将镂空的窗棂的影子投射在铺着大理石的地面上,斑斑驳驳地光影带来的仿佛可以穿透时空的间隔,张启看着那些斑驳的光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树影婆娑的下午,那刺耳的枪声似乎又再次在耳边响起,心中竟泛起一阵难言悸动。 好不容易,努力甩开那些从前的记忆和这些莫名的感触,张启暗自盘算起来,若是蒙恬能早日与匈奴王庭决战,自己便要开始准备丝绸之路的开通,那些遥遥万里之外的西方古代文明,不知是否能够和平地接纳这来自大秦的商旅。 想到这些,不觉微微地发起怔来,如今的西方,正是罗马帝国和马其顿帝国时期,也同样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只是路途遥远,两个文明无法真正地交流。导致误会从生,使得西方单纯地向往着东方的华美富庶。 明晃晃的太阳,高悬在头顶。 天上看不到一丝云彩,炙热而干燥地东南风,强劲地卷起细小的砂粒,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蒙恬亲自带领着五万秦军从梭罗湖绿舟向东方撤退,大军已经在荒漠中前进了整整十六天,再往前走一百余里,估计便可抵达距离九原郡最近的一座小县城,到时候,大军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随行所带的干粮在两天前便已耗光,五万大军仅能依靠在荒漠中捕猎小型野兽来果腹,蒙恬已经派出快马前往报讯,命城中准备粮草和干粮,这支大军实在已经是在咬牙坚持了! 蒙恬头上裹着黑色的头巾,抵挡着毒辣辣地太阳。这时视线尽头地地平线上隐隐地出现了几个飞速移动的黑点,蒙恬心中一动,取出怀中地望远镜,小心地望去,却发现赫然竟是留在九原郡的王贲,只带着大约一千人左右的亲兵向自己这边赶来! 按捺下心头的狂喜,蒙恬一把扯下囊在头上的黑巾,纵马疾驰,直向前方的黑点驰去,身后的两千多亲卫,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急忙紧随其后,向前冲去。 望着王贲那熟悉而激动的脸庞,蒙恬忍不住微微笑道:“王兄弟,竟然亲自来迎,九原郡没有其他事情吧?” 王贲微微一怔,才抱拳道:“将军辛苦了,末将恭喜将军凯旋而回!” 蒙恬闻言打量了一眼王贲身后的一千多亲卫,点头道:“我们立刻进城修整,大军这次虽然战果辉煌,却实在是消耗太大。五万精骑,已经损失了一万七千余人,急需补充!” 王贲点头道:“将军放心,王贲已经调集了一批粮草在城内,只等着将军回来了。只是……” 说到这里,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蒙恬,皱眉道:“皇上的圣旨前日刚刚抵达九原郡,朝中对于将军不肯进攻匈奴王庭议论颇多,只是幸好皇上信任,不然,将军回来,恐怕就是……” 蒙恬闻言淡淡一笑道:“恐怕我继续追击匈奴王庭才会真正地让陛下不安,这次蒙恬回师九原郡,皇上必定会另外派人前往。” 王贲脸色猛地一变,骇然道:“莫非陛下,当真相信了那些谗言?” 蒙恬疲惫地望着王贲,喟然低叹道:“蒙恬征战多年,的确应该解甲归田了,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王贲神色异样地望着蒙恬,好半晌才摇头道:“陛下对将军的信任绝非别人可以相比,将军这么想未免有些……” 说到这里,一阵急促马蹄声忽然从王贲身后传来,回头望去的时候,才发现,一名王贲的亲兵正纵马疾驰而来。 远远地看到蒙恬和王贲两人,立刻滚落马背,大声疾呼道:“将军,速速回城,迎接皇帝旨意!” 王贲闻言大吃一惊,猛地一勒缰绳,急忙向那亲兵喝道:“什么圣旨?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亲兵闻言急忙抱拳道:“小人不知,只是郡守大人命小人前来传讯,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要将军回去之后才知道!” 王贲有些惊疑不定地望着蒙恬道:“既然如此,便请将军同王贲一同回去。”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二十五章 匈奴王庭 九原郡郡制所在的九原城内,刚刚回到中军大帐的王贲和蒙恬还没有走进辕门,便见王贲的一名亲将,上前抱拳道:“蒙将军,天子使臣就在营中,请将军速去迎接。” 蒙恬闻言,想到前几天,彭越对自己的警告,不觉皱眉道:“皇上的圣旨,蒙恬已经知道了,莫非另有旨意?”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熟悉的笑声自大帐内传来,举目望去,赫然竟是一袭青衣的韩焕。看到蒙恬,韩焕立刻迎上前去躬身施礼道:“韩焕见过武安侯。” 蒙恬惊得后退一步,避开对方的大礼,抱拳道:“韩公公乃是天子使臣,蒙恬绝不敢当如此大礼。” 韩焕青色的外袍上依稀还染着一层厚厚的黄土,显然亦是刚刚赶到。这时望着蒙恬,含笑道:“陛下圣旨,调集三十万精兵前往九原,任由将军调遣。与匈奴王庭的决战,由将军视情况而定,另外调集了大批粮草正在运往九原的途中,请将军借此机会修整大军,今年务必要将匈奴王庭歼灭于大漠南北,陛下对将军期盼甚深啊!” 蒙恬急忙抱拳道:“公公放心,蒙恬明白,请转告陛下,蒙恬能有今日,全是陛下所赐,必定誓死相报!” 秦二世五年,八月,正是稻米成熟,草原开始渐渐泛黄的季节,牧民开始为即将进入难熬的严冬而准备草料,也开始渐渐从北方的阴山脚下,向黄河河套地区南移。大秦与匈奴交界的九原郡则开始进入了战事最为频繁的时候。 今年的秋天来地分外早,刚过了中秋,便下起了一场接一场的秋雨。寒气一阵阵地袭上来,九原郡都尉开始每日亲自巡视各处防御,以备匈奴的大规模来袭。只是,眼看秋草已黄,往日猖獗的匈奴骑兵却连个影子都看不到,这总算令九原郡的军民都暗自送了一口气。 微微有些冰凉的秋风吹在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微微的湿气,使得干燥的戈壁开始柔和起来。蒙恬带着修整了半个月的秦军将士,正在准备再次踏上了征途。这次,他将正面寻找已经开始向西迁徙的匈奴王庭。寻找草原地王者——冒顿。 自从匈奴三大部落,全部被蒙恬一一击破于大漠深处。 匈奴的内部也开始渐渐分裂成了两种不同地态度,一种是建议远走西域,寻找水草更加丰美的地方,避开这片土地上强劲的敌人。 另一派则强硬地准备与秦军展开决战,意图将秦军诱入大漠深处。而更有一部分人则在小心地观望着,判断着最后的胜利者。然后加以投靠。 由于冒顿的父亲头曼单于的死因太过蹊跷,加上接连地战败,匈奴王庭中的一些贵族开始谋划将冒顿赶下单于宝座的计划。 位于大漠深处的匈奴王庭的营地,数百座帐篷错落地散布在营地之中。距离匈奴单于大帐,最远的一座不起眼的普通营帐内,一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神色冷厉地站在大帐的中央,他手中握着一把长约一尺的匕首,珍贵地鳄鱼皮制成的刀鞘上点缀着七颗宝光流转的蓝宝石,在帐内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一名身材魁梧地匈奴大汉。望着青年手中的匕首,声音沙哑地道:手机访问:wap.ㄧ6k.“我当日曾经亲耳听到老单于要将大位传给王爷,当日老单于将冒顿赶走,便是有心要立王爷为单于。却没想到竟死的那般蹊跷,我看必定是冒顿的阴谋。如今冒顿连连惨败于秦军手下。匈奴各部落,怨声载道,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啊!” 这时,一名匈奴人打扮的,以羊毛巾裹着半个脸,使人看不清楚他本来面目地中年人。用极为艰涩地匈奴话低声道:“我们可以想办法引诱冒顿与蒙恬决战。冒顿一死,王爷便可光明正大地坐上单于之位。然后带领大家一路向西,寻找更为丰美的草原,没有了强悍地秦人,匈奴便可再次称霸一方!” 那匈奴青年闻言虎目一亮,扭头定定地望着那中年人道:“你有什么好计策尽管说出来,若是当真可以除掉冒顿,我必定放你返回中原,还另赐黄金和珍宝,我以匈奴黑旗王的名义向上天发誓!” 那人苦笑一声,摇头道:“蒙恬如今正在九原城内修整,用不了几日便要出发,前来寻找匈奴王庭,展开最后的决战。以我看,不妨王爷先向单于请求离开王庭,独自带着牛羊前往西方。”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冷笑道:“只要冒顿答应了王爷的请求,王爷便立刻派人扮成其他部落的牧民,前往九原,将王庭的行踪告诉蒙恬。到时候王爷便可以在西域正式登上单于之位!” 旁边的匈奴大汉闻言,点头道:“这个计划倒是不错,若是成功,不费我们半点力气,便可将冒顿除掉,只是不知找什么人前往去见蒙恬呢?” 那中年人,冷哼一声,不无怨毒地低声道:“如此一来,无论是冒顿还是蒙恬,哪一方败了我们都有不小的好处。只要我们及时把王庭的情况泄露给蒙恬,蒙恬必定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遇的绝好机会!” 黑旗王听得两眼放光,按捺不住地向两人抱拳道:“我戈斜阿若当真有登上单于宝座的那天,必定不会忘记两位!” 那中年人闻言,并不惊讶,而只是微微点头道:“如今来看,若想让蒙恬相信,便只能派我的一名亲随前往,只有如此,才能令蒙恬相信这个消息。” 九原城内,蒙恬刚刚回到大帐,出发前的所有准备措施,已经准备妥当,明日便是吉日,大军即将出发。 蒙恬特意将彭越、王贲等军中高级将领召入帐中,商讨这次出征的方向。 王贲神色凝重地坐在小几前,望着几上摊开的一卷绘制在素帛上的地图,向蒙恬道:“虽然如今天气即将转凉,但是匈奴却大改以往秋末抢掠的习惯,仅仅只是南下,而不再侵袭大秦边陲。可见入夏以来的三场恶战,已经大大地削弱了匈奴的势力。冒顿一向狡诈,若是当真退入大漠深处,我们可就不大容易找到他们了!” 彭越冷冷地闷哼道:“上次良机错过,再想轻易找到匈奴王庭恐怕就没你们容易了!” 蒙恬皱了皱眉,并没有理会彭越,只是点头道:“如今天气转凉,若是匈奴不会南侵,匈奴王庭隐于大漠深处,我们只能见机行事。若是今年当真无法找到,所有责任,蒙恬一人担当!” 王贲闻言,立刻反对道:“这种行踪无定的匈奴人想要找到,多少还要有些运气,若是当真无法找到,那是我们运气不好,怎能由你一人承担?” 蒙恬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正要张口,忽然听到,万面一名亲卫进来禀奏道:“将军,抓到一名奸细!” 帐内三人同时一惊,这时又无任何战事,何来奸细?实在令人有些意外。蒙恬不觉点头道:“奸细?是什么人?” 那亲兵恭敬地抱拳道:“乃是一名匈奴人,只是却能说一口熟练的中原话。” 蒙恬闻言更觉意外,只是面对帐中诸人,只好点头道:“带进来,我亲自审问!” 那亲兵答应一声,大步退了出去,不到片刻,两名亲卫将一名匈奴大汉,五花大绑地摔了进来。大概是被摔得头昏,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 蒙恬仔细打量着地上的大汉,他大约三十岁上下,一副中原人的相貌,虽然长符散在脑后,耳上也坠着一只大大的耳圈,身上却少了几分匈奴人特有的野性的桀骜。 这时那人终于闷哼一声,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蒙恬不禁冷冷地点头:“你是匈奴人,还是中原人?潜入我九原郡究竟有何企图?说!” 那大汉这时似乎才回过神来,惊讶地看了一眼蒙恬,这才挣扎着大叫道:“我要见蒙恬将军!我有大事,要见蒙恬将军!” 蒙恬冷冷地皱眉道:“我便是蒙恬,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来听听!” 那大汉闻言,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蒙恬,艰难地道:“小人有大事要见将军,是有关匈奴王庭的行踪,此事我只能告诉蒙将军一人!” 王贲闻言,知道他有些不相信,不禁冷冷地指着蒙恬点头道:“这位便是蒙将军,信不信由你,我王贲绝不会妄言欺骗于你!” 那人闻言,惊讶地打量着蒙恬道:“在下宋怀,去年随汉王帐下的张耳投入匈奴,自从汉王死后,我们便被匈奴所扣,全无半点自由。