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穿越都在风靡全世界》 第1节 本书由【西岭千秋雪】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每次穿越都在风靡全世界 作者:核桃果果 文案: 作为一个合格的人生赢家,余梓闫最近有点烦,因为最近每次出门都有人排队在向他告白。 某世界路人甲(抱大腿):亲爱的,我有房有车有存款,嫁我 某世界路人乙(壁咚):baby,我颜好活好技术高,咱们来一发 某世界路人丙(黑化):呵,跟我在一起,不然,我分分钟毁灭世界 …… 余梓闫面无表情脸:…… ↓↓↓ 辣鸡外挂,又乱加载光环,看劳资回去后不打死你!!! 这其实就是篇小受颜好一不小心刷遍全世界的苏文 阅读指南 1.苏苏苏苏爽爽爽爽雷雷雷雷,更新时间暂定于每天上午11点11分 2.cp已定,1v1,主受,作者亲妈,绝不虐儿子,绝不虐儿子,绝不虐儿子,重要的话说三遍 3.这是酝酿了很久的一篇文,绝不弃坑,日更有保障,心情美美哒时有意外收获哦~ 4.作者自带外挂‘苏死你’嘴甜,会卖萌,请不要大意的收藏吧(*/w\*)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快穿 甜文 强强 主角:余梓闫 ┃ 配角:各路跪舔的路人甲乙丙丁 ┃ 其它:光环,万人迷,苏爽雷,一对一 金牌编辑推荐:作为一个有后台有资质的修二代余梓闫是别人眼中的人生赢家,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切都是假象,为了保命带着三千界独二的神兽及一个坑爹的外挂余梓闫开启了小世界的历练之路,然后,第一世他被男人告白了,第二世长着同一张脸的男人被拒绝后黑化了,第三世,余梓闫:咦自己家的这个团子怎么有点眼熟……这是一篇以秀恩爱为主的快穿甜文文,虐渣,剧情各种撒狗粮。作者文笔优良,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在虐渣中有着快穿的快感,同时充满了甜文的气息,值得一读。 ====================== 第1章 这个画风清奇的世界 “大消息,大消息,云炎宗少宗主再次打破三千界记录,以十八岁之龄结成金丹,成为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第一人!”店主一手抄着最新出炉的《星临简报》一手拿着扩音石朝着喧闹的坊市嚷嚷着。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消息的瞬间,喧闹的坊市有两秒钟的寂静,然后下一秒就迸发成无数异口同声的抽气声和更大的议论声,瞬间就见刚刚还清冷寡淡的店门口被无数热情的修士淹没。 “十八岁的金丹,这个云炎宗少宗主咋不上天呢。” “又破记录,还让不让我们这些普通修士活了啊!” “果然没有可以拼的爹的修真生崖,是不完整的修真生崖,我也想要个吊炸天的爹。” …… 店主满面红光的把最后一份《星临简报》卖出去,见一颗颗亮晶晶的灵石再次被递到自己面前,眼馋的同时,心中小人更是捶胸顿足的后悔,果然报纸应该再多加印一万……不!是五万份,我可爱的灵石,亲爱的灵石,我们此次竟无缘再会。 只是目前已成定局,按捺下心下的宽泪面,店主也只得忍受着面前灵石的诱惑,一脸肉痛的对面前还一脸星星期待眼的女修士开口:“抱歉,今天的《星临简报》已发售一空,各位可以看看其它版面的报纸,本店现下还有最新的三千大世界的头条资讯及不少三千世界各大人物榜单独家访。” 就见后面一大波黑压压的排队的人听到店主那句‘发售一空’时,顿时人群中爆发出各种‘嗷嗷’的哀嚎声,顷刻间就把店主后面的声音完全淹没在了一片惨嚎中,其中还不时夹杂着各种悲嚎男神的报纸竟然没有买到类的悲愤,见店主这边买不到了,不乏个别头脑灵活的女修士拉着旁边已购到的人出高价求购,更是引来了一波波新的竞拍。 店主听到那瞬间就飙出好几倍的灵石,脸抽抽,肉痛的心都在滴血,那明明就应该是自己的灵石,可是……如果自己这次能加多印五万份,就有望靠这些灵石一举突破到练气六层了,可是现在却只能硬生生的卡在练气五层后期,离练气六层可谓是遥遥无期,想通这点的他怎能不后悔。 刚从下界上来的小伙计见众人把一份两块下品灵石的《星临简报》硬生生的炒到了三十块下品灵石,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不愧是高(城)级(里)位(人)面,个个都好土(会)豪(玩)。 店主抹了把脸上完全不存在的心酸泪,转身见新来的小伙计一脸已是兴奋到(懵)呆(圈)愣的表情,想到自己刚来还是个伙计的那会,见那位以一岁稚龄引气入体,彻底踏入修士门槛时崩溃又迷之豪迈的心理,自觉瞬间就理解他此时心里想法,颇为同情和怜悯的拍了拍小伙计肩膀。 小伙计偏头见到店主脸上复杂的神情,心里更是懵到不行,为啥总感觉这个气氛略带尴尬。 想到当初自己诡异的豪迈心理,店主觉得自己还是得提点提点小伙计,如果对方也被这消息一刺激,就像当初自己一样,中二期无限延长,找个穷山僻壤的地儿开始(做)闭(白)死(日)关(梦),觉得自己一出关就可以拳打云炎宗少宗主,脚踢三千界众天骄,结果,被现实摧残的只剩最后一颗僻谷丹的他,硬生生的把顶七天用的掰成了二十天用,那短短的二十天内所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他都不想再去回忆第二次,想想全是泪。 “你要知道,人与人之间也是有着差异的,作为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余梓闫(云炎宗少宗主)资质是万年一见的天灵根,而且还是天灵根里面变异的冰灵根,作为一个背景强大后台极硬的修二代,他不仅有着云炎宗宗主这个合体期儿控属性全部点满的亲爹,还有进入中心主世界第一大宗天一上宗的资格,所以……”孩子不要跟这种人比,连白日梦都不要做,太打击人了。 小伙计直接忽略掉店主那诡异的语气及暗含的深意,自动拦截掉多余的部份只留下自己想听的,瞬间眼睛就冒光了,他觉得自己人生中的偶像已正式上线,此刻已然是进入迷弟附体状态,什么是人生赢家,这才是妥妥的人生赢家,想到竟然能与这样的人活在同一位面下,突然觉得好激动肿么破? 店主见到小伙计脸上震(激)惊(动)的神色,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对方已经听进去了,也就放心了,虽然他明白对方不一定也跟自己当初一样中二,可年轻那会谁没犯病的时候,搞不好心性不稳就让心魔钻了空子呢,面对像余梓闫这种人物,他们只用擦干净眼睛,拿上小板凳静静的坐着,看着对方装逼就够了。 而此时的云炎宗议事主殿内,就见一位年轻俊美男子坐于主位之上,男子周身气势迫人,眉飞入鬓,鼻梁高挺,平时总是淡然如水的眼眸中现下满含忧思之色。 良久,就听到男子再次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那短短的谓叹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虽然只是一句轻叹,但那浑厚的嗓音却是让人耳朵苏到怀孕,让人只闻其声心下就忍不住对出声之人心升神往之色。 “也不知宝宝此时是否安好,从小他就未一个人出过远门,此次独自一人出门是否会被不长眼的人欺负了去,平时除了修练更是连俗事都甚少沾染,不知饿了会不会自己吃饭,天冷了会不会自己加衣服,想爹爹了会不会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唉!突然好想宝宝。” 下首的长老们听到此处几乎个个眼神飘忽,表情讪讪,表示:刚刚风太大,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而只有大长老表现的最为明显与直白,面部表情有瞬间的扭曲,虽然他知道宗主这些话只是想儿砸无意识的念叨,但他还是想说,少宗主这才离开不到一柱香呢,您老突然动用传召令火急火燎的招我们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这每天必来一发的日常秀儿砸么? 还有,少宗主平时只是甚少接触外界,是个人饿了都会自己吃饭,冷了都会自己加衣服,谢谢!他不是智障,您老人家真的是想多了。 脑补了一下自家少宗主崩着张冰山脸,做出偷偷躲在被子中哭着想爹的画面,大长老只觉得那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了,比本界三大禁地之一沾之即死的迷雾深渊的毒雾还辣眼睛。 被自己的脑补吓的一激灵大长老立刻就回过了神,见上座的宗主还是一副‘本宗主不开心,本宗主想宝宝’的表情,觉得如果自己再不说点什么,这个儿控属性技能全部点满的宗主,搞不好就直接出宗强制拎回好不容易才出去历练的少宗主了。 “宗主,少宗主虽是第一次外出历练,可能会有一番手忙脚乱,但自身修为也摆在那里,并不存在任何危险,一味的闭门造车对少宗主本身的修练也无益,难得少宗主提出历练的要求,少宗主身上还有那么多保命符,就算遇到了危险也可以第一时间发出求救信号,况且整个星临界并不会有任何人敢冒着大不讳敢对少宗主不利,所以宗主不必太过担忧。” 你们懂什么,宝宝此次历练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宝宝现在都不在星临界了,一想到自家宝宝现在只留下了具空壳在密室的阵法中,余之廉就心塞的不得了。 想到自己亲自为对方‘拐’来的神兽,余之廉也明白就算是下界自家宝宝也是万万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体内的儿控之魂却还是熊熊燃烧着,让他几乎是哭着咬着小手绢想把自家乖乖的宝宝留在云炎宗哪里都不给去。 他早就得了种不见宝宝就犯病的绝症,只是这是宝宝难得提出的要求,作为一个彻底放弃治疗的晚期儿控癌,他哪狠的下心拒绝。 可是他真的好心痛啊!宝宝从小到大都没有离过家,现在竟然会想下界历练,而且还不让爹爹跟着,是不是看上哪个妖艳贱货不要爹爹了,嘤嘤嘤……看不到宝宝的第一天,伐开心,开始想他了!这是某位生命不停脑补就不停的宗主真正内心思想。 与此同时,被上界某儿控惦记着的余梓闫,正端着他如平时的一脸高贵冷艳盯着面前半空中脚踏祥云的某生物道:“我再说一遍,收回去!” 当第二次听到余梓闫的话时,半空中麒麟内心是崩溃的,虽然现在他整个兽都怕的要死,恨不得马上就影遁消失,但是灵魂上的契约却使得他的蹄子硬是怎么都迈不动步,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主……主人,光环一经加载是……是无法撤销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看到对方本来就是黑压压一片的面色彻底黑了下来后,麒麟本能觉得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吓的完全是无法正常站立于半空,身体一抖,吧唧一声掉到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嘤嘤嘤……主人好可怕,母兽我想回巢穴。 “呵……”沉默良久后的余梓闫忽然笑了,在此时逆天的颜值及光环的加持下美人一笑,瞬间万物失色,一顾倾城,再顾倾国,不外如是。 可对于麒麟来说,那笑容简直就是来自死神的邀请,吓的它全身泛着金属亮泽的鳞片顷刻全部炸起,几乎是完全没来的及思考的转身就想逃,可就在它念头升起的刹那,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直接把它给抓住了。 “啊——!!!主人,你千万要冷静,你把我捏死了,你可就回不去星临界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个外挂虽然名字不好听了点,不过感觉,感觉还是挺高大尚的,如果你真的不需要,我们还是可以想办法把这个外挂消除掉的,你千万不要冲动啊啊啊——!!!。”麒麟奋力挣扎着,生怕对方一个不顺心就把它给人道毁灭了。 “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呢,你可是还要记录我历练的每个过程呢,你死了,谁帮我记录这些东西呢。”余梓闫的声线明明是清冷的不像样,语气中却充斥着诡异的温柔。 听到这温柔至极的话的刹那,麒麟只觉得心脏一抖,果然下一刻,那只掐着它的大手猛然一用力,差点让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自古情深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 这哪里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冰山,明明就是个揣着明白当糊涂的病娇加鬼畜,竟然连余之廉私下交给自己的小任务都一清二楚。 谁以后再敢在它面前说云炎宗少宗主余梓闫是个高冷的傻白甜,他绝壁一麒麟蹄子踩死他。 你见过傻白甜笑的跟病娇似的,一面说不杀你哦,一面手中动作不停的掐死你么?你见过傻白甜明明笑的跟神经病似的,眼睛却温柔的能滴出水的么?原谅它读书少,不要骗它! 就在麒麟觉得它已要先一步出师未捷身先死时,那一直紧握着它的手终于放了开来,然后麒麟还没来的及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再次尝试到先前的滋味,之后反复反复。 麒麟快哭了,虽然以前它一直觉得身为一只神兽哭真的是件很丢脸的事情,但现在它是真正的明白了,神兽有泪不轻弹,只因没遇到鬼畜。 它很脆弱,敌人很强大,所以在下一秒再次被放开时,它都不敢再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就直接嚎啕大哭。 “主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不虐,嘤嘤嘤。” 直到听到对方泣不成声的声线传来时,余梓闫这才停止了它那丧心病狂的爱抚。 麒麟半响就听到对方悠悠的声音传来,“我还想换几个手法的,既然你认错了,那就留到下次吧,我看好你哦!” 嘤嘤嘤,母兽,这里有变态,我要回巢穴! 第2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1 在察觉到余梓闫禁锢着它的力道终于松开,麒麟马上就直接窜了出来,面上还残留着可怜兮兮加惊惧的表情,那模样分明是怕的要死,却不敢飞远,只能在半空中眼巴巴一脸讨好的望着余梓闫。 见到它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余梓闫就知道自己刚刚的一番威胁就此达成目的,至少这小家伙以后是不敢再三心二意了,就算是神兽又如何,毕竟是刚破壳不久的小奶娃娃,肚子里的阴谋诡计怎么能跟余梓闫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比。 没错是两辈子,而不是一辈子! 余梓闫性格转变会如此之大的原因就在这里,谅谁一睁眼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再出生,变成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小奶娃娃,而所在的世界又是个画风清奇的无法言欲的世界,不糟心。 而这世界还有夺舍一说,余梓闫不清楚自己是真正的被生出来的,还是什么,因为他完全没有在母体里的记忆,其实内心之中他更偏向另一种猜测,毕竟他可还清楚的记得上一刻车祸发生时,脑袋里传来的晕眩及浑身上下的剧痛,只是为何他会突然取代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他也不清楚。 之后在一次无意中听到婢女们的聊天中,他知道原主的亲爹可是这位面的第一人,个人修为已达到了合体中期。 回忆起以前自己中二期抱着各类修真小说兢兢业业挑灯夜战的日子及现下的场景,他心中一片冰凉。 为了保命,他努力隐藏起自己本身的性格,一方面融会贯通一个小孩子成长中的点点滴滴,另一方面也在不动声色的远离亲爹这个人形大杀器,最后硬是把自己塑造成一座只可远观不可近赏的冰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隐藏的太好,终于是战战兢兢的活了十八年。 在余梓闫的打算中,是不修练到超过亲爹是不会出关的,只是在进击金丹时遇到的心魔劫就差点让他十八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第2节 他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永远这么闭门造车修练下去的,修为提升的同时,心境也同样重要,他两辈子加起来的内心还不够强大,不足以支撑他越来越厚实的修为。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强行压制了十多年的情感及真实,早在日复一日枯燥又乏味的修练中慢慢的越来越扭曲。 如果说上辈子的他,是个生长在红旗飘飘下三观正直的五好青年,那这辈子他就变成了,情绪及性格都非常不稳定的蛇精病了,不然谅谁会对一个刚破壳不久还算的上是小奶娃的麒麟下手,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而余梓闫他现在就是这个丧心病狂的蛇精病,为了不让星临界的那位发现端倪,别说威胁个刚破壳不久的小奶娃了,就算现在让他真动手捏死这只神兽,他心中也顶多暗叹句可惜。 毕竟这可是神兽啊,那可是连星临界都不存在的东西,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给他弄来的,不过就算是再逆天的神兽又如何,不能为自己所用,又有可能成为敌人助力的存在,还不如趁它没有成长之前,先斩草除根。 麒麟只觉得后背一凉,吓的一个激灵,一脸惊恐的望着对面分明是已换了个身体,却还是异常可怕的某人,那模样就差没直接抱着对方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投诚表忠心。 余梓闫收回自己发散的心绪,见半空中某神兽惧怕的模样,脸上神色缓和不少,开口:“以后历练中可只有我们俩相依为命了,对于敌人,我向来信奉斩草除根,”听到这里麒麟心脏忍不住一抖,就见余梓闫不停接着道:“你既然已成为我的本命契约灵兽,应该也明白我们双方福祸相依,无论是我们谁出了事,对方都不会好过,所以希望在今后历练的日子中我们互相关照,我不希望以后在回星临界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契约,当然,做为信任的伙伴,我会给你绝对的自由与权力。” 听完这番话,麒麟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偷偷抬眼瞄向对面的人,刚抬头就被对方唇角边绽放开的笑容晃花了眼,霎时间整个脑袋晕乎乎的,连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知道,等再次回过神时,竟然已经蹭到了余梓闫肩膀上,吓的它一个腿软,只是这次没有倒霉的掉到地上,而是掉进了余梓闫的手心里。 好温暖,这是掉进这双手心里时,麒麟头脑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 趴在余梓闫手心中,麒麟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望了望对方,面前少年眼眸温和如暖阳,面色苍白却精致,如一尊细腻的瓷器脆弱而美好,仿佛连说重一句话也是于对方的一种亵渎,它之前还有些忐忑的心一下子就安了下来。 之前对方如此反常,想必也是第一次出门的不安吧,就像当时自己离开巢穴,离开母兽时,虽然当时自己还是一颗蛋,但周围没有母兽的声音,没有母兽的气息,它还是很害怕,很伤心,偷偷掉了不少泪,而因为有自己这个‘间谍’在,所以对方不敢光明正大的哭,只能恶声恶气的报复自己,明明是怕自己的,却硬是摆出一副嚣张的模样,想想突然觉得这少宗主傲娇的性格也挺可爱的。 脑补到这里的麒麟再也忍不住蹭了蹭对方的手心,感受到对方手心中的温暖及身体不易觉察的僵硬,就更是坚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测,对于之前余梓闫的惧怕通通抛到了脑后,脑海中只留下句,主人口是心非的性格好萌好可爱。 至于为何在星临界是高冷人设的余梓闫,现在会秒变暖男,这个逻辑不通的问题,早就被麒麟一个不经意给忽略了,所以说还是傻白甜的孩子比较幸福。 见到麒麟欢快的表情及亲呢的动作,余梓闫嘴角不易察觉的轻扬了个微小的弧度,脑补果然是种非常可怕的病,自己以后可得离这小东西远点,不然被传染了可就无药可医了,没见到星临界的那位现下已病入膏肓了么。 麒麟抱着对方的手指玩了会儿后,这才突然想起他俩来到这个位面的任务,开口:“主人,我先把你这个身体的本来意识传给你,你忍着点。” 说完余梓闫就感受到头脑中传来一阵涨痛,有点像是灵魂中被硬塞进了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忍不住扶了扶自己的头,好半响才感觉到疼痛消失,头脑中也多了些以前不存在的东西。 原主是个倒霉的孩子,刚出生就被人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幸得捡到他的院长是个难得的好人,而不是借着孤儿院的幌子,暗地里做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 虽然不知道这刚出生的孩子身体有什么隐患,还是父母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抛弃了他,但院长还是收留了这明显是才出生不到几天的孩子,后来又在他身上找到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因为是清晨捡到的孩子,而玉佩上刻着岑字,最后院长为他取名岑晨。 岑晨从小与别人表现的就大不一样,长到三岁了却连最基本的话都不会说一句,总是一个人静静待着,一待就是一天,被孤儿院其它孩子暗地里叫小哑巴,排挤的厉害,哪怕后来有位小姐姐一直对他很好,却也丝毫没有改善他在孤儿院尴尬的位置。 孤儿院可怜的孩子比比皆是,虽然因为岑晨出色的长相,院长一直对这安静过份的孩子比别的孩子多份关心和心疼,却也不可能会为他一个人去责罚其它所有人,所以也只能私下教育其它小朋友要与岑晨好好相处,只是这种教育不仅没有让岑晨的处境变好,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直到岑晨六岁时,一个医院为了博名声,来孤儿院免费问诊,最后才诊断出岑晨根本就不是哑巴,而是患有先天性自闭症。 院长得知后欣喜于对方不是哑巴的同时,又深深的叹着气,毕竟就算她个人再喜欢这孩子,也不可能为了岑晨拿出一大笔钱去医治个不会致命的病症,在她眼中自闭症只是过份内向了而已,毕竟孤儿院患有严重心脏病及其它各种紧急病症的孩子太多了,然后岑晨的病不了了之。 随着时间的推移,岑晨的病越来越严重,他有自闭症的消息也不知怎的就在孤儿院那些孩子身边流传开来,孤儿院的小孩子们虽然有不少人非常同情他,也甚少对他恶言相向,但还有个别人有的是被隐藏在心底深处最阴暗的暴虐。 因为从不反抗,不会撒娇,不会告状,岑晨成了他们攻击的对向,从开始的扔石子砸的他全身青紫一片,到最后的三番两次把他关进护院狼狗的屋子里,被撕咬的一片狼藉。 直到一天岑晨旧伤没好,再添新伤差点被直接撕碎在对方的利齿之下,直接昏迷在血泊中,那几个始作俑者才知道怕了,最后更是担心事情败露,直接把浑身是血昏迷的岑晨扔出了孤儿院。 岑晨失踪在孤儿院果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几个当事人早就串通好,谎称见到有人来接岑晨,岑晨自愿跟对方离开偷跑出了孤儿院。 院长本来是不信一个十岁左右且患自闭症的孩子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但见几人都一口咬定事实真相,在寻找了一段时间一无所获后,也就认定可能是对方父母现在找回来了,至于为何不走正常的领养手续,也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而另一方面浑身是血的岑晨被一伙人贩子捡到,见岑晨模样俊俏,也就打起了他的主意,在黑诊所养好伤后,就开始为他物色各种买家。 凭借着一张好脸,岑晨被卖出了个好价钱,紧接而来的就是岑晨生命中最黑暗的五年,色情、虐待、黑暗、暴虐…… 他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般的呼吸着,最后买主在床上见他如死人般的模样也腻了,再次转手把他卖给了地下器官交易所,然后就是被圈养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有人花大价钱买一颗心脏,而正好岑晨的与之匹配,顺理成章的,岑晨被剖心后,死在了手术台上,结束了他年仅二十岁的生命,连医生都嫌弃他早已是被玩弄的不堪入目的身体,最后被随便绑了块石头直接沉了海。 看见这世界意识走向后余梓闫忍不住抹了把脸上粘糊糊的血迹,他觉得岑晨简直就是倒霉人士最真实写照,把一个炮灰的人生贯彻的彻底至极,从小到大可以说是没有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他死的时候有什么心愿?” 因为法则之力的排斥,高等位面的原住民是不能去到比自己位面低存在的世界,毕竟掌握的力量是不同的,如果真如小说中写的那样不受任何限制,那随便从高等位面跑出个人,就可以直接统治世界了,所以此次历练余梓闫也不是真身前往,而是灵魂外放,在麒麟神兽的守护下前往。 麒麟一族作为上古神兽可谓是得天独厚,天道赋予它们无上荣光,它们血脉中承载着上古时期残留着的神秘力量,可以完全无视所有法则之力,余梓闫也不知道余之廉到底是从哪里拐来的这只麒麟,却也没有多问,这个父亲一直以来都非常神秘。 余梓闫是修真者,所以因果在他的修炼生崖中显得尤为重要,此番历练需要占居别人的身体是因,他为对方达成心愿这即是果,一借一还这才能了却因果,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达到练心的目的。 “岑晨,他死的时候什么愿望都没有。”麒麟仔仔细细的翻看了好几遍原主意识后,这才面色颇为古怪的开口。 余梓闫眉头一拧,诧异非常,小世界不同于上界,他们的法则本身就不稳定,而这些世界中只有怨念达到顶点时,才能压过流动的法则,麒麟也是凭此与他们达成交易,只是原主竟然没有愿望,那他到底是如何与麒麟达成的此次交易,想到这里余梓闫一脸怀疑之色的望向半空中的麒麟。 “主人,我只是在这个位面无数漂浮的意识中选取的最好看的一个人达成的交易,他也没拒绝我,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没愿望。”麒麟表示它只是颜控属性发作了而已,哪知道运气这么好竟然会挑上个患有严重自闭症的人。 听到麒麟的话,余梓闫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叮嘱对方以后选取交易对向时注意,虽然岑晨没有留下所谓的愿望,但余梓闫却还是打算为对方做些什么,比如那些伤害过岑晨的渣渣们,如果有可能,他会将账一笔笔算清楚,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 “噫!这是……” 第3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2 半空中的麒麟貌似突然发现了什么事情瞪大双眼的同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怎么了?” 麒麟抬起头,面色有些愤愤,小蹄子在半空中狠狠的跺了几下,那表情倒是难得的动怒,余梓闫更加好奇对方刚刚发现些什么了。 见余梓闫望过来,面上还沾着已有些干涸的鲜血,唇色也因失血过多而变的有些发白,明知道这身体只是借用,而且这身体在来之前已是如此,现在流的也不是他家主人的血,可它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这个世界的主意识实在是太过份了,想到这里它都不想开口解释什么,直接支会了声后,把另一份意识也传进了对方的脑海中。 有过之前的经验,这次余梓闫只是微感不适,而后快速浏览起对方重新传给他的新资料,看完后余梓闫心下哑然,原来如此! 这次主角不再是岑晨,而是这片位面中支柱之一,一个名为乐可可的女生。 乐可可刚出生就被医院中的小护士私心抱走,直到十一岁时被岑家顺利找回,因为愧疚岑家所有人对这个小女儿异常疼爱,视若珍宝,更是借着岑父岑母结婚周年的借口宴请无数上流人士参加,就是为了向所有人介绍自家丢失了十一年之久的小女儿。 乐可可在宴会上的表现虽然是可圈可点,但毕竟不是从小养在家中,紧张之中难免犯错,被一帮跟自己大小的名媛淑女嘲笑麻雀就算变了凤凰,骨子里还是麻雀,伤心之下跑到后院喷泉旁一边哭一边立下豪言壮志,称将来一定要做一个让岑家人都骄傲的存在,却不料这一幕被暗处的肖家小少爷肖成哲看在了眼中,开始肖成哲也只觉得岑家的小女儿上不得台面,但在经过这一出后,却意外的觉得她也没那么讨厌。 从暗处走出来的肖成哲吓的乐可可直接掉进了喷泉中,明明当时是怕的要死却还故作高傲的倔强的仰着下巴,摆出豪门的丢脸不能丢气势的模样,难得让肖成哲觉得可爱,对她产生了好感。 以后的日子可谓是一人逗,一人急,俩人算的上是青梅竹马的长大了,而肖成哲也顺理成章的爱上了单纯又有些倔强的乐可可。 后来就在俩家已打算好俩人毕业就结婚时,竟然曝出乐可可的真实身份,根本就不是岑家的什么小女儿,岑家当初丢的压根是个儿子。 此次事件一出,震惊整个上流人群,岑家人沦落为上流圈子中茶余饭后为别人家养孩子的谈资,脑羞成怒下,岑家人竟然直接与乐可可断绝关系,把她赶出了家门。 乐可可跪在岑家大门口哭到昏迷也不见岑家人回心转意,而乐可可生命中的另一个名为夏恺的男人出现。 原来当年乐可可还在孤儿院时,夏恺就一直喜欢这个每天跟太阳似的小女生,直到后来乐可可被岑家人找回,成年后为了能与乐可可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夏恺白手起家,凭借一己之力硬是创下了个规模不小的公司,就在他觉得自己能真正配得上乐可可时,岑家的消息传来,担心乐可可受委屈的他直接出现,庇护了此时已是被打回原形的乐可可。 肖成哲见两家联姻的计划已是完全破灭,担心乐可可的他去到岑家,正好就见到乐可可扑(晕)在夏恺怀中的那一幕,就此误会产生,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我爱你你却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我瞎眼了爱上你这么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不!我没有,我爱的一直都是你,我只是把他当哥哥而已,为什么不相信我,而且你可以与别的女人相亲,为什么我不能与别的男人同住一屋檐下巴拉巴拉巴拉…… 岑母后来心脏病发作打破了三人僵持的局面,乐可可瞒着俩人打算亲自为岑母换心,却不料根本就不匹配,见自己没能帮上忙,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还真给她找到了颗适合岑母的心脏,只是刚送去给岑家人,就被岑家人直接轰出了家门,乐可可伤心欲绝再次哭晕在岑家门口,肖成哲和夏恺愤怒于岑家的无情无意,暗暗达成共识,要给岑家一个深刻的教训。 然后肖成哲以非常不正常的速度迅速掌权,与夏恺一起把岑家灭了,岑母也因没有接受乐可可提供的那颗心脏死于手术,岑父更是在得知公司破产与爱妻病逝的消息时,倒地不起,岑家大哥走投无路开车打算与三人同归于尽,却不料乐可可竟然推开俩人自己出了事,成了植物人。 两人追悔莫及,对岑家更是恨之入骨,彻底断了岑家的最后一根血脉,乐可可昏迷期间俩人对她更是各种不离不弃,慢慢的俩人竟也产生了难得的友谊。 此次车祸一经报道,引起社会上一片哗然,特别是见到女生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救自己所爱的人后,无数人更是被纷纷感动,对三人的感情给予了最正面的祝福,两年后乐可可苏醒,故事的最后是三人举办了一场盛世婚礼,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余梓闫看到这里也只想呵呵了,不用说他就知道,岑晨这倒霉的孩子肯定就是岑家从小丢失的小少爷,最后也是因为乐可可要送殷勤而死在手术台上。 至于为何岑家连自己丢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分不清楚,后来又是为何宁愿冒着岑母死在手术台上的危险也不愿意动那颗心脏,这里传达的东西就有些意思了,毕竟他可注意到那颗心脏可没有被岑家同乐可可一样扔出去,而是保留起来了,或者说其中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察觉到的。 “主人,这些个意识都只是单方的,就像岑晨只能以他的角度看到他自己的人生,而同样的那个女人也只能以她的角度看到她的人生,所以里面的主观意识很强,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麒麟见余梓闫一脸沉思的模样后,忍不住开口解释起来。 “哦?如此说来这里面的很多东西就说的通了。” “坏女人,肯定是个坏女人,岑晨的玉佩也被她拿走了。”麒麟忍不住愤愤的开口。 抬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胸口,感受到从出生就一直挂于胸前的玉佩不翼而飞,余梓闫心下有些计较,虽然对于麒麟的评判他不置可否,但向来对于任何事情在没有亲眼所见之前,他都不会妄下判断。 “所以,我现在这是浑身是伤的刚被那伙人从孤儿院扔出来?” “是的主人,你得快点离开这里,按照世界轨迹运转,那伙人贩子就快来这儿了,我不能随便在低等位面使用天赋技能,不然会引来世界意识的察觉,到时候它故意为难你就不好抽身了。” “你就这么站在我面前,别人看的到吗?” “这些小世界里的人才看不到我的真身呢,上古神兽一族隐藏能力超强,想发现我的刻意隐藏,除了那几个特定的人外,就只剩下主人你能看见我。”麒麟说到这里得意的翘起了尾巴。 余梓闫见他如此笃定也就不再多言,看了看四周荒凉一片的场景及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暗想,这种未开发的原始世界果然是不能用常理渡之,不然要怎么解释,大白天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是如何做到扛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这么远,竟然还能不被人发现当杀人犯扭送到警察局的。 盘算了下时间后,余梓闫这才抬了抬脚,霎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腿部传来,让他差点一个不稳再次跌回地上。 “主人,你还好吧。”麒麟见他面上泛起的惨白之色,立刻焦急的开口。 “没事……”忍住身体上各处传来的锥心之痛,余梓闫咬牙开口,这才是开始呢,他可不能就这么认输。 虽然知晓此次下界的历练可能会很苦,但身为已是在星临界过惯锦衣华服的修二代,突然的由奢入俭还是让他分外不习惯,如果不是骨子里的韧性及头脑中的那个念头支持着他,他想必是会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一面忍受着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烈疼痛,余梓闫一面在心中摆正自己的心态,他几乎是狼狈的靠着半爬的方式才到达了马路边上,直到掌手触及到粗糙的水泥地面,他这才是彻底坚持不住瘫躺在了残留着余热的马路之上,他胸膛快速起伏着,忍不住疲累呼哧的大口喘着气,在此时没有车辆惟有在夏夜虫鸣寂静的近郊上分外清晰。 躺倒在马路边的余梓闫此时的模样狼狈至极,全身上下除了脸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不少地方还依稀可见白骨,麒麟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觉得疼,但他却是面色平静,仿佛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身上传来的剧痛,反而愣愣的望着夜晚中天空的星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麒麟激动的声音响起,“主人,有车过来了,有人来了。” 随着离目的地愈发的接近,岑舜景握方向盘的手就更紧一分,微拧的眉昭显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可能会见到十一年前刚出生就丢失的那个孩子。 当年岑母生产时,岑父正在接手一个刚因意外破产的公司,谁也没想到那公司老板的妹妹竟然在岑母生产的医院当护士,因为自家哥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公司毁于一旦,她将仇恨转移到收购公司的岑家身上。 孩子刚在产房出身,利用职务之便,她竟然直接抱走了孩子,将孩子扔了后,留下一封遗书后就自杀了。 岑母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那封遗书充满了对岑家人的怨恨,每一句话都带着最恶毒的诅咒,岑父看后直接红了眼,恨不得把那个女人从地底刨出来,再鞭尸千万次。 当时才十几岁的岑舜景也曾经偷偷瞟过一眼那所谓的遗书,只记得其中一句,你们的女儿会被这世界上最肮脏的人永远骑在身下不得善终,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应该有着个妹妹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岑舜景也愈发明白了父亲的心情,他是在愧疚,对这个才出生就被自己连累孩子的愧疚,从始至终父子俩更是把这封遗书瞒的死死的,不敢让岑母发现丝毫端倪,只能像是大海捞针的寻找着。 而就在昨天,有人联系到他,声称看到xx孤儿院中一个小女生脖子上戴着那块应给予岑家孩子的那块玉佩,瞬间他就想到岑家十一年前丢失的那个孩子。 那个应该享受万千宠爱,被精心娇养着长大的孩子,竟然会出现在孤儿院这种地方,这些年它又是如何过来的,它是否会恨把它抛弃的父母,是否会觉得自己也是如周围孩子一样无父无母,世界不存在任何人期待着它的降生。 岑舜景作为岑家长子那一刻想了很多,他现在连这件事情都还不敢告诉父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推掉手头上的会议,直接一个人驱车赶往了w市,向着那名匿名人士口中的那家孤儿院而去。 听到麒麟的声音,余梓闫回过了神,刚朝声源处望去,就听到麒麟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啊——!!!是那伙人贩子,主人,你快跑啊!” 第4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3 听到麒麟的话余梓闫眼神一凛,这个时间分明不对,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早已没有了一丝力气,微垂眸隐藏住眼底的阴霾,竟然起不来! 思及至此,他也就很光棍的直接躺倒在地上了,无论是世界意识在搞鬼还是什么,他倒想看看等他的伤养好后,是自己把那些渣渣一个个揍的爹妈都不认得,还是他们接着按照原来的轨迹把他卖掉。 麒麟一见余梓闫光棍的模样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哭丧着脸开口:“主人,你千万不能崩人设,岑晨是这个世界创造的,如果你崩了人设,到时候被世界意识攻击会间接性导致你灵魂受创的。” 第3节 辣鸡神兽,你怎么不早说! 嘤嘤嘤,人家忘记了! 余梓闫的脸黑的跟锅底有的一拼,如果有可能他还真想把那只不靠谱的神兽给掐死,这么重要的事情,它竟然现在才告诉自己,所以说这伙人贩子会提前出现,是因为世界意识开始怀疑自己了么? 现在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前不得退不得。 半旧的面包车稳稳的停在了不远处,过了一会儿,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下了车,见马路边上的血迹,以为是谁肇事逃逸了,刚准备转身离开,却不小心瞟到那张还算的上干净的脸蛋上,瞬间就移不开眼了。 呵呵,辣鸡外挂! 嘤嘤嘤,主人我错了! 在刚进世界的时候,麒麟不知道抽什么风,拿出一个不知明圆球,说这是它从巢穴里专门顺出来的神秘物品,听母兽说那曾经是一个来自高等位面的一个天才设计的一个作弊器,如果能进入到低等位面中,这东西是逆天的存在,有各种各样的外挂可供选择,推广词是,只有想不到的外挂,没有我们生产不出来的外挂。 对于这种不知明的东西余梓闫当然是拒绝的,开玩笑!他本身就是来历练的,自带外挂那还历练什么,想装逼回星临界每天当冰山装高装冷就好,哪里还需要跑到这里来。 麒麟听到这里也知道这东西派不上用场了,刚想收起来,却一个不小心按错了键,直接对着余梓闫给启动了这东西,然后…… ‘恭喜您,第9999位幸运顾客,首先非常感谢您使用本产品,作为幸运用户,同样也是为了让您体验到我们的强大及良好的服务,特别赠送您定制外挂——‘苏死你’’ ‘我们的‘苏死你’外挂秉承着人道的理念及世界的和平着想,只要在对方见到您时,对您的恶感不处于负五十的状态下,都会被您的美貌、气质苏一脸,不要九九八,不要九十八,连九块八都不要,我们‘苏死你’外挂免费送到家,无论您是丑的不忍直视还是普通的如一面背景墙,戴上了我们‘苏死你’外挂后,都会秒变高富帅,以后会有无数男人女人哭着抱你大腿,嚷着要给你生猴子,是打脸装逼的必备神器,亲,记得好评哦……’ (╯‵□′)╯︵┴-┴哦你妹啊!妈的,智障! 哪个煞笔设计的这个外挂,也只有煞笔才会戴这个外挂!→不小心戴上外挂的余梓闫 高瘦男子觉得自己这三四十年都是白活了,他从来没有发现一个孩子竟然可以这么诱惑,明明还是一颗青涩的没长熟的果子,此时更是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却让他无法移开眼分毫,他甚至觉得只要再这么多看对方两分钟就能起反应,咽了咽口水后,他重新走回来,直接抱起地上的人。 【“嘤嘤嘤,主人,他抱你了,他抱你了。”麒麟在半空中见高瘦男子抱起余梓闫后,一脸生无可恋的嚎啕大哭起来。】 【“人家都还只碰到手,这些土著怎么能先抱你呢,人家不要看,不看!”说着就嗷嗷的用两只蹄子捂住了眼睛。】 妈的,智障! “老三,怎么抱了个死人过来了?”一见到男人抱着个血淋淋的人形物体走近,驾驶坐上的人立刻皱眉开口抱怨。 高瘦男子见此不露痕迹的把怀中的人捂的更严实了些,讪讪的开口:“这孩子挺可怜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会我把他送到医院去,就当行善积德吧。”他已经想好了,看起来这么诱惑的小东西,怎么着自己也得先玩腻了再卖。 “啧啧啧,行善积德,这话谁说的我都信,就你徐老三说的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老实交待,不然可别怪我往上打小报告。”车内驾驶座上的胖男人不耐烦的摆摆手。 徐老三见此也知道有胖子在场,自己一个人是别想蒙混过关了,讨好的笑了笑后,把孩子精致的面庞露了出来给胖子瞧了眼。 果然胖子先是愣了好几秒钟后,才看了对面的徐老三一眼,然后拍着方向盘开口威胁起来:“好你个徐老三,还想吃独食,如果不是我多问一句,这么个可口的小东西可就在我眼皮底下飞走了,想我什么都不说可以,我先上!”说望看重新被掩盖起面容的人眼中冒出淫邪的光芒。 徐老三脸上表情一僵,梗着脖子争辩“这可是我发现的,凭什么你先上,要上也是我先上。” “凭什么,就凭我可以让你小子一无所有,你别忘了,当初你做的那些事儿。” 听到胖子说的话,徐老三嘴巴嗫嚅着半响硬是没有发出一个音节,良久硬生生的从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王兄弟,是我想岔了,反正也是个破玩意,你想先玩就先玩吧。” “哈哈哈……算你小子识相,行了行了上车,先带他到老李那里包扎下,再折腾下去,血都要流干了。”胖子见对方让步了得意的伸出手拍了拍方向盘,想到不久后就能多出个精致的小奴隶,望着对方怀中人视线就露骨的可怕,眸底丝毫不带掩饰的淫邪光芒就怎么都敛不住。 “是是是。”心下虽万般不耐,徐老三却不敢表露分毫,忙不喋的应和,惦着脸赔笑。 听到俩人的一唱一合,余梓闫空茫的眼眸中杀机一闪而逝,早在他们商量着谁先谁后的问题时,在他的眼中看来这已是俩个死人,他们谁胆敢碰他,他定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不知为何俩人突然觉得后背一凉,有种莫明的恐惧感忧然升起,徐老三打开车门的手一顿,见前头胖子催促,这才回过神,就在他想上车时,后面突然传来喇叭声,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回望。 一辆黑色的轿车由远及近,由于路太窄,几乎是从徐老三的身边擦过去的,惊的他差点没抱稳怀中的人。 【“嘤嘤嘤,主人,我们还是换个位面吧,不然到时候你失身了找不到伴了怎么办,那太亏了。”本着反正别人也看不到,麒麟在他的头顶上方转来转去喋喋不休的劝慰着。】 岑舜景原以为自己能在天黑前赶到孤儿院,却没想到半路车抛锚,打电话前前后后又折腾了近三四个小时才正常上路,只是这路也太窄了,几乎刚刚够两辆车并行开过。 刚想着还在这里人迹罕至没什么车辆时,就见前面不远处停着辆车,按了一会儿喇叭见对方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也只得小心翼翼的从对方旁边穿过去,只是刚刚他无意间瞟到的那东西,那分明就是血! 刚超车,岑舜景下意识的放慢车速,往后视镜望去,就见车门边的男人怀中抱着什么东西,男人身体晃了晃,一只纤细却布满伤痕的胳膊直直的垂了下来,那是…… 岑舜景瞳孔猛然一阵收缩,双手无意识一把紧握住了方向盘。 “你还在磨叽什么,上车啊!”胖子见对方又是一副傻愣的模样,不耐烦侧过身对着身后的人吼着。 “好好!”徐老三立刻就反应过来了,爬上车后座,就在关上车门的刹那,一只骨结分明的手按住了要合拢的车门。 “请等一下!” 第5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4 徐老三被这突然出现的手及声音吓的一个激灵,一抬头就见到一个英俊的男子站在了车门口,男子其中的一只手正好搭在正准备关闭的车门之上。 “有……有什么事吗?”徐老三不安的咽了口口水,他的直觉告诉他,对面的男人不好惹。 “你们这是……”岑舜景说着眼睛就望向徐老三身上的血迹及怀中揣的严严实实的人。 胖子一见有陌生人插手就知道如果一个解释的不好,到时候就麻烦大了,于是抢先一步开口:“这位小哥,我们只是好心,这孩子不知道是被哪个杀千刀的撞了,丢在路上不管不问,我们兄弟俩最见不得这种人渣了,现在打算送这孩子去医院。” 【“你这个渣渣还敢说谎,明明是想吃我主人的豆腐,信不信本神兽一蹄子踹的你娘都不认识。”麒麟一听到对方的狡辩就立刻开口嗷嗷的直叫唤。】 【“闭嘴!再说话,我就让你以后只能待在意识海中。”余梓闫实在是受不了它一直在自已耳边叫唤,不得不通过契约对它咬牙切齿的威胁。】 对方在说谎! 在对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岑舜景就断定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虽然只是简单的一瞥,但他也能看出来,那手臂上的伤痕绝对不是什么车祸造成的,而是被什么凶猛的野兽撕咬造成的,只是对方为何说谎? “是吗?”他心下一番思虑,声音中却恰好透露出几分犹豫。 徐老三在听到胖子解释时被吓的后背出了身冷汗,生怕对面的人看出什么端倪,不过还好,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见对方还是有些怀疑的神色,立刻开口道:“对啊,小兄弟,如果你不信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怎么样?” 胖子听到这里心下一凛,就见对面的人摆了摆手道:“我还有事呢,既然你们打算送这孩子去医院,那就赶快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们了。”说完还很体贴的帮对方将车门合上了。 胖子见此立刻一踩油门扬长而去,留下麒麟呆呆的立在原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它原以为是得救了呢,结果遇到了个傻白甜,这位面的人怎么这么单纯啊?主人果然是逃脱不了被吃的命运对吧,想到这里它再也忍不住对着男人的俊脸就是一蹄子,然后哭唧唧的追寻远去的面包车而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岑舜景觉得脸突然一痛,他左右望望见四周除了自己打开的车灯外只剩下寂静,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想到刚刚对方急匆匆离开的模样,意识到果然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掏出手机,给w市的朋友去了个电话,见天色已经是全暗,知道就算自己现在赶到孤儿院也没有用,还不如去看看刚刚那俩个人是什么情况,调了个头后,往来的方向行驶而去。 胖子刚开上主干道,就见到交警设卡在查酒驾,暗叫了句晦气,也只得把车慢慢的停了下来。 交警敲了敲驾驶坐的玻璃,示意胖子下来做酒精测试,胖子虽然是万般不愿意,却也不敢反抗走了下去,只是他刚打开门走下车就直接被交警扑倒在地,同一时间后座的门也被用力的拉了开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徐老三也被拖出来按倒在地。 “别动,警察!老实点。” 被拷上手拷的时候俩人还是懵的,完全不懂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认出来的。 顺利抓捕俩人后,队长才拿出对讲机通知了上面,然后消息被一层一层的传递到了岑舜景的手中。 “伍队,这里还有个重伤的孩子,他流了好多血,快打急救电话。”搜寻到车后座时,交警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我已经打过了,先把他抱出来吧。”刚从自己车上下来的岑舜景走到面包车旁开口。 岑舜景平时并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可不知为何从之前他惊鸿一瞥见到那条布满伤痕胳膊的瞬间,脑海深处就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救下他,一定要救下他,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不知道这种念头从何而来,还不待他多想,身体却早先一步做出了选择,甚至为了担心对方狗急跳墙,不动声色的让朋友帮忙快速的布了个局,为此还放弃了原本想今晚去孤儿院一探究竟的想法。 “你是?” “我姓岑。” “您就是纪少口中京都的岑少吧,真是失敬,这次还是多愧了您的火眼睛睛,不然这又不知道要出什么差子了!” 对于对方的恭维岑舜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只是觉得俩人很可疑而已,还得你们多查查具体是什么事。” “那是,作为人民的公仆,我们义不容辞。” 警员将车厢内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出来,放在了铺着薄毯的水泥地面上,真正见到这孩子全身伤痕的时候,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是忍不住的倒抽了口凉气,个别不忍心的甚至红着眼眶别过了脸。 小孩子明显有些营养不良,整个身体纤细的几乎风一吹就倒,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血水浸染成暗红色,几乎是整片整片的粘连在血肉上,兽类撕咬的痕迹清晰可闻,手臂处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的表情太过于平静,整个面部表情找不到一丝痛苦的痕迹,仿佛早已感受不到一丝痛苦,平静的诡异又招人心疼。 那张无论是任何人见之都会忍不住屏住呼吸的脸,却如一滩早已死去的湖水,溅不起一丝涟漪,一种沉重的气氛霎时弥漫了整个现场。 在场所有人中,岑舜景是感触最大的人,几乎是见到这张脸的瞬间,他就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瞳孔猛然收缩,心脏处传来的是一阵阵不受控制的痉挛,让他头脑一阵阵发晕,身体一晃差点跌倒。 伍队见身边岑少面色苍白的有些不正常,立刻一把扶住他,面含忧色:“岑少,您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您放心对于不法份子,我们一定……” “医院离这里有多远?” “啊?” 岑舜景用全身的力气压制住自己此时内心汹涌澎湃的暴虐因子,红着眼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我说医院离这里有多远?” 伍队被对方突然抬起头的双目赤红的模样吓了一跳,不敢再拖沓赶紧答道:“最近的医院离这边二十几分钟左右。” 听到这句话,岑舜景心下快速计算着时间,自己是通知完朋友后再打的急救电话,过来差不多花了近二十分钟,刚刚在这边说话又花了几分钟,救护车差不多就快到了。 为什么他不先打急救电话再通知朋友,看到地上的少年精致的如失去灵魂般的眼眸,他的心就一阵阵的揪痛,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虽然不明白为何明明对方告诉他,是一个小女生拿着他们家玉佩,但他却见到一个小男生长的如此像他母亲,而且他见到对方浑身的伤痕时,心脏处传来的是一种来自血脉的亲近及愤怒,他几乎可以笃定对方才是他真正要找的人。 【“以为是个傻白甜,原来是个大腹黑啊,看你拯救了我主人节操的份上,本神兽就大方的原谅你好了,哼哼!”麒麟绕着岑舜景飞来飞去。】 医院的走廊上,岑舜景打发走所有无关紧要的人后,一个人坐在急救室门口看着那刺眼的红灯一直亮到凌晨两点,才跳转成绿色,就见医生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还没开口说话,就见女医生脸色不善愤愤的开口:“你们做家长的到底是多不关心孩子的死活啊,知不知道这孩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撕咬成这样了,明知道家里有小孩子,还养大型宠物,到底是家里的宠物重要还是孩子重要啊!” 岑舜景要吐出的话在听到女医生话中的信息后,一下子全卡在喉咙中,硬是发不出一丝声音,这个商场上无往不利的男人此时只觉双眼酸涩的厉害。 女医生一见他这副模样就猜到自己可能是说到了事实点上了,想到自家那都十二三岁的女儿每次摔个跤都哭的能掀翻屋顶的声贝,再想到刚刚连不少大人都怕打的麻药时,孩子没有丝毫波动的脸,心里就火冒三丈,如果是自家能生出个这么精致的孩子来,哪里会让他磕着碰着,那肯定是天天宝贝的揣在兜里护着。 “既然孩子都生出来了,那你们做父母长辈的就得关心他啊,孩子有什么错,他们还什么都不懂,无论是上辈的恩怨还是什么他们都是无辜的,孩子不仅严重营养不良,身上更是有多处新旧被撕咬出的伤口,而且有几处非常严重,需要长时间静养,除了这些外就是心理上的问题了。” “心……心理阴影么?” 女医生见对面男人眼中快满溢而出的愧疚,口中责怪的话语也再吐不出半句,平时她并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只是这次的病人太招人心疼了,而她正好又是一位同龄孩子的母亲,难免有些感同身受,只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里事,她也不好多问,心下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不敢断定,不过等他身体好些了你可以带他去看看。” “麻烦您了医生!” 岑舜景站在ui重症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着全身几乎都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只一个小脑袋在外面的小人,心中的愧疚几乎把他整个人淹没。 在送对方进急诊室的第一时间,他已经把对方的血液拿去与自己做dna鉴定,刚刚那边来电话,声称结果已经出来了,对方的确就是自己十一年前失踪的弟弟。 如果……如果今天他没有在路上遇到对方,那么他一定会错认成那个身怀玉佩的人,毕竟当初谁都不知道十一年前的那个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京都所有的家族都有着条不成文的规定,一个家族向来只需要一个继承人,一方面是为了让手下的人安份守已,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让自家内部出现什么兄弟夺权的戏码,而当知道岑母再次有孕后,岑家内部就开始不平静起来。 如平常般平静无波的深海下,却有着无数的暗流涌动,底下很多人都摩拳擦掌的等岑家公布是男是女,如果是千金,那么皆大欢喜,但如果是小少爷,那就代表着岑家内部可能会出现两股势力,整个岑家也会开始动乱起来。 岑父岑母为了不让有心人钻空子,硬是没有去做孩子的性别检查,当年孩子一出生,已处在半昏迷状的岑母也只来的及把象征身份的玉佩塞到了孩子的手中,而当年的小护士为了迷惑众人硬是在离开手术室前,把知情的几个人都杀了,留下一封扰乱视线的遗书后自杀。 第4节 当时她抱着孩子故意跑到w市把孩子扔在很偏僻的地方,他从来都不关心孩子的死活,不为孩子擦洗,自然也不会发现孩子手心中有一枚象征身份的玉佩。 这么多年了,他们只靠着这么一个线索像是大海捞针的寻找着,父母也一直认为那一定是个女孩。 因为当年的留下的隐患,岑母的身体近些年越来越差,不管是为了圆岑母的梦还是安岑家所有人的心,无论那个手执玉佩的人是否是他的妹妹,岑舜景这次回去都会把对方带回去,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还没见着假妹妹就蹦了个真弟弟。 第6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5 余梓闫整整昏迷了三天才苏醒,刚睁开眼就见到一只不知道的东西猛然飞近一下子扑在了他的脸上。 【“主人,人家好想你啊,人家还以为你一睡就不醒了呢,吓死人家了,嘤嘤嘤。”】 【“下来!”余梓闫面无表情的开口。】 麒麟一脸委屈磨磨蹭蹭的从他脸上下来,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小白菜可怜模样,就差个手绢就可以直接上台演出了。 【余梓闫见它如此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些话跟表情到底是跟谁学的?”】 【麒麟脸色一僵,见余梓闫此时心情不错,有些讪讪的开口:“跟小球学的。”】 【“小球?”难道……】 【“就是那个‘苏死你’外挂的球。”麒麟好心提醒。】 【一想到那个辣鸡外挂,余梓闫就一肚子火,忍住此时想暴虐麒麟的心情,问道:“那个球难道还有意识么?”】 【麒麟虽然现在未从余梓闫脸上看出什么,但直觉还是告诉它,此时应该离对方远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后,才开口回答:“嗯,小球说它是智脑,相当于修真界的器灵,”】 余梓闫眉峰轻扬,智脑?这可是个好东西呢,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煞笔把它放到那个辣鸡外挂里面的,简直就是暴践天物。 【“那它可以像你一样出现么?”】 【“不能,我能出现那是因为我是全宇宙中独二的神兽,是任何器灵都比拟不了的存在。”麒麟说到这里忍不住挺起胸脯,一脸与有容焉的神情。】 【“那你能消灭这世界的意识么?”】 【“不……不能。”弱弱。】 【“呵呵……”辣鸡神兽】 嘤嘤嘤,好讨厌主人这种不把话说完的个性。 【“关于不能崩人设的问题,限制到底在哪里?”余梓闫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开口问道。】 【“不能被土著发现你的反常,因为是世界创造了他们,所以每个土著身上多多沾染着世界的意识,相当于世界意识的眼睛的存在。”】 【“那意思就是说以后我的每个世界都会如此?”余梓闫脸黑了。】 虽然他是来历练,感悟人生和练心的,但不代表他还想像在星临界那般压抑自己,物极必反他很明白这个道理,当这种压制一旦达到了某一个爆发的点上,那威力是堪比核武器的存在。 【麒麟见他的表情就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立刻道:“也不是,以后只要我们尽量找些世界意识薄弱的人交易,只要对方不存在于世界意识轨迹规划好的蓝图内,没有什么参考,那就自然不存在什么人设,还有,原主与世界支柱之间关系越密切,所受的法则庇护也会越大,这也是主角定律所带来的好处。”】 余梓闫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麒麟的意思,所以说他这次其实是身份没有选好,正好就存在于对方的规划之内,而且还是颗非常重要的棋子。 【“现在所有的蓝图规划都被我们打乱了,会不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只要它没有真正确定你是外来者之前,它是不会随意出手的,世界意识,另一个层面来说,也是需要守护这个位面所有的土著。”】 就在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契约聊着天时,岑舜景缓缓的推开了病房的门,见病床上的人已经清醒了,脸上快速掠过一抹欣喜,却在见到对方对他进门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时,变成了愧疚和心疼。 “小晨,你醒了,饿不饿,大哥给你熬了清粥。”岑舜景面上挂着和煦的微笑走到病床边。 “大哥开始想给你做些好吃的,可是医生说你肠胃不是很好,最近这些日子只能进些流食,等过一段时间后大哥再给你做好吃的。” 对于他的不搭理岑舜景也不见丝毫气馁,在三天前岑晨所有的资料就出现在他的书桌上,简单而明了,不过薄薄的两页纸,里面却承载着他弟弟十一年的人生。 先天性自闭症,从小到大没有说过一句话,被人欺负,从不反抗……里面的每一个字眼都让他心疼到无以复加,这是他们岑家所有人都想捧在手心中好好呵护的珍宝,却被人当成瓦砾踩在脚下践踏。 岑舜景从来都不自诩是个善良的人,对于敌人他向来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哪怕对方只是孩子又怎样,他的弟弟也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那些人怎么狠的下心把他与那么有攻击性的动物关在一起,既然这么喜欢玩人与兽的追逐游戏,他就将那些人送去作为游戏中的一部分,他会让他们用余下的所有时间去忏悔和痛苦,这样才能弥补他弟弟心口处永远的创伤。 还有那两个不怀好意的人贩子,到昨天他才知道俩人最开始心底打的是那种肮脏的主意,听到他们为了谁先谁后的问题吵的不可开交时,岑舜景几乎是忍不住想把那两个人凌迟千万遍。 一番顺藤摸瓜下竟然还扯出一个大型的贩卖人口的团伙,他已经动用了手上的人脉先一步将两人送进了重型犯监狱区,那里面关押着整个花国最穷凶极恶的罪犯,更是有很多特殊爱好者,想必两人就算是想自杀,那些人在玩腻之前也不会轻易让他们死。 虽然这些罪魁祸首他已料理,但他最关心的还是岑晨的身体,岑舜景的脑海中甚至在想,当时他的小晨在见到他拦下对方时,心底是不是曾经升起过名为希望的火焰,只是因为他的诸多顾虑被他亲手覆灭,甚至是彻底让对方跌进了名为绝望的深渊。 每每想到这时,他内心的愧疚及悔恨就无以复加,那种感觉每时每刻都在啃食着他已是鲜血淋漓的心脏,让他痛苦的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他怕,他怕那里面残留着的是对他强烈的恨意,每每想到那样的画面,岑舜景就有种整个人将会立刻崩溃的错觉。 “对不起,对不起,小晨,大哥错了,对不起,大哥不该扔下你一个人的,不该过了那么久才去救你,不该放你一个人待在那里,真的对不起!”见到对方从始至终都平静如死水的眼眸,岑舜景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悔恨,说出了这三天以来每时每刻都折磨着他几欲疯魔的话。 在岑舜景的心里,就算是对方现在立刻拿刀捅他一刀又一刀,也好过这种被无形的利刃凌迟的痛苦。 【“啧啧啧,主人,你大哥都快哭了,难道你都没有一丝感动吗。”】 【“脑补是种病得治!”】 【“……”麒麟,说的好对,我竟无法反驳。】 之后的每天岑舜景都在医院陪着他,平时余梓闫就是除了瞎子外就是装哑巴,无论什么咱们就是无视,无论什么咱们就是听不见。 由于岑舜景至始到终都隐瞒着京都着那边,公司的事情也是一直交由助手在处理,会议更是全部采取视频,连房间都没另找直接用岑晨现成的病房,必须经过他手签字的合同及文件,也是全部采取紧急快递的方式。 直到在w市呆了近两个月,岑父知晓公司境况后,在电话中下达最后通牒,无论他在做什么,一个星期内,必须回京都给岑父一个合理的解释。 病房中岑舜景如往常般给岑晨喂着新鲜的排骨汤,见对方今天比前两天多喝了两口才再也不张口表示拒绝后,脸上忍不住绽放出一个漂亮的笑容,细心的为对方擦干净唇边的油脂后才再次开口。 “小晨今天又多喝了两口汤,这次是喝了大半碗,下次努力喝掉一碗,小晨这么乖想要什么奖励呢?” “……”余梓闫,风太大,我什么都听不见。 【“这腹黑帝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主人你不可能开口回应他,他就是想趁机占便宜,说的那么好听,是奖励,我看是奖励他自己吧。”麒麟在旁边愤愤不平的开口,这些日子中麒麟对这个时不时就揩揩自家主人油的男人意见颇大,更是为他起了个非常形象的外号,腹黑帝。】 余梓闫表示: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自闭症患者而已。 果然如两个月以来的每次一样,没有任何回应,明明是已经知晓的结果,但岑舜景眼中还是飞速掠过一抹失望的神色,却极快的被他隐藏起来。 在对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如近六十天以来每天般,岑舜景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缓缓吐出余梓闫几乎能倒背如流的话语。 “小晨,大哥是爱你的,爸爸妈妈也是爱你的,我们所有的人都是爱你的,外面的世界很美,你已经错过了十一年了,不要再错过以后的每一天,以后你的生命中会有爸爸妈妈还有大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以后大哥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丝毫,尝试着走出来好不好!” 男人低哑的泛着希冀祈求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虽然已经是听过这句话无数遍了,但不知为何余梓闫还是觉得心下一颤,甚至有些时候他总是会想忍不住回抱住他,告诉他自己其实没什么事,只是他不能。 他见过岑舜景批改文件时宁和的模样,见过岑舜景视频会议时气势迫人的模样,见过岑舜景面对他的各种不回应时无奈而纵容的模样…… 无论对方是何种模样,对方似乎总是那么从容不迫,只有每每到这个时候,对方才会变的不再像平常,而是一个做错事后不知所措的孩子,话语中的每个字都泛着谨慎的小心翼翼,掺杂着无尽的懊悔与自责。 会动心,只是因为自己内心还不够强大吧,而且这份感情并不是给他的,而是原主那倒霉的孩子的,他只是个借宿者而已,就像当初两次见岑舜景时的截然不同,前者只是好奇与同情,后者却是愤怒与懊悔,如果他此时不是岑晨,而是余梓闫,那么他能得到的只有好奇与同情。 【“主人,你怎么了?”麒麟感受到从契约中传来的不稳定情绪,有些担忧的开口。】 【“无事,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虽然余梓闫说的轻描淡写,但不知为何麒麟却能感受到从这话语中传来的不合宜,总感觉主人好像是走进了什么死胡同中,虽然好奇,而麒麟一族也有读心这个天赋,但它却不想在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下使用这个天赋,总觉得一旦这么做了,他一定会被主人人道毁灭。 想到人道毁灭,麒麟打了个哆嗦,把之前思考的问题直接抛到了脑后。 也正是因为它这次的放任,造成了某位追妻之路被无限延长,后面某神兽更是被那位往死里虐的哭爹叫娘了好几千年,当然这都是后话。 第7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6 直到拖到了岑父给出的期限的最后一天,岑舜景才在病房中跟父亲接通了视频。 “父亲。” 岑父见到岑舜景出现在医院中时,心下一凉,以为他是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病症,不得已才跑那么远的,刹那间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起来。 岑舜景并不想这么早把岑晨的事告知给家里人,先不说岑晨上次受的伤现在还没有全好,就说岑晨现在这种状态,让家里人知晓也只会让父母更愧疚。 他已经在暗地里联系好了最好的心理医生,等岑晨身体恢复后,会陪他一起去做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虽然自己到时候也可以如现在这般工作,但是很显然家里人并不会允许。 对于父亲这方面,他也是思考了很久后,才决定下来的,毕竟如果多了父亲的支持,公司及母亲那边都会更好解释。 “父亲我……”当真正决定挑明时,岑舜景这刻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是说我已经找到弟弟了,是说我们以前都找错方向了,还是说弟弟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需要长时间的治疗,自己甚至连对方是否会康复都不清楚? 岑父见到儿子面上的纠结及由言欲止,心下暗叹自己果然不是个好父亲,不然竟然连儿子得了这种病都不知道,现在竟然还逼迫儿子亲自向自己承认自己有病,难怪这孩子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想到这里他抬起手阻止儿子继续说下去。 “行了,舜景,我懂!你就放心的待在医院吧,公司及你妈妈那边我会帮你安排好,记得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疗,爸爸相信一定会有康复的一天的,你也一定要相信。” 岑舜景被唬的一脸懵逼,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有道理,非常对,可为啥他全部合起来听就会有种迷之茫然,总有如果不解释清楚就会节操不保的错觉,只是与这种不靠谱的错觉比起来,眼前最重要的是,父亲是如何知道自己找到弟弟的? “父亲,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开始还只是猜测,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和所处的位置,我就更加确定了。” 父亲知道弟弟受伤了为什么这么平静,还是说是强装镇定,只是不想让母亲看出端倪? “您不会让母亲知道的对不对?” “当然,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放心,安心的接受治疗,你母亲那边我会帮你解释的。” 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岑舜景抛开心中的杂念后,才再次开口:“我已经约好了几个比较出名的医生,到时候可能还会出一趟国。” “什么?这么严重,还要出国,我以后是不是不会有孙子孙女了?”岑父惊的差点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孙子孙女?什么意思?” “咳咳咳!没……没什么,那个舜景啊,你就放宽心的去治疗吧,家里的事都不要操心,那个……你管家叫我吃饭了,我先下去了。”说着也不待对方的回复直接掐断了视频。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俩父子说的事明明是牛头不对马嘴,却硬生生的把一通视频电话顺顺利利的通完了,还真给他找到不用回去的理由了,不行,先让我笑会儿。”麒麟在半空中笑的四只蹄子都在止不住的抽搐。】 直到最后通话结束岑舜景才反应过来岑父脑补了些什么,颇有些哭笑不得,但见到岑父最后答应的事情又觉得这种事情到时候解释就好了,只是现在被亲人置疑你不行,你还偏偏没办法解释清楚,还颇有种痛并快乐着的复杂感觉。 见到病床上岑晨一直没见动过的动作及表情,他忍不住走过去坐到了床边开口:“小晨,大哥为你连节操都碎成了渣渣,现在还被父亲置疑不行,难道你都不回应大哥一下么?大哥好伤心的。” 【“死腹黑帝,又跑过来卖萌,我家主人才不会上当呢。”麒麟一见岑舜景这副模样就开始炸毛。】 岑晨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就在岑舜景忍不住眼露失望时,就见岑晨的嘴唇微不可查蠕动了一下,仿佛是似想说什么,身体却不配合,硬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岑舜景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一秒直接靠近了病床上的小人儿,脸上挂着抑止不住的欣喜表情,开口:“小晨,你是想叫大哥对不对,大哥就知道你会走出来的,不要着急,以后大哥慢慢教你每一句话,只要小晨想学,大哥都教你。”说到最后眼眶微红,眸中泛着不易察觉的水光。 “……”完全是因为嘴巴太干怕过会嘴唇起皮粘在一起的余梓闫。 所以才说脑补是种病,虽然明知道这是种会传染的绝症,但你们还是不能放弃治疗啊,因为不治会越病越严重的! 没有了岑父岑母的催促,岑舜景几乎每天都与岑晨待在一起,平时都是他不停的在说,在经历过明明是被笑话逗的想捧腹大笑,为了保命却不得不崩着脸后,余梓闫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认真听岑舜景的每一句话了,反正我也是听不到。 岑舜景最近有点烦,上次在网上听到别人说讲笑话可以促进俩人的感情后,他硬是恶补了那么多知识,除了第一次小晨听到后,脸上闪过瞬间的动容外,以后的每一次对方都没有反应,虽然以前也没有反应,但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以前对方至少有认真听他说话,而现在对方好像连话都不听他说了。 不知道为何被弟弟嫌弃了肿么破?急,在线等! 第5节 时间弹指而过,在w市整整待了近半年岑晨的身体上的伤才完全好转,岑舜景终于要带着弟弟离开这里,刚出院不久就马不停蹄的往国外赶去。 “小晨,你告诉大哥好不好,你是不喜欢大哥再牵你,还是不想坐飞机或者不想出国?”机场vip候客厅内,岑舜景半蹲在岑晨面前不厌其烦的问着一遍又一遍同样的问题。 修养了近半年,岑晨脸上有了二两肉,气色明显比以前不止好了一星半点,此时他只是紧紧的抿着唇,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射出一小片阴影,眼神茫然又空洞,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好似想从掌心中看出朵花来。 “小晨,告诉大哥好不好,你到底在想什么?” 从进到这个临时休息室开始,岑舜景就隐约感受到对方周身就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急躁气息,开始他只也为是岑晨对新环境的不适应,担心他害怕,岑舜景就想牵他出去先散散步,结果岑晨竟然第一次后退,拒绝他的触碰。 近半年来,岑晨的病情还是有些许好转的迹象,虽然还是不开口说一句,但平时只要岑舜景牵着他的手,岑晨就会很乖巧的跟着岑舜景的步伐,脸上的表情也有慢慢松动的迹象,这也是为何岑晨刚康复,岑舜景就迫不急待的想出国的原因。 这是岑晨第一次将情绪表露的如此明显,他欣喜的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心酸,欣喜于对方终于对外界有了反应,却心酸于弟弟的第一缕情绪竟然是拒绝他。 “小晨,是大哥哪里惹你生气了吗?如果是的话,大哥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你不要不理大哥好不好,如果你真的不想出国,那我们就不去了,大哥会想办法给你找别的医生,你如果喜欢w市那我们以后就呆在这里,大哥跟你一起在院子里种上你喜欢的桂花树,等到哪天你养好了病,大哥就带你回家见爸爸妈妈,小晨好不好?” “……”余梓闫,我聋。 【“突然觉得腹黑帝挺可怜的。”麒麟在空中看着一脸凄凄的岑舜景砸吧着嘴巴嘟囔。】 岑舜景见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有些忐忑的再次抬起了手,许是刚刚的那番话起了作用,这次岑晨没有再躲,岑舜景的手覆上了岑晨的小手,脸上还没来的及绽放出笑容,一声惊雷就在耳边响起。 “没了……玉……佩……” 当听到这声音的刹那,岑舜景欣喜若狂的猛然抬起了头,却在见到岑晨面上悲伤又无助的神情时,所有的欣喜化作怜惜与愧疚,他几乎是来不及过多思考就将人搂在了怀中。 “不会没了的,小晨的玉佩不会没了的,就算不见了,大哥也会帮你找回来的,小晨别伤心,大哥一定会帮你找回来的。”岑舜景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立刻开口,别说他本就知道玉佩现在的位置,就算不知道,只要弟弟需要就算是把整个花国刨地三尺,他也是要把它找出来的。 孤儿院的位置有些偏僻,周边除了有几个私人小作坊外,可谓是真正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在去之前,岑舜景已让助理以慈善的名义去过电话,这也是半年前他打算要做的事情,只是谁也没想到当时他就在半路遇到自己要找的人。 而当时岑晨的模样太过凄惨,始作俑者又是同孤儿院的孩子,虽然岑舜景很感激对方收养岑晨十一年,但却永远无法释怀岑晨当时平静到死寂的表情和眼神,那种绝望直到现在都停留在他脑海中,让他每每想起都是痛彻心扉的自责与懊悔。 虽然现在他早已在暗地里让对方千倍万倍的还了回来,但岑晨心中的伤口哪怕是愈合了也会永远的留下深刻的印记,在岑舜景内心里,孤儿院那些袖手旁观的人全是帮凶。 或许在旁人看来他是有些忘恩负义,是完完全全的迁怒,但岑舜景却是不相信孤儿院没一个大人看出岑晨的不对劲,他甚至有时候会想,也许那些人也只是把这当成了所谓的游戏。 最后的捐款自然是不了了之了,对于这个地方,岑舜景开始是拒绝岑晨的同往,担心他会想起以前不好的回忆,只是岑晨难得的拉着他的衣袖不放手,明明是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庞,不知为何却透出小孩子隐隐的倔强,最后当然只会是这个已经有些弟控迹象的岑舜景让步了,抱着他一同前往。 第8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7 泛着斑斑铁锈老旧的大门随着吱嘎的声音打了开来,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挂着一脸谄媚的笑容把正抱着岑晨的岑舜景迎了进来。 带路空隙间一边不停的把各种美好的词汇往岑舜景身上套,一边不露声色的诉说着孤儿院的各种困难,说到动情的地方还忍不住红了眼眶,偷偷的抹眼泪。 见此,岑舜景心下一片冷然,对于这人各种隐晦的犹言欲止冷笑连连,他办公桌上的资料中,显示这人是两位副院长之一,但身为副院长的他,暗地里却多次挪用孤儿院的捐款,在外包养不止一个情人。 为了快速生财,近期竟然还将手伸到了不少容貌出色的孩子身上,背地里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不是近半年来太忙,他早就动手料理对方了,只是现在也不迟。 岑舜景可不是那种被人一夸就头脑发热随手洒钱的纨绔,虽然平时在岑晨面前伏小做低,但京都跟他打过交道的,谁不知道这家伙切开里面是黑的。 最后在感受到怀中岑晨传来的动作后,岑舜景停下了脚步,就见岑晨一直静静埋于他颈窝的脑袋慢慢探了出来,定定的望向不远处的角落。 大院的角落里种着一棵桂花树,因已是冬天,树枝光凸凸的并不好看,但岑晨却好似透过时空,瞧见了那满树桂花盛开的场景,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面部也不易察觉的柔和了几分。 岑舜景见此脸上也染上柔和的笑意,开口:“小晨既然这么喜欢桂花,那我们家到时候也种两颗,好不好?” “嗯。” 听到他难得的回应,岑舜景只觉受宠若惊,唇角浮露出欣喜诧异的神情,半年来他几乎早就习惯于对方对他的各种无视,这次他也只是习惯性的开口反问而已,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给他回应了。 “那小晨说想种在哪里呢?是种在后院还是前院?如果种在前院,那到时候再在旁边给小晨盖个凉亭,平时小晨可以在里面吃点心,累了可以在里面睡午觉,如果种在后院,那就在旁边修个人工池,池里面再养些锦鲤,小晨遇到事情还可以跟小锦鲤聊天,小晨你觉得怎么样?” 为了让岑晨继续再开口,岑舜景立刻给他在脑海中勾画蓝图,说到最后语气中更是满满的憧憬之色,可惜岑晨却再也没开口回应第二句,脸上也恢复成一如之前的面无表情,只是视线却还是粘在那颗桂花树上。 仿佛是察觉到他心中那隐隐的期待,岑舜景将他从怀中放了下来,就见岑晨小步的挪到了不远处的桂花树前,一如做过千万次的动作般。 半空中的麒麟脑海中无数个问号闪现,一脸茫然的绕着这颗其貌不扬的桂花树仔仔细细的飞了几圈,却也没发现这树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啊,主人现在这是唱哪出? 【“主人,你在做什么?”】 【“钓鱼。”余梓闫语气意味深长。】 钓鱼难道不是应该去有水的地方么?跑到一颗桂花树下怎么可能会钓的到鱼?主人这不会是自闭症太久产生幻觉了吧? 岑舜景见到对方难得主动的动作,也没有过多的阻止他,见旁边的中年男人从见到岑晨样貌的第一眼开始,明显是心神不宁忐忑的模样,心下一片冷然,他定会让这些不怀好意的人为他们曾经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见岑晨一个人难得玩的开心,岑舜景正好想单独跟对方谈谈资助的问题,也不方便带上岑晨,望了望四周,见没有闲杂人等会出来打扰岑晨,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叮嘱了一阵后,这才留下他与对方进了不远处的办公室。 冬天的阳光暖洋洋的,让人晒着就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好半响,就在岑晨觉得自己再等下去就要栽倒在地时,不远处一阵蟋蟋蟀蟀的声音响起。 【“鱼咬钩了!”】 在看到岑晨再次出现在孤儿院时,乐可可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原以为已过去半年之久,岑晨就算不是被哪个人贩子拐的卖了,也早该死在哪个不知明的角落了,毕竟对方是个受了重伤还无法正常与人沟通的自闭症患者,可是现在她竟然再次看到这个不该出现的人竟然出现了,几乎是看到桂花树下那人的瞬间,乐可可一把用手捂住了脖子上的玉佩。 旁边一个十二三岁的男生见乐可可突然呆愣的模样,好奇的开口,道:“可可,怎么不走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今早帮于阿姨拖地时,我好像不小心把昨天做好的手绢落在那边了,我们先去于阿姨那边拿手绢再去拿材料吧。”想到院长已在岑晨走丢那会儿被儿女接出了国,现在孤儿院中也不会再有人认识脖子上的这块玉佩,但乐可可还是无法将心中突然传来强烈的不安忽略掉,本能的就想绕开岑晨所在的那片区域,换另一条道。 听闻她的话男生没有半分迟疑开口附合,道:“嗯,那我们先陪你拿回手绢,”就在乐可可刚松一口气转身的刹那,耳边惊呼声响起。 “噫!你们快看,那不是岑晨吗?”一直跟在乐可可身后的女生不小心瞟到不远处熟悉的人影后,下意识的直接脱口而出。 女生见岑晨竟然缓缓的抬起了头,朝她望了过来,立刻欣喜的朝着岑晨的方向用力的挥了挥手,然后兴冲冲的朝着他跑了过去。 “可可你看,真的是岑晨,没想到他竟然回来看我们了。”男生显然也认出了不远处的岑晨。 虽然岑晨在孤儿院大多是背景墙的存在,但小孩子基本上都是视觉动物,见到精致漂亮的小人儿,总会更加喜爱两分,所以说孤儿院大部份人对岑晨还是很有好感的,这也是为何岑晨从来不主动抢食,却没有饿死的原因。 乐可可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不自然,却消失的很快,见对方脚步也朝着对方而去,心下虽然不安,但想到岑晨从不说话的性格,也只得按捺住心绪,缓缓的走了过去。 “岑晨,你爸爸妈妈接你回家,他们对你好不好?你们家的新房子是不是很大,他们有给你准备了一间大大的玩具房吗?有每天都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吗?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是不是还会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女孩一见到岑晨后就叽里呱啦的问了一大堆问题,越问越兴奋,有种完全刹不住的趋势。 “……”无动于衷。 刚走过来的乐可可见到这一幕,心下恍然,果然,岑晨的病一时半会是不会好的,玉佩只会是她的,想到半年前自己将玉佩上那个碍眼的‘岑’字已是划的一片模糊,她心中的恐慌霎时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从无意间瞥见这枚玉佩的第一眼,乐可可就对这枚玉佩喜欢的不行,整个心思都粘在了这个玉佩之上,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时时刻刻的在说:抢过来,把它抢过来,那是我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乐可可几乎是打心底认为自己才是那枚玉佩的主人,而岑晨却是那个偷走属于她玉佩的小偷。 为了把玉佩拿到手,乐可可一直对岑晨非常好,好到让旁人都嫉妒不已,吃饭时只要有她的一份,她就定会帮岑晨带上一份,平日手工课上那些不合格无法出售的残次品,在她手中更是花样百出变成各种有趣的小玩具,而这些只是为逗岑晨开心。 乐可可想自己对岑晨好点,到时候只要自己开口,岑晨一定会心甘情愿的把玉佩还给她,只是她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岑晨是个自闭症患者,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它一个人,所以无论乐可可做什么,又是做多少事,岑晨对乐可可的表情就从来没有变过,一如开始。 随着时间的推移,乐可可心中的焦躁越来越盛,在这期间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把它偷出来,甚至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什么错,在乐可可的心底她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只是平时岑晨把它护的很紧,宝贝的很,且从不离身,让乐可可完全无从下手,直到某天乐可可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凭借着那枚玉佩住进了富丽堂房的别墅,穿上了梦寐以求的公主裙,成为了所有人手心中捧着的珍宝,无数人对她卑躬屈膝,只因为她是那枚玉佩的主人。 梦醒时她依然躺在孤儿院硬实的木板床上,每天依然需要不厌其烦的做着手工艺补贴日常用度,吃的还是馒头稀饭,穿的还是孤儿院年龄大的孩子已穿不了的满是补丁的衣服,那些有领养意向的人看她的目光还是一如以前,高高在上却夹杂着以价而沽的挑剔,那一刻她恨极了岑晨,恨不得他去死。 因为岑晨的不知感恩,毁了她所有幸福的生活,那些日子每每见到岑晨,她都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块肉来,混合着骨血一口一口嚼碎咽进肚子中。 然后乐可可见到了那条足有半人高的狼狗对着陌生人狂吠的模样及阳光下那好似闪着寒芒的利齿,一个大胆又嗜血的念头闪现在脑海中,如果岑晨死了,就不会再有人跟她抢玉佩了,在想到玉佩的瞬间,她就忍不住回忆起梦中所发生的一切,那些东西全部都是她的,也只会是她的。 当见到对方终于是进气多出气少的倒在一片鲜血中时,乐可可心中不仅没有一丁点害怕,反而是有种得尝所愿的兴奋感,在乐可可的内心中,这一切都是岑晨活该,谁让对方竟然一直想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都是对方自找的! 第9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8 就在乐可可刚刚走近,岑晨就敏感的察觉到四周弥漫着一缕缕若有若无的法则,虽然此时的法则还未有自主意识,只是遵循本能的追逐世界支柱的脚步,却也让他心下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些被世界意识偏爱的人竟然还能隐隐带动整个世界的法则之力。 “岑晨,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半年前你突然消失,我担心了好长时间,见到你现在安然无恙,我现下终于可以安心了。” “是啊岑晨,当时可可还伤心了好一阵呢。” “对对对,你下次离开的时候记得要跟我们说一声,到时候我一定过去送你。”小贝立刻在旁边拍着小胸脯保证。 “……”无视。 “岑晨,你这次是一个人来的吗?还是谁陪你来的?你家人对你好吗……”乐可可问了一大堆问题,俨然一个关心弟弟的知心姐姐模样,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反而是岑晨无论对方说什么问什么对她硬是没有半分回应。 直到过了小半会儿,旁边的小贝突然想起来他们三个此时跑出来的目的,惊呼出声:“哎呀,我们还没有拿手工的材料呢,完蛋了,过会要被骂死了!”另外的俩人听到这里,才反应过来,打算去做正事。 “玉佩……我的。”就在三人打算离开时,一直闭口不言的岑晨终于开口说话了。 虽然这句话说的很轻,但在显得尤为安静的此刻却显得异常突兀,特别是乐可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脸上快速掠过一抹惊慌的神色,手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一把捂住了胸口处贴合着肌肤的玉佩,而另外的俩人直接转过身来。 “岑晨,你竟然说话了,”小贝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惊呼出声,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岑晨从来都没有主动开过说过哪怕是一句话。 此时的岑晨紧抿着唇,眼睛定定的看着乐可可,准确来说是看着乐可可脖子处,那明明是没什么威胁力的眼神却让乐可可全身发毛,忍不住有种想退后的冲动。 小贝惊呼过后,也发现了俩人有些不对劲的气氛,想到岑晨刚刚开口说的玉佩,不由的望向了乐可可,她记得乐可可脖子上就有一块。 男生看到乐可可脸上委屈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神情后立刻就挡在了乐可可面前,颇有种护花使者的作派愤愤开口道:“岑晨,你在乱说什么,那明明就是可可自己的玉佩,你怎么能说是你的呢?” “对呀,可可脖子上的玉佩明明是她自己的,岑晨你是不是认错了?” “……”岑晨不说话,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神执拗的望着玉佩的位置。 “岑晨,如果你真的很喜欢这块玉佩,我可以跟以前一样,再借你一段时间,只是你不能再在我的玉佩上乱刻乱画,更不能因为我愿意将东西借你,觉得只要在上面刻画上你的名字,就直接认为玉佩就是你的。”乐可可面上带着委屈的神情,整个人无辜又可怜。 听了她的话,男生更加生气了,道:“岑晨你太过份了,怎么能乱动可可这么重要的东西,还因为喜欢就想抢可可的玉佩呢。” 旁边的小贝见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帮着哪边说话,可可以前对岑晨那么好,怎么看都不像会偷拿岑晨东西的人,但是岑晨的表情也不像在说谎,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谎,我的。”许是也察觉到如果此时不说些什么,玉佩就要不回来了,岑晨再次开口,腮帮鼓鼓,唇瓣也不自觉间抿成一条直线,透出从未有过的坚持之态。 听到这话,乐可可恨不得扑过去撕烂那张嘴,在小贝疑惑又有些怀疑的眼神中,她立刻尽职尽责的红了眼眶,本就水润的杏眼中霎时就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湿意。 “岑晨,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平时对你那么好,就因为你看中的东西太重要,我不给你,竟然还反过来血口喷人,我……我真是看错你了。”说着委屈的泪水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男生见到乐可可伤心的掉了泪,立刻手足无措的安慰起对方:“可可,你不要哭,像这种人不值得你伤心的。”说到最后那不时瞟过来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在岑晨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也许……也许岑晨没别的意思,可可你别伤心,岑晨他也许只是看错了而已。”许是平时乐可可的纯良太深入人心,小贝瞧见她掉眼泪,心中之前隐隐偏向岑晨的天平立刻就歪向了乐可可,甚至心下觉得可能真的是岑晨只是一时不查的误会罢了。 “什么看错了,他就是想抢可可的东西,岑晨,可可平时对你那么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还惹哭了可可,你今天必须向可可道歉。” 岑晨面上难得的露出几分茫然的神色,仿佛是完全不明白明明只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何却反过来被人指责,甚至还被要求向始作俑者道歉。 他侧头望着对面把乐可可护在身后的男生,脸上神情不解又茫然,声音中却夹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腔调,开口道:“我的,没骗人。” 岑晨的话说的很慢,一字一顿间却又能让人听的清清楚楚,好似是觉得自己说的慢些,重些,就能改变对方的想法。 “你说这是你的,为什么我们所有人从来都没见过?你分明就是想将可可的东西据为己有,你这个骗子,小偷,坏孩子。”男生被他不知悔改的态度气的面色通红,张嘴间就把自己知道的些能算的上是骂人的名词全倒了出来。 许是近半年来治疗的治疗有了些成效,在听到对方一番的指责,及想到玉佩或许真的是再也拿不回来了,被曲解的伤心,被冤枉的委屈,无助的心理,让岑晨此时竟一下子呆呆的立在原地,分明还想再张嘴辩解些什么,却悲哀的发现喉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都不信他,他没有说谎,他真的没有说谎,为什么没有任何人信他,想到此情种种岑晨一直以来平静无波的眼圈慢慢的红了,霎时间,低敛的眶中泪珠滚滚而落。 第6节 乐可可见到对面人终于不再反驳,心中暗舒一口气,将挡在自己面前人的衣衫扯了扯,面上感激不已,在偏过头见到不远处低垂着头的岑晨,红通通的眸中神色有些不忍又夹杂着说不出的愧疚。 “对不起,岑晨,刚刚的话你也别在意,是我一时太激动了,他们也只是太关心我,并不是在责怪你什么,或许就像小贝说的,你真的只是认错了,也是你平时把东西护的太好了,和你一起玩了这么久,我都还不知道你何时有过玉佩,虽然是不小心掉了,有机会我一定再送一块给你,你不要再伤心了。” “可可,你干嘛对他那么好,刚刚他还想抢你的玉佩。”男生不愤。 乐可可望着不远处的人,面上神情圣母极了,道:“在我心里岑晨就像弟弟,无论他做错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他的,况且他身体本来就有残疾,我哪会与他计较。” 说到最后,不知有意还是无心,还特意将最后那个词咬得极重,果不其然就看到不远处的人身体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乐可可心中还因对方突如其来的反抗而产生的不悦与愤怒通通消散,只要看到这人痛苦,她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就说不出的舒坦。 瞧见身边人看岑晨的眼光恶意更甚,乐可可脸上神情更加温和,接着开口:“并不是我不愿意把玉佩送给你,而是这块玉佩对我实在是太重要了,除了借你的几次外,它一直就跟着我,平时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让给你,可是这个玉佩不行,这是我亲人留给我惟一的东西。” “我倒是不知道,岑家什么人何时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玉佩留给了个血脉低贱之人。”一句愤怒中掺杂着刺骨寒意的声音顷刻响在此时在场所有人的耳边。 第10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9 刚走近,岑舜景心疼的将低垂着脑袋的岑晨一把紧紧的搂在怀中,抬手轻抚着他的背,眸底的深邃被无尽的怜惜所代替,用着此生以来不能再温柔的声音开口:“小晨乖,别怕!有大哥在,大哥看谁抢走属于你的东西。”说到最后一句时射向不远处乐可可的眸中翻滚着的滔天杀意更是一览无余。 开始时岑舜景的确是打算与对方去办公室谈谈赞助的事情,刚走两步却终究还是不放心将岑晨一个人留下,最后也只随便找了个抬眼就能见到人的位置与对方开始周旋。 本来他是想找个合宜的时机提出拿走玉佩的要求,毕竟调查中他得知,现在玉佩在岑晨当初还在孤儿院时,一个对岑晨异常好的知心姐姐手中,而且对方好像是异常喜爱。 虽不知道对方在岑晨心底地位如何,他却下意识的不希望岑晨失去一个朋友,让俩人难得的友谊因此而产生裂纹。 只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那所谓的‘知心姐姐’竟然拿着他们岑家的玉佩在他弟弟面前耀武扬威,还敢讽刺他捧在手心中如珍宝的弟弟是残疾。 几乎是顷刻间,岑舜景深邃的眸底就翻滚着滔天的怒火,凌冽的视线直接射向不远处的开口之人,如淬了寒的利刃,尖锐而杀意十足。 见男人对岑晨毫不掩饰的温柔与怜惜,那如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瑰宝般小心翼翼的呵护动作,乐可可几乎整个人都要嫉妒的发狂。 凭什么这个小贱种还能得到这种宠爱! 她虽然努力制止自己,告诉自己要冷静,企图来平复此时内心中几乎是要翻涌而出的负面情绪,但却毫无作用,她的眸中霎时间就泛起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光,那目光恨不得是将岑晨一口口嚼碎啃噬的一丝不剩。 只是在察觉到男人视线射来时,乐可可惊慌的敛下眼底的情绪,电光火石间,她好似觉得自己被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洞穿了所有的伪装,整个人生赤裸裸的被摊开在男人的视线之下,丑陋不堪又让人几欲作呕的一生。 霎时间,乐可可脑中紧铃大作,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但想到玉佩,她又在心底暗暗为自己鼓气。 攥了攥微微出汗的手心,强迫着自己仰着头,她用着曾经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遍,高傲又倔强的神情开口:“这位先生,我曾经把玉佩借给岑晨一段时间过,但我并没有送给他,作为事件的第三者,您或许并不真正知晓此事,而且……并不是您有钱任何事情就能为所欲为的,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把玉佩让给任何人。” 岑舜景几乎被对面人话语里的信息给气笑了,他倒是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可心思还不浅,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被从她口中说出来,不仅把自己的嫌疑洗刷干净的同时,还不留痕迹的将重点全部转移。 整段话听着不觉如何,但每处细思下来却是将自己先一步摆在了道德的至高点,如果他不是早知道玉佩是岑晨所有,手上更是早已拿着医院方面的结果,搞不好他还真的被对方唬了过去。 好一番的大义凛然,不就是怕他以权压人么,呵! 本来见对方年龄还小,想来只是一时想岔误入歧途,现下却是连借口都不用为对方找了,那今天他就让这人明白,只要是他岑舜景愿意,对付她,不用自己出手,自然有人赶着给他送殷勤,只因岑这个姓,他就能让这人永无翻身之日。 想通一切的岑舜景直接抱起岑晨,转身望着身后早在听到乐可可那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时,被吓的一头冷汗的中年男人冷冷的开口。 “对于你们孤儿院里孩子的品性我现在持非常大的怀疑态度,如果我捐出来的钱是要养活这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玩意儿,我还不如将钱拿去烧了,至少不会恶心到我,呵,此次的赞助就此作废。”说完瞥了眼面色霎时一片惨白的乐可可后转身离开。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中年男人差点两眼一黑,双脚一蹬晕了过去,那可是整整五百万,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堆在一起的场景,现在却因为一个人的搅局,说没了就没了,这一刻他是恨不得拿把刀将始作俑者凌迟处死。 只是比起这个,显然前者对他还是更有诱惑力一点,见对方脚步不停的朝大门口走去,中年男人立刻追了上去,边追还着急的大声开口解释。 “岑……岑先生,对于这件事您放心我们孤儿院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您消消气,孩子们都挺苦的,看在我们孤儿院当初好歹是救了岑……小少爷的份上,您也要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就见岑舜景的脚步竟然真的缓缓止住,中年男人脸上欣喜的神色还没维持两秒就见岑舜景再次转过头来,面露嘲讽。 “小晨是谁救的,我们岑家自然会去答谢,不劳烦你费心,至于这件事,我会让律师来解决。”说到此处岑舜景望着中年男人的眸中有着满溢的意味深长。 “律……师?” “我怀疑你们孤儿院有人教唆小孩子涉嫌诈骗,而证据,”说到这里岑舜景的眼神射向不远处已惨白着一张脸的乐可可,唇角勾勒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就是那块挂在她脖子上属于我们京都岑家惟二的玉佩。”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乐可可浑身一震,瞪的滚圆的眸中充斥着惊恐的不可置信,他是岑舜景,他竟然是岑家长子岑舜景。 原本她以为这男人只是在半年前无意捡到岑晨,现在好心收养了对方,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竟然是岑家之人。 乐可可当然知道岑家,在那个飘渺的梦中,岑家就是他幸福路上最完美的踏板,可现在这一切都毁了。 中年男人听到此处面上一片死灰,半响嗫嚅着苍白的唇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明白这次的事情不仅不会再有任何的回转余地,而且,他还得心甘情愿的成为对方手中的棋子,谁让对方拿着他的把柄了呢。 想到自己竟无意间招惹到岑家这个大麻烦,中年男人腥红着眼,扭曲着五官,望向不远处惨白着一张脸的乐可可,眼神夹杂着无法遏制的怨毒与仇恨。 就如岑舜景所预料的那样,玉佩晚上就被完好无损的送到了他的住处,一同而来的还有乐可可这个始作俑者的处理权。 只是岑舜景将这东西原路退了回去,表示无论对方现在如何,至少曾经她照顾过岑晨,他既往不咎,并且拜托对方对乐可可定要多多关照。 岑舜景真的会既往不咎?呵,笑话,他恨不得将这女人抽筋剥皮挫骨扬灰,特别是从孤儿院出来后将岑晨放到车上时,注意到他脸上的泪痕,这种冲动就更甚,但他怎会让这女人死的这么轻松。 他要让周围所有人看到她隐藏在那张表皮下腐烂作呕的面庞,他要让她永远活在所有人的恶意与冷眼之下,他要让她永远只能做一只低贱的臭虫,永远都无法抵达她心心念念想攀附的豪门之梦,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她所做的一切原罪与曾经的罪行。 至于白天岑舜景那番话,自然不是瞎说的,他是真正的收集到了中年男人的不少罪证,其中就有欺诈这一项,只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拿出来,毕竟以乐可可的手腕如果不在孤儿院中留下个对她恨之入骨的人,搞不好她哪天就翻身了。 现在他在濒临死亡的狼狗面前独独留下事件的最魁祸首,想必乐可可以后的日子一定是‘丰富多彩’,更何况,他还亲自交代过对方,一定要好好关照她。 至于捐款,公司方面的赞助的确是撤了,但刚不久岑舜景却以私人的名义给那位真正对岑晨有过善心的院长私人账户汇款五百万,这是感激于对方近年来对岑晨各方面维护及当年的善举,至于对方将这五百万是独吞还是拿出来全部补贴孤儿院,那就不是他所关心的。 糟心的人都料理了,该答谢的人也答谢了,这件事也总算是告一段落。 晚间,帮岑晨洗漱完毕,岑舜景这才细心的帮他在脖子上重新戴好那块玉佩,感受到胸口传来熟悉温润的触感,岑晨不自觉间抬手抚上胸前的玉佩。 察觉到手心中传来的实物感,自孤儿院出来后就一直紧抿的唇线不易察觉的弯了弯,面部表情柔和了不少,在此记得房间的灯光晕染下显得异常动人。 如往常一样,岑舜景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这才轻声与他道了句晚安,而就在此刻,轻到极致的两个字却将已有些疲态的岑舜景砸得再也没有了一丝睡觉的想法。 “大……哥。” “小……小晨,你……叫我了,大哥没有听错吧,小晨你竟然叫我了,小晨你竟然叫我大哥了,小晨叫我大哥了,小晨叫我了。”说着激动的面色通红的岑舜景将面前的小人一把搂进了怀中,哪里还看的到在外人面前优雅的模样,俨然如同一个得到心念已久糖果的孩子,笑的满足又傻气。 岑舜景能不开心么,自己弟弟愿意叫的第一个人不是爸爸,不是妈妈,而是大哥,这种满足感比他顺利洽谈成一笔上亿的合同来的更让人欣喜。 前者是他只要努力就能得到的回报,而后者却是就算努力了,连回报都还只是未知的存在,只是现下这种未知已变成了人生中最大的惊喜,近半年来日日夜夜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他终于走进了小晨的心中,成为了不一样的存在。 激动了好一会儿后,岑舜景忽然有些后悔,刚刚竟然没有将小晨第一次开口叫自己的声音录下来,小晨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好听的让他恨不得将简单的两字单曲循环到天亮,只可惜不知道下次对方开口叫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 思考至此,岑舜景不得不赶紧趁现在加把劲,争取将两个字录下来,立刻又巴着岑晨喃喃:“小晨,再叫一句大哥好不好,再叫一句,就一句怎么样?”如果他身后有只尾巴,想必现在那尾巴定是摇摆的非常欢快。 “……” 岑晨没有理会明显有些抽风的岑舜景,甚至连原本想吐出的‘谢谢’两字也吞下了肚,直接闭上眼睛。 “……” 不知为何明明还是同样没有丝毫变化的表情和眼神,但岑舜景却突然有种被弟弟嫌弃的感觉,心脏中了一箭,感觉好虐! 第11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10 微风和煦,暖阳戚戚,清晨的阳光早已从天边探出了头,一竖竖浅色的光晕投撒在桂花树叶上,映射出绿叶上清晰的脉络纹路,微风轻拂而过,花瓣簌簌而下,霎时点点桂花的清香弥漫于空气之中。 桂花树旁一座古色古香的八角亭尤为显眼,红柱青瓦,一雕一琢,翠绿藤萝缠绕在红色杉木围栏上,藤萝显然是被精心修剪过,虽然茂盛却丝毫不显杂乱,只是凉亭中衬景的石桌石凳被显得有些突兀的软木所代替,虽然这软木比起石桌石凳价格高出不止一星半点,但有些东西不搭就是不搭。 凉亭内,少年纤长的身体仿若无骨的伏趴于桌案之上,双眼微眯,白皙仿若透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拨动着什么东西,整个人从里透出股闲适又慵懒的诱惑。 【“主人主人,岑舜景在昨晚已通知家里要回去,看样子他是终于打算带你回京都了!”麒麟刚说完就被手指拨倒,整个身子吧唧一声掉在桌子上。】 【“你又跑去监视他了。”余梓闫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麒麟听到这句面色一僵,神情讪讪道:“那个……我是关心主人你嘛,而且京都那边还有个会移动的人形大补药在等着我们呢。”】 听到麒麟的话,他不置可否,在经历六年前的那次后,余梓闫某天竟然无意间捕捉到一丝微弱的来自这个世界的还未产生自主意识的法则,虽然只是非常微弱的一丝,而且也在他捕捉的瞬间消散近于无,但这却也让他来了几分兴趣。 派出麒麟经过多番的观察,竟然得出一个惊人的结果,那竟然是属于从乐可可身上流散出来无数法则中的其中一缕。 在得到这个消息及麒麟的多番观察下,余梓闫知晓乐可可周身流动的法则竟然随着年龄的增加不仅没有增长,反而是越来越淡薄。 而聪明的他立刻就从中窥看到了一个惊天的真相,原来那些个被亲睐的人并不是永远一成不变的,世界意识对支柱给予的庇(法)护(则)会随着世界蓝图的改变而改变。 在无意中发现了天道的漏洞后,余梓闫笑了,他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个举动,竟然让他误打误撞的找到这些小世界的漏洞。 余梓闫从始至终都非常清楚的知道现在他所做一切的目的——练心。 心决定性,性决定命,命决定运,运决定你茫茫修真生崖中所能抵达的高度。 人是万物之灵,得天独厚,真正的强者更是其中翘楚,他们无一例外都拥有一颗强者之心。 这其中有的是用无数人滚烫的鲜血浇灌而练就的残忍,有的是用无数事件的艰难险阻练就的冷漠,有的是用无数次死亡边缘挣扎的痛苦练就的百折不挠,无论过程如何,最后能真正站于云端的他们,周身无不隐隐潆绕着微弱的法则波动。 无论是看遍世间繁华,品尽人生百态,亦或体会一世世的生老病死,游戏百年人生跌宕起伏,他们分明只站于画外,却能轻易的让自己成为那画中之人。 余梓闫的初心也是如此,在一世世的轮回中寻找最真实的感悟,用红尘岁月来积累所有的一切。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法则乃万物生息之本,世间轮回衍生皆为定数,而练心追其根本就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与法则磨合,让它习惯你,承认你,甚至接纳你,如果能将这些小世界中并未真正成形的法则收为已用,那……想到这里,余梓闫脑海中这个大胆的念头就疯狂的蹿升,怎么都压制不下来。 关于这种近似于作弊的方法,一番思量下来余梓闫发现可行度竟然非常之高。 他所要做的事情异常简单,只需不露痕迹的彻底打乱世界支柱的人生,让整个世界蓝图完全崩掉,让那些还未形成自我意识的法则彻底失去宿体,而世界支柱周身的法则之力溢散的越多,他能得混水摸鱼捕捉到的法则之力机会也就越大,整个过程中只要不自己作死,被发现的可能接近于无,想通所有事情的余梓闫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被这个世界中心围绕的除了乐可可外,还有俩人,一个是他只要回京都岑家就必定会遇上的肖成哲,另外一个是还没有长大就被岑舜景已经弄死的夏恺。 对于夏恺,余梓闫是同情的,这孩子完全都没来得及发光发热走后面的戏份,就直接被岑舜景这个弟控给弄死了。 那时候的余梓闫完全还不知道这茬,更没触及到世界漏洞,那些法则自然也就全部回归于虚无,现在他只要想想都觉得肉痛,只是现下说这些都晚了,除了早于一年前就不知所踪,现在更不知道在世界哪个角落的乐可可,剩下的就只有京都的肖成哲。 余梓闫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扮演一辈子的自闭症患者,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近六年的时间中,对于岑舜景提出的各种心理治疗和辅导他就从来没有拒绝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慢慢的恢复着,连速度都保持在连医生都不会产生任何异议的份上。 岑舜景是一个完全合格的亲哥,为了岑晨的病情,六年的时间里,甚少回家,几乎都在w市陪岑晨渡过。 为了隐瞒岑晨的消息及目的,连上流圈子中被无数人口口相传的关于不行的传闻,六年间也硬是没有站出来辟过一次谣,反而是把这种悲愤转化成对岑晨更加好的动力,然后普天同庆,终于由一个合格的亲哥转化为合格的弟控癌。 刚用过晚饭,岑舜景如这几年来的每一天般给岑晨揉肚子消食,这还是几年前他专门学的,刚开始那会儿岑晨身体各个方面都很差,多吃一点肚子就涨的厉害,为了让岑晨多吃点,岑舜景专程找了位老中医学习各个的穴道按摩手法,后来岑晨身体各个方面都好了,反倒是岑舜景不帮他揉几分钟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好在他的手法熟练,按的又舒服,岑晨也就随他去,懒得纠正了。 “小晨,大哥跟你商量件事情,好不好。”等结束了一天奶爸带孩子的日常,岑舜景这才斟酌着说出今天思考了一天的事情。 岑晨不说话,只是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出对面人的身影。 见对面精致的如一尊瓷娃娃般的少年满脸信赖的眼神,岑舜景心都化成了一团水,把本就很柔和的声线再次放软了些才开口:“小晨,你想不想回家见爸爸妈妈?” 岑晨眼中浮现出一抹短暂的茫然,岑舜景见此心中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更加懊悔,忍下心中的不适接着继续道:“爸爸妈妈都很想你,虽然从你出生到现在,你并没有见过他们,而他们甚至连你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但是他们都很爱你,就像大哥一样,小晨回家好不好?” 岑晨抿着唇,脸上有着明显的抗拒之色,对他来说,现在所处的这个有凉亭有桂花树有大哥的地方才是他的家,爸爸妈妈这俩个名词他懂,却不能理解这里面蕴含的情感,他的人生中一直都只有一个最重要的人。 “大哥,你呢?”思考了良久,岑晨才问出对他来说最关键的问题。 第7节 岑舜景面上有片刻的僵硬,却快速消失,如平时含笑的模样,摸了摸他的头开口:“大哥当然是陪小晨一起回家。” “好!”听到对方的回话岑晨面上的表情这才有所松动,连声音也没有了最初的僵硬。 听到他有些不安的回话,岑舜景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刚刚心里的所思所想,感动欣喜的同时,心中那强行压抑着的难受感觉更甚,原来他的小晨是这么害怕他会将他一个人丢下,所以才会如此不安么? 思考至此,岑舜景再也忍不住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小晨,大哥一定会陪你回家,不会让你孤零零一个人回去!” 到时候,等你慢慢的习惯了与人交流,有越来越多的朋友,大哥也就能真正放心的留下你一个人离开。 【“主人你的演技越来越赞了!”脑残粉上线。】 【“谢谢!”余梓闫 ^_^】 【“嗷嗷嗷,主人你对我笑了,我要流鼻血了。”】 【“……”其实,我的演技跟你相比,还差多了。】 麒麟自己在那边嚎了半天见余梓闫不理它,也就不接着嚎了,见俩人正在友好的交流,猛然记起来一件事情,然后整个兽都有些不好了。 【“主……主人,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余梓闫思考了会儿后,也没记起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麒麟心下忽然有种我就知道你果然忘记了的诡异兴奋感,见余梓闫还跟身边的当事人交谈的一脸开心,心下为他的演技默哀了三秒钟,这才开口提醒道:“今天是岑舜景的生日。”】 【“……”糟糕,忘记了。】 作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竟然还能把对方生日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呵呵……这演技差评! 【“主人,你有准备礼物么?”】 【“你说呢?”】 【“额……要不你随便抓把空气送给他,然后就随便他怎么脑补。”麒麟抓耳挠腮的想了会儿后,这才弱弱的吐出句。】 【“……”^_^ 辣鸡神兽又开始出馊主意了。】 岑舜景见已给岑晨做了这么多心理建设,想必对父母虽不说有什么非常大的好感,但至少是应该没有什么恶感,就在他打算起身招呼岑晨去休息,衣角的下摆传来的拉扯打断了他的动作。 少年的手白皙而修长,一个个圆润可爱的指头因用力过大泛着微白,顺着那只白皙的手往上,就见之前一直微垂着小脑袋羞怯的人儿已是抬起了头。 岑舜景的视线望去,正好就撞进了那双干净又濡慕的双眸中,在暖色灯光的晕染下更像是渡上了一层浅浅的琉璃,神圣而美好。 “大哥……生日快乐!” 岑晨说完这句话后,被碎发半遮的耳尖已是一片通红,双眼水光潋滟,羞涩的不敢看对面人的眼睛,贝齿不自觉地轻咬着形状姣好的粉色唇瓣,整个人忐忑又腼腆。 不知为何,当岑舜景的视线触及到那因被牙齿轻咬住而泛着水光的粉色唇瓣时,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渴,想开口说什么却觉得嗓间发不出一点声音,见茶几上盛着水的玻璃杯,几乎是想也没想的端起就喝。 【“啊——!!!那是我主人喝过的水杯,岑舜景你这个大变态,赶快放开我主人的节操!”】 【“住嘴!”余梓闫 ^_^】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岑舜景觉得这杯水格外的甜,忍不住多喝了一口,甚至最后在放下水杯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唇瓣正好擦过之前岑晨喝水的位置。 放下水杯后,岑舜景这才找回之前的心绪,脸上的表情缱绻又温柔,道:“这是大哥长这么大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生日快乐,谢谢你,小晨!” 当听到对方的回话岑晨脸上忍不住迸射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抬起对方的手,把自己握成拳的右手缓缓的覆盖了上去,然后脸上扬起一个更为明媚的笑容,缓缓的松开了紧握的右手。 【“主人,你不会真送岑舜景一把空气吧!”】 岑舜景被对方这从未有过的明媚笑容晃花了眼,一种名为满足的情绪迅速蹿升至全身的每个细胞,视线触及到对方那亮晶晶仿若是盛放着阳光的眼眸,这才缓缓下移。 右掌心中一株盛开的正茂盛的桂花安静的躺着,这一株桂花花瓣非常小,且并不多,但岑舜景却觉得鼻尖前萦绕着的全是这清新的气息,淡雅中透露着香甜。 “这是……礼物?” 岑晨似有些不好意思,却在听到问话的瞬间迅速的点了点头,或许是觉得自己送出去的礼物太轻太轻了,红着张小脸解释道:“我最喜欢的,送给你。” 有一种感动不需要太过于华丽的辞藻,有一种幸福不需要惊天动地的震撼,它可以来自于最简单的一句话,也可以来自最微小的一个动作,不偏不倚,却正好抵达你内心最柔软的那处。 听到这句简单却又直白的话语,岑舜景只觉得双眼酸涩的厉害,甚至有种下一秒就会忍不住落泪的错觉,珍而重之的把对面的少年搂进怀中,用他此时已是微微发颤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开口道:“这是大哥这辈子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小晨,谢谢你!” 谢谢你送给我你最珍爱的东西,这样的你,让我怎么舍得放手。 【“噗——!!!这也行,那株桂花不会是今天在凉亭休息时,正好掉你身上被你刚刚无意间摸到的吧?”】 【“你猜。”】 “……”总感觉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真相的好,就像对面的人一样,做个傻白甜的孩子总会比较幸福。 想到这里的麒麟看着岑舜景珍而重之小心翼翼的护着那株桂花的模样,突然觉得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第12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11 从一天前开始,岑家都好似进入了某种不可言喻的状态中,焦躁中夹杂着欣喜,欣喜中蕴含着忐忑,忐忑中残留着激动,这让岑家由里自外的每个人都维持着像宿醉刚睡醒的那一秒,连走路都是飘的。 “我这么穿会不会很不好看,要不换那件之前在f国时装展上买的红色旗袍怎么样。”岑母坐于沙发,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个难得的苦恼神情。 岑父见岑母面上难得的纠结神情,忍不住开口劝慰:“这件就很好看,既雍容又大气,又不是去参加什么宴会,怎么舒服就怎……” “我的晨儿终于要回来了,哪家的宴会比的上我小心肝回家的日子,十七年了,他整整丢了十七年,我都不知道他平时吃不吃的饱,穿不穿的暖,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好好抱紧他,我的晨儿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岑母说到后面因昨晚没睡好本就红红的眼眶,瞬间又蓄满了泪水。 “好了,好了,我错了!别哭,我的错!”岑父一见岑母掉眼泪立刻举白棋投降。 见岑母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开口安抚道:“舜景不是说了吗,当年晨儿走失后,因差阳错间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养,对待晨儿也一直如亲生骨肉般疼爱,晨儿哪能吃什么苦,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岑母听到这里并没有停下用纸巾擦拭眼角泪水的动作,虽然她已经听到舜景在昨天跟她讲了岑晨近十几年的经历,但她心底还是有着许多不踏实。 因为自小就没养在身边的原故,岑母对这个还没见面的小儿子的愧疚早已是印入心底最深处,总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她的疏忽,他最小的幺儿将会是整个岑家最受宠的那个,哪能从小就寄人篱下。 本来岑母今天还想去机场亲自接机的,只是被岑舜景以小晨性格比较内向,不喜人多这个理由给拒绝了,岑母再不愿,考虑到岑晨的想法也没有再过多坚持,只能跟岑父一起在家里等俩人回家。 此刻的岑舜景抱着还处于睡眠状态的岑晨才刚下飞机,许是因为知道今天要离开w市的家,岑晨昨晚几乎是一宿没睡。 起床见他一脸的倦容,岑舜景心疼的不得了,本来是想让他先补个觉,把回家的时间推到下午,反倒是岑晨不愿意了,鼓着张小脸表示不想再呆下去。 岑舜景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越呆下去就越不想走,还不如趁现在赶紧走,他就不再多说,原以为他可以坚持到家,却不想才上飞机,岑晨就再也忍不住蹭着旁边岑舜景的肩膀睡着了。 担心他睡的不舒服,更是找空姐要来了软枕和薄毯,而岑晨也如他的预测,直到飞机降落时都不见醒,见他睡颜恬静又美好的样子,岑舜景哪还忍心叫醒他。 就在他思考着怎么把岑晨随身带着的行李一起带下飞机时,就见之前提供软枕薄毯的空姐主动提出帮忙,虽不了解为何之前对方总是用种诡异中夹杂着隐隐兴奋的微妙的眼神盯着他与岑晨看,但岑舜景却能分辨出对方眼中并无恶意,最后他也就拜托空姐,小心翼翼的抱起岑晨与对方一起下了飞机。 刚走至出站口,叶管家一眼就瞧见有些熟悉却也有些陌生的大少爷,眼眶隐隐的发热。 快步走上前,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岑舜景比了个嘘声的动作,低声道:“因为要回家小晨昨晚一宿没睡,现在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先不要吵他,有事回去说。” 听到岑舜景的解释叶管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来接大少爷的同时,还要接小少爷,难怪他刚刚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东西,原来是没见着小少爷。 “……”此时已睡着,被抱在怀中完全没有一丝存在感的岑晨。 叶管家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瞥了眼岑舜景怀中的岑晨,也只看到个毛茸茸的后脑勺,不知道为何虽然只看见了个后脑勺,但叶管家还是突然对这个小少爷有了些许好感,总觉得应该是个非常乖巧讨喜的好孩子呢。 麒麟见此喜闻乐见的表示,小球的光环终于派上用场了。 叶管家接过空姐手中的行李,岑舜景轻声对着身边从始至终都异常热心的空姐道谢后,这才与叶管家一起离开了机场。 终于在岑父岑母的千呼万唤下,随着岑家护院欧式精致的铁门的打开,接机的轿车终于是缓缓的行驶进了岑家的院门,在别墅的大门不远处停了下来。 岑母早在听到院外喇叭传来的声音时就再也坐不住,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大门口,然后她就见岑舜景抱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了下来。 几乎是看到岑舜景怀中人的刹那,岑母一把就捂住自己因激动而微微张大的嘴,之前所做的一切心理建设在此刻通通化为乌有,眶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刷的往下掉。 此时的岑家主母再也没有了人前的优雅和温婉,如世间上每一个平凡而伟大的母亲般,转身扑进旁边岑父的怀中,她几乎是嚎啕大哭。 她的孩子,她丢了十七年的孩子,她愧疚了十七年的孩子,现在终于回家了! 岑父见此眼眶也早已是一片通红,嘴唇嗫嚅着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调,只能反复不停的用手轻抚着岑母因激动而不住颤抖的背脊,像在安慰她,也好似在安慰自己。 作为整个事件可谓算的上是最直接的始作俑者,他心中的愧疚相比岑母来说只多不少,从始至终他就一直瞒着岑母里面的很多事情,岑母只知晓是个小护士抱走了那刚出生的孩子,至于原因及后面牵扯到的一切,可谓知之甚少。 对于对方打着的主意,岑父心知肚明,毕竟明明当时有能力直接杀了这个孩子,但却没有,反而是选择了抛弃,更是留下封扰乱视线的所谓遗书,不经意间点出孩子的女儿身。 如果找不到,岑家所有人会为这个孩子陷入一生的愧疚,如果根据这惟一的线索找到了,结果揭晓的那刻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更大的绝望,他甚至不敢想象那时候的岑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还好上天终于是把他送回到了他们身边,还好。 在进入到岑家时余梓闫其实就已清醒,却下意识的选择装睡,毕竟一如岑晨内向的性格,下意识的逃避这种场面实在太正常,只是在告诫自己这句话时,他却也不敢真正面对自己的内心。 余梓闫曾经矫情的问过麒麟这个问题,他与这些小世界之人真的是公平交易么,他为对方实现愿望,如果可以还清因果,那岑晨这种情况,是不是表示他会欠下一份因果? 麒麟当时表示这次完全是意外,以后它定会详细选择交易原主,而对于余梓闫关于因果的问题却并未正面回答,语气间也是知之不详,只是隐晦的点出就算原主不与余梓闫交易也会有其它人来做这些事情,余梓闫现在做的这些事只是顺应天道罢了,让他不需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其实当时余梓闫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因为在他以疑问句的形式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内心里其实就隐隐有了答案。 修真一途最忌讳自我怀疑与否定,因为这样会使得道心不稳,容易引发心魔。 一如当初他进阶金丹时脑海中一晃而过的想法,将来他真的能打败余之廉吗?这种想法出现的同时,就伴随着无数个自已的声音,所有的回应都只说同一句话,不能! 当时的种种可谓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余之廉在最后紧要关头出手为他镇压住心魔,他就会直接爆体而亡。 而现在他总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偷来的一样,无论是岑舜景六年来的守护与宠爱,还是家里人的期盼与愧疚,都只会给岑晨,而不是他余梓闫。 余梓闫轻阖的眸中一抹血色一闪即逝,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岑舜景见父母情绪终于是有所缓解,眼神期盼又忐忑的望着怀中人的模样,这才压低声音开口:“我先带小晨上去休息,叶叔会跟你们解释的。”说着完全不理会父母幽怨的眼神抱着岑晨上楼进了他的房间。 叶管家这才明白大少爷为何会在机场与自己解释,原来作用在这里,想到乖巧的小少爷昨晚忐忑着没睡觉的模样,叶管家瞬间就觉得自己心脏中了一箭。 嘤嘤嘤,小少爷怎么能辣么懂事,辣么惹人疼! 然后他就把完全没见过长相,甚至连性格都只是脑补来的某人,夸成了二十四孝孝子,感动的俩位不知真相的爸爸妈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哭笑笑完全停不下来。 岑舜景一进房间就把岑晨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见他还在装睡不睁眼,也不戳穿他,眼神纵容又宠溺,定定的望着床上少年安静的睡颜。 不久之前岑舜景就隐隐察觉到自己对岑晨明显有些过界的占有欲,许是血缘的羁绊,从见到岑晨的第一眼,他就非常喜欢这个弟弟。 从开始的怜惜到后来慢慢相处间的宠溺,从能在对方面上发现细微的表情变化的欣喜,到之后的能因对方开口说一句话而兴奋上一整天,到最后只要对方愿意开口,他甚至愿意为对方双手奉送上全世界。 而这一切都以在w市那次与岑晨去公园散步时乱了套,一个小女生跌倒在岑晨面前,岑晨顺手扶起了对方,小女生开始还哭的很伤心,在见到岑晨的模样后,却硬生生的止住了哭声,打着哭嗝说了句: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囡囡长大后能嫁给你吗? 明明只是稚童的一句戏言,小女生的家长也在旁边被逗笑了,但岑舜景那一刻还是直接黑了脸,在他心里,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都配不上他弟弟,更何况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 黑脸的他直接拉着岑晨转身就走,然后听到身后传来对方家长无意识的一句调笑,这哥哥占有欲真强。 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却如一道惊雷响彻在岑舜景的整个脑海,也就是那时才反思起近些年自己的所做所为。 刚开始时,他是想先给岑晨治疗一段时间,等岑晨对外人不再那么排斥后就接他回岑家,可后来,他做了什么。 他的确在治疗岑晨,可同样也间接性阻断岑晨对外界所有的联系,岑晨的世界中几乎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身影,他不仅没有做出改变,反而越来越沉沦其中,他在变相的圈养岑晨。 在得出这个结论的岑舜景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中会产生这种可怕的想法,明明他是想让岑晨越来越好的,却在把对方拉出深渊的同时,又无意识的给他挖出一个更大的深井。 岑舜景察觉到如果自己再任由这种情况进行下去,他与岑晨的关系会走向一个非常可怕的境地,他不想知道也不敢深思那是哪样一种境地。 第8节 犹豫再三后,他终于是下定决心向家里人坦言岑晨的存在,甚至他已经想好了,等岑晨回家安顿好,他就出国进修一段时间,毕竟公司的事情落下太久了,趁那个功夫也要好好摆正自己这个大哥的位置,却被岑晨真诚又直白的那句‘我最喜欢的,送给你’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舍不得。 他已重新决定好,只要回到岑家,岑晨的交际圈子扩大,接触的人越来越多,而自己则慢慢的回归到以前忙碌的工作与生活,也许不经意间他就能找回以前养弟弟的心态。 想到这里岑舜景终于是再也忍不住轻笑着出声了,道:“还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呢,小坏蛋。” 第13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12 岑家客厅的灯几乎是亮了一整晚,岑晨因为白天几乎是睡了一天,岑父岑母为了不打扰小儿子睡觉,硬生生的阻止自己几次想迈进岑晨房间中的脚,等岑晨清醒后,俩个人这才拉着岑晨开始了各种嘘寒问暖。 这一问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直接给拖到了半夜,最后还是岑舜景看不过眼了,彻底无视掉身后岑父岑母几乎是哭着咬手绢不断挥舞着的尔康手,拉着早已是茫然的不知所云的岑晨上了楼,强行把他塞进了被褥中,三令五申的勒令他睡觉。 几乎是笠天清晨,京都算的上是比较有名望的豪门贵户都收到了岑家的请柬。 “岑家小少爷,岑晨?”肖成哲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古朴大气的请柬语气挑剔。 “听说是从小就走失的,现在岑家这般大张旗鼓,想必也是在为这位刚被认回的小少爷立威,毕竟京都的圈子就这么大,搞不好到时候就碰到了呢。”倚靠在沙发上面容妖孽的风流男子开口。 “丢了这么多年,现在谁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真是假还有待商量呢,反正有时间,就当去混个脸熟,你呢,去不去?”说着就望向旁边倚靠在沙发上的人。 “正不巧,今晚美人有约。”说着意有所指的望向厨房处那一闪而逝的衣角。 肖成哲见他望向厨房的方向,口中不屑的轻嗤了声,道:“你也真下的去嘴,不怕啃到一嘴油。” “大鱼大肉吃腻了,换点清粥小菜也别有一番滋味不是么,而且你家里的这位小女佣也是个非常神奇的人,不是么?” “神奇,呵……那分明就是脑子进水好吧,”肖成哲说到这里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黑的跟锅底有的一拼。 “哈哈……”男人见他如此模样,似回忆起那堪称爆笑的一幕幕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厨房拐角处,一个女佣打扮的女人双手死死攥紧,面露狰狞之色,如果余梓闫在这里定会一眼认出这可不就是他一直苦寻不到的乐可可么。 在经历过六年前的那次后,乐可可在孤儿院的生活过的极为凄惨,不仅被副院长多番针对,还因为她当天的那番所作所为,不知怎的被人流传开来,她几乎是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身边以前对她殷勤备至的人现在全部变为无视以及冷嘲热讽,眼中充斥着赤裸裸的蔑视与厌恶,手工课上的工作量比别人多出几倍有余。 为了能吃到饭,她忙的完全是没有正常的休息时间,好不容易连夜赶完,以为可以好好吃到饭,却又被故意刁难,将她辛辛苦苦的手工艺摔在地上砸的支离破碎,她却只能将头一低再低,无论她是如何的伏小做低,低眉敛目,那些人却不放过她分毫。 她活在冷眼与嘲讽下整整五年,期间吃的永远都是冷嗖嗖的馒头,穿的永远是同龄孩子都再也瞧不上一眼,补了再补用百家布拼凑而成的衣服。 直到最后那个异常寒冷的冬天,为了折腾她,副院长故意少采购了一床新的被子,而她再次成为所有人中分不到被子的那个惟一。 夜晚的寒气从紧闭的门窗缝隙钻进来冰冷刺骨,冻的她嘴唇发紫,她整个人抱着自己惟一的薄毯冻的直打哆嗦,晚间起夜的小贝见她这番,心中再不喜这人,却捱不住心软,最后也就拉她一起睡觉。 只是睡的迷迷糊糊的人还是不住在她耳边喃喃说当时她不该偷拿岑晨的玉佩,在听到这席话时,乐可可的手指几乎是抠烂了身下的床单。 几年间所受的屈辱及现在如一条狗被人施舍的苟延残喘,好似找到了发泄对象般,一股脑的全部直指岑晨,心中翻滚着的是对岑晨最恶毒的诅咒,她终有一天定会让岑晨生不如死。 然后等她刚满十六岁,立刻就趁副院长不注意离开了那于她来说是恶梦般的地方,之后乐可可无意间遇到了肖家招佣人,不知道当时怀揣着怎么样的心思,她去了并且通过了。 乐可可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既然自己没办法弄死岑晨,那让别人帮忙弄死他也是一样的,所以如梦中那般,她故意在肖成哲面前掉在喷泉里面,故意把水淋在他身上,故意在他洗澡的时候冒冒失失的闯进去……事实的真相告诉乐可可,童话里的都是骗人的! 闯浴室的那次乐可可差点被肖成哲给直接按溺死在浴池中。 肖成哲不仅没有对乐可可产生好感,反而是恶感十足,几乎是一见她脸就能黑成锅底,而肖家人也不知道是怀揣着怎么样的心思,硬是不解雇乐可可,反而让乐可可一直在肖成哲面前蹦跶。 乐可可见肖成哲并没有炒自己鱿鱼,把这一切认作成了肖成哲的口是心非,忍不住把梦中的肖成哲与现实版的肖成哲慢慢揉捏成了同一人,然后被对方虐着虐着,就跟抖m似的竟然还真的爱上他了。 只是今天她听到了谁的名字,岑晨?岑家小少爷?那块玉佩分明就是我的,那是属于我的东西,乐可可几乎是陷入了魔怔中,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此时她双目充血,表情狰狞而扭曲,整个人由里自外散发着无尽的戾气,岑晨,你这辈子休想活的舒坦。 宴会场地是岑家别墅区一块面积颇大装修典雅又精致的大厅,一方面是岑舜景下意识的考虑到岑晨对陌生环境的排斥,另一方面也是岑父岑母想弥补岑晨的过去。 因为此处对岑家来说意义重大,历年只有是非常重要的宴会,才会选择在此处进行,就连身为长子的岑舜景长这么大也只有在十八岁时,在这里举行过一次成人礼,不得不说岑父与岑母为了岑晨颇费苦心。 肖成哲是与肖父肖母一起来的,于公,俩家生意不在同一领域,并不会产生什么冲突,于私,肖母与岑母关系颇为不错,肖岑俩家算的上是世交,此次岑家动作如此之大,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肖家也得来走上一遭。 肖成哲此次来也只是凑个热闹,其实于心底来说,对于岑家他还是颇为排斥,或许更明白点说他是排斥岑舜景。 当初刚毕业那会儿,肖成哲怀揣着一腔热血,在商场上大展拳脚,短短的时间内凭借一已之力硬是在京都这个圈子中打出了不小的名声,一时间风头无俩。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一次竞标,他竟一脚踩进了岑舜景挖的坑中,被坑的血本无归,几乎是要挂牌破产的地步。 如果只是这样肖成哲未必会对岑舜景如此不喜,毕竟商场如战场,有输有赢很正常,肖成哲也并非什么输不起的人,让他真正恨上岑舜景的原因,是当时他被坑后岑舜景无意间的句:布了这么大个局,竟然就网到只小虾米! 当时在无意间听到这句话时,肖成哲气的几乎是想吐血,他肖成哲不靠家里帮助,不靠家里的势力,短短几年内一手创下资产上亿的公司产业,当时谁提到肖家肖成哲不竖起大姆指,然而一夕之间几年努力化为乌有,偏偏在始作俑者的眼中,竟然还只是只小虾米,他怎么能不恨,也就是此次后,他看岑舜景就是各种不顺眼。 肖成哲此番来岑家,还真的只是为了看热闹,看那个岑家如此推崇的小少爷的热闹。 岑晨近两天有点烦,因为住进岑家别墅的原因,他被各种小心翼翼的对待,而且除了睡觉外,他总有种每时每刻都被全方位监视的错觉。 无论是他去到前院晒太阳,还是客厅看电视,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佣人在他面前不经意缓缓走过,明明是崩着张认真工作的脸,周身却漾满了粉红色泡泡,让他总有种如果自己一旦再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就会被众人扑倒抱大腿的诡异感。 想到自己身上那无意中被麒麟安上的辣鸡外挂,岑晨就感觉心塞,突然好想暴虐某神兽肿么破? 而此时正与新朋友小白玩的正开心的麒麟只觉后背一凉,抬头望了望已慢慢爬上树梢的圆月,摇头晃脑的把自己心中莫名的寒意扔到了一边。 就在麒麟把心中的思绪扔到一边,与小白再套近乎玩的正开心时,忽的察觉到不远处传来的细微法则的波动,心下一凛,想到今天肖家也是受邀请之列,跟小白用完全不搭调的嗓子‘汪汪’了两声,表示自己得先离开会后,这才隐遁消失。 某只正宗的杜宾犬表示:自己的新朋友果然是只不走常狗路线高大上的汪,连这么炫酷的隐身技能都学会了。 因无聊而四周乱逛的肖成哲觉得此刻自己是见到了小时候画本上描述的天使,虚幻的不似现实。 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年身材缓缓抽条,已逐渐褪去了当初那略显青涩的气息,精致的脸庞也日渐完美,他闭目安静的趴伏在桌案之上,浓密卷翘的羽睫在白皙的肌肤上撒下一片阴影,秀气的琼鼻随着有节奏的呼吸翕动,粉唇微张,隐隐可见皓白贝齿。 微风轻拂,花瓣随风而落,香气缭绕间,一朵桂花瓣正好掉落在少年卷翘的羽睫之上。 许是正做着什么好梦,睡梦中的人唇角轻扬,衬着那密羽上惟白的一点,这刹那的风情几可入画。 此情此景,美艳的不可方物,几乎炸得肖成哲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心升摇曳,久久不得动弹。 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思,肖成哲几乎下意识的不愿多发出一点声音打扰这副宁静的画面,望着不远处如玉般的少年的睡颜,眸中掺杂着他自己都未觉察的幽暗和痴迷,不受控制的在他全身上下缓缓扫过。 从眼睫上摇摇欲坠的花瓣,到诱人轻吮的粉唇,从圆润可爱的下巴,到小巧精致的锁骨,从线条流畅的脊背,再到纤细柔韧的腰肢,而后似想到了什么般,他的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眸色渐深,紧接着双眸毫不犹豫的往下滑去。 许是伏趴着睡眠动作的影响,并不能清楚的看到少年挺翘的臀部及笔直的长腿,但那双眸中的痴迷却并未有丝毫减退,反而有愈发深邃的趋势,那目光直白又露骨,一寸寸舔舐着少年裸露在外的肌肤。 【“啊——!!!主人,有变态啊!”】 第14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13 岑晨是被麒麟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吼醒的,吓的他几乎是反射性的想站起来,却因为突然动作间血液不循环导致他差点跌倒在地,踉跄着一把扶住了桌面。 此时此刻的岑晨真的是想把麒麟抓起来捏死捏死再捏死,当感觉到此处还有其它人在时,这种感觉更甚。 【“主人,主人,有变态在偷窥你,你要小心啊!”麒麟所有的心神全部集中在不远处的肖成哲身上,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岑晨身上几乎快实质化的黑气压。】 肖成哲见对面的少年突然惊醒以为对方是做了什么恶梦,心中莫明涌现出些许怜惜,来不及思考的向着对方直直而去,道:“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到耳边陌生的声音响起,岑晨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你哪位?我们很熟吗?而后在感受到随着对方接近,四周法则也有随之活跃起来的迹象,立刻就察觉到了对方的身份。 见对方直直的走过来,岑晨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望着对面人的表情惊慌又戒备。 肖成哲见到对方后退的动作,这才找回些许理智,立刻止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当瞧见对方面上谨慎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后,立刻开口解释起来,道:“我是肖成哲,今天受邀来参加岑家的宴会的,刚刚无意中走到这里,我很抱歉没想到会吵到你休息。” 与岑舜景的温润如玉不同,肖成哲的五官整体偏冷硬,让人不自觉联想到总裁文里的霸道总裁,整体颜值算的上是拔尖的那批,不然乐可可也不会在被他虐着虐着还能爱上他,而此时一脸愧疚着说抱歉的模样更是非常据有欺骗力,让人就忍不住相信他话中的每个信息。 【“主人,这个渣渣他骗你的,他肯定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偷窥了这么久,还敢说是刚刚才来的,扯起谎来还真的是面不改色。”麒麟在空中气愤的哇哇大叫。】 “……”岑晨没有回话,眼眸中的戒备之色一如之前,显然对于对面人所说的信息还持着怀疑态度。 肖成哲见此不仅没有不悦,心底反而是浮现出了点点欣喜之色,本来他也没天真觉得凭借自己两句话的解释就完全打消对方的顾虑,刚刚的一番话,道歉只是借口,只有第一句话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肖家在京都这寸金寸土的地方,不说只手遮天,却也是不少人巴结的存在,这也是为何当初肖成哲不靠家里的任何帮助就能在短短的几年内闯出名声的原因。 在他点明身份后,如果对方想攀上肖家,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对方必定会不露痕迹的顺势往上接话,只是如果是这样,他虽还会对这人有不少兴趣,但也却不会上心。 这么个玉树兰枝的人儿一旦沾染上了金钱与权势的俗气,那同样的也玷污了他心中圣洁天使的形象,毕竟那惊鸿的一瞥实在是太过于震撼,只是对方的反应却朝着他最希望的方向而去,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从来没有见过的少年是哪家藏起来的宝贝了。 “你也是受邀来参加岑家宴会的吗?” “……”我聋。 对于对方的不搭理,肖成哲也不见丝毫尴尬之色,紧接着道:“听说岑家小少爷是最近才被找回来的,也不知道这丢了十几年的小少爷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可谓是人生处处有惊喜。” 而此时的岑家内部已经乱套了,毕竟谁家宴会的主角突然被发现失踪了不急,岑父岑母更是脑补着岑晨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以后更是打算一走了之,眼泪就忍不住的在眶中直打转,岑母更是哭湿了几条手绢。 此刻的岑舜景比起任何人都着急,整个人几乎如同一颗只要再经受一丝外力的触碰就会立刻爆炸的氢弹,危险至极,就在刚刚听到佣人来报说岑晨失踪的那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岑晨的病! 岑舜景比谁都清楚六年前的岑晨还是一个自闭症患者,那会儿的岑晨虽然不言不语,但心底对陌生人却有着非常大的排斥,就连岑舜景最初触碰他时,岑晨的身体也总是忍不住微微颤抖,整个人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脆弱又无助,让他心疼的几欲落泪。 而想到这里时,他才真正觉得此次事件中占主导位置的自己混蛋至极,虽然岑晨的自闭症被医生诊断称已痊愈,但他却知道,如不是逼不得已,平时的岑晨还是非常排斥陌生人的靠近。 而这次他竟然如此高调的把岑晨摆到明面上,甚至强迫着对方如一个正常人般学会圈子里的这些交际与圆滑,他能想像到当时知晓一切时岑晨内心中的抗拒,甚至是孤立无援的彷徨。 当初那被全世界抛弃时绝望又空洞的眼睛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让他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到提出这个方案的那刻把那个自己给掐死。 “大少爷,你冷静点,也许……也许小少爷只是在哪里睡着了,马上就回来了。” 叶管家刚吩咐家里的佣人四处寻找,转头就见到岑舜景双目充血目眦欲裂的模样,焦急的开口安抚,只是这说出来的理由连他自己都不信,可偏偏就是连他都不信的话,正好就猜中了事实的真相。 岑舜景被头脑中臆想出来的场景折磨的几欲崩溃,但在听到叶管家的话后还是努力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慌,不能乱,岑晨可能还躲在哪个角落中不安,甚至绝望,现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对方。 岑舜景甚至已经想好了,只要能找到对方,哪怕是受到岑家所有人的阻拦,他也会立刻取消这场可笑的闹剧,就算整个岑家沦落为上流圈子中的谈资,也比不上他弟弟心中的丁点不情愿。 会发生的所有责罚由他岑舜景一个人承担,只要是他弟弟想要的,哪怕是他的命,他都可以一眨不眨的送给对方,这辈子他岑舜景只要他的弟弟开心,幸福,就够了。 想到在w市中岑晨每次不开心时的情形,他这才想起岑家别墅旁的小树林,那还是他早在六年前知道岑晨喜欢桂花树时就吩咐人种下的,不久前岑晨回来后,更是三令五申的强调那里除了岑晨外不许任何佣人踏足。 如果说岑晨会在哪里,那毋庸置疑,几乎在想到此处刹那,岑舜景一把拨开挡在他面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冲出了偏门。 肖成哲从来都没有这么费力的讨过一个人的欢心,因为身份摆在那里,平时只有别人讨他欢心的份,哪里还需要他向谁现殷勤,所以在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而对面的人硬是不搭理他半句后,他心中燃起了男人更大的征服欲。 视线似无意般扫过少年不自觉紧抿的唇瓣,腹中升起的燥热感更甚,如不是他从始至终都强行压抑着,下身早就起了反应,咽了咽口水,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忽见一直以来警惕的少年眸中一抹亮色飞逝而过,轻浅的几乎是不易察觉的笑容绽放在精致的面颊之上。 一个瞬间,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个感觉,生命复苏,冰雪消溶,刹那间万物失色。 肖成哲只觉浑身一股电流顺着脊椎急窜而过,炸的他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舒畅,瞬间他所有的压制在此刻全盘崩系,呼吸猛然急促,脑海中反复着那短暂的如同昙花一现的刹那,电光火石间,大脑一片空白。 他she了,只是因为对方的一个笑容。 在察觉到肖成哲此时的状态及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岑晨心中的暴虐与杀意几乎是满溢而出,他竟然在脑海里对着自己自渎。 如果不是麒麟此时一直抱着他的大腿,一直叫嚣着让他冷静,不能亲自出手,岑晨几乎是忍不住把对面的人抽筋剥魂让他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小晨。” 熟悉的嗓音让岑晨瞬间回复了理智,敛下心底的杀意,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扑到了自不远处而来的岑舜景的怀中,如果再多看那人两眼,他觉得自己就真的会忍不住动手。 察觉到怀中人亲呢的动作,岑舜景焦躁的心在此刻终于是有了片刻的宁静,抱着少年的动作细致而温柔,像在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第9节 “小晨,对不起!大哥不该逼你的。” “……”逼我什么? 肖成哲几乎在听到岑舜景话语的瞬间就立刻意识到了少年的身份,原来这就是岑家高调宣布回归的岑晨,真是没想到,会是块这么通透无瑕的宝玉,美好的想让人据为己有。 当稳定下心绪后,岑舜景这才发现不远处半隐在黑暗中的肖成哲,对于这位肖少爷,岑舜景印象不深,却也知道岑母与肖母关系不错,想着自己的打算,还是决定提前告知对方。 “多谢肖少爷照顾小晨,小晨平时不喜与陌生人独处,如果有什么误会的地方还请多担待,今天的宴会也麻烦肖少爷特意跑这么一趟,只是可能要辜负众人的这番美意了,岑家宴会取消了。” 岑晨面露诧异之色,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岑舜景,拉了拉他的衣袖,表示自己的不理解。 就见岑舜景柔和着眼眸望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好了,这件事大哥已经决定好了,以后无论是任何事情,大哥都会尊重你的意见。”一切以你为先。 肖成哲在听到这里时,眼底快速掠过抹意味深长的神色,他今天来本就只是为了看热闹,虽然这热闹没看成,不过他却收获颇大,最想知道的少年身份也知道了,也并不打算再呆下去,更何况此时他的下身黏腻并不好受。 “我们俩家本就是世交,互相关照是应该的,而且小晨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何来麻烦一说,既然宴会已结束,那我也准备回去了,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多多走动。”肖成哲一字一句得体又自持,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岑舜景见此也没多想,至于之前发生的那一幕由于本就是晚上,而他隔的又远自然是没有瞧见半分,不然别说好脸色了,就是拼着与肖家撕破脸皮,肖成哲今天也别想好好的走出岑家。 第15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14 近几天上流圈子中传的最广的不是哪家的儿子娶了哪家的儿子,哪家的女儿撕了哪个小三,而是岑家大张旗鼓的宴会最后以一场原因不明的闹剧结束,而所有的人都在猜测岑家内部到底是出了何种问题。 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是,俩兄弟已开始拉开夺权的戏份,一方面是亏欠了十几年的小儿子,一方面又是从小到大以继承人培养的大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岑家父母对谁都舍不得。 最后还是岑舜景有手腕,瞒着父母直接断了弟弟走向京都上流圈子的路,狠狠的打了这个没人脉没涵养弟弟的脸。 其实这种事情在京都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以前一家人出现俩个继承人时,这种踩着亲兄弟上位的戏码多不可数,所以也不怪京都这些人脑洞大,只是他们此次遇到的不是一对能以常人视角论之的兄弟。 “这些天你不是一直在往岑家跑么,那个小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 男子端着高脚杯轻晃,脸上写满了好奇。 肖成哲瞥了眼对面的吴清御,想到近些天岑晨对他越来越松懈的神情,面上忍不住乍现一抹笑容,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吴清御一见他面上的笑意就吓的不轻,对于那个外皆传闻的岑家小少爷更是来了几分兴趣,只是这种兴趣还没来的及在脑海中停留三秒,就听见对面肖成哲不悦的声音传来。 “别打小晨的主意。” 吴清御脑袋中还没对这句话反过味来,就听到肖成哲用那尤带着志在必得的语气一字一顿的道:“他是我的!”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吴清御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连杯中的红酒洒了一桌也不在意,望着对面肖成哲一脸那似回想什么美好回忆微笑的脸,只觉得一脸见鬼。 “你……你来真的啊!” 望了望腕表,见时间已是不早,肖成哲起身拿上搭在座椅上的外套,漫不经心的道:“你说呢?”说完也不待对方再说什么直接出了店门。 吴清御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虚幻了,愣愣的半响回不过神,他明白肖成哲话里的意思,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反应不过来,他没想到肖成哲竟然会看上岑家的那个小少爷,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向不远处的拐角望去,却不见任何人影,呵……看样子这出戏越到后面越有趣呢。 【“主人,那个渣渣又来了。”麒麟一见不远处缓缓走来的肖成哲立刻拉响警报器。】 【岑晨面色无异继续盯着电视看,心下却在问麒麟,道:“今天有变化么?”】 【“还是很缓慢,照这个速度下去没有个一两年的功夫别想全部流逝完。”】 【听到麒麟的话,岑晨直接黑了脸,咬牙切齿的道:“你不是说他身上的法则相对薄弱么?为什么要这么久?”一两年与这人周旋,他怕他哪天忍不住就把他给杀了。】 【“嘤嘤嘤,主人,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啊,只要这个渣渣回一趟家,隔天,我就感觉他身上流逝掉的法则莫明奇妙的又被补回来了大部份,所以这么多天了,他身上的法则其实根本就没流逝多少。”