张耳丞相两月前投入冒顿的三弟黑旗王戈斜阿帐下,因为入夏以来连续战败,匈奴内部人心惶惶,黑旗王想借此机会将冒顿的行踪泄露给将军,以借将军之手,除掉矛盾,他将带领匈奴部落举族西迁,另外寻找更加丰美的水草之地。” 蒙恬惊讶地同王贲对视一眼,缓缓点头道:“你先下去吧。若是你所言当真,我便向皇上求情免去你参加叛军的罪责。” 宋怀闻言感激地望了一眼蒙恬道:“将来灭掉匈奴王庭,宋怀希望将军能为我主公向皇帝求情,宽恕他的罪责!” 蒙恬缓缓点头道:“此事你尽可放心,蒙恬竭力向皇上请求宽赦便是!”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二十六章 王庭恶战 大漠中的深秋,虽然更加寒冷,却是一年里最舒适的季节,空气中微微带了几分潮气,感觉不再干燥的厉害,阳光也不再毒辣, 蒙恬骑在战马天狼的背上,站在迎风飘扬的黑色战旗下,举目远眺,只见视线所及之处,黄沙漫漫,滚滚沙海,就在大军不远处,向西方延伸而去,看不到一点边际,远处隐隐可以看到不少散落着的白森森的动物尸骨,给死寂的沙海平添了三分死亡的阴霾。脚下的戈壁,正在被沙漠一点点吞噬,而与戈壁紧紧相连的草原,早已看不到一点身影了。 他身边,第一次参加奔袭作战的王贲,这时策马来到蒙恬身边,一边举目远眺,一边向蒙恬担忧地道:“这次命彭越驻守九原郡是否妥当,若是将军因此结怨,彭越又深得陛下信任,若是向陛下妄进谗言,岂非……” 蒙恬皱眉道:“这种不能同全军同心而战的将领,绝不能用,你亦是领兵之人,如何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了?” 王贲忍不住低叹道:“我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彭越终究乃是爵至彻侯的显爵,终究不是普通将领,我是担心……” 蒙恬闻言,点头叹道:“我如何不知这其中的重要之处?只是若因畏惧谗言而在军中埋下失败的因由,我蒙恬怎么对得起这些随我出生入死的将士?” 王贲闻言怔了怔,望着蒙恬那刚毅的面庞,抱拳道:“这次将军听信那宋怀之言,风险未免太大,若是冒顿有意设下的圈套,岂非……” 蒙恬冷冷地挑了挑粗重的双眉。点头道:“风险虽然极大,但是却还是值得。宋怀虽然乃是刘邦的旧部,但是其中纠缠着匈奴内部的王位之争,即便是圈套也应该试试,我们只要尽量小心便是,这次的机会错过才是真正的可惜!” 王贲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举目向前往望去。这次蒙恬和王贲亲自带领六万精骑,从九原郡出发向西深入大漠一千两百余里。行程一个半月,这时。 已经到了暮秋时节,若是这一战无法找到匈奴王庭,今年的作战就将完全结束。所幸这次出来,携带的粮草和冬衣都还算十分充足,倒也不用担心大军的生存问题。 由于这次乃是直向着匈奴王庭而来,六万大军全部是从一百万秦军中精挑细选而出。战马亦全部都是正值壮年。大军的士气和装备堪称这时的超级一流了。面对装备相对落后的匈奴军队,军中士气相当高涨。只是这时的沙漠环境显然对秦军大为不利,这才使得将领们分外地小心了三分。 这时,上午明亮地阳光照在沙地上,远处的沙丘背后隐隐地出现了几个移动地黑点,王贲猛地一惊,急忙向蒙恬抬眼望去。却看到蒙恬飞快地从怀中取出张启钦赐的望远镜,向远处的那几个一动的黑点望去,却看到一支大约一千人左右的匈奴军队正飞快地向西方疾驰而去,并没有发觉远处的正在悄悄潜行地秦军大军。 这次进入大漠之后。大军全部都一改从前的黑色军装,全部以最接近沙漠颜色的土黄色作为军队的军装,也不携带多余的旗帜,除了蒙恬用来指挥的黑色帅旗外,大军再没有其他旗帜。使得那枝匈奴军队丝毫没有察觉出。那近在咫尺的敌人。 蒙恬将手中的望远镜经交给王贲,点头道:“看样子,匈奴王庭果然就在附近了,我们小心一些,再往前走,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匈奴军队。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今天若是能一举击破对方王庭,我大秦恐怕又会多几名彻侯大将军了!哈哈……” 这话将旁边的几名将领听地同时一震。王贲的副将,王离这时兴奋地抱拳道:“将军,我们必定杀个痛快,哈哈哈哈哈……” 蒙恬望着前放无边无际的大戈壁,虽然无法掩饰脸上的喜悦心情,却还是郑重地点头道:“王贲你带领三万人,掩护我,我亲自直取匈奴王帐,传令下去,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给战马少喂些淡水,前进十里,准备战斗!”说毕,当先纵马向前疾驰而去,身后六万大军,紧随其后,悄无声息地向大漠深处冲去! 大约前进了八里,便看到前面隐隐地出现了一片令人感到意外的绿洲,在周围土黄色地沙漠中显得格外地鲜艳醒目,虽然由于天气的转冷,绿舟的颜色已经黯淡了许多,但是对于沙漠戈壁中待久了了秦军来说还是相当地令人感到振奋。顺着绿洲再往前望去,便可容易看到一片一望无际的贫瘠草原,原来这里竟是沙漠的一处边缘,再往前走便是一处人迹罕至的荒芜的草原。 由于这里的处沙漠边缘,这里的草原野草仅能长到膝盖,远没有漠北草原高及一人的繁盛。就在低矮地草原上,视线的尽头这时竟奇迹般的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营地,宛若一片阴云一般地铺在凋零的草原上。 蒙恬见状,立刻从怀中逃出望远镜小心地望去,这才发觉,这片营地竟然是由数十个小型营地组合而成。每个营地中都有几十个毡毯搭建起来的帐篷。而最为显眼的还是那比普通帐篷打了将近十倍的巨型帐篷,竟与当日蒙恬在北地郡亲眼看到的匈奴王帐一般无二!! 放下望远镜,那巨大的帐篷立刻什么都看不到了,视线中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片黑压压的营地。蒙恬暗自盘算了一下望远镜中所看到的营地中的情况,粗重的双眉不觉紧紧地皱了起来。 看到蒙恬神色不对,正在准备投入战斗中去的王贲,不觉骇然道:“将军,有什么意外吗?” 蒙恬点头苦笑道:“这营地中的匈奴大军估计在十万左右,果然是匈奴王庭,我们总算不虚此行!” 王贲惊讶地望了一眼那片黑压压的营地,微微思索着道:“对方竟然有十万之众,我们六万人似乎有点吃力啊!” 蒙恬平静地摇头道:“匈奴王庭实力虽然非同小可,但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似乎还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踪。只要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冲杀进去,尽量一击奏效,绝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我们便有可能以少胜多!” 王贲闻言,想了想,抱拳道:“将军放心,我这便下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开始进攻!” 正午,充足的阳光洒满了营地的每一个角落,正是午饭的时间,帐篷外面的炉灶上,热气腾腾地散发着骨头汤的香气,而营帐前的篝火上,烤肉的香气弥散在空气里,引诱着营地中的小孩子欢笑着在烤肉架旁嬉戏打闹,不少女性则在忙碌地准备着午饭。而那巨大的白色帐篷却还是一片平静如昔,全无营地中那般的热闹安逸的景象。 王帐内,一根巨大的盘龙金柱支撑着大帐的全部重心,从敞开着的帐顶泻下的正午阳光洒在金柱上,使得金柱愈发地金碧辉煌起来。 金柱下,铺着厚厚的夹着金线的大红毡毯显得格外地显眼夺目,冒顿冷冷地坐在大红毡毯上,向坐在自己面的几名身穿华丽丝缎长袍的匈奴贵族皱眉道:“天气眼看就要寒冷起来了,我们必须尽快储备过冬的粮草,今年由于接连战败,损耗巨大,加上蒙恬骑兵神出鬼没,实在不易对付!我觉得,眼下天气已经转冷,蒙恬必定不会料到我们会再次南侵,这次应该是一个大获全胜的机会!” 旁边一名匈奴大汉,冷冷地抱拳道:“结连三次大败,我们的军队已经剩下不到十六万人,先前的三十六万大军损失了近二十万,秦人的强弩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我们的弓箭不但杀伤力低,距离也远不如秦弩,当秦弩可以射穿我们的匈奴战甲的时候,我们的弓箭却连秦人的战马都射不到,我们应该遵循上天的旨意,离开这片强者的土地,迁往西方,寻找水草更为丰美的地方!” 冒顿冷笑道:“西方的草原出去沙漠之外便是这种贫瘠的荒滩,养不肥牛羊,要来何用?再往西走,便是没有人迹的沙漠,若是举族迁徙,能顺利穿过沙漠的只有十之一二,那些孩子,难道都要成为秦人的牺牲?” 说到这里,他仰天笑道:“不!这片草原是我匈奴的草原,秦人就该回到属于他们的中原去!我绝不会让秦人的目的实现的!” 他话音未落,便听,“嗖!”地一声尖啸,猛地穿过厚厚的大帐,竟直向自己面前飞来!” 冒顿还没有反应过来,守在帐内的冒顿亲卫同时闷哼一声向后倒去,刚刚那名向冒顿进言的匈奴大汉,参呼一声,竟被一支穿透大帐的劲弩射穿了前胸,惨叫着栽倒在地。帐内众人这时才回过神来。 几名冒顿的亲卫用身体保护着冒顿飞快地向帐外冲去,而就在这时只听帐外猛地传来一阵低沉的爆炸声宛若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爆响,无数道火光随即在营地中四处开花,营地内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们和受惊而狂奔的战马。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二十七章 草原之王 王贲亲自带领着三万秦军,在强弩和蘸着石油的火箭如蝗的箭雨中,借着营地内燃起无数大火而带来的骚乱,宛如一股令人窒息的黄色沙暴一般,从距离匈奴大帐最近的一侧疯狂地冲了进去! 而蒙恬则带领着余下的三万余人从另外一侧,向营地内冲去,这些匈奴是士兵都是保护王庭的精兵,在短暂的骚乱之后立刻清醒了过来,距离秦军近些的, 而一些离得相对远一点的,则纷纷举起弓箭向秦军射来冲入营地中的秦军一颗伤亡不少。只是这时的匈奴箭手实在少之又少,几乎还没有对秦军造成太大的威胁便被猛冲上来踩翻在地。而由于这时正当午饭时间,大家的戒备正是开始松懈的时候,这也时蒙恬发动进攻特意挑选的时机。 冒顿被一直从眼前飞过的劲箭惊得怔了怔,在亲卫的保护下冲出营帐,这才惊醒过来,立刻挣脱护卫在身边的亲卫,大喝一声,大步冲到自己的战马前,翻身上马,挥起长剑便带头向秦军冲去! 他身后这时刚刚聚拢起来大约三万左右的匈奴士兵和他的随身亲卫,这时看到冒顿平安无事,士气登时大振,纷纷怒吼着向冲入营地的秦军扑去。登时将一条长蛇也似的秦军阵型冲破了几个缺口,正要将结成锲形大阵的秦军分截成数段,然后在围而歼之。另外一支秦军却忽然从惊恐奔逃的人群中冲杀出来,刚好将冒顿带领的三万人围在了中间,这时冒顿身边的亲卫虽然死伤不少沿途却源源不断地有匈奴战士加入到阵型之中,使得被秦军围起来的瞬间,总兵力并没有收到多大影响。 看到自己忽然被意外出现的另一只秦军前后夹击。冒顿立刻,大喝道:“全部匈奴战士听着,你们是草原上地雄鹰,敌人就在我们面前,给我冲啊!” 随着他的喊声,三万匈奴士兵大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青铜武器,闪电般向正在迎面而来的秦军扑去! 营地内的其余匈奴士兵,在那全无一点征兆的强怒射杀中便损失了大半,加上不断被射入营地中的火箭射在毡毯搭建起来的帐篷上,立刻便是熊熊大火。。 当好不容易那威力惊人的强弩停止射杀,那令人胆寒地火箭也停止下来的时候。不少从惊恐中恢复冷静地士兵,却因为猛烈的大火而无法找到在营地内惊得四散奔逃的战马,还没来得及骑上战马便被冲入营地秦军砍翻在地,死伤者无数。 而这时在营地内还能勉强与秦军展开作战的匈奴军队总数已经不足五万,除去加入到阵型中的五万人之外,一些从远处营地赶来的士兵。还没有接近战场,便被负责掩护和警戒地五千弩手一箭射死,其余胆小的匈奴贵族,看到眼下局势险恶,竟不肯将自己的那部分军队投入到战斗中去,而一些布满冒顿单于之位来的不正的匈奴贵族干脆带着自己的军队和牛羊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冒顿营地内的十万军队,这时仅仅余下紧随身后的五万余人。 