麒麟此时分外的欲哭无泪。】 还不待岑晨想出个所以然,肖成哲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把专程买好的点心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开口道:“徽记的栗米糕是京都一绝,平时见你爱吃点心,今天特意开车过去给你买的,小晨可以尝尝,刚出炉的栗米糕味道最佳。” 不待岑晨有所反应,就见岑舜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将一盘已是切的大小相同的苹果放到了岑晨面前,还适时的开口嘲讽道:“小晨半小时前刚用过中饭,现在只能吃水果。”说着把对方带来的点心直接从岑晨面前挤了开来。 肖成哲面色有瞬间的僵硬,但想到对方是岑晨的哥哥,将来的大舅子,也就把心中的不忿硬生生的压了下来,道:“是我想岔了,没考虑到这一层,下次等下午茶的时候我再帮小晨买。” 听到肖成哲的话,岑舜景直接黑了脸,自从上次开始,肖成哲几乎成了岑家的常客,每次的目标直指岑晨,那伏小做低的姿态让岑家众人对他的印象一直非常好,而岑晨对他渐渐也没有了最初的排斥,甚至有时候还会回两句话,而这一切看在岑舜景的眼中却变了味道。 他的直觉告诉他肖成哲就是来抢他弟弟的,在他心里,肖成哲就是想霸占他在岑晨心中大哥的位置,想代替他成为岑晨心中最重要的人。 想通这一点的岑舜景至始至终对他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暗地里更是对肖成哲提防不已,就怕他一个没看住,自己用了这么多年来维系着的位置就花落别家了。 对于他们俩语气下蕴藏的风暴,岑晨表示:我听不懂! 看完手中最后的一封文件,岑舜景抬头见指针已指向凌晨时分,揉了揉太阳穴,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这才回房间浴室洗漱。 回家的这么日子,岑舜景几乎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白天除了岑晨睡午觉的时候,他鲜少会去办公,几乎是整天整天的陪着岑晨,哪怕只是看着岑晨专注看电视的模样,他的心里都涨涨的,溢着满满的满足。 更何况至从那次闹剧过后,他还得随时提防着肖成哲,他办公的时间也就被压缩的更短,几乎每天都是工作到凌晨才能上床休息。 如往常般,洗漱完毕后,进到岑晨房间发现他并没有踢被子,帮他掖了掖被褥,在他额上印下个浅浅的吻,轻喃句晚安,这才回到自己房间睡觉。 近些年岑舜景看起来非常清闲,但一直以来所承受着的心理压力都非常之大,直到不久前医生宣布岑晨自闭症痊愈时,他心中一直吊着的那块大石头才真正落了地,许是长期紧绷的神经终有松懈的关系,很多被一直压抑着的东西反而是爆发的更厉害了,在那之后,他竟然开始慢慢的做绮梦。 刚开始时,岑舜景以为是自己的欲望被压抑的太久了,所以也考虑着岑母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着的成家的问题。 对于他的婚姻大事,岑母一直以来都非常热衷,一直在他耳边催促着让他带个儿媳妇回来,前前后后也一直在帮他物色家世清白的女孩子。 察觉到自己生理方面的需求,岑舜景前前后后也与几个女孩子相处过,只是他从来不会对她们产生任何性欲上的想法,惟一有的也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护。 然后上流圈子中所有人都知道岑舜景不行。 听到这些传闻时,岑舜景颇为哭笑不得,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岑父岑母再也不逼着他快点结婚了,甚至连结婚这个字眼都不敢在他面前提,生怕触及到他那条敏感的神经。 只是他做绮梦的次数却不见少,梦中他的意识总是混混噩噩的,下意识的非常抗拒着对方的靠近,只是在一次嗅到对方身体上传来的清香后,却改变了想法,反而开始主动的索取。 只是那阵清香到底是什么味道呢?岑舜景总感觉自己应该非常熟悉,但浑浑噩噩的脑袋就是想不起那到底应该是什么味道。 还是一如以前千万次的梦境般,眼前如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明明灭灭的分外不真实。 面前的人全身上下还是不着一丝寸缕,肌肤细腻莹润的让他总是爱不释手,顺着对方流畅的背脊线条一路滑下,指腹停留在对方的腰窝之上来回摩挲,他下意识的知道少年很怕痒。 为什么会是少年呢?自己为何又知道呢? 此时岑舜景有些混沌的脑袋里冒出两个想法,只是这种想法没有维持太久,就被对方的轻笑打断。 对方果然很怕痒,当这种猜测被证实时,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充斥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个角落。 一寸寸细心的吻去对方眼角因笑的太剧烈而沁出的点点水汽,如以前梦中的千次万次般,他将对方压在身下,伴随着对方泛着嫣红脖颈扬起的优美幅度与泣不成声的呻吟声和对方一起达到了顶峰。 一场情事后的俩人依偎相依,肌肤相贴间不见一丝缝隙,岑舜景脸上布满餍足后的慵懒,整个人从里透出抹与平时温润截然相反的锐利,如一把尘封地底的绝世宝剑,虽然此时是如那蒙尘明珠般黯然,但等出鞘那天终会震惊世人,所过之处定是寸草不生。 对方似乎有些不满岑舜景此时的状态,如淘气的小猫般攀上他的脖颈,惩罚似的轻咬了一口他的唇,他随势含住了对方诱人的唇瓣,舌尖也顺势探了进去,似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般,细致而缱绻的缓缓扫过对方口腔的每个角落,而后卷着对方的小舌一起共舞,直到淘气的人儿再也忍不住如一汪秋水般瘫软在他怀中,他这才放开那已是被滋润的娇艳欲滴的红唇。 “宝贝,怎么了?”被再次调起情欲的岑舜景含着怀中人的耳垂,用他那低哑的不像样的性感声线模糊的开口。 对方似乎说了句什么话,但岑舜景却没有听清,反而是把对方再次拉进了欲望的漩涡中。 直到一场云雨过后,熟悉的花香再次袭来,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又是谁的味道?几乎是在嗅到这阵花香的同时,一直困扰着岑舜景的问题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 就在他苦思不得其解时,眼前的薄纱如轻烟般缓缓的散开,随着光线慢慢的渗透,轻浅的薄纱如雾气慢慢虚化,面前的一切也随之缓缓的浮现在眼帘。 一株株茂盛的桂花树在太阳的照射下如繁星般闪耀,微风轻拂,霎时间如冬日的雪花纷纷而下,虚幻美艳的如海市蜃楼。 鼻尖再次嗅到这熟悉的清香,岑舜景只感觉一抹从未有过的冰凉从心尖飞速窜到了脚底,从血液到骨髓都泛上了无尽的寒意,让他整个人都无法正常站稳,踉跄着几乎栽倒在地。 “我最喜欢的,送给你。”少年熟悉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语气中参杂着的是无尽的欣喜与满溢的幸福。 从梦中惊醒的岑舜景猛然从床上坐起,脸上残留着的是梦中看到那张熟悉面庞的惊惧。 短暂的夜晚还未完全过去,窗外屋内都是一片漆黑,黑暗中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试图用颤抖的手打开床头灯,只是此时他的手颤动的太厉害,几次之后均以失败告终。 岑舜景努力平复自己此时早已是一片冰凉的心绪,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自己对岑晨有的只是兄长对胞弟的爱护,而这所有的自我安慰,却因不小心动作间感受到双腿间传来的黏腻感时,化作最有力的嘲讽,他将五官深深的埋进了双手掌心之中,心若死灰。 黑暗中弯着身体的他如一张被拉满的弓,只要再经受一点外力的加持,丝毫不怀疑崩弦的瞬间终会伤人伤己。 第16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15 【“主人,你觉不觉得岑舜景这些日子在躲你?”】 【“没感觉。”余梓闫吃着自己面前的早餐,淡淡的回应着。】 【“可是我感觉到了呀,你还没起床他就出门了,中午也不回来吃饭了,晚上更是等你睡着了之后才回家,这不是在躲你是什么?”】 【“可能最近比较忙。”】 【“可他在公司不是坐着发呆就是站着发呆,我没见他忙到哪里去呀!”】 【“你又跑去监视他了?”余梓闫说到这里手中的动作一顿,眼睛直直的望着餐桌上方的麒麟。】 麒麟下意识的一把捂住嘴,糟糕,又说漏嘴了。 见此余梓闫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知道对方是为他好,俩人毕竟有着灵魂契约,自己心绪的波动是逃不过对方的感知的,想到这契约如监视器般的存在,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小晨,是早餐不合胃口吗?”岑母一见对面的小儿子皱眉头立刻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听到岑母的问话,岑晨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把这个世界的法则弄到手,随手端起旁边的牛奶,抿了一口,察觉到嘴中传来的甜味儿,他不露痕迹的将杯子放下,起身表示自己吃饱了。 不知道为何,在这里待的越久,岑晨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好似有什么事情已经慢慢脱离了他的掌控,而这种感觉来的又是如此的突兀。 吃完早餐,岑晨出去散了散步,虽然这个原始位面完全没有灵气吸收,但呼吸下清晨的新鲜空气也是种不错的选择,只是今天不凑巧,他还没来的及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一个不速之客就打扰了他本来还挺不错的心情。 “小晨,早上好!” 当看到不远处肖成哲缓步走来的身影时,岑晨心底翻了个白眼,他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虽然心中一番思虑,面上岑晨还是跟他打了声招呼,毕竟还不能与这人直接撕破脸皮。 少年轻轻软软的声音如小猫的爪子般,让肖成哲心都化成了一汪水,眼中的柔情几乎能腻死人。 如果不是当初对他的第一印象太差,岑晨还不会觉得如何,但只要一想到这人脑海中那肮脏的想法,面对他柔情的眼神,岑晨的脸色就完全好不起来。 像是没有察觉到少年此时的不喜,肖成哲走到他面前,抬手想摸他的脑袋,却不料被少年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肖成哲无奈只好收回了手,颇为受伤的道:“小晨,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肖成哲当然不会想到是自己第一次与对方见面时,在脑海里意淫对面的人被对方发现了,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是岑舜景跟对方说了些什么,让对方对他产生了什么误会。 岑晨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盯着对方,良久才吐出两个字,道:“没有!” 说完也不待他回答直接往偏门的方向走,肖成哲脸上的阴郁之色一闪而逝,但想到少年美好的模样,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跟了上去。 拐角处一个没注意与岑家的佣人撞了个满怀,佣人怀中抱着的刚洗好准备晾晒的衣服掉了一地,见到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是客人,几乎整个人都吓哭了。 肖成哲见此哭笑不得,直说是自己不小心,还帮着对方捡起衣服后才追着岑晨的背影离开,留下佣人到处跟人安利肖成哲是个好人的事实。 岑舜景坐在办公桌前,眼神温柔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中视频片断,这是六年来他为岑晨拍摄的不少vcr里的其中一份。 视频中的岑晨不似现在的表情丰富,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却能让岑舜景百看不厌,为了逗他开心,视频中岑舜景想尽各种办法,在现在的旁观者眼中看来简直就是一桩桩黑历史,只想永远的埋进箱底最深处不再翻出第二次,只是岑舜景他舍不得,这些东西都是那短短的六年来最重要的回忆。 岑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岑晨作出的第一个动作,岑晨面上的第一个表情,岑晨第一次生气时别扭的模样…… 所有的所有对他来说都是最重要的回忆,岑舜景以为可以就这么养弟弟一辈子,可是他却忘记了,哪怕是亲兄弟,他们也有成家的一天。 原来他不是对旁人没有欲望,只是他有欲望的那人却是世界上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存在。 第10节 他不敢,他不敢把这种感情宣之于口,他怕小晨真的永远离开他了,连兄弟也做不成,他也不愿意别人用掺杂着异样的眼光看小晨,他怕小晨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他更害怕的是,小晨会觉得他恶心,竟然会对他有着这种心思,只要想起对方脸上露出厌恶及恐惧的表情,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这些天岑舜景用自己所有的自制力压抑住不见岑晨的念头,告诫自己,如果越界了等待他的只会万劫不复,可心中的思念及渴望却如一只只蚀骨的白蚁般,撕咬着他那早已是血迹斑斑的心脏。 这些天他不知道小晨早上有没有按时吃早餐,中午有没有按时睡午觉,晚上睡觉有没有蹬被子…… 岑舜景觉得自己快被心中的思念折磨疯了,他想他,想他的小晨,想的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只是他不能。 望着屏幕中少年抿唇倔强的模样,岑舜景脸上的表情似哭又似笑,整个人从里自外透出种狼狈至极的疲态。 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双目中充斥着无数的红血丝,这些天为了不再让自己做那种梦,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心觉,他不敢,他怕自己再次沉沦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毁了岑晨。 水声汩汩,雾气氤氲,伴随着喷头热水洒下,整个浴室被蒙在一层水汽中,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肖成哲浑身赤裸,随着周围水汽缭绕蜜色的肌肤上布满着淋漓水渍,俊美而冷硬的脸上布满着嫣红的神色,一串串急促的喘息声伴随一声声似欢喻又似隐忍的呻吟自唇中溢出。 此时他正在做着某些不可描述,耳边回荡着的全部都是少年软糯的嗓音,满脑子都是少年精致而懵懂的眼眸,回忆初见时那轻浅的如风一吹就会消散的笑容时,他口中的喘息声逐渐加大,最后更是叫着少年的名字泄了出来。 门外的乐可可当听到浴室中,男人混合着求而不得的呻吟,喊出那个让她时时刻刻都仇恨着的名字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几乎是呆愣在了原地。 而后当再次听到男人响起的喘息及更加露骨的缱绻缠绵着喃喃小晨小晨时,她几乎目眦欲裂,心中对岑晨的恨意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此时的乐可可双目赤红,表情扭曲,眼神执拗而恐怖,十指几乎是掐进肉中。 岑晨,又是岑晨,为什么又是岑晨,他毁了自己的一切,现在连肖成哲也要抢走,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肖成哲不是爱自己的吗?为什么他要喜欢岑晨?为什么要三心二意?该死,肖成哲也该死,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谁让我这么爱你呢,等我杀了岑晨,我们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了,就像梦中一样,永远的在一起! 乐可可想到这里脸上终于是扯出了抹神经质的诡笑,整个人疯狂至极。 而此时的如一月来的每天般,岑舜景直到深夜才回家,只是刚行至楼梯处的他正好就遇到了拿着水杯准备下楼来喝水的岑晨,一时间,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都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 内心中岑舜景告诫着自己此时需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离开,可他的目光却还是一眨不眨贪婪的注视着台阶上方的人。 瘦了! 这是岑舜景在距离短短月余后见到岑晨后的第一个想法,看到对方那之前被自己养的圆润的下巴现在已有些削尖的趋势,岑舜景的心就止不住的疼。 小晨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还是家里的佣人做的饭菜不合他的胃口,他不喜欢喝加糖的牛奶,是不是没有人知道,他晚上睡觉会踢被子,晚上有没有人去检查…… 望着下方处面上掩不住疲态的男人,想到近些天对方的种种,岑晨心中冷哼一声,端着玻璃杯直直的朝对方而去。 瞧到对方朝他而来的身影,岑舜景的心突然跳的很快,脑海中止不住的想,小晨会不会过来抱住他,朝他撒娇,会不会问他有没有吃饭,会不会……所有的幻想在对方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下化作了灰飞。 岑晨的脚步很慢,背不自觉也绷的很直,心中的小人却止不住的喃喃:让你故意不理我,让你故意冷落我,让你故意躲着我,我这些天才没有天天想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刚刚才没有因为你突然出现而很开心,我才不会在过会你抱我的时候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你呢,哼!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如往常般抱着自己求饶,岑晨的脚步越来越小,越来越慢,到最后直接停了下来,挡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转过头,而在看清身后的一切时,气的他手中的玻璃杯差点直接砸了出去。 台阶处哪还有岑舜景的踪影,岑晨精致的小脸立刻就鼓成了包子模样,手指捏的发白,望着刚刚对方所站之处,眼中燃着熊熊烈火。 岑舜景,你好样的! 第17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16 因为昨晚的事,岑晨几乎一夜未眠,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黑气压,令岑家所有佣人不自觉全部退避三舍,直到肖成哲来到岑家,岑晨的脸色这才终于有了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岑晨敏锐的感觉到,短短一夕之间,肖成哲周身流动的法则竟壮大了整整一倍有余,这人昨晚到底是做了什么? 麒麟围着肖成哲周身飞舞了两圈,感受到周遭法则之力的紊乱及隐隐的不合谐,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重新飞回岑晨肩膀之上。 【“主人我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法则很多是来自于那个女人。”】 【“你指乐可可?”岑晨皱着眉头不解。】 【“没错,就是那个女人。”麒麟说到此处异常笃定,它曾经多次见过法则从那女人身上流逝,绝对不会认错。】 【“他们什么时候见面?”岑晨表示世界蓝图都崩成这样了,没有身份的乐可可到底是如何见到肖成哲这个大少爷的。】 【“不知道。”】 【“那他身上属于乐可可的法则又是怎么回事?”】 【“世界意识不得已下的转移。”】 【岑晨眉头紧拧,显然是不理解麒麟的意思,就见麒麟接着开口道:“虽然这些小世界的世界意识并不能与三千大世界相比,但作为世界意识,它们却还是有着最基本的本能,而这法则转移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指世界支柱间是可以转移法则的么?”】 【“对。”】 【“这么做是有代价的吧?不然为何当初夏恺被岑舜景玩死时怎么不见法则转移到另俩人的身上?”】 【“没错,先不说作为被转移的世界支柱会被世界意识彻底抛弃,彻底沦落为普通人,就说这么做其实本身也蕴含着一定的风险,因为世界意识说到底也是从法则里衍生而来,如果世界支柱周身法则驳杂,会造成法则自我吞噬及进化,而这种吞噬及进化一旦进行到某种临界点就非常有可能取而代之,所以一般很少会有世界意识会进行法则转移。”】 【“那这岂不是自讨苦吃?”岑晨表情古怪。】 【“这是个原始位面,属于最低等的小位面,里面的世界意识还处于最懵懂的时候,它们会下意识的去维护世界蓝图,其实,法则转移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麒麟说到这里定了定,望着不远处缓缓而来的肖成哲道:“世界支柱间必须是要有感情。”】 【“可以是单方面,但只限于蓝图规划中的感情,而这个世界蓝图中规划的是爱情。”】 岑晨被麒麟的话震懵了,他完全没想到在这个完全乱套了的世界中,乐可可这朵黑心莲竟然一如本来的蓝图构画,爱上了肖成哲,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俩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傻白甜的温馨画风怎么就突变成相爱相杀了? 脑补了一下回过神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自己真的是被传染了,竟然也得了这种爱脑补的病。 虽然心下与麒麟用契约一番交流,但现实中却也只是眨眼而过,肖成哲见少年面上呆愣的模样,有些心疼,毕竟在他来的这些日子里,对方几乎都是呆在岑家,完全没有出过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岑家每人对他都是发自心底的喜欢,他都忍不住怀疑岑家这是在变相的囚禁少年。 “小晨,你来京都这么久还没有出去玩过吧,要不今天我带你出去逛逛。” 【“主人这是个好机会,趁现在他周身的法则不稳,正适合接收,只需要让他的世界蓝图此次彻底崩溃。”】 岑晨也明白麒麟话中的意思,知道这个世界不能再拖了,毕竟在知道世界漏洞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要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而现在整个世界的支柱也只剩下一根,只要能顺利取得对方身上的法则,这个世界他就够本了。 想到这里,岑晨对着肖成哲露出了个难得的温和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 直到与岑晨一起坐上车时,肖成哲整个人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压根就没想过岑晨会答应他,而且还答应的这么干脆,让他瞬间有种被砸晕了的错觉。 而后就是真正的难题来了,他准备带岑晨去哪里? 显然追女孩的那套完全不能用在岑晨身上,不然被岑家人知道了,他以后就别想再见岑晨,而平时他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私人会所,他难道要带岑晨去那种地方?虽然说按岑晨的年纪去那种地方也不算过份,但他却总觉得有种带坏小孩子的错觉。 就在肖成哲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时,吴清御的短信正好来了,约他老地方见,肖成哲不知怎么的脑一抽,带上岑晨就直接去了。 “总经理,这是今天最后的一封文件。”女秘书把一份整理的仔仔细细的文件递给办公桌前的岑舜景。 岑舜景头也不抬的接过,就继续翻看起来,女秘书见此也不敢多待退出了办公室,虽然觉得岑总今天状态比起前段时间更不正常,但见对方现在心情明显不悦,也不敢多嘴,生怕触到了对方的霉头。 文件看到了一半感觉到桌上的手机震动,岑舜景眉头轻蹙,拿起手机,不见任何短信与电话,似想到了什么点进一个软件,果然就见到地图上一个蓝色的小标点正在缓缓移动着。 是谁带走了小晨?还是小晨自己离开了?想到昨晚对方冷漠的眼神,岑舜景猛然站起,几乎是来不及多想就想往外冲,只是刚走两步却又硬生生的止住了步伐。 不对,小晨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离开家里,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此处,他努力平复下自己焦躁的心绪,立刻给家里去了个电话。 当得知是肖成哲带岑晨出门后,岑舜景这才想起肖成哲这么号人物,而当明白了自己对岑晨真正的想法后,再回想当初肖成哲的殷勤和看岑晨的眼光,岑舜景这才幡然悔悟的几欲吐血。 他竟然把小晨一个人留在了这么匹不怀好意的恶狼身边,想到此处,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拿着外套和手机冲出了公司。 包厢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又有些尴尬,毕竟任谁嚎的五音不全酣畅淋漓时,突然走进个天仙般的人物,说是今天加入的小伙伴,任谁也不想再去鬼嚎两嗓子,毕竟太丢人了。 见突然安静的有些过份的包厢,岑晨有些茫然的左右望了望,完全不懂怎么就突然都停下来了,最后只能把视线投向他惟一认识的肖成哲身上。 吴清御正拉着肖成哲喋喋不休,说他这是要教坏小孩子,见到岑晨望过来,立刻讪讪的放开了他。 “小晨怎么了?”肖成哲一见他望向自己,立刻就把头低下去,用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嗓音轻声开口。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在坐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真的是那个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的肖成哲么?这么温柔的语气,难道是我耳朵坏掉了?这几乎是在坐所有人的心声。 “不唱了?” 少年仰着头,漂亮的眼眸中一层不染,没有一丝阴霾,如一直呆在象牙塔中不谙世事的小王子,懵懂而单纯。 听到他的问话,肖成哲的心都化作了一滩水,眼角眉梢都揉捏着无尽的温柔,道:“没有,他们唱累了,先歇歇,过会接着唱。”说到这里用眼角余光威胁着在坐所有人,让他们过会接着嚎。 众人泪奔,你追你的人,关我们这些围观者什么事啊。 肖成哲表示,谁让你们围观的? 果然不到一会儿包厢中再次妖风四起,鬼哭狼嚎,岑晨颇为好奇,似乎是完全不明白众人是如何把一首简简单单的小情歌,唱成了现实版的忐忑,那上气不结下气的模样,让他总有种下一秒对方就能背过气去的错觉。 肖成哲见少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只觉得他怎么看都觉得少年可爱到不行,让他每多见一次心中的喜爱就更甚一分,端起茶几上的果汁递给对方道:“先喝口果汁吧,自小他们就五音不全,不用管他们。” 岑晨接过果汁,浅抿了一口,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一秒,瞬间想到什么,又多喝了一口。 吴清御看到肖成哲错把鸡尾酒当果汁递给了岑晨,整个人都有些混乱了,虽然鸡尾酒的度数并不高,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过去阻止他教小朋友喝酒的举动,只是再联想到岑晨的身份,也明白肖成哲是不会不管不顾的对岑晨下手,毕竟他还没蠢到为了个人与岑家为敌的地步。 等岑晨把一杯鸡尾酒喝完时,整个人已是有些晕乎乎的了,连面前的肖成哲在他眼中都分裂成了三个,他没想到这具身体真的是传说中的一杯倒。 而肖成哲刚帮他拿过果盘,就见岑晨踉跄着起身差点跌倒,赶忙一把扶住了对方,当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清淡的酒气时,这才发现自己刚刚递给对方的不是什么果汁,而是一款与果汁颜色极为接近的鸡尾酒。 “小晨,小晨你还好吧?”肖成哲扶着岑晨面色焦急,他可知道岑晨平时可是滴酒不沾,现在喝了整整一杯鸡尾酒,可千万别喝出什么好歹来。 “嗯,”似感觉此时胃部传来的不舒服,岑晨皱着眉轻哼了两声。 “你还是带他去洗手间先催吐,过会再喂点醒酒汤就好了。”吴清御见此不由的开口提议,听到这话肖成哲这才扶着踉踉跄跄的人进了洗手间。 “小晨,咱们先吐出来,过会再去喝醒酒汤。”肖成哲一手半搂着岑晨一手轻抚着他的背。 对于他的这席话岑晨并不领情,反而是推拒开他的手,含糊不清的道:“不……不要。” 少年眼眸水波潋滟,在酒精的作用下脸颊上浮现些许嫣红,明明还是如平常般倔强的抿着嘴的动作,却因被酒水浸染的原故,唇瓣娇艳欲滴,仿若等待猎人采食的美味。 肖成哲喉结微动,视线在那诱人的唇瓣上来回流年忘返,微哑着嗓音道:“小晨乖,吐出来就不难受了。 “不要,你……走开。” 感受到对方钳制着自己力道愈渐加大,岑晨反射性的推拒,却不料因喝酒导致四肢无力,不仅没有推开对方,反而是让自己一个不稳扑倒进了对方的怀中。 半空中捂脸的麒麟表示:好羞射,主人竟然使用美人计! “呵……小晨,这是你自己扑进来的。”肖成哲搂着怀中的少年,轻嗅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清香,体内的燥热蠢蠢欲动。 此时的岑晨整个人晕晕沉沉,反应也比平时慢了很多拍,想推开对方却又使不出力气,只能喃喃着让对方走开之类的话语。 肖成哲眸色渐暗,平时少年都是一脸高冷的面无表情,而此时却是一副连站立都困难的柔弱模样,衣衫也在刚才挣扎间稍显凌乱,露出白皙的肌肤,以及小巧的锁骨,乌黑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服贴于额际,整个人美好而脆弱。 “小晨,你喜欢我吗?”肖成哲靠近少年圆润而饱满的耳垂,一呼一吸间就见那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化作一片通红。 唔—— 感受到耳垂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岑晨忍不住轻吟出声。 第11节 听到少年因自己而略泛情欲的双颊,肖成哲心中一阵摇曳,几乎是想也没想就一口含住了那可爱的小东西,就见他含糊不清的声音自唇中传出。 “小晨,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想将你永远的留在我身边,让你的身你的心,只属于我一个人,小晨我爱你。” 【“主人,就是现在!”】 第18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17(完) 几乎就在肖成哲说出那一番动情的告白刹那,半空中的麒麟大吼出声。 刹那间余梓闫立刻抱守心神,气沉丹田,整个灵魂迅速从岑晨体内剥离出来,就见半空之中突然出现一个虚幻的人影。 少年一袭白衣胜雪,泼墨般的乌发整齐拢于脑后,眉眼冷冽如冰,气质纯粹,此时他凌空而立,如玉细心打磨雕琢而成的双手快速翻飞掐出一个个复杂的法诀。 随着灵魂意识的他轻吐出的一个定字,半空中紊乱的法则被禁锢了短短的瞬间,而就在这瞬间刹那麒麟立刻发动了天赋技能——转移与封印,在它们还没来的及消散在空气中之前,直接收入空间界子中。 【“啊!我们成功了!”】 当感受到空间界子中多出来的那几缕外来法则,麒麟几乎是欣喜若狂,毕竟一人一兽之前所想的一切都只是猜测,而现在这种猜测才变作为现实,这种过渡与愿望被实现的感觉怎能让人不惊喜。 听到麒麟的声音传来,凌空而立的余梓闫面容也柔和了不少,不枉他做了这么多事,甚至是用出了美人计,现在终于是成功了。 【“主人,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现在法则已到手,麒麟也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余梓闫一愣,刚准备开口说现在就走,就见洗手间的门被从外面大力的踹了开来,来人赫然是昨晚还有一面之缘却不欢而散的岑舜景。 当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时,岑舜景目眦欲裂,他心心念念的舍不得伤害一分的小晨竟然被人按在墙上猥亵,他几乎是没有来的及多想,冲过去一拳就把肖成哲掀翻在地,刚想冲过去再揍上两拳时,就见少年因无人搀扶身体直直的倒了下来,惊的他一把险险的接住了对方。 “小晨,小晨你怎么了,别吓大哥,你醒醒,小晨,对不起!大哥来晚了,小晨,你醒醒,你醒醒。”感受到怀中少年紧闭的双眸和没有丝毫波动的脸,岑舜景整个心脏都在颤抖,到最后几乎有些泣不成声。 【看着此时岑舜景狼狈的模样,麒麟有些不忍,望着站于半空中的余梓闫平静的看不出一丝表情的脸小心翼翼的开口:“主人,我们……还走吗?”】 【“近六年来我没有为岑晨做过任何事,不仅从来没有还清过什么,反而是越欠越多,甚至连他的幸福也一并偷走了,麒麟,我这么做真的能道心稳固么?”这些年来一直困扰着余梓闫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问题终于是被他问出了口。】 【“主人,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只是顺应天道而已,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他应该存在的必要与原因,岑晨虽然没有享受到这世的幸福,但天道一定会给他一份属于他的幸福。”麒麟见此立刻开口解释,直觉告诉他,余梓闫对于这件事已经产生了心魔,如果不及时消除后果不堪设想。】 【“天道?那……我走了以后,岑晨会如何?”】 【“岑晨的灵魂早在与我交易的时候消散,主人你离开后,他……自是会死。”】 【“会死么?”】 望着下方处男人狼狈的模样,余梓闫突然想到了当初在医院醒来第一次见对方的场景,同样的哀求,同样的痛苦,但初时他能谈笑风声,此时他却是有些不忍见他这番模样,他熟悉的那个岑舜景不该是这般狼狈,终于,他还是在麒麟惊呼中缓缓的没入了岑晨的身体之中。 “大哥。” 当听到怀中人熟悉的嗓音的那刻,岑舜景的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此处明明是应该欣喜于对方的清醒,可是他却狼狈的掉了泪,这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落泪,为他的小晨。 温热的泪珠掉落在余梓闫的脸上,却烫进了他的心底,一时间心中五味杂成,电光火石间,各种滋味都尝了个遍。 “小晨,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回家,大哥带你回家。” 岑舜景的嗓音中掺杂着不易觉察的颤抖,吐出的每个字似在安慰对方又似在安慰自己,说完也不顾在场所有人的愣怔,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抱起怀中人,径直的离开了这里。 将人放于副驾驶坐上扣好安全带后,岑舜景这才进了驾驶座,回想到刚刚岑晨没有丝毫反应如一具尸体般静静的躺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的模样,岑舜景的心现在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知道有些事情他不会想懂,为什么明明刚刚岑晨已是没有了心跳体温脉搏,但却在近十分钟后再次如常人般苏醒,他惟一在意的是,那开口叫他的人是否是他照顾了近六年的人。 就算他养了近六年的弟弟是画本中的妖精甚至魑魅魍魉,他也不在意,如果对方是要杀人取心的妖精,那他就去做对方手中的那把刀,如果对方是要食精喝血的鬼物,那他就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给对方,只要对方是那六年来一直陪伴在侧的人就够了。 余梓闫在赌,赌对方问还是不问,如果问了他会告诉对方其实自己根本就不是岑晨,然后……抹除掉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留恋,离开这里。 只是直到轿车启动,岑舜景也没有问出那句话,余梓闫不知道内心深处,自已是欣喜多些还是失落多些。 而等他想到昨晚对方不按理出牌,将他一个人丢下,自己跟个白痴一样偷瞟对方的场景,他的脸又立刻黑了下来,岑舜景,你好样的。 等红绿灯空隙间,岑舜景见他如以前别扭赌气傲娇的模样,心中最后一抹顾虑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一如之前做过千万次般的伏小做低的模样道:“好了,大哥错了,这些天不该因为工作太忙而疏忽了你,以后不会了,小晨你就原谅大哥吧。” “哼!”无视。 别以为你道个歉我就会这么快原谅你,竟然敢将我一个人丢下。 “唉!大哥这些天为了把工作早点做完早点回家陪小晨,每天加班加点,眼底都有红血丝了,不信你看。”说着就凑近,把整张脸放大到他面前。 听到此处余梓闫忍不住心下一软,只是还没来的及等他有所动作,就听到麒麟惊恐的声音响起。 【“啊——!!!主人,小心!”】 余梓闫刚想回头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拥抱住了他。 嘭—— 剧烈的碰撞产生的轰鸣声及天旋地转的晕眩紧接而来,一时间余梓闫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 “岑晨,我要你死,我要你死!”重形货车上乐可可原本还算的上清秀的面孔上布满扭曲的疯狂。 当见到不远处那一堆如废铁般的轿车时,又神经质的大笑出声:“我的,我的,全是我的,玉佩是我的,岑家是我的,肖成哲也是我的,只要你死了这些就全部都是我的了。” 【“主人,主人,你还好吧?你有没有什么事?主人,你回句话啊!”麒麟望着几乎是完全变形的轿车整个兽在外面都急的团团转。】 车身分明已严重变形,但车内的余梓闫却硬生生没受到一丝伤害,此刻他已明白这是发生的事故。 狭小的空间内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明明是从小闻到大的味道,此时此刻却让他几欲作呕,特别是感受到身上男人几乎是会立刻死去的生命体征,心下颤抖的厉害。 “岑……岑舜景,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小晨,你有没有……哪里难受?” “你扑上来干嘛?你不要命了,你是想死吗?”余梓闫有些口不择言,特别是视线在触及到一块碎裂的玻璃直直的从男人的肩胛处斜插而过时,最后的那句话几乎是怒吼出声。 “小晨还会生气,那……应该就是没事了,没事就好,好好活着,大哥……没法陪你了。” “住嘴,岑舜景,你给我住嘴,我不要欠你一条命,我不要。”余梓闫拼命想抬手帮他捂住身上血流如注的伤口,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法移动分毫。 “你从不欠我,我……心甘情愿,只是有句话……再不说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了。” “我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一定会没事的,岑舜景,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的,你说过的。” “别哭,小晨乖……大哥可能没办法实现承诺陪你走到最后了,小晨,我……爱你!”比自己的命还爱,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太晚了,竟错过了你人生中那么多美好的瞬间,你要好好的。 最后的三个字一如平时他的尾音缱绻又温柔,平时那是他对待少年的小心翼翼,现下却是用着生命中剩余的全部力气吐出的微弱话语。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岑……岑舜景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好不好,我没听见,再说一遍……好不好?”余梓闫嗫嚅着唇牙齿轻颤间的撞击声清晰可闻。 “……” “你说话啊,岑舜景,说话!你再不说话我就永远都不理你了,真的是永远都不理你,你说话啊!”最后一句话化作全盘的崩溃,他几乎是怒吼出声,只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弟弟不理他的人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 直到听到里面传来余梓闫崩溃绝望的哭声时,麒麟心脏一抖,此刻才是真正的吓到了,再也顾不上其它,立刻释放天赋技能将俩人瞬移了出来,只是现下这乱遭遭的马路显然非常不合适停留,脑袋灵光一闪,想到了岑家别墅旁的小树林。 刚将人瞬移过来,它就见到了被岑舜景用整个身体护在身下浑身鲜血满脸泪痕的人,看到这副画面它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对于岑舜景的意料之中,对于余梓闫的意料之外。 余梓闫脸上沾染着温热的鲜血,死死的攥住怀中男人修长的手掌,明明是想把那只手攥的更紧些,动作间却又夹杂着诸多不明的隐忍和悲戚。 麒麟还没来的及劝慰他两句,就立刻察觉到世界意识的窥探,此时的余梓闫心神早被岑舜景的死牵引而走,哪还顾得其它。 麒麟惊的出了一身冷汗,连续使用天赋已是引起了世界意识的察觉,不过好在世界意识还懵懂,麒麟本身被忽略法则之外,而岑晨本身又是这世界之人,几番探查下无果后,世界意识只能不甘的离开。 【“救他!”刚回过神的麒麟就被这句话炸愣在了原地。】 就见余梓闫小心翼翼的护着岑舜景的身体,尤挂着满脸的泪痕,明明是简单的俩个字,麒麟却从中听出了孤注一掷的决心。 【“主人,不……不可以。”】 麒麟几乎是不忍看这样的画面,眼神躲闪,虽然它对于岑舜景的感观不错,但也仅是停留在不错的界线上,在麒麟心中,世界上除了母兽外,只有主人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麒麟作为上古神兽一族,血脉中的传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觉醒,而现在在它觉醒的众多天赋中,正好就有救岑舜景的办法。 作为麒麟的契约者,余梓闫自然是一目了然,只是这种办法却是建立在余梓闫做出非常大的牺牲之下,牺牲如此之大的去救亿万小世界中的一个土著,麒麟心里怎么可能会答应。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救他!”】 余梓闫的声线很轻,比来到这世界后说出的任意一句话都温柔,但在这字里行间下蕴含着的却是深海咆哮前的万籁俱寂。 抬起手,指腹摩挲,轻轻拭去男人面上的血渍,细致又轻柔,随着他的动作,低垂的眼眸深处一缕缕诡异的红光乍现,就在这种悄无声息的氛围下爬满他的整个眼帘。 麒麟几乎整个兽都要哭叽叽了,出现了,主人这种好似下一秒就会黑化毁天灭地的黑暗气息,好恐怖,我还不想死,嘤嘤嘤! 感受到余梓闫身上那种浓重有如实质的黑暗气息,好似下一瞬就会猛然爆发迸裂开来,麒麟吓的几乎是惊叫出声。 【“我……我救!”】 当听到麒麟口中终于是传来了所需要的答案时,余梓闫眸中的红光迅速消退下去,霎时间眸中恢复成往常的一片清明。 指尖轻抚着男人俊逸的眉眼,余梓闫望着静静的躺在他怀中此时如睡着了的男人,如对方近六年无数个日日夜夜间做过千万遍的动作,在男人的额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嗓音清冽又悲哀,轻声呢喃道:“好好活着岑舜景……再见了!” 随着他的话音的落下,一个相连的六角形阵法在俩人身下启动,随着各个阵眼逐渐依次亮起,瞬间迸发出最耀眼的光芒,就见余梓闫灵魂意识脱离岑晨的身体,出现在其中红色的阵芒之中,远远的看了男人最后一眼,他终轻阖上了双眼。 随着麒麟的咒语的响起,无数白色的光点从他灵魂中被快速剥离,被剥离出灵魂的光点迅速的钻进平躺于地面男人的体内,而每当光点被剥离刹那,余梓闫整个灵魂几乎是止不住的颤抖,苍白的面上随之而来的就是痛苦又隐忍的神色。 当看到他此刻狼狈的模样时,麒麟突然只觉眼眶发酸,它比任何人都知道余梓闫对修为的看重,在车祸来临时它甚至觉得这不失为一个脱离世界的好方法,却不料一步错,步步错。 现下所有的一切毁于一旦,在三千界死亡并不可怕,比死更可怕的是彻底沦落为肉体凡胎的普通人。 现在余梓闫这个天之骄子,却甘愿为近六年的陪伴一朝付出他十八年的修为,忍受被凌迟的剥魂之痛,只为救那个人。 就在麒麟所有心神都被此时的余梓闫牵引走时,就见刚刚才归去的世界意识再次出现。 在察觉到此处不属于本界的意识波动时,懵懂的它立刻调动整个世界的法则之力准备发动最猛烈的攻击。 当它的攻击对准阵中人激射而去,忽的就见以阵法为圈十米之内的虚空中竟然浮现出一个淡紫的光罩,而无往不利的法则攻击竟然在碰到这光罩的瞬间就如同是遇到猫的老鼠的本能,吓的立刻是四散逃窜。 懵懂的世界意识在见到这紫色光罩的瞬间,仿佛是从记忆深处寻找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般,吓的惊叫着立刻逃之夭夭,一时间这诡异的一幕竟没被任何人察觉。 随着光点流逝的愈来愈多,余梓闫的灵魂也越发透明,另一边,岑舜景被无数光点包裹着因车祸而血迹斑斑的身体,似正在经历着一场海市蜃楼的错觉,被迅速的修复着。 直到最后只剩下一道轻浅的看不清五官的虚影,麒麟这才启动了空间法则,而后余梓闫身影完全消失在六角阵芒之中。 察觉到余梓闫已先一步于自己离开这个位面,麒麟看着躺在地面上完好无损的人,再想起主人付出的代价,再也忍不住心中小人作祟的报复因子,抬着蹄子就往男人脸上踹。 然而就在那只蹄子离男人的俊脸只有不到一指之距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它整个兽都握在了手心中。 第19章 岑舜景前世番外 嗞—— 嘭—— 第12节 “可可——!!!” “小可——!!!” 当看到因躲闪不及,被撞飞女人脸上浮现出的惊恐神情,及耳边传来那俩个男人痛苦惊慌的大吼声时,坐于车驾驶坐上的岑舜景再也忍不住捂着此时也因车祸而流满鲜血的五官疯狂的大笑出声。 乐可可,你不是最害怕享受不到荣华富贵吗?你不是最喜欢装白莲花装美好吗?你不是最怕这世人知道你那张面皮下早已是腐烂的如臭虫般的真面目吗?我不仅要你死,我还要你被所有人唾弃,把你对岑家做过的一切千倍万倍的还给你! 脑海中回忆起现下已是人去楼空的岑家,回忆起母亲死不瞑目瞪的大大的双眼,回忆起父亲到死都对弟弟轻喃着的对不起,岑舜景整个人如疯魔了般,狠狠撕扯住自己的头发,把本已是血流如注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撞击在方向盘上。 全是他的错,全部都是他的错,这一切的所有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当初他带回乐可可,不是他瞒着父母谎称她就是那个丢失了十一年的妹妹,所有的所有都不会发生,他原只想让父母此生不要怀着愧疚活着走完最后的人生,却不想岑家所有人掏心掏肺养出来的竟是只白眼狼。 他的弟弟,想到自己调查出来那个命运多舛的孩子,想到自己拼尽所有却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对方的尸骨,甚至连对方在死后都没有办法提供个安身立命之所,对乐可可这个始作俑者,岑舜景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乐可可!终有一天我定会让你把对小晨所做的一切的一切连本带利的全部还给你的。 “你后悔吗?”随着这一句话语的传来,四周所有的喧嚣顷刻间全部消失了,所有的景色通通化作虚无,只留下岑舜景满身狼狈的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前。 “后悔?你指那个女人吗?哈哈哈……我绝不后悔自己杀了她,我只后悔当初在带她回岑家时没有直接掐死她,后悔竟然让她没有尝遍世间所有酷刑,还没把她做的那些肮脏事全部挖掘出来,就要先一步于她之前死去,不过,就算是我死,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我们做个交易吧?”虚无中传来的声音分不清男女,辩不出老少。 “呵呵……交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这条命都马上不是自己的了,我能拿什么跟你做交易?” “你的命!” 听到对方的话岑舜景愣住了,似完全不理解对方的用意,但他却没有想太多,在他心里,比起死在那俩人手上,死在一个陌生人手上反而会干净些,至少不会脏了他去黄泉的路。 “我可以同意你的要求,但……你能帮我什么?” “既为交易,你自是可以提出一个愿望?” “愿……望?”听到这句话时岑舜景脑海中浮现出的不是岑家,不是乐可可,不是岑父岑母,而是那个从始至终他还没来的及见面的弟弟。 如果当初他接回的不是乐可可,而是他的弟弟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乐可可不会与岑家产生交集,岑父岑母就不会死,岑家自然就不会倒,而那个重未见过面的孩子定不会悲惨的度过短暂的人生…… “我希望那个孩子能在我的眼下永远幸福,可以吗?”仇他想报,但岑舜景更想让他的弟弟一世安康。 “可以,我会许他一世幸福安康。” 听到此处岑舜景心安了下来,虽然至此到终他连对方是人是鬼都没弄清,但潜意识里他却相信对方说出来的每句话。 岑舜景最后的视线在触及到黑暗中一双深邃的紫色双眸时就陷入了沉睡之中,永生永世。 第20章 重回星临界 噗—— 在刚回归自己身体中的刹那,余梓闫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灵魂上的虚弱及撕裂,一口殷红的鲜血喷洒而出,然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着一边倒去。 “闫儿——!!!” 刚偷偷瞬移到密室的余之廉还没为宝宝的忽然回归感到欣喜,正好就目睹到他整个人口吐鲜血倒下的刹那,霎时间目眦欲裂。 不再有任何隐瞒,瞬移到他身边直接接住了倒下的人,而就在刚接触到余梓闫的刹那,余之廉就清晰的感觉到对方修为在快速后退。 从金丹初期快速跌回筑基后期,然后是初期,然后练气十层,七层,四层,直到最后一丝灵力完全消散,完全沦为了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 在感受到余梓闫体内最后的一丝修为也随之完全消失时,余之廉整个人又惊又怒,情绪快速起伏动荡间,一股滔天威压从他身上爆发出来,霎时间密室中所有的一切在这阵威压下通通被粉碎,连镌刻整个密室的玄级高阶阵法也在此刻全部化为齑粉。 如果此时余梓闫是苏醒定是能吓一跳,因为这瞬间余之廉爆发出来的分明已是渡劫期的修为,但可惜的是他此时早已是陷入了没有意识的昏迷,自然也就没有发现这个所谓的秘密。 余之廉此时已来不及去追究这分明是异常简单的历练,余梓闫为何会弄的整个人如此狼狈,其中到底又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曲折,在感受到他整个灵魂已是虚弱到濒临崩溃时,他也顾不得其它,直接撕裂空间带着余梓闫消失在密室之中。 疼,疼,好疼!!! 全身上下,由里自外,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疼痛,他想试图摆脱掉那种蚀骨锥心的滋味,却发现自己连手指都无法移动分毫,喉间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冗长的梦境里,他看到了岑舜景,他望了过来,脸上绽放开的笑容还是如六年来的一样,宠溺又纵容。 顷刻间,所有的疼痛被一种委屈与依赖所代替,如同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幼童,明明是步履蹒跚却又目的性十足向着那个男人而去。 岑舜景张开双臂,朝他一步步而来,就在他扑向对方的瞬间,那淡薄的虚影从他身体中穿过,男人脚步不停缓缓的越过了他。 他明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回头,更不能转身,身后的一切都是他此生永远不想触及的画面,但此时他却不知自己是怀揣着怎样的心理,几乎是强迫着自己转过身。 少年眉眼如画,精致完美,男人温文儒雅,宠溺温柔,和谐相拥的画面浑然天成,多一分则溢,少一分则缺,每一笔勾勒的线条都是恰到好处。 身为画外之人,他觉得他是该笑的,这分明就是他曾经最期待看到的场景,可不知为何在真正触及到这副画面的此刻,他眶中的泪水就是越滚越多,直到泪如雨下,比他两辈子加起来的全部都狼狈。 他知道,那不是他的,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的,可是明知如此,他却还是跟个傻子般沉沦不自知。 六年的时间,他想,就算是梦,他也想捡一点,也许慢慢的拼着凑着也就变成完美的了,而后他就开始了这种捡起,努力拼凑,再捡起,再拼凑……日复一日枯燥又难得心怀憧憬的日子,却在对方一次次的喃喃的名字中被敲击的粉碎,直到在此刻再也拼凑不起来。 从始至终他们就不曾停留在同一条道路上。 …… “宝贝了这么多年也不给我瞧瞧,现在还不是主动求上门来了,我倒是好奇你揣的这么严实的宝贝,怎么会为旁人伤成这样了。” 说话男子面容俊朗,口中虽然是调侃语气,但指尖的速度却是丝毫不见慢,就见一串串银色残影而过,瞬间平躺于床榻之上半裸着上身的余梓闫周身上百穴道已被扎满长短不一的银针。 余之廉也不在意对面人的调侃,此时的他已没有了平时淡然的一宗之主的气度,望着床榻上生死不明的人,心疼又自责。 “都怪我当初没拦着他,都怪我,宝宝还这么小,这么单纯,现在外面坏人那么多,我就不应该答应让他出门的,都怪我,全部都是我的错。” 对于他话中的信息男子淡然处之,或者说对于余之廉这种句句不儿砸就的属性,他早就在无数次被秀一脸血的日常中免疫了,成功练就了一副只听自己需要部分的特异功能。 “的确是因为你的原因,不过不是你不应该让他出门,而是你早就应该让他出门,不然现在也不会为了救一个人而献祭自己全身的修为了,也多谢你给他找了只麒麟神兽,不然他还真刻画不出来舍身阵。” 余之廉感觉自己被一箭射中了心脏,好虐! 想到那个不知明被余梓闫救了的人,余之廉就想把对方拖出来抽筋剥骨,竟然让他宝宝牺牲这么大,宝宝还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好过呢,他真的只是因为太心疼宝宝了,绝对不是嫉妒! 亿万小世界寻找一人,几乎是渺茫,所以余之廉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某神兽,如果不是它开启舍身阵,宝宝再怎么想救人也无能为力,所以这才是最大的帮凶。 某只万年背黑锅的神兽已哭晕在厕所。 …… 春寒料峭,浮翠流丹,细若银毫雨丝轻纱般笼罩着万物,凌空而立的宫殿古色古香,流露出庄重之感,淡淡的烟雾不知从何处飘来,袅绕着檐角精致的琉璃瓦,凤尾翠竹,美轮美奂,碧水池上,浮萍几许,睡莲含苞待放,绿意盎然。 就见宫殿正门上方悬着一块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问天’。 不得不说将这两个字悬挂在正殿之上,正可谓是狂妄至极,修真者讲究顺应天道,凡有逆天者无不都是那惊才艳艳之辈,而最后那些人也少有真正能逆了这所谓的天,更多的是被所谓的天道打压进泥潭,沦为万千修士中最不起眼的那个。 而这两字比起那些所谓的逆天者更嚣张,短短两字中的傲然与不已为然更是表露无疑,挥笔之人是想问天道不公何以操纵众生芸芸?还是问凭以一己之力天道是否敢与他一战? 忽而黑云压顶,电闪雷鸣,风云涌动间,就见庄重古朴的殿门如尘封久远的画卷被缓缓打开,就在殿门打开的瞬息间,殿外空地之上三名气质出众的妙龄女子身影缓缓浮现。 女子三人分别着粉、绿、紫色襦裙,在见到殿门大开后,同时恭敬跪立,开口道:“恭迎尊主出关!” “吾已闭关多久?”男人底哑浑厚的嗓音自殿中缓缓传来。 “回禀尊主,离您上次出关已然过去两百余年。”紫衣女子恭敬的垂着头,一丝不苟的回话。 “原来此次只是过去两百余年而已么,呵……真是意外的收获呢,最近三千大世界是否有发生什么大事?”男人似自言自语了片刻,后面话语中也多了些难得的笑意。 只是想了会儿后,又加了句,“年轻一辈的事。” 低垂头的三人虽然察觉到男人与以往的不一样,但也不敢多问,紫衣女子再次回道:“天一上宗大长老千金在前不久以二十四之龄进阶元婴,三千世界美人榜两月前再次重新排榜,凤倾城再次夺得榜首,醉花宫宫主……” “俊杰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吗?” 许是听到了一大堆自己并不感兴趣的信息,男子颇有些不耐烦的打断紫衣女子接下来的话。 听到男人不悦声音的瞬间,紫衣女子脸色有顷刻的苍白,额上也沁出了一层浅浅的薄汗,但却不敢过多耽误,紧接着开口。 “三千世界俊杰榜已有百年没有更榜,不过根据云中阁的阁主云天机所言,十年之内必会换榜,而且此次换榜三千界各榜单会有大变动。” “哦?”似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情,男子声音意味不明。 空间中陷入短暂的沉寂之中,良久就见男子声音再次传来道:“通知玉真子,十年之后天一上宗收徒典礼,吾会参加!”说完也不理会三人一脸的震惊,殿门缓缓合拢。 就在殿门合拢前的刹那,一个瓷白的琉璃瓶从里面激射而出,最后稳稳的落入粉衣女子的手中。 “打入修罗界,直至魂飞魄散,消弥于轮回。” 听到男人最后的那凉入骨髓的话,三人只觉浑身发颤,忍不住一抖,对男人的修为再次有了新的认识,同时心中的敬畏与崇敬就更深了一分。 见殿门已完全合拢,三人这才互相搀扶着起身,绿衣女子好奇的拿起瓷白的琉璃净瓶,摇了摇感受到里面装着的微弱灵魂气息才开口道:“红莲姐姐,修罗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还有这不是尊主从别的小世界搜寻回来的法则碎片吗?为什么尊主不将它直接练化收为已用,毕竟这可是……” “好了,绿荷!” 粉衣女子见她完全口无遮拦的样子,立刻开口打断她接下来准备说的话,见绿荷还是一脸不是很明白的懵懂模样,心下叹了一口气,这才再次开口。 “至于为何如此做的原因,尊主自是有自己的考虑,我们只需要照着尊主的意思去行事就可以了,至于修罗界……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见到,也永远不会有机会接触到。”粉衣女子的声音中有着对修罗界毫不掩饰的惊惧之色。 那次所见是红莲此生中最可怕也是最血腥的回忆,让她明白到,这世间上有太多太多事情比死亡来的还可怕,更痛苦,也让他从心底更加敬畏起那个能把这么件堪称恐怖的杀器掌握在手中,却不伤自己分毫的男人。 第21章 破后而立 微雨渐收,雾气缭绕,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来,远山黛影身姿隐绰,雨露拂过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翠绿叶尾而下,在青石小路上砸出吧嗒吧嗒时断时续的清脆。 白衣墨发,身如玉树,那修长身影站于翠竹之下,包裹于蒙胧雾海之中,似虚似幻。 轻风微簌,一滴冰凉的露珠随风而落,沾湿少年鬓角前额,分明只是秋雨微凉,那抹冰凉却随着雨滴缓缓的滑落,渗进四肢百骸,凉入骨髓,冷进心田,身后簌簌轻响,少年微偏侧目,目光朝着声源处而去。 在与少年目光接触的瞬间,薛致轩脸上绽放出抹温润的笑意,他此时一手执花锄,一手旦灵泉,那明明是田间老农的动作,却被他演绎出一番别致的优雅,全身上下由里自外依稀透出抹大隐于市的气息。 “闫少主又在此处赏竹。” 赏竹?余梓闫眼中闪过一抹短暂的迷茫,他只是随意步行此处,随意驻足停留罢了,或许这随意的驻足,还有这大片凤尾翠竹的原因。 捕捉到对方脸上隐隐的迷茫,薛致轩脑海中浮现出他第一次见少年时的模样,少年安静躺于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玉,紧闭的双眸中却满溢晶莹水渍。 簌簌轻颤间,浓密的睫毛上被浸染的一片濡湿,紧紧轻咬着的嘴唇也渗出血痕,不知是梦魇还是何故,早已是盛满泪珠的眶间,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薄红的眼尾而下。 一顾惜朝误终生,不顾惜朝终生恨。 已不记得当时的内心之下是怜惜多些,还是别样,薛致轩却只想亲手为少年擦净眼泪,把人守护于怀,不再让任何人伤他分毫。 “闫少主可有尝试过锄花种草的闲适?” 对方的话打断了余梓闫有些恍惚的心绪,回过神时就见薛致轩已在田间动起了花锄,那句话又似友人最平常的一句好奇之语。 “未曾。” 第13节 对于他的回答薛致轩早已了然于心,毕竟能成为医谷传人的他,可不会如画本中刻画的般真正的不通晓世事,三千大世界何其艰难,天才辈出,何人又能何以自居。 “闫少主是否觉得医谷太过平静与安逸,一如世俗界口口相传的世外桃源。”薛致轩问话间双目轻敛,指尖轻捻着种子,将它们细心埋入土壤。 “……”内心里余梓闫是认同对方的这番话的,只是却不知如何去接,世外桃源在此时用来分明就是讽意十足。 “闫少主觉得这些种子如何?”薛致轩也没有再过多执著于之前的答案,反而是话锋一转到了他手中的种子之上。 视线所及是一颗颗如灵谷大小翠绿饱满的种子,种子周身隐隐流转着稀薄的灵力波动,虽未见其真正发芽成长为植被那天,但从中已能窥探出它的不简单。 见到余梓闫面上的神情,薛致轩淡然一笑,他随手舀了一瓢放于不远处木桶中的灵水浇灌于刚刚才埋好的土壤之上,就见那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迅速窜升,然后一片叶子,两片叶子,不到恍眼的功夫,竟然就成长为一株三寸左右的绿色植被。 当视线触及到那已成长至成熟期的绿被时,余梓闫瞳孔一缩,眸中尤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很意外对不对?”虽没抬头去瞧少年的表情,但薛致轩却仿佛早已知悉不远处人内心翻滚的情绪与波涛。 重新着将手中的种子埋入土壤中的动作,就见他不急不缓的声音再次传来。 “当初的我也是如你般,分明是如此有灵性的种子,为何成长到最后却变成了一株最不起眼的废植,甚至我也怀疑过是否是师傅故意在灵泉里面加了什么东西。”说到这里他不自觉轻笑出声,似是感叹着自己稚童时光的纯良与简单。 听到他的话,余梓闫的面色一缓,刚刚他又何尝不是想到了这一点,毕竟那种子的外表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明明是如此有灵性的东西,却成为了最无用的存在。 将最后一颗种子也种入土壤中后,薛致轩才把目光重新投入到刚刚被种下种子的灵田中,声音中尤含缱绻的眷恋,一字一顿道:“后来,我亲自照顾了它们长成,一瓢一饮,不经旁人之手,只是那灵气一如当初,随着植被的成熟,无一例外全部消失殆尽,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一个道理,眼睛是会骗人的。” 余梓闫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被直接炸呆愣在了原地,眼睛是会骗人的吗? “无论是任何人,都会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却不知正因为是你看清的,才是能迷惑你自己的,佛家说,种花得花,种豆得豆,但焉不知那花是否是那食血知肉的食人花,那豆亦是沾之即死的赤茱子,三千大世界,亿万小世界,何止万千变化,只是世间变化再大,真正能迷惑自身的,永远都只有你自己的摇摇欲坠的内心。” “无意间听余宗主所言,此番经历是以练心所致,致轩虽不知是以何故会造成如此严重后果,让你一昔之间,所有努力毁于一旦,但早已于中沉浮不自知的你,真的能分清那是现实还是虚幻吗?梓闫,你的心乱了。” 一番话让余梓闫久久无法回过神,自然对于薛致轩口中开始疏离的闫少主,被改成了更为亲密的梓闫也没有丝毫察觉。 现实?虚幻?从刚刚降生在星临界的那一秒,其实余梓闫就迷失了。 修士?广告?御剑飞行?追星狂潮?每当多了解一分所处之地,他就觉得自己活的更虚幻一分。 从一开始余梓闫就不承认余之廉这个父亲,哪怕对方对他再好,甚至是好到所有人红眼睛,在内心中余梓闫也是沉默的抗拒着,在他的内心里,他所有一切都是偷来的,他并不是余之廉的儿子。 他的所有的一切认知都停留在他车祸丧生下的二十一世纪,余梓闫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问心无愧的接受对方全部的关爱,潜意识里他一直都在逃避,为了不与对方过多接触,对于枯燥的修练一途他疯狂而执着。 日复一日中,心魔早已悄然滋生,不然为何他会产生那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弑父。 许是两世经历,而前世的一切又太过根深蒂固,这种疯狂的念头,一直被压抑在心底最深处,无论是余梓闫还是余之廉都以为进阶金丹时遇到的是真正的心魔,却不知道那只是隐含于表的迷雾。 而那个小世界是所有事端的导火线,在那里,余梓闫不需要压抑着自己不安的内心,因为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毁灭掉所有的一切,所以至始他的态度随意而散漫。 因为心态的截然不同,分明是同样的宠溺,同样的温柔,一个是抗拒不已,一个是沉沦不自知,也是因为这种不自知,才会在看到对方身死时,一直压抑着的心魔才会不受控制的全部爆发开来,那也是他第一次真正觉察到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余梓闫是感激那人的,在他心中那个世界所有的一切已成为永远的回忆,无论是否是受心魔所扰的一时情迷,又无论只是愧疚所已,全部都在他离开的瞬间随风而逝。 在彻底沦落为普通人的刹那,余梓闫的心魔也随着那二十多年的努力随之消散,而他给自己套上的那个枷锁,不愿面对的所有,执着追求的答案,也随着心魔的消失通通化为乌有。 他的眼睛一直都在骗他,让他忽略了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他的心曾的确是乱了,也曾无法分清虚幻与现实,但此刻却无比清楚。 心底所有的杂念此刻仿若拨开云雾见青天,余梓闫周身灵气隐隐窜动带动着四周所有的气流,而后一直在他周身沉疴不动的灵气就如同找到驻足般,快速往他体内钻去。 薛致轩就见少年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窜升,练气一层,二层,五层,八层,十层,最后缓缓停滞在了练气大圆满,只需一个契机,就能跨进筑基期。 余梓闫猛然的睁开了双眼,以他站立为中心,五尺之地迅速凝结出无数细碎的冰晶,一时间寒气四溢。 “恭喜!”薛致轩脸含笑意,字字真诚。 察觉到体内从新涌现的精纯不带丝毫杂质的灵气,余梓闫常年没有一丝笑意的脸上也难得染上了柔和之色,望着站于灵田中的男人,一字一顿认真的开口道:“谢谢!此番感悟,还多亏薛师兄字字珠玑点破迷障,我欠薛师兄一个人情,如以后有什么事是我余梓闫能够帮上忙的,定义不容辞。” “闫少主聪颖博学,哪怕我此次不提,想必不出个把时日,必定也能自悟其理,致轩此次也只是凑巧罢了。” 余梓闫知道对方是误会了,却也不点破,他不想再引起一番不必要的麻烦,见对方面上的不以为意,只是定定的望着对面的薛致轩,对于这个温润的男人,从清醒后见对方的第一面起,他就是抱有好感的。 薛致轩见此,也不好再过多推辞,开口:“如少主不介意,以后我就唤你梓闫吧,梓闫你也不必每次都薛师兄的叫我,直接唤我致轩吧,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过师弟,每次你叫我时,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弄的我有时候总有种你在叫别人的错觉。”说到最后更是对着不远处的人眨了眨眼睛,表情真挚又无辜。 看到对方动作,余梓闫不由的一愣,似没想到对方竟也能做出这种不符合身份的小动作,只是在想到自已前些日子每每叫对方时,对方总是反射弧有些长的应自己,突然觉得这个大名鼎鼎的医谷传人也并无传言中的那么难以接近。 “致轩!” 听到对面玉树兰枝的少年清晰吐出自己的名字,薛致轩心中溢满了柔和,面上绽放开个温润的笑容,回应道:“梓闫。” 余之廉最近很心塞,因为余梓闫身体刚好,修为也有所回升,竟然再次提出继续历练的要求,想到宝宝上次吐血昏迷的画面,余之廉的心就在发抖,哪里还敢同意他的要求,然后他发现宝宝竟然嫌弃他了。 感觉宝宝再也不喜欢爹爹了,生无可恋,好想死上一死肿么破? 某宗主抱着偷来的百花酒一个人躲在药圃中脑补着以后没有宝宝的灰暗人生,越想越伤心,越喝越多,然后一不小心喝醉了。 余梓闫当然不是真生余之廉的气,提出这个要求他本就没想过对方会答应,他只是想知会对方一声,最近比较忙只是在打算着去历练的事情,毕竟此时他已不是以前金丹修为,比起最初那会儿危险不止是增加了一星半点,而他更是从契约中得知麒麟已被封印了天赋,彻底变成了一只宠物神兽。 至于余之廉给他布阵,余梓闫表示,这里还有个阵法宗师级的谷主呢。 比起当初为了让余梓闫历练,余之廉苦心专研移魂阵临时抱佛脚的水准,常玉布阵的手法可不止高出了两三点,更是三千榜上赫赫有名的存在,在得知余梓闫想再次历练时,常玉倒是对这个少宗主高看了不少。 有资质,有恒心,有毅力,不愧是余之廉养出来的儿子。 麒麟再次看到余梓闫时,几乎是哭着扑进他的怀中的,然后抱着余梓闫的大腿号啕大哭。 “嘤嘤嘤,主人,有坏人,我差点就死翘翘了,余之廉他竟然还封印我的天赋,将我丢进了幻天镜中,这是想整死我啊,我都瘦了!” 看到这一幕,余梓闫几乎是忍不住想捂住自己已瞎的眼睛,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二哈,这哪里有丝毫神兽的模样啊,这到底是得中多深的毒才能变成这样啊。 常玉望着麒麟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兽,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呢。 薛致轩却觉得这神兽颇为有趣,特别是看到余梓闫平时难得有变化的脸上此时已是青一道白一道时,看麒麟的目光瞬间就顺眼起来,这些日子他看惯了余梓闫不为万事所动的高冷模样,却不知对方也有这种无可奈何的模样,让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麒麟嚎了半天这才发现此时时机不对,只是神兽的面子跟底子早就被它丢到不知道哪个太平洋去了,也只能在余梓闫身上装死了。 见一切已全部就绪,常玉这才吩咐余梓闫走进了阵中,此次的阵法被刻画在医谷一处稳定的雪峰秘境中,一方面是考虑到余梓闫身据冰灵根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余之廉的原因,虽然不打算瞒他一辈子,但最初的怒火却是不能有丝毫波及到阵法的运转。 见余梓闫已端坐于阵眼之上,常玉双手结印,随着他脚步带着奇异的规律踏在阵法之上,阵法四周镶嵌的极品灵石瞬息间白光大盛,一时间晃的在场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白芒散去,再次看去,阵眼上的少年表情依旧,只是灵魂与肩膀上的麒麟已是不知何去向,明明只留下了副躯壳,但体内的气息却一如常人无异,迅速与四周皑皑白雪融为一体,见此,常玉忍不住在心底为对方的资质感叹一句。 千万年间,他亲眼见证过太多天之骄子的跌宕起伏,他们无一惊才艳艳,有着旁人难已企达的起点,但这些天骄最后的结局几乎是全部泯灭于众。 能真正拥有一颗强者之心的天骄实在太过稀少,他们不是缺少悟性,就是缺少坚持,不是缺少那份嗜血的血性,就是缺少骨子里的那份韧劲,除了那个男人,当初凭借一已之力憾动三千界外,天道似乎再也没有让任何天骄能从它的眼皮下溜走。 只是不知道为何,在刚刚的头脑灵光一闪瞬间,常玉心中却有一种隐隐的猜测,三千界这种势头即将被人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破,到时必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已经七千年了,三千界的天终于要变了。 第22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1 “简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刚回归意识,余梓闫就听见耳边一个年轻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炸起,让他有些混混噩噩的脑袋更疼了。 张秀秀见对面人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看在对方能拿到近千万的赔偿款,谁会管这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谁不知道这简玉就是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自家愿意收留他,他就应该偷着乐了,现在竟然还敢跟自己摆一张死人脸。 等余梓闫真正压下脑海中翻滚的疼痛,这才朝对面望去,也就是这时他才看清对面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非常不友好的女子。 女子约莫二十出头,柳眉凤眼,长发琼鼻,虽美却硬是被削薄的红唇拉低了几个档次,刻薄的刺人。 “简玉,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跟姑奶奶我摆架子,你别忘了,你爸妈是谁克死的,现在我爸妈见你可怜,好心收留你,你识相的话,就把这份协议给我老老实实的签了,不然,呵。” “不然怎么样?”少年低哑的声音从垂着的脑袋下传来。 张秀秀一愣,完全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接话给弄懵了,对于这个远房表弟,她几乎是完全没有印象,如果不是前段时间飞机失事的事件闹的太大,对方父母的名声又太响亮,她还真从记忆里找不出来自已有这么个远房表弟。 见对方不修边副,气质阴郁,她对这人的印象自然不好,如果不是国家赔偿了对方一大笔钱,她又怎么会跑到对方面前来说这一番话。 在张秀秀的心里,反正这模样看着也是个短命鬼,那些钱与其便宜了国家,还不如贡献给她家,毕竟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对方表姐。 “不然,到时候就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余梓闫笑了,低低的笑声在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客厅中显得有些诡异,张秀秀被他的笑声惊的浑身发毛,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但想到那千万赔偿款,又按捺住心中的惊恐,尤带着颤抖的嗓音开口威胁。 “你笑什么笑,简玉我告诉你,我爸爸可是认识京都副局,想弄死你这么个小人物抬抬手就够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死去爸妈的份上,谁管你的死活,你识相的就把这份协议给我签了!” 对于对方口中三番两次提到的协议,余梓闫来了点兴趣,虽然不知道这具身体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但他还是把茶几上的一纸文件拿了起来。 张秀秀见对方终于是动了那份文件,心中的恐慌也随之消失了大半,再怎么装神弄鬼还不是个怕死的怂货。 只是想到刚刚自己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反应所吓到,难堪与耻辱迅速弥漫整个心房,自己竟然被这么个小贱货给吓住了,想到这里眼中就布满怨毒,只要对方签了这份文件,以后她定会千倍百倍的让对方把今天的一切还回来。 对于对方眼中的怨毒之色,余梓闫视若未见,只是细细看完这封所谓的监护人协议后,他几乎是气笑了,对这个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极品亲戚有了全新的认识。 “你们全家人想钱是想疯了,脑子都进水了吧。” 听到这话的张秀秀气浑身发颤,激动的猛然站了起来,在她眼中,协议里面写的条例都是‘合情合理’,自家现在愿意免费帮对方管理资产,不仅能帮助对方省下一大笔管理费,更是能防止宵小的觊觎,而对方不仅不对自家感恩戴德,竟然还敢骂她全家,这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好你个简玉,竟还敢骂我,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父母当了什么狗屁英雄,你就有底气了,想无声无息的弄死你这么个小人物,多的是有人向我献殷勤,你竟然这么不知好歹,那咱们就走着瞧,我等着你爬到我家来,求着签这份文件的那一刻。”说完眼神似淬毒了般,狠狠的剜了坐在旁一动不动的人,踩着足有十厘米高的高跟鞋离开了对方的家。 余梓闫连半分眼神也没有给他,在他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就让麒麟把原身的意识传给了他,此时他正在消化着这人过份短暂的十几年。 原身名为简玉,生于一个普通人家,父母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当英雄牺牲了,之后原身就遇到了张秀秀她们家一家极品亲戚。 糊里糊涂的签了份监护人协议,将国家赔偿的一千多万全部交给了那一家极品,然后他就没有了丝毫利用价值,住的是地下室,吃的是残羹剩饭,穿的是以前自己带去的衣服,然后过了不到一年,末世爆发。 简玉住在地下室里面完全不知道这么回事,直到囤的存粮全部吃完了,他才从地下室里面爬出来准备找吃的,然后刚冒头就被已是被感染的张家人咬断了脖子。 “所以他的愿望是什么?” 麒麟翻了翻后,才开口道:“他有两个愿望,第一他想让张家所有人都付出代价,第二他想在末世里多活几年,不要死的那么早。” 对于对方的这两个愿望,余梓闫并不意外,甚至在最初时就隐隐有些猜测,只是马上就是末世了,简玉这一无身份,二无背景,三无大腿可抱的普通人,如何在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扳倒张家,这个问题他还需要好好合计合计。 要知道张家人最后可是会被感染的,意思就是说就算余梓闫不插手,他们也是要死的,但既然对方有想亲手报仇的愿望,他也就只能在末世来临之前先搞垮他们,这也算的上是帮对方实现了第一个愿望。 ‘滴——!!!监测到宿主进入新的小世界,开启新一轮光环加载,请宿主抽奖……’ 就在余梓闫打算起身时,随着一个不合宜的声音的插入,头脑中某些不好的回忆立刻涌了出来。 余梓闫的脸黑了。 麒麟在听到小球声音的那刻,立刻就隐遁消失,现在还不跑,到时候倒霉的肯定又是它。 余梓闫会抽奖?开玩笑,对于这些个外挂他已经是产生了心理阴影,如果有可能他还真想暴力拆卸掉这个辣鸡智脑。 ‘监测到宿主此刻情绪不稳,开启智能模式。’ 余梓闫:…… ‘叮——!!!恭喜宿主获得新的外挂‘膜拜我吧!愚蠢的凡人们’’ ‘本外挂自动加持王八之气,只需要宿主虎躯一震,全身上下就会产生柔光特效,视觉上给所有凡人造成天神下凡的错觉,无论是自带樱花的出场特效,还是磨皮亮肤的美颜技能,本外挂全部胜任,更有美颜相机多种场景配套选择,是神棍忽悠装逼的不二法宝,亲你真的不来一发么……’ 别拉着我,看我今天不打死这个一口传销腔的智障! ‘滴——!!!监测到宿主已加持特殊定制外挂‘苏死你’,本着低调装逼的态度,将开启新功能——融合,融合有风险,操作需谨慎,一旦发生事故,宿主自行负责,请问是否开启融合功能?’ 第14节 “滚——!!!” ‘监测到宿主此刻情绪不稳,开启智能模式。’ 然后麒麟就见到一副堪称辣眼睛的画面,余梓闫全身跟开着360度无死角的强力照明灯似的,就一眼望去能闪瞎狗眼,至头而下飘着玫瑰花瓣,到了胸膛部位又诡异的冒出粉红的樱花花瓣。 背景是夏夜的荷塘,他半截身子就埋进池塘中,无数可爱的青蛙跟嗷嗷待哺的婴儿似的呱呱直叫,一口一个准的接住掉落的花瓣。 麒麟表示:刚刚已瞎,所以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求不要杀兽灭口。 …… 而此时此刻,某酒店大床上,一面容俊秀的男子猛然的睁开了眼,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口中呲呲的喘着粗气,只是明明起伏不定的节奏,竟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好似这已是深入骨髓的一种本能。 苏竞刚回过神,就察觉到自己紧紧搂在怀中浑身不着片褛的少年,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想一把扭断对方的脖子,只是视线在触及到四周华丽整洁的一切时,瞳孔猛然急剧收缩。 这里不是末世! 这是苏竞此时脑海中惟一浮现出的念头,然后他这才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及身边熟睡的少年。 熟悉的羊毛毯,熟悉的壁画,明明是有些陌生却下意识能浮现在脑海中的陈列,分明是异常熟悉的眉眼,却让他几乎压抑不住心中滔天的杀意。 就是这个贱人,毁了他所有的一切,苏家的军权,他的兄弟,他想守护的基地,都被这个自私又冷血的贱人全部毁了。 想到这里苏竞再也忍不住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睡梦中的少年因呼吸不顺畅,双颊瞬间憋的一片通红,精致的眼角沁出抹水渍,眸含泪意的从梦中惊醒。 “唔——放……开。” 在重新看到那每次所见都能心升摇曳的脸时,苏竞心中的恨意越发汹涌,但却在感受着对方下一秒就会彻底断气时,他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少年如一尾濒临死绝的鱼无力的瘫软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心中残留着的还是刚刚依稀间触摸到死神之门的场景,望着几乎整个面部都隐没在黑暗中男人熟悉的脸,只觉浑身发寒。 “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苏竞的语气明明是如平时对待他时的小心翼翼,白萧却感觉自己此时被那黏腻冰冷的无脊椎动物团团裹住,仿佛只要他的答案让对方有丝毫不顺心,那锋利泛着剧毒的獠牙就会狠狠的刺破他的喉咙。 恐慌的他几乎是泪如雨下,白萧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昨晚俩人做时,苏竞对他还是各种小心翼翼,担心他受伤更是宁愿忍受着自己蓬勃的欲望,可是一夜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苏竞不仅没有抱着他温柔耳语,言听计从,刚刚还要杀他,这让一直觉得已把苏竞牢牢把握于股掌之中的白萧吓的肝胆欲裂。 “为什么哭呢?你很怕我吗?你不是很得意于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吗?在心底你其实非常看不起我吧,觉得我苏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更是在各个方面利用苏家这副大旗为难你,在心底你一定恨不得我死吧。” 苏竞用手轻柔的拭去少年脸上的泪水,口中吐出的话却让对面的人颤抖的更加厉害,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更是惊恐的张大了双眼。 “没……我。” “我有让你说话吗?”苏竞一把捏住少年的下巴,那力道之大甚至能听到下颌微微移位的声音。 这瞬间,白萧几乎整个人都要疼晕过去,只是苏竞在他耳边轻喃的一句话‘敢晕我就把你扔去喂狗’,却让他恐惧的硬生生抗下剧痛,迷蒙着双眼望向他。 “我也觉得当初的我真下贱呢,我苏竞要什么有什么,却为了你这么个装圣洁的女表子,竟然愿意放弃苏家的一切,你说当初的我是不是他妈的病的不轻。” 白萧此时早已因剧痛与恐惧使得他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完全听不清对面的男人在说些什么,只是心中对苏竞的不屑与恨意也更浓一分。 苏竞想到自己不久之前放弃的苏家继承权,心中对白萧的杀意几乎实质化,自已心心念念捧在手心中的宝,原来不是不喜欢男人,而是他心中早已被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塞得严严实实,而那人还是他向来都是不屑一顾的苏天宁。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苏天宁那个野种,呵,我还真好奇,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小学弟一直对他怀揣着这种肮脏的想法,你说他会用哪种眼神看你呢?”似想到严谨如苏天宁般的人物面上会流露的错愕及震惊,苏竞整个人就陷入了对那人深入骨髓的怨恨中。 白萧在听到这一席话时,吓的脸色惨白,他有多清楚苏天宁对当初苏竞追他时的排斥,不是嫉妒,不是担忧,是一种源自内心传来的疏离,他们俩本就普通学长学弟关系,也就在那时开始变的更加淡薄。 如果……如果让苏天宁知晓自已对他的心思,想到那席画面的白萧几乎整个人都若那掉进了油锅中的蚂蚁,每一寸的理智,每一寸的肌肤,都被滚烫的热油浇溅,被腐蚀,被撕烂,生不如死。 第23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2 “什么,那个小贱种竟然不签这封文件,还敢骂我们。”张母一听到张秀秀所言,整个人气的都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张秀秀想起简玉那讽意十足的话,心中的火焰就蹭蹭的往上直冒,继续在张母耳边煽风点火道:“那个白眼狼说我们一家觊觎他的赔偿金,让我们有多远滚多远,还说就算把钱一把火全部烧了,也不留给我们一分。” 在听到张秀秀最后那句话的瞬间,张母心中的怨毒彻底爆发开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好个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么不怕死,那就给他点颜色瞧瞧。”说着就端起旁边的电话拨通了张父办公室的座机。 沐浴完毕,余梓闫几乎是翻箱倒柜终于是从箱底刨出了件正常的白衬衫,虽然衬衫是小了点,有点勒的慌,但至少也比挂满衣柜的大背心汗叉好多了,就算是上辈子在家的居家服,余梓闫也没有尝试过汗叉,总觉得穿上后不等别人瞧见,就会先闪瞎自己的狗眼。 【“所以,主人你这是打算换形象么?”】 【“回答正确。”】 余梓闫此时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鞋子,对于简玉他已无力吐槽,他完全无能理解衣服只有同款的汗叉与鞋子只有人字拖的简单人生,在星临界当了那么些年的修二代,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实在不要太心塞。 麒麟的理解能力显然是跟不上余梓闫的脑洞,在翻遍整个屋子都没能找到双正常的鞋子后,他只能忍痛放弃,一脸生无可恋脸的穿上人字拖,带上银行卡与身份证才出了门。 【“知道为何原世界中明明是英雄的后代,但却从来没有人站出来为简玉说过一句公道话么?”】 取完钱后的余梓闫在地摊上花二十块钱买了双正常人穿的板鞋,将人字拖塞进了路边的垃圾箱。 【“因为其它人不知道简玉的遭遇。”】 【“不算错,但也不算对。”】 走到路边一个装修的还算精致的理发店跟店长沟通了下自己的想法后,余梓闫才坐下来回应麒麟。 【“噫?什么意思?”麒麟不懂。】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把秤,无论做任何事情前都会首先衡量一下自己的付出与收获,如果呈正比,那必定会去做,但如果是呈反比,那这些人就会选择放弃。”】 【“简玉父母虽然救了很多人,但你要知道感激与愧疚这种东西其实是非常不靠谱的,它存在的时间可以非常短,也可以非常长,只看有没有人懂的加以利用,简玉属于后者,所以那些人在得知恩人的后代得到了相应的补偿,又获得了如此好的名声后,心中的愧疚自然也就淡了,不是没有人发现简玉在张家所遭遇的一切,毕竟世界上的蠢货虽然多,但还是有聪明人的,只是他们与简玉非亲非故,为何又要去帮助这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 【“只是这与主人你改变形象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围观人群觉得简玉只是个陌生人,那如果把简玉这个陌生人变成人人都熟悉的存在,当所有人都可以敞开心扉接纳一个人时,对于他的敌人,你觉得会是何种态度?”】 随着店长的提醒声,余梓闫这才张开了眼睛,镜子中映照出来的是少年稍显稚嫩的脸庞。 镜中的脸虽然不说是精致,却也不算难看,只是以前他总是低垂头,刘海又总是遮住大半张脸,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郁,再加上一件汗叉一双人字拖,把一个活到死宅到死的宅男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对方以前的形象让余梓闫觉得是太伤眼睛,他也不会如此大动作的换形象,毕竟在他心里,他一直都是个非常低调的人。 镜中人五官清秀,气质柔和,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衬得他干净又稚气,俨然如同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小小少年郎。 对于新形象余梓闫很满意,婉拒了店长以拍摄发型抵付的要求后,扔下钱匆匆离开。 店长见人离开,这才摇头晃脑的收回了目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少年刚进店的刹那,他就觉得少年周身隐隐冒着光,修剪出新发型后,这种感觉更甚,让他总有种天神下凡的诡异感。 小球表示:融合后的外挂所向睥睨! 在路边又找了家小店买了几套中档价位的衣服后,简玉这才准备回去,他还真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待,毕竟自已动不动就冒光的体质冷不丁被谁看到后,搞不好就被当妖怪抓去切片了。 刚到家门口,还没来的及掏钥匙,简玉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留下的那根头发不见了。 虽然他并不觉得张家会冒着大不讳让人来找他麻烦,但却从来不小看任何敌人,更何况是这种完全不能以常理渡之的世界,对方犯蠢的机率太大,让他完全不能不多想。 在离家前,简玉在大门手柄上绑了跟不起眼的头发,唯一的作用就是示警,当大门被打开时,头发会瞬间崩断,而现在那根头发不见了,他几乎敢笃定现在他的家里肯定有人。 麒麟自是知道他走时做的一番工作,在它眼中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事情,毕竟自己只要进去看一眼就能发现的事情,哪还需要这么麻烦,只是当时对方笑的意味又深长,俨然如同一只打算做坏事的小狐狸模样。 简玉慢悠悠的往楼下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随手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您好,请……请问是110吗?我……我要报警,我家里有坏人,现在不敢回家,能不能……麻烦你们过来一趟。”明明是端着张百无聊赖的脸,一字一句间却把少年惊慌又无措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挂完电话后,简玉在不远处找了条长椅坐着休息,他倒是想看看张家那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简玉所住的地方属于以前建成的社区,比不得现在改造新规划的小区,位置有些偏僻,所以等警察赶来时,他已是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一见三五个警察来了,简玉面上的沉着冷静的神色立刻被隐隐的欣喜所代替,还没等警察开口问话,就见他已是先一步开口:“就是我报的警,我就是简玉,警察同志,我家里有坏人。” 少年穿着普通的休闲服,一脸稚气未脱抿着嘴焦急的模样让在场的警察对他的话先信了三分,只是有些该问的问题还是得问清楚。 就见一个年龄稍长的中年男人开口道:“你怎么会知道你家里有人?对方有没有发现你?你又知不知道是何人?” “我……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 旁边的另一人见少年这一副快急哭了的模样,不由的把声音放柔了些道:“小弟弟不是我们不相信你,我们现在得了解一点情况再看采取怎么样的方案,别急,慢慢说,把自己知道的如实告诉我们就行了。” 听到这话,少年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想岔了,有些歉意的看了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这才把问题道明。 “近些天每次出门我都会在门柄上绑根头发,只要有人打开过我家家门,头发就会断掉,以前每天我回家都会先检查一番,可刚刚我回家时,发现头发不见了,肯定有人进过我家。” “你怎么知道不会是头发有没有绑紧,掉了或者被风吹走了?” “不会的,我每次走这前都会做好几遍的检查,而且楼道里的窗户常年都不打开,我家又住五楼,不可能会被风吹掉的。” “小弟弟,你好好的在门柄上绑头发干嘛?”终于旁边的一个警员问出了个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的问题。 【“呀!主人,我懂了!”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麒麟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简玉真正的目的。】 少年抿着唇,面色苍白,表情倔强,在所有警员的注视下有些忐忑又有些不安,良久才吐出几个字。 “我怀疑有人要害我。” 听到少年的话在场人一愣,中年警员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其中惟一一个从始至终都没开过口的警员惊呼道。 “我终于记起来你是谁了,国民英雄夫妇的那个儿子,简玉就是你对不对?” 在场所有人在听到这句惊呼的瞬间,这才想起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国民英雄,再联想到刚刚少年的一席话,立刻意识到这已不是简单的盗窃案,而非常有可能是蓄意谋杀。 当警员彻底确认了简玉的身份后,这才立刻拿出电话通知了局里,对于敢与歹徒搏斗的国民英雄夫妇他们心底是佩服的,毕竟在真正的危险面前,没有多少人会有真正做到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这般胸怀,只是那对夫妇却做到了,现在对于俩人惟一的血脉遇到了危险他们不能也不会视而不见。 “你……你怎么会认识我?”简玉似有些还没反应过来会被人认出身份,而留下来保护他的正好就是刚刚开口的那个警员。 “嘻嘻,其实我开始也不确定的,只是在听了好久你的声音后,才真正敢确认,毕竟你的形象与当时上电视时……很有差别。” 似有些不好意思,他脸上有些窘迫,吞吞吐吐的回道:“当时我也不知道是要去上电视,爸爸妈妈突然过世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哎呀!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简玉摇了摇头,脸上虽还是满脸的落没之色,但语气中却尤带着隐隐的不知明力量,开口:“虽然我宁愿不要他们当什么英雄,但这早已成为不变的事实,爸爸妈妈也不会希望我一直活在痛苦中,他们曾经都以我为骄傲,以后,我也会成为他们永远的骄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对方以一种郑重又自信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时,钟嘉亦似乎是看到了简玉周身都环绕着的金光,配合着那温和的眉眼让他忍不住把他与画本中圣父的形象揉和在一起,总觉得简玉去当神棍一定非常有前途。 果然等众警察破门而入,毫不意外的在客厅里抓获了几个身带危险品的大汉,看到那泛着寒芒的刀刃时,钟嘉亦忍不住为少年捏了把冷汗,虽然只是短短的相处,但对于那个气质清冽的少年,他也难得的产生了不少好感,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如果不是对方有警觉心,可能…… 想到这里,钟嘉亦对于那几个不法份子,就更是恨得牙痒痒,他定是让那些渣渣知道为什么花儿那样红。 …… “简玉,到底是谁想对你不利?” 在听到问话的瞬间,简玉脸色微白,放于膝盖上的双手也缓缓收拢,只是那紧抿着的唇却没吐出一个字,就在钟嘉亦都有些着急时,轻浅的声音传来。 “也许这只是个误会,那些人也说了,他们只是想要钱而已。” 对于那些人口中所说的只是想抢些钱的借口,钟嘉亦半个字都不信,他总觉得简玉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对方不说,他也没办法硬撬开对方的嘴巴,见外面天色已晚,不得不提出告辞。 走至大门口的钟嘉亦见他的模样又忍不住开口叮嘱,道:“一旦再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记得一定要通知我,到时候出事了万事我给你担着,记住千万不要逞威风。” 第15节 对于他的告诫,简玉觉得这人好生有趣,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正直的小警察,心下有些熨贴,向着对方露出个难得的笑容,才开口道:“嗯,如果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明明是张只算的上清秀的脸,但在触及到对方脸上的笑容时,钟嘉亦却被晃花了眼,几乎是下意识的捂着鼻子夺路而逃。 等钟嘉亦窜进了自己的车里,才察觉到自己刚刚的动作实在是失礼的很,自己怎么能在简玉面前这么丢人,以后他还怎么好意思来找对方。 想起对方那尤有些稚气的脸,钟嘉亦又觉得自己实在是禽兽的过份,刚刚竟然差点对着对方流鼻血了,所以……他这是要弯了么? 想到表哥前段时间为了个男人的孤注一掷,近期分明又是打感情牌,玩苦肉计的套路,钟嘉亦觉得自已瞬间又是笔直笔直的了,他还是不要弯的好,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见到对方慌不择路的模样,简玉有些好笑,果然还是个刚出校门的孩子呢。 【“找到证剧了没有?”】关上门后简玉这才把视线望向半空中的麒麟。 【“本神兽出马,这还不是手到擒来。”】麒麟得瑟了一下后,这才切回正题。 【“果然就在他们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入室抢劫后,张家就在暗地里给他们每家都汇了笔金额不小的数字,我已经顺着网络将这些东西留了底,同上次的录音及协议放在了一起。”】 【“干的不错。”】 【“那当然,我可是世界上独二的神兽呢。”】 【“你能直接抢了这世界的意识的法则么?”】 【“不……不能。”】 【“呵……”】还是辣鸡! 摔!再也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第24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3 【“张家人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结束了每天来一发的囤货日常后,累瘫在沙发上的人开口问半空中的麒麟。 【“最近他们好像又在谋划什么,不过还没有敲定方案。”】 简玉倒有些意外,他以为张家人早该二次出手了,只是这拖了近一个月了,硬是没等到他们的小动作。 对于赔偿款他可不认为那一家子会放过这到嘴的肉,毕竟在张家人心里简玉就是只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小人物,至于上次那也仅仅是意外,毕竟人生中总会有几个巧合嘛! 【“好好看着他们,等时机成熟了,咱们玩次大的!”】 麒麟一听到简玉的话就来了精神,主人这是打算对张家人出手了! 【“对了,来到这世界都一两个月了,我还不知道这世界的支柱是谁呢,马上就到末世,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了?”】 听到对方的话,麒麟这才忽然察觉到自己这些天总觉得忘记的什么事情,原来它是忘记把世界蓝图给对方了。 麒麟会承认自己是一个不小心给忘记了么?呵呵……它还想做一只长命亿岁的神兽。 端着张认真脸把世界蓝图传输给简玉后立刻消失,表示自己要去监视张家人了。 快速消化掉麒麟传来的信息后,简玉脸上勾勒出抹笑容,有点意思。 这个世界的蓝图竟然是耽美走向的,支柱有俩个人,分别是主角攻苏竞与主角受白萧。 前世的苏竞爱惨了白萧,没错!是前世,因为世界蓝图里的苏竞是重生回来的。 前世的他为了白萧几乎是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家人、交际、朋友、甚至是最后的生命,只可惜前世到苏竞死在丧尸围城下,白萧都不爱他,不仅不爱他,还恨惨了他。 前世还未结识白萧的苏竞,风流又滥情,几乎是各大娱乐头条的常客,而白萧却是京都高校的天之骄子,对于苏太子多多少少有些耳闻,只是白萧却打心底瞧不起苏竞这个金玉其表败絮其内的草包纨绔,在他心里苏竞就是社会的蛀虫。 从大学起,白萧就开始暗恋他的学长苏天宁。 苏天宁,京大首席,他严谨、自持、有手腕、有魄力,是整个京大所有学子的心目中的偶像。 而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却有着一个糟糕的家庭,苏天宁是私生子,好巧不巧的他就是苏竞同父异母的哥哥。 一个是自己本就看不上眼的社会蛀虫,一个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白萧心里从开始自然就偏的没边了。 苏竞就是在一次去京大找苏天宁麻烦时,偶遇白萧,对他一见钟情,而后顺理成章对他展开猛烈攻势,只是这不仅没有让白萧对他有好感,反而厌恶更深一层,后来更是无意间了解到苏家只需要一个继承人,已内定为苏竞后,假意温柔,让苏竞自愿放弃了苏家继承权,苏天宁踩着苏竞正式上位。 假的永远都只是假的,虽然俩人已是确定了关系,但白萧心里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为了苏天宁才虚与委蛇,后来末世爆发,苏天宁凭借背后的苏家之力坐拥末世三大基地之一——雾曦。 对于苏竞许是不屑,又或是别的什么,苏天宁也不为难他,留着个小队长的名头后,就让他自己折腾。 后来,一次丧尸潮中,苏天宁被人暗算,被丧尸抓伤,被逼下台,最后惨死,苏竞上位,却不料还没等他坐稳,因苏天宁身死后彻底黑化的白萧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把坐椅上时,大开基地之门,丧尸一拥而尽,雾曦基地彻底覆灭。 苏竞就在这种情况下重生回末世还未来临的一年前,知晓了白萧的心思的他,哪里还会对白萧有一点爱意,却也没有当场就杀了白萧,彻底冷遇了这个人。 苏竞并不蠢,前世会做出那些事也完全是受到白萧的影响,现在他已彻底看清了白萧的真面目,聪明的他直接把目标转移到了苏天宁身上,不露声色的在末世之前就直接干掉了苏天宁,彻底揽下了苏家大权,之后靠着前世的记忆,暗里招揽下大批末世里的强者,为末世的来临打下最坚固的堡垒。 另一方面失去了苏竞庇佑的白萧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形,不久后又得知了苏天宁身死的消息,当时的他对苏天宁的迷恋并不像前世已深入骨髓,伤心了一阵子后,也就走出了伤痛,本以为与苏竞的交集就此断开,却不料末世爆发。 白萧身为一个没有觉醒任何能力的普通人,在末世这种人吃人的环境下可谓是举步艰难,几次险死后的他无意间听到了苏竞的名字,当时的苏竞已是取代了前世的苏天宁,成为末世之中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为了活命,白萧进了苏竞的基地,在得知白萧出现时,苏竞想到了前世被耍的团团转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理,他竟然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了白萧面前,庇护他,关心他,照顾他。 当时的白萧已不再是京大的天之骄子,对于生命中突然出现的救命稻草,当然下意识的抓的牢牢的,久而久之,他竟然爱上了这个由苏竞虚构出的人。 一场告白,一场云雨,再次苏醒时白萧发现他被囚禁了,当他还在担心他深爱的那人如何时,苏竞出现,揭开了所有隐藏的一切,刹那间白萧心若死灰。 之后的一切就是很简单的暗黑日常,囚禁play捆绑play真人秀play……反正说到底就是,上你的身!虐你的心! 然后白萧不负众望的疯了,也就在这时苏竞才明白自己的内心,从一开始,他对白萧的爱就没有变过,对白萧所做的一切都是他求而不得的怨恨,只是明白时已经晚了。 苏竞开始对白萧好了,白萧却从心底拒怕他,每当他靠近时都能吓的浑身直打哆嗦,每当看到如此,苏竞心中的后悔、自责、痛苦就要把他整个人淹没。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he,原因很简单,苏竞的真诚再次打动了白萧,让白萧二次爱上了他。 简玉看完后只有两个想法,第一个是呵,第二个是呵呵。 所以说前世的白萧为了苏天宁害死了苏竞,重生回来的苏竞不仅没有杀这个仇人,最后更是在有前世记忆的他,再次爱上了白萧,所以说白萧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万人迷吧。 算算日子,苏竞想必是已经重生,如果没有办法阻止这一点,那就只能打断他所有的谋划了,想到苏竞,简玉就想到了那个没真正活到末世来临,就被苏竞扼杀在摇篮里的苏天宁。 一个就算是处在京大这种天才集中营也能脱颖而出成为首席的存在,一个相比起苏竞来说更适合当领导者的男人。 “苏天宁。” 简玉轻轻念叨着,这个能让前世的白萧疯魔的男人,真是好奇是个怎样的存在呢。 办公室 “这是我部对市场作的一份最新的需求报告表,里面显示无论是白领精英亦或者是高校学子,他们对于新型网络的要求只会是越来越严格,如果不能突破至……” “苏少请留步,苏总正在开会,您不能进去,哎!苏少。” 碰—— 会议室的门被从外大力推开,发出一声巨响,会议室里女人汇报工作的声音戛然而止,见到门口处站着的熟悉人影,在坐所有人视线几乎都忍不住瞟向首坐上的男人。 男人五官深邃,棱角分明,一双总是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的眼眸中,平静至极,一袭黑色正装,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被打理的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及被钮扣扣的严严实实的袖口和领口,能看出他是个自持严谨的人。 “苏总,我实在拦不住苏少,对不起!”女秘书刚进会议室就立刻察觉到里面微妙的气氛。 “不关你的事,会议先到此为止,后续问题各部门以文件的形式递给我就行了。” 在场所有人在见男人开口后这才暗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多看俩人一眼,快速的离开了会议室,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会议室中就只剩下了俩人。 “苏天宁,你到底在暗地里跟老头子说了些什么,竟然让老头子停了我所有的卡!” 苏天宁随手合上面前的文件,开口:“不是你自己说不稀罕苏家的任何东西吗?钱也是苏家的!他停你的卡,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苏竞听到这里差点没整个人气爆炸,现在他急需用钱收买人心为不久的末世做准备,可关键时候却被告知手中的卡都被冻结了,在将来的小弟面前丢了那么大一个脸,他怎能不恨。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白萧那个贱人暗地里的交易,想从我手上抢走苏家,你苏天宁还不够格!” “够不够格不是你说的算的。”苏天宁说到这里抬起眼,一双泛着寒意的双眸直直的射向不远处的苏竞,良久就见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现在你还是先想办法让自己能重回苏家族谱吧,你说对不对呢,苏竞先生!” “苏——天——宁,你找死!”听到这话的刹那,苏竞双目充血,几乎是完全控制不住此时心中翻滚的杀意,一拳狠狠的挥了过去。 苏天宁头一偏,凌冽的拳风擦着他的发丝而过,一把将对方的手腕握在了手中,见对方还想挣扎着出第二拳,眉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起身动作间一把钳制住对方的另外一只手腕,用力一拧,把对方双手反剪至后背。 苏竞虽有着末世的各种条件反射,却不料现下这具早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并不协调,哪里能与现在的苏天宁相比,一时不查,竟然直接被对方整个人以一种面朝下的屈辱姿势按在了会议桌上,霎时间红了眼睛,头脑中关于前世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爆发开来。 “苏天宁,你这个不得好死的野种,你他妈就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如果不是老资愿意给你让位,你就算是再能耐也只会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别以为苏家现在承认你,你就得意,我告诉你,苏家的继承人永远都只会有我苏竞一个人,还有白萧那个贱人,你都不知道他的滋味有多好,在床上叫的有多浪,到时候老资要当着你的面操死他,我苏竞终有一天会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付出代价的。” 听到对方口中传出的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辱骂,苏天宁表情沉着,只是那越来越晦暗的眸色及越收越紧的手指却昭显出此刻他内心的不平静。 苏家,好一个苏家,他苏天宁能有今时今日不靠任何人,却不料中途先杀出个苏家,然后又窜出个苏竞,让近些年好不容易一手建立起的公司全盘崩溃。 对方说的对,民不与官斗,识时物者为俊杰,要么选择妥协,要么选择灭亡,只是他苏天宁偏要选第三条。 终有一天,他定会亲手覆灭了这个早已腐烂到骨子里的家族。 第25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4 简玉刚下出租车就依稀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自己名字,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也就没有在意,只是刚走出俩步,一只手就直接搂住了他的肩膀。 “简玉,我叫你半天了,你怎么都不理我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简玉这才转过头,开口:“钟嘉亦?” “我们才一个月不见呢,你不会就把我给忘了吧。”钟嘉亦一脸心痛生无可恋捧心状。 看到他搞怪的面部表情,简玉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只是察觉到当着人家面笑不礼貌后,又立刻捂住了嘴,眼神飘忽,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不是在笑你’几个大字了。 “哎呀,你别笑,你别笑,再笑我就真弯了!”一见到对面人能闪瞎眼的笑容,钟嘉亦就吓的浑身直哆嗦,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简玉表示: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话一出口钟嘉亦就悔的肠子都青了,心里想的是一码事,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这又是另一码事,如果简玉以后防着他,以后他再也不能找简玉愉快的玩耍了qaq “咳咳,口误口误,对了,你今天出门要去干嘛?”随便扯了个听起来就很假的理由后,钟嘉亦就把话题扯了开来。 “有人打电话告诉我说他有我父母临终前留下的遗物,约我去拿。” “这不可能!”钟嘉亦想也没想就惊呼出声,而后见到对面人面上受伤的神情,这才发现自己话中的不对劲,霎时间有种想抽自己两耳光的冲动,急急忙忙的解释。 “简玉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说这太不正常了,毕竟当初这件事情闹的那么大,如果对方真的是心怀感激,当时就应该拿出来,毕竟遗物这东西对旁人来说根本不重要,但却在事情都过了后才联系你,这就有些不正常了,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真的一个不小心给忘记,还是别有用心,你一个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听到对面人的解释,知道对方只是单纯的关心自己的安全,简玉面上的表情也就没那么难看了,感激的看了对面人一眼后,这才重新开口:“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看看,毕竟那对我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存在。” 听到他的回答,钟嘉亦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阻止他,只是他真的是很不放心,忍不住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简玉抬手轻摆,婉拒道:“不用了!”你去了张家人还怎么出手,他们不出手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一台戏可就没法唱了。 第16节 “可是太危险了,还是……” “谢谢你一直以来这么关心我,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男人。”简玉一脸愧疚的说完这句话,趁着钟嘉亦被这句话雷的外焦里嫩的功夫飞速遁走,他真的不是有意给对方留下心理阴影的,要怪只怪对方太粘乎人了。 等到了约定的地点,简玉随意点了杯咖啡,有些百无聊赖的随手拿起了一本杂志翻了起来。 【“他们这次是打算继续顾凶杀人呢还是怎么?”】 【“他们准备让那个打电话给你的人把你骗出京都市,然后找个偏僻的地方把你给杀了就地掩埋。”】 简玉听到麒麟的话后,隐在杂志后面的脸忍不住抽了抽,所以这是张家想了一个多月才想出来的好办法?呵呵,自己果然是高估那一家脑残的智商了。 突然觉得为了对付这智商明显不过关的一家子,还用了近两个月时间的自己也好脑残肿么破? 麒麟觉得自己整个兽也被伤害到了,当时见张家人一脸神秘兮兮的聚集在书房中商量对策,它觉得对方一定会来个惊天大阴谋,结果商量到最后就商量出这么个结果。 麒麟整个兽都想咆哮了,就这么个煞笔计划你们一家子用的着想了一个多月吗。 就在离约定时间只剩不到五分钟时,一种莫明的心悸突然传遍简玉全身的每个角落,让他手一抖撒了整杯咖啡。 【顾不得此时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简玉在心底迅速对麒麟开口:“麒麟,立刻检查一下四周。”】 【不到短短的三秒钟,就听到麒麟惊慌的声音传来,“主人,快走,这个咖啡厅被事先埋了炸弹。”】 简玉心脏猛然一颤,手指紧紧的抠着桌角,大脑此时正飞速运转着,炸弹?不对,这不是张家人能够触及到的东西,张家人也没有胆大包天到拿在场这么多人陪他一起死的地步,如果不是张家人那又是谁,只是一场意外,还是他无意间卷进了另一场阴谋。 脑海中快速回忆着世界蓝图里所有的点点滴滴,当回忆起关键的一点时,简玉几乎是吓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咆哮着开口。 【“快!告诉我,苏天宁在哪里!”】 麒麟手忙脚乱的顺着整个网络飞速的查找苏天宁的下落,简玉在旁边急的团团直转,如果是以前麒麟未被封印之前,找个人哪还需要入侵网络这般如此麻烦,直到近半分钟之后,麒麟有些泛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他就在那个炸弹的旁边,就在你左手边那面屏风的后面,炸弹还有不到一分钟就要爆炸了,主人,你快跑啊!”】 在听到麒麟声音的刹那,简玉脑海中思绪飞转,下一秒就见他猛的站起身冲着咖啡厅所有人大吼道:“跑,快跑,这里有炸弹!” 几乎在听到他怒吼的这刻,在坐的男男女女无不吓的脸色发白,刹那间,咖啡厅里的尖叫和惊慌的人群就乱作一团,所有人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往咖啡厅外涌去。 简玉在刚吼完的刹那就朝着那扇屏风冲去,苏天宁作为能牵动这世界两位支柱心神的存在,绝对不能死,至少不能死的这么早。 正在安静办公的苏天宁自然是听到了那句惊慌的怒吼,那声线分明是清朗的稚童之言,却不知为何偏偏在听到这声音时,让人有种他说的一定是真的的错觉。 就在他也不自觉站起身准备有所行动时,一个人影闪进,然后俩人都愣住了。 “岑……岑舜景?” 简玉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面前男人那熟悉的面孔,失了神。 苏天宁在看到少年的瞬间脑海中仿佛快速划过些什么东西,只是那瞬间来的太快,也去的太快,让他一时间竟完全捕捉不到刚刚浮现的虚影刹那,而在听到对方喃喃着另一个名字时,心中微感不悦。 【“主人,你只有不到十秒钟了。”】 麒麟在见到俩人都是愣愣的模样时,几乎要急哭了,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上演什么认亲戏码,真的很出戏啊! 麒麟的一声惊呼让简玉回过了神,也来不及管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了,反手一把握住了男人的手腕后拔腿就跑。 “三,二,快——转弯!”麒麟在看到简玉身边拐角的安全出口时,怒吼出声。 碰—— 轰—— 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周围所有门窗玻璃被震碎发出的碎裂声,响彻整个京都午后的天际。 巨大的烟雾过后,无数人浑身染血,也不知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不少人已是缺胳膊断腿,倒在血泊中出气多近气少。 被气波震碎的玻璃甚至是飞溅到了马路对面,割伤了不少路人,街道上顿时一片鲜血淋漓,崩溃的哭喊,绝望的呼唤,疼痛的呻吟声霎时间响成一片,整个闹市陷入了一片修罗练狱。 “据本台记者发回的最新消息,鑫笙步行街回蓝咖啡厅今天下午十三点十六分发生一起极为恶劣的事件,因为不明原因咖啡厅突然爆炸,造成四人重伤连带路人共三十七人轻伤,此次事件引起京都市局高度关注,并下令严查,市局部门表示绝不姑息一个罪犯,我们永远与所有人同在,现在我们就来采访一下目睹了此次事件的路人。” “您好,我是ccdv的晚间新闻记者于丽,请问一下,您是否了解此次事件的大概过程?”记者的话筒递到个面色还稍显狼狈的中年男子面前。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当时我正在咖啡厅里面研究着今天股市的走向,突然就听到一个少年大吼有炸弹让我们快跑,明明当时我是不信的,以为只是小孩子开的玩笑,但不知道为何脚却不自主的往外迈,等跑到了马路上,还没来的及回头,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传来,竟然真的有炸弹爆炸了。”中年男子说到这里面上尤有着残留的惊惧,当时的那一幕太过于震撼,几乎让他的心到现在为止都还在发颤。 “您的意思是说当时有人提前提醒你们有炸弹?”记者立刻就抓住了男子话中最重要的信息。 “是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只有这么点人受伤,如果不是那位小兄弟开口,我想必……”中年人说到这里想到不久前被担架抬出来浑身是血的少年顿时红了眼眶。 “对啊对啊!我也是他救的人之一,当时咖啡厅里面至少有一二十个人,本来应该不会有人受伤的,偏偏有人都跑出去了,非得呈英雄证明自己特别又往里走,才会被炸弹炸的缺胳膊少腿。”旁边的一个年轻的女生见此忍不住插嘴。 记者立刻把话筒移到明显健谈很多的女生面前,道:“能不能简单讲讲当时的情景。” “你看看这地上都附了一层的血就知道当时那是个什么情况,那种情景也没什么好讲的,我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那个救我们的少年到底是谁?” “本台记者会继续关注此次事件,会有后续跟进。” 女生见到记者如此,想到之前的种种,忍不住再次道:“其实刚刚大叔说的那种感觉我也有,明明还想跟闺蜜说竟然有人开这种玩笑,不怕进局子,但头脑中却下意识的认为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脚也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外迈,就像觉得对方是天神下凡,那种言出法随的感觉你懂吗?就像他说我是个男的,我也觉得我应该是个男的似的。” 记者一听对方这完全是扯到封建迷信上去了,忍不住嘴角一抽,对女生表示感谢后,这才做了简短的结束语,表示本台会继续关注此次事件进展。 房间中的苏竞半隐在阴影中的面部看不出表情,却在看到滚动的字幕上显示无一人死亡的字眼后,捏碎了手中的遥控器,到底是谁坏了他的计划! 第26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5 简玉住进了ui重症监护病房,此次为了在那种情况下护住苏天宁的命,他几乎是承受了所有的冲击,能等到救护车到来的那刻还是因为麒麟偷偷给他塞了颗丹药,不然他早就死翘翘了,哪里还能躺在医院等待苏醒。 “大少爷,已经调查出来了,这的确只是一场无辜的波及。” 苏天宁倚靠在病床上,有些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在听到苏家来人的禀告时,也只是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 来人见他没有多说什么,留下一堆让他好好养伤,苏父最近比较忙抽不出身之类的话语后就离开了。 直到病房门被再次合上,苏天宁这才压抑不住自己早已是翻腾而起的熊熊火焰,额上青筋根根暴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苏——竞,你——找——死!” 苏家所有人对这次的始作俑者几乎是心知肚明,在苏家争不可怕,怕的就是你不争。 苏家明面上是军人世家,血液中除了流淌着对军权的渴望与希冀外,其它的所有对他们来说一文不值,当时他们找到苏天宁时,苏天宁就明白他们的用意,他们想让自己做苏竞的磨刀石。 玉石只有经过打磨才会璀璨耀眼,宝剑只有经过磨砺焉能锋芒毕露。 苏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要换什么继承人,毕竟苏竞再浑也是他们从小养到大的宝,而苏天宁只是个心思不明无法摸清的外人,他们需要的是让苏竞有危险的意识,什么时候苏竞能把苏天宁踩在脚下,成功上位,那他们此番的目的就达成。 从小到大苏天宁都是天之骄子,他不屑于苏家的一切,也瞧不起苏竞这个纨绔,在他心里,只要给时间,他定能发展出他的商业帝国,站于云端俯视苏家所有的一切。 只是苏家也懂,所以,几乎在看清苏天宁身体里蕴含着无限潜力的那刻,苏家就作出了打算,他们不会让苏天宁有颠覆苏家的那天。 他们给了苏天宁两个选择,第一,老老实实的成为苏竞的磨刀石,第二,现在就万劫不复。 所有人都以为苏天宁会选择第一条,毕竟好死不如赖活,而苏天宁的确是沉默的接受了苏家所有的一切,只是内心中,他一直走着的就是第三条,覆灭苏家。 在彻底做出这个打算时,苏天宁就一直在暗地里积蓄着力量,为了让对方故意放松警惕,还做出好几次判断失误公司陷入泥泞中的假象,每每这时,他对苏家的恨意就更深一层,暗中的他就更疯狂一分。 他想,不出五年,他就能以全新的身份出现在苏家所有人面前,让他们为曾经做出的一切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只是苏天宁却没想到,他从来都看不上眼的苏竞为了杀他,竟然敢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而最重要的是,自己竟然差点就真的死在了对方的疯狂之下。 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冲出来的少年,那么他会随着那场爆炸化为满天的骨血肉沫,甚至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这场惊天的大案只是为了除去一个人而已。 想到此时重症病房中生死不明的少年,苏天宁的心难得的产生了愧疚,对方会受这么重的伤,他要负全责。 随着事件的报道紧接而来的就是网络上各方的响应,担忧见义勇为之人的,关心事件本身的,事件中捡回小命的,各路吃瓜群众,几乎吵作一团,无意间倒是给简玉吸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粉。 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一时间无数黑子纷纷冒出头来,纷纷叫嚣着自己是爆炸事件的‘知明人士’,称此次事情就是所谓的见义勇为之人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 …… 7l 如果不是他事先在咖啡厅埋了炸弹,他怎么会知道咖啡厅有炸弹,为了火竟然罔顾人命,这种人炸死活该。 8l 自己心黑看谁的心都是黑的,楼上的,你见过有人想过用这种方式火的吗?sb不解释。 9l 的确如此,有技术贴分析那里埋的炸弹是可以炸瘫一栋楼的程度,如果不是咖啡厅侧门处正好有安全通道,那可就真的是尸骨无存了。 10l 7l黑子不解释。 …… 53l 本人是当时现场目睹一切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作为一个成年人,本人不明白为何还能出现那么多所谓的‘真相人士’,据步行街监控录像显示,对方近一月来是第一次出现在咖啡厅,先不说这炸弹属于违禁品,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就说安装炸弹这一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 而且众所皆知步行街消防安检非常严格,几乎每天都有严格检查,如此大批量的炸弹是如何瞒过重重安检?而好好的一正常人,他为何又要无缘无故的去炸咖啡厅? 好吧!此处又会有人说,因为他想出名,想火,听到此处本人只想呵呵,没有亲眼见过现场的人,是不会明白当时现场的惨烈,而当时他分明是可以随众人一起跑的,最后却冲进咖啡厅的雅间中通知没听到消息的人。 一个人身上的鲜血能有多少,对方被担驾抬出来时身上的血几乎都染红了整个担架,被他救下的人只是受了轻伤,对方抢救中甚至好几次都出现心脏停跳的情况,如果做这么多只为了黑子口中所谓的出名,火,那就冲着他这份狠劲,本人也认了。 54l 楼上说的好!这世界上总是有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嫉妒眼红还爱瞎bb,黑子滚粗! 55l 说的好!救了那么多人,当之无愧的国民好儿子。 56l 53l点评有理,国民儿子抗住! 57l 祈福!国民儿子—— …… 最近这几天网上最火的永远都是那几个话题 #回蓝咖啡厅爆炸事件# #少年舍已救人# #为国民儿子祈福# 各路键盘侠与技术宅纷纷出动,那么多天过去了,竟连少年的一丝信息也没挖出来,这种情况不仅没有让网民们的热情有所减少,反而是越来越热烈,话题也越来越花样百出。 #猜猜国民儿子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土豪土豪,你家还缺佣人吗?上过大学,有颜值,会暖床的那种# #我真的不是脑残粉,我只粉国民儿子# …… 麒麟孜孜不倦的翻着各大论坛的贴子,一面与黑子们展开激烈的撕逼大战,一面又与粉丝们吵的吐沫直飞。 前面还是各种理性证据分析技术贴,后面开启泼妇模式,我家主人只要我一个就够了,你们这些渣渣还想给主人暖床,简直就是做白日梦,到时候,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 而众网友表示最近自己总是见到一个名为‘本神兽天下无敌’的id逮谁撕谁,无论你是不喜欢国民儿子将他黑到死,还是爱惨了国民儿子,对方能把你撵的上窜下跳,一时间不少人对这个id闻之色变。 而对于这些简玉一无所知,近些天他已经从重症病房被移进了普通病房,这倒不是苏天宁对救命恩人小气,而是简玉苏醒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至于原因。 【“主人你是在等张家人吧。”最近没人再撕的麒麟觉得无聊至极,没事就当自己是颗球在对方洁白的床单上滚来滚去。】 简玉也不回话,这也的确是他的想法,毕竟他没死成张家人肯定失望,现在养病期间不做点什么实在是不正常,他也等着对方的动作,不然他还真不好拿什么由头开刀。 第17节 【“前些日子有听他们说过,打算这俩天就来偷偷的看你,到时候想必会动手了。”】 就在简玉想再开口说什么时,病房的门就被推了开来,女人的声音直直的传了过来。 “我可怜的小玉哎,你怎么就伤成这个样子了,姑母真是吓的三魂跑了七魄。” 【“哈哈哈,小玉,这个称呼真好,小玉,哈哈哈。”】麒麟在听到女人声音传来的刹那笑的几乎是整个兽在床上抽搐。 【“呵!”】 简玉翻身下床,被子掀开时正好把麒麟给抖下了床,然后一个不小心,一脚吧唧把它踩扁了。 “姑……母。”简玉眼眶微红似终于见到亲人般忍住的欣喜。 张母一见病床上下来的个清秀可人的少年,后面要说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中。 这……这是简玉?她不会是走错病房了吧。 想到这里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张秀秀,就见张秀秀此时也是一脸震惊的望着对面的人,显然是被对方这突然间形象大变的模样吓了一跳。 “小……简玉?” “姑母,我就是简玉啊,您不记得了,那秀秀表姐呢,上次还来过我家,准备让我签那纸协议书呢。”说着一脸真诚眼的望向了张秀秀。 “对,对,对!”从头到脚完全没有看出俩人哪里相同的张秀秀。 张母见此这才安下了心,把随手在路边买的罐鸡汤往床头一放,这才火急火燎的开口:“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还下床了,快快快上去,身体都还没好呢!” 简玉一脸感动的退回去,路过某只好不容易从地板缝隙中把自己抠出来的神兽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吧唧一脚把对方重新踩了回去。 麒麟表示:我只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这孩子都瘦了这么多了,快来喝口姑母专程为你熬了一晚上的鸡汤,补补。”说着就舀了碗鸡汤递到了对方的手里。 养病期间胖了整整两斤此时一脸感动的简玉。 尝了口汤后,简玉眼眶红了,话语中带着哽咽的开口:“姑母你竟然一直都记得我爱喝排骨汤,为了逗我开心还故意说是鸡汤,自从爸爸妈妈离开后我就再也没喝到过这么好喝的排骨汤了,谢谢姑母。” 张母表情一僵,脸几乎有些挂不住,干巴巴的应道:“姑……姑母当然记得小玉爱喝排骨汤,刚刚姑母也只想给小玉一个惊喜,是不是很开心。” “嗯,开心!”简玉快速的点头,眶中的泪珠也似随时都能掉出来似的。 张母这才舒了口气,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剜了眼旁边的张秀秀,死丫头,让你买鸡汤怎么买错了变成了排骨汤,差点漏馅。 张秀秀一脸茫然,我明明让店家装的是鸡汤啊,难道是装错了? 张母见简玉汤喝的差不多了,自己的感情也酝酿到位了,戏感几乎张口就来。 “小玉,你看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实在是太危险了,又没有人照顾你,平时吃不饱穿不暖的,姑母看的都心疼,上次爆炸事件知道你也受伤了,想到你那死去的爹妈,姑母就觉得对不住他们,他们临终前还嘱托我要我好好照顾你的,我对不起他们啊!如果这次再不把你接回去,我良心都会不安一辈子的,小玉,跟姑母回家吧,让姑母以后好好照顾你。” “姑母——。” “小玉——。” “我还是不能答应你。”就在这气氛正浓烈的时候,简玉吐出了句非常煞风景的话。 你不答应还喊的那么有感情,你tmd就是故意的吧! 张母的一口气憋着差点没有提上来,整个脸霎时间成了猪肝色,就在对方发飙前一秒,就听到简玉的声音传来。 “爸爸妈妈一直都让我做一个坚强的孩子,对于他们的离去我很痛心,他们曾经想环游世界,但现在却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了,作为人子,我会用这双眼睛看遍景秀山河,用这双腿走遍大京都北,圆他们的梦。” 所以,这跟你拒绝我有什么关系?张母一脸懵逼。 “我知道姑母你担心我的安全,想好好照顾我,可是既然有了这种想法,我就得提前锻炼自己,让自己提早独立,而我不能跟姑母回家的原因就在这里。” 虽然是非常牵强的理由,但也是个没有办法反驳的理由,张母一下子哑口无言,好半响才憋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那些赔偿款呢,你准备怎么办,毕竟你现在还未成年,不能动用那笔钱?” 简玉心下冷笑,面上却摆出一副圣父模样开口,那话语里的信息如巨石般狠狠砸进了张母与张秀秀的心里。 “那笔钱,我打算全捐了!” 第27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6 “什么!全部捐了!”在听到对面人话的瞬间,病房中的俩个女人的声音都变了调,惊的几乎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嗯,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全捐了。” “不行!”张母几乎是声嘶利竭的开口喝斥。 简玉脸一白,面上闪过一抹惧意,有些忐忑的道:“姑……姑母,为什么?” 张母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立刻把自己面上狰狞的表情收了起来,见对面人惊惧的神情,如童话中诱拐小红帽的狼外婆道:“当然不行,小玉,这可是你爸妈拿命换来的,你怎么能全部捐出去呢,你这么做,就是把你爸妈的命不当一回事,你这是不孝!” 简玉脸色猛然一白,似也被对方这强盗逻辑给绕了进去,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病房外,当钟嘉亦听到女人这完全是狗屁不通的强盗理念时,气的差点直接砸门而入,却在有所动作时被身边的苏天宁拦住了。 “别冲动,你如果想让人知道你一直在偷听的话,尽管进去。”某位也是从头偷听到尾的人开口提醒。 “小玉,你想啊,你爸爸妈妈救了那么多人,里面甚至还有政府高官,但国家却只赔偿你一千万,你……” “收完税后只有七百六十万。” 张母酝酿的戏感被这不合适宜的插话一下子全部击碎了,心中憋着的那口气更是越憋越难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反正你就是不能捐。” 简玉抿着唇,良久后,才重新抬起头,郑重的道:“虽然有些对不住爸爸妈妈,但是我还是决定把这些钱都捐了,这世界上有太多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我现在有吃有住,与他们相比我是幸福的,还有那么多从小连父母姓谁名谁都不知道的人,而我有父母十七年的陪伴,与他们相比我也是幸福的,爸爸妈妈他们一定会理解我的做法的,也一定会原谅我所做的一切的。” 门外的钟嘉亦被少年一番真挚的独白感动的一塌糊涂,简玉实在是太善良了,太单纯了,这么好的人,竟然不喜欢男人,真是……噫!自己啥时候弯的? 苏天宁虽也被少年的话震撼了一瞬,回过神后却觉得处处露着违和之感,为何只要对方说话,他就总有种忍不住相信对方每个字的错觉。 病房里的张母跟张秀秀恍惚间几乎被从少年身上冒出来的金光闪瞎眼。 一圈圈金色的光晕包裹着面容详和五官清秀的少年,他轻轻闭着眼,仿是不愿多看一眼这残酷的世间,仿佛只要多看他一眼,就能洗涤心中黑暗的思想。 一种被神关爱,被神眷恋着的温暖感觉布满全身的每个角落,一时间她们只觉得是看到了神话中圣父降临人世怜悯又慈悲的画影。 简玉忍不住闭上自己快被闪瞎的双眼,心中咬牙切齿,呵,辣鸡外挂的副作用又出现了,这次真的是要被闪瞎狗眼了! 等俩人回过神再望去时,就见对面的少年一脸认真的望着她们,抛去头脑中刚刚浮现出的诡异想法,张母对这个软硬不吃的人已作出了决定,既然你不听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既然小玉都这么决定了,那么姑母也支持你的想法,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小玉再喝点汤。”说着亲自帮他舀了碗汤递到他面前。 “姑母,你刚刚往里面倒了什么?是调味料吗?”简玉在问到这句话时眼神明亮又好奇,仿佛是真的对接下来的一切一无所知。 听到对方的问话,张母吓的手一抖,一碗汤差点撒了出来,脸几乎都快僵了,道:“没……你看错了,我什么也没有倒。” “你是否有加了些不应该加的东西咱们拿去检测一下就清楚了。”随着房门从外推了开来,苏天宁泛着寒意的声线一字一顿缓缓的传了进来。 听到这话,张秀秀下意识的就想去抢那罐汤,只是钟嘉亦的动作比她更快,几乎是在开门的瞬间他就将那一罐不知加了什么料的汤抱在了怀中。 “警察,别动!” 当听到钟嘉亦叫出这句话时,张母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心虚与恐惧,手中的瓷碗啪的一声掉在地面上摔的粉碎。 钟嘉亦快速叫来人把俩人带走,他自己也乐颠乐颠的抱着罐子准备尽快回去做出检验,料理了对方,病房中霎时间就剩下了俩人。 简玉表示,面对着张跟岑舜景足有七分相的脸,感觉压力好大。 从刚开始到所有人的离开苏天宁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眼带审视的望着病床上的人,他觉得自己是该真正认识下这个救命恩人了。 “苏天宁。” 良久,男人终于是缓缓开了口,霎时间病房温度回暖,简玉心下暗舒了口气,这才回话道:“简玉。” “你的目的?” “苏天宁,咱们合作吧!”病床上的简玉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笑容灿烂又耀眼。 …… 同天晚间十一点多钟,虽然许多人早一步进入梦乡,但网络上还是伏趴着不少夜猫子正在对最近正火的话题津津乐道,京都市局的大v上突然发布了一个消息,瞬间引爆整个网络。 “啊——!!!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卧槽!大半夜打电话来鬼嚎,你忘吃药了吧!” “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他的真身了,你知道吗?国民儿子竟然是简玉。” “简玉?谁啊?” “什么!简玉你都不知道,知道上次闹的沸沸扬扬的歹徒劫机事件吗?那一对与歹徒搏斗,最后英勇牺牲的夫妇,他们就是简玉的爸妈!” “啥!我还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京都市局发布的最新通报,简玉今天在医院差点被他姑母谋杀,原因就是因为国家那百万赔偿款。” “擦!这是哪门子的极品亲戚,良心都被狗吃了吧,竟然把主意打到个未成年的孩子身上,他也不怕五雷轰顶。” “噫!你怎么知道简玉未成年?” “劳资这不是在查百科资料么,哎呀,不跟你说了,劳资要把这一手资料发到圈里去。” …… 全国各地无数个地方发生着同样的事情,如果说前段时间让他们记住了那对已英勇牺牲的夫妇,那这一晚他们所有人将为简玉这个名字疯魔。 无数人齐齐刷爆了一个不知明的论坛,只因里面有人挂出了张简玉的照片,这是许多人第一次真正见到了简玉。 照片中的少年面容恬静,五官柔和,身穿蓝白病服站在窗边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景色,眼中落满几许失落,浅色的阳光自窗外洒进,落满他的周身,让他整个人全身都潆绕着金色的琉璃,美的虚幻又飘逸。 在见到这张照片的刹那,几乎所有人心口处无不都直直的中了一箭,表示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圣父。 在了解所有的事情后,无数网民在为简玉的善良感动的同时,整个张家成为人人喊打的存在。 “这一家人都是tmd脑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竟然能列出那种协议,还敢胁迫简玉签字,当时的简玉刚没有爸妈,一个人被他们逼迫着,肯定是吓坏了,骂他们脑残简直就是侮辱了脑残这个词,这种人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 “那个叫张秀秀的女人,一脸刻薄样,就跟她妈一样蛇蝎心肠,真是有怎样的妈就有怎样的儿,她爸滥用职权以次充好,那可是咱们老百姓拿来救命的药啊,为了钱,她们家还真的是什么都干的出来,当初还一个劲的叫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事都是她爸妈做的,我是她爸妈非得被这么个在关键时候捅刀子的畜生给气死,呸呸呸!老娘将来就算是打一辈子不嫁也不要生出这么个恶心人的东西。”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真不知道国家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给一个未成年人这么大一笔钱,也难怪会被这种白眼狼觊觎,简玉真是太善良了,竟然眼睛一眨不眨的就把钱捐了,这简直就是当之无愧的国民好儿子。” “简玉好样的,不要为了那些畜生伤心,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几个渣,咱们要向前看,这种没心没肺的畜生多看两眼都脏眼睛。” …… 简玉在看清网络上类似于此的各种留言后,也就知道张家是彻底没办法翻身了。 至于众多网友疑惑的为何他会知道咖啡厅里有炸弹的事,也被他用着个看起来很不合理,但细细思及又的确是那么回事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不然怎么说,因为神兽在手么?他如果敢这么说铁定就被抓进精神病院关起来。 第18节 在与苏天宁达成合作后,也不理会他眼中的意味深长,简玉一股脑的将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了他。 除了之前的录音与协议及现成的鸡汤外,简玉之前还在暗地里收集了许多张父与供销商合作以次充好,买卖假药的证据,好在那供销商虽然贪钱,也没做到罔顾人命的地步,只是把那些比较珍贵的药材替换成了普通药材,虽然不起什么作用,但至少也不会死人。 当时的苏天宁在看完所有的材料后,望着躺靠于病床正吃着水果,见他望来立刻就眨着双水润的大眼睛,神情无辜又狡黠的少年,脑海中回想着曾经总觉得各种违和的刹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有点意思! 第28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7 在无数网民翘首期盼中,张家人的宣判终于是出来了,张父因滥用职权买卖假药,贿赂,故意杀人等多种罪名情节严重被判死刑,而张母与张秀秀以同样的多重罪名被重判死刑,而后网络上无数人纷纷叫好,惟有的几句不和谐觉得判重的声音也被淹没在众多点赞中。 【“主人,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家子都可以判死刑?”】 【太阳下简玉伸展了下四肢,顿感全身舒畅,才回应道:“因为他们盯上的东西不应该闹到台面上来,要知道国家也要脸的。”】 麒麟听到这里这才明白,原来不是他们所犯的事判死刑,而是他们从一开始就已是死刑,只是想到这里麒麟又有些不理解简玉做这么多事又是为了什么,既然那些证据可以做到这一切,为什么简玉却宁愿拖这么久,甚至还不惜以身犯险。 【“因为让上面的人知道还不够,毕竟我们不可能自己去见,谁知道咱们找的人是不是真靠谱,如果找错了人,那不是把自己送进了虎口么,要知道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种办法虽然繁琐但却非常实用,只缺一把东风就可以让这把火烧燎原。”】 麒麟听到这里才真正明白了简玉的用意,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当初没有第一时间去抱苏天宁这根金大腿,不然哪里需要他中间一堆累死累活的又是演戏又是扮可怜。 在与苏天宁合作后,后面几乎都是苏天宁一手操控,无论是舆论的走向还是网络上不好的言论,对方可谓功不可没。 而被麒麟惦记着的苏天宁,刚来到此处找人所见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少年身材纤长,四肢匀称,随着他伸展的动作,前额的碎发扬起,平时就总似泛着水光的眼眸一片潋滟,白皙的肌肤衬着那双粉嘟嘟的红唇,让人总有种想一亲方泽的错觉,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少年轻轻侧转回过头。 “苏天宁。”见到熟悉的人影,简玉脸上绽放开个笑容。 苏天宁不动声色的走近,在瞧到他额上已沁出了一层浅浅薄汗后有些明知故问的道:“嗯,你在做什么?” “做运动,你要不要一起来。”简玉侧过头脸含期待之色。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一句异常简单的问候,望着少年那一张一合的红唇,苏天宁头脑中却浮现出与少年一起做所谓运动的限制级场景,他是不是生病该吃药了? 麒麟表示:呵,就你这个闷骚的个性,我主人想撩你,还不是手到擒来。 “好啊!” 然后俩人就一起打了套太极。 与对方告别,简玉这才慢悠悠的晃回了家里洗了个澡,终于是料理完了张家一伙人后,这才正式起这个世界被他下意识遗忘了很久的俩人。 苏竞一心以为苏家所有人都向着苏天宁,现在自然是跟苏天宁死磕,白萧现在已经离开了苏竞,除了脑海中偶尔会闪过曾经苏竞对他温柔画面外,一颗心还记挂在苏天宁身上。 果然苏天宁就真是个大福星,只要跟他绑在一起,还愁不能玩崩世界蓝图。 …… 【“麒麟,我打算把末世的事情告诉苏天宁。”】 【“啊!为什么?主人你这么做处境会变的很危险的。”】 这也是简玉思考了这些天后终于决定下来的事,这些日子相处中的苏天宁从未问过他为何知道那里会有炸弹,为何要奋不顾身救他这么个陌生人,为何又要做出那些算的上是搅风搅水的动作…… 俩人虽然是合作一起对付苏竞,但对方却不问他有什么底牌与资格,既然对方都这么信任他,那他信这个男人一次又如何。 思考到这里,简玉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笑容,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掏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此时的苏天宁正在办公室中与他暗处势力进行视频会议,此时会议已到了结尾处,就见一阵不合宜的铃声响起,苏天宁瞟了眼办公桌上的手机,当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后,脸上不自觉柔和了两分。 “此次方案就暂时这么商定下来,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就直接发到我的私人邮箱。”说到这里也不管视频中的众人面上古怪的神色,直接掐断了画面。 “苏天宁,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几乎在他接通的刹那简玉泛着激动的声音就出现在办公室中。 “嗯,你说。”苏天宁躺靠在坐椅上,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再过一个月就要世界末日了,你信吗?” 听到对方传来的忐忑又暗含期待的话语,苏天宁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开口:“我信!” “……”他竟然说信!对方不按套路出牌怎么接话呢,急,在线等? 察觉到对方的沉默,他嘴角笑意越发扩大,最后才开口:“少看点电视,早点睡觉吧,晚安!” “你果然不信,哼!”听到对方这算的上是哄孩子的口气,简玉不开心了,气冲冲的挂断电话钻进了被子。 某人表示,等到真正末世降临有你哭着求我的那天。 察觉到电话被掐断,苏天宁有些哭笑不得,这是被记恨上了?看样子某人脾气不小,以后得哄着点了。 噫?为什么是以后呢?苏天宁甩掉头脑中那冒出来的诡异想法后,这才起身准备着回家。 觉得自己被伤害到了的简玉是想撂担子不干,但想到自己这边再不行动,等末世真正降临的那天搞不好就要被苏竞撵着打了,只得压下心中的闷气亲自找上了门。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每一句话比金子还真,一个月后全球将迎来世界末日。” “你怎么会知道?” 简玉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开口:“其实在父母出事的前一天我就梦到过那样的画面,飞机上的歹徒,他们的长相,他们的名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拼命给他们打电话,想告诉他们不要坐那趟飞机回京都,可是却永远处在占线中,我给航空公司打电话,他们却威胁我再敢胡言乱语就把我扭送到公安局,我打电话报警他们却劝我打精神病院的电话,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些什么才能阻止这一切发生,只能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拨号的动作,整整拨了十六个小时二十七分钟,梦中的一切在那个点全部发生了。” “我看到了电视中父母被抬下来的画面,每个细节甚至在场的所有人的表情跟梦中的一模一样,你说这是为什么?明明可以提前预知的一切,为什么还是发生了?” 见到少年泛着微红的眼眶望过来,一字一句平静却又暗含泣血的质问,苏天宁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刨根问底,向之前一样什么都不问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问呢? “然后再次梦到了张家人他们胁迫着我签那份文件,稀里糊涂的我就签了,然后……呵,那些没有发生,我还是改变了些东西。” 不知道为何,那人明明是笑的有些开心的,但苏天宁却感觉那笑中掺杂着太多的心酸与痛苦的回忆,他忍不住想,如果当时少年签了那份卖身契,依张家人那忘恩负义的性格会如何对他,几乎想到那样的场景,苏天宁的心脏忽然有些疼了,还好,还好! “然后……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那次爆炸,如果我告诉你,那也是我曾经梦到的,你信吗?”简玉眸中盛放着水光,语气黯哑,整个人脆弱又无助。 “我信!”以后只要是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信! 呵呵……我不信,主人又开始飙戏了,满满的全是套路! 用了一个反问句,简玉就搞定了将来末世中三大基地最强悍的存在,不得不说,这种明明实现了自己的目的,却还让出力之人一脸感激涕零的感觉,真tmd爽。 至从在简玉那里得知末世真相后,苏天宁就迅速在暗地里下达了囤物资,以及招揽简玉说出的一些人的命令,只是他的招揽与苏竞的广撒网不同,反而走的是精益求精的路线,看人品而行。 在简玉的描述中,苏天宁能想象出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没有秩序,没有人性,没有理智,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标——活下来。 为了活下来他们可以把昔日的亲人朋友推向丧尸,只为获得一丝逃生的可能,为了活下来他们可以出卖曾经最在意的身体,只为了不成为那些无意识的死尸,为了活下来他们甚至可以去吃人肉喝人血,只为了多活哪怕一天。 那样混乱的世界中能约束着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强大的内心,那个时候一个人的人品就能起到非常重大的作用,至少你不用担心你的队友会把你推向丧尸群,也不用担心哪天在梦中他会忍受不住咬断你的脖子,只为从你身上撕下一块可以果腹的肉。 对于苏天宁的打算简玉不仅没有提过半句异议,心中反而是越来越欣赏这个男人了,不愧是能从天之骄子里脱颖而出的人,这么快就能找到那个混乱的世界最核心的所在,看来这个世界的法则离他不远了。 近一个月,苏天宁比之前的每天都忙,有时候更是忙的一连几夜不眠,实在是受不了了也只是小憩一会儿,等身体缓过劲来后再次陷入了更加繁忙的调配中,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只因为他全心全意的信赖着简玉,信赖着他话中的每一个信息。 苏天宁暗处的势力几乎个个能人,不是没有人对他这完全算的上反常的动作提出过异议,只是当苏天宁提到那个梦,把简玉所讲的一切全部套进了自己身上后,所有人都沉默了,更加卖命的做起所有的一切,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为了能在那个混乱的世界中争得人类最后的净土。 考虑到俩人已是合作伙伴,马上又是末世来临,简玉光明正大的住到苏天宁的别墅中,前两天苏天宁更是遣散了所有的佣人,等到末世来临几乎大半的人都会沦落为丧尸,有人的地方就代表着有危险。 近些天的伙食也是苏天宁做的,简玉只负责吃,等到了吃饭的点见苏天宁还没有进厨房,简玉有些好奇,忍不住摸进了对方的房间。 进到房间后简玉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简洁。 这里完全不像是个主人经常能回来常住的地方,反而像一间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柔软的大床上熟睡着的人不正是苏天宁。 面对这张曾经看了近六年的脸,简玉几乎闭眼都能在脑海中勾勒出轮廓,只是与岑舜景不同的是,苏天宁全身上下几乎是找不到半分能跟温润扯上关系的词语,明明有着一张如此相似的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息,这也是简玉从来不会把俩人弄混的原因。 对于岑舜景,简玉的感官是复杂的,无论是当时是不是真的受心魔所惑才会产生的刹那情迷,他已再也不会与对方产生任何交集,就像两条交叉而过的线,永远都只会有一个接触点。 不知不觉中思绪又跑偏了,良久当简玉回过神时,这才发现他在这里像个傻子般站了近半个小时,他摇了摇头,轻喃的话语中有些自嘲又有些无法言欲的复杂。 “明知道都回不去了,还想什么呢,就算长的再像岑舜景又如何呢,”那个人注定永世不能再见,说着转身离开房间。 随着房门的关闭,睡梦中的男人睁开了双眼,望着房门的方向,眼中情绪莫明。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简玉对着他叫出这个名字,第一次还是他们俩初次见面时,后来在越来越了解少年,对他不自觉越来越关注时,苏天宁就暗地里吩咐人去查过出现在他周围名为岑舜景的男人,可是一无所获。 后来对方对他讲述了那个梦,他总是忍不住想,那人是不是少年将来会遇到的心爱之人,亦或者是少年在梦中最眷恋的人,虽然不知道俩人之间会有或者有过何种交集,但苏天宁心中那种明明是属于自己宝贝,却被旁人觊觎着的错觉让他万分不舒服。 如果对方只存在于梦中,他的确拿这人无可奈何,但如果对方真的是存在于未来的某个支点上,他定不会让俩人有真正见面的那天,属于他的,谁都别想从他身边抢走! 公元2039年10月13日凌晨1点26分,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深夜,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柔软的梦乡,一场突如其来的的陨石雨降临世界各地,末世浩劫正式拉开序幕! 第29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8 在感受到地面传来的震动时,床上的简玉猛的睁开了双眼,立刻冲到了窗边,轻轻将窗帘拉开一个小缝隙,观察着外面已是被照红了半边天的夜空。 根据世界蓝图里的描述,这场诡异的陨石雨造成世界磁场异变,引发整个世界不稳,最后才会导致这场末世浩劫真正发生,陨石所过之处几乎全部丧尸化,活下来的人分两种,一种是觉醒者,一种是普通人。 觉醒者可以觉醒一种甚至是多种异能,从最普通的身体方面的改造异能,到可以控水控风的自然系异能,然后就是一些非常稀少的特殊异能,比如到后期后杀伤力巨大的精神系异能,及完全没有任何攻击力却非常抢手的空间系异能,而世界蓝图中的苏天宁就是最早的第一批觉醒者,他觉醒的就是自然系异能里的火系。 简玉这才记起来第一批觉醒者几乎是在陨石雨降临的瞬间就有了感应,现在苏天宁应该已是进入觉醒中,想了会后,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把对方一个人放在房间里,匆匆忙忙的朝着对方房间而去。 刚推开房门,简玉就敏锐的感受到整个空间中浓郁至极的火属性的灵力传来的波动,此刻的苏天宁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全身上下几乎是被烤的一片通红。 【“他没事吧?”虽然知道对方能熬过,但简玉还是忍不住问麒麟。】 【“安心啦,他好的不能再好了,现在他体内的力量正在缓缓增加着,那些火属性能量也在为他洗涤全身筋骨,这简直比吃洗髓丹还顶用。”】 简玉听到麒麟的保证,这才真正的安下了心,看了眼紧闭着双眼的男人后,这才重新合上了房门。 觉醒者能承受的觉醒时间越长,体内的异能也就越精纯,同样日后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这同样也是世界蓝图里面直到后面的时候才公布的,所以在很早之前简玉已把此事告知了苏天宁,让他千万要坚持住,就算坚持不住也得多坚持两分钟再苏醒。 其实当时说这席话,简玉也就是打趣他,毕竟在原意识里,苏天宁可是整整坚持了近一个星期才苏醒,是属于第一批觉醒者里时间最长的存在,再坚持那也还是第一。 托简玉一番嘱托的福,这次的苏天宁直到第十天的晚上才彻底苏醒。 “哎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这是打算一睡不醒了呢。”见对方终于清醒,简玉这才把提了整整三天的心放回肚子里。 刚醒来就听到对方的声音,苏天宁头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对方能第一时间出现,是因为这些天都一直守着他么? 在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一种隐隐的满足与欣喜,霎时间就填满他的心房,满满的,涨涨的,让他几乎忍不住想将对面的人拥抱入怀再也不松开。 只是这却只能是他自己的臆想。 “谢谢!”这么多天的陪伴与守护。 “咱们是伙伴嘛,快,感受一下你觉醒了什么异能。”简玉心下对于这多出来的三天觉醒的好处更为好奇。 就见苏天宁右掌轻张,一团婴儿拳头大小的火球出现在他掌心中,许是对力量还不能完全随心所欲的掌控,那团火球忽明忽灭的几次最后还是熄灭了。 “是火系异能,而且是非常精纯的火系异能,这十天不亏。” 第19节 “不止。” 简玉刚听苏天宁的声音传来,就见他右手指尖上一抹蓝色的电弧快速的上下窜动。 “双系,你竟然还觉醒了变异系异能雷系!”简玉惊呼出声。 苏天宁尝试着调动了一下右手指尖的电弧,感受到那抹电流上传来的亲近气息,道:“嗯,感觉这个比刚刚那个好掌握多了。” “可能是雷系还很弱小的原因吧,”简玉想也没想的回了句。 见简玉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苏天宁这才忍不住问出他一早就想问出的话。 “你呢,是否……就算没有,我们的协议也同样有效,只要在我有生之年,定会护你周全。”苏天宁的话很诚恳,一字一句间仿佛是在作出着什么重要的誓言。 简玉见此微微一笑,就见他右掌翻飞,一块剔透的菱形冰晶出现,随之一股寒意自那不足指甲大小的冰晶上快速散发开来。 “我觉醒的是变异系冰。” 少年的手指修长白皙,根根如玉般雕琢而成的手指,衬着那晶莹剔透的菱形冰晶,仿若透明,不含一丝瑕疵,让他几乎是想低头虔诚的亲吻每个可爱又完美的指头,感受到它忍不住蜷缩起的微小弧度。 苏天宁觉得自己有些疯魔了,却又忍不住下意识的沉浸在这种毫无理智可言的疯魔中。 对于这人,好像从见面的第一眼,他的内心就是焦躁的,往后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这种焦躁被越放越大,变为最直观的也是最原始的渴望。 想细心舔舐他的每寸肌肤,让那莹白如新瓷的肌肤上染上只属于他的印记,想撮住那诱人的红唇细细吮吸,缠绕住他的小舌,与它共舞,品尝他口腔中的每个角落,想让他的身,他的心都永远只记住自己的名字,让那娇艳的唇瓣中永远只可以吐出自己的名字。 在苏天宁的意识里,这人就是只属于他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染指分毫。 在末世来临之前俩人就已商量好了对策,并不打算在京都这个地方与苏竞争的头破血流,而是重新开辟一块新基地。 简玉很清楚,前世苏天宁之所以能得到苏家所有人鼎力的支持,稳定基地,离不开苏竞他的不争,只是现在的苏竞却不是前世那个不争不抢的苏竞了,苏家靠军权稳定下来的基地,苏竞志在必得。 至于苏天宁能不与苏家扯上关系他自然是乐的自在,到时候世道混乱,人性丧失,却同样也是他的机遇,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做好各项充足的准备,为将来铲除苏家打下了一个最坚固的基础。 他们选定的基址是南江市的一角,南江市总人口比起京都还不到三分之一,在末世这种地方,人少的位置同样也意谓着丧尸的密集度低,而且南江市那里曾经也是末世三大基地之一的基址,南江市不仅物质丰富,更重要的一点是,苏天宁暗处势力的大本营就在南江市。 当初苏天宁在暗处大量囤积物质,视线锁定的也是南江市,南江是全国出名的鱼米之乡,每时每刻都会有数以万计的粮食发往全国各地,他们如此大的动作无论是在全国各个地方都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除了南江市。 苏天宁让手下他们自己无论是乔装还是演戏,全部变成了各路投资商,以各种理由及借口在南江市疯狂囤积物质,南江市地下仓库整整装满了千万吨粮食,而这些粮食足以让五千万人无忧无虑的活上一百年。 当时的简玉还为时间有过担心,毕竟短短一个月既要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又要囤积数以千亿粮食,着实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可苏天宁偏偏就做到了,也就是在那时他才窥看到对方暗地里庞大而错综复杂的势力网,整个人惊诧不已。 如果不是苏家平时盯的太紧,俩人早就在末世没来之前,就离开京都去了南江市,而现在为了尽快赶往南江市与苏天宁暗地的部下汇合,俩人打算利用晚上休息的时间彻底掌控手中的力量后,等明早天一亮就离开。 天边破晓,曾经繁华的都市街道已然是一片狼藉,随处可见已被风干的暗红血迹和残缺不全的残肢断臂,街头几个浑身已是开始慢慢腐烂的尸体,晃晃悠悠的前进,行动迟缓,动作僵硬。 黑色的悍马快速穿过空旷的街道,在寂静的清晨中分外清晰,街头听到响动的丧尸一个个晃晃悠悠的转过身,遵循着身体的本能,朝着声响处缓缓而去。 车内简玉津津有味的吸着刚拆封的牛奶,对着车后已是看不清轮廓的丧尸一番品头论足,道:“最初的丧尸并不难对付,可以说只要是个有胆气的普通人就可以战胜它们,难对付的是进化后的丧尸以及那些变异后的动植物。” “再难对付的东西总会有弱点,那些被感染的东西弱点在哪里。” “苏天宁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聪明。” 听到身边人的话,苏天宁的嘴角忍不住轻扬,就见简玉接着道:“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怎么转的。” 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完后,这才郑重其色的开口:“没错,只要是存在这世间上的,它们总会有弱点,无论是丧尸还是那些变异的动植物它们都有一个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它们的晶核。” 苏天宁眉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却没有丝毫想打断他话的意思,简玉见此继续接着说道:“晶核提供给它们所有的能量与动力,就像丧尸,不爆掉它的脑袋,它是不死的存在,而那些动植物也是一样的存在,特别是那些植物,它们几乎全部都拥有自愈的功能,而且不同于丧尸与动物晶核会固定于大脑之中,它们的晶核会存在于身体的各个角落,它们会极力的把弱点隐藏起来,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一击致命,那么,你明白吧。” “嗯。”苏天宁望着前方平坦却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道,眼神幽暗。 第30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9 南江市与京都相隔本就不近,平时开车也需要近十几个小时,而现下又是断水断网断电的末世,连哪里断了桥哪里堵了道也不清楚,虽然简玉暗地里已派麒麟将整个地界都探查了一遍,对地形可谓是了如指掌,却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毕竟作弊的太明显了。 还好当初苏天宁考虑到这一层,往车里塞了不少汽油,所以也就完全够俩人来来回回折腾,行到一半再次遇到断桥不通后,简玉这才在地图上点出一条小道,也是惟数不多的一条可以正常通往南江市的光明大道。 原本想着这次终于可以是一路到底了,却不料行至中途却遇到了些不速之客。 “哟!不错啊,还开的起悍马,看样子是只大肥羊。” “小子下车,再敢有所动作,劳资就一枪崩了你。” 简玉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不合宜的声音这才悠悠转醒,揉了揉松蒙的眼睛,这才看清前方的一切。 一行七八个男人拿着枪械正好就堵在了马路中间,而离他们身旁不远处停着几辆价值不匪的轿车,最显眼的是轿车旁边好些个男男女女正抱头蹲在那。 简玉无意中扫过离蹲立那伙人不远处,一个躺倒在地已是死的不能再死的被一枪爆了头红的白的散了一地的大肚子中年男人尸体,顿时明白了什么。 “走,咱们下去看看。”简玉解开安全带对着身边明显是脸色不好看的苏天宁开口。 苏天宁也明白简玉的意思,他们俩现在的身体素质已不是以前能比拟,子弹什么的完全是可以避开,但这代步工具却避不开,如果车坏了,他们还真的只能靠两条腿一路走到南江市。 等俩人下了车后,这才看清这四周死的可不是一个人,就见那四周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男男女女少说也有十几人,简玉几乎能笃定在开始拦下车时,这些人都曾经想试图逃跑,可惜他们只是普通人,两条腿怎么会跑的过子弹的速度。 “小子,把身上吃的全部交出来,不然……”说话的男子威胁意十足,就见手中一声枪响,一个弹孔立刻就出现在苏天宁脚边不远处的水泥地上。 蹲立的人群中个别女生在听到这声枪响时就吓的尖叫出声,其中还包含着低低的啜泣,霎时整个人群全部都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一行人见此不仅没有不悦,反而有些得意的向俩人吹起了口哨,苏天宁表情沉着,至此到终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 “我们身上什么都没有,你信吗?” 我信! 不知为何这是一行人都忍不住想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只是这句话却被理智硬生生的压下了肚。 “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把东西交出来。”对于刚刚头脑中升起的诡异念头,男人立刻抛之脑后,黑黝黝的枪口直直的对准了简玉。 “真的不是所有人都会信我。”外挂与人的潜意识比起来,显然还是潜意识更胜一筹。 “小子,你找死!”见对方完全无视自己所说的话,男人恼羞成怒扣动了扳机。 在枪口抬起对准简玉的瞬间,旁边的苏天宁看这一伙人的眼神就变了,在他眼中这已是一具具尸体,随之周身的温度就隐隐有升高的趋势,就在扳机被扣动的刹那他和简玉几乎是同时出手,只是变故突生。 “简玉,小心!” 简玉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谁在叫自己,就被一个黑影用力扑倒在地,在遂不及防的外力作用下,他的脑袋狠狠的磕在了水泥地上,一时间手中凝结的冰晶也顷刻间消失无踪。 “简玉,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钟嘉亦一脸焦急的问着身下的人,当看到对方那微泛苍白的脸庞,满脸都挂上了愧疚与惊慌。 当听到钟嘉亦的声音时,简玉晕乎乎的脑袋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对方颤抖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早点冲出来,不然你就不会受伤了,你伤到哪里了,简玉,简玉你快点回答我啊!”钟嘉亦此时有些歇斯底里。 “我……”简玉刚想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刚刚那一下让他头有些晕,对方压的他又有些难受,就感觉到身上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被人提了开来。 苏天宁拎着钟嘉亦的衣领,额上青筋暴起,此时的他几乎是忍不住想将这人给直接弄死,他都没碰过的人,对方竟然敢染指,简直就是找死,但考虑到简玉的那层关系,却也只得压下心中翻滚的杀意,将对方随手扔了出去。 钟嘉亦被这随手的一下摔的有些懵,刚回过神就见苏天宁眼带警告之意的瞟了他一眼。 “还好吧。”苏天宁垂下头语气温和,如宣誓所有权般将人半圈在了自己怀中。 “没……没事,就是突然撞到了脑袋,有点晕。”听到这里苏天宁几乎是想也没想,直接抬手给他揉了揉太阳穴。 察觉到苏天宁的动作,简玉也没有多想,在他心里他们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闭眼的他自是没有见到男人眸底盛放的温柔及俩人此时这番互动的暧昧,或者说近半年的相处,对于苏天宁的气息,简玉的内心已是悄然习惯。 良久,当感觉到晕眩感终于消失,简玉这才重新看上四周,刚刚那一伙人一个不少的全部躺倒在地上,至死他们都不知道苏天宁是何时出的手,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出的手,这也不怪他们不知道,毕竟现在末世才刚刚到来,能真正觉醒并且这么快加以掌控异能的人还真不多。 简玉这才看见不远处跟个小媳妇似的钟嘉亦,与之前的每次相比,钟嘉亦此时的模样可算的上是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当初那英姿飒爽干练的警察模样。 “钟嘉亦,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也由不得简玉吃惊,毕竟他可是知道钟家与苏家是表亲,钟家虽然没苏家名头那么大,在京都的名声却也不容小觑,照理来说对方应该是与家人一起待在京都,而不是出现在这种地方。 听到对方的话,再想到这如恐怖电影般的半个月,钟嘉亦苦笑道:“一言难尽。” 简玉见此也不好多问,见之前那群如鹌鹑般的人此时中气十足为了一块饼干一瓶水大打出手的模样,只觉这些人可怜又可悲。 重新转过头看着钟嘉亦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自己回京都?先告诉你,我们打算去南江市。” 听到简玉的话,在场另外俩人表情各不相同,苏天宁的眉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他当然是不想邀钟嘉亦一起上路,在他心中对方就是个潜在情敌。 而钟嘉亦脸上却是满满的踌躇,内心之中他是更想回京都一些,毕竟他的亲人都在那里,但很显然他想一个人走完这么长的路非常不现实,先不说路上会不会遇到之前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就说他身上空无一物,没等到京都搞不好就直接饿死在路上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南江市。”京都可以以后再回,可命如果丢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对于对方的回答,简玉心下早已了然,这小警察虽然有些时傻白甜了些,但却不蠢,甚至在某些事上非常聪明,这也是为何他开口邀请对方的原因。 “好了,我们接着上路了,再过两天差不多就要到南江市了。”简玉说着就招呼着俩人上车。 苏天宁见他如此也明白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既然是对方的决定,他心下虽不愿意,却也不会傻到站出来反对,反正人只会是他的。 就在三人往车里走时,忽然身后一个焦急的女声响起,“钟嘉亦,你要离开了吗,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听到这声音,三人的脚步都忍不住停了下来,钟嘉亦这才想到跟自己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现在的人,简玉转过头去,就见一个长相颇为可人的女生站在不远处,一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们。 简玉眉峰微挑,瞥了一眼身边的钟嘉亦,钟嘉亦被他的这一眼扫的有些惊慌,立刻开口解释起来:“这是我们当初团里一起的女生,这些天我们俩都是一起过来的。” “求求你们能不能也带我一起走,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我会做很多事情,无论是洗衣做饭还是……暖床,我都愿意。”说到这里她脸上尤带着羞红偷偷的瞟了一眼苏天宁,那眼神勾人至极。 听到她的话,苏天宁的脸直接黑了,倒是旁边的简玉脸上的神情意味深长起来,将旁边的苏天宁从头打量到了脚。 “你!” 几乎在听到她话的瞬间,钟嘉亦整个人就气的有些发抖,他不明白明明半个月前还是单纯如白纸般的少女,现在竟然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出这种不知羞耻的邀请,这简直就是颠覆他的认知。 听到钟嘉亦那不可至信的声音传来,女生脸有刹那的苍白,但脑海中浮现这几天的遭遇,及刚刚男人那诡谲莫测的一切,她又立刻压下心中那份名为羞耻的底线。 她想活着,只想活着,暖床算什么,只要能活着,出卖肉体又算的了什么,而且这个男人看起来就不一般,如果能爬上他的床,她只赚不赔。 或许是想破罐子破摔了,女生也不再遮遮掩掩,直白而露骨的道:“我的身体很干净,你会是我第一个男人,你想要怎样的感受,我都可以去学,在床上……” “滚——!!!” 在怒吼出这句话的瞬间,苏天宁眸中毫不掩饰的杀气一泄而出,女生刹时白了脸,望着浑身散发着无尽戾气的男人,只觉得一只无形的大手扼制住了她的脖子,喉咙中的话再也吐不出半句。 简玉虽感有些可惜,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瞟了眼明显吓的不轻的女生,心下也只叹息了句并不是所有明白人都能真正活在这个吃人的世界后,就直接上了车。 第31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10 京都 啪—— “你说什么,苏天宁他不见了!”苏竞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震怒下一掌拍碎了上好的红木书桌。 第20节 “是……是刚刚才传来的,说是几天前他就跟简玉一起离开,不知去向。” “简玉?”不知为何苏竞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就是前些天网络上流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救了大……苏天宁的人。”男子弓着身,额上的汗水几乎是如水般淌下。 “竟然是他!” 对于那个坏了他计划的人,苏竞可谓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这个突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出来的人打乱他的计划,苏天宁早就死在那场爆炸中了,哪里还有后面的那么多事,这个人跟苏天宁一样该死。 “查,给我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查到苏天宁与简玉的位置,给我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杀了他们俩人。”此时的苏竞双目充血,澎湃的气势自他体内爆发而出,就见他全身上下隐隐有着蓝色的电流急窜而过,不时还能听到电流所过发出噗噗的爆裂声。 苏竞比谁都清楚苏天宁这人的可怕,在前世对方能靠一己之力把整个基地掌握在手中,如果这世再给这人机会和时间,他可以笃定,对方一定会建立起一个可以与前世与之相媲美的雾曦基地,如果真到那个时候,那就是他苏竞的死期。 “知……知……道了!” 感受到苏竞身上传来绝对的力量压制,男人的腰几乎要弓到对折,如果不是此时他体内弱小的气旋在给他传导能量,他整个人早就忍不住跪在对方的脚下。 察觉到对面人的敬畏与惧意,苏竞这才收回周身的雷电之力,理了理衣衫后开口道:“让你们找的人,带回来了吗?” “少爷,已经将人带回来了,现在就在您的房间。” 终于是听到了个好消息,苏竞脸色好转了不少,想到房间中的那人,脸上浮现出抹冷笑,开口道:“把之前我准备的礼物搬到我房间,然后……遣散别墅所有人。” 听到这话的瞬间,男人脑海中浮现出那所谓的礼物,心下忍不住一抖,却不敢有半分质疑,恭恭敬敬的回答好后,才退出了书房。 等苏竞在书房中做完所有的琐事后,这才起身回他的房间,空荡的别墅里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 一步一步如捕食的猎人对猎物最后的戏耍,终于,来到房门前,苏竞脸上露出抹堪称恐怖的温柔笑意,推开了房门。 从见白萧的第一眼开始,苏竞就知道这人永远都逃不开了。 当时的白萧穿着京大剪裁得体,笔挺俊逸的校服,静静的坐在长椅上看书,精致完美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下,美好的如同一抹虚幻的剪影。 可偏偏当他侧头望来时,那眼神又似盛放在天山之巅的雪莲,疏离又圣洁。 苏竞不止一次梦到过他把对方压在身下狠狠贯穿的模样,明明还是同样的眉眼却只为他一个人盛放。 他还记得当初白萧终于回应自己的约会时,他跟个傻子一样激动的一晚没有睡觉,只为找一套能配的上与对方约会的衣服。 当时的苏竞把白萧捧在手心里,在他心中自己手心中捧着的是他的全世界。 只因为白萧一句含沙射影的苏家不会同意他的继承人与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就动摇了放弃继承人身份的念头,后来更是在对方许出,如果他能证明他爱自己胜过苏家一切的所谓承诺后,他就断绝了与苏家所有的关系。 甚至当那个梦境真正实现时,为了怕伤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拼命压抑着自己想一次次疯狂索要他的欲望,轻柔又细致的为他做足一切前戏。 最后在白萧仇恨又疯魔的眼眸中,他知晓了一切真相,然后梦醒了。 苏竞觉得自己真傻,明明日常的一点一滴中就能窥看出这人就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为什么却从来不愿意面对呢? 既然从始至终我都无法得到你的心,那么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随着房门缓缓合上,门缝间依稀可以窥看到房间正中央,一个半人高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铁笼,而那笼中闭目倚靠着个全身不着片缕面容精致的少年,无数金色的锁链自笼栏上缠绕而下,将少年纤细皓白的手腕脚腕全部锁死。 明明少年的睡颜悦静详和,如天使,但那全身无暇的莹白,与铁笼至极的黝黑,却勾画出一副旖旎的糜烂,勾起人内心中想狠狠折磨他,凌虐他,鞭打他的最黑暗的欲望与冲动。 白萧,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 因为钟嘉亦的加入,苏天宁就非常自然的把开车这活扔给了对方,与简玉一起坐在了后座上讨论南江基地将来会遇到的种种困难。 就在俩人还在关于是否要让普通人与异能者享受同一待遇时,就听驾驶坐上钟嘉亦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有些发颤的声音传来:“又……又来了,好多丧尸。” 争论中的俩人抬起了头,瞳孔一缩。 就见不远处,黑压压的一大片丧尸正缓缓的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围了过来。 俩人互望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几乎是同时开口道:“丧尸潮。” 霎时间车内狭小的空间中陷入一片冷凝。 望着前方由远及近那几乎算是密不可分的丧尸群,钟嘉亦艰难的开口:“这……这么多丧尸,冲……不过去。” 此时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这么多丧尸就算悍马性能再强也冲不过去,而他们这边说是有三个人,但真正动手的却只有两人,不仅如此,可能还需要照顾在这种情况之下自身都难保的钟嘉亦。 此时最正确的办法是,原路返回,再找新的去南江市的路。 只有简玉最清楚这是惟一一条可以顺利通往南江市的路,其它的路不是有着比丧尸潮更危险的存在,就是完全无法通行,如果他们放弃了这条道路,那……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简玉脸上忽的绽放开一抹从未有过的昳丽致极的笑容,望着身边男人隽逸沉着的眼眸,挑衅味十足的一字一句道:“苏天宁,敢跟我比一场吗?” 望着对面少年脸上张扬又耀眼的笑容,男人眼眸幽暗,喉头微微滚动,嘴角轻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道:“乐意之致。”我的爱人。 听到男人的回话,简玉笑的更是张扬,侧过头对前面的钟嘉亦道:“过会跟在我们身后,我们会用最快的速度撕开一个突破口,到时候记住用最大的马力冲出去,然后不要回头,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时间我们还没有去找你,你就一个人去南江市。” 说完也不等钟嘉亦有所反应,拉开车门就直接跳下了车,苏天宁望着前面明显眼眶有些微红的人,开口:“记住他的话,不要做多余的事。”说着也从另一边下了车。 两人一左一右站于车前不远处,就见简玉右掌摊开,一柄完全由冰晶组成的冰剑霎时间出现在他的手中。 在星临界他的本命法宝就是剑,所以也只有剑能在他手中发挥出最大的威力,随手挽了个剑花,简玉觉得这用冰凝结而成的冰剑,用的还颇为顺手。 还不待他注意旁边的苏天宁有所动作,那一大片丧尸就已缓缓移到了他们面前。 简玉右手轻扬一抹寒芒乍现,冰剑所过处丧尸脑袋纷纷爆裂而开,那些已失去头颅的丧尸晃晃悠悠的倒在地上,被后面一涌而上的丧尸淹没。 或刺,或劈,或撩,或斩…… 每一个剑招都会带起面前一大片丧尸的倒地,虽然他一直已极力避开丧尸爆头时溅起的血雾,但那自出京都以来,一尘不染的白衣之上,此时也是一片血污。 而不远处的苏天宁的处境比他也好不了多少,虽然觉醒了双异能,但毕竟时间太短,他又没有简玉练习了近二十多年剑招的支持,开始时自是比不上简玉的轻描淡写,反而是几次差点被丧尸抓伤,只不过越到后面体内的异能流传也就越发的得心应手,这才找到了整体的节奏。 只见他抬手间一团团火球飞快射出,另一只手腕翻转,掌手汇聚起一团蓝紫色的电光,手腕一挥,一道道雷电飞速闪过,所过之处丧尸全部沦为焦炭。 而当火球与雷球撞击在一起,立刻发生剧烈的波动,整个光团霎时间爆炸开来,周围十米内的丧尸通通化为齑粉簌簌而下。 简玉双手执剑,双眼轻闭,剑尖直指前方,一股冷意从他四周迅速弥漫开来,随着他张眼口中所吐的‘冰封’两字,以他为扇形十米内所有的丧尸动作全部静止。 “碎。” 无数的冰晶夹杂着丧尸的骨血,在此刻纷纷化为细小的冰渣,几乎铺满整个地面。 “趁现在!” 随着简玉的一声大喝,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悍马,随着钟嘉亦一脚油门踩到底引起的巨大轰鸣声,一下子窜了出来,以锐不可挡之势直接撞飞了那剩下的星星两两的丧尸,直接冲出了丧尸群。 见钟嘉亦的车终于是远去,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后,简玉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这种放松不到半秒,一种心悸忽然窜遍全身。 “小心!!!” 第32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11 在看到对方身后那泛着乌黑的爪子挥来时,苏天宁整个人几乎是目眦欲裂,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将人一把搂进了怀中的刹那,就让对方与自己的位置做了调换。 唔—— 滋—— 在被苏天宁紧紧护进怀中调换位置的刹那,简玉就眼睁睁的见着一只变异犬的锋利的爪子直直的拍在了男人的后背之上,他感受到颊边突然溅染上了几滴温热的液体,伴随着男人一声闷哼,浓郁的血腥味立刻传来。 简玉大惊,“苏天宁!” 将人一把护住快速后退,简玉右手冰剑挥舞着的速度不减。 “快……快走,”苏天宁暗哑着嗓音说完这句话后又吐了口血,很显然刚刚的那一下他伤的不轻。 简玉也知道此时他的伤最要紧,也顾不得别的,咬牙切齿的看了眼不远处蠢蠢欲动的变异犬一眼,这才随意找了块薄弱的地方,发动了冰封异能,迅速撕破个大缺口后带着对方快速离开。 搀扶着男人,脑海里简玉快速与麒麟沟通着,让它找个安全的地方,所幸不远处正好就是一个小镇,感受到自苏天宁身上传来的滚烫,简玉焦急的额上都流淌着淋漓的汗渍。 一脚踹碎麒麟查探过的一间超市玻璃大门,简玉将人搀扶进一面狼藉的超市,这才重新跑回大门处,将厚重的卷砸门费力的拉下来,又把倒了一地的货架全部抵在门后,这才匆匆的赶回了苏天宁身边。 苏天宁此时的状态很不好,整个人全身上下一片通红,额头上的汗水不要钱似的浸湿了他的全身,简玉将它上身的衣服直接扯了下来,这才发现他背部血肉模糊的伤口此时已染上了黑气。 看到这一幕,简玉几乎是要抓掉一把头发,整个人懊悔的可谓是生无可恋,他可是知道如果被那些丧尸抓伤后,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觉醒者,几乎都会被同化。 为什么说几乎,因为在世界蓝图里除了苏竞与白萧这两个支柱外,没有任何人逃脱过,前世连当时已是数一数二强者的苏天宁也中招身死,可见这一爪是有多么严重。 感受到身旁人六神无主焦急的模样,苏天宁艰难的睁开眼睛道:“不用管我,快点去找钟嘉亦,把我放在这里就好了。” “闭嘴,苏天宁,你别想死,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的,你可千万不能死。”简玉一边回应苏天宁,一边在意识暴虐麒麟让它赶紧拿丹药出来。 【“不行,清还丹都是余之廉留给你救命用的,一共就三颗,你之前就用了一颗,现在再给一颗给他用的话,就只剩一颗了,到时候再遇到危险可就真的要死了。”麒麟抱着白净的瓷瓶号啕大哭。】 【“我的命就是他救的,不是他帮我挡的那一下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快把清还丹给我。”】 【“话虽如此,但是,嘤嘤嘤,这可是八阶丹药啊,主人,要不咱们先等等看,说不定他运气好根本就不会被感染也不一定。”】 【“说不定?万一他被感染了怎么办,别再废话,快把清还丹给我。”】 听到简玉的话,苏天宁难得的想笑,但全身上下的每块肌肉都不受他控制,体内传来的忽冷忽热的感觉让他难受到极点,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几乎栽倒在地。 在将瓷瓶夺过后,简玉立刻从里面掏出一枚尤泛着清香的褐色丹药,刚准备直接塞到苏天宁嘴里时,就听到麒麟的声音响起。 【“小世界的人承受不住清还丹的全部药效,你将半颗丹药化成水后喂给他就行了。”】 【对于麒麟的话,简玉抱着怀疑的态度,道:“承受不住?上次我吃怎么没事。”】 【“那是因为主人你与我有契约,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法则有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忽视你,不然法则真的会有那么好捕捉的么,如果把一整颗清还丹都喂给他,到时候你再愿意用舍身阵,这人都救不回来了。”】 虽然对于麒麟的话执怀疑态度,但简玉还是依它所言将丹药一分为二,只是那半颗却没有还给它,而是打算先看看苏天宁只吃半颗会不会真的有所改善。 从空间中拿出盛了半杯水的玻璃杯,将半颗清还丹扔进杯中,就见透明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淡绿色,空气中立刻就弥漫上药草的清香。 “苏天宁,醒醒,快把药喝了。” 苏天宁很想回应对方,但此时却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无法发声,无法动弹,无法睁眼,他想,这是终于要变成丧尸了吗,不知道如果他变成了丧尸,还会不会记得这个人。 感受到唇上贴上了冰凉的东西,有水滑进口腔中,却只渗进喉中一丝,虽然只是一丝,但他却能感觉到那里面有着非常精纯的能量,这是什么东西? 汤药顺着男人性感的下巴淌了下来,看的半空中的麒麟脸直抽抽的肉痛,那可是清还丹,整个三千界也没有几个人能练出来的八阶丹药啊,半颗那也是抢破头的好东西,就被主人拿来救那个男人,明明不救对方也绝对死不了,可是……竟然就这么撒了,好心痛! 感受到对方已是完全处于昏迷中,连自主意识都没有了,简玉心一横,抿了一口汤药,对着男人唇就吻了上去。 就在苏天宁体内的汤药刚刚产生了一点作用时,他就察觉到自己唇上再次贴上了什么,软软的,甜甜的。 虽然此时意识有些模糊,但苏天宁却能清晰的感知到这是简玉的气息,那此时不是…… 灵巧的小舌迅速的钻进了他的口腔之中,一点点试图撬开他紧合的齿关,只是那小舌分明灵动至极,对于这事却有些笨拙的总是不得要领,满足的等那可爱的小舌主动的扫过每一处后,苏天宁才主动的开启了牙关。 在感受到自己努力半天终有成果后,那小东西似乎高兴坏了,直直的冲了进来,抵着他的舌尖,将刚刚那有些熟悉的汤药一点点渡到了他的嘴中,最后甚至还担心他无法吞咽般,舌尖轻轻缠绕在他的舌尖之上,使得汤药能正常流淌进他的喉间。 第21节 苏天宁压抑着此时想狠狠深吻回去的冲动,把混合着对方津甜的汤药一点点咽下了肚,就像是把那主动送入怀抱的人。 “卧槽!没了清还丹,还赔了主人,你……”麒麟最后明明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突然凭空消失,依稀间虚无中传来男人低哑性感的轻笑声。 简玉一面给对方渡着汤药,一面在心底给自己催眠,反正天不知,地不知,对方也不知,就他一个人知道,没什么,没什么,自己这只是为了救人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简玉总觉得在他离开对方口腔时,对方的舌尖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轻撩过他的舌尖,就像……对方仿佛是有意识似的。 想到这里,简玉仔细打量着双眼紧闭的男人,发现与之前无论是心跳还是脉搏呼吸都是同一频率,完全没有多跳一拍的迹象,他这才放下心,可能真的是错觉吧。 良久,察觉到苏天宁身上的热度终于消了下去后,简玉这才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刚准备把手中剩下的半颗清还丹还给麒麟,在意识里呼唤了半天却不见他出现。 简玉眉峰轻挑,所以,这是傲娇了? 主人救命啊,我又被那男人给逮到了,我再也不敢说他的坏话了,太欺负兽了,嘤嘤嘤。某只被关小黑屋的神兽。 直到过了近一天一夜后,苏天宁才清醒,当意识回归后之前所有的记忆全部都涌进了脑海。 少年的话语,少年的呵护,少年的甜香……想到那笨拙的小舌,苏天宁只觉喉间一紧,这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那人呢? 就在他准备起身查看时,就听到不远处衣物的摩挲声与潺潺水声传来,苏天宁觉得此时的自己是被蛊惑了,脚步完全不受控制的向着那声源之地而去。 简玉觉得带着麒麟这个作弊器历练,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虽然他平时一直辣鸡辣鸡的叫对方,可关键时候这只不怎么靠谱的神兽还是很管用的。 比如说这个从空间中搬出的浴桶,再比如说在他泡澡的时候帮他注意方圆五十里地所有丧尸的动静。 只可惜浴桶没法与医谷后山处那个天然温泉相比,想到医谷后山的天然温泉,简玉就暗暗咂舌,下次回去一定要再去泡泡,泡完不仅全身舒畅,还能减少心魔滋升的机率,想到这里惬意的翻了个身,舒服的整个脑袋都趴到了桶边。 雾气缭绕,水声潺潺,少年细碎的黑发被雾气打湿凌乱的服帖在白皙的肌肤上,脸色微染酡红,姣好的粉唇不自觉轻张,随着氤氲的水汽升腾越将那粉唇浸染的更显娇艳。 精致的锁骨下,胸膛的两点茱萸上挂着晶莹的水珠,粉嫩动人,诱人采撷。 男人喉头不自觉的上下滚动,眸底晦暗不明的情愫和几欲爆发的欲望越发浓烈,那目光炙热而露骨。 许是靠的不舒服了,忽见少年将脑袋倚到桶沿边的手臂之上,随着他的动作间,水珠沿着那流畅的脊椎线条缓缓而下,虔诚的亲吻过少年每一寸细腻的肌肤,不舍的砸进了浴桶中。 男人的目光紧紧的追寻着少年脊背上缓缓而下的水渍,炙热的目光似在舔舐着少年每一寸莹润的肌肤。 分明知道此时的少年是如此反常,但苏天宁心下却又涌出种莫明的理所当然,这人本就与这世界的人不一样,他不属于这里,他只会属于自己,可是……自己分明也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是吗?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简玉扭头环顾了下四周,又对着半空中一直都非常安静的麒麟道:“麒麟刚刚有人吗?” “没有啊,没有人!”只是有只禽兽在偷窥你沐浴。 简玉抛开心中那隐隐的被注视的感觉,最近真是越来越疑神疑鬼了。 等简玉洗漱完毕回来,见苏天宁还没醒,此时还是一身狼藉,再看看自己梳洗整齐,突然觉得脸有点热,把救命恩人一个蓬头垢面的扔在这里,自己偷偷跑去泡澡,是不是不太道义了。 就在简玉还在思考着怎么帮他收拾一下时,‘昏迷’中的苏天宁终于苏醒过来了。 简玉表示,还好自己没有手快的把对方衣服扒了帮对方擦身,不然……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第33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12 苏天宁的清醒意味着风波的结束,简玉见他不仅没有受丝毫影响,反而因祸得福异能彻底迈入四阶门坎后终是放了心。 也不知现下是过去了多久,休整好的俩人直接匆匆往南江市的方向而去。 “终于到了。”在看到南江市的地界标识时,简玉几乎整个人趴在石头上痛哭出声。 谁人能够理解用两条腿连赶七天路的艰辛,他以前不能体会,但现在能了。 与简玉的开心相比,苏天宁不仅没有觉得开心,反而有些遗憾,为什么才七天就到了呢,明明他已经故意走的很慢了,唉,如果这条路再长点就好了。 就在俩人打算再休整一下再出发争取一口气走到目的地时,就见不远处一伙车队风风火火急飚而来,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汽车稳稳的停在了他们前方不远处。 七八个男人一脸气势汹汹的从车里下来,望着他们的眼神狰狞至极,简玉不露声色的往苏天宁身边靠了靠,小声道:“来者不善,是跑还是战?” 虽然简玉的声音很小,但在场的无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哪个没有听清楚他的意思,瞬间简玉觉得对方的面容更狰狞了,而苏天宁几乎是在听到简玉话的瞬间,唇角就忍不住绽放开了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在场所有人表示:妈啊!笑了,真的笑了,可是……为什么觉得老大更恐怖了?这是我的错觉对不对? “自已人。” 就在苏天宁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近七八个大老爷们竟然哭了。 一脸懵逼状的简玉。 所以他们到底是玩什么? 当坐进车里时简玉表示还是有些理解不能,所以这些人是在听到钟嘉亦称他们俩挂了后,风风火火的打算去报仇,结果故事来个大反转,中途就遇到了正主,真是好巧啊! 巧,巧你妹啊!劳资整整走了七天,都走到门口了,你们跟我说好巧,信不信我呵你一脸。 简玉表示伐开心。 苏天宁在听到严楷汇报完南江市此时的整个本部情况后,一转头就看到某人全身散发着的低气压,前排副驾驶坐位上的严楷,觉得自己这是快要被闪瞎狗眼了,跟老大这么久,竟然还从来不知道老大也能化作绕指柔。 南江虽处平原盘地却不完全无山峰,只是比起别处太过稀少,而南江基地背临的就是h国有名的高山,这也是当初俩人会选址这里的原因,虽不说是三面环山什么绝世好地,却也是道天然屏障。 再而言之,末世中靠山而活也是非常不现实的事情,因为山里的动物有时候比丧尸来的更恐怖。 因为有着苏天宁这方的充足准备,除了自然尸化的丧尸外,南江市无论是被丧尸抓伤咬伤,受感染的人比全国任何地方都少,除了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修建起来的巨大堡垒,和进入基地里时必须接受的严格检查,南江市似乎还是末世之前那个温柔如水的南江市。 作为苏天宁这个基地负责人的合作者,简玉享受同等级待遇,只是在分配住处时被告知暂时无空余别墅,在与苏天宁同住一栋别墅,及与旁人先挤一间房,再等待后来人腾位置的选择中,简玉想都没有想的选择了前者。 在俩人离开后,后勤处的负责人给严楷去了电话,称对方安排的俩人同住一栋别墅的事情已经圆满完成。 放下电话后的严楷表示,老大,你交待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圆满完成了。 不得不说当负责人就是不一样,苏天宁的别墅不仅地理位置好并且连周围环境都是原生态的,要知道现在末世来临,南江现在能下脚的地方几乎都拿来规划建筑。 虽然南江市现在的人口不多,但很显然随着末世时间的推移,南江市承受的各方面压力也会越来越大,吃的方面暂时不用操心,要担心的反而是住的方面。 当然这也不是简玉需要操心的,现在基地也建立起来了,他只需要注意不要让人把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地毁了就好了,然后其它的事情扔给苏天宁就好。 回基地的当晚,所有人就给俩人举办了场小型的欢迎会,一方面是与苏天宁交接基地事宜,另一方面也是众人想认识能让他们万年不苟言笑的老大动心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所以说除了简玉本人以为他与苏天宁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外,其它人早就把他看成了未来的大嫂。 “我叫简玉,是苏天宁的合作伙伴。”简玉端着杯牛奶一脸郑重的开口,只是再怎么严肃的气氛也被那所有酒杯中惟一的一杯泛着奶香的牛奶给扰没了。 简玉开始时也想端杯酒的,却让苏天宁以未成年不能喝酒这个理由给他硬是换成了牛奶,他再不愿意,男人也一脸不为所动,至此餐桌上就出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 “咳,咳,咳未成年人的确不能喝酒哈,大……简玉,我叫陈大虎,你直接叫我大虎就行了,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套,”陈大虎那已到嘴边的‘嫂’字在瞥到苏天宁望来时,被他一口气咽下了肚,哽的整个人差点憋死。 “我是严楷,之前见过了的,以后都是自己人。” “我是李天哲,”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男子。 “简玉哥哥,我比你还小一岁哦,我叫吴夜。”长相可爱的小正太。 “肖潇。”长发御姐。 “简玉,我好激动啊,我见到真人了,是真的真人,我可是你的粉丝呢,过会一定要记得给我一张签名,我,我叫叶铃铃,你直接叫我铃铃或者小铃铛都行。”剪着短发双眼冒星星的少女。 “叶啸天,我是铃铃的哥哥,她真的很喜欢你,家里到处贴着你的照片,还经常抱着你的照片睡觉呢。”长相憨厚说话非常诚恳的男子。 呵,苏天宁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叶铃铃,那眼神,意味又深长。 一阵凉风吹过,在坐所有人一抖,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啊。 饭菜是以前当过厨师的陈大虎做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手艺实在是太好,还是简玉好些天都没有吃过一顿正常的饭菜,好吃的他恨不得将舌头都吞下去,比平时吃的整整多了一倍,后面又见苏天宁单独与严楷离开,诱拐着小正太吴夜一起喝起了酒。 书房 “近些天京都那边有什么动作?”苏天宁半隐在阴影中的面部看不出表情。 严楷收敛起平时脸上的笑意,此时的面上一片肃杀之意,道:“苏竞最近动作一直很频繁,正在满世界的找老大你,而且还对外公布追杀令,声称如果谁能杀了老大你,苏家会满足他任何一个愿望。” 听到严楷的话,苏天宁眼神微冷,“他觉醒了什么异能,现在几阶?” 末世没来之前苏天宁就把很多这方面的知识告诉了自己的心腹,这也是为何他们现在一个个拿出来都是全国排的上号的强者的原因,毕竟觉醒时的痛苦太甚,在不明好处的情况之下,不会有人愿意主动吃这种苦头。 “与老大的第二异能一样,苏竞觉醒的是变异系雷,据我们的人前两天传来的消息,他刚刚突破三阶,不过再减去消息传来的时间差及各方面的因素,他现在应该已是三阶中期,甚至有可能是三阶后期。” “你们现在真实情况是怎样的?” “我觉醒的是水系,现在二阶后期,大虎是土系,二阶初期,吴夜是精神系,一阶中期,肖潇是冰系,二阶中期,铃铃是空间系,一阶后期,啸天是力量,二阶后期。” “李天哲没有觉醒?”苏天宁皱起了眉头,他的这些心腹能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里面的每个人都不容小觑,连年龄最小的吴夜也是当初国际上大名鼎鼎的黑客,几乎可以以一已之力颠覆一个国家的经济。 想到李天哲,严楷脸色就有些复杂,他把当初老大给他的各个方面都对照了一遍,发现对方没有一点变化,但偏偏对方又是与他们一起进入的觉醒期,甚至比他们所有人坚持的时间都长,开始所有人都以为对方一定有很厉害的异能,结果任何变化都没有。 严楷觉得自己还是得把这件事跟苏天宁说清楚,他们都是当初跟着苏天宁一起打拼的人,彼此之间情谊很深,他们都不想失去李天哲这个伙伴。 “我也不知道,老大,要不你亲自看看吧,我不知道天哲觉醒了什么。” 听闻如此,苏天宁就知道事情想必是不简单,但想到自己跟他们同样对这些东西并不是非常熟悉,只得解释道:“过两天让阿玉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吧,他可能知道。” “简玉?” 提到那人,苏天宁唇边就忍不住漾开一个不易察觉的浅笑,却在想到什么后又立刻将之收敛,用称的上是严厉的语气一字一句道。 “你们所知道的一切并不是来自于我,而是来自于阿玉,如果没有阿玉,不会有现在的破晓,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以及你们!所以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阿玉不是我的附庸品,他是终将会站在我身边的惟一的爱人,而且现在阿玉冰系异能与我一样,四阶!” 第34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13 严楷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炸的有些懵,四……四阶?除了他们老大以外,简玉竟然也是四阶?这…… 对于简玉,严楷所有的印象依然停留在末世没来前的网络电视上,对于这么个人严楷不可能真的是完全没有意见。 在他的眼中,苏天宁是现在末世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而简玉却只是个养在温室的花朵,从一开始他们俩的关系就不对等,如果俩人在一起,简玉这个普通人可以为苏天宁做到什么? 他无法与苏天宁并肩作战,无法在苏天宁外出时稳定基地民心,甚至在紧急情况下很可能成为拖苏天宁后腿的那个人,如果说以前的苏天宁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但与简玉在一起,简玉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不是严楷看不起普通人,而是末世就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世界,如果没有实力,你自身难保。 关于那些所谓的预言,他们所有人一直都以为这全部都是苏天宁的功劳,如果没有苏天宁,就不会有现在的破晓基地,他们也不可能在末世中拥有这么稳定的生活,而现在苏天宁却告诉他,这一切来自于另一人。 “老……老大,我……对不起。”严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拯救那个白痴的自己。 为什么当初在得知老大出事时,想到的就是简玉拖他们老大的后腿,而不是俩人一起并肩作战,为什么在得知老大对简玉动心时,不好好想想如果真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让他们老大也沉沦,为什么呢? “你要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阿玉,有些事情,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不然你以为为何他敬酒时,偏偏就忘了你。”想到不久前那人暗地里赌气翻白眼的小动作,苏天宁面上的神色就忍不住柔和下来,心里软软的。 “不……不是因为正好没有牛奶了么?”严楷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分明是因为牛奶到他这里时就一点都不剩了,然后才没敬成酒。 苏天宁看到他的表情,在心底暗暗的摇头,忍不住想,当初的他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被那个小东西耍的团团转,偏偏每次对方的理由和借口来的就是那么理所当然,让他找不到半点反驳的话语。 留下此时还是一脸不愿意相信事实真相的严楷后,苏天宁这才走出了书房,只是刚走进客厅的他脸就黑了,手更是直接将旁边铁艺装饰灯架捏变了形。 第22节 客厅沙发上,简玉脸颊红红,醉眼惺忪,抱着同样是喝的意识全无完全不会动弹的吴夜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岑舜景,你不要死,你死了谁来照顾我啊,我都打算跟你把这辈子过完再回去的,为什么现在你就要死呢,我数三声你再不起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哇……你醒醒好不好,你不是说你爱我么,那你就醒过来啊,你再不醒我就跟别的男人跑了,再也不回来了,你醒醒好不好,醒醒,岑舜景。”说着还抱着怀中的吴夜死命的摇,那不把吴夜整个人摇醒就不罢休的气势将旁边其它人吓的够呛。 在察觉到他的动作后,众人急的满头大汗,就差没有跪在地上求他别哭也别摇了,再摇吴夜就要挂了。 众人那个悔啊,早知道简玉喝醉了就蹦心里话,他们就是死也要阻止他,还好,还好老大不在这里,不,不然…… qaq老大,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这是突然转头看到拐角处男人的陈大虎。 “老……老大……你……你要冷静一点,可能是简玉电视看多了,从哪个脑残电视里面学到的台词,你千万要冷静。” 陈大虎见男人浑身自内向外冒着滚滚的煞气及阴沉的低气压缓缓而来,吓的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 现在谈恋爱都走相爱相杀的路线么?说好的温馨傻白甜呢?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感觉再也不想谈恋爱了肿么破? 在场其它人也见到了苏天宁的这副模样,全部挡在了简玉面前,开口劝慰道:“老大,冲动是魔鬼,你千万不能冲动,不然简玉到时候一定会恨你的。” “是啊,老大,谁没有过过去呢,你不能因为自己是第一次谈恋爱,就也不许简玉以前有过喜唔——” “呵呵,啸天他开玩笑的,老大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只是老大如果你不想简玉到时候恨你,你就千万不能冲动。” “没错,简玉以前被那伙渣渣逼的那么惨,好不容易终于摆脱掉了以前不开心的,老大,你绝对不能再伤害他一分。” 听到在场人的话,苏天宁的理智终于是有片刻的回复,他努力告诉自己,这人是自己的,只会是自己的,谁都抢不走,心中对他口中的男人翻滚着的杀意终于是缓缓的平复了下来,就在将在彻底平静的前一秒。 “岑舜景,你刚刚说什么,我真的没有听见,你快醒醒,你再说一遍,你快醒醒啊。” 再次听到那个名字时,苏天宁刚刚所有的理智化为飞灰,一把挥开面前的所有人,强行将沙发上的俩人分开,浑身冒着煞气扛着人大步的往自己房间而去。 望着俩人远去的背影众人表示:qaq 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把将少年扔在柔软的大床上,苏天宁整个人欺生而上,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对着少年嫣红的唇瓣狠狠的吻了上去,这是个带着惩罚性的吻,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掠夺。 男人吻的很用力,像是恨不得此刻将少年整个拆吃入腹,让对方与自己融为一体。 他不想再听到,也不愿意再听到那个名字,每次只要对方叫起那个名字,他就总是会有种这人不再属于自己的错觉,想到对方刚刚可以称作是告白的一番话语,苏天宁内心长久压抑着的焦躁爆发开来,他想,他想让这人永远只属于自己。 许是这个算的上野蛮的吻让对方不舒服了,身下的人侧着头想躲开,却不料这个动作,瞬间引爆男人心中名为理智的东西,为什么躲,为什么你要躲我,还是说你只躲我。 至此男人几乎是没经过任何思考,惩罚性的一把将身下人的下唇咬住,就见身下人一声痛呼,趁着这个空档,男人的舌尖一下子就探入少年的口腔之中,如高傲的国王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土般,他的舌尖扫过对方每一颗牙齿,扫过口腔中的每个缝隙,卷着那条柔弱灵巧的小舌与对方抵死缠绵。 而当男人舌尖无意中轻扫过某处时,身下传来少年情动的喘息及甜腻的闷哼,顷刻男人如寻找到宝藏的挖宝人,欣喜若狂的同时,又坏心眼的对着那处再次袭去。 唔—— 少年双颊霎时间泛上了动人的薄红,急促的喘息声从两人相贴的唇齿间溢出,修长的脖颈向后弯起,露出已是沾染成一片粉红的肌肤,他白皙的双手抵在男人胸膛之上,不知是想推开,还是想把对方更拉近一点。 因为男人吻的太激烈,一串来不及吞咽的水渍自少年唇角缓缓晕染开,顺着修长的脖颈一点点滑落到他精致小巧的锁骨之上。 离开那双被自己疼爱的娇艳欲滴尤泛着点点水渍的红唇之上,男人眼眸晦暗而火热,沿着水渍一路而下,舌尖一路舔舐着少年细腻莹润的肌肤,所过之处水波潋滟,在浅色灯光的晕染下更是折射出别样的旖旎。 “阿玉,知道吻你的人是谁吗?知道吗?”苏天宁泛着低哑情欲的声线游离在他耳后,一字一顿。 在察觉到耳边传来痒意的瞬间,简玉几乎本能的想躲开,却不料根本就没有办法偏过头。 此时苏天宁一手按住身下人不停乱动的头,一手固定在他柔韧的腰肢之上,整个人的姿态强硬而霸道,就见他轻咬着少年早已是敏感的一片通红的耳垂,偏执而强硬的重复着刚才的问话:“阿玉,告诉我,吻你的人是谁?” 谁呢?是谁呢?到底是谁呢? 简玉整个脑袋都是一团浆糊,哪分的清谁是谁,但身体上传来的重重热浪又告诉他,如果自己想不起来,会这么一直难受下去,永远都逃不开,可是那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他想不起来? 因为着急,少年长长的睫毛霎时沾染上一片湿意,眼睫剧烈的颤动着,像一只只雨夜中纷飞的蝴蝶,脆弱又无助。 “乖,不哭,阿玉不哭,”见到少年眼角溢出的水渍,苏天宁一边心疼的诱哄着他,一边温柔的用舌尖轻轻舔舐尽他眼尾处温热的泪珠,但那只按着对方的手却没有半分松开的迹象。 “阿玉,吻你的人是苏天宁,告诉我,吻你的人是苏天宁。”苏天宁将细密轻柔的吻落在他面部的每个地方,一边用温柔的声线诱惑着他开口说话。 “苏,天宁,吻,吻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简玉重复着对方的话。 听到对方这句话的刹那,苏天宁再也忍不住轻轻含住了对方的唇瓣,只是与之前的那个带着惩罚味道的吻不同,这个吻温柔又细致。 这是一个温柔缠绵的吻,苏天宁吻的很虔诚也很小心翼翼,如对待世界上最重要的珍宝,从唇瓣到每一颗的贝齿,从口腔的每个角落到舌尖的每个味蕾,他想让这人的梦中能有自己的影子,他更想让这人的心中能有自己的位置。 “阿玉,我爱你,我爱你,你也爱我好不好,好不好?” 男人的姿态明明是如此的强硬,但话语中的每个字却如泣血的嘶鸣,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那种爱的卑微又小心翼翼的悲哀,一字一字敲击在旁人的心尖上,绝望又凄凉。 简玉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身为一只兔子竟然救了一只濒临死绝的狼,然后让那只受伤的狼住在他的兔子窝,教那个狼从吃肉改到了吃草,然后那只狼的伤某天终于好了。 他很开心专程采了很多青草回来准备做大餐,可是在进兔子窝时,却被狼扑倒了,然后他竟然发现那张狼脸分明是苏天宁的五官,至此那只狼终于说话了。 ‘我要吃掉你了。’ 然后简玉整个人被吓的脸色发白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实,实在是太可怕了,苏天宁变成了狼,而且竟然……”】 狼?那家伙昨晚可不就差点就变成狼了吗?还是说,主人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想到这里的麒麟心情大好。 【“竟然什么?”】 【“竟然有只眼睛是瞎的!”简玉震惊的瞪大双眼,那竟然是只白眼狼。】 【“……”麒麟】 你走开,别跟我说话,我想静静,还是那句,不要问我静静是谁! 第35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14 见麒麟一脸生无可恋的隐遁消失,简玉扶了扶自己宿醉有些疼痛的脑袋,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难道是因为那张相似的脸?可是那明明只是受心魔所惑时产生的旖念,自己怎么会真的爱上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简玉脸上露出抹仿若自嘲的笑容,却不小心扯到了唇角的伤口,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立刻把头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的一干二净。 望着镜中自己明显破皮的下唇,简玉忍不住嘀咕,“所以这是昨晚喝醉不小心瞌到的?” 虽然总觉得这伤口有哪里不对劲,简玉却也没想太多,或者说他也不想想太多,有些事情这样就好。 等下楼刚进客厅,简玉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钟嘉亦?” 当听到简玉的声音传来时,钟嘉亦一脸惊喜的顺着声源处望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对方冲过去,就在他想伸手抱住对方时,视线就停留在对方那明显比平时更为娇艳的唇瓣之上,更准确点说是停留在那处伤口之上。 顷刻,所有的欣喜,所有的担心,通通被一种冰凉所代替。 简玉似完全没发现他脸上的异常,自顾自的从厨房端出某人早已是准备好的清粥小菜,道:“在这里等很久了吗?一起吃早餐?” “不,不用了,那个你还好吧。”钟嘉亦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是懊悔多些,还是别的什么。 见他拒绝,简玉也没有诸多开口,坐下后用餐的动作不停,道:“有惊无险,你呢,一个人还好吧。” 钟嘉亦一语带过路途中的九死一生,望着不远处的人道:“嗯,很好,我觉醒异能了。” 简玉面露诧异,抬头好好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人,这才发现这人细微的不寻常。 如果说以前的钟嘉亦是一个生长在无数人庇护下正能量满满的小警察,那现在的他就是一个真正知晓世间现实与残酷有着自主判断的男人,显然在末世这样的环境中,后者更甚。 “恭喜。”简玉嘴角轻扬,真心实意的为对面之人高兴。 钟嘉亦在听到这句话时,从之前就一直严肃的过份的面上漾出了个如以前般的笑容,见到对面人含笑的表情及用餐的动作,心中那积压了不知是多久的不知明情愫终于是松动了。 “简玉,我……” 就在钟嘉亦还没来的及吐出后面的话,一个非常不合适宜的声音从大门口插了进来。 “哎呀,简玉,你终于起床了!” 简玉望向大门处,心中微感诧异,严楷,他来干嘛? 对于这个人,从见面起,简玉就能察觉到对方传来的隐隐的不喜,只是那种不喜却隐藏的很深,他想,或许对方是害怕他威胁到苏天宁的地位了。 对于这种想法,简玉心下一笑置之,反正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称霸末世,只要搞垮了苏竞,他自然会离开,至于白萧,只要苏天宁不死,他心中就永远都会有期盼,就算他不出手,他也相信苏竞会帮他达成目的,毕竟蓝图里俩人走的就是虐恋套路。 严楷一脸欣喜的从大门处快步走来,道:“老大也真是的,早上离开时,硬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吵你起床,说你昨晚太累了,我可在外面都溜达了五六圈,佛祖保佑你终于是醒了,再不醒我都要愁白头发了。” 听到严楷的话,钟嘉亦放于身侧的手忍不住收拢,简玉的伤是苏天宁造成的,那么,他们昨晚……想到这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望向了不远处的人。 简玉放下手中的早餐,侧头开口:“怎么?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他可不觉得对方一大清早是来找他闲扯攀感情的。 “嗯,是有事情。”严楷的话止步于此,简玉见此,望向不远处的钟嘉亦,开口道:“钟嘉亦,你刚刚要说什么?” 望着少年柔和的眉眼,想到对方与苏天宁昨晚的一切,钟嘉亦口中的那句话就硬是没有办法再说出口,良久才道:“没什么,我觉醒的是治愈系光,开始还担心你受什么伤,现在见你没有任何事情我也就放心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说着眼神似无意般扫过不远处的严楷,大步离开了别墅。 直到见钟嘉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严楷心下这才真正的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然被老大知道简玉一大清早就被人告白,他完全不敢想象到时候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情。 “说吧,什么事。”望着不远处明显有些不一样的严楷,简玉心中微异。 “李天哲的觉醒出了些问题。” 听到这话,简玉瞬间就明白过来,苏天宁这是趁机把一切都跟这人挑明了,虽然有些诧异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但现在同样也身为破晓基地的一份子的他,对于苏天宁这些真正的心腹却不得不重视,起身道:“走吧。” 除了苏天宁与简玉外,基地里的人几乎没有人能真正的拥有单独的别墅,连严楷这些重要的心腹也是同住一别墅,等与严楷一同来到离他所住不远的住所时,他们就在临时开辟的实验室中找到了正身穿白大褂神情一丝不苟正做着实验的李天哲。 “天哲他从小就喜欢这些,末世没来之前是非常著名的医生,但比起救人,他更喜欢研究那些解不开的疑难杂症。”望着不远处完全没有一丝察觉的人,严楷话语中的语气复杂至极。 其实在刚刚靠近那扇还没打开的房门时,简玉就敏感的察觉到了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的某些奇异的波动。 这种波动不是别的,就是人觉醒体内的某种异能后会不自觉逸散出的能量。 开始时,简玉以为是房间中还有旁人,可当房间真正打开后却发现里面除了专注的李天哲外空无一人,而让他真正诧异的是,波动的来源。 那波动的来源分明就是从正做着实验的李天哲身上传来的。 奇怪,明明昨晚见李天哲时,对方就是个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全身上下完全没有一点觉醒者的力量,为什么现在全身萦绕着的波动却能与苏天宁这个四阶强者相媲美,而且对方身上的波动,还是不属于他熟知的任何一种。 对于异能麒麟曾对简玉解释过,相当于修真界修士的灵根,他是天灵根中变异的冰灵根,在这个世界的蓝图中简玉是不会成为觉醒者,他却因为麒麟这个作弊器的原因,觉醒了他的本命灵根冰。 所以,简玉周身的波动就是冰灵力,身边的严楷的是水,苏天宁的是火雷两种,而昨晚所见的叶啸天类似于修真界中的杂灵根,不远处的李天哲与叶啸天给人的感觉很像,但却隐隐又有哪里不一样,就像那杂驳中隐隐有着最精纯的一缕灵力,只是仔细探去却又发现那又仿似错觉。 【“这是怎么回事?”几次无果后简玉皱眉。】 麒麟围绕着李天哲转来转去好半天也没发现个所以然,就在这时李天哲的试验也到了尾声,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转身瞬息间,空气中弥漫着的所有波动顷刻消失殆尽。 这是? 简玉眼神一凛,察觉到波动全部进入李天哲的身体中,望着对面不远处的李天哲表情复杂中有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简玉?严楷?怎么了?”转身的李天哲完全是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第23节 严楷自然是发现了简玉脸上表情变化的刹那,此时也顾不得跟李天哲解释什么,一脸希冀的望着简玉道:“怎么样,天哲他到底是觉醒了什么?” 听到严楷的话,李天哲立刻明白了此时俩人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在见到简玉复杂表情的刹那,心就沉到了谷底,难道他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见此,简玉知道自己也不好再这么沉默下去,望着李天哲开口道:“你放心,你不是普通人,的确是觉醒者,只是……你的异能有些特殊。” 在听到简玉话的瞬间,李天哲脸上明显有了喜色,只是还没维持三秒,却被他接下来的话震的脸色一片苍白。 “你的异能不是攻击性异能,是非常罕见的脑域异能,它没有丝毫攻击力。”刚刚简玉所见波动消失的地方,就是对方的大脑。 在场的俩人被简玉的一番话震在了原地,没有丝毫攻击力?那岂不是意味着对方以后无法与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脑……脑域这是什么?”李天哲虽然是极力压制住此时的心绪,但声音中还是带上了不自觉的颤抖。 “你有没有察觉自觉醒后,你的大脑比之以前清醒很多,无论思考任何事情都快上不少?” 听到对方的这席话,李天哲想到最近自己实验高的惊人的成功率,有些愣愣的点了点头,开始他原以为是自己前期一番的理论太过牢固,却不料这竟是因为觉醒异能的缘故。 瞧见他的动作,简玉这才接着介绍起这个极其罕见的异能,道:“脑域,顾名思义,它改造的就是你的大脑,它能提供给你强大的思考及思维能力,支撑着你大脑的快速运转与调配,虽然这个异能没有任何战斗力,前期也很容易被人忽略而去,但却是很多攻击异能无法睥睨的存在,因为一旦到后期,脑域进化到极致,是不逊色于智脑的存在,甚至……可以颠覆改变整个末世。” 听到他最后的那句话,在场的俩人直接被炸呆愣怔在了原地。 简玉的话自不是想安慰对方的一番胡说,而是有根据而来,末世中那些四处横行的丧尸,说到底也不过是被病毒寄生的尸体,只要能彻底消灭掉寄生的病毒,末世总会有那么一天彻底结束。 而后简玉再次开口,详细分析脑域觉醒者各方面的利弊,也点出今后它存于整个破晓基地中的重要性,直至完毕,见他面色怔怔,明显是还在消化着他话语中的信息,也不过多打扰与干涉,毕竟各人追求向往的东西不一样,径直的留下俩人先一步离开。 第36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15 静谧的别墅,空无一人的回廊,光洁的大理石地板折射出冷光,紧闭的房间门后隐约传来模糊不明细碎的呜咽与隐忍的呻吟。 凌乱柔软的大床上,少年两手无力的撑于床榻之上,精致布满泪痕的脸上混合着情欲的嫣红,就见他纤细的四肢腕部被床边四角沿伸出的黑色锁链死死扣紧,随着身后男人毫不怜惜的动作,锁链相互间发出金属的碰撞声。 身体被侵犯的屈辱与体内传来阵阵的燥动的热流,让他只能无意识的发出细碎的呜咽,唾液沿着嘴角滴下,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一圈濡湿的水痕。 “当时见你第一眼,我就在想,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苏竞一定要把你压在身下,把你锁在床上狠狠的干到你哭着求饶,就像现在这样。”苏竞全身赤裸,眼眸通红,充满着情欲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一声声撞击着身下人柔韧的腰肢。 唔—— 许是他撞击的动作太大,少年早已是满含涎水的红唇中溢出一声闷哼,脖颈轻扬,如一只濒临死绝的天鹅,高傲中又带着破碎的美感。 “白萧,你也是个婊子,口中分明说着不要,下面还咬的那么紧,是不是很想让我狠狠的操你,操的你跟上次一样到失禁,你说啊,是不是。” “嗯……唔……禽兽,你……你不得…….好死。” 听到这话,苏竞一把抓住了身下人的头发,强制性的让他弯起了头颅,动作间,少年本就线条流畅的背脊如一张被拉满的弓,脆弱又美好。 “我是禽兽,就是我这只禽兽在操你,操的你连嘴都合不上,白萧,你看你现在的模样有多淫荡,下面的小嘴有多饥渴,咬我咬的多紧,你看,你现在的表情有多浪荡多风骚。”苏竞死死的按住身下人的头颅,强制性的让他睁眼去看房间边不远处镶嵌着的反光镜。 镜中两具赤裸的身体下身处紧紧交缠相连,少年纤细柔弱的白皙与身后男人动作形成强烈的对比,身下的他似那飘浮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 镜中的白萧紧紧的闭着双眼,睫毛剧烈的颤抖着,他死死的咬住牙关,任凭口腔中鲜血弥漫而起,却不愿发出那种羞耻放荡的呻吟。 白萧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淫荡,甚至能想象出此时自己面颊之上浮现的种种媚态,以及在不久后自己可能会如上次般被欲望彻底操控着主动向男人索求,可是,此刻他还是努力坚守着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与理智。 脑海中昔日苏天宁身影一一浮现,强大的,自信的,沉着的,冷静的……不知为何,源源不断的泪水忽的完全不受控制自他薄红的眼尾滴滴淌落,顺着艳丽绯红的面颊,滑进唇角掉落于床上。 是委屈,是不甘,是痛苦,是怨恨,是痴恋,是绝望,全部只为那一人。 察觉到他泪珠的滚滚而下,苏竞如同一只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狰狞的嘶吼道:“你在想他,你还在想他,白萧,你竟然还在想那个贱种!!!” 就着相交的姿势,苏竞猛的扯过身下之人,环抱着用力的咬在他的白皙的肩膀之上,愤怒咆哮着。 “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为什么你要犯贱,为什么忘不了他,他连当初离开也只带走了他的小情人简玉,连你的死活都不管,为了保护简玉他甚至连命都不要,而你呢,你算什么,白萧,你算什么,在他眼里,你白萧连简玉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为什么要自甘下贱,我对你不好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要爱上苏天宁那个贱种,为什么?”此时的苏竞俨然如陷入了某种偏执的疯狂中,赤红着双眸嘶扯啃咬着少年已是鲜血淋漓的肩膀,身下的炙热更是一次比一次狠的撞进少年早已是一片泥泞的股间。 苏天宁,苏天宁,苏天宁…… 白萧整个脑海中全部充斥着的都是这个名字,连体内因药物翻滚着的情欲与肩膀处的剧痛此时也通通化为乌有,有的全部都是那个男人的容颜。 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当初不带他一起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往后的日子中简玉的生活可谓是丰富又多彩,每隔几天他就扔下苏天宁一个人在后方,自已偷跑去出去接个任务剿个丧尸群,他的名声也慢慢在破晓基地流传开来。 只是在他名声渐起的同时, 苏天宁的心中的暴虐也越来越甚, 虽然知道对方现下已是鲜有对手, 自己也能不动声色的帮他远离危险,但每次他还是忍不住心惊胆颤,他真害怕那人出哪怕是一点意外, 如果可以, 他只想把对方锁在别墅中, 哪里都不让他去。 刚结束任务的简玉一进别墅, 就见到了客厅沙发上浑身泛着低气压的男人,脚步不停,道:“今天没事?” 随着末世已过去五年之久,破晓基地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无论是普通人亦或者是觉醒者都开始大量涌入,而随着人员量的急剧增加,苏天宁手头上的事也愈发多起来,连在别墅里简玉都甚少见他出现。 “交给天哲了。” 简玉心道果然如此,至从知道李天哲的异能的特殊化后,苏天宁就开始将基地里的很多事情慢慢交给对方打理,五年的时间里,李天哲对于各项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让简玉也不禁在内心感叹不愧是末世中惟一的脑域异能者,手腕果然不一般。 “你这是彻底打算当甩手掌柜了?”简玉倚靠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开口。 望着对面人近几年来越发精致的眉眼,苏天宁心中的渴望日渐加大,只是随着这渴望加重的同时,他却也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只因他知晓在对方的心里,他只是一个合作者,一旦这种合作的关系结束,那么,对方可能就会消失在他的世界中,所以这些年他不露声色的拖延着对苏竞那方的动作,他想,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定会编织出一个让这人再也逃脱不了的囚笼。 “以后我会跟你一起接任务。” 听到苏天宁的话,简玉诧异的望向他,眼中尤有些不可置信,他会去做那些事,只是单纯的想练剑而已,可对方好好的基地负责人不当,反而是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这又是为何? 苏天宁会做出这个决定当然是有他的理由,随着简玉名声的渐起,他的追求者也同样是日渐增多,开始时苏天宁还会在暗地里料理了那些人,可近期,他却发现自己已是有些料理不过来了。 如果他哪天一个没注意,这人不小心爱上了别人怎么办?这是当时苏天宁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在基地与这人间,苏天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他想亲自在旁边光明正大的守着这人,而不是在暗处。 …… 【“什么,白萧逃跑了?”】 随着围剿的结束,简玉将冰剑从变异兽的脑袋中拔了出来,变异兽庞大的身体瞬间化为一地冰渣,让周围不少小队暗暗咂舌不已。 【“是的,主人,而且他就是往咱们基地这边来了。”】 【“那苏竞呢?”】 简玉手中挥剑动作不停,剑尖所过之处剩下的三两只丧尸也化为冰渣,徒留地面上几颗颜色不一的晶核。 五年的时间苏竞与白萧之间的一切,几乎是按照着世界蓝图中的虐恋套路步步而来,苏竞还是如以前般爱上了白萧,但白萧却因为心中装着个苏天宁的原因,不仅没有爱上他,内心中每时每刻都恨不得苏竞去死,为了脱离苏竞的掌控竟然开始装疯卖傻,事实证明被感情左右理智的苏竞,还真让他一个不小心给逃了。 【“他准备把白萧重新带回去,而且在不久前已经给苏天宁发出战帖,决一死战!”】 战帖? 简玉听到麒麟的话侧头望向不远处的男人,就见苏天宁掌心一翻,火焰挥出,最后一处的丧尸也都通通沦为焦炭。 【“决一死战?所以苏竞这是终于察觉到白萧心中最核心问题的所在,打算把苏天宁给杀了,免得让白萧一直有所期待么。”】 想到这五年间俩人这种爱你就要虐死你的画风,简玉表示接受不能。 【“白萧什么时候能到破晓?”】 【“不意外,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马上?”】 “天……天宁学长。”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有些陌生的声音,苏天宁侧转过身,见到不远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他有着张精致却苍白的有些过份的脸,透过苍白的面庞苏天宁依稀还能见到少年当初在校时稚嫩的模样,只是在想到对方做的那些事时,眉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白萧学弟。” 在触及到男人微微蹙起的眉及毫无波动的声音时,白萧心咯噔一声,瞬间跌到了谷底,面上那刚刚还微有的欣喜之意全部化为了寒凉。 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被苏竞囚禁当作禁脔折辱的五年,他是不是知道自己为了逃离那里,装疯卖傻的那些日子,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脏透了,再也不愿意多见自己一眼。 在见到俩人这明显是有些不寻常的气氛时,不少人都忍不住把视线瞟向了不远处的简玉。 自从与大家一起行动后,在场谁不知道苏天宁对简玉那浓烈的令人心惊的占有欲,暗地里几乎是到了谁夺走简玉的一丝注意力就可以直接痛下杀手的地步。 这也让很多人都明白了苏天宁对简玉势在必得的决心,因为简玉的无条件信任及苏天宁的实力,让不少人都歇了心思,只是看现在的样子,这分明是有情况出现。 如果苏天宁退出了这场竞争,那他们岂不是有希望了,这几乎是在场很多人心中都冒出的想法,不自觉间眸中又开始闪烁着隐隐的欣喜与蠢蠢欲动。 在察觉到不少人的目光后,苏天宁脸一沉,身上的威压不自觉间扩散开来,让不少人瞬间回过了神,在瞥见苏天宁周身几乎实质化的黑气后,脸色忍不住白了白。 简玉在察觉到气氛突然的冷凝时,转过了头,视线触及到苏天宁的低气压,再瞥了眼不远处的白萧,心下不禁暗叹,果然是不愧于这个世界的支柱之一么。 哪怕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竟也能在丧尸横行的末世,完好无损的从京都直达南江,这运气真是好到让人嫉妒都不能。 心下微微恍笑,见丧尸已是料理完,视线跃过众人后,直接转身往不远处停着的车队而去。 见简玉离开,苏天宁马上跟上,刚走两步,想到白萧于苏竞的重要性,又侧过身对旁边的陈大虎道:“到时候把他一起带回去。”说着大步的追上了前方的人。 望着苏天宁追赶着前面人离开的身影,白萧整个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是苍白的不像样,这,这就是苏天宁宁愿牺牲生命也要守护的人吗? “看到没有,老大对简玉的这才是真爱,才不会因为随便冒出来的一个人而改变呢。”叶铃铃忍不住对身边的陈大虎嘀咕。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老大对简玉的感情,只是反而有些担心简玉那边,你说简玉到底是知道老大的心意呢还是不知道啊?” “收拾。”从一开始就没有开过口的肖潇见俩人如此,开口提醒,俩人这才开始收拾战利品。 肖潇忍不住看了眼俩人离开的背影,男人身材高大,青年身躯挺拔,俩人的身影走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 虽然从见到的第一眼直到现在,她从没见过简玉表现出任何对苏天宁感情的察觉,但作为女人的直觉告诉他,简玉是知道的,只是对方为何不给苏天宁任何答案及回复她却不懂。 毕竟在她的意识里,末世里多活一天都是赚到的,能找到一个相知相爱的人,那更是应该珍惜彼此间的时光,因为说不准哪天这人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37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16 在进入破晓基地所见一切后,白萧的内心是震惊的,因为这里太平和,太有秩序了, 他在这里甚至看到了不少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普通人, 在京都这几乎是不敢想象的画面。 开始被苏竞当作禁脔的白萧不懂, 也完全不明白普通人与觉醒者的差距,直到装疯卖傻的那些日子,苏竞愿意放他出门的那些日子, 他才知道何为末世。 在京都普通人不会有任何的人权, 他们被欺辱, 被打骂, 被践踏,不会有任何人为他们说一句话,只因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无法像觉醒者般为基地出一份力。 虽然他们是在出力, 基地的建设,所有觉醒者的生活起居,甚至暖床的工具,但所有人都选择了视而不见,在他们眼中,这些人的命一文不值。 他曾经亲眼目睹过那些所谓的觉醒者在众目睽睽下猥亵一个少女,被按在地上的少女表情麻木又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空壳,白萧不禁想到了自己,被苏竞永远囚禁着,在暗无天日的绝望中挣扎咽气。 “是不是很意外。” 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白萧一愣,侧过头,就见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愣愣道:“你是,钟嘉亦?” 第24节 钟嘉亦已经完全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与毛躁,整个人沉稳干练,看着旁边眉眼精致的白萧,开口:“嗯,很意外吧。” 白萧不知道怎么接话,他与钟嘉亦本就算不上熟识,能到现在记住对方也只是因为京都钟家的原因,虽然现在京都已没有了所谓的钟家。 见对方沉默,钟嘉亦也知道他此时内心里的想法,只是俩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那个话题,就见钟嘉亦接着开口:“当初简玉提出那个让普通人与觉醒者都平起平坐的观念时,所有觉醒者都很诧异,可是这条规定就是这么定下去了,开始我不懂,甚至为此很多觉醒者离开了破晓基地,去到别的基地,可慢慢的,我懂了。” 说到这里的钟嘉亦脸上露出个温柔的笑容,继续道:“简玉是在告诉所有人,这还是末世之前那个有光有温暖有人性的世界,无论是任何人,只要你有所付出,就能获得相同的回报,这个世界上还留有人类的最后一片净土。” 听到这里作为普通人的白萧内心被震撼的无以复加,经过京都的种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做到这一切是多么的困难,京都开始时不是没有过和平的日子,可是却在日复一日中慢慢的化为泡影。 苏竞不是没有管过,但觉醒者好像从骨子里就是看不起普通人,在他们所有人的心里,基地是靠他们才保下来的,所以对于那些弱者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甚至是主宰着他们的一切。 他完全不能想像简玉是如何以一已之力抗下所有的压力,做到这一切,这就是苏天宁喜欢的人么? “为……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白萧的嘴唇嗫嚅着良久才吐出这句话。 望着身边人苍白如纸的面庞,钟嘉亦心下叹了口气,对于白萧他是同情的,毕竟苏竞疯魔的样子太恐怖,他不能想像对方是如何在那样的情况下活过的五年。 “我只希望你不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罢了,苏天宁,他永远都只会爱那个人。” 听到钟嘉亦的话,白萧的脸更白了,他想反驳什么,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连最简单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自己的一生似乎从始至终就活在自己虚构的幻影中,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靠近过那个人,苏天宁没有给过他任何所谓的承诺甚至是暗示,从始至终全部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 简玉吃着晚餐望着对面的人开口:“听说你接到了苏竞的战帖。” 苏天宁动作不停,轻嗯了声算是回应,简玉又有些不确定对方这是不是在故意瞒他,毕竟苏天宁不是蠢人,可不会玩这种无聊的小把戏。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赴约?”简玉问的是什么时候赴约,而不是打不打算赴约,很显然,对于早一点解决苏竞他志在必行。 “你把白萧的事情告诉钟嘉亦了,”没有回答他的话,苏天宁反而是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上面。 “是啊,再怎么说苏竞也是钟嘉亦的表哥,让他去安慰下白萧,还是挺有作用的。” 对于他的转移话题简玉也不在意,毕竟到时候的战斗动作如此之大,他可不信对方真能偷偷摸摸的解决了苏竞,反正到时候只要自己能趁乱再拿到苏竞身上的法则,这个世界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就在他今天拜托钟嘉亦去安慰白萧时,在白萧对苏天宁彻底心死的刹那,他已经成功捕捉到了白萧身上的法则,现在万事具备只欠苏竞。 “你要走了么?” 简玉一愣,抬头望向餐桌边的男人,男人眼中似有着不明的复杂,见此简玉灿然一笑道:“世界上没有不散的筵席,作了这么长时间的合作者,咱们也算相处愉快,总会有再次见面的那天。” 听到这句话的苏天宁力道一个没有控制好,手中的筷子应声而断,眸眼低垂间,腥红的光芒时隐时现,良久,他泛着低哑沉重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阿玉,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简玉动作不变,将碗中的最后一口饭吃掉,这才起身离开,转身间,声音传来。 “我以为作为如此聪明的苏天宁,是永远不会问出这句话的。” “我以为你不会走的!”苏天宁的声音中夹杂着的是滔天的愤怒与被欺骗的怒吼。 简玉脚步微顿,微侧过身望着餐桌边如困兽般的男人,脸上忽的绽放开抹眣丽又薄凉至极的笑容,唇齿张合间吐出的话却让苏天宁彻底寒凉进骨。 “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任何暗示,你又以何种身份限制着我的一切,合作者!” 最后的三个字将苏天宁所有的旖念与希冀砸进了万丈深渊,冷入骨髓的寒凉从心底窜进四肢百骸,然后传达到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绝望的情绪几乎笼罩着他的整个心房。 每当想到那人一分,就好似被人从胸膛外破开硬生生的扯出整个心脏,碾压践踏,直到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你,一直在骗我。” 见此简玉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柔和,如撕破了最后一层面具的伪装,眼神平静的如一潭幽深泛不起涟漪的古井。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关于末世,关于你,关于曾经做过的一切,既然苏天宁先生觉得合作并不顺利,那么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结束,”说着就直接往大门处而去。 “主人,小心。” 就在听到麒麟声音的瞬间,简玉面寒如霜,手中的冰剑顷刻出现,几乎是没有半分迟疑往身后挥去。 噗呲—— 在触及到身后场景的刹那,简玉瞳孔猛然一缩,身形瞬间顿在了原地。 就见冰剑此时从苏天宁的左心口处直直的穿过了后背,暗红色的血液自晶莹的冰剑上缓缓渗出,在剔透无瑕的冰剑上折射出妖冶的美感。 哒,哒,哒 一滴滴滚烫的鲜血掉落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吧嗒的响声,在寂静的别墅中清晰又刺耳。 “阿……阿玉,别走,求你,别走好不好?”泛着卑微的祈求从苏天宁唇中溢出,说话间暗红的鲜血也顺势而下,顷刻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简玉不知道此刻自己该如何去回这句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颤抖的厉害,不知是为了这张脸,还是这个人。 “苏天宁,我……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包括你。”因为我只是这个世界中不存在的过客。 听到他的话,苏天宁脸上的表情似哭又似笑,悲哀又绝望:“阿玉,我……我只要你,只要你。” 用意念催化冰剑消失的瞬间,男人踉跄着捂住了胸口的伤口,简玉阖上双眸,偏头不忍再看男人一眼,在心底呼唤着麒麟。 “麒麟,把上次的清还丹给他服下,我们……离开。” “……” “麒麟?”简玉眉峰轻皱,刚准备说什么,忽然感觉到身后劲风袭来,刚准备回掌,却在抬掌想到男人伤势的瞬间迟疑了,就是这短短一秒的迟疑,脖颈处一阵剧痛传来,紧接着他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苏天宁一把轻柔的接住了瘫软的人,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寒凉与冰冷,闭着眼睛的他如熟睡的小天使,安静而美好。 “阿玉,我的阿玉,只属于我的阿玉,我怎么会让你走呢,你永远都走不了,哪里都去不了,只能永远永远待在我身边。”苏天宁轻轻的吻上怀中人的唇瓣,温柔间夹带着无比的小心翼翼。 抬眸间,就见苏天宁的整个眼中早已是布满了诡异的红芒,他一脸的温柔缱绻的说着这种话时,那红芒更甚,一如地面上滩滩鲜血。 而后令人更觉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就见苏天宁左胸处那被冰剑穿透而过的伤口此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恍眼功夫竟已恢复如初,如果不是地板上及他衣衫上的大片血迹证明着刚刚的真实,刚刚所有的一切看起来仿若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第38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17(完) 夜晚,雨声淅淅而下,乌云盖顶,窗外的天空一片漆黑。 房间洁白的大床上, 青年轻阖双眸, 柔软的碎发服帖在额际, 卷翘的睫毛如一扇扇银杏树叶划出优美的弧度,琼鼻翕动间传来绵长的呼吸声,粉唇微张依稀可见洁白皓齿, 他的睡颜安静又美好, 让人不忍打扰分毫。 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包裹住青年白皙柔韧的手, 与它十指紧扣, 望着熟睡的人,苏天宁眸底乍现的红光时隐时现,良久,仿若被蛊惑, 他缓缓俯下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紧闭的睫毛之上,然后是眼睑,脸颊…… 除了唇瓣,苏天宁吻遍青年面部的所有角落,他的吻仿若羽毛,轻轻的,像是担心惊醒熟睡的人。 每个吻虔诚的露骨,直到在发际额角处落下最后的一个吻,他的目光才移向他最渴望也是最流连的所在。 青年唇色偏淡,唇部的线条流畅而秀美,轻抿双唇,嘴角边经常不自觉会浮露出两个类似笑靥的弧度。 此时不自觉微张的粉唇,如往日中暗暗嘟着小嘴的赌气的模样,高傲又矜贵,总让他忍不住想把这世界所有最美好的一切全部都捧到他面前,只为博他轻轻一瞥。 望着他微张的红唇,苏天宁眼神幽暗而痴迷,喉头不自觉上下滚动,却只觉得干渴之意更甚。 直到触及到青年粉色的唇瓣,唇瓣相接间,一种来自灵魂处的悸动霎时流窜全身上下,传遍四肢百骸,一声似隐忍又似欢愉的闷哼自两人相贴的唇缝中溢出,似压抑太久终得偿所愿的喟叹。 舌尖轻探,一点一点细致的描绘着他粉色的唇瓣,直到那粉色被浸染成泛着水光的一片嫣红,直到上面完全沾染上属于自己的味道,他这才撬开对方轻合的齿关,舌尖也顺势钻了进去。 舌尖细致扫过口腔中颗颗洁白贝齿,划过柔嫩细致的软肉,拂过紧实敏感的上颚,直到舌尖缠绕上对方那柔弱无骨的小舌的瞬间,他的呼吸猛然急促,额上顷刻间沁出一层隐忍的薄汗,胸膛剧烈起伏间,速度忍不住加快了许多,几乎是急不可奈的卷起对方的小舌在舌间缠绕相交,香津浓滑在两人舌间摩挲,吞咽,滑下。 胸膛中翻滚的浓烈几乎实质化的情欲,及脑海中长久积压的阴暗,几乎要把苏天宁整个人压垮。 他双眸殷红如血,唇齿间的动作更加用力,满脑子都是身下这人的一切,微笑的他,狡黠的他,强大的他,冷漠的他…… 好想,好想让他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随着脑海中欲望的翻滚,体内的燥热就更大,身下的炙热也就更坚硬,胸膛中的火焰似要燃烧掉最后的一份理智。 想肆意蹂躏,想啃食撕咬,想强行进入,想让他每一寸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直至彻底融为一体。 潜意识里,苏天宁排斥着自己强行占有对方的行为,总觉得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他将会永远永远的失去这个人,这种恐慌比当初对方说离开时更甚,是真正的永远失去,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阿玉,嗯,阿玉,我的阿玉,阿玉。” 汗水自额头淌下,浸透他的全身,浓烈的情欲无法纾解的痛苦与隐忍的呻吟,让苏天宁只能紧紧拥抱住对方无意识的摩挲,如自虐般一遍遍的叫着对方的名字,在这种似痛苦又似欢愉的过程中达到顶峰。 …… 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光明,没有声息,一切都静悄悄的,他伫立在黑暗的边缘,表情迷惘又空洞,好像,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可是,那是什么呢…… 【‘主人……你快醒醒,主人……’】 谁?是谁的声音?谁在说话? 【‘主人……你快醒醒啊,那男人疯了……你还不醒我们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主人……’】 谁?谁疯了?谁在那里?是在叫我吗?可是,我又是谁?我,我是谁? 【“主人……主人……”】 麒麟望着床上睡容安详的余梓闫,整个兽都焦急的在空中团团直转,那个男人到底对主人做了什么,为什么连契约都叫不醒对方,它就知道遇到那男人准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早知道,早知就跟主人挑明说清,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受制于人的田地。 【“主人……余梓闫,你快醒醒啊……咱们还要活着回星临界,余之廉还在云炎宗等你回去呢,你快醒醒……快醒醒。”】 云炎宗,星临界,余之廉……混混噩噩的头脑飞快的滑过幕幕虚影,让他的意识终于是有了回笼。 【“麒……麒麟。”】 在见到床上的人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麒麟激动的一下扑到了对方的怀中,泪眼婆娑,“嘤嘤嘤,主人,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醒了,苏天宁他疯了,我们……我们赶快离开这个世界。” 余梓闫以手臂支撑着自己还有些虚弱的身体,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熟悉的陈列,这分明就是自己的房间,想到昏迷前苏天宁反常的行为,再想到刚刚麒麟口中提到的信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按住蠢蠢欲动的麒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麒麟一见余梓闫的这副模样就怂了,霎时间整个兽几乎都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惊惧又可怜,道:“苏天宁他……他不小心变成……丧尸皇了。”】 余梓闫只觉两眼发黑,耳朵里嗡的一声,霎时间全身仿佛微尘似地散了满地,整个人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麒麟吓的惊叫着立刻冲过来,只是还不待它开口说话,低垂间余梓闫就直接将它整个人捏在了手中,压抑着内心中传来撕心裂肺的酸涩,颤抖着手,一字一句地道:“你说什么。”】 见到余梓闫双目通红的模样,麒麟整个兽现在是懊悔的肠子都青了,最初那会儿,余梓闫担心远在京都的苏竞与白萧会脱离掌控,派它一直盯着俩人的动静,而它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余梓闫身边,而它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何好好的苏天宁就变成了丧尸皇。 【“主……主人,对……不起,我。”】 【“不……不关你的事,为什么当时我就没想到呢,分明当时的一切都那么明显,为什么我不多问一句呢,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呢?”余梓闫捂着脸无意识的喃喃。】 五年前,为了布局,能够顺利颁布那条普通人与苏醒者平起平坐的秩序规则,余梓闫与整个基地所有苏醒者彻底走向对立的局面。 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无数苏醒者纷纷离开破晓基地,而这种结果直接导致破晓几次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甚至有不少人借着这个晃子盯上了苏天宁这个负责人的位置。 一次次的危险,一次次的险象环生,当时站在余梓闫身边的只有苏天宁,而这个男人也如同他当初在心底暗许的那个誓言,从始至终都没多问过哪怕一句,而余梓闫也从没向他解释过哪怕是一句,甚至连最基本的敷衍都没有。 而后,在一次与苏竞派来的人马交战中,俩人掉进了一株变异植物的巢穴中,当时余梓闫直接昏迷了过去,等他再次清醒时已回了基地,而苏天宁的异能竟然连跳三阶,直接成为当之无愧的王者,末世惟一的九阶强者。 也就是那次后,苏天宁彻底血洗了基地里反对的声音,把那条在所有苏醒者看来的无稽之谈稳稳的按在了破晓基地规则秩序的第一条。 第25节 也是从那以后,高阶丧尸的身影在破晓基地的周围慢慢消失了,在余梓闫之后五年各种围剿中,他再也没见过变异植物及变异兽的影子,好似所有的危险都在下意识的远离着他,甚至余梓闫偶尔也会产生种有人在暗处为他扫清一切障碍的错觉。 现在,他全懂了,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那个男人的所做所为。 “苏天宁,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然,你怎么总是会知道用何种办法可以抵达我心中最柔软的那处。 余梓闫不知道自己此时内心最真实的情绪是什么,是感动,还是愧疚,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让那个男人出任何事。 【“他现在,在哪?”】 …… 狂风肆虐,寒风刺骨,地面阵阵飞沙走石,仿若昨日还是一片繁花似景喧嚣精致的都市,现已是残垣断壁破败不堪。 惨淡的月光洒满狼藉一片的地面,萧索的街道在冷清的月光照耀下,化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瞧去如同幽深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男人英俊的面容随着他步伐的渐近也随之缓缓显露出来。 当然如果能忽略掉那双妖冶的殷红如血的眼眸的话,这定然是个让不少男女都怦然心动的男人。 在触及到对方那双血眸时,苏竞内心震撼的无以复加,瞳孔忍不住一缩,这是…… “我是该叫你苏天宁呢?还是,丧尸皇?” “真没想到,人人向往的破晓基地负责人竟然本身就是丧尸皇,破晓?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说如果这件事被破晓基地里的那些将你视若神明的人知道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对于对方这算的上是嘲讽的话,苏天宁眼神没有半分波动,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废话真多,我敢来,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毕竟,当初你可是差点就真的杀了阿玉呢,只要是敢动阿玉的人,都该死!” 随着苏天宁眸中血色杀气弥漫而起,四面八方丧尸霎时间全部收到来自它们皇者的最高指示,往俩人周身围拢而来。 大战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结局?好吧先别喷,蠢萌承认后面还有一段,而一直打酱油的小攻终于要被蠢萌拎出来遛遛了,下一章也是新世界的开头,不是现代改古风了哦—— 第39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1 【“主……主人,我感觉到了,这……这个世界的支柱,只剩一根了。”在空中带路的麒麟在感应到虚无中翻滚的法则时直接僵在了原地。】 【余梓闫脚步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 “是苏竞?”】 【“应该错不了, 主人, 现在已经结束了,你还要去见他吗?毕竟……”那个男人太危险。】 毕竟,他终是要离开。 余梓闫行动中的脚步猛的止住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 感动又如何?愧疚又怎样?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又能改变什么? 他不想他死, 可是, 他能守对方一年,两年,十年,五十年, 一百年,他却守不了对方千年万年,那人还是会死,那他呢,又该怎么做? 用在对修士于说眨眼而过的百年间给自己编织一个甜蜜幸福的梦,然后用剩余的一辈子来怀念,挣扎,痛苦…… 想到这里余梓闫捂着脸低低的笑了,他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怀,也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更不想尝试所谓的心哀大于死,有些事情注定只会是镜花水月,那就让他永远都停留在镜中,水中,强行留下的碎片只会伤人伤己。 【余梓闫缓缓的阖上眼轻声道:“下一个世界,封印我的情感。”】 【麒麟眼睛瞪的滚圆,面上尤存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立刻开口阻止,“主人,你知道封印情感意味着什么吗?其实……其实你不用那么纠结,苏天宁他……”】 【“好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不用再说了!”】 听到这个名字余梓闫几乎想也没想就直接打断麒麟的话,察觉到胸口处传来的微微不适感,忍不住皱了皱眉。 果然,从一开始他就应该让麒麟这么做的,却不料他余梓闫竟然也会有在同一个错误上连栽两次跟头的时候,而他注定只是他们生命中匆匆过客。 麒麟还想说什么,却在瞥见余梓闫面上明显的不悦后讪讪的住了嘴。 算了,直到现在它也不能真正确定那男人的身份,与对方有过短短两次接触的它,虽头脑中有着隐隐的猜想,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更加不安与谨慎。 那男人曾经与天道斗的那么厉害,现在又怎会为了谁停留,而且他现在也应该是在三千界中闭关,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小世界之中,只是……如果他真是三千界的那人…… 想到这里麒麟又将头脑中自己诡异的想法扔到一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是自己出现错觉了,一定是。 【“我们离开吧!”余梓闫径直的转过了身。】 【“好的,主人!”按捺下心中的不安,麒麟定定开口。】 就在余梓闫彻底消失在这世界的刹那,满身血污身受重伤的苏天宁立刻抬起了头,殷红如血的眸中红芒飞速掠过,眼神迷惘又似追忆。 下一秒,就见以他为中心,方圆数里地丧尸瞬间化为虚无。 “呵,竟然苏醒晚了,又让小家伙逃掉了。” 随着这句意味不明声音的响起,就见半空之中依稀可见一个衣着繁复的华服男子的虚影。 男子五官虽然不明,但口中吐出来的每个字调,浑厚而低哑,性感的不像话,似酝酿千万年的美酒,只需一滴就能让人醉到心田,酥入骨髓。 男子衣袖轻挥,不远处苏竞已是血肉模糊冷透的身体里顷刻出现一块闪着荧光的细小碎片。 就在碎片出现的那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凝固静止了下来,通通沦落为这不足指甲盖大小碎片虚幻的背景,仿佛这粒微小的碎片是整个世界绝对的主宰。 碎片无意识的飘浮在半空之中,男子单手掐出一个法诀,霎时碎片好似受到什么莫明的牵引般,晃晃悠悠的飞进男子宽大的袖摆中。 收取完法则碎片,男子脚步轻踏出,瞬息出现在已是一片混乱的破晓基地中,他一眼就瞥见不远处的白萧。 衣袖再次挥出,白萧体内出现一枚同样的碎片,只是比起刚刚的那枚还小上不少。 碎片缓缓落于男子右手之上,感受到上面已消失大半的法则波动,他不仅没有丝毫动怒,反而是想到之前的小位面中,对方趁他没苏醒时光明正大捕捉法则的模样,男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聪明的小家伙竟然也发现了天道的漏洞,只是,还是太嫩了些。” 掌心摊开,感受到来自右手掌心法则本源碎片内传来隐隐的牵引,确定好方向,男子望了眼身后已是一片混乱的基地,最后似想到了什么,抬指间,一抹暗紫光芒闪现,光芒如有意识般离开男子指尖后没入了处在人群中挥舞着木棍的白萧体内。 “这算是那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补偿你的吧。”说完再也不看这个世界一眼,彻底消失在虚无中。 人群中挥舞着木棍的白萧感觉体内突然传来隐隐的波动,让他手中动作忍不住一顿,下一秒面前火球滚滚而来,而此时的躲避显然是已晚。 肌肤感受到那抹炙热的温度,白萧绝望的闭上了眼,最后一刻时头脑中翻滚着的是对苏竞最浓烈的怨毒与仇恨。 为什么,毁了他还不够么,为什么现在还要毁了他的家。 在京都的五年里白萧觉得自己只是具会活着呼吸的尸体而已,如果不是因为苏竞把他管的太严,他早就死了千次万次了,哪会苟延残喘到现在。 在被苏竞关进笼子里当宠物对待的那一刻,他的人生中就失去了所有的希冀,徒留下的全部都是绝望。 白萧是真的被苏竞逼疯了,只是那疯魔的时间太短,苏竞就突然对他好了,他会感激苏竞对他的好?感动对方的忏悔?甚至是放下以前近五年被囚禁被羞辱的日日夜夜? 看到苏竞那张自责懊悔的脸,白萧心里翻滚着的只有呕吐的欲望,他的头脑中只想苏竞立刻去死。 终于白萧逃出来了,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说对苏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翻滚着的厌恶与仇恨,又比如说对苏天宁那本就极急可畏的感情。 白萧原本以为自己见到苏天宁爱着的那人时,一定是恨不得对方去死,嫉妒一定会撕扯他的心脏,可是,他发现他错了。 对于俩人,他有的似乎只有不甘,有的只有心底最后的一丝渴望,虽然那最后的一丝渴望也被掐断。 可是在见到破晓基地的一切后,白萧却是第一次真正的想活着,活着呼吸,而不是一具尸体,只是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真正的栖息之地后,苏竞却如同命运中附骨如疽的血蛭,吸血蚀骨。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一种精纯的能量涌进手掌心,白萧刚睁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掌上漂浮着的火焰,他明明不是觉醒者,为什么会火系异能? 这种想法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别处的攻击再次袭来,然后白萧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有些晕了。 因为,只要是任何异能接触到他的身体,他就会立刻学会这种异能,感觉就像,他的身体自动吞噬掉了那些攻击,并且化为了已用。 想到这里的白萧忍不住想起了之前身体里传来的感觉,是那股莫明的力量引起的吗?只是那股力量又是因何而来? 白萧有些迷茫,总感觉,这是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换来的一切。 最珍贵的? 曾经在白萧心中最深最深的那个角落里,只有苏天宁的感情才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想到苏天宁,白萧自嘲的把头脑中诡异的想法抛出脑外,那人的感情,是他永生无法企及最遥远的存在。 苏天宁注定只会爱那个人。 …… 痛,微微有些意识的余梓闫只觉浑身疼的厉害,浑身上下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特别是喉咙处,好似根根烤红的银针扎在上面似的,让他连呼吸都是疼的。 他嗫嚅着唇,想张嘴发出点什么声音,却发现全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力气,半阖的眼前一切都是蒙蒙胧胧的虚影。 吱嘎—— 沉重的木门被从外推了开来,一个满脸稚气脸上尤带泪痕的小童两手紧攥着一老者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陈大夫,快,快看看我家少爷。” “哎哟,小平安你,你慢点,慢点,再拽老头子可就要被累死了啊!” 老者把出诊箱往房间中简陋的木桌上一放,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说着嘴里还呲呲的喘着粗气,严寒腊月的日子中额上隐约可见细密薄汗,可见之前的一番剧烈奔波。 平安刚进房间就瞧见床榻之上已是面色惨白呼吸微弱的人,之前止住的眼泪立刻又忍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转身就对着老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陈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少爷,您是这十里乡亲口口相传的大善人,我娘的命是夫人当初救下来的,没有夫人当时的搭救也就没有现在的平安,夫人去的早,平安无以为报,现在不能让少爷也随着夫人去了啊,求求您救救我家少爷,求求您了,陈大夫。”说着在地上把头叩的嗑嗑直响。 “哎!别别别,你快起来,快起来,我这就给他看,”陈大夫见到他这番,立刻将地上哭的跟泪人似的人拉了起来,认命的拿上诊包,探上了床上少年的脉搏。 平安见此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希冀又忐忑的望着表情严肃的陈大夫,好半响,就见陈大夫悠悠转头,在见到身后人脸上忐忑的神情后,之前想吐出的话就哽在了喉咙口。 良久,陈大夫心中暗叹口气,尽量把语气放的委婉些道:“你家少爷这是风寒入体,本来只是小事,只是他本就先天不足,长年汤药不断,现在这小小的风寒成了所有源头的导火线,让他体内积蓄了十多年的沉疴彻底爆发,我现在给你开副药,至于他是否能扛过来,那,就得看天意了。” 平安一听到这话心咯噔一声凉了半截,但见到床榻之上人的模样后,又立刻把心中的不安扔了开来,没事的,没事的,夫人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少爷平安无事的。 虽然心中是如此告诫自己,但不自觉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此刻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陈大夫写好药方后,这才交给了身后魂不守舍的人,开口叮嘱道:“五碗水煎成一碗水,趁热喂他服下,只要扛过了今晚最凶险的时刻,身体以后再用汤药慢慢温养就好。” “谢……谢谢陈大夫,谢谢陈大夫,”平安将那一纸药方紧紧的护在怀中,如生命中抓住的最后救命稻草,不停的向着老者鞠躬表示感谢。 “好了,别鞠了,趁现在天还没有黑,赶快去镇上抓药吧。” 平安立刻点头应是,刚往怀里去掏诊费,就听到陈大夫的声音再次传来。 “还是跟以前一样先欠着吧,银子留着先给你家少爷去抓药。” 平安一脸感激之色,本身他手上的银两也不多了,连抓药的钱都不知道够不够,现在陈大夫的一句话无疑是雪中送炭,对着人千恩万谢后这才恭敬的把人送了出去,自己也急匆匆地赶到镇上去买药。 迷迷糊糊间余梓闫将两人的对话听完,心下算是明白了此时处境,只是明白是一回事,但身体上的疼痛却让他再次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第二个世界以这种方式翻篇,不知会不会有人想寄刀片给蠢萌qaq蠢萌只说一句话,感情总需水到渠成,小少主还有心结,小攻还需努力(貌似不止一句)接下来的这个世界就是关键,至于如何蠢萌就先不剧透了,各位小天使往后看就知道了看标题名应该就有小天使猜到这是个怎么类型的世界了嗷嗷嗷……看官们你们就等着看小少主是如何花式的撩汉的吧…… 第40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2 等余梓闫再次回归意识已是次日正午,弥漫整个口腔的浓重汤药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刚想起身却发现如之前般,全身上下还是提不起一丝力气。 【“主人主人, 你感觉有没有好点。”半空中麒麟忽的凭空出现。】 第26节 【“你做的。”】 【“嗯, 这具身体已经不行了, 总不能一来就死,所以把之前的半颗清还丹喂你了。”麒麟说到这里还颇为忐忑的望了眼床榻上的人。】 听到麒麟提起的半颗清还丹,余梓闫就记起上个世界中给苏天宁的半颗, 只是想到这个名字甚至是脑海中浮现那张曾朝夕相处六年的脸时, 心中却未传来任何波动, 仿若那人只是最陌生的存在。 【抛开心中的想法余梓闫道:“将原身及这个世界支柱的信息传给我。”】 麒麟见他面色平静, 就知道这是封印起了作用,虽然心下有些别扭,但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信息传输了过去。 这是个古代架空世界,与历史上诸国鼎力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只有两个国家, 一个是处于西边的大宁国,一个是目前所处之地大靖朝。 原身真实身份不低,乃大靖朝衮王的庶次子,名为方清逸,表字唤守之,虽然是庶子,但却也是有个王爷亲爹,方清逸的日子再怎么说也不会苦到哪里去,但偏偏正值衮王出征大败,被当朝圣上削了手上的最后一丝军权整个王府一片死寂之时,方清逸出生了。 侯门恩怨多,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就在方清逸出生的第二天,整个王府私底下都流传开了刚出生的二世子是灾星转世的流言。 方清逸的生母只是个被衮王一眼相中就直接收作妾室的清馆,后来也一直被衮王护的好好的完全没有经受过一点挫折,哪里懂得后宅里的腌渍事儿,听到婢女的这番通告,吓的完全是手足无措,几经忧虑下竟然直接病倒了。 衮王先知道的不是流言,而是爱妾病重的消息,当时的衮王对于这新纳的小妾还是有两份真喜爱的,只是这种喜爱在无意中听到对方在房间的啜泣与自言自语时,化作了惊惧与被欺骗的愤怒。 一怒之下衮王破门而入,完全不顾襁褓中流淌着自己骨血尚未睁眼的婴儿,竟然要摔死这所谓的天降灾星,只是方清逸的生母哪能让人动自己拼尽全力好不容易生下来的骨肉,以身体作为肉垫硬生生的救下了孩子,却被衮王一脚踹在胸口,当场吐血,本就因生产完元气不足及近些天流言的侵扰的身与心瞬间就垮了,不久就撒手人寰。 方清逸的命最后还是保住了,却也被逐出了王府,甚至是从族谱上彻底划掉了名字。 奶娘是方清逸生母还在雪月楼时救下的逃难来的难民,幸得对方知感恩,一直兢兢业业的以主仆之礼待之,后来更是跟着她进了王府,在这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生后,独自一人抱着才出生不到一个月的方清逸彻底离开了王府。 女子谋生本就不易,更何况还带着生产不足月的婴儿,为了怀中不足月的小主子,奶娘心一横,嫁给了一偏僻小村庄里的瘸腿汉子,一直谨记主子当年好的她,就算后来有了平安,也让平安以礼待之方清逸。 日子平淡却难得温馨,不料天灾悄然而至,一场旱灾袭卷整个大靖朝,一场旱灾过后,只留下了不足弱冠的俩人。 方清逸本就是早产儿,身体从小就一直不好,才十几岁的平安为了让他不至早夭,接过母亲生前的活儿,开始承担起了这个家所有的重担。 从小虽苦,但奶娘却坚持让他上学堂,方清逸也算的上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见自己一直当作弟弟的平安为了自己这操劳幸苦,更是暗恨起自己不争气的身体,甚至心中升起一死了之的想法。 在他的心里,自己就是平安的累赘,如果少了自己这个累赘,平安活的也就不需要这么累了。 果然,后来在方清逸的一番作死下,终于是先一步于平安离开了人世。 为什么说是先,因为在他死后,买不起棺木的平安为了让他入土为安,直接把自己卖进了风月阁,后来更是遇到了一个性格变态的客人,他是被人活活的凌虐至死的。 直到死前咽下最后一口气,平安脸上尤带笑容嘴巴嗫嚅着吐出的也是少爷二字,仿佛是他的少爷真的来此接他了般,后来更是被风月阁的人随意裹了身草席扔进了乱葬岗。 余梓闫看到这里心下有些复杂,他记得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那孩子一直都守着他,乖巧懂事的完全不像个十二三岁的稚童。 直到心中思绪浮过些许,他这才开始翻起另一份属于这个世界支柱的蓝图,然后等看了个大概,余梓闫刚刚心中的情怀全部散了个遍,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所以,这个世界他就要跟这一堆脑残搅和在一起么? 整个世界蓝图大概总结下来就是,方清雅是个穿越女,一朝穿越后,在新世界玩的风升水起,搅得瑞气千条。 无论是号令天下群雄的武林盟主,亦或者邪魅酷霸拽的魔教教主,无论是冷心冷情的神医,还是杀人不眨眼的绝世杀手,甚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只要是见过她的男人无不纷纷死心塌地的爱上她,为她争破头颅,大打出手,只为得她亲眼。 后来在经过各种误会,坠崖,失忆,挡刀,夺权的巴拉巴拉巴拉后,五人终于是放下对彼此的芥蒂与敌意和平相处,同时迎娶穿越女过起了六人幸福快乐的生活。 余梓闫想到到时候要搅和在一起的人,头就有点疼,扶了扶有些涨的头道:“这个世界有毒。” ‘叮——检测到此世界中有人携带盗版玛丽苏光环,请问宿主是否要开启吞噬功能’ “盗版光环?”余梓闫不解。 ‘叮——三千世界中仅有奥尔奇.比利殿下才拥有合理生产光环的证书,其它光环均为盗版光环,盗版光环长久携带会引起携带者与长久被光环笼罩者多方面不良反应,轻者意识恍惚,头晕,恶心,重者沉迷其中,分不清现实虚幻,甚至会引发脑残现象,远离盗版,珍爱生命!’ 余梓闫听到这一番解释嘴角一抽,果然他身上的这个就是盗版光环对吧。 ‘叮——本光环为奥尔奇.比利殿下最杰出的成果,并不是那些盗版光环可以比拟的,请宿主纠正脑海中错误的思想,请问宿主是否开启吞噬功能。’ 余梓闫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个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有些讪讪,在听到对方问到最后一句时,又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你不是说盗版光环有毒么,还吞噬?” ‘叮——作为奥尔奇.比利殿下手中最杰出的大将,将盗版光环扼杀在摇篮中是我们的天职,为维护世界的和平,就算是被毒死我们也不能退缩’ 余梓闫表情微妙。 ‘而且,本智脑自带杀毒程序,再厉害的毒也是渣渣,奥尔奇.比利殿下还没发明过玛丽苏光环呢,吞噬了还能充足资料库,所以宿主,吞噬它吧。’ 呵,果然!余梓闫心下恍然道:“那就吞噬了吧。” ‘滴——!收到指令,现在开始转移。’ 虽然余梓闫一点也不想跟这听起来就很脑残的光环打交道,但他毕竟是要打乱世界蓝图,不先收了世界支柱的金手指,等那些人被这光环照成脑残了,他再想救都救不回来了,再想到这世界的支柱足有六根之多,他想想头就疼。 ‘叮——转移成功,请问宿主是否开启这个世界的抽奖模式。’ “否!”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滴——!!!接收到宿主新的指令,默认指令生效,’ 余梓闫先是一愣,这么快就答应了?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滴——!!!指令生成,自动加载新光环‘正版玛丽苏’此光环为新生光环,各项指标暂未明确,如发生意外,请宿主自行保佑,感谢支持正版!’ 呵呵,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他没有猜错…… ‘滴——!!!加载失败!检测到宿主已加持特殊融合外挂‘闪瞎你们这些愚蠢凡人们的狗眼’,本着低调装逼的态度,将再次开启功能——融合,温馨提醒您,融合有风险,操作需谨慎,一旦发生事故,宿主自行负责,请问是否开启融合功能? “我能说不吗?”^_^ ‘叮——刚刚风太大,什么都没听见,默认宿主选择是,现在开启融合模式。’ 呵,辣鸡智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为什么花儿会那么红^_^ 随着‘吱嘎’一声的响起,老旧的房门被从外推开,平安小心翼翼地端着刚煎好还泛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两道黑乎乎的炭灰在淳朴的小脸上显得分外惹眼,配上那对黑漆漆的大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滑稽极了。 “噗呲——”方清逸见到他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平安一听到声音,惊喜的抬起头,就在刚刚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就被床榻之上人的笑晃花了眼。 细长的眉,柔和的眼,过份苍白的唇微微上翘出漂亮的弧度,这些年因病痛折磨的越发虚弱的身子,使得他就算是穿着本就贴身的里衣,也显得空空荡荡,一缕墨发于鬓边垂下,衬着清澈眸中如靥的笑,美的几许入画,一时间,平安看呆在了原地。 方清逸见他这细微不自知的表情,对这傻头傻脑的孩子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柔和着眉眼轻唤了句:“平安,我没事了。” 平安被这句话叫回了神,回想到刚刚自己的模样,瞬间羞红了脸,整个人在原地局促又有些不安的忐忑。 方清逸见此有些无奈,只得亲自对他招招手道:“过来点。” 平安内心更加忐忑了,虽然他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富贵人家的下人如果敢这么看主子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想必那后果也不外乎是被厌弃的结果。 想到主子是这世界上自己最后一个牵挂的人,及以后要被厌弃的自己,平安只觉得内心拔凉拔凉的直往上窜冷气,恨不得刚刚那会儿时间倒流,戳瞎自己这双眼睛。 就见他小步挪动间,脸上的表情白一阵红一阵的,短短的两三米之距硬是挪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到最后更是冷汗淋漓,眼中蓄满了惊慌及不安的泪水,仿佛对方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般。 见此,方清逸对这孩子心中的怜惜就忍不住更重了些,这孩子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伸手将人拉到床榻边坐下后,方清逸抬手拭去他眶中已是忍不住溢出的眼泪及脸上黑乎乎的炭灰,开口道:“唉,也不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安全感,现下我行动不便,连最基本的吃住都要经旁人之手,哪还能离了你。” 听到这话,平安那双本就圆溜溜的眼睛更是瞪的滚圆,像极了只被突如其来的坚果砸晕了的小松鼠,满眼的不可置信。 “少……少爷,你。” “嗯,你叫我什么,”方清逸佯装严肃的板起脸。 平安立刻惊慌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在很早之前对方就纠正过他的称呼,让他以表字相称,只是在他的心里对方是少爷,哪能让他直呼其名。 平时都是在心底暗暗的叫对方,只是这次病情汹汹,一个不注意就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见到对方生气的模样,他整个人又有要急哭的架势,他是不是太笨了,总是惹少爷不高兴。 方清逸见他如此,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分,道:“你应该叫我什么?” 平安知道自己应该回答这句话,可是那俩个字在嘴边就是没办法吐出来,踌躇良久见对方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颇有种他今天要是不改过来就一直跟他耗下去的架势,才羞红着张脸,张了好几次嘴笨拙的叫了句:“守……之。” 那声音小的如果不是方清逸一直都注意着对方,一个不留意就给忽略过去了,见他面上已是涨的一片通红,方清逸也不再逼他,毕竟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却还是认真的开口道:“这次就原谅你,如果下次再叫错,那,我可就不再喝药了。” 平安一听到他的话就急了,焦急的道:“这怎么行,少,的身体不好,不喝药怎么行。”说到一半时,中间的那个‘爷’字硬生生的被他咽了下去,却是没有勇气叫出那俩字,只能含糊带过。 “只要你不再叫错,我就配合喝药,所以,我是否能喝到药的决定权在你,”方清逸颇为不要脸的偷换了两者之间的概念。 平安被他说的有些愣,虽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对方说的确实又是这么一回事,只能一脸懵懂的望着床榻上面含笑意的人点了点头。 方清逸抬手揉了揉这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孩子的脑袋道:“好了,快把药端来吧,再不喝就要凉了。” 平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趟来是为了送药的,火急火燎跑到桌边端起碗,走到了床边准备像以前一样喂对方喝药,却不料方清逸自己端起碗,一口气将汤药一饮而尽。 整整喝了两大碗水后,方清逸才压下胃中翻滚着的呕意,这药,实在是太难喝了,想到自己可能还要喝上这药一段时间,方清逸只觉得人生漫漫无尽头。 方清逸的身体上的病痛在麒麟喂他吃下清还丹时就好了个彻底,现在吃药也只是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 在瞧见平安为了还他的药钱而没日没夜的操劳时,方清逸终于是坐不住了,趁他出门空档起了床。 原主的愿望其实很简单,一是他希望平安能如他的名字般平平安安,安康一生,二是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看看大靖景秀河山,三是为生母报仇。 【“方清雅是衮王的第几女?”简陋的书桌上铺着张宣纸画卷,墨色流转间,就见根根高矮不一的墨竹跃然纸上。】 【“庶女中排第四。”】 一株株墨竹,根根轻盈,细细的叶,疏疏的节,雪压不倒,风吹不折。 【“现在方清雅有跟其它支柱相接触吗?”】 【“她现在正忙着攀上衮王这面大旗,哪有时间跟别人接触,不过也快了。”】 雾霭氤氲,雨滴淅淅,烟波浩渺,朦朦胧胧,雨露沿着细长翠叶而下,淌出一条蜿蜒的水渍。 【“嗯,不过到时候就迟了,”方清逸手下笔锋渐收,放下手中的墨笔,一副烟雨图跃然纸上。】 【“主人,你还会这个?”麒麟望着那明显是需要一定功底才能勾勒出来的丹青,诧异非常。】 【“这个身体会。”方清逸表情不变淡淡开口,拿出第二张宣纸画起了第二副画。】 麒麟见他不想多谈,也聪明的没有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反而是非常专注的望着方清逸的动作,就见他用了约莫两个时辰的功夫画了不下十几张画卷,而且副副不同,件件精品。 望着自己的成果,方清逸心想,明天自己想必还得跟平安一起去赶趟集,不然他也不知道对方要到何时才能还清那笔不小的药钱。 “什么,守,之,你要跟我一起上集,不行,不行,你身体还没好,集市人太多了,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平安一听到方清逸的话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这些天他一直都谨记方清逸那天的一番话,虽然唤起表字来还是颇为不习惯,但至少也不会如刚开始那般连叫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方清逸心下早知他会拒绝,直接将人带到了不远处书桌旁让他看了那十几副画,平安被那一堆画惊的嘴巴都忘记合上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这,这是。” “我今天作的画,平安以为如何?” 平安虽不懂画,但看着那些形态不一的花花草草也觉得甚是赏心悦目,听到方清逸的问话,脸又有些热了,半天才红着脸憋出句,“守之画的自然是最好的。” 虽然知道自己就算是画的再难看,对方也会夸好,但听到他这分外诚恳的回答,方清逸的心还是忍不住暖暖的,脸含笑意的开口道:“既然我能起床作画,自然是能出门卖画,而且这画的质量连平安都认定了,那明天出门的事就这么敲定了。” 平安分明是再想说什么,但见对方已转身离开,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起不了作用,只得按捺下心中的担忧,思考着明天如何才能早点结束手头上的事情,去陪对方。 方清逸现下所处是大靖无数个偏僻小地中的一处,因为人口并不是非常多,也就导致这里惟一的一个市集分外的热闹,等平安帮方清逸把字画全部挂起来,在对方的再三催促下,这才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往帮厨的酒楼而去。 第27节 方清逸的摊位非常简陋,而且并不显眼,好在他有着张好脸外加他的画功底子不差,不然连过路的人都不会多瞧上一眼。 摊位前,中年男子驻足端详良久,才犹豫着道:“小兄弟,你的字画怎么卖?” “不二价,一两银子一副。”方清逸面色含笑。 “一两银子?” “嗯。” “这么贵,小兄弟,能便宜点么?”中年男子面露难色。 “……”方清逸表情不变。 中年男子望着那副烟雨图表情踌躇,明显是喜爱至极,却不料价位高出他的心理承受力,方清逸见此也没有半分要压价的意思,一直都是一副淡定脸孔。 犹豫良久,中年男子问出了句他最关心的问题道:“小兄弟,能冒昧的问句,这画是否是出自你本人之手么?” “嗯,此处画作的确是出自在下之手。” 听到这里,中年男子心一横,取下画道:“小兄弟笔下如有神,在下佩服,这副画在下要了。” 收获了今天的第一笔生意,方清逸脸上的笑意更浓,与中年男子一番客套后,对方这才心满意足的拿着画卷离开。 之后又有不少人来问过字画,不过都被他开出的一两银子吓的退了步,虽有不少人却步,但更多的人却还是愿意出上这么一两银子买个心头好,对于这种情况方清逸早已心知肚明。 他的画技不说是顶尖的那批,也是不少人望尘莫及的,所以从头到尾方清逸面上的神情一直是非常淡然的,对于真正卖画作的人也顶多是微笑的灿烂了些。 等中午平安匆匆赶来时,方清逸正好是将最后一副画作卖了出去,平安望着那空空如也的摊铺还有些不可置信,之前他在听到对方说一两银子一副画时,吓的整个人都是懵的,甚至觉得今天是一副画都卖不出去,可却没想到一上午的功夫竟然已经卖完。 “还在发什么呆呢,快点收拾下准备去吃饭。” “守,守之,你真的把那些画全部卖完了?”直到坐在酒楼中的坐椅上时,平安还有些恍恍惚惚。 方清逸喝水的动作一顿,唇角浮出抹笑容道:“这已经是你问的第十六遍同样的问题了。” “可是,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竟然会有人愿意花一两银子买一副画。” 浅抿了口茶水后,方清逸开口道:“温饱思淫欲,饥寒生盗心,不外如是。” 平安眨了眨眼睛,好像说的挺对的,刚想再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唤他,平安立刻起身准备往那块儿走,方清逸见此立马叫住他道:“你去做什么?” “现在酒楼客人比较多,我要先去帮忙,守之,你先吃饭,过会不忙了我再来找你。” 方清逸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把他招呼回来开口:“你知道今天我为何要去卖画么?” 平安被他的话问的一愣,想了良久后才垂着头有些畏羞的道:“因为我赚不到钱。” 方清逸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平安不懂,忠厚的面上满是迷惘之色望着对面的人,就见方清逸一脸复杂的开口:“近些年因为我的身体让你吃尽了苦头,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拖累了你们,甚至有过就这么一死了之的想法,分明我只是个外人而已。” “不是的,少爷才不是外人,如果当初不是夫人的好心,娘都活不到那么久,也不会有平安的出现,少爷是平安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重要的人。”平安一听到他话中的信息吓的将他的手一把拉住,双眼立刻又是一片通红。 听到他再次蹦出来的少爷俩字,方清逸算是明白为何原主让他改了这么久都没改过来的原因,对方压根就没把自己与他摆在同一层面上过。 平安一见他面上的表情,这才忽然意识到刚刚一着急又把少爷二字脱口而出了,想到之前对方说的不吃药,他整个人立刻就急的不知所措起来。 “我……我叫错了,我……我。” 察觉到他这不自觉已泛上哭腔的声音,方清逸不禁在思考,自己上次是不是把对方给吓过了,就见他抬手阻止对方想继续说下去的话。 “好了,别急,放心我不会不吃药的,我知道上次为了给我看病,你借了很多钱,甚至压了卖身契,我今天做这些只是为了告诉你,我暂时还没办法离开你,所以将自己赎回吧。”说着把钱袋放在了他的手上。 平安立刻将手中的钱袋推拒了回去道:“可……可是这些都是少,守之你自己赚的,我,我不能要的,我会慢慢的把那些钱还清的,我不能拿你的钱。” 方清逸并不接,定定开口,“你就当是卖主变了个人而已,还是说你宁愿在这里当跑堂也不愿意跟在我身边。” “我……我自是愿意跟在守之身边的。”平安立刻表明立场。 方清逸面上含笑的开口:“那还不快去把卖身契拿回来。” 平安只觉得眼眶发热,他知道这是少爷故意为之,想到对方为了拿回他的卖身契昨天作了一天的画,及今天更是愿意为他上街摆摊,他的鼻头就忍不住的发酸,都怪自己没用,不然少爷哪用的着这么辛苦,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紧紧的护住怀中的银子,往掌柜方向而去。 见他终于是离开,方清逸忍不住笑笑,这孩子真是直白的可爱,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口,眼神无意中扫过二楼某间紧闭的窗户,错觉么? 过了好一会儿,见平安还不回来,方清逸心下有些不安,刚准备起身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细细听去这其中赫然还夹杂着平安的声音,这是出事了? 酒楼大堂正中央聚集着不少被声音吸引过来的食客,见到中间拉拉扯扯的俩人,不少人都在指指点点,个个都在猜测说谁谁谁在说谎。 “小兔崽子,还敢说不是你偷的,这分明就是我辛辛苦苦挣了一个月的钱,连钱袋都是一样的,你还敢抵赖。”一个大汉一把拽住平安的衣领表情狰狞。 “你……你说谎,这分明就是我的钱,我都没有见过你。” “你说钱是你的,那你倒是说说,这钱袋有什么特征,里面又有几两几文?” “我……”平安被问的一下子哑口无言,这本就是方清逸的钱袋,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哪会知道有什么特征,更何况里面银俩的多少。 大汉一脸自得的道:“那是我的钱袋,刚刚你偷走还来不及看,当然不知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好好告诉你,钱袋是最普通的钱袋,并无太大特征,只是这钱袋里却是有整整十两银子,这可是我刚刚给酒楼的疱丁运完珍奇才拿到的工钱。” 他刚刚从后厨出来就听到这小伙计准备找掌柜赎身,而好巧不巧的是,当时对方画押卖身契时,他正好无意间瞥见。 想着短短半月对方竟然就能拿出这么多银子,他内心就认定了这银子肯定是来路不正,偷偷一番观察发现果然并非对方所有后,这才跳出来,也就有了后面的一出。 本来因为平安模样长的端正,不少人心里开始还是偏的,但见到他被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给问倒了,不少人瞬间改变了立场,人群中霎时传来各种议论声,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指责平安年纪轻轻不该偷东西了。 “本来你偷东西是应该被拉去见官的,但见你年纪轻轻想必也是一时有困难,这次我就当没看见,以后你可要好好做人,不能再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了。” 话音落下,在场不少人对大汉的印象彻底改了观,连看他之前那狰狞的表情也没有开始那么惧怕了,不时还传来个别人直夸奖他人好的声音。 感受到四周窃窃而起的议论声,大堂中间的平安急的眼圈都红了,偏偏力气又争不过对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从他手中拿走钱袋,他拼命反抗着想将东西夺回来,整个人却被按在了桌案之上动弹不得,一时间,想到那人这两天的辛苦及之前的笑容,差点没忍住落下泪来。 与此同时,二楼包厢内一直注意着大堂动静的男子忍不住对着对面容貌清俊的男人道:“啧啧啧!我今天算是看到所谓的睁眼说瞎话了,如果不是之前看到那人亲手将这钱袋交给那小童,我定也会认为那大汉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段师兄,这路见不平,我们是也该拔刀相助了。” 被称呼为段师兄的男人听到他的话,偏头望了一眼楼下骚动的人群,径直拿起放于桌案边的佩剑起身。 男子一见如此,立刻跟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兴奋地直跳起来跟在了他的身边,就在俩人刚准备推门而出主持所谓的公道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等一下!” 在场众人听到这声音无不齐齐回转过头,就见开口的是人群后方处一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郞。 少年面色含笑,一步步走入人群中,直至俩位当事人面前才停下,道:“其实,我的钱袋也掉了,而很不巧的是,我的钱袋就是你手上的这个。” 人群中一片哗然,众人只觉得这场戏真是越来越有看头了,不少人一脸期待的望着大汉,显然是期待他接下来的应变。 大汉开始还有所担心,但在见到走来的是一未及冠少年后,心也就安到了肚子中,就见他一脸嫌弃的扬着手道:“去去去,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哪有能力能有十两银子,少在这边信口开河。” 方清逸面上淡然一笑,“这位壮士我所说的句句属实,要不,我也告诉你这钱袋有什么特征如何,还是告诉你里面除了十两银子外还有几文又如何?” 大汉面上僵硬之色一闪而逝,顷刻凶象毕露的开口威胁道:“你知道这又如何,这能证明什么,我说这钱袋是我的就是我的,再敢胡说一句,小心我拉你去见官。” “我能说出这些特征就可以证明这钱袋是我的,你刚刚不也是这么做的吗?而且,我不仅能把你之前的那些说出来,还能比你说的更仔细,那这不是比你那模糊的词句更有说服力么?为什么你说出这些就能光明正大的拿走钱袋,到我这就变成胡说了呢?”方清逸丝毫不显慌乱,端着张微笑脸一字一句的把之前所谓的正常一一点出。 在场众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刚刚的确就是因为说出了这些特征就想光明正大的拿走钱袋,现在想想,这个逻辑分明就是不通的,想明白的众人这下看大汉的眼光都有些变了。 大汉还没在这番话中回过味来,就听到方清逸接着道:“至于见官,你也不用着急,我刚刚已托人报了官,算算时间,想必官差马上就要到了。” 大汉脸色忽的白了面露惊慌之色,准备开口再说什么,就听大门处传来男子颇为不耐烦的声音,“谁报的官,让让,让让,都聚在这里干嘛。” 围观众人都自发的让出条道,官差刚一进来就见到了大堂中剑拔弩张的三人,皱眉道:“谁报的官。” “我报的。”方清逸面上含笑。 “所谓何事。” “草民钱袋丢了,这里却有一人字字凿凿称是自己的,实在争辩不过,无奈只能报官解决。” 领头的官差这才看到被大汉抓在手上的钱袋,开口:“你们都说钱袋是你们的?” 俩人点头,官差又指着旁边一脸委屈的平安道:“那你又是干嘛的?” 平安见官差指他,吓的更是不敢吱声了,方清逸走过去将受惊不已的人拉到身后,用身子不露痕迹的遮住了大半,才道:“官差大哥,这是胞弟。” 众人这才算是明白少年会站出来的原因,合计说来说去还是之前的那场争端未平,瞧到少年面上的自信与胸有成竹,不少人的心又开始对之前自己猜测的‘真凶’有了动摇,对这里面所谓的真相更是好奇。 官差径直走过去将钱袋拿在手中颠了颠,眼中意味深长道:“你们用什么证明这钱袋是自己的?” 大汉原本想说之前的那套,结果刚准备开口就瞧到不远处少年含笑的脸,话一下卡在了喉咙之中,只得梗着脖子气势汹汹的嚷嚷道:“这是酒楼疱丁给我结的工钱,你可以叫他出来对质。” 官差叫了个人把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疱丁带到了大堂,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你今天是不是给他结了工钱,结了多少,分明是几两几文?” 疱丁一见官差立刻吓的脸有些发白,以为对方是犯了什么事,将话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今天他刚刚送来珍奇,按规定我给他结了工钱,一共十两银子,至于是几两几文,小人每天要结的这种小钱实在是太多了,真的是记不起来了。” 听完庖丁的话,官差这才指着旁边一直不说话的方清逸道:“你呢,说说。” “这钱袋里共十两十文。” 官差打开钱袋数了数,抬头望向方清逸道:“没错,十两十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众人听到这话立刻炸开了锅,夹杂着各种的议论纷纷,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望向大汉,似没想到刚刚说的一口笃定的人竟然才是真正说谎的人。 瞥到众人鄙夷又怀疑的眼光,大汉胸中怒急交加,但视线却在触及到不远处的官差后,又按捺下心中的愤怒与不安,只能硬着头皮反驳道:“说对了又怎样,那十文钱想必是我之前里面就有的,就十文钱,平时谁会在意,那钱真的是我的,那可是我的救命钱啊,我家里老母还躺在床上等我拿钱回去买药呢,你非得说这钱袋是你的,那你倒是给我在那些银子上找到你的名字啊。” 大汉这般算的上无赖的话音落下,在场不少人都在心里暗叫无耻,对自己刚刚开口说话也产生了羞愧之感,一时间场面陷入了一片僵局,就在二楼的人好奇对方会如何应对时,方清逸开口了。 “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方清逸抬手招来不远处的店小二,侧耳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众人就见小二匆匆离开,不到一会儿就回了来,只是这次回来却带了三盆盛满清水的木盆。 众人不解,连二楼一直暗暗注视着一切的俩人也有些不懂起来。 “段师兄,你说他是在干嘛?难不成真靠这三盆清水就能从银子上找到他的名字?” 男人并未接话,眉头紧锁,显然也是完全摸不清对方这番动作真正的用意。 “这是客栈厨房中刚从天山之巅运来的富含灵气的泉水,大家可不要小看这简简单单的三盆水,这天山之巅的泉水不仅有驱邪避凶长寿的功效,还有一个非常神奇的功能,”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见众人全部被吸引了心神接着道:“那就是能让银子开口说话!” 果然待他这话一出口,现场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能让银子开口说话,这太荒谬了。” “银子开口说话,太不可思议了。” “这怎么可能,无稽之谈。” …… 在场所有人口中无不都吵嚷着各种不相信之类的字眼,讨论的同时也朝着始作俑者望去,只是在看到那人面上端着的神秘又胜券在握的笑容时,在场人口中还止不住的议论声不由的越来越低,直到最后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这刻所有人心中甚至隐隐升起抹诡异的这人定会成功的错觉。 大汉亦是在场众人中的其一,开始时他笑的狰狞又得意,只是在瞧到方清逸望着他从始至终都一直含笑的眉眼及那嘴唇张合无声吐出的字眼时,心缓缓的凉了起来,一种不安霎时爬满整个心房。 “好一黄口小儿,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妖言惑众,”已是有些惊慌的大汉不敢再看对面的方清逸,立刻向着不远处的官差道:“官差大人,这小儿明显是准备使用什么邪术,您得将这妖言惑众之人关进大牢好番审问。”。 而众人听闻大汉的这番话,人群中立刻就开始不安的骚动起来,连看不远处方清逸的眼中也带上了隐隐的防备之色。 第28节 方清逸面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来道:“方才不是你说的让我从银俩上找出名字的么?怎么到了这会又被你称为邪术了?” “不动用邪术银俩怎么可能会开口说话,你这胆大包天的小儿,竟敢糊弄官差大人,官差大人,您可千万不能被蒙蔽了去。” 方清逸望着不远处的人眼神微冷,一字一顿道:“让银俩开口说话是你提的,说银俩不能开口说话也是你说的,你既不信,为何又要这般说来,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说着对官差抱了一拳,郑重道:“官差大人,在下虽只是一介平民,也是读圣贤书长大,此番动作绝非什么巫蛊邪术,具体详情过会定会一一道明,现下还望见谅。” 瞧到他面上郑重及大汉面上明显的惊慌,官差心下已有思量,摆了摆手道:“准了,只是如果你敢有半句欺瞒之语丢了小命可别怪人没提醒于你。” “谁是谁非,过会就会一目了然。” 见到方清逸面上沉着的神色,大汉心乱如麻,就在此时空档间,方清逸开口了。 “麻烦官差大哥把银子拿出来放到其中任意一个盆中。” 虽有些好奇对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想着自己已应允对方的事,官差终是没有提出半点异义,一一照做。 众人见最后一锭银子也进了盛满水的木盆后,个个都伸长脖子往里瞧,都是好奇极了对方是如何在白花花的银子上找到自己名字所在的。 方清逸没有去管那被放进银子的水盆,反而是望向了不远处的庖丁,道:“麻烦您随手从身上掏出点银子于另外两个任意一盆中。” 疱丁胖乎乎的手伸进钱袋中,随手抓了把银俩扔进盆中,方清逸见此忽的面上露出个神秘又狡黠的笑容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大家千万别眨眼。” 围观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每个人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两盆水,生怕一个不小心漏掉了任何一个细节,时间每秒的流逝都加重着此时肃穆又紧张的气氛,众人的心脏也随着紧张的气氛越收越紧,到最后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此时的大堂几乎是落针可闻。 不远处的大汉从刚刚方清逸说那席话时,手心中就不自觉的冒出不少紧张的汗水,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背后更是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抬眼见众人视线都被吸引到了木盆之中,心中的不安及恐慌终是有些压抑不住,目光注意着在场人所有的动静的同时,脚步不受控制的缓缓往门外处挪去,而就在他刚挪出不到半尺之距,忽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有变化了,有变化了。” 第41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3 在听到这句惊呼的那刻,大汉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紧崩的身体几乎想也没想的拔腿就往门外处冲。 就见一人指着疱丁的那盆水兴奋的嚷嚷着,只是在众人还没看清时, 就让突然暴起的大汉在人群中冲开了一个大缺口, 一时间众人东倒西歪。 刚回过神的官差一见大汉狼狈逃窜的模样, 立刻大喝,“拦住他。” 而之前带来的衙役的视线无不与众人一样被吸引了去,全部分散在人群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一个个都吓了一跳, 一时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听到领头的那句大喝, 这才纷纷回过神。 而此时的大汉已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大门处,只需短短的两步之距就能融入熙攘的闹市之中,就在大汉眼中不自觉浮露出欣喜之色时,忽的二楼某间一直紧闭的窗户缝隙中一抹残影激射而出,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直直的击中了大汉的右腿。 噗通—— 大汉狼狈的栽倒在地,身后而来的衙役立刻匆匆而来,将地上的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被捆了个结结实实的大汉一边剧烈的挣扎着,一边气急败坏的怒吼道:“放开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是他,是他使用巫术,他才是真真正正偷钱的人。” 官差将捆的跟粽子似的大汉随手抛于地上,神色难看的道:“钱既不是你偷的,那你跑什么?” 大汉被这话哽的一僵,立刻又开始垂死挣扎的叫嚷道:“他使用巫术,我害怕不成么,这又不能代表什么。” 官差见他这时候都还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情形,面色更加难看起来,就见方清逸忽的开口道:“现在银俩已经开口说话了,你就是真正偷钱袋的人,而证据就在这里。” 官差及众人一愣,纷纷转过头,就见方清逸正站在之前的两盆水旁边。 众人的视线这才从他身上慢慢下移,重新投向之前看清的木盆中,果然就见疱丁的那盆水面上浮起了什么东西。 “是油花,是油花。”水面上浮起的赫然就是油花。 二楼包厢中眉头一直紧拧的男人在听到这句大呼后,脑海中立刻会意过来了什么,侧头将视线投向大堂处的少年,脸上忍不住露出抹笑容,聪明的少年。 在场所有人都真正看清一切后,望着方清逸的目光更加不解,这是证据? “哈哈哈……黄口小儿,这就是你的证据?你是还没从你娘怀中断奶吧,笑死大爷我了,哈哈哈……”大汉屏气半响也没听到盆中传来的什么声响,在听到众人的声音后,忍不住大笑出声,心中对这戏耍自己之人,更是恨之入骨。 方清逸见到大汉如此,也不在意,反正他很快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就见他对着在场一脸茫然窃窃私语的众人开口道:“没错,这油花就是银俩说的话,也是证据。” 众人不解,就见方清逸突然转身望着在地上虽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却是脸带得意之色的大汉,道:“你一直口口声声说银子是疱丁给你的工钱,众所周之厨房那种地方油烟非常大,特别是直接接触灶台的疱丁,他们手上时时刻刻都会泛着不易察觉的油花,如果这银子是疱丁给你的工钱,在他把银子交到你手上时,必定会沾染上他手中的油渍,油不能溶解在水中,所以遇水会上浮,” “可是你口口声声说是你的那些银子中却没有一点油花,可见,那根本就不是出自疱丁之手的工钱。” 大汉面上得意的神色彻底僵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不远处的方清逸,而在场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对方之前的那番所谓的证据言论。 方清逸也不管对方以何种眼光看他,接着道:“至于那十两的工钱,想必现在应该就在你身上的哪个角落吧。” 大汉面上惊慌之色一闪即逝,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却被旁的官差瞧了个正着,官差将人整个人掀趴在地,他身后一把乱摸,果然在触及到后腰处一个不明显的鼓包时,翻出了一个破旧的钱袋。 见到钱袋被翻出,方清逸终于揭开了不远处那最后一盆清水的作用,“官差大哥,可将这钱袋里面的钱放入最后剩下的一盆清水中,到时候这一切就能真相大明。”。 话至此处,不少人已是对方清逸的话深信不已,眸中的赞叹之色毫不掩饰,崇敬的同时,看着大汉的眼不无不都带着鄙夷及不屑之色,甚至不少人还暗暗的啐了口,暗骂他连小孩子的钱都讹禽兽不如之类的话语。 官差将钱袋的银两倒进了最后一盆清水中,果然不出一会儿,水面上就再次浮现出与之前相同的油花,至此,真相大明。 将整个事件从头到尾看完,包厢中的男子激动的拍桌而起道:“哈哈哈,痛快痛快痛快,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刚刚怎么没想到呢。” 男人浅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唇角绽放开一个浅笑,忽的就见身边的男子转过头道:“段师兄,刚刚他口中的天山之巅又是什么地方?为何行走江湖这么久我都没听过有这么个地方,更不知道那里的泉水还有这种功效。” 男人无奈轻笑,“你还真信?” 男子一愣,瞪着滚圆的双眼不可置住的道:“假的?” 男人大笑着将桌案之上的配剑执起,推门而出。 那人只不过使出了个赤裸裸攻心为上的阳谋罢了。 …… 马车中,平安望着身旁眼眸轻阖的方清逸面上一片复杂之色,今天的少爷让他觉得好耀眼,又好遥远。 平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般没用过,虽然他比少爷年纪小,但从小到大都是他在照顾着对方的衣食起居,虽然是苦了点,累了点,但他却乐在其中,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离对方更近点。 刚懂事那会儿,少爷也是对他颇为爱护,娘留给少爷补身子的鸡蛋,对方总是会暗中为他留下,在瞧见他偷看自己读书时,对方也不责怪他的打扰,反而是不厌其烦的教他一笔一划的写自己的名字。 他很笨,学了很久都没有记下来自己的名字,却偷偷的学会了写少爷的名字,虽然字迹歪歪扭扭的跟蚯蚓爬过似的,难看的很,但他却抱着草纸笑的满足极了。 他的生命中,无时无刻不允斥着这人的影子,只是……后来他变了,变的小心翼翼,也变的越来越不安,然后他感觉少爷离他越来越远了,远的他甚至不敢抬头多看对方一眼。 现在当初那个少爷似乎又回来了,只是他分明离少爷那么近,甚至如以前般遇到危险时会下意识的挡在他面前,可是平安却感觉他与对方的距离更遥远了。 