看着身后的军队,冒顿惨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宝剑冷厉地狞笑道:“蒙恬!我冒顿今日与你决一死战!” 说毕,大笑一声。猛地一踢马腹,不顾身边亲卫地劝阻,亲自带头向秦军阵中冲去! 这时,亲自冲入敌阵中,拼死冲杀的王贲。刚刚砍翻了一名匈奴将领,正要抬手擦去溅在脸上腥热的鲜血,只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望去时,却刚好看到匈奴王旗迎风招展,正闪电般向自己冲来。来不及细想。向身后的随身亲将王渊大喝一声。便冲了上去。他身后三万秦军这时也损失了近四千人,看到那飘扬在阳光中地匈奴王旗。秦军士兵士气大振,纷纷快马疾驰,不顾一切地向冒顿的匈奴军队冲去。若是能够杀死匈奴单于,一名小小的士兵便立刻可以被皇帝赐封为最高爵位的彻侯! 依靠战争晋身军功,得封爵位的秦人,把战争当作了从底层社会晋身的最好捷径,这时看到匈奴王旗迎面而来,所有地都被那巨大地诱惑引逗出了最强斗志,此行的晋封机会终于如此真切地出现在了所有秦军地眼前。 不用蒙恬和王贲吩咐,这些已经半职业化的秦军立刻自动地摆开了一个攻守皆可的大型方阵,将五万匈奴军队团团包围了起来。 这时,从震惊和愤怒中清醒过来的冒顿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身陷险地!看到周围秦军来势汹汹,想到今天无论胜败自己都可能无法在坐稳这单于宝座,不觉心如刀割,暗恨自己没有防住蒙恬这支行踪鬼魅的秦军,同时更恨那些临阵而逃的人。这时只觉胸中一口恶气仿佛要炸开一般,再也顾不上理会那些迎面冲来的秦军。 而是看准秦军中那面唯一的黑色战旗,向身后的戈士邪大叫道:“跟我去杀死蒙恬!” 他话音未落,便觉战马猛地一闪,竟时被戈士邪死死地拉住了缰绳,冒顿没想到戈士邪竟敢违抗自己的命令,一时勃然大怒,正要开口怒骂。只听戈士邪诚恳地道:“单于怎能亲临险境?这次还是戈士邪前去!” 说毕,带着身后五千余人,快马疾驰,箭一般向蒙恬的帅旗冲去。蒙恬这时借着手中的望远镜已经看得到了营地内的所有细节,更看到了冒顿脸上那切齿发狂的表情。 这时,不容冒顿和戈士邪再细想,王贲已经带着身后两万六千名秦军扑了上来。王贲自己更是兴奋地纵马前冲,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边顺势抄起挂在马鞍上的小型强弩,对准王旗下的冒顿就是一箭! 冒顿这时正在全力向蒙恬冲去,却没有防到,这时的骑兵之中竟然会有冷箭射出。只觉一道劲风带着刺耳的尖啸迎面而来,只好拼命向后仰倒,身形紧贴到马鞍上,才感到一道凌厉的劲风擦着额头而去,直将鼻尖带下了一块,登时血流如注。 冒顿又气又怒,痛得大叫一声,正要冲上去,王贲手中的第二箭便有一次呼啸而来!冒顿这次不敢大意,急忙猛地一拨马头,同时腰间一错,双腿猛地一带,竟将战马斜带一步,险险地避开了王贲射来的第二箭! 就在这时,戈士邪已经看到了发射冷箭的王贲,立刻冷喝一声,一边猛地一踢胯下的战马,借着马儿的前冲之势,凌空一剑便向王贲当头砍下! 由于戈士邪这一剑借着战马的前冲之力,声势煞是惊人,王贲几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长剑便已经近在眼前,眼看已经无法闪避,忽然一声炸雷也似的大喝凭空响起,王贲的亲将王渊大喝一声,手中长剑脱手飞出,直向戈士邪肋下射去! 戈士邪这时全身的劲力都在手中这一剑上,根本无法闪避,只能咬牙拼命向王贲的头上砍去。王贲这时也时能大喝一声,沉腰坐马,猛地一拍马头,战马顺势一矮,竟跪在了地上!同时王贲全身后仰,还是没有避过对方这必中的一剑,只觉左胸一凉,一柄长剑贴着前胸飞了出去,同时也削掉了左胸一大片皮肉,一时血光飞溅。 王贲这样的硬汉,也忍不住闷哼一声,才冷笑一声,正要拼出最后一点力气,向戈士邪冲去,王渊那射向戈士邪的长剑已经准确无误地没入了戈士邪肋下,戈士邪还没有来得及惨呼出声,便滑下了马背! 而此时,早已在密切关注着战场情况的蒙恬,冷笑一声,纵马而出,直向正在准备后退的冒顿冲去,同时口中冷笑道:“冒顿!留下人头再走吧!” 冒顿这时也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只好惨笑一声,挥起那柄镶着宝石的长剑,仰天大笑三声,右手一翻,血光四溅,竟横剑自刎而死!他身后的仅余的一万多匈奴士兵见状,同时一怔,停下了进攻,被紧跟而上的秦军砍死无数。 冒顿那魁梧的身躯,沉重地滑下了马背,重重地落在了满是黄沙的土地上,失神的虎目血红地龇咧着,死死地盯着湛蓝的苍穹,似乎在向上天拷问着最后的愤怒! 看到冒顿自尽,所有的秦军战士同时欢呼起来,震耳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强烈地震撼着所有的匈奴人,自此以后,匈奴的踪迹完全消失在北方草原,匈奴的部落将这一天定为死亡之日,跋涉西迁,万里迢迢地向中亚和欧洲迁徙而去,同时也带去了强大的秦帝国那噩梦一般的传说。 王贲伤势沉重,前胸的这一剑,虽然不算致命,却还是让他徘徊在生死的边缘。蒙恬小心地将王贲平放在地上,命人小心地包扎伤口,由于大军奔袭作战,所以并没有带领随军的医生,只是携带了一些治疗外伤和风寒的草药。这时只能对王贲进行简单的救治。 望着关切地盯着自己的蒙恬,王贲挣扎着挤出一抹笑容,向蒙恬笑道:“这次……恐怕是不行……我这样子……如何能撑的住……一千余里路途……” 蒙恬浑身一震,勉强笑道:“这个无妨,你身子一向强健,怎会撑不住?安心便是!”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二十八章 丝绸之路 咸阳宫,张启的寝殿内,萧何、张良和冯劫正神色狂喜地望着张启。萧何首先拱手道:“微臣等恭喜陛下,蒙恬准里剿灭匈奴王庭,使得匈奴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与我大秦为敌的实力,北方边陲总算除掉了心头大患!” 担任左丞相的张良这时也由衷地感叹道:“如此一来,羌人也畏惧我大秦的大军,也已经开始西退,大秦的版图已经可以深入西方两千余里。其他各族小部落,根本无法对大秦造成任何威胁。微臣提议在西方增加郡制,以次来稳固大秦新取得的土地。” 张启闻言点头道:“羌人西退实在令朕有些没想到,若是他们不肯西退,难免还有一场恶仗!” 萧何望着张启,目光中更多的是钦佩与尊敬,这时不觉点头笑道:“陛下的计策才是此役能够战胜匈奴的关键。否则,蒙恬在北地抗击匈奴二十余年,也仅仅只能将匈奴挡在长城以北,对他们全无一点办法。陛下的奔袭之法虽然大出兵法所载,却是制胜的关键。更有陛下所制的燃烧弹和炸弹,灭掉匈奴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张良这时,拱手向张启道:“陛下,如今匈奴和羌人纷纷西退,西方大片土地即将纳入大秦,微臣奏请陛下另外增加两处郡县,一次来制衡北方和西方的游牧部落,控制目前得到的大片土地。” 张启闻言,想了想点头道:“不知萧丞相有何意见?” 萧何急忙拱手道:“微臣以为,在九原郡以北设置阴山郡,在西方设置青海郡,如此,便可以保障我们取得的土地。进一步遏制匈奴和羌人。” 张启闻言,点头道:“这个计划,极为合适,便有丞相负责吧,另外朕决定立刻派一支有军队保护的商队,前往西域各国,打开与西方的通商之路。只是刺去路途遥远,若没有意外也要三年五载,丞相可从民间召集有愿意前往的商贾,所有地货物。朕自主他们一半,所得利润。有他们自行处置。” 萧何闻言,有些不解,不知张启如此坚决地要与西方开通商贸究竟能有多大的好处,只是鉴于张启的计策一向无比的有效,这才没有出言反对。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拱手道:“微臣担心应者寥寥,若是如此……” 张启闻言。思忖良久道:“不如另从官员中挑选合适的人,带领军队展开贸易。一来,有了第一次的丰厚回报,后面的人才能继续把这条商路延续下去。二来有了军队的保护,商队的贸易才更加安全,而且也有利于军队前往西域探查地形,为日后做好准备!”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太尉冯劫小心地躬身道:“陛下,军中来报,王贲伤势沉重。恐怕很难坚持千里路途……” 张启闻言大吃一惊,蒙恬的捷报中并没有提到王贲的伤势如此严重,不觉冷哼一声,皱眉道:“蒙恬的捷报中为何并未提及?” 冯劫看张启脸色不好,急忙恭声道:“蒙恬因不想陛下太过担忧。这才另发军报报知朝廷的。” 张启闻言点头道:“王贲这次亲自杀死了冒顿,居功至伟,只是他已经承袭了武成侯的爵位,这次朕另外加封其为安阳侯,食邑一万户,命令御医立刻经直道前往九原郡,医治王贲。在九原修整之后再返回咸阳!” 冯劫闻言,心中大为感动。他没有料到张启竟派御医星夜疾驰前往迎接王贲,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情不自禁地感慨道:“陛下,实在令人感动!” 张启想到王贲伤势沉重,心情也十分压抑,只是看着一向寡言少语的冯劫点头叹道:“这是朕唯一能做的一点点事情,唉!” 其实王贲的伤势放在二十一世纪恐怕肯本不算什么危险,只是如今这里乃是两千年前的遥远古帝,只能依靠简单的草药来医治。自己来到这时代,并非什么化学专家也没有提炼的设备仪器,面对这种情况时能束手无策。尤其是在大名鼎鼎的一代名将王贲神符重伤的时候,心中当真无限难过。 萧何见张启心情沉重,也不禁安慰道:“能的陛下如此关心,王贲必定感激涕零!” 张启摇头苦笑道:“你们都是朕的股脑重臣,左膀右臂。这大秦的强盛富足,都离不开大家的努力,众卿必将名垂青史!” 张良自从意外地从一个罪囚一跃而担任左丞相以来,对张启的感激已经超越了他自己的想象,加上自从来到咸阳,眼看着张启的一道道改变天下大势的命令,给庶民百姓带来的转机,加上六国势力的彻底消亡,使他苦苦反思,终于想通了天下大势,心悦诚服地担任起这个左丞相来。 这时闻言,诚恳地拱手道:“陛下必定是名震千古的一代帝王,我等有幸辅佐陛下,才能有幸名传后世!” 看着张良那诚挚而钦服的目光,张启也有些感动,不觉勉强笑道:“大家如此相信朕,朕越加不敢松懈了。” 说毕,望着冯劫点头道:“太尉刚刚也听到了朕开通商路的想法,若是太尉没有什么另外的想法,便请太尉亲自从军中挑选合适的人才!” 冯劫闻言沉稳地望着张启,躬身道:“微臣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此人世代商贾,因参加陛下的选拔,而入军中为将,如今虽然只是小小的大夫,却是一名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张启闻言,大感欣慰,想不到竟在军中找到了前往开辟丝绸之路的人,不禁讶然道:“这人叫什么名字,太尉可否将他召入殿中?” 冯劫躬身道:“此人名唤章牵,乃是河东人氏,今年三十一岁,正是壮年,只是他尚在军中,这时召见恐怕陛下得多等一些时候!” 没等他把话说完,张启已经惊讶地低呼道:“张骞?!” 冯劫惊讶而不解地望着张启道:“陛下难道认识此人?莫非是他的同宗章邯将军已经向陛下提过此人?” 张启猛地一呆,愕然道:“原来是章牵,朕误会了。呵呵……没什么。” 心中却暗自惊讶,这奇异的巧合,竟是如此出人意料,而又与自己的那个历史相吻合,想到这里,不觉点头道:“此人立刻来殿中见朕,朕要亲眼见见这个‘章牵’!”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殿外终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举目望去,只见一名大约三十岁上下的青年武士只穿着一件青色的武士服,连轻甲都没有穿戴。 他来到殿中,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道:“章牵见过陛下!” 张启仔细打量着章牵,见他眉清目秀全无普通武将的粗豪,不觉满意地点头道:“这次前去大概三年五载才能回来,路途艰险,危机重重。你可愿意带领商队,替朕开辟通往西方的商路,与西域各国结下友好盟约?” 章牵闻言,双目一亮,小心地抱拳道:“小人愿意前往!” 张启闻言,大笑道:“好!