以前的少爷也是爱笑的,轻勾起嘴角的弧度诱人又温柔,但平安却从没见过少爷能如今天般,笑的自信又耀眼,像是天上的太阳,面上的每一丝表情,肢体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带着说不出的魅力,动人心魄。 虽然这种被少爷保护的感觉很温暖,让他想沉溺在其中,可心底平安却下意识的排斥着这种感觉,他不需要少爷保护,他要保护着少爷。 这念头如一颗种子被埋进心底,生根发芽,直到繁花满枝桠。 行动中的马车忽的停了下来,思绪飘移的平安就听到前方车夫艰难的声音传来:“死……死人了。” 平安心中忍不住一惊,刚准备有所动作就见一直闭目的方清逸睁开了眼,将他一把按在了马车上道:“别动,我下去看看就行了。”说着也不等平安有所反应直接下了马车。 为了在天黑前赶回家,他们抄的是小路,此时正是傍晚时分,橘色的夕阳照亮了半边天空,就见不远处的马路边躺着个浑身是血的人。 方清逸走近,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是一年龄相仿的少年,他身着一看就价值不匪的锦衣华服,全身上下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口,而且有几处深可见骨。 奈何血流的太多,衣袍被鲜血浸染的一片殷红,想必是在这躺的时间不短,身下的血淌了一地,已有些凝固的血液将周身的土壤都化作暗红之色。 蹲下身,伸手查探下少年的脉搏,察觉到人还未死,方清逸招来被吓的直打哆嗦的车夫道:“还没死,把他抬上车吧。” 马车中的平安正担心不已,就见车帘被拂开,方清逸合着车夫一起搬上来个浑身是血的人,重新上路后,方清逸这才从买的一包东西里拿出新买的里衣,直接撕成布条,先帮对方止住了再次裂开的伤口。 直到一条完整的里衣被全部用完,他这才有空抬头看向从始至终都是沉默的有些过份的平安。 马车的空间本就不大,此时多塞进了一人,显得有些拥挤,虽然是离的近,但由于天气渐渐暗下来的原因,方清逸并不能清楚的看清对面人的表情。 “怎么了?” 平安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守之是想救他?” “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平安的唇抿的更紧了,连手指也忍不住收拢了些许,“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守之会有危险的。” “那也不能看着这么一条生命就死在自己眼前吧,如果平安担心有什么危险,等他渡过了危险期,我们再送他离开,如何?” “真的?” “嗯。” 直至听到他的保证,平安这才暗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将之前的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守之,平安会保护你的。” 方清逸面上忍不住浮露出抹浅笑,抬头就瞧见他那双分外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面似坠满了夏夜的星光,漂亮的不可思议。 方清逸轻应着,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好,那平安定要快快长大才行。” 第42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4 到家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付了车夫双倍的工钱后,方清逸才转身进屋,就见平安手脚麻利的给对方扒衣, 擦身, 上药,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喝成。 【瞧见平安将人扛回自己房间后,方清逸这才开口问起之前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麒麟, “为什么要我救他?”】 【“主人, 你知道你救的那个人是谁么?”】 【“谁?”】 【“支柱之一。”】 方清逸心下恍然, 原来是这个世界的支柱之一, 难怪受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血还不死呢。 【“让他就躺在路上死了不是更好,对手少了一个,还能顺便收了法则。”】 【“世界支柱哪有那么容易死,如果这次你不救他, 他不久后就会被方清雅救,然后就跟世界蓝图里规划的一样,慢慢的养病期间他会爱上方清雅,成为她后宫里的第一人。”麒麟跳到桌子上后开口。】 【“方清雅不是应该在大靖的内都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方清逸不解。】 【“之前都说了她最近在攻克衮王,想让她的亲爹对她多上上心,为了在不久后她祖母,也就是衮王他娘,八十大寿的寿宴上出风头,现在出来当然是为了寻找份拿的出手又别致的礼物。”】 【“哦?穿越女身上的光环不是也没了么?他哪有这么容易爱上方清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就好穿越女这口呢,那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反正你适当的刷刷好感就行了,不要让俩人产生感情,其它几个人也一样,只要他们不喜欢那个穿越者,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瓷白的水杯在方清逸修长的指尖把玩,忽的他温润的面上闪过一抹迤逦的笑容,就见他对着麒麟开口。 【“你说如果将这世界的支柱掰弯了,会发生什么事?”】 【麒麟吓的一个不稳差点摔在桌子上,瞪着圆滚滚的眼睛开口:“什……什么,主人,你想干嘛?”有种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的错觉。】 第29节 【抿了口清茶,方清逸起身侧头望着它,语气尤带不明温柔的道:“好了,傻孩子,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你说,对不对?”】 嘤嘤嘤,主人,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更恐怖了,今天你果然是又忘记吃药了,要不咱们再来一颗清还丹,求不要放弃治疗qaq 小世界中想要正常收取法则,有三种情况。 第一,让世界支柱的人生彻底崩掉。 比如,世界蓝图中他们本应是该到达这世界的最高峰,成为人人仰望的人生赢家的存在,那你就需要让他们彻底沦落为万千芸芸中最不起眼的那个,或者毁掉他们的辉煌,让他们完全不再有崛起的可能。 第二,让世界支柱的命运彻底崩掉。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爱上蓝图轨迹中不应该爱上的人,彻底厌恶世界蓝图中自己的cp,甚至自相残杀。 第三,让世界蓝图中最重要的主线完全崩掉。 如果此世界是末世蓝图,但因为某些原因导致末世无法来临,变成一个普通现世,原本he的结局变成be,或者反之,而这种方法也是三种中最困难的,毕竟剧情的力量太大,而支柱的人生也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当然,除了这个外,还有一种极端的做法,直接杀了这个世界的支柱,但这却会引起世界意识的窥探。 要知道世界支柱他们受本世界法则庇护,先不说很难被杀死,就说后来引起的一系列反应就很容易引火上身,而且一旦这么做,世界法则会下意识的排斥出手之人,这也是为何从始至终他都从来没对世界支柱出过手的原因。 等平安安顿好对方回来,方清逸已是沐浴完毕,正倚靠在床头,披散着尤泛着水汽的墨发擦拭,瞧到他的身影,停下手中的动作道:“辛苦了。” 他柔和的眉眼被烛火半拢半掩在阴影中,唇边的笑也是蒙蒙胧胧的,让人看不真切,被水汽氤氲的墨发上尤带水珠,晶莹的水珠顺着白皙的肌肤一路而下,最后滑进脖颈的里衣中,瞬间在白色的里衣上晕染出一条不明显的水渍。 平安的脸忍不住一红,立刻垂下了头,方清逸就见站在房门处的人又开始发呆了,眼露笑意地提醒道:“再不进来天就要亮了。” 平安的脸更红了,良久才憋出句,“我还没有洗漱。”说完连门都来不及关上匆匆离开。 方清逸被他这突兀的动作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准备起身先关房门,就见原本已经跑远的人竟然又跑回来了,快速的帮他关上房门后又立刻跑开。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了?”方清逸不解。】 【“可能是叛逆期终于到了。”】 想到现代社会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正值叛逆期年龄,方清逸也只能把对方的反常归结于此了。 平安一口气冲到了被临时开辟出来的澡堂中,用冷水迅速抹了把脸,寒冬夜晚的水,冻的他一个哆嗦,身上的热度瞬间消下去不少,只是胸口还是跳的厉害,直到好一会儿,才真正恢复平静。 自己刚刚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少爷会心跳的那么厉害?以前都不会的呀,难道,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吗? 平安脸色猛的一片惨白,忍不住抓住了自己的衣服,头脑中全是自己臆想出的恐怖画面,他还不想死,如果他死了,少爷一个人怎么办? 方清逸在房间里直到把发间的水拭干,也不见平安回来,以为他是有什么事,刚起身打算出门看看,就见房间门被打了开来。 “平安,怎么现在才回来?你身上怎么这么凉?你不会傻到用冷水沐浴吧。”当感觉到随着对方走近时,周身凉气的扑面而来,方清逸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果然入手一片冰冷。 来不及责怪这不懂得心疼自己的孩子,方清逸急匆匆的将人整个裹进了床榻的被褥间,只留了个小脑袋出来这才起身重新关上房门上了床榻。 见他半响不说话,方清逸也不知道他又想了些什么,从开始他就知道平安整个人非常没有安全感,哪怕是遇到什么困难也只会闷在心中,决不告诉他,就怕让他担心,对于这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孩子,方清逸总是忍不住多两分怜惜与耐心。 “平安,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他也不回话,沉默着,方清逸的目光却是如之前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感受到头顶上传来温柔的目光,平安眼眶微红忐忑的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得了绝症,守之会不会伤心?” 方清逸心下哭笑不得,真不知道那小脑袋里面每天都是想些什么,但在察觉到他的不安后,只得把他连被褥带人都拥进了怀中道:“平安,你会如你的名字般一直平平安安,不会得什么绝症的。” “真……真的吗?” “嗯!真的,不骗你。” “可是,我……我这些天只要一见到守之,胸口处跳的就特别厉害,这……真的不是得了绝症吗?”平安面带迷惘之色。 方清逸抱着对方的手忍不住一僵,面部表情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辣鸡外挂的副作用又出现了! “这是对于亲近之人的依赖,不是什么绝症,平安不要乱想。” 方清逸无法解释这是自己身上外挂的副作用,只得再次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反正在他想来,平安也不懂,一切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亲近之人的依赖?”平安有些迷糊。 虽然总觉得这与之前他依赖娘与爹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但他却知道守之不会骗他,只能把这归咎到也许是因为与对方没有血缘关系的原因,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嗯,没错,所以平安不要乱想,平安会长命百岁。” “真的吗?” 方清逸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真的,不骗你,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吧。” 因为多出来的人占了平安本来的房间,方清逸又担心他打地铺会感染风寒,就直接强令他今晚与自己挤一晚,好在俩人身体都还没长开,挤在一起除了暖和外也找不到其它什么太大的感觉。 随着蜡烛的熄灭,房间霎时陷入一片漆黑,平安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身边的人,感受到对方愈发平稳的呼吸声及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轮廓的五官,放于被褥中的手一个没忍住,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对方里衣的衣摆。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实物感,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出一阵欣喜,仿佛这刻抓在手心中的不仅仅是衣摆,而是全世界。 第43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5 雾气缭绕,晨曦微露,清晨的山脚美的如不经任何精雕细琢却浑然天成的画卷。 这个小村曾经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秀水村, 寓意想是合着那山清水秀, 小村人家虽不多, 好在是块风水宝地,虽不说家家大富大贵,却也自给自足, 尤有余粮。 一直以来这里也是四季如春, 风调雨顺, 颇有种世外桃源之感, 当然这一切都是那场旱灾没有发生前的事。 曾经的秀水村现下如同一幅泛上灰尘的画卷,陈旧腐朽又寂静非常,星星两两破败的房屋几乎找不到第二户人家。 因为担心吵到平安的休息,方清逸起床后直接在院子中进行简单洗漱, 又进了厨房,清水合着粳米熬了点清粥,等他再出厨房时太阳已高高升起。 刚思索着去叫平安起床,就听到不远处的屋内传来扑通一声重物掉地的响声,是昨晚安置那人的房间。 想到这茬方清逸收回准备叫平安起床的脚步,往所在房间而去。 简陋的房间,坚硬的木床,昏暗的环境……周围所有的一切太过于陌生,少年刚睁眼本能的想起身,却不料脚尖刚接触到地面,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朝前扑去,直接摔倒在地。 他狼狈的趴在地上,却迟迟没有起身,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此时他眼中嗜血与清澈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正急速的交替,就如同两股完全不同的意识奋力撕杀,一决高低,最终眼中情绪慢慢平息,停留在空洞的迷茫之上。 我……我是谁? 吱—— 随着推门声的响起,地上的人本能的循声抬头,在看清来人的模样时,让他忍不住呼吸一紧。 那人随光而来,天生温和含笑的眉眼,似潺潺春水,淡雅的如晨雾中散发着珠光的玉石,一头墨色青丝以竹簪束起,发稍微染水汽,低垂眼睑间,墨发顺势缓缓滑落至胸前,服贴于极白的脖颈之上。 一袭白衣胜雪,风姿隽爽,湛然若神,气质却若三月春风,舒适惬意。 刚一进门方清逸就见到地上的少年,见对方一副傻愣愣望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暗暗扶额,无奈快步走过去将对方扶回床榻之上。 将对方重新塞进被褥中后,方清逸开口叮嘱道:“你身上还有伤莫要乱动。” 少年眼睛从始至终都是一眨不眨的望着近在咫尺之人的面庞,眼神清澈又好奇。 刚抬头的方清逸一眼就撞进了这双如初生稚童一般干净的眼眸中,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清晰可见自己的倒影。 面对这样干净的眼眸,方清逸面上神色柔和了几分,刚准备开口,忽的对面的少年将他一把扑倒于床榻之上,整个人欺身而上,搂着他腰肢激动而欣喜的开口。 “爹爹!” 听到这句叫唤,方清逸端着的微笑面庞裂了。 【“噗——!!!哈哈哈,他竟然叫你爹爹,哈哈哈哈,他竟然叫你爹爹,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半空中的麒麟笑的整个兽都在空中翻滚。】 【“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我有帮他检查过,根本就没有伤到头部,为什么他还是会如世界蓝图里面一样失忆?还是他根本就是装的?”】 【“昨天你帮他检查之前他的确没有伤到头部,但是,他刚刚伤到了。”】 【“从床上摔下来能摔失忆?”方清逸冷笑。】 【“加上昨晚平安的报复。”麒麟很尽责的把昨晚平安的小动作给抖了出来。】 【“……”方清逸】 “爹爹,爹爹,爹爹。”少年如一只大型犬般满足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同时欣喜的开口叫唤。 方清逸脸上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住,僵硬着身子将对方扒开,一字一顿的道:“你认错人了,我……我不是你爹爹。” 听到他的话及感受到他手中推拒的动作,少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漂亮的杏眼中溢出一层浅浅的水汽,如即将被遗弃的小动物,更加用力的搂住他的腰,忐忑着惊慌的声音开口:“爹爹不要不要我了,爹爹不要丢下我,我会很乖的,我再也不惹爹爹生气了,一定会听爹爹的话的,爹爹不要不认我。” “我真的不是你爹。”方清逸欲哭无泪。 “明明就是爹爹,呜……爹爹,不要丢下我,不要。”他整个脑袋顺势埋进方清逸的胸膛,手中的力道更加收紧了几分,将方清逸的腰肢勒的生疼。 腰间不舒服的感觉让方清逸皱眉,伸手想再次推拒开少年的钳制,却在手刚触碰到对方的肩膀,感受到对方浑身上下传来不受控制的颤抖及泛着哭腔的喃喃时止住了动作。 “爹爹,爹爹,不要丢下我,我会很乖的,我会乖乖听话,以后我会自己找吃的,会努力讨钱给你买酒,不会再生病,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他断断续续的抽泣着,模糊不清的哭腔从怀中传来,像个即将被遗弃的不知所措的孩子。 温热的泪珠透过衣衫触及到肌肤,混合着话语中的信息好似烫进了方清逸的心里,他不知此时的自己是对那话语中人心疼多些还是同情多些,已到喉咙边那句‘我不是你爹’就没办法再说出口。 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及隐忍的抽泣和不安,方清逸突然想到了刚来此时见到的平安,懂事的招人心疼,忍不住抬手轻抚着对方轻颤的背脊,柔声安慰:“别伤心了,爹爹不会丢下你的。” 就当是给平安找了个伴吧,想到这里,他看这人的眼光瞬间就变了。 听到他的话及安抚的动作,少年这才慢慢的平复下惊惧的心绪,抬头间,一眼就撞进了那人如暖阳般温柔的浅瞳中 感受到对方眸中温柔的不易觉察的宠溺之色,耳尖霎时红了一片,忍不住把头埋进了对方的怀中。 不知为何,感觉爹爹突然变的好温柔了,好喜欢现在的爹爹。 瞧到他害羞的动作,方清逸脸上绽放开一个浅笑道:“好了,快乖乖躺好,不要乱动,你身上还有伤。” 少年虽不愿从温柔的爹爹身上起来,但却也不敢过多反抗对方的话,慢慢的从对方身上爬起来,方清逸这才扶着床坐好,果然就见对方身上包扎的地方又浸出了暗红的血色,忍不住蹙起了柔和的眉,神色担忧又心疼。 许是看懂了他的神情,少年立刻开口,“爹爹,我不疼,一点都不疼。”说着还有想下床证明一番的打算。 “别动,我给你重新上药。”方清逸将有些跃跃欲试的少年按在床榻之上,紧接着从不远处的桌边拿起昨晚平安留下的药草及纱布给他换起了药。 果然在给对方二次仔细检查时,方清逸发现对方后脑处的凸起,想到麒麟刚刚的话,方清逸咽下心中的一口老血。 认了,谁让这人属于危险物品一类,不能乱扔呢。 平安这些天很不开心,因为他发现他家少爷的心被那个救回来的野男人抢走了,而对方竟然唤他家少爷‘爹爹’,少爷不仅不生气,每次还笑的温柔极了,让他心中嫉妒的火焰越冒越高,恨不得分分钟把对方烧成抹灰飞。 早知道那天晚上他就应该忍住心中的惊惧更加用力的把这人扔在地上,摔死得了。 “爹爹,小壹要吃青菜。” 方清逸听到他如小孩子般撒娇的语气,面上宛然一笑,将自己面前的青菜夹了一筷子放到对方的碗中,开口叮嘱:“今天不许再剩饭。” “小壹会全部吃完的。” 方清逸面上笑意更浓,那日少年醒后除了黏他一口一个爹爹的叫外,不记得任何事情,连名字也忘记的一干二净,无果之下,他只得重新为对方起了个名字。 经过近两个月的休养,小壹的身上的伤已是好了大半,许是平时俩人经常一起的原故,对比起刚开始的小心翼翼,现在倒是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撒娇这项技能。 第30节 作为本世界的支柱之一,小壹的相貌自然是不差的,圆溜溜的杏眼,略泛婴儿肥的脸颊,每次可怜巴巴的向你撒娇时,总能一下子就戳中方清逸的心脏,萌的他总是下意识忘记小壹原本的身份,让他下意识的想对这人更好点。 感受到方清逸脸上为他绽开的温柔笑容,小壹不露声色的瞥了一眼对面的平安,眼神似小孩子在对着旁人炫耀着宠爱,挑衅又张扬。 平安扒饭的动作忍不住一僵,眼睑低垂,敛下眼中的情绪,只是手中握着筷子的手不禁越收越紧,连指节都泛上了微白。 对于两人私下的交锋,方清逸一无所知,见平安的动作半响不动,忍不住道:“平安,怎么了?” 平安抬起头,清澈的瞳仁中不见一丝异样,难得有些别扭的道:“我也要守之给我夹菜。”说完这句话,耳尖也爬上抹羞红之色。 见此方清逸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没有多言,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荤菜,开口道:“多吃点,又瘦了。” 瞧见碗中多出来的菜色及对方关切的声音,平安微红的耳尖忍不住动了动,轻嗯了声后,快速的扒起了碗中的饭。 见方清逸的目光被对方吸引了过去,另一个坐不住了,立刻嚷嚷着找存在感,“我也要,小壹也要爹爹夹菜。” 方清逸只得再给他夹菜,一顿饭就在这种两人暗暗的交锋下吃完。 第44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6 因为清还丹的功劳,方清逸的身体已是‘慢慢恢复’过来,连之前来请诊觉得已是回天乏术的陈大夫都啧啧称奇。 平安现下知晓陈大夫当初的又言欲止后吓的一阵腿软,幸得旁边的方清逸手快的将他一把扶住, 让他以至于没有直接摔倒在地上, 只是从医馆出来后, 平安却执拗的要拉着他去寺庙感谢菩萨保佑,方清逸见他难得的坚持模样,也只得顺着他的意思同去。 冬日已悄然远离, 春色慢慢铺满整个大地, 袅袅青烟从庄严寺庙中逸散而出, 清晨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 为古色古香的寺庙渡上琉璃的色泽。 终于是踏上寺庙的台阶,方清逸抹了抹额上因运动量过大而沁出的细汗,抬眼就见寺庙正殿之上悬挂着的红色匾额上用庄重的字笔写着三个大字——法济寺。 法济寺是大靖朝比较出名的寺庙,相传很久之前里面出过一位得道高僧, 曾经还有幸面见过当朝圣上,而后龙心大悦,大笔一挥御笔提下法济寺三字,之后被人口口相传。 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平安不辞辛苦也要赶到这法济寺祈福,更是在寺庙台阶前就准备行跪拜之礼,很显然他是打算一路跪拜至正殿之上。 侧头的方清逸一惊,将还没来的及跪下的人一把拦住道:“平安,不用如此,我们进正殿添上香油钱即可。” “守之的命是大慈大悲的菩萨救回来的,与平安简单的跪拜之礼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平安怎还能投机取巧。” 方清逸心下一囧,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他的命明明是用清还丹救回来的,跟这世界所谓的菩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话他却不能说,只得换个借口道:“这台阶少说也有近百,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住,既然是要还愿,这跪拜之礼自然也应该由我这个当事人来行,岂可让他人代劳。” 说着他拂开衣摆直直的跪了下来,额头先一步扣于青石台阶之上,身边一直没有动作的小壹见此立刻就有样学样,跟着跪了下来重复同样的动作。 平安见此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忐忑的有些不知所措的道:“守之,你身体刚好不久,哪能禁受如此大的劳累,我……我不拜了,不拜了还不行吗。”说着立刻想将人从地上扶起。 方清逸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他可不会傻到真是一步一扣首走完所有的台阶,这番动作也只是为了让平安不犯傻而已,见目的已达到,他也不过多矫情,径直起身。 这才发现旁边的小壹还跪在地上鞠着身子不见动弹,还不待他有所动作,就见那人半响终是抬起了头。 他瘪着嘴,眼眶中溢满了委屈的泪珠,额上红通通的印记分外惹眼,很显然是刚刚力道一个没有控制好砸的。 “爹爹,痛。” 见他一副委屈的抽泣要哭不哭的模样,方清逸哭笑不得,心中的念头散了个遍,抬手给他擦了擦额上的印记,又如之前哄小孩子般的吹了吹道:“小壹不哭,吹吹就不痛了。” “还痛,小壹要亲亲,爹爹亲亲。”说着嘟着嘴,眨着尤泛着泪珠的眼眶可怜巴巴的望着对面之人。 听闻此话,方清逸面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眸中充斥着的温柔笑容几乎能溺毙死人。 还不待方清逸有所动作,旁边的平安坐不住了,脚下一个踉跄往身边的人身上栽去,微侧过身的方清逸将人一把险险的接住,见平安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模样,吓的一个激灵,焦急的唤道:“平安,平安你怎么了?” “疼,守之,我……我肚子疼。”说着平安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膛之中。 方清逸也顾不得别的,将已长的与他一般高的少年抱起,叮嘱身后的小壹跟上后就往寺庙正殿匆匆而去。 站在原地的小壹没有动作,察觉到那人离他越来越远,低垂的面庞上缓缓爬上抹与平时单纯完全不相符的嗜血笑容。 平安,你找死! 想到对方总是能用最简单的动作吸引走方清逸的全部心神,顷刻间,他眸底迸发出的杀机浓烈的几乎实质化。 只是这种嗜血的念头却在头脑中浮现近三个月来那人纵容的温柔的那刻,所有的负面情绪被一抹依恋代替。 爹爹,我的爹爹,只属于我的爹爹。 迅速收敛下眸中的思绪,抬头间他又恢复成刚刚那一副红着眼可怜模样,迈着脚快步跟上已快消失在视线中人的背影。 平安将头埋在方清逸的胸膛中,一呼一吸间全是他身上传来的清浅的墨香,这是近些日子来对方闲来无事时作画留下的味道,明明只是粗浅的墨香,不知为何此时混合上这人的味道,却让他的心脏跳动的频率越发快起来。 紧紧的抓住这人的衣衫,感受到衣料下传来的温热的躯壳及对方的心跳声,平安原本苍白的小脸上慢慢爬上一抹红霞,而后染红整个耳廓。 好想……好想让守之染上他的味道,这样别人就不会再觊觎于他,想永远跟守之在一起,永远永远都不分开。 将人放于禅房的床榻之上,谢过帮忙带路的小僧弥后,方清逸这才重新回到床塌边,抚了抚他的额头面色担忧的道:“平安,怎么样了,还难不难受?” 察觉到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焦急之色,平安心中的愧疚就止不住的翻滚,担心自己一开口就先露馅,只得搂着对方的腰肢,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对方的怀中,模糊不清的道:“有守之在哪里都不难受了。” 听到他如孩童般的稚言,方清逸面上露出抹无奈的浅笑,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又不是良药,哪还能医病。” “那守之还打算亲他。”想到之前如果不是自己阻止及时对方就亲上了那人,平安话语中的酸气就止不住往外冒。 噗呲—— 听到他毫不掩饰的醋味儿,方清逸忍不住笑出了声,夹杂着笑意的嗓音道:“所以平安这是打翻醋坛子了。” 平安之前刚消退的嫣红再次布满面颊,虽没有回应,但愈攥愈紧的手指无不在昭示此时内心的紧张。 见他如此,方清逸觉得自己还是得先跟这孩子通通气,免得到时候他被那人给记恨上,毕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小壹真实的身份以及对方的手段。 “小壹现下得了失魂症,心智也只停留在稚童时期,行为动作难免会有些孩子气,现在他又一口一个爹爹的叫我,我总是不能弃他于不顾的,近几月他不谙世事,我难免会对他上心些,平安可不能连这点小醋都吃,平安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存在。” 在方清逸最后话语响起的刹那,平安只觉心脏处霎时被注入了一股暖流,舒服的让他几乎是忍不住呻吟出声,果然自己才是守之最重要的存在么。 至此,心中那因前阵子小壹不时的挑衅与炫耀的难受感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人,你儿子刚刚在外面偷听,现在伤心的离开了呢。”】 【方清逸安抚怀中人动作不停,嘴角含笑道:“我知道。”】 【“那你还这么说,你就不怕刷了三个多月的好感毁于一旦?”麒麟显然理解不能。】 【“他不会,”】 有些东西沾上了,是不容易戒掉的。 三个月,面对小壹各种各样的要求,各种各样的行为,他都任着他,由着他,宠着他,不露声色间,他只种下了一颗名为依赖的种子,但从始至终,他需要的就不是那人的依赖。 嫉妒是个好东西,它可以催发种子生根发芽的速度,也能将这种极致的依赖转化为最直白的感情。 【“……”麒麟,感觉主人好像又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在门外听到那番话后,小壹完全不似平时会哭着扮可怜的模样抱着那人宣誓所有权,反而是静静的离开了,其实在半月前他的记忆就开始时段时续的恢复,在刚刚用力一磕下终于是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他记起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他佘枢皓是血煞堂从小培养的金牌杀手,因为一张稚嫩的脸及精湛的演技,从接任务至此从来没有失过手,却不料在几个月前一次刺杀任务完成后撤离的途中遇到了敌手,在对方的围剿下拼着重伤逃了出来,阴差阳错下失了忆,遇到了那如暖阳般的人,还将对方错认为还没被卖前的爹,并在那个小山村里度过了这辈子最为温馨的三个月。 回忆起那人眸底满溢的纵容,脑海中浮现出他俊郎的五官上流露出的一颦一笑,想到对方唇边浅笑的温柔,佘枢皓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的加快着。 尤记得以前一次任务刺杀目标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豪杰,他乔装打扮一番与对方接触时发现对方对他殷勤备至,后来在有了一定的交情后甚至对他下药。 当时他以为是自己天衣无缝的演技被对方看破,直到最后他才知道原来对方一开始就瞧上自己了,而对方的秘密据点中竟然还暗藏着不少唇红齿白的少年,供他平时床上袭玩,也是那次之后,佘枢皓知道原来男子间也是可以行那床笫之事。 现在他似乎对他那心心念念的爹爹起了别样的心思,想到自己以前总喜欢搂着对方那堪称盈盈一握的腰肢撒娇时衣料下传来的紧致及柔韧, 佘枢皓眸色晦暗,咽了咽口水,想靠近,想亲吻,想独占……爹爹,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到有小天使一直问,小攻他去哪里了,是不是消失辣,还是被蠢萌写着写着就忘在哪个角落辣,以及各种有关于小攻去哪的脑洞,萌蠢微笑不语小天使们不要担心辣,小攻会出现,只是比较靠后而已(认真脸)至于身份,蠢萌不剧透,暂时保密现在咱们先把视线放到撩汉上,毕竟小攻出场后小少主就没的撩了(摊手)绝世杀手已出场,下一章太子殿下要露个面辣—— 第45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7 伴随着记忆恢复的同时,也意味着自己即将要离开的事实,至此佘枢皓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为了控制手下众杀手,血煞堂将他们从小开始培养, 并且喂食蛊毒, 每一名出自血煞堂手下的杀手体内都会有子蛊, 而母蛊就在血煞堂真正的幕后主人手上,每隔一段时间子蛊都需要吸食携带母蛊之人的血液,以此来平复体内子蛊的焦躁及反噬的可能。 这中间间隔时间的长短又与他们在血煞堂里的地位有着很大的关系, 身为血煞堂里的金牌杀手, 佘枢皓需要每隔四月拿一次解药, 不然一旦他体内的子蛊没有母蛊的压制, 就会直接将他吸成一具干尸。 在接任务之前,他正好拿过解药,因为失忆他已经在外耽搁了近三个多月,离下次子蛊发作时间也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期限, 回想此情种种,佘枢皓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沉着下来。 经过一番寻找,方清逸终是在后院寻到了某只正蹲在角落里数蘑菇的人,这才将提着的心安了下来。 “小壹,你怎么躲在这里,害我担心一番好找。” 小壹耳朵微动,却没有如往常样般扑到那人怀中撒娇,反而在面上挂上了如以前般可怜又委屈的表情。 见他还在原地蹲着数蘑菇,方清逸无奈极了,走过去将人拉起来,这才发现他面上的神色,抬手摸摸对方的头道:“小壹怎么了?” 察觉到这人亲呢的动作,他一把扑到了对方的怀中,蹭了蹭后将脑袋搁在对方的左肩之上,委屈的唤了声。 “爹爹。” “嗯,我在。” “爹爹不喜欢小壹,只喜欢平安哥哥么?” 方清逸这才明白想必是刚刚自己暗地里的一席话起了作用,想到对方的身份,又想到平安,他放柔了声音道:“爹爹没有不喜欢小壹,小壹与平安是不一样的存在,当初奶娘离世,我答应过她,会护平安一世安康,而小壹是爹爹的亲人,两者之间是没有可比性的。” 一人是这世必须完成的任务,一人却是身处戏中的角色扮演,哪里能比。 只是怀中人却没有听出他话中蕴含的真正意思,反而是在听到他的一番解释后,唇角忍不住轻扬起一个微小的幅度,声音却还是一如之前的委屈腔调道:“那是小壹更重要对不对?” “呵,小醋包。”方清逸没有直接回对方的话,但这微泛笑意的调笑却让人下意识的理解着他暗含的话语。 霎时,一抹从未有过的悸动直蹿他的心田,忐忑中蕴含着无尽期待的美好。 真希望永远让这人只宠着自己一人,这样的温柔只留给他一个人就好,只是现在还不行,他不能留在这人身边,他现在还护不住他。 等我,等我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后,我定会回来寻你。 爹爹,等我! 【“主人,已成功捕捉到属于佘枢皓周身的法则。”麒麟兴奋的向方清逸汇报情况。】 【“意思岂不是表明,他已恢复记忆了?”】 【“嗯。”】 【方清逸望着手中刚刚对方几经精挑细选后亲手摘下送给他的桃花枝丫,轻喃道:“离开了么?”】 【“是的,佘枢皓在刚刚已经离开了,要不要我再去观察他一段时间,”毕竟你好歹当儿子养了三个月,他又打算为了你去颠覆组织。】 第31节 三月的天,桃花初开还是白色,如脂,如玉,枝丫上还有不少含苞待放的花骨,露着红嘴的圈儿,像极了江南水乡中矜持面带红霞的少女。 方清逸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漂亮的花瓣,就在麒麟认为他浅靥的面是定会绽放开一个温柔轻笑的时候,那如玉般雕琢而成的手指缓缓合拢,将这互相簇拥着的花瓣慢慢碾碎,浅色的汁液从指尖溢出,衬的那双手更是完美的不似凡人。 【“没必要。”】 已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哪还需要再多费一分心力! 垂眸见到手中沾染上的汁液,方清逸眉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将已是支离破碎的桃枝随手抛下,从袖中拿出手帕细心的将手指一根根拭尽。 麒麟还准备说点什么,抬眼见到他平静的眸色及动作,将已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下了肚,它还是不要赶上去找虐的好。 终于是将最后一根手指擦拭完毕,见手帕上已是斑斑驳驳狼藉一片,方清逸反射性的想将它直接扔掉,却在放手的前一秒,又似想到了这手帕的由来,打消了这种念头。 将手帕重新叠好放于袖中,往之前所来的方向而去。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袖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注1)……”女子哀怨缠绵的嗓音娓娓而来,暗淡而凄婉。 而作为触发事件的方清逸,脑海只有两个大大的字在反复刷屏:卧槽——!!!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遇到穿越女?还享受了把男主级的待遇? 不远处桃花树下的女子,身穿一袭素锦纱裙,三千青丝轻轻挽起,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斜插其上,微风拂过,裙摆轻扬,虽未施粉黛,整个人周身却散发出淡淡的灵气。 此时女子纤纤玉手心中裹着粉色的绢布,轻吟间将已掉于地上的桃花瓣捡起,放于已是布满花瓣的绢布之上,似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将绢布合拢,整个埋于旁边已用花锄提前刨好的花冢之中,面上神情忧伤又哀婉。 如这一幕被这世间的任何一男子瞧见,想必对这吟词所为之人定是怜惜不已,而偏偏方清逸芯子里不是这世间之人。 此时的他只想捂脸,想把刚刚那首错字百出勉强能听出的《葬花吟》彻底从脑海中格式化掉,太烧脑了。 正埋土动作间的方清雅,想到自己刚刚的神情及动作,不禁在心中为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表演暗暗叫好不已,不枉他排练了如此之久,此次初见再加上一首《葬花吟》定是让太子殿下为她魂牵梦萦。 快速浏览了一下世界蓝图,方清逸心下哑然,原来他一个不小心竟然抢了本来属于太子的戏份。 蓝图中介绍,方清雅因一首祝寿藏头诗再加上一副百寿图在寿宴上大出风头,名声流传出来被众人所熟知,最后竟然还传到皇帝耳中,之后更是因皇帝心情舒畅大笔一挥让她破例加入了不久后的简装南巡。 她也不负众望在此次南巡中与太子一见钟情,之后更是情定三生,谱写出一段佳(孽)话(缘)。 方清雅所用的手段就是此情此景,原来这一切蓝图里面是都有写出来的,只是当初在接收到这是个女票文世界,他大致看了下里面支柱的身份就将它抛了开来,以至于一个不查竟然打乱了方清雅近一月以来的布置。 这个穿越女可不是什么善茬,在王府为了能站稳脚跟与嫡母暗地多次交锋,同样也为了得衮王亲眼及支持,手上沾染上的可不止一条人命,方清逸知道此次想必是不好脱身了,思考至此他轻敛住了眼底的深思。 “太……你是谁?” 方清雅起身后翩翩侧身而过,泪眼轻含,想给对方一个完美的亮相,那声太子的惊呼却在真正看清身后人的面貌时化作了压抑的尖锐。 方清逸瞧见他面上的美好瞬间被狰狞所代替,面上适宜的露出囧迫的神情,愧疚的道:“抱歉,在下只是无意中路过此处,无意叨扰到小姐的雅兴,还请小姐莫要见怪。” “谁让你走到这里来的,这里也是你这个穷酸书生能走的。”想到自己布了近一月的局却被一个过路的路人全盘破坏,此刻方清雅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方清逸虽是性格温和,但听到对方这算的上是戳脊梁骨的话,面上神色也不禁微冷下来道:“此处乃法济寺后院,并不属于寺院禁地之列,小姐能来如此,为何在下不能。”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穷书生,竟然还敢顶嘴,信不信本小姐今天让你躺着出这法济寺的寺门。” 来到这世界这么久,除了刚来那会儿被嫡母撵着打的不能还手外,方清雅何时还被人顶过嘴,锦衣玉石日子过惯了的她,哪还能容忍别人的反抗,此刻见一衣着寒酸的穷书生竟然敢反驳自己的话,原本还算的上漂亮的双眸中立刻就映射出怨毒的光芒。 方清逸面色更冷,褪去温润表皮,显露出来的是隐藏在深处如冬日般凌冽的寒冰。 “小姐心性未免太过狭益,身为女子从小也应熟读《女诫》《女德》《女训》,知晓各中道理,应有容人之量,这开口闭言间血染三尺之事,小姐还是莫要再言,不然被旁人听了去,可会坏了名声。” “本小姐的私事岂容你这小小的穷酸书生质疑,你坏了我的好事,还妄想全身而退,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好事?小姐指你刚刚的那番所做所为?” 方清雅面色更加难看,知道自己刚刚在演戏是一回事,但让人察觉到又是另一回事,一时间,望着对面人的眸中更是凶象毕露。 “刚刚在下所闻此词甚感诧异,与小姐此番相谈来看,此词也并非小姐所作,” 见到有人一言点破她最心虚之处,方清雅立刻恼羞成怒的喝斥道:“你胡说什么,这词就是本小姐作的,你再敢胡言一句,看本小姐不治你一个妖言惑众之罪。” “是否是在下胡说想必小姐心中自有沟壑,此词虽配此景,却不配此人。” 方清逸说完也不看身后被他一番话气的面容扭曲的人,转身离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离开时他走了偏门。 “你给我等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种,我定是让你为今天的一番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方清雅身为女子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拦下对方,离开前衮王留给她的影卫也被她提前支开并不在此,只能对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咆哮着。 愤怒间,更是一脚将刚刚细心埋好的花冢踢的支离破碎,配合着她脸上此时扭曲的表情可怖又狰狞。 偏门不远处隐藏在丛林中的小道上,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望着不远处仿若恶鬼的女子,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能得父皇青睐的才女?” 扑通—— 在听到这话的刹那,男子身后一位早已是面无血色的侍从吓的跪倒在地,全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颤声开口求饶:“殿下,小的知错了,求殿下恕罪,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说着将脑袋在青石地板上磕的叩叩直响。 只是他不住求饶的嘴巴却被忽然凭空出现的影卫全部堵住,任凭他如何挣扎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杀了,扔去喂狗。”男子说着就转身离开,丝毫不理会侍从恐惧到剧烈挣扎的四肢及眼泪横流的情形。 呵,小小庶女,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胆敢算计于他,真是不知死活,如果你能继续维持在父皇面前才女的地位,那我捧你又何妨,只是如果不能,那……想到这里他面上忽的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衬着那双分外漂亮的眼眸,诡异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资料引自红楼梦中的葬花吟小攻他真的木有精分,只是他的身份有些特殊,出场的比较晚(?)而已 第46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8 【“主人,你一早就发现太子在偏门处对不对?”回忆着刚刚对方难得多话的情形,麒麟好奇的开口。】 【“呵,你猜。”搅浑了一潭清水的方清逸心情难得大好, 忍不住开口调侃起了对方。】 等回到正殿处, 果然就见到了还在大殿内祈福的平安, 方清逸走到殿外的小摊随意看看准备打发下时间。 “这位公子可要买枚平安符,本摊位上的平安符都是经过高僧开过光的,实用还不贵, 无论是送人还是自己佩戴都是极好的选择。”摊主一见方清逸瞧来, 立刻开始口若悬河的夸起自家摊位上的平安符。 方清逸原本是打算一笑置之, 却在想到袖中那块平安送他的手帕时止住了准备离开的步伐, 反而在满目琳琅的摊位上认真的挑了起来,良久相中了其中一枚。 摊主立刻手急眼快的取下递到他面前道:“公子好眼力,送平安符可比送那些什么胭脂水粉顶用多了,到时候想必能哄得美人心。” 方清逸就知道对方是误会了, 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就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守之有喜欢的人了?” 方清逸刚转身就看到身后的平安,此时的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稚嫩的面上透着隐隐的倔强之色。 忽的方清逸想逗逗他,并不解释,反而是对他颇有深意的笑笑,而后在摊主笑弯的眼睛中掏钱将平安符买了下来。 见对方并没有反驳自己的话,平安的心忽的凉了半截,本就背在身后紧攥的手更紧了两分,整齐的指甲几乎是陷进肉中,只是对比起手中的剧痛,心中的疼痛却更重三分。 一种名为即将失去的恐慌几乎是笼罩着他整个心房,让他眼前一阵阵的模糊。 摊主笑吟吟的将包装好的东西递给方清逸道:“送平安符保平安,祝公子心想事成。” 听闻这话,方清逸面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他也希望这枚平安符能保平安一世安康,对着摊主道了声感谢,这才与平安一起离开了法济寺。 马车中方清逸见平安魂不守舍,以为他是担心突然离开的小壹,不由的开口解释道:“小壹刚刚遇到了他的家人,已与他家人一起离开,平安不要担心。” 如是之前听到这个消息平安想必定是高兴坏了,可现在他却提不起任何兴趣,满脑子都被守之竟然会有喜欢的人这个消息占满,对于能让守之倾心那人更是止不住的排斥。 守之分明就只是自己的,到底是谁抢走了他的注意力,守之又是喜欢上了谁,为何自己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一点动静,是守之故意为之吗? 不,一定是那个女人故意让守之瞒着自己,定是这样,不然守之怎么会不告诉自己,不然为何自己现在才知晓这一切,平安想到这里对于那还未见面的人的好感就完全降到了谷底。 方清逸见他还是恹恹的模样,想到自己刚刚为对方买的平安符,就将东西拿了出来,抬起对方的手准备将东西放于对方掌心,却感觉到他不自觉的想将手缩回去,诧异道:“怎么了?” 平安的动作顿住了,却并不回话,方清逸在见对方终于将紧握成拳的手掌摊开的那刻惊呼出声:“平安,你的手怎么了?” 就见他的掌心中四个尖锐的指甲印分外显眼,伤口处露出暗红的血肉,掌心淌了满手已然是干涸的暗红色的鲜血,整只手看起来可怖极了。 瞧他另一只手也背在身后,方清逸心中微感不妙,立刻去掰他的另一只手,果不其然也见到另一只手心中同样的伤口。 “你……你这是?” 方清逸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伤口,只以为是他对于小壹离去的伤心下无意造成,心中千万思绪全部化作了一声轻叹。 这实心眼的孩子。 马车上并无止血消炎的草药,方清逸只好先从里衣袖口处撕下两块布条帮对方作简单的清理,原本他是想用手帕的,但想到不久前手帕上已沾上了污渍,却也只能选择后者。 见对方细心的帮自己处理着伤口,平安一直低垂的眼帘微抬,一眼就瞧见方清逸微拧着眉担忧的模样,心中的委屈与不甘一股脑的全部涌了出来,也顾不得此时对方正帮他包扎伤口的情形,一把扑到了他的怀中。 包扎的动作被他突兀的举动打断,方清逸微恼,刚准备开口让他注意伤口,就听到怀中传来模糊不清的呢喃。 “守之,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就算你有喜欢的人,也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哪怕我再嫉妒,再痛苦,也比不上随时可以见到你的幸福。 只要是你给予的,就算是毒,我也甘之如饴。 方清逸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的想到了小壹,许是对方的突然离去又让他不安了吧,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才发现怀中人与初见那会已是高上不少,虽然还是稚童,但心中的不安好似从初始至终都没有消失过。 “嗯,不会的,永远不会丢下平安一个人的。” 平安紧攥着对方衣衫的手又紧了几分,低敛住眼底的复杂。 守之,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会丢下我的,永远。 就在他打算将对方的另一只手也包扎好时,前方突然传来车夫的一声惨叫,马车应声而止,方清逸心中大惊,微侧过头还没来的及看清外面的情形,忽感一阵心悸,想也没想将平安扑倒。 咻—— 一支利箭携带着破空之势破开竹帘重重的钉于车厢之中,如不是方清逸反应迅速,想必刚刚就已是命丧箭下。 平安在看到车厢中还泛着颤音的箭羽时,瞳孔一缩,双手猛的将方清逸的衣衫死死的攥于掌心之中。 方清雅! 刚回过神,方清逸就立刻意识到了一切,来不及为自己之前为了彻底在太子面前揭开对方的真面目而与对方彻底撕破脸皮举动的后悔,方清逸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对策。 影三见马车已然停下,车夫已是倒下生死不明,再次对着车厢连放三箭后,这才放下手中的弓箭,起身前去探查一番车内的动静。 刚走进马车,感受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影三侧身躲避,就见一柄长剑从耳边呼啸而过,剑锋扬起几根发丝,齐齐而断。 【“主人,有人救你们了。”】 方清逸苍白的面上微愣,完全想不到谁会出手相帮,只是现在也没功夫去想那么多,感受到肩膀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及血液流逝的晕眩,他艰难的从平安身上挪开道:“快走。” 见到他面色惨白,左肩衣袍处更是被染成一片暗红之色,平安忍住眶中即将翻滚而出的泪意,颤抖着手将人扶下车,也不看正于不远处打斗着的两人一眼,迅速离开。 方清逸脸色惨白趴于平安的背上,失血过多让他视线有些模糊,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开口喃喃,“平安,放……放下我,不然我们俩谁都活不了。” 平安眼含泪意,倔强的道:“不要,我不要。” 第32节 想到之前利箭射来时,守之为他挡下的一击,平安眶中的泪水就忍不住的往下掉,自己不仅没能保护好守之,反而还让守之为了他受伤,为什么自己这般没用。 察觉到他话语中的倔强之意,方清逸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理,气这人的死心眼,还是感动于他的不离不弃,亦或者两者都有,只是此时却不是任着对方闹别扭的时候。 麒麟刚刚已告诉他,对方已经解决了拔刀相助的那方,正往这边追来,如果不加紧动作,他们俩都会成为刀下亡魂。 他绝不能让平安被他拖累而死,不然这个小世界的因果他永远都还不清。 思考至此,方清逸猛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霎时间舌尖上传来的剧痛及弥漫在口腔中的血腥让他的思路清晰了很多,也不再好言相劝,直接开口喝斥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我让你放我下来。” 听闻后背上传来对方严厉的喝斥,平安倔强的泪水淌了满脸,簌簌的泪珠顺着他圆润的下巴滴滴而下,整个人如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他机械的往前快速奔跑着,但嘴中却始终喃喃的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面对他从未有过的强硬的态度,方清逸几乎要被气笑了,刚准备再说点什么,就敏感的察觉到垂落于对方胸前的手背上滴落上了温热的液体。 然后,一滴接着一滴,伴随而来的是平安泛着哭腔的声音。 “守之,我不要,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不要你死,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他倔强模糊的话语随着温热的泪珠一颗颗砸进方清逸的心里。 一时间方清逸喉间好似被什么给哽住了,张嘴几次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主人,对方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赶上你们了。”麒麟小心翼翼的开口提醒,它虽然很想出手帮忙,可却是有心无力。】 自从那次后,刚回到星临界余之廉就直接封印住了它血脉里的天赋,当初被常玉从幻天镜救出来也只释放了小部分,导致它从一只在三千界横着走的神兽变成了只小可怜。 当然这也只是一时,随着时间的推移,麒麟血脉中的传承会慢慢觉醒,将来就算上古禁制也是无法真正封印住它。 听到平安已是有些崩溃的哭声传来,方清逸的头脑中有过瞬间的就这么放任的想法,却又刹那消失。 他不能! 先不说他不希望背负这些小世界的因果,就说他也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这如弟弟般存在的孩子去死,更何况这还仅仅只是为了他。 “如果你不希望我怨恨你一辈子,就将我放下来,不然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原谅你的。”方清逸的声音很冷,淡漠的没有一丝温度。 听闻这话,平安心脏处忽的传来剧烈的抽痛,让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停下脚步的他张了张嘴,神情悲伤又无助,良久才苦涩味十足的道:“守之,你……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你说过的。” “……”方清逸没有丝毫回应。 感受到对方的沉默,平安终于慌了,立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对方放下。 触及到地面的那刻,方清逸心中终是松了口气,这才抬眼望向对面已是惊慌到极点的平安,平静的道:“你走吧。” “不要,守之,我不要,不要赶我走,不要,守之,守之……” 这是方清逸第一次见这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歇斯底里,想到近半年来的点点滴滴,他终是忍不住心中的不舍,抬起还可以活动的右手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走吧,对方的目标是我,你赶快离开,千万记住,不许为我报仇。”因为我不想你惹到穿越女,成为无辜的炮灰。 “守之,守之,哇——!” 平安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慌,抱着他嚎啕大哭,源源不断泪水如大雨般刷刷而下,沾湿了他的衣衫。 【“主人,对方马上就要过来了。”】 方清逸将怀中的人一把推了开来,冷着脸道:“还不快走。” 平安打着哭嗝,红肿着如核桃的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的人,似想将他的容貌刻进骨融进魂,永生不要再忘记丝毫,就在方清逸打算再次开口催促时,平安开口说话了。 “守之,我……能再抱你最后一次吗?” 想到以后可能是永生永世无法再见,方清逸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平安见他没有拒绝,小心翼翼的避过他的左肩,用力的将对面的人拥入怀中。 鼻尖嗅到这人身上已是被血腥味掩盖住的墨香,内心中平安告诉自己。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虽然觉得这个抱有些别扭,方清逸却没有多想,刚想开口催促对方快点离开,耳边突然传来平安的一句轻喃,在真正听清所谓何话时,方清逸黑了脸。还不待方清逸先一步推开对方,后颈传来的剧痛就先一步让他跌入了熟悉的黑暗之中。守之,平安会保护你的。 第47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9 “对不起,对不起, 守之, 对不起。”平安流着泪轻喃着这句话, 将人再次抱起往另一边茂密的丛林走去。 小心翼翼的避过他左肩的箭羽,将人侧放于地面, 平安抬手褪下了方清逸染满鲜血的外衫, 与此同时, 又快速的在茂盛的草丛中寻找了不少槿烈花的种子, 而后将种子一一碾碎。 做完这些事情后,平安恋恋不舍的望了眼方清逸所在的方向, 隐藏住眸中翻滚的眷恋, 这才踩着原来的步子回了原地。 途中更是细心的将自己不小心踩歪的植物全部扶正, 直到那片区域完全恢复原状, 再也看不出一丝异样。 回归于小道之上的平安将那件布满血腥味的长衫披于身上,不再停留一分, 头也不回的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半空中的麒麟从始至终都面色复杂的看着平安为方清逸做完所有的事情,直至目送他彻底消失。 不到短短两分钟时间,身形狼狈的影三就追至此处,只是半空中的雀鸟却突然开始异常, 整只鸟都踌躇的在半空中转来转去,好似此刻有些无法辩明方向。 影三有些奇怪,这雀鸟心性他是知道的,对血腥味异常敏感,以前也鲜少出错,虽然这丛林间长着不少槿烈花,但这也不足以让雀鸟停下动作,现在这是怎么了? 众所皆知槿烈花的香味持久绵长,大靖朝不少女子喜爱用槿烈花熏衣泡澡,槿烈花是不少香料商的心头好,但却鲜少有人知道槿烈花的种子碾碎后对鸟类有着异常大的干扰,特别是嗅觉异常灵敏的鸟类,对槿烈花的种子更是避之不及。 而托刚刚平安离开前碾碎的那些种子的福,现在雀鸟整个就是被空气中弥漫着的槿烈花种子的味道熏晕了,如果雀鸟现在能口吐人言,想必一定会咆哮着开口。 卧槽!到底是哪个缺德的把槿烈花的种子碾碎了,熏死小爷我了! 良久,雀鸟终于是从这浓烈的味道中找准了方位,朝着平安之前离开的方向扑哧着翅膀快速飞去,影三立刻紧跟而上,晃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茂密的丛林深处。 麒麟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又望了望还处于昏迷中的方清逸,十分拟人性的叹了一口气,它知道一旦等对方清醒过来,就意味着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方清雅将要倒大霉了。 …… 男子一边不甘的摘着槿烈花一边忍不住对不远处的人抱怨,“为什么我要做采花这种不符合身份的事情,段师兄,我们花钱去买不就得了,干嘛要亲自动手?” “你别忘记了当初你爹答应你与我一同出门历练的要求。”段云天抱着佩剑在旁边提醒。 纪淼生无可恋的重复着当初离家时某位妻奴的叮嘱,“暗地里帮他采百斤新鲜的槿烈花,不能让娘亲发现,”不然老头子就不能拿着我辛苦的成果去献殷勤了。 “嗯,千万记住。”见到他的神情,段云天俊逸的五官流露出些许笑意。 纪淼喋喋不休的开口道:“不行,不行,我得想想办法,不然我好不容易出趟门就全部贡献给了老头子献殷勤之上。” 不甘地掰下丛林中的槿烈花,纪淼眼神无意一瞥间好似发现了什么,忍不住轻噫一声。 “怎么了?”段云天抬眸望去。 纪淼伸手拨开茂密的丛林,隐藏在草丛后的人一下子就显露了出来,纪淼轻呼出声:“竟然是他?” 不远处的段云天快步靠近,瞧见了双眸紧闭正处于昏迷中的人,他一眼就认出这赫然是当初在酒楼时那个给他留下颇深印象的少年。 见到对方左肩处已是被折断半截的箭羽及满身的鲜血,再想到刚刚四周完全不像被踏足过的草丛,段云天几乎没来的及思考就将昏迷中的少年一把抱起,对着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纪淼开口道:“走,这里不安全。” 纪淼虽不明白对方是如何从这平静的四周里看出不安全的,但却也没蠢到现在刨根问底,愣愣的应了句后,就跟着对方迅速离开了此处。 …… 粗重的喘息声如破败的风箱哧哧作响,脑袋中缺氧的感觉让平安几乎是辩不清方向,只能盲目的如一只无头苍蝇般的到处乱撞。 此时平安的发髻早已因穿梭在丛林中而变的散乱不堪,全身上下布满着大大小小的被丛林中锋利的绿叶割出的伤口,连脸颊也不例外,虽然整个人模样狼狈至极,但眸中却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凶光。 感受到身后人越来越近的脚步,他浑身肌肉绷的更紧,脚步匆忙间一个不查被地面突起的藤萝绊倒,长时间不停奔波的他终于停了下来,只是身后人的动作却没有停,反而愈来愈快,几个呼吸间就出现在了不远处。 当真正看到对方出现的那刻,平安反而不怕了,凶狠的如恶狼般的眼眸穿过散乱的发髻,牢牢的钉在那人的脸上。 就是他射出的那一箭伤了守之,就是他! 脑海中这个念头浮现的刹那,滚滚的负面情绪与深藏在骨子里的凶煞气息扑面而来。 冰冷,嗜血,狠厉,残忍。 影三停下动作,抬眼望去,正好就撞进了对方的双眸中,后背瞬间乍起一片毛骨悚然的凉意,让他忍不住的倒退一步。 只是反应过来觉察到自己此时动作的突兀后,影三又有些不可置信,他是衮王暗地除贴身保护王爷外最高级别的影卫,见识自然不短,哪怕是以前面对血山血海也没见过他退过一步,却没想到现在竟然在个孩子面前露了怯。 本来他影三再如何也是不会沦落为跟着方清雅这一介庶女,却不料对方近些时日频频出风头,更是得了皇帝的青睐。 衮王在得知皇帝破例让她参与了南巡,暗地里就将他派给了方清雅,而从那时起方清雅就成了他的主人。 开始接到方清雅的指示,让他去截杀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时,影三内心是排斥的,只是内心再不愿,但身为影卫服从却是永远都排在第一位,使得他无法向主人提出哪怕是丁点质疑。 回忆起对面之人刚刚那诡谲狠厉的眼神,影三突然意识到,方清雅貌似惹了个不得了的人,如果这次他不能将这人扼杀在摇篮里,甚至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份,王府定会多出个强劲的甚至是无法匹敌的敌人。 想到这里,影三望着对面人的眼神霎时间就变了。 长剑扬起,影三身影忽的在原地消失,而后猛然出现在对方身前,手中长剑毫不留情的刺出。 闪着寒芒的利剑在平安瞳孔中猛然放大,如被放慢了无数拍的慢动作般,他瞧见了对方双眸中毫不掩饰的杀意,他瞧见对方瞳孔中倒映出来自己狼狈的面庞。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回忆起很多以前已慢慢遗忘的画面。 守之生病时,他细心给对方喂药的场景,守之在房中读书时,他偷偷躲在窗户边小心翼翼偷看的场景,他的生辰总被所有人遗忘时,守之亲手为他做长寿面的场景……所有的场景里都有那个浅笑着的人。 直到他一次无意间从爹娘谈话中知晓自己的身世,他根本就不是爹娘的亲生骨肉,而是娘从别处抱养回来的,为的,只是让守之能够享受原本就属于他的少爷生活。 知晓一切后的平安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失去的恐慌,原来,他与守之间并不存在羁绊,他不敢让旁人窥看到他一丝的心绪。 他在害怕。 他对守之更好了,因为他害怕守之在知晓一切后,觉得自己是在欺骗于他,他再也不敢让对方如胞弟般的对自己,也不敢接受对方过多的好,甚至在暗地里管对方叫起了少爷,虽然这会让他们的关系变的生疏,但只要能在他身边,就算再脏再苦再累他也不怕,他只想离那人近点。 后来,守之好像变了,说不出是哪里,但平安却觉得对方浑身上下无处不都在吸引着他的视线,对方如靥的浅笑,对方衣衫的墨香,对方眸中的纵容……每处每处都让他痴迷。 当初他想,就算有天为了这人哪怕是去死,他也定是会笑着的。 平安的面上忽的绽放开一个浅笑,瞬间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轻浅的味道,那人的名字被他缠绕在舌尖,如缠绵着世间最缱绻的温柔,反复轻吟。 守之,守之,守之…… 噗呲—— 剑尖直抵胸前,瞬间穿胸而过,平安的瞳孔猛的急剧收缩,鲜血喷涌而出,温热的触感让他无意识的紧攥着手心,手心边缘处一截艳丽的红绳似血。 …… “平安——!”睡梦中的方清逸惊呼着好似从梦魇中惊醒。 不远处的段云天听到动静立刻行至床榻边,就见床榻之人并未有转醒之象。 少年眉头紧拧,轻阖的眼尾缓缓滑过一串晶莹的水渍,惨白的面色上毫无血色,紧抿的唇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声,如一只被逼进深渊痛苦沉沦挣扎的野兽,绝望而悲戚。 想到当初少年自信耀眼的模样,段云天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紧拧的眉,泛着薄茧的指腹在他的眉峰间来回摩挲,喃喃底语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他的安慰,还是感受到了眉间的温度,少年翻滚着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良久,绵长的呼吸声传来,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咚咚—— 第33节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段云天的思绪及动作,收回自己的手指,行至门边将门从里打了开来,就见纪淼立刻窜了进来。 段云天关好房门,转身就见纪淼坐于桌边将桌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见他长舒了口气终于是缓和过劲来了,段云天这才开口:“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纪淼一脸得意的道:“我前前后后将那周围仔仔细细的搜寻了好几遍,还真让我发现了点什么。” “嗯。”段云天知晓他的性子,也不打断。 就见纪淼用了近一盏茶的时间详细的讲述了他是如何一步步找到俩人一较高下的地点,又是如何一番顺藤摸瓜找到另一个事发地,其中又是经过了何种曲折及险阻,终于在段云天喝完手中的茶时说出了最终的结果。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饶是段云天早就知晓他不着调的个性,额上也忍不住青筋直冒道:“那你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听闻对方那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纪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似除了发现一大堆没用的东西外,真的没有找到真正问题的所在,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 “虽然我的确没发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过那里流了好多血,想必那人也是凶多吉少。” 将视线移向床榻上熟睡的人,想到对方刚刚那突兀的动作,内心之中,段云天对纪淼的话更是信了不少,也许这就是旁人口中的心灵感应,一旦其中一人出事,另一人无论相隔多远,却能第一时间知晓。只是,对方真的承受的住这种痛苦吗? 第48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10 方清逸不知自己是睡了多久,等他恢复意识缓缓的张开眼时, 只觉得明亮的光线刺的他眼睛生疼, 还不待他有所动作, 眼上忽然覆盖上温热的绢布,伴随而来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大夫说你昏迷的时间过长, 忽然睁眼对你眼睛不好, 不要着急慢慢来。”男子清朗的声音将所番动作娓娓道来。 “多……谢。”许是长时间不发声的原因, 方清逸原本轻柔的嗓音此时也泛上干涩的粗粝。 段云天从旁边倒了杯温水, 将人小心扶起,将杯中的温水一点点渡给对方, 见绢布上的热度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支会了声后就将绢布撤了开来。 方清逸缓缓的张开双眼, 虽然还是有些许不适, 但对比起之前却也是好上很多,一眼就望见此时坐于床榻边的男子。 男子约莫十八, 剑眉星目,眼神澄净,脸部线条棱角分明,乌发整齐拢于玉冠以玉簪束起, 一身雪白绸缎,腰间系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整个人从里自外透出浩然正气的洒脱气质,一眼就能看出这人定不会是江湖上什么无名之辈。 段云天简单的开口解释:“在下段云天,半月前我与师弟纪淼无意中遇到你重伤昏迷于林中,故而伸手搭救,你肩上还有伤,不知现在感觉如何?” 回忆起昏迷前的一幕幕,方清逸也来不及过多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焦急的道:“多谢段大侠仗义伸手,只是不知道在救我时有没有发现我身边是否还有旁人?” “未曾见到。” 虽然心下已了然于心,但真正听到这句话时方清逸面上还是猛的一白,放于床榻之上的手也不自觉的轻颤着,想到当时平安在他耳边轻喃的那句话,他的整颗心都止不住的颤抖,自己没事,那是不是意味着…… 想到这里方清逸心中传来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眸中顷刻间就泛上一片潋滟的湿意。 瞧见他忽白的面庞及颤抖的眼睫,段云天不知此时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对方,自己毕竟不是对方,不能真正理解对方失去最亲近之人的痛苦,再多的安慰也起不了任何作用,良久,张了张嘴只吐出两字。 “节哀。” 方清逸面上神色悲伤至极,微红的眼眶中的泪意几乎满溢而出,好半响才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能……让我自己呆会儿么?” 段云天也不好多说什么,叮嘱了几句后就径直的离开了房间,关门的瞬间房间里传来轻浅到不易察觉的谢谢两字,让他的动作微顿,然后缓缓合拢上房门。 刚转身段云天就敏锐的听到房间中传来少年隐忍而痛苦的啜泣,一声声破碎的呜咽如杜鹃泣血悲鸣,句句扣心。 脑海中浮现刚才对方倔强的不愿在旁人面前掉泪的模样,段云天紧抿着唇,一步步走远,他给对方留下的除了空间,还有的是最后仅剩的傲骨。 夜晚悄然而至,简单用过晚膳,段云天拎着食盒行至房门口,刚准备抬手敲门的动作止住,细心的感受了一下,察觉到房间内传来的绵长平稳的呼吸声,他放下准备敲门的手,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果然就见到床榻上已是熟睡的人。 将食盒轻轻放于桌案之上,段云天点燃床边不远处精致的镂空香炉,就见缭缭青烟自炉中升腾而起,透过精致的花纹溢散至房间的每个角落,霎时整个空间就弥漫上点点安魂香的味道。 这半月来方清逸虽然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之下,但睡眠却一直都不好,经常梦魇,安魂香还是大夫专程留下说是让他每晚记得为对方点上,表示至少能让对方睡的安心点。 察觉到对方越发平稳的呼吸声,段云天这才走至床榻边,此时熟睡着的少年双眼红肿,眼睫上还沾染着蒙蒙湿意,见此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转身接来温水,用绢布帮对方敷着红肿不堪的眼睛,想到高傲如他,定是不会希望旁人窥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空隙间段云天无意间瞧到对方手心中紧攥着的一方手帕,回想此情此景,对于这手帕的意义他倒是明白,待对方双眼的浮肿缓缓消退,他这才端着铜盆离开了房间。 直到察觉到屋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床榻之上的人才缓缓张开了双眼,眸色平静而幽远。 【“这些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清逸面色不虞】 【“是这具身体隐藏着的自主意识,也跟愿望对象有一定的关系。”】 【方清逸死死的拧上了眉,道:“你是指这具身体里面之前还残留着原主人的意识?”】 【“嗯,只有非常微弱的一丝,这些意识是不会左右主人你的判断力,而且在之前那会儿已经完全消散了。”】 方清逸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翻滚的脑海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人,你还好吧?”见他良久不说话,麒麟颇为忐忑的落于他的枕边用头蹭了蹭他的脸。】 其实麒麟的话并没有说完,那丝残留的意识的确不会左右方清逸的判断,但却会在无意中让他对原身亲近之人产生好感,这也是为何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对平安如此上心的原因。 本来这也是小世界中的一个bug,它也是不久前才发现,还没来的及知会方清逸,平安就遭遇不测,让原主体内残留的意识全盘爆发,现在方清逸想必也是清楚的意识到了,这半年来情感起伏的不寻常。 【沉默良久后方清逸缓缓道:“现在可以查询这个世界的因果么?”】 【“受世界意识限制在本界中无法进行,只能等彻底离开这个世界才行。”因做了错事,麒麟现在异常老实。】 方清逸轻嗯了一声就阖上双眼,就在麒麟以为他已睡着,打算也老老实实的趴在他的枕边与他一同进入梦乡时,一句轻淡的声音传来。 【“对于世界支柱,我惟一的限制就是不能亲自动手杀了他们,对吗?”】 【“是的主人,无论是借由外力还是手下的势力,你只要不亲自动手,世界意识就无法直接查探到你身体中的异动。”】 至此,方清逸的心才算是真正平复下来,说到底这次终是他太过轻敌导致的后果,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 ……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段云天腰执佩剑,一手掌心中静静躺着一方精致的檀木锦盒,想到手中的礼物,脸上就掩饰不住欣喜之意,脚下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行至小院,穿过回廊,段云天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桃树之下岁月静好的那人。 男子身躯柔韧修长,三千青丝挽于脑后,俊逸的侧脸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下,如玉精心雕琢而成的手执黑棋,在浅色阳光的晕染下更是衬的那双手白皙的仿若透明。 执棋之手在空中定定,许是在苦恼着下步如何动作,柔和的眉微拧,良久随着他唇角转扬出的弧度,就见他终是将那枚棋子落下,抬手一起一落间锦袍长袖在空中漾出优雅的幅度,如浊浊世家公子,不染一丝烟火之气。 匆匆七年而过,昔日高傲倔强的少年已成长为一位翩翩公子,浅笑嫣然间的温柔不知让多少少女方心暗许,任谁也看不出这笑的异常温柔的人竟然会是晓谕整个大靖朝‘天机阁’幕后真正的主人。 察觉到有人靠近,方清逸微偏侧目,当见到来人是段云天后,面露欣喜之意道:“正卿何时归来,竟也不见提前通知于我。” 段云天缓缓走近,将手中的锦盒不露声色的藏于身后开口:“刚回,还未回家见爹。” 方清逸面上微有诧异,但想到近日种种立刻又轻笑出声道:“难怪前些日子段老盟主总来我这边走动,原来是来捉你的么。” 瞧到他面上如靥的浅笑及话语中的调侃之意,段云天耳尖微红,不自觉将背于身后的锦盒紧了紧,脸上还是端着一派的浩然正气之色道:“我爹他没有叨扰到你吧?” “正卿多虑,段老盟主性格直爽,为人仗义,近些日子也是相交甚欢。” 直到走近段云天这才发现石桌上的白玉棋子,棋盘之上白子与黑子交相呼应,每颗棋子被打磨的小巧又精致,透出玉石的通透无暇,俨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段云天背于身后握着锦盒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唇线轻抿,望着棋盘的眸底充斥着无数复杂与不明。 方清逸顺着他的视线而去,瞧到他专注的目光,开口解释道:“这白玉棋子还是下面人前些日子给我送来的,正卿以为如何?” 不动声色的将自己辛苦了近半年的成果拢于袖中,段云天语气诚恳道:“甚好。” 方清逸面露浅笑,随手从棋盘上执起一枚棋子,轻捻于指尖,望着指尖的棋子意味不明的道:“我也觉得这棋子甚好,满意非常。” 【“主人,刚刚段云天准备要送你礼物的。”麒麟停靠于石桌的另一边】 【“礼物?”】 【“嗯,我怀疑就是这白玉棋子,之前你不是跟他提到想用玉石打磨一副么,我怀疑他先一步帮你做了,你都没有发现他刚刚指尖有不少伤口。”】 方清逸执棋手一顿,思考了一下近半年来与对方书信往来的内容,还真让他想到的确是有过这么一回事。 尤记得当时正值秋分微凉,方清逸平时喜用棋盘布局,只是普通棋子达不到触手生温的要求,当时念头升起的时候正好是对方来信,他也就将这念头随意写在了书信中。 他记得当时的段云天刚接手盟主之位,正值讨伐魔教之时,理应是忙的团团转的时候,怎会有闲功夫做这种事,再说当时他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回忆了一下对方刚刚不自然的神色,方清逸觉得麒麟的话很可能成真了,对着四下无人的虚空道:“方夜,给段盟主送一瓶玉凝散。”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波动传来,但方清逸却知道隐藏在暗处的方夜已离开。 抬头看了眼四下纷飞的桃花,方清逸眸底神色莫明,不待旁人看清那眸中是何种情绪,他就转身往书房而去。“这就是段云天心悦之人?呵,有趣。” 第49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11 交错的树梢繁茂地伸展开,白色的鸽子扑哧着翅膀由远及近, 最后停靠在一座小院之中。 鸽子用红色的尖嘴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羽毛, 又啄了啄旁边的食盒, 不远处一个小童快步走近,鸽子也不怕生, 丝毫没停下自己啄食的动作。 小童小心翼翼的取下鸽子脚边的蜡丸, 将鸽子放于原位, 这才捧着蜡丸走向不远处的书房。 看完手中的字条, 将字条点燃随手抛于炭火盆中,方清逸眉头紧拧。 现在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在原本世界蓝图里, 方清雅与太子一见钟情互许今生, 皇帝心升不悦, 虽给俩人赐婚, 却也同时许了太子两位侧妃,而这两位侧妃无论是家世还是地位都比方清雅这位正妃强, 更是因方清雅还未及笄,侧妃于正妃早一步进门。 当时太子虽心心念念全是方清雅的影子,私下虽从未碰过她们,但还未继承大统的他却不能不顾侧妃身后的势力, 在人前还是得表现家宅和睦。 只是这些方清雅却不知,不小心瞧见太子与侧妃搂在一起的画面,自以为知晓真相的她,一怒之下甩了张休夫之书给太子后,只身一人闯起了江湖。 之后更是无意间遇到了被段云天重伤的魔教教主,救下了他后俩人开启了逃亡之路,后来又是与段云天多番交锋,三人之间展开了一系列的恩怨纠葛。 当初方清雅一走了之,在皇宫中闹得沸沸扬扬,皇帝一怒下整个王府还因此遭了劫,更是向太子道出江山美人只取其一的话语。 太子当时对方清雅已是到了痴迷的地步,哪能放弃美人,但江山他也舍不得,最后太子被逼无奈整合人马进行逼宫,将皇帝逼下了位。 刚夺得皇位,已成为皇帝的太子就将两位侧妃休了,开始马不停蹄的找起了方清雅,好不容易找到了方清雅却发现她身边竟然出现了两个劲敌。 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他怎会与旁人共享一人,更何况还是女人。 愤怒之下,他直接采取强硬的手段准备将方清雅带回,另外两人怎么会答应旁人带走自己心爱之人,双方展开殊死搏斗,却不料两伙人拼杀中一个不查,竟让方清雅失足直接坠了崖。 身为这个世界的支柱,方清雅有着本世界的法则庇护,坠崖肯定是死不了,方清雅的确没死,却很不巧的失了忆。 方清雅将崖上为他大打出手的几个男人忘记的一干二净,只以为自己还是刚穿来的那会,更是对救她的神医一见钟情,将现代社会中追求男神的方法用了个遍,终于是打动了神医那朵高岭之花。 就在两人成亲的当晚,另外的三个男人总算是找上了门,同时一起出现的还有当初方清雅救过的佘枢皓。 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然后几人又非常顺理成章的打起来了,作为中心人物的方清雅被这么一刺激,记忆莫明奇妙的就恢复了。 最后在各种争风吃醋喂狗粮的日常中,六人愉快的he了。 光太子那条线就在七年前被方清逸无意间给掐断了,方清雅没勾搭到太子,无法正常走后面的戏份,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然走起了发家致富的道路,只是这条坦途大道却也被方清逸建立起的天机阁硬生生的堵死,虽不至于被逼到绝境却也难成气候。 第34节 可他刚刚收到内都传回的最新消息,皇帝竟然给七皇子与方清雅赐婚。 提起这七皇子,又是近年的一个传奇。 七皇子生母曾是皇帝的皇贵妃,却不料十几年前被卷入皇宫的一场纷争中,理应被处死的她却被查出怀有龙胎,皇帝担心背负弑子的恶名,赦免她的死罪后直接将人打入冷宫。 一朝由高高在上的皇妃变作罪妇,她整个人生不如死,为了腹中骨肉,她都抗了下来,最后严寒腊月的雪夜中七皇子在冷宫降生。 许是环境因素造成,七皇子从小就比同龄人懂事,还懂得藏拙,低调的没有一丝存在感,与生母在冷宫相依为命整整十五年,直到五年前,生母在冷宫病逝,他才在人前展露出真正的光芒。 皇家狩猎场以高出太子整整三倍有余的猎物强势闯入所有人眼帘,再以一篇惊才艳艳的《策论》引无数儒臣叫好,在三年前更是自愿请旨出征,三年来为大靖朝赢了一场又一场的胜仗。 皇帝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他竟心悦于方清雅,对这个儿子越发满意的他御笔一挥为俩人赐婚,更是大方的封了方清雅郡主的头衔,只待半年后两人正式完婚。 【“你能查探到这世界是否有其他的外来者吗?”思考了良久,方清逸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漏洞,无奈下只得问麒麟。】 【“主人,查探不到,我只能翻看世界意识知道大概走向,却无法查看这世界所有人的意识。”】 方清逸并不觉意外,虽说方清雅有着主角的不死定律,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运气这东西太过于虚渺。 在方清逸真正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后,他整垮方清雅就易如反掌,但他却没有让她一次死透,反而让她不停的在泥泞中痛苦挣扎,难的从来不是方清雅这方,而是世界蓝图中会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五个男人。 他想真正拿到这世界的法则,就需要这五人全部都不能再有爱上方清雅的可能。 七年前他已经解决了一个佘枢皓,近年来段云天这边时机也成熟的差不多了,太子那边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也应该可以拍板定钉,原本就只剩下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魔教教主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现在却又冒出来个蓝图中重来没出现过的七皇子,并且对比起另两人,这个七皇子的危险系数不止高了一倍。 现在这世界蓝图全部乱套了,一个七皇子竟然能将身为世界支柱的太子压的死死的,更是准备直接娶方清雅,种种迹像表明这个七皇子与方清雅还是站一队的,是敌非友,方清逸也不得不怀疑这个七皇子是否是原装货。 “守之打算去内都?” 还未从昨晚房间中忽然多出来的玉凝散中欣喜回过神的段云天,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的有点懵。 轻敛下眸中的神色,方清逸将倒好的清茶挪至他面前轻声道:“嗯,是时候该去一趟了。” “那……守之还会……回来么?” 方清逸淡然一笑,抬眸望着对面有些魂不守舍的人郑重的道:“这里永远是我的家。” 听到他的话,段云天心中不仅没有欣喜的想法,一颗心反而跌到了谷地。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这里永远是我的家,但我却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家了。 这人的话总是那么温柔,但细细品来却又是那么残忍。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守之起的别样的心思,或许是当初酒楼的惊鸿一瞥,少年眸底的柔情太甚,就让他一眼如中了蛊,原以为只是生命中匆匆过客,却不料因差阳错下再次遇到了对方。 在知晓对方已是孑然一身时,他内心中甚至有过隐隐的欣喜之意,这样是否就意味着自己或许可以伴他左右,甚至护他一生,然后很快段云天就发现他错了。 对方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优秀,短短七年间对方凭借一已之力让‘天机阁’成为达官显赫眼中的香饽饽,成为无数人心中的圣地。 短短的七年间,让他更熟知了解了这人,对方唇边总是挂着抹如靥的浅笑,哪怕是对手下众人,那分明是笑靥如花的温柔,张合唇齿间却可以吐出这世界上最残忍的话语,也是那时他才真正看清这人。 温柔的残忍,残忍的让人怦然心动。 明知是毒,却甘之如饴。 …… 【“主人,段云天周身的法则成功回收。”】 【“嗯。”方清逸躺靠在宽敞马车中看书的动作不变。】 【麒麟见他一副淡然的神情,心中一阵阵抓耳挠腮,半响终于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主人,段云天他为什么喜欢你,这不科学?”】 【方清逸眼神也没抬一下,平静的道:“说说哪里不科学?”】 【“作为正道首领,他不是应该喜欢你最先塑造出来的那副小白花倔强模样,简称白莲花模式么?为什么你用这模式刷了半年一点进度都没有,反而画风一转切换到病娇模式后,竟然就蹭蹭的打通关了?”】 【方清逸终于将视线移向了它道:“你知道罂粟么?”】 【“一种长的很美,却有毒的花。”】 【“因为好看,所以才会想摘,可殊不知这花带在身边是能让人上瘾的,等真正知晓它的内在后,它却又成为了一种蚀骨的毒,那时想放也是放不开了。”】 【“……”麒麟一脸懵逼jpg】 【方清逸面露一笑,“不要刨根问底,会死人的。”】 麒麟浑身一抖,立刻吓的隐遁消失,不觉明厉qaq 两天前,方清逸离开了生活近七年的地方,起身前往内都,他打算亲自去会会这个七皇子,顺便彻底结果了方清雅,他们俩之间早于七年那次事件后就是不死不休无法调解的局面。 如果这七皇子只是无意为之,那一切好说,但如果对方真的是打算庇护方清雅,那……方清逸眸底杀机一闪而逝。 “呜……救命,谁来救救我,呜……” 方清逸手中动作一顿,抬眼道:“方昼,停车。” 行驶中的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方清逸侧耳倾听,果不其然,刚刚那断断续续女子的抽泣声再次传来。 “救命,谁来救救我,呜……” 方清逸眉峰微皱,对着外间开口道:“方昼,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见马车外传来方昼的声音:“公子,是一位不甚从山上摔下来的姑娘,没有危险。” “相逢即是缘,总不能见死不救,将人救下吧。”方清逸说着将手中的书本放好,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 不出一会儿的功夫,方清逸就感受到陌生人接近的气息,穿过外间,拂开竹帘后下了马车,一眼就见到了不远处方昼搀扶着一位妙龄女子踉跄着缓缓而来,直到女子停于两米之外,他这才开口。“在下方清逸,姑娘感觉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在耽美文里出现的女子,一种是女配,一种是炮灰,其实还有一种,就是如上面这种姑娘的情形→_→ 第50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12 女子模样狼狈,发髻微微散乱, 身上布满了被石子磕碰而出的伤口, 襦裙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 见对面的方清逸开口,漂亮的凤眼霎时氤氲起一层水雾, 哽咽着道:“多谢恩公相救, 小女子夜鸢无以为报。”紧接着直接跪倒叩拜。 “夜鸢姑娘不必多礼, 在下也只是碰巧而已。”方清逸将准备叩拜的人一把扶起。 温和着嗓音道:“不知夜鸢姑娘何故如此, 又是家居何处,如不介意在下可让侍从送姑娘回家。” 忽的, 夜鸢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面露悲痛之色, 忍不住抬手拭泪道:“夜鸢……现已是无家可归, 小女子本是蜀江人士,不日前与爹娘一同进内都打算看望姨母, 却不料在途中遭了劫匪,双亲为了让我逃跑,已被劫匪所害,小女子慌不择路下才会失足掉下悬崖, 幸得公子搭救,不然……”说到这里她眼中的泪水更是滚滚而出。 “夜鸢姑娘节哀!”方清逸轻叹了口气,接着道:“在下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内都,如果夜鸢姑娘不介意,可与在下同往,顺便先将腿上的伤养好,到时候姑娘可去投奔姨母。” “多谢公子善心,夜鸢感激还来不及,怎会介意。” 小心翼翼的将人扶上马车后,方清逸也进了里间,从随身的包裹内拿出疗伤药及纱布,这才发现对方受伤的位置比较特殊,有些囧迫,但视线触及到对方襦裙上染上的血迹时,不得不将心中的杂念抛了开来道:“夜鸢姑娘,得罪了。” 说着就将对方过长的的裙摆拂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双眼清明的快速帮对方包扎起了腿上的伤处。 见到对方专注的神色及手中的动作,偷偷撇过眼的夜鸢脸上浮露出羞怯的红霞,视线从他俊逸的眉眼,到微抿的红唇,脸上露出小女儿态的倾慕之色。 就在她面露红霞娇羞欲语时刻,对方微凉的指尖似无意般触到小腿上的肌肤,她忍不住一抖,一种陌生的电流顺着那处直窜四肢百骸,从未有过的悸动感觉霎时布满全身的每个角落,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细碎的低吟。 霎时间,方清逸端着的温和面皮有些僵硬,此时帮对方包扎的手是进不得,退不得,整个人尴尬的不得了。 在刚发出声音的瞬间,夜鸢就羞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就如一只被惊吓到的小动物般,脸上的表情又羞又慌,整个脸几乎都红成了一只煮透的大虾,那模样是恨不得随处找个缝钻进去似的。 俩人谁也没说话,一时间车厢内潆绕着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息。 “抱……抱歉。” 良久还是方清逸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只是原本流利的嗓音也难得有些结巴,那从始至终都淡然如水的面上也染上了尴尬的薄红之色,衬着他本就晶莹如玉的肌肤,像极了颗散发着成熟香味等待采摘的水蜜桃。 许是这一幕美的太过于惊心动魄,竟让身边的夜鸢一下失了神,见她半响不说话,方清逸抬眼望来,夜鸢慌忙的敛下自己眼底的神色,泛着羞怯的声音从垂着的脑袋下缓缓传来。 “是夜鸢唐突了公子,公子莫怪。” 方清逸心中暗舒了口气,后面为对方包扎伤口的动作也是极力的避着对方的肌肤,半响在他的努力下终是将这项艰难的任务完成了。 因为突然加入队伍还是受了伤的夜鸢,以至于方清逸晚上也只能与方昼一起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夜晚的篝火印照着方清逸的面孔,火芒跳动间微微晃动,让他的面部半隐在夜色中,蒙蒙胧胧的。 “公子,山崖之上果然有一窝劫匪,而且今早的确是劫了一出游的富商,有一人也的确是坠了崖。”阴影中方夜的声音在方清逸耳边响起。 “嗯。”方清逸阖着双眸。 方夜见此,尽职的隐于阴影中,他不明白公子分明是怀疑那叫夜鸢的女子,却为何还要带她上路,甚至对她如此之好,连马车都让了出来。 夜鸢,夜鸢,夜鸢,夜鸢,呵……有趣!方清逸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唇边不自觉又挂上了习惯性的浅笑。 夜鸢透过窗户细微的缝隙瞧见那不远处躺靠树木着熟睡的人,漂亮的凤目中哪里还有白天的可怜劲儿,甚至连白天无法抬动的腿,这会儿都恢复了自如,不见半分受伤之态。 扯了扯不习惯的裙摆,她的手却不自觉抚上了对方为她包扎好的小腿,想到那抹急窜而过陌生的电流及对方泛着薄红的面颊,她捂住自己跳的有些快的心脏,凤眼中茫然一闪而逝,自已这是怎么了? 笠日,因昨天的那幕尴尬太根深蒂固,俩人都难得的安静没有多话,方清逸捧着书本聚精会神,终于,沉默了近一早上的夜鸢坐不住了。 “不知方公子此次去内都所谓何事?” 方清逸抬眼道:“解决点生意上的小事儿。” “方公子家里是做生意的?”夜鸢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算是吧,怎么,不像?” 夜鸢先是摇了摇头,又飞速的点了点头,有些囧迫的道:“夜鸢开始以为方公子是哪家的王候公子。” “夜鸢姑娘现在知晓我的身份后是失望了?”方清逸拧着眉,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夜鸢一下子就急了,立刻焦急地开口解释起来:“夜鸢没有,只是觉得方公子周身气度不凡,随意猜测,就算方公子不是王候公子,夜鸢……夜鸢也是配不上公子的,夜鸢的命都是公子救的,只能为奴为婢报答公子大恩,哪还敢肖想更多。” 噗呲—— 听到这傻姑娘直白的话语,方清逸忍不住笑出了声。 夜鸢听到他的笑声,本来还泛着惊慌的脸颊立刻被羞怯所代替,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双臂间,太,太丢人了。 瞧到她的动作,方清逸立刻止住了笑声,只是那微泛笑意的嗓音还是能听出他此时心情的舒畅。 “夜鸢姑娘生的俏丽可人,哪能为奴为婢,以后定会寻得一如意郞君百年相守。” 夜鸢隐在手臂中的表情让人辩不真切,良久就传来一声轻叹道:“夜鸢也希望能觅得一人心。” “会的。”方清逸面色含笑。 窗外虽是三四月正值草长莺飞的季节,却因夜鸢腿部不便,只能安静待在马车上,方清逸担心她一人无聊,拿出随身携带的白玉棋子,俩人倒是经常在马车中对弈,一时间倒是有种心心相惜的温馨。 经过了近一个月风尘仆仆的奔波,他们抵达了第一个城镇。 马车从青石小路滚滚而过发出咕咕的响声,车厢内方清逸微撑开窗户,就见一派和谐之景。 第35节 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并不能算的上宽敞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孩童互相嬉闹追逐,空气中不时还飘来美食诱人的香味。 终于,马车在一座客栈门前停下,方昼停下车叩了叩车帘道:“公子,到客栈了。” 店内机灵的小二一见到这架势就知道有贵客临门,立刻兴匆匆的迎上去,唤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他剩下的话语在瞧见那从马车中缓缓伸出的白皙完美的手时全部卡在了喉咙中。 然后,他就见从马车上走下一位如嫡仙般的公子。 那人身着一袭月白锦袍,眉如墨画,目若秋波,面似桃瓣,肌肤胜雪,眉眼天生含笑,周身上下散发着温和的气息,端的一派天人之姿。 原以为这生的俊朗不凡的公子下车后就已是结束,但他侧身后却对着车厢里伸出了手,一只同样完美的手缓缓的搭在了他的手掌心之上。 小二傻愣愣的望着如神仙眷侣的俩人久久没有动作,倒是掌柜看到这般情形快速跑了出来,迎上前笑呵呵的开口道:“不知俩位贵客是打尖还是住店。” 方清逸语气温和的对掌柜道:“劳烦掌柜开三间相连的上等房,准备些清淡的吃食,马匹也帮忙用精料喂养,顺便将镇上最好的大夫请来。” 方昼适时的递上一锭银子,掌柜一见到几乎可以将整个客栈包下来的银子,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接过白花花的银子,开口应和道:“没问题,没问题,请客官先用餐,小的立马让人去喂马匹及请大夫,”说着将人毕恭毕敬的迎进了客栈。 刚进客栈掌柜就对着不远处的小二叫道:“快,快,快将贵客带到天字一号,二号,三号房。” “好嘞!”小二立刻迎了上来,在众人或惊叹或好奇的眼神中将三人迎上了楼。 将人扶至床榻之上后,方清逸这才安了心,对着床上的夜鸢道:“夜鸢姑娘腿上的伤感觉如何?” “多谢方公子近些天的照顾,夜鸢感觉已比之前好多了。” “没事就好。”方清逸正说着,就听到门外响起的敲门及店小二送餐的声音,应允了声后,就见门被推了开来,一会儿的功夫桌上就被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 “还请帮忙买几身女儿家的衣服。”方清逸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子递给小二。 小二连忙应下,拿着托盘离开了房间。 见饭菜已上桌,又将人扶至桌边,与夜鸢一起用过饭,桌上的碗筷刚收拾干净,大夫也正好到了。 留下药方后大夫离开,方清逸又是吩咐人帮忙去买药煎药,又是吩咐人找来大娘帮夜鸢洗漱,整个人前前后后忙的团团直转。 夜鸢安静的坐于床榻之上,看着方清逸因为她的事情忙前忙后,心下说不出是何种感觉,涨涨的,暖暖的。 端起瓷碗,方清逸对着床榻上的人开口提醒道:“夜鸢姑娘,这汤药得趁热喝,味道可能会有点苦,我让人买了蜜饯,过会受不了了你记得含一颗。” 帮她将勺中的汤药吹凉送至嘴边见她喝下后,方清逸又舀了一勺,然后不厌其烦却又细致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看着身边神情专注帮她吹拂着汤药的人,夜鸢心中感动的同时又夹杂着从未有过的悸动。 自懂事以来,从未有人这么细心的喂她喝过汤药,也从未有人担心过她喝药是不是会苦,更没有人为她买过蜜饯,原来被人关心,被人爱护是这种感觉么,美好的让人不想再放手。 将最后一勺汤药也喂完,方清逸抬头见她面上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有些诧异道:“夜鸢姑娘,你不觉得苦么?” 夜鸢想告诉这人,刚刚的药被他细致的温柔全部化作了糖浆,虽苦尤甜,只是这话她却不能说出口,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道:“苦。” 听闻此话,方清逸立刻捻了枚蜜饯准备塞到她的嘴巴里,只是动作到一半却愣住了。 “抱……抱歉,唐突了姑……”然后方清逸的话在见到对方动作的瞬间化作了满地的飞灰。就见夜鸢将他轻捻的蜜饯含入了口中,连带着他微染凉意的指尖,似有意又似无心,灵巧的小舌在他指尖轻扫而过。“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撩我也撩,就看谁手段高 第51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13 听到她这意味深长的话,方清逸的脸色瞬间涨的一片通红, 闪电般的收回自己的手指, 将有些颤抖的手背于背后。 结结巴巴的道:“既然夜鸢姑娘汤药也喝完了, 那……那在下也要回房休息了,过会儿会有大娘过来帮姑娘洗漱, 姑娘晚上……好些休息。”说完也不敢再多看床榻上的人一眼, 快速消失在房间中。 瞧到对方难得腼腆惊慌的模样, 夜鸢面上忽的绽放开一个昳丽妖娆的笑容, 漂亮的凤目中流转着魅惑的勾人之态。 回忆刚刚对方指尖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夜鸢双眸微眯, 灵巧的小舌似在回味般, 舔了舔娇艳欲滴的红唇, 用着她丛未有过的慵懒雌雄莫辨的声线道:“真的是甜的。” 【“主人, 他在撩你。”】 房间蒸汽缭绕,方清逸以臂为枕趴在浴桶的边缘, 瀑布般的墨发披散于脑后,被水汽氤氲的发稍紧紧贴于光滑的背脊之上,动作间墨发在如玉的肌肤之上迤拉出一串串晶莹的水痕。 【“顶多算互撩。”】 【“分明只是他撩你。”麒麟表示自己双眼都看清楚了。】 【“撩身是下策,不动声色的撩心才是上上之策。”感受到全身上下每个细胞传来的舒适, 方清逸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 此时一墙之隔的厢房中,夜鸢将人放倒后,这才起身走至房间壁画处,在木桌上轻敲了三下,又将桌案上熏香铜炉逆时针转动了一圈,就见墙壁处的壁画后缓缓露出个一人高的暗门。 拂起壁画,夜鸢没有丝毫迟疑的走了进去,在她进入暗门的瞬间,墙壁处的暗门自动合拢,厢房一切恢复如初。 幽暗的长廊,每隔几丈就有照明用的火把,让人不至于摸黑前进,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传来点点亮光,随着距离的接近那抹光越来越亮,直到豁然开朗。 “属下参见教主!” 之前还专程迎接过三人进店的掌柜正跪于地上,身后跟着跪倒了不少之前还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此时他们个个恭敬非常。 此时的夜鸢,哦,不对,应该叫夜渊。 恢复了男子身份的他,一袭大红锦袍,慵懒的坐于主位之上,望着下首的众人,凤眸微挑,一时间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让这双魅惑的双眸勾去魂魄。 “你们之前做的很好,之后也是要装作完全不认识于我。” “属下明白。”众人应答。 他面上露出抹满意的神色,他的相貌本就生的极为俊美,五官迤逦中带着雌雄莫辩的美感,配合着那双张扬妖冶的凤目,显得侵略性十足。 “今晚陪我演场戏。” “但凭教主吩咐。” “戏名叫强抢民男。”夜渊轻勾唇角,笑的危险又勾人。 “……”众人,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对于众人的反应,夜渊未多言,待脑海中浮过对方笑意盎然的模样又忍不住叮嘱道:“记住,动手的时候不许伤他分毫,将他往我房间里逼,到时候找准时机让我帮他挡一剑。” “……”教主,这个好难啊,换简单点的好不好。 夜渊冷笑,“如果这件事办砸了,你们及你们家人也不需要存在于这世间之上了。” “属下定会拼死而行,定不会让教主失望。” “嗯。”夜渊满意的从鼻间发出一个音节。 方清逸,面对倾慕之人舍身相救,你会如何反应? 换上清爽的里衣,方清逸将发丝裹在绢布中擦拭,半空中的麒麟落在床榻之上,兴奋的在上面打了几个滚。 【“主人,你们互撩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你猜。”】 【“……”麒麟】 意义?对方身上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想要他身上的法则,而对方想要方清逸这个人。 别误会,要这个人,还真的只是单纯的要这个人,夜渊还真的没起别的什么心思,只要能把握住方清逸这个人,段云天这个死对头的弱点自然就把握在夜渊手上,到时候报之前的围剿之仇还不是手到擒来。 开始夜渊的想法很简单,无非就是用美人计,毕竟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是相貌倾城的柔弱孤女,可他却不知道在他刚报上名字时方清逸就产生了怀疑。 夜鸢=夜渊 当时方清逸心中简直就是笑开了花,看他的眼光简直就是在看一个送财童子,之前还在想哪里满世界的去找对方呢,没想到对方就直接送上门来了。 至于美人计,方清逸微笑脸表示,我也会。 所以从刚相遇开始他就不动声色的撩,一路到此,终于是在对方心中撩出了火花。 方清逸可不信对方会这么快死心,现在他想必是在想如何扳回一局,现在他要做的是就是坐等对方出手,然后见招拆招。 夜半,睡眼朦胧的方清逸被一阵刀剑碰撞声及桌椅倒地的声音惊醒,还未等他完全回过神来,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怒吼。 “魔头,今晚你插翅难逃。” 【“所以,这是后院起火了。”方清逸挑眉】 此时夜渊身上随意披着件外衣,三千墨发有些凌乱的垂于背后,手执长剑,望着对面这一群坏他好事的正义侠士,狭长的凤目中激射出凌厉的寒芒。 就见对面人群中传来一男子的低喝,“魔头,上次如不是你暗算于段盟主,怎么会让你这魔头逃脱,上天有眼,竟让我们遇见于你,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他们一群人也算不上江湖中什么赫赫有名之辈,对于传闻中嗜血成性的魔教教主其实并不了解,对于对方的事迹也大多是来自江湖上之人的口口相传。 不久前新晋盟主围剿魔教事迹在整个江湖上闹的风风火火,后来更是传出魔教教主重伤不敌,暗算段云天后狼狈逃脱,让不少人升起了捡漏子的想法,毕竟如果能将这一教之主斩于剑下,那可不谓是一剑成名,而他们正好是其中一伙人。 原本他们是连魔教教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却因上次大动作,江湖上流传开了魔教教主的画像,不少人见画像之人第一眼无不都屏住了呼吸,大呼这魔教教主长的实在是太妖孽。 虽只是一纸画像,却不知是因为画画之人画技太高还是画里之人原本就太美,那一颦一笑间的风情不知乱了多少人的心,却也让更多人加入到了这场浩浩荡荡的行动中。 今天他们一群人也是恰巧瞥见对方下车的场景,虽然对方一身女儿身清素打扮,但眉眼间无不与他们手中魔教教主的画像一一相符,打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念头,却没想到竟然还真给他们遇到了正主。 “魔头,念你重伤在身,我们也不屑以多欺少,还不赶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们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大言不惭。”夜渊眸中血色一闪即逝,手中长剑挥出立刻与对面众人战成一团。 等方清逸赶到时,房间的地面上已躺倒了好几个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人,夜渊在见到方清逸出现的那刻,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想必是已完全露馅。 电光火石间,他瞧众人的眼光就越发狠辣,手中的动作更是招招致命。 看着不远处与众人战作一团腿脚麻利的夜鸢,方清逸面上有片刻的恍神,似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真相中回过味来。 一脚将人踹开,夜渊瞥到不远处被方昼护在身后的方清逸,那人原本温和面上已缓缓被冷硬悄然代替,眼神淡漠的朝他望了一眼后,转身就往外走。 瞧到他毫不留恋的动作,夜渊心中忽然翻涌起一阵阵的心慌,反射性的朝他的背影追去,一个不留神间,锋利的剑刃在他的手臂上划开一个大口,顿时血流如注。 “魔头快顶不住了,大家一起上。”见到夜渊终于受伤,围攻的众人立刻来了精神,不由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方清逸的身形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一直就一眨不眨注视着他的夜渊自然是不会错过这瞬间的停顿,心中燃起了丝名为希望的火焰,忍不住开口唤了句:“方公子。” 众人心下一凛,有心除去门前那人,却在瞧到将人护在身后的侍卫后,又按捺下动作,只能暗暗戒备着对方的出手。 方清逸定定,面上有片刻的失神,拢于袖中的双手缓缓攥紧,挺拔的背脊也蹦的更直,如一棵青松。 见到他终于是停下脚步,夜渊的心神更是被牵引走了大半,不查间差点被一剑刺个对穿,虽险之又险的避过,却也在腹部留下个血咕咕的窟窿,剧烈的疼痛让他白了脸,忍不住闷哼出声。 查觉到身后传来的闷哼,方清逸身体崩的更直了,脑海中快速的回忆着近一个月来的点点滴滴,不知是过了多久,方清逸终淡淡的吐出两字。 “方昼。” “是,公子!”方昼听到这声轻唤立刻会意过来,抽出佩剑冲进了混战的人群之中。 方昼的加入让夜渊的心安了下来,此刻也不再担心对方突然的离去,混乱的场面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平复了下来,徒留下一地的鲜血尸体。 第36节 收回长剑,方昼迅速退至方清逸身后,就见方清逸侧头道:“去看看其它人怎么样了。”不然,这大半夜如此大的动静竟无一人围观,实属不正常。 得到指令的方昼迅速的离开了房间,此时一片狼藉的房间里就剩下了两人。 望着背对而立的人,夜渊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此时应该说些什么,一时间俩人之间的气氛再次沉重起来。 半响,方清逸轻淡到极点的声线缓缓传来,“你的目的。” 夜渊张了张嘴,知晓自己无法将真正的实情告知,只能半真半假的答道:“这只是巧合,不久前教中出现叛徒,重伤于我,后来又经历与段云天一战,我伤上加伤,无奈下只能着女装,打算好好养伤,却不料在途中遇到了你。” “开始本想着到了内都后就分道扬镳,谁知中途就被认了出来,还连累于你,我……这就离开。”说着就低敛下眸中的黯然与失落,捂着冒血的伤口踉跄着离开。 夜渊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方清逸在看清他身上的伤势的瞬间,呼吸一滞。 就见他披于身上素色的锦衣已是一片破破烂烂,自身上伤口处涌出的鲜血将浅色的衣物染的一片血红,踉跄行动间殷红的鲜血自捂住的伤口处滴滴淌下,留下一串串血迹。 夜渊一步步艰难的往外而去,脑海中浮现昔日俩人相处中的点点滴滴,再想到刚刚对方淡漠的模样,只觉得心中空空如也,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却抵不过内心中翻滚着的苦涩。从一开始这就只是自己布的一个局,可现在为何如此不舍?方清逸就见步履蹒跚的人,几经摇晃后终于是栽倒在地。见此,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认命的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此次互撩中,教主不敌败北(摊手) 第52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14 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纱,一切都是蒙蒙胧胧的虚影, 忽然夜渊感觉到额上被覆上了什么东西, 凉凉的, 舒服极了。 “公子,您休息会儿让我来吧, 您都守了他一天一夜了, 再这样您身体哪里抗的住。” 夜渊脑袋昏昏沉沉, 好半响才辩出这声音来自于总是沉默寡言的方昼。 方昼口中的公子, 那不是方清逸么? 原来他没有冷眼不顾自己的死活,竟然还照顾了自己一天一夜么, 呵……这人总是那么温柔, 那么心软, 就连自己这人人喊打的大魔头竟也能一视同仁。 方清逸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涨痛的眉心道:“无事, 方昼东西备好了没有?” “车马已全部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瞧了眼床榻之上面色苍白的人, 方清逸侧过头对着床边面容憨厚的小少年叮嘱道:“好好照顾于他,莫要让旁人近他的身,等他醒了你就告诉他,是你救了他, 到时候他定也是不会为难于你,万一他问起我,你就说从未见过于我,可知晓?” “小的谨记恩公教诲,定不会让恩公失望。” 方清逸见此心下安了不少,这小少年是他前日带着重伤的夜渊离开客栈时,在路边救下的一买身救母的人。 那晚,那伙所谓的正义人士为了不让消息泄露出去,在厨房的水缸中下了份量不小的迷药,方清逸随身携带着天机阁中万金难求的解毒丹,自是不怕任何暗算。 夜渊因为防备心重,除了那碗由方清逸亲自端来的汤药外,硬是没多摄入一丝,再加上他本身内功底子深厚,那本就轻浅的迷药自然是对他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却苦了这客栈里的其它人,除了他们三人外,其它所有人包括掌柜全部中招。 方清逸哪敢让浑身是血的夜渊住那儿,原本是打算买下一僻静的小院落让他好好养伤,却不料在马路上遇到了这一幕,脑海中当时不知是浮现了什么画面,他拿出枚千机阁中万金难求的丹药给了对方。 小少年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对着他千恩万谢,后来更是细心的发现了他的难处,自荐着要帮忙,也就成了现在这幕。 方清逸也不再多言径直起身,却不料因长时间的端坐,使得他脑袋有些微微晕眩,踉跄着差点跌倒。 “公子!” “恩公!” 耳边响起的惊呼让昏昏沉沉的夜渊心中一紧,他拼命想挣开眼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发现自己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不仅如此,就连本就模糊的意识也变的越来越沉,不行,还不能睡,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了……直到整个意识再次昏睡下去,夜渊也没再次听到那人的声音传来。 方清逸扶着床沿等头脑中晕眩的感觉彻底消失后,这才摆了摆手,重新站了起来道:“无碍。” “恩公,您脸色不是很好,要不您休息一晚明天再离开吧,我……我定会帮您收拾一间最干净的房间出来的。”说到最后少年憨厚的面上也染上了些许羞红之色,只是那双眼睛却还是一如第一次所见般,清澈又明亮,像是夏夜满坠的星星。 面对这干净澄澈的眼眸,方清逸脑海中闪过许多沉封着的回忆,柔和的双瞳中悲伤一闪即逝,压抑下心中各种纷飞的情绪道:“你有心了,只是此刻我身有急事,不能多加停留。”说到最后见对面人眼露失望之色,又忍不住加了句:“如果以后我路过这里,定会让你收拾间房间出来,住上一晚。” “真的?”少年欣喜的睁大着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嗯,定不骗你。”方清逸眼眸柔和。 “好,到时候我定会为恩公收拾间房间出来的。” 上了马车后,方清逸就躺倒在柔软的锦被上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马车总是起起伏伏的原因,梦中他也好似如那一叶浮萍,起伏跌宕。 考虑到七皇子与方清雅婚约的越发临近,方清逸不敢有半分耽搁,让方昼马不停蹄的赶了近一月的路,他们终于是抵达了内都。 刚进城,方清逸就感觉到一股鼎沸熙攘的热闹之意,宽阔的青石主道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面,熙攘的人群与叫卖声响成一团,四处洋溢着一派繁华之景。 方清逸半靠于车厢内闭目养神,他能感觉到马车正在快速远离喧闹的集市,而耳边嘈杂的声音慢慢远离也无不在说明这一点,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又过了近一盏茶的时间,马车终于是缓缓的停了下来。 “公子,到了。” 方清逸轻阖的双眸缓缓张了开,拂开竹帘缓步下车,就见到了不远处恭敬站于正门处的三两人。 带头的管家立刻匆匆迎上前,弓着身子道:“公子,辛苦了,小的已经命人备好热水,公子可先梳洗一番。”说着就将人往里迎。 方清逸脚步不停,淡淡的开口道:“嗯,将近日内都最新的消息与我讲讲。” “是,两月前太子遇袭,有惊无险,皇帝下令严查,有传言在皇宫中流传开,此番为七皇子所为,皇帝大怒,杖毙近百人,此事目前还在调查中,七皇子方面一直都非常沉着气,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倒是月前方清雅擅闯七皇子寝殿,与七皇子发生剧烈争执,随后方清雅处死了七皇子的一位近侍,手段极其残忍,七皇子态度不明,近一月来俩人未再见面。” “哦?”方清逸有些诧异。 方清雅残忍他一点都不意外,但这七皇子对方清雅这算的上是打脸的容忍度……想到这里方清逸立刻产生强烈的危机意识。 开始他以为是这七皇子被方清雅外表所蒙蔽,但现在实事却告诉他,对方分明早已看清方清雅的真实性格,却还是没有任何有要悔婚的意思,难道这七皇子对方清雅是传说中的真爱? “据我们埋下的暗线来报,称那名内侍脸全部被划花了,原来的面貌颇为清丽。” 方清逸的脚步忍不住一定,脸色古怪,望着身旁的管家道:“所以……” “暗线那边还多次传来消息称,七皇子对这位近侍非同一般,不仅时常带在身旁,平时更是宠爱有佳,所以……七皇子可能对这位近侍有意。” 【“你真的能确定这是个正常的言情世界?为什么会有耽美走向的剧情?还是说这七皇子他也是穿来的?”方清逸拨了拨浴桶中的热水,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世界蓝图走向就是言情,而且里面只有一个穿越者。”】 【“世界蓝图是可以改变的,不是么?”】 【“……”】 【“如果这个七皇子真的是穿越的或者重生的,那他娶方清雅是因为爱的可能性就很小,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先知晓这七皇子到底是不是这两者中之一。”】 【“主人,你打算怎么试?”】 【“如果他是重生者,那他定会察觉到这个世界与之前那个世界的差异,天机阁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标志,他会千方百计的想知道这天机阁的主人到底是谁,对他有利或有弊,只需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总会发现些端倪。”】 【“那如果他不是重生者,是穿越者呢?”】 【“这个更简单,详细排查他近十几年来的种种,从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各个方面着手,再会隐藏的人,不经意间,总会留下破绽。”】 【“万一,这二者皆不是呢?”】 【“那咱们接下来可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方清逸阖上双眼语气淡淡。】 如果真的如此那这七皇子想要的可就真的是方清雅这个人了! 王府 “四小姐,老爷有请。”婢女弯着身子恭敬的答道。 凉亭中女子身着一袭藕粉色收腰宫装,墨发斜插两支精致步摇,缀着点点紫玉,巴掌大的小脸,肌肤吹弹可破,此时她手中正拿着鱼食饵料,听闻身后婢女的声音,径直将手中的饵料全部撒下,就见无数锦鲤开始剧烈的抢食,不一会儿,三两只锦鲤肚皮上翻的浮了起来。 望着这一幕她面上扯出个是笑非笑的表情道:“畜生就是畜生,以为别人愿意给它就定能吃的下,却不料最后也只能落个撑死的结果。” 婢女将头埋的更低,态度也放的更恭敬,中午日头正高,跪于亭外的她额上也沁出一层汗水,方清雅慢条斯理的用手帕将手指擦拭的干干净净,开口:“带路。” 婢女暗松了一口气,也不敢抬眼看她,垂着头将人一路引到了书房门前,方清雅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里面的应允声后,这才推门而入。 书房中萦绕着淡淡的檀香,衮王正站于书案前写字,方清雅进来后,也不见他停下手中的笔,没得到指示的方清雅也不敢乱说话,更不敢坐下,叫了声‘父王’后就垂首立于下方,不敢再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书房中静的可怕,沉默间方清雅内心中各种思绪翻滚,想到月前与七皇子那次彻底的撕破脸皮,心就止不住的往下沉,难道父王已经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衮王的声音缓缓传来道:“离上次宴会之后,七皇子已有近一月未与你见面,你们闹矛盾了?” 想到上次的宴会,方清雅低垂的眼眸中就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自己好不容易布个局竟然差点被人半路截胡,最后不仅没得到七皇子的愧疚,反而是被对方一番羞辱。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对方离去时,面上毫不掩饰的鄙夷与眼眸中暗含的杀意,方清雅愤怒的同时内心又止不住的颤抖,只是这些她都不能说,七皇子是现在她手上最后剩余不多的筹码之一。 “并未,只是最近七皇子公务较忙,女儿也不忍见他多番操劳,故没过多叨扰于他。” “懂得体贴是好,但你们之间还是得多走动走动,千万不要生份了,外面的流言我已经帮你拦了下来,下次不要再让这种不好的流言传出。” 流言?方清雅心脏忍不住一抖,他……他难道知道了? “父王,我……” “好了,明日天气不错,我已经让人向宫中递了牌子,记得明天早点去见七皇子。”衮王打断方清雅接下来的话直接了当的拍板定案。 “是,父王。”方清雅心若死灰。 “好了,下去吧!” 退出书房的方清雅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一心想隐瞒的事早已被对方察觉,没有想象中的质问,更没有想象中的焦急,一切都平静的可怕,对方甚至还在帮她隐瞒。 可恰恰是如此,她才觉得心凉刺骨,寒入骨髓,衮王这是打算拿她方清雅向七皇子投诚,以她一人一命换整个王府的前程。 想到此番种种,方清雅低敛的面上忽的绽放开一个狰狞的笑容,眼神狠辣,老匹夫,这些年我为了王府做了那么多事,现在你还想利用我个彻底。呵……就算是死,我方清雅也定不会让你好过! 第53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15 “今日,我们来讲讲这近年来崛起的一个传奇——天机阁, 想必对这个天机阁在坐的各位没有谁不熟悉, 现在不说内都, 就算是整个大靖朝也算的上是无人不晓的存在了,天机阁真有这么神秘吗?那在下今日就给大家详细介绍介绍。” 午后的茶楼中坐满了茶客, 这其中有大部份人都是来听这茶楼中的说书人讲各种奇闻异事的, 这算的上是内都的一大特色。 方清逸在内都逛了一上午, 不想随意找的一小憩之地竟然讲起了天机阁, 他顿时来了几分兴趣,他倒是很好奇从这说书人口中讲出来的天机阁是怎样的。 说书人是位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者, 他虽着一身素色长袍, 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睿智的气息, 让人一眼看去对他口中的话就先信了三分, 就见他端起桌上的茶水轻呷了口,见众人的视线都聚拢了过来, 这才再次开口。 “天机阁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还是在七年前,当时内都稚童张口就来。” 南有山,北有海 山有灵,海有鲛 灵生智, 为血参 鲛泣泪,化珍珠 天下珍奇是奇珍 第37节 天机阁中共五层 奇珍异宝阁中存 待到贵客临门开 天机阁中有稀宝 待到霞光阁门开 “这短短的一首童谣一夜间响遍内都所有的大街小巷,而当时内都里面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天机阁。” 茶楼中有人坐不住了立刻道:“连天机阁都没有出现,这童谣又是从何而来,难道是这天机阁当时打着先打响名头再开阁的想法。” “这话问的好,当时听到童谣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甚至很多长辈去问家中晚辈童谣是谁教的,但却有很多稚童统一作答为,这童谣竟是从梦中听来的。” 听闻这话,茶楼中猛的炸开了锅,四周立刻就响起了杂七杂八的议论声,所有人都表示自己不信这无稽之谈。 “在下当初也不信,亲眼见过无数稚童口中描述出那同样的天机阁,甚至有不少孩童还称当某天霞光满天时,天机阁就会在内都中现身,然后,七年前某天傍晚,橘色的霞光洒满整个天空。” 啪—— 说书人手中的惊堂木配合着猛然一拍,喝道:“天机阁现身了!” 顿时,茶楼中响起无数的抽气声,其中还夹杂着无数人瞪大双眼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声音。 说书人接着道:“天机阁不仅现身了,而且那阁楼布置与之前孩童口口相传无不一一对应,共分五层,里面珍宝件件巧夺天功,而后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天机阁彻底被所有人记住了,而在下也不得不信这么一个事实。” “那些孩童的梦是真的!”说书人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抬手将桌上的茶杯端起,呷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也只能说真的是梦,毕竟这么多孩子不可能同时说谎,也不知道这天机阁背后站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奇迹,竟然是真的。” “我之前也听别人讲过,这天机阁是真的忽然就冒出来的,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就跟仙宫似的。” …… 方清逸端起茶水抿了口,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这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奇迹,这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障眼法罢了。 当初他培养的第一批手下,自已教他们的就是催眠术,内都孩子的确不少,但他手下人也不少,月余功夫就可将内都所有的孩童全部催眠一遍,在他们脑海中下达哪天催眠觉醒的暗示,这一夕之间所有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对于神秘的东西,人们总是趋之若鹜,心升神往,他只不过是利用了人们隐藏在心底的求知欲与好奇心罢了。 “众人只知道天机阁共五层,但现在真正进过这五层的人少之又少,先不说那高到没边的门槛,就说那让无数人疯狂的天机令直到现在都有很多人没见过。” “想进天机阁你只需要有天机令就行,听闻当初天机阁在内都现身时,整个大靖朝无数地方天机令从天而降。” “就说这天机令,非玉非石,非铁非木,摸上去触手生温,也不知是何种材料,不少普通人家有幸得到一块,都把它当宝贝供了起来,而真正的侯门贵胄就开始以得到一块天机令为荣,而后慢慢衍生为其中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现在如果你没有一块天机令,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内都有身份的人,而当公子贵女开始追捧天机令时,进过天机阁的人都知晓了天机阁的升阁规。” “一层想升至二层,在阁中购满至少一件珍奇,二层想升至三层至少十件,三层至四层至少百件,而四层至五层至少千件。” “大家可别小看这简单的一件珍奇,天机阁中白银无法流通,全部是用黄金来计算,仅第一层最便宜的白玉珍珠也是数十两黄金,里面的玉凝散解毒丹等物更是受到无数江湖人士追捧,无数人倾家荡产只为其一,更何况一层比一层的东西稀少昂贵,然而越是这样,天机阁就被追捧的越厉害,几乎被所有侯门贵胄甚至江湖豪杰视为心头好,连以前风光无限的珍宝斋也被这天机阁彻底压进了泥潭中,真可谓世事难料。” 听到这里茶楼中不少人对以前还津津乐道的珍宝斋唏嘘不已,真可谓是一朝河东,一朝河西,当初珍宝斋多火,却没想到被这个横空出世的天机阁压的死死的。 “天机阁彻底大火了后,所有人对天机阁幕后之人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各方打探下来却一无所获,后来经过多番调查下来也只得到阁主的名字。” 说书人至此将话停了下来,神态自若的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模样悠闲又惬意,下首的众人可坐不住了,个个急的抓耳挠腮,脾气暴躁的已是将桌案拍的啪啪直响。 方清逸淡然一笑,在桌上放下一锭碎银子后,悠悠的渡出了酒楼,耳边似还传来说书人的声音。 “那天机阁阁主名为——易卿。” 皇宫 “郡主,殿下还在休息,小的们也不敢打扰,您看您是下次再来还是继续候着。”内侍的表情颇有些为难,只是那眸底深处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听到这已是第三遍相同的回话,方清雅要是再不懂她就是真傻了,黎承琰这是铁定心不见她,她就算是等到深夜,对方这一觉也是醒不了的,想到此处,她面上立刻就难看起来。 “郡主如果没有什么指示,小的就先进去候着殿下了。”说着内侍也不管脸色铁青一片的方清雅,自顾自的进了殿门。 方清雅死死的咬住牙,用着全身的力气压抑住此时心中澎湃而出的怒火,恨恨的甩袖离开。 内侍小心翼翼的进了书房,脚步止于外室,也不敢多看内室桌案边作画之人一眼,恭敬的垂首禀告道:“殿下,郡主已经离开了。” “嗯。”朦朦胧胧的帘帷后传来七皇子黎承琰醇厚的嗓音。 内侍见对方已应答,也不敢过多停留,径直的退出去合上了书房的门。 桌案边黎承琰一袭墨色锦锻衣袍,宽大的袖口以金丝勾勒出朵朵祥云,此时他右手执笔,低垂眼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见他手中的墨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勾勒出一抹修长的身影。 画中之人站立于竹海之边,背脊挺直,不知是那竹衬得他更加挺拔,还是他将那竹衬的更加挺秀,俩者间却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虽然还只是抹剪影,但他望着画像冷硬的眸中还是不自觉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寥寥数笔,仿若是经过千万次的动作,眼眸温和,神态优雅的青年跃然纸上。 黎承琰痴痴的望着画中之人,忍不住轻抬起手,一寸寸抚过画中人柔和的眉眼,似在回忆着往昔指尖熟悉的温度,他的眸中缱绻着世间最温柔的眷恋,却也蕴含着世间最沉痛的悲哀。 ‘殿下,一无所获。’ ‘殿下,属下无能。’ ‘殿下,那是敌方的圈套。’ ‘殿下……’ ‘殿下……’ …… 幕幕历历在脑海而过,千万次的期待,伴随着千万次的失望,千万次的希冀,紧随着千万次的凌迟,直至连每秒都成为煎熬,直至彻底跌入绝望的深渊。 心中满溢的苦涩与刻骨的疼痛如巨浪般翻涌而出,黎承琰再也无法维持住在人前的铁血与强大,缓缓将脸贴于画像之上,浑身由里自外透出抹与平时完全不相符的脆弱与无助,张合的唇齿间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又好似在轻唤着什么。 …… 方清逸看完手中的资料后,整个眉心拧的死死的,手指不自觉轻敲着红木桌案,他最担心的事还是成真了。 近些天为了摸清敌方的底细,他命人将这七皇子的平生查了个遍,一一对照后,他发现对方竟然还真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皇子而已,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这个皇子近几年的运气似乎特别好。 【“他的好运不会是因为方清雅的关系吧?”方清逸有些不确定的问桌案上的麒麟】 【“有可能。”】 【“那我不就成了反派么?”】 【“是啊,主人,你现在才发现么?只是你是个全身带着外挂的反派,比主角还受欢迎。”】 【“那我岂不是还得谢谢你?”】 【“额……其实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真的,还有主人,夜渊身上的法则在昨天已经正常回收。”】 【“嗯。”】 对于这个方清逸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要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当某件事一旦形成习惯,以后每每做起这件事时,就会想起最初回忆形成时的画面。 他用一月的时间让夜渊习惯他的陪伴,照顾,关怀,对弈,甚至在离开时还特意留下了那副白玉棋子,对方现下重伤,正是心神不稳的时候,他敢笃定只要当对方看到那副白玉棋子,就会想起短短一月发生的种种。 在这种情况下,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回忆去加深曾经的历历,再加上自己所处内都,身为魔教教主的他并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此,这种思念会加剧感情的形成,最后一切顺理成章。 【“主人,现在神医完全不见踪影,还有太子你也见不到。”】 【“神医以后等我踏遍大靖山河时再找,至于太子那方面,我的确是见不到,但易卿却不一样。”】 【“主人,你是想……”】 【“收网!”】方清逸淡然一笑,将刚刚与麒麟谈话间的一张天机阁的拜帖缓缓合拢 第54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16 皇宫 刚回到行宫的黎承乾愤怒的将桌案上的茶具全部扫落在地,瓷器摔在地上霎时四分五裂迸发出剧烈的碎裂声。 “黎承琰, 黎承琰, 又是黎承琰。”想到刚刚父皇在群臣百官面前大力赞赏黎承琰的情景, 黎承乾就气的浑身发抖。 自已才是大靖未来的储君,黎承琰算什么东西, 一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野种, 竟然还敢跟他抢东西, 想到近年来父皇对黎承琰愈发的看重, 他心中紧迫感就越来越浓。 不行!自己得想想办法,得想办法, 如果实在不行, 那……想到此处, 黎承乾的面上浮现出抹嗜血的笑容。 实在不行, 那就用武力解决! 想到自己手上攥着内都近三分之一的兵权,黎承乾心中大定, 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袍,恢复成平时淡然的模样,往书房方向而去。 “太子殿下,这是今日天机阁派人送来的拜帖。” 黎承乾手中动作一顿, 抬起头就瞧见了不远处人手中的拜帖,底下人见此,立刻有眼色的将东西呈上。 黎承乾看完后,忍不住大笑三声,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如果自己能与天机阁搭上线,那之前一直困扰着他的钱财问题现在也能引刃而解,想到这里,他大笔一挥,给对方回了封密函。 方清逸皱着眉将手中的回函扔进了碳盆,语气不明的道:“风月阁。” 管家见到方清逸皱眉的动作,以为他是在担心此去的不安全,不由的开口提议道:“公子,风月阁乃是内都有名的小馆男色场所,您只身前去怕是会不安全,要不派几个人跟着您?” 方清逸回过神道:“不必,让方昼跟着就好。” 管家见此也不敢再多言,见对方没有其它的吩咐,也就退后着离开了。 【“这个风月阁是那个风月阁吗?”】 【“没错,主人你是想……”麒麟有些不确定的声音传来。】 【方清逸闭眼轻声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 时间飞逝,晃眼就到了与太子约定的时间,方清逸着装正式的与方昼出了门。 “黎承乾约了天机阁的人见面?”黎承琰抬起头,眉头紧锁,原本捧在手心中的书卷也被他放了下来。 “是的,殿下,您看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而且今日这帖还是天机阁下的。” “天机阁不是从来不与旁人打交道么?此次又是为何?” “属下不知,暗线来报,称这次与太子会面的是天机阁那从头到尾都未现过身的阁主易卿。” “易卿?”念叨着这俩字,黎承琰语气不明,想到自己那三哥喜欢作妖的性格沉声道:“备车。” 刚进风月阁,方清逸就敏锐的察觉到不远处一阵香风袭来,方昼立刻一把将来人拦于身前,阻止对方过于近方清逸的身。 第38节 老鸨是位风韵犹存的女子,画着淡妆,见到这架势立刻掩嘴娇笑道:“这位公子好生有趣,来咱们风月阁还带属下,瞧这脸生的很,应是第一次踏足咱们这风月阁吧,喜欢什么样的小馆,姐姐给你介绍介绍,包你食髓知味。” 方清逸面上没有半点羞涩不适之意,端的是一派温润公子气度,反倒是牛头不对马嘴的道:“城门口的豆腐摊今日没有出摊,可知为何?” 老鸨眸中异色一闪而逝,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娇笑着打趣道:“许是今早起晚了呗。” “是昨晚睡晚了。” “公子又是如何得知?” “城门口卖珠花的老板与他是邻居。” “公子说笑,城门口哪来的卖珠花的,卖豆腐花的倒是有一家,咯咯咯……”老鸨说着就掩嘴娇笑出了声。 “此花非彼花。” 见对方将暗号一一答上,老鸨缓缓的收敛住脸上的不正经的调笑,侧福一礼道:“贵客迎门,小女子失礼,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方清逸笑而不语,面上温和之色一如之前,老鸨见此也未多言,领着他上了二楼直至最里间的厢房前道:“主子已在里面恭候多时,易阁主请。” 方清逸推门走进,房门缓缓合拢,方昼尽职的站于厢房门前,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四周来往的人群。 里间听到声响,黎承乾抬眼望来,就见挺拔雅秀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线中,青年面若冠玉,朱似点漆,一袭上好的冰蓝丝绸于身,此时他唇角自然含笑,温柔的眸底有种让人忍不住沉醉的力量。 “易阁主,久仰大名。” 黎承琰刚走进这风月阁,鼻尖就敏锐的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脂粉味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老鸨转头正好就见到了面带不悦的人,在瞧见他的相貌时,眼眸微微一凛,不到眨眼功夫立刻消失,婀娜多姿的走到他面前,娇笑着道:“公子,姐姐我瞧着眼生的很啊,是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大名鼎鼎的风月阁,要不要姐姐我给你介绍介绍?” 黎承琰这才把头转到面前女子脸上,直到将对面娇笑着的女子盯的连嘴边的笑僵硬的快维持不下去时,才缓缓移开双眼道:“给我找个包厢。” “咯咯咯……好的,包在姐姐我身上。”说着就对着不远处一打扮清丽的少年招手道:“玉竹,快过来,陪这位公子去西厢。” 见到老鸨身后气度不凡的男人,玉竹用轻脆的嗓音应了声,立刻就迎了过来,领着人上了另一边的楼梯。 直至察觉到对方背影消失,老鸨抬手招来不远处的伙计道:“二楼厢房没水了,快去帮忙加点水,”而后在与对方擦身而过时红唇微不可察的轻动了几下。 行至楼梯尽头的黎承琰好似无意般,正好瞥到这一幕,眼神平静的收回,随着对方进了另一边的西厢。 叩叩——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中俩人的谈话,黎承乾眉头轻拧,不悦的道:“进。” 厢房门被推了开来,一侍卫打扮的男子快步走进来,躬身在黎承乾的耳边轻喃了些什么,而后方清逸就见对方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见人离开,黎承乾面上泛起丝丝苦笑。 方清逸眼神微闪,端起面前的茶杯温和着开口道:“太子殿下是有心烦的事?” “唉!易阁主,实不相瞒,承乾这太子之位想必不日就要易主了。” “哦?太子所指的可是近年来风头颇盛的七皇子?” “易阁主这般不热衷于朝堂之事闲云野鹤之人都知晓,那想必大靖朝现下也少有人真正不知其理。” 方清逸意味深长的道:“七皇子近年来虽然颇为风光,但太子乃是嫡子,岂会说换就换,皇上定会有思量。” 听闻这席话,黎承乾袖中的手不由的紧了两分,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场中,他竟居于下风。 至此,他才真正正眼打量起对面之人,瞧见对方眼中一如开始没有丝毫改变的温和,黎承乾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不查竟小看了这人。 拜帖虽是由对方递来,但从刚开始起对方的气势却并不输他半分,俩人都有着共同的敌人,只是谁也不愿先起这个头,只因起了这个头,那自己就处于被动方,为了今后合作中能争取到足够的话语权,从踏进这房间的第一步开始,交锋就已正式开始。 黎承乾也不再遮遮掩掩干脆的道:“易阁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现在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那么希望我们能站在同一阵营。” 方清逸嘴角含笑,并不接话,黎承乾皱眉,却不得不加大筹码,“事成之日,承乾定不会亏待了天机阁,高官厚禄,锦绣前程,只待易阁主开口。” “易卿一介闲人,比起朝堂之争,更喜闲云野鹤的生活,易卿只要太子答应给我一个条件就好?” “条件?你指?”黎承乾面色难看。 方清逸摇了摇头道:“在下说过对朝堂之事并不感兴趣,当然对那把坐椅自也是不感兴趣,在下要的是一个杀人的条件,当然,这所杀之人定不会让太子有丝毫为难。” 黎承琰自西厢中走出,慢慢由东厢而去,想到对方之前唇语中提到的三楼,抬脚就上了三楼。 包厢的门自里被打了开来,方清逸与太子礼貌性的道别后带着方昼下楼。 楼梯处却差点被迎面而来踉跄着醉眼的中年男子撞到,还好方昼反应快将人一把拦下,男子被方昼这么一撞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 方清逸本是不想多管,却在不小心瞥到男子额上的大黑痣时,停下了步伐。 男子被这么一撞酒立刻就醒了大半,抬眼就瞧到了正定定望着他的玉树兰枝的青年,眸中立刻就染上痴迷的神色,含糊的道:“小美人,你是新来的么,大爷我怎么没见过你,今晚大爷我就翻你的牌子了。”说着还伸出那沾满酒水的咸猪手想去摸对面人的脸。 男子话音落下,方昼眼中猛的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却因没有方清逸的吩咐不敢动手,眼神狠戾的盯着对面人,对方如若胆敢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今日他定让对方血溅三尺。 被错认为小馆调戏的方清逸只是微微避开对方伸来的手,眼眸一如之前温和,连面上的笑容都没有改变,道:“你姓李对不对?” “小美人,你竟然知道李爷我,是不是想大爷我很久了,放心,大爷今晚定会让你在床上浪叫。”说着还在面上露出一个淫邪的笑容。 方清逸笑了,这是他自今晚来面上露出的第一抹真心的笑容,就见他对着匆匆赶来准备道歉的老鸨,一字一顿道:“这个人,我要了!” 老鸨原本还想说这是客人自己没有办法决定,抬头一不小心瞥见对方的双眸,原本想说的话如被人死死的掐住了脖子,再也吐不出半句。就见方清逸原本温和的眼眸此时被无尽的寒意与浓烈的杀意所代替,深邃的双眸中带着诡谲危险的色彩,滚滚的负面情绪如实质化的扑面而来,配上唇边浮露出的那抹如靥的浅笑,整个人诡异又可怖。老鸨惊吓的只剩下本能的点头的动作,瘫软着身子扶着身后的扶拦让开了道。低敛下眸中翻滚着的负面情绪,方清逸淡淡的开口:“方昼,带上人,我们走。”方清逸一直都记得,世界蓝图中将年幼的平安生生折磨死的人,是一个额上长着颗显眼黑痣李姓的中年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少主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情,其实他的内心真的很柔软,这也是为何当初选择封印情感的原因,毕竟在他的意识里自己是同时爱上了两个不一样的男人 第55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17 老鸨眼睁睁的看着方昼将人一手刀砍晕,跟拖死猪似的将人直接拖走, 却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 好在事情发生的地方并不显眼, 也就并未再起什么风波。 直至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一抬头就见到了黎承琰往楼下而来, 她心下一惊, 他怎么会在这边? “公子, 莫不是迷路了, 还是玉竹服侍的不周到,怎么……” 黎承琰没有多看她一眼, 与她擦肩而过径直的离开, 老鸨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上, 上不去下不来, 脸上的笑容僵硬的不得了。 刚刚密探来报,称太子已于方才离开, 表情看不出喜怒,他也猜不准俩人间到底合作成功与否,只是今天虽没撞见俩人的约见,但黎承琰也并非一无所获。 黎承乾不愧是太子, 手中暗藏势力不小,就连这小小的风月阁中也是卧虎藏龙,自己竟也会明晃晃的被人摆了一道。 天机阁?此次与黎承乾谋划,目的何为? 将人丢给管家后,方清逸只留下句,不要让他死的太轻松就离开了,自己培养出的手下的手段,他是绝对放心,对方会将那曾经的一切,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金銮殿 “退朝——!”内侍尖利的嗓音将俩字拖的长而尖,响彻整个大殿。 紧接着殿下跪倒了一批人,高呼万岁恭送着皇帝的离开,黎承琰直起身子,完全不理会众人转身就走。 刚至台阶处,不远处传来黎承乾不大不小的声音,“有流言传出前两日七弟去了风月阁,七弟以为如何?” 见到太子起头,周围行动中的百官心中苦闷不已的同时脚步更是加快了不少,这俩人又开始了暗地交锋,他们这些无辜人士还不想死的这么早。 黎承琰脚步微顿,转过身就瞧见不远处站着一脸得意的黎承乾道:“三哥真健忘,两日前承琰分明还与三哥把酒言欢一整日来着,怎么会抽身去到那种烟花之地,三哥莫不是前两日酒喝多了还没醒?” 黎承乾拢于袖中的手紧了紧,面色坦然道:“三哥也觉得奇怪,怎会有这种无稽之谈流出,倒是好心一番想提醒七弟,七弟怎么可误会与我,不过三哥也理解于内侍的死,三哥也颇感惋惜,七弟可要节哀顺便!” 黎承琰的双眸彻底冷了下来道:“于内侍冲撞郡主殿下,死有余辜,只是七弟有些不懂,当时御花园一宴,为何三哥的人会接来于内侍,七弟倒是不知三哥何时与于内侍走的如此之近,还是说……是故念旧情?”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眼中的寒意毫不掩饰的射向了对面之人。 黎承乾心下大惊,自己分明是已将知晓这一切的人全部料理,却还是被对方察觉到了端倪,还顺藤摸瓜的查出以前种种。 黎承乾的脸上闪过片刻的惊慌,只是瞬息又恢复如常,强自镇定的道:“三哥倒是记得当时车夫有提过半路遇见于内侍,想着是七弟恩宠之人,倒是好心带了他一程,七弟可千万别有什么误会,至于七弟说的故念旧情,三哥可是真的不明白了。” “明白与不明白都不重要,如果三哥没其它的事,承琰就先走一步了。”说着也不待对面人有所回复抬脚就转身离开。 望着他越来越模糊的背影,黎承乾眸底情绪翻涌,当初他在无意中得知自己这个七弟喜爱男子后,就暗地里于他身边安插了不少容貌绝艳的内侍,而这于内侍就是其中之一。 这于内侍,容貌不是最出色的,才情不是最出彩的,黎承乾至今都不明白对方到底是如何得到这平时完全是不苟言笑的黎承琰的青睐。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得到了黎承琰近五年的恩宠,皇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七皇子身边有位宠臣,只要能博这美人一笑,七皇子那方就不成问题,一时间这于内侍成了无数想接近七皇子人眼中的香饽饽。 当初御花园皇帝设家宴,却不料方清雅这个蠢笨如猪的女人竟敢在这么重要的宴会上对黎承琰下药,黎承乾得知后心下立刻有了打算,他不动声色的帮方清雅打着掩护,让她带着黎承琰离开了宴会,他打算凭借这一次彻底毁了黎承琰在皇帝心目中的印象,最好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地步。 原本这计划已是非常完美,却不料突然出现的于内侍毁了他的局。 短短五年相处间,这于内侍还真的是爱上了黎承琰,此次无意中知晓了方清雅的计划,他不管不顾的出现在此,而后被截胡的方清雅哪会善罢甘休,俩人一番针锋相对,最后恼羞成怒的方清雅竟然下令将他生生折磨而死。 黎承乾以为等对方清醒必会翻起一阵狂风暴雨,却不料一切都是平静无波,他甚至在黎承琰的脸上找不到半点悲伤的痕迹,黎承乾有些迷惘了,甚至忍不住想,这五年的恩宠是真的么? 呵,恩宠? 黎承琰步入轿辇之上,脸上残留着的还是没完全褪却的冷意,如果不是因为他当初也有着那么一双温柔的浅瞳,他早就死了千万遍了。 想到对方仗着所谓恩宠闯进他书房中,见到那挂满整个书房同样的人物画像时,眼中浮现的惊诧的不可置信,黎承琰眸中杀机迸现。 就算方清雅不杀他,自己定也会让他生不如死,一个挡箭牌,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着他蹦哒就算了,竟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拿自己与那人相比。 他也配! 只是就算再像,假的永远都只是假的,那人温柔的眸色中永远不会染上权利与金钱的浑浊,更不会被面前所谓的恩宠迷了眼,他会永远如初见般,清澈,一尘不染。 想到那人,黎承琰心脏忽的抽痛,忍不住抬手捂住心口,也将那人留下的惟一的东西更是紧贴心脏处,忍不住将近七年无数个日日夜夜含在舌尖缱绻缠绵过千万遍的名字低语喃喃出声。 “守之。” …… 自从与太子确定了合作关系后,俩人间也没有最初的戒备,时不时会约见谈谈主事的同时,也一同聊天喝茶,一段时间下来黎承乾对于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易卿倒是有了不少好感,而今晚竟然还给他送来拜帖,邀他一同出游。 瞧着手中的拜帖,方清逸面色古怪,如果他没有记错,今天好像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 乞巧节另一个名字又叫姻缘节,最受大靖朝单身男女们喜爱,每逢乞巧节这天夜幕降临后,无数男男女女会来到繁闹的集市,挑花灯,猜字谜。 如果在集市上遇到你相悦之人,可将手上买来的花灯赠与对方,而对方如若对你同样有意,会反赠于你,如若如此,男方不日就可上女方家提亲,就成一段姻缘。 【“所以,黎承乾在这种敏感的时期中约我出游,到底是因为无意为之,还是在暗示什么?”方清逸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对着面前的麒麟道。】 【“主人,你与黎承乾都处了近三月时间有余,比夜渊整整多出三倍,我坚信他定是对你有意。”】 【“这黎承乾可没夜渊那么好打发,一旦粘上了想走都难,你别忘记了我的任务中还有一个完成的前提,是绝对不能被困于这内都之中的。”】 【“那怎么办?”麒麟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个两难的局面。】 【“或许,这只是个巧合。”毕竟,黎承乾最爱的永远都是那把坐椅】 俩人约见的地点是内都里出名的酒楼——望月轩。 这望月轩的酒也是内都的一大标志,里面出产的美酒不仅醇厚味美,让人品之留恋忘返,这酒楼更是非达官显贵不能踏足,而且就算是达官显贵,也不一定能喝到这望月轩的酒,因为这酒每天都是限量提供,一天只售五十壶。 所以可想而之这望月轩的美酒多受追捧,更何况是在乞巧节这种节日中,果不其然方清逸刚进酒楼就见望月轩中人潮涌动,清冽的酒香扑鼻。 “易公子,这边请。”小厮说着就领着方清逸绕过大厅,来到二楼。 第39节 方清逸一眼就见到了正端坐在窗边桌案处的将视线放于窗外的黎承乾,缓步走近的同时,打趣的开口:“黎兄好有雅兴,此番不在家让美人陪伴在侧,倒是想起易卿这闲散人来。” 黎承乾回过头,脸上绽放开一抹无奈的笑容道:“承乾至此还是孤家寡人,家中哪来软玉在怀,倒是让卿弟笑话了。” 方清逸是真正的诧异了,道:“易卿以为就凭黎兄身份在此,家里娇妻美妾也应是莺歌燕舞,倒是没想到黎兄竟然还未纳一房妻妾。” 亲手为对方倒了杯酒,黎承乾摇头苦笑道:“近些年来我这位置越坐越不稳,哪还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别处,就怕一个不注意被人搙了一身朝袍。” 对于他话中无时无刻不含沙色影的暗示,方清逸浅笑不语,黎承乾至此也见好就收,将倒好的酒杯推至他面前道:“这是望月轩中有名的‘望月思’卿弟味觉敏锐,不防猜猜里面最不寻常的一味原料为何物。” 方清逸也不推拒,端起桌上的酒杯浅抿了口,浓滑的酒液自口腔中缓缓流入,醇厚的酒香立刻在舌尖的味蕾上迸发开来。 醇厚的酒液中有着最原始的味道,却又有着细微的差别,直到舌尖每个味蕾都沾染上酒液的味道,方清逸才让酒液缓缓自咽喉中滑下,一股苦涩霎时自喉间滚滚而上,直至弥漫整个口腔。 方清逸眉头轻拧,这个味道是…… 黎承乾难得的见他皱眉表情纠结的样子,脸上笑意更浓,开口道:“卿弟可有品出那抹回味的苦涩中夹杂着五味的原料是为何物?” 方清逸瞧了一眼桌案上的酒壶,有些悠远的声音自他张合的唇中传来,“是槿烈花的种子,闻香,味苦,遇火而燃,却又能涌出百味。”“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易阁主,竟然能品出这至今未被人品出的一味,在下佩服!”身后忽然传来男子浑厚低沉的嗓音。 第56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18 黎承乾在见到黎承琰的瞬间脸就黑了下来,特别是见对方连眼神都没给自己反而是双眼一眨都不眨的盯着易卿的背影, 他脸色就更加难看, 连对方话语中如此明显的主客之意都没听出来。 黎承乾似笑非笑的道:“七弟, 真是巧呢,茫茫繁华夜景都能遇到你, 真是有缘啊。” 只是现下的黎承琰却并不理会他, 他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那个熟悉又显得有些陌生的背影之上, 眸底深处闪烁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小心翼翼的希冀。 这个声音分明就是与他相处整整十余载的那人, 那是不是代表着他终于是找到那人了。 方清逸在听到背后传来的嗓音时,有些错愕, 又在听到黎承乾的话时立刻就会意过来, 原来这望月轩是七皇子手下的势力么。 转身间, 他在看清身后男子的相貌时, 瞳孔有瞬间的收缩,反射性的敛下眼睑, 抱拳道:“草民易卿参见七皇子殿下。” 黎承琰的心中的欣喜与想将对方深深拥抱在怀的激动,在见到对方见礼动作全部摔作粉碎,心脏处就像是被人破开了一个大窟窿,鲜血混合着骨血肉沫的撕扯, 倒灌着簌簌的冷风,寒凉进骨。 眼中倒映出的是面前人低眉顺目的模样,近年来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担忧,所有的寻找,此刻全部化为了滔天的愤怒与痛苦。 他怎么能不认自己,他怎么敢不认自己,他怎么能忘记自己,想到近年来寻找种种,想到几乎将自己折磨入骨的思念,黎承琰眸底暗红之色极速蔓延而开,似下一刻就能彻底同化他的整个双眸。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中,黎承乾敏锐的察觉到黎承琰眼中的愤怒,心下转了几个弯,但想到自己与易卿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又不得不开口打圆场。 “现下在宫外,又是便装,卿弟不用那套虚礼,而且七弟平时也是个不拘小节之人。” “三哥说的对,易阁主不用如此生份。”回过神的黎承琰迅速收敛下翻滚在眸底的愤怒,只是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这人待他何时如此生份过。 方清逸面上淡然一笑道:“在下只是久仰七皇子美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 黎承琰望着对面人唇边如靥的笑,语气不明的道:“对于易阁主,在下也是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颜真是惊诧非常,一时失态,还望易阁主海涵。” 一场风雨欲来的闹剧就此打住,黎承乾客套一番的邀请黎承琰同桌,原本以为对方会如往常般离开,却不料对方竟然答应了下来,直接坐到了他与易卿身边。 而另一方面,黎承琰虽心中有一大堆疑问想立刻刨根问底,却因有外人在场担心节外生枝,他只能将所有的疑问按捺在心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自己焦躁不堪的心脏,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黎承乾端着酒杯颇为好奇的道:“卿弟,刚刚是如何品出这里面竟有味槿烈花的种子的?” 身边的黎承琰的心随着问话也被吊了起来,眸底有些忐忑又有些不明的期待。 “昔日好友母亲酷爱以槿烈花焚香熏衣,一次无意间与好友交谈中得知。”方清逸语气淡淡,低敛的眸中看不清情绪。 “那可还真是巧呢,七弟,你说对不对?” 黎承琰饮了一杯酒,任由那苦涩弥漫整个口腔,垂眸望着空空如也的酒杯,眸中有些自嘲的道:“是啊,真巧。” 方清逸这席话当然是假的! 纪夫人虽喜用槿烈花焚香熏衣,但却也只是成花,不会涉及到种子,会得知这个,还是小时候平安的一次乌龙中得知。 那时的秀水村为了让地里的庄稼不被鸟雀啄食,每家每户的地里都会掺杂上槿烈花的种子,所以每家每户都会去山里采种子回来。 当时年幼的平安以为奶娘担的是吃食,偷偷的拿了点,塞到了自己嘴中,苦的整个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而奶娘那次还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原因是那东西其实他最早是准备拿给方清逸吃的,当时也只想先尝尝好不好吃,再决定拿多拿少。 许是想到了以前温馨的回忆,方清逸脸上忍不住绽放开一个怀念的浅笑,眼含眷恋。 黎承琰一直都注意着身边人的每一丝表情,他整整陪了这人十年余载,对这人每一处细微的神情可谓是了若指掌。 对方之前虽然在笑,但他却能察觉到那只是被隐藏在疏离后的虚假,而此时对方唇边的浅笑,才是他见到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一如记忆深处中的温柔。 他曾不止一次梦到过这人在短短的七年间身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在画卷上临摹过他每一处细微的表情,但在真正见到这人时,他才知道与自己的想象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 眉毛应更弯些,眼眸应更柔和,唇瓣也应更娇艳,不变的就是唇角的那抹笑,像是渡上了神圣的美好。 黎承乾注意到黎承琰望着身边人,眸底深处翻滚着的浓烈情愫与赤裸裸的占有欲,心中嗤笑,这人想必是还不知道易卿对他是厌恶至极吧,不然哪会与自己合作对付于他。 想到对付这个词,黎承乾又觉得自己是知晓了真相。 定是黎承琰心悦于易卿,可惜易卿却并不领情,对方一再咄咄逼人之下,易卿就找上了自己。 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七弟还是个风流种子,现在是便宜了自己,可是,这又怪的了谁呢。 酒桌上的三人心思各异,却无人露出丁点端倪,都是一副相敬如宾的模样,几巡下来,最不胜酒力的方清逸首先败下阵来。 此时的方清逸双颊绯红,眸底一片水波潋滟,唇瓣被酒液浸染的红艳欲滴,浅浅的细汗浸湿了额际的墨发,整个人没有了平常温和的优雅,反而带上了几分慵懒的诱惑。 黎承乾见对面人半醉的模样,瞥到身边另外一人愈发晦暗如墨的眸底,再次帮对方倒满了酒杯道:“卿弟,为兄再敬你一杯,” 方清逸自知他心底打着什么主意,心中冷笑,用手扶了扶额,拧眉道:“黎兄这杯酒易卿恐怕是喝不下去了,易卿本就不胜酒力,再喝下去可就要闹大笑话了,还望黎兄海涵。” “是为兄的失误了,卿弟先休息会儿,过会为兄派人送你回府。” “这倒不必,家仆本就在外候着,哪能劳烦黎兄出手,易卿这会儿只是酒气有些上涌,就不打扰两位品茗,先去散散酒气。”说完告罪声先一步离开。 见易卿背影消失在二楼中,黎承乾面露自责喃喃道:“都怪我没考虑到卿弟不胜酒力,竟然差点坏事,还好望月轩后院处有个好去处,雅致幽静,卿弟在那边吹吹风,酒也就散了。” 黎承琰将杯中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起身道:“三哥,现下天色已不早了,臣弟就不过多打扰,先一步离开。”说着直接抬脚离开。 黎承乾见俩人一前一后的离开,面上露出抹得逞后的笑容,我的好七弟,三哥我今天可是为你创造了如此良机,你可千万别辜负我的一番好意呢! 【方清逸走至望月轩后院,望着空中的圆月语气淡淡道:“麒麟,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什么?”】 【“主人,你指的是什么?”麒麟表示自己听不懂。】 【“呵,”方清逸眸光渐冷,一字一顿道:“为什么黎承琰长的与前两个世界的那人如此相似?”】 【“……”麒麟一下子语塞了】 其实这话上个世界时对方就问过它,当时它综合多方面因素考虑,还是没有说实话,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搪塞过去了,却不料现在竟然遇到了第三次,这次真的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主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摸不清那人的真实底细,更不知道你们为何三番两次都能遇到,我……我也不知他什么来头。”】 【“那人?三番两次?你……你的意思是……”】 【“那俩人其实是一个人,加上现在的黎承琰也是,他与你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现在只知道这么多,其它一概不知。”】 方清逸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的有点懵,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脑海中如走马灯花的浮现着他与那俩人间的一幕幕,从生离到死别,从爱恨到纠缠,再想到自己离开上个世界时的心结,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原来兜来转去他遇到的都是一人。 【“你为什么上次不告诉我?”】 【“我上次准备说的,可是主人你不让我说,再加上我摸不透那人的底细,我也不敢乱说。”】 方清逸这才想起自己离开上个世界时,麒麟的确是想告诉他什么来着,却因为当时他心神不稳,阻止了对方的话,想到此处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天意吧。 在进这个世界时自己已做出封印情感的举动,就算对方真是那人又如何,自己这世不可能再动心了。 就在方清逸思绪游离天际时,忽的后背处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的钳制住了他的腰身,右肩头处搁上了温热的下巴,湿热的呼吸直直的喷打在他的耳际之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方清逸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在他目寒如冰腕间翻转之际,一句缱绻而情深的喃喃打断了他接下来所有的动作。“守之,我好想你。”听到这话的瞬间,方清逸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愣在了原地,这……这是…… 第57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19 方清逸艰难的从喉间挤出身后人的名字。 “黎承琰。” “我是平安。” 虽然在对方刚刚叫出自己名字时方清逸心下就有所怀疑,但此时却还是忍不住恍了神。 平安, 平安, 平安…… “守之,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守之, 我不要, 我不要你死, 我不要, 不要你死,不要丢下我, 求求你, 不要。” “守之, 我能再抱你最后一次吗?” “守之, 平安会保护你的。” …… 原本以为忘却的一幕幕快速在头脑一一而过,最后停留在那双清澈又悲伤的眼眸之上, 忽的方清逸心脏处传来一阵阵揪痛,似欣喜,又似苦涩。 直到许久,他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平安, 你回来了。” 方清逸的声音很轻,轻的一个不经意就能被夜色掩盖殆尽,但身后之人却在听到这句话时,红了眼眶。 黎承琰将头埋进对方的脖颈之中,压抑下眶中翻滚的泪意,鼻尖缭绕着怀中人身上传来的浅淡酒香,温热的体温透过轻薄的面料传递而出,让他知道这真的不再是他臆想出来的幻梦。 七年了,这次他是真的找到他的守之了。 他的双手死死的钳制住对方的腰肢,像是想让怀中人与自己合为一体,永生永世再也不要分开。 皎洁的月光在俩人身上投射出清冷的光,却无法将那抹冷意映照在俩人心中,静谧的夜色中似乎也翻滚起了点点的暖意。 …… 至此黎承琰这才向方清逸诉说起当时那九死一生的追逐及七年来的点点滴滴。 平安原本是皇帝宠妃戚妃之子,却不料在戚妃身怀六甲回家探亲时出了意外,戚妃重伤,而后拼着身死生下孩子,却让平安由一介皇子沦落为身份不明的孤儿,而后几经转手,被奶娘买回。 皇帝妃嫔虽然多,但对这戚妃却是真爱,在得知爱妃身死腹中骨肉不知所踪,一番调查下竟发现是宫中嫔妃伙同外人所致后,雷霆震怒。 天之一怒,伏尸百万,整个皇宫被彻底血洗了一遍。 之后皇帝一方面培养大量的暗卫调查孩子去向,另一方面逢年都去到各地寺庙中还愿,为不知所踪的稚子祈福。 第40节 原本都过去了近十多年的时间,皇帝以为在死之前都无法再见那孩子一面,却不料在某天他做了个梦。 梦中他的稚子会在一片茂密的从林中出事,皇帝以为是自己感动了上天,求神拜佛的同时,派出大量的暗卫去到各地寻找那梦中之景,而平安就是这样被皇帝派来的暗卫险险救下。 原本在确认平安的身份后,皇帝就想公开承认他的身份,却突然想到当初戚妃逝世后,戚家仰仗着皇恩做的那想颠覆国本的事,这件事被一拖再拖,直到最后冷宫中传来七皇子病逝,皇贵妃自溢的消息,皇帝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桃代李僵。 而后一切顺理成章,七皇子高调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成为群臣眼中的香饽饽及那把坐椅上另一个候选者。 方清逸听完后不仅没有感觉殊荣加身,眸中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他无法想象平安如何在短短的两年多的时间,让自己从一个只会写自己名字的白丁变成别人口中的天才,当初又是怀揣着怎么样的心情竟然还上战场,要知道刀剑无眼,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抬手轻抚上他额边轻浅的疤痕,方清逸蹙着眉道:“受伤了?” 黎承琰不已为意的开口:“被敌军的箭羽不小心擦伤的。”如果让这人知道那一箭差点让他命丧黄泉,他定会忧心吧。 “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因为我把守之弄丢了,我找不到你,寻遍大靖河山,我都找不到你。 瞧到他眸中满溢而出的疼惜,黎承琰仿佛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七年前被这人好好护着的时刻,如以前般,亲呢的搂着他的腰,蹭了蹭他的腰窝安慰道:“我说过要保护好守之的,只有我快快强大起来才能实现当时我的承诺。” “笨!”方清逸不知如何说的好,这孩子长是长大了,却跟小时候一样,执拗的很。 黎承琰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人漂亮的下巴道:“守之呢?为什么会建立天机阁?” “你想知道?” “不能说吗?”黎承琰表情失落。 方清逸摇了摇头道:“只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守之。” 见他双眼一如当初亮晶晶的模样,方清逸眼神柔和,开口道:“为平安报仇。” 这话不亚于在黎承琰心中投下了一颗巨型炸弹,虽然是被震的头晕眼花,但每个细胞却都仿若被注入了蜜糖,甜的他总是忍不住想肖想更多,不自觉中搂着这人腰肢的手又更紧了两分。 守之,对不起。 原来你从来都没有忘了我,原来你一直都记得我,原来这七年来也不全是我单方面的思念。 摸了摸他的头,方清逸想到自己不久前还与太子密谋着如何弄死七皇子,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蠢的不忍直视,但一想到这个,他就想起对方不久之后要娶方清雅的这么件糟心事,又气的有些肺疼。 “你为什么要娶方清雅?还是你真的喜欢她?” 黎承琰表情一僵,将脸埋于他的腰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模糊不清的道:“守之,为什么这么在意她?” 因为方清雅是主角,自己是反派,不是她弄死自己,就是自己弄死她,能不在意么? 这些话方清逸却不能说,只能含糊的道:“平安我不想骗你,对她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守之你知道当初那人是谁派来的对不对?” 方清逸一愣,如实的点了点头道:“我当然知道。” 顷刻间,黎承琰心中那抹名为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焚烧殆尽。 七年了,已经七年了,守之竟然还喜欢那个女人,就连死你也不忍我伤她,还叮嘱着不让我去报仇,你刚刚所说的为我报仇都是假的,还是说因为没有了这层约束,你还是会坚持初心要与这女人在一起。 想到胸口处紧贴肌肤本应属于那女人的平安符,黎承琰埋于方清逸腰间英俊的五官上布满了狰狞的疯狂。 我不会让你们俩在一起的,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俩在一起的,守之,你只能是我的,只会是我的。 “我会娶她,定会!” 方清逸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此刻是真的有种想将这执拗的不听话的熊孩子好好打一顿的冲动。 “你……你……不行,你不能娶她。”方清逸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让你不要跟穿越女搅合在一起,你就偏偏不听劝,让你离她远点,你还眼巴巴赶上去要娶她,如果你娶了她,我以后如果把她杀了,咱们可就真的成杀妻仇人了。 “给我一个理由,只要你说,我就信。”黎承琰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她不是你的良人,她是……”穿越女。 最后的几个字方清逸却不能说出来,对方虽然与自己同样不属于本世界之人,但目前却是完全属于失忆状态,此番话语一个不注意,非常有可能会引起后面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至此,那最后的几个字他只能憋屈的咽进了肚。 听到他未完的话,黎承琰就自动解读成‘她不是你的良人,她是我的良人’ 霎时间,黎承琰早就压抑不住的滔天怒火倾巢而出,猛然的抬起了头,一把按住了方清逸的肩膀,怒吼道:“七年了,你为什么还忘不了她,现在为什么还要护着她,你之前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不让我娶她,难不成你自己还想娶她吗?” 方清逸被他话语里的信息一下子震懵了,谁能告诉他,黎承琰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他说的每个字,自己都听不懂? 方清逸的愣怔在黎承琰的眼中就成了被戳穿心事后的无措,黎承琰突然想到自己当初刚被找回时,什么都不懂满心都是这人的模样,担心这人是否安好,忧心这人是否会忘了自己。 他不聪明,可是他有着别人都没有的狠劲,为了能早点见到这人,为了重获自由,拼命的压榨着自己,努力学习,一遍不行就十遍,十遍不行就百遍,百遍不行就千遍…… 如疯魔了般,只为能早日见到这人。 他一直都记得,那人曾告诉他,这是依赖,他也一直坚信不移。 直到在被教导调教后,每晚他的梦中都会浮现同一张脸,不似往常温柔的模样,却比平日来更会让他着迷。 那人害羞时面颊会微染绯红,锁骨是那人除耳朵外最敏感的部位,那人会在自己身下啜泣,与自己一起沉沦,发出欢愉的轻吟…… 那时候他才明白,自己为何不喜欢旁人靠近守之,看到守之的笑容时总会心跳如雷,为了守之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 他心悦守之,从很久之前就开始。 这种蚀骨的思念伴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难熬,他找不到,他发动手下所有的势力都找不到那人,哪怕踏尽两国四海,他都找不到那人的丁点身影。 就在他即将彻底绝望时,一次无意中他遇到了方清雅,而后想到了当初对方的那句话。 千万记住不许为我报仇。 他想,他再试最后一次,如果他大婚前,那人还不出现,他就亲手杀了这个导致他与守之无法再见的女人。 可是,这人出现了。 他不知道是欣喜多些,还是悲哀多些,整整七年的寻找竟抵不过那女人一朝喜讯。 不过悲哀又如何,苦涩又如何,既然出现了,哪怕是囚禁,我也会将你锁在我身边,让你眼中永远只会有我的样子,这样你终会慢慢的忘记那个女人,慢慢的只留下我一个人。 想到此处,黎承琰的眸色越来越暗,直至被墨色完全淹没,如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渊。 回过神的方清逸立刻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正常,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就察觉到面前男人脸庞快速放大,他反射性的往后躲,却不料一只大手牢牢的按住了他地后脑,唇瓣上立刻就覆盖上了对方的唇。所以自己这是被强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少主内心此刻正在疯狂刷帖中——还没来的及解释清楚,我家小攻就黑化了要玩囚禁play肿么破,急在等? 第58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20 方清逸还没真正回过神,就察觉到对方凶狠的动作, 他想抬手推拒, 却不料被男人整个扑倒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不同与梦中温柔的小心翼翼, 黎承琰表现的强硬至极,舌尖撬开对方轻合的齿关, 一下子就钻了进去, 软舌几乎算是蛮横的在身下人口腔中翻滚着, 像是在宣誓着所有权, 又像是在发泄着自己不安的内心。 他的吻如他的眼神般,凶狠, 狠厉, 孤注一掷, 就算是吻他也不愿闭上眼, 反而是一眨不眨的望着身下人,那眼神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方清逸还没从这个吻的打击中回过神, 立刻就察觉到口腔中传来的刺痛与浓重的血腥味,疼的他哧哧的直抽气,偏偏此时男人还将他的手压的死死的,让他半分动弹不得。 顷刻间, 方清逸温和的眸中霎时就弥漫上了点点寒意。 在那眸中的温和被寒凉替代的瞬间,黎承琰就回过了神,但他却不敢放开,他颤抖着手覆上了他曾经最爱的那双眼眸。 轻伏在他耳边,黎承琰的语气悲哀而痛苦, “守之,求求你,不要这么看我,求求你。” “嗤,你在做这种事之前,不是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打算吗?”方清逸语含嘲讽。 “对不起,守之,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七年了,无时无刻,我都在想你,我感觉自己都要被心中的思念折磨疯了,守之,我心悦你。” 方清逸准备吐出的嘲讽被最后一句话浇的连火星都没剩下一丝,听到这番动情的告白,他不仅没感觉到一点突兀,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诡异感,他与这人纠缠了三个世界,此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黎承琰见他没有半分回应,只能将身下的人搂的更紧,但泛白的指节与颤抖的身体无不在昭示着他此时内心中的不安。 良久,方清逸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语露嫌弃之色道:“起来,压死我了。” “守之,不要赶我走,不要。”黎承琰的声音悲戚又绝望。 用力的推了推,发现自己硬是推不动分毫后,方清逸面黑如墨,咬牙切齿的道:“我再说一遍,起来。” 至此,黎承琰这才缓缓的直起了身,只是面上残留着的是绝望的悲寂。 方清逸从床榻上坐好,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刚抬头就见到他空洞的眼眸,目光微闪,好歹是自己养过段时间的孩子,再熊也没什么坏心,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忍不住软了下来。 “行了,现在你好好解释一下之前那番话的意思。” “守之,我心悦于你。” 方清逸面色有些窘迫,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道:“我指的是你之前说我喜欢方清雅的那件事,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她的?” 黎承琰想来也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也不再遮遮掩掩,惨然一笑道:“七年前,你刚见过她就买下平安符,说是有了心悦之人,而后一再叮嘱我不许报仇,我找了你整整七年无果,却在刚刚放出与她大婚消息后不久,你就出现了,还与太子密谋要破坏这场婚约,这些理由够不够。” 听到对方所述种种,方清逸只想捂脸,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一个不小心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个坑。 “这些……我都能解释的。”方清逸咽下心口处的一口老血道:“那日在寺庙,我只是与你开玩笑,那枚平安符本就是要赠送于你,开始想着在马车上赠于你,哪知你手上受伤,后来更是遇到了追杀,慌忙间也不知掉落到了哪里。” 黎承琰眸光微闪,他记得当初马车上守之的确是让他伸手,打算是交什么东西给他的,只是在见到他手上的伤后,就不了了之了,原来是他不小心错过了么? “至于不许你报仇,是因为方清雅她运气非常好,如果不能一击致命,一旦被他记恨上了,我担心你性命不保。”方清逸找了个非常委婉的语词来表达主角不死定律。 黎承琰手指收拢,就见方清逸接着道:“我会消失七年,是因为有人帮我隐瞒了身份,我一直都以为你在那次意外中出事了,会出现的确是因为听到了方清雅要大婚的消息,也的确想破坏这场婚约,却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想抢亲,而是我担心她一旦找到了靠山,以后更不好对付,我想做的一直都是阻止她嫁与七皇子。” “我信你。”只要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信,哪怕你真的只是欺骗于我。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方清逸有片刻的恍惚,尤记得很久之前,也有一个人与他说过同样的话,只是那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我与太子合作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七皇子。” “我不在意。” “那你还要娶方清雅吗?” “不娶了。” “很晚了,我该回府了。” “守之,我肚子疼。” “我又不会医病,再说,堂堂七皇子难不成还请不起御医。” “御医医不了相思病,我的病,这世间惟有守之能解。” “那位于内侍不是也可解么?听闻那位于内侍可是七皇子的真爱。” 第41节 “守之,我错了,我一早就知道他是太子派过来的人,与他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从头到尾,我心中惟有你一人。” “呵呵。”冷笑。 “守之。”委屈。 …… 半空中的麒麟擦了擦头上的汗表示,真是场年度大戏,看的它的小心脏好几次都差点分分钟停跳,虽然不知道这男人的真身到底是谁,不过主人能驯服三次,想必以后这男人也是翻不出主人的手掌心。 不日,朝中大臣纷纷上书弹劾衮王,称其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府中嫡子强抢民女,逼迫的一对苦命鸳鸯双双殉情,为了防止事情闹大更是连夜将双方血亲屠杀殆尽,手段极其残忍。 皇帝喝令,下令严查,不出半月功夫,结果就被放于御案之上,在看清调查的结果时,皇帝暴怒,将跪于御书房请罪的衮王直接踹翻在地。 上面清楚的写着近些年来,衮王为了一已私欲多次中饱私囊,而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九年前那袭卷整个大靖朝的旱灾,衮王一人就整整吞了近千万两白银,不仅如此还谎报灾情,皇帝看到那调查出来整整多了近十几倍的受灾名单,整个人都气的发颤。 王府倒了,皇帝下旨抄家,从王府的密库中抄出了整整千万两白银及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摆满了整个王府的后院及前厅,押运的马车来来回回不停歇的在王府与国库中整整走了两天。 抄家时,侍卫更是从方清雅屋中翻出一个扎满绣花针的小人,而当看清小人面上的纸条时,侍卫吓的手脚冰凉,小人当场滚落在地上。 纸条上面写着的赫然是七皇子的生辰八字。 御书房的皇帝望着御案上被扎的密密麻麻的小人,突然想到了自己真正已逝的七皇儿。 当初的李代桃僵的计划,现在这世上仅有俩人知道,但皇宫中却有不少人知道七皇子真正降生的时刻,并不能随意更改,而这上面的生辰八字,好巧不巧就是那位已逝七皇子的。 想到自己那已是记不清轮廓的皇儿,再望着面前的这巫蛊之术,皇帝面上露出抹嗜血的笑容。 近日来内都发生最大的事情想必就是衮王一家老小三十七口被集体斩首的事件,浓烈的血腥味几乎弥漫整个内都上空中半月之余,久久不散。 众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曾有内都才女之称还曾被赐婚于七皇子的方家四小姐疯魔了,听那天有去围观过的百姓称那四小姐已然是被吓的失心疯,一边叫着自己是主角不会死,一边吓的屎尿横流,当时场面混乱又不堪,让不少百姓都对着那所谓的才女面露鄙夷之色。 方清逸最近很忙,连黎承琰平时的邀约都全部拒绝,一心与太子在周旋,因为太子终于打算走世界蓝图规划的路线——逼宫。 为了不让对方起疑,方清逸在钱财方面也不恁色,大把大把的钱财如流水般源源不断的涌了出去,只为帮太子拉拢人心。 入夜,在太子宫外行殿呆了一天的方清逸刚回到房间,男人熟悉的怀抱就覆盖上他的背脊,将他从身后搂了个满怀。 “守之,我都有半月没见你了。”男人蹭着他的肩头,声音中充斥着满满的委屈之色。 方清逸淡定而熟络的掰开他的手,坐于桌旁道:“你这不是来了么。” 黎承琰见他打算伸手拎茶壶,立刻狗腿的跑过去帮他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递到了他的手边,一脸星星期待眼望着他。 方清逸觉得他这模样像极了只求夸奖的大型犬,忍不住在他头上摸了把,这才端起茶杯浅抿了口,经过温水的滋润,嗓子舒服了不少,他这才开口道:“怎么了?” “守之,我想你了。” “好好说话。” “他什么时候动手?我很担心你。”黎承琰眼含担忧之色。 方清逸心下熨贴,柔和了神色道:“就在近日。” “你千万要小心,记住一切以安全为先,不要逞能,不要强出头,就算事情到时候搞砸了,也要记住,万事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嗯,”方清逸顿了顿又接着道:“皇上那边近日有没有好些?” 黎承琰摇了摇头道:“毕竟父皇是看着他从小长到大,哪有这么快释怀,不过也不似最初那般,今天还去见了新出生的小皇妹。” 方清逸望着平静无波的茶水似感叹般轻声道:“他是个好父亲。” 室内一片静谧,俩人间涌出淡淡的温馨,方清逸本就因为这些天奔波劳累整个人疲倦不已,此时不用再防备着四周暗藏的危险,迷迷糊糊的就撑在桌上睡着了。 见他半响不再说话,转头黎承琰这才发现身边人已是倚着桌案进入了梦乡。 摇曳的烛光印衬出方清逸眼底的青黑之色,在如玉的肌肤上显得分外刺眼,瞧到这般的黎承琰心疼的不得了,见他在睡梦中都是微拧着眉,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眉心,将之轻柔的抚平。 小心翼翼将熟睡的人抱起,察觉到臂弯中的越发轻盈,垂眸感受到对方不自觉往自己怀中蹭了蹭的脑袋,黎承琰唇中传来不明的谓叹。 “又瘦了。” 将人轻轻放于床榻一边,黎承琰和衣躺在另一侧,痴痴的望着这人的睡颜,眸中满溢着这世间的柔情与眷恋。 如果不是这次的因差阳错,黎承琰是万万不愿让方清逸以身犯险,更何况还是与虎谋皮,他恨不得将对方随时都捧在手心中向全世界昭示所有权,可现在还不到时候。 黎承琰看的出来,方清逸的眼底从始至终对他都没有一丝所谓的爱意,眼底的柔和一直都是对亲近之人的纵容。 虽然有些不甘,但已经有进步了不是么,至少现在的方清逸已经慢慢习惯于他的某些亲密动作,以后他定会让这人眸中为他动容。在他额上落下一个轻浅的不带丝毫杂念的吻后,黎承琰小心翼翼的将人揽入怀中,这是一个充满了保护意味的动作,一如他当初还是稚童时说过的那句誓言。守之,平安会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少主每天的日常为——起床,帮小攻顺毛,吃饭,陪小攻玩耍,睡觉,将某只半夜爬床的攻踹下床。 第59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21 入秋的天已有了些许凉意,蒙蒙亮的清晨集市的街头有了不少小贩的吆喝叫卖声, 挑着担子往集市而来的小贩络绎不绝, 热络的早点摊面上还传来一阵阵雾蒙蒙的热气。 对内都所有的百姓来说, 这是无数个普通一天的开始。 此时本应寂静非常的御书房中灯火通明,无数身穿铠甲剑染鲜血的侍卫执剑站立, 将御书房围堵的严严实实。 不远处的台阶处, 已染上了一层暗红的鲜血, 不少横七竖八的宫女内侍早已变作了一具具冰凉如也的尸体。 碰—— 砚台落地的声音发出巨大的声响, 在静寂的此刻显得异常刺耳。 “孽子!”皇帝指着不远处一身重铠于身的黎承乾,气的整个人浑身发抖。 黎承乾脸上褪去了平时恭敬的模样, 背脊挺的笔直, 就连刚刚那一方砚台砸来时, 他也只是简单的侧身避过, 如果不是他此时这番举动太过于大逆不道,想必还是会有人称赞两句的。 望着此时站于桌案边的皇帝黎承乾语气倨傲, 声音中不含丁点人情味儿,“父皇你老了,该放手了。” “你就这么想坐上这把椅子,连多等两年也不愿了么?” 黎承乾讽刺一笑道:“多等两年?父皇真是说笑, 儿臣再多等两年这大靖朝可就轮不到儿臣做主了,父皇你将黎承琰接出的目的不就是如此么?” “朕从未想过换继承人,承琰很早就与朕表明过他的态度,将承琰接出也只是为了弥补他以前的种种,他从小就那么苦, 受尽磨难,难你的心就如此之小,连这也容不下么?” “呵,不争,真的不争他会处处与我作对,真的不争他会事事针对于我,你如果真的想当个好父亲,他小时候你哪去了,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父皇你老了,放心,儿臣会让您安心活到升天的那天,您就好好去做您的太上皇,至于我的那个好七弟,我会先送他下去与他母妃先见面。” “孽子,他可是你弟弟!”听到他的话,皇帝气的怒吼出声。 “弟弟?跟大靖朝大千江山比起来,弟弟算什么,别说是弟弟了,就是父皇您如果不安心做您的太上皇,儿臣搞不好也会送您与他先去团聚。”黎承乾脸上浮露出抹阴狠的笑容。 皇帝听到下方黎承乾的话,直接愣在了原地,他错了,他不该对这孩子还有那么一丝希冀,如果他真还有救,就万万不会想到这逼宫一途。 只是他完全想不通,为何当初乖巧懂事的小豆丁,长大后会变成这副模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许是对方长时间的沉默让黎承乾有所不满,他走向御案之上,将手中的传位昭书平摊放好,脸露得意道:“父皇,盖章吧!” “朕再问你最后一句,你真的不后悔吗?” “后悔?哈哈哈,我只后悔将这事做的太慢了,竟在旁人面前憋屈了如此之久。” 皇帝痛苦的闭上了双眼道:“我知道了。”就见皇帝猛的睁开了双眼,沉声开口道:“来人,太子黎承乾御前失仪,品行不端,德行有亏,今行废黜,贬为庶人,永世禁锢幽宁殿。” 黎承乾先是一愣,紧接着大笑出声道:“父皇你果然老了,我早就带兵将皇宫牢牢控制在手中,现在你竟然还摆皇帝的架子,废我太子之位?哈哈,的确不能再当太子了,我以后就是大靖朝的新皇,万人之上的新皇。” “你的白日梦该醒了!”突然门口传来熟悉的嗓音,让黎承乾的笑声全部卡在了喉咙之中。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就见到了同样是一身重铠加身的黎承琰,比起黎承乾穿着这种重铠时的不伦不类,黎承琰穿着这身重铠一眼望去就有种血煞之气扑面而来,这是真正经历过战争洗礼后残留的煞气。 黎承乾指着缓步而来的人满脸惊恐的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日皇宫中出现乱臣贼子,自当挂帅上阵,”黎承琰说到这里单膝跪地,一字一顿清晰的开口道:“启凛皇上,微臣幸不辱命,皇宫各处战乱已全部平息。” “你做的很好。” 黎承乾听到这里如果是再不明白他就是傻子了,直至被五花大绑后,他都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泄了密,此次密谋参与之人无不都是他真正的心腹及重臣,除了…… 想到这里他猛的抬起头冲着黎承琰怒吼道:“易卿呢?易卿在哪里?让易卿出来。” 黎承琰靠近他的耳边,脸露微笑语含嘲讽,用只有俩人听的到的声音道:“真可怜,直到现在为止竟然都不知道是谁背叛了你,易卿?想必现在他已是如你般被送到了我的寝宫。” 听闻他的这番话,黎承乾又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易卿那么恨(大雾)黎承琰,怎么可能是他背叛了自己,那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背叛了自己。 黎承琰见到他眸底忽明忽灭疑惑又防备的光芒,眼中露出抹满意的神色。 就这样,一直猜测下去,不再信任任何人,永远永远的待在幽宁殿中。 【“主人,黎承乾身上的法则已正常收回。”】 方清逸第一次没有回应麒麟的话,此刻他的全部心神被自己不小心闯入书房内间几乎是挂满整个书房的画卷吸引了去。 所有的画卷显然是出自一人之手,他甚至能从里看出作画之人飞速的成长,从最初青涩稚嫩,到最后信手拈来的融汇情感。 所有的画卷中都是同一人,男子气质浊然,风度翩翩,或立,或坐,或躺,或卧……几乎每副神态都不同,但惟一相同的是画中之人唇边如靥的浅笑。 如一汪清泉,潺潺流入心田。 这里的画卷少说也有上百张之多,每张画卷中无不都蕴含着浓烈的情感,仿若烈火般灼热。 方清逸不敢想象,对方是怀揣着怎样的心理将这些画作作出,又是怀揣着怎样的心理将它们一一挂起,那又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不自觉间,他竟走到了桌案前,看到案前的纸墨笔砚,他突然有种冲动,有种想为那人作副画的冲动。 细细磨墨,右手执笔,方清逸脑海中浮现那人不久前一身重铠来寻他时焦急的模样,唇边忍不住绽放开一抹笑容,笔锋落下。 书房中安静而详和,青年眉眼温和,半个时辰的功夫,面容肃立,气质冷然的男人跃然纸上。 笔锋微收,搁笔在旁,直到墨痕全部干透,方清逸这才认真端详起自己的画作。 画中之人五官深邃,有着一双锐利如膺般的眼眸,高大的身躯身着一身重铠,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冷冽的肃杀之意,只是越看,方清逸的眉却拧的越紧。 这画精气神样样具道,但却终是少了点最重要的东西——感情 他第一次对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产生了后悔。 “这是礼物么?” 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方清逸侧过了头,一眼就瞧见身后连衣服都没有来的及换的男人。 望着桌案上的画像,黎承琰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之色,明亮的双眼像是夏夜最闪耀的星星,清澈又耀眼。 方清逸并不想将这副不完美的画像赠送于他,反射性的想开口说不,却被男人突然覆上的唇堵住了所有的话语。 将对方的唇瓣轻含住,黎承琰细致而温柔的用舌尖描绘着对方姣好的唇线,直到那红唇被浸染的娇艳欲滴,他这才不舍的放开。 轻抵着他的额头,黎承琰的双眸在那覆了一层水色的红唇上不舍的流连,低哑着磁性的声音道:“这是回礼。” 听到这话,方清逸忍不住嘴角一抽,这俩次分明都是自己亏了,这人怎能这么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 第42节 抬手刚想将这从未见过的厚脸皮之人推开,却在不小心触碰到对方不可言说部位正精神抖擞的某物后,彻底黑了脸。 黎承琰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苦笑不已,再垂头看了看自己精神抖擞的小兄弟,忍不住扶额。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点福利也被破坏殆尽,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时,至此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叹。 前路漫漫无尽头。 …… 秋语兮兮,官道之上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缓缓前行,与不显眼的外表相比,车内别有一番洞天。 宽敞的车厢内被装扮的精致奢华,连盛放壶具的小方桌都是用温玉打磨而成。 方清逸闭目假寐,离他不告而别已有近半月之距,想到月前皇帝意料之中的召见,心下早已是无波无喜,溅不起一丝涟漪。 御书房 “朕是该唤你易卿易阁主,还是方世子方清逸?”隐含着淡淡威压的嗓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听不出喜怒。 “草民方清逸不过是茫茫内都中投机取巧的小小商人,不敢高攀世子头衔,至于易卿易阁主这个名头也不过是当初逼不得已下为之,还望皇上明察。” 嘭—— 一方砚台擦着方清逸衣衫砸下,在空旷的大殿中发出剧烈的声响。 “小小商人竟能将朕的两儿子玩弄于股掌之中,方清逸,是谁给你的胆子。”皇帝眸中杀机毕露。 方清逸恭敬跪于坚硬的御案之下,低眉敛目,不卑不亢的开口道:“草民从不敢有任何越界之举,更不敢有乱臣之心,之前种种也不过是各种巧合,一直所求也不过是闲云野鹤的生活,自知与皇子是云泥之别,从不敢高攀,还望皇上明察。” “连逼宫都敢参与,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你方清逸不敢之事,” “之前无意得知逼宫一事草民甚感惶恐,身为大靖臣民,草民也不敢过多隐瞒,至于七皇子殿下,纯属阴差阳错,还望皇上明察。” “承琰是朕将来的继承人,朕不需要一个能随时影响他判断并成为弱点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不安份之人。 皇帝语气淡淡,但字里行间却无不透出嗜血之意。 “七皇子对草民也不过是当初稚童时残留的感恩之意,并无其它,草民贱命一条不值一提,却不想让皇上与七皇子因此生了间隙,也不想皇上背负所谓的不明指责。” “皇上以德治国,以贤治本,受人敬仰,仁意之名早已了然于大靖亿万臣民之心,亦是大靖万民之福,草民身为大靖万亿臣民之一,对皇上同样怀有无尽钦佩之意,还望皇上明察秋毫。” 听到这席话的皇帝眸色深沉,眸底晦暗不明,良久才吐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江南之地风光甚好,你以为如何?” “草民以为,能入皇上御眼,那定是极好的景色。”方清逸眉目轻垂,看不出真实表情。 上首皇帝听闻这番话,望着下首恭敬跪立的人,眸中的最后一丝杀意也消失殆尽。 皇帝想杀他,这是方清逸早就预料到的,哪怕他是七皇子的恩人,此次太子谋反的最大功臣,皇帝对他的杀意也没有停止过。 如不是顾忌到黎承琰那方,任他方清逸舌灿莲花,想必月前那次已是他的死期。 只是这次匆匆离开,没留下任何讯息,就不知道黎承琰那家伙会不会疯。 脑海中浮现不久前入夜后对方死皮赖脸的不愿离开,还趁自己不注意时,偷偷将自己里衣衣角与他的绑在一起后笑的满足又傻气的模样,方清逸嘴角边不自觉绽放开一个浅笑。 而后在想到当初离开时,皇帝望着他那抹意味深长的眼神,这抹浅笑慢慢的越来越淡,直至化为不易察觉的嘲讽之色。 他忘了,那人是绝对不会让黎承琰心中再留下他的影子,只是却不知对方会怎么做了。忽的行动中的马车一缓,方清逸就听外面传来车夫惊慌的求饶声,这是遭劫匪了。方清逸心中一凛,刚准备有所动作,就见车厢的拂帘被一股劲风吹开,在他还没有看清所来何物时,熟悉的怀抱与气息让他的动作全部止住。“这次,你休想再丢下我一个人。” 第60章 掰弯那些支柱们 1.22(完) 黎承琰的到来让方清逸有些意外,又有些想象中的理所应该, 感受到此时对方满身风尘仆仆难得颓废的气息, 与紧贴身体处传来的不易察觉的颤抖, 方清逸半响终是没有伸手推开他。 良久,黎承琰这才松开怀中失而复得的人, 反之方清逸这才看清对面一身狼狈不堪的男人。 褪去了平时沉稳与冷硬, 他眼睑下方一片黑青之色, 面容憔悴, 身上满是灰尘,哪里还有一点身为皇子的气度与矜贵。 黎承琰贪婪的注视着面前之人, 像是想将他短短半月来的心中所有的思念与惊慌彻底驱散, 短短半月, 他却觉得仿若是度过几个世纪般的漫长。 黎承琰一直都知道这人不爱他, 却不知道这人竟能这般狠心的一走了之,在找遍整个府邸都再也找不到这人的身影时, 站在那人喜欢自斟自饮的竹海边,他捂着微红的双眼,笑的自嘲又绝望。 而后父皇告诉他,这人并不值, 留下了那人短短七年来一桩桩不堪入目的风流债,里面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个字眼,都折磨的他早已是摇摇欲坠的内心几欲崩溃。 嫉妒、痛苦、绝望几乎将他整个人击垮。 他不信,他不信里面的每一个字。 短短一夕间, 他利用手中的势力网,抓获了所有‘名单在赫’的人,审问、酷刑、折磨都没能让他们改变口中的话语,方清逸就是那般不堪入目,连表面神秘的天机阁暗地里也是早已腐烂不堪。 从深牢中出来脚步踉跄的黎承琰,脑海中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在争着、吵着,一个叫嚣着忘了他,他不值,另一个却不停的为对方找着理由,只是他一个都不信。 内心中,他一直坚信,这不是真的。 与那人相处十余载,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守之,温柔中暗含疏离,亲切中夹杂傲骨,一切于他,仿佛画中,又似画外。 为了画中片刻的虚幻而折了傲骨,这不会是他的守之,也不可能是他的守之。 最后,他得知了真相,面对着他的一声声质问,皇帝只留下了句,是他毁了承乾就转身离开。 望着昔日面容慈详的父皇,黎承琰只觉心中发寒,原来从一开始他的父皇就是这么想的么,是欲望与野心毁了黎承乾,而不是他的守之。 黎承琰惨笑着,一步步退出了那冰冷的宫殿。 从一开始他就不属于这里,他要去找他的守之,这辈子他不会再让他受丁点委屈,以命作誓。 “皇上已内定下任继承人就是你,到时候你就是大靖朝万人之上的新皇。” “我知道。” 方清逸语含诧异道:“那你还追出来?” 望着对面之人一张一合的红唇,黎承琰还是没忍住,俯身而上,轻轻含住在唇齿间摩挲轻吮,直到察觉到对方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他才不舍的放开,低哑着轻喃道:“比不过你。” 我的世界,有你足已。 黎承琰留了下来,与方清逸一起上了路。 他们一起走遍大江南北,看遍世间繁华,品遍人生百态,尝遍万物滋味,一次无意间他们遇到了这世界的最后也是惟一一根支柱——神医。 与那如雪山之巅风姿俊朗的男人相处短短半月有余,方清逸却也难得的佩服于他,最后他还是没有试图收掉他身上的法则,反而是留下了一本自己于七年间就辛苦撰写准备用来会心一击刷好感度的药草百解后,与黎承琰飘然离去。 亲眼见过方清逸对别人好后,黎承琰不安了,同样也对方清逸更好了,也将人守的更紧,就如巨龙守护着自己的宝藏,不让任何人近身分毫。 就连后来夜渊及终于寻上门的佘枢皓多次出现抢人,也被他一一化解,后来许是时间长了,那俩人也就再未出现过,俩人余下的日子倒是终于平静下来。 岁月如箭,十几年匆匆而过,方清逸虽然当初用清还丹治愈了身体中暗含的隐患,但他的身体内的各项机能还是因先天不足的原因导致无法完全修复。 当初病情匆匆虽经过神医那方调养,之后黎承琰也是小心翼翼的温养,但还是抵不过身体各项机能的衰退,弥留之际他被黎承琰小心翼翼的拥在怀中。 因为身体机能的衰退,方清逸早已看不清楚对面人的模样,但他脑海中却一直清晰的记得当初对方一身重铠而来,眸中布满忐忑,担忧又焦急的模样,拧着眉,像是担心丢了全世界。 “你后悔吗?” 后悔用这么长的时间陪伴于我,却始终没能让我真正爱上于你,后悔倾心于我,却被辜负了近整整三次,后悔遇上于我…… “不悔!”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虽苦却甘之如饴。 “傻子。” 轻轻将这两字喃喃出口方清逸缓缓的阖上了眼睛,只是那嘴角处却挂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浅笑。 如果,下一世我们还能遇到,纵使真是心魔情迷所扰与你痴恋又如何,你能守我三世,我亦何不能傻上那么一次。 感受到心爱之人在怀中一点点失去呼吸,失去跳动的脉搏,失去温度…… 黎承琰心脏如被人紧攥在掌心之中,伴随着呼吸而来的是刀刀凌迟的剧烈疼痛,紧拥着怀中人的手臂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随着眶中泛起温热的泪意,顺着坚毅的脸颊滑下,滴滴掉落在身下人素色的衣衫之上。 “守之,守之,守之,守之!!!” 从开始的轻喃到最后的崩溃,男人的低吼仿若如失去幼崽的野兽,声音中的痛苦绝望的情绪浓烈的让人心颤。 …… 皇宫 “死了?”上首龙椅之上之人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的,应是方公子先走一步,而后七殿下痛哭了一阵后,最后点燃了竹楼,与方公子一起葬身火海,属下们全力扑救却于事无补,后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一切化为灰烬,寻找许久也是完全分不出尸骨,最后只能将竹楼处全部掩埋,算是为俩人合葬,属下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良久,上首才传来一句叹息,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感叹。 “所有人下去自领五十杖。”定了定想到不久前宫中的走水事件又道:“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太上皇了,近些年来他老人家身体越来越不好。”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一次就够了。 “属下遵命!”说着恭敬的弯着身退出了御书房。 年轻的新皇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殿,眼眸放空,脑海中浮现当初前太子伏诛后擅闯七哥宫殿无意间瞥到的场景。 青年眉眼如画,低垂敛目,右手执笔,神情专注的于桌案前作画,似三月春风轻拂,温柔细致。 而他那平时不苟言笑的七哥就静静站于他身后,眼神柔和的望着神情专注的作画之人,眸中蕴含着此生所有的情深。 许是听到门外响动,男人微抬起头,眸中锐利之色一闪而逝,像是自己的珍宝被旁人窥视的不悦,当初还是少年心性的他,被这冷厉之色吓的一个激灵,惊吓的转身就跑。 当初为了追随那人彻底离开这深宫高墙,七哥跪于殿外整整三天不眠不休,最后赤红双眸,以心头血立下同生同死的血誓,声称永生永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彻底让皇帝按捺住心中涌起的滔天杀念,终是放七哥离去。 新皇开始不明白为何对方宁愿抛弃这唾手可得的权力在握,只为相随那人左右,不知道那又是一种怎么样的刻骨与铭心,竟然能做出那种决绝又疯狂的举动,但现在他懂了。 为皇者,注定无法只为一人情深。 但偏偏那个男人眼中从始至终都只装的下那名为方清逸之人,就连死,也如他当初那鲜红的誓言般。 同生同死,永世相随。 …… 而就在方清逸身死的瞬间大靖朝某个小山谷处,正在为病人施针的气质清冽的男子,手指一抖,他如玉般雕琢而成的指尖上霎时冒出一粒米粒大小的血珠。 “在下身体忽感不适,今日义诊至止,请各位明日再来。”男子说着起身往内室而去,也不理会身后的议论纷纷,任由着小童将人都招呼了出去。 走至内室,将门掩好,他从书柜的暗格处捧出一方锦盒放于桌上,而后打开锦盒,果然就见盒中那为方清逸续命的母蛊已是僵硬了身子死去。 他轻叹一声,知晓天意难为,自己已是尽力帮对方周旋,可心中却还是忍不住传来阵阵难受的感觉。 初见那人,他一眼就看出那人骨子里与他是极为相似的一类人,同样的冷漠,同样的高傲,又同样的心软……惟一不同的是那人身旁已有一人,男人眸中情深的疼惜与毫无保留的纯粹令他动容。 当查探到对方命不久已,恰恰自己从小养到大的蛊又能帮助对方续命时,他犹豫过,挣扎过,最后以调理为由让对方住了下来。 他知晓了那人的名字——方清逸。 第43节 短短半月间,对方的才情令他惊叹,对医理的理解也让他自愧不如,以至于后来对方拿出那本手札时,他会如此失态。 那是本巨著,里面蕴含着无数连他都没有见过的疑难杂症,药理知识,他那时才知,这人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耀眼。 他不想这人就这么死去,最后还是动用了蛊。 蛊,以血浇灌。 身为养蛊之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却不知怀揣着怎样的心理并未将母蛊交于对方,反而是偷偷的隐瞒了下来,每日以鲜血浇养。而后对方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直到离开。从另一方锦盒边拿出那本手札,翻开,里面的字迹隽秀飘逸,字里行间都好似蕴含着执笔之人的温柔,脑海中浮现着当初与对方初见的场景,他冷冽的眸色也随之浮上浅浅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 【擦汗】神医终于是赶在结尾的时候出场了,这真的不是蠢萌写忘记了(信窝qaq)终于将这个世界完结辣,结果还是不小心手重了点,尾巴处将小攻小虐了把好啦,下个世界开始夫夫就要携手秀恩爱,狂撒狗粮辣—— 第61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1 【“主人,神医周身的法则正常接收。”】 虚无中的余梓闫有些愣怔, 低眉思索了一会, 忽的恍然大悟道:“难道是那本手札?” 【“嗯, 那是主人你留下的惟一东西,只是主人你当初放弃收取神医周身的法则真的是因为友人间的心心相惜与佩服么?”】 而不是因为你不想让黎承琰伤心难过而为之?竟还在暗中亲自出手料理了频频来找茬的俩人。 【“能为病人而身陷绝境的医者, 难道不值得敬佩?”余梓闫反问。】 麒麟表示自己已经窥探到了事实的真相, 至于某个总是口是心非不承认事实的人找的借口, 忽略就好。 【“下一个世界, 传送中——”】 …… 刚有意识余梓闫就察觉到头脑中传来的头痛欲裂,胸膛中的翻滚着的呕意几乎是扑天盖地而来。 有人在嬉笑, 有人在起哄, 有人在动手动脚……感受到身体上到处乱摸的咸猪手, 余梓闫想也没想反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只可惜事与愿为,此时因喝醉后无力的手掌反倒是像调情似的抚上了对方的胸膛。 “哦——北鼻, 我的天使,你真是太热情了。” 是现代位面! 在听到从旁传来的一口流利的美式腔的英文后,这是余梓闫头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下一秒,他察觉到自己被刚刚那说话之人整个都拥抱进了怀中, 模糊间,一张面庞在眼前迅速放大。 卧卧卧卧槽!!! 几乎在对方吻上来的瞬间,余梓闫奋力的随手抄起手边的软枕朝着对方的脸盖去,然后一个翻滚,整个人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起伏动荡间, 胸膛中翻滚的呕意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汹涌而出。 呕—— 古怪的不可言说的酒味霎时在他四周弥漫而开。 “法克法克法克。”男人惊叫着从旁跳起,随后跟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气急跳脚的退了开,那夸张的肢体动作仿佛在躲着什么瘟疫。 余梓闫吐了个昏天暗地,直至好半响头脑有些恍惚的回过神,才扶着旁边的沙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昏暗宽敞的包厢,无数人横七竖八躺倒一地,有人在嬉笑着喝酒,有人搂搂抱抱的接吻,角落中甚至有人正做着某种活塞运动,咿咿呀呀的呻吟声起起伏伏,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味道,整个包厢糜烂荒淫。 余梓闫头晕目眩,忍不住扶额,麒麟这次给他找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交易对象? 虽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在眼尖的瞧见不远处的洗手间后,余梓闫还是决定先找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理理思绪。 抬着还有些发软的腿,扶着墙慢慢靠近洗手间,将洗手间的门彻底反锁后,余梓闫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之上。 【“麒麟,记忆与世界蓝图传输给我。”】 【“好的,主人。”】 慢慢适应了头脑中多出来的信息,余梓闫这才查看起本世界的蓝图。 霸道总裁荆佟有颜、有钱、有权,与他一夜风流过的少男少女对他无不念念不忘,虽是滥情又风流,但却一直久居未婚男女心目中第一金主高位,追求他爱慕他想爬他床的人数不胜数,围起来可绕汉城三圈有余。 荆佟虽然是男女不忌,但口味却是极其挑剔,与他一夜情之人无不都是有着统一标配颜正,腰细,大长腿,直到一次大意被人下药偶然吃掉了这世界的另外一支柱——易苏。 易苏,长相清秀算的上是小家碧玉,如是在平常荆佟连看都不会看,更别说是上床,但那晚他却意外的爱上了易苏的身体。 清醒后的荆佟表示自己要包养易苏,声称房子,车子,票子只要对方开口,他就能送上,将一个霸道总裁演绎的淋漓尽致。 易苏作为三观正直的五好青年,听闻这话只觉得对方的脑回路异于常人,双方不欢而散。 荆佟此人霸道习惯了,鲜少有人敢拒绝于他,对易苏身体念念不忘的他,干起了偷窥这种猥琐的事。 渐渐的他发现了易苏美好的一面,会温声安慰迷路的小朋友,陪对方一起找妈妈,没事会去给流浪猫狗送食物,无论是谁都喜欢找他倾述心中的苦闷,对于别人的困难,都会热心伸手帮忙…… 分明只是个小人物,却活的精彩纷呈,分明有时候会被欺负,却还能因别人突然的好心而展露笑颜,真实的让他怦然心动。 然后,荆佟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人。 为了追求易苏,荆佟高调的应聘了易苏学校的老师,在校期间更是利用职务之便对易苏展开猛烈的追求,之后就是各种你来我往不知觉中喂身边无数单身狗一嘴的日常。 最后易苏学业有成,荆佟为了将他留在身边不惜抗下公司所有人的反对,将经理之位许给了刚出校园的易苏。 易苏身为学校里出名的鬼才,不负众望的在短短三年内让荆佟手下公司的纯利润在他手心中翻了一番。 这三年间,荆佟待他一如当初。 直到易苏生日那晚,荆佟大手笔包下整个汉城的夜景,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求婚行动,站于茫茫夜色中的易苏,终于是被男人真挚的独白所打动,接下了他的求婚戒指。 不久后,俩人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举行婚礼,你以为故事大团圆结局,世界支柱如童话中般以后就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呵呵……大错特错! 整个世界蓝图在此处突然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一夜间,屹立在汉城百年的荆氏家族全部死绝,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易苏。 所有的一切都是易苏部的一个局。 从一开始易苏的目标就是荆佟,或许更直白点说是荆佟身后的荆氏家族。 易苏原本身份是苏家遗腹子,当年苏父在一场车祸中去世,已有身孕的苏母在后来收拾苏父遗物中,恰好就发现了种种不对劲,一番暗访调查下竟然发现这所谓的意外竟然是荆家所为。 面对屹立在汉城百年荆家种种算计,苏母又惊又怒,忍下仇恨隐姓埋名,直至后来易苏哇哇降生。 从小易苏就肩负着为苏父报仇的重担,复仇这俩个字充斥着他所有的人生,长大后心思缜密的他一眼就瞧中了荆佟这个荆家惟一的继承人。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易苏的计划进行着,直到后来在他设计的一场意外中,当危险发生的刹那,荆佟没有逃跑,没有惊慌,反而是将他紧紧的护在了怀中。 那一刻,易苏早已打算好将男人推入死神之渊的手顿住了,他突然有些舍不得。 易苏算准了所有的一切,最后却独独没有算准人心。 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好像爱上了仇人的儿子。 易苏可以对荆家所有人下手,却唯独不能对这人下手,直到他结婚前的那晚,苏母死也不愿见他与仇人的儿子步入礼堂,如疯魔了般对他又打又骂,哭哭笑笑。 最后在跳楼前更是要他对天发誓,就算是死也决不能放过荆家一人,不然自己就诅咒他永生永世永远无法得一人真心。 蓝图的最后是结婚那晚,易苏将毒掺杂在酒水里,杀光了所有来参加婚礼的荆家之人,而后在休息室中找到眉眼隐含幸福的男人,在对方将他拥入怀中的瞬间,将刀捅进了他的心脏。 最终,易苏还是亲手杀了荆佟。 声势浩大的婚礼变成了一片修罗炼狱,最后易苏抱着怀中已冰凉入髓的尸体从荆家顶楼一跃而下,为轰动汉城的荆氏大案画上了最后的句号。 【“这个易苏,你不要告诉我,就是那个易苏……”】 【“没错主人,这个世界的支柱易苏就是你这个身体的好室友。”】 论室友总想毁灭世界肿么破?急,在线等! 余梓闫捂脸,他觉得自己这个世界后,整个人将会彻底放弃治疗,因为…… 坐于马桶上的人缓缓的抬起头,就见对面的镜子中印照出来一张堪称辣眼睛的烟熏妆。 去你妹的烟熏妆!!! 【“你是故意的。”】 【“我没有。”】 【“我决定将小黑屋的时间延长至三个月。”】 【“嘤嘤嘤,主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放过。”】 【“三个月后再见。”余梓闫微笑jpg】 【“啊啊啊——!!!主人——!!!】某神兽凄厉的惨叫声绕梁三尺。 见罪魁祸首终于被扔进了空间中,余梓闫的心这才有了微微的平衡。 想看我浪,想的美! 将脸上的辣眼睛的妆容用水洗净后,捋起额前的碎发,余梓闫这才重新望回镜中。 饶是余梓闫见过那么多美人,也不得不为这张完美的没有瑕疵的脸感叹句:妖孽! 难怪麒麟那个颜控一见就走不动步了。 此时镜中少年巴掌大的小脸上被清水沾染,光洁的额上,水珠沿着细腻的肌肤一路而下,最后滑过削尖的下巴滴滴淌下砸落在洗手池上。 镜中之人有双分外妖冶的桃花眼,狭长上挑的眼尾让它无论是从哪个方向看向你时,总是会不自觉带着股说不出的高傲的挑逗之意。 右眼下方处一颗泪痣,将这种无言妩媚的诱惑放大到极致,偏偏此时那深邃的眸中流转着的却是种从灵魂中传递而出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升不起亵渎的心思。 见到这张脸再想到对方的愿望,余梓闫羞耻的只想捂脸,所以原世界中的何绎辛长着张这样的脸已是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到底是为何却败在了那百分之一之上。 还有,何绎辛你许这么中二的愿望,真的好吗? 【“你的愿望是什么?”麒麟一脸星星眼的望着不远处的灵魂体】 【“愿望?”灵魂体恍惚了一瞬】 【某神兽豪迈的拍拍胸膛道:“没错,什么愿望都行,”为了这张脸,就算你要捅破天本神兽也想办法帮你实现】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没错!”】 【“我何绎辛这辈子风光过,沉沦过,堕落过,改变过……可惜最后还是输的一无所有,这辈子是我太蠢,活的悲哀,总是守着那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飘渺幻影,任由那些贱人在我面前蹦跶了一辈子,压了我一辈子,所以……”】 【“你想光芒四射随心所欲活出精彩的一生?”】 【“不!”】 第44节 【“那是……”】 【“他们个个不是说我何绎辛就靠张脸活吗?那这辈子我就靠这张脸定要比所有人都活的精彩。”】 【麒麟有种的不好的预感,“所以……”】 【“傍一根粗大腿当一个妖艳贱货!让每个人都嫉妒不已却又敢怒不敢言的妖艳贱货,我就喜欢见他们个个恨不得撕了我,却又碍于没能力干不倒我,不得不腆着脸向我示好赔笑的样子”】 【灵魂体灿若星辰的眸中迸发出一抹耀眼的光芒,一字一句道:“我的愿望是做一个祸乱朝纲的妖艳贱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某攻: 这世你要刷脸小少主【认真脸】:嗯 某攻:要惑乱朝纲小少主【偷瞥一眼】:嗯 某攻:还要当妖艳贱货小少主【对手指】:嗯 某攻【意味不明笑】:很好晚间床上小少主哭着求饶,某攻继续强势上下其手 某攻【动作中】:还刷脸不 小少主【眸水汪汪】:不了 某攻【动作不断】:还祸国不 小少主【眼尾挂泪】:不了不了 某攻【动作更重】:还还要当妖艳贱货不 小少主【含泪猛摇头】:嘤嘤嘤,不了不了不了 某攻终于放开挠痒的动作…… 蠢萌【拍桌大笑】:脑补了不合谐的都站出来 第62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2 消化完头脑中一堆杂七杂八的事儿,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何绎辛发现已是晚间十一点多。 虽然此时头晕目眩, 胸闷, 呼吸不顺让他觉得自己的状态非常不对劲,但为了不在这种地方过夜, 他也来不及多想, 几乎是踉踉跄跄着推开包厢的门离开了。 在马路上招了俩出租车, 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出租车就直达汉城大学, 从身上掏出仅剩的一百块扔给师傅后,何绎辛才晃晃悠悠的往自己宿舍而去。 刚推开宿舍门, 他一眼就瞧到不远处书桌边正背对着他的人, 许是听到了开门声, 那人转过头来, 在见到他后清秀面上浮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 “何绎辛,你回来了。”说话之人赫然就是与何绎辛同宿舍的易苏。 “嗯。”从鼻腔中轻哼出了个鼻音, 何绎辛将视线不露痕迹的收回,径直走到属于自己的床铺边拿上衣服打算洗澡。 身上的酒气早就让他忍无可忍。 对于他的爱理不理,易苏似乎习以为常,想到白天种种眼露担忧之色, 对着缓步抬脚往浴室走去的人道:“今天教授又点名了,还说让你三天之内必须给他一合理的解释,不然……” 何绎辛推开浴室门的手一顿,侧头望着不远处的易苏,脸上浮露出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开除我?扣学分?请家长?” 易苏见到他这般表情, 愣愣开口:“教授说请家长。” 见自己一番猜测成真,何绎辛面上的似笑非笑愈发浓厚,轻嗤了声后,直接推门进了浴室,易苏就听到浴室中传来句模糊不清的话语。 “那就等那老头子被同样也埋进土里后再说……” 易苏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何绎辛在他面前提起家人,在反应过来对方话语中暗含的信息后,眼中异色一闪而逝。 将眸中的万千思绪迅速收敛,易苏重新侧身坐回书桌接着写起了论文。 浴室中,随着莲蓬头中热水的洒下,雾气迅速弥漫而开,何绎辛抬手将发丝捋于脑后,闭着眼,任由热水冲刷着整个面部,温热的水流顺着白皙细腻的肌肤一路而下,最后砸落在浴室地板之上。 何绎辛是私生子,还是那种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的生父是汉城名声不小的企业家,生母却只是个长相美艳的夜店小姐,几经算计,她终于是与那人有了一夜风流,后来更是瞒下已怀有身孕的消息偷偷的将儿子生了下来,打算母凭子贵上位,可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 然后,她死了。 在何绎辛仅不足半岁时,死于车祸。 做为婴儿的何绎辛也本应命丧在那场车祸之中,可在车祸发生的刹那却被她最后死死的护在了怀中。 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不舍,更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怀中的孩子是她所有上位的筹码。 她护住了筹码,却被破裂的挡风玻璃碎片刺破了喉管,当场死亡。 得知一切的男人随手扔下了一张卡,一栋别墅,他终是没被弃于孤儿院,这就是何绎辛的人生。 等从浴室出来再将头发吹干,已是近凌晨一点,何绎辛发现易苏竟还如之前般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他有些错愕,印象中易苏一般都睡的很早,今日这是怎么了? 因为糟糕的脾气及高傲的性格,何绎辛在学校中的人缘并不好,而同宿舍的易苏却恰恰是个相反的极端,是全校人人皆知的老好人,只要是谁有事都是会下意识的找他帮忙。 许是与曾经种种经历有关的原故,何绎辛很是不喜对方软绵好拿捏的性格,平时待他更是鲜有好脸色,在他的内心之中,易苏就是个与社会格格不入的傻白甜,被卖了还能帮人数钱的那种。 虽是不喜,他却并无什么坏心,现在心下有些好奇,但以他高傲的性格,是绝不会主动开口关心易苏。 刚想倒头睡觉,视线却在触及到易苏短短两分钟内又重复着哈欠及抬手揉太阳穴后止住了动作。 果然不到半分钟,他又见那人打了个哈欠,很显然是身体已经困到了极致,只是他却没有半分要休息的样子,见此,何绎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喂!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书桌的灯正对着我床头,大半夜的这么亮的光,扰的我根本就没办法正常睡觉。” 易苏转头,果然就见到正盘坐在床铺上一脸不悦的何绎辛,歉意的道:“抱歉,打扰到你睡觉了,我马上关灯。”说着立刻就去关桌上的台灯。 随着灯光的熄灭,宿舍陷入一片漆黑,何绎辛暗松了口气闭上眼睛打算休息,就听不远处浴室传来关门声,以为是易苏终于去洗澡,他也没多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许是因为之前酒喝的太多的原因,睡梦中的何绎辛被一阵尿意憋醒,迷迷糊糊的起床去洗手间,却在见到里面的人及熟悉的台灯后,被惊的猛的从迷糊中苏醒了过来。 “你,你在干嘛?” 同样处于半迷糊状态的易苏被这一声惊呼彻底唤回了神,一个不查间,手中握着的笔直接摔在了地上,好在手中的稿纸攥的紧,没倒霉的掉在还有些湿漉漉的地板上。 易苏揉了揉涨痛的眼睛,转过头见到是何绎辛,以为是自己又吵到对方了,歉意的开口:“抱歉,又吵到你了。” 内心中何绎辛直想扶额,瞥了眼不远处的时钟,两点四十,这么说,对方的战场是从书桌移到了洗手间? 想到这里,何绎辛的眼中就满是复杂之色。 见对方半响不说话,易苏以为是他生气了,低敛的眼中郁色满布眸底,心中各种负面情绪翻滚。 只是心中所想是一码事,但他开口说话的语气中却还是夹杂着浓浓的愧疚之意。 “我很抱歉,只是这篇论文对我非常重要,明天我需要将它交给教授,如果你还是觉得吵,我马上去外面写,你放心我……”易苏的话在察觉到突然大亮的宿舍后戛然而止。 面对周围被照亮的一切,易苏似有些没回过神来,一抬头就见到了不远处将手从开关上收回来的何绎辛,瞥见到他的视线后,对方泛着些许水汽的眸中惊慌一闪而逝,却又眨眼消失。 联想到对方的此番动作,再想到之前对方的话语,聪明的易苏这才意会过来对方之前的意思,原来之前对方是想让他早点休息么。 何绎辛见易苏的眼神望来,收回手的动作有些僵硬,不自然侧过身,脸热的嘴硬道:“我……我只是突然想到自己也有论文没写完而已,才不是别的什么原因才开灯。” 瞧见对方有些微红的面颊与僵硬的身体,易苏嘴角忍不住露出个笑容道:“何绎辛,谢谢你。” 何绎辛恼怒道:“都说了不是因为你,你少在那边自作多情,我可告诉你,过会我的论文写完了我可就直接关灯,如果你再漏哪怕是一点光线进来,到时候就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说完他又恢复成平时的那副讨厌嘴脸。 易苏明白,对方这是被他戳穿小心思后脑羞成怒了,并不在意,立刻配合的点头应好,果然何绎辛面上的表情这才终于缓和了下来。 这本就是双人宿舍,空间也不算小,宿舍中俩人都规划出属于自己独立的小领地,何绎辛的书桌离他的床铺也不远,此时他拿着笔百般无聊的在指尖把玩,双眸定定的望着窗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的夜空,思绪纷飞。 终于将论文的最后一个字写完,放下笔的易苏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紧接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侧头间一眼就瞧见不远处已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的人。 他漂亮的眼眸轻合,精致的五官半隐在臂间,褪去了平日蒙于表面的各种浮华,整个人安静又美好,想到之前那算的上是无意的窥探,易苏觉得自己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人。 “原来是口是心非么……” 何绎辛是被易苏从梦中摇醒的,明亮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反射性的将被褥往上拉,直接蒙住了睡眼惺忪的双眼。 “已经八点了何绎辛,你快点起床马上就要上课了,不然教授今天见不到你的人,又要发脾气了。” 被褥外传来易苏担忧的声音,何绎辛却觉得此时自己整个世界都在360度的旋转,脑袋中的眩晕与胸膛中的焦躁感让他分外难受,想发出点什么声音却发现喉间哽着什么东西般。 “何绎辛,何绎辛……” 易苏又叫了他两分钟,见对方完全不理会自己,在瞥到闹钟上离上课越走越近的指针,只能无奈的拿上自己的论文先一步离开。 恍惚间,何绎辛听到宿舍门被关闭的声音,意识模糊,他想起昨晚自己离开包厢时,身体内传来隐隐的不正常,有些了然于心,自己这是沾了不该沾的东西,只是还不待他好好回忆到底是何种缘由,却再次沉沉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课业结束的易苏回宿舍,见人并未起床还在睡觉,心下微感不妙,掀开被子,果然就见睡梦中何绎辛面色惨白,表情痛苦,额际的冷汗浸湿碎发,此时无意识紧握的双手正紧攥着身下的床单。 易苏焦急的开口唤道:“何绎辛,何绎辛,何绎辛你没事吧,何绎辛。” 抬手抚了抚对方的额头,果然入手一片冰凉,察觉到自己掌心下传来不自觉的颤抖,易苏立刻掏出手机,打算打急救电话,就在他拨通电话的前一秒,一只白皙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顺势望去,易苏就见一直紧合眼眸的人此时已半张开双眼,还没欣喜于对方的苏醒,轻浅的声音自何绎辛苍白的唇瓣中传出:“我没事。” “可……可是你的样子真的不像没事,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易苏皱着眉,模样担忧。 “死不了,只不过是后遗症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后……后遗症?什么后遗症会这样?”易苏不解。 全身无力瘫软于床铺上的何绎辛半眯着漂亮的眼眸,潋滟的眸中凌冽的寒芒一闪及逝,嘴角露出他平时招牌式的嘲讽笑容,张合着毫无血色的唇一字一顿道:“吸毒。” 第63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3 在听到这两字的瞬间,易苏瞳孔急剧收缩, 他猛的垂下了头, 用全身的理智死死的压抑住此时自眸底翻涌而出的浓烈黑暗情绪。 “我要杀了你这个野种, 全部都是你的错,都是你这个贱种的错, 杀了你, 杀了你。” “废物, 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你这个废物。” “小易乖,别怕, 妈妈会很小心的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不会弄疼你的。” …… “呵, ” 不明的轻笑打断了易苏翻滚在脑海深处的思绪, 就听到何绎辛微染戏谑的声音传来道:“你信吗?” 易苏将眸中所有的情绪都敛进深处,语含不明的道:“我不信。” 望着床铺边从之前起就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人, 何绎辛有些意兴阑珊的道:“我有些饿了。” 第45节 “我去买饭。” 宿舍的门缓缓合拢,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直至彻底消失,床铺之上的何绎辛才缓缓张开了轻合的双眼,想到刚刚易苏下意识反射性的种种, 眸色不明。 何绎辛分明记得昨晚他只是喝了很多酒而已,虽然中间有人是拿来摇头丸,让他来点助兴,但却被他拒绝了。 直到离开时,他也并没有沾过那东西, 自己体内的那些毒品成份又是从何而来?还是说有人故意将这东西掺合在酒水里面让自己无意间喝下去了? 回忆昨晚种种,何绎辛几乎敢笃定,这一切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而这背后之人想必还是那位一直想要对付他的老熟人。 想到那位老熟人,何绎辛妖冶的双眸微眯,眸底的冷意也愈发森然,对方的目的他自是了解的很,只是那个人,可不好对付。 ‘宿主,一场战斗,我们应该先从思想上瓦解敌人的斗志,乃为上策。’ 脑海中响起的突兀声音让何绎辛突然记起已被他不小心遗忘在角落中的某球,虽觉得对方不一定会蹦出什么好办法,但他却也认同了对方的一番话,难得的回应了句话。 “那依你来看?” ‘只要装载了新外挂,绝对能闪瞎对方的一双钛合金狗眼,所以宿主,进入了新世界,咱们先抽奖吧……’ “呵呵……”面无表情冷笑脸。 果然,全踏马的都是套路! 何绎辛整整在宿舍呆了近一个星期,期间他除开平时嗜睡的时段外,一直在做着大量的运动及喝着大量的水,以达到加速着身体内代谢的速度,希望尽早将体内的药份排出。 受宿舍空间限制的影响,他注定无法做大幅度的运动,但现在市面上推崇的一些幅度较小的运动又达不到他所需要的要求,无果之下,何绎辛只能从脑海中刨出一套曾经火遍三千界引起无数修士争相效仿的练体之术。 练体之术之所以会受追捧,一是因为练体之术在整个三千界来说都是稀宝,几乎鲜少有人会将之公布于众,二是因为习练体之术后能带来的好处。 除了能增加肉体强度,更重要的一点是练体之术能将肉体甚至骨髓中的杂质全部剔除。 有传闻称,练体到达极致甚至能无视所有的空间法则之力,徒手撕破空间壁垒。 这套练体之术却不知是从何处流传而出,后来风靡整个三千界,整套体术中共计只有四十九个动作,但诺大的三千界中无数能人异士,能将这套练体之术中合计四十九个动作全部完成的人几乎没有。 原因无它,修练这套练体之术所需要的柔韧性不是正常人所能拥有的,就连当初已处于金丹期的他,也只能勉强练到第十三个动作,余下的再无法进精分毫,可见这套练体之术的困难。 而现在身为普通人何绎辛却在短短一星期内,已进行至了第十个动作,至于原因,呵呵……你懂的! 将今天的最后一组动作做完,何绎辛几乎都累趴在了软垫之上,此时他整个人都如同从水中捞出来的般,汗水浸湿全身上下,随着他大口大口的喘息,汗渍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进半敞开的领口及软垫之上。 好半响,察觉到终于有力气抬手后,何绎辛这才拿上衣服进了浴室,一番漱洗完毕,回想到今早易苏离开时的叮嘱,他从柜子里拿出他放了许久都没有再穿过的校服。 汉大的校服整体偏向于英式风格,男生一律西装衬衫配领带,女生也只是将领带改为领花,长裤改为长裙,而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套校服,却不知道成为多少学子心中奋斗与神往的目标。 剪裁得体的白衬衫,搭配酒红色的领带与黑色的小西装交相呼应,再加上何绎辛本身就是个衣服架子,腿长臀翘,将本就是九十分的校服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神韵,配合着那双无论是望向谁时总是一片潋滟的桃花眼,走出去简直就是众少男少女的一大杀器。 望着镜中越发妖孽的人,何绎辛挑眉,不愧是能风靡三千界的练体之术,短短时间竟能改变如此之大,整个精气神都焕然一新,对着镜中的自己扯出如常般的嘲讽脸后,他这才向许久未踏足的教室而去。 托这张辨识度极高脸的福,汉大几乎所有学子都知道金融系有位颜值爆表的学长(学弟),当初新生入学那会,为了能近距离与对方亲密接触,汉大校门口还掀起一阵抢人的风波。 作为引发事件的中心人物,何绎辛端着张嘲讽脸望着吵的脸红脖子粗的众人,唇角轻勾吐出了两个字:智障! 霎时,一语击起千重浪,他彻底得罪了当场所有人。 自那日后,与何绎辛颜值同样出名的还有就是那张嘲讽脸。 对于很多人拼尽全力才勉强挤进的汉大,何绎辛的态度随意散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偏偏每次考试却正好卡在及格点,让不少教授和路人都恨得牙痒痒。 当然还是有不少人将他捧为神人,可以说喜欢他的人将他当作偶像来崇拜,但讨厌他的人却将他视作眼中盯,肉中刺。 果然刚进教室,何绎辛就敏感的察觉到众多不明视线纷纷射来,里面夹杂着好奇、惊艳、厌恶、戏谑……各种情感瞬息间一目了然。 视线环顾了一圈,他本打算找个僻静位置随意坐下,就见不远处易苏正对着自己招手,还指了指自己身边靠窗的坐位示意让他过去,虽心下有些诧异,却还是径直的走了过去。 刚坐下就听到易苏微染笑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知道你喜欢靠窗,专程为你留的。” 何绎辛动作一僵,不露痕迹的将头偏向窗边,易苏就听到对方泛着浓浓的嘲讽的语气传来,“切,多此一举。” 易苏也不恼,定定的望着他的侧脸,眸中神色还是一如之前。 俩人谁也没先动,随着时间的流逝,何绎辛只觉被对方盯的浑身难受,面上的神色也越来越绷不住,忽的就听到易苏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何绎辛,你其实是想谢谢我的,对吧?” 何绎辛脸一红,但随即又被一种窥破心事的恼怒所代替,他猛的转头对着易苏气急败坏的道:“你胡说什么,谁要谢谢你,是你自己自作多情,有病就去吃药,哼!”说着直接将书本打了开来,不管旁边人分毫。 见他恼怒不理自己,易苏这才将视线从对方身上收回,期间又不露痕迹的扫过对方微动已泛上薄红的耳尖,眸中的笑意更甚。 垂头间的何绎辛似感受到对方的视线般,猛的将头从书本上转过来,正好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满怀,窥看到对方眸中挪揄的笑意,脸一热,但想到自己此时的神情,立刻凶巴巴的威胁着开口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你很好看 易苏将这句本想直接脱口而出的话咽下了肚,定了定心神,后背乍起一片凉意,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差点对着外人暴露本性。 见对方突然愣怔面色微白的模样,想着对方为自己占位子后不仅没得到一句感谢,还被自己一番针对,何绎辛眸中闪过一抹心虚之色,只是高傲的性子却让他无法将那简单的俩字说出口,踌躇半响,终还是将头扭了回去,不再看身边的人一眼。 低敛下眸底负面的情绪,易苏将万千复杂及怀疑收拢于心中,抬头时眸中已恢复至往日的一片清明。 正巧此时上课铃声响起,俩人间之前热络的气氛也慢慢烟消云散,直到再也寻不见一丝踪影。 教授在讲台上喋喋不休,何绎辛单手托着下巴,身子沐浴在浅浅的阳光中,眯着双眼,整个思绪却在神游天外,此时他正思考着这个世界的突破口。 比起心思慎密的易苏,何绎辛开始锁定的目标是荆佟,只是回想蓝图中荆佟已碎成渣渣的节操,他就很快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他想见荆佟并不难,但何绎辛也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已大到能与对方来场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要知道蓝图中受支柱间法则相互吸引的影响,荆佟对易苏也是由身体到真心的转换。 何绎辛甚至都能想到,连本世界法则都无法调动一丝的他一旦这么做了,会成为对方无数前任之一。 而且,至此他都不知晓,那个男人这一世是否也会如之前世界般出现在他身边。 去除荆佟这个支柱后,他只有一个选择——易苏。 比起荆佟,易苏这个‘软绵’的室友却更让何绎辛觉得棘手,蓝图中易苏就算是死也没有改变自己复仇的计划,虽然他爱荆佟,但很显然复仇于他却是摆在生命的第一位,让这么个人放弃复仇,无疑是痴人说梦。 如果他不能及时阻止易苏复仇,这个世界就会失败,而偏偏易苏是宁愿死也不会放弃这个主宰着他整个人生的念头,至此,整个事件都走入了一个死胡同。 这是个死局! 复仇,复仇,复仇……心中念叨着这俩字的同时,黑色的钢笔在何绎辛修长白皙的指尖优雅的旋转,纷飞的如一只只绚丽的蝴蝶。 忽的,旋转中的钢笔稳稳落于掌心,何绎辛侧头。 易苏神情一丝不苟,认真的听着教授的每一个细微的讲解,不时还细心的将重点部份勾画出来,清澈的眸中半点看不出蓝图里最后彻底爆发开一切负面情绪后的疯狂与决绝。 见此,何绎辛唇边绽放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如果这个仇只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呢? 第64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4 接下来的日子,何绎辛恢复成以前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生活, 与易苏之间也一如以前, 并无太大的改变。 天色昏暗, 压抑阴沉,头顶翻滚着的云层仿佛下一秒就要压下来般, 街上的行人无一不脚步匆匆, 以期望在大雨来临之前能够先抵达目的地, 只是时不待我, 不到片刻功夫,大颗大颗的雨滴从天而降。 瞬息间, 沉闷的气氛被打破, 惊呼着的, 奔跑着的, 低咒着的,无数嘈杂的声音在街道上响作一团。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何绎辛撑起雨伞, 缓缓步入已半隐在瓢泼大雨中的学校,不时有着三两人挤着一把雨伞从他的身旁擦身而过,瓢泼的大雨及紧随而来的大风让劣质的雨伞凹进一大块,像极了一颗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白菜。 何绎辛本想直接回宿舍, 但想到近些天来易苏对他隐隐的防备的行为及神情,他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转身朝着学校的便利店方向而去。 “易学长。” 雨幕下正抱着论文行动中的易苏还没察觉出这是谁在叫自己,就感觉自己伞下突然挤进两个脚步匆匆的少女,虽然对于这两张算的是陌生的脸, 他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但却并不妨碍他智商的运转,立刻就反应过来对方的心思。 “学妹。” 其中扎着马尾的女生拍着胸口一脸庆幸道:“呼呼,还好遇到了易学长,不然肯定要完蛋了。” “好了好了,我们没时间墨迹,快点。”另一个女生在旁不耐烦的催促着提醒。 易苏似有些没反应过来对方话语中的意思,就见扎着马尾的女生径直的道:“那个易学长,虽然很不好意思开口,但能不能将雨伞借给我们?” 虽然她的嘴巴中说着是抱歉的词语,但面部表情上却看不出半分不好意思的神情,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这种大雨倾盆的雨幕中提出这种要求来得过于过份些。 “学妹是有急事要处理?” 扎马尾女生听到对方的话,立刻快速猛的点头道:“嗯,是的,我们俩是有非常急的事情,便利店的伞已经卖完了,好不容易碰到了易学长,学长人那么好,一定会帮我们的对不对?” “虽然不知道学妹具体遇到了什么事,不过女孩子淋雨总归是不好,虽然我很想立刻将雨伞借给你们,不过我怀中的论文是会生气的,这样吧,我们先去前面的便利店,然后我再把伞借你们。” 女生在听到开始时,面上就有着明显的不虞,却在最后一句话中通通化作了欣喜。 “没问题没问题,易学长不愧是学校出名的大好人。” 易苏面上笑笑,却也不答话,然后与俩人一同步行至不远处的便利商店,将雨伞直接递给了女生,女生欣喜的将伞接过后一脸郑重的开口道:“易学长,你在这里等我们,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将伞送回来的,一定要记得等我们。” 易苏本想说自己过会儿想办法先回去,但在见到女生眼中闪烁的祈求及希冀后还是点了点头,女生见此脸上才露出见面来的第一个笑容,转身与同伴迅速的消失在一片雨帘中。 “嗤——烂好人,你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借你的伞,又为何又叮嘱你在这里等她们吗?” 就在易苏皱着眉望着愈发暗的天色,思考着先找个地方坐坐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嘲讽声音,他侧身望去,一眼就瞧到正从便利店里出来的人。 “何绎辛?”易苏有些诧异,想到对方刚刚口中传来的话,开口道:“你知道?” 何绎辛拎着刚买好的东西,一边慢条斯理的打开雨伞,一边侧过头脸露嘲讽的道:“如果我没猜错之前的那篇论文,那个老头子定是让你今晚将之修改了交于他,他甚至与你说过,会将这篇论文冠以你的名义发表出去,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个机会是从何而来?” 听闻对方完全一字不落的猜测,易苏心中忽感不妙,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道:“这个机会原本是轮不到你,本来那个老头子已经打算将肖白那个伪君子的论文发表出去,却被你不小心横插一脚,一方面他不想得罪于那个伪君子,另一方面他又舍不得你,所以他才向那个伪君子提出这么个如果你能用一晚上的时间将这篇论文完善的更加出色,他就选择你的论文,而刚刚的那俩人,她们正是那个伪君子爱慕者之一。” “就算在这里等上一晚上,她们也绝不会回来,要不你试试,大好人。”最后的三个字还被何绎辛故意加重了三分,嘲讽又刺耳。 听完对方的一席话,再想到之前教授将自己叫到办公室时又言欲止的神情最终还是一声未吭,易苏心中哪还不明白。 眼眸低垂间一言不发,眸底辩不清神色,不自觉间将怀中的论文攥的紧了些。 这个世界上哪会存在着什么所谓的好人,又哪里来的那么多伯乐,在这青葱校园中他期待着什么?又渴望着什么?实力?才学?欣赏?呵……最后还是抵不过旁人背后权力的象征,果然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期待什么。 何绎辛本还想刺激两句,但在见到对方这副被伤害到的模样,想到这人平时待自己也算不错,时不时帮自己占位置,买饭之类的,本想吐出的刺激话就全部哽在了喉咙口,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让你天天当烂好人,不长记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看以后别人说什么你还敢不敢直接信什么。” 半响见易苏还怵在原地不动,何绎辛有些别扭的道:“喂,你不是打算回去么,还怵在那里干嘛,难不成还真的跟个傻子一样在这里等一晚上?” 易苏抬起头,就见不远处的何绎辛眼神飘忽,红着耳尖轻咳了两声,颇有种掩耳盗铃的意味道:“我只是担心明天没人帮我占位置了才告诉你这些,现在也只是觉得你可怜,才带你一程,你可不要想太多了。” 雨中的校道上,伞下两人哒哒的踩着雨水前行,谁也没说话,伞下的空间中安静极了。 雨滴被风吹落进本就不大的伞内,易苏下意识的避开雨水,掩着怀中的论文,那保护意味十足的动作像是守护着人生中最重要的信仰。 眼尖的何绎辛瞥见,不露痕迹的将伞往旁倾斜了些,果然就见那些调皮的雨滴不见踪影,见此,他的嘴角忍不住浮露出抹小孩子般做好事后得意又满足的笑容,这笑容却在抬头瞥见易苏双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时,通通化作了气恼的面红耳赤。 何绎辛气急败坏的道:“你……你……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笑啊。” 昏暗的天色,蒙蒙的雨幕,浅淡的路灯,这刻好似全部化身为这人绯红着脸颊的背景墙,分明还是如以前般昳丽艳丽的脸,但易苏却第一次觉得这张脸漂亮的让人怦然心动。 “嗯,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笑的那么不讨人厌。”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笑起来是这么好看。 第46节 听闻他字字真诚的话语,何绎辛的脸直接黑了,留下意味不明的呵呵两字后,直接举着伞径直大步朝前走去,易苏站于原地,任由雨水浸湿全身,定定的望着步入不远处宿舍楼的人,眸底浮现出抹复杂。 何绎辛回宿舍后,直接去浴室洗了个澡,等他出来时,一眼就看见正坐在书桌前湿透了衣服正抬笔修改着论文的易苏,许是听到响动,易苏回过头露出抹微笑道:“你洗完了?” 瞧到他发稍正往下淌着水珠,何绎辛有些心虚的别过脸,随口应了句,易苏这才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朝着浴室而去,直到浴室响起哗哗的流水声,他这才将提着的心安下来。 走到对方书桌边,果然就见对方的论文纸稿边缘已晕染开一圈圈的水渍,何绎辛有些脸热,自己之前将对方一个人丢在路上的行为是不是太过份了,毕竟这篇论文于对方来说如此重要。 想到对方因自己一时冲动淋了雨,今晚可能又要忙到深夜,何绎辛颇为愧疚,走到书桌边从之前拎回来的塑料袋中,翻出本是买给自己的热饮。 察觉到温度还未降下多少,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于对方的书桌之上,最后心满意足的缩回自己的床铺之上,将自己用被褥裹的严严实实。 不出半小时,一直在被褥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何绎辛,就听到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的心猛的提了起来,被褥中一直乱动的身体立刻止住,肌肉也随之绷紧。 想到自己之前放于对方书桌上的东西,何绎辛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要做这种傻透了的事,当作看不见不就好了么,自己的行为这简直就是变相的道歉。 分明是易苏不好,私底下竟然敢觉得他笑的讨人厌,虽然好像的确是有点……呸呸呸,他何绎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敢讨厌他,分明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哼!让你眼神有问题,淋雨就当给你洗眼睛。 不管他心中是如何小九九,易苏都步行至了书桌前,也就一眼瞧见了放于论文边的热可可,这是…… 将东西拿起,温热触感沿着纸杯壁传达至手掌心中,易苏侧头望向了不远处将自己裹成蚕蛹状的某人。 醇厚的奶香夹杂着暖意在口腔中蔓延开来,随着他将口腔中甜腻的过份的热饮咽下肚,一种温暖的感觉霎时间自胃部延伸至全身的每个角落。 半响一句轻到极致的喟叹自他唇中传出:原来,热可可是这个味道么? 一直在被褥中紧绷身体的何绎辛,在重新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沙沙写字声后,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这才真正合上双眸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国外某私人医院的高级特护病房内,柔软病床上昏迷已久的男人缓缓的张开了紧闭的双眸,身旁打扮儒雅的特助见他忽然的睁眼,镜片后的双眸中浮现出浓烈的不可置信。 “oh my god!我……难道是在做梦。”前一句话还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却在说到一半见男人抬眸望来时,淡紫的瞳仁中一如以前般倒映出的冷冽与漠然,瞬间aaron抛开了平日所有的涵养与儒雅,激动的冲出病房对着走廊上大声咆哮。“医生,医生,医生都死哪里去了。” 第65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5 病床上的男人面部轮廓分明,眼窝深凹, 五官冷硬, 淡紫色的瞳仁倒映着手中文件上排版整齐的字迹, 骨节修长的大手包裹着钢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 将文件合上递给了身边的特助aaron。 aaron恭敬接过文件道:“先生, 人已经按您昏迷之前的叮嘱全部料理, 只是您的腿……需要尽快……手术。”最后的俩字他硬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只能用手术一词代替。 想到此次事件的种种,aaron隐藏在镜片后方的眸中被自责与仇恨所代替, 如果不是那伙不知明的人突然的出现打破了双方长久以来的平衡, 先生哪会沦落为这般模样, 甚至于今后的一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截肢于对方来说,比死更痛苦千万倍。 “准备一下, 三个月后回汉城。” “先生,您现在……好的,我明白。”aaron开口劝慰的话在与对方双眸在空中交汇时,通通化作了粉碎, 那眸中一如他见这人的第一眼,淡然的胜券在握。 随着aaron的离开,奢华的病房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男人侧头望着窗外灿烂过份的阳光,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冷硬的唇角扬起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次,看你往哪跑! …… 舒缓的音乐,幽静的环境,何绎辛搅着杯中的咖啡,随着咖啡浓醇的香气缭绕,他百般无聊的单手撑着下巴,视线不露痕迹的扫过在坐所有人。 最近他无事就翘课随意找个咖啡厅悠闲一整天,这种日子已经持续了近半月之久,当然喝咖啡是假,观察一些事情是真,只不过不能太有目的性罢了,招来服务员结账后,何绎辛戴上墨镜离开了咖啡厅。 刚回到宿舍,何绎辛就发现昨晚一夜未归的易苏倒头在床上睡觉,想到对方无意间提到的回家字眼,他有些好奇于对方此时的行为。 “你翘课不怕老头子冲到宿舍来找你麻烦?” “……” 见对方不理自己,何绎辛微偏头,这才发现对方睡觉竟然连鞋都没来的及脱,面对自己的话对方难得安静的过份,他隐隐的觉察到不对劲。 快步行至床铺前,在真正看清易苏此时的模样后,何绎辛被吓了一大跳。 就见易苏浑身凌乱,面颊红肿,额角甚至还残留着已干涸的暗红色的鲜血,此刻他脸色一片通红,双眸紧闭,全身却止不住的颤抖。 “易苏,易苏,易苏你怎么了?” 何绎辛伸手推了推他,却发现自己在触碰到对方时,对方面上浮露出的痛苦神色,吓的一个激灵,立刻缩回了手,不敢再乱碰他,而刚刚自己伸手推拒对方之处却缓缓晕染出暗色,虽然这暗色在黑色的衣物上看不清,但他再蠢也知道那是血迹。 何绎辛心中突然有了个可怕的猜测,为了证实这一切,他小心翼翼的避开对方的肌肤,解开了易苏上衣的钮扣。 直至上衣所有的钮扣全部解开,在窥看到眼前的一切时,何绎辛呼吸猛然一滞。 就见易苏微微起伏的上身布满青紫的淤青,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全身,重物砸伤的,锋利物件割伤的,类似烟头烫伤的……整个上身几乎找不到一块好地儿,这些伤有新有旧,新伤有的暗色已干涸凝固,有的此时正往外溢着鲜血,旧伤却早已结痂变成了丑陋的印记。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他的胸膛右下处,何绎辛以肉眼清晰的辩清,那肋骨少了一根。 在那凹陷下去的尾端,一个近十厘米左右随着时间推移转化为白痕的伤疤异常显眼,很显然,那根肋骨是被人硬生生从体内截了去。 而且,还是在对方很小的时候。 这刻何绎辛的所有声音全部卡在了喉咙中,再也发不出一丝。 他知道理智上来说,自己应该将对方送到医院,可他却沉默的帮对方合上了衣服。 步行至窗边将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又将房间门彻底反锁,何绎辛转身进浴室倒了盆温水拿了条毛巾,一言不发的帮对方清理起了狼藉一片的全身。 …… ‘妈妈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小易会乖乖听话,再也不敢偷跑出去了,求求你。’ 昏暗的房间内,白净的小男孩抱着自己的头瑟瑟发抖的痛哭着哀求,可是女人却丝毫没有减轻手中挥舞着木棍的动作。 披头散发的女人如疯魔了般,口齿不清的叫嚣着:‘都是你的错,全部都是你的错,我打死你这个小贱种,打死你这个小野种,啊,打死你。’随着一句句如疯子般的叫嚣,她手中的力道愈来愈大。 小男孩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口鼻流淌而下,慢慢的染红了他胸膛前的衣衫。 他的眼前早已是一片模糊,窥不清任何事物,浑身的剧痛让他本能抱着头的动作越来越维持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如一只下一秒就会断气的幼兽。 不敢了,小易再也不敢了,妈妈,求求你,别打了。 直到那足有指粗的木棍断成两截,这场家暴才画上句号真正结束。 女人将手中断裂的木棍一把丢开,撕扯着自己早已是杂乱成一团的枯发,一会儿疯狂的大笑,一会儿又痛苦的大哭,俨然如同一个崩溃的疯子。 冷,好冷,意识模糊的小男孩趴在水泥地面上,潮湿的气息透过微弱的呼吸缓缓进入呼吸道,肺腔中充斥着的冰冷空气将他整个人团团包裹,流动的血液好似慢慢的凝固了下来,周围的声响好似放慢了无数拍。 他想,他这是终于要死了么? 疯魔中的女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手脚轻微的震颤,浑浊的眼球中充满着暴虐的赤红之色,她如发狂了般,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头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撞击在坚硬的墙壁之上。 霎时,暗红的鲜血顺着杂乱的枯发流淌而下,她却仿佛是感受不到疼痛,一下又一下,就在鲜红淌了满地,让人觉得那脑袋下一刻就会脑髓迸溅时,她忽的两眼翻白,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 此刻的女人全身不受控制的痉挛的抽搐起来,随着颤动间,秽物混合着白沫沿着嘴角淌下,糊了她一身,整个人狼狈又恶心。 这是小男孩人生中第一次的家暴,以女人的毒瘾发作而画上句号,而那年他年仅四岁。 有人说,心中的魔鬼一旦放出了囚笼,你就很难再将它关回去,因为那只魔鬼它迷恋着也渴望着被释放时那种酣畅淋漓。 凡事都不能有第一次,因为有一就有二,有二自然就有三,然后就是一次次,直到形成一种习惯。 昏暗的房间,小男孩长的比以前高了点,今年他七岁了,但是他却已经有三年没有再走出家门一步,他不敢,每天他只能隔着冰冷泛着铁锈的防盗窗,望着被割裂作一块块破碎的天空,迷惘又空洞。 今早家里好像来了客人,妈妈好像很不开心,他不敢问,更不敢提出出门看看的要求,如平常般,他惦着脚望着窗外的天空,眸底弥漫着向往。 ‘小少爷,你慢点,慢点。’ ‘不许跟着我,再跟着我,我就让爸爸炒你鱿鱼,’清朗稚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后小男孩就听到脚步声缓缓而来。 他好奇极了,惦着脚往外看,似希望能看清外面之人的模样,片刻功夫,一个年龄相仿长相精致周身散发着矜贵气息的男生缓缓靠近。 对方似乎对新环境好奇极了,东张西望的,漂亮的眼睛蕴满新奇,小男孩躲在窗户后偷偷的望着不远处表情丰富的人,越看越羡慕,越看越自卑,什么时候他才能出去呢。 小男生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个地方颇为嫌弃,刚想转身,一个不察间瞥到不远窗户后一双明亮的眼睛。 电光火石,俩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噫?’ 作者有话要说: 你没有看错,金大腿,哦,不对,应该改叫小攻,这世的小攻要坐轮椅 第66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6 被窥看到的小男孩吓了一跳,反射性的下蹲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藏了起来。 窗外的男生也不怕生, 兴冲冲的跑到了窗户边, 只可惜窗户太高, 他的身高不够,无奈只能微抬起脖子对着空空如也的窗户开口。 ‘喂, 你是谁啊?’ 听到自外面传来的声音, 隐藏在窗檐下的小男孩更加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回对方的话, 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将窗户关上,望着近在咫尺的窗户, 他的手却迟迟没有抬起来。 小男生似乎是被人捧习惯了, 突然有个人不按常理出牌让他反射性的将平时挂在嘴边的威胁脱口而出:‘你竟敢不回本少爷的话, 哼, 让本少爷知道你是谁后,一定让爸爸炒你鱿鱼。’ ‘……’沉默。 ‘喂, 你回话啊,你是哑巴吗?’ ‘你干嘛在窗户后面偷看我?’ ‘你住在这里么?你叫什么名字?’ …… 小男孩蹲在窗檐下方,听着外面人声音传来,虽然里面的内容颠三倒四, 其中还不时夹带着威胁的话语,但他却难得的觉得开心。 这是他三年来,听到的除妈妈外第一个旁人的声音。 ‘你不说话算了,那我走了,以后再也不来了。’小男生说完还朝着空空如也的窗户扮了个滑稽的鬼脸。 小男孩听到这话, 立刻有些慌了,急急忙忙的站起来惦着脚朝窗外望去,一下子就撞进了窗户外面人狡黠的双眸中。 ‘哈哈哈……你果然上当了,真笨。’男生似乎很开心,很得意,在外面抱着肚子笑的灿烂极了。 开始时小男孩还有些惊慌,在见到对方面上灿烂的笑容后,他的心突然就安了下来,睁着双水润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外面笑的分外开心的人。 最后,好似被感染了般,面上浮露出了三年来的第一个轻浅的笑容。 小男生笑了一会儿,见窗台上的人只是定定的望着自己也不说话,撇嘴道:‘你不会真的是哑巴,不会说话吧?’ 小男孩分明是想回应句不是,可近三年来鲜少说话的嗓子此时却有些不听使唤,使得他张了张嘴硬是没从喉间挤出一个音节。 窗外的男生见他如此,以为自己猜测成真,想到自己刚刚还笑对方是哑巴,面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将手中刚刚才插上吸管还没来的及喝的热可可递过去,扭捏的道:‘咯,给你。’ 小男孩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望着对方递来泛着热气的纸杯,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动作。 第47节 小男生见他半响不动作,以为对方还在生气,少爷脾气又上来了,刚准备开口恐吓威胁,但想到对方不能说话已经很可怜了,又将自己的话咽下了肚,微红着脸别扭的道:‘我还没来的及喝,就当是道歉,你不要那么小气。’ 小男孩望着那杯随对方递来离窗户还有段距离的纸杯,鬼使神差的惦着脚费力的伸手接了过来。 窗外小男生见他终于是将东西接了过去,面色放晴道;‘这个是热可可,我最喜欢喝了,很好喝的,心情不好的时候来一杯,心情就会变好。’ 望着窗外喋喋不休笑容灿烂的人,小男孩不发一言,双手愣愣的捧着热可可,杯中的温度透过杯壁传达到手掌心,像是熨到心脏处的温度,涨涨的,暖暖的,舒服极了。 热可可醇厚的奶香味自吸管处缭缭而起,驱散了一室的冷意。 ‘小少爷,小少爷,该回家了。’ 听闻不远处传来的呼唤声,小男孩心中突然涌出阵阵不舍,他很喜欢这个笑的很灿烂的人,一点也不希望对方离开。 小男生似乎也很不高兴,皱起了小脸,却还是应了句知道了后又转过身对着窗台边的人道:‘喂,我回家了,你是不是住在这里?我过两天再来找你玩,到时候我再给你带热可可好不好?’说完一脸期待星星眼的望着他,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感受到掌心中的温热,小男孩定定的点了点头,果然在见他点头后窗外的人笑的更开心了,男生转过身走了两步,忽的又回过头,转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脸狡黠的道:‘那我们对对暗号。’ 暗号?小男孩眼中浮现出抹茫然。 男生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眼中不解的疑惑,自顾自的接着道:‘到时候我在外面叫‘甜甜香香的热可可’你就在里面拍三次手,如果暗号正确了你再出现,怎么样?’ 虽然完全不理解这个暗号的用意在哪,但见窗外笑的一脸得意的人,小男孩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小男生见此笑容满面的对着他扬扬手就快速跑了开来。 直到对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他却久久没有回过神,鼻尖缭绕着的还是淡淡的奶香味儿。 …… 冰冷熟悉的地面,潮湿熟悉的阴冷,剧烈疼痛的身体……小男孩双手双脚被牢牢绑住,如一具尸体般浑身染血的躺倒在地上,他本就瘦弱的腕部被绳索勒得血肉模糊,隐约可见白骨,。 狭窄的空间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不远处的窗台边下,撒满地面的奶香味吸引了大批的蚂蚁的驻足,徒留下一个被踩瘪的纸杯孤零零的躺在一旁。 小男孩知道每当妈妈的毒瘾又犯了的时候,妈妈就会咒骂着毒打自己,凳子,木棍,鞋底,玻璃,甚至烧火钳……他跑不掉,反抗不了,躲不了,只能牢牢的护住自己的头,祈祷着这一切快点结束。 昨天妈妈毒瘾又犯了,还从他的胸膛中拿出了一根鲜血淋漓的骨头。 他好疼好疼,拼命的反抗着,痛哭着,叫喊着,崩溃的大哭着妈妈不要,可是妈妈却笑的开心极了,也是陌生极了,她望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刻骨的仇人。 他清楚的记得胸膛被玻璃划开的痛楚,骨头被拽断的刹那,剧痛引起他全身不受控制的痉挛,彻骨钻心的疼痛让他剧烈疯狂的不管不顾的挣扎着,被堵住的嘴巴中传来的模糊不明,手腕部被勒得血肉翻滚。 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觉得越来越冷,全身上下,由里自外,迸沁着冰凉。 直到再次的苏醒,他在洁白的病房中醒来,四周的一切都很陌生,但每个人都是善意的。 原来,他被好心人救了,那位好心人在知晓他所有的一切后愿意一直资助他到学业结束,甚至为了让他摆脱所有的一切,伪造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他有了新名字——易苏。 一切似乎都变了,他可以如常人般上学了,终于不用被囚禁在那个昏暗的房间之中,除了一身的伤痕与那条永远失去的肋骨外,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然后一年又一年,直到小男孩长成了翩翩少年,他每年都会收到好心人寄给他的学费,在遇到困难时,甚至会鼓励他两句,童年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直到前不久,他收到了对方的通知,称那个女人想见他一面,他明明可以拒绝的,毕竟对方带给他的除了伤,就是噩梦,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去见见对方,然后如小时候的恶梦般,一切重演。 易苏一直都记得从小回响在自己耳边的那两个字——复仇。 但有时候他也会迷惘,这真的值得么? 他没见过苏家的一砖一瓦,没享受过苏家给予的丁点关心,甚至连名义上的父亲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但从小到大他的人生中就只被复仇两字填满,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俩字,他的一生甚至只为这俩字而存在。 冰冷如梦魇再次将他团团包围,无法呼吸的痛苦,无法挣脱的恶梦,像囚笼禁锢着他的身与心,黑暗中他睁着眼,像是等待着审判的死囚,绝望而麻木。 隐约间,似有点点温热从身上传来,就像当初记忆中捧在手心中泛着奶香却始终没真正尝到一口的热可可,虚幻又不真实。 将对方身上的伤口清理好后,何绎辛这才拿起身边的绷带小心翼翼的帮他包扎起来,动作有着平日完全没有的温柔。 直到身体上的最后一处伤口也被包扎好,将被褥帮对方拉上盖好,他这才直起了身。 瞥了眼从开始就睡的很不安的人后,何绎辛无奈的叹了口气,抚上对方紧拧的眉心,将之缓缓抚平的同时轻声呢喃道:“那些不好的全部都是梦,往后你会幸福的,我保证。” 黑暗中似有什么的声音响起,缱绻的尾音,像是最遥远的仙宫中传来的袅袅回音。 你会幸福的,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也分两种,一种是人生赢家的爽文主角,还有一种就是易苏这种被虐的主角→_→ 第67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7 刚刚有些许知觉,易苏就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被人包扎过的痕迹, 还不待他心中警铃大作, 就感觉到绵长呼吸声从身边不远处传来。 睁开双眸, 微侧过头,易苏一眼就瞧见正伏趴床边熟睡的何绎辛, 对方的手腕此刻正被自己紧紧的抓于手掌心中, 不远处摆的毛巾及清水无不昭示着对方照顾了自己一夜的事实。 想到昨晚难得的好梦, 一直有个轻浅的声音在耳边的低喃, 易苏嘴唇轻抿,望着身边熟睡的人眸色复杂。 何绎辛, 为什么总是你呢? 脑海中思绪纷飞, 易苏忍不住抬起手想碰碰这人的脸颊, 但却在指尖距离对方脸颊只有一指之距时, 终是止住了动作。 ‘分明想离他远点,但却又忍不住想靠近两分, 觉得他就像我人生路途中一个不真实的海市蜃楼,飘渺的无迹可寻。’ 易苏闭着眼倚靠着冰冷的瓷墙,头脑中翻滚着的是幕幕回忆,忽的手机微微震动, 他张开眼。 望着屏幕上整整齐齐的字迹,易苏低笑着抬手将整个面部都埋进了手掌中,背脊顺着瓷墙缓缓滑下。 是啊,海市蜃楼终究只是一场梦。 ‘海市蜃楼之所以引人遐想,在于它永远无法成为现实, 梦终究会醒,现实中,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何绎辛从梦中悠悠转醒,趴伏了一晚上的身体此时僵硬的不得了,由里自外都泛着酸痛。 从旁边的椅子上颤颤的站起身来,本想活动下已是毫无知觉的双腿,却不料腿一软,整个人都朝旁倒去。 此刻,何绎辛的内心疯狂的刷屏,咒着那个该死的外挂。 去你妹的身娇体软,去你大爷的易推倒,去你大娘的极致柔韧,劳资简直就是感谢你全家,这些仇总有一天要一笔一笔的全部清算回来,你给我等着! “小心。” 就在何绎辛觉得他会面部朝下摔的鼻血横流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然后,他跌进了易苏的怀里。 何绎辛:…… 易苏将人稳稳的接在了怀中,手不自觉就环上了对方柔韧的腰肢,偏偏此时何绎辛还腿麻的使不上一点力,只能憋屈的反抱住对方以达到稳定身体的目的,一时间,这倒是像极了清晨俩人情难自禁的和谐画面。 相拥的俩人之间流转着某种淡淡的尴尬。 何绎辛在心中气的直吐血,现在这般还不如让他直接摔的鼻血横流呢,心绪起伏间,恼的面色一片通红,却不知这副模样在旁人眼中看来又是何种诱惑。 “咳咳,虽然不想插嘴,但……你们俩能不能先松松手,大家都看着呢。”门口处突然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 听到这话语里的信息,何绎辛僵硬着侧过头,就见到宿舍门口肖白还维持着用钥匙开门的动作,他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片的人群,在瞧见众人眼中无不都闪着八卦的星星眼时,何绎辛的小心脏摔落在地彻底化作为满地的尘埃。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大清早会有这么多人在他们宿舍门口围观?还有,明明他昨晚将门反锁了,对方的钥匙是哪来的? 易苏见他完全是面若死灰的表情,担忧的道:“绎辛,你还好吧。” 何绎辛完全不理会易苏,感受到腿上的力气恢复了些,立刻扶着旁边的墙缓缓站好,望着不远处唇角正挂着笑容的肖白,端起平时的嘲讽脸道:“什么时候肖少爷改行不做伪君子,倒是干起擅闯民宅这种强盗才做的事儿。” “小辛,你又误会于我,昨日姑姑给我打电话,说是不知道你的新号码,没法通知你家里的事,让我通知你参加不久后的宴会,我见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宿舍窗帘紧闭担心你出事,今早才会从舍管那边拿来备用钥匙,我也完全没想到你们俩竟然在……联络感情,是我的错,你别生气。”话到最后他又换上平时那一副哥哥包容失足弟弟的愧疚表情。 何绎辛几乎都要被他这番话给气笑了,明知道宿舍窗帘紧闭,就该知道里面的事肯定不能让旁人知晓,对方一口一个为自己,却还招来一大波围观人群。 果然,肖家人个个都是影帝级好手,没有一个好东西。 “那我岂不是还得谢谢你为我好一番担心,呵呵,真是谢谢你全家。” 肖白脸上有瞬息难看之色,却很快被隐藏起来道:“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过会我会将时间及地点都发到你手机上,你先好好的休息吧。”说着也不看何绎辛再次黑沉下来的脸,直接将门合上。 走至书桌边,拿起手机,果然就见上面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信息,何绎辛表情难看,那人这次又打着什么主意? 俩人都下意识的没有提起关于那满身伤痕的话题,仿佛昨晚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经过肖白的这一闹,整个学校都流传开何绎辛与易苏两情相悦的蜚言。 先是流传出俩人当时拥抱的画面,也不知是拍摄者是不是本身好这口,分明是简单跌倒的动作,在对方手中加持柔光特效及配上气泡的旁白后,霎时,闪瞎了无数人的钛合金狗眼。 一时间,在学校论坛上大呼着让俩人在一起的声音也一直连绵不绝。 更有腐女人士将俩人以前温馨的一幕幕,以图文并貌的形式一一叙来。 什么只要是何绎辛选修的课,易苏就一堂都没有落过,为了能让何绎辛坐到最满意的位置,无论春夏秋冬狂风暴雨,每天易苏都是第一个来教室将位置占好,每次帮何绎辛买饭的时候易苏眉眼中淌着的全部都是温柔……那字里行间,简直就是当下最流行的小说范本。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又鲜少逛论坛的何绎辛自是不知道此事在学校流传的沸沸扬扬,这些天他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三个月后的宴会之上。 经过何绎辛查探下的结果,这场宴会说好听点是交流酒会,说直白点就是何家想帮自已这个‘贵重物品’做点宣传,方便以后高价拍卖。 在知晓一切后,何绎辛心中冷笑连连,果然他就知道那人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沉寂了这么长的时间原来是打算来这么出。 何绎辛会却步?当然不会,他的性格就决定着就算前面是刀山油锅,他也定会闯上一闯,更何况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既然对方都出招了,那他接下这招又如何。 你为我搭建一个舞台,那以后我定还你一场永生难忘的演出。 …… 曦光位处寸金寸土的近郊,是汉城鼎鼎有名的高级会所,也是汉城数一数二的私人宴会首选之地,而何家今晚的宴会就设在曦光。 夜幕降临,绚丽密集的霓虹灯挂满枝头,将道路两旁的树木衬的如梦如幻,仿若是古老城堡中公主一个不小心打翻的满盆碎钻,迤拉出玉带的流光溢彩。 身着红色西式制服的安保人员有序的站在大门处,反复认真的核对着递到面前的邀请函,直到确认无误后才会有打扮得体的门童上前,面含笑意的引领着宾客入场。 “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忽然响起的不合宜声音立刻就吸引了一大堆探究的视线,众人朝不远处望去,在看清被拦之人样貌时,无不呼吸一紧。 男子生的一副极好的相貌,正装剪裁得宜,分明是纯净的白色,却被他此时无意识上挑的唇角破坏的一干二净,反倒是带上了两分妖冶的慵懒与诱惑。 保安见对面的人半响没有动作,以为对方没有听见,再次出口提醒道:“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何绎辛眉峰轻挑道:“邀请函?” “是的先生,今晚曦光举办私人宴会,入场所有人都必须出示何家发出的邀请函,请出示您的邀请函。”保安好心的开口解释了一番。 何绎辛唇角微弯,嘲讽意味更浓,一字一句的道:“我好像没有你口中所说的邀请函。” 从始至终何绎辛的确没有接到过什么邀请函,今天一大早他就被他那位继母派来的人算是被半强制的拖去做造型,选衣服,直到折腾到傍晚,然后被一车直接送到了这里,就连刚刚下车时,司机也并没有与他提过有关于邀请函的半个字眼,难道这是对方故意为之? 听闻他完全算的上是毫无诚意可言的话,保安反而是有些愣了,望到这戏剧性的一幕,之前不知他的来头,一直注意着这个方向的宾客立刻就开始底底的私语。 “不会是走错地儿了吧?” 第48节 “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钻空子。” “那小模样长的真不赖,就不知道想混进场后傍哪位大人物的腿了。” …… 听到四周一句句越来越露骨的议论及不时偷偷射来的隐含欲念的视线,何绎辛视若未见,现在他已经知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先生,如果没有邀请函您是没有资格入场的。” “资格?呵。”何绎辛轻笑了一声,接着道“什么时候连回……”“小辛,你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世的外挂——身娇体软易推倒是专程为俩人幸(?)福生活准备(*/w\*) 第68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8 听到这声音的何绎辛心下冷笑,视线越过面前的保安, 果然就见到了不远处一身正装面露笑意的肖白。 肖白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而来道:“你怎么还站在外面不进来, 我都等你半天了。” “……”何绎辛也不说话, 反而端上了平时的面孔。 “是不是谁拦着不让你进,真是的你干嘛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直接出来接你就好了。”走近后肖白想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却不料被何绎辛不留痕迹的侧身躲开。 “我倒是不知道, 自己与肖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熟了。” 对于何绎辛眼中的嘲讽之意, 肖白视若未见,无奈的道:“好了, 小辛你别生气, 上次我让易苏将那本书送你, 邀请函我就夹在书里面,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我也……” “扔了。” “什么?”突然被打断话的肖白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何绎辛脸上突然浮露出个笑容, 张合着唇齿一字一顿道:“书,当时就直接扔垃圾桶了。” 肖白的脸上瞬间精彩纷呈,半响才干巴巴的从嗓间艰难的憋出三个字:“没关系。” 瞧到他面上的红一道白一道后,何绎辛霎时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也不再多看他一眼,越过人径直朝着会场内而去。 会所内部布置的极尽奢华,脚下厚重的天鹅绒地毯,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长廊壁影上的珍贵古董, 每一处细微的装修陈设无不透露出曦光的底蕴与奢华。 打扮华丽隆重的帅哥美女随处可见,觥筹交错间语笑嫣然,舒缓的乐声在空中回荡,一个个训练有素的侍者单手托盘在人群中穿行,盘中摆放着香槟果汁,供宾客取用。 会场中,一个打扮雍容气质出众的女人正在与贵妇人们交谈,气氛正融洽之时,一个侍者打扮的男子走至女人身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离她比较近的一两人隐约听到‘少爷’‘门外’之类的字眼,想到此番宴会真正用意,心中立刻就转了几个弯。 肖玉画听完侍者来报后,脸直接黑了一个度,刚转过头就见周围人眼中的意味深长,压抑下胸口翻滚的怒意道:“无事……” 一个离的近的女人掩嘴道:“我怎么好像听到说是忘记带邀请函了呢?” 肖玉画面色一僵道:“是有这么件事,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 “咯咯……果然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种,不知轻重,连邀请函都会忘记带,只是这丢脸丢的有些大了。”这可是整个何家的脸。 听懂对方话语里的信息,肖玉画脸上的笑容几乎有些维持不住,道:“这孩子在外面过惯了,难免会沾上些丢三落四粗心的小毛病,等以后身边多出个伴了,总会慢慢改过来的。” “都这么大,长定性了,谁知道还改不改的过来。” “是啊,常言道三岁看到老,现在都成年了,谁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呢。” “真没想到何总当年也有风流债,还偷偷养了这么多年,何夫人不愧是大世家出来的,有世家风范。” …… 虽然在当初有这个决定时,她就心下有所预料,但真正听到这句句戳心窝子的话,肖玉画几乎是掐断了新做的指甲,对于何绎辛的恨意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极点,只是几经沉淀良好的素养却还是让她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直到再无一点波澜。 周围女人见她始终如一的温和表情,嘴巴中的话也渐渐的低了下来,直到最后一个声音也停下,肖玉画这才重新开口道:“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无论当初如何,毕竟逝者已逝,一切已过去,孩子是无辜的,他骨子里流的是何家的血,而我即为何家女主人,自然要好好待他,毕竟他也姓何。”说着微笑着对众人点头示意后,留下一堆脸色如调色盘般的女人离开。 而此时本应出现在场内的何绎辛却被人在半路拦了下来,“少爷,老爷有请!” 望着对面人伸手拦路的动作,何绎辛面上扯出个讽笑,直接越过对方,却不料四周忽然围拢过好几个保镖打扮的大汉,将他的道路全部堵死,何绎辛表情直接沉了下来。 “抱歉少爷,老爷有请!” “今天我如果是不跟着你们走这遭呢。”何绎辛冷笑。 “如果少爷不配合,属下们也只能得罪了!”带头男子说着将一直弓着的腰缓缓直起,颇有种只要听到他嘴中再多蹦一个字,就将人五花大绑直接拖过去的架势。 见到这副场景,何绎辛眸中寒意更甚,望着对面表面恭敬实则轻慢的人,讽意十足的道:“呵,好一条忠心不二听话的狗。”说着也不理会身后人面色的铁青一片,转身往何父所在休息室而去。 却不料还未至休息室,半路中间就先遇到了个不速之客。 “啧啧,这曦光的安保做的也不怎么样啊,连没有请柬的人都放进来,万一到时候再放些阿猫阿狗进来,我何家的晚宴不就成了动物园么?”说话的女生长相美艳,气质出众,一身隆重的黑色礼服衬出她妖娆的身段,婀娜又多姿。 何绎辛脚步微停,望着对面的女人面露嘲讽道:“动物园?我可没听说过哪所动物园里还养黑寡妇,何小姐今天貌似是进错了笼。” 开始时何芷慧还没意会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直至这句话在脑海中绕了两圈后,她才明白何绎辛这是指着鼻子骂她歹毒,一时间竟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你……你敢骂我。”指着面前人,何芷慧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在她眼中何绎辛不过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种,以往她找对方茬的时候,对方虽是一脸怒容但却从没敢回过嘴,可今天对方怎么突然转性了。 “何小姐不仅脑子不好使,就连耳朵也不太灵光,我建议你有时间还是去医院挂个耳鼻喉科看看。”说着不理会被气的浑身直打颤的何芷慧,绕过她直接往休息室而去。 望着对方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缓缓离去的背影,何芷慧抛开了所有的矜持与涵养,几乎是咆哮而出。 “何绎辛,你算什么东西,你那个下贱的母亲只是个被万人骑的妓女而已,长了张跟你那被万人骑妈一样的脸,还不是个高级点的mb,你也不过一个血统低贱的野种罢了。” 行动中何绎辛的脚步缓缓的停了下来,就在何芷慧以为他定是会如以前般气的面色扭曲时,何绎辛缓缓的转过头,面色并无太大波澜,反而是眯上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你在嫉妒。” “我……”何芷慧被这句话砸的有些懵,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扶着腰大笑出声。 “哈哈哈,嫉妒?我嫉妒你?我嫉妒你这个野种?我何芷慧,何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会嫉妒你这个从女支女肚子里爬出来的野种?” “呵,”何绎辛唇边绽放开一个不明的轻笑,抬手缓缓的抚上了自己的脸,一字一顿的道:“你嫉妒这张脸,从以前到现在。” 唇角笑意收敛,望着对方忽然停止的笑声及猛然的愣怔,何绎辛缓缓道:“因为对你来说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对它来说如随手抛弃的垃圾,一文不值。” 微愣的何芷慧在听到这一番话的瞬间仿似被触及到心底最隐密的禁忌,顷刻间所有的理智通通化为乌有,整个疯狂的如恶鬼般的扑了上去,愤怒的嘶吼道:“啊——!何绎辛,我杀了你这个野种!你这个贱人!” 何绎辛身形微侧,女人勾成利爪的手指几乎是擦着他的发丝而过,见自己没有得手,何芷慧再次转过身扑了上去,何绎辛轻闪了几次见何芷慧愈发疯狂,目寒如冰的射向了站在一边一直看着好戏的领头。 领头男人见到何绎辛眸中的寒意,眸底快速闪过抹失望,颇有种好戏没有看成的遗憾,对着身后的保镖摆了摆手,就见众保镖这才上前将俩人隔了开来。 “滚开,全部给我滚开,滚。”愤怒中的何芷慧大声叫嚣着的同时,如市井泼妇般对着面前阻拦自己的人又打又骂,丝毫窥看不出一点名媛气质,也是好在此处僻静才没有引来其它人探究的视线。 领头人见她如此,眸中的不耐烦之色一闪而逝,淡淡的开口道:“大小姐得罪了。”说着直接将何芷慧的撕打着众保镖的手腕握住反剪至了后背之处。 被制止住动作的何芷慧剧烈的挣扎,抬头一眼就望见了不远处何绎辛似笑非笑的脸,此刻她的眼神似淬毒了般,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的何绎辛,像是想从他身上硬生生的剜下块肉来。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何绎辛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撕破你这张狐狸精的嘴脸,你给我等着。” 望着不远处已是全然失去了理智的女人,何绎辛唇角边一直勾勒出来的笑渐渐落下。 呵,何家大小姐,终究只是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保镖敢那么嚣张是有原因的→_→ 第69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9 室内,何父背对着门站于窗边望着不远处井然有序的大门处, 一尘不染的玻璃面上倒映出他沉稳的面容, 直到听到有人走进房间, 他才缓缓转过身来。 “绎辛,你来了。” 何绎辛双手环胸望着不远处的人道:“呵, 何家主派那么多人来请, 我哪有不来的道理。” 何父知晓他的个性, 也不在意他的话, 如世界万千关爱儿子的父亲般开口道:“在学校的这些日子你过的还好吗?” 何绎辛冷笑道:“好不好,所有的资料不都摆在你的书桌上了吗?你又何必扯那些虚伪的温情假意, 派那么多人将我带到这里,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何父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绎辛, 你还在为当年的那件事情生气吗?” 何绎辛尤带讽意的脸立刻阴沉下来, 整个面部隐没进了低垂的黑暗中,垂于两边的双手死死攥紧。 “绎辛, 这么多年了,你也长大了,你要明白爸爸当年是有苦衷的,爸爸不是不想光明正大的认你, 而是不能,里面牵扯到的事情太多,我……” 何绎辛猛的抬起头,赤红着双目,冲着不远处的男人怒吼道:“所以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人迷晕送上床, 甚至事后你能冷眼旁观的将他拒之门外,任由他流落街头,最后差点沦落为别人床上的玩物,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苦衷,这就是你所谓的原则,你还真是我的好爸爸呢!” 何父所有的话在这句句质问下化为乌有,他很想再说些什么,但在看见何绎辛赤红的双眸时,所有的话语全部哽在喉间。 一时间休息室中陷入了一阵冷凝之中,渐渐的平复下往日脑海中翻滚着的情绪,何绎辛也不想与这人过多周旋,转身打算离去,忽的何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绎辛,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将来,何家的一切将来都只会是你的,现在……请你再忍耐一段时间。” “呵,何家?”一句伴随着悲凉讽意的嗤笑过后,何绎辛泛着微哑的声音传来。 “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何家。” 我需要的是一个缥缈的梦,一个永远都无法真正实现的梦。 对于他的倔强,何父早已心知肚明,定了定开口:“最近你与你的那位室友走的很近?” “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何父完全不在意他的冷淡,劝慰道:“绎辛听爸爸的话离他远点。” “呵,爸爸?我的爸爸早在当年那个雨夜随着漫天的雨水一起死去了,而我,”何绎辛说到这里侧过头,对着身后的何父露出个恶意十足的笑容道:“只不过是个不知哪来的野孩子罢了。” 听闻这话的那刻,何父一直挺的笔直的躯干忍不住恍了两下,脑海中又不禁浮现出几年前那个雷声滚滚大雨倾盆的夜晚。 …… ‘爸爸,爸爸,你出来啊,爸爸,我是绎辛,我是何绎辛,爸爸,爸爸。’深秋夜晚冰冷刺骨的雨中少年张开双臂只身拦在车前,瓢泼大雨让他几乎完全无法睁开眼,大雨顺着他苍白的面部淌落地面,他却倔强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后排座位上,打扮靓丽的少女拉着身边女人的手一脸天真的问道:‘妈妈,外面的那个是谁?他为什么对着咱们的车叫爸爸?’ ‘谁知道是哪来的野种呢,看到豪车就叫爸爸,咯咯咯,老公,你说呢?’肖玉画掩嘴打趣,眼眸中却有着掩不住的意味深长。 何父面色淡然的开口吩咐:‘不知是哪里来的野孩子,别管开车。’ 轿车绕开挡在身前的少年,透过倾盆的大雨,何父看到了何绎辛只身站在雨中满脸的不可置信,那种仿佛是人生信仰突然间坍塌后,透露出的迷惘与绝望,随着轿车的远行,直至彻底将他一人遗弃在茫茫的雨夜中。 …… 从休息室中出来的何绎辛缓步往大厅走去,面上丝毫看不出刚刚情绪间的跌宕起伏。 第49节 从记事的那天开始,何绎辛周围充斥着的就是冷冰冰的一切,冷冰冰的地板,冷冰冰的佣人,冷冰冰的别墅,冷冰冰的空气……甚至连院子中洒下的阳光都是冷的。 他不知道妈妈为何物,更不知道爸爸是什么,直到他近五岁时,第一次见到了他名义上的父亲。 对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到他时,对他伸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怀抱,当时他忐忑又期待的扑到了父亲的怀里,那种感觉暖暖的,比他能感受到最暖和的六月太阳还温暖。 对方来的时间并不多,一年并不能真正见几次,年幼的他就靠着那短暂回忆中的温暖捱过一年又一年,直至他十一岁时,爸爸陪伴他的时间突然变的多了起来,他高兴极了,甚至经常在对方通知到来的前夜整宿整宿的失眠。 那是他长那么大以来最开心的日子,可那终究只是虚幻的泡沫罢了。 他的身份一夕之间在整个学校闹的沸沸扬扬,‘私生子’‘野种’‘女支女的儿子’……各式各样的流言,几乎将还只是个孩子的何绎辛压垮,如一只进入战斗状态的刺猬,何绎辛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他疯了般的去找爸爸,何氏公司前,终于堵到了对方,可是对方却漠然的转身选择视而不见,紧接着他的好哥哥竟然还对他下药,苏醒过来的他委屈、迷惘、伤心、痛苦……然后见到了爸爸的车,最后他听到那句话,被一个人遗弃在漫天的大雨中。 开始他不懂,直至无意中发现了那一纸文件,那时何绎辛才知晓,原来他只不过是对方牵制肖家的一枚棋子罢了。 已不记得当时看到文件中那血淋淋的字迹时心中的第一个想法,是痛苦亦或是绝望,何绎辛只记得从那天后,四周所有的一切全部被无尽冰冷的海水填满,直到他在黑暗中绝望悲哀的咽气。 那人以为何绎辛只是性格太高傲,不愿接受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与当初种种屈辱,所以才会排斥他,反抗他,仇恨他,却不知晓何绎辛所有的挣扎徘徊只不过是因为无意间窥看到了真相的一角。 何绎辛竖起全身的尖刺,防备着时刻进入他世界的所有人,那辈子中他经历过太多太多的背叛与假象,所以结局中宁愿一个人绝望的腐烂,也不愿承认自己只是软弱了。 只是,这次不会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何绎辛嘴角轻扬起一个不明的笑容。 刚步入大厅,何绎辛就查觉到气氛及周围处处的不对劲,就见四周昏暗一片,伴随聚光灯的亮起,人群缓缓的让出了一条道,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所为何事时,肖白从前方不远处缓缓而来,直到步行到他面前,右手握拳放于胸前,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节。 “小辛请你跳支开场舞,可以么?”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无数或惊艳,或嫉妒,或贪婪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何绎辛的身上,刚从休息室中换好衣服出来的何芷慧,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聚光灯下的那人。 还不待她面上绽放开欣喜,就瞥见了对方面前的何绎辛,刹那间,胸膛处最禁忌不愿面对的曾经浮现在脑海之中,刻骨的仇恨几乎是弥漫了她的双眼,望着同处聚光灯下的何绎辛,何芷慧的目光几欲噬人。 何绎辛望着面前的肖白,眸底深处寒意乍现。 宴会的开场舞,一般由主方身份最高或者宴会最核心的人完成,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如果主方指定身边人,那被指定的人就可随机在无数宾客中挑选自己的舞伴,被挑中者无论是否携带自己的舞伴,都不能拒绝这种邀请。 所以,肖白这是吃定他退无可退了么?只是他真的会让对方如愿么? “真是抱歉呢,我不会女步,要不……肖少尝试女步如何?” 在听到这句话,肖白的脸直接暗了一个度,停留在半空中虚抬的手更是僵硬的不得了,不知是该收回来的好,还是妥协的好,就在四周窃窃私语声缓缓响起,肖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时,人群中后方的何芷慧终于是忍无可忍的冲了出来。 “何绎辛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对着表哥摆脸。”话毕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对着何绎辛抬手一耳光甩了过去。 对于这人突然的出手,何绎辛早已是心下了然,在那一耳光即将落下的刹那,他侧身准备避了开来,只是视线却在触及到不远处人群中一张熟悉的面庞时,所有的动作及思路全部僵在了原地。 人群中的男人也好似有所感应般侧头,电光火石,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是你么? 第70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10 ‘小晨,我爱你。’ ‘阿玉, 我只要你。’ ‘守之, 我心悦于你。’ …… 无数自认为已遗忘在时间长河中的记忆纷纷奔腾而出, 三个世界中存在的点点滴滴,分明是不同性格, 不同身份, 不同人生的三人, 却有一份坚持到死的执着。 千万思绪纷飞不过瞬息之间, 就在那一耳光将要落在何绎辛的脸上刹那,肖白握住了少女的手腕。 “芷慧你冲动了。” 何芷慧面色难看刚想张嘴反驳什么, 肖玉画及时赶到一个眼神就制止了她接下来所有的话语, 肖白放开了紧握对方的手, 忽的面上绽放开一个笑容道:“好了, 玩笑到此结束,再演下去大家就要信以为真了。” 肖玉画听到这里立刻会意过来, 佯装恼怒道:“你这孩子也是,这么重要的场合也开这种玩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这不是看气氛沉闷,想找点新意让大家提起点精神么。” “是啊, 妈妈,表哥也是好心好意,你就不要怪他了。” “姑姑,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说着肖白举起双手, 摆出一副可怜惊惧的表情,他的模样本就俊朗,平时也是温文知礼,曾几何时有过这种表情,竟一下子将在场不少人逗乐了,纷纷为他求起了情。 “何夫人,肖少爷也是一番好意,你就别责怪他了。” “没错,算了吧。” “肖少你的点子真有新意,也难为他还为我们想这么多。” …… 何芷慧见此立刻做着最后的努力,小女儿姿态十足的拉起肖玉画的手撒起了娇道:“好啦妈妈,你就别生气了啦。” 肖玉画见到众人及女儿这般,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转头对着肖白道:“下不为例!” 肖白立刻抬手保证道:“下次绝对会提前与姑姑通气。” “还有下次!”肖玉画佯怒。 肖白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快速的摇头,表示不会再有下次,面上却摆出一副不小心将真心话说漏嘴的模样,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做为事件当事人之一的何绎辛,此时的心神全部都不受控制的往不远处男人身上飘。 不远处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倚靠在沙发上,身边不少男男女女围着他打转,时不时还有人往他身上靠,动作暧昧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俨然一副动情模样。 面对这样的场景,男人同样是挂着副风流痞气的坏笑,时不时与身边人来个耳鬓厮磨,惹的娇笑阵阵。 这世的男人貌似个花心大萝卜! 何绎辛的脸色很不好看,直到终于从人群中脱离出来,他这才端起自己的那杯红酒往男人所在的方向而去。 “到底变成了什么,你说嘛!”女人一边娇滴滴的问着一边往男人怀中靠,修长的大腿还时不时暗示味十足的撩过男人的大腿根。 “想知道,那……晚上再告诉你。”男人低哑着嗓音贴着女人耳廓轻喃。 “你真坏,”虽然口中说着这种话,但眸底充斥着的欣喜与得意却暴露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男人对此视若未见,就在他准备再说点什么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小姐,你的鼻子歪了。” 蜜意浓情中的女人一听到这话,立刻吓的花容失色,反射性将轻揽着自己的男人一把推了开来,捂住鼻子,急匆匆的冲向了不远处的洗手间。 男人见到嘴的肉飞了,原本还有些可惜,但在见到来人赫然是之前让他惊艳不已的人时,面色和缓了许多,往沙发背上一躺意有所指的道:“猎物没了,不知道何少爷打算怎么补偿我?” 何绎辛面上无半分尴尬之意,随意的坐在男人旁道:“那你希望我怎么补偿你?” 望着对面人张合间娇艳的唇瓣,男人眸色愈暗,缓缓靠近直到离那唇瓣不到一指之距,才用低哑的嗓音轻喃道:“何少爷就很好。” “你想要我?”何绎辛眸底意味不明。 男人轻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不是淑女,你也不是君子。” “那咱俩正好凑一对,还是天生一对。” 面对男人情话技能点满的现状,何绎辛反而是沉默了,就在男人准备再次说什么时,何绎辛突然开口道:“你喜欢喝不加糖的牛奶么?你吃不抹果酱的土司么?你喜欢吃半生不熟的稀饭么?” 男人先是一愣,开始他是想直接回句‘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你不喜欢的,我全部讨厌’的万金油答案来结束这个话题,视线却在触及到那双漂亮眼眸时止住了。 他清晰的看到那双眼中倒映出来的自己的影子,还有那抹深藏在眸底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突然想到小时候,当得知父母感情不合打算作最后的谈判时,自己抱着膝盖小心翼翼的望着那面紧闭的房门,内心中充斥着的忐忑。 突然内心中莫明涌起一种冲动,好好的回答这个问题,将内心中最真实想法一一道出的冲动。 “我不喜欢喝牛奶,西式早餐偏爱甜食,稀饭半生不熟的吃这更不可能。” 何绎辛面色没有半分变化,定定的望着对面人的眼睛,忽的他的面上浮露出一个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的笑容道:“我补偿你。” 男人双眸一亮,还不待他有所动作,面前就出现了杯红酒,赫然是何绎辛手中的那杯,就见何绎辛接着道:“先喝了这杯红酒,我再告诉你补偿事宜。” 男人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接过了高脚杯,杯中红酒色泽澄净,酒香馥郁,作为品过不少美酒的他一眼就认出这酒是鲜有的珍品,瞧到对方还是定定的望着自己,男人眉峰轻挑的调侃道:“这酒里面不会是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吧?” 何绎辛挑衅味十足的道:“你不行?” “怕你明天下不了床。”男人轻笑着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果不其然入口醇厚,满腔果郁。 “感觉怎么样?” “酒好,但我还是更喜欢人。” 何绎辛心中最后的一丝期望随着男人的回答被彻底打消,面上看不出半分波澜,起身理了理衣服道:“既然已经接受了补偿,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说着也不理身后人一眼,径直往大门处而去。 那人,最不喜的就是红酒。 男人被对方这一堆不按常理出牌的动作弄的有些摸不清头脑,见人离开他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望着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门处,他这才急匆匆起身,却不料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回沙发之上。 顷刻间,男人只觉一股热流顺着下腹涌起,直达全身每个细胞,之前就被人撩得隐隐抬头的小兄弟此时正快速的苏醒,胸膛中的渴望几乎倾巢而出。 望着身边空空如也的酒杯,他脸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真是一语成谶。 “好个何绎辛,竟敢对我下药!”最重要的是,下完药后你踏马的还跑了! 男人立刻拿出手机随意拨通了个不知是哪个床伴的电话,让对方立刻来曦光,感受到自己此时体内热流不受控制的翻滚及已完全苏醒的小兄弟,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下出丑,他只得踉跄着先一步离场。 夜晚的冷风随着行驶的速度飕飕的灌进车厢内,吹散了不少他体表源源升起的温度,他准备过会儿找个偏僻的地方停车与床伴一起解决生理方面的需求,只是不料情欲汹汹而来,让他一个不查差点与对面行驶而来的车迎头相撞。 他虽是险险避过,但对方却由于转向过猛,直接撞到了不远处的树干之上熄了火。 坐于副驾驶位上的易苏被直接撞的头晕眼花,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后,先是瞧了瞧旁边的司机,发现只是磕到头晕过去了后这才松了口气,眼尖的瞥到不远处有监控摄像头的踪迹,易苏想到刚刚那直直撞过来的轿车,打开车门踉踉跄跄的走下了车。 不远处急刹停在路边的轿车线条流畅,不知为何却让易苏有种眼熟的错觉,他扶了扶还有些恍惚的脑袋,朝着轿车而去停至车窗边,就见驾驶座上一个男人正伏趴于方向盘上。 叩叩—— “先生,你没事吧?”易苏敲了敲玻璃窗。 见自己敲了三四次后,对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易苏这才确认对方同样也昏迷了过去,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只是在他还没来的及说话,一直紧闭的车门突然被打了开来,一只厚实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先生,你还唔——。”转身的刹那,易苏欣喜的声音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强横的唇舌堵在了嘴中,也就是在易苏真正看清男人相貌的那一刻,手机不受控制的滚落在地。 至此,易苏才明白为何刚刚觉得这辆车眼熟。 三月前,汉城鼎鼎有名的土豪砸八千万买了辆国际级的顶级坐驾,而这个土豪名为——荆佟。 易苏清明的眸中立刻就不受控制的燃起了无尽仇恨的火焰,察觉到对方此时全身滚烫,分明是中药后被情欲所支配几乎丧失了自主判断,再加上对方此时手中撕扯着自己衣服的蛮横动作,顷刻间易苏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下来。 他疯狂的挣扎着,用头,用牙齿,用全身可以调动的任何地方,试图摆脱掉对方的钳制,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第50节 狭小的空间内,混合着鲜血与情欲的荷尔蒙,身上男人强行的一次次遵循欲望本能的冲撞着,暧昧的喘息与下身相接处传来的舒畅让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重,似想将自己所有的舒爽都传递给身下之人,隐忍的欢愉混合着畅快淋漓,男人终于一泄而出。 还不待荆佟意识回归,体内刚刚才隐隐有些消退的欲望再次升腾而起,他本能的吻上了身下人的唇。 唇瓣相贴的刹那,一种来自灵魂的吸引让荆佟唇齿间的动作不自觉放柔了不少。 好熟悉?是谁?身下的是谁?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荆佟恍惚的脑海中划过星星点点模糊的记忆碎片。 他好似看到谁在笑,决然又破碎,混合着一句模糊不明的话语颊边溅上了温热的液体,不知为何荆佟的心脏忽的一阵抽痛,就像心脏最柔软的那处被埋入了一根突兀的利刺。 只是这莫明的感觉来的快也去的快,还不待他想清楚缘由何故,滔天的欲望却将荆佟所有的疑问与记忆通通淹没,剧烈的喘息声再次充斥着整个车厢。 从始至终易苏没有再去做任何无谓的反抗,如一具正在慢慢腐烂的死尸,双眼空洞的望着轿车的上方,任由着男人在他身上驰骋喘息,忽的他脑海中冒出了何绎辛的模样,口是心非高傲的模样。 身上男人冲撞的力道正在加大,因情动而愈发紧崩的肌肉让他的手不自觉的愈渐收拢,几乎是陷进身下人的肉中,就在男人不知第多少次将精华送入他体内的瞬间,易苏一直平静的眸中猛的被刻骨的怨毒与仇恨填满,张口用力的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之上。 肩膀上的剧痛并未让荆佟停下被欲望支配着的本能,反而是更加凶狠用力的撞击着,灭顶的快感混合着剧痛让他抽动着的动作越来越大,直至最后全身上下传来的悸动与欢愉,终于低吼出声。 一波波精华像是簇簇岩浆激射进体内,敏感的内壁受到刺激此刻正剧烈的收缩着,体内传来的滚烫使得易苏面色潮红,迷蒙着湿润的双眼,瘫软无力的全身痉挛着颤抖,灭顶的快感被他死死压抑在喉间,咬着男人肩膀的力度却未松开半分,哪怕鲜血已染红荆佟的半个肩膀。 随着最后一滴精华也送入身下人体内,荆佟从身下人的身体中缓缓的退出,随着他的动作间,红白相间暧昧的液体沿着俩人相接之处滑下,淌落于车厢内的羊毛地毯上,浓重的麝香味弥漫了整个空间。 感受到自股间源源不断淌下的属于仇人的白浊,易苏如疯魔了般,混合着满脸惨白的怨毒,张着满嘴的鲜血诡异的笑出了声,直至泪流满面。 既然你们已经彻底毁了我,那以后你们谁都别想好过,一个个谁都别想逃。 “您好,这里是120急救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车门外的草地上,亮着屏的手机孤零零的躺着。 一扇紧闭的车门,隔绝开了两个世界的距离。 —— 何绎辛当然不知道自己的那杯酒里面被何芷慧下了药,目的就是看他在肖白面前出丑,然后再毁了他,更是不知道自己无意之举,竟推动了他一直极力避开的世界蓝图的展开。 当然何芷慧也不知道那杯酒竟然会被荆佟无意中喝了,此时她提早安排的人正将何绎辛堵在了一个小巷子里。 望着对面那一堆鱼龙混杂的人,何绎辛面上露出抹冷笑,这些天他已经将练体之术练到了第十七个动作,夸张点说现在他躲子弹都不成什么问题,更何况是一堆连猫脚功夫都不会的人。 不出十分钟的时间,将一伙人全部放倒何绎辛还从暗处揪出了个拿着摄像机的人,一脚将摄像机踩的粉碎,留下躺倒一地的人后直接离开。 回到宿舍,何绎辛发现易苏不在,拿出手机准备给易苏去个电话,才发现手机早就因没电关机了,将手机重新充上电,何绎辛进浴室洗了个澡,等再次出来时才将手机重新开机。 刚一开机,各种未接电话未读短信,纷纷接踵而来,几乎震的他的手机直接陷入死机状态,过了近一分钟,何绎辛才重新看向手机。 二十个未接电话,七个来自易苏,十二个来自肖白,一个来自何家固话。 点开了短信,共二十六条,其中大部份来自易苏,还有几条就是肖白问他是不是回去之类的信息。 看完易苏的短信何绎辛才了解大概情况。 之前肖白让易苏交给自己的书,易苏一个不查放在书桌上忘记了,直到今天才记起来,而后又无意中发现了书中的邀请函,担心何绎辛没有邀请函进不了门的他,直接带上邀请函准备给何绎辛送过去,最后一条短信是近七点半左右发的,易苏称自己已经拦到车,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就能到。 何绎辛望了望时钟,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就算易苏是一个不查与他正好错过,这个点应该也该回来了。 何绎辛有些不安,给易苏拨了个电话,只是响了半天电话却没有接,而何绎辛紧接着拨第二个电话时,对方的手机竟然直接关机了。 何绎辛立刻坐直了身子,不对,易苏是个非常细心谨慎的人,出门时手机决不会没电,也不会故意不接电话,更不会主动关机,如果不是他自己关机的,那又是谁? 想到这里何绎辛立刻拨通了肖白的电话,电话刚接通,何绎辛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今晚你有没有见过易苏?” “易苏?他不是应该在学校么?我怎么会见过他?” “易苏他今天去曦光找我,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你今天不是很长一断时间都在曦光门口迎客么,你没有见过他?” “没有,小辛你很担心易苏?” “他是我室友!” “我还是你表哥,小辛你为什么关心外人都不关心我。” “表哥?一个在日常生活中随时随地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上了自己表弟的表哥?一个因为欲望就能对表弟下药的表哥?呵,肖白你的脸真大。”何绎辛冷笑连连。 “小辛,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呢,当初那晚真的只是……” 肖白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奈的叹了口气,他都不用回拨,就知道自己这个号码如以前的号码一样,再次成为何绎辛无数个黑名单中的一员。 “小辛,你为什么就不信我是真心的呢?”望着瓷墙上印照出自己的模样,肖白无奈的叹息。 肖家人中,发现何绎辛存在的第一个人不是肖玉画,而是肖白。 当初才十一岁的肖白一次去何家做客,与何芷慧玩躲猫猫游戏,无意中藏到了何父专车的后备箱。 本就睡眠不足的他在后备箱中直接睡着了,等他醒来想出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从里打开后备箱,黑暗中害怕的他直接吓的抛开了世家子弟所有的涵养,哇哇大哭。 不知是过了多久,后备箱被人从外打了开来,他就见到个粉雕玉琢的跟仙童似的小人儿站在不远处,一脸嫌弃的望着他道:“哭的真丑。” 随后肖白知道这个长的很好看的小弟弟叫何绎辛,是姑父养在外面的儿子,是自己的表弟。 肖白很喜欢这个长的像仙童似的表弟,每次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他都偷偷留着等下次见小表弟时送给对方。 虽然每次对方都是一副‘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收下’的表情,但肖白却知道小表弟只是口是心非的别扭,他送给对方的礼物,对方都完好无损的保存着。 肖白越来越喜欢跟这个小表弟在一起玩了,连他以前喜欢的表妹何芷慧也慢慢的顾不上,最后衍变成敷衍,然后在他十七岁时,何芷慧向他表白了。 他拒绝了她,因为他知道何芷慧向来很排斥私生子这个名词,而在他心中何绎辛这个表弟比何芷慧这个表妹重的多。 他不明白这是种什么样的重量,却还是如以前般放假时,买上对方最爱的零嘴,兴冲冲的去找对方,路途中被何芷慧跟踪都一无所知。 然后何绎辛的存在被姑姑知道了。 何芷慧没有道出自己熟知何绎辛存在的这个事实,但这却并没有让何绎辛的处境变好。 何绎辛的身世一夜间被整个学校流传的沸沸扬扬,甚至里面夹杂了很多关于他已逝母亲不实的流言,而后何绎辛被扣上了‘女支女儿子’的这顶帽子。 还不到十五岁的何绎辛嘴炮大胜所有人后,转头就暴露本性,委屈的哭着想找爸爸,之后在肖白的一番温声安慰中,在他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望着怀中哭的跟泪人似的但却还是精致过份的小表弟,肖白心中涌起了一种在别人身上从未感觉到的渴望,来自于心灵,也来自于肉体。 也就是那时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他喜欢自己这个小表弟。 一直以来肖白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之前愿意对何绎辛好,是因为喜欢,而现在也是因为喜欢,只是前者的喜欢与后者的喜欢却又有着天壤之别。 那晚他还是忍不住对何绎辛下了药。 将熟睡的人拥抱入怀的那刻,肖白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他亲吻着他朝思暮想的人,在他身上留下专属于自己的印记,想让他成为自己的专属品,就在他差点成功时,何芷慧突然的出现彻底搅了他的局。 侧头望着窗外弥漫而起的夜色,肖白叹了口气,后悔么? 是的他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将何绎辛藏的更好些,竟然让何芷慧轻易的破了局,只是关于何绎辛真正恨惨了他的那些,他却丁点不后悔,甚至觉得可惜不已,只差一点点就成功的拥有了他。 何绎辛在查找了易苏所熟知的一切人都无果后,这才想到易苏身为这个世界的支柱之一,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或许这只是场有惊无险呢,何绎辛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半响睡不着觉不得已情况下又查找起了苏家曾经的种种。 而在脚下土地另一个遥远的国度,此时正是风和日丽,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着纯手工定制的黑色正装,紫瞳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文件。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听到男人的轻应声aaron才推门走进,恭敬的道:“先生飞机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男人将手中的文件合拢抬眸道:“走吧。” 也是该看看近二十多年不见的汉城现下发展到何种模样了。 aaron径直过来推动轮椅进入了专用电梯,直到升至整层大厦最顶层,此时一架静置的私人飞机正好安静居于顶层,将轮椅缓步推入机舱,男人随手从旁边拿起之前看到一半的文件继续翻看。 aaron从他身边经过时,隐约见到文件上写着的名字。 荆佟! 那不是已逝的前主母与汉城的丈夫生下的那个孩子么,也是先生同母异父的弟弟。 