果然不负朕的期望,若是能顺利返回,朕必定重重赏赐。今天先晋一级爵位,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立刻出发!” 章牵恭谨地抱拳道:“微臣必定不辱使命!” 张启一边暗自惊讶着这起义的巧合,一边也渐渐生出不少信心来。既然这个时空已经发生了如此巧妙的改变,而这个改变似乎都是因为自己而来,自己这个秦二世却已经活蹦乱跳,便说明这个时空已经在自我调整了,而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带来那种想象中的可怕后果,如此说来莫非冥冥中真有天意存在? 想到这里,不觉仔细打量着章牵,他身形消瘦,浓黑的双眉微微斜挑,一双细长的眼睛下,鼻子显得格外清秀挺拔,颌下一簇短须平添了三分军人的刚强与自信,看的张启大感满意。若是此人当真能与历史上的那个张骞相吻合,那便当真可以实现自己的西方之梦了! 看到张启沉默无语,冯劫忍不住躬身道:“陛下可是担心章牵太过卑微?” 张启闻言,顿时惊醒了过来,迎面看到章牵那期盼和担心的神情,不觉摇头道:“此事甚好,一切便由章牵去办,另外章牵此行路途遥远,相比有很多艰险难以想象,所以朕特旨晋封你为少上造,进将军位。若有人胆敢不服,你可自行处置!” 章牵闻言望着张启,肃容道:“章牵身为小吏,而的陛下看重,如今必当誓死相报,若违此誓,死无葬身之地!” 张启闻言连连摆手道:“无须如此,只要能顺利打通这条丝绸之路,朕还要再行封赏,比可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冯劫因为深知张启一向料事如神,这次既然如此看重这丝绸之路,便也放心不少。这时闻言拱手道:“陛下放心,章牵为人谨慎,是老臣极为看重之人。” 章牵闻言,恭敬地抱拳道:“陛下放心,此事虽然艰难,但是章牵家中世代为商,多少有些经验。” 张启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朕便放心了!”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二十九章 天伦之乐 秦二世八年的春天,天气格外地寒冷,入春以来,春雨便淅淅沥沥地毫不间断,今天虽然总算转晴,阳光依旧十分地无力,张启披着黑色的锦袍在殿内批阅奏章,刚刚打开一份,只听殿外忽然传来几声低低的轻笑。 笑声未落,一名身穿锦袍,五岁大的男童连蹦带跳地来到殿中,身后两名十七八岁的小内侍苦着脸,小心地劝道:“殿下,皇上正在批阅奏章,不能进去啊!” 小男孩嘻嘻一笑,向那两名满头大汗的小内侍扮出一个鬼脸,看那两人慌得满头大汗,这才得意地向殿内跑去。甫入殿中,也不去理会殿内的内侍和宫女,径直扑到张启怀中,撒着娇地低呼道:“父皇,熹儿相同父皇前去骑马,父皇已经答应熹儿整整两个月了,到如今都没有实现呢!” 张启无奈地苦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奏章,疼爱地看着熹儿那稚气的小脸,点头苦笑道:“父皇今日的奏章还没有批阅完,待朕批完了奏章一定陪你去。” 熹儿不满地嘟着小嘴,也不敢过分放肆,并不哭闹,只是可怜兮兮地道:“父皇已经是第五次这样说了,熹儿盼的好苦啊!” 张启忍不住低叹一声,疼爱地轻抚着熹儿的头顶柔声安慰道:“熹儿,朕乃是大秦的皇帝,天下的百姓和庶民都要仰仗父皇,父皇不能辜负了他们啊。” 熹儿那明亮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张启,充满了崇敬地点头道:“熹儿长大了也要做一个像父皇一样的君主!”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一把抱起熹儿,含笑道:“你要怎样做一个君主呢?” 熹儿那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认真地道:“像父皇一样,天天批阅奏章!” 张启闻言,仰天大笑起来:“熹儿,果然是朕的儿子!哈哈哈哈哈……” 随着他的笑声,皇后左芫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含笑而来,宠溺地看着被张启抱在怀中的嬴熹,轻摇很首,假意嗔怒道:“熹儿,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扰父皇处置朝政!” 熹儿恋恋不舍地从张启身上爬下来。闷闷地回到左芫身边,神色大是可怜。看的张启也忍不住低叹起来。 看到张启皱眉不忍的样子,左芫抚弄着熹儿的头顶,整理了一下那微微有些散乱的柔发,向张启笑道:“陛下整日操劳,何尝有片刻休息?今日既然熹儿缠闹,何不当真带他出去走走?” 张启苦笑着看了一眼几上厚厚的一摞奏章。忍不住点头叹道:“唉,好吧!只能骑两个时辰!”他话音刚落,嬴熹那小小的身影便冲出殿外,向侍立在殿外地内侍大声地命令着,要立刻把战马牵来。 看着嬴熹那欢快的身影,张启不禁笑道:“启儿今日可还好?” 左芫含笑地看着张启微微点头道:“启儿年纪太小,整日缠着熹儿,偏偏熹儿总是想要学着父皇,总不肯和他一起玩,两个孩子总是因为这个打闹。我这做母亲的,当真也不可奈何。” 说到这里,抬眼望着张启,轻轻笑道:“臣妾此来乃是向陛下道喜的……” 张启浑身一震,惊讶地望着左芫。点头道:“什么喜事?难道……” 左芫那动人的秀眸,深深地望着张启,含笑道:“慧妃,今日不适,请来御医看过之后,才知道竟是怀孕两月了!臣妾恭喜陛下!” 张启被这意外的喜讯惊得浑身一震。起身拉住左芫的玉手大笑道:“好!好!好!嫣儿总算心愿得偿了哈哈……” 看着张启兴奋不能自己的样子。左芫那雍容的玉容上终于显出了一丝一闪即逝的苦涩。是啊,自己入宫十几年,膝下犹虚,若非父亲位列三公,这废后的提议恐怕就很难压制。幸好皇帝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将熹儿交给他抚养立嫡以长,这皇长子在自己身边长大,无疑是皇帝在用行动来安慰她,这其实令左芫十分地感激。 这时看到赵嫣怀孕,张启那惊喜若狂的样子,心中却再也忍不住地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涩。张启的后宫,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几人,而除去赵嫣和鲁元之外,那些在赵高专权时进宫的美女即便曾经侍寝,却再也没有被张启临幸过,偌大的咸阳宫比起前朝历代秦王算得上是最冷清的了。这种情况也使左芫十分为难,宫中嫔妃不多必然影响皇家子嗣的延续,必然引起朝臣和宗室对自己这个皇后不满。只是张启一直对此不大在意,令左芫的数次选妃行动都以失败告终。 每每问起此事,张启总是笑道:“朕已经有了三位绝世美貌的娇妻,那些庸脂俗粉,如何相比?” 看到左芫呆呆地望着自己发怔,张启轻轻握住左芫那微微有些潮湿的玉掌,欣然笑道:“芫儿,我们一同去嫣儿宫中看看。” 未等左芫答应,两架软舆已经侯在了殿外。只听左芫含笑道:“左芫同熹儿同乘一舆,请陛下先行。” 张启闻言,心中大叹自己的幸福生活,这才登上软舆向赵嫣这时居住的永和宫走去。永和宫建于秦昭襄王四十一年,距今已经将近七十余年,是一处比较严整地宫殿建筑群,大体上有主殿和东西配殿,以及宫后一座小小的园林,赵嫣先前居住的飞仙殿由于去年夏季大雨影响,这才搬到永和宫,距离张启的寝殿倒近了一些。 甫入殿中,便看到殿内的宫女和内侍人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看到张启进来,永和宫掌令内侍孙原上前躬身笑道:“奴婢恭迎陛下,娘娘正躺着歇息呢!” 张启闻言,点头道:“嫣儿没事吧?” 孙原恭谨地道:“娘娘只是有些头晕,御医开了一个调养地方子,说是不碍大事地,陛下放心好了。” 张启闻言点了点头。大步便向内殿走去,饶过迎面的花格架,便看到赵嫣脸色苍白地倚在榻上,神色间充满了幸福地笑容。看到张启进入殿中,挣扎着便要起身,张启上前一步将她轻轻扶回榻上,柔声笑道:“如今你身体不适,跪拜之礼就免了,日后也无须行那些虚礼。” 赵嫣虽然玉容苍白如纸,却欣然笑道:“陛下。宫中礼仪严谨,乃是为了维护陛下的天子之尊。怎可因赵嫣一人而有所改变?况且臣妾还没到那种无法行礼的地步,怎能随意破坏?” 张启无奈地点头叹道:“一切随你好了,只是今天就不必行礼,总是可以吧?” 赵嫣温和地笑笑,正要起身,只见皇后带着嬴熹盈盈来到殿中。正含笑望来。急忙起身行礼道:“臣妾见过皇后!” 左芫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搀起赵嫣,轻轻皱眉道:“妹妹快些起来,如今你身怀皇嗣,大可不必行这些虚礼。” 张启看着两人互相关心地样子,心中大叹,蓦地想起了已经许久未曾见过的丽姬,不知她现在可好?虽然痛恨她的狠毒行为,但是每当看到熹儿那纯真的笑脸还是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丽姬,那个自己在这个世界睁开双眼,见到的第一位美女。想到那个令人感到惊骇和不安旖旎夜晚。丽姬那惊恐的玉容,那玲珑而勾人魂魄的**,是他今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思忖之间,赵嫣已经牵着嬴熹的小手在榻上坐下,疼爱地抚弄着嬴熹那柔软而乌亮的长发。左芫这时看到张启失神地模样。不觉轻轻笑道:“嫣儿妹妹,这次若能再为陛下诞下皇子,陛下该当重重封赏才是。” 张启闻言点头笑道:“理当如此,如何封赏,便由皇后作主罢!” 赵嫣苍白的玉容透出一丝微微地红晕,轻轻向张启行礼道:“臣妾谢过陛下!” 左芫莞尔一笑。轻轻点头道:“陛下。臣妾还要在熹儿前往嘉泰殿,太傅恐怕已经久候了。待用过午膳,陛下再带熹儿前往上林苑吧!” 说毕,微微一笑牵着一脸失望的嬴熹匆匆向殿外走去。 望着那母子两人的背影,张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看着张启那望着熹儿,略带痛苦的笑容,赵嫣心中一动,小心地道:“陛下为何苦笑?” 张启低叹一声道:“看着熹儿一天天长大,朕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他的生母,丽姬。大约已经五六年没见过她了。唉!” 赵嫣轻轻握住张启那温热的大手,浅浅笑道:“待熹儿再大些,明白了事理,陛下便将丽姬放回来,让她母子见上一面。” 张启感叹地点了点头,这才笑道:“今日朕是该当好好庆贺一番,难得嫣儿终于有了喜讯,这次你总不会再难过了吧?” 赵嫣被张启提及怀孕,诱人地玉容上微微一红,含笑点头道:“嫣儿只盼着早日为陛下诞下儿女,此生再无它愿了!” 张启轻轻爱抚着那还依旧平坦的小腹,点头道:“朕倒是希望嫣儿能为朕生下以为如嫣儿一般美丽动人的小公主。那样,朕就是儿女双全了!哈哈哈哈哈……” 笑声未落,便听殿外隐隐传来韩焕那熟悉的脚步声,张启便知必定有什么大事发生,这种后宫之中并非处理朝政的地方,若非要事,韩焕绝不会轻易进来打扰。 思忖之间,只见韩焕匆匆进入殿中,紧张地道:“陛下,大事不好,随章牵大人前往西域的一位都尉将军亲自回咸阳报讯。章大人带领的商队经过两年的跋涉到达了名唤黑海的地方,已经换取了无数的珍宝,那些人对我大秦的丝绸极为神往,都以高价购买。只是,由于沿途不少强盗的觊觎,我们的大军将他们通通击败,却引起了一个名叫‘马奇冬’的国家向大军索要财物,章将军不肯答应,他们便……扣留了所有财物和章牵将军!” 张启闻言,吃惊地道:“莫非是马其顿王国?”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三十章 准备西征 秦二世七年,公元前二百零二年,夏。由于正在与古罗马共和国开战,马其顿王国处于经济崩溃的边缘。正在这时,一路贸易而换取了无数珍宝和财物的章牵带领着仅剩一万七千人的秦军与对方经过一个月的苦战之后,终于被马其顿王国所扣押,所有辛苦贸易而得的财物俱被其吞没。 当这个消息消息辗转半年才传到了新设在青海的青海郡,当快马从青海急报咸阳,张启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秦二世八年的春天了。 张启正在等待着章牵出使西域的所有消息,接到这个消息,虽然吃惊却并不意外,马其顿王国自从马其顿帝国灭亡以后,实力大不如前。