aaron心中虽然转了几个弯,但却明智的没有多嘴,默默的退出去,行至操作室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顶层天花板精巧的机关缓缓的展开,湛蓝色天空出现在头顶,庞大的机身也浮现在天台之上。 伴随引擎的起动,飞机上方的螺旋桨发出巨大轰鸣声响彻整个天台,飞机缓缓升起,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后,朝着一个方向驶去,直至变为湛蓝天空中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 随着飞机的消失,天台一如之前般缓缓收拢,片刻功夫竟然再次恢复成人人熟悉的顶层。 …… “什么,大哥要回来了?”荆佟握着电话,高兴的从沙发上站起,却一个不查扯到肩膀上的伤口立刻就疼的表情扭曲。 电话中传来荆家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威胁,“没错,今天晚上的家宴,你必须给我回家,如果这次你还敢不回来,看我不打断你这小兔崽子的腿。” “可是……”想到此时正躺在自己房间昏迷不醒的人,荆佟又有些踌躇。 虽然他也很想立刻再见当初只有短短一次会面的大哥,可是自己昨晚才将好心救自己的人给强了,自己貌似还有些心动,现在丢下对方一个人走,好像挺渣的。 “你这个小兔崽子,如果你敢不回来,我就停了你所有的卡,看你到时候再怎么出去拈花惹草,说到做到!”荆老爷子说完气匆匆的撂下了电话。 荆佟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哭笑不得,都多少年过去了自家爷爷威胁人怎么还是同一套,当初他还是个二世祖时这的确很管用,但现在他暗地里不知有多少私产,停他的卡这完全是没有半点威胁力。 放下手机后,荆佟这才重新上楼,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柔软的大床上易苏还在昏迷中,白色的被褥印衬出他过分苍白脸,更是将那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庞昭显的无力,微微裸露在外的脖颈上隐约可见斑斑紫痕,甚至还充斥着咬痕,可见昨晚车上的一番疯狂。 “何绎辛有胆给我下药,你给我等着。” 荆佟至此都不知道何绎辛根本就不知道红酒里面被下了药,所以现在对于何绎辛简直就是恨得牙痒痒。 熟睡中的易苏轻合的眼睫却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剧烈的颤动了一下,晃眼恢复如常。 3 再次睁眼太阳已是西下,橘色的夕阳从阳台外斜射而入,映衬着陌生的布置与摆设。 易苏眼前有些模糊,动了动唇,喉间却没法发出一点声音,床边正焦急不已的荆佟侧头瞥到他终是苏醒,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的神色道:“你终于醒了。” 耳边响起的陌生声音让易苏一时间没想起是谁在说话,荆佟手慌脚乱的从旁边倒了杯温水,一点点的渡到了他有些起皮的唇瓣中。 直到半杯水下肚,易苏这才看清了扶着他的人,只是在看清这人长相的瞬间,易苏呼吸一紧,身体几乎是反射性的一抖,望着身边人的眸中充满着惊恐与惧怕的情绪。 荆佟虽然今早在医生那里得知可能会给对方留下些许心理阴影,但此时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的不知所措,平时他的床都是众人挤着上的,哪料到他也会有强迫旁人的一天,更何况这人还算的上他的救命恩人。 “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说着荆佟举起手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无害。 “……”易苏视若未闻。 荆佟有些无措,但面上还是极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歉意道:“昨晚的事情我非常抱歉,因为中了药,所以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你做出那种事情,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是于事无补,甚至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弥补昨晚的过失,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句对不起。” 望着对面男人始终自责懊悔的表情,随着时间流逝易苏眸中的惊惧缓缓褪却,但防备之色却没少半分,眉眼低垂好半响才传来句模糊不清的话语。 “那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吧。” 荆佟心中愧疚更甚眼含复杂的道:“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我没有意见。” 第51节 “我现在这副模样不方便回去,能麻烦你收留我一阵吗?”易苏缓缓抬起头,努力的在面上扯开一个如平常般的笑容,却不知此时的他整个人如一尊濒临破碎的瓷娃娃,苍白又无力,那笑容比哭还悲伤。 “可以。”你想住多久都行。 “谢谢。” 安静下来的俩人间一时有些无言,荆佟抬手瞧了瞧腕表,见离家宴开始的时间愈来愈近,也不敢再过多耽误,叮嘱对方好好休息后就退出了卧室,随后驱车向着本家而去。 感受到汽车尾间彻底的消失,易苏才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将手机开机就见一大堆未接电话与短信涌来,翻开通讯薄给其中的一个号码发送了短信息之后,回拨了其中一个来电最多次的号码。 仿若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漫长,电话那头传来何绎辛睡眼朦胧的声音,“喂,谁啊?” “……” “说话啊,难不成是哑巴啊,喂?”微怒的起床气立刻爆表。 “……” “喂,打电话过来不说话,有病啊!知不知道我才睡不到三个钟头,吵人睡觉是件很缺德的事情。” “绎辛,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随后就是某人的一声痛呼,紧接着一阵嘈杂声音而过,直到过了近一两分钟,电话中才再次响起何绎辛有些惊喜的声音。 “易苏?是你对不对,易苏。” “嗯。” “好你个易苏大晚上的玩失踪,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万幸你没事,不然那个老头子非撕了我不可,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易苏没有回他的话,反而道:“对不起绎辛,邀请函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那东西丢了就丢了。” “肖白的那本书,我也不小心弄丢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 易苏敛目轻声道:“曦光晚宴很盛大,昨天晚宴绎辛一定是见到了不少平时在杂志上才见到的人吧,比如说荆佟。” “荆佟?你指的是荆家的那个荆佟么?” “嗯。” “易苏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何绎辛声音充斥着满满的不解。 “平时杂志上见多了,就有些好奇生活中是怎样的人,绎辛昨晚见过他吧。” “没有啊,虽然有所耳闻但没有见过,不就是个连节操都碎成渣的男人么,有什么可好奇,易苏你的关注点真奇怪。” “随口一问。”易苏将这个话题轻飘飘的揭过,紧接着来了句:“绎辛,我回家了。” “……”一阵沉默。 “易苏要不……你还是回来吧。” “呵,我就知道绎辛你是关心我的,你果然上当了。”被褥间弯着眼睛的易苏笑的像个狡黠的孩子。 “谁……谁关心你了,只不过是看在你帮我送邀请函的份上才关……呸呸呸,我才不关心你呢,一点也不关心你。”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气急跳脚的声音,易苏弯着眼笑的满足极了,伴随笑容一起而来的却是眼眶中源源不断滚落的泪水,几乎糊了他满脸。 “绎辛因为一些原因,最近我可能不会回学校,这些天你自己记得多定几个闹钟,不要懒床,没事不要去逛学校论坛翻那些乱七八糟的贴子,饭点不要因为懒得去食堂就不吃饭,位置我会拜托别人帮你占好,还有不要跟肖白走太近。” “你简直跟个老妈子似的。” 易苏几乎能想象的到,何绎辛在说这句话时嘴角不自觉上扬起的漂亮弧度,只是越想眶中的泪就淌的越多,几乎让他无法正常维持住平静的语调。 匆匆挂断电话后,易苏将满脸泪痕的自己整个人都裹进柔软的被褥中,手机屏幕微闪,显示有新的简讯。 看完信息后,一种由心自脚尖的冰冷传遍全身上下的每个角落,温热的泪水沿着下巴滴滴淌下,沾湿了洁白的床单。 他早该明白,他早该知晓,这世界上除了何绎辛那个傻子,哪来的那么多真心真意真正不求回报的所谓好人。 ‘你并未告诉我荆佟在场还中了药,这就是你让我赶去曦光给我的惊喜?’ ‘我在帮你看清现实,让你不至于沉浸在梦中无法自拔,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肩膀之上肩负着的两字。’ 黑暗中易苏将自己倦成小小的一团,像是当初刚降生在这个陌生世界时般无助彷徨。 …… 一路飙车刚到了老宅,荆佟刚进客厅大门,就听一声怒喝,随后一个不明物体向他脑门直直而来。 “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现在才回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荆佟将迎面而来的抱枕一把接在了怀中,抬眼就见到不远处荆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小姑荆笑笑一面劝哄着老爷子让他别动怒,一边反手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为侄子传递暗号。 另一边的沙发之上,荆父专注的拿着报纸正襟危坐,明面上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暗地里却对他向荆老爷子努了努嘴,紧接着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换上佣人拿来的拖鞋后,荆佟这才搂着抱枕往里走,顺便为自己洗白道:“爷爷这真不怪我,现在这个点整个汉城都堵的水泄不通,我现在能赶回来还是超速行驶,明天肯定又有一堆罚单寄到公司。” “你还敢说,分明让你小子提前出门,你还跟小情人磨磨唧唧,简直就是皮痒欠揍!”荆老爷子说着抄起沙发上的另一个抱枕砸了过去。 荆佟讪讪侧身,抱枕擦肩而过,正好荆家老佛爷从厨房中端着刚冲洗好的茶具走了出来,见到客厅中的荆佟后,面上露出个欣喜的笑容道:“回来了。” “哎哟!我的老佛爷您怎么还亲自去泡茶了,小心烫到手,我来我来!”荆佟说着立刻快点过去接过奶奶手上份量不轻的茶具。 荆奶奶见他如此,也不点破他的小心思,眸底浮现出点点笑意,就见荆佟将茶具放至茶几上,动作熟练的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直到翠绿色的茶汤自壶口流淌而出至三分满,荆佟这才停止了动作。 将已冲泡好的茶汤挪至荆老爷子面前,讨好的开口道:“爷爷我错了,您就别生气了,您揍我一顿不打紧,气坏了身体到时候我就成为整个荆家的大罪人了,您老消消气孙儿我给你赔礼道歉,保证以后随叫随到。” “从你小子嘴里吐出来的话半个字我都不信,同样的话你三个月前就说过一次,让你把老李家留学回来的丫头拐回来给我当孙媳妇,你小子竟然敢搞出那么多事,最后还搞得小丫头跟别人玩私奔,你……你小子简直就是越来越无法无天。”说到最后荆老爷子气的想再拿抱枕砸人,四处望望却发现一无所获,最后也只能对着荆佟干瞪眼。 想到上次的事,饶是荆佟也觉得有些囧,谁让双方见第一面时对方的打扮如此独特,他也只是向平时同样是很独行特异的朋友吐槽了那丫头几句,却不料无意中成全了俩人的一段姻缘。 俩人非常粗暴的留下封书信后,开始了环球蜜月旅行,最后完全被蒙在鼓里的两家人闹了场沸沸扬扬的大乌龙。 荆佟撇嘴道:“爷爷,你看你孙儿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能随便找个人配对呢,我婚姻事小可你曾孙万一长的太难看,你以后都不敢抱他出去遛弯,那以后丢的还不是您的脸,到时候知道的人会说您曾孙长的真原始,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在遛猴呢。” “小兔崽子有你这么咒自己儿子的么?”荆老爷子火冒三丈。 “哎呀,这只是比喻,比喻而已。”荆佟讪讪,一个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小姑荆笑笑在旁边憋的整个肩膀都在抖,除了荆家人,谁又知道平时装逼技能点满霸道总裁风的荆佟其实骨子里满含二货属性,平时在家还经常被荆老爷子拿着鸡毛掸子撵着打。 旁边一直不动如山隐藏在报纸后的荆父,嘴角忍不住一抽,这真的是自己的亲儿子?真的不是当初抱错了?自己这么优良的血统怎么会培养出个二货呢? 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时,院外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今晚的正主终于到了。 随着时间每秒的流逝荆家大门被缓缓的打了开来,荆佟满眼期待的望向大门处,近二十多年不见,大哥在他的记忆里的模样已经很模糊了,只剩下一个不清晰的轮廓。 他只记得当年遇到危险,对方将自己挡在身后,他侧头望去那双紫眸中闪烁着的强大与自信。 对方会是怎样的?会比较像母亲?还是比较像他的父亲?会不会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苟言笑…… 无论是何种臆想,荆佟却没有想过对方是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的,这同样也是荆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场景。 “大……大哥。” 荆佟此刻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他没想到,当年还处年幼时就能在危险中将自己牢牢护在身后未见丝毫慌乱的大哥,有天竟会沦落为这般。 轮椅上的男人抬眸望向了他,无视掉他眸中闪烁着的不可置信,用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似感叹般道:“长大了。” 良久,荆老爷子才干涩着嗓音颤声道:“孩子……你的腿。” “一场意外,只是以后站不起来罢了。”男人的话轻描淡写,将当初的九死一生一语带过。 虽然对方语气平淡,但荆家众人还是觉得心中哽了什么,荆奶奶更是红了眼眶,荆老爷子深呼吸了好长时间,才终于稳定下自己的心绪,沉声道:“这些年难为你了,孩子。” 本应是充斥笑声阵阵的家宴在沉闷中结束,餐后在得知对方准备在国内待一段时间,并于之前就准备好了居所荆家人也没有矫情的过多挽留。 车内男人闭目假寐,一时间连车厢内空气都似乎有凝结的趋势,就在这安静过分的气氛中,前排副驾驶坐上aaron电话响起,简单交谈结束aaron皱眉侧身向后排的人汇报起了情况。 “先生出事了!” 第71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11 夜幕悄然降临,精致的现代都市不仅没有褪去白日的喧嚣, 反而是越发令人着迷, 笙歌燕舞的酒吧中, 男男女女肆无忌惮的释放着全身的荷尔蒙,同时也释放着白天生活工作中的种种高压。 何绎辛有些百无聊赖的坐在吧台前, 无意示的拨动着面前的酒杯, 精致的面容隐在昏暗而暧昧的灯光下, 引来周围一束束如饿狼般的贪婪目光。 终于有人先按捺不住了, 一个打扮绅士面容沉稳的男人端着杯酒走过来道:“一个人?” 何绎辛半眯着漂亮的双眼,微侧过头, 身边男人在真正靠近见到这张脸的全貌时, 呼吸一紧, 连抓着杯脚的手也不自觉收拢了三分力道。 完全不理会身边人惊艳的目光, 何绎辛收回视线,重新将之转回到自己的酒杯上。 男人也不在乎他的冷淡, 毕竟在他的心里,美人有摆谱的权力,更何况是这种极品美人,在他旁边坐下后, 侧头开口:“失恋?烦恼?还是家庭矛盾?” “……” 面对他的无视,男人微微一笑,自顾自的开口道:“从心理学上来讲,失恋引起的主要情绪反应应该表现为痛苦,虽然这点大多数人都能正确对待和处理, 但在真正承受时却难免有些无法自抑,从你进这个酒吧起你就未表现出任何类似痛苦的情绪,所以失恋这个可能首先排除。” 听闻这番话,何绎辛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单手撑着下巴侧头望了过去。 男人见他望来,面上露出个浅笑,以手指叩了叩吧台,指着他面前的鸡尾酒道:“tequila sunrise 龙舌兰日出,酒调厚重热烈,是大多数热爱烈酒人的首选,但至此你却一口未动,所以……” 男人说到这里靠近那张完美的过份的脸庞,望着少年右眼下那颗妖冶的泪痣,接着道:“我有理由相信,你来此并不是为了喝酒的。” 抬眸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容,何绎辛也不避让道:“那你倒是说说,来酒吧不为喝酒,是为了什么?”伴随着他唇齿张合间吞吐的热气直直的喷打在男人五官之上。 察觉到近在咫尺红唇中的吐气如兰,男人喉间干渴异常,喉结不自觉上下滑动道:“来这里不为喝酒,那只能为一点,只是……小弟弟,这么小你就来gay吧,你成年了吗?” 何绎辛轻笑道:“怎么,你怕了?”说着还在唇边扯出抹挑衅味十足的笑容。 “美人似酒,醉死方休,就不知今晚有没有荣幸邀美人共进晚餐?” 眯着眼望着男人的侧脸,何绎辛表情似笑非笑道:“就不知这用餐地点是你家还是我家,外面脏。” 察觉到他话中隐含的深意,男人眸色晦暗,贴着他的耳廓暧昧的轻喃道:“小弟弟,你爸妈今晚在家吗?” 何绎辛意味不明的道:“只要你不怕被打断三条腿。” 听闻浴室传来的哗哗流水声,何绎辛从意识海中召出刚被解禁不久的麒麟。 【“主人,你还真打算为这次任务献身,听说第一次都很疼的,要不现在先恶补点这方面的知识,还好我有先见之明,猜到你肯定是被压的那个,早就准备好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及录像,现在我……”】 【“闭嘴!”何绎辛脑门青筋直冒。】 【“……”】 第52节 【“立刻仔细搜查他家里的每个角落及个人电脑中的所有资料,只要是丝毫关于当年事件的蛛丝马迹,全部复制下来,如果这次你还敢给我出岔子,呵。”】 麒麟一抖,立刻隐遁消失在房间中,何绎辛望着身上裹着的崭新浴袍,面露嫌弃之色,为了任务这次他可真是连色诱都用上了。 在之前多番仔细查探下,何绎辛就发现了当年苏父事件的蹊跷之处,世界蓝图里面说苏父是死于一场意外,这场意外是荆家人故意为之,苏母也是在整理苏父遗物时发现了这点,之后的多方秘密暗查下得知真相,从而引发后面一系列事件。 这场所谓的意外中涉及到一个重要的人证,就是当年苏父车祸后抢救及最后为苏父开死亡证明的那名医生。 因为苏父在抢救室中的死亡,整个医院成了背黑锅的冤大头,那位医生也因此事被牵连,直接被医院方面搙了职,毕竟苏父的死总需要几个倒霉鬼来当替死鬼。 随后那名医生远走国外进修,三年后改头换面再次出现,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汉城打下不小名声,成为不少权贵的心头好,三年前的那次事件仿佛成为一个过眼云烟消散殆尽。 这原本也没什么,毕竟有三年的进修时间,说不定对方本就是一颗蒙尘明珠,被掩盖了光华,现在只是光芒四射被众人知晓罢了。 但是,本应于沉眠于地底的苏父国外某私人银行的秘密户头却在某天被人动了,并且还提走了一笔金额不小的资金。 原本凭着私人银行健全的安保系统,一般黑客根本无法察觉到此,但何绎辛却有着麒麟这个外挂在,分分钟就入侵了某个声称世界顶级的私人银行安保系统,并且查找到当年的记录,只是对方太谨慎,那笔资金经多方周转,最后竟也不知所踪。 今天他在酒吧里偶遇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那名为苏父开具了死亡证明甚至被连累的医生。 事情至此,何绎辛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只是对方做出这么多事的目的又是什么?真的只是想对付荆家吗? 可就算是真的恨荆家入骨,也不至于将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赔进去,况且当年的苏父与苏母还是汉城里有名的恩爱夫妻,苏父为何又在明知苏母身怀六甲时做出这种事情?除非…… “亲爱的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双结实的手臂将思考中的人搂了个满怀。 突然贴近的男性躯体让何绎辛忍不住身体一僵,整个思路顷刻被打断。 对于怀中人僵硬的动作,男人也不在意,反正现在已在他的地盘,对方再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低头嗅了嗅对方裸露在外的脖颈,察觉到上面布满着自己喜欢的清香后,男人眸中情欲翻滚,环着对方腰肢上的手,也开始不安份的游移起来。 “亲爱的,我饿了。”男人黯哑着嗓音暗示味十足的说完这句话,伸出舌尖轻撩过对方裸露在外莹润的肌肤。 在脖颈被接触的那一刹那,何绎辛浑身一抖,反射性的将对方的钳制挣脱,猛然转过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快速的道:“你望着我的双眼,从中感受到浩瀚的星空,移动的星宿让你的精神疲惫,你的眼皮愈来越重,今晚你的梦中会有一个非常完美的床伴,你们一起渡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当我数到3时,你会闭上眼睛,并且陷入沉睡中,1、2、3。” 随着最后的一个音节落下,男人直接瘫软在了房间的地毯之上,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何绎辛这才真正的暗舒了一口气。 【“麒麟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 【“主人,我已经找到与当年相关的线索,只是有些多,我需要一点时间将它们全部复制下来。”】 【“速度快点,过会另一个就要来了,我们要加紧时间撤离。”】 【“好的,主人。”】 很早之前,何绎辛就在着手调查着这件事,开始时他是想让麒麟直接入侵网络,却不料对方的电脑中没有任何重要信息,背地里多番调查,他才知晓对方真正重要的信息另存它处,而他只知在他的别墅中,却不知真正在哪。 之前多次在咖啡厅的暗中观察及向人套话中,他得知对方经常流连于gay吧,对于合眼缘的床伴几乎是有求必应。 本来是不想舍身上阵,但之前易苏的那个意味不明的电话却改变了他的想法,担心事情有变,他不得不迅速做出这番部署,也就有了今晚这么一出。 想到刚刚对方的举动,何绎辛拿起袖口使劲的擦拭着脖颈被对方触碰到的地方,试图将那种不愉快的触感撇出脑外,而后又觉得不解气,直接踹了毫无所觉的男人一脚。 换回自己衣服的何绎辛,一时间有些无所世事,在别墅中乱逛了起来,走至书房中翻了翻对方的文件,发现了一堆权贵的信息资料,而其中竟然还有他那个便宜父亲的。 “捐精?代孕?”望着自己手中特殊类别中的文件,何绎辛头脑中刹那间似乎滑过什么重要信息,但却在他即将真正触碰到时又顷刻消失殆尽。 【“主人,已经备份好了。”】 将头脑中恍惚的瞬间抛于脑后,何绎辛将手中的文件放回原处,退出了书房。 瞧了瞧手机,发现已经过了自己给对方定下的时间,何绎辛皱眉,难道事情有变? 他事先就去某知名会所催眠了一个mb,让他今晚九点秘密前往这里,准备来个李带桃僵,头脑中正想着是不是哪里出了差子,门铃就响了起来。 【大门处望着显示屏幕上露出的那张脸,何绎辛微感违和,忍不住道:“这种强制催眠,在哪种情况下会失效?”】 【“遇到比主人你的精神力更强的人时,这个世界不会有比主人精神力更强的人,主人你放心,你的催眠绝对不会失效的。”】 【“你确定?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主人,你绝对放心,如果出问题,我自愿进空间再呆三个月,”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真的是有用的,麒麟直接拍着胸脯信心满满的保证。】 将门拧开,何绎辛站在离门三步之距,外面的少年木然着张脸走了进来,见后面没有人突然闯入之类的,何绎辛这才将最后的顾虑安到了心中,最近他怎么总是疑神疑鬼。 走到门边将门合拢,就在即将关上门的刹那,变故突生。 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上了后腰处,何绎辛立刻就敏锐的察觉出来,那是枪支。 “别动!”陌生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呵呵……”何绎辛冷笑脸jgp】 【“那……那个,主人,我突然发现我还有些资料没有拷完,我先继续去拷资料,你自己小心。”麒麟说完就立刻溜之大吉。】 辣鸡神兽!你给我等着! 这是何绎辛被蒙住双眼后的第一个想法,也是在被强行带进车厢内后的最后一个想法。 某个正在苦逼的拷贝着文件的神兽,已委屈的掉下泪来。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兽,我真的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求以后按理出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上比小少主精神力更强的人还能有谁呢,这么明显的答案你们应该都猜到了吧 第72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12 由于被蒙住了双眼,何绎辛感觉到自己被带上了一辆车, 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后, 他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接着被人像粽子似的扔在了床上,最后关门声响起。 感受到身下柔软的大床, 何绎辛脑袋又有些转不过来了, 对方目的何为? 来不及想太多, 被绑的跟粽子似的何绎辛往床边缓缓的蠕动, 在还没真正接触到地面时,突然房间中响起了开门声, 他所有的动作一顿。 耳边似乎传来什么东西滚过的声音, 何绎辛全身肌肉霎时间绷紧, 偏偏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手腕分毫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他才真的是想将麒麟这个猪队友一脚踹回星临界。 终于对方似乎停在了床边,随后紧崩着全身的何绎辛就察觉到若有若无的陌生触感自脸庞处传来。 有只咸猪手在摸他! 脑海中浮现这个念头的刹那, 何绎辛恼的几乎想吐血,猛的翻身想躲开,却不料被对方轻易一扯整个人都跌入了对方怀中。 “淘气。”男人醇厚磁性的调笑自头顶上方传来。 何绎辛耳朵忍不住抖了抖,如果不是手被绑的太紧, 他都忍不住想揉揉耳朵了,这声音真是苏到令人耳朵怀孕,再加上那暗含的宠溺,简直就是……去你妹的宠溺,这踏马的是从哪冒出来的谁啊! “唔唔唔——!” 何绎辛很想直接开口发问, 奈何却被人提前堵住了嘴巴。 这也不怪绑他的人,要怪就怪他在车上话太多了,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套对方的话,当时双方还是敌人哪会对他客气,此时此刻他真是有再多的话也吐不出一句。 “这是淘气的惩罚。” “唔唔唔——!!!”收回你那一副自来熟的语气,你踏马的先告诉我你是谁。 “想知道我是谁?” “唔——!”这么个单音节你也能听懂? “呵,当然。”男人的声音似乎很愉悦,将下巴搁在他不停乱动的肩膀处,凑近他的耳朵道:“记住我的名字,戴斯特.洛克菲勒。” 听到这个姓氏,何绎辛立刻反应过来,这踏马的不就是之前还被他暗地里鄙夷安保系统是个渣渣的私人银行的幕后大boss么?原来人家不是没有发现,而是人家已经顺藤摸瓜的找上门来打算报仇了。 “唔唔唔——!”其实这是一个误会,你先放开我,我与你好好解释。 “想说话?” “唔唔唔!”对没错,快点放开我。 男人面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道:“突然有些饿了,放开你能请我用餐吗?” “唔唔!”没问题,到时候西餐中餐随你选,不过你先得放开我。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男人话间的湿热正好就喷打在何绎辛的敏感的耳廓之上,扰的他耳朵热热痒痒的总想侧头避开,一时间倒是完全没有深思对方暧昧的语气及话语中真正的歧义。 感受到一直粘在嘴巴上的胶布终于被撕了开来,何绎辛立刻开口道:“洛克菲勒先生其实这唔……” 相接的唇舌将他的话语全部堵死,何绎辛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目瞪口呆,男人见此得寸进尺的将舌尖顺势滑入,抵着他的小舌暧昧纠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何绎辛倒是任由对方在口腔内放肆吮吸吞咽,顷刻房间中就响起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水声。 这这这这这踏马的画风不对啊! 唔—— 反应过来的何绎辛立刻开始挣扎,动了动手腕,竟然发现在刚刚空隙间对方竟然给他松绑了,恼怒下他一把扯开眼前的眼罩,下一刻他就跌入了一双熟悉充满笑意的紫眸中。 这是…… “宝贝,终于找到你了!” “你……你是。”望着面前张熟悉的面庞,何绎辛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一时间竟有种在做梦的错觉。 戴斯特执起他的指尖在上落下个轻柔的吻道:“岑舜景,苏天宁,黎承琰,全部都是我。” “对不起宝贝,让你久等了。” …… “所以说其实你已经盯了他很久了,并且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 “嗯没错,从很早开始我就让人开始着手调查整个事件,发现这背后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操控着所有的一切,包括当年事件种种。” “很早开始?你觉醒记忆了?”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何绎辛不解。 “我只觉醒了部份记忆。” “部份?” 戴斯特将脑袋搁在怀中人的肩膀上,把玩着何绎辛修长的手指道:“这个世界的蓝图走向及前三个世界的记忆。” “那你记不记得,你跟着我一起穿越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戴斯特拧了拧眉道:“最初是好奇,然后是喜欢,现在是因为爱,宝贝我有告诉过你,我心悦于你吗?” 面对一个情话技能点满的老攻,何绎辛表示他的脑容量有些涨。 “你还记得你的真身是谁吗?你又知不知道三千界?” 第53节 “记不清了,不过你口中的三千界,”戴斯特拧了拧眉,接着道:“总感觉在哪里听过,我也想知道自己真身是谁。” 何绎辛听到这里立刻来了精神,将关小黑屋的麒麟从意识海中召唤出来,只是还不待他发问,某神兽就如往常般扑上去哭唧唧。 【“嘤嘤嘤,主人,人家不想待在意识海中,人家知错了,再也不敢乱说话了,主人,啊——!!!”后面的话是被某位逮了个正着。】 “麒麟神兽。”戴斯特将某个想扑到何绎辛怀中的神兽逮了个正着。 “你……你……知道它是麒麟?不对,你怎么会看的见它?”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何绎辛简直就是一脸见鬼。 戴斯特眉峰轻皱反问道:“看的见它很奇怪吗?” “麒麟神兽,你竟然能看的见,难道不奇怪吗?”何绎辛表示自己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见男人紧皱眉头思考不出个所以然的模样,何绎辛不得不换了个问题道:“你怎么知道它是麒麟?” “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名词。”戴斯特可以万分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生物,至于为何自己认识,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麒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麒麟原本还想摆摆神兽的架子,但却在男人望向它瞧到那双紫眸时,所有的威风化作了满目的惊惧,几乎算的上是尖锐着声音叫喊出声:“怎么会是你。”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这刻在场俩人表情各不相同。 麒麟紧接着一脸惊惧的开口道:“你……你想干嘛?我家主人跟你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你别打我主人的主意,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动我主人分毫的。” 何绎辛从来没有见到过麒麟这般的如临大敌,心中对男人身份的猜想转了无数个弯,霎时间心沉到了海底。 “你知道我的真身是谁?”戴斯特望着攥于掌心中的麒麟,眸底杀机弥漫。 他自是敏感的察觉到麒麟于何绎辛的影响,就是因为感受到这种无形的影响,他才难得升起恐慌之意,甚至想在此刻直接将对方就地扼杀。 “我……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你不就是……那个人么,主人我拦着他,你别管我快跑!”麒麟一脸的悲愤与决绝。 听闻他的话戴斯特眸中杀机迸射,怒极反笑道:“小小麒麟神兽竟然敢挑拨我们的感情,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许伤害我的主人。” “你找死!” “其实,我想问一个问题。”从刚才开始就觉得隐隐有哪里不对劲的何绎辛终于在忍无可忍下开了口。 怒气值爆表的俩人同时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何绎辛紧接着道:“你们貌似偏题了,还有戴斯特并不是要伤害我,之前那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麒麟一脸懵逼。 “嗯,这个之后再与你解释,你先说说他的真身到底是谁?”望着一脸迷糊状的麒麟,何绎辛再次将这个问题摆在了桌案之上。 戴斯特忽的很不安,他的确不记得自己真身到底是谁,他不希望他的身份成为他与对方真正在一起的阻碍。 三次迷茫跌跌撞撞的经历,他对眼前这人的爱意已深入骨髓,不然为何偏偏忘却所有,却只记下了这人的点点滴滴,甚至在对方进门的那刻一眼窥看出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人。 何绎辛自是感受到了男人身体突然的僵硬,甚至细微的忐忑,但从始至终对方却没有丝毫要阻止他的意思,他忽的想到了以前种种,对方似乎也总是这样,在暗处一个人帮他扫清所有的障碍,这一世亦是如此。 身为欧洲洛克菲勒家族的掌权者的他,对旁人向来不假颜色的他,却会为此不自信不安甚至忐忑。 这刻何绎辛忽的有些心疼,甚至产生了将这个话题就此带过的冲动,但是理智却及时的制止了自己的这种行为。 一旦他这么做了,他们之间才是真正的不可能。 思索良久的何绎辛猛的侧过头,扯住男人领带将对方整个上身往下拉,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个吻,随后在男人唇舌没来得及纠缠上自己之前,直接推开了对方,决然的转头对着空中的麒麟道:“说吧,他的真身到底是谁。” …… 将某只哭唧唧的神兽再次关进小黑屋后,黑脸的何绎辛这才转身望向从之前起一直安静的有些过份的戴斯特道:“怎么了?” 戴斯特的模样有些傻,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唇,半响才有些愣愣的开口道:“这是四个世界以来你第一次主动吻我,所以……宝贝,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想到刚刚自己为了安抚对方而做的傻事,何绎辛红了耳尖,眼神乱瞟,颇有些欲盖弭彰的嘴硬道:“朋友之间也可以亲吻,这不是你们西方特有的礼节么。” “那我们再来行个朋友之礼如何。”回过神的某人笑的狡猾极了。 一时间何绎辛倒是有种搬着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脸有些热,眼神正好就撇见了男人身下的轮椅,戳心窝子的话张口就来:“吻出火气可不好到时候谁帮我灭火,毕竟你这下半身不是彻底废了么。” 戴斯特额头青筋直冒,有种想将这说风凉话的小混蛋按在腿上打屁股的冲动。 良久男人咬呀切齿的声音传来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 察觉到此的何绎辛笑的开心极了,随之缓缓靠近,直至与男人深邃的五官仅不到一指之距时才停下。 他妖冶的桃花眼微眯,抬起修长的手指,白皙的指尖自男人性感的喉结一路而下,划过结实的胸膛及腹肌,最后停留在下腹处。 “那你打算用下面的还是用上面的帮我灭火,嗯?”说着手指暗示味十足的撩过男人下腹,随后缓缓上移至他的唇上,眼神旖旎而勾人。 张嘴将爱人莹白的指尖含入嘴中轻吮,直至那上面沾染上一片淋漓水渍,面对爱人诱惑十足的笑容与动作,戴斯特放于轮椅两边的手指缓缓收拢,腹中燥意翻滚,低哑着性感的嗓音道:“你在玩火。” 听到他这撂狠话的行为,何绎辛笑的更欢了,颇有种翻身作地主的感觉,将嘴缓缓贴近对方的耳廓,妖娆而暧昧十足的声线缓缓传入戴斯特耳中。 “其实,我更喜欢你用下面的。” 说完也不理会眸色暗沉如墨的男人,得意的轻笑着直起了身,一点也没有撩完就跑是渣男的自觉。 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戴斯特紫眸中的晦暗立刻奔腾而出,体内的燥动仿佛找到了发泄出口般,几乎席卷全身的每个角落。 “呵,你自找的。” 直到被扑倒在床上时,何绎辛还是一脸懵逼状态。 卧卧卧卧卧槽!!! 说好的轮椅踏马的只是个摆设么?你腿没事你坐什么轮椅,你踏马的有毛病啊! —— 撬开他的唇缝,舔划开他的齿关,戴斯特舌尖渐渐伸入温热的口腔,纠缠住他的软舌暧昧痴缠,幽静的房间内回荡着令人耳红心跳的啧啧水声。 这一吻绵长持久,等待深吻结束,被吻的晕头转向的何绎辛直接瘫软在床。 此时的何绎辛衣衫半解半褪,胸前的红豆若隐若现,微张的红唇吐气如兰,双颊绯红、眼眸湿润半倚在男人怀中,配合着本就张扬精致的眉眼完全变成了一个勾人的尤物。 戴斯特眸色幽暗,贴着爱人的耳垂低语道:“宝贝,你真美。” 何绎辛用泛着潋滟水波的眼睛横向某个始作俑者,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道:“混蛋,你是故意的。” 戴斯特点吻了一下他的唇,狡猾的道:“宝贝,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何绎辛心中气的直吐血,自己有天竟会栽在撩汉这种技术活上,瞧到他面上悄然泛上恼怒的羞意,戴斯特低低的笑出了声,心中更是对自己当初做出的那个决定满意非常。 温热的舌尖舔吻过他白皙的手指,戴斯特的动作怜惜而暗示味十足,热吻着他的同时,大手也将自己与他全身上下的衣物剥的干干净净,直至俩人肌肤相贴,一种来自灵魂的悸动此时直达戴斯特全身的每个角落,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谓叹。 不知是紧张还是何故,何绎辛全身紧绷,光裸的上身随之沁出一层细汗,戴斯特怜惜的亲了亲他的红唇道:“宝贝别怕,我会很小心不会弄疼你的。” 瞧到自己的小心思被男人一眼窥破,何绎辛脸涨的一片通红,恼怒的开口道:“谁怕了,要上就上,哪来那么多废话。” 对于爱人这世越发严重傲娇的性格,戴斯特轻笑不已道:“我怕伤了你,行吧。” “哼!”何绎辛侧过泛上薄红的脸颊。 自己才不怕呢,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 正思绪游离间,何绎辛猛的感受到胸口处突起的红豆被男人张口含住,禁忌地带遭遇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他浑身仿若被电击一般,一句不受控制的轻吟自红唇中溢出。 唔—— 察觉到爱人动情的轻吟,男人唇舌更加卖力,一时间何绎辛只觉波波快感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让他本能地将身子前倾贴合男人齿关,企图寻找更多快感。 因强烈的刺激,身下勃起的尖端不断分沁出激情的爱液,拂过他笔直的长腿,男人手指滑向他紧窄的股间。 虽然戴斯特的动作很温柔,没有痛感,但异物入侵的不适还是让何绎辛倍感怪异,不自觉的就想将异物挤出体外。 “乖别紧张,不做好扩张会伤到你的。”忍受着下身蓬勃的欲望戴斯特安抚的亲吻着身下的爱人,指尖的动作却不停,伴随润滑的作用,第一根手指终于是挤进对方紧实的股间。 “嗯,好……奇怪。”随着对方的指节在股间动作,渐渐一种陌生奇异的感觉自何绎辛小腹中升腾而起。 感觉就像……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一样。 戴斯特的手指轻柔的在他柔嫩的内壁中动作,刺激着他脆弱的壁腔,何绎辛潮红着脸,齿间难以抑制地发出绵长高潮的喘息声,扭动着光裸的身子,以企图逃避这种蚀骨的折磨,只可惜男人怎么可能会放弃这到嘴的肉,指尖的动作不仅没有停下半分,还增加到了三根。 “唔……混蛋……你……要上就上……嗯,”因欲望得不到纾解,何绎辛漂亮的桃花眼一片水光,右眼下的泪痣也因全身泛起的红潮而更加显眼,整个人如同一个祸国妖姬。 听到他因自己发出甜腻的娇喘,戴斯特恶作剧十足的轻咬上他敏感的不像样的耳垂道:“宝贝,你该叫我什么,嗯?” 男人的声音因染上情欲而变得一片沙哑,低低的性感的不像话,声线由耳廓抵达耳蜗深处,随之一种极致的酥麻自全身席卷而开,几乎淹没了何绎辛的全部理智。 “混蛋……”某人继续死鸭子嘴硬。 “呵,宝贝你不乖哦,”将他双腿架开,戴斯特从正面挤入,狠狠将勃发的炙热挤入他体内抽送。 何绎辛眣丽的面孔上浮现出情欲的嫣红,喉头里无可抑止的发出时断时续呜呜的声音。 “混蛋……慢……慢点……唔……嗯……” “还不乖叫老公。”说着戴斯特用滚烫的炙热重重的顶的一下他柔嫩的甬道。 “唔……你……休想,给我……等着……混蛋……嗯。”被男人这一下顶的生理泪意滑出眼角的何绎辛又开始撂狠话。 对于自家爱人的小性格,戴斯特心知肚明,俯身轻咬了一口他小巧诱人的锁骨,在他已泛上暧昧粉色的肌肤上孜孜不倦地制造着爱痕的同时不断的抽动着自己的分身。 唔—— 忽的不知是戴斯特触碰到了哪里,何绎辛只觉强烈的酥麻直窜头皮,呻吟出声的空档,股间猛的一阵收缩将男人的炙热含得更加紧致。 对方突然的夹击差点让戴斯特一泄而出,稳定好心神后,这才发现自己可能是触碰到爱人的敏感点了,察觉到这点的戴斯特面上忽的浮出个笑容,就像是偷了腥的猫一样。 戴斯特贴在他耳廓边耳语道:“宝贝,再问你一遍,叫不叫老公。” 理智本就不多的何绎辛在听到这句话时,心下一抖,总感觉如果再嘴硬下去自己会倒大霉,但性格上的高傲却让他硬是没办法向男人低头。 “哼!”傲娇扭头。 “呵,你自找的。”随着戴斯特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落下,如风暴般的抽动接踵而来。 何绎辛的腰间被男人紧紧按住,逃也逃不了,只能沉沦在这份狂乱的撞击的快感中。 “混蛋……别顶那里,慢点……太深了。” 强烈的快感让何绎辛眼尾薄红了一片,眶中生理性泪意缓缓滑下,前端的分身也是坚硬如铁,可坏心眼的男人却牢牢的抑制住顶端不让他泄出半分。 “哈……放开……混蛋……”无法纾解的折磨让何绎辛狂乱的摆着头,喉间发出无可抑制的呻吟,以期待男人的宽宏大量,只可惜对方不为所动。 戴斯特呼吸急促,难耐地加快着分身抽送的速度,每一次都是完全抽出,然后又再次重重的没入。 “嗯,宝贝……你……该叫我什么。” “唔……混蛋……放开……哈……。”眼尾的温热将何绎辛睫毛根根染湿。 “不叫老公就不放开。” 第54节 “你……唔……” 戴斯特咬着他的耳垂低低诱哄道:“乖,宝贝叫老公。” “……” 半响没听到爱人的回复,戴斯特不说失望是假,就在他准备让爱人解放时,终于被欲望折磨的完全崩溃的何绎辛樱唇中传来时断时续模糊的呜咽。 “呜……混蛋……呜……老……公……放……放开……” 几乎在听到这两字的瞬间,巨大的狂喜淹没了戴斯特,他俯身而下用力的吮吻住身下人的红唇。 “宝贝,我的宝贝。”模糊不清的呢喃自俩人相贴的齿间滚出。 戴斯特冲刺的频率逐渐加快,炙热也愈发坚硬,随着男人钳制住他顶端手放开的同时,何绎辛早已是积蓄已久的白浊喷射而出。 唔—— 灭顶的快感让何绎辛全身不受控制的痉挛着,股间剧烈收缩的同时男人炙热滚烫的精华一波波的激射而出,紧拥着身下达到顶峰的爱人,戴斯特沙哑的声线一波波的自唇角溢出。 “我的,我的,你的所有全部都是我的,身心连里面也全部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小少主:他的真身到底是谁? 麒麟【咽口水】:主人……你真想知道? 小少主【心沉至海】:说吧! 麒麟:其实他就是……三千界中的大名鼎鼎的——哔—— 小少主:……麒麟:他是——哔——哔哔哔—— 小少主:…… 麒麟【欲哭无泪】:那……那个主人,受法则限制影响……暂时没有办法在小世界中道出他的名字 小少主:呵 第73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13 开始时某位在床上还是嘴硬的不肯满足某只早已是欲求不满多时的食肉动物羞羞的要求,到最后被做的哭着求饶求放过, 只是开荤了的食肉动物哪能那么好打发, 硬是将人里里外外吃了一遍又一遍才满足的抱人进浴室清理, 中间没忍住又在浴室来了次,最后直接折腾到了天亮。 然后某位撩汉不成反被吃的人, 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黑着脸将紧搂着自己的男人一脚踹下了床, 丝毫不见昨晚床上那会的弱势之态。 最后某只食肉动物被关小黑屋惨兮兮吃素一个月。 …… “荆总, 鸿兴科技那边……”刚准备敲门进办公室的女秘书一见到荆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立刻拿着手中的文件迎上去。 只是今天的荆佟没有如常般接下女秘书手中的文件,反而是像避着什么洪水猛兽般, 一个侧身完美的躲了开来。 站稳后的荆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对着面前的女人道:“林秘书你还记得公司的规章准则吗?” 拿着文件的林秘书一愣, 反射性的点了点头, 就见荆佟抬了抬腕表神情严肃的道:“现在是汉城时间下午五点零四十七秒, 在四十七秒前我已经正常下班,所以……天大的事情明天上班再汇报。”说着也不理会完全懵圈的林秘书, 迈着大长腿快步离开。 林秘书望着男人彻底消失在电梯中的身影,有些迷惘。 一直爱岗敬业把加班视作家常便饭的荆总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下班简直就是拿秒表在掐时间,她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荆总一个人沉思笑容的诡异模样。 还有上次他还在超市中看到一个身形与荆总非常相似的男人, 同样是一身高档手工定制的正装,可却与一堆画风格格不入的大妈们混在一起买菜。 自动将男人换成自家霸道总裁范十足的脸,林秘书就想捂脸,那画面简直就是让她连脑补都不敢。 绝对是眼瞎了! 内心中林秘书不停的安慰着自己,自家狂拽酷霸吊炸天的总裁, 怎么可能会做出买菜这么掉逼格的事情。 某位想象中的霸道总裁,此时此刻正拎着刚买好的菜从超市里走出来,将菜放到价值千万的副驾驶坐上后,他才驱车往家中而去。 刚推开家门,荆佟就嗅到从厨房中飘出来已弥漫在整个客厅的饭香味,此时的易苏正端着刚出锅的菜从厨房中走了出来,眼尖的一眼就撇到了大门处的荆佟。 “回来了?” “嗯。”某总裁淡然矜持脸。 易苏微笑道:“汤很快就好您稍等一下,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嗯。”某总裁持续矜持脸。 将菜放在餐桌上后,易苏这才转身进厨房,却在进厨房的前一秒,再次侧过头颇为好奇的道:“荆先生你怎么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外面的雨都飘到家里了,你不冷吗?” “……”迷之尴尬。 “听别人说经常淋雨可以提高抵抗力,最近一段时间我在实践。”荆佟对着不远处的易苏一脸认真的胡说八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荆先生忘记进门了呢,”易苏面上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接着道:“虽然想法是好,但是还是要注意身体,现在天气转凉还是不要淋雨的好,免得生病。” “没事,我身体好,从小到大都没生过一次病。” “是么。”易苏微笑jpg。 “嗯。”某总裁恢复成开始的矜持脸,手却背在身后冷的直打颤。 终于见易苏进厨房了,荆佟这才放松下全身一直紧绷的肌肉,瞬息间,他就感觉到一种酸爽的滋味弥漫全身上下,冷的他几乎想抱着肩膀直打哆嗦,将手中拎着的蔬菜都塞进冰箱里后,立刻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厨房的易苏手执着汤勺正缓缓的搅拌着沙锅中的乳白的浓汤,袅袅升腾而起的蒸气,将他的整个面部都隐没在了蒙胧中,看不清那眸底真实的情绪,只是唇角挂着的笑容却能昭示出他此刻内心真实的愉悦。 马上,就能熬好了呢! 餐桌之上的荆佟一直秉承着良好的食不言的世家习惯,易苏也没有突兀的开口,餐桌上静静的,惟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这分明是应是有些尴尬的局面,却不知为何反倒是透出了点点温馨。 这一餐易苏几乎没有怎么动筷颇有些心不在焉,直至见对面的荆佟放下筷子,抬手用毛巾擦手的空隙间,易苏终于准备将已在心底憋了近几天的话道出。 “荆先生。” 荆佟动作一顿,嘴角上扬了个微小的幅度却又眨眼消失,望向对面人平静的道:“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打算明天回去了。” 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荆佟放于膝间的手就忍不住拢成拳,嘴中的‘不行’两字差点直接脱口而出,虽没将这话说出口,但轻抿的唇与微拧的眉无不在昭示着他的不悦,好半响才吐出三个字。 “为什么?” 对于他的不悦,易苏仿若未见道:“近日也多谢荆先生的收留,短短日子相处来,我能感觉的到荆先生你是个好人,更知晓你对于那件事的愧疚,只是事情既已成定局,事件本身也不全是你的错,现在既然我身体已经恢复,我再没有理由留下来,况且我还有很多私事没有处理,这才决定明天离开。” “我……”不想你走。 张口间荆佟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身份将这人留下,朋友?床伴?路人?一时间竟然有些哑口无言。 良久,荆佟才重新道:“很急?” 易苏面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眸底掺杂着些许不明的情愫道:“嗯很急。” 此时此刻,易苏恨不得立刻飞到那人身边,看看他因为懒床又摔了几个闹钟,平时有没有按点吃饭,有没有按时去上课,是否发现学校论坛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帖子,如果发现了是不是又是绯着耳尖恼的气急跳脚…… 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也没有觉得生活中还存在着甜甜的味儿,更不知道原来思念是真的会逼疯一个人。 他已经近六十三天没有联系过何绎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更没有主动去了解他的丁点儿信息,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望着对方眸底充斥着的思念的情愫,荆佟紧握的手几乎是嵌进肉里,他当然知道易苏在想谁,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更加觉得怒火中烧。 “你知道那晚,我的药是谁下的吗?” 易苏一愣,抬眸正好就撞进了荆佟满盛怒气的眸中,作为那次事件的受害人,易苏不可能不想知道。 “你知道是谁?” “呵当然知道,酒是他递给我的,也是他让我喝的,一见我喝下酒立刻转身就离开,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而且不仅我认识,你也认识。”为了彻底抹去易苏心中的情愫,此次荆佟也打算直接豁出去不管不顾了。 “我认识?”易苏被这句话弄的一愣,倒是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那个人就是何绎辛!” 这三个字在耳边响起的瞬间,易苏呼吸猛的一滞,眼前一阵阵发黑,如不是及时稳住桌沿整个人就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易苏!”荆佟惊的从坐椅上站了起来,绕过餐桌快步行至他身边,想伸手扶住他却不料易苏侧身避了开。 半响易苏才渐渐平复下心中滔天的情绪,抬眸望着身边的荆佟的眼神明显比之前冷淡了不少,寒声道:“你调查我。”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私底下调查你的一切,我只是想补偿你而已,毕竟你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呵,这就是荆先生所谓的补偿?易苏受之不起!”易苏冷笑。 面对易苏第一次如此冷淡强硬的态度及尖锐的话语,荆佟心都被戳的咕咕直冒鲜血,但话已挑明,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抱歉,我没想到你会认识何绎辛,与他更是同学兼室友,我一方面不想让你伤心,但另一方面我又担心你被他的外表所蒙蔽受欺骗,所以才拖了这么久,我从没想伤害过你易苏,何绎辛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他对我下药是何动机,你……” “我不信,我不相信绎辛是这种人,你口中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愤怒的嘶吼声将荆佟未完的话打断,易苏红着眼对着身边的荆佟咆哮着,像是想用这番无力的解释来说服他,又似想说服自己的内心。 荆佟沉声道:“你可以现在找何绎辛求证,那天晚上是不是他将那杯红酒亲手交给我,并让我喝下的。” 易苏快速翻出手机,解锁后从通讯录中翻出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号码,只是他拨号的动作却猛的定住了。 他的手指在那个拨号键上半天都没有勇气按下去,随着时间缓步推移屏幕渐渐的暗了下去,紧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掌指节泛白直至缓缓垂下。 眼眸轻敛,易苏良久才用着已泛着微哑的声线道:“抱歉刚刚失态了,明天……我会离开。” “这句抱歉该换我来说,易苏我们还是朋友,对吗?”在问到这句话时荆佟手心中都沁出了一层汗,就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回应。 “嗯。” 低敛的眼睫掩去了他眸底最真实的情绪,还不待荆佟再说什么,易苏抬起有些苍白的脸,干涩着嗓音开口道:“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先去休息了,碗筷你放着,我明天离开前会收好。”说着也不理会荆佟直接转身上楼。 将房间合上,易苏缓缓转过身,面颊上的苍白瞬间褪却,唇角轻扬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幅度,刺人至极。 荆佟,绎辛根本就不认识你,从头到尾你口中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不过,这一切你都不知道罢了,你的谎我会陪你一起圆下去,也一起演下去,就看最后谁先骗过谁 作者有话要说: 找错对象的荆佟注定是个悲剧,请为他默哀三秒钟…… 第74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14 “这就是你们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商议修改出来的合约条例?这里面都是写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什么要实行分红制, 难道我堂堂汇海国际连区区几亿流动资金都不能正常调动吗?将软件产权彻底卖于我们后, 凭什么他们还想保留使用权, 我荆氏看起来很像傻子好糊弄吗?” 随着荆佟最后怒极的拍案而起,整个会议室立刻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冷凝, 因他大动作间纷飞的纸张不少掉落到了地面, 却没有人多看它们一眼。 第55节 会议桌两边的男男女女无不低垂着头, 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更别说开口解释,那模样就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出气筒。 “我再给你们最后的十天时间, 如果不行, 那一个个就全部给我卷铺盖走人。”怒气冲冲的撂下最后一句话后, 荆佟这才转身大步推门离开。 直到走廊外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一丝, 众人这才将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抬起了头,不少人甚至直接拍起了自己的胸口。 “呼呼——荆总怎么就跟吃了炸药似的, 刚刚真是差点吓死宝宝了。” “是啊,我还记得不久前找荆总签字时,他还难得的与我开口打趣,可这才过多久态度怎么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 啥时候男人也这么善变了。” “会不会是荆总与家里闹了矛盾?亦或者情场受挫?” “前者可能性大于后者,只不过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猜测应何而起,而是这份合约。” ……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荆佟将自己整个人都摔进了真皮座椅中,办公桌前他以手肘支撑着桌面, 双掌扶着额头,皱眉闭眼,微微突起的青筋还能清晰的看到此时他的太阳穴正一突一突的跳着。 那晚后的第二天易苏离开了,荆佟站在窗帘的后面,静静的望着他一步步远离,最后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那一刻他的心脏不知为何突然抽的有些疼。 圈子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荆佟喜欢美人,为博美人欢心一掷千金惹得多少争议不断,但荆家人偏偏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似的,任他在外风流债不断。 旁人都说是因荆佟乃为荆家独孙,这是荆家人宠溺为之,但又有谁知道这其中真正的原因,所有起因还得从他的母亲说起。 荆家主母荆嬛原名安娜,是一个长相极其美艳并且手腕不一般的女人,当年命不久矣的安娜被正陪荆奶奶旅游的荆爷爷从海中救起,原以为她最终会香消玉殒,但却没想到她最终抗过来了,但由于中弹伤到脑部,醒过来的安娜失忆了。 荆爷爷本意是养好伤后就将人送走,但却无意间发现了安娜独特的见识与非凡的眼光,甚至几次荆氏竞标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时的荆氏在汉城还没有现在的影响力,那时的荆爷爷犹豫了。 一方面,他不知晓安娜真正的底细,毕竟从安娜身上的枪伤来看,对方的来头肯定有些问题,但另一方面,现在的荆家需要安娜。 再三踌躇思量荆爷爷终还是留下了安娜,并且帮她以自己义女的名意伪造了身份,安娜就这么留在了荆家。 短短三年间,在安娜的足智多谋下,荆家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辉煌,荆爷爷与荆奶奶也将她视若几出,最后甚至撮合了她与荆父的姻缘。 不久后,荆佟的出生为荆家再添欢乐,但荆父荆母却慢慢开始有了分歧,从意见到思想,从孩子到家庭,随之同样固执的双方陷入长久的冷战,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奥斯终于找到安娜的那刻。 原来安娜是洛克家族从小为继承人培养的贴身特助,从小与继承人奥斯一起长大,长久的相处中算的上青梅竹马的俩人相爱了,安娜甚至为奥斯诞下一子。 但因为一次暗杀,安娜为了掩护身为继承人的奥斯安全离开,只身引开杀手,最终中弹掉海,也才有了后面所有的一切。 虽然想过安娜的真实身份可能不小,但荆爷爷却没想到会这么大,竟然会是欧洲最神秘的洛克菲勒家族的人,而且还是主母。 在奥斯的一番努力下,安娜终于是慢慢的找回了记忆,最后选择同荆父离婚,与心爱之人一起回欧洲,那时候的荆佟虽然还是幼童,但已到了记事的年纪,自是明白离婚的意义是什么。 安娜离开时,年幼的荆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她不愿意撒手,连嗓子都哭哑了,却还是固执的叫着妈妈别走,但安娜最后还是走了。 当时洛克家族还处于争权阶段,各类暗杀层出不穷,为了确保荆家不被牵连,荆家销毁了有关于安娜的所有东西,对外也是称荆母因病逝世,随着时间的增长,母亲的模样已在荆佟脑海中慢慢模糊。 他只记得,他的母亲是个长相美艳但却非常细心的女人。 从未得到与得到后再失去相比,后者比前者痛苦千万倍,因从小失去母亲,荆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荆佟的成长,荆佟在所有人努力下终是没有长歪,但内心深处的那个空缺,却是荆家任何人都无法填满无法替代的存在。 开始时,荆佟需要的并不是床伴,而是一份心灵的寄托。 他让她们做饭给他吃,他们一个个不是不会,就是烧了厨房,甚至几次食物中毒的让他进了医院。 他让她们陪自己过生日,她们一个个不是故意跌倒洒他一身酒,就是将他灌醉直接拖上床,那最重要的生日歌从来没有为他唱过一句。 慢慢地荆佟死心了,既然心灵无法找到寄托,那就放纵肉体,直到易苏的出现。 他会熬香喷喷的清粥,清早时餐桌上都会有准备好的温开水,被褥上再也不是熏香,撒满的是阳光的味道,院子中早已因忙碌导致无人打理的花圃种上了郁金香,每晚工作完后出书房时,都能在门口发现温热的牛奶…… 易苏似乎满足他曾经所有的幻想,甚至在他看来那不算绝美的五官,在短短的两月中也被时光熏染的更加美好,他总是忍不住对他更好些。 他喜欢吃对方亲手做的饭菜,但又心疼对方身上的伤,所以短短两月内,他已将超市里所有的菜品认全,甚至为此不惜扯下一个个拙劣的谎言。 他知道对方防备自己的一切,所以他不敢表现的太过亲近,平时只能表现成严肃的模样。 他知道对方喜欢看书,就不露痕迹的将自己书架上的书换成他感兴趣的。 两月以来一点一滴在脑海中一一而过,直到看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荆佟才明白,他真的是喜欢上这个人了。 可是易苏不喜欢他,甚至心有所属。 本来按本心来说,荆佟早应主动出击,毕竟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拱手让人这四个字,但在回忆初见时,易苏身上全身满布着大大小小新旧不一伤痕时倦缩着的场景,荆佟犹豫了。 是不舍,也是不忍。 不想逼他,不忍再伤害他,不想再见到他无助倦缩着自我取暖的模样,不想见到他刹那绝望的表情。 内心深处,仿佛有着什么力量在阻止着他告诫着他,不能,不能再伤害他,他已承受不起了。 …… 布置的美轮美奂客厅的沙发上何绎辛悠闲的等待着男人的喂投,从果盘中用银叉叉了块瓣红汁艳的西瓜,喂到了正仰躺在自己大腿上某人的嘴巴中,戴斯特挑眉反问:“你怀疑易苏不是苏志斌(苏父)的亲生儿子?” 张嘴将大小正合适的西瓜接住何绎辛口齿不清楚的回话:“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策划这一切的原因。” “那杨珍琴(苏母)那边呢,又如何解释?如果是她先一步出轨不爱他了,为何又要将剩余的全部人生浪费在这件事情之上?甚至在毒品中醉生梦死?还有苏志斌为何又要处心积虑的对付荆家?”重复之前喂投的动作。 “如果不是因为他事先得知易苏可能是荆家的儿子,就是他报复荆家其实与出轨这件事并无太大牵扯,很有可能是他本身就与荆家有仇,” “如果是前者,杨珍琴那边又说不通,毕竟当年谁都知道她是一心爱着苏志斌,甚至为此将整个杨家赔了进去,很显然,苏志斌是属于后者,他与荆家开始时就有仇,至于仇为何为,总是逃脱不了那几个因素,无非就是家族矛盾,商场利益,情场恩怨。” 分析到此处,何绎辛将嘴边的水果叼到嘴中,接着含糊不清的道:“至于杨珍琴那边,如果将她换成受害者那方,就可以完美的阐述她所有行为,甚至于她一直都莫名仇视易苏都能得到合理解释。” “合情合理。” 将银叉放于旁边的果盘中,旁边立刻有人将温热的毛巾递了过来,戴斯特擦了擦手后,又有人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他伸手接过。 扬了扬手中的文件,戴斯特道:“这里面是苏志斌与易苏dna鉴定结果。” 何绎辛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接过对方文件,盘着腿直接翻了开来。 看到这个比对结果,何绎辛有些意外,就听到肩膀边传来戴斯特的声音道:“你刚刚的猜测与我最初时的想法一模一样,所以我很早之前就拿到了他的血液样本,可是鉴定的结果显示,他们俩的确就是亲生父子。” 何绎辛望着鉴定结果一栏,眉头轻拧,既然俩人是父子关系,那他为何要诈死?最后还留下那种扰乱视听的谎言? 何绎辛的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不久前从别墅中拷出来资料中的其中一条信息,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道:“苏志斌身患隐疾几乎很难有后代,那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知道与否有影响吗?” “当然,不止有影响,并且这一点至关重要。”何绎辛唇角轻勾。 望着爱人自信张扬的眉眼,戴斯特越看心中的喜爱就更甚。 特别是在瞥见对方一无所觉的伸出舌尖轻撩过红艳的唇瓣上还残留着的汁液时,让已吃素近一月的戴斯特喉间干渴不已,眸底晦暗不明。 “噫!”翻看着鉴定结果的何绎辛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侧过头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戴斯特直接含住了唇瓣。 齿关在爱人唇瓣上轻轻啃食,如某种正细致进食的动物,力度正好保持在让对方有感觉又不会产生痛感的程度,围拢在四周的保镖也非常有眼力垂头退了出去,为俩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直至唇瓣上已泛上绯红的涟漪,戴斯特探出舌尖轻轻撬开他的贝齿,舌尖顺势钻了进来,在他口腔中搅动,嬉闹,追逐,直到一吻完毕。 “宝贝,一个月到了,”戴斯特在他的耳边摩挲轻喃,男人性感的低音混合着情欲的沙哑激得何绎辛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何绎辛自然是明白对方的意思,一个月到了,所以惩罚也结束了,只是想到上次自己在床上丢人的模样,何绎辛就恨的牙痒痒,简直就是黑历史。 本想开口再将时间延长一个月,但头脑中忽的冒出个想法制止了他的动作,就见他侧头望向男人道:“好啊,不过这次……我上你下。” 戴斯特紫眸轻眯,唇角边绽放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你确定?你上我下?” “怎么?怕被折腾的下不了床?”何绎辛挑眉。 在脑海中勾勒了一下爱人在身上运动,白皙的肌肤上染上暧昧的粉色,香汗淋漓,喘息着欲罢不能的画面后,戴斯特眸色愈发深沉,最后几乎是化为无底的深渊。 “呵,我很期待。” 然后,当晚某人再次被操哭,只是与之前的一次相比,这次更丢人,原因不外乎是某只肉食动物想宣誓自己作为攻方不容动摇的地位。 作者有话要说: 【意味深长笑】受上攻下 第75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15 “上次的漏网之鱼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将他们的残余势力一一剪除。” “族老堂呢?” “族老堂只传来一句话,不违背家族祖训。” 不违背祖训…… 思考着这句话的同时戴斯特手指无意识的轻叩着上好的红木桌, 直至良久叩动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不会留下继承者。” 听闻这话的aaron心下恍然, 有种果然如此的诡异感, 点头应好后这才将手中的请柬递过去道:“这是何家刚派人送来的,时间定于一星期之后。” 将请柬接过, 戴斯特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翻了开, 闪耀着金色光泽的红底上镶嵌着繁复的条纹, 下方缀着几朵含苞待放的金色花朵, 请柬做工精细,优雅大方。 何肖两家订婚之喜。 “事情调查如何?”望着手中的请柬戴斯特眸中意味不明。 “更进一步的确认还需要等待鉴定结果出来, 不过现下已经大概可以锁定目标。” 将请柬合上戴斯特吩咐道:“现在去汉城大学, 通知荆家今晚我要过去一趟。” …… 随着下课铃声的敲响, 教室内的人陆陆续续的起身离去, 易苏收拾好自己面前的书本,侧头问道:“绎辛饿不饿?我先陪你回宿舍再去帮你打饭。” 刚看完简讯的何绎辛抬起头道:“不了, 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话毕起身打算离开。 “那你晚上会回宿舍吗?” 想到自家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何绎辛唇角轻扬道:“不用等我了,你自己先熄灯睡觉吧。”说着对着易苏摆摆手大步离开了教室。 望着何绎辛彻底消失在教室里的背影,易苏眼眸轻敛, 紧攥的指尖几乎将手中的钢笔一折为二。 虽然何绎辛以前也是经常夜不归宿,但易苏却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不安过,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些事情已慢慢脱离了掌控,其中包括了何绎辛。 步行至校门前, 何绎辛一眼就瞧到了低调停靠在不远处马路边上的轿车,缓步走过去,立刻就有人从前排出来帮他拉开车门,何绎辛一眼就见到了车内衣冠楚楚的男人。 刚坐进车内,何绎辛就被戴斯特伸手揽坐在了大腿之上,熟门熟路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式后,他倚在戴斯特肩头懒懒的道:“为什么突然想去荆家?” “现在我们应该去应证一些当年的事情了。” 何绎辛斜眼望向他道:“你指的是苏志斌仇视荆家的原因?” “嗯,或许荆老爷子能为我们解惑。” 第56节 “根据医生的那条线,苏志斌现在的身份你确定到了吗?” “暂时还不敢肯定,你的目标是什么?” 对于他的话,何绎辛自是明白其中含意,似笑非笑的道:“当一个把持朝政却让群臣束手无策的惑国妖孽。” 戴斯特忍不住轻笑出声道:“我会努力的让你尽早篡权成功。” 何绎辛挑了挑眉反问道:“你不觉得这个目标很中二?” “不,我觉得这个目标与你很配。”说着贴着他的耳廓暧昧不明的道:“你的身体也很配。” 感受对方话中的歧意,何绎辛嘴角忍不住一抽,谁能告诉他为何风靡三千界的练体之术,踏马的竟然是床笫之术,不明真相的他竟然还练了那么久,到底是哪个煞笔不说清楚将它流传出来的。 再想到上次自己吃的暗亏,何绎辛羞耻的直想捂脸,说好的自已上对方下,竟然是踏马的骑乘式。 每次一到床上男人就完全撕破了平时的一本正经,简直就是化身为饕餮,在床上恶劣又强势,时不时的提出某些让他直想捂脸的体位,还总是爱掐准时间提出更羞羞的要求。 想到之前种种的何绎辛面上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荆家你自己去不就得了,干嘛还专程过来带上我?” “宝贝,你这是在害怕见家长?” “害怕?”何绎辛双眸轻眯,抬起手指点了点男人的唇道:“我何绎辛的字典里就没有害怕这两字。” 瞧到对方面上的自信与高傲,戴斯特轻笑着张口将爱人可爱的指头含入口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绯红的唇瓣,情色的用舌尖在对方指尖来回打转吮吸,直到那上被沾染的一片濡湿。 感受到腹中燥意的升腾而起,再撇了眼此时环境,戴斯特这才明白自己这是被小心眼的爱人报复了。 “小坏蛋,你是故意的。” “呵,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何绎辛冷笑脸。 听到他意料中的回话,戴斯特低低的笑出了声,一时间男人性感的低音在车后座弥漫,随后又惩罚般的轻咬了一下怀中人的红唇,宠溺的低喃道:“淘气。” 前排驾驶座正在开车身为一只黄金单身狗的aaron只觉得自己又被这对夫夫喂了一嘴的狗粮,对方这是无时无刻都忙着秀恩爱。 单身狗表示心脏已是无地方可以中箭,因为在围观的这些日子中,早就插满了。 好在路途也不是很远,差不多一小时的功夫,荆家所处的别墅区就遥遥在望。 随着轿车缓步的停下,前排的保镖先一步下车,将车门打开,随着从车内延伸出来的滑梯,戴斯特被从车内推出。 今天来接人的正好是荆佟,在见到自家大哥出现后,面上难得的绽开一个久违的笑容,但这笑容却在见到从车上紧接而下的另一人后,化作了惊呼。 “何绎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下车的何绎辛扭过头,一眼就瞧到个眼熟的人,有些惊讶道:“是你?” “当然是我,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大哥车里?你与我大哥什么关系?还是你如之前般又去勾引我大哥了?正好,上次你对我下药的事,我们趁现在是该好好清算清算。” “下药?”戴斯特紫瞳中异色一闪而逝。 “大哥?”何绎辛双眼微眯,忽的反应过来什么,惊讶的道:“你是荆佟!” “呵,到现在了你还装,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将易……我告诉你,今天你别想完完整整的从荆家走出去。” 何绎辛敏感的从对方嘴中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开口道:“易苏?” 果不其然他就从荆佟的眸中清楚的瞧到了懊恼与自责,联想起刚刚对方的那一席话及那晚后易苏突然的消失近两月,何绎辛的内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道:“那天晚上你中了药,该不会是易苏救了你吧?” “住嘴,全部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给我下药,我怎么会将易苏他……何绎辛,你别想再……” “他是你大嫂。”戴斯特的话将荆佟所有的声音全部堵在了喉咙口,随之一脸见鬼的望着坐在轮椅上的人。 “大……大哥,你……你说什么,何绎辛他……” 将身旁何绎辛的手裹进掌心,戴斯特再次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道:“绎辛是我的爱人,你的大嫂。” 听闻此话的荆佟直接被炸愣在了原地,何绎辛是自己大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内荆老爷子见荆佟接个人半天不见踪影,急的在客厅中团团直转,最后没忍住还是打算亲自出马,刚一出门就瞧到外面荆佟傻愣的场景。 荆老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走到荆佟身边,敲了敲他的脑袋道:“让你小子把人接进去,你自己怎么倒是在这里神游天外了。”说着也不理会傻愣的荆佟,亲自将俩人迎进了屋。 因为未事先通知,荆家此时也只有爷孙俩人,就连荆佟也是被老爷子一个电话刚从公司里揪回来的。 了解到俩人的关系后,荆老爷子看何绎辛的眼光一下子由普通人的惊艳上升至了孙媳妇的满意,差点让何绎辛一个没绷住直接裂了整张微笑脸。 最后听闻戴斯特想了解当年种种,荆老爷子就直接将人带入了书房,何绎辛却坚持留在了客厅中,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世界支柱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荆佟?”何绎辛挑眉。 “哼!” 瞧到他面上的表情,何绎辛也不在意自顾自的道:“你说我给你下药?难道是那杯酒?” 想到那晚为验证对方是否是自己要找的人,他将手中的红酒递给了对方,这也是他们俩惟一的交集,要说下药,也只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荆佟冷笑道:“呵,你还装傻。” “不管你相信与否,我并未在酒中下药,而你只是无意中喝掉了原本属于我的酒,至于当时让你喝那杯酒,只是我想验证一些事情而已,但很可惜你并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最后我离开了。” “你要找的人?” 何绎辛道:“已经找到了。” “是大哥?” “嗯。”唇角轻扬。 随着何绎辛声音的落下,客厅中陷入一片沉寂,良久荆佟才缓缓抬起头,望着对面沙发上面容妖孽的人道:“我相信大哥的眼光。” 听闻这话,何绎辛唇角笑意缓缓收拢道:“那现在换我了,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忆起自己清醒时,易苏满身斑驳伤痕的蜷缩在坐椅上的场景,荆佟的心忍不住抽痛,将一些地方简洁带过后,传达给何绎辛一个信息。 自己将救命恩人强了。 听完荆佟的一番解释,何绎辛脑门青筋直跳,几乎想将肖玉画母女给直接活剥生吞。 为了避开剧情连锁反应,他故意与易苏走那么近,一方面是想更近距离的监视着易苏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也在不露痕迹的影响着他,让他不要对这个世界绝望的太彻底。 自己千防万防,却没想到剧情竟然就在他眼皮底下正常发展,而且他竟然直到现在才知晓。 何绎辛几乎算的上是咬牙切齿的道:“你喜欢易苏?” 他原本以为荆佟会立刻表明态度,但直到将心中的情绪彻底压抑住,何绎辛都没听到荆佟的回复,微感诧异的抬眼望去,就见荆佟的整个面部都隐在了阴影处,辩不真切,好半响才听到他的声音传来道:“这不重要。” “什么意思?”何绎辛皱眉。 “没什么,”荆佟半响才抬起头,望着对面之人开口道:“你喜欢大哥吗?” “不喜欢。” 随之在荆佟诧异的眼神中,何绎辛唇角轻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一字一顿道:“是爱,不是喜欢。” 是的,他爱那个男人,不然他为何在见荆佟时会将他错认成对方,为何会问出那些白痴问题,为何在知晓结果后,会失落,会难过,又为何会自愿委身在他身下…… 他爱极了男人对他纵容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爱极了男人被自己撩的欲火焚身咬牙切齿的模样,爱极了男人在床上对他欲罢不能的性感,爱极了男人亲吻他指尖的小心翼翼…… 在扯下黑布的瞬间,瞧到男人眸中如往的笑意时,他的内心就告诉他,他是爱这个男人的。 望着对方唇角不自觉绽放开的笑容,荆佟敛下眸中的复杂道:“我知道了。” …… 浴室 “今天你跟荆佟谈了些什么?”被喂饱后的戴斯特此时一脸餍足的一手将人牢牢的圈于怀中,另一手为爱人清理着某处。 何绎辛无力的半倚着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随着浴室蒸汽缭绕而起,本就因清理而泛上薄红的眼尾被蒸汽熏的越发醉人。 “你猜。” “奖励?”戴斯特意有所指的动了动指尖,霎时酥麻的痒意自尾椎升腾而起,直达大脑皮层。 唔—— 不受控制的低吟自何绎辛喉间轻溢而出,恶劣的男人似乎很开心,低哑性感的笑声自颤动着的胸膛传达到紧贴着的脊背之上,何绎辛恼怒的斜睨了他一眼。 “色胚。” 将他不停乱动的手拍了开,何绎辛才重新开口道:“世界蓝图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是正常运行了,而且荆佟貌似已经喜欢上了易苏,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对易苏的态度有些奇怪。” “你指他是发现易苏的真实目的?” 何绎辛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是这个,毕竟荆佟再混再爱易苏也不可能拿整个荆家开玩笑,可能只是我想多了吧,对了,你什么时候成了荆佟的大哥?荆老爷子对你的态度也不像外人,你是不是该与我解释下?”说着扭头望向了身后的人。 见到他眼中流淌着的好奇,戴斯特这才将母亲与荆家间的恩怨一一道来,包括了今天从荆爷爷那边得知的当年事迹。 听完他的一番解释,何绎辛挑眉道:“所以,这一切全部只不过是因为苏志斌求而不得引发的一场闹剧,甚至最后完美的算计扳倒了整个荆家。” “嗯。” “我觉得自己离惑国妖姬这个称谓差的还不止一点半点。” “宝贝,你需要的从来都只是征服我,然后我……们一起征服世界。”望着何绎辛似笑非笑的面庞,戴斯特将嘴中的那句话硬生生的掰了过来。 听完他的话,何绎辛从浴缸中赤裸着缓缓站起身,戴斯特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跟随着他的动作,炙热露骨的视线寸寸舔舐过他白皙肌肤上自己不久前才吮吻遗留的爱痕之上。 随手从旁边拿起自己的浴袍披上,也将背后那如实质般的饿狼视线阻挡在外,何绎辛转过身,赤着双足,双手环胸道:“其实征服世界我一个人就够了,到时候。” 在戴斯特期待的眼神中,他的唇角轻勾缓缓吐出三个字。 “包养你。” 第76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16 何绎辛整整失踪了一个星期,易苏随之焦躁了一个星期, 甚至连自己正在进行的复仇计划都差点荒废。 ‘荆佟已经为你死心塌地, 荆家所有你几乎触手可及, 所有的一切遥遥在望,可是你看你自己在做什么?’ 将自己整个面部浸入冰冷刺骨的水中, 随着时间的点点推移, 窒息的痛苦席卷他全身上下每个角落, 黑暗中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就在即将彻底沉沦窒息的刹那,易苏猛的抬起头。 离开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被打湿的碎发上源源不断的水珠顺着他本就削尖的下巴淌湿了衣衫。 望着镜子狼狈的自己, 易苏一遍遍的在脑海中翻滚重复着俩字——复仇。 直到这俩字占据了整个脑海, 他才终于平复下眸中满溢而出的暗黑情绪, 掏出手机给荆佟回了条简讯。 ‘好的。’ …… 第57节 试衣间,戴斯特站在试衣镜前摆弄着自己黑色正装的衣领, 听到另一扇紧闭的试衣间门终于被打开的声音,转身就见何绎辛一身酒红色正装正从更衣室中缓缓走出。 因外挂的原因,何绎辛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肌肉,体态修长腰肢柔韧, 此时一身合贴的酒红正装衬着他右眼下方处那颗妖冶的泪痣,混合着张扬的五官与精致的眉眼,整个人仿若那深海而来的妖精,危险又惑人。 “宝贝,我发现我爱极了你穿这一身的模样。”说着走过来的戴斯特给了他一个浪漫的法式的热吻。 等一吻结束, 何绎辛发现自己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手脚麻利的戴斯特扒了个干净。 何绎辛环胸站立,眉峰轻扬,就见戴斯特从旁边拿出套白色的正装,一脸正经的道:“试试这件。” 何绎辛也不接,似笑非笑的望着一脸郑色的男人,直到戴斯特被他挪揄的眼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他才伸手接过衣服重新进了试衣间,瞧见人进了试衣间,戴斯特立刻将被自己随意扔在地板上价值不菲的正装踢进了隐蔽的角落。 宝贝穿红色魅惑技能点满的模样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够了,谁也别想多瞧一眼,这是某个占有欲爆表的男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片刻功夫何绎辛换好衣服再次出现。 “就这件。”望着镜中一黑一白的装束,戴斯特一捶定音。 对于他的小心思,何绎辛也不点破,换好装戴斯特重新坐回轮椅之上,何绎辛这才将紧合的门打开,还不待他们出去,就见aaron匆匆走近侧身道:“先生,鉴定结果出来了。” 待看完文件后,戴斯特抬起头对着身边的何绎辛开口道:“今晚我们恐怕要分头行动了。” …… 不同于上次,此次的宴会是在何家别墅中举行,为了庆贺何肖两家订婚之喜,何父几乎是宴请了汉城所有的豪门贵胄,让众人不禁纷纷感叹肖家得了门好亲家,而此次宴会最大的主角之一肖白一袭正装面色含笑的站在大厅中,身边不时有人投来客气的恭维,他也一一含笑回礼。 “恭喜肖少爷与何小姐订婚之喜。”女人虽然是说着恭喜的字眼,但眸中望着肖白的倾慕之意溢于言表,口中的订婚两字更是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多谢。”肖白也不在意含笑回礼。 望着昔日暗恋的学长将会娶自己最讨厌的女人为妻,女人咬了咬牙道:“肖学长,何芷慧她配不上你。” 肖白一愣,就见女人接着道:“你值得更好的,何芷慧那个女人没有你平时看到的那么单纯,你是不是受她家里威胁才会被迫娶她?她……” “好了,”肖白猛的出声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随后在女人错愕的眼神中,肖白冷着眼神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我喜欢他,今天也是自愿与他订婚,如果你是来参加订婚宴,我非常欢迎,但是……如果你只是来搅局的,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肖……肖学长,你……”面对再也没有往日温和表情的肖白,女人委屈的眼泪在眶中打转,最后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中捂着脸痛哭着跑出了宴会大厅。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肖白眸中寒意乍现,想到对方刚刚口中的话语,心中冷笑。 何芷慧的确是配不上自己,只可惜今天真正要与他订婚的可不是何芷慧,而是另有其人。 …… 望着对面咄咄逼人的何父,肖白没有丁点慌乱,端着平常的微笑脸道:“小辛?我当然喜欢他,就像弟弟一样,从小我也算的上是与他一同长大,对他就像是对芷慧一样……” “你知道我说的喜欢不是这种喜欢。”何父望着对面温文笑意的肖白一字一句道:“是情侣间的,你喜欢绎辛。” 闻言肖白一直微笑着的嘴角缓缓的下压,直至一片平静,就见他轻敛眼眸,也不接何父的话,道:“姑父,您在开玩笑吗?明天我就要与芷慧定婚了。” “是否是开玩笑,你心里很清楚。”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整个空间中陷入短暂的冷凝,半响就见何父突然轻叹了一口气道:“今天,我点破你的心思并不是想警告威胁你什么,我是想将绎辛托付给你。” 在肖白还为这句话震惊不已时,就听到何父紧接着道:“我亏欠那孩子从小就是,现在他终于长大了,我看着你们长大,你对绎辛的真心我也一直看在眼中,那孩子很倔,也只有你能包容他的一切,将他交给你我很放心。” 听闻最后的一句话,肖白呼吸忍不住一紧,双眸充斥着不可置信望向了对面的何父,何父接着道:“至于芷慧那方我会帮你摆平,记住明晚是你与绎辛的订婚宴。” …… 肖白没有兴趣知道何父到底谋划着什么,为何要以这种办法将何绎辛交付于自己,他只在意的是将来何绎辛会真正成为他的人。 想到昔日对方安静熟睡在怀的模样,肖白面容更加温和,小辛,你终还是回到了我身边。 与此同时,二楼房间中的肖玉画正帮着即将订婚的女儿整理着礼服,望着面前不知不觉中已是与自己一般高的女儿,肖玉画抬手摸了摸何芷慧的脑袋,感叹轻喃道:“慧儿终于长大了。” 感受到头顶上的动作,想到从小母亲的呵护与疼爱,想到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过多陪伴于她,何芷慧将头轻轻埋进了她的怀中道:“妈妈,就算以后我与表哥结婚,慧儿也会常回来陪你。” 肖玉画笑了笑道:“就知道慧儿最乖了。” 蹭了蹭她的怀抱,何芷慧想到了楼下的肖白,面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只是这种笑容没维持太久,她的脑海中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另外一张脸。 妖娆的桃花眼,轻勾的嘴角,不屑的眼神。 何绎辛! 在想到这个名字的刹那,何芷慧的脑海间突然浮现出当年自己强行闯入肖白房间时看到肖白将何绎辛拥抱在怀的那一幕,顷刻间,她眸中的就汹涌起无尽的怨毒与仇恨。 压抑下胸膛中翻滚着的愤怒与嫉妒,何芷慧道:“何绎辛那个野种怎么办?” 肖玉画冷笑道:“慧儿放心,妈妈到时候会派人料理了他的。” “那爸爸会不会不高兴?” “一个不知从哪里爬出来的野种罢了,”话至此处,忽的肖玉画扶正何芷慧的肩膀用郑重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慧儿你要记住,你才是何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将来何家惟一的继承人。” “嗯。” 就在母女俩人交谈这会儿,房间外突然响起了叩叩的敲门声。 “夫人,老爷有请。” 肖玉画先是一愣,随之又对何芷慧叮嘱一阵这才出了门。 刚走至何父书房,肖玉画还没来的及说话,伴随着何父愤怒的咆哮一纸文件被重重的摔在了她的身前。 “肖玉画你很好,竟然敢背着我在外面拈花惹草,还让我白白为你养了那么多年的野种。” 肖玉画的瞳孔猛的睁大,当年种种几乎在脑海中倾巢而出,手指猛的收紧,自掌心中传来的剧烈疼痛立刻唤回她的思维,她躬身平静地将地面上的文件捡起翻开,果然里面放着的就是何父与何芷慧dna鉴定结果。 “呵,肖玉画你没有想到吧,你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竟然会被医院的小护士无意间一口道破,难怪这么多年你从来不让我过多接近那个野种,原来你是怕我看出她血型与你我完全的不同之处。” 没有反驳,没有哭闹,更没有扯当年种种,沉吟良久后,肖玉画平静地吐出了一句话:“你的目的,”在这种重要的时刻把一切都摊开在我面前的目的。 何父将面上的愤怒缓缓收拢,望着对面的人道:“今天的这场订婚仪式我要求换人。” 肖玉画微愣,还没察觉出他话语中真正的涵义,就听到何父一字一顿的道:“将何芷慧改成何绎辛。” 肖玉画的震惊完全不比刚刚小,望着对面已相处近二十多年的男人,直至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来她从来就没有看清过这个男人。 想到自己当初因他才会被人夺权,当初又是违令了整个肖家毅然的嫁予了他,想到这些年为了保住家庭暗地中使遍阴谋诡计的自己,想到当初天真又傻傻爱着他的自己,肖玉画再也忍不住自嘲的笑出了声。 “何青桓我肖玉画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就是在还没有看清你时嫁给了你,你根本就没有心。” 大厅中无数打扮正式的男男女女正浅笑嫣然的交杯换盏,一派和谐之景,肖白面色温和站于宾客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本应出现的何芷慧却始终没有现身,偏偏肖白的面上还没有丁点焦急之色,见此在场人不少人看肖家及何家眼中已慢慢浮上了两分趣味。 今天这场宴会看样子似乎没那么简单。 肖母见儿媳半天不见踪影终是忍不住拉住肖白开了口:“芷慧呢?怎么还没出现?” “不知道。” “何家这是怎么回事?人都不来怎么订婚,好个何青桓简直就是不把我肖家放在眼里。”旁边的肖父听到肖白的话立刻就气的变了脸。 就在肖父气的面色铁青之际,一直未曾露面的何父终于是现身在大厅之中,伴随着司仪的一番热络的开场白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何父正式步入舞台之上。 “感谢诸位在百忙中抽空给何肖两家薄面来参加这场订婚宴……” 听完他大篇的恭维与客套,脾气火爆的肖父再也忍不住直接在众目睽睽下将话质问出口,“何青桓你既然想顺利结成亲家,那芷慧的人呢?” “芷慧?她来干嘛?”何父语气不明。 肖父一见他装傻充愣立刻就有急的跳脚的趋势道:“今天是我儿子肖白与你女儿何芷慧订婚的日子,你竟然不让你女儿到场,何青桓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诚意。” 察觉到肖父话中的意思,何父忽的轻笑出声,随后在所有人疑惑的眼中,望着肖父开口道:“谁告诉你今天是我女儿何芷慧订婚?” 肖父被他的话问的一懵,刚想说请柬上就是这么写的,突然才意识到请柬上并未写上俩人名字,反而是用何肖两家代替,就连当初签下那纸联姻协议时,也没有说过是何芷慧,事情到这里肖父再不明白他就是傻子了,随之想到那种可能的肖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望向不远处的何父。 “感谢诸位按时参加我儿子何绎辛与肖家公子肖白的订婚晚宴。” 第77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17 几乎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下方人群纷纷议论开来, 上流圈子中虽不少人有着这方面的特殊爱好, 甚至私下也会养俩个精致的少年, 那也只是在私下暗处,毕竟这种事不能闹到台面上来, 更重要的是见肖家这完全蒙在鼓里的态度, 这貌似还是一个局, 更可笑的是另一个当事人竟还不在现场, 此番种种述来简直就是跌破众人眼镜。 就在肖父还没将愤怒的话语吐出,忽的大门处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很抱歉, 今晚的订婚宴可能要取消了。” 随着这句话到来的是一位打扮绅士的英俊男子,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aaron。 望着不远处缓步而来的男人, 何父眸中意味不明道:“你是?” aaron止步, 面上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优雅笑容道:“请容我先自我介绍,我是aaron.rockefller。” 随着aaron话语的落下, 在场所有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顷刻无数震惊、炙热、好奇、探究……各种各样的视线直直落于aaron身上。 所有人的眼中,rockefller代表着的就是财富,象征着的就是权力, 商业界中用‘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这六个字来形容绝不为过。 rockefller是整个欧洲最根深蒂固也是最神秘的家族,它不仅有着悠远的历史与传承,更是一直世袭着古老严格的章程制度,家族产业几乎遍布全球的每个角落。 作为一个能存在至今却无法让人动摇半分基业的庞大家族, 总会有旁人无法企及之处,而rockefller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就是他庞大的集资能力与超世界级的保全系统。 如果说私人银行是高端人际圈中豪门商贾钟情之所,那rockefller家族之下所属ubl私人银行就是连无数巨头都眼热想挤进之地。 ubl不仅号称有着全世界最顶级的保密性和个性化,更重要的是它有着庞大的回报效益,又因有着牢不可破的rockefller家族作后盾,ubl成为世界各地豪门富贾的生财的天堂。 千年来ubl的管理权直属家族掌权者,而aaron正好就是此代掌权者deist.rockefller贴身特助,ubl私人银行秘书长。 “听闻绎辛这孩子最近与deist先生走的极近,今日见aaron先生亲自现身于此想必传闻非虚。” “的确如此,近些天先生与何绎辛少爷俩人可谓是相见恨晚。”就差没准备个兜,走哪揣哪。 “能得deist先生的厚爱是绎辛那孩子的福气,那今日aaron先生所来是为了……” “先生对何绎辛少爷颇为喜爱,今晚特命我前来。”aaron的话点到即止。 何父听闻此话心中微定,面露笑容道:“deist先生能为绎辛的事如此上心,作为父亲甚感安慰,绎辛那孩子倔的很,以后还请aaron先生多多担待。” 不远处的肖白脸变了,直至这刻他才真正明白何父今晚打的是什么主意。 “啧啧啧,这何家不得了啊,用个便宜儿子就傍上了rockefller的大腿,这汉城的天又要变了。” “何家主玩的一手好牌,肖家这下真的是打落牙齿只能往肚里咽。” “切不就是张脸生的好,别人当个宠物养着么。” …… 面对四周各式各样的眼光及议论声,何父视若未见,面上的微笑一直都是从容不迫。 不枉我纵了你这么多年,养了你这么多年,扮了那么多年的好父亲,何绎辛你也该是时候发挥你最大的利用价值了。 忽的一声不合宜的轻笑在场中响起,众人纷纷侧头朝声源处望去,发现轻笑之人赫然是aaron。 “何先生,您好像误会什么了。” 第58节 众人正满目不解他话语中所含信息时,就见aaron将视线移向何父,挂着绅士而得体的微笑一字一句道:“何绎辛少爷将是我rockefller家族此代主母。” 轰—— 如沸油中溅落的水滴,整个宴会因为aaron的这句话彻底炸开了锅。 如果说在得知何家靠卖儿子傍上rockefller大腿时众人是各种羡慕嫉妒恨,那在听闻aaron这句话的瞬间,那众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变了脸。 rockefller掌权者的宠物与家族当代主母,两者之距可谓是咫尺天涯。 作为事件最大受益者之一的何父却在听到这话时的那刻猛的白了脸。 …… 与此同时,何家晚宴最大的主角此时却出现在了一个谁都没有意料到的地方。 望着头顶上方的几个大字,何绎辛喃喃出声。 “汉城疗养院。” 许是入夜的关系,平日幽静的环境平添出几分寂寥,点点灯光透过窗户,隐约还能看到人影的晃动,刚进疗养院,立刻就有早已先一步替换好的值班的医生迎了上来。 “想必您一定是aaron先生提到的何先生,您好,我姓李,目前是杨珍琴的主治医生之一。” “李医生。”何绎辛对着中年医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李姓医生看起来四十岁左右,在带路期间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她近些年的状况,杨珍琴有非常严重的毒瘾,十几年间多次戒毒都未有所成效,受毒瘾影响她时常出现幻觉,有着很强的攻击性,甚至有时还会出现类似自残的举动,而李姓医生是戴斯特在很早之前就埋进这个疗养院的暗线,也是杨珍琴三位主治医生中之一。 “我在治疗她的这段时间偷偷调查过,这些年她一直无法真正将毒瘾戒下来的原因,是因为有人长期在她的饮食中掺杂微弱的毒品。” 听到这话,何绎辛已是行至了最靠里的病房门前,脚步一缓,侧头望着李姓医生反问道:“你是指暗地里有人根本就不想让她将毒真正戒下来?” “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但这个可能非常之大。”李姓医生说完后拿出随身的钥匙缓缓的打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中,女人被安全绳牢牢的绑在病床上,整个人瘦骨嶙峋,看起来与一具干尸无异,如不是被褥上的轻微起伏昭示着她还余有气息,定会让人错觉这人已死去多时。 当年养尊处优的纤纤玉手现在只留下少量的皮层将之粘连,何绎辛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那手指因长年受毒品的影响正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刚刚喂她吃过药,现在镇定剂的时间还未过,您自己小心点不要太靠近她,我就在外面,有事您直接叫我就好。”李姓医生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后,随后缓缓地退出了病房。 望着被合拢的房门,何绎辛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病床之上道:“苏夫人。” 听到这句轻唤,女人乱糟糟如枯草的头发下,浑浊的眼球迟缓的转动,直到最后将目光终于投向了站于不远处的何绎辛的身上。 就在看清来人的刹那,女人浑浊的眼中被无尽的仇恨所代替,喉间不受控制的发出如野兽般嘶吼的声音,全身开始剧烈的挣扎,剧烈颤抖着的双手甚至抠烂了身下的床单。 虽然她的话语模糊不清,但何绎辛还是清楚的从中捕捉到了一个名字——荆嬛。 …… 昏暗的书房内何父安静的坐于书桌前,几份摊开的文件让整齐的书桌显得有些凌乱,此时的他低垂的轮廓隐没在阴影中,如一尊早已死去了无声息的尸体,沉寂冷硬。 叩叩—— “deist.rockefller先生到了。”随着保镖的声音的响起,一直紧闭的书房门被缓缓的推了开来。 何父眼敛轻抬,随着抬眼的动作,轮椅的轮廓及轮椅之上人的面容缓缓印入他的眼帘,也就是在真正看清男人相貌的那刻,始终沉稳如山的何父的呼吸有瞬息的紊乱,放于书桌文件上的手指猛的收拢成拳。 轮椅上的男人五官偏向西方人,面容冷俊,周身的气质里涅合着一种经过漫长岁月洗礼后残留下的沉稳与内敛,这种气质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掉他本身的不合谐之处,哪怕此刻是坐在轮椅上,却也有种让人不容小觑的错觉。 随着轮椅的止步,戴斯特沉着眼眸将视线投向了书桌后的何父道:“好久不见,苏先生。” 早在看到书桌上文件中信息的那刻何父就知晓自己终究是棋差一招,只是他却不知道破局之人竟然会是这种身份,此刻头脑中往昔幕幕一一而过,他不甘的闭上了双眼道:“是我大意了,竟然忽略了这么明显的漏洞。” “……” 直到头脑中思绪渐渐平静下来,何父这才缓缓的张开了双眼,望着不远处的戴斯特道:“你为荆家而来?” “不,我为绎辛而来。” …… “全部都是你的错,全部都是你这个贱种的错,全是你的错,我杀了你这个野种,杀了你。”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对着虚无的空中怒骂着,嘶吼着,疯狂的大笑着,好似透过空间壁垒看到了仇恨入骨的人。 望着缓缓合拢直至完全关闭的病房大门,何绎辛毫不留恋的转身,紧合的房门后隐约还能听到女人愤怒的嘶吼及癫狂的笑声。 忽的何绎辛想到了易苏满身的伤痕,想到了易苏最后的纵身一跃,从始至终他才是这场骗局中最悲哀最绝望最痛苦的那个人。 缓步走出了疗养院坐于车座之上,何绎辛才缓缓拨通了手中的号码,不到三秒功夫,电话接通。 “易苏,你在哪?我们谈谈吧。” 第78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18 幕色像是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而来, 笼罩在整个城市的上空, 随着指针缓缓的跳动, 喧闹的城市终于是渐渐的进入短暂的梦乡,徒留下一轮弯月孤零零的悬于夜色中, 暗淡的月光仿若黑夜中惟一的美景泛着憔悴的美感。 宽阔的马路之上, 线条流畅的跑车疾驰驶过, 片片而起的枯叶像是翩翩而起的彩蝶, 优雅的打了几个转后再次回归于地面,此时驾驶座上已将油门踩到了150码的荆佟可谓是心急如焚。 先前他如近日来的每天般正与易苏一起用餐, 却不料易苏突然被何绎辛的电话叫走, 回家后他照例给易苏再去电话, 却发现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一番无果下, 心急的他直接将电话拨到了何绎辛的手上,却被何绎辛告知让易苏一个人静静的话语, 想到易苏眸中对他留恋的种种,瞧到窗外幕色,放心不下的荆佟拿着车钥匙冲出了门,开始了他漫漫的寻找。 不知道过了多久, 车内的荆佟终于眼尖的瞥见不远处马路边正垂头行走中易苏熟悉的身影,几乎在看到他身影的瞬间,荆佟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惊喜之意,立刻靠边将车停了下来,解开安全带后急匆匆的冲了上去。 “易苏, 你还好吧。”刚刚火急火燎的跑到他身边,荆佟就急不可耐的开口询问。 听到熟悉的声音,易苏微垂着空空如也的眼眸动了动,似一具刚被从地底唤醒僵硬着全身的死尸,机械的抬起头空茫的望向对面之人。 男人没有了平日的风度,额上沁着焦急的细汗,平时总是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衣着此时也是颇为凌乱,真执的眸中闪烁着的是难掩的担忧与心疼。 荆佟细心的将人从上打量到下,再从下打量到上,直到再三确认他与之前离开时无半分异样后,这才将心放下了肚,尤带庆幸的开口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 抬眼见到易苏空茫无一物的眼眸,再想到刚才与自己通话时何绎辛的最后那句复杂不明的话语,荆佟忽然有些心疼了,但他却不敢表露更多,收敛住自己心中的澎湃情绪,温声轻语道:“现在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我送你回去吧。” “荆……佟。”易苏干涩的嗓音中传来模糊不明的两个字,像是叫面前之人,又像只是无意识的自言自语。 “是我,易苏。” 一句轻到极致的呢喃与不明从易苏嘴中吐出:“为什么?” “啊?”对于他的话,荆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不知如何作答。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说到此处的荆佟忽然顿住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将心底那句话说出口,反而道:“也是朋友。” “朋友?呵,荆佟你真天真。” 虽然荆佟敏锐的感觉到此时易苏的明显不对劲,但也只以为是何绎辛将话与他挑明,他一时接受不了而产生的情绪,不由的将声音放柔了些道:“易苏我一直将你当成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如果有需要,我也愿意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你在可怜我?还是在同情我?”随着这句话的响起易苏眸中猛的暗色密布,双眼中尖锐的实质直直的射向了对面之人。 望着对面的易苏,荆佟一字一句的道:“不是可怜,不是同情,是真心实意,是字字诚心。” “呵,”突兀的轻笑在寂寥无人的夜幕中有些刺耳,就见易苏将脸埋于双手掌心中,肩膀有节奏的微微颤动,如听到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般,随着那句意味不明的轻笑越变越大,直至歇斯底里。 望着对面几乎浑身都隐没在黑暗中的人,荆佟心脏莫明的一抽,一种无措与不知明的惊慌几乎笼罩了他的整个心房,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急窜而过,但却未来的及捕捉到半分就消失无踪。 荆佟张了张嘴,从嗓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道:“易……易苏你怎么了?” “你知道吗?”不明的轻喃自易苏口中传出,还不待荆佟反应过来他是在与自己说话,就见易苏紧接着道:“我真的很恨你,恨不得……立刻杀了你。”随着这句话的响起,垂眸中的易苏猛然的抬起了头。 他的眸中交织着黑暗与殷红两种极端绝决的色彩,如地底中爬出来索命的恶鬼,此时的易苏俨然是撕破了往昔所有的假象,直到这刻,他才第一次在人前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疯狂的,黑暗的,腐烂的自己。 面对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易苏,荆佟几次张嘴,终于嗫嚅着唇吐出了那句话:“对……不起。” “哈哈哈,对不起,你竟然跟我说对不起,荆佟你为什么天真的觉得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所有的一切,从那晚之后,每时每刻,每秒每分,我都巴不得你去死,我恨你,恨不得你永永远远消失在我的面前,你为什么没死,为什么不早点去死,为什么。” 易苏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在荆佟的心脏之上,所有伪装的面具一夕被扯开后,露出里面满目疮痍的真实,那种腕骨割肉的剧烈疼痛让荆佟几乎是踉跄的无法正常站立。 内心中荆佟一直都知道,易苏恨他,但他却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 荆佟不止一次见到易苏望着他时,眸底最深处闪烁着的浓烈杀意,也不止一次瞧见对方在厨房切菜时,嘴中喃语着的杀了你的话语,他想对他好点,可是易苏对他所有善意的举动都能表现出绝对的防备。 他彷徨极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亲近这人,他到底要如何去做,才能让易苏真正原谅他,易苏才能不再恨他。 “你……真的就那么恨我吗?” “呵呵呵呵……”低低的笑声自指缝中传出,好半响混合着易苏无尽的嘲讽与恶意的声音传来。 “恨你?我当然恨你,你毁了我全部的人生,毁了我所有的幸福,毁了我所有的信仰,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会不再恨我了?”荆佟空洞麻木的问着。 “你死了,我就不恨你了,你死了,呵,我就不恨你了。”易苏的音调从前一句话的茫然到后一句的仇恨入骨,好似陷入了某种偏执的魔障。 接收到易苏答复的荆佟面上突然浮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容,望着对面半边身子都隐没在黑暗中的易苏道:“对不起易苏,我喜欢你,只可惜……你却永远不会真心喜欢上我。” 感受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的轿车,易苏紧捂着面部的指缝中慢慢渗出晶莹的液体。 一滴,两滴,三滴,混合着他痛苦而绝望的呜咽,掉于冰凉的马路之上。 …… 啪——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是假的,这是里面的全部都是假的。”随着何父腥红着双眸的拍案而起,纸张被气波震飞缓缓的掉落于戴斯特的轮椅脚边。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的面上布满了扭曲的狰狞,腥红着双眼直直的射向不远处的戴斯特。 内心中何父期待着,期待着对方能给他一个想象中的答复,只可惜事与愿为。 不急不缓的伸手将脚边的纸张拾起,戴斯特淡淡的道:“你应该很早就知道易苏血型与你一样属于稀有的熊猫血型,也正因为近在咫尺的关系,你反而忽略了其中最大的可能,你算计了操控了一辈子的人,正是你的亲生儿子。” 何父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差点直接栽倒在地,这刻脑海中有关于那孩子的种种迅速浮现。 第一次以路人身份相见时,对方小小的一个,刚到他的膝盖,眨着清澈明亮的眼睛有礼貌甜甜的叫他叔叔,再次见面时,对方如一具支离破碎的死尸蜷缩在冰冷的地面。 他怨恨着这个不该存在于世间的所谓出轨证剧,然后他布了个名为复仇的局,将他一步步逼入绝望痛苦的深渊。 “不会的,哈哈哈……不可能,不会的。”再也没有了居于幕后胜券在握的淡然,他俨然如同一个得了失心疯的疯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不狼狈。 望着何父几乎是陷入疯狂中的表情与动作,戴斯特眸中没有半分动容,为了自我幻想中的梦境与嫉妒心,苏志斌毁了自己,毁了妻子,同样也毁了儿子。 就在此刻,书房的门被叩响,aaron推开门皱眉拿着手机快步走近,俯身道:“先生,荆家来电话,荆佟……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真的我还蛮喜欢荆佟与易苏这对cp,所以放心不会让他们虐到死,会给他们一个幸福的结局——荆佟x易苏 谁看懂这两个名字的内涵 第59节 第79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19 “什么,荆佟出事了?”听闻电话中传来的话语, 何绎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 “嗯, 车祸, 他是故意寻死,现在在急救室抢救。” 听闻戴斯特的话, 何绎辛突然想到了刚不久前对方还与自己通过电话来找易苏, 瞬间还有什么不明白, 肯定是易苏得知身世及复仇真相后心情还没彻底平静, 荆佟这个头号大敌就紧巴巴的凑了上去,撕破伪装的易苏哪还会与他虚与委蛇, 想到这里的何绎辛一阵头疼, 忍不住哀嚎出声。 “别担心, 这未必是件坏事。” “你指的是。”何绎辛皱眉, 心中有些许猜测。 “嗯,就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对于荆佟,或许易苏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无动于衷。” 挂断电话的何绎辛立刻拨通了易苏的电话,先是无人接听,随着一遍又一遍的拨号, 电话终于是被接通,在对方刚接通的瞬间,何绎辛立刻道:“喂易苏,你现在在哪里?” “喂,你是机主的朋友吧。”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位陌生男子不耐烦的声音。 “我是, 你是谁?手机的主人呢?他怎么了,为什么他的手机会在你的手上?” “是朋友就好,现在这人在xx街的xx酒吧喝的烂醉不醒人事,最重要的是他还没带钱,我是酒吧的老板,限你半小时带上钱将他赎回去,不然后果自负。”男子说着将电话直接掐断丢在了吧台之上,不耐烦的瞥了眼望着旁边正抱着酒瓶哭哭笑笑口中还念叨叨的人,嘀咕道:“如果你朋友半小时不来,到时候可别怪我将你卖了抵债。” 随着电话中传来的盲音,何绎辛瞥头见墙上指针已到了凌晨三点多钟,想到此时醉倒在酒吧中的易苏,认命的拿起钥匙出了门。 “嘿,美人,要不要来一起喝一杯,”刚走进莺歌燕舞的酒吧,何绎辛就被迎面来的一少年拦住了去路,皱眉避开对方伸来的不怀好意的手,何绎辛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让开,我找人。” 瞧见何绎辛的冷脸,少年也不在意,面上反而带上了两分痞气的笑容道:“小美人说说你找谁,这里没有什么人是小爷我不认识的。” 将对面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人从头瞧到脚,何绎辛微眯双眼道:“我一个朋友在这里喝醉了,是这间酒吧的老板打电话让我来赎人。” “原来是七哥叫你来的,这个简单。”少年话里话外似乎与酒吧老板是相识,转头对着不远处的侍从打了个响指道:“找七哥赎人的。” 说着就转过了身,带着一脸痞气的笑容道:“我帮了你的忙,小美人是不是应该报答我一番。” 望着不远处走来的侍从,何绎辛随手从吧台上顺了杯鸡尾酒塞到他手中道:“谢谢。”说着也不理会对方,与侍从离去。 跟随着侍从穿过舞池,拐到一个角落,何绎辛一眼就见到了正伏趴在不远处的易苏。 刚靠近,何绎辛就敏锐的察觉到自他身上传来的浓重的酒气,还不待他开口,旁边一个声音响起道:“你是他朋友?” “我是,你就是酒吧老板七哥。”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他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眉峰轻挑,就见何绎辛接着道:“账我结,人我带走。” “自然。” 回到家,费力的将客房的门把拧开,何绎辛将醉的已是神志不清的易苏踉跄的扶到了床边,想让对方先躺下休息,却不料易苏忽的挣脱开了他的钳制,整个人重心不稳的撞到了他的身上,一时间俩人齐齐栽倒在了床上。 “骗子,骗子,全是骗子。”迷迷糊糊中易苏口齿不清楚的呢喃着。 被压个正着的何绎辛无奈的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人道:“易苏,易苏你醒醒,你先醒醒。” 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易苏口齿不清的呢喃有片刻的停顿,费力的张开半阖的双眼,将脸凑近,盯着身下人望了半响,才得出一个答案。 “绎辛?何绎辛,何绎辛。” “是我,易苏你先让开,我要先起来。” 听闻这话的易苏将头往身下人怀中蹭了蹭,含糊不清的道:“不要,不要放开绎辛,不要。”说到最后将手搂的更紧了。 “易苏,你先放开。”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绎辛,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说到最后眶中的泪水滚滚而落。 “一切都会过去,会好起来的。” “全部都是谎言,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为什么,为什么,绎辛,我只有你一个了,只剩下你一个了,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何绎辛忽的不知道自已该用什么话语来安慰他,这刻所有的安慰与鼓励都显得如此苍白与无力,他只能安抚性的一遍遍的拍着身上人的背脊,轻声呢喃。 “你会幸福的,我向你保证,你会幸福的。” “绎辛,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良久感受到怀中传来绵长的呼吸声,何绎辛重新抬眼望向了趴于身上的人,察觉到易苏已然熟睡,这才费力的将人从身上移了开来,随后为他盖好被子退出了房间。 刚退出房间,一双结实的手臂混合着熟悉的气息就将他搂了个满怀,耳边传来戴斯特的声音。 “你对他这么好,我吃醋了。” “你不是在医院吗?这么快回来了?” “你大半夜出门去接别的男人,我担心你跟别的男人跑了。” 何绎辛翻了个白眼,向某个吃干醋的男人解释道:“那是我哥。” 戴斯特听到这话将人搂的更紧了分,下巴抵在何绎辛的肩膀处,摩挲着他的耳廓开口道:“当初我也是你哥,可是……我还是想上你。”说到最后一句时戴斯特故意凑的很近,动作暧昧暗示味十足。 感受到耳边湿热的气息,何绎辛挣开了戴斯特钳制住他腰肢的手,侧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可以不分场合,不分身份随时发情么。” “宝贝,你是在夸我么?”戴斯特面上的笑容欠揍极了。 “呵,你可以这么认为。”说着何绎辛直接转身回房,对于某只越来越厚脸皮的禽兽,他的抵抗力已经是越来越强,脸红羞涩那种情趣早就不知为何物了。 一阵头痛欲裂中易苏从睡梦中缓缓苏醒,扶着床慢慢坐起身,瞧到四周陌生的陈列与摆设,眸中有片刻的迷惘,这里是哪里? 他记得自己昨晚去见了何绎辛,然后对方告诉他,他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自己的父亲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死,甚至操纵了所有一切,只为报复荆家,之后荆佟寻来,情绪翻滚间他撕破了与荆佟之间的最后一层面具,然后…… 回忆中的易苏猛然从床上坐起,他突然想起,当时自己对荆佟说的那些话。 餐桌上何绎辛用餐的动作一顿,侧头望着旁边的戴斯特道:“昏迷?” 将爱人亲手舀的爱心早餐咽下肚,戴斯特一脸淡定的开口:“嗯,刚刚医院方传来的消息,身体无大碍,但意识却陷入了昏迷。” “那我们能帮他做些什么?” 将碗筷放下后的戴斯特侧头道:“将易苏带过去就够了。” “就这样?”何绎辛有些怀疑。 戴斯特一脸认真的道:“还有一点,”果不其然就见到何绎辛满含疑惑的目光,望着爱人被清粥滋润的娇艳欲滴的红唇,他接着道:“就是这个。”然后直接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吻中戴斯特表现的格外的霸道,从唇瓣到齿缝,从舌尖到味蕾,如高傲的帝王,似想在对方口腔中的每个角落都印上自己的标签,极尽缠绵。 开始时何绎辛还有些挣扎的力气,但在察觉到男人眸中盛放开越来越重的欲念与极促的呼吸声时,就立刻乖乖的止住了动作,任由对方在口腔中胡作非为,直到舌尖已泛上麻意,戴斯特才不舍的将到嘴的肉放了开来。 轻轻啄吻了一下他微泛红肿的唇瓣,戴斯特低哑着声音道:“宝贝,我吃饱了。” “一大清早也能发情,叫你禽兽都是不能。” “呵,宝贝谁让你那么美味呢,只要看到你,我就能发情,不分场合,不分时间。”戴斯特的笑容跟只偷了腥的猫一样。 “呵呵……今晚自己睡。”何绎辛冷笑gjp “宝贝刚刚为我舀粥一定是累了吧,你先休息今天我洗碗。”某位听到今晚不能吃肉的肉食动物立刻开启狗腿日常。 望着男人坐在轮椅上将碗筷端进厨房的动作,何绎辛突然有些感动,当初为了能与自己将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利用家族中个别的利欲熏心,戴斯特自导自演了一起夺权事件,作为事件‘受害者’的他如愿获得了族老堂许出的一个承诺。 婚姻自由,家族无权干涉。 往往无上荣耀的背后站着的是同样的责任。 “绎辛。”就在何绎辛头脑中思绪纷飞时,不远处突然传来易苏的声音,转过身何绎辛就看到站在不远处衣物凌乱的易苏。 “易苏你醒了,头疼不疼?” “我没事,只是……荆佟他还好吗?”说着一脸期待忐忑的望向了对面的何绎辛。 “他现在在医院重症监护室。”戴斯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绎辛挑眉,却并未反驳。 望着坐于轮椅上面容与荆佟有三分相似的男人,易苏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怔的道:“你是……” “荆佟的大哥,同时,也是绎辛的爱人。” 由于荆佟的突发事故,得知消息的荆老爷子一时间也因心脏病突发被紧急送医,刚来到医院戴斯特就与何绎辛道明了情况,留下何绎辛陪着易苏去见荆佟。 医院走廊隐约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空气似乎也有隐隐凝固的迹象,并排行走的俩人谁都没有说话,随着越来越靠近重症监护室,走廊上的医护人员也越来越少,直到终于到达所在目的地,俩人的脚步同时止住。 主治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受病人病情影响,不能有过多家属进入病房,你们俩位谁进?” 俩人谁都没有立刻回应,三秒的沉默后,易苏的声音才悠悠传来道:“我进。” “请先随护士换上无菌服。”医生说完招呼了一下身边的护士后转身进了旁边的更衣室。 隔着玻璃望了望病房内看不清轮廓的人,何绎辛拍了拍易苏的肩膀,转身准备先去看看荆老爷子,忽然身后响起了易苏的声音。 “何绎辛。” 何绎辛转过身,就见易苏正站在更衣室门口望着他,瞧到他投来的不解目光,张了张嘴却无法将那句话真正说出口。 终于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易苏在面上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恭喜你,同时一直以来也谢谢你何绎辛。”说完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缓缓合上了更衣室的门。 恭喜你,找到了一位接纳你全部视你若珍宝的爱人。 谢谢你,总是在我迷惘不知所措的时候伸出手,告诉我其实我的存在也是有价值有人期待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用一个吻宣誓主权直接在断了易小受的念头,易苏终是选择了放手,你们说小少主到底有没有发现暗处的易苏? 第80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20 刚走到荆老爷子的病房所在的楼层,何绎辛一眼就瞧到戴斯特止于荆老爷子门前, 视线望着病房中, 平时在外人面前总是冷硬的面容难得染上了几分柔和之色, 他有些诧异,缓步靠近男人身后, 朝微掩着的门缝里望去。 坐在病床上的荆老爷子没有了平时的沉稳, 赌气般的对着身边的荆奶奶埋怨着:“我都说了不喝, 天天喝鸡汤, 天天喝,我都快喝吐了, 你整整煲了五十年的鸡汤, 能不能换点新花样。” “这话你五十年前就说过了, 我昨晚煲了一晚才熬好的, 放了你最爱的花生米,先喝一碗。”荆奶奶说着从保温桶中舀出一碗香味四溢的鸡汤递了过去。 何绎辛清晰的见到在鸡汤被舀出来时, 荆老爷子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想到对方刚刚口中所说的信息,他突然有些羡慕了。 五十年如一日的喝着同一种味道,或许那种味道早已不是鸡汤的味道。 那是一种名为爱, 名为情,名为家的味道。 “我们也会像荆爷爷与荆奶奶一样的,我保证。”戴斯特不知何时已转过了身,见何绎辛望来,缓缓的执起他的手, 在他莹白的指尖轻轻落下一吻,望着他的眼眸缱绻又情深。 望着面前男人英俊的五官及郑重的誓言,何绎辛嘴角轻扬出抹不易察觉的幅度道:“五十年喝同一种味道,我会厌的。” “我会努力,争取让你不会厌的那么早。” …… 重症病房中,易苏望着病床上荆佟紧闭的双眸,忽的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第60节 在来医院的路上,戴斯特告诉了他昨晚发生的种种,与他分开后,荆佟独自喝了很多酒,开车时直接撞上了绿化带,车辆侧翻。 戴斯特告诉他,现在荆佟意识陷入了昏迷,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醒来,他希望易苏能帮荆家这个忙,唤醒昏迷中的荆佟。 突然间,易苏想到了之前,那短短相处俩月中,与荆佟相处的点点滴滴。 对方每天不是跟经营超市的客户合作就是签合同,然后每晚他都会顺理成章的拎回一堆新鲜的蔬菜,对方却不会好好想想,好好的一公司去签合同,为何会做出拎一袋子蔬菜这么不合理的举动。 对方嘴中公司里每天都会很闲,所以他只能无所世事的早些回家,还正巧都能赶上晚饭,但很闲的公司却会让他每晚都在书房熬夜甚至视频会议到凌晨时分。 分明最喜甜食,但面对自己恶意下顿顿中式早餐的清粥配小菜却吃的格外开心,甚至连甜味儿的果汁及饮料都被他全部扔掉后换成矿泉水,也无半分怨言。 书房里放的不是各类的管理哲学,反而是金融类各种大学书籍及考点知识,甚至里面还夹带着几日前的出版日期。 …… 开始他以为荆佟定是在财经杂志上看到的那般,刻板、冷硬、霸道、难以相处,甚至在实行那个计划前,他忐忑不安过,但却没想到在人后看不见的荆佟会是那般的,有些傻,有些二,有些呆,分明与他平时如此不相符,但却真实的过份。 易苏想到了昨晚,荆佟说的那句话。 我喜欢你,只可惜你却永远不会真心喜欢上我。 或许这个男人他什么都明白,有些事情,他一直也看的很清楚,只是他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 “荆佟你果然很天真,我说让你去死,你就真的去死,如果这一切真的能以死结束,那我的命早在那年就结束了。” “从小我就知道,我是一个不被期待的人,暗无天日的房间中,我望着连蓝天都是被割碎的破裂,迷惘又空洞,任由着黑夜与白天在眼中交替,直到我即将麻木绝望的时候,他递给了我一杯温热的热可可。”想到当时掌心中那温热的触感,易苏眼含眷恋。 “他笑的很灿烂,比我可以看到的惟一的风景还漂亮,那杯热可可很香,也很暖。” 病床上的荆佟一如之前,就见易苏紧接着道:“当时我们还约定好了见面的暗号,他离开后,望着手心中的热可可,我舍不得极了,那时我在想,如果我将他喝掉了,温暖的感觉就会消失,四周的一切又是冰冷的了,于是我一直将它小心翼翼的捧着,直到,再也没有机会喝一口。”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易苏面上笑容缓缓褪去,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再次浮现出当初那如恶梦般的一幕。 “我不知道一个人肉体能承受多大的痛苦,究竟是怎样的剧烈才能让大脑真正进入无意识的昏迷,当初的我挣扎着,祈求着,期待着这种情况的出现,可是直到最后都没有,我清晰的感觉到那根骨头从我身体中剥离,血液从血管中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无法挣脱,无法动弹,我那刻甚至希望就那么死去。” 易苏的声音在这里停止了许久,仿佛是在平复,又似在回忆着当初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直到良久后才重新道:“我以为再次醒来会在地狱,却没想到是在自己构想出的天堂,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帮助我理解我,将我毁的更加彻底的人,他教我如何隐藏住自己的情绪,教我如何用最短的时间达成自己的目的,教我如何对这个世界绝望的更彻底,直至昨天我才得知,这个人竟然是我的父亲。” “呵,这些年他教了我很多很多东西,唯独有一点他忘记了,他没有教我如何取暖。” “他或许忘记了,我还没有彻底成为一台机器,还是个有血有肉,有悲有喜的人,我也会冷,我也会怕,我也会本能的去寻找温暖。” “直至我遇到了那个人,虽然他说话难听了点,性格别扭了点,但我知道,这个人傻,也只有傻子才会对我付出真心,甚至有时候我也会沉沦在里面不愿意醒来,也是那个傻子让我一直留有着最后的那抹理智,没有变成一个彻头彻尾被欲望支配的疯子。” “我原以为这个世界上的傻子只有一个,却没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的傻子有这么多,竟然会天真到这般。”说到这里,易苏的泪水终于是忍不住溢出眼眶。 “荆佟,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原谅你吗?你以为死了就可以逃避开一切吗?你以为死了你当初做的那些事就会烟消云散吗?我不会原谅你的,如果你敢死,我定恨你生生世世。” “我不舍得。”病床上忽然响起微弱的声音让易苏全身一僵,他缓缓抬起头,一眼就撞进病床上荆佟真挚的眸中。 “你……” “我不舍得你再痛苦生生世世,哪怕一世,也不舍得。” 对不起易苏,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这次我不会再失职了。 …… 时间如流水在指缝中而过,四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比如某只食肉动物在一年前已于何绎辛在国外注册结婚,从此夜夜笙歌,君王不早朝。 又比如汉城新秀何家主何青桓于四年前某天自杀身亡,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儿子女儿会为争遗产大打出手时,一纸遗书横空出世,没有将遗产留给儿子也没有留给女儿,何青桓竟然将何家所有通通交给了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在校学生。 还比如何绎辛毕业后突然改行做起了演员。 抱着平板倚靠在沙发上的何绎辛百般无聊的刷着围脖,昨天他的新剧刚刚开始热播,随着剧情的发展他饰演的反派角色终于闪亮登场,一时间围脖上又聚集了一大堆嗷嗷待哺的舔屏颜狗,纷纷叫嚣着让他发福利,原本这也没什么,但是他竟然眼尖的在这些评论里面撇到了黑子的踪迹。 正在房间中浏览着围脖的麒麟一见到评论立刻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吼道:“主人,是夏为那个小婊砸在找人黑你,简直就是不能忍。”只是还没待他扑进沙发上何绎辛的怀中,就被身边某只占有欲爆表的肉食动物直接扇飞到了墙上。 麒麟口中的夏为曾经是反派角色最有力的竞争者,当时的何绎辛还只是小有名气,夏为却早已凭借当时很火的几部剧中的配角收获了不少的粉丝,也算的上是当时的热议人物。 俩人同时试镜,导演却没当场给俩人答复,夏为志气满满的在围脖上含沙色影的说这个角色非他不可,讽刺何绎辛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花瓶,却不料隔天后被秒打脸,角色被何绎辛一举拿下,俩人这算是结下了梁子。 原以为此事会先告一段落,却不想这个夏为也是个有手腕的,硬是被金主砸了个男二角色带资进组,随后他就开始各种日常作死压何绎辛的戏,找何绎辛的茬,偏偏每次都能被何绎辛反将一军,最后气急败坏下也不知是付出了什么代价请动金主身后的势力想将何绎辛踢出剧组。 收到退组通告的何绎辛内心嗤笑,金主?呵,我家还栓着条全身镶钻牙齿都是24k纯金的狂犬呢。 狂犬攻:天凉了让金主破产吧。 于是,金主破产了,夏为失去靠山也安静了段时间也不天天蹦跶了。 只是现在新剧开始热播,何绎辛的角色又稳压夏为男二一头,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夏为又开始了他的作死之路。 黄叶子:何某某就个空有脸的三流演员耍起大牌比一线还熟练 茯氏:人家有脸嘛,没听谢导说么,那张脸可是现在整个h国演艺圈的独一份 笑笑笑笑笑:这个何某某演绎之路可谓是顺风顺水,剧本接到手软,就不知道这是得潜多深才能到达的程度 小甜心:艹,姐本来是不想这么粗鲁的,但真的是忍不住,你们跑到我家男神围脖下道何某某,是踏马的脑残么,我家男神往那一站,腆着脸跪舔的人可以排到太平洋,还需要潜规则么 凤凰于飞:不是潜规则怎么会夜半与人在车内拥吻【照片】 许愿瓶:啊——!!!这这这这不是真的 水晶团子糖:经鉴定为真图非ps,也许男神是有苦衷也说不定…… …… 完全不理会围脖上已掐成一团的众粉丝与黑子,何绎辛淡定的点开被置顶的潜规则照片,照片有些模糊明显是偷拍的,但却能清楚的看到车内的俩人正在拥吻,露着半张侧脸的其中一人赫然是何绎辛。 何绎辛瞥了眼不远处的人似笑非笑的道:“被拍了。” 戴斯特别过脸颇为心虚的咳嗽了声道:“可能是不小心吧,我马上通知aaron摆平。” 何绎辛挑眉道:“不用了。” 手指在平板屏幕上轻敲,何绎辛更新了最新的围脖。 何绎辛v:所有人都在问我的金主是谁,你说呢@rockefller v 草莓酱:何绎辛手一抖竟然艾特了rockefller,哈哈哈……笑死我了,坐等打脸 阿莫西林:这不是手抖吧,总觉得里面会有大文章 玉米味火腿:哈哈……rockefller会认识何绎辛,你踏马的怎么不说何绎辛嫁给了deist 就在整个网络都为这条围脖嗤笑不已坐等看何绎辛的笑话时,rockefller官微更新了最新的消息。 rockefller v:主母您又在开玩笑了 整个网络因为这句话沉寂了近半分钟,直至良久终于有个人弱弱的敲出了一句所有人的心声。 小白菜:那个……我没有看错,rockefller用的是敬词那是主母两个字对吗? 众人:别问我,脸已肿,正疼…… 作者有话要说: 妖艳贱货真言:我就是喜欢看别人恨不得撕了我,却又碍于没能力干不倒我不得不腆着脸向我赔笑示好的样子! 小少主:老攻征服世界,我【在床上(划掉)】征服老攻,终于某天我实现了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愿望下章是易苏与荆佟的结局,顺便完结这个世界—— 第81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21(完) 女助理将手中的文件恭敬递到办公桌前道:“易总,这是财务部整理出来的最后一份报表。” 易苏抬头微笑道:“嗯, 近段时间辛苦了。” 女助理听闻这话红了脸, 立刻摆手道:“不会不会, 我很感谢易学长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进沅鸿国际, 学长您才是最辛苦的, ” 易苏脸露笑容道:“能靠真才实学进汉大, 我相信你有能力将这份工作做好。” “谢……谢谢学长的信任。”女助理真心实意的鞠了一礼。 “时间不早了, 早点下班吧,今天是七夕节, 祝你七夕快乐。”易苏微笑着说完重新将视线移回手中的文件之上。 微红着脸的女助理缓缓退出办公室, 关门前视线又忍不住瞥向办公桌后专注看文件的男人。 这就是当年与男神同宿舍被整个汉大都视为鬼才的易苏学长么, 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 好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聚精会神对账的易苏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思路,他的视线也不移开, 伸手将手机从办公桌上拿起,刚接通何绎辛的声音就从里传来。 “你是不是又忘记下班了?” 易苏眉眼流露出一丝无奈,随手将文件合上道:“没有。” “真的?”何绎辛语气疑惑。 “嗯早就回家了,不骗你。”易苏将头望向窗外, 果不其然幕色已降临。 “这还差不多,让你天天不眠不休的用生命来加班,对了我刚接了部新戏,过两天要去趟国外。” “嗯,”易苏紧接着道:“记得带上厨师。”免得又跟上次一样出去拍次戏回来后就跟难民进城似的。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何绎辛的一阵咳嗽声, 随后就是有些气急跳脚的声音。 “啰嗦啰嗦跟戴斯特一样啰嗦。” “宝贝,你在叫我吗?”电话中传来某人的声音。 “滚犊子,谁叫你了。” “分明听到你叫老公了,昨晚(在床上)还不止……” “闭嘴。”恼羞成怒。 “呵,宝贝你又脸红了,嗯?你又在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打电话,不乖。”声音靠近。 “那是我哥。” “亲哥都不行,我会吃醋的,宝贝今天七夕,我有礼……” “对呀,我都快忘记了,易苏七夕快乐,我是不是应该给你订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来着,现在定还来的及么,易苏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哎你干嘛别抢,我还有没有问易苏喜欢什么颜色的玫瑰花呢。” “嗯?当着我的面给别的男人送花,所以是已经打算好明天不下床了。” “你……禽兽。”面红耳赤。 “禽兽是你老攻,正好趁今晚咱们把这半年的账好好算算,拍戏不用替身,吻戏亲自上阵,上次竟然还玩现场版的色诱,呵,宝贝我很生气。” “混蛋你说话归说话,手在摸哪……唔。”随着某些不合适的水渍声传来,电话在一阵暧昧声中被挂断。 望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易苏轻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见天色已是全暗,最后还是起身打算下班。 第61节 繁华的都市街头霓红灯绚丽夺目,路边的情侣耳鬓厮磨,阵阵幸福的笑闹声络绎不绝,易苏漫步行走在街头,心中各种思绪纷飞。 忽的行动中他感觉到自己衣角被扯了扯,易苏停下脚步微侧过头,身边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生正拿着支玫瑰花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回想今日是七夕,易苏微笑着道:“小妹妹,大哥哥不买花。” “我不卖花,”小女生说完伸出舌头舔了舔另一只手中足有她脸大的波板糖道:“大哥哥你叫易苏对不对?” 易苏诧异,点了点头道:“没错。” 见自己找对人了,小女生将手中的玫瑰花递过去道:“咯送给你。” 易苏并不接花反问道:“你认识我?” 小女生诚实的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那这花……”为什么送给我? 易苏满脸不解,小女生却不回话,一直执拗的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僵持良久后,易苏终是接过了她手中的玫瑰。 见人终于是将花接了下来,小女生才郑重的开口道:“易苏哥哥,有个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话? 小女生道:“他说,易苏我喜欢你。”说完呼啦啦地跑开,留下易苏满脸的不解。 易苏愣愣的伫立在原地良久,望着手中火红的玫瑰脑海中似浮现出小女生口中那人的模样,终还是轻笑着摇头。 抬步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易苏正准备将手中的玫瑰扔进桶内,忽的面前闪现的人挡住了他的动作。 “你是易苏对吗?”问话的是个学生模样的男生。 易苏如实点头,男生如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支火红的玫瑰道:“有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他说,易苏我喜欢你。” 垂头的望着手中被再次塞进的玫瑰易苏心中五味杂陈,你到底想做什么? 随着一路的漫步,易苏身边出现各式各样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所有人都只做一件事,给易苏手中塞一支玫瑰花的同时,留下那句话——他说,易苏我喜欢你。 直到接过发白老人手中的玫瑰,易苏发现自己两手已完全抱不下怀中的玫瑰,夜色弥漫的街头,火红的玫瑰在暗色中耀眼夺目,如团团燃烧而开的火焰。 就在易苏笃步隐没在来来往往的人海之际,身后陡然大亮,就见原本漆黑一片的大厦亮起无数灯火,璀璨一片的灯火连成几个醒目的大字。 身边无数情侣纷纷停下步伐,无数玫瑰花瓣如纷飞的蝴蝶般自天空飘落而下,与此同时四周无数孔明灯齐齐升空,无论是孔明灯之上还是灯火璀璨处只留下了一句话。 他说,易苏我喜欢你。 “啊!好浪漫。” “这是有人在求婚告白吧,好大手笔。” “那个易苏是谁?” “是男是女啊。” …… 人群中的易苏全身僵硬,手指不自觉的收拢将怀中的玫瑰抱的更紧了些,忽的,哄闹的人群后方响起男人独有的浑厚嗓音,如在地底沉淀酝酿醇厚的美酒娓娓而来。 “我记得你为我做的第一道菜是醋溜藕丁,我记得你第一次唤我是荆先生,我记得每晚入睡前你都会在我书房门口放杯温牛奶,我记得你看书标签会折成笔直的九十度,我记得你最讨厌的是蔬菜是香菜,我记得你最爱的茶是红茶……” 随着荆佟字字轻喃,人群自发的给俩人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甚至有不少人已涨着激动的脸拿出手机开始摄像。 “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更不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宿命,”行至易苏身前的荆佟情深的道:“易苏我喜欢你,从当初到现在,从曾经到将来。”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呼声中荆佟单膝跪地,掏出怀中的男士对戒,一字一句认真的道:“易苏嫁给我,此生我荆佟会用自己全部生命来保护你,照顾你,关心你,定不会让你再受到丁点伤害与委屈。” 答应他,答应他…… 在一起,在一起…… 荆佟口中告白落下的刹那,四周人群中响起无数欢呼及口哨声,无数男男女女涨着通红的脸颊异口同声的叫着答应他在一起的口号。 望着面前男人眸中盛放着的真挚,易苏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当年男生灿烂的笑容,想到何绎辛与戴斯特在礼堂下的拥吻,想到近些年这人对他小心翼翼的无微不至,时间似乎改变了很多东西,但这个男人对他却一直没变。 手指收拢,易苏眉目轻敛道:“抱歉。”语毕径直转过了身,动作间臂中的玫瑰如破碎的绚丽,华丽的散落满地,铺满四周,艳红如火。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配不上这人了,这个又傻又天真的男人,合适更好的人,却不是他这个早已腐烂进骨的人。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围观人群无不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望着不远处孤零零单膝跪地的男人眸中充斥着担忧与可惜。 就在所有人还在为求婚未果的男人担忧不已时,忽的,垂目的荆佟笑了,低低的笑声在寂静的此时尤为清晰。 荆佟缓缓的抬起头,视线定定的望着易苏远去的背影轻声道:“易苏我们对对暗号吧。” 暗号? 易苏脚步一顿,身体瞬间僵直,在场除易苏外所有人脑海中浮现出无尽的茫然,求婚还要对暗号,你真的不是走错了片场吗? 不管旁人眸中是何种的迷茫,单膝跪地的荆佟朝着不远处的背影轻声道:“甜甜香香的热可可,”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荆佟始终背于背后的右手缓缓显露在身前,赫然是一杯插上吸管正泛着奶香的热可可。 易苏双眼睁的大大的,眸中充斥着的是满满的震惊与不可置信,缓缓的抬起已是颤抖的双手。 三次击掌,每次抬手却让他感觉重若千均,直至最后的转身,易苏望见了不远处荆佟手心中捧着的那杯热可可。 荆佟起身一步步靠近呆愣着的易苏,直到行至他的跟前。 感受到掌心中传来熟悉又陌生的温热触感,与潆绕在鼻尖独属于热可可甜淡的奶香,昔日种种在他脑海中快速一一而过,直至停留在那张灿烂的笑脸上时,易苏眶中的泪水此刻再也维持不住,滑落而下。 “易苏,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皆大欢喜,易苏终是幸福,荆佟真的很爱他,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很久没有写番外了,专门写了篇关于易苏与荆佟原蓝图后续番外,不知道有没有细心的小天使看出来,整个故事里面荆佟其实有些不对劲,很多话说的都非常有深意,比如他告白时的话,番外中揭秘两人曾经种种及荆佟不为人知为易苏付出的一切。 ps:小攻全程高级酱油党。 第82章 原蓝图后续 番外 感受到心脏处突如其来的剧痛,荆佟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 手指因剧烈疼痛不受控制的紧紧钳制住了怀中人的肩膀, 刺骨的寒意及疼痛让他全身不自觉的颤抖着。 “为……为什么?”唇齿张合间鲜血自他口腔中源源不断的溢出, 染红对方身上那件象征纯净的白色礼服。 对于男人的质问易苏视若未见,他紧紧的钳制住男人因剧烈疼痛不受控制颤抖着的肩膀, 空茫的眸中仿似一滩溅不起涟漪的死水, 如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 明亮的休息室内, 随着荆佟胸膛前越淌越多的鲜血, 浓重的血腥味儿几乎弥漫了整个空间,直到荆佟觉得视线模糊, 觉得下一秒自己会彻底陷入黑暗时, 他问出了于自已来说最重要的一句话。 “易苏, 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瞬间。” “……”易苏沉默着, 压抑着,在荆佟视线无法触及到的地方眸中的黑暗翻滚着。 口腔中淌出的鲜血几乎让荆佟无法正常呼吸, 想到近些年来卑微的自己,想到今晚荆家种种,他惨笑着用着剩余的力气将最后的一句话吐了出来。 “易苏,你真冷血。” 随着尾音缓缓的落下, 荆佟所有的意识陷入了永远的黑暗中。 感受到荆佟呼吸彻底消失的那一刻,易苏压抑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痛苦与绝望汹涌而出。 他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但却死死的拥住荆佟尤泛温热的躯体,睁大的双眼几乎被墨色掩盖殆尽,随着时间的缓步推移, 大颗大颗温热的泪珠自他眶中滚出。 一滴,两滴,三滴…… 从刚开始的断断续续到最后的泪如雨下,易苏始终是一言不发,所有的绝望与痛苦全部伴随着源源不断的泪水掉落在荆佟的肩头,在他黑色的礼服上晕染开在大片大片的泪渍。 布置优雅装扮喜庆的大厅内,红色的地毯由大门处延伸至最前方的舞台,华丽的灯光照射在舞台中间大大的喜字之上,折射出别样的动人,本应热闹喜庆的大厅中寂静极了,除了地上已躺倒一地口吐鲜血的尸体,几乎找不到第二个活人。 突然空旷的大厅中响起了悠扬的结婚进行曲,幸福缠绵,这是荆佟为今晚特别挑选的曲子。 大门处易苏的身影缓缓出现,伴随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他紧拥在怀中荆佟已然冷却的尸体。 红色的地毯之上,易苏走的很虔诚,也很小心翼翼,恬静淡然的面容尤含幸福,半点看不出怀中抱着的其实是一具已然冰冷的尸体。 直到来到舞台前,音乐也由之前的悠扬变成了神圣的婉转。 就见易苏温柔地执起男人冰凉僵硬的左手,对着空旷的舞台用着不似平常的声调道:“易苏先生,你是否愿意让荆佟先生成为你的爱人并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或者富贵,亦或者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所有的一切,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你愿意吗?” 易苏垂眸望了眼怀中闭眼的男人,面上绽放开一抹笑容,用着郑重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我愿意。” “荆佟先生,你是否愿意让易苏先生成为你的爱人并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或者富贵,亦或者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所有的一切,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你愿意吗?” “我愿意。”将声音转化为荆佟的声音,易苏将这三个字缓缓吐出。 “现在请俩人交换戒指。” 垂下头,小心翼翼的将象征着爱的结婚戒指带在了自己与爱人已僵硬的无名指上,易苏轻轻的在男人额间印下一吻,温热的泪珠自易苏轻阖的眸中淌下,掉落在男人的脸颊之上。 即将破晓的天幕不见一点光亮,顶楼的天台之上,易苏与怀中人十指相叩,感受到天边已慢慢苏醒的的晨曦,他轻轻垂下头。 “荆佟我们结婚了,你开心吗?” 紧合眼眸的男人没有任何变化,抬手抚了抚男人紧闭的眉眼,易苏唇边绽放开一个破碎的笑容,紧拥着怀中人在太阳升起的刹那从顶楼纵身跃下。 晨曦在晶莹的泪珠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飘渺的半空中似传来一句模糊不清的呢喃。 荆佟,我很开心。 四周所有的一切通通被无尽的黑暗包裹,荆佟不受控制的漂浮着,像是沉沦进了世界的尽头,随着虚无的沉沦,他觉得自己慢慢的忘却了很多东西,直到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一句轻声的谓叹。 “爱上他,你后悔吗?” 虚无中所有的一切在这瞬间似乎全部静止,头脑中有刹那的清明,望着无尽的黑暗,荆佟好似感受到伏蛰在暗处的那头滔天巨兽。 “我……”脑海中的往昔幕幕而过,荆佟想到了整个荆家,张嘴几次间他却无法说服自己的本心将那句话说出口。 “你相信他吗?”虚无中传来的声音让人辩不真切。 “我相信他。” “你爱他吗?” “我爱他。” “那你后悔吗?” 听到同样的问话,荆佟再次沉默了,良久他抬头望着无尽的黑暗道:“我后悔我没来的及阻止这一切,后悔忽略了他曾经的种种,后悔直至最后都不明白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亲自了解这一切呢?” 荆佟手指猛的收拢,干涩着嗓音艰难的道:“你知道什么?” “所有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帮我?” 第62节 “不是帮,是交易,我会将你送到他身边,让你看清所有真相,到时候你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还未理解对方话语中真正的用义,荆佟就感受到全身不受控制的被一股大力抛飞,漆黑在他身后缓缓散开,直至他出现在一个陌生阴暗的房间内。 面对陌生的环境,荆佟面色迷惘,只是还不待他看清四周摆设陈列,就感受到门被从外用力的撞了开。 荆佟猛的转身,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满身狼狈的冲了进来,快速的钻到了房间床与柜之间狭小的缝隙内,虽然只是匆匆一撇,但荆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瘦弱的孩子赫然是小时候的易苏。 看到心爱的人,荆佟眼中首先是不受控制的弥漫上惊喜,甚至想张开双臂抱抱对方,但想到不久前胸膛被刀刃洞穿的刹那,他面上的笑意一缓,张开的手臂也渐渐僵了下来。 就在荆佟犹豫刹那,房门外传来渐近的脚步声,荆佟清晰的看到易苏小小的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惧怕之意,他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牙齿的撞击声清晰可闻,分明已是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他全身却不受控制的想往里将自己缩的更小些。 面对他眸中惊恐的情绪,荆佟心疼极了,这是他从来没有在易苏面上看见过的表情,对方在他面前似乎一直很完美,他却不知道原来他小时候竟然是这般过来的么。 回想曾经种种荆佟终是忍不住心中的不舍用自己的身体将小小的易苏遮挡在后,像是一如当初般为他撑起一片保护的雨伞。 不出片刻功夫房门处一个浑身狼狈的女人缓缓出现的走进房间之中。 “嘿,小易,你在哪里,乖乖出来,别躲了,妈妈不会打你的,快出来。” 女人手背在身后,浑浊的眼球在狭小的空间中四处乱转寻找着他的踪影,口中虽然是说着诱哄的话,但是背于身后的手上拿着的凶器却暴露了她最真实的目的。 缩在缝隙中易苏眸中的恐惧之色几乎爬满他的整个瞳孔,瘦弱的手臂死死的抱着头,整个人如一只濒临死亡的鹌鹑,无助绝望的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嘿嘿,小易你不乖,妈妈找到你了会惩罚你的哦。”女人面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开始在房间中寻找。 “在这里。”合拢房门,门后空无一物。 “在这里。”抖开被褥,里面压着几件早已看不清本来颜色的衣服。 “还是在这里。”趴在地上,床下满是杂物。 “小易,快出来,你在哪里,快出来。”女人从地上缓缓的爬起来,口中不停的叫嚣着。 虽知道自己做的是无用功,但荆佟用身体堵住那条缝隙的脚步一直都没有动过,他全身肌肉紧绷,一直防备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他眼睁睁的看着女人自面前缓缓走过,感受到缩在身后易苏终于不再颤抖的那么厉害,终是松了一口气。 忽的,女人猛的转过身来,浑浊的双眼夹杂着狰狞的笑容扑向了那条缝隙,得意嘶吼道:“哈哈,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找到你了,不乖的孩子。” “啊——!不要,不要,不要。”感受到女人自前方伸来的勾成爪的手指,瘦弱的易苏抱着头惊恐的大叫着。 “滚开,滚开,该死的女人,你想对易苏做什么,滚开。”荆佟拼命的想护住身后的孩子,但对方却将他视若空气,直直的穿过他虚无的身体,狞笑着抓向了隐藏在角落中的人。 恐惧中的易苏抱着瘦弱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惊恐的泪水几乎糊了他满脸,感受到女人伸来的手,他不停的用脚踢着踹着,试图想让那只如恶魔般的手离他远点,却不料一个不查间竟被女人反手一把握住了脚踝。 “终于抓到你了。” 女人脸上露出得意而暴虐的笑容,在易苏瞪得滚圆不可置信的惊恐与荆佟愤怒的咆哮中将角落中的人硬生生的往外拖去。 易苏惊恐的叫喊着,挣扎着,他双手牢牢的抠住老旧墙面上的裂缝,任由尖利的石子将双手划出斑斑血口,只是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身后女人的强扯中变作无用的徒劳。 “啊——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当最后一根手指也被扯离时,易苏硬生生从墙面上抠下了满手的石灰与鲜血,惟留在布满污垢的墙面上十个鲜血淋漓的指印。 不理会他剧烈的挣扎与叫喊,女人将易苏拖出来后用麻绳直接捆住手脚,而后从身后拿出了一个被打磨的锋利异常巴掌大小的玻璃。 “你这个疯子,你想对易苏做什么,放开他,快放开他,你这个疯子。” 在见到女人手中玻璃的那刻,荆佟突然想到易苏胸膛前那少了一根的肋骨,一种彻骨的寒意几乎弥漫了他全身的每个细胞。 他疯狂的撕扯着捆绑在易苏身上的绳子,想让他快点跑,他撕打着狞笑中的女人,想让她住手,他对着虚无嘶声力竭的咆哮着,期待黑暗中的那人能够阻止这血腥的一幕,可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是徒劳,他帮不上易苏,一点也帮不上易苏。 “妈妈,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好疼,小易怕疼,妈妈,求求你,不要用玻璃割小易,小易以后都会听话,小易会乖乖听妈妈的话,会为爸爸报仇,不要用玻璃割小易,求求你,妈妈。”被紧缚着的易苏在见到女人手中的玻璃时就开始大力的挣扎,恐惧与绝望几乎将年幼的他淹没。 “小易乖,别怕,妈妈会很小心的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不会弄疼你的。”女人狞笑着,按住在地上不停挣扎着的人,紧接着在她得意凶残的眼神中,玻璃划破了易苏的肌肤。 “啊——!!!住手,不要,住手,求求你,住手。”荆佟抱着头,崩溃的目眦欲裂,他眼睁睁的看着鲜血自易苏身上源源不断的涌出,像是被刚发现开采的血泉,整个场面血腥又残忍。 “哇——,疼,妈妈我好疼,不要,哇——!妈妈,不要。” 在女人兴奋的狞笑中,易苏崩溃的嚎啕大哭,身体上的剧烈疼痛让还只是个孩子的他全身不受控制的抽搐痉挛,此时的他整个人仿若是跌入修罗炼狱,绝望而痛苦。 荆佟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可以这么难熬,他眼睁睁的看着易苏的鲜血淌了满地,看着他眸光越来越黯淡,听着哭喊声越来越低,看着女人毒瘾发作后狼狈的爬出去找毒品,徒留下一地的暗红与呼吸微弱的易苏。 血泊中,荆佟拼命想将小小的易苏抱在怀中,给他一点点温暖,安慰他,鼓励他,告诉他自己会永远陪着他,可他却发现自己连碰都无法碰到他。 他跪在浑身染血的易苏身边,捂着脸,任由指缝中的泪水滴滴掉落,从未有过的无力与绝望在此刻几乎淹没了荆佟的全部理智。 他触碰不到对方,不能交谈,不能远离,如一个影子伴随着易苏的成长。 他看到易苏掂着脚望着窗外笑的灿烂幸福的男生,面上绽放开了从未有过的满足,看到易苏抱着那杯以前他不屑一顾的热可可,像是捧着全世界的幸福,他亲眼看到那女人从易苏体内拿出那根肋骨,易苏小小的眸中被无尽的黑暗所覆盖,他看到易苏获得了新生,重新跌入另一个更大的轮回。 他看到易苏在这场所谓的人生中痛苦挣扎,看到他对任何温情留恋的刹那,看到他变成汉大口中人人夸赞的学长学弟,看到他能为同学简单的善意而放弃本属于自己的机会,也看到为了复仇做出的所有牺牲,直至最后的那场婚礼。 望着易苏虔诚着念叨着祷告词的模样,荆佟眼角划下一滴冰冷的泪珠,闭眼亲吻着他的爱人,张唇吐出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三个字。 我愿意! 最后与他十指紧扣,望着天边破晓的刹那光华一同从高楼跃下。 …… 再次睁眼,四周陌生又隐隐熟悉的黑暗让荆佟有片刻的失神,但心脏处传来的抽痛却告诉他,他经历的并不是一场梦。 “爱上他,你后悔吗?” 面对第三次同样的问话,荆佟抬起头对着虚无一字一顿道:“不悔,爱他不悔,是我还不够好,竟让他一个人背负了如此多的痛苦,我配不上他。” “那我们做场交易吧。” “你需要的是什么?能给我的又是什么?” “我需要的东西对你来说重要也不重要,有它你会按照之前所有的轨迹将自己的人生再走一遍,你与他的结局依然如此。” “那如果……没有了呢?” “如果没有了,你可能会死,”没有法则碎片庇护的世界支柱,与万千普通众生无疑。 荆佟呼吸一紧,死,谁人不怕死,如旁人般他同样对死亡这两个字有着本能的恐惧。 “但没有了它,你也有可能改变与他宿命中赴死的结局,如果你愿意,我会将你的这份记忆封存,在未来的某个特定时间支点上,它会苏醒。”虚无中传来的声音不带丁点感情。 听闻最后一句话,荆佟呼吸猛的急促,脑海中不受控制的翻滚着易苏短短一生中所经历的一切。 哪怕只是渺茫的机会,他也想尝试那么一次,他不想让易苏永远在无尽的轮回中痛苦挣扎,让他真心的笑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沉默半响后,荆佟终是抬起了头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如果我之前的回答是我后悔了呢,你还会与我做这番交易吗?” “我会直接从你体内抽取出我需要的东西,而你将不会记得这里发生的所有一切。” 荆佟心脏一抖,面色白了两分道:“那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对方似乎对他的话有些诧异,沉默了一瞬间后,虚无中传来一声轻笑。 “的确很重要。” 受法则的干扰,小世界中自己总是会遗忘掉所有的事情,虽然还是能陪伴那人,但现在他已经开始不满足了,想得到的不仅仅是陪伴,还有他的真心。 世界支柱身上的法则碎片却可以支撑他部份记忆苏醒,至于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因为部份的苏醒也是受法则碎片纯净的影响,他舍不得忘记那人的一分一毫,如此大费周章也不过是想让法则碎片被世界支柱温养的更加纯净。 “好,我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为何荆佟会这么快爱上易苏,并且对易苏总有种莫明的熟悉与悸动了吧,因为小攻将蓝图中俩人所有的过往经历全部封在了他的脑海里,提前取走法则碎片的小攻还是给他留点保命,不然就凭那次车祸,荆佟就死翘翘了,哪能阴差阳错的使得记忆解封。好辣,下个世界‘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病弱美男子吐血昏迷好带感哒。 第83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1 据rockefller那次官微上高调承认何绎辛身份后,众人直至那时才知晓何绎辛爱人真正的身份——deist.rockefller。 rockeflle掌权者。 这下不仅是娱乐圈, 甚至连h国的上层都惊动了, 后来特别下请柬邀夫夫俩会面恰谈商界诸事, 最后更是向戴斯特隐晦的点出h国商界欢迎rockefller的驻足进军,上层可许他一个条件, 日后h国也会为俩人大开方便之门。 沉吟许久后戴斯特点头同意, ubl正式进军h国, h国上层激动不已, 怀揣着无比的热烈问戴斯特提什么条件,都做好了被宰准备的h国上层人士收到个跌破众人眼镜的答案。 戴斯特:给我找h国最好的厨师, 我要拜师。 h国上层一脸懵逼加茫然照做, 随后在众人不解中戴斯特学成归来, 第一件事全球直播为何绎辛做甜汤。 你完全不能想象一个权势滔天对任何人任何事从来不假颜色的男人在为心爱人做饭时面上流露出的柔情有多令人着迷, 又有多虐单身狗。 夫夫全球直播秀恩爱,单身狗却是哭着将直播看完。 在这个世界, 何绎辛与戴斯特夫夫携手高调走完整个人生,连离去也仅距不到十分钟,俩人的名字与恩爱事迹也被如实记叙进了rockefller家族掌权生平,代代相传。 …… 虚无中连空气都是静止的, 朦胧幽暗,点点银白大小不一的光团在空中飘浮,如一叶无根的浮萍。 麒麟熟门熟路的在无数银白中穿行,筛选着余梓闫下一个世界的交易对象,还时不时的砸吧着嘴对着光团的愿望品头论足。 “征服世界?你以为你是在打网游么。” “摆脱处男之身?长的这么丑一定完成不了。” “有生之年亲手捉只老鼠?卧槽, 猫竟然也有愿望。” “想报仇?可惜你是个瘸子。” …… 良久,麒麟终于在一个不算明亮也不算黯淡的光团前停了下来。 “做一个让父母亲都骄傲的存在,嗯嗯,这个愿望三观正,模样也正,下个世界就你了。” 麒麟说完就启动了天赋技能,就在天赋发动的刹那,一个空间裂缝在它身旁不远处突兀的形成,刹那间四周五尺之内所有的光团被顷刻形成的飓风搅绞成齑粉,消弭于无形。 在见到空间裂缝形成的刹那,麒麟惊慌着大叫窜的老远,边闪还边叫。 “啊——!!!怎么会有空间裂缝,要死了,要死了。” 终于在不知道窜出多远,感受到身后的吸力终于是消散近于无后,麒麟这才停下动作转过头,果然入眼之处已是死寂一片,不由的暗暗庆幸的拍着胸口喃喃。 “还好本神兽跑的快,不然就成神兽酱了。” 平复了一下忐忑的心情,麒麟这才转头做起了正事,在重新筛选交易对象准备发动天赋时,它竟然感受到自己竟然已与灵魂体达!成!了!交!易! “为什么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麒麟面无表情脸。 直至在无数光团中真正的找到自己的交易对象时,麒麟吓的嚎啕大哭,它已经能想象到一旦余梓闫在这具身体中醒来后,它会面临什么恐怖的事情。 第63节 朦胧中余梓闫半阖的眼前闪过短暂时断时续的光亮,耳旁充斥着嘈杂纷乱的声音,手好像被谁握住,又快速被扯了开,然后是剧烈的争吵声,迷糊间他听到了一些词语,随后是有人被强制带离渐远的怒吼,直至再也没有一点声音传来,四周安静了。 手再次被人握住,轻柔的男低音在耳边响起。 “哥哥,小煜会陪在你身边的。” 不知为何这声音明明是轻柔的过份,但余梓闫却隐约感受到从中传递出来的刺骨的冰冷,透着浓浓的嘲讽与得意,终于他再以抵挡不住浑身而来的困意,堕入了一片漆黑。 沈煜望着病床上双眸紧闭面色苍白的男人,想到方才医生下达的最后判断,嘴角露出了一个恶意十足的笑容。 我的好哥哥醒来吧,因为只有那时才是你真正痛苦的开始,愤怒吧,咆哮吧,我说过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为曾经所做的一切后悔。 …… 此时余梓闫的精神意识海中,某只做错事后的神兽正在想办法跑路。 【“主人主人,我申请进空间闭关?”】 【“嗯?”余梓闫不解挑眉】 【麒麟一脸的大义凛然道:“作为一只神兽,我不应该沉迷于小世界的网络中不可自拔,我要加紧修练快快觉醒血脉,只有这样才能帮助到主人。”】 瞧到它的这副不合宜的模样,余梓闫双眼微眯,眸中透出意味不明的危险,直到将某心虚的神兽看的差点吓尿后,他才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嗯。”】 【就在某神兽面露喜色准备直接开溜时,余梓闫突然开口了,“你是不是忘记给我什么东西了?”】 麒麟的脸色僵了僵,顶着余梓闫不明的眼神将世界蓝图传给他后立刻隐遁消失。 将头脑中蓝图消化完毕,余梓闫缓缓睁开眼语含不明的喃喃:“反派?” …… 暖春三月天,阳光正好,宽敞整洁的病房中,病床之上的男子眼皮轻颤着缓缓张开了紧闭近半月的双眸,许是因为不习惯突然的见光,他虽张合了几次眼眸作为缓冲,但眸中最后还是不可抑制地泛上了一片波光。 短促的单音节从喉间溢出,惊的不远处正垂头玩手机的小护士一抖,手中的手机差点没直接摔在地上,等她手忙脚乱的将手机快速揣回兜里后,转头才发现是病床上昏迷已久的人醒了。 跑到病床边的小护士一脸欣喜道:“哎呀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麻烦……给我倒杯水。” 小护士立刻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倒。”说着跑到不远处接了杯温水送至床边,就在她准备将人扶起之际,病房门前突然传来一句惊喜的呼唤。 “哥哥,你醒了。” 病床之上的沈昭珏随声望去,目光所及门前的沈煜时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一时间竟没有立刻开口应答。 沈煜一脸惊喜的快步行至病床边,接过小护士手中的水杯后将病床上的沈昭珏扶起,小心翼翼的将杯中的水一点点渡到眸色隐含迷惘的沈昭珏已有些起皮的唇中。 沈煜侧身将手中的杯子放于不远处,在对方看不见的角落中含笑的面上浮现一抹阴霾。 不对!不对!沈昭珏不该是这样的,沈昭珏不该这么平静的。 回忆起月前空难传来时对方淡然彻底碎裂不可置信的模样,与离开公司时射向他寒冽如冰的眼眸,沈煜心中嗜血因子一恍而逝。 你怎么可以这样平静呢! 转过头的沈煜一眼就瞧见了病床之上沈昭珏微含迷茫不解的眼眸,敛下心中的黑暗轻唤道:“哥哥怎么了?” 病床上的沈昭珏定定的望了对面的人有些不敢确定的轻声道:“你是……小煜?” 小煜? 再次听闻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称呼,沈煜此刻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这个称呼,他已经有近九年没有再听到过了。 沈昭珏望了他良久终是确认了他的身份,好看的眉轻蹙,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涨的太阳穴道:“小煜?你怎么突然长这么高了?还有我的房间怎么变了?你又在恶作剧?” 刚回过神的沈煜一愣,眸中异色一闪而逝道:“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沈昭珏转过头望着他,瞧到他面上的神情,无奈又纵容的轻叹了口气,指着不远处的一角道:“我的虎尾兰呢?上次恶作剧忘记搬,这次是长记性了?” 虎尾兰?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沈煜头脑恍惚了片刻,他记得那还是他年幼时送给沈昭珏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对方一直将它摆放在房间中,将它照顾的很好,可是最后同样也在他的眼前被对方亲手摔的支离破碎,那刻一同被摔碎的还有他对这人最后的一抹温情与留恋。 沈煜眼睑低垂,道:“你还记得虎尾兰?那么,哥哥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昨天?”听到他的问话,沈昭珏抬头望着他的表情更加奇怪道:“昨天不是刚刚参加了你的毕业典礼吗?你还拉着我在你学校拍了那么多照片,对了,昨天那张让你删掉的照片你删除了吗?” “哪张?”沈煜眼眸轻敛看不出眸底最真实的神情。 病床上的沈昭珏听到他的话,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薄红,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道:“就是……就是人工湖旁边的那张照片。” 想到自己昨天只是打算让人给自己与弟弟拍张合照,却不料对方突然叫他,转头间他竟擦到了对方的唇角,更尴尬的是这电光火石间竟然还正好被人拍了下来。 事后沈煜笑的跟只偷了腥的猫一样,抱着照相机不撒手,嚷着说是要拿回家给爸妈看,想到当时那幕的沈昭珏一时间脸热不已。 见病床边的沈煜半响不说话,沈昭珏忍不住开口道:“小煜,你不会真的把那种照片拿给爸妈看了吧?” “怎么会呢,我之前只是与哥哥开玩笑。”抬起头的沈煜脸上绽放开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紧接着道:“照片我昨晚就删掉了。” 沈昭珏暗松了口气,望了望四周分外陌生的环境,颇为哭笑不得的道:“你到底是怎么将我房间在一晚上变成这样的,难道是我昨晚睡的太死了,不然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还有刚刚那个是家里新请的佣人吗?打扮怎么跟医……” 说到此处的沈昭珏声音忽的止住了,头脑中好似会意过来了什么事情般,他猛然转过头,一脸震惊的对着病床边的沈煜道:“小煜这里是……” “哥哥,这里是医院。”垂眸的沈煜看不出真实情绪。 听到回话的沈昭珏眸中涌出无尽的迷惘,喃喃道:“医院?我为什么在医院?我分明记得我昨晚还在家里?小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下,沈昭珏的目光落向了旁边一直沉默的有些过份的沈煜。 直至这时沉默了良久的沈煜才缓缓的抬起头,抬眼望向对面那双他曾经看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眼眸。 那里面有迷惘、柔和、无措、关切、真诚,独独没有他近年来见过最多的冰冷与戒备,直至九年后的今天,他再次见到了初次相见时对方望向他时那双柔和的浅瞳。 “哥哥,你觉察到了吗?” “什……什么。” 沈煜的声音分明很轻,却让此时的沈昭珏觉得如有一块重石压在胸口,沉闷窒息无法呼吸的痛苦如泉水般涌来,直觉告诉他,沈煜接下来要说的话将是他此生最大最可怖也最不愿意面对的恶梦。 “你的腿是不是没有一点知觉了。” 随着沈煜话音落下的刹那,沈昭珏的瞳孔猛的收紧,彻骨的冰凉笼罩了他全身上下最细微的每个角落,而后沈煜的声音再次缓缓传来,语气中夹带着隐隐的叹息。 “医生说,你这辈子都没有可能再站起来了,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且看瘸腿小少主如何将死局反转,对辣,小少主这个世界是真瘸了╮(╯▽╰)╭ 第84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2 会议室 “天海湾的项目一直都是由沈昭珏全权负责,沈家出现的这种事情在坐众股东感到十分痛心, 也理解他现在还沉浸在失去双亲的悲痛中, 但是整个天海湾投入进去了整个集团近30%的流动资金, 这全都是我们在坐股东的血汗钱,现在无人接手这个项目, 每秒流逝的就是我们上千万的资金, 二少作为沈家现在惟一的顶梁柱, 我第一个赞成他接手天海湾项目。”会议桌边的中年男子说着将手中文件一合, 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态度。 “现在沈家才遭逢大难,大少在医院生死不明, 在坐众位别忘记了, 近几年竞标投资中哪次不是大少先一步的出击, 才会有机会让在坐众位赚的盆满钵满, 现在为了外界不明的流言就想取而代之,咱们虽是商人重利, 但也不能忘本,我反对沈煜接手天海湾项目。” 听闻两方的一番针锋相对,在坐众位股东立刻议论纷纷,同意的, 反对的在整个会议室中吵成一团,惟有坐于下首右坐第一个位置的沈煜低垂着头,眸色不明。 就在众人争吵半天都没有个结果之际,突然沈煜正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情很好解决。” 会议室中吵的脸红脖子粗的众股东纷纷侧头望来,就连一直处于沉默中的沈煜也缓缓的抬起了头。 见众人视线望来, 中年男人接着道:“离沈家事故已过去一月有余,大少想必也应该清醒,作为天海湾的负责人,只有他自己最了解手中的项目及合适的人选,选择权从一开始就在大少自己手中,沈副总您说呢。”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此次会议中最大的受益者沈煜身上。 沈煜定定的望着对面的中年男人,瞧到对方眸中的凌冽,想到对方当初在医院中撕破脸皮后的话语,再想到医院中已然清醒的沈昭珏,面上突然绽放开一个笑容。 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整齐的正装道:“一如邹老先生预料那般,哥哥已于一星期前苏醒,只是双亲突然离世,哥哥难免有些接受不了,近些日子以来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本想让他平复段时间后再接手公司事宜,不过既然众位股东都有想法,我会将众位的想法一一告知,邹老先生,您觉得可行否?”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沈煜双手撑在会议桌沿边,以一种强势咄咄逼人的俯视态度望向了对面的中年男人。 察觉到他的动作及话语中蕴含的真意,中年男人眸底没有半分喜色,心中反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淡淡的道:“副总此举当然可行,只是大少既已苏醒,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众股东探望一番,毕竟在坐有不少人可是眼睁睁看着大少一步步长大的长辈。” “先替哥哥谢过在场股东好意,只不过医生叮嘱,哥哥现在不适合探望,等过段时间哥哥心绪稍有平复后,定及时告知各位股东,当然,”说到此处沈煜嘴角轻勾,望着对面的中年男人道:“也告知邹老先生。” 随着会议的结束,会议室中不少人纷纷起身离去,而之前与沈煜暗地交锋的中年男人却迟迟没有起身,此刻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刚刚沈煜的自信与嘲弄,想到之前医院中医生下达的那纸文件,眸中寒意翻滚。 不远处一男人走近皱着眉道:“现在医院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我们现在不知晓昭珏那孩子到底如何,沈煜今天这番自导自演最后又半路折回将选择权抛回昭珏手上,他到底寓意何为?” “或许不是将选择权抛回昭珏手上,只是他想让我们这般认为罢了。” 身边的中年男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道:“你……你的意思是。” 透过半开的会议室门,邹老先生望着不远处沈煜缓缓消失的身影,语含复杂地道:“希望,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 昭珏,当初你口中指的那个人就是他么,只是你还是太心软,终是没有下定决心除去他,而沈氏,终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上。 …… “邹叔,如果我能提前预知沈氏将来有可能会毁在一个人手上,那现在我该如何选择。”沈昭珏站在窗前望着朦胧一片的窗外,语气不明。 邹老先生倒了杯清茶端于手中道:“斩草除根。” 窗前的沈昭珏沉默了良久声音缓缓传来,“我懂了。” 望着窗前仿若一昔间长大成熟的沈昭珏,邹老先生道:“昭珏近两年你变了很多,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沈昭珏无奈轻叹道:“南柯一梦的庸人自扰罢了,邹叔,我会保住沈氏的。” “那你口中所指的那人是?” “一个虚幻的梦中之人罢了。” 南柯一梦,我只愿他永远只会是那场恶梦中不真实的片断,永远永远停留在不真实的梦境。 沈煜,我的弟弟。 …… 刚走出会议室,之前在会议上附议过沈煜话语的男人就追了上来,忍不住开口道:“二少,你真的要把选择权交由沈昭珏?” 毕竟公司里谁都能看出,沈昭珏一直都在防备沈煜,不然为何沈煜身为沈家二公子却只能在公司挂一个副总虚衔。 随手按下电梯,沈煜侧头戏谑的道:“怎么,你怕了?” 男子有些讨好的赔笑道:“二少说笑怎么会,只是我脑袋转的慢,有些不明白您此举的真正用意。” “呵,脑袋转的慢能在哥哥眼皮下不动声色的独吞近亿资金,如果陈总都能算脑袋转的慢,那咱们沈氏可就真没人才可言了。” 听闻他的话,男子没有半分羞愧之意,对着沈煜赔笑道:“这都是当初鬼迷心窍,让二少见笑了,只是天海湾这个项目您真的打算拱手让人?”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沈煜望着缓缓而开的电梯,淡淡的轻应了一句话,随后电梯在男人的一脸没回过神中缓缓合拢。 第64节 “那人他是我哥哥啊。” 从小就追寻着脚步成长的哥哥,从小视若神明完美的哥哥,从小仰慕崇拜无所不能的哥哥,从小放在心底最重要那处无法述说言明的哥哥。 …… 暖风轻拂,浅色的阳光铺满整个病房,病床上的沈昭珏轻垂着头,正安静的坐着看书。 此刻他的唇边挂着抹不易觉察的浅笑,修长白皙的脖颈如同停下稍适驻足的天鹅,矜贵而优雅。 褪下了平时冷硬刻板的正装的他,换上医院统一的蓝白病服,不仅没有丁点违和之感,反倒多了种说不出的安静的岁月静好。 病房门前的沈煜望着沈昭珏这般许久未见的宁和与安详,一时间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在他的毕业典礼前,哥哥是怎么样的呢? 轻浅的眸,纵容的笑,轻勾的唇,会轻唤他小煜,会摸他的头斥他淘气,会因他做错事被爸爸妈妈责罚时挡在身前,告诉他长兄如父。 可是为什么短短一夜间,哥哥变了呢? 沈煜永远都记得那晚过后,他如往常般兴冲冲的跑到对方房间中唤对方起床,对方双眼睁开望向他的刹那,眸中弥漫而起的滔天寒意与恨意。 然后,哥哥变了。 不会再用温情的目光看着他,更不会温情的对他笑,勾起的唇边也只有冰冷的弧度,他被责罚时,对方可以漠然的自他身边擦身而过,对于他的叫喊与希冀不屑一顾,甚至,想让人除掉他。 想到那晚无意中在房间外听到的那通电话,心中的痛苦与绝望几乎将他整个人压垮。 他的哥哥,他一直崇拜着,仰慕着,将之视若神诋的哥哥,竟然想买凶杀他。 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眸中,他怒气汹汹的冲进对方房间,咆哮着嘶吼着,为什么,哥哥为什么。 可是那人却沉默着转过了身,然后在拿文件时,碰倒了那盆精心浇养近十年的虎尾兰,最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任由他傻傻的抱着那盆摔作粉碎的虎尾兰哭的绝望又狼狈。 回忆往昔种种,沈煜握着病房门把的手背青筋直冒,眸底的负面情绪如滔天的巨浪翻滚而来,愤怒的,狼狈的,痛苦的,绝望的。 许是情绪起伏间的动静过大,一直安静看书中的沈昭珏敏感的察觉到不远处的动静,翻页的手一顿,侧头看清来人后,轻笑着道:“小煜,你来了。” 第85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3 在沈昭珏望来时沈煜已先一步收回了眸中弥漫而起的血色,定定的望着病床上眸含浅笑的人, 轻应了声后才将一直紧握着的门把缓缓放了开来。 缓步走入病房, 沈煜明知故问的道:“哥哥在看书?” “嗯。” “哥哥在看什么书?管理哲学?还是金融知识?” 病床上的沈昭珏随手将书签夹进自己看到的书页, 合拢上书本道:“小煜,这些年我是不是变了许多?” 沈煜眸光微闪, 道:“哥哥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以前从不看你口中所说的这种书籍, 就连我所学的也不是这方面。”合上书本的沈昭珏抬起头望向身边的人紧接着道:“小煜,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是近些天的多少次, 沈昭珏再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沈煜突然沉默了, 垂着头良久, 才听到他有些意味不明的声音从低垂的脑袋下传来。 “哥哥你就那么想知道吗?” 见到他的这番模样, 沈昭珏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紧了紧手指,深吸了口气道:“小煜你说吧, 连这双腿我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 …… ‘在车祸发生时,病人除了腿部受到致命性的碾压外,头部也受到外力冲撞, 由于脑部受创,再加上受某些刺激影响导致整个大脑震动波幅过大,从而引起大脑进入自我防御状态,引起意识、记忆、身份甚至对环境各方面整合的正常认知,就会出现如现在这般选择性失忆的现象。’ ‘选择性失忆是脑部因外界刺激过大, 大脑受到巨大冲击自我遗忘一些自己不愿意记起,或者逃避某些事情人及物进入的最后的自我防御。’ ‘在这两点上令兄都占有,如果能早些将颅内压住神经的积血与血块放出,再加以长时间的诱导复苏,病人的失忆症还是有痊愈的可能,沈先生您的选择是……’ …… 听完对方的一番话,沈昭珏红了眼眶,半响才颤抖着从嗓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爸妈是……因我而死?” “哥哥这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有料到双亲寻医竟会遇到空难,这同样也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虽然是听到他的一番安慰,但心中的愧疚与痛苦却还是将沈昭珏整个人几乎淹没,他虽极力压抑着全身的颤抖与微红的眼眶,但那蓄满泪意的眸中还是缓缓的滚下泪来,破碎的呜咽不受控制的自喉间溢出,句句泣血。 “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他们近些年奔波不已,是我害得他们竟连最后的尸骨也沉没于茫茫大海,这全部都是我的错……” 望着对面陷入痛苦中无可自拔的沈昭珏,沈煜眸色不明,直至最后察觉到他空茫的眸中绝望开始悄然蔓延,他才重新开口轻声道:“哥哥,小煜会陪在你身边的。” “小……煜。” 轻喃的一句话似乎唤回了沈昭珏的思绪,抬起蓄满泪意的双眸望向了病床边的沈煜。 望着那双自己曾经最崇拜此时却满含泪意分外动人的双眼,沈煜眸色渐暗,心中最黑暗的那个角落中,一直囚禁着关压着的野兽终于是缓缓的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他缓缓的抬起手抚上了病床之上沈昭珏的脸,轻柔着声线开口道:“哥哥,你会陪在小煜身边的对不对?” 此刻的沈昭珏仿似被蛊惑的了般,双眼毫无焦距的望着对面之人喃喃开口:“哥哥会陪着小煜的,这个世界上,哥哥只有小煜一个人了。” 听到这句话的刹那,沈煜面上绽开了一个得偿所愿后的笑容,紧紧的拥住了面前的人,闭眼抵在他的肩头嗅着从他身上传来熟悉的清香轻喃。 “哥哥,小煜也会陪着你的。”这辈子,都会陪着你。 ‘我的选择?我需要你们让他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记起曾经种种,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 将盆栽移到阳台上后,小护士期待的转头望着病床上气质温和的青年开口道:“男神男神,你看盆栽摆在这里是不是比摆在那里顺眼多了?” 抬眸望着不远处小护士眨着漂亮的杏仁眼,一脸的求表扬的神情,沈昭珏无奈的轻笑道:“嗯,的确顺眼多了。” “呀!男神你对我笑了,你竟然对我笑了,不行不行,我得流鼻血了。” 瞧到她夸张的肢体动作与搞怪的表情,沈昭珏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望着不远处的小女生,眉里眼里淌着的全部都是温柔。 此时此刻,办公室中正在签字的沈煜瞥到屏幕中的这幕,一个不查手中的钢笔笔尖直接戳穿了文件的纸页。 将手中的文件直接抛到办公桌的另一边后,沈煜阴沉着脸对着大气都不敢出的女秘书道:“重做!” 女秘书听到后不仅没有不满,反倒是如获大赦的抱着文件火急火燎的冲出了办公室,那惊慌的模样仿佛是只要她稍微慢上那么一拍,身后就会蹦出个巨兽一口咬断她的脖子似的。 “哟!咱们沈大老板这是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脾气。”说话的是正半倚在沙发上的少年,他口中虽是叫着沈大老板,眸中却并无对沈煜丁点恭敬之态,反倒是调侃意味颇浓。 少年皮肤白皙,身材纤长,有着张不俗的脸,此时正翘着二郞腿一脸高傲的望着不远处浑身气压滚滚的沈煜,姿态悠闲之极。 “不关你的事。”沈煜面色不悦。 对于他的话,章尧不以为意,“又是你那位好哥哥?” 果不其然在提到这个名字时,章尧就敏感的察觉到沈煜微闪的眸光,想到对方近些年的种种布局与谋划,舔了舔娇艳的红唇,章尧意味不明的道:“能让你沈煜念念不忘的人,我还真是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真是可惜,早知道就不这么快动手了,不过征服一个瘸子……” “章——尧!!!”伴随怒吼而起的是沈煜浑身上下不受控制涌出的滔天怒意。 瞧到不远处沈煜的状态,章尧不仅没有丝毫害怕的迹象,反而是轻笑出声道:“沈煜,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事情。”我越来越期待那个从未见面的沈昭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呢。 “章尧如果你再敢将手伸的那么长,我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想到沈昭珏的双腿,沈煜望着不远处的人眸底就满布杀意。 听闻这赤裸裸的威胁,章尧眸色渐冷,直视沈煜的眸光中也没有了刚才的嬉笑之意,一时间凝重的气氛在两人间急速窜升,直至整个办公室化作一片冷凝。 病房中腿部正接受着医生常规检查的沈昭珏似不经意间轻瞥了一眼被小护士移到阳台上的虎尾兰,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个世界中的支柱沈煜与章尧相识于一场阴谋,一人是沈家不受待见的二少爷,一个是章家捧杀的嫡孙,同样有着野心的俩人结盟合作,历经一次次的阴谋与危险,最终踩着无数人的尸骨走向了这个世界的顶端。 在他们脚下众多尸骸中,沈家正是其中之一,沈昭珏恰好就是整个故事中名副其实的反派。 沈煜并非沈家亲子,而是当初沈家父母担心自己常年不在家,年幼的沈昭珏无人陪伴专程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养子,但却未料到沈煜为了心中的欲望,颠覆了整个沈家。 沈煜喜欢沈昭珏,很早就开始。 因无家人陪伴的原因,沈昭珏一直以长兄为父这句话告诫自己,对弟弟各个方面可谓是无微不至,将弟弟照养的很好,可沈煜的心思却在这种照料下慢慢的变了。 他不喜欢任何人夺走沈昭珏的一丝注意力,他希望沈昭珏的眼中永远都只充斥着他一个人的身影,哪怕是一花一草,哪怕是生父生母的沈家双亲都不行。 沈煜的世界里,只有沈昭珏这个人。 直至毕业典礼上那一次无意的触碰,在腾腾而起的欲望与不满足中,沈煜终于得知了自己的心思。 他想要的是这个人,无论是身,还是心。 他开始不满足于沈昭珏对他弟弟般的关怀,他发现沈昭珏身边总会围绕着众多追求者,他发现原来沈昭珏醉酒后的模样竟然是那么诱人,他发现原来他是那么想将沈昭珏压在身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再也压抑不住。 沈煜知晓自己身份的特殊性,一旦被双亲得知自己的心思,他将会彻底失去所有,包括他每时每刻想揉进骨融进血液中的那个人。 利用沈家所有人的信任,利用身份的便利,用了近五年的时间沈煜揽下了沈家的大权,随之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利齿。 第86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4 沈家双亲被强制送出国外,昔日优雅的沈家大少沈昭珏沦落为弟弟沈煜的禁脔。 为了打断沈昭珏身为世家子弟与身俱来的根根傲骨, 为了让他的身心臣服于自己, 沈煜给他戴上了项圈, 剥夺了他所有的衣物,在他身上制造了各种各样情爱后的痕迹, 甚至在他卧室房间中镶满了镜子, 让他每时每刻都能清楚的看到自己以何种屈辱姿势被他曾经视若亲弟弟的人压在身下侵犯着羞辱着。 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中似乎连死都成了沈昭珏眼中的遥不可及。 他绝食, 绝水, 自杀……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 沈昭珏用尽了, 也用遍了, 但次次沈煜都能将他从死亡边缘拽回, 然后等待他的是床上更加疯狂的报复与索求。 直至在一次医生照例为他检查与沈煜情爱过后被折腾过度的身体时,沈昭珏动手了。 他趁医生不查暗藏了一枚针头, 在那个充满着屈辱与痛苦的房间中,在那张无数次被沈煜禁锢着强行进入的大床上,残忍的自杀。 而蓝图中的沈昭珏在那晚,梦到了他将来的所要经历的人生。 开始时他是有过怀疑, 认为那只是一场恶梦,可沈煜后来所做的种种无不与梦中他经历过的一一对应,回忆着脑海中如梦魇般缠绕着无法呼吸的痛苦与绝望,回忆着往后可能经历的种种屈辱与折磨,沈昭珏行动了。 他毅然的抛掉了手中的兴趣, 在父母欣慰的眼光捡起了从未接触过的金融管理学,他开始远离沈煜,不给他任何回应,防备他的一举一动,不让他进沈氏集团,就算最后无奈许了个副总职位,也只是个挂名头衔。 他似乎成功了,但那也只是似乎,他在变,曾经为他孤注一掷疯狂的沈煜也在变。 命中注定般,沈煜遇到了章尧,暗地里靠着章尧的支持与手中暗藏的势力策划了一起空难,沈昭珏的车祸则完全是章尧的手笔。 蓝图中得知双亲逝世双腿被废的沈昭珏彻底被仇恨占据了所有心神,恨不得将沈煜这个始作俑者千刀万剐,彻底与沈煜决裂的同时,也抹灭了俩人间的最后一丝温情。 好在他之前在公司中势力不小,整合势力后与沈煜与章尧开启了一次又一次的交锋,而在这种血色弥漫的交锋中,沈煜慢慢的爱上了从始至终与他并肩作战的章尧。 作为蓝图中的最大反派,沈昭珏怎么可能会斗的过世界支柱,最终他还是死在了章尧的手上。 第65节 从始到终,沈昭珏都是这个故事中最悲情的人物。 现在他的腿已经被废,又有着沈煜的各方面监视,无法联系外界可谓是孤立无援,想真正的找到突破口关键还在沈煜的身上。 …… 等终于结束了手边的工作,看了看腕表发现已是近九点,望着窗外下着的淅淅小雨,沈煜的眼眸有些放空。 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哥哥的呢? 从初见时,对方穿着整齐的从二楼台阶步步而来,像是从云端走下的神诋,直至身前牵住他的手,对他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从他刚住进那个富丽堂皇的别墅,佣人们都想在他身上找所谓的优越感,连洗浴开关都不知道在哪的他,让冷水陪他渡过了第一个夜晚,高热不退之际,对方陪在身边照顾他整宿未眠。 从字都认不全的他,在老师无奈的叹息与同学的嘲笑中让管家将他领回,并建议从基础打起,对方眸中未露出任何鄙夷轻蔑之色,而是摸着他的头,认真告诉他,小煜是最棒的。 …… 他的生命中充斥着沈昭珏无处不在的身影,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肖想更多他的目光,甚至想让那份目光永远都停留在自己身上。 他以为他真的是对那人绝望了,甚至在想那人在苏醒后是否会后悔曾经的所做所为,后悔将自己推的那么远,现在却只能任由自己摆布,却没想到对方有天竟会忘记当初所有。 以前的沈昭珏,那个曾经会对他笑容温柔轻声唤他小煜的沈昭珏又回来了,曾经冰冷的沈昭珏仿佛只是自己脑海中臆想出的一场不真实的梦境,醒了,梦也就结束了。 侧头看着屏幕中此时正坐于轮椅上安静看雨的人,沈煜眸中闪过片刻的柔软,最后还是没忍住心中对他的思念,起身去了医院。 许是下雨的关系,夜晚的医院有些冷清,一尘不染的走廊上总是泛着种冰冷的光,让人不自觉抖上一抖。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沈煜一眼就看到了轮椅上安静坐于阳台边人的背影,将手中专程从味品珍带来的鱼汤放下,缓缓的走了过去。 “哥哥,你在看什么?” “……” 想到自己最近都是趁对方熟睡了才来陪陪对方,对方应是许久未见自己,沈煜将声音放柔了些解释道:“哥哥是生气小煜最近没有来陪你吗?” “……” “哥哥你在生小煜的气吗?” “……” 直至三次问话的不回应,沈煜这才察觉到隐隐的不对劲,立刻快步行至轮椅前,也是直至这时他真正看清轮椅之上人的模样。 坐于轮椅上的沈昭珏模样狼狈,头发上沾着水珠正滴滴往下落,乌黑的发丝紧贴于脸颊,衬得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是一片苍白。 他全身上下几乎都被飘进阳台的雨水浸湿,蓝白的病服紧贴于柔韧的身躯之上,许是冷的又或是何故,全身都不受控制的轻颤着,伴随轻颤间鸦羽般长睫上坠着的小水珠顺着削尖的下巴缓缓淌下,掉于已是湿透的病服之上。 此时的沈昭珏整个人从里透着抹沈煜从未见过的羸弱娇柔,像是大雨氤氲中无助的娇花,美的惊心动魄,但沈煜却被这幕惊的连心脏都停跳了数拍。 “哥哥哥哥,你怎么样了,哥哥。” 完全来不及多想,沈煜猛的将轮椅上的人拥入怀中,他立刻就察觉到自对方身上传递而来的冰冷的温度,想到这场雨已下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对方又是大病初愈,心中的恐慌随之也不受控制的猛然滋长窜升。 应是终于感受到温暖,沈昭珏本能的往他怀中靠了靠,汲取到温暖的他费力的撑开半阖着眼皮,动了动唇似想吐出些什么,但却是先一步跌入了黑暗之中。 在见到怀中人再次合上的眼眸,沈煜吓的几乎是目眦欲裂,紧拥着人冲着病房门口咆哮出声。 “医生,医生——!!!” “因最近在服用某些药物的原因,令兄嗜睡的时间比平时长,再加上之前他叮嘱过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我需要的不是过程,是结果。” 负责人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恭敬的道:“沈先生您放心,我会将之前所有的医护人员全部换成最顶级的那批,也向您保证类似事件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 直至最后负责人退出病房,沈煜这才将视线重新投回病床之上睡容一直很不安详的沈昭珏身上,眸中落满心疼与担忧。 沈煜知道对方话中的意思,上次他提出的要求,对方一直在暗地里不露痕迹的进行着,却未料到药物的副作用竟然会衍生至今日这般。 沈煜抬起手碰了碰他还有些发热的额头,似自言自语的轻喃道:“哥哥,你会恨我吗?” 病房中除了输液管中偶尔掉落的声音外,听不到任何回应,良久就听到沈煜唇中传来一句意味不明的叹息。 “就算哥哥恨我,小煜也会如此做,毕竟从小小煜就是那么的爱着哥哥啊。” …… 邹老先生望着面前的文件,眼神不明,文件右下角处俊秀飘逸的签名是他无比熟悉的字迹。 沈昭珏! “这是哥哥签署的将天海湾项目全权交由我负责的转让书,邹老先生您可以好好过目过目。”沈煜站在会议桌上首,射向他的眼光嘲弄而戏谑。 邹老先生抬起头,望向上首的沈煜直至许久才道:“既然大少已经将项目转让给了副总,我自然是不会过多阻拦,只是不知大少最近身体如何?是否可以探病一番?” 沈煜唇边的笑缓缓的压了下来,道:“哥哥最近病情有些反复,医生有这方面的叮嘱,这件事还是等过些日子再提。” …… 午后医院内的草坪上,无数病患正在此处晒着太阳,不时还能看到上了年纪的大爷几人围成一圈正兴致勃勃的下象棋,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句吹嘘当年如何如何的得意。 沈煜推着轮椅上的沈昭珏沐浴在这种和谐的氛围中,享受着午后难能的安静与详和。 “哥哥最近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就是总喜欢犯困,总是一个不查就睡着了。” 沈煜眸色轻敛道:“可能是春意正浓,有点倦意很正常。” “可能是吧。” 回话间,一个粉红色的皮球正好撞到了沈昭珏的轮椅,身后的沈煜眉微皱,还没来的及弓下身,沈昭珏弯下身先一步捡起了皮球。 手中的皮球有些旧,印在上面的绚丽的图案已是模糊不清,看不出原本的人物轮廓,但却意外的很干净,看的出它的主人平时有非常细心的帮它清理。 顺着手中皮球滚来的视线望过,沈昭珏就见不远处正站着个衣着朴素的小男生,此时正局促不安的用两只小手缠绕着上衣的下摆。 “小弟弟,这是你的皮球吗?”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都在问小攻是不是沈煜,蠢萌捂脸,为什么你们觉得是弟弟呢?虽然我有时候也觉得这么写很带感澄清一点,小攻不可能穿成世界支柱,小攻这世的身份不会各种酷霸狂炫拽,因为这个世界将会是小受的主场,蠢萌努力在写强强,所以小受不能总是依靠小攻,小受也很厉害的,看这世不依靠小攻的小受如何用智商与演技玩死世界支柱,让他们撕逼永不停歇声明一点,这将会是个很爽的世界,至少蠢萌构画的很爽很带感,连作梦都是笑的—— 第87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5 听到他的问话,小男生先是反射性的点头, 随后又快速的摇了摇头, 慌慌张张的摆手道:“不是不是, 这不是我的皮球,也不是我的球撞到你的, 真的。” “真的?” 小男生望了一眼他手中的皮球, 咽了咽口水, 眼中满是不舍之意, 沈昭珏见此道:“那既然不是你的球,大哥哥可就把它带回家了。”说着就想转身离开。 “不要, 不要带走小球, 那……那是我的皮球。”见到他的动作小男生一下子就急了, 焦急的唤出声, 话到最后话语中也带上了鼻音,眼泪更是在眶中直打转。 沈昭珏重新转过身, 望着不远处急的快掉金豆豆的小男生道:“那为什么刚刚要说谎?” 小男生模样委屈极了,半响才抽泣的道出原因。 “奶奶说不能随便撞到人,不然到时候要赔医药费,家里已经没钱再赔了。” “那为什么最后又承认了呢?” “小球是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最后的生日礼物,你把它带走了,我……我想爸爸时就再也不能抱着它了。”小男生说到最后,眶中的金豆豆再也忍不住掉了出来。 沈昭珏滚着轮椅慢慢靠近了对方,直至身前, 抬手摸了摸小男生的脑袋,将皮球送到他的怀中道:“乖不哭,哥哥不会带走它的,只是刚刚有些生气而已。” 小男生紧紧的抱住怀中的皮球,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不解道:“生气?” “嗯?生气你撒谎。” 小男生不懂,沈昭珏接着道:“哥哥也有一个弟弟,从小到大他都很乖,也从来没对哥哥撒过一次谎,直到有一次,他无意间打破了爸爸一尊价值连成的古董,为了逃避责任,他竟然将这推到了家里的宠物身上,不知情的爸爸妈妈将那只无辜的宠物送了人,他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但却不知道其实当时他的所作所为都被哥哥看在了眼里。” “那哥哥是不是也很生气?” “嗯没错,哥哥当时很生气,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了他,他当时哭的伤心极了,还说再也不理哥哥了,或许他并不理解为什么分明是已经翻篇的事情,哥哥为何咬着不放,甚至为此责罚于他。” “为什么?”小男生的确不解,就如同当年的沈煜不懂般。 沈昭珏垂头,温和着眉眼摸了摸小男生的头道:“哥哥是想告诉他,说谎是不对的,哥哥可以原谅他做错事,也可以原谅他的不小心,但却无法原谅有心的欺骗。” “同样的道理也送给你,这里有很多病人,也有很多像哥哥这般行动不便的人,甚至有很多怀了宝宝的阿姨,一旦你的皮球绊倒他们任何人,都是一场悲剧,所以将你的宝贝抱好,如果想与它玩耍,就找一个适合玩耍的地方。” 望着已经跑远又突然停下来向他挥手的小男生,沈昭珏面上绽放开一个笑容,目送着对方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我那时的确不懂你的用意,甚至为此生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闷气,但是渐渐的长大了,我也就懂了。”身后的沈煜感叹的开口。 “其实在动手的那刻我就后悔了,我想我多教你几遍,你应该就懂了,后来你好长一段时间不理我,我还为此担心了好久,不过还好,小煜最终还是被哄好了。”想到当初自己用件礼物就哄得弟弟开怀的场景,沈昭珏忍不住轻笑出声。 沈煜嘴角轻扬,想到刚刚他的那番话忍不住开口道:“哥哥,如果……你发现有天小煜对你撒谎了,你会恨小煜吗?” 沈昭珏微愣,侧过头望着身后人不解地道:“这个谎很大?很过份吗?” “也许吧。”沈煜一语带过。 “那一定是哥哥让小煜不安了,不然为何小煜要对哥哥撒谎,不过如果真有那天,哥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沈昭珏顿了顿,似想到什么般后又轻笑着打趣道:“那小煜就努力不让哥哥发现吧,只要不发现不就好了么。” 察觉到他眸中落满的笑意与话语,沈煜暗暗的将谎言于心底再次深藏了两分。 哥哥我不会让这个谎有被戳穿的一天。 两人就着以前种种娓娓而来,一时间语笑嫣然,交谈间沈煜躬身伸手帮沈昭珏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只是在抬眸无意间瞥到了不远处的人后,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不远处,章尧环胸而立,张扬的五官被一副夸张的蛤蟆镜遮住了大半,惟能看到的就是他嘴角边上扬起的弧度及全身散发着的世家小少爷矜养着的高傲。 感受到身边沈煜的不对劲,沈昭珏侧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在他的视线触及到不远处人的那刻,章尧微弯着的嘴角弧度扩大。 沈昭珏先是一愣,随后礼貌性的回了个微笑,侧头不解的道:“小煜你认识?” 沈煜眸色不明的轻嗯了声,却并不打算与沈昭珏解释章尧的来历,触及到章尧露骨不明的视线直直的落于沈昭珏身上的那刻,沈煜眸中的温度瞬间化作一片冰冷刺骨,眼含警告之意的向着不远处的人激射而去。 见到沈煜面上的冷然与眸中的警告,想到刚刚所见种种,章尧红唇张合着吐出一句无声的话语后,望了一眼轮椅上的男人转身离开。 垂眸间沈煜眼中的冰冷通通退却,对着轮椅上的沈昭珏轻声道:“哥哥已经到检查的时间了,我先送你回病房吧。” “嗯。” 趁病床边医生正在为沈昭珏做着日常检查的空隙间,沈煜缓缓的退出合上了病房的门,正在接受检查的沈昭珏不动声色的瞟了眼他离开的方向,唇角轻弯。 刚出医院的大门,沈煜一眼就看到了正停靠在马路边惹眼的红色法拉利。 想到章尧刚刚望向沈昭珏毫不掩饰的兴趣与吐出的那句‘我在外面等你’的话语,沈煜的手指收拢攥成拳,大步走了过去。 刚上车,沈煜目寒如冰的直直射向了身边驾驶坐上的章尧道:“你的目的?” 第66节 驾驶座上的章尧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来医院当然是为了看病。” “你们章家不是有家庭医生吗?还需要来这里?” “这是心病,章家的那些庸医哪能解。” 沈煜的眼神变了,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威胁之意道:“章尧你别忘了,当初咱们说好的互不相欠,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章尧侧头,忽的唇角边绽放开抹旖旎的笑容道:“那我就更该取了这味药。” 视线在触及到他嘴角笑容的刹那,沈煜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赤红着双眼欺身而上,扯住了他的衣领怒吼道:“你敢动他试试。” 望着几乎将他整个人压在身下沈煜赤红的双眸,章尧眸中跳动着的是灼热的火焰,伴随着那抹跳动的愈烈,久违的欲望席卷全身,直至彻底燎原整个眸底。 “沈煜你知道吗?你越是为了别的男人失去理智,我就越想征服你,想将你压在身下,你沈煜也是第一个敢上了我的男人。”章尧说这番话的时候离他极近,张合的红唇若有若无的擦过他的耳廓,声音中带着抹惑人的魔力。 感受到压在身上沈煜徒然的全身僵硬,章尧轻笑着咬住了他的耳尖,配合着软舌在齿关处摩挲轻吮,暧昧的道:“沈煜,咱们做吧。” 沈煜钳制住身下人腰身的手猛的收紧,喉头轻滚,望着入眼所及的白皙,眸中暗色愈烈。 他想到那夜将这人错认成沈昭珏后疯狂的放纵,想到沈昭珏近些日子来对他各种亲密纵容的神情,想到帮对方擦洗时对方莹润细腻的肌肤,想到那熟悉却又如罂粟般诱惑独属于沈昭珏的味道……他猛的推开了身下之人。 沈煜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地平复着体内翻滚着情欲的热流,侧头沉声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许动他。” 在被推开的瞬间,章尧眸中的温情被寒凉通通代替,望着身边男人下身处明显已起的反应,嘴角边扯出抹讽刺意十足的笑容。 “沈煜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你别忘了,你那位好哥哥所有的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你说,如果我哪天一个不小心在他面前说漏了嘴,那可该怎么办呢?” 沈煜冷冷的道:“你在威胁我?” “不,我在阐述一个事实。” “章尧,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撕破脸皮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没有我暗地里的支持,你在章家只是个被摆在明面上的小少爷,我们谁的手上拿着对方的把柄都不小,玉石俱焚与双赢你自己思量。”沈煜将这一番话说完,也不理会身边面色阴沉的章尧,推开车门直接离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煜一直在防备着章尧的动作,暗中在医院里又是增加了几倍的人来保护沈昭珏,也不知是不是章尧真的想通了,还是别的什么,他倒是没有什么异动,这也让沈煜定下心来。 对于章尧他无可奈何,之前于他,章尧同样也是无可奈何,沈煜知道章尧对沈昭珏有兴趣是幌子,他想抓住沈昭珏不过是因为沈昭珏是他沈煜的弱点罢了。 从一开始,章尧就不甘屈居人下。 病房中沈昭珏安静躺于床上看书,听到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以为是护士照例来查房,也未在意。 直至对方走至病床边,无意间瞥到对方医袍下露出的正装衣摆及不合宜的身形,回忆近期种种,霎时脑海中警铃大作,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到枕头下,摸到了之前沈煜专门留给他称是防身用的电击棍。 在对方抬手的刹那,沈昭珏猛的抽出电击棍直直的朝着对方的面门袭去。 “啊——!”伴随男人捂着鼻子发出一声惨叫,沈昭珏立刻侧身去按床头的呼叫铃,然而就在他即将按下呼叫铃的刹那,混合着鲜血的白色手帕掩住了他的口鼻。 迷药! 短短的一个呼吸,沈昭珏立刻察觉到手帕上浓重的药剂味道,他虽快速屏住呼吸,但还是清晰的察觉到自己脑袋正在逐渐的加重。 沈昭珏极力的挣扎反抗,可终抵不住迷药对整个意识的侵扰,直至手中的电击棍无力的掉落于病床的被褥之上,整个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第88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6 “小少爷,人已带到了您的房间中。” “嗯。”正在酒柜处倒酒的章尧随口轻应了声。 此时他发稍还沾着沐浴完毕的水汽, 宽大的浴袍系在腰间, 随着他倒酒的动作不时露出细腻如玉的肌肤, 引人遐想,只是不远处的男人将头垂的低低的, 生怕自己抬眼间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 “东西留下了吗?” “按小少爷的吩咐信函已经留下。” “嗯, 你先出去吧。”伸手将斟上红酒的高脚杯端起, 章尧闭眼轻嗅, 面上露出抹满意的神色,好酒。 轻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红酒, 果然如想象中般美味, 章尧唇角轻勾, 端着轻晃的酒杯向着卧室而去。 卧室中暗红色的大床上青年安静的闭着眼, 蓝白病服有些凌乱,白皙的皓腕露出无意识的搭在一旁。 因为大病初愈的关系, 那截手臂苍白的有些过份,衬着下方极至的暗色,倒是多出了份不明的诱惑,仿似那无意间堕进炼狱的天使, 让人忍不住想将他全身的莹白都染满绯红的艳丽。 抬手抚上青年轻浅的唇色,察觉到指腹传来极致的柔软,章尧勾起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将杯中的红酒含入口腔后,对着青年浅淡的唇色直接压了上去。 迷蒙中, 沈昭珏感受到身上突然压了什么重物,让他难受的皱起了眉,忽的唇齿间似乎强行挤进了什么东西,软软的,滑滑的,冰凉的液体随着那处渡了过来,这像极了…… 在脑海中会意过来是何物的刹那,沈昭珏猛的睁开了沉重的双眼,睁开眼所见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更重要的是,对方竟然正与他唇齿相交,进行着某种爱人间才会有的亲密动作,在会意过的来瞬间,沈昭珏就开始大力的挣扎起来。 “唔……放……” 瞧到对方清醒后眸中泛起的惊慌与不可置信,章尧轻笑着缠绕上他微动的软舌,强行将口腔的红酒尽数渡到了双眼瞪圆的沈昭珏的口中。 章尧渡酒的速度有些猛,将正准备说话的沈昭珏呛了个正着,喉间传来的疼痛与不适让他拼命想推开对方,以祈求结束这如炼狱般的痛苦,但奈何章尧钳制住他的力道极大,让他无法撼动分毫,一时间朦胧的生理性泪意溢满了沈昭珏的眸底。 随着最后的红酒也悉数渡了过去,章尧留恋的缠绕在他的舌尖轻吮纠缠,任由暧昧的唾液自唇齿间滑下,指腹缓缓抚上身下人自眼尾而下的温热泪珠。 难怪沈煜迷恋不已,味道竟出奇的好。 直至察觉到身下人下一秒就要整个窒息昏迷时,章尧一直禁锢着他的手才微微松了开来,在感受到腕部力道消散的那刻,沈昭珏大力的将对方推了开来。 “咳咳咳咳,”伴随着沈昭珏趴伏在床沿边发出的剧烈咳嗽声,一室的旖旎倾刻烟消云散。 感受到气管中被呛的火辣辣的疼痛及咳嗽间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沈昭珏生理性的泪意源源不断的自眶中溢出,未被完全咽下的酒液顺着嘴角混合着暧昧的唾液滴滴淌落进白皙的脖颈之上,将身上的病服浸染作一片狼藉。 “呵,这可是千金难求的珍藏,不好好品一番着实可惜。”章尧贴着他的耳尖轻喃,语气暧昧。 稍有平复的沈昭珏感受到身后贴上的温热躯体,立刻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般,猛的翻身狼狈的躲了开来。 直至退到床的另一头,沈昭珏才稍微平复了下此时跳的有些快的心脏,忍受着嗓间传来的不适的道:“你到底是谁?” 青年的眸底充斥着满满的戒备与惊慌,似一只不小心误入狼窝的兔子。 章尧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道:“你不认识我?” “我怎么会……”沈昭珏的声音一顿,头脑中突然冒出了不久前医院的远远一瞥。 “你是那天医院的那人。” “看样子沈煜并没有向你介绍我,请先容我自我介绍,我是章尧。” “你与小煜相识。”终有平复的沈昭珏眸光一凛。 “目前是合作关系。” 沈昭珏并没有放下心中的戒备,反而是定定的望向对面之人道:“你的目的。” “你。”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是事而非的答案,沈昭珏眼中满是不解。 章尧望着对面的青年,初见时对方唇边的浅笑已湮灭,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原本苍白的面颊涌现抹惑人的绯红,暗色的酒液在象牙般的肌肤上迤拉出串串暧昧的印迹,像极了细心吮吻上的爱痕。 回想到刚刚对方那无半分技巧可言的挣扎及盛放在柔和浅眸中的惊慌,章尧弯了弯唇道:“你就是我的目的。” 沈昭珏眸中泛上寒意,道:“你想利用我威胁小煜?” “呵,”随着不明轻笑的响起,章尧赤着玉足踩着鲜艳如血的暗色床单缓缓步行至了沈昭珏身前,而后在他防备的眼眸中缓缓弓身靠近。 直至四目相对,鼻尖相贴。 “沈昭珏,我要你。” …… 会议室中沈煜坐于上首,正听着下方的各部门汇报着公司的近况,突然,一阵不合宜的手机震动响起,会议室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所有人的视线全都不受控制的往声源处飘去。 将手机拿起,沈煜见到屏幕上闪烁着的来电人,是医院方面的电话。 “喂。” “沈先生,出事了……” 坐于上首的沈煜猛的变脸起身,在场所有人心脏都跟着抖了两抖,纷纷将探究的视线收了回去,把头埋的低低的以企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会议室的温度伴随着沈煜全身上下冒出的滚滚煞气与滔天的愤怒急速降低,连空气也在迅速变的稀薄,直至凝固。 嘭—— 随着手机砸落在地摔的四分五裂的巨响,沈煜赤红着双眸怒吼出声。 “章尧,你找死!” …… 同样的房间,同一张床上,沈昭珏倦缩着身体,如同一只被煮透了的大虾。 细密的汗液满布额际,也浸湿了他全身上下的每处,本就轻薄的衣料紧紧的贴合在他已是被染作一片绯红的肌肤,透出朦胧诱惑的旖旎。 坐于床边不远处的章尧对着无力瘫软在床的人轻声开口道:“只要你求我,我就给你。” “嗯,” 感受到自喉间不受控制溢出的轻吟,沈昭珏紧咬着唇,双手死死的抠住身下的床单,望向不远处章尧的眸中满是屈辱的怒火。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求你。” 他的浅瞳正逐渐被弥漫而起的水雾浸湿,愤怒的眸色此刻仿若是被清水层层浸染的琉璃,绽放着生命中最耀眼灼热光华的刹那。 “呵,真倔呢,”轻笑声中满满的意味不明。 “我给你注射的是世面上不允许流通的禁药,不过,世家都喜欢将他用在那些傲骨不折的人身上,生产至今还未有一人能在这种药物下保持理智。”说到这里他靠近伸手抚上了对方浅淡的唇,道:“我期待你的开口。” 此刻沈昭珏因受情欲支配的身体异常敏感,在对方手指触碰自己的那刻,他就有种想将那指尖含入口腔细心舔舐轻吮的冲动,只是惟有不多的理智却及时的制止了他突兀的举动。 随着药力在体内迅速的扩散,全身上下每个微小的骨血细胞之上都似有着无数的淫兽正疯狂的撕咬,叫嚣着,渴望着,想让对方不管不顾的肆意蹂躏自己,将自己每寸身心用炙热彻底填满。 全身上下翻起的情潮几乎淹没了沈昭珏的理智,一声声短促的喘息及细碎的闷哼不受控制的自喉间滚出。 “只需你开口,我就帮你彻底解放,只要你求我。” 他的声音像极了深海中的海妖,蛊惑味十足,而这声音似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见已是被欲望折磨的几欲崩溃的沈昭珏缓缓的抬起了头,淌着淋漓的汗渍,抬眼望向了不远处的人,那原本清澈的浅眸此时几乎被浑浊的情欲整个淹没。 “求我,沈昭珏,只要你求我,我就给你。” 从始至终一直将牙咬的死紧的沈昭珏缓缓的松开了齿关,浑浊着被情欲支配的眸色,望着不远处的男人缓缓张唇。 “求……求……求,” 不知何故他就是无法将后面的那个字说出口,浑浊的眸中愤怒、绝望、痛苦、迷茫各种复杂情绪交替反复,似悬崖边最后的一抹清明。 见到他此刻与旁人无异的状态,章尧眸中泛起嘲弄的冰冷,道:“我可以帮你,沈昭珏只要你求我,我就填满你所有的欲望,求我。” 第67节 “求……” 就在话音响起,章尧眸色逐渐冰冷,对这人失去最后兴趣的那刻,伴随着沈昭珏剧烈的咳嗽声在房间中的响起,源源不断的鲜血猛的自他张合唇瓣涌出。 “呵,哪怕是死……我也绝不会……求你。” 此时此刻,他眸中所有的浑浊消失殆尽,惟留下是抹疯狂又决然的孤注一掷。 他在笑。 章尧瞳孔猛然收缩,呼吸一紧,手指不受控制的紧抠身下的扶手。 浓烈的黑暗在青年清澈的眸中翻滚着,沸腾着,艳丽的血色沿着他的唇角滴滴淌下,在粉色的唇瓣上迤拉出血腥的绚丽,绽放出最蛊惑的味道。 他笑的凄然又决绝,绝望又悲凉,却也璀璨耀眼的让人无法将视线移开分毫,仿若盛放着糜靡气息等待采摘的罂粟,危险,惑人。 随后,在青年阖眼倒下的那刻,章尧第一次真正的变了脸。 第89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7 正驱车去找章尧的沈煜在半路就接到了医院方面的电话,称沈昭珏被浑身是血的送进了急救室,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刻, 沈煜眼前一黑, 直接与前面的车追了尾。 心急如焚的沈煜哪有时间等待交警的处理,想先一步离场, 却不料对方车主攥着他不松手, 冲着四周嚷嚷称他要逃之夭夭, 并且还狮子大开口的要求经济赔偿, 本就担心医院中沈昭珏情况现在又被吵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痛欲裂的他,压抑着的滔天怒火终于是爆发了。 在交警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 沈煜猛的将对方的脖子掐住按在了车门上, 赤红着双眸将自己所有的银行卡与身份证明砸到了对方脑门旁的车顶之上。 “我再说最后一遍, 我是沈氏集团副总经理, 这是我所有的身份证明,如果你需要赔偿可以随时去沈氏集团, 我的秘书会为你办理一切手续,但是现在我有急事要处理,所以,放开你的手。” 许是这一刻沈煜眸中的疯狂与黑暗的情绪太过浓烈, 又或许是对方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之前还嚣张不已的神情全部卡在了喉咙之中,涨着如猪肝色的面庞,终于是放开了一直紧握着沈煜衣袖的手。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医院,刚出电梯沈煜一眼就瞧到了不远处正站在急救室前, 面部半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的章尧,望着他身边刺眼的红灯,想到仅有一门之隔后的沈昭珏,胸膛中的愤怒与懊悔的自责倾刻就如燎原的大火燃尽了沈煜的最后一份理智。 “章尧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沈煜赤红着双眸扯着章尧的衣领将他一把按在了医院泛着冷意的墙壁之上,俨然是一头被彻底激怒了的雄狮,疯狂又危险。 章尧看着对面的男人眸中的理智现下已全然被赤红所代替,轻声道:“你知道nm1-7吗?” nm1-7! 在听到这个名字及想到用途的瞬间,沈煜全身沸腾着的血液霎时都凝固下来,自里泛上了一片寒凉刺骨。 章尧唇角轻勾,露出抹旖旎的轻笑道:“我做了你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给他注射了nm1-7。” “章——尧!!!” 几乎在听到章尧这席话的瞬间,沈煜所有理智,所有的心绪,所有的顾虑通通化为仇恨与滔天的疯狂,脑海中只充斥着一个念头。 杀了他,杀了这个敢染指哥哥的人。 只可惜沈煜还未有所真正行动,就被章尧随身紧跟着的保镖制服在了地上。 重新恢复自由之身的章尧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垂眸望着被按在地上剧烈挣扎双目充血的男人,唇角扯开一个嘲讽的弧度。 短短时间内,他章尧竟会连续两次看错人。 第一次是满含期待的沈煜,第二次是不屑一顾的沈昭珏。 从一开始,章尧就很欣赏这个男人,有野心有欲望也足够冷血,所以就算俩人醉酒后一时意乱情迷上了床,且他章尧第一次被压在身下也毫无怨言,甚至把这当成了俩人之间的小情趣,可自从沈昭珏出事以后,这个男人就变了。 容易暴怒失去理智,做事不计后果,防备所有人只为守护沈昭珏这个他连看都看不上眼的残废,甚至不惜为此撒下弥天大谎,这个向来没有一丝弱点的男人,现在已有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他章尧在所谓的恩宠与娇纵下长大,早知晓章家众人对他笑颜如花的真正用意,明面上他一直是游戏人间,可暗地里他却有着自己的高傲,一个易怒的疯子不配做他章尧的合作者。 只是对于沈煜,他是有些舍不得的,所以他打算亲自出手将沈煜这个弱点彻底抹杀。 毁了沈昭珏,虽然会被沈煜记恨上,但他却有办法让沈煜放下对他的仇恨,可是沈昭珏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知为何章尧脑海中浮现了沈昭珏在床上嫣红着迷离的双眸,宁死不屈吐血的画面,倔强高傲的像一只濒临死绝的天鹅。 沈昭珏他肯定不知道自己被情欲支配后却偏偏一直能保持最后一抹高傲的模样有多么想让人毁掉吧。 分明是他连看都看不上眼的存在,现在却像是在他眼前冉冉而起永远无法攀登抵达的高峰,真希望亲眼见到他的眸中彻底被欲望与艳丽填满,人生的信仰与高傲彻底被摧毁湮灭的那一刻。 …… 与此同时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不明的沈昭珏意识海中,正经历着一场未见硝烟却处处弥漫硝烟的战斗。 ‘智脑你出来,放心,我绝对不打残你。’ ‘宿主,经本智脑各方面探测得知你说真话的机率为0.01%,剩余的99.99%表示你很有可能打死我,所以我不能出去。’ ‘呵,你别忘记了,谁才是这个意识海的真正主人。’沈昭珏冷笑着直接将一直隐藏在幕后的某球抓了出来。 ‘……’被抓了个正着的某不明生物。 望着自己眼前这一陀的某不明生物,沈昭珏嘴角抽了抽,半响才挤出一句话。 ‘胖成这样,你是打算改行上天么?’ 某个胖到跟氢气球有得一拼的球听到这话立刻就跳脚了,道:‘宿主,你可以侮辱我的思想,质疑我的能力,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审美,这不是胖,这是膨胀!’ ‘呵呵……’原谅我不理解胖与膨胀的区别。 ‘宿主,别以为你只呵呵两句我就听不懂你隐含的意思,作为三千界最先进的智脑,本智脑处理器使用的可是八十一核cpu,可以瞬息完成各种搜索与查找,根据本智脑查找亿万小世界词条后经过大量的分析比对得知,宿主,你在嘲笑我的审美,作为一只有尊严的智脑,宿主,你必须得向我道歉,并征求我的原谅,不然……’ ‘呵呵……’ ‘宿主,你……’ ‘呵呵……’ ‘道歉……’ ‘呵呵呵……’ ‘……’ 智脑表示已受到来自宿主成吨的恶意与伤害。 ‘给我解释下之前吐血的行为。’ 智脑听到这话有些怂,忐忑的看了沈昭珏面无表情的脸后才讪讪的道:‘外挂中倔强表情包自带的会心一击功能。’ ‘请问,那些血是哪来的?’ ‘外挂自动从你身体内提取的。’智脑对对手指。 ‘按你的话来说,如果以后有情景需要我可能还会受那些表情包的影响,会不受控制的呕血,强制昏迷,以及各种身不由己?’ ‘好像……是这个样子。’ ‘所以其实这个所谓的‘风靡三千界影帝级表情包’外挂也是个辣鸡对吧。’ ‘宿主,你怎么可以又开始侮辱我的审美。’ ‘呵……哪里?’ ‘你别以为你说辣鸡这个词我就听不懂,作为三千界最先进的智脑,本智脑处理器使用的可是八十一核cpu,可以瞬息完成各种搜索与查找,根据本智脑查找亿万小世界词条后经过大量的分析比对得知,宿主,你在嘲讽我的审美,作为一只有尊严的智脑,宿主,你必须得向我道歉,并征求我的原谅,不然……’ ‘其实它只是kfc新推出套餐中一种比较受欢迎的鸡而已。’ ‘……’ 宿主我听到了,内心中你在嘲笑我的智商。 …… 等沈昭珏从昏迷中清醒已然是第二天的事情,身边一直焦急等待的沈煜在看到他睁眼的那刻,一直冷硬憔悴不堪的脸上露出了近两日来的第一抹笑容。 “哥哥,你终于醒了。” 细心的将手中的米粥一勺勺的喂完,望着沈昭珏苍白的过份的脸庞及落寞的神色,沈煜终于是将思考了近两天的话说出了口。 “哥哥,或许你还能重新站起来。” 沈昭珏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猛的抬起了头,眸中充斥着无可抑制的惊喜,他一把将沈煜的肩膀按住,颤抖着苍白的唇道:“小煜你……你说什么?” “你的腿或许还有救。” 再次听到这席话时,沈昭珏的整个心神都被冲击的支离破碎,他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此刻的内心,彻底迷惘在绝境中不知进退何路后突然被指明方向的狂喜与片刻的不真实。 他颤抖着全身抱住沈煜,死死的拥着,像是抱着最后的希望。 “我可以站起来了,我终于有机会可以站起来了,我终于不用像一个残废一样等死,小煜谢谢你,谢谢你小煜。” 将朝思暮想的人拥在了怀中,沈煜闭着眼满足的抵在沈昭珏的肩头,鼻尖充斥着的是自己从小闻到大的味道,唇中发出一句不明的喟叹。 沈昭珏的腿从一开始就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只要他自己有心查探一番其实就能很迅速的推翻沈煜之前的说法,但是,作为沈昭珏为何会莫明的去质疑全心全意信赖着的弟弟的话? 所以说从一开始,那句一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的话就是沈煜布的一个局。 受伤之初的复健最容易也最不容易留下后遗症,但如果在受伤之初未及时做复健,今后再次而来,那么所需要的时间与精力就会呈几倍增长,甚至会留下终身无法痊愈的隐患。 如果沈昭珏失忆是装的,为了今后顺利的接掌沈氏,他自然会一脚踩进这个陷阱之中,但是,沈昭珏却没有。 沈煜用半年的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怀疑与猜测,沈昭珏真的失去了那曾经于他来说如恶梦般存在的九年时光,以前的沈昭珏真的回来了。 另一方面,他也在防备着章尧,作为曾经的合作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章尧的个性,越是得不到越是不能如他意的东西,他越是会觊觎,如若得手却又是视如草芥。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将感兴趣的一切狠狠踩进泥潭里碾碎践踏,看到他们在泥潭里痛苦挣扎,直至最后的自我覆灭,而现在沈昭珏就是他眼中感兴趣的存在。 现在的沈昭珏对上章尧可谓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但能站起来的沈昭珏就不一样了,他将会是夏夜漫天星辰中最耀眼璀璨的那颗。 至于他之前撒下的谎,他会在沈昭珏在真正能站起来之前将所有的危险全部抹杀在摇篮里,然后一丝丝渗透到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直至最后将他彻底拆吃入腹。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昭珏:忍得常人不能忍,才能策反支柱走向成功! 第90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8 “沈先生,这是医院方面为令兄挑选的不少在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权威骨科专家, 医院方面已经与他们的助理先通过电话, 只是他们许多现在都并不在国内, 并且预约近两年全部排满,如果要等他们抽开空, 可能需要不少时间。” “全部?”沈煜眉头紧皱。 因先前章尧表现出来对沈昭珏的兴趣, 沈煜已是彻底与他撕破了脸, 最近一段时间双方暗中的合作被章尧全部叫停, 让他暗中吃了不小的亏。 沈煜明白章尧这是铁了心要得到沈昭珏,只是沈煜哪能让他如愿, 双方火药味浓厚, 他担心时间拖长事情有变, 才会让医院方面尽快联系医生为沈昭珏做复健方面的工作, 却不料刚起头就遇到了这么大的难题。 “其实,也不是全部, 只是有位开出了个天价。” 第68节 “天价?”沈煜听到这里来了点兴趣,他倒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又开出了怎样的天价。 “嗯,dean医生那方开出一亿天价, 并且说这个世界上,令兄的腿只有dean医生才能治好,要钱还是要腿,您自己思量。” 男人说到这里抹了抹额头上的不自觉弥漫上的细汗,显然是觉得对方这态度嚣张的过份, 但想到对方那一堆堆明晃晃闪瞎人眼的医学建树与案例又有些不确定了,最后还是忍不住抬眼瞟向了对面的沈煜。 沈煜在听到这话时眸色明显是冷了下来,道:“除了他这个世界上没有别人了?呵,好大的口气。” 男人见沈煜面上的嘲弄,想到近些天不少专家传回的无能为力的结果,再想到dean在国际上赫赫威名的种种成果及学术研究,还是将实情一一道来。 最后用一句简单的话慨括大致内容:虽然开价是贵了点,但如果他都不行,这世界上可能真的没有人能行了。 刚刚还嘲讽语气满满的沈煜脸黑了。 最近这段时间沈昭珏面上的笑容明显比之前多了很多,连胃口也好了不少,刚刚吃完午饭,正坐在阳台上捧着书晒太阳的他就听到病房门被扣响及开门的声音。 活动着轮椅转过身,沈昭珏就见到了沈煜与一堆医护人员走进了病房之中,惊讶道:“小煜?现在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公司么,怎么来医院了?” 沈煜完全没有了在旁人面前冷硬的模样,快步走过来蹲下身道:“哥哥,小煜想你了。” 沈昭珏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摸了把他的头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粘着哥哥还爱撒娇。” “小煜恨不得天天跟哥哥粘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 对于他这算的上天真的话语,沈昭珏无奈一笑置之,这才将视线移向了与沈煜一同进来的医护人员身上,在众多医护人员中,惟一一个没有穿白大褂反而是一身改良版中式剪裁的正装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个哪怕是站在人群中都能不自觉吸引走所有人注意力的男人。 男人五官冷硬,目光凌冽,削薄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冷硬的正装色调将他本就面无表情的脸衬的更加冷漠,梳理整齐的头发及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穿着,一眼就能窥看出这定是个自律性极高并且控制欲望极强甚至还有着精神洁癖的男人。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直接,又或许是其它什么,就见一直冷淡过份的男人抬眼扫来,沈昭珏一眼就撞进了那双清淡的眼眸中,随后沈昭珏对着男人露出了个友好的微笑。 “哥哥,这是dean医生,今后一段时间内dean医生会为你制定详细的腿部复健方案。” 沈昭珏对着不远处一直冷淡的男人道:“dean医生您好,今后的一段时间就麻烦您了。” “职责所在,到时候还望沈先生多多配合。” “定会好好配合dean医生的工作。”沈昭珏面色含笑。 …… 沈昭珏觉得自己对这个浑身禁欲性气息的男人简直就是怀揣着莫大的好奇,因为对方平时总是摆着张不苟言笑的脸,像极了个古板的老学究者,内心中他就更加好奇这种平静下隐藏着怎样的神情,最后忍不住将他前几个世界撩汉的手段一一在这位dean医生身上使了出来。 日常一 “dean医生不像是国外人?有中文名字吗?”照例着每日常规检查的沈昭珏望着抬笔记录的男人有些好奇。 “嗯。” “dean医生的中文名是什么?” 停下手中记录的动作,dean转头望向病床上的沈昭珏道:“你很好奇?” “嗯,毕竟今后的几年内我们都得好好相处,中文名还是亲切些。” 见到他眸中闪烁着的真挚,dean将视线收回,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就在沈昭珏觉得他不会有所回复时,男人磁性的低音传来。 “邹继扬,我的名字。” 听到这苏的过份的声线,沈昭珏耳朵忍不住动了动,拢了拢被子中想去抓耳朵的手,红着耳尖不好意思的轻咳了声道:“那我以后就叫你邹医生了。” “嗯。”男人唇角轻扬了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第一回 合,出师不利,还没等出手就被对方反撩了一把,苏炸了满房的粉红色泡泡。 日常二 “邹医生平时喜欢做什么事?”轮椅上的沈昭珏侧头望向身边人。 “看书,摄影。” “看不出来邹医生还有摄影这个爱好,就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见见收藏的图集。” “你要看?”邹继扬眼含审视的望向轮椅上的沈昭珏。 沈昭珏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道:“是很重要的隐私不能给旁人看吗?” “嗯。” 瞧到他面上认真的神情,沈昭珏开口打趣:“不会是邹医生喜欢人的照片吧。” “嗯。” 沈昭珏表情僵了,直到三秒后这才抬头望向男人那双清淡的眼眸,瞧到里面坦荡的一片真诚,道:“邹医生有喜欢的人?” “有。” “真是恭喜呢。”沈昭珏迷之微笑gjp 瞧到他面上的淡笑,一直安静站在身旁的男人突然双手撑着轮椅两边俯下身。 然后,沈昭珏发现自己被新式的轮椅咚了。 邹继扬眼神平静完全看不出里面蕴含的真正含义,轻声道:“你恭喜我?” 沈昭珏还沉浸在自己为何会被高冷的禁欲系男人轮椅咚的震撼中,一时间没有回过味来,愣愣的抬起头,模样看上去难得有些呆萌。 瞧到对方迷糊的模样,邹继扬将脸慢慢贴近,直至双方不到一指之距。 “你真的恭喜我?嗯?” 伴随着男人鼻间发出的一个轻嗯字,彻底将沈昭珏的理智与全身的细胞全部苏落成一地的渣渣,想也没想迅速猛摇头。 见到他的动作与不自知的表情,邹继扬将眸中的情绪彻底掩盖在深处,平静的道:“沈先生最近应该有些上火。” 一脸懵逼沈昭珏。 “流鼻血了。”邹继扬唇角微不可查的轻扬。 “……”莫明奇妙流鼻血的沈昭珏。 智脑你出来,劳资这次绝对要打死你这个小表砸!!! 第二回 合,因猪队友的拖后退再次败北,最后不仅没有撩成对方,还以沈昭珏流不止的鼻血被送进了急救室终结。 日常三 送走来探望的沈煜,望了望窗外已是一片暗色的天幕,沈昭珏滚着轮椅去浴室洗漱。 与此同时仅有一墙之隔正于办公室与人视频对话的邹继扬电脑之上突然跳出了一个镜头,双方说话正到紧要关头的他反射性去点叉,却在真正看清画面中的一切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画面中赫然是沈昭珏浴室内的场景。 屏幕中,沈昭珏轻垂着头将上身病服的扭扣缓缓解了开来,一颗,两颗,三颗……屏幕前的邹继扬从始至终双眼都是牢牢的锁定着那抹身影,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直至沈昭珏将上身病服完全褪下,青年纤长柔韧的上半身一下全部暴露在了整个电脑屏幕之中,隐藏在角落中的针孔摄像头还原度极高,邹继扬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青年因将上身暴露在空气中受冷后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 咕咚—— 安静的办公室中,响起某些不合时宜的声音。 在很久之前,邹继扬就黑进了沈煜的电脑中,将他偷偷安放在沈昭珏病房中所有针孔摄像头全部设置成自己为最高权限,并且还写入一串智能代码,一旦沈昭珏进行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时,会直接将画面切到自己桌面,留给对方的会是他提前设置的毫无变化的假镜头。 很显然在他的设置里,沐浴也属于不可描述的镜头。 “继扬你没吃晚餐很饿吗?” 第91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9 忽的视频中传出的熟悉声音将邹继扬所有的旖旎全部打碎。 邹继扬这才想到自己此时还在做什么,挪了挪腿, 感受到下身已起的反应, 面上却还是适时的摆出平时的冷淡道:“嗯, 是饿了。”想吃肉。 “虽然事情重要,但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嗯。” 虽是应着对方的话, 但邹继扬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往屏幕上的对画框中瞟, 随后在瞧到对方弓着身子将下身的衣物褪下后, 手一抖撒了整杯咖啡。 “继扬, 你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怎么连咖啡都撒了,要不过两天回家让你妈妈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从旁边纸桶盒中抽出大量的纸巾将办公桌上的污渍掩盖后, 邹继扬这才回话, “没事, 手抖。” “好了, 你先去吃饭,事情下次再与你详谈。”说着视频那头的人就先一步掐断了画面。 见到视频终于结束, 邹继扬这才将身心全部投回了屏幕之上。 画面中的沈昭珏已趁刚刚的功夫打开了热水器的开关,随着哗哗的热水撒下,整个浴室都被雾气包裹在朦胧中,温热的水流自他白皙的肌肤一路缓缓而下, 就见温水所过之处,瓷白如玉的肌肤被覆上一阵诱人的粉色,引人遐想。 许是当初沈煜本就不怀什么好意,浴室的这个针孔摄像头专程用的是防雾型,现在就正好便宜了某个偷窥的男人。 他的视线紧紧的粘在屏幕中的青年身上, 目光不受控制的追寻着他修长的手指一路向下,从修长的脖颈到白皙的胸膛,再到平坦的下腹,最后隐没在轮椅扶手的遮挡中。 “靠!这是谁踏马设计的轮椅。”某位欲求不满的男人直接爆了粗口。 浴室中沈昭珏的嘴角在摄像头无法触及到的地方轻勾。 直到沈昭珏重新合上衣物,将一场活色香艳的沐浴从头看到尾的此时下身正涨的难受的邹继扬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貌似又被那个小混蛋给耍了。 想到对方最后离开浴室前对着他屏幕张合唇齿吐出的那句‘憋死你’他就有种自已搬着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再想到方才对方脸上傲娇的小表情,一时间男人低低的笑声弥漫在整个办公室中。 刚进病房邹继扬一眼就看到已重新躺回病床之上的沈昭珏,也顾不得对方望向他下身处时眸中充斥着的似笑非笑,走到床边将人搂了个满怀。 嗅了嗅自家宝贝身上刚刚沐浴完残留着的清香,邹继扬在他脖颈边蹭了蹭道:“宝贝,有想我吗?” “呵,邹医生,你叫谁宝贝呢。” 沈昭珏表示让你丫的装,有本事你就不要给我漏馅装到底。 “宝贝,生气了?” “哼!”沈昭珏翻了个白眼。 见自己这次是真的把对方惹火了,男人也不得不开哄,只是要拿的福利还是不忘,趁着对方不注意偷了个香后,这才在沈昭珏瞪的圆溜溜的眼中苦逼的道明原因。 第69节 “宝贝,你怎么能趁我不在抱别的男人?除了你,我没抱过任何人,全身上下由里自外只有宝贝你的味道,你还故意在我面前与别的男人暧昧不清,我吃醋了。” 听到这一句句控诉,沈昭珏有些心虚,如果这小心眼的男人知道自己前段时间还被章尧给来了发舌吻会不会气的去直接干掉对方,想到这里,他立刻将自己这个念头埋进了脑海深处。 “咳咳,那个没办法,毕竟这身体的特殊性,我总不能对他摆张脸吧。” “宝贝身上有别人的味道。”邹大醋坛子表示不开心。 说着还跟只大型犬似的在沈昭珏全身上下嗅来嗅去,那领地意识强的简直就是绝无仅有。 “以后尽量避免。” “我已经受到伤害了。” 瞧到对方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死咬着不松口的样子,沈昭珏在心中咬牙切齿,最后无奈下只得侧头主动啄吻了下他的唇,却不料想退开时被强硬的按住了后脑,硬是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变成了一个火热缠绵的热吻,然后吻着吻着就吻出了火气,被压在了病床之上。 就在某人即将得逞前,沈昭珏黑着脸直接将某个早已学会得寸进尺的男人合着被褥掀下了床。 …… 昏暗的包厢内,重金属的摇滚乐震耳欲聋,绚丽的霓红灯耀目刺眼,包厢的沙发上坐着十几个青年,他们人手搂着个衣着暴露俏丽的少女,一个个喂酒的喂酒,划拳的划拳,唱歌的唱歌,整个包厢好不热闹。 “章少,您看这个怎么样?”说话的是个将头发染的黄一撮红一撮的青年,他说话的对象正是此时慵懒的倚在沙发上的章尧。 章尧将视线从手中的酒杯上移到了身边的青年身上,见到他面上讨好的赔笑笑脸后又百无聊赖的移到了他身旁的少年身上。 少年身材纤长,皮肤白净,面容姣好,在他上下打量的视线中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红了脸,青年见到章尧没有开口拒绝,伸手推了推身旁的少年道:“还傻愣着干嘛,还不过去帮章少倒酒。” 少年似乎有些怕他,瑟缩了一下瘦弱的肩膀,小心翼翼的移到了章尧身边,拿起茶几上的红酒帮他倒了一杯,有些结结巴巴的道:“章……章少,您喝酒。” 对于他的小心翼翼章尧也不见怪,接过他手中的高脚杯抿了口,瞥了眼离他足有半人之距的少年,淡淡的道:“我长的很吓人。” 少年一听到他的话就吓的白了脸,立刻慌乱的摆着手,慌忙的解释道:“没……没有,您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离我这么远?” 少年立刻明白了什么,刚想移到对方身边去,章尧忽的俯身将身体整个都压了上来,直接将他压在了沙发之上,被压了个正着的少年脸立刻惨白成一片,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在来这里前不是应该就有这种打算么?为什么又要摆出一副被强上的样子?还是说这是斐色新推出的情趣套餐?”章尧轻轻伏在少年耳边温柔耳语,只是这话中的每个字无不透露出上位者戏谑的嘲弄。 被压在身下的少年闭着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昭示着他内心此时的挣扎与难堪,章尧伸出手缓缓的抚上了少年还未长开的眉眼,直至指尖触及到他柔软的唇瓣,忽的,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上次的那个吻。 沈昭珏的唇色并不艳,反而透着病人大病初愈后的赢弱,但那粉唇被酒色浸染的模样却是艳丽绯糜。 少年的唇色娇艳欲滴,仿若重重吮吸定从中汲取到无尽的甘美,但他却觉得这艳色显得有些俗气。 不知为何章尧忽的没有了任何兴趣,撑着沙发站起了身,众人一见他起身,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各种恭维讨好嘘寒问暖全部一拥而上。 “章少,是不是这雏服侍的不好,要不再帮您换个怎么样?” “章少,别生气别生气,气坏身子就不值了。” “章少,要不咱们一起再去飙车吧,这大晚上的正好。” …… 章尧皱了皱眉,不耐烦的将面前的人拂开道:“我先走了。”说着完全不理会众人直接离开了包厢。 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得章尧本就没怎么喝几口的酒全部醒了个透,望着繁华的现代都市,他突然有些迷惘了,他应该去哪? 不知怎么的,章尧想到了沈煜,然后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沈昭珏,想到上次短短的会面对方眸中的寒冽如冰及话语,章尧面上绽放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最后驱车开向了医院。 病房内,沈昭珏全身都布满了淋漓的汗渍,随着他每一步微小的挪动,腿部都似在经历着一遍又一遍的酷刑与凌迟,身边的邹继扬皱着眉注意着他每一分的表情与动作,生怕自己一个不查让他有了丁点闪失。 直至看到他今天将定制的步数全部走完,他立刻将还想尝试的沈昭珏叫停,直接将面色苍白的人抱到了病床之上,心疼的吻了吻他的沁满细汗的额头道:“宝贝,咱们慢慢来好不好,不要这么急,我不舍得你每天受这种苦。” 本来按正常方案来规划,沈昭珏的双腿想真正痊愈至少要近四五年的时间,但很显然沈昭珏并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他真的用这么长的时间去做复健,等他真正能站起来时,沈煜早就将沈氏彻底掌握在手上,他将没有任何翻本的底牌。 目前他只有一个办法,在沈煜还没有让沈氏彻底易主前重新将之掌握在手中,但是很显然,一个四肢不健全的沈昭珏是不够的,至少震不住公司中的那些魑魅魍魉,所以他只能用极端的方法让双腿先一步站起来。 察觉到邹继扬语气中的心疼与自责,沈昭珏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这种小伤不算什么,以后我们说不定还会遇到比这更大的更难更无法迈过的坎,我不是温室中的花朵,你也不是养花朵的园丁,我说过,我从来就不需要保护。” 瞧到他倔强的模样,邹继扬将人搂在怀中心疼的道:“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舍不得,我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坎,也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我只在意我陪伴于你身侧时,你的脸上是否能漾开幸福,我只知道,你是我媳妇,是我捧在手心里珍藏在心中的宝贝,这世间上没有人能跨过我,伤你哪怕分毫。” 听到男人真诚缱绻着将这一席话道出,沈昭珏心中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就见他难得在男人没有幺蛾子的前提下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唇,俩人就着交脖的姿势交换了一个缠绵的深吻。 直至一吻结束,沈昭珏倚在邹继扬地肩头轻声道:“你知道吗?我特爱你将我捧在手心中生怕摔着碰着的小心翼翼。” 邹继扬轻笑,回礼般的道:“我就爱你那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傲娇又矜贵的小狐狸模样。” “……”沈昭珏脸黑了。 滚犊子!你才傲娇,你全家都傲娇,你全小区都傲娇!!! 邹继扬表示:还说不傲娇,不过他喜欢╮( ̄▽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终于出场辣—— 第92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10 刚来到病房中的章尧正好就目睹了某傲娇将某人轰出病房的画面。 沈昭珏在见章尧的瞬间,脸色立刻就降了几个度, 原本想直接关门, 但章尧却先一步阻止了他的动作, 称是有要事相谈,想到此时是在医院中, 料他也不敢闹什么幺蛾子, 沈昭珏就直接将人叫进了病房, 邹继扬刚想开口阻止就被小心眼的沈昭珏送上了闭门羹。 转过身, 沈昭珏冷着张脸道:“有什么事?” 章尧的视线在他全身流连,那目光似在打量着什么稀世珍宝般意味不明, 直至最后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张红唇之上。 沈昭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抬头瞥见他眸底盛放着赤裸裸的欲色, 眸中霎时充斥着森然的冷冽。 “章先生!!!” 察觉到了沈昭珏语气中充斥着的怒意, 章尧有些意尤未尽的收回自己露骨的目光,随意倚靠进病房的沙发中, 懒懒的道:“沈昭珏,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交易?”沈昭珏冷笑道:“我并不觉得与章先生有做任何交易的必要。” 章尧也不恼,或许说对他的回答早已心知肚明,偏过头道:“因为上次的事?” 沈昭珏冷眼不语。 章尧摊了摊手道:“好吧, 我承认上次玩的有些过火,不过沈昭珏你真的不打算听听我要与你做的是何种交易?” “没有兴趣,如果章先生的要事相谈是指你口中的交易,那章先生请回吧。”沈昭珏操纵着轮椅让开了出病房门的道路。 “沈昭珏你真不听?” “章先生,请回。”沈昭珏半点不为所动。 章尧唇角轻勾, 轻声道:“哪怕这个交易关乎沈煜?” 沈昭珏迅速侧过头,眸中寒意弥漫,“你什么意思?” 章尧起身缓步至他身前,在他防备的眸光中弯下身,贴合他的耳廓,唇齿张合着轻声呢喃了一句话。 在听清他话的瞬间,沈昭珏脸色大变,猛的侧过头怒气汹汹的喝斥道:“无稽之谈。” 望着青年因愤怒染上晕红的面颊及近在咫尺的红唇,章尧眸中异色一闪而逝,直起身道:“既不信,何不尝试一番。” 沈昭珏讽刺味十足的道:“章先生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说到底,沈昭珏你还是不信我。” “章先生说笑,我自认为还没与章先生熟识到相互信任的地步,更何况,里面还牵扯到小煜。” 对于他没说完的话,章尧自然是懂,道:“你既不信,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很晚了,章先生……” “沈昭珏,你知道为何沈煜总是可以在第一时间知晓你所有的信息及动作吗?” 被打断话的沈昭珏一愣,这的确是他近半年多来一直疑惑不已的事情,对于这间病房的每个角落,沈煜似乎都了如指掌,无论他出现在医院的哪个地方,沈煜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他,沈煜告诉他,这是心灵感应,可是他却总觉得有些违和,但却总是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 章尧见他皱眉思考的模样,眼中是满满的居心不良。 “因为沈煜在你的病房装满了无数摄像头,包括你的轮椅之上。” 在这句话响起的那刻,沈昭珏只觉头脑嗡的一声彻底炸了开来。 …… 病床边沈煜正削着苹果,面对新环境似无意般的道:“哥哥怎么会突然想换病房?” 病床上沈昭珏正翻书的手不自然的停顿了一秒,随后恢复如常将书页翻过道:“之前的那个病房阳光太刺眼,看书不方便。” 沈煜抬起头,眸中满是自责的道:“是小煜疏忽了,原本是希望哥哥能多晒晒太阳,却没考虑到这一层。” “听说那间病房也是小煜亲自布置的。” 沈煜笑道:“嗯,是小煜照着哥哥以前的房间布置的,里面所有的布置摆设都是小煜亲自挑选,最后才吩咐人一一摆放。” “那小煜有落下什么东西吗?” 沈煜不解,“东西?” “嗯?” “没有啊,哥哥是捡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病床上的沈昭珏望着他疑惑不解的眼眸良久,才缓缓移开道:“嗯,可能是安装布置时工人不小心落下的吧。” 仅不到七十平的病房内,却整整落下了二十五个针孔摄像头。 “是小煜的错,当时应该亲自检查一番的,哥哥还好吧。”沈煜表情担忧。 沈昭珏语气平静,“无事。” 将削好的苹果分成大小均等的小块放进了果盘中,沈煜执起盘中的银叉拈了块果肉刚准备有所动作,忽的病床上的沈昭珏说话了。 “小煜都长这么大了,哥哥怎么还没听你提过交女朋友?” 沈煜执着银叉的手一紧,抬眼轻笑道:“哥哥怎么提起这事了?” “小煜这么优秀,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只是哥哥至今为止都没有见小煜提过,有些好奇罢了。”说这话的时候沈昭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沈煜的双眼,以期望从里面能发现些异样的波动,但是他失望了。 “小煜现在每天都忙的晕头转向,连陪哥哥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哪有时间去谈恋爱。” 沈昭珏接着道:“那以后呢?” 沈煜重新用银叉拈起块果肉,疑惑的道:“以后?等哥哥康复了,小煜身上的担子可以真正松下来,自然是要去谈恋爱,哥哥突然怎么这么关心小煜的终身大事,难不成还担心小煜将来成为孤家寡人。”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中浓浓的调侃味道溢于言表。 “长兄如父。” 听到这句如记忆中熟悉的话,沈煜眸中盛放开一个笑容,将银叉上的果肉递至了沈昭珏的嘴边,眨了眨眼睛道:“亲爱的兄长兼父亲大人,这是小的亲手削的水果,请您享用。” 第70节 瞧到他搞怪的小动作,沈昭珏无奈轻笑,随着他张嘴将果肉接过,眸中绽放开笑意的同时心底最后的一丝怀疑也被彻底打消。 章尧,你果然是不安好心。 ‘沈昭珏你知道为何沈煜至今为止不近女色吗?因为沈煜对他的兄长有着无法启齿的感情。’ 身边的沈煜在察觉到病床之上沈昭珏眸底最后的一抹怀疑消散的那刻,心中吊着的那块大石头终是落了地。 至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沈煜心知肚明。 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沈煜脸上露出一个狠辣的笑容。 章尧,你在找死! 【“今天太阳真好啊。”沈昭珏迷之舒畅】 自上一次的那番话后章尧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来找过沈昭珏,而沈煜最近也是脚步匆匆,明显是在筹划着什么事情,作为一个四肢不勤的残疾人士沈昭珏表示,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如往常般沈昭珏正在草坪边晒着太阳,忽的一抹身影遮挡住了他所有的阳光,章尧熟悉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沈昭珏。” 章尧看上去比月前消瘦了些许,明显这月余过的并不舒心,只是那双望着他的眼睛却明亮的吓人,仿佛是终找到心念已久糖果的孩子。 沈昭珏轻瞥了他一眼,操纵着轮椅想离开,却不料被他一把按住了轮椅后座的扶手。 几次无果后,沈昭珏的脸色有些冷了,将轮椅转过望着身后的人道:“章先生,您又所谓何事。” 章尧露骨的视线在他面寒如霜的脸上寸寸扫过,那目光如实质般隐含着贪婪的欲念,道:“你知道沈煜最近在做什么吗?” “小煜做何事何需章先生您操心。” 完全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章尧自顾自的道:“还记得你们沈家的那些股东元老吗?” 沈昭珏眼神一凛,“你什么意思?” 章尧凑近道:“沈煜最近可是要打算动手料理那些人了。” …… 沈煜如往常般来到沈昭珏的病房,进门后发现病房中并不见沈昭珏的身影,刚准备拿出手机看看沈昭珏所处位置,却突然记起在不久前已于对方先一步卸下了对方轮椅上的定位仪。 想到自己无法随时随地掌握着沈昭珏一切动态信息的沈煜脸阴沉的可怕,将带来的汤膳放于床头柜,他打算出去找沈昭珏。 步行至病房门前,刚准备拧门把手,忽的病房的门从外推了开来,一个少年慌慌张张的冲进来正好与准备出门的沈煜撞了个满怀。 沈煜反射性的将人一把扶住不悦的皱眉道:“怎么冒冒失失的就闯进来了。” 万一是哥哥正好要出门,那岂不是正好就撞了对方,思考到这里沈煜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少年低垂着头,软糯着颤声道:“抱……抱歉,有……有人要追我,能不能麻烦让我躲躲。”说着缓缓的抬起了低垂的头。 沈煜听闻他的话,反射性的想拒绝,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却在见到怀中人抬头的刹那哽在喉间。 少年五官柔和,面色苍白,潋滟着一双漂亮的浅瞳,鸦羽般细密的睫毛上坠着小水珠,簌簌轻颤的模样可怜极了。 此时他浑身被水浸湿,轻薄的衣料紧紧的贴于肌肤之上,甚至于胸膛前粉嫩的两点都清晰可闻。 晶莹的水珠不时从他的发稍滴下,顺着纤长白皙的脖颈滚落进衣衫间,少年浅色的双眸满溢着惊慌与祈求,抱着自己瘦弱的肩膀无助又彷徨。 而真正让沈煜在意的是,这张脸与沈昭珏足有五分相似。 第93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11 忽的病房不远处传来一阵蟋蟋蟀蟀的脚步声及医护人员病人嘈杂的喝斥声,听到声音少年更加慌乱了, 祈求道:“求求你, 帮帮我, 他……他们如果找到我了,那我……我就……求求你, 救救我, 只要你救我, 无论任何事情我都答应你。” 慌乱间, 少年紧紧的握住了沈煜的双手,漂亮的浅瞳如被浸染的琉璃, 脆弱美好的让人想染指与侵占。 沈煜自是听到了外面不合时宜的声音及离病房越近的脚步声, 望着面前这张熟悉又显得分外陌生的面庞, 他缓缓地让开了道。 少年明亮的眼眸中绽放开一抹漂亮的色彩, 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后,迅速的藏到了身后的病房中。 沈煜刚走出病房, 正碰到了一伙人,望着对面一群混混模样打扮的七八人,沈煜开口了。 “这里是医院,你们找人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其中一个青年一见有人敢对自己说教, 立刻就蹦出来怒气冲冲的道:“小子,你……” “哎呀,这不是沈总吗?失敬失敬。”忽的中间响起的一个声音打断了青年的叫嚣,就见一个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说着还狠狠的踹了之前开口的青年一脚。 “快快快, 向沈总赔罪。” 青年似乎有些不甘,却不敢反驳男子的话,语含不悦的对沈煜说了句对不起,男子见他如此又踹了他一脚,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小子就用这种语气跟沈总说话呢,有诚意点,诚意知道吗?” 青年一连被踹了两脚似乎有些委屈,在瞧到男子正向他使眼色时,就明白自己可能是真的踢到铁板了,也不敢再摆傲气,缩着脖子恭恭敬敬的说了句对不起。 男子见此立刻赔着笑脸开口道:“抱歉抱歉,不知是沈总在这里惊扰了您,这小子是新来的,您也别跟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一般见识,您大人有大量。” 沈煜眉峰轻皱道:“你认识我?” “月前跟余总一起去贵公司商谈过合作的事情,与沈总有过一面之缘。” 沈煜在头脑中过滤了一下信息,才开口道:“余胜?赢丰?” “没错没错,就是余总,就是赢丰。”男子赔笑。 沈煜意味不明的打量了一圈对方这七八个人,意有所指的道:“那你们这是?” 男子一听这才想起刚刚的事,立刻解释道:“这不余总家佣人手脚不干净偷了余总专门准备送给太太结婚纪念物么,之前有人说看到他溜进了医院,我们这做下属的只能来逮人。” 沈煜听闻这才淡淡的开口道:“这里是医院,家兄最近身体不好正在此处静养,你们找人归找人,不要惊扰了这里的安宁,你回去跟余胜说,让他将定制图纸寄到沈氏,沈氏再定制一份一样的送给余太太,作为庆贺之礼。” “哎呀,这哪能让沈总费心,这都是小事,既然是沈总在这边,说不定也是之前那人看花了眼,那小贼肯定也不会在医院里,我们这就去别处找,沈总您先陪兄长。”男子说完恭敬的向沈煜弯了弯身子后这才招呼着人离开。 直至见一伙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沈煜这才转身回病房,刚进病房,少年焦急的声音就响起。 “我……我没有偷东西。” 少年抿着唇,苍白的小脸上满含忐忑,潋滟着漂亮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对面的沈煜,那模样生怕他误会自己一分一毫。 瞧着这张与沈昭珏相似却显得柔弱娇媚的小脸,沈煜眸色暗沉了一分道:“你用什么证明你说的是实话。” “我……”一时间少年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姣好的红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少年的模样委屈又茫然,尤然欲泣的望着沈煜不发一言,纤细的身子娇弱的让人感觉一推就倒。 沈煜盯着他的红唇,眸中晦暗的情绪愈发浓烈,因经过清水的滋润,少年的红唇此时显得尤为动人,张合间还能窥看到唇齿间灵巧的小舌。 沈煜缓缓的靠近了少年,直至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之下,缓缓的垂下头贴着他的耳尖暧昧不明的道:“你说只要救你,无论任何事情你都答应我。” 少年想到自己一番情急下说的话,愣愣的点了点头。 沈煜闭着眼,满足的在他脖颈边轻嗅了一口,一种仿佛来自于沈昭珏身上的味道填满他所有的心房,这刻被无尽的求而不得笼罩着的欲望顷刻间汹涌而出。 “我要你,”哥哥。 听完章尧的一番话后,沈昭珏的头脑有些恍惚,理智上他告诫自己对方又在耍手段离间他与沈煜的感情,但不知为何,心中最深的那处角落却隐藏着一抹极度不安的情绪。 章尧道:“沈昭珏你可以找任何人求证我刚刚与你说的那些事实,沈煜远远没有在你面前表现的那么纯良。” 沈昭珏转身道:“章先生,我不信你。” “我知道,毕竟那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章尧面色无异。 沈昭珏一愣,有些摸不透对方真正的用意,正午的阳光灼热又刺眼,扰得他本就乱如一团的心更加的烦燥不堪。 “这件事我会去求证,告辞。”说着被扰的烦不胜烦的沈昭珏直接操纵着轮椅向着住院部的大楼而去。 迎着刺眼的阳光,章尧眯起双眼,望着沈昭珏缓缓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煜,惊喜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吧。 心不在焉的沈昭珏轻轻拧开病房的门,还没有真正将之推开,就敏感的察觉到从里传出的一声声男人隐忍的低喘与啧啧不明的吞咽声。 而在真正听清那声音是自沈煜口中发出来时,沈昭珏的脸瞬间红了一片,猛的松开了握住门把的手,仿佛这刻那上面带上了无比滚烫的灼热般。 求助,今天晒太阳提前回来,结果发现弟弟正在自己病房里与人做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肿么破?急,在线等! 沈昭珏此时真是想将自己掐死,好好的怎么就提前回病房了,像平时一样多好,结果还碰到了这一出。 就在沈昭珏红着脸想像什么事都没发现一般将病房门合拢时,病房中男人的低喘声正逐步加大,不明的吞咽声与呜咽也变的愈发模糊不清,直至伴随着沈煜轻含在舌尖充斥着不明爱意轻喃的缱绻情深,沈昭珏整个人被炸呆在了原地。 哥哥! 在听到这两字的瞬间,沈昭珏只觉得头脑一黑,差点整个人栽倒在地。 一种从未有过的彻骨寒意与恐慌刹时弥漫了他的整个身体,由里至外,直至冻结每一寸的理智与思维。 “沈昭珏,这次你信了吗?”忽的,他的耳边贴上了章尧熟悉的声线。 沈昭珏的整个心神全部都沉浸在刚刚那两字的冲击之中完全没有回过神,坐在轮椅上的他如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木讷而机械。 将一直处于呆愣坐于轮椅上无法自拔的沈昭珏缓缓的推离病房门前,章尧轻瞥了一眼越来越远的病房,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沈煜,你果然永远无法逃离沈昭珏的这个怪圈,哪怕是一张相似的脸就足够让你所有的理智归咎于虚无。 正午的太阳灼热的过份,但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的沈昭珏却觉得浑身上下冷的厉害,甚至带上了轻颤。 “你听到了吗?沈煜最后叫着你的名字达到高潮,沈昭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轮椅之上的沈昭珏面色发白。 章尧俯下身,薄唇轻贴着他没有一丝温度的耳珠旖旎轻喃,“沈煜对他的兄长一直有着无法启齿的感情。” 沈昭珏呼吸一紧,瞳孔急剧收缩,放于膝间的双手猛的攥紧,整齐的指甲几乎似要陷进肉中,本就苍白一片的脸上更是毫无血色可言。 他张了张颤抖的唇,像是一个落水的求救者想发出点什么声音,但无形中却好似有着一只大手死死的扼制住他的脖子,让他徒劳的张着唇,却无法发出半点声响。 章尧轻含住他微凉的耳垂,道:“沈昭珏其实你已经隐隐察觉到了对吗?你的腿其实并没有断太长的时间,沈煜那个所谓你已沉睡了近九年之久的谎言根本就是假的,只是这么信任弟弟的你选择了毫无保留。” 沈昭珏呼吸微不可查的紊乱了一秒。 “你的右手指腹上的薄茧,一个沉睡九年之久不动弹的人,手上为何会存在薄茧?” “还有就是至今为止,除了沈煜外,你没有见到过哪怕一个你熟悉的人,甚至是那些曾经看着你长大的长辈们。” “身为沈氏名正言顺继承人的你,却无法左右自己的自由。” 轻嗅了一口他颈间的浅淡的味道,章尧迷恋的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印下一个吻,接着道:“现在你明白沈煜在做什么了吗?现在你还觉得他是你那个天真没有丁点心机的弟弟吗?” 章尧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戳进沈昭珏本就摇摇欲坠的内心中,直至最后的反问,沈昭珏再也没有勇气将不久之前的那番话语吐出喉间,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迷惘的恍惚之中。 抬起手轻抚上他微微颤抖的唇瓣,章尧眸中欲色翻滚。 第71节 “他在隔绝你的世界,他在圈养你,直至你完全依赖完全依靠于他,直至他能将你完全把握在手中,直至你彻底躺在他的身下,彻底沦落为他的禁脔。” 沈昭珏本就迷惘的脸色霎时变作一片惨白,红唇微颤的模样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章尧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浅淡的唇色,直至它化作一片醉人的淡粉之色。 “现在只有我能帮你,沈昭珏我们合作吧。”他目光紧紧的锁定在那张诱人的唇瓣之上,如机警的猎人贪婪的注视着自投罗网猎物的鲜美。 不知是过去了多久,沈昭珏终是艰难的用他颤抖的声音道:“你……你想要什么?” 我想亲手毁了你! 想亲眼看着天真的你如何一步步腐烂进骨,想看着倔强的你眼中染上艳丽绯糜的色彩,想让你再也不要露出初次所见时那种想让我毁掉的纯净笑容。 想亲手寸寸折下你骄傲的羽翼,看你被囚禁在冰冷的铁笼中面露绝望的刹那,更想填满你所有的身心,俯身看你从洁白的云端坠落,直至跌入永无尽头的地狱。 呵,我想要你啊,沈昭珏。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昭珏:支柱都想上我,然而,我只是一朵倔强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花qaq 第94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12 沈煜是在炎炎烈日下找到沈昭珏的,当时的沈昭珏模样狼狈, 额上细汗密集, 自身淌落的汗水几乎浸湿了他的病服。 他木然的坐在轮椅上, 仿似行朽已逝,正午烈日当头, 轮椅上的沈昭珏面色却苍白的吓人。 见到这幕的沈煜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想触碰他的额头, 却被抬眼的沈昭珏惊恐的躲了开, 紧随而来的还有他尤泛颤音的怒喝。 “别碰我!” 他的声音因惊慌而变了调, 一改往日的温和变的尖锐异常。 沈昭珏的话像是一把尖刀遂不及防的刺在了沈煜的心脏之上,疼的他动作瞬息僵在了原地, 望着不远处眸含惊恐的人, 沈煜本想脱口而出担忧的话语, 这刻像是被人死死的掐住脖子, 全部卡在了喉咙中。 “哥哥……”站在原地的沈煜张着手臂无措的像个孩子。 偏偏这两字却像是点燃沈昭珏心中不明的禁忌,他慌乱的操纵着轮椅往后退了一步, 颤声道:“不……不许叫我哥哥,不许叫我哥哥,以后再也不许叫我哥哥。” 直至最后的大喝,沈昭珏的声音中充斥着歇斯底里的味道。 话音落下, 沈煜心中忽的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慌,他想靠近对方一些,想如以前般抱着对方撒娇,可是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对方双眼的那刻,却通通在地上摔作粉碎。 那里面有惊恐, 有不安,有害怕,有戒备,有挣扎……却惟独没有他熟知的温和与纵容。 “哥哥,你……怎么了,我是小煜。” 沈昭珏轻颤的唇间似乎在喃语着些什么,沈煜模糊间只捕捉到几个‘不是’之类的字眼,随后因在太阳下暴晒过度的他在沈煜惊慌失措的眼眸中陷入了黑暗。 第一局,章尧vs沈煜,章尧完胜! ……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沈煜喝掉面前的最后一瓶酒,浑身散着浓重的酒气颓废的趴伏在了吧台之上。 “哥哥,求求你……不要不理小煜……求求你。”已是醉的神智不清的沈煜口齿不清的呢喃着。 沈煜能感觉的到,这些日子沈昭珏在躲他。 他聪明绝顶的哥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在想方设法的远离他,并且拒绝他所有的触碰,甚至连他潆绕在唇齿间的哥哥两字都不许他叫了,沈煜很恐慌,一种即将彻底失去这个人的恐慌。 刚进酒吧的林暮一眼就瞧到了正醉倒在吧台上的沈煜,想到自己与对方现在的关系咬了咬牙还是冲了过去。 “沈先生您喝醉了,我先送您回家。” 结完账后,林暮费力的将人扶起往外走,好在沈煜虽然醉的不醒人事却没有发酒疯,除了偶尔从嘴中蹦出来的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外,倒是难得的安静,不然林暮这小身板还真的拿他没办法。 好不容易单手将房门打开,林暮这才将沈煜扶到了房间中的大床之上,感受到肩膀上突然松下来的力道,终是暗松了一口气。 床上的沈煜闭眼皱着眉,显然是酒气上涌的难受了,林暮见此立刻急匆匆的去厨房端来他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打算喂给对方。 这个林暮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冒冒失失闯入病房的少年,沈煜不知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理经过那次的不可描述后,包养了他。 在被包养的这些时日中,林暮知道沈煜是没有所谓的假期,虽然明天是周末,但对方清早还得照例去公司上班。 将醒酒汤小心翼翼的端来,林暮将人从床上扶起温声开口道:“沈先生您先醒醒,先喝点醒酒汤,不然明天要头痛了。” 醉的迷糊不清的沈煜依稀听到耳边有人在叫自己,原本准备抬手挥开对方,却在无意中嗅到自对方身上传来的浅香,挥在半空中的手改为搂,整个人都栽进了对方的怀中。 被扑了个措手不及的林暮手中醒酒汤撒了俩人身上大半,刚想说什么,忽的听到半搂着他的沈煜唇中传来一句模糊不清的呢喃。 “哥哥,求你不要不理小煜了好不好。” 林暮所有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他自是知道沈煜会包养他的原因,在那天他无意瞥见沈煜惊慌的从医院外冲进来怀中紧紧的抱着那闭眼之人的模样时,他就知道了原因。 沈煜真心爱着的那人名为沈昭珏,是他的哥哥,自己只不过正好长着一张与沈昭珏几分相似的脸罢了。 身为孤儿的林暮,不理解沈昭珏为何不爱将他视若珍宝的沈煜,他想,如果有人能将自己视若那掌中珍宝,自己定是愿意为他洗尽铅华。 “沈先生,您先喝点醒酒汤。” “不喝。”沈煜将头埋在他怀中如以前般撒起了娇。 林暮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先是怔了一秒,随后轻笑着道:“不喝明天可是要头疼。” 这话仿佛是起了一点作用,沈煜搂着他的腰撒娇道:“小煜要哥哥喂。” “好。”对于他将自己认错的事,林暮笑笑而过。 执起汤勺将碗中所剩不多的醒酒汤舀了一勺,送至他的唇边道:“张嘴。” 沈煜偏过头,道:“苦,哥哥先喝。” 林暮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是真的喝醉了么? 见他偏头不配合的动作,只能无奈的先喝了一口,道:“行了,这次换你了。” 迷迷糊糊的沈煜望着哥哥笑意盎然的浅眸与浸染上汤汁的红唇,只觉得腹间升起一抹莫明的渴望。 好想,好想让哥哥彻底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 然后在林暮不可置信的视线中沈煜覆盖上了他的唇。 瓷碗直接摔落在房间的地毯之上,沈煜将人压在身下,灵巧的软舌极尽缠绵的在他的口腔中搅动,泛着薄茧的指腹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在他肌肤上游移,寸寸的侵扰着林暮本就为数不多的理智。 沈煜从来没有吻过他。 沈煜每次解决需求也只让他用嘴。 沈煜爱的人并不是他。 林暮睁着眼,理智上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推开对方,因为等待对方清醒后,难堪的只会是自己,可是他却迟迟的没有动作推开身上之人。 直至沈煜褪下他所有的衣物,将一个个虔诚细密的吻落满他的每寸肌肤,直至沈煜轻唤着沈昭珏的名字填满他,林暮最终缓缓的合上了双眼回抱住了身上之人。 在今晚去接对方时,内心中他就知道这一切有可能发生。 在他打探沈昭珏所有的一切及用上与沈昭珏同样的沐浴液时,他就在期待这一刻的来临。 在沈煜为他解决了所有隐患并且提供这个安命之所时,他就有了取代的想法。 在日复一日为数不多的相处中,他其实已经动了心。 只是,一切惘然。 他终究不是那人。 …… 沈煜最近一段时间明显的比以前来的少了很多,沈昭珏的心也安了不少,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只不过沈昭珏不知道的是对方来的时候恰好是自己不知晓的时间罢了。 沈昭珏最终还是没有答应章尧的提议,哪怕章尧所说他只是想弥补当初那次的过错,但沈昭珏的内心却告诉他,对方另有所图。 三个人仿佛是陷入了某种奇异的平衡与僵持之中,直至沈昭珏在一次意外中受伤。 这次的意外来的遂不及防,沈昭珏昏迷了整整三天才苏醒,刚有意识的他就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病床边伏趴着睡着了的沈煜。 沈煜的模样可谓是狼狈不堪,凌乱的头发,微冒的胡茬都昭示着他寸步不离的事实,沈煜睡的很不安心,拧起的眉心似乎夹杂着万千忧愁。 沈昭珏望着身边人的眼眸复杂至极,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何种心绪来面对沈煜,更不知道应该如何纠正沈煜头脑中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所以这些日子中,他一直在躲着他。 忽的沈昭珏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沈煜刚来沈家,瘦弱的小小的一团局促的站在客厅中。 得知以后有弟弟的他,高兴的从房间跑出来,但为了怕在弟弟面前丢脸却偏偏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是微红着脸牵起了他的手,告诉他自己以后是他的哥哥。 当时的沈煜睁着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良久,终微弱的轻唤了声,哥哥。 沈昭珏当时就告诉自己,以后,自己会保护好弟弟。 长兄如父。 这是沈昭珏从小就告诫自己的话,对沈煜,沈昭珏用尽了所有的耐心与关怀,望着对方在他的照顾下步步长大,望着对方在他的呵护下越来越光芒四射,沈昭珏心里充斥着无尽的满足。 这就是他的弟弟。 只是,现在这一切却被人无情的从外将之完全打破。 第95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13 他的弟弟,似乎对他怀揣着不应存在于世间的禁忌情愫。 沈昭珏很茫然, 也很无措,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改变这一切,沈煜才会变成以前那个对他笑容甜甜的弟弟。 沈昭珏轻抬起自己有些僵硬的右手, 指腹轻轻抚上沈煜睡梦中紧拧的眉心, 语含迷茫的低声喃喃。 “小煜, 我永远都只会是你哥哥, 可是……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认清这一点,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遗忘头脑中那些疯狂的想法, 将来我又该以何种颜面面对已死去的父母, 我该怎么办? 沈煜睡梦中的手不动声色的寸寸收拢, 直至青筋暴露, 他终是压抑住了冲动,没有睁眼回抱住朝思暮想的人。 哥哥对不起, 可是小煜只要你。 随着沈昭珏离开将病房门从外彻底合上的那刻,一直熟睡的沈煜从始至终都轻阖的眼眸终于是缓缓的张了开来。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一双被世间所有的负面情绪彻底笼罩,被无尽的黑暗彻底覆盖,被澎湃的疯狂彻底湮灭的眼睛。 第72节 哥哥永远都是哥哥, 但是,哥哥怎么办,小煜想让你成为的不仅仅是哥哥啊! 小煜想让你的身与心都彻底只刻画上我的印记,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呢。 哥哥,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可是, 怎么办哥哥,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呢。 …… 柔和的浅色光晕为装扮的富丽堂皇的别墅增添了抹暖意,餐桌上章尧正用着早餐,同处一桌上的正是章家众人,只是全家一起温馨用餐的画面,却不知为何中间总是流露出抹不和谐,反倒是染上了两分公式化的味道。 章母心不在焉的用银勺搅着瓷杯中的咖啡,视线却总是注意着对面的章尧,见他终于将手中的汤勺放下擦拭的功夫间,终于是说话了。 “阿尧你看上次阿姨与你提的亚年的事情……”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用餐的动作都止不住一顿,各种偷偷打量的视线纷纷投向了正在拭手的章尧。 章尧没有立刻回话,就见他拿着温毛巾细心的将手指根根拭尽,直至那上面再也没有一点点多余的味道。 “上次与程叔提过,不过程叔说想进公司得走正常流程,公司内的事情我不太懂,要不阿姨您下次与程叔亲自提提。” 章母脸一僵,察觉到对面章尧的视线,在脸上扯出个僵硬的笑容道:“阿尧说笑,公司是老爷子当年指名留下给你的,虽然是让程律师各方协助,但话语权怎的说也在你手上,咱们章家辛辛苦苦拼来的老本可不能让个外人把执住命脉。” “程叔虽然不是咱们章家之人,不过好歹也是爷爷当年特意挑选的人,爷爷的眼光,我还是信的过的,至于想进公司历练一番的想法……”说到此处章尧起身,视线环顾了一下餐桌之上将头压的低低的众人,直至停留在章母身旁一个与他同龄的男子身上,才再次接着道。 “阿姨也知道凌海是咱们章家辛辛苦苦拼来的老本,那就更应该把好各方面的关卡,亚年好歹也是国外留学归来,具程叔所言凌海正是求贤若渴之际,凭他留学那些年的真才实学进公司不可谓是轻而易举么,阿姨这是对他没有信心?还是说国外留学其实根本就是子同虚无?” 章母脸上的笑僵了,放于桌下的手猛的攥住了身边怒气冲冲准备起身男子的手臂,见到章尧的目光还直直的望向于她,不得不再次开口。 “阿尧说的是,是阿姨一时心急,倒是差点闹了个大笑话。” 见此章尧理了理袖摆,转身往大门而去,就听身后传来章母的声音。 “今晚阿尧早点回家吃饭。” 章尧也不回话,薄唇轻扬出个嘲讽的弧度,缓缓的走出了章家大门,合拢的大门后,依稀还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裂声及不甘的怒吼。 其实章家的事说来复杂也不复杂,当年章家的一把手章老爷子惟一的独子章父不争气,无果下章老爷子只能给章父找了位能力出众的妻子,也就是章尧的生母,希望他归天后能护住章家不败,却不料在章尧出生不到两年后生母意外去世,与此同时章老爷子突然病倒。 章父在妻子离世仅不到一月之后竟然将另一个女人堂而皇之的娶进了门,并且还带来了那个女人的儿子。 章老爷子病情汹汹,撒手人寰之际立下遗嘱,将章家所有的一切全部留给了还是幼童的章尧,并暗中将公司的最后一道防线托付给了自己的律师。 章父与继母没有分到章家的一分,大闹几场无果后将主意打到了还是幼童的章尧身上,从小打着捧杀的主意将他各种娇惯养大,直至章尧成年,程律师找到了他。 车上,章尧挂断了与程律师的通话,心中对章家众人冷笑连连,打的好一番算盘,只是他却不是当年那个被众人耍的团团直转的纨绔,章家的一砖一瓦谁都别想再染指分毫。 近郊的清晨还有些安静,宽阔的马路上看不到什么车辆,一阵疾驰的轰鸣声引起了行驶中章尧的注意,偏头望了望后视镜,就见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快速疾驰而来。 章尧懒懒的收回目光,看了看时间才过七点,正想着这个点正好去公司查看一番,猛的一阵碰撞声让他整个上身不受控制的撞在了方向盘上,一时间他被这一下撞的头晕眼花。 趴伏在方向盘的章尧猛的侧过头,在看清身后的一切后,瞳仁急剧收缩成针。 后视镜中,黑色的商务车正以一种同归于尽的姿态猛然撞来,这刻的章尧完全来不及多想,将手中的方向盘猛打了个急转。 嘭—— 剧烈的碰撞声响彻在近郊的马路之上,虽然章尧的车身大部份是避了开来,但尾部还是遭受了剧烈的撞击,外力作用下轿车不受控制在宽阔的马路上旋转了一圈,霎时留下一串串急剧的轮胎摩擦印记。 轿车的整个尾部完全变了形,虽模样有些凄惨,但万幸的是惯性作用下没有撞上其它障碍物,反而是稳稳的停在了马路之上。 反之黑色的商务车就没有那么好运,直直的冲出了水泥地面,撞断了旁边的好几根粗壮的树木后才冒着浓烟终于停了下来。 车内的章尧无力的伏趴于方向盘上,咕咕的鲜血正不受控制的往他额头上淌下,直至过了近半分钟的时间,他才艰难的动了动手指,拨通了急救电话。 …… 沈昭珏拿起遥控器将正在热播的新闻关掉,垂眸对着正在帮他腿部做按摩的邹继扬道:“沈煜出手了。” 邹继扬眼睛都没有抬一下道:“他一定没有成功。” “嗯?”沈昭珏挑眉。 “别忘了章尧是这个世界的支柱之一,哪能那么容易死在一场车祸之下。” “可这场车祸是沈煜策划的,”同样属于支柱,那这次世界意识到底会帮哪边? 邹继扬结束了手中的最后一个动作后,抬起头道:“世界意识会偏帮势弱的那方。” 章尧属于这场车祸中势弱的那方,所以世界意识会帮章尧逃过这一劫。 虽然不愿,但沈昭珏还是无奈的道出第二场的结果。 “沈煜vs章尧,第二局章尧再次胜出。” 瞧到爱人面上流露出分明是做了坏事却还是无辜至极的狡黠模样后,邹继扬轻笑着将人从病床上抱起,放于轮椅上道:“如果让他们俩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你说那俩人会是怎样的表情?” 坐于轮椅上的沈昭珏眨着无辜的眼睛道:“其实,我真的只是个连下床都需要人扶的残疾人士罢了。” 帮他在外面罩了件挡风的外套后,邹继扬宠溺味儿十足的点了下他的鼻尖道:“呵,知道了,就你最无辜,小坏蛋。” “外面又没风,罩什么外套。”沈昭珏不满的扯了扯身上的外套。 听到这话,邹继扬勾了勾唇,伏下身在他耳边轻语了句话,就见沈昭珏脸黑了。 妈蛋!果然是叫你禽兽都不能,残疾人士都能下的去手,劳资就说夏天还没到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蚊子,原来最大的只在这里。 某羞羞的红痕表示:我们是某食肉动物趁人睡觉时贴上的标签,才不是某个天天叫嚣着环境真差残疾人口中蚊子咬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下得一手好棋的沈昭珏点个赞—— 第96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14 沈煜翻着手中的文件直至最后一页,这才将文件随手抛于办公桌上, 望着站于不远处的人道:“全部在这里?” “是的二少。”男子垂着头恭敬应答。 沈煜眼神微冷, 最近这些天他已经在加快着清理沈氏中股东元老的动作, 为了达到这些目的,他不惜重金聘请私人侦探去调查他们的私下的小动作, 果然除了一人外, 那些股东元老在背地里多多少少都收过回扣挪过公款。 只是这惟一干净的人却也是最不好对付的存在。 忽的沈煜不知想到了什么, 唇边露出抹嗜血的笑容,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对方是不是真的有做过这些事,而是他手中有对方的把柄, 如果没有做过, 那就将这一切变成真的不就可以了吗? 会议室 啪—— 上首沈煜冷着脸将一沓文件甩在了会议桌上, 会议桌两边的众人都是完全摸不清头脑, 先是偷瞟了眼文件发现一无所获后,这才忍不住与身边人嘀咕猜测起来, 片刻功夫会议室中就响起了阵阵窃窃私语。 “在场诸位一定是好奇我今天将大家召集起来开会的目的,对于会议桌上的这一沓文件也定是好奇不已,”沈煜说到这里定了定,见众人视线被吸引过来接着开口。 “近日我收到了封匿名邮件, 邮件中的信息不是别的,正是沈氏中某些蛀虫贪污受贿的种种证剧。”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会议桌两边人的脸上浮现出的各种神态可谓是精彩纷呈。 惊慌的、不安的、忐忑的、强装镇定的、幸灾乐祸的、快意的、淡然如水的…… 沈煜不露痕迹的将所有人瞬间的表情收敛在眼底,然后将视线缓缓的移向了下首第一个中年男子身上。 “身为沈氏资历最老的元老股东,邹老先生您觉得对于这种贪污受贿之人沈氏应当如何处理?” 中年男人缓缓的偏过头, 敏锐的察觉到了沈煜眸中暗含的深意与幸灾乐祸,想到前几日自家突然收到的不明包裹,淡然的收回眼神道:“沈氏的规章制度中有相关处罚条例,副总不会连公司的规章制度都记不全吧。” 对于他话中的讽意,沈煜置若罔闻,轻笑道:“沈煜当然不会忘记,只是如果是连公司的条例都约束不住的漏洞呢?” “依法处理。” “好!” 随着沈煜的叫好声,他猛的抬起头,眼神泛着刺骨的冷意射向了在坐所有人,环顾一圈视线最后停留在了与中年男子同处一边的几位重量级元老身上。 …… “不好,沈煜提前对公司里的人出手了。”轮椅上的沈昭珏皱着眉,表情难得有些严肃。 身后邹继扬推着轮椅,见他皱着眉开口安慰道:“别担心,他翻不起什么大浪。” “什么意思?”沈昭珏偏头。 邹继扬笑的意味深长,并不接话。 瞧到他这副模样,沈昭珏危险的眯住了双眼道:“你有事瞒着我。” “宝贝,今天太阳晒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回房了。”找了个非常蹩足的理由邹继扬扯开话题。 沈昭珏望着他良久,忽的脸上露出抹温润的笑容道:“好啊!” 邹继扬,为什么突然感觉有点冷。 …… 因知晓了沈煜的动作后,这些日子中沈昭珏一直在暗地里加快着做复健的力度,一度让邹继扬皱眉叫停,俩人倒是为这事难得的吵了一场。 沈昭珏原本以为男人该是道歉来着了,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最后男人竟然直接玩起了失踪。 沈昭珏冷笑脸表示:邹继扬,你有本事就一辈子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呵。 离邹继扬失踪近半月之距,沈昭珏没等来某人的道歉,倒是有了些意外的收获。 “章先生?你怎么……”坐于轮椅上的沈昭珏望着不远处一身病服的人神情不解。 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章尧转过头一眼就见到了同样一身病服的沈昭珏,道:“真巧。” “你?” 见他一直望着自己头上的伤及身上的病服,章尧扯了扯嘴角道:“很意外?” “发生了,什么事。” 沈昭珏艰难的从喉间吐出这几个字,直觉告诉他对方会弄成这副模样,他要负全责。 章尧缓缓的靠近轮椅上的人,直至站于身前挡住了沈昭珏所有的阳光,章尧撑住轮椅扶手,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态在他耳边低喃。 “沈昭珏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沈昭珏的呼吸紊乱了一秒,眸中的愧疚之色一闪而逝。 “抱……抱歉。” 瞧到他颊上泛上的苍白与微颤的双唇,章尧忍不住抬起手轻抚上他的唇。 显然这一次的沈昭珏不是上次般任人宰割,感受到唇上传来的陌生触感时,沈昭珏立刻变了脸,侧头躲了开来,低喝道:“你做什么。” 虽然是一闪而逝的触感,但那种美妙还是让章尧流年忘返,他发现他对沈昭珏这个人越来越欲罢不能了。 第73节 他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压近沈昭珏道:“你的抱歉我看不到任何诚意。” 俩人之间的距离过于暧昧也过于危险,沈昭珏偏了偏头,忍下心中的不适道:“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暂时保留意见,此次事情我会给章先生一个合理的交代。” 章尧眸色渐冷,“交代?让沈煜也来这么一场车祸?” 沈昭珏听到他的话,身体僵了,虽然直觉上他已认定对方所言属实,但内心中他还是拒绝承认沈煜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沈昭珏你为什么还是这般天真。”章尧一把捏住青年的下巴强迫他望着自己的眼睛。 “沈煜是个疯子,而你沈昭珏终将会沦落为这个疯子手中的猎物,然后慢慢的在黑暗中沉沦,腐烂。” “小煜……他只会是我的弟弟,不会……” 见到他面上浮露出的挣扎,章尧恶意十足的道:“你见过哪个弟弟会在哥哥的病房中装满摄像头,你见过哪个弟弟会在哥哥熟睡后将他搂在怀中入睡,你见过哪个弟弟看着哥哥的照片自渎的达到高潮,沈昭珏,你的梦该醒了。” 章尧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声声巨雷敲击在沈昭珏的心尖之上,这些时日来营造出来的假象一昔被全部打碎,让他将不愿意面对的所有全部摆上了台面之上,每想到一分沈昭珏的面色就更苍白一分,直至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章尧!放开他!”蓦然一声夹杂着滔天怒意的嘶吼传来。 沈昭珏还没看清来人,就感觉面前的章尧被人大力地扯开,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来人赫然是俩人话题中心人物沈煜。 此刻的沈煜眼眸一片赤红,将章尧扯开后,在对方完全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拳将他掀翻在地,紧接着欺身而上,拳拳到肉,章尧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挨了几拳后立刻开始反击,最后俩个人直接在草地上扭打成一团。 【“嗷嗷嗷……第一次见世界支柱撕逼,果然好带感。”】 【“你舍得出来了。”沈昭珏冷笑】 【“……”欢呼中的麒麟身体僵了。】 【“主人,其实……这中间有些误会。”】 【“嗯,我在听,你接着编。”】 【“qaq主人,我错了,”求这次轻点虐。】 一直坐于轮椅上的沈昭珏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了,半响才回过神,定睛望去发现俩人身上都挂了彩。 “住……住手。” 急红了眼的沈煜满脑子都是杀了这个敢碰哥哥的人,直至耳边传来沈昭珏泛着颤音的声线时,他的理智才有了片刻的回复,愣愣的转过头。 【“真惨。”】 【“成猪头了。”麒麟嫌弃脸。】 沈煜清楚的看到在他望向沈昭珏时,对方眼中闪烁着的惊惧与陌生,那是从未在沈昭珏眸中出现过的眼神,是那种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般的陌生。 突然,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几乎笼罩了他的心房。 “哥哥……”沈煜愣愣的站起身,向着不远处的沈昭珏而去。 望着不远处步步而来分明是熟悉的沈煜,沈昭珏却有种浑身掉进冰窖的寒凉,他操纵着轮椅往后退,望着沈煜眸中的惊恐之色几乎满溢而出。 不对,这不是他的弟弟,他的弟弟那么乖巧,只会露出甜甜腼腆的笑容,怎么可能会打人,他的弟弟那么听话,怎会流露出这种仿若嗜人的眼神。 这不是他的弟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支柱撕完一场又一场,沈昭珏一边可怜兮兮地劝慰着,一边手急眼快的递刀。 第97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15 “哥哥小煜不敢了,哥哥小煜知错了, 哥哥别躲小煜了好不好?”在见到沈昭珏往后退的动作时, 沈煜徒然停在了原地, 面上露出小孩子做错事后的无措与惊慌。 沈昭珏口齿不清楚的摇头喃喃,“不是, 你不是小煜, 你不是我的弟弟, 你把小煜藏到哪里去了, 你把小煜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哥哥, 我就是小煜, 哥哥, 小煜真的在这里。” “不是, 不是,你不是, 小煜不是这样的,小煜才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把小煜藏到哪里去了,把小煜还给我, 把弟弟还给我。”说到最后一句时,沈昭珏望着对面人的眸中充斥着无尽的愤怒与仇恨,那目光像是在看着生命中最刻骨的仇人。 “哥哥……”沈煜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内心中,沈煜知道这一次可能真的要完了。 不远处的章尧见到这副画面, 眸中划过森然恶意,轻声呢喃道:“沈煜你还记得那场你亲自策划的空难吗?还记得你亲自送上机的沈氏双亲吗?” 沈昭珏所有的动作随着章尧的这句问话全部僵在了原地,望着沈煜眸中充斥着的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沈昭珏颤抖着唇,压抑着心脏处传来的撕裂的痛楚与悲哀,颤声道:“爸爸妈妈是你……害死的?” 沈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在那双浅眸的注视下自己竟然没办法反驳一个字,最后直接闭上了双眼平静的道:“哥哥,你还有小煜。” 沈煜的声音太平静,仿佛将他收养回沈家的沈氏双亲只是路边不起眼的野草,无关紧要的路人,他只不过是随手除掉了碍眼的存在。 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霎时充斥了沈昭珏全身的每个角落,他睁的大大的浅眸中泛起一片潋滟的泪意,自心脏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与被亲近之人欺骗的痛苦使得他全身不受控制的轻颤着,紧咬的齿间破碎的绝望与不成调的呜咽缓缓溢出。 “爸爸,妈妈,呜……对……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亲手养大了这个白眼狼。 对不起,是我毁了你们留下的沈氏。 对不起,身为人子我竟无法送你们最后一程。 对不起…… 对不起…… 崩溃的呜咽中充斥着无尽的绝望与悲凉,俨然如一只失去幼崽的母兽。 章尧望着不远处沈昭珏闭合的双目中缓缓沁出的泪水与浮露在面上痛苦绝望的神情,不知为何心脏处忽的好似被莫明的扎了一下,他忽然有些后悔。 或许,他并不是那么热衷于毁了这个人。 “哥哥为什么要哭,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只有小煜才是能永远陪伴在哥哥身边的人,只有小煜才可以。” 沈煜不懂沈昭珏为什么这么伤心,他的世界中只有沈昭珏,其它人在他眼中一文不值,包括沈氏双亲,所以他才能毫无愧疚之意的将他们送进地狱,毫无愧疚的从沈昭珏手上抢走沈氏,甚至毫无愧疚的将沈昭珏囚禁在自己的世界中。 在他的内心里,哥哥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连沈氏双亲也没有资格染指。 听闻他这席无悲无喜的话,紧闭双眼的沈昭珏猛的张开了眼,射向他视线中的恨意浓烈的几乎实质化。 “你这个怪物,你这个杀了爸爸妈妈的怪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怪……物。” 沈煜失神的念叨着这两个字,不知为何他的心脏突然有点疼,然后这种疼痛慢慢被放大,直至疼入骨髓,像是被人用力的攥进掌心中极尽碾压践踏,直至血肉模糊。 沈煜低垂的眸中一直被隐藏着的黑暗情绪迅速弥漫而开,直至整个眼帘,忽的,就听到一声诡异的低笑自他口中缓缓传来。 【“为什么有种玩脱了的不妙感觉。”戏感满满虐世界支柱正爽的沈昭珏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主人,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嗯?”】 【“这叫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演完,”麒麟表示,让你浪,这下好了,浪过头把支柱虐黑化了吧。】 【“收拾完他们后我们俩把账算算。”沈昭珏微笑jgp】 【“……”】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在意除小煜以外的人呢,这个世界上,只有小煜才会真心对你,这个世界上也只会有小煜是真心爱你。”说着沈煜缓缓的抬起了那双被暗色与疯狂弥漫的双眼。 随后在沈昭珏惊恐的不可置信的眼眸中,沈煜大步而来,直接将他整个人从轮椅上抱了下来。 “你这个怪物,别碰我,放开我,放开我。”沈昭珏剧烈的挣扎着,奈何却无法撼动他半分。 章尧见沈煜这明显是不再打算与沈昭珏虚与委蛇的模样,眸中亮色一闪而逝,刚想准备有所动作,就见四周突然围拢上了不少保镖,将他的道路全部堵死。 沈煜!!! 沈煜这次很显然是有备而来,他紧紧的圈住怀中人剧烈挣扎的身体,痴迷的闭眼轻嗅着来自对方身上的浅香,喟叹道:“先关起来。”说着也不理会身后章尧面色的一片铁青,抱着沈昭珏往病房而去。 【“主人,你觉得沈煜强上你的机率是多少?”】 【“滚犊子!!!”】 【“我觉得是百分之百。”麒麟表示,反正都要死了,不趁现在多贱会儿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刚进病房,沈煜单手反锁上了房门,刚触碰到床的沈昭珏立刻想翻身躲开,却不料被沈煜禁锢着双手直接压在了身下。 沈煜按住身下人的双腕,在他颈间深嗅了一口,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身体徒然僵硬,浑不在意的轻咬住他的耳珠暧昧的道:“哥哥,你知道小煜有多渴望你吗?每时每刻,每秒每分,小煜都恨不得将你揉碎了,融进血液中,这样你就永远不能再离开,永远独属于小煜一个人了。” “你……你疯了,我是你哥哥。” 沈昭珏表示,孩子,你不是不爱听那两字么,那我以后不叫了,我现在也承认你是我那个乖巧听话懂事笑容甜甜的弟弟了,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玩监禁play,这个真心不好玩。 沈煜伸出舌尖情色的描绘着他的耳廓,感受着身下人传来的颤抖与隐忍,道:“哥哥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告诉过我,如果当你处于绝对的劣势,且这种环境又是能威胁到你的生命时,可以说任何谎话,哥哥曾经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所以我知道哥哥你现在在说谎。” qaq我说的是实话。 因为沈昭珏不配合的关系,沈煜撕扯他衣服的动作有些粗暴,感受到病服被大力的扯破,肌肤接触到空气不受控制的泛起细密的疙瘩,沈昭珏这刻悔的肠子都青了。 直至将他上身的病服完全褪下,沈煜单手禁锢着他不停挣扎的手,另一只的抚上他白皙的过份的肌肤,亲吻着他胸膛的动作细致又温柔。 游移的指尖敏感的察觉到身下人的颤抖,俯身怜爱的亲吻着身下人颤抖的睫毛,道:“哥哥,小煜知道第一次很疼,不过小煜进去的时候会很温柔很小心,不会弄疼你的。” 那你特么的还是要上我啊! 一直闭眼的沈昭珏缓缓张开了轻颤的眼睫,他漂亮的浅眸中充斥着绝望的平静,无波无喜,像是已然麻木等待死亡的囚徒。 他道:“沈煜,我恨你。” 这句话不亚于在沈煜早就鲜血淋漓的心脏上再插了一刀,疼的他面色蓦然一白,他抬手缓缓的抚上身下人的熟悉的眉眼,只是往昔熟悉的温和却被冰冷与陌生通通代替。 沈煜惨笑道:“只要能得到哥哥,小煜什么都不怕。” “你不是小煜,小煜不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褪下他的裤子,沈煜伏在他的耳边谓叹道:“哥哥,小煜会让你喜欢上这种事情的。” 然后,沈煜给沈昭珏注射了nm1-7。 感受到身下人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自唇中溢出的低吟越来越大,眸中的冰冷逐渐被迷蒙的潋滟所代替,白皙的肌肤上泛上了暧昧薄红,低声的喘息夹杂着细碎的隐忍声溢出,沈煜终于是再也忍受不住蓬勃的欲望覆了上来。 “哥哥……”将细密的吻一个个落在沈昭珏泛着细汗的肌肤之上,沈煜的唇齿间发出一声声满足的谓叹。 沈昭珏感受到自己的理智正逐渐被自身体中涌来的重重热浪包裹,身下之物更是在对方的掌中坚硬如铁,无法纾解欲望的痛苦让他本能靠近对方冰凉的身体,唇齿间发出一句句难耐短促的低吟,而这声音在沈煜耳中全部成为世界上最浓烈的催情剂。 第74节 “哥哥,我要你。”沈煜亲吻着他早已是敏感的不像样的耳尖,手指探向他的后方,对他下达了自己最后的指令。 然后就在沈煜想真正拥有身下人时,沈昭珏吐血了。 当时沈煜的内心的过程大概是这样的 ╰( ̄▽ ̄)╭→→(▔□▔)/(▔□▔)/(▔□▔)/→→(>口<)! 沈昭珏表示:特么的,辣鸡外挂终于有用了一回。 第98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16 一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比如那次差点强上了沈昭珏的沈煜在事后几乎将章尧直接人道毁灭, 从而引起整个章家的强烈反扑。 比如在某男人无数的忏悔声中沈昭珏终于是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比如修养近半年后终于出院的章尧一改往日模样, 向沈昭珏提出了正式合作, 作为合作者,他向沈昭珏要了一个追求者的名额。 又比如沈煜得知章尧的动作后, 彻底与章尧走上了对立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短短的一年的时间里, 沈氏除了惟有的几位看着沈昭珏长大的股东元老还在等着沈昭珏的回归外, 几乎所有人都成了沈煜一派, 整个沈氏都成了沈煜的一言之堂。 章尧也在一年的时间内彻底将章老爷子留给他的公司牢牢的把握在了手中,沈煜与章尧及他们身后的沈章两家公司斗的是人尽皆知, 至于胜负五五之分, 算是真正的两败俱伤。 近一年来, 俩人也是时常来医院, 但沈昭珏却从来不见沈煜,至于原因, 沈昭珏表示,就是要不公平对待,不然他们俩个人不撕了自己料理完这个还要料理那个。 托沈昭珏玩的一手好棋,果然沈煜出手一次比一次狠, 那模样就差没直接在脸上写上夺妻之仇几个大字了。 章氏 “章总,这是财务部上个月的财政报表。” “章总,这是企划部对于xx项目做出的最新计划。” “章总,这是您上次提到的每月汇总。” “章总……” “章总……” 办公桌前的章尧整个头都快被这句句章总吵爆炸了,终于当快速的签完秘书递来的最后一份文件后, 他直接光棍的将笔扔在了办公桌上。 在秘书一脸不解的目光中道:“这些事情以前该是谁做现在就交给谁,别全部都拿来烦我。” “好的,章总。”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阻挡下眸底一闪而逝的异色,缓缓的退出了办公室。 章尧烦燥的拉了拉领带,最近沈煜也不知是在沈昭珏那里吃了什么瘪,整个人简直就是化身为疯狗见谁咬谁,章氏再次首当其冲成了第一人。 近些天为了应付沈煜,章尧可谓是废寝忘食,就差没直接拿床被子睡在办公室中了,今天被秘书这一吵,本就因睡眠不足的他整个头又开始隐隐作疼。 想到不久后上面传达的有关于半岛山的竞标,他的头就更疼了,这块烫手山芋也不知怎的竟被上面注意到了,还通知了所有企业公开竞标,只是谁会真正愿意接手这个邪地。 没错,就是邪地。 曾经的半岛山是块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当初竞标价格飙升至以亿为计价单位,但现在的半岛山却是块人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 之所以称他为邪地,是因为只要在半岛山里留宿的人,无一例外全部凭空消失,尸骨无存。 不是没有人不信邪的跟踪拍摄过,但与前者无一例外全部消失无踪,那些摄像头拍摄的永远都是一片雪花的镜头。 半岛山被炒高的价却没有半点要回落的意思,久而久之半岛山变成了块烫手山芋,人人避之不及。 但上面却是发话了,不许封建迷信,让本地企业消化掉这块地界,但谁会真正愿意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这次的竞标就是关键。 价格不能太低,让上面的脸不好看。 价格不能太高,真正接下这块邪地。 以前的竞标大家总是争破头想了解对手价格几何,好比对方多出那么丁点,但这次的竞标就成了大家争破头想了解对手价格几何,好永远比对方低那么丁点。 最近的章尧忙的晕头转向的正是为这件事。 刚平复没多久,章尧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陈叔。” “竞标价格决定下来了没有?” “嗯已经定下来了,比三家企业都少一个百分点。”章尧揉了揉太阳穴。 “好,那明天的竞标你亲自去看看。” “嗯,好的。” 挂断电话后,章尧又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涨的眼睛,直至天色微暗后他这才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同时的沈氏大厦内,沈煜满意的放下手中的电话,脸上浮露出一抹狠辣的笑容。 章尧,我看你这次再怎么翻身! …… 直至最后司仪将自己的名字念出来时,章尧都有种虚幻的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在做一个无法醒来的恶梦。 被围拢的章尧面前充斥着一张张虚伪的笑脸,一个个口中说着恭维的客套,那三家比章氏多出个百分点的企业围拢在沈煜身边调笑风声,然后,章尧看到沈煜对他露出了个笑容。 嘲讽,恶意,危险的笑容。 沈煜动了动唇,无声的留下句话后,以优胜者的姿态大步的离开了竞标会现场。 章尧,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曾经做的事后悔! 章尧轻笑,拂开挡在面前的张张虚伪面孔,缓缓的走出会场空隙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沈昭珏,我可能没有机会再追求你了。” 听到手机中传来的惊讶声音,章尧轻笑道:“沈昭珏,你的这手棋玩的很好,如果有可能,我还真希望能陪你玩到结局,只可惜还是不行,提前祝你取得最后的胜利。” 说着直接掐断了电话,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章尧唇角轻扬。 沈昭珏,你并不是这场游戏中惟一的赢家。 沈昭珏望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眼中情绪莫明,身边的邹继扬见此将甜汤喂到他的嘴边道:“宝贝谁的电话。” 沈昭珏唇角轻扬,收起手机,张嘴将嘴边的甜汤咽下道:“没什么,打错了而已。” 果然,他从一开始就小看了这个世界的支柱,只是在决定参与到这个游戏中来的那刻,你就暴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章尧,很早之前你就输了。 沈煜vs章尧,第三局,沈煜完胜,章尧彻底出局! 沈氏 “喂喂喂,听说了吗?沈总要从国外回来了耶。” “国外?不是说是医院吗?” “什么医院啊,是国外,听说当初车祸又得知董事长与夫人去世后非常伤心,将公司交给副总后就出了国,现在是终于调整好心情要回来了。” “那不是有戏看了,你说俩兄弟会不会打起来?” “谁知道呢,不过我告诉你,沈总他可是我男神……” …… 平静的沈氏下无数暗流涌动,从上层到基层所有人都在看,这场战争中,兄弟俩谁会略胜一筹。 沈煜一身笔挺整齐的正装站于沈氏大门前,丝毫不理会身边人投来的异样眼光,他的目光死死的粘在不远处的车道上。 随着黑色轿车的驶近,最终停在了沈氏大门前,副驾驶座上的助理先一步下车,帮后座的沈昭珏拉开了车门。 沈昭珏弓身从车中走下,站于车前一眼就望见了不远处正门前正快步而来的沈煜。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借着所谓的欢迎仪式,沈煜紧紧的拥住朝思暮想的人,嗅着他身上传来的浅香,痴迷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肌肤,手臂缠绕上他的腰肢,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哥哥,小煜好想你,想的全身都在疼。”说着意有所指的用自己此时硬的发疼的部位碰了碰对方的腿根。 在感受到不可描述的某物触碰到自己的瞬间沈昭珏就铁青着脸将人大力的推了开来,咬牙切齿的道:“沈副总有心了。” 被推开的沈煜有些委屈,望着对面一脸铁青的沈昭珏轻唤道:“哥哥。” “沈副总请注意场合。”沈昭珏眼中寒芒四溢,随后完全不理会四周被这一幕震撼的无以复加的众股东,往沈氏集团大步而去。 沈煜贪婪的注视着远去人的背影,回忆着刚刚搂着对方腰肢时的紧致与那瞬间触碰而产生的不受控制的灭顶快感,身下的某物更是坚硬如铁。 哥哥,小煜该拿你怎么办呢。 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在看清里面的一切后,沈昭珏就再次黑了脸。 “我让人把两间办公室并成了一间,这样以后小煜就可以随时随地的看着哥哥了。”沈煜的声音自办公室门前传来。 沈昭珏黑着脸转过了身,望着半倚在办公室门口的人,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道:“沈煜立刻将东西收拾好,从我办公室里面滚出去。” “哥哥不喜欢跟小煜在一起办公吗?” 沈昭珏怒吼道:“不许再叫我哥哥。” “可是小煜最喜欢跟哥哥在一起,无论是做什么,只要能看到哥哥,小煜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小煜总是忍不住想离哥哥更近些。”完全不理会他的怒火及话语,沈煜反手将办公室的门合拢,不动声色的上锁后,缓缓靠近了铁青着脸的沈昭珏。 第99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17 “沈煜,你这个疯子。” “哥哥, 小煜好喜欢你, 从小到大梦中全部都是哥哥的影子, 哥哥在我身下呻吟喘息哭泣的样子,哥哥被我弄哭祈求着说不要泪眼朦胧的样子, 哥哥红着脸颊在我……” “住嘴沈煜, 你给我住嘴。”听到他话语中越来越露骨的欲望与直白, 沈昭珏气的脸都白了, 连声音都在打颤。 沈煜痴痴的望着对面浑身发抖的沈昭珏,忽的面上浮起一层不自然的嫣红之色, 唇齿间潆绕着哥哥两字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 作为男人沈昭珏自然是知道这是何种反应, 眸中立刻浮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你……”沈昭珏完全被沈煜的无节操给吓住了, 指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将什么话吐出来。 一把将他颤抖的指尖握在了掌心之中,沈煜痴迷的嗅了嗅, 黯哑着嗓音道:“哥哥,小煜好想在这里要了你,想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弄哭你,哥哥, 小煜想你想的全身都在发疼。” 卧槽! 沈昭珏心里简直就想咆哮了,尼玛,支柱你究竟怎么了,一看到我怎么就是满脑子马赛克。 第75节 咚咚咚—— “沈总,股东大会还有十分钟之后开始。”忽的门外助理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暧昧与危险。 沈煜的动作一顿, 这才想起马上要开始的股东大会,想到自己已在不久前彻底将多余之人踢出沈氏,现在整个沈氏已经是牢牢的被他掌握在手中,而经过这场会议后,哥哥将会完全成为自己的禁脔,他望着面前沈昭珏的眼光就更加露骨的可怕,如饥饿已久的狼在贪婪的注视着盘中待宰的羔羊。 沈昭珏非常不喜欢他这种赤裸裸的眼神,对着门外的助理应了声知道了后,这才绕开挡在面前的沈煜打算离开办公室。 “哥哥。” 对于身后响起的轻唤,沈昭珏置若罔闻,黑着脸将沈煜不知何时锁死的办公室的门打开后,头也没回的离开。 察觉到对方脚步声在耳边愈来愈远,直至完全听不见,沈煜的声音才从唇间吐出一句轻到极致的话语。 “哥哥,你有喜欢过小煜吗?哪怕只是一秒的刹那。” 空荡的办公室中惟有冰冷回应着沈煜的轻喃。 沈昭珏刚进会议室就敏感的察觉到里面有很多陌生的面孔,他熟悉的长辈们却一个都不在其中,惟有几个相识的见他视线望来也是心虚的躲闪不及,面上满是愧疚之意。 刹那间,沈昭珏的心沉了下来。 还是晚了么。 等他刚在上首主位上坐下,沈煜就姗姗来迟,面无异议的在他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沈昭珏抬眼望向左手边空出的第一个位置,身后的助理立刻道:“邹老先生已经于半月前向副总递请辞书,离开沈氏。” 听闻这句话沈昭珏放于会议桌上的手猛然收紧,眸寒如冰的射向了身边的沈煜。 瞧到沈昭珏眸中的寒芒,沈煜愧疚着脸解释道:“邹老先生为沈氏操劳了一辈子,最近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想着近些年的不易,小煜就代哥哥同意了他的请辞,哥哥不会怪小煜自作主张的对不对。” 沈昭珏望着对面人的眼中简直就是要喷火,但理智却还是硬生生的止住了他的动作,直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会议开始。” 从刚进会议室的时候,沈昭珏就隐隐察觉到自己可能还是晚了一步,或许说是沈煜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的早了很多,原以为回来后还可以与他周旋一番,却不料一场股东会就让他几乎一败涂地。 