这时正处在与罗马的第三次战争中,正是苦苦支撑之际,这时忽然得到章牵一路贸易而得来的无数丰厚的珍宝若不眼馋那便是不正常了。 想到这里,不觉点头道:“这个消息丞相和太尉他们可曾知道?” 韩焕看着张启那铁青的脸色,吓得颤声道:“丞相和诸位大人已经知道,军报一到,便先禀奏了丞相。” 这时,一名小内侍小心地来到殿中禀奏道:“陛下,两位丞相和太尉、御史在殿外求见。” 张启便知他们一定是为此而来,想到这里,不觉点头道:“众卿快些进来,朕正要见大家呢!” 话音刚落,只见萧何领着众人,神色凝重地大步来到殿中,向张启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下。 张启这才点头道:“丝绸之路关系道我大秦今后的商贸,所以朕准备亲自前往征讨,也好使西方列强不再打我大秦的主意。而且这时。他们正与罗马发动战争,所以,正是我们的机会。” 这才向张启拱手道:“陛下,匈奴西撤之后,大秦的版图已经再次扩张了几千里,各地游牧部落也纷纷向我大秦表示了臣服。只是再往西去,路途遥远,若是当真发兵征讨,补给之艰难实在无法想象,若是当真前往征讨粮草的消耗实在太过巨大。恐怕要倾我大秦全国之力。才能办到,为了区区商贸之路。实在不值得。” 这话说地大为有理,在场的三人都情不自禁地向张启望来,都希望张启能够改变主意。张启这时忽然想到当初蒙古铁蹄横扫欧亚,战线之长比自己这次还要远几千里。蒙古之所以能够能够将战线拉得如此之长,却丝毫不受影响很大原因与蒙古的游牧习惯大有关系。蒙古大军前进几乎都是带着游牧色彩,所有给养全部取自被占领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使得补给线不受距离的影响。 想到这些,心中大定,不觉点头道:“朕发兵五十万,大军除去所能携带的粮草之外,每人携带两只羊另外也可以携带丝绸和茶叶,一路西进,粮草耗尽之后,羊群已经长大,到时候便可以当地游牧不过换取粮草,丝绸和茶叶亦是同理。如此,所需粮草从当地补给,便可解决粮草的运输。众卿觉得如何?” 萧何闻言仍是神情严肃地拱手道:“若以陛下所言,补给便可解决,西征自然可行。只是如此漫漫数万里。陛下御驾前往未免有些勉强。若是陛下一去三数年,朝政如何处置?若是朝中一旦发生什么意外,陛下远在万里之外,如何能够赶得回来呢?” 张启还真没想这么多,这时闻言,大感头痛。不觉点头道:“既然如此。朕立刻择日册立太子,然后有两位丞相辅政。来往路途虽然遥远,但是朕另建传讯军五千人,每日来往于青海、西宁,上郡等地。若是一切顺利朕会在沿途,另设郡县,以保证来往信息的传递。丞相觉得是否可行呢?” 萧何闻言仔细思忖半晌,才凝重地点头道:“若是当真能够按照陛下所言,似乎的确可行,只是不知陛下要册立哪位皇子为太子呢?” 他话音刚落,刚刚反应过来的御史大夫左林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两位皇子均非嫡子,如此着急册立,若是将来皇后诞下元子,陛下如何处置?” 张启闻言,登时想到了左芫那雍容端庄的倩影,不觉点头叹道:“芫儿深明大义,如此紧要之际,想必她会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这时左丞相张良上前道:“两位皇子都是尚在冲龄,年纪幼小,无法区分贤明,以张良看,还是立皇长子为太子。” 说到这里,上前一步,郑重地跪在地上,拱手道:“微臣请立皇长子为太子!” 旁边一直沉韩娱修改器帖吧默无语的太尉冯劫此时也忍不住上前,肃容道:“陛下,皇次子为刘邦血脉所传,若立为太子,恐怕将来无法慑服天下,无法令宗室心服,所以请立皇长子为太子。” 张启心中,对两个孩子虽然都是同样的疼爱,但是也明白,鲁元之子因为刘邦的影响,必然会在继承皇位的问题上先天不足。这时闻言,心中便拿定了主意,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点头道:“此事朕自有主意,御史立即派人准备册封大典。丞相和太尉立刻前去准备大军出征的所有事宜。朕要在一个月以后正式出发,前往亲征!” 殿中众人这时因为册立太子的各怀心思,听到张启这样说,同时一震,都心事重重的,躬身道:“陛下放心,微臣等一定全力办好此事。” 张启扫视了一眼殿中四人,缓缓点头道:“若是此事再无其他意见,众卿便都立刻去办吧。两件事情,都是大事,恐怕要十分辛苦大家了。” 萧何,闻言躬身道:“陛下无须如此担心,微臣等一定全力办妥。” 说到这里,担忧地看了一眼张启,这才恭敬地行过大礼,带着众人退出了大殿。 看着忽然安静下来地大殿,张启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暗自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才双眉紧锁地起身向内殿走去。册立太子一事,他本来是准备在熹儿十二岁行**礼时再举行。要知道,一个世纪岁的孩子若是担上太子储君的重担压力实在难以想象,未免对孩子的成长极为不利,自己并不想孩子们过早地承担这种成年人都感到吃力的事情,压在五六岁孩子的身上。只是如今若想亲征罗马,就必须要办妥此事。心情不禁有事说不出的无奈和沉重。 看到张启脸色不好,韩焕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只好小心地捧上一盏煮好的凉茶,递给张启,小心地道:“陛下脸色不好,还是休息一下吧。” 张启顺手接过茶水,微微点头道:“去把熹儿和启儿都唤来,其他人未奉旨意一律不得踏入殿中半步!” 韩焕脸色一变,急忙小心地答应一声,转身匆匆向殿外跑去。张启这才端起凉茶一饮而尽,眼前不断地闪过两个孩子那天真可爱的笑脸。同时,许久以前同丽姬在一起地那些动人的时光也一一在眼前浮现出来,只觉一切恍若置身梦境。 恍惚之间,一张绝美的玉容,忽然浮现在眼前,那样的英姿飒爽,那样的柔美动人,那抹消失在记忆深处地倩影再次浮现在心头。虞姬,数年不见,茫茫人海中你还好吗? 想到那天分手时,那令人永远难忘的凄楚而苍凉的笑容,张启心底深处总是情不自禁地泛起一阵难掩的悸动。其实,虞姬这种自强坚韧的女性,才使张启在内心深处有一种不自觉的认同感。毕竟,古代温柔如水地女性虽然令人怜爱,但是张启终究是来自现代文明中地一员,总是更乐意接受虞姬这种颇具现代职业素质的女性,所以才能接受虞姬地果断离开,而没有动用自己的身份将美人强行留下。 如今往事早已过去,项羽已经真正地成为了黄土,任凭后人的凭吊。只是天涯无边,不知伊人身在何方。 思忖之间,殿外隐隐地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两个小小的身影,手牵手地并肩而来,看到张启,异口同声地道:“见过父皇!” 张启轻轻一震,这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望着眼前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不禁一把抱起四岁的嬴启,扶着嬴熹的头顶柔声道:“你们知道什么是太子吗?” 嬴启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天真地望着张启,嘻嘻笑道:“太子是哥哥当的。” 张启心中一动,抱着嬴启轻轻点头道:“是谁这样教你的,是太傅吗?” 嬴启认真地望着张启,点头道:“太傅说,大秦没有太子,太子必定是要勤勉的人来做,只是启儿贪玩,还是哥哥来做的好。” 张启回头望着,神色恭敬宛如**一般的嬴熹,不禁微微一笑,点头道:“大秦不但需要太子,更需要你们兄弟同心,那样,才是父皇最开心的事情啊。” 嬴熹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被张启抱在怀中的嬴启,认真地点头道:“父皇放心,熹儿一定照顾好启儿,不让父皇担心。” 看着两个小家伙那认真而童稚的小脸,张启起身向侍立在旁边的韩焕道:“立刻给御史传旨,朕册立皇长子为太子,命他立刻准备册立大典。”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三十一章 大漠芳踪 一望无际的荒漠上,流动的沙海被狂风推动着,吹出了一层层的波浪似的沙浪。一眼望不到边际。刺眼的阳光中,一直庞大的军队,黑压压地缓缓进入了这片渺无人迹的沙海。黑色的军装,同高高飘扬的黑色战旗,在黄色的沙漠中显得分外显眼。 大军显然对这样的天气丝毫不在意,依旧匆匆地向西而行,无数的战马身后竟是一只庞大的羊群,这样的荒漠中羊群似乎已经有些筋疲力尽,却在身后另一队庞大的战马的驱赶下勉强地前进着。 一面最大的黑色战旗上,黑底白字十分醒目地绣着一个大大的“秦”字。战旗下,数名将领打扮的大汉骑着黑色的战马,簇拥着一名身穿黑色锦袍,头戴白玉束发冠,披着一件华丽的黑色貂裘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阵疾驰之后,众人胯下的战马都不约而同地喷着响鼻,浑身大汗淋漓。那年轻人这才猛地一勒手中的缰绳,战马长嘶一声,渐渐停了下来,周围一众将领急忙同时停下了脚步,围拢在张启身边。 作为这次御驾亲征的大将军,蒙恬自然是随驾而行。这时的蒙恬已经年近五旬,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已经是可以安享晚年,含饴弄孙的年龄了。只是他身体强健,这时还依旧看不出多少老态。 看到张启忽然停了下来,蒙恬急忙策马赶了上去。这次五十万大军,六月从咸阳出发,经过半年多的纵马疾驰,彻底击退了大月氏,使得大败于匈奴的月氏彻底臣服于大秦,将大秦的版图再次向西扩张了数千里。 五十万秦军终于在秦二世九年的初春。赶到了中亚的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这里蕴育了著名地两河文明,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巴比伦的诞生地。更是雄极一时的波斯帝国的所在地,当东方的战国七雄拉开争霸帷幕的时候,强大的波斯帝国已经被新兴的马其顿帝国彻底消灭。马其顿帝国灭掉波斯时,正是秦国秦孝公任用商鞍,开始变法的时候。当秦国一步步在战国诸雄中称霸的时候,马其顿帝国却走向了衰亡,这时的马其顿王国早已不是当年地那个强大帝国,沦为罗马帝国的一个小小王国,正在为了摆脱罗马的统治而苦苦挣扎。 穿过这处沙漠的边缘。便是水草丰美的两河流域,张启准备在这里修整一个月。便整装出发,向西方的罗马和马其顿进发。 大军经过半年地长途跋涉,不但士气高涨,粮草和补给由于学习了游牧民族的一些特点而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出发时携带的三万只牛羊,这时除去一路的消耗之外。竟然还增加了一万余只。令张启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蒙恬紧锁的眉头也大为舒展,解决了给养问题,强大的秦军便可傲视天下,再也没有什么能抵挡他们的脚步。 沿着张启的目光,蒙恬举目远眺,终于看到了一片令人精神大振的绿洲,由于还是初春时节,绿洲地颜色还是有些枯黄,只是微微地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绿色。但是这亦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难以控制自己的激动的情绪。 看到了绿洲。 蒙恬惊喜地向张启抱拳道:“陛下,这绿洲出现地实在太及时了,正是大军需要补充水源的时候,这……” 张启点了点头,却隐隐地感到了一丝没来由的不安。举目望去。空旷的荒漠上,除去黑压压的秦军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迹,只是张启的这种不安却越来越强烈起来。 看到张启脸色不好,蒙恬小心地四下打量着周围地环境,讶然道:“陛下可是发现了什么?” 张启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心绪,点头道:“朕忽然感到很不安。似乎这附近隐藏着什么危险。” 蒙恬闻言脸色一边。急忙向身边的一名亲卫吩咐了几句,那亲卫立刻翻身上马前去传令。蒙恬这才向张启拱手道:“陛下乃非常人。既,然有所察觉,必然无因。微臣已经命人前往那处绿洲,想必一定会有所发现。” 张启点了点头,无奈地摇头道:“小心点不错,只是……” 说到这里,只见茂密地荒草丛中忽然缓缓地走出一名孤身一人的骑士来,那人整个面部都用白色的长巾包裹了起来,除了那似乎可以慑人心魄的双目外,几乎看不到任何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由于是骑在马上,除去只能看出他身形十分瘦小外,身材的高矮一时无法判断。 看着眼前的骑士,刚刚的那种难言的不安,似乎消失了不少,倒令张启十分的意外。不用张启吩咐,彭越独自策马而出,大刺刺地来到那骑士面前,向跟在他身边的当地向导吩咐道:“问问这人是干什么的!” 那向导答应一声,正要向那骑士开口,却不妨一声冷笑传来,一个身影闪电般直向被众人簇拥着的张启扑来。由于大家都完全没有料到在这种情况下竟会有人行刺。一时反应不及,竟被那人暗黑萌战记帖吧练过两人,手中一柄长剑寒光一闪,竟直抵张启前胸。蒙恬大吃一惊,暴喝一声,拔剑闪身,脚下用力一蹬,长剑直向对方肋下刺去。 那刺客这时若是不肯后退,势必要与张启同时殒命,蒙恬在这种意外情况下,想要挡住那刺客的长剑已经无法办到,只能使出如此绝命的打法迫其回身自救。 就在众人骇然欲绝的时候,只见张启平静地盯着那直向自己扑来的刺客,微微笑道:“数年不见,今日能够再见,当真是万分欣慰。想不到竟在这里能够见到你,虞姬,你还好吧?” 此言一出,四众皆惊,那刺客更是浑身一颤,已经距离张启前胸不足半寸的长剑,竟生生地停了下来。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蒙恬这时亦是大吃一惊,一面全力收回已经刺出的长剑,一面大喝道:“虞姑娘,真的是你吗?” 听到蒙恬的大喝,那刺客更是身形微闪,脚下一晃,总算收回了手中的长剑,让蒙恬等人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张启死死地盯着对方手中地长剑,黯然道:“虞姬,故人相见。为何竟如此不肯相认?” 他话音未落,那刺客似乎无法控制地一把掀开了裹在头上的长巾。露出了一张令张启牵挂数年的绝美玉容,赫然正是一别六年的虞姬! 六年不见,当年的美人少了一分凄楚,却多了三分成熟的美艳,更令张启有些无法控制的目眩神迷之感。旁边的蒙恬看到对方竟果然便是当年项羽的爱姬,同时亦深知张启与她的那段藏在心底地感情。不觉苦笑一声抱拳道:“虞姑娘,想不到一别数年,陛下日日牵挂,今日总算一偿夙愿了!” 虞姬闻言美目一闪,深深地望着张启,这才收回长剑,喟然叹道:“虞姬只想一试陛下是否还认得此剑,并非行刺,叫大家虚惊一场,实在是虞姬之过!” 张启没有想到虞姬孑然一身。竟飘零到这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心中大感痛惜,面上却勉强笑道:“万里之外能够遇到故人,实在是上天地赐予的缘份,我们今日定要好好庆祝一番才对!” 虞姬娇躯微微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望着张启,讶然道:“虞姬在这里已经两年,四处为这里的贵族做武士,保护他们不被敌人刺杀。前年听说有一支大秦的商旅经过,这才滞留了两年。希望有机会见到他们。得些咸阳故友的消息。想不到竟能够再与陛下相见……” 说到这里,早已秀眸微红,微微哽咽起来。 看到张启已经没有危险,加上得知刺客竟是皇帝的红粉知己,四周地众将都知机地四散了开去,张启的身边除了虞姬只余下在远处警戒的禁卫。 数年的担心和思念,令张启着实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时激动地将那动人的香肩拦在怀中,喟然低叹道:“虞姬,你一人四海飘零,实在令人担心,这次朕绝对不能再让你离开了,无论如何,这次你一定要随朕返回咸阳。” 被张启那有力的臂膀揽在怀中,闻着张启那熟悉的男性的体味,虞姬浑身一软,轻轻靠在张启胸前这才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乏力,这种很久未有过地安全感让她苦心坚持下来的坚强外壳登时化为乌有,只想永远地倚在这温暖的怀抱中,享受这久违的放松。 揽着怀中那动人的娇躯,看她依旧沉默无语,张启轻轻附在那白玉也似地小耳上,低低地道:“虞姬,朕总算在有生之年找到了你,若是你不愿进宫,便随朕返回大秦,朕派人在你的家乡建一座景色最美的华苑,你若是倦了,就进宫看看朕和嫣儿,她也一直牵挂着你,这样可好?” 看着眼前透着一股王者霸气的张启,虞姬想不到他竟依旧和六年前一般地尊重自己的选择,不肯动用那至尊的权势向自己施加压力,令虞姬感到浑身被一阵浓浓地温暖包围。那坚持了数年地心终于被一点点地融化,直将那最柔软的一处暴露在张启面前。 在张启那温柔地目光中,虞姬终于无法自制地点了点头,低低地道:“不知陛下为何不远万里来到这里?” 张启闻言,看着虞姬那动人的秀眸,点头苦笑道:“朕想建立一条连通万里的商贸之旅,将万里之外的人们联系起来,互相贸易,加强交流,让我大秦的庶民富足起来。只是却没想到竟遇到了马其顿与罗马的交战,被其扣押了全部贸易所得,为了这条商贸之旅的尽快发展,和大秦的利益,朕决定给马其顿和罗马以颜色,使他们臣服在我大秦的战旗之下,保障我大秦商旅的安全。” 说到这里,在那动人的香唇上轻轻一吻,温柔地补充道:“当然,私下里,朕是为了寻找虞儿,不然朕也不会抛下朝政,不远万里前来这里了。” 虞姬闻言,娇躯更是一震,感动地望着张启,低叹道:“陛下的深情,虞姬无以为报。”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三十二章 意外之敌 望着前面不远处的那片绿洲,张启揽着虞姬那散发着一股微微的芳香娇躯,大为感慨地叹道:“这次朕发兵五十万,前来征讨,不知胜负如何,朝中虽然有萧何等人忠心辅佐太子,但是却依然令人放心不下,若是这次朕当真发生什么意外,你一定要随大军返回大秦,否则,朕实在无法瞑目!” 虞姬闻言,骇然地望着张启,讶然道:“陛下放心,前面不远便是安息国,安息国王,虞姬曾有一面之缘,他们被月氏屡次侵犯,这次陛下将匈奴远逐,彻底收服月氏,又率领大军西征,使得他们终于不再害怕大月氏的入侵,他们倒是十分地感激陛下。这次虞姬之所以能够找到陛下,还是他们提供的消息呢!” 张启这时,正在为大军不熟悉当地情况而发愁,听到虞姬这样说,大为惊喜,想不到虞姬竟与当地贵族相识,如此便可大大地帮助大军与当地民族进行交流,进而得到宝贵的军事情报。这实在是上天的恩赐啊! 看到张启眼中难以掩饰的兴奋,虞姬微微笑道:“陛下可用虞姬去见安息国王,请他为大军提供补给,如此便可正面与马其顿决战,迫其交出扣押的财物。” 张启刚要点头,忽然想到,自己贸然去见安息国王,恐怕反而会使安息国王觉得是大秦请求他们的帮助,必然在与之商谈时两者之间发生微妙的心理变化,不利于即将展开的战争。不觉摇头道:“朕还是不去见安息国王,此事最好还是由虞儿你去办,朕还是将这五十万大军展示给安息国王,这样才可先声夺人,在气势上压住他们。迫使他们答应朕的所有条件。” 虞姬闻言,想了想,点头道:“如此,虞姬尽力去办便是,陛下放心。” 看她神色犹豫,张启以为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不觉望着虞姬,点头道:“若有为难之处,便不用去见,朕有五十万大军在手。这些国家尚不足为虑。” 虞姬闻言,猛地一震。举目向张启望来,怔了怔,才摇头苦笑道:“此事并不困难,虞姬与王后熟识,陛下赐虞姬一些华美的丝绸,定可让王后帮助我们一臂之力。” 张启闻言。大为惊喜,情不自禁地将虞姬拦在怀中,感慨地道:“这次,你又帮了朕一个大忙啊!” 虞姬贪婪地感受着张启怀中那难得的安逸感,定定地望着张启,白皙地玉容竟染上了一抹动人的红晕。许久才挣脱张启的怀抱,低低地道:“虞姬立刻去见安息王后,一定不负陛下!” 张启闻言,一把将她拉住,低低地道:“若是你为难的话。便不用前去,安息国,朕只要下令进攻,臣服只是早晚的事情,不必你委屈自己!” 虞姬猛地仰起俏脸。向张启望来,那慑人的美目中泪光闪闪地点头道:“兵法中不战而降乃是上乘,若能以虞姬的小小委屈换来安息国的臣服,不必再牺牲战士的生命,多大的委屈都是值得地。何况是为了虞姬心爱之人?” 说比,一脸决然地翻身上马。向绿洲深处急驰而去。张启见状。正要纵马追赶,却看到前面的绿洲中忽然闪出一支大约百人左右地骑兵来。看到虞姬纷纷惊喜地向她涌去。同时又不安地向张启这边的秦军打量着。 张启大感诧异,只是看到那些骑兵向自己身后的战旗望来时眼中的惊恐,这才微微放心了一些,既然对方惧怕自己,那么一切便好办了许多。 虞姬似乎也十分地意外,一边熟练地使用着当地的语言与对方交谈,一边不时神色严肃地回身指着张启身后高高飘扬的战旗,和那黑压压地军队。 半晌,虞姬终于转身来到张启面前,欣喜地笑道:“陛下,他们乃是安息国王的亲卫,这次发觉大秦的军队竟然有五十余万,是他们全国军队五倍之多,心中感到非常不安,正要前来询问大军的目的,并且只要大军不侵犯安息国境,便答大秦所有的条件。如今他们得知陛下的军队竟是连续彻底击败匈奴和大月氏的大秦,更加希望大秦能够放过他们。 张启闻言,惊喜地回身望了一眼已经赶到自己身边的蒙恬,仰头笑道:“想不到安息国王如此知趣,倒免去了朕的一番手脚!哈哈哈哈哈……” 蒙恬闻言也由衷地拱手叹道:“陛下的大秦的确是天下之主,陛下更是天下雄主,蒙恬能够有幸伴随先帝与陛下左右实在不枉此生了!” 张启望着蒙恬眼中那诚恳的钦服,仰首笑道:“朕若是没有将军,今日恐怕也不会如此轻松地征服天下,重铸我大秦霸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几名骑士九转雷神诀燃文显然听到了张启那狂放的大笑,惶恐不安地回头向张启这边望来。张启向虞姬含笑道:“虞儿,你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臣服于朕,朕不但不动他们,还会送给珍贵的丝绸和茶叶。” 虞姬闻言,点了点头,大声地用当地语言将张启地意思翻译了过去。那些骑士听到大秦皇帝御驾在此,都更加惊恐起来。当听到张启不会侵犯他们并且还要赠给他们财物,登时转惊为喜,纷纷来到张启身前不远处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叩拜起来。口中不断地高呼着什么。 张启完全听不懂这种两千年前的外语,不觉举目向虞姬望去,正好迎上了虞姬那含笑的秀眸。看到张启满脸的猜测,虞姬轻轻笑道:“这些安息人听说大秦皇帝要赐给他们财物,都在感谢上天的恩赐呢。” 张启闻言点头笑道:“这次多亏了虞儿,朕省了不少手脚啊!” 虞姬望着张启那满怀豪情的英俊面庞,情不自禁地点头道:“这是陛下地神勇震慑之力,否则单凭虞姬区区数言怎能产生如此效果呢?” 张启扫视了一眼得到轻易解决了安息国王地喜讯而满脸惊喜的众将士,摇头笑道:“虞儿这次地功劳可以抵得上一次军功了,难道不想要赏赐吗?” 虞姬美目一转,看着那几名安息骑士,点头笑道:“虞姬与他们去见安息国王,将陛下的旨意告之安息国王,说不定还可使大秦与安息结为朋友。” 张启闻言大为振奋,不禁点头道:“两国若能结成盟国,那更是再好不过。只是若安息不愿,你也不要勉强,朕自有办法迫其就范!” 虞姬闻言,点了点头,翻身上马,胸有成竹地向张启道:“陛下,虞姬这就随安息王的亲卫前去王宫,请陛下再次等候,虞姬去去便回。” 张启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不能如此让她只身前往,急忙向身边的彭越吩咐道:“彭越,你带上朕的两千亲卫,保护虞姬前往,朕等着你们的消息。” 彭越闻言,恭谨地瞥了一眼虞姬,小心地抱拳道:“陛下放心,彭越一定不让虞姑娘有半点损伤!” 张启无声地点了点头,凝望这准备出发的虞姬缓缓点头道:“虞儿,一路小心!” 虞姬望着张启,勉强按捺下心中彭湃的心潮,微微笑道:“虞姬稍后便回!” 说毕,猛地一踢身下的战马,放马疾驰而去。 看着虞姬的背影消失在绿洲深处,张启不觉低叹一声,这才发觉虞姬的忽然出现和匆匆离去当真有些极不真实的感觉,若非身边还有众多将领,恐怕自己当真以为这是梦境之中呢! 发觉张启并无多少喜色,蒙恬看在眼中,更是暗自敬佩,不禁抱拳道:“陛下,这次若能顺利与安息街盟,索回被马奇冬扣下的财物便不会太难,只是蒙恬担心安息暗中联合其他此地的国家,若是被马奇冬收买,恐怕会……” 张启想了想,虽然蒙恬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安息同马其顿这些国家在历史上互为敌对,若是在这种明显的好处面前,还要出卖自己,多少有些行不通,而且这时代的中亚和欧洲,出去罗马能够与秦军正面一战外,其他国家都很难与秦军同日而语。加上这时的欧洲由于罗马和马其顿的第三次战争其实已经疲惫不堪,并没有多少实力与秦军一较高下,虽然不能轻敌,倒也不用太过紧张。 这时闻言,不觉点头道:“安息国恐怕没将军向的那般复杂,倒也不能不小心一点,将军先做好防范,免得到时候猝不及防。” 蒙恬点了点头,正要吩咐身边的亲卫前去传令。只见两名负责警戒的亲卫纵马疾驰而来,看到张启,远远地滚落马背,顺势跪在地上,大声抱拳道:“陛下,前方六十里外,发现敌军!” 张启闻言猛然吃了一惊,这段时间只顾着与久别的虞姬长谈,忘记了随时可能出现的敌军,不禁立刻取过亲卫递上来的望远镜,向前方望去,只见望远镜中,一支五万余人的骑兵,正借着绿洲中草木的掩护,缓缓向自己这边移来。 看到忽然出现的这五万敌军,张启的心猛地一沉,难道虞姬这次当真是羊入虎口?为了自己竟中了对方的诡计? 想到这里,心中大乱,只是为了不影响军心,只好竭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旁边的蒙恬看到张启脸上虽然平静,骑在马背上的身躯却微微一颤,虽然别人极难察觉,但是熟知张启同虞姬之间那种微妙感情的蒙恬却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张启那微小的变化。不禁也立刻取出手中的望远镜,向远方的敌人仔细观察起来。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三十三章 安息国王 看了半晌,蒙恬这才发觉,这些忽然出现的敌人,与先前通虞姬一起离开的安息军队有着很大的不同,不觉暗自一惊,一边立刻向自己身边的亲将王渊吩咐道:“王渊你立刻带领十万人做好战斗准备,结好阵势,弩手全部进入前方的荒草中埋伏,骑兵随时依照旗令行动!” 说毕,转身向张启抱拳道:“陛下,前方的敌人似乎并不是安息的军队,恐怕是有人正在秘密进犯安息!” 张启这时也已经稳下了情绪,也同样发现了那只军队同刚离开的安息军队的差异,这时不禁点头道:“蒙将军所言不差,想不到刚要想办法联合安息,便出现了这样的意外,若是能够全歼这只五万人的军队,不但可以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对安息的震慑也同样巨大,我们迫使安息臣服的目的便将顺利实现。所以这次一定要全歼对方!如今正是初春,正是火攻的季节,准备好燃烧弹,等下与弩箭同时使用,一定要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 蒙恬想了想,皱眉道:“若是我们为了联合安息,而惹了更强的国家,恐怕反而不妙,如今我们孤军在外,微臣觉得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张启前世虽然是军人,但是对这些欧洲的古代史的了解几乎近于空白,只是依稀记得,这时代的欧洲人口远不如当时的秦国,而秦国的军队在当时是世界上第一支拥有百万大军的军队,所以只要不仓促同罗马开战,便不用担心。而罗马这时正忙于同马其顿的第三次战争之中,并无进攻安息的需要和能力。 想到这里,不觉摇头道:“蒙将军放心。这支军队绝对不会是比安息更强大的国家所有,倒是极可能是安息的敌人,马其顿军队。正是我们这次准备征讨的地方,所以将军尽可放开手脚大开杀戒!” 蒙恬闻言,也立刻想到了此役的深远意义,立刻抱拳道:“陛下放心,蒙恬明白!蒙恬这便前去准备战斗!” 说毕,翻身上马向大军前方急驰而去。敌军近在六十里外,一切准备多少有些匆忙。当然,由于人数上的巨大优势。使得大家还是多少轻松一些,并无多少大战前那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王渊带着身后十万大军。进入绿洲中的荒草从中刚刚潜伏下来,便听到一阵低沉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由于躲藏在一人多高的乱草之中,视线大受影响,王渊只能依靠听觉来判断敌军的距离。 好不容易,当这支敌军出现在王渊地视线中时。一阵王渊听不懂的低低地交谈也同时传入了王渊的耳中。 举目望去,只见一名脸色白皙,金发碧眼的将领高踞马上,正在一边仔细观察着手中的一卷羊皮地图,一边向身边的侍从低声地询问则什么,从那将领和侍从的神色中,王渊隐隐地感到对方可能是在行军中迷失了道路,误打误撞地闯到这绿洲的边缘,刚好遇到了大秦的五十万大军。 看到那名敌军将领对隐在草丛中的秦军全无一点察觉,王渊果断地举起手中的强弩。瞄准那名敌将,低喝道:“杀!” 随着着异常森冷的命令,弓弦爆响中,那名将领闷哼一声,猛地一个后仰。重重地滚落马背。还没等后面的敌军有所反应,无数密集如雨的强弩尖啸着穿透了正在惊恐中发怔的对方士兵的身体,这些士兵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送了性命。 而秦军的强弩的穿透力几乎强悍到令这些士兵胆寒的地步,他们虽然厚重的青铜铠甲根本无法抵挡秦弩那强大的穿透力,在劲箭穿透胸腔,热血飞溅的时候才惊恐地发觉生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在几乎不到半个时辰地弩箭袭击中。五万大军竟只余下一半。不大的一片荒原上,躺满了无数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到处都是凄惨的呻吟,空气中充满了呛人的血腥气。内脏破裂的刺鼻味道更是令闻到地人窒息。 只是,这一切,都丝毫没有对埋伏在荒草丛中的秦军造成任何影响,装备着马鞍的秦军骑兵,在箭雨停顿地瞬间便在旗号的命令下,扑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敌军,这些异国的骑兵还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他们的战车也还远远地落在队伍的后面,还没有来得及支援前方的骑兵。装备着马鞍和马蹬以及可以腾开双手,挥舞长剑的秦军宛如一尊尊从天而降的战神一般,将装备先进了几乎数百年的敌军砍得死伤惨重。 作为这场战斗的指挥,王渊这时也亲自冲入敌军之中,手中长剑已经不知道砍翻了多少对方的骑兵。由于这些中亚的骑兵还没有装备马鞍和马蹬,骑兵极为不易控制战马,更加不能全力地投入到战斗中去,这时遇到可以全力拼杀的秦军骑兵,登时被杀得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王渊还是首次遇到如此不堪一击的军队,手起剑落,血光飞溅,只是几次冲杀,身后的亲兵人人腰间便挂满了血淋淋的人头。 虽然这些仓促迎战的敌人已经发觉了秦军的厉害,只是在秦军疯狂的冲杀和人数绝对优势的绝境中,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阵型,更没有办法对秦军造成任何威胁。在这些装备被张启提前了数百年的秦军面前的敌军,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不少士兵已经放下了武器,向秦军做出了乞降的手势。 王渊看了看那些乞求活命俘虏,命令一部分没有参加战斗的秦军士兵将俘虏看管起来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对方五万大军,顺利地被秦军全部歼灭。只余下不到两千人的俘虏。 蒙恬这时已经回到了中军大旗下观战的张启身边,谨慎地观察着战场上的每一丝微小的变化,当发觉胜券在握的时候,这才向张启拱手道:“陛下,这些俘虏如何处置?” 张启的骨子里毕竟乃是现代人,虽然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将近十年。不知不觉,已经慢慢地发生了极大地改变,说话的语气,平日的行事和思考事情的方式都已经越来越贴近这个时代。但是,在这种关乎数千人生死的决定前还是不禁犹豫起来。若是将这些俘虏留下,自己大军的粮草尚且艰难,如何能够白白养活这些俘虏?若是全部杀掉,又有些违背自己的道德标准,若是全部释放,又担心军中将领不服。为此而引起军心不稳,未免更加得不偿失。 看到张启皱眉苦思。蒙恬沉声道:“陛下,这些俘虏或杀或放,都各有利弊,以蒙恬看不妨放掉,如此更可令其将我大军的厉害传入对方耳中,使其惊恐。不敢再与我军正面为敌。若是杀了,可以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但是当所有士兵全部被杀,噩耗必定要迟些天才能传到对方耳中,如此虽然可以最有效地震慑对方,但却还可以迫使对方与我们决一死战,如此反而不妙。所以,各有利弊!” 张启闻言,仔细想了想,点头道:“待虞姬回来审问之后。将这些俘虏的右耳全部割掉再行释放!” 蒙恬闻言,急忙躬身道:“微臣明白,待虞姑娘回来后,立刻办好此事!” 张启点了点头,举目向虞姬消失地方向望去。只见荒草萋萋,全无一点虞姬的踪影。天边地夕阳即将向天边落去,血红的余辉,伴随着空气中的血腥,更添了三分杀气,令人有些无法放松心神。 结束了战斗的秦军战士已经开始着手搭建营帐。由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有些低落的士气再次高涨起来,不时可以听到远处士兵那隐隐的大笑。 正当。张启等地有些不耐烦时,一队骑兵终于出现在视线的尽头,仔细望去,果然是保护虞姬前往去见安息国王的彭越!他身后,正是两千多人的禁卫和一身白衣的虞姬。而在虞姬的身边,一名五十岁左右,满头卷发,头戴金冠,身穿锦袍的中年人引起了张启的全部注意。 这时,虞姬已习惯已经发现了那还鲜血淋漓的战场,都吃惊地向张启这边的营地望来,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看到虞姬平安回来,张启终于放下了心中地巨石,轻松地策马向虞姬迎了上去,身后的三千禁卫也一步不离地紧随其后。 看到张启安然无恙,虞姬似乎也大为放松,苍白的玉容竟泛起一抹醉人人的红晕,愈发地令人心动起来。这时,那头戴金冠的中年人,在仔细观察了刚刚结束战斗地荒原上的尸体后,惊恐地望了一眼战旗下傲然而立的张启,低低向虞姬说着什么。 好半晌,才看到虞姬极为妩媚地嫣然一笑,将在场的众人看的同时心头一跳,这才大步来到张启面前,惊喜地笑道:“陛下,此人便是安息国王,他本来只是想一见陛下,只是看到这些尸体后说这些人正是马其顿王国的军队,这次是冲着他们刚刚游牧回来的几万头牲畜而来的,没想到竟被陛下如此轻易地全部杀死,他们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敌人感到无计可施,为了向陛下表示感谢和对大秦由衷地钦服,他们愿意为大军提供所有需要的帮助,并且愿意前往马其顿,代表陛下,索要那批财物。” 张启闻言,大感意外,想不到这些来犯的军队,果然和预料中的情况一般无二,当真是马其顿的军队,所有的担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样子当真不必与其正面交战便可平定这战乱纷纷的丝绸之路,将贸易之路安全地建立起来。让大秦的威名传遍世界,使这丝绸之路尽头的异族深深地畏惧东方的大军,不敢再轻起异心。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三十四章 万里凯旋(上) 大秦二世九年,初夏,温暖的阳光洒满了古老的城堡灰色的城墙,翠绿的攀援植物沿着高高的城墙舒展着娇嫩的枝叶,惬意地迎着柔软的东风舞动着纤细的腰肢。马其顿王国数百年的城堡的最高处,此刻正傲然地站着一对紧紧偎依在一起的情侣。 望着城墙上那在阳光中摇摆的野草,张启轻轻揽着虞姬柔软的纤腰,柔声笑道:“明天便要起程返回大秦,待返回大秦,朕必定以最隆重的礼仪,迎娶你入宫,唯有如此才配得上你这样的绝世奇女子!” 虞姬轻轻靠着张启那宽厚的胸膛,媚眼如丝地瞥了一眼张启,点头叹道:“想不到马其顿国王竟然请求陛下帮其摆脱罗马的统治!只是,陛下是否准备帮他呢?” 张启并未回答,却俯身在那动人的芳唇上轻轻深吻起来,直将怀中娇躯吻的微微轻颤,才摇头笑道:“朕已然留给马其顿二十万大军,这些装备精良的大军会在帮他脱离罗马的统治之后返回大秦,朕是不会再留在这里的。虞儿放心,朕也要尽快赶回咸阳,朝中的事情,朕实在放心不下。这一年来,朕不在咸阳,熹儿年纪幼小,皇后又不能支撑大局,三公虽然辅政,却难保没有什么意外。朕如今当真是归心似箭呢!” 虞姬迷醉地望着神色沉稳的张启,轻轻点头道:“陛下既然忧心咸阳,我们明日便起程返回咸阳,想不到虞姬搏命之人竟还能有这样美好的一日,想起当日宫中初见陛下,竟恍若隔世一般!” 张启这时也忍不住想起那与项羽一决生死的数场恶战,心中大感世事难料,当日伴在自己身边几名美人早已朱颜尽改,当真有些沧海桑田之感。 看到张启神色黯然。虞姬伸出柔荑轻轻握住张启的大手,低低地叹道:“这次回到咸阳,陛下便将再次为人之父,可否赦免丽姬妹妹?” 张启意外地望了一眼虞姬,思忖片刻,终于点头叹道:“丽姬虽然令人难以原谅,但是朕如今赦她为庶人,总是对得起她了!” 说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揽着怀中的娇躯。低叹道:“朕能够得到虞儿和嫣儿的芳心,实在是朕今生最大的收获!” 虞姬闻言仰首望着张启。美目流盼,秀眸中满是脉脉温情。 望着虞姬那动人地娇颜,张启当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禁抱紧怀中的佳人,再次深深痛吻起来。 城堡下,驻守在这里的数万秦军终于发觉了城堡上的张启。同时欢呼起来:“皇帝万岁!陛下万岁,万万岁!万岁……” 震耳的欢呼响彻在马其顿巨大的城堡上空,宛若滚滚惊雷一般,响彻大地。 被城下的欢呼惊醒的虞姬,羞得俏脸绯红地转身挣脱张启的怀抱,身形一晃,便向城堡下闪去。望着那动人地倩影,张启无奈地苦笑起来,有了虞姬这样身手惊人的红颜相伴,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滋味! 大概是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卤莽。闪出数步的虞姬脚下微微一顿,回首望着张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虞姬失礼了,还请陛下责罚!” 看着虞姬那竟有些拘谨的模样,张启暗自吃惊。脸上却依旧上前含笑道:“是朕忘形了,虞儿何用如此?” 虞姬闻言,仰起俏脸,仔细凝望着张启,摇头叹道:“陛下,虞姬虽然薄有颜色。但是红颜易老。虞姬早已不是青春年少的美人,恐怕会令陛下失望啊!” 张启知道。虞姬的年龄这时已经二十六七,在这个时代,恐怕已经是即将做祖母的人了,说起来,的确已经是红颜将老了。只是她那绝美的姿容不但未见多少衰减,反而更添成熟的抚媚风韵,更是夺人心魄。 这时听她这样说,不觉假意怒道:“如此美人,还谈红颜易老,虞儿,你当真是该狠狠责罚才对!” 虞姬这些话的确是有感而发,心中正自感慨之际,忽然看到张启那极为夸张的表情,一时忍俊不禁地失笑道:“陛下,虞姬误会了陛下,的确该罚,只是不知陛下难道忘记了这里并非咸阳,虞姬自是不怕罚的?” 看着虞姬秀眸中那一闪即逝的痛苦,张启心中一痛,想到她为了能够得到一丝咸阳的消息而不惜,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滞留两年,其中深深地思乡之情令人痛惜万分啊。 看到张启的脸色忽然阴沉起来,虞姬的心情也沉重了不少,不觉轻轻将娇躯靠在张启的胸前,喟然低叹道:“唉,都是虞姬惹陛下不快。” 张启心疼地将虞姬那纤弱的娇躯拦在怀中,柔声安慰道:“虞儿,离开中原数年,必定早已想念家乡了吧?我们明日便要返回咸阳,从此永远相守可好?” 虞姬被张启地话感动地热泪盈眶,好半晌才控制着激动情绪,勉强笑道:“虞姬能有陛下这永生相守的承诺,今生便是一死,亦瞑目了!” 张启闻言,更觉心通,情不自禁地将怀中的玉人,环抱在胸前,暗自发誓,再不让自己所有的挚爱之人受到半点伤害! 大秦二世,十一年,初秋的咸阳,沐浴在柔和的朝阳中,愈发地明丽起来。高大地咸阳城墙迎着初升地朝阳,精神抖擞地挺立在灿烂如新的天地之间。 咸阳那厚重地城门前,一群衣冠鲜亮的文武百官,在一名身穿黑色冕服,神色庄重的八岁小小男童身后,焦急地凝望着远处的地平线。似乎在急切地期待着什么。 正当众人的神色渐渐不安起来的时候,一直数千人左右的队伍,在华丽的旌旗簇拥下正缓缓而来。远远望去,那规制和形式,正是天子的御驾。城外迎接的数百官员和宗室同时一振,纷纷举目向车驾望去。 这时,车驾已经缓缓来到了城门前,太子嬴熹,极其郑重地正了正头上的冠冕,这才上前一步,不等软舆停下,便庄严地跪倒在地,朗声道:“孩儿,迎接父皇圣驾……” 第六卷 剑指胡关 第三十四章 万里凯旋(下)电子版大结局 大秦二世十一年,初秋的咸阳,沐浴在柔和的朝阳中,高大的咸阳城墙迎着初升的朝阳,精神抖擞地挺立在灿烂如新的天地之间。 咸阳那厚重的城门前,一群衣冠鲜亮的文武百官,在一名身穿黑色冕服,神色庄重的八岁小小男童身后,焦急地凝望着远处的地平线。似乎在急切地期待着什么。 正当众人的神色渐渐不安起来的时候,一直数千人左右的队伍,在华丽的旌旗簇拥下正缓缓而来。远远望去,那规制和形式,正是天子的御驾。城外迎接的数百官员和宗室同时一振,纷纷举目向车驾望去。 这时,车驾已经缓缓来到了城门前,太子嬴熹,极其郑重地正了正头上的冠冕,这才上前一步,不等软舆停下,便庄严地跪倒在地,朗声道:“孩儿,迎接父皇圣驾……” 他话音刚落,便见韩焕匆匆赶来,扶起地上的嬴熹,低声道:“皇上命大家在大正殿见驾,太子殿下无需行礼,快快请起。大家随韩焕前往大正殿见驾便可。” 咸阳宫,大正殿中数百位衣冠鲜亮的官员喜气洋洋地跟在一名身穿黑色冕服,头戴小小九疏冠,大约**岁的嬴熹身后,神色激动而恭谨地望着御座上刚刚回到咸阳的张启。 看着跪在丹陛下嬴熹那小小的身影,张启再也忍不住地起身走下御座,一把将嬴熹抱在怀中,低声叹道:“熹儿竟长得这般高了,两年未见,果然是长大了呢!” 嬴熹小脸通红地望着张启,不安地道:“请父皇将熹儿放下,熹儿好能继续行礼!” 张启闻言忍不住大声笑道:“无需那些虚礼了。熹儿果然是我大秦的太子,太傅教导之功功不可没啊!” 这时,早已按捺不住的萧何忍不住捻须笑道:“皇上的太子聪颖过人,将来必定如陛下一般可为我大秦世代罕见之明主!” 张启闻言,望着满头白发的萧何,点头叹道:“这两年,朝中之事多亏丞相大力承担,朕着实感激不尽啊!” 说到这里,萧何拱手道:“陛下如今天下初定,旧日秦法在赵高李斯之辈手中越加严苛。依照陛下当日所提减缓刑法与民休息之策,微臣重新定制了九章律法。以此消弭民间的怨愤,使我大秦更加强盛!”整理发布于 张启这时当真是有些大喜过望,没有想到刚回咸阳,便得到了这样一个惊喜,萧何在治理国家上的才能,的确是难有敌手。他既然如此苦心重置律法,必定就是那著名的‘汉律九章’了!呃,只是这时该叫做“秦律九章”了!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不觉仰首笑道:“好一个九章律法,待朕过目之后,便即推行天下!丞相之功,理当封赏才对!” 说毕,抬手示意侍立在身边的韩焕准备记档,这才望着萧何的满头白发低声叹道:“萧何为我处置朝政以来,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不记个人得失,一力为我大秦。如今朕理当封赏,以表朕之感谢。今日起加封萧何为‘赞侯’食邑五千户。” 萧何闻言,当真有些猝不及防。 正要推辞,却没想到张启已经宣布了出来,只好跪下含泪谢恩道:“老臣能得陛下如此厚爱,实在……实在……” 张启低笑一声,起身走下丹陛,亲自将匍匐在地上感激涕零的萧何扶起来。这才点头道:“正如丞相所言。如今天下初定,还要继续有劳丞相。丞相肩上担着我大秦的重新复兴的希望。定要好好保重才是啊!” 这时旁边的嬴熹悄悄地拉了拉张启宽大的衣袖,低声道:“父皇,母后还在宫中等着父皇呢!” 张启登时想起思念已久的众位娇妻爱妃,真是难以控制那心中地炙热之情,恨不能立刻飞身去见苦苦等候的众娇妻身边。只是眼前面对众多朝廷重臣,也不敢十分忘形。 只好望着萧何和殿中群臣道:“今日朕初回宫中,所有朝政,明日处置,大家先行退下,晚上还有宫中晚宴,到时朕必定同大家一醉方休!” 说毕,在一片震耳地山呼万岁声中,抱起嬴熹便向自己寝殿跑去 刚刚来到寝殿前的广场上,远远便看到皇后左芫身穿黑色金绣凤袍,头戴凤冠,仪态万千地领着身后众多嫔妃喜气洋洋地盈盈一礼,她旁边便是美绝尘寰的赵嫣。赵嫣怀中正抱着一个大约两岁的幼儿,这时动人心魄的秀眸中满是喜悦的泪水,直将张启看得心头狂跳。 一身大红深衣的鲁元正牵着将满六岁的嬴启,向张启含笑望来。 看着眼前思念已久的众位娇妻,张启实在有些按捺不住,忙放下怀中的嬴熹,上前一把将皇后轻轻挽起,低声叹道:“朕实在是思念大家啊!” 左芫娇躯一颤,含泪笑道:“陛下,还是先进殿中更衣吧,臣妾已为陛下备好的洗尘宴。” 张启点了点头,抱过赵嫣怀中的幼儿,这才惊讶地道:“这是我们小公主了?” 赵嫣玉容一红,亦是含泪点了点头,向怀中那粉妆玉琢一般的小小人儿,低呼道:“玉儿,快些见过父皇啊!” 张启将女儿那粉嘟嘟的小手放在口中轻轻地含了一口,低声笑道:“朕总是儿女双全了,哈哈……哈哈……今日起,朕的乖女儿为玉阳公主,食邑五千户!” 说到这里,赵嫣上前低声道:“陛下,这么多年了,陛下能否赦免丽姬呢?看在熹儿的份上吧,若陛下能赦免丽姬,熹儿长大了,才不会记恨皇后,否则,恐怕会枉费了皇后这番苦心教养之恩啊!” 张启看了一眼亲昵地偎依在皇后怀中的嬴熹,低叹一声点头道:“也罢,就先将丽姬接出冷宫,暂时以夫人之位住在你那边吧。待将来时机成熟,再让他们母子相见吧。” 尾声 初秋的夜晚,清凉的夜风从城外的渭河吹来,带着一丝淡淡地潮气,轻柔地拂过大地。夜色中的咸阳正是万家***的时候,由于皇帝御驾亲征,万里凯旋。举国上下局势彻夜狂欢,街道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朝廷的乐府,也派出数十枝乐舞,在城内各处舞蹈各唱着上天对大秦的眷顾和二世皇帝那惊人地伟大功业。到处都是喧嚣地笑语,沸腾的人群,无数庶民百姓,一边满意地议论着皇帝地凯旋,一边感叹着日渐富裕安逸的生活,大秦的强盛。 这时,一队十几名十二岁的少年边歌边舞地一路而来,直向王宫行去,那里他们将把自己最动听的歌声献给大秦的二世皇帝。 远离喧闹的渭水河边,一轮圆月高悬在遥远的苍穹上。淡淡的光华洒满了广袤的大地。月光中,张启轻轻地握着虞姬那微凉的玉手,沿着渭水慢慢地走着。无声的沉默中,一种难得温馨弥散在两人心中,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将两人更加亲密地联系了起来。 迎着张启那温情的笑容,虞姬瞥了一眼远处喧闹的歌舞,摇头笑道:“明日便要进宫,难得陛下肯答应我做这一次真正的民间夫妻,虞姬实在感激……” 张启无声地笑笑,如水的月光将他那洁白的牙齿衬得熠熠生辉起来,将虞姬看的一阵芳心巨跳。好半晌,她才低声叹道:“眼前的平静,真让虞姬有种置身梦境的感觉,只盼这梦境永远不要醒来才好。” 张启用力握了握虞姬的玉手,低声笑笑,望着那亘古不变的圆月,想到自己那个熟悉的时空,那些再也无法见到的亲友,曾经并肩而战的战友,一时失神地道:“即便是梦境又如何?若说梦境,朕的遭遇恐怕更是一场荒诞的梦境了!只是,不论是现实也好,梦境也罢,也应该积极度面对所有的苦难。否则,人生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虞姬痴痴地望着烛光中,目光坚定的张启,低声道:“虞姬能够与陛下相遇,实在是上天的恩赐,陛下……” 张启微微一笑,揽着那柔软的腰肢,低声道:“虞儿,朕还另外备了一份礼物送给你,记得当日那管烟花你没有燃放,今日,朕便将它再一次送给你吧!” 他话音刚落,便见夜空中忽然绽放出无数美丽璀璨的烟火,将夜晚的喧闹和繁华推上了顶峰。张启轻轻握住虞姬那微凉的玉手,低低地笑道:“这烟花,朕当日赠你,却没有来得及燃放,如今朕再把它送给你,你可喜欢?” 虞姬痴痴地望着夜空中不断绽放的美丽烟火,喃喃地道:“陛下……这一刻,虞姬永远不会忘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