整场会议几乎成了沈煜这个副总的个人主秀场,所有人无视主位上的沈昭珏,都在向他极力推崇着沈煜在他不在期间是如何如何带领沈氏如何如何辉煌,就差没直接挑明让他将董事的位置让出直接给沈煜了。 沈煜一直都注意着上首沈昭珏的每一丝表情,从隐忍的难堪到气愤的双眼冒火,从咬牙切齿的动作到发颤紧握的双拳,每一处都让他着迷。 哥哥,很快你就将完全属于小煜了。 终于,整个会议进行到了最尾声,也是最关键的位置。 投票 除了惟有几人选择弃权外,在场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沈煜来接替沈昭珏的位置,在知晓这个结果的时候,沈昭珏反而没有觉得太过于意外。 沈煜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至上首闭眼的沈昭珏身边,轻声道:“沈氏是父亲母亲留下最重要的东西,小煜相信哥哥定会希望他们能在小煜手上发扬光大,哥哥你说对吗?” 听到他话语中赤裸裸的威胁意味,沈昭珏猛的睁开双眼站起了身,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沈煜,你别太过份。” “哥哥难道不希望沈氏越来越好吗?或者说,哥哥其实一点也不在乎沈氏,就算沈氏明天彻底消失也无所谓。” “你……”沈昭珏双眼冒火。 感觉到他眸中燃起的熊熊火焰,沈煜在众目睽睽下缓缓靠近沈昭珏的耳边,轻声道:“哥哥,选一个吧。” 是选择屈服,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我彻底毁了沈氏。 …… “求求你,帮我守护住沈氏,倾尽所有。” “哪怕你自己?” 半透明的灵魂体怔了怔,紧接着露出个虚幻的笑容道:“哪怕我自己。” …… 沈昭珏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胸膛中翻滚着的屈辱颤声的道:“我……同意沈……” 沈煜望着面前人颤抖的身体与苍白的脸颊,眸中欲望的火焰腾腾而起。 哥哥,你终于还是回到了小煜身边。 就在沈昭珏最后一字即将落下的那一秒,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大力的推了开来。 “非常抱歉,因为一些事情来晚了,会议应该还没有结束吧。” 几乎在这句话响起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全部由首位之上移向了大门之处,随后就见一个男子冷着面无表情的脸走进了会议室。 作为当事人的沈煜与沈昭珏俩人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同时变了脸。 “是你!” 来人赫然是沈煜花一亿资金为沈昭珏聘请的医生——dean 环顾了一下在场所有人,dean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沈煜身上,道:“沈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沈煜望着走进来的男人眸色深沉如水,道:“dean医生这里不是医院,你貌似是走错地方了。” “不,沈先生误会了,我是来参加股东大会的。”说着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眸中坐在了那一直空空如也的左手第一个位置之上。 “你……”沈煜眸中充斥着无尽的震惊。 dean许是瞧懂了沈煜眼眸中的意味,毫无诚意的道:“哦,抱歉,认识沈先生这么久还未告诉过沈先生我有中文名字。” “中文名字。” 直觉告诉沈煜,他可能从一开始就被这人耍了。 “邹继扬,我的名字。” 听到这个姓,在场所有人立刻明白这位邹大股东此行的真正目的与最真实的身份。 感受到在场众人眸中各种情绪的变化,沈昭珏唇角不自觉的轻勾,缓缓的坐于上首之上道:“既然又有新股东加入,那么开始新一轮的投票。” 就在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讨论之际,坐于下首的邹继扬说话了,“那个,我有一个问题。”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围拢了过来,包括沈昭珏,他倒想看看这男人一年中到底拢了多少筹码在手中。 “不知所谓的投票是指在场所有股东无论持股大小全部算一票,还是指按持股大小计算票率。” 沈昭珏唇角不易察觉的轻勾,解释道:“按持股大小计算,半数股率以上通过即可。” “嗯,好了,我的问题问完。” 在场众人黑线:你连投票具体流程都不知道,所以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邹继扬表示:来给我家宝贝撑腰。 在众从议论纷纷之际,邹继扬外面崩着张高冷的脸,手却在下面不安份起来。 正在看助理刚递给自己新资料的沈昭珏感受到小腿被勾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偏过头,正好就瞥见某男人朝他使眼色。 不动声色地将手移到会议桌下,邹继扬的手掌覆了上来,而后在他掌心中写起了字。 等他将一句话写完,沈昭珏将之全部连成一句话,嘴角忍不住一抽。 侧头望向邹继扬,就见他崩着张深沉的高冷脸,再想到刚刚写的那句话,立刻有种人设崩了辣眼睛的错觉。 沈昭珏唇角微弯,在他手心中回了个字。 邹继扬信心满满的等待着爱人的回话,然后在感受到对方的字写完后,他就有种满心的期待日了狗的错觉。 望了望自家爱人露在外面漂亮的喉结,邹继扬又在对方手心中写了句话。 最后被某人粗暴的回了个字。 滚!!! 作者有话要说: 掌中内容为以下 邹继扬:宝贝,我刚刚是不是酷毙了。 沈昭珏:呵 邹继扬:宝贝,我想吃肉 沈昭珏:滚 第100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18 察觉到又把自家爱人不小心给惹毛了,邹继扬立刻勾住了他准备缩回去的手, 在掌间一番亲密的揉捏把玩。 坐在对面的沈煜明显的察觉到沈昭珏与邹继扬气氛的不寻常, 想到俩人之前的一番算的上是朝夕的相处, 立刻就有种搬着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花了一亿请回只狼,然后病治好了, 狼把人叼跑了, 又拿着送出的一亿的资金变成了自己的对手。 这是苦逼的沈煜此刻头脑中最真实的写照。 会议桌边某个讨论的太激烈的股东笔不小心掉到地上, 弯身去捡,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貌似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看到邹大股东貌似在调戏总经理, 而且总经理还不反抗任他调戏。 偷偷的将视线移回会议桌上, 打量了一下某位大股东崩着的高冷禁欲皮, 再移回桌下, 手指灵活的揉来揉去,半分不见高冷模样, 那痴汉劲就差没张嘴撮上两口了。 再将视线移回会议桌上,某位正低头看文件嘴角自然含笑的优雅气质脸,再移回桌下,任摸任揉实在是恼了就挣一下算是闹脾气的小动作。 某股东表示, tmd为什么感觉暗暗偷窥的自己被塞了满满的一嘴狗粮。 终于再次到了投票环节,许是因为有了邹继扬这方的震慑,这次弃权的人明显比上次多了很多,除了一位股东外,没有更多的人敢明目张胆的站到沈昭珏的阵营。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股东不是别人, 就是刚刚偷窥被喂了一嘴狗粮的那位。 至于为何投沈昭珏,某位被强制塞了一嘴的股东表示,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邹大股东连总经理都能搞定,更何况是副总经理。 最终票数为8:2,另外9人选择弃权 就在众人忐忑邹继扬持股多少时,助理给出了答案,然后沈昭珏笑了。 邹继扬持股33.7% 沈昭珏持股 20% 一场风风火火的股东大会以沈昭珏被任命为董事画上完美的句号。 …… “这就是你前段时间说要给我的惊喜?”邹叔那个‘离经叛道’的儿子?传闻中我那个从未见过一面的发小? 第76节 办公室沙发上,沈昭珏大尺度的胯坐于邹继扬的大腿之上,唇瓣贴于他耳边语气温柔。 邹继扬表示:宝贝今天好主动,难道是终于有肉吃了≧▽≦ 崩着自己诱惑到想流鼻血的冲动的脸,邹继扬淡定点头,“嗯。” 听到他的回话,沈昭珏唇角在他看不到的角落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呵,很好。 手指轻轻勾起男人的下巴,沈昭珏缓缓的将唇靠近,伸出小舌轻撩过男人的唇瓣,手指暗示味十足的在他喉结处撩过,直至听到他越发粗重的喘息。 轻咬住爱人脖颈上的软肉在齿间磨挲,邹继扬泛着浓重情欲的声线在他耳边轻喃道:“宝贝,我想要你。” “想要。”沈昭珏笑的危险又勾人。 “嗯。”这是某位被撩的欲火焚身的男人真实的回答。 然后沈昭珏从他腿上退了下来,冷笑道:“瞒我这么久还想要,呵,自己慢慢撸去吧。”说着拍拍屁股走人。 qaq宝贝,我错了,求不虐。 而另一个办公室内的沈煜浑身冒着浓烈的煞气,腥红着眼将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乒乒乓乓的破碎的声音立刻响彻整间办公室。 沈煜抱着已是摔的四分五裂的相框,轻抚着相框中人的眉眼,任由碎裂的玻璃将手指划破浸出丝丝鲜血,失神的喃喃。 “哥哥,你怎么能勾引别的男人,你怎么能主动吻别的男人,你怎么能碰别的男人,哥哥你真不乖,小煜要惩罚你。”说到最后一句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面上忽的露出抹诡异的笑容,整个人疯狂又可怖。 办公桌惟一的电脑屏幕中赫然是沈昭珏办公室中一览无余的画面。 …… 沈昭珏是在一阵头痛欲裂中清醒过来的,等他恢复些许思绪真正看清四周的摆设后才发现自己这是回沈家大宅了,他此时所在的正是自己的房间。 动了动脚腕,果不其然听到一阵金属碰撞声,沈昭珏扶着床坐起身,然后脸黑了几个度,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 扯了扯身上的家居服,果不其然就瞧到自己身上某些不可描述的红痕与大腿根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压抑着内心的暴躁,沈昭珏咬牙切齿的将两字挤出牙缝。 “沈煜!!!” 自从那次会议后,沈昭珏一直等待着沈煜那方的动作,但沈煜却一反常态安静的有些过份,直至沈氏一个重大的项目卡在了沈煜手中,对方迟迟不松手,沈昭珏无奈只得亲自去找他。 沈昭珏找到沈煜时,沈煜正倚躺在沙发上,面前正跪着一位纤细的少年,正努力的用嘴做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当时闯进办公室的沈昭珏的内心简直就是日了个狗。 而这种感觉在见到少年惊慌扭过头后那张与自己足有五分相似的容貌时,彻底变成日了个狗狗。 沈昭珏发誓,他在沈煜这里崩溃这种表情已经用完了。 见对方没有半分想停止这种活动的意思,沈昭珏只得转过身努力让自己不看这种辣眼睛的场面,与他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 沈煜只说了一句话,但却让沈昭珏差点没当场崩人设将他给活活掐死,最后用着仅有的理智摔门而出。 唔,哥哥的小嘴吸的小煜好舒服。 艹沈煜,劳资总有天要弄死你个没节操的货!!! 俩人不欢而散,几日后就在沈昭珏思考着从哪方面入手时,沈煜的秘书找到了他,称沈煜要与他协商项目事宜,急的焦头烂额的沈昭珏直接去了沈煜的办公室。 然后顺利的被沈煜捂晕了。 脚上的锁链显然是沈煜专门命人打造的指纹锁,长度够沈昭珏在以床为扇形的五米内活动,却不足以够到门窗这些逃生口,床头柜上有充足的食物与水,却全部被暴躁的沈昭珏掀翻在地。 【“主人,世界支柱这是开启了黑化日常,那以后是不是会有黑化的囚禁play,强暴的捆绑play,羞羞的浴室play,甚至还有出镜的角色扮演。”】 【“呵,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 发泄了一番表达了自己不满的沈昭珏还是累倒在了床上,最后又裹着被褥睡着了。 等沈煜从公司回来后,打开沈昭珏房间的门,就见到满地的狼藉与闭眼熟睡的人。 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沈煜抬手似想抚上他熟悉的眉眼,却不料被睁眼后的沈昭珏迅速的躲开。 “哥哥。” 沈昭珏眸寒如冰的望着床边一脸情深的沈煜,嘲笑道:“我可没有像你这么大逆不道的弟弟,沈煜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煜也不在意他的冷眼与嘲讽,坐于床上后将挣扎不已的人搂在了怀中,摩挲着他的耳尖暧昧的轻喃。 “以后哥哥的世界里就只有小煜一个人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哥哥彻底爱上小煜,直至小煜彻底拥有哥哥,与哥哥合为一体,直至哥哥再也离不开小煜。” “你做梦。”沈昭珏面寒如霜。 “哥哥,小煜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喜欢小煜呢,小煜对你还不够好吗?这个世界上只有小煜才是真心爱着哥哥。” “所以你杀了我的父母,侵占了属于我的公司,甚至囚禁我,沈煜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沈煜抓住他的手腕将之一点点掰开,在与自己十指紧扣后脸上满足的露出一个笑容,道:“那都是分走哥哥注意力的东西,那都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无论是父母,还是公司,还是那个邹继扬,都是不该存在的,哥哥的眼中只能有小煜,就像小煜眼中永远只会有哥哥一个人一样。” 想到自已失踪,自家男人那护犊子占有欲满满的个性及沈煜这完全疯子般的性格,沈昭珏就一阵心惊肉跳,压抑着心中的焦急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沈煜脸阴沉了下来,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道:“哥哥为什么这么在意他。” “他是沈氏的最大股东。”还是我老攻。 “哥哥你不乖,眼中怎么可以装下除小煜外别的男人呢,那个邹继扬,你放心,我会让他为当初的一切付出代价。”沈煜伏在他耳边轻喃,话语中的每个字都泛着森然的冷意,像极了一条伏蛰在暗处的毒蛇。 沈昭珏大怒,“沈煜你敢动他试试!” 沈煜双眸轻眯,眸中闪过危险的暗芒,轻声道:“哥哥你喜欢他对不对?那个邹继扬。” 沈昭珏气恼的大声反驳道:“沈煜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世界上的人都跟你一样喜欢男人么。” “可是,小煜看到了,”沈煜委屈的将脑袋倚在他的肩头,接着道:“那天哥哥坐在他的大腿上,还主动亲了他。” 卧槽!自己办公室何时又被沈煜这个变态装上了摄像头。 【“呵呵,秀恩爱死的快。”麒麟幸灾乐祸】 【“万年单身汪没资格说话。”】 沈昭珏面色僵了一瞬,紧抿的双唇微颤,面上闪过难堪的屈辱,艰难的道:“不……不关你的事。” 见他这副模样,沈煜头脑中这刻仿佛划过什么信息,顷刻所有的思绪被愤怒充斥,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强硬的道:“哥哥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局!看沈昭珏如何挖个坑,让沈煜自愿跳进去,最后让邹大醋坛子埋了他夫夫同心,齐力坑死支柱 小剧场 沈昭珏(倔强小白花):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 沈煜(冷脸):我知道是他逼哥哥(仇恨转移) 邹继扬:宝贝,你不爱我的qaq 沈昭珏:骗傻缺的话你也信 邹继扬(演技附体):可是还是受伤了,宝贝不愿在外人面前承认爱我,心痛到无以复加,生无可奈 沈昭珏:呵,你直接说要什么补偿 邹继扬:我怎么可能会是因为想要补偿呢……咳那个,什么时候有肉吃啊 沈昭珏(扔):kfc最新辣鸡套餐,带肉的 邹继扬(捧着全鸡流下泪来):我家小受真体贴传说中的傻缺 沈煜:呵呵 第101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19 沈昭珏屈辱的闭上了双眼,明显是非常抗拒这个问题。 沈煜暴躁的咬住了他的唇, 如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 愤怒的嘶吼道:“除了这里, 他还动了你的哪里,他还动了你的哪里。” 他猛的将闭眼的沈昭珏推倒在床上, 整个人欺身而上, 蛮横的撕扯着他的衣服, 紧随而来的是一个个火热露骨的吻。 “这里, 这里,还有这里, 他是不是动过, 他是不是动过了。” 被压在身下的沈昭珏拼命的挣扎反抗着, 随着沈煜吻落下的瞬间颤抖着, 紧闭的双眸中溢出温热的液体,直至在沈煜声声愤怒的质问中彻底崩溃。 “别碰我, 别碰我,不要碰我,别碰我。”仿若被触碰到最敏感的神经,沈昭珏尖锐的抱着自己身体嘶吼。 这刻的沈昭珏陌生的是沈煜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没有了高傲,没有温和,没有了淡然,如同一只竖起全身尖刺的刺猬,沈煜的心脏突然猛的一痛。 他的哥哥, 他那个温和理智的哥哥,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一切才会变成这般,想到这里沈煜眼中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杀意,咬牙切齿的将那人名字缓缓吐出。 “邹——继——扬!!!” 【“主人,你在坑你男人。”】 【“我是一朵倔强的小白花,怎么会做出主动坐男人大腿的这种事情,所以只能是被迫的。”】 【“……”麒麟默默的为某位来这么久还没吃到过肉的肉食动物点了一排蜡。】 邹家 “什么,昭珏失踪了。”邹父大惊。 邹继扬皱眉点头,道:“应该是沈煜下的手。” “沈煜,果然是他,沈家养了只白眼狼啊!” 邹母担忧的蹙眉道:“那昭珏会不会有危险,要不咱们报警吧。” “不行!”这句话几乎是在场的俩人同时开口。 邹父见邹继扬想到了这层,心中大慰,不得不向没转过味来的邹母解释道:“沈氏本就不稳,好不容易等昭珏回来了,这孩子也是刚接手公司不久,沈煜那方有很多人还在蠢蠢欲动,如果现在一旦曝出昭珏失踪的事,沈氏可就真的不保了,那孩子这么在意沈氏,如果因为这件事导致沈氏不保,那他……唉。” “没错,沈煜也正是看中这么一点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绑架宝贝,我们不能惊动任何人,只能自己动手搜查。”而且,宝贝那么聪明,应该不用他们动手,就能煽动沈煜先一步出手。 邹父邹母表示,刚刚好像听到了自家逼格满满的儿子口中蹦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称谓。 邹母有些不确定的道:“那个继扬,你称昭珏什么?” 邹继扬面色一僵,自己是不是一个不小心崩人设了。 然后在邹母与邹父疑惑的目光中,邹继扬崩着张禁欲皮吐出了几个字。 “沈昭珏是我媳妇,是我宝贝。” 第77节 邹父邹母表示,这画面不知为何有点辣眼睛。 至于崩人设,邹继扬心中冷哼,谁规定高冷禁欲系的男人就不能化身为宠妻狂魔,自家宝贝自己宠,至于辣眼睛你们个个爱看不看。 在人倒在自己车前的那一刻,邹继扬就知道沈煜出手了,伸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邹继扬这才将车门打开,缓缓的下了车。 果不其然,在他刚出车门还没来得及转身,黑黝黝的枪口直接抵上了他的后腰处。 “别动。” …… “沈总已经将人绑了,也按您的吩咐伺候了,您看接下来。”男人恭敬的弯着身子对着车内的人请着指示。 车内,沈煜嘴角露出抹嗜血的森然道:“杀了他。” “是。”男子恭敬应好,转身时蓦然似又想到了什么,忐忑的望了一眼车内阴沉着五官的人,有些揣揣不安的道:“沈总,他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说。” 沈煜头也没有抬,视线一直黏在手中的礼物之上,他还记得哥哥曾经也送过一个同样的礼物给他。 男子似乎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但却不知自己方才为何会鬼使神差的将那句话吐出来,咽了口口水后,颤声道:“他说,沈昭珏的味道很好。”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沈煜一把捏碎了手中不久前才为沈昭珏精心挑选的礼物,眸底嗜血的疯狂与尖锐的杀意一泄而出。 “你果然碰过他,邹继扬,我要你死!” 老旧被腐蚀的墙面,早已泛上的铁锈斑斑驳驳的机器,摆放杂乱铁架上积蓄厚重着的灰尘,仿似凝固冻结不流通的混浊……一个废弃已久的小仓库,破旧又腐朽。 仓库正中央此时正吊着个人,待细细看去会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邹继扬。 就见他原本整齐的正装已是破烂不堪,连领带都断了半根,徒留下一截光秃秃的挂在脖子上,此刻他浑身上下浸着被鲜血染红的暗色,显然是被绑期间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不远处,三四个男人正坐在一旁聊天打诨,忽的仓库的大门被打了开来,沈煜浑身冒着滚滚煞气阴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半空中的邹继扬似乎感受到了自外传来的明亮光线,有些迟钝的缓缓抬起了头,一眼就撞进了沈煜残忍的双眸中。 行至被半吊在空中的邹继扬面前,沈煜压抑着胸膛中汹汹的怒火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邹继扬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道:“你说呢,沈煜。” 蹭蹭窜起的怒火弥漫了沈煜的双眼,他猛的抄起身边的长鞭对着半空中人招呼而去,嘶吼道:“邹继扬你找死,你竟敢动他,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动他,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空旷寂静的仓库内惟响着长鞭入肉与沈煜愤怒的嘶吼,片刻功夫间,浓重的血腥味儿弥漫而起。 直至手中的长鞭应声而断,耳边传来鲜血源源不断淌下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沈煜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一直处于挨打状态的邹继扬猛的咳出了一口口的鲜血。 停止咳嗽的邹继扬缓缓的抬起头,唇角挂着殷红的鲜血对着沈煜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道:“沈煜……你真可怜。” 沈煜瞳孔一缩,就见邹继扬接着道:“你为他杀了沈氏夫妻,策划了那起空难,编织谎言,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他最恨的却是你,而第一个拥有他的却是我。” “住嘴!” “你知道沈氏夫妻会成为你路上的踏脚石,所以你杀了他们,你知道沈氏会成为他复起的资本,所以你抢走了沈氏,你嫉妒我能成为他的第一个男人,所以你要杀我,而他宁愿躺在我的身下也要报仇,他在意所有人,却偏偏从来不看你一眼,沈煜,你真可怜。” “住嘴,住嘴,住嘴,邹继扬你给我住嘴。”被愤怒彻底笼罩了整个理智的沈煜如同一只困兽般嘶吼着咆哮着。 “哥哥只会是我一个人的,沈氏夫妻他们该死,他们竟然想将我送出国,想让我彻底远离哥哥,他们该死,沈氏也不应该存在,你也一样,你也该死,敢染指敢觊觎哥哥的人都该死,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你们都该死。” 听到他的这席话,邹继扬唇微不可查的弯了一下,继续道:“沈氏夫妻是无辜的,他们将你从孤儿院带出,你杀他们时,难道没有丁点愧疚之意吗?” 沈煜一愣,而后捂着脸低低的笑出了声,低哑的声音自他指缝中缓缓溢出。 “愧疚?呵呵……当初在我房间窥看到那张照片时,他们就知道我是怪物,每时每刻都巴不得我从那个家里消失,都是他们的错,不然哥哥为何会突然对我视而不见,都是他们的错,不然哥哥为何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全部都是他们的错。” 沈煜猛的抬起头,此刻他的双眼被无尽的暗色弥漫,疯狂绝决的色彩几乎满布了他深邃的眸底。 “等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能够亲吻到哥哥,也只有我能在哥哥身上留下印记,无论是身还是心,哥哥都只会是我一个人的。”沈煜闭着眼似乎陷入了那种美妙的画面中,整个人诡异神经质十足。 终于沈煜头脑中黑暗的情绪缓缓平复,他唇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道:“邹继扬,安心上路吧。” 砰—— 扬起的尘土伴随着仓库中传来的一声枪响,沈煜面上浮露出一抹残酷,随后又在想到家中的沈昭珏后,转换为满足的微笑。 哥哥,小煜帮你杀掉了那个敢染指你的人,以后小煜会保护好你,不会让除小煜外的任何人再碰你分毫。 第102章 教你如何完美的充当幕后黑手 1.20(完) 【“主人,你男人被沈煜杀了。”】 【“哦。”】 【“……”麒麟。】 【“主人, 你难道不伤心吗?”不死心的麒麟】 【“伤心啊!”沈昭珏有些口齿不清的将嘴中的水果咽下肚。】 【“……”麻烦你在说这话的时候先放下你手中正吃的东西好吗?】 感受到麒麟隐遁消失, 沈昭珏唇微弯, 咬了口手中正吃到一半的苹果。 动作真慢,他吃水果都快到吐了。 会议室 “这次的项目如果能顺利进行净利润将会超过沈氏近半年来的总和, 而且……” 嘭—— 突然被大力推开的会议室大门打断了里面的汇报, 随着所有人视线不受控制的移向门口, 一伙七八个身着明晃晃的警服的人大步行进至沈煜的面前。 “沈煜先生。” 沈煜双眼微眯, 望着面前一脸正义的中年男子看不出表情,就见男子将一纸逮捕令摊开道:“现在有人指证沈煜先生蓄意谋杀, 并且与一年前的一起轰动案件有关, 请沈煜先生配合与我们走一趟。” 沈煜久久没有动作, 就在一伙人神经紧绷觉得他会有什么大动作时, 沈煜面上忽的露出个浅笑道:“我要见我的律师。” …… 再次见到邹继扬时,沈昭珏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请问, 那个裹的跟木乃伊一样的粽子真的是他家自带光环逼格满满的老攻? 邹继扬一见自家宝贝,立刻开启苦情戏模式。 “宝贝,我以为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真的是要死在沈煜手上了, 我以为我再也不能抱你了。” “哈哈哈哈,不行,先让我笑会儿,你现在的样子,哈哈哈, 被裹成粽子的样子,真的太好笑了。”沈昭珏直接在旁边笑的直不起腰。 “……”尴尬症满满的男人。 我家小受总是不按理出牌肿么破。 病床边沈昭珏帮他剥着桔子开口道:“让你演个戏而已,你怎么将自己弄的这么惨。” “怕沈煜不中计。”邹继扬面不改色的说谎。 沈昭珏听闻如此心中一软,将剥好的一瓣桔子塞到了据说行动都困难的男人嘴中,道:“疼不疼。” “疼。”qaq 沈昭珏使出摸头杀,道:“医生说要多久才能痊愈?” “三个月。”享受状。 医生的原话:都是皮外伤,躺三天就好了。 “好好休息,我陪你。”某位不知情人士。 邹继扬得寸进尺的道:“宝贝,没有奖励吗?” 沈昭珏皱眉道:“你身上有伤。” “疼,哎呀,全身都好疼。”一听福利没了,某男人立刻进入影帝附体状态。 沈昭珏在旁简直就是恨的牙痒痒,虽知道对方可能是装的,但想到对方这凄惨的模样,心又忍不住一软,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然后某人一个没忍住,按住人的脑袋就来了记深吻。 被吻的唇部红肿的沈昭珏冷笑,“呵,三个月?那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躺足三个月,少了一天,呵。”留下句意味不明的轻呵后离开了病房。 去你妹的全身动弹不得! 准备博可怜的邹继扬【尔康手】 宝贝我错了,咱们有事好好说qaq 沈煜当初的那席话被邹继扬隐藏在领带中的微型录音扣录了个完完整整,加上邹继扬很早就开始收集的一些凿凿铁证,任凭沈煜的律师舌灿莲花也无法阻挡沈煜注定再也无法翻身的事实。 宣判后,沈煜死死的抓住围拦,双眼贪婪的注视着不远处惨白着脸的沈昭珏,随后在身后警员的拉扯强拽中他见到被邹家人护着的沈昭珏起身,在对方转身的瞬间,沈煜提出他最后的一个要求。 “哥哥,小煜能抱你最后一次吗?” 沈昭珏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他的背挺的笔直,全身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像是在绝望的边缘挣扎,又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心中的痛苦。 最后在沈煜期待欣喜的目光中,沈昭珏缓缓的转过了身,就在他彻底转过来的那刻,一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那双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邹继扬。 邹继扬缓缓的垂下头贴在沈昭珏耳边耳语了些什么,沈煜清晰的看到沈昭珏肩膀微颤的弧度,紧接着邹继扬转过头,在沈煜愤怒不甘的嘶吼中对他扬起了一个胜利的微笑,揽着沈昭珏的肩膀彻底消失在了庭审现场。 出了庭审现场的沈昭珏一改小白花柔弱模样对着身边的邹继扬道:“我相信沈煜此生最恨的人应该是你。” 邹继扬道:“只可惜他却不会再有任何出手的可能。” 沈昭珏笑而不语。 沈家大宅 沐浴完毕后正站在二楼阳台边望着漆黑夜幕发呆的沈昭珏被从身后搂了个满怀,蹭了蹭爱人的脖颈,邹继扬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将身体倚靠进身后邹继扬温热的怀抱中,沈昭珏敛下眸中的思绪淡淡的道:“只是最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而已。” “什么事?” 就着他圈着自己的腰肢,沈昭珏转过了身,直至与他四目相对。 “我在想,你究竟是谁。”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邹继扬轻笑,吻了吻他的唇角道:“无论我的真身是谁,你都是我的命中注定,生生世世捧在掌心中的珍宝,惟一的爱人。” 第78节 知晓他现在没有三千界的记忆,沈昭珏抬手轻抚上男人的俊颜,沉默良久后,郑重的开口道:“如果将来某天遇到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一定要记住,万事莫冲动,以己为先。” 邹继扬敏感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皱眉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沈昭珏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希望只是我的错觉。” 那一抹短暂的熟悉感,旦愿只是错觉。 与此同时,三千界某不知名的小世界中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愤怒的咆哮与不甘的嘶吼,巨大的声响潆绕于空中久久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完结辣,至于阴谋就不剧透了,这一点其实前几个世界时就很隐晦的写了些,应该没小天使看出来,咳咳,我真的没有低看你们的智商,瞧我真诚的小眼神︿( ̄︶ ̄)︿发现很多小天使抱怨攻一直都在打酱油,(捂脸)我也不知道写着写着怎么就将小攻写成高级酱油党了,于是经过0.1秒的慎重,我决定下个世界让攻的存在感强一些下个世界,星际abo……伪的开始是想写甜宠来着,构画下来发现确实甜了,也宠了,氮素,整个世界却如一匹脱缰的羊驼驼奔驰在塔克啦玛干沙漠,简直就是一去不复返,等回过头想改的时候……却发现无从下手,呵,反正我已经是病入膏肓,打算放弃治疗,你们就当看了个假星际文得了下个世界‘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小少主化身软萌来袭,看小攻如何丧心病狂的宠妻秀妻喂狗粮。 第103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1 当初在所有人看来不可能真正长久的邹继扬与沈昭珏恩爱相守一辈子,邹继扬的那碗甜汤沈昭珏却是足足喝了两辈子, 在弥留之际, 邹继扬还是一如当初将爱人圈在怀中, 俩人望着夏夜满天的繁星絮絮叨叨。 “章尧死前的那封信你最终还是没有交给我。” 邹大醋坛子冷哼道:“他都要死了还想在你心中留下点位置,门都没有。” 沈昭珏无奈笑笑, 道:“这辈子守着我一个人, 你真的不后悔?” 某位吃了整整一辈子素的肉食动物咽下心中的一口老血, 咬牙切齿的道:“吃素有益健康。” 沈昭珏笑的更欢了, 他知道这辈子难为这人了。 因为身上外挂时不时抽风的原因,每次俩人只要一进行到某不可描述的地步时, 沈昭珏就会吐血不止, 简直就是分分钟吓停邹继扬的小心脏。 一两次后, 邹继扬连这事都不敢再提了, 开始时沈昭珏还以为他会耐不住寂寞,却没想到这个无肉不欢的男人硬生生的抗了一辈子。 “其实, 我觉得你做的甜汤挺好喝的,下辈子再做给我喝。”沈昭珏含糊不清的呢喃。 “嗯。”忍住内心翻涌的酸涩与不舍,邹继扬从鼻间艰难的挤出一个音节。 “抱歉,又要……先走一步了, 下个世界……再见。”沈昭珏嘴角含笑的轻喃完这句话后缓缓的闭上了眼,仿若是陷入了长远的梦乡。 虽知晓只是短暂的离别,但邹继扬心中还是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再一次,他的爱人在他的怀中一点点的失去了温度。 压下眶中泛起的泪意,邹继扬轻吻了一下爱人的额角, 将之前就已是准备好的药剂取出一饮而尽。 与怀中人十指紧扣后将人揽入怀中陷入了永远的长眠。 …… 星际历7821年,联盟帝国。 于联盟帝国所有子民来说这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但对于无数omega与beta来说这却是个心碎的日子,因为这天联盟帝国顺位继承者——亚瑟皇子终!于!要!订!婚!了! 月前皇室发言人琳娜在星网上公布这个消息的那刻,无数omega与beta崩溃的大哭着扬言要直播自杀,自焚,要用死来抵抗皇室做出的这个决定。 更有甚者叫嚣着要人肉死敢独占亚瑟皇子的妖艳贱货,表示亚瑟皇子只能是属于大家共同的,绝对不能被谁独占。 因为这个消息的冲击,庞大的星网霎时乱成了一锅粥。 始作俑者琳娜当时正优雅的端着杯咖啡淡定的浏览着星网上的条条留言,在距离之前的消息仅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投下了第二颗炸弹。 亚瑟皇子的订婚对象——厄洛斯.墨玉。 整个星网如死海般的沉寂了整整三秒钟,随后星网彻底炸了。 这次不仅仅是omega、beta就连所有的alpha都疯了。 厄洛斯.墨玉,联盟帝国最庞大的家族之一厄洛斯家族捧在手心中的小少爷,更重要的是墨玉一位天生的omega。 时光变迁,星际已不是古地球历史课本中只有男人与女人之分,反而是衍生了六种性别,除开最平庸也是最密集的beta外,alpha成为星际中绝对的掌控者,omega承担着星际中的延续者的重任。 因为基因的关系,beta生出来的孩子几乎与他们的父母一样成为beta,而alpha与omega相结合生下来的孩子几乎不是alpha就是omega,这更是加剧了omega的炙手可热。 奈何星际中omega实在是太过稀少,不到总人口的1%,生来又太过娇弱易夭折,将这本就岌岌可危的比例再次拉低,为了阻止将来会出现的延续中断的问题,星际于百年前改造出第一例合格的后天omega。 一位货真价实的beta在众目睽睽下变成了omega。 作为第一个受益者,那名后天omega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自己心念的alpha,并在婚后一年诞下一名alpha。 因omega稀少的原因,每个omega几乎都是被娇惯着长大,周围人的百依百顺造就了他们过于任性的性格,几乎个个都是令伴侣头疼的存在,偏偏打不得骂不得,连说话的声音大点也不行。 此次报道一出,轰动整个星际,也震惊整个alpha圈子。 联盟帝国的记者曾经作过一个调查,对象是帝国中的alpha,而问题很简单。 你梦想中的伴侣是怎样的? 最后调查得出的结果惊人一致,一位拥有beta温顺的omega。 曾经的臆想此刻似乎已成真了。 无数beta纷纷请缨参与试验改造,无数的alpha拥有了自己最完美的伴侣,天生omega似乎成为了星际中最讽刺的笑话。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众人发现,原来改造也不是全无代价。 后天omega他们的寿命普遍只有不到十年之久,极小部份人不到五年,他们半数中诞下的后代会出现基因不全的无性人,幸运的那一半中又会有一半的后代延续了他们母体本来的基因,成为一名beta。 无数沉浸在梦中的人都醒了,天生omegag再次成为所有人疯抢的对象,那时天生的omega在整个星际已是不到四位数,庞大的联盟帝国不足两位数。 厄洛斯.墨玉,一位天生的omega,整个联盟帝国中稀珍中的瑰宝。 除开这层身份,他更是整个联盟帝国乃至整个星际所有alpha心目中最皎洁的白月光。 曾几何时,墨玉仅以一张无意中流传出来沐浴在阳光下微笑的侧脸,在短短一夕间俘虏了所有alpha的芳心,荣登联盟帝国alpha最想娶的omega的宝座。 甚至有不少alpha在星网留言称如若能一睹墨玉风采,不妄此生。 现在联盟帝国中算的上是同样耀眼的人终于走到了一起,然后众omega、beta、alpha发现他(她)们同时失恋了。 一艘豪华的游轮在暮色的大海中缓缓前行,游轮内金碧辉煌的大厅灯火通明,一对对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打扮优雅的绅士笑容得体,着装隆重的贵妇举手投足间巧笑嫣然,今日这场订婚宴会几乎汇集了整个联盟帝国所有上流人士。 人群中亚瑟身着一席白色礼服与众人交谈,不时面上露出一个合宜的微笑,整个人由里至外散发着温文儒雅的气质。 正交谈期间,一位侍者匆匆走近伏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身边人敏锐的察觉到亚瑟眸中一闪而逝的惊喜之色,心中有些猜测,道:“契奥夫将军吗?” 亚瑟压抑下心中的欣喜之意,对着身边的人轻点了一下头道:“嗯,方才消息传来称契奥夫将军已从前线归来,不久后就能前来。” 昔日好友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玩笑道:“这下不仅偶像能赶上,还能与墨玉小少爷订下婚约,美人在怀,你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听闻他的打趣,亚瑟面上的笑容有片刻的不自然,只是消失的太快没让身边人窥到半分。 浅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亚瑟面上绽放开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 了无遗憾吗? 皎洁的月光点点洒落在夜暮深蓝起伏的大海之上,如玉带上点缀上的颗颗珍珠,耀眼夺目,夜晚的大海仿似熟睡的婴儿,恬静极了。 甲板上俩个船员聊着天正往船舱搬着食材,口中无不对即将真正第一次出现在人前的墨玉有着莫大好奇,交谈间,一人侧头抹了把额上微泛的汗水,眼角好似轻瞥到深海中一抹流畅的残影而过。 “噫?”他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视线投到异常的那处,却发现海面一如之前般平静无波。 前方正搬东西的人侧转过头好奇的道:“怎么了?” 再三确认了几遍发现一无所获后,他这才重新搬起手中的食材,朝着前方的同伴回道:“没什么。” 眼花了吧,深海中怎么可能会有人? 随着俩人将甲板上的最后一筐食材也搬进了船舱,甲板上再次陷入了一片安静中,就在这安静过份的此刻,平静的深海下,缓缓的浮露出一张稚嫩精致的小脸。 少年浮露在海面至肩胛的距离,蔚蓝的海水轻柔的拍打着他莹白的肌肤,他有着一双格外漂亮的眼睛,眸色澄净的如一汪不染阴霾的清泉。 此时此刻,少年瞪的滚圆的双眼在巨大的船身上转来转去,乌黑的眸中盛满着对新事物的好奇,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让他看上去可爱极了,像极了只误入新世界的小仓鼠。 良久,少年转了转那双分外明亮狡黠的双眸,似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般,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奋的笑容,就见他腰肢轻转,一头扎回蔚蓝的深海,动作间一截优美修长的金色鱼尾轻摆着浮现在夜暮的海洋之上。 如被任何人窥到这截金色的鱼尾定是会被这一幕震憾的无以复加。 因为早在千年前,星际就宣布自然人鱼已是彻底灭种,而金色的鱼尾恰恰是自然人鱼最明显的特征。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天使称不是很爱看abo,窝想说,我也写不出正宗的abo啊,顶多是伪的【笑哭】 这就个披着星际abo的甜宠小世界好辣,你们觉得小受这次是穿成了谁?天生omega墨玉?还是软软的自然人鱼?呃,应该不会有人猜是亚瑟……吧 再告诉你们一点,此章小攻已出场,不是亚瑟哦,这么聪明的你们一定猜到是谁了,没有发现的娃子试着重新再找一遍—— 第104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2 与泛着凌凌月光的海面相比,夜晚的深海一片昏暗, 簇簇茂盛的海藻在蔚蓝的海水中摇曳, 托举出一片庞大的水下森林, 成群的鱼儿在密集的海藻中穿行嬉闹,顽皮似孩童。 忽的, 一抹刺眼的金色光芒在茂盛的海藻中亮起, 将在海藻中嬉闹不已的鱼儿惊吓的四处乱蹿, 短短瞬息就不见那些小东西的踪影。 直至近半分钟的时间, 金光才渐渐暗淡了下来,一只白皙仿似神眷的玉手自海藻后伸出, 轻柔地拨开了茂盛的海藻, 那张精致无瑕的面庞蓦然显现人前。 少年肌肤白皙, 骨架小巧纤细, 原本下身漂亮的鱼尾已被一双白嫩的双腿所代替,如瀑布般的长发垂于背后在海水中悠悠散开, 浮于深海中的他全身不着一丝片缕,配着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美的如同一副惊世画卷。 动了动有些不习惯的双腿,少年灵活的将腰肢一转快速的朝海面上游去。 浮出海面, 瞧着离甲板高的足有四五个他之间的间距,少年精致的小脸立刻就皱成了包子模样,怎么才能上去呢? 围着庞大的游轮绕了一圈直至船尾,在看到某物后,始终皱着包子脸的少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有浮梯! 不远处一截浮梯一半搭在甲板之上,另一半正浸在海水中,显然是白天哪个船员大意忘了收起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总算是爬上甲板,只是爬浮梯于他却属于高难度的动作,这些许的距离就将原本娇弱的肌肤磕的红一道青一道的,看起来可怖极了。 少年睁着乌黑的大眼睛望了望甲板的左边,紧接着望了望右边,思考了一会儿,他终是抬脚向着犹有乐声的右边而去。 大厅中飘荡着悠扬的音乐,空气中也弥漫着轻浅的甜香,宾客交杯换盏,气氛正合谐之时,一声突兀的惊呼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噢,上帝!你,你,怎么能吃这个?”打扮隆重的女人指着不远处正吃的开心的某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捂着嘴。 少年眯着双眼往嘴巴里塞蛋糕的动作一顿,他垂头茫然的望了望手中盘子上已被啃了一个大缺口的蛋糕,这个分明就是拿来吃的呀?而且这么好吃,为什么不能吃? “那是亚瑟殿下与墨玉少爷的订婚蛋糕,你,你,你竟然把它给吃了?”女人简直就是一脸见鬼。 订婚蛋糕?那是什么?少年一脸懵逼jgp 第79节 正与人交谈着的亚瑟侧过头,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一脸茫然不知所云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只有不到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不合宜的侍者制服,过长的袖口被他卷起,露出莹白的皓腕,他手中端着的盘子上有一块被啃了个大缺口的蛋糕,粉嘟嘟的红唇上还沾着甜腻的奶油,此刻他的表情茫然又无辜,像极了只单纯无害的小动物,可怜又可爱。 察觉到四周投射过来越来越多的不明视线,少年好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脑海中浮现之前那人于他说的岸上有很多坏人的话,立刻不安的握紧手中的盘子。 中年管事从后方匆匆而来,见到大厅中这副画面立刻对着女人赔笑着鞠躬道:“抱歉,抱歉,他可能是新来的,我立刻就带他下去,打扰夫人的雅兴了,实在抱歉。”说着伸手去拽少年的手腕。 瞧见有人想抓自己,少年惊慌的侧身避过,抬头间正好与不远处亚瑟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接,那双清澈又无措的眼眸直直的撞进了亚瑟的眸底。 那是!!! 几乎在看清这双眼睛的瞬间,亚瑟呼吸一紧,手中的高脚杯应声而断。 …… “你叫什么名字?” “伊格,你呢?” “亚瑟,我的名字叫亚瑟。” …… “小伊格过两天我就要回皇室,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那亚瑟哥哥以后都不能再陪我玩了吗?” “乖小伊格不哭,等亚瑟长大了定来找小伊格,到时候小伊格当亚瑟哥哥的伴侣,好不好?” “伴侣?那是什么?” “就是一辈子在一起不分开的意思。” “好啊,伊格最喜欢亚瑟哥哥了。” …… “亚瑟皇子你身上为什么会沾上人鱼的味道,你之前见过谁?” “大祭祀你一定是感应错了,人鱼早在千年前已绝迹,亚瑟近些天一直都待在自己的行宫准备考试事宜,并未接触过您口中所谓的人鱼。” “现在整个星际遇到传承危机,如若亚瑟皇子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到时候就算是整个联盟帝国也保不住你。” “亚瑟所言句句属实,并未见过任何人。” …… “皇子殿下,您要寻找的人已于十年前失踪。” …… “皇子殿下,您能说出要寻之人最大的特征吗?” “他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干净的眼睛。” …… 电光火石间,从小一直埋藏在亚瑟最心底的秘密倾巢而出,望着不远处那双一如记忆般熟悉的眼睛,亚瑟失了神。 “伊……格。” 我的小伊格,是你吗? 对于这句轻唤,慌乱中的伊格一无所知,此刻他望着身边想抓他的中年管事害怕极了,他就不该不听那人的话偷跑上岸,果然岸上都是要抓他的坏人。 中年管事身材有些胖,行动并不是很方便,几次抓捕无果反倒是先一步累的气喘嘘嘘,那滑稽的动作让四周不少人掩笑出声。 听闻周围的嗤笑声,中年管事面色涨的一片通红,恼怒的道:“你还敢躲,看我今天不给点颜色你瞧瞧。”说着从怀中抽出了一根长鞭,挥着长鞭直接往少年身上招呼而去。 他怎么敢!!! 刚回过神的亚瑟几乎被这副画面吓的肝胆欲裂,完全来不及思考,手中的玻璃碎片朝着中年管事的手激射而去。 啊—— 伴随着一声惨嚎,管事手中的长鞭应声而落的同时,源源不断的鲜血至他手背的伤口处汹涌而出,顷刻染红了他脚下华丽的羊绒地毯。 宴会见血的瞬间,在场众人这才纷纷回过味来,只是还不待人群开始骚乱,正门处就迅速涌进一队队皇家保卫人员,直接将在场政要通通保护起来。 亚瑟的视线从始至终就没有从不远处瞪大双眼的少年身上移开过,半响见呆愣的少年终是回过神抬眼望来,他的脸上绽放开一个如当初般温柔的笑容。 伊格,我的小伊格,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随着中年管事被保卫人员拖走,宴会似乎又恢复成最初的那般模样,拂开聚集在身边两三层的人,亚瑟往少年所在方向而去,就在他即将步入少年面前时,整个宴会的灯徒然熄灭。 突如其来的黑暗打的在场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就听闻黑暗中传来各种纷乱嘈杂的声音,女人惊呼着的,酒杯摔裂的,碰倒桌椅的,霎时黑暗中的大厅乱成一团。 角落中的伊格正揣揣不安之际,忽的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他反射性的大力挣扎,蓦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是我。” 听到熟悉声音的伊格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圆圆的杏眼立刻弯成漂亮的月牙状,欣喜的扑到身后人的怀中,蹭了蹭他的肩膀软糯着声音叫道。 “墨墨。” 察觉到怀中少年的依恋,黑暗中的墨玉隐藏住眸中的寒芒,瞥了眼不远处未婚夫亚瑟的身影道:“这里不安全,跟我来。” 伊格蹭着他的肩膀乖巧的点了点头,任由着对方牵着他的手带他离开宴会大厅。 灯火熄灭的时间并不长,再次回归熟悉的明亮,整个大厅可谓是一片狼藉,转身的亚瑟赫然发现原本角落中的少年已是不见踪影。 休息室 “不是让你不要上岸吗?为什么不听话?”说这话的时候墨玉的眸色有些冷。 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严厉之色,伊格有些不安,无果之下只得如往常般搂着身边人的腰撒娇道:“伊格想你了墨墨。” 垂眸的墨玉望着蹭在他怀中少年的脑袋,一字一顿的道:“所以,你不听我的话。” 伊格迅速摇头开口道:“没有,没有。” “那为什么要上岸?我说过,最近不许偷跑上岸,你竟然还敢跑到船上来,”更重要的是还让亚瑟认了出来。 “我……我……”找不到理由的伊格瘪着嘴,衬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像极了只被坏人欺负的小动物,委屈又可怜。 墨玉不为所动,寒声道:“既然你不听话,那以后就不用来找我了。” 伊格终于慌了,这是近些年来对方第一次用这么冷的语气跟他说话,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平时那么温柔的墨墨突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墨墨,我……我再也不敢了,墨墨。” 第105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3 说话间伊格一把死死的搂住他的腰肢,整个人无助又可怜的在他怀中抽泣。 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 墨玉胸膛中翻滚着的怒火与恐慌总算是消下去不少, 想到这人于这个世界的重要性, 不得不换上一副面孔开口。 “你知道岸上有多少人想捉你吗?如果被人认出来你的身份,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 似想到对方曾经为他详细描述的画面, 伊格小脸白了一片, 身子忍不住一抖, 将头埋的更深了两分。 墨玉似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惧意, 轻声在他耳边呢喃。 “你会被送进实验室,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他们会用锋利的手术刀一点点解剖你身上的每个角落, 将你的血液从体内抽出来, 你能清晰的感受到血液从身体里流逝, 无论你如何挣扎如何反抗他们都不会放过你。” “你能清楚的看到实验台上摆放整齐的玻璃杯中自已的血肉,你能感受到身体中孕育着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间中的怪物, 他们会将它从你身体里取出来,完成一次又一次实验,然后一次次植入待孵化的种子。” “你痛苦着,挣扎着, 哭喊着,甚至祈求死亡,可是于事无补,他们想从你身上找到延续种族的办法,” “在他们眼中, 你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一份想象中的希望,所以至死你也无法离开那张手术台,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你是整个星际中最后的一尾自然人鱼。” 【“我突然发现其实这个世界也挺好玩的,至少这个支柱让我很想弄死他。”余梓闫微笑脸】 【“主人,你还是先想办法如何在不引起支柱怀疑的情况下安全从他身边离开吧。”麒麟适时的开始泼冷水】 伊格的脸在墨玉的描述中化作毫无血色的惨白,他的手死死的抓住对方的衣衫,整个人无助又可怜的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墨玉抬起手,抚上他颤抖的背脊道:“只有我才能保护你,所以记住,不许不听我的话,不然……会被坏人抓住的。” 伊格惊慌的在他怀中点头,整个人温顺的不象话,至此,墨玉脸上终于绽放开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伊格,我墨玉终会取代你,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主角。 …… 【“请跟我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次的交易对象会变成世界支柱?”】 【“主人,伊格已经不是世界支柱了。”麒麟弱弱的反驳。】 【“……”余梓闫。】 【麒麟不安的开口:“主人你不觉得伊格很可怜吗?分明只是篇宠文里软萌哒的小人鱼,却被一个穿书者毁了所有的幸福,被上位抢了所有的一切不说,甚至最后还痛苦的死在手术台上,还是死无全尸的那种。”】 【“所以你是同情心泛滥了。”】 【麒麟不安的对手指道:“反正还有清还丹嘛,而且伊格身为原世界的支柱,自身携带的法则之力也不少,一旦成功,那所得的法则可是前几个世界的总和,主人你那么厉害,这一定难不倒你。”】 【余梓闫一言不发,似乎在思量着此世界成功的可能,良久才道:“好。”】 这个世界的蓝图说复杂也不复杂,但说简单也不简单,大概可以总结为一句话:黑心穿书者要上位,软萌小人鱼被炮灰。 伊格原本是这个清奇世界中的支柱之一,本命cp就是联盟帝国的亚瑟皇子,俩人相识于小时候的一次意外,当时软萌的小人鱼救了遭人追杀跌入大海的亚瑟。 之后短暂的相处中,单纯软萌的小伊格顺理成章的成为亚瑟心中的白月光,后因为皇室寻来亚瑟知晓伊格身份的特殊性,俩人暂时分离。 几年后伊格在一次偷跑上岸遇到了星际人贩,迷迷糊糊的情况下被卖到了皇室中,正好被分派到了亚瑟的手下,后又被亚瑟一眼就认了出来,然后就是宠宠宠甜甜甜,后面的标题可以慨括为以下: 软萌小跟班与帝国皇子的甜宠日常 论帝国皇子宠妻的三两事 小人鱼教你如何靠呆萌虏获联盟帝国最优秀alpha的心 最后亚瑟顺利接手皇位,将联盟发展成为星际中最强大的帝国后,公布了伊格身为自然人鱼的真实身份,只是那时整个星际却也没有谁敢当着联盟面前提拿伊格做实验的事了。 原本这应该是个非常温馨的小世界,可是这个世界中却出现了一个穿书者。 墨玉正是这个世界中的穿书者。 墨玉一个天生的gay,在看这本书时就对里面的亚瑟倾心不已,后来因意外身故,当从厄洛斯.墨玉身体中醒来了解了一切后,他就产生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这种想法终是在一次无意间窥到真实的亚瑟时变成了势在必行的决心。 第80节 因为时间的不凑巧,他没能阻止亚瑟与伊格命运中的相遇,但却在亚瑟离开伊格身边后使计认识了伊格,单纯的伊格怎么会斗得过别有用心的墨玉。 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墨玉如愿以偿的让伊格对他的依恋深入骨髓,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另一方面,他又向家族挑明自己只嫁亚瑟一人的态度,厄洛斯家族见此只得向皇室进言,后来在一番动作下,皇室公布了亚瑟与墨玉的订婚公告。 就在俩人订婚后不久,墨玉于一次无意间发现了自己真实的身份,一个隐藏的beta。 惊恐的他杀光了所有知晓这件事情的下人,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身上omega的信息素越来越淡,骨子中身为beta的味道也越来越浓,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一直在深海的伊格上岸来找他了。 自然人鱼无属性,星际中最完美的孕育者,望着伊格澄净依赖的眼眸,墨玉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墨玉向家族挑明了一切,道明了自己的筹码,并且顺利的得到了整个家族的支持。 伊格被送进了实验室,闭眼躺在手术台上的他成为厄洛斯家族手中崛起的筹码,种族延续的可能。 终于在墨玉身体内最后一丝身为omega信息素即将消失的那刻,厄洛斯家族利用伊格的骨血提纯出了一种可以稳定omega信息素的药剂。 墨玉得救了,伊格的黑暗人生才真正的开始。 因为药剂的不稳定性,墨玉需要不定时就注射此药剂,这些药剂的原料却全部都需要伊格的身体来提供,可伊格的身体早就在一次次的实验中变得无更多血肉提供。 简单点说除开必要的不能动的器官外,伊格与一具骨架无疑。 可墨玉的身体却不能等,那时的亚瑟已对墨玉有了一点好感,为了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墨玉想到了自然人鱼最强大的功能——孕育。 为了将来能留下足够的筹码,厄洛斯家族在伊格身上进行各种惨无人道孕育实验。 从常规的alpha、beta到各种生物的体液的植入,几乎每隔一断时间,就会从他体内拿出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 伊格死的时候身边有很多混合着他基因的孩子。 不,不应该说是孩子,或许用不合格的实验品更合适。 感受到母体死去的那刻,他们个个如同幼崽般发出各式各样的嘶鸣,像是不舍着他的离去,又像是欣喜着他终是离去。 那时正巧是亚瑟与墨玉的大婚,当时的亚瑟已是真心爱上了自己的伴侣,镜头中的他虔诚的亲吻着墨玉的额头,就像当初幼时的伊格将自己最宝贝的初泪赠于他的虔诚。 这世界原本的支柱伊格就像是一场笑话,死的悄无声息,却又是如此悲恸。 伊格只有一个愿望,他想拿回当初赠于亚瑟的那滴初泪。 自然人鱼会将自己掉下的第一滴泪赠予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当初还懵懂的小伊格在小时候就已将它赠给了亚瑟。 自然人鱼的初泪,寓意初心不变,从一而终,矢志不渝。 亚瑟身为联盟帝国的皇子,不可能不知晓这一点,但蓝图中的他却拿着这滴初泪与墨玉在了一起。 伊格或许并不怨恨于他,毕竟时光如水匆匆而逝,谁又能从一而终的坚持当初的初心。 但于那滴初泪来说,这却是一种赤裸裸的玷污。 这个世界他来的时机有些晚,墨玉已经如蓝图中将伊格整个人都攥进了掌心之中,虽然现在的亚瑟已经发现了伊格的存在,但却还是让眼快的墨玉截了回来。 再过不久,订婚后的墨玉就会发现自己身为隐藏beta的事实,他必须在对方有所察觉前先一步不引起对方怀疑的离开。 头脑中一番思虑,伊格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此时的墨玉已经去大厅中参加订婚宴了,将他一个人留在偌大的休息室内。 伊格坐在游泳池边,两只白嫩的小脚丫浸在池水中随意的拨弄着,整个人闲适又惬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人鱼才是小受哦,墨玉是坏淫,很坏很坏的那种 小剧场 小人鱼:咕噜.。oo0 咕噜.。oo0(趴礁石上吐泡泡玩耍) 船上小攻:噫?(望远镜眺望)半响严肃皱眉点头:嗯! 解读内心:媳妇吐泡泡的样子好软好萌 ≧e≦ 想亲亲,抱抱,摸摸,戳戳……嗯,放在外面太危险了,过会私底下偷偷抱回家养起来 接近礁石,抱起嘴巴还吐着小泡泡一脸茫然状的小人鱼某攻转身就回船上 小攻(喂投):乖,张嘴趴在游泳池边 小人鱼(歪头茫然状):咕噜.。oo0 第106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4 大厅中如之前般语笑嫣然,被各路人恭维着的亚瑟明显是有些魂不守舍, 此刻他的头脑中全部被不久前伊格的身影塞满了。 他原只想着先与墨玉逢场作戏, 等他真正的接掌大权后再解除与对方的婚约, 可现在他的这个想法却动摇了。 如果伊格在意怎么办?如果伊格伤心了怎么办?如果伊格觉得自己不配拥有那滴初泪了怎么办? 想到对方赠于他的那滴初泪,亚瑟心中泛起苦涩的同时又夹杂着点点愧疚的难堪。 自然人鱼的初泪, 他自是懂蕴含的意思, 可他却还是这么做了。 当时他不断的在心中告诉自己此境是逼不得已下为之, 将来他定会补偿伊格不让他受丝毫委屈, 但不知为何,在当初他放任这件事的那刻, 心中却传来阵莫明的疼痛。 那是种像是失去了原本应属于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瑰宝的感觉。 伊格那么乖巧, 那么听话, 那么善良, 一定会原谅我的所做所为,毕竟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与他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 亚瑟正自我催眠之际, 大厅处忽的响起阵纷乱的脚步声,紧随而来的是无数的抽气与惊叹声,寻声望去,就见一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大步往宴会中而来。 男人五官冷硬, 一身军装,全身自内而外散发着浓重的煞气,随着他动作间,军靴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虽然这声音很微弱, 但每一步的踏出却好似回响在所有人的耳畔,连心脏都忍不住跟着随之颤抖。 “天啊,契奥夫将军竟然也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虫族又被打退了?” “不愧是能靠一己之力震慑整个虫族的战神,好强大,就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像我这样的omega。” “你不怕死吗?竟然还敢说这种话。” “啊?” “你难道不知道与契奥夫将军同样出名的除了战神这个名声外,还有一点是克妻吗?” “什么?” “契奥夫将军共有五任未婚妻,除了第一任是结婚前夕遭遇星际风暴外,后面的四任几乎是刚与之口头达成协议就遭遇不测,最后一任死的更离谱。” “怎么离谱?” “走路摔死的。” …… 直至老国王面前契奥夫才停下,右手横于胸前弯身行了一礼道:“国王陛下安好。” 国王抬手拍了拍契奥夫肩膀大笑着道:“就知道你小子出马虫族的那些小王八羔子肯定得倒大霉,果不其然又损失了一个王后,看他娘的以后还敢不敢往这边窜,契奥夫干得不错,说说想要什么奖励。” 对于国王这张口闭言间如星际海盗般的豪迈,契奥夫淡然处之道:“职责所在。” “小兔崽子不要总拿这句话搪塞我,你就说说要什么,整个联盟帝国除了劳资屁股下的这张坐椅,一切任你挑。” “契奥夫只求帝国繁荣昌盛,其它别无所求。” “你小子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今天不实质性的奖点你什么,倒是显得我小气了,只是该奖你点什么呢?” 国王说到此处有些苦恼,眼神不轻意间正好瞥到不远处订婚的俩人,手一拍头,恍然大悟。 “我帮你再赐一次婚,如何?” 众人吸气齐齐倒退一步。 见此国王脸有些红,恼怒的对着众人喝道:“你们退什么退,劳资又不将你们这些歪瓜裂枣指给契奥夫,之前五次只是个意外。” 众人眼神飘忽:五次意外,真巧啊! 国王脸更黑了,刚准备发飚之际,契奥夫开口了。 “多谢国王陛下忧心,契奥夫暂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虫族现下还在虎视眈眈,契奥夫不敢放松警惕,无国何为家。” “好!” 国王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天劳资就将话撂在这了,无论是哪天你想成婚,对象又无论是谁,劳资直接给你们拍板定案将人许给你。” 与国王交谈了一阵后,契奥夫这才转头望向了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亚瑟,道:“亚瑟皇子,此番决定你已经过深思熟虑对吗?” 亚瑟一愣,似完全没料到对方会问出这么句话,刚想回句什么,却不小心瞥到墨玉微笑着向这边而来,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转了个弯被咽进了肚中。 “自然。”亚瑟微笑点头。 契奥夫望着他面上的笑容,眼神幽暗,良久才吐出一句话道:“亚瑟皇子,恭喜!”说完瞥了眼行至亚瑟身边的墨玉,头也不回的离开。 墨玉望着男人离去坚毅的背影,似随意般道:“那是众人口中的战神契奥夫将军么?”真是个吸引人视线的男人。 “嗯,”亚瑟心不在焉的轻应了声。 为什么,那种原本应属于自己东西失去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这次是如此明显,亚瑟敛下眸底的不明。 亚瑟,要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了选择,将无法再更改。 一步步走远的契奥夫嘴角微不可查的扬了扬。 之前还在玩水的伊格此时正如一只觅食的小仓鼠般开始在休息室中翻箱倒柜,因为他饿了。 可直到将诺大的休息室翻了个底朝天,他也没发现能吃的东西。 站在休息室中的伊格抬手摸了摸自己瘪瘪的小肚皮,可怜巴巴的嘟起了嘴。 好饿! 想吃蛋糕,布丁,奶酪,喝稠稠的酸奶…… 头脑中昔日美食一一而过,谗的小伊格咽了一大口唾沫,肚子里的馋虫一个个也开始闹腾。 “不能出去,外面有坏人,墨墨会生气的。”小伊格一本正经的拍着自己的小肚皮,摆出一副大人的语气对着闹腾的馋虫说教。 “墨墨说甜甜的蛋糕吃多了肚子里会长小虫子的,布丁不好吃,奶酪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吃,酸奶……也不好喝吧。”然后越说他就越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咕噜…… qaq更饿了! 终的他将视线投到了休息室的门把之上。 …… 托那一身煞气未退的福,契奥夫几乎成了整个宴会中的人形大杀器,可谓是走到哪,哪里就空出一大片区域。 第81节 再次如愿的清空了一片区域后,契奥夫随手端了杯香槟就出了大厅。 夜晚海风送来海洋中特有的咸腥味儿,漫天的星辰璀璨夺目,天海相接处的繁星仿似坠落于深蓝大海之中,透着抹遥不可及的虚幻。 站于甲板上的契奥夫背脊挺的笔直,海风拂过他硬朗的短发及凛凛的军装,却无法动摇他的神色分毫,他的视线一直注视着遥远天际,悠远深长。 嚓嚓嚓…… 忽的一串有节奏的声音打断了契奥夫准备喝酒的动作,他耳朵微动,侧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片绚丽的花海,那处正是摆放庆贺鲜花的地点。 许是因为背光的原因,契奥夫并不能清晰看到隐藏在鲜花后黑暗中的一切,但将视线投回宴会中的他却发现仅一臂之隔的正是晚宴的取食台。 嚓嚓嚓…… 一如之前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契奥夫眉峰微挑,总感觉这声音像极了某种小动物进食的声音,想到此处他来了几分兴趣,抬脚朝花海边走去。 花海背后,伊格两条白嫩的小腿盘坐在地上,此时他身边的地上摆满了从宴会中顺出来的小点心,种类繁多,件件不同,细细数来赫然有十几样。 就见他将手中一块条形的饼干放进嘴巴中,如仓鼠进食般用整齐的前齿快速咀嚼着脆脆的饼干,等那截饼干尾部也消失在手心中,他整个脸颊就被塞成了包子模样。 伊格幸福的眯着眼,鼓着腮帮咀嚼着嘴巴中的饼干,脸上漾着满足的笑容。 “呵,原来还真有只小馋猫。” 伊格被这突如其来的调笑吓的一个激灵,反射性的抬起了头。 契奥夫这才看清盘腿坐于地面上少年的模样。 少年有着张精致的面庞,此时坐在地上的他半仰着头,瞪着双因惊吓过度而变作滚圆的双眼,许是之前吃的太欢,整个腮帮被塞得鼓鼓的,像极了只偷吃后被抓包的小松鼠,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见人被自己吓的半响不见动弹,契奥夫挑了挑眉道:“偷吃?” 伊格立刻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边摇还边慌忙的将散落在周围的点心拂到身后藏起来,鼓着腮帮口齿不清楚的道:“没……没有,我没有……偷吃,这……这是借来的。” “借?” 伊格立刻点头道:“嗯,借!” 契奥夫唇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凑近地上的少年。 “你拿什么还?” 作者有话要说: 看,贼坏贼坏的某人要诱拐小人鱼了感觉要被单纯的小伊格给萌哭了,窝也好想养一只爱甜点,爱瘪嘴,爱撒娇,爱懒床的小人鱼 ≧▽≦ 小剧场 国王:听说右相家小少爷生的水灵动人,乖巧异常,就将他许给你吧某攻:不必 国王(继续游说):听说那小少爷笑容恬静,颇为乖巧,还是天生omega…… 某攻(冷脸):不必,臣高攀不起,更无福消受,从小臣就立誓决定将一生奉献给帝国 国王被感动的泪流满面 某日,某攻回家路遇软萌,一见钟情,特买小鱼干上前搭话,软萌羞涩拒绝,后俩人大谈人生哲理,某攻更感软萌单纯乖巧,离别时求婚,软萌应允,某攻大喜向国王递请婚书 国王(脸色古怪):你要与他结为夫夫 某攻:嗯 国王(沉默三秒):他就是右相家的小少爷,名伊格 某攻(立刻跪地):多谢国王陛下赐婚 国王(嘴角一抽):你不是说高攀不起么? 某攻(淡定脸):您听错了 国王:你不是说无福消受么? 某攻(面不改色):前两天刚求过平安符,现在有了 国王(额上青筋直冒):你不是说从小就立誓决定将一切奉献给帝国么? 某攻(郑重其色):童言无忌 国王内心:这个脸皮厚到足抵城墙的男人,绝对不是我联盟帝国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右相家小伊格:粑粑今天有个怪蜀黍要买小鱼干给我吃,伊格记得不能乱吃怪蜀黍零食,所以我拒绝了 右相(摸头):真乖 小伊格(骄傲脸):我还教育了他一番,临别时他拿出了颗亮晶晶的石头感谢我,还跪在地上一定让我收,我见他可怜就收下了 右相(不好的预感):亮晶晶的石头?拿给我看一下 小伊格(掏):咯 右相捧着某软萌口中亮晶晶的石头沉默了 亮晶晶石头=戒指跪地=求婚接下求婚戒指=软萌喜嫁人 第107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5 思考了许久,伊格这才望向对面的男人, 眨着清澈的大眼睛忐忑的道:“好像……还不了。” 因为他貌似什么都没有。 “有借无还就是偷, 联盟帝国律法规定, 偷盗达十个联盟币以上者会被送上审判台。”契奥夫崩着张郑重脸开始胡说八道。 如被旁人听到这番话,一秒就能察觉到他话语中信息的漏洞, 毕竟十个联盟币, 在星际也就够刚买瓶最低级的营养液, 但长年生活在深海的伊格他完全不知道十个联盟币的市值是多少, 所以,他信了! 瞧到少年眸中的惊慌之色一闪而逝, 契奥夫接着道:“你身后的那些点心全部属于高级食材, 总值上万联盟币, 远远大于十个联盟币的标准, 按你此时的标准,至少也应是被……流放。” 伊格立刻慌了, 将身后的点心一股脑的拖出来道:“我……我……我还给你。” “已经有很多进你肚子了。”契奥夫提醒。 伊格的小脸整个垮了下来,瘪着张小嘴委屈又可怜,似已想象到自己以后被流放再也吃不到蛋糕、饼干、奶酪的生活。 “其实,这也不是绝对的?” 正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伊格一愣, 直直的望向了对面的男人。 因为仰头动作的关系,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就直直的暴露在了男人的视线之下,契奥夫甚至还能清晰的看到对方宽大的领口处那对如勾魂锁链般的锁骨,偏偏此时少年望着他的眼神澄澈,整个人从里至外都干净的过份, 让人升不起半分亵渎的心思。 压抑住此时被萌到想将人拥抱入怀的冲动,契奥夫郑重的道:“如果你的伴侣能够帮你还清一切的话。” 伴侣?那是什么?能吃吗? 伊格一脸茫然jpg 站在旁边的契奥夫见此,终于是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道:“我一直在寻找我的伴侣,如果哪天我寻到了他,定会为他准备一个房间堆满各式各样的高级食材,蛋糕,饼干,布丁,奶酪……” 随着契奥夫将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叫出来,伊格心中的馋虫终于是压抑不住了,咽了口嘴巴中不自觉分泌出的唾液不确定的道:“真的会准备那么多好吃的吗?” “嗯。” “那……我能当你的伴侣吗?”伊格期待星星眼。 契奥夫唇角不易察觉的轻勾道:“可以。” 大厅中墨玉正温和着张俊脸与身边人交谈之际,忽的听到耳边响起一阵异口同声的抽气声,不明所以的他抬起头,随后在看清不远处的画面后变了脸。 大厅正门处契奥夫怀中抱着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年缓缓而来,怀中的少年不仅没有丝毫惧怕于契奥夫身上的凶煞之气,反而是躲在他的怀中睁着双漂亮的大眼睛偷偷的打量着众人。 因之前在外面盘坐的太久,伊格的腿很自然的麻了,一点都使不上力,契奥夫见此非常淡然的将人抱了起来,表示他们已是(口头)伴侣,做这些亲密的事情很正常。 被抱在怀中的伊格眨着眼睛不明所以,为什么所有人都望着他呢? 难道是这些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了?想到这里伊格立刻吓的白了脸,忐忑的一把紧紧抓住契奥夫的军装,似驼鸟般的将整张小脸埋进了他宽厚的胸膛,像极了只受惊后求主人庇护的小动物。 感受到怀中人突然不安的动作,契奥夫眼神一凛,目寒如霜的扫视过所有将视线粘在小伴侣身上的人,眸中是赤裸裸的警告之意。 众人只觉被他扫过的地方泛着刺骨的寒意,立刻将好奇的打量与眸中的深意通通收了回去。 察觉到众人在自己的警告中败北,契奥夫轻垂下头,用着此生最温柔的声音安慰道:“好了,别怕。” 众人表示:契奥夫将军的第六任伴侣貌似已经正式上线。 除开众人各种的好奇与墨玉心中满溢的嫉妒,整个宴会中被这一幕完全震懵的人非亚瑟莫属。 小伊格,他心心念念的小伊格竟然被自己最崇拜的偶像抱在了怀中。 就在亚瑟还没从现实中回过味来时,契奥夫说话了。 “国王陛下,您之前所言是否有效。” 国王立刻从震惊中回过神道:“当然有效,你这是打算……” “嗯,”契奥夫轻应了声后将视线放到怀中人身上,柔和着冷硬的五官一字一句道。 “从今日起,我塞斯洛米·契奥夫将是伊格此生惟一的伴侣,谨记。” 几乎在这句话落下的刹那,整个大厅响起一阵异口同声的抽气声。 国王的承诺,比任何书面公告都有威信力,不仅如此契奥夫还宣读出了星际最高标准的宣言。 此生惟一。 此刻,众人这才是真正正视起他怀中的少年。 就在众人还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头晕眼花回不过神时,一句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起。 “我反对!” 在场众人纷纷回过头,在看清开口之人后,所有人心中升起一种雷霆暴雨即将袭来的错觉。 开口反对之人赫然是今日主角——亚瑟。 契奥夫在听闻这句话的瞬间眼神就变了,视线毫不掩饰的射向了不远处的亚瑟,只是亚瑟却一反常态没有注意他,反而是定定的望向了被男人小心翼翼护在怀中的人。 亚瑟的眸中蕴含着无数复杂的情愫,温和的浅眸中满溢着不远处少年的模样,他知道,他没有任何立场出来反对,也不该出来反对,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他感受到了,如果不阻止这一切,自己可能真的要永远失去他心念不已的人了。 伊格似也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般,从契奥夫怀中探出小脑袋的他正好与注视着他的亚瑟撞了个正着。 “伊格。”亚瑟将这曾经在舌尖缱绻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名字缓缓吐出,温柔又深情。 第82节 不远处的墨玉在听到这两字的瞬间,直接掐断了手中紧攥着的玫瑰花茎。 伊格歪了歪脑袋表情茫然,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并且他的身上还有自己熟悉的味道,可是……为何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伊格努力的回忆着自己记忆深处的点点滴滴,可不知为何,越是深想他反而觉得记忆中越是一片空白,就像是一扇古老被上了锁的大门,你永远只能站在门外,成为局外的那个人。 许是感受到怀中人起伏不定的情绪,契奥夫抬手将他的脑袋重新按回自己的怀中,占有欲十足的道:“别看。”再看我就弄死他。 伊格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真的就老老实实的把头埋进了男人的怀中。 见伊格将视线收回,亚瑟眸中的失望一闪而逝,背于背后的手紧攥成拳。 契奥夫十分满意伊格乖巧的动作与温顺,特别是对方现在趴在自己怀中的动作,让他总有种自己在娇养着小动物的错觉,至此,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重新将目光移回不远处亚瑟身上,契奥夫眸中的温和瞬间褪却的一干二净,平静的道:“亚瑟皇子你反对。”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也没有想象中的撕破脸皮,契奥夫的声音很平淡,连字间的高低音都没有,可恰恰是这样的平静,却让亚瑟的心间仿佛是压上了一块巨石般,沉重的无法呼吸。 望着被护在怀中少年可爱的后脑勺,亚瑟张了张嘴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还是没有将心中的话语道出。 他不能,他不能将无辜的伊格推上风口浪尖,而他现在还没有能力真正保护于他。 伴随着亚瑟的沉默,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凝重的气氛立刻蔓延至空间内的每个角落,直至度秒如年。 “契奥夫将军您误会了,亚瑟只不过是担心伊格而已。” 就在众人快被这大厅中沉重的气氛压到无法呼吸时,一个温和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说话之人正是墨玉。 契奥夫怀中一直安静过份的伊格听到耳畔响起的熟悉的声线,仿似一只找到主人的小奶猫般,漂亮的眼睛立刻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扭过头欣喜的唤道:“墨墨。” 契奥夫脸黑了。 伊格手脚并用的想从契奥夫怀中挣脱蹦到不远处墨玉的身边,奈何契奥夫圈的太紧,他半天硬是撼动不了分毫,最后只得睁着漂亮的眼睛委屈的向不远处的墨玉伸着手,嘴中不住的唤着:“墨墨,墨墨,墨墨……” 契奥夫黑着脸将人圈的更紧了两分。 瞧到伊格眸中闪动着的希冀与求抱抱的动作,墨玉之前还悬着的心安了下来,适时的对着他露出个安抚性的笑容,然后,伊格不闹了。 契奥夫彻底面黑如墨。 好想弄死那个将小伴侣目光吸引走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醋意值已爆表⊙▽⊙第二波福利来袭,看你们个个都辣么阔耐,思考了下,决定给你们码多点,预计三千字左右,量有些大,亲耐的娃子们都别急,到时候码出来了会第一时间放围脖,注意哈,照例小剧场奉上——评论区d6kh 截图skch 第108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6 墨玉走至亚瑟身边道:“想必契奥夫将军也看到了,伊格与我是熟识, 亚瑟一直也将伊格当弟弟看, 对于他难免会上心一些, 契奥夫将军婚姻之路……坎坷崎岖,亚瑟也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契奥夫强硬却又十足小心翼翼的将伊格的脑袋掰回自己的胸膛, 望着不远处的俩人郑重的道:“我不会让伊格受到一点伤害, 无论来自何处, ” 墨玉微笑道:“我自是信契奥夫将军有这个能力。”说着还侧头对着身边的亚瑟道:“亚瑟, 你说对吗?” 望着不远处正在契奥夫怀中闹别扭的伊格,亚瑟眸底情绪不明, 良久终是在墨玉的微笑与契奥夫的审视中, 艰难的从鼻间挤出两字。 “自然。” 端着张微笑脸目送着黑脸的契奥夫与闹别扭的伊格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墨玉眸中冷色一闪而逝。 伊格你不愧是主角, 我千方百计的让你避开了亚瑟,却没想到你却傍上了个更厉害的契奥夫, 只是从我在这具身体中苏醒的那一刻起,你注定只会是我墨玉成功路上的踏脚石。 …… “将军,此次围剿我方战况结果已出,是……” 在别墅门口等了近大半个晚上的副官见到契奥夫的悬浮车缓缓降下, 立刻上前汇报起了工作,只是他的话语却被抬眼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将军的怀中竟然抱着个少年,更重要的是,对方竟然还是被!迫!的! 我家将军貌似强抢民男了,作为副官的我, 是应该帮忙敲晕对方,还是大义灭亲的检举,急在线等! “我要墨墨,我要墨墨,放开我,坏人,坏人。”被契奥夫紧紧箍在怀中的伊格大力挣扎着的同时嘴中不住的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契奥夫浑身散发着浓重的低气压黑着张脸,将一直奋力挣扎的伊格抱下来,也不理会前来汇报前线战况的副官一眼,用腕间的光脑扫开别墅的大门,将目瞪口呆的副官直接关在了外面。 进了卧室,契奥夫直接将别墅的警戒调到了最高级别,这种情况下,任何设备人或者物将无法入侵别墅丝毫,做完这一切后,契奥夫这才将视线移到被他抛至大床上伊格的身上。 伊格浑身一抖,连嘴中喃喃的话也不念了,整个人可怜巴巴的缩到了床沿边,像极了只即将被饿狼扑吃的小动物。 契奥夫嘴角轻勾,朝着他所在的地方缓步而去,行动的同时缓缓的解开了紧扣的袖口及领口。 刚抬眼的伊格一眼就瞧到了契奥夫正解扭扣的动作,随着他将得体的军装褪下,一具散发着浓重荷尔蒙的男性上半身就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 男人的身材非常好,宽阔的肩膀,蜜色的肌肤,八块腹肌性感的不像样,紧实肌肉的右臂处一个火焰燃烧跳动着的印记分外惹眼,随着他军靴行动间,本就半隐没在军裤中人鱼线的尾端若隐若现。 因为常在前线作战的原因,他的身上布满着不少大小不一的伤疤,但这不仅没有丝毫有损这具躯体的完美,反而让它多出一份可靠的安全。 贴进呆愣的人,契奥夫游离在他耳边黯哑的道:“好看吗?” 被这句话炸回神志的伊格脸刷的一下红了,整个人又羞又慌,最后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少年眼眸水汪汪的,此时精致的小脸上晕染红霞的模样像极了颗散发着成熟香味的水蜜桃,那最后的小眼神不仅没有任何威胁力,反而像是带上了小勾子般,将男人心中的欲火勾的更加旺盛,一时间契奥夫只觉喉间干渴异常,腹中燥意滚滚而起。 轻咬住少年小巧的耳垂,契奥夫轻声呢喃道:“宝贝,上个世界欠的债,今天咱们一次算个够。” 伊格只觉头皮发麻,脖子一缩立刻想逃之夭夭,平时就够吃不消了,现在整整憋了一个世界的男人,他完全不敢想像。 只是对比起他打算逃跑的动作,契奥夫的动作更快,按住他的头直接吻住了少年娇艳欲滴的红唇。 一吻被夺去呼吸的伊格眼尾泛起生理性的泪意,面部晕出红潮,迷乱地从喉间发出紊乱的喘息声,像是一尾脱水的鱼。 契奥夫望着小伴侣蕴满水雾染上薄红平添两分媚意的漂亮眼睛,轻声道:“宝贝,我又找到你了。” “嗯,”伊格早就被吻的不知所云,本能的哼哼着回应男人的话。 瞧到小伴侣眸中渐起的迷茫之色,契奥夫胸膛中欲火澎湃,只是他却不能直接动作,细心的将他眼睫上悬挂着的咸湿点点舔舐殆尽,轻轻点吻着他泪湿潮红面颊的动作怜惜又温柔。 褪去小伴侣全身的衣物,伊格整个人赤条条的显露在暧昧的灯光之下,纤细的腰肢,如瓷的白皙,粉嫩的两点,精致的分身……全身上下完美的如上好的玉石打磨而成的艺术品,每寸每厘都让契奥夫痴迷不已。 手抚上如玉肌肤的瞬间,伊格全身不受控制的僵硬了一下,整个人也有立刻从欲火中苏醒的趋势,见此,契奥夫俯身吻住了他的粉唇。 泛着薄茧的手掌在少年身上游移,每寸的深入都能引得这具身体的本能的轻颤与呻吟。 人鱼,大自然界中最完美的孕育者,同时也是床上引人堕落最诱惑的尤物。 少年的呻吟声低低的,像是刚出生的幼崽发出的微弱,但这声音传到契奥夫的耳中却犹如饮下最催情的烈药般,勾的他恨不得将少年揉碎了,融进骨血。 垂头瞥到小伴侣精致的分身前端已是沁着蜜液抬起了头,契奥夫俯身而下,张口含住了它。 唔—— 伊格只觉得分身被包裹进一个湿滑温热之所,舒服的让他呻吟出声,只是待低吟过后回过了神,睁眼瞧到男人正在用嘴帮他这般动作,伊格羞的脸红了一片,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在对方高超的软舌下化作断断续续的呜咽。 “别……嗯……快放开……脏……。” 契奥夫埋头不为所动,啧啧的吞咽声在寂静的房间分外清晰,淫靡湿滑的声音听得伊格面红耳赤,但身体却又本能的更贴近他以寻求更多的爱抚与疼爱。 终于在高亢的呻吟声中伊格的初精在男人嘴中泄了出来。 将小伴侣的精华咽下肚,契奥夫意尤未尽的舔了舔唇舌琢吻了一下他的吻道:“不脏宝贝,味道是甜的。” 听闻回话的伊格绯着高潮过后尤泛余韵的双颊,眸色水波潋滟的望着男人,咬住下唇羞涩的模样,像极了只单纯的小动物,无辜又可爱。 瞧到他可爱的小动作,契奥夫轻笑着,俯身张嘴含住了他胸前的一点,软舌轻舔刺激着他本就为数不多的理智,一只手探向高潮过后肌肉放松挺翘臀部的细缝。 随着一根指节的进入,男人开始抽动没入狭窄臀缝间的手指。 敏感的内壁受到极致的刺激,伊格整个后背不可抑止的弓了起来,似一朵经过情欲催熟的花蕾,娇艳美味的诱人采撷。 契奥夫因有着之前的经验,很快就找到了小伴侣的敏感点,咬着他一片通红的耳垂,道:“宝贝,咱们现在开启答题游戏。” 伊格心中一抖,知道男人在床上恶劣霸道的小性格又犯了。 契奥夫舔着他的耳尖,手上指尖轻动暧昧的道:“说说,现在老公在做什么?” 伊格绯着耳尖,羞怯的如同一只被诱拐的小白兔,迷蒙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吱吱吾吾的道:“做……羞羞的事。” “呵,宝贝你耍赖,要受到惩罚。”契奥夫将手指增加到了两根。 “老公再问你一次,现在我在做什么?” 伊格轻吟一声,微张着粉唇,泛着潮红的脸颊小声道:“做……扩张。” 契奥夫并不放过小伴侣,贴着他的耳垂流氓味十足的道:“帮宝贝做扩张是要干什么呢?” 伊格脸红成了猴子屁股,委屈又可怜的望着恶劣的男人,以企图蒙混过关,可惜哪有那么容易。 “又耍赖,宝贝要接受惩罚。”手指增加到三根。 敏感的内壁遭受挤压,伊格微张的红唇中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句句呻吟,虽现下已是被勾的欲火焚身,下身发疼,但契奥夫知道还不够。 “宝贝,老公做扩张是要做什么呢?” 伊格张开泛上泪意的双眸,此时他漂亮的双眼迷蒙着一层水汽,委屈味儿十足的控诉道:“坏,流氓。” “呵,宝贝不是说要当我的伴侣吗?这种流氓的事可是伴侣间必做的事情。” 终于,扩张抵达足够程度后,契奥夫的手指终于是离开了小伴侣的臀间。 因被男人指尖过度爱抚,少年秘穴处已被水光润泽的一片泥泞,性感的收缩着,像极了张贪吃的小嘴。 契奥夫道:“老公帮宝贝做扩张是要彻底吃掉宝贝。”说完抬起小伴侣的腰肢,对准他的股间湿热的穴口缓缓推进,直至合为一体。 被进入的那一刻,一道剧烈的电流急窜向尾椎,伊格不自觉的弓起身子,下鄂轻扬,露出因过度刺激而滚动着小巧的喉头。 察觉到自己的炙热被温热紧紧包裹,男人喉间发出满足的低吼,此时少年柔韧的幽穴被男人的坚挺撑开,粉色的褶皱也被道道抚平,细嫩的双腿盘在男人强有力的腰间,随着男人的抽动,一股蚀骨的酥麻自后庭蔓延至身体的每个角落。 “唔,嗯,嗯,”敏感的内壁被滚烫的炙热顶弄,伊格迷乱的微张着红唇发出句句低吟。 契奥夫双手托着小伴侣手感极佳的臀部,身下分身抽动间,挺翘的臀峰在他手中变换着各式各样的形状,淋漓的汗渍顺着他蜜色的胸膛一路而下,直至俩人相交之处,淌落至房间中的羊毛地毯之上。 此刻的伊格盘着双腿,微张着半肿的红唇,眸中迷离的春色盎然,细汗浸湿了额边的发,配合着男人抽动间快拖曳至地毯上的长发,在半空中荡出惑人心魂的幅度。 契奥夫迷恋的轻嗅着小伴侣的颈间的幽香谓叹道:“宝贝,你好香。” 伴随着伊格全身泛起的潮红,室内的空气中弥漫上奇异的幽香,这种比omgea发情时散发出的信息素更浓郁的甜腻简直就是让男人欲火沸腾,动作越来越狂野热烈。 伊格紊乱的喘息着,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吐不出,在这场狂野的性爱中,只能伸手紧紧的抱住契奥夫的脖颈,沉沦在一次次剧烈的撞击中。 唔—— 体内的敏感点被男人挖掘到,伊格仰头呻吟出声,生理性泪意溢出眼尾。 第83节 “呜……慢点……别……太深了……别……别顶那里。”内壁猛然受到强烈的刺激,伊格潋滟着眸光小手攀住男人蜜色的胸膛祈求。 身为人鱼,自是有孕育功能,且人鱼的孕道口异常敏感,伊格哪经的起契奥夫这种折腾,一时间倒是被折腾的泪眼婆娑。 “呜……坏……蛋……别顶……呜……。” “宝贝给老公生小人鱼,嗯,生好多好多小人鱼。” 一听让自己生孩子,伊格被吓的僵直身子,后穴蓦然的收缩差点将契奥夫夹的精关失守。 契奥夫深喘着稳定心神,伏身在他耳边轻喃道:“宝贝你突然夹的好紧,就这么想给老公生小人鱼,嗯?” 伊格急了,立刻摇头道:“不要……不要生……不要生小人鱼……。” 小伴侣一紧张,后穴就跟张贪吃的小嘴似的,将男人的炙热吞吐的更加迅速与紧致,一时间男人舒爽的谓叹连连。 恶劣的男人似找到了小伴侣的痛脚,轻伏在他耳边道:“要生,不仅要生,还要生好多好多,小宝宝定是跟宝贝一样可爱,粉粉的嫩嫩的,叫宝贝小爸爸,叫老公大爸爸。” 伊格头脑中不受控制的浮现自己身后跟着堆粉嘟嘟小人鱼叫爸爸的场景,分明是温馨十足的画面他却被吓的白了脸。 “呜……不要生……伊格不要生小人鱼……坏……坏蛋。” 对于小伴侣白着小脸泛上鼻音的啜泣,契奥夫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是一次比一次狠,撞击着少年娇嫩的孕道口的动作一次比一次重,像是想通过这种野蛮的抽送,将种子撒向他身体最深的那处。 “呜……停下……坏蛋……唔……放……放开……呜……嗯……啊……。” 孕道口遭受到男人持续不断的强烈冲撞,伴随着伊格泪眼轻含着仰头的呻吟,一道白浊自前端挥洒而出。 小伴侣的第二次高潮引得后股一阵剧烈收缩,契奥夫被夹得舒爽的低吼出声,却硬是没有泄出来。 二次高潮过后的伊格双颊潮红,面上还是未完全褪却的欢愉,全身无骨的盘坐在契奥夫腰间,配合着他坚硬如铁的分身在体内的抽插,迷蒙着双眼,发出甜美又难耐的喘息声。 契奥夫的分身在小伴侣温热的嫩穴中冲刺的频率逐渐加快,愈发坚硬如铁,直至察觉到精关失守的瞬间,他一把吻住了小伴侣红肿的唇瓣。 “宝贝乖,咱们不生小人鱼,我的宝贝一生有你一人足矣,我爱你,宝贝我爱你……” 唔,好烫! 伴随男人分身滚烫的精华一波波的激射而出,柔嫩的内壁不受控制的剧烈收缩。 本就还处于高潮过后敏感的不像样的内壁受到这种刺激,犹如沸腾的热油般浇溅至体内,让盘坐在契奥夫胯间潮红着双颊的伊格再次泄出了稀淡的白浊。 两人相交之处,满溢而出的白浊精华顺着伊格嫩白的股间滑出淌落,景象淫靡至极。 —— 副官发现契奥夫将军最近心情特别好,不仅眼角眉梢都是往上翘的,还超级恋家,只要有片刻功夫立刻就能不见人影,不是在回家的路上,就是刚刚到家。 平时更是化身为宠妻狂魔,具体表现为: “契奥夫契奥夫,伊格要吃草莓,草莓。”腕间光脑屏幕上伊格穿着萌萌哒的兔子装坐在客厅沙发,手指着别墅墙上虚拟屏幕中的广告焦急的嚷嚷着。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小伴侣用软糯的嗓音叫出来,契奥夫心都化成了一团水,哪还管联盟帝国压根就种不出草莓,且这水果比黄金还贵的事实,大手一挥豪迈气十足的道:“买买买。” “要买好多好多,伊格可以吃好久。”星星期待眼。 “没问题。”这是某妻奴的回答。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肯定后,屏幕中伊格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这会还在开会的契奥夫表示,好想透过屏幕把穿兔子装萌萌哒的小伴侣抱在怀中,手感一定很软,为什么会议时间这么长还不能回家,嗯!以后改短【认真脸】 才开始没三分钟的会议,我好无辜。 下首众属下,又被这对用绳命秀恩爱的夫夫强塞了一嘴狗粮。 …… “契奥夫将军,您怎么会在这里?”军中某小队长一脸见鬼。 崩着张冷硬脸,契奥夫熟练的将手中的还带有蕾丝边的围裙系在腰上,侧头认真的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您……您……您怎么能在这里?”这会完全没从蕾丝围裙的打击中回过神的小队长。 在小队长不可置信的眼眸中,就见契奥夫淡定着张脸,拿上竹筐熟练的挑选材料转身进了不远处的实践室中。 实践室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今日菜色——宫爆兔丁’ …… “将军,墨玉少爷那方刚刚发来邀请函说是……” “没空。”契奥夫直接打断。 “是关于小夫人伊格的,墨玉少爷说……” “伊格也没空。” “……”刚刚还见俩人通话,某只软萌表示家里好无聊的下属。 某个占有欲爆表的男人心中冷笑,墨玉那是谁?我家小伴侣的时间全是我一个人的。 …… 清晨的太阳刚从天边冒出头来,点点光线斜射在别墅卧室的窗帘之上,却因窗帘遮挡的过于严实没撒进卧室一丝。 卧室的大床上契奥夫遵循着长久养成的生物闹钟,准时睁开眼睛从梦中清醒。 视线触及到熟悉的壁灯后契奥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下并不处于军队之中。 一片昏暗的卧室内视物并不清楚,耳畔惟有轻缓的呼吸声传来,契奥夫垂头,发现小伴侣正安详的闭眼偎在他怀中睡觉。 睡梦中的伊格呼吸平稳,巴掌大的小脸还带着点少年特有的婴儿肥,轻嘟着的粉唇看起来特别可口,让人不自觉联想到滑滑的草莓布丁。 许是因为受世界支柱体内法则的影响,这世的小伴侣褪去了平时强硬倔强的外表,特别招人疼。 尤其是昨晚餐后在客厅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张开手臂嘟着嘴求抱抱的时候,让契奥夫那颗强硬的心都化作了一汪秋水,柔软的不可思议,总觉得怎么宠都不够。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回忆着昨晚俩人在床上打闹,被自己挠痒痒的小伴侣憋着通红的脸颊,泪眼婆娑糯糯的颤声求饶的画面,清晨的小契奥夫立刻有了精神。 熟睡中的伊格正作着左手拿着披萨,右手拿着蛋糕,面前摆着果汁坐拥天下美食的美梦,正不亦乐乎之时,察觉到右手中的蛋糕莫明被啃了一口。 谁抢他的美食? 伊格停下进食的动作,机警的左瞄又看,最后垂头定睛望去,这才发现自己脚边竟有只偷吃的耗子,而那只耗子此时正在对他的美食上下其手。 然后被偷吃的伊格婴儿肥的小脸鼓成了包子模样。 啪—— 就见伊格将自己所有的零食护犊子的拂到了身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扇飞了那只偷吃的耗子。 哼哼哼,竟敢偷吃我的零食,找抽。 将某只偷吃的耗子扇飞后,如一个大战后获胜的将军般,梦中的伊格双手插着腰,得意的笑出声。 呃,为什么总感觉刚刚那只耗子有些眼熟呢? 得意空隙间,伊格忽的想到耗子被扇飞后的画面,待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为何会有这种诡异的想法后,最后心大的他也就没有再多想,重新从身后抱了瓶酸奶在怀中吸溜溜的开始喝起来。 伊格:酸奶真好喝( ̄▽ ̄) 卧室的大床上,某位黑脸的大将军左脸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异常显眼。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小剧场放这章—— 上章小剧场 某攻某天忽然心血来潮想买只宠物,于是去了一家号称无所不有的大型宠物商场 导购(热情):先生,您想买什么宠物? 某攻(沉思状):小小的,软软的,会撒娇,爱甜食……(近百条件后)嗯,就这么多 导购内心:这是对手派来砸场子的吧 导购(僵硬笑):先生要不您先随处逛逛,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某攻赞同,遂开始在商场内闲逛 送走某攻后,导购忽感衣衫被拉了下,垂头忽见一软萌软萌:阿姨,你们这里收不收宠物? 导购内心:呵呵哒,姐才十九岁,哪里像阿姨了导购(摸头):乖,叫姐姐 软萌(歪头):姐姐 导购(满意):乖,小弟弟你要卖宠物么? 软萌(点头):嗯导购:是什么样的宠物? 软萌:小小的,软软的,会撒娇,爱美食,爱毛茸茸…… 导购(眸光放亮):小弟弟你指的是…… 软萌(认真脸):我 二楼橱窗新宠物展出 软萌(认真举牌子)会卖萌会撒娇会暖床,求新主人包养喵—— 正好逛至二楼的某攻大喜,心满意足的抱走结账 —— 此章小剧场 早上软萌去上学,某攻担心软萌饿肚子,塞了一百块,软萌先是去买了心念已久的帖画,在败完98后揣着惟剩下的两块钱,某只终于觉得肚子饿的软萌打算去买米粥 软萌内心:不要红豆薏米,不要红豆薏米,不要红豆薏米(n次循环) 粥店老板:小弟弟要买什么粥? 软萌(脱口而出):红豆薏米 粥店老板(递):咯,好辣,谢谢惠顾,两块钱 软萌(愣愣捧粥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放学某攻照例去接自家软萌,早已回过神抱着红豆薏米与心念已久贴画饿了一天的软萌见到某攻委屈的嚎啕大哭软萌(委屈哭):饿…… 某攻(心疼抱):乖乖不哭,不哭,钱钱都买贴画了,没吃饭? 软萌(更委屈,扔):坏……坏 某攻不解在某攻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软萌:不要……红豆薏米……不要红……嗝……豆薏米 第84节 某攻秒懂(诱哄):好好好,不要红豆薏米,咱们以后都不要红豆薏米 第二日全市红豆薏米断货 被某攻记恨直接活埋的红豆薏米:我只是个无辜的口粮而已qaq 第109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7 “出去玩,为什么要把脸遮起来?”被裹成木乃伊状的小伊格扯了扯自己脸上的口罩, 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同样也是口罩遮了大半张脸的契奥夫将手中小一号的墨镜给小伴侣戴上后, 又开始郑重的胡说八道。 “咱们身份特殊, 为了避免麻烦,还是不要在公众面前露脸的好。”完全是因为左脸上巴掌印还没有消又想亲自陪小伴侣出去玩的男人的话。 老老实实戴好墨镜, 伊格望了一下镜中的自己。 镜中少年一身最新款的绒绒的熊猫连体衣, 设计者明显是有参考过古地球熊猫的图像, 除了单纯的黑白两色外没有多融入一丝其它色彩及元素, 并且还非常拟性化的在臀部衔接上了个如熊猫般的雪白短尾巴,走起路来小尾巴一抖一抖的, 萌感十足。 偏偏一副墨镜加口罩将那张小脸全部遮住, 窥不到一丝一毫, 反而让人有种想揭开口罩与墨镜一窥真容的想法。 总感觉这样更招摇了。 虽然契奥夫平时已将除在军中办要务之外所有的时间都拿来陪伊格, 可伊格每天还是在别墅闲的慌,知晓爱人这世身份的伊格也将这种无聊按捺进心底, 催眠式的渡过了一天又一天。 但敏感的契奥夫还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最后窥破小伴侣的想法后,自责又心疼,第一次向国王递了休假申请, 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仔仔细细的将人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直至再无任何遗漏,契奥夫这才戴上墨镜与伊格出了门。 联盟帝国是附近星域中发展比较靠前的星球,各种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这次为了让伊格玩个痛快,契奥夫准备直接带他去帝国最大的商业中心。 因契奥夫悬浮车身上自带军队最高指挥的标志, 担心在闹市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契奥夫选择用光脑打车。 星际中的身份证明全部依靠自出生起就植入腕间的光脑,它会随着每个人的成长伴随一生,你平生的所有在光脑上都是有迹可循,可以说在星际光脑就相当于古地球时期的身份证的存在,没有这个可谓是寸步难行。 伊格不能出门的原因就在这里,因为他是黑户。 在知晓小伴侣自然人鱼的身份后,契奥夫就在暗地里联系人帮伊格弄身份证明,奈何星际很早之前为防止虫族混入,将身份认证这块严防死守,不仅需要出生之类的各种证明,还需要成长事迹种种,就连契奥夫出马,也得需近半年的时间才能拿到伊格的光脑。 隐匿起光脑上方红通通的sss权限后,契奥夫叫了辆悬浮车。 不出半分钟的功夫,伊格就见到一辆悬浮车由远及近,最后稳稳的停在了他们面前。 契奥夫将腕间的光脑对准悬浮车的感应区,就听‘叮’的一声门把手绿灯亮起,车门自动打开。 伊格虽然上次也坐过契奥夫的悬浮车,可那次在深夜,所见之景远远没有白天来的震憾。 窗外串串残影而过无不在昭示着悬浮车此时的车速极快,但处于车厢内却是如履平地,伊格甚至没感受到一丝坐车的颠簸。 字如其名,悬浮车已成为现下星际日常中人们的代步工具,因在空中行动,所以不用担心堵车的问题,除开最初造价昂贵外,悬浮车的能量全部来源于头顶的太阳,平时使用时它更是会自动储存能量,以备无太阳时所需。 设定好要到达的目的地,契奥夫刚转身就发现伊格正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趴在透明的玻璃上往外瞧。 伸手将小伴侣一眨不眨的眼睛捂上,契奥夫将人搂到怀中道:“别看,过会会头晕。” 果不其然,刚回过神的伊格就感受头脑中传来晕眩的不适感,胸口处阵阵呕意翻涌而起,难受的他皱起了小鼻子。 伊格瘪着嘴,将头埋进男人怀中十足的恶人先告状的道:“都怪你不早说,好难受……” 契奥夫立刻心疼的将人搂在怀中,抚着他的后背道:“好了,怪我怪我,是我的错。” 伊格更委屈了,“呜……契奥夫,我难受……” 听到耳边传来小伴侣泛着委屈的声线,契奥夫心疼的不行,单手为小伴侣抚着后背,另一只手快速翻出之前在出门前担心人在路上嘴馋专门捎上的酸果,拈了一颗后诱哄道:“来宝贝,吃颗酸果肯定就好多了。” 从契奥夫怀中将头微微抬起,伊格一眼就瞧到了他手上的酸果。 契奥夫诱哄道:“你最爱吃的,来宝贝张嘴。” 伊格瘪着小嘴确认道:“是好享味的对不对?” 好享味,联盟所在星域的奢侈零食品牌,在大多数人以营养液为生的星际时代,美食已成为赤裸裸的高消费,更何况是馋嘴的零食。 好享味中一袋古地球最平常的零食的价格,直达一户普通人家近半月营养液的费用。 可以说,整个联盟帝国里能才大气粗养的起伊格这张嘴的人还真的不多,好在契奥夫就是这为数不多人中之一。 契奥夫立刻点头,见此他这才张嘴含住了男人手指上的酸果,酸果入口,整个口腔内壁上就立刻布满熟悉的味道,幸福的让伊格眯起了眼睛。 察觉到小伴侣脸上终是浮露出的笑容,契奥夫这才安了心,望了望手上的酸果心中点头。 不错,小伴侣爱吃,过会再订一百包。 等伊格将一包酸果吃完,车也终是到了目的地,刚下车伊格就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热闹鼎沸之意。 宽阔的广场之上人流涌动,各种虚拟的屏幕闪烁着绚丽的特效,空中悬浮车时起时落,四散的人群中还有着不少工作人员身着制服微笑的向路人提供着各种帮助。 “契奥夫,你看那个人摔倒的样子好好笑。”笑的花枝乱颤,伊格指着杂技团。 “契奥夫,你看那个好漂亮。”一脸星星眼,手指不远处的宣传画。 “契奥夫,你看……” “契奥夫……” 这是契奥夫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爱人笑的这么开心,毫无保留,眉里眼中淌着的全部都是幸福,单纯的像个孩子。 这一刻他的心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定,涨涨的,满满的,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这里所有的一切对伊格来说都是新奇不已,原来大海外的世界是这样子的。 穿着高大玩偶装的发传单的其实是两个人,透明的玻璃工艺竟然是靠嘴吹,闻名星际的樱花长廊中竟然真的生长着一颗古地球时期的樱花树…… 伊格像是一只被放出笼的小麻雀,兴奋的蹦蹦跳跳,配合着他糯糯的嗓音与短尾巴的一抖一抖,一路上惹得众眼频频。 逛了整整一个中午,伊格肚子中的小馋虫也一个个的开始闹腾,好在契奥夫知道他的嘴馋的性子,已于之前在这边最出名的餐厅提前订了位置,这会儿正好过去吃饭。 走在去餐厅的路上,伊格一面掰着手指头一面喋喋不休的道:“我过会要吃虾仁披萨,酱肘子,喝芒果味的酸奶……” 契奥夫勾了勾唇角也不打断他话,就见数菜数了一半的伊格忽的停下脚步,皱起了小鼻子抱怨道:“太多了,好像吃不完。” “是啊,那怎么办呢?”身边的契奥夫颇为苦恼。 伊格眼珠狡黠的转了一圈,忽的挣开契奥夫的手跳到他的前方不远处叉腰扬了扬下巴道:“我吃不完的你帮我全部吃掉。” 因有口罩等物的遮挡,契奥夫虽瞧不见小伴侣现在的表情,但脑海中却能勾勒出对方说这话时面颊之上所有的细微。 嘴角一定是上扬的,红唇一定是轻嘟的,眼神一定是得意的,那模样就像是一只高傲的小孔雀。 他的小伴侣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契奥夫刚准备回话,忽的嘈杂的惊叫夹杂着熟悉的轰鸣声传来,这个声音是……航舰。 蓦然手腕间光脑红光剧烈闪烁,契奥夫立刻调出虚拟屏幕就见屏幕上几个血红的大字。 ‘帝国商业中心有航舰坠毁,请正处于附近无论是休假与否的将士立刻阻止航舰坠毁。’ 还不待反射性侧过头的契奥夫反应过来为何闹市区会出现航舰坠毁,广场上所有的虚拟屏幕上全部换上了同样的字幕。 ‘请所有帝国子民同于商业区避难,十秒后商业区开启sss防护光罩’ 防护光罩,针对于所有星际身份合法的公民,且自带扫描程序自动识别身体属性。 伊格!! 契奥夫猛的抬起头,伊格所在的原地早已是变作杂乱的人海,哪还有半点小伴侣的影子。 第110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8 耳畔充斥着航舰的轰鸣,周身熙攘的人群惊叫着, 慌乱着, 奔跑着朝着不远处的商业中心涌去。 契奥夫奋力的拨开人海, 以祈求在原地能发现伊格的影子,可惜事与愿违。 伊格不见了, 在他翻看光脑消息的瞬间。 伊格自然人鱼的身份绝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被公开, 不然哪怕是赔上整个联盟帝国也保不住他。 十 契奥夫焦急的寻找着, 在如潮水般混乱的人群中呼唤着小伴侣的名字, 句句呼唤被越来越近的轰鸣声淹没。 九 伊格,伊格你在哪里?回答我, 伊格。 八 耳边混乱的哭喊响作一团, 却偏偏没有少年熟悉的软糯。 …… 四 小伴侣方才的笑容在脑海一一而过, 满足的, 狡黠的,幸福的…… 三 航舰部份零件已于半空中坠下, 契奥夫却如若未闻,如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他呆呆的立于原地,从未有过的无助笼罩在他的心间。 宝贝, 你在哪里? 二 契奥夫,如果有一天我要与全世界为敌,你会怎么选择?小伴侣软糯的嗓音在脑海中划过,仿若昨日。 一 宝贝,我的世界惟有你。 全世界, 我只在乎你一人,为你,逆了这天又如何。 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让人伤你哪怕是一分。 低垂眼睑间,契奥夫眸底深处一抹紫芒巧然闪现,而后愈来愈盛,直至同化整个眸底的瞬间,纷乱的广场好似被蓦然按下了什么奇怪的按钮。 定格于女人惊慌表情的刹那,定格于男人奋力拨开人群狂奔的姿态,定格于哇哇大哭的孩童泪水滚落的半空……这刻,整个世界,所有的一切全部静止。 契奥夫手掌轻抬,紧随他动作划开的弧度,虚无中漾开一阵奇异的波纹,仿似湖水的轻荡。 毁了,毁了这一切,毁了这一切宝贝就安全了。 第85节 头脑中这个念头闪过的刹那,契奥夫眸中紫芒大盛,平摊的手掌缓缓收拢,紧接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世界在颤抖。 脚下的土地,周围的大楼,白云朵朵的天空……随着男人手指收拢的动作,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这一刻,这再也不是一只普通的手,一个普通握拳的动作,而是掌握着这个世界亿万生灵的主宰,绝对的王者。 就在虚无开始崩塌,地面开始粉碎,大楼摇摇欲坠,契奥夫的手掌即将彻底紧握毁灭一切的瞬间,一只白皙完美的手按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契奥夫,醒醒!”伊格焦急的唤道。 【麒麟脚踏虚空,瞥了眼虚无中缓缓平复的涟漪,道:“主人,你再不走可要被人发现了。”】 【“闭嘴,马上将那个防护的自动检测功能给我破坏掉,如果这次你还敢掉链子,以后你再也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那个……很难。”】 【“立刻,马上!!!”一改往日柔弱模样的伊格眸底寒芒大盛】 【“好的,”麒麟说着消失。】 感受到麒麟消失于半空之中,伊格立刻收敛住眸底的寒芒,似有所感的瞥了眼虚无的天际,呵,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么? “宝贝……”契奥夫将人紧紧的圈在怀中,像是搂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敏感的察觉到自男人身上传来的轻微颤抖,伊格有些心疼,这次是他大意了,抬头的他还没来的及安慰对方两句,细嫩的粉唇就被契奥夫的唇舌全部堵住。 契奥夫吻的有些粗暴,伊格本就娇弱的红唇轻轻一蹭就泛上了血珠,他却好似格外钟爱这一块,在他的下唇处用力吮吸,软舌火辣地搜刮他的口腔内壁,蹂躏的毫不留情,直至血腥味儿弥漫整个口腔,直至俩人的血液分不清彼此,彻底融为一体。 结束了一吻的契奥夫闭眼抵着他头沉声道:“我以为你不见了。” 伊格没有打断男人的话,契奥夫接着道:“我很担心你,那晚你问我,如果有一天你要与全世界为敌,我会怎么选择。” “虽然你说我现在没有以前的记忆,你现在也还不想知道答案,但宝贝我还是想郑重的告诉你我的答案。” 契奥夫缓缓的睁开眼,泛着紫意的双眸撞进爱人那双份外漂亮的眼眸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为你倾尽所有,心甘情愿。” 伊格唇角轻弯道:“我亦如此。” 正巧路过此处的亚瑟望着广场上相拥的俩人心中苦涩弥漫而起。 小伊格,你真的忘却了曾经所有,包括那滴初泪吗? 因为违反军令,契奥夫被停职保送审查,而作为被审查的他不仅没有丝毫不悦,还向国王提出了个合理性的要求。 停职审查期间他要待在别墅里,原因是自家小伴侣认人,没有他睡不着觉。 国王本着人道的理念,同意了。 此事一经曝光,事隔不久,整个星网又炸了。 诡异的是,此次火遍整个星网的不是事件的主人公契奥夫,而是身为伴侣的伊格。 开始时,帖子是这样的: #扒一扒那个祸水的蓝颜# #狐狸精,滚粗将军家# #猜猜将军的第六任伴侣会以什么姿势终结# …… 直至某天话题中心人物契奥夫无意间看到了这些帖子,整个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契奥夫上了星网虚拟平台,发了他在星网上的第一条信息。 契奥夫v:我契奥夫有愧于国王陛下的期望,我愧疚但却不悔,伊格就是我的命,于我他是此生无法替代的珍宝,我爱他,限你们在十二个小时之间删除所有攻击评论,我既往不咎,不然……你们可以期待。 此帖一出引起一片哗然,众人简直就是跌破眼镜,还从未见过这么光明正大赤裸裸威胁人的,战神契奥夫独一份。 胆小的全部将乱喷的帖子删的一干二净后潜起了水,胆大的拍着胸脯表示隔着层星网对方完全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个别不怕死的还隔空喊起了话。 我就黑他,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 契奥夫冷笑,将那些不听劝的id全部备入了光脑的资料库,堂而皇之的利用起手中的权限报复起了人。 一个人一生哪怕是再干净,总会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与羞耻,作为整个联盟帝国不足一指之数sss权限者,哪怕现在是保审期间,契奥夫手中的权力也是大的惊人。 要知道高级权限的光脑可以查阅比自己等级低的光脑信息,虽然这种查阅只包括基本信息,类似于看看身份证,却也足够契奥夫锁定目标,顺理成章地将他们平生扒的一干二净。 然后,众人就发现那些曾经叫嚣的最厉害的几人,忽的从星网消失了,个个不是被曝出与有旁有染,就是前科累累,甚至还从里面揪出了个星际海盗。 回想到现在还挂在契奥夫将军首页上的那句你们可以期待,每当再想黑伊格时,发帖人无不心下一抖。 等某只被契奥夫喂养的白白胖胖的软萌争着吵着要上星网时,已将星网彻底肃清一遍的契奥夫终于将早已到手的光脑给小伴侣扣在了腕间。 伊格兴致勃勃的摆弄着腕间的光脑,瞧到小伴侣双眼亮晶晶的模样,契奥夫忍不住在他白嫩的小脸上偷了个香,顺便偷偷的传上了自己星网的首页。 契奥夫又编辑了一句话,刚准备发表,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表情来表达此时的内心。 契奥夫v:【照片】终于偷亲到了我家的小伊格≧▽≦ 众人发现事隔上次威胁事件后,契奥夫将军又更新帖了,众网民纷纷点击进去一看究竟。 照片中,契奥夫亲吻着少年沐浴在阳光下的侧脸,平时在所有人面前都冷硬的不苟言笑的眼眸中落满了得逞后的狡黠与得意。 许是受到他突然动作的惊吓,照片中的少年头微抬,瞪的圆滚滚的双眼看起来迷茫又无辜。 少年有着双漂亮清澈的不可思议的眼眸,特别是照片中那副茫然又无辜的模样,简直就是直戳众人心脏中那名为萌控之魂的柔软。 然后,伊格火了。 #那分明就是我家的软萌【认真脸】# #我恋爱了,可又失恋了# #大庭广众下公然秀吻,我只想说……放开那个软萌,让我来# …… 契奥夫很快就后悔他一时手欠将伊格照片公布人前的举动,因为每!天!都!有!人!想!叼!走!他!家!小!伴!侣! 伊格刚上星网,众人立刻跟闻腥而动的鲨鱼似的一涌而上。 “小伊格,我家是专门种蔬果的,有各种各样的水果蔬菜,我还专程学过几年厨师,怎么样跟我回家吧。” “还不是个种地的,小伊格别听他的,跟我回家怎么样?我可是跑遍整个星际的美食评论师,到时候跟着我,我带你吃遍星际。” “那得多累啊,小伊格听说你很喜欢吃我家的零食,就是那个好享味,那是我家的产业,怎么样,跟我回家吧,到时候你想怎么吃都行。” …… 盘着双腿坐于沙发上的伊格转头,一脸茫然的道:“契奥夫,他们都怎么了?” 契奥夫温和张脸掐断服务器,直接将人捞坐于自己大腿上道:“他们都有病,宝贝记住以后遇到这种有病的人,要离他们远点。” 被莫明泼了身脏水有病的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小剧场时间⊙▽⊙ 新学期软萌来到新学校,上学第一天,老师要求自我介绍讲台之上 同学a:我叔叔是本校校董 同学b:我表舅是帝国中尉 同学c:我大哥是皇室禁统副官 同学d:我四姐是皇室外交秘书长…… 顺理成章的,自我介绍变成了小盆友们的炫耀大赛,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软萌最后上台 软萌(认真脸):叔叔,表舅,大哥,四姐,六姨……精确细数完爷爷辈后,软萌声音猛顿,台下被这一串串称谓震惊圆瞪双眼的众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终于要揭秘身份了么…… 软萌:这些一个都没有 扑通——众人齐倒 软萌(茫然无辜状):真的,不骗你们,刚刚念的那些,我一个都没有 众人:摔,没有你念那么多是干嘛的 第111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9 在看清那一堆跟帖留言时墨玉气的砸了手中千金难求的古董花瓶,眸中燃着的熊熊烈火似想透过虚拟屏幕将画面中的伊格焚烧的一丝不剩。 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伊格凭什么还能如此得意, 老天爷, 你真偏心。 想到月前自己递去的邀请函也被契奥夫毫不留情的打回,与近些天来亚瑟多次的心神恍惚, 墨玉心中升起强烈的危机感, 不行, 自己得将伊格牢牢把握在手中才行。 理了理身上的衣袍, 墨玉这才望向地板上刚刚自己一时情绪不稳砸碎的古董花瓶,这花瓶可是亚瑟的心头好, 如果被他知晓自己砸了他的花瓶, 墨玉皱起了眉。 思索了片刻, 墨玉清了清嗓子对着外间道:“来人。” “墨玉少爷。”侍从躬身走近。 因与亚瑟已有婚约, 墨玉现下已住进了皇室之中,但由于俩人还未真正完婚, 称呼至今还是沿袭着之前。 墨玉坐于上首的座椅之上,指着地上的碎片道:“刚刚一可恶的花猫冲进来撞倒了花瓶,这可是亚瑟皇子心头宝,那可恶的花猫也不知去向, 听说修复室来了种新的修复剂,连玻璃都可以还原,你将这碎片拾起暗中拿到修复室修补一番,别让人发现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侍从虽然有些疑惑, 但却也并未多言,细心的将碎片拾起后径直的离开了。 察觉到人已走远,墨玉唇角轻勾。 夜幕悄然而来,刚踏进行宫,亚瑟就听到里面传来墨玉的抽气声与侍从的惊呼声。 “哎呀墨玉少爷,您的手又被割伤了,您快停下,快停下,这种活教给我们这些下人做就行了,哪能劳烦您亲自动手。”侍从一脸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脸上全是焦急。 墨玉瞧到他再次跪下的动作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泛着笑意的嗓音道:“你怎么又跪上了,不是说不跪了吗?” “小的……小的……不敢不跪啊,您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还粘,都怪那个笨手笨脚的下人,人脏并获还敢狡辩,不然怎么会让您受这种苦。” 墨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咱们要加紧动作赶在他回来前将花瓶恢复原状,不然……他定不好受,毕竟他这么喜欢这个花瓶。” 侍从见此忍不住道:“墨玉少爷您对亚瑟殿下的事情真上心,不过您也要对自己好些。” “他是未来会陪伴一生的伴侣,对他的事我自然上心,至于我自己……挺好的,很满足。” 瞧到他面上展露出的笑颜,侍从愤愤不平的道:“可是……亚瑟殿下喜欢别人,您对殿下这么好,殿下又不心疼您?” 墨玉呼吸一滞,锋利的碎片再次在伤痕累累的指尖留下一个伤口,引得侍从又是一阵惊呼与告罪。 拐角处的亚瑟在听到侍从那句话时,心一下被提到了半空中,自己难道表现的那么明显,竟然连旁人都窥看的清清楚楚,那墨玉呢?他知道吗? 第86节 墨玉轻敛下眼中的复杂,望着手中的粘合剂与泛上血渍的碎片开口。 “原来,连你们都看出来了吗?呵,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他,从见到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他。” “整整十四年,我都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嫁给他,与他相守一生相濡一辈子,现在这个梦好像实现了,虽然我知道这是个梦,可是我还是期望这个梦能长一点,我不奢求他给我回应,我只希望能陪伴在他身侧就够了。” 墨玉的嗓音悲哀又轻冽,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狠狠的扎进亚瑟的心间,让他始终平稳的呼吸乱了一拍。 “墨玉少爷……您真傻,”侍从表情复杂。 墨玉淡然一笑道:“也许吧,反正已经傻了十四年,习惯了。” 拐角处的亚瑟抬手按住自己有些乱的胸口踉跄着出了行宫,他的心乱了。 …… “契奥夫将军,这是墨玉少爷为您的伴侣伊格小少爷亲手做的点心,您看……”侍从拎着保温箱表情为难。 坐在沙发上的契奥夫瞥了眼对方手中的保温箱,透过透明的钢化玻璃罩他一眼就瞧到了里面烘烤得宜的小饼干。 看的出来动手之人异常用心,将不足两指宽的饼干捏成了一个个憨态可掬的小动物模样,可爱非常。 契奥夫能想象到这保温箱里的东西一旦被小伴侣看到,一定会扑上去,又跟仓鼠一样塞个满嘴。 他不露痕迹的收回视线,淡淡的道:“既然是墨玉少爷专程为伊格做的,那就留下吧,到时候我会转交给伊格,也替我谢过墨玉少爷对伊格的关心,不过,” 说到这里契奥夫的视线射向不远处的侍从,冷着眼道:“也请转告墨玉少爷,既然已贵为准太子妃,还是少做这种粗活的好,不然被旁人窥到,这份好意可就变成居心不良了。” 见侍从已大步离开别墅,沙发上的契奥夫望着茶几上的保温箱眸色不明,良久终是抬腕呼叫来了家里的智能管家。 契奥夫吩咐道:“开启最高级别的检测。” 智能管家是一个类似于机器人的存在,也是生活中的居家帮手,虽然不少身处高位之人觉得这东西太过死气沉沉,更喜用佣人些,但它在星际之中的地位却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它不仅能够胜任佣人的工作,为主人提供优质的服务,还具备多种功能,而分析检测就是其中的一种。 就见收到主人指令的智能管家胸口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缺口,里面光滑如壁,伸手将玻璃罩中的饼干夹了一块放进胸口处,缺口自动合拢,随之智能管家胸口黄色灯光开始剧烈闪烁,表示正在安全检测中。 因为身份的原因,契奥夫别墅配备的智能管家是军方最高级别的那种,完全可以媲美皇室中的精密。 最高级别检测除了最简单的威胁度外,不仅能详细的分析出所有的原材料辅料,还能将各种材料相冲相克全部一一详细叙述,所以在这种严苛下想在吃食上面做手脚可谓是难如登天。 终于,过了近一刻钟的等待,智能管家胸口闪烁着的黄灯终于熄灭跳转成绿色,清脆的电子音传来。 ‘经检测此物于身体无任何显性危害性,只是里面蔗糖含量过多,多食可能会引发蛀牙等症状,智能管家温馨提醒您,少量摄取有易身心。’ 契奥夫眸色不明,刚准备说什么,蓦的听到二楼主卧的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小伴侣还泛着哑意的起床声音传来。 “契奥夫你又骗我,分明说好叫我起床的,” 契奥夫起身,转头就见到站在二楼楼梯口还穿着一身毛绒绒睡衣,此时睡眼惺忪正拿小手揉着眼睛的小伴侣。 刚睡醒的伊格脸颊粉嫩嫩的,看起来可口又诱人,原本可以拖曳到腿部的长发因太引人注意已修剪成服帖的短发,微嘟的粉唇配上那一身小奶牛的睡衣,简直就是萌死个人。 “大骗子契奥夫。”伊格瘪着嘴一脸控诉。 见小伴侣瘪嘴,契奥夫那颗冷硬的心立刻就软了,哪还管分明是对方死活扒着床叫不起来的事实,吩咐了一声身边的智能管家将东西全部处理掉后,立刻大步往外迈。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不该见你睡的那么香就不舍得叫你起床,现在还很早才十二点,宝贝肚子饿不饿,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虾仁粥。” 听到吃的,伊格立刻双眼放光,迅速点头道:“饿饿饿。”刚准备往楼下跑,忽的被契奥夫严厉的喝住。 “你怎么又没穿鞋子。” 伊格一个激灵,忐忑的垂头望了望自己裸露在外白嫩的小脚丫。 做为一尾长年活在水中的鱼,穿衣服就够不自在的了,还穿鞋。 伊格平时就爱不穿鞋在家里地毯上跑来跑去,原本这也没什么事,但上次男人于这世第一次下厨时,笨手笨脚打碎了碗,碎片没清理干净,正好就被光着脚的伊格踩了个正着,当场就见了血,将平时不苟言笑的男人吓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直接红了眼,事后更是自责愧疚了好久。 那次后,契奥夫直接将家里的地毯全部换了一遍,卫生更是作为智能管家每天的头号大事重点关注,三令五申不许伊格光着脚,以免误伤。 伊格受伤哭的惨兮兮时还记得,可好了伤疤忘了疼,穿了几天的鞋子后,又觉得各种难受,平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经常光着脚丫子跑,终于,这次让契奥夫逮了个正着。 伊格有些不安的偷偷瞥了眼楼梯下方正黑着脸的契奥夫,可爱秀气的脚指不安的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瑟缩了一下,虽知晓对方是担心他如上次般受伤,但伊格心中还是莫明涌出一股委屈。 契奥夫竟然吼他! 整个别墅中有片刻的冷凝,而契奥夫在喝出那一句时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心急误事,刚准备开口解释就见小伴侣红了眼眶。 “你……吼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软萌(委屈):你竟然吼我 某攻:我……我……宝贝我错了qaq 软萌(瘪嘴转身):我要离家出走 某攻(抱住不撒手):宝贝求原谅 软萌(坚持):我要离家出走 某攻软磨硬泡半天,软萌就是不松口,忽的某攻心生一计 某攻:宝贝离家出走的话,家里的零食怎么办 软萌(一本正经):零食刚刚说它们也要跟我一起离家出走 众零食:⊙▽⊙ 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某攻(苦恼状):可是今天我才刚给宝贝买了新的零食水果,草莓,芒果,蛋糕,披萨…… 软萌偷偷咽口水 某攻:宝贝都准备离家出走了,要不都退了吧 软萌(着急):不许退不许退 某攻:可是宝贝离家出走了,零食都没人吃 软萌(认真脸):零食说让我把新买的吃完,然后再带它们离家出走 众零食:Σ(っ °Д °;)っ 我啥都没说过 晚间联盟众销售商同时收到了来自某攻的简讯,内容如下:从明天开始,每日准时送达不重样的零食与水果,货款年结—— 第112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10 一见小伴侣这副模样,契奥夫立刻就怂了, 自责的赔理道:“我……我只是担心你又跟上次一样受伤了, 宝贝我不是有意吼你的,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错了, 宝贝, 别伤心, 我错了。” 许是这世被娇宠的太厉害了,伊格难得的丢掉了平日的逻辑与智商, 跟个闹脾气的孩子似的, 挂着要掉不掉的金豆豆执拗道:“你就是吼我了。” “宝贝。”无法反驳的事实。 “哼, 不喜欢你了。”伊格说着嘟着张委屈的小嘴转身跑进了房间, 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望着紧闭的房门,契奥夫欲哭无泪, 自己方才怎么能不经思考吼小伴侣呢,这下生气了要怎么哄? 思考良久都没有得出个好办法的契奥夫无奈下只得救助星网。 契奥夫v:qaq一不小心把宝贝惹生气了,说不喜欢我了,现在已被关在门外肿么破, 急,门外等! 消息刚发出不到一秒,众网民跟闻腥而上的鲨鱼一样,纷纷回帖。 1l:沙发 2l:板凳 3l:床 4l:普天同庆,撒花—— 5l:我能说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么( ̄▽ ̄) …… 103l:秀恩爱死的快, 小伊格快到我碗里来 104l:契奥夫将军竟然也上星网了【震惊】 105l:这恩爱秀的人狗皆知了,楼上的,你是刚从哪个旮旯星域跑出来的 106l:小伊格是将军大大的,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还想染指,将军大大,教你一招,扮可怜认怂加感情牌(我家那位一来这招我就招架不住) 黑着脸的契奥夫终于在众多帖子中找到了个有用的,脑海中过滤了一下对方的信息,眼睛亮了。 有了! 此刻正趴在床上无所世事的伊格压根不知道某男人肚子里又开始冒小九九了。 皇室 “什么,东西交给契奥夫了。”在听到侍从的禀告后,墨玉惊的一把从坐椅上站了起来,连平时最注重的礼节也不管不顾。 按捺不住内心中的惊惧喝斥道:“我不是叮嘱了很多遍一定要将东西交到伊格手上吗?为什么要交给旁人。” 噗通—— 侍从吓的跪倒在地,伏趴在地上颤声请罪道:“小的也提过想将东西亲手交给伊格少爷,但契奥夫将军称伊格少爷没空,任何事情他都可以代劳,还说墨玉少爷多次想越过他直接接触伊格少爷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不然可以直接带伊格少爷去国王陛下面前道明原因。” 墨玉心下一颤,难……难道契奥夫发现什么了? 不对,他怎么会发现,如果他发现了自己动的手脚,怎么可能会那般平静,而且,那东西这世界上只有一株,旁人怎会知晓它真正的用途。 那么……契奥夫是发觉了些蛛丝马迹却还没得到真正的证剧么。 回想近日亚瑟对自己越发多的关怀,墨玉脑海中闪过就这么放任伊格与契奥夫在一起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在想到原文中的剧情后又被他迅速掐灭。 不行,自己不能让伊格留在岸上,更何况还是自己的眼皮底下,伊格永远会成为自己与亚瑟婚姻中的一根如鲠在喉的刺,拔不出,咽不进。 他要毁了伊格,让亚瑟彻底对他死心才行。 回过神的墨玉瞥到正跪在地上的侍从,眸底杀机一闪而逝,自己一个不小心又失态了,后院的花肥又有着落了。 料理完一个不起眼的小杂鱼后,墨玉起身准备去沐浴。 最近这些天也不知是不是与侍从走太近的原因,他身上总是潆绕着一股beta的气息,将他身上身为天生omega散发的甜腻全部掩盖,如不注意,还以为他与那些他向来都瞧不上的beta一样。 想到这里,墨玉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怎么可能会是那些卑贱的beta呢。 第87节 …… 正趴在床上无所事事的伊格被自房门外传来的一阵乒乒乓乓惊动,疑惑的扭过头。 怎么了? 正疑惑不解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契奥夫一声不明显的闷哼,顷刻所有的声响戛然而止。 伊格心中一惊,出事了? 也顾不得此时正在跟男人闹别扭期间,起身往外跑,刚跑出两步又想到什么,老老实实的回到床边穿好拖鞋,这才走至门边,偷偷的将房门打开一条小缝,望了望发现瞧不到什么后,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别墅中有些寂静,伊格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会儿,轻唤道:“契奥夫?” 空荡的别墅中没有第二个声音传来,伊格皱眉,再次唤道:“契奥夫,你在吗?” 一无所获,就在伊格准备唤第三次时,走至楼梯口的他在触及到地面上的东西后,声音与脚步戛然而止。 一个托盘,一个瓷碗,一碗甜汤。 红木托盘上白色的瓷碗中盛着大半碗还泛着热气的甜汤,奶白的汤汁中水果微微探出头,随着碗中缭缭升起的热气,浓郁的果香味儿迅速弥漫开来,连空气中这刻儿都泛着甜丝丝的味儿。 这是…… 他记得契奥夫跟他说过,时光变迁,古地球中很多水果在星际中都寻不到,这世或许他无缘那个味道了。 只不过,现在貌似对方给了他个大惊喜。 伊格蹲下身,捧起托盘上的瓷碗,果不其然在碗下发现了一张字条。 来了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踏遍整个星域,终还是无法寻到所有的原料,还原不了当初甜汤的味道,但纵使这抹味道改变,但我于你初心不变,宝贝别生气了,你整个上午都没吃东西,饿坏肚子我又该心疼了,喝点东西吧。 ——爱你的契奥夫 伊格心中忽的有些涨,他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单方面的无理取闹,可最后男人一如当初的包容,再次让步了。 好似从命运纠缠起的那刻开始,对方一直都是这样,收敛住自己的傲气,委下身份,包容着他所有一切的小情绪与小脾气。 这个男人,是他的爱人。 轻抿了一口勺中的甜汤,味道分明没有记忆中的好,但不知为何,伊格却觉得这整个心房都蕴满了碗中的味道,甜蜜的味道。 “宝贝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忽的背后贴上契奥夫宽厚的胸膛,直接将呆愣的人搂了个满怀。 伊格唇角微不可查的轻翘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鼻腔中发出一声傲娇的轻哼,径直的将脑袋扭到一边,只是却没有掰开男人圈住自己腰身的手。 瞧到小伴侣傲娇的小动作,契奥夫轻笑,知晓自己这手感情牌是打对了,适时的贴着他秀气的耳垂耳语道:“宝贝,原谅我好不好。” “哼,看在甜汤的份上。” “呵,知道了。”契奥夫轻含住小伴侣的耳垂低笑。 察觉到耳边传来男人性感的轻笑与濡湿的触感,伊格小脸染上一抹潮红,脚根也有些发软,这具身体实在敏感的很,完全经不起挑逗。 契奥夫用舌尖情色的轻舔着他小巧的耳垂,黯哑着嗓音道:“宝贝,你知道吗?每次你一脸红,身上就会散发出比omega发情时还要浓郁两分的甜腻,像是成熟的等待采摘的果实,总让我想狠狠的将你整个人都揉进骨。” 伊格:【鞠躬】感谢智脑给了我这么个辣鸡的脸红飘香外挂,让我彻底化身为香飘飘。 当日晚间凌晨时分,众网民发现契奥夫再次更新了发言。 契奥夫v:小伴侣熟睡的样子好可爱,睫毛长长哒,红唇嘟嘟哒,小鼻子一动一动哒,全身上下软软哒……好啦,累了一天,我要搂着软软的小伴侣睡觉啦,晚安 ^_^ 再次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的众网民火了,大晚上就不能停止你那丧心病狂的炫耀心理么? 呵呵呵呵:秀恩爱死得快!!! 小南瓜:祝你睡一半时被小伊格踢下床! 说书不输:累了一天?貌似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瞧我的头像:这是个有内涵的话题 萧萧:嘤嘤嘤,我家的小伊格被吃了 …… 某位已被喂饱餍足的男人瞧到自己的小目的达到了,关掉腕间的光脑,垂头看着偎在怀中已熟睡小伴侣还泛着水汽的眼睫,脑海中冒出个想法。 自己貌似一个不注意又做多了。 哎,没办法谁让他家的小伴侣这么软,看着就很想让人欺负,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下次注意!某肉食动物内心中已是n次重复同样的话。 怜惜的亲了亲小伴侣的额头后,将人揽在怀中契奥夫与之一起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一日某攻未按平时点归家,嘴馋的软萌偷偷翻开了家里的零食柜,琳琅满目软萌(咽口水):我只吃一袋 一袋完毕偷瞄房门处,见某攻还未归,手急眼快再拿一袋软萌(一本正经):刚刚那是一袋假零食,不算 再一袋完毕软萌(沉思):味道不对,好像过期了,嗯,再尝两袋——( ̄▽ ̄——)(—— ̄▽ ̄)——n袋 途中,拿到一盒新果汁,拧开喝 软萌(砸吧):这果汁味道有点怪,不好喝扔…… 软萌(嗝):.。oo0望着眼前冉冉升空的七彩泡泡,软萌一脸懵逼 正往家赶的某攻内心:给宝贝买的七彩泡泡水昨天忘记拿出来了,过会回去再拿出来,我家宝贝鼓着腮帮吹泡泡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 此时家中客厅七彩泡泡飘满屋软萌(茫然打嗝状):.。oo0.。oo0.。oo0 第113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11 与此同时的皇室中,墨玉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因为就在刚刚, 他发现他身体内身为omega的信息素已开始流逝, 而另一种信息素开始取代它原本的位置。 beta! 在他眼中只有卑贱的平民才会拥有的血统,竟然出现在他的身上。 墨玉整个人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自己分明就是天生omega为什么身体里会出现beta的信息素, 是谁, 是谁想害他? 是契奥夫想为伊格报仇吗?是伊格终于发现了自己对他下药?还是……亚瑟。 不可能, 不可能,亚瑟不会这么对他的, 亚瑟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亚瑟那么正直, 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墨玉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 只是他越在心底否定亚瑟出手的可能,脑海中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原文中的幕幕。 为保护伊格, 亚瑟只身受千夫所指。 为保护伊格,亚瑟抗下所有罪责。 为保护伊格,亚瑟不惜与全星际对抗。 …… 如果被亚瑟得知,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在谋算一切, 并长期给伊格下药,想彻底格式化他曾经的记忆,亚瑟真的还会如现在般正直大义吗? 忽的墨玉觉得有点冷。 …… 客厅中,伊格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看,契奥夫细心的帮他剥着新运来新鲜的菁菁果, 将之喂投到他的嘴巴中后,这才抬头望向对面之人道:“亚瑟皇子大驾光临,是有何贵干?” 亚瑟望着俩人默契和谐的动作,眸中闪过几分复杂,沉声道:“墨玉前些日子重病了,契奥夫将军应是知道吧。” 帮小伴侣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汁液,契奥夫道:“当然,此事在整个帝国都闹的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不行。” 亚瑟如实开口:“墨玉很是想念伊格,这次来此是想邀伊格一叙。” “于情理来说我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不过我还是想听伊格自己的决定。” “自然。” 契奥夫见此将头转到身边正全神贯注的小伴侣身上,眸色柔和了些许,轻声道:“伊格想去见墨玉吗?” 听到问话,伊格转过头,眨着迷茫的眼睛先是望了眼契奥夫,又望向不远处的亚瑟。 噫,这个人身上为什么会有他熟悉的味道?伊格皱着小脸,神色不解。 瞧见伊格望向自己,亚瑟眸底燃起希望的火焰,忍不住轻声唤道:“小伊格。” 小伊格我要走了,你会想我吗? 忽的,伊格头脑中闪过一句陌生而熟悉的话语,只是这话来的快也去的快,让他完全没有时间分辨那是谁的声音,只感觉……那应该是自己非常熟悉人的声音。 身边的契奥夫见小伴侣望着亚瑟发起了呆,脸暗了几个度,就在他准备发作之时,伊格猛的扭过头扑到了他的怀中道:“会啊会啊,伊格会想契奥夫的。” 非常熟悉的人,那只有契奥夫。 在场俩人被他这反常的动作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契奥夫虽觉得有些莫明奇妙,但还是反手搂住了小伴侣郑重的应道:“嗯,我也会想伊格的。” 伊格立刻就在他怀中弯起了漂亮的眼睛。 亚瑟心中苦涩弥漫,见俩人在沙发上腻歪的难分难舍,紧了紧拳沉声道:“伊格,墨墨他很想你,你想去见见他吗?” 墨墨! 这俩个字仿佛是点燃了什么信号般,伊格的双眼猛的亮了起来,欣喜的扭头道:“墨墨?伊格也很想墨墨,伊格可以去见墨墨了吗?真的吗?” 瞧到他面上真挚的欣喜与激动,亚瑟眼眸柔和了一分,道:“嗯,可以。” 伊格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凑到亚瑟身边双眼亮晶晶的道:“那走吧,伊格好想墨墨。” 沙发上的契奥夫整张脸都黑成了锅底,浑身上下的低气压几乎是扑面而来,只是在场的另俩人却是置之不理。 “墨墨这些天都不来看伊格,伊格以为墨墨真的不理我了。” “不会的,只是墨墨病了,没法亲自来看你。” “病了,很严重吗?那是不是要喝苦苦的药剂。”想到上次自己喝的那些药剂,伊格脸皱成了一团。 “嗯,是啊,医生说比较严重。” “那我们快点走吧,没人陪墨墨,他一定很伤心。”伊格一脸担忧的说完慌忙的拉起亚瑟的手想往外走。 在对方牵起自己手的那一刻,亚瑟整个人都震在了原地。 少年的手,小小的,软软的,触感像是上好的绸纱,细腻光滑的不像话。 反之,契奥夫在看到这一幕时,胸膛中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了,站起身刚准备直接拎回被叼走的小伴侣,就见行动中伊格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 第88节 伊格愣愣的转过身,望着被他牵住手的亚瑟,眸中万千迷茫而过。 他感受到了,在触碰这个人时,他感受到自己的初泪的存在。 只是,为何? 他分明不认识这个人,为何对方会接触过自己如此重要却早已不知所踪的初泪? 脑海深处的记忆如一页空白的纸,虚幻的真实,真实的不切实际。 见少年满眼都映照出来自己的影子,亚瑟眸底翻滚着的情愫不明。 小伊格,你真的将当初的一切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吗? 俩人的这种对视没有持续太久,伊格就被醋意值爆表的某男人直接掰进了怀中。 契奥夫面黑如墨的望着亚瑟道:“伊格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要么我跟你们一起去,要么让墨玉自己过来。” 契奥夫现在正处于保审期间不能随意离开别墅,但让墨玉亲自过来显然更不可能,一时间亚瑟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想到透过虚拟屏幕自房间中传出的期待声音,想到近些天来他了解的种种,想到对方那句充满着苦涩与凄然的话语,犹豫良久的亚瑟终是同意了契奥夫的同往。 墨玉并未在皇室养病,反而是回了厄洛斯家族,所以三人乘坐着悬浮车一路至了厄洛斯家族。 接待三人的是厄洛斯家族的大少爷厄洛斯.顾奇,半路时亚瑟已将与契奥夫同行的事情传回厄洛斯,所以对于多出一个人顾奇倒是没有过多惊讶,见到三人下了悬浮车后立刻简单的行了一礼道:“亚瑟殿下安好,契奥夫将军安好。” 契奥夫如往常般冷着脸,整颗心神都在伊格身上,身边的亚瑟见此轻应了声,开口问起了墨玉近期的病情。 顾奇皱着眉摇了摇头道:“情况不容乐观。” 亚瑟的心沉了下来,伊格担忧的道:“墨墨的病很严重吗?” 顾奇这才将视线移向了俩人间的伊格身上,意味不明的道:“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只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太难。” 亚瑟皱眉道:“什么药引,诺大的联盟还找不出?” 顾奇轻叹道:“别说联盟了,就说星际也不一定谁有这个能力找到。” “那是什么?”伊格好奇的眨着眼睛。 顾奇望了眼眼神澄澈的少年,想到墨玉前几日所述种种,心中热火澎湃。 自然人鱼,星际中惟一的一尾自然人鱼,如果能够被他们厄洛斯家族掌握在手中,那……想到此处他望向少年的视线就多了几分不明的火热。 伊格虽单纯,但也正因为如此,他能敏锐的分辨出旁人眼中的善恶之意,他很不喜对方看他的眼神,那眼神触到肌肤像是带着刺骨的冷意,让他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 契奥夫敏感的察觉到小伴侣瘦弱的肩膀瑟缩的微小幅度,抬眼就见到顾奇火热的眸色,顷刻间眸底寒意弥漫。 将不安的小伴侣一把护在怀中,契奥夫面沉如墨,一字一顿的道:“厄洛斯.顾奇!” 契奥夫只说了这一句话,却让顾奇一下子回过了神,瞧到契奥夫全身澎湃着的煞气与眸底翻滚的杀意,后背被惊出一身冷汗。 他忘了,现在这个自然人鱼身边有尊煞神! “抱歉,很早就对小墨口中的伊格好奇,今日一见失态了,还望契奥夫将军见谅。”顾奇适时的开口解释先一步赔礼。 亚瑟见此立刻开口打圆场道:“伊格胆子小,你可能是吓到他了,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契奥夫冷笑道:“呵,但愿只是误会一场。” 许受到惊吓,后面路段中的伊格一直安静的过分,紧紧抓着契奥夫的手跟着众人的脚步,直至房门前。 顾奇抬手敲了敲房门道:“小墨,亚瑟皇子已将伊格接来了,还有契奥夫将军也一同来看望你了。” 第114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12 三秒后,房间中传来墨玉微显虚弱的声音。 “伊格来了吗?” 之前还恹恹的伊格一听到这声音立刻来了精神道:“墨墨, 你在里面对不对, 伊格能进来看你吗?” 墨玉的浅笑传来, 就连声音中也染上了几分开心的味道。 “伊格真的是你,好久都没见你了, 只是……我现在这般太难看, 哪能方便见人。” 伊格立刻反驳道:“墨墨是最好看的, 一点都不难看。” 顾奇适时的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抱歉了, 自从得了这怪病后,小墨就全身上下都开始异常, 开始是叫痛, 后来又叫痒, 头发也是大把大把的掉, 他道身为皇室之人万万不能让人窥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平时除了医生外, 就连我们也不能近身,不是他不想见各位,而是这孩子又犯倔了。” “墨墨。”伊格一脸担忧。 “伊格能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很开心了,见契奥夫将军对你这么好, 我也能放心的将你交予给他,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定要将我的那份也一起活着。” 听他已经开始交待遗言,伊格一下子就急了,慌忙的道:“墨墨, 你不会有事的,伊格会想办法救你的,” 说着拉着身边契奥夫的手焦急的道:“契奥夫救墨墨,伊格不要墨墨死,伊格想墨墨活着。” 因为着急伊格眼眶红通通的,眶中也是泪意闪烁,契奥夫心疼的拍了拍小伴侣的背,柔声安抚道:“伊格别急,咱们先听听那味药引是什么,如果我有能力拿到,定会全力以赴。” 安抚完小伴侣,契奥夫抬眼望向顾奇道:“你口中所指的那味药引到底是什么。” 顾奇先是重重的叹了一声,将视线转向墨玉所在的房门,悠远而绵长的声音从他口中传来。 “虫族女王之心。” …… 契奥夫垂头看着怀中闷闷不乐的小伴侣,轻叹了一口气道:“生气了?” “没有。”伊格瘪嘴。 “口是心非的小坏蛋。” 伊格微侧头,望着他坚毅的下巴道:“契奥夫,那个什么心很难得到吗?” 契奥夫只是轻嗯了一声,并不过多解释,虫族女王之心何止是难以得到,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虫族只会存在一个女王,但却会有众多王后,王后可号令众多普通虫族,而女王却是可以号令所有王后。 身处前线如此之久契奥夫虽然剿灭过不少王后,可哪次不是九死一生,结果总会被众人渲染的华丽而多彩,但真正的战场却是充满着残肢与断臂,鲜血与淋漓。 以前的契奥夫因为了无牵挂,所以无所畏惧。 但现在他已有想守护的人,他的爱人。 他希望他的爱人能永远像这世般,笑容灿烂,会张开手臂求抱抱,会因吃不到美食瘪起小嘴,会耍小脾气,会小任性,满足的像个孩子,不用肩负太多。 他想将这种美满的幸福无限延长,直至生命的尽头,可是爱人的身份恰恰就决定了这世的坎坷。 明知是个局,可他却不能遵循游戏规则不跳进这个局中,这刻的契奥夫终于第一次敏感的感受到来自头顶这片天的别有用心。 契奥夫将下巴搁在爱人肩头轻声道:“你真想走这步险棋。” 伊格往后仰了仰,与他拉开一段距离,直视着他的眼睛道:“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错过此次,墨玉再次出手就不知道要到何时,况且,不明真相的伊格决不会让墨玉死在自己面前。 “太危险了。”留你一个人在此。 听闻此话的伊格立刻鼓起了小脸,道:“你在小看我。” 重新将人搂在怀中,契奥夫轻叹了一声道:“我在担心你。” 伊格任由男人搂着他,就在即将抵达家门口之前,忽的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话。 “契奥夫,这次你感受到了吗?” 将脸贴在小伴侣脖颈间的肌肤之上,契奥夫轻嗯了一声。 伊格唇角轻弯,俩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 将亚瑟送走后,顾奇敲了敲墨玉的房门道:“小墨,我进来了。” 随着一个轻嗯的鼻音飘出,顾奇推门而入,墨玉刚沐浴完毕,发稍上还往下滴着水珠,此时他正站在紧闭的窗帘后透过微小的缝隙望着远去的悬浮车眸色不明。 顾奇见此不以为意,径直走过去将人从身后一把搂住,贴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小墨,你就如此笃定契奥夫会帮你去寻这虫族女王之心?” 在感受到身后顾奇躯体贴上的瞬间,墨玉眸中的厌恶之色一闪而逝,冷着脸将他箍住自己腰肢的手掰开道:“不是为我,是为伊格,他定会去。” 战场风险如此之大,谁又能保证人是否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呢,只要伊格的护身符没有了,想拿捏一个单纯的伊格还不是手到擒来。 墨玉缓缓转身正视着身后之人一字一句提醒道:“现在我与亚瑟已有婚约,大哥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顾奇轻笑,抬手抚上他的脸道:“许久不见,倒是清高了不少,就是不知你那位未婚夫是否知道你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 面对对方赤裸裸的威胁话语,墨玉眸火翻涌,却没有再次甩开对方的手,对于顾奇,他早就知道用何种办法能让他闭嘴。 见到人乖上不少,顾奇满意的轻笑着,游移的手也正好抚上了他的红唇,察觉到指腹处传来的柔软触感,顾奇眸色晦暗,俯身含住他的唇瓣,直接将人压在身后的窗台之上拥吻起来。 直至将人吻的上气不接下气,眸中水汽弥漫,顾奇才放开这到嘴的肉,将人轻拥在怀中道:“就算不是天生omega小墨的味道还是一如当初般美味,让大哥朝思暮想,夜夜留恋不已。” 墨玉压抑下眸中屈辱的火光,睑目不语。 自己宁愿在皇室寄人篱下也不愿回家的原因就在这里。 人前身为厄洛斯家族捧在手心中宝的墨玉,却被身为长子的顾奇拿到了把柄,并将手伸向了他,除了没有直接将他标记外,顾奇几乎将可以做的一切都做遍了,并且病态的爱上了自己的幺弟。 墨玉一心只有亚瑟,对于这人避之不及,可此次却因体内的隐患爆发他却不得不回厄洛斯家族,不然,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现在,他还不能与这人撕破脸皮,等自己拿伊格做成了恢复药剂,等自己彻底笼络了亚瑟的真心,他定是会将这人千刀万剐。 星际历7822年九月初,联盟帝国将军契奥夫向皇室递交踏平虫族老巢的申请,轰动整个星际。 接到申请的皇室沉默了。 同年十月底,皇室发言人琳娜在星网公布皇室公告,皇室获准契奥夫的申请通过。 契奥夫随之在星网发布公告,希望皇室能在他不在期间安然保护好自己的伴侣伊格,无论他此次行动成功与否,不能让小伴侣受丝毫委屈与伤害。 此番真挚的独白一出,引得各方网民纷纷响应。 永远都是沙发楼:身为男人就该自己留下来保护小伴侣,哪有让旁人照看的道理,要不就别去了,反正也没打到家门口来 腰果:嗷嗷嗷,我已经能想象到以后没有契奥夫将军撒狗粮的日子多难熬,放心牌狗粮,吃过你就忘不了的味道 清风一缕:将军大人你放心,就算皇室不帮忙照看小伊格,我们也会帮忙照看他的,定不会让小伊格受一点伤害与委屈,您就放心的上前线吧,到时候一定要平安归来,别忘记了,您还欠小伊格一场盛世婚礼呢 探索家:将军大人,我以前一直想拐走小伊格来着,但与你的大义相比我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拥有这双世界上最漂亮眼睛的小人,真心的祝你们幸福,期待你们盛世婚礼的那天 …… 第89节 皇室最后当然应允了,不然到时候整个联盟帝国子民一人一口唾沫就够淹死它了。 所有一切准备就绪,契奥夫换上了许久未穿的军装,在家门口而爱人道别。 望着小伴侣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契奥夫叮嘱道:“万事小心。” “嗯。” 瞧到小伴侣慢慢泛上微红的眼眶,契奥夫轻叹了一声将人紧紧的搂在了怀中,无奈又心疼地道:“越来越娇气了。” “怪你。”伊格泛着鼻音的声线自他怀中传来。 “好好好,怪我都怪我。”契奥夫嘴中应着,安抚怀中人的动作不停,宠溺味儿十足的道:“还不够,我的宝贝应该被全世界捧,再娇气我也爱。” 不远处的副官见此,眼神飘忽,将军您的小伴侣现在已经是被全世界捧了,再捧就该上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日软萌做梦,梦到上辈子自己是一尾人鱼,饭桌上软萌与某攻说起这事儿 软萌(扒饭):我是人鱼 某攻(夹菜):嗯? 软萌(双手比划):海里游的,长尾巴,辣么长的那种鱼 某攻(低头细心挑刺):嗯! 软萌(严肃脸):所以…… 某攻(菜放软萌碗中):宝贝要学游泳还是要下海? 软萌(夹菜进嘴):都不是 某攻(继续挑刺):那是? 软萌(含糊不清):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吃鱼了,因为它们都是我远房亲戚 餐桌之上,某攻持续淡定脸挑软萌远房亲戚中…… 第115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13 就跟送丈夫去战场的妻子一样,伊格难得的犯了碎碎念的毛病。 “不要再受伤了。”身上都有那么多伤了, 真丑。 “嗯。” “我给你塞了我不要的零嘴。”没骗你, 那真的都是我吃剩下不要的。 “嗯。” “打不赢就跑, ”万一真被通缉了,咱们改行当星盗也不错, 顺便还能游览整个星际。 “嗯。”契奥夫一直浅笑应答。 许是觉得契奥夫回应的有些敷衍了, 伊格鼓着小脸道:“我不会想你的。” “嗯。”浅笑。 “我真的不会想你的。”怒火中烧。 “嗯, 我知道。”继续浅笑。 “混蛋。”伊格气的直接一爪子挥过去, 气呼呼的将大门嘭的一声关上。 副官见到自家将军脸上的红痕,语含忐忑的道:“将军您的脸……” 契奥夫眸含眷恋的望着紧闭的大门, 道:“无事。” 面对这对不按理出牌的夫夫, 副官忍不住提议道:“要不您先去哄哄夫人, 毕竟……, ”谁也不知道这是否是最后一次相见。 收回视线,契奥夫将视线移向远方的天际, 轻叹道:“不用了,”小伴侣会哭的更伤心的,到时候他怕自己会后悔。 感受到门外航舰远去的轰鸣声,紧靠着门背, 整个人都崩直的如同一张弓的伊格强忍住的泪意终是滚滚而下。 混蛋契奥夫,别以为你故意这么说我就会感激你,我才没有很感动,很舍不得,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真的只是不习惯而已。 …… 联盟帝国所有子民这两天都很愁, 因为距离契奥夫将军离开不足三天,他的小伴侣伊格生病了! 伊格的病来势汹汹,如不是智能管家及时连接星网通知外界,差点就酿成大祸。 皇室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讯息,立刻就将人接进了行宫,人多眼杂无论是在任何时候都通用,这不,也不知是谁将伊格生病的照片流传了出来,继契奥夫围剿虫族热度还未消退,星网上又炸开了锅。 照片中的伊格眼角挂着泪痕,面颊通红,整个人烧的不醒人事,皱着秀气的眉,倦在床上小小的一团,模样看上去既可怜又令人心疼。 小菇酿:小伊格皱着眉一定是很难受,嘤嘤嘤…… 糯米团子:这是伤心过度才生病的吧,心疼 草莓味酸奶:小伊格别难过,契奥夫将军定会平安归来,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浅青色:为什么契奥夫将军突然要剿灭虫族,求解惑? …… 随意翻看了一下星网上的条条热帖,亚瑟将视线投向大床之上脸颊红通通正处于半昏迷中的伊格,眸色复杂。 忘却曾经种种,痴心于旁人,伊格这就是你对我不忠的惩罚吗? 众医生看诊完得出结论后道:“伊格小少爷的病我们还是建议利用浸泡疗法,这样烧退的快些,而且不会留下后遗症,亚瑟皇子您看?” 亚瑟不语,医生所言道理他明白,只是他却万万不能答应,伊格现下已是烧的意识模糊,万一在治疗中化出鱼尾,那他将会万劫不复。 亚瑟道:“伊格对水有阴影还是用常规疗法吧。” 众医生虽是不理解,但却还是选用了最常规的注射药剂,药剂自然是选用皇室御用。 只是谁也没料到,药剂注射不到三分钟,伊格肌肤上就泛起了小红点,随着他无意识的轻抓,霎时红疹起了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亚瑟大惊失色。 “这……这……”众医生面面相觑,在场医生也不明白为何好好的注射会引起过敏的症状。 半迷糊状态的伊格只觉全身上下都痒的很,脑袋昏沉沉的,胸口闷闷的,偏偏这种瘙痒的感觉如影随形,连他抬手去抓都摆脱不了,反而还愈来愈严重,让这世本就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娇气又涌了上来,一时间又蕴湿了卷翘的睫毛。 “呜……难受,契奥夫……” 听闻他泛上鼻间的呜咽,亚瑟立刻焦急侧身喝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想办法。” 众医生立刻分析的分析,配药的配药,一时间诺大的房间中倒是没谁清闲,终于亚瑟心急如焚之际,医生终于是找到伊格过敏的所在。 只是当找到原因所在后,医生反倒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如实道:“亚瑟皇子,伊格小少爷体内含有大量的榆柠汁成份。” 亚瑟安抚床上人的动作一顿,皱眉不解道:“榆柠汁?”很显然对于这个陌生的名词,亚瑟还是第一次所闻。 医生道:“嗯,这是种就算是古地球时期也很少见的树木,我也是一次无意间在藏书中看到过,因树种奇特,所以印象颇深,”只是对方体内为何会出现这种几乎已绝迹的东西? 亚瑟摆了摆手道:“既然已知晓了过敏源,那立刻配药。” 医生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转身不出片刻功夫就已配好一副全新的药剂,果然随着药剂被缓缓推入伊格体内,他肌肤之上的红疹奇迹般的竟快速消失。 直至忙到深夜,见伊格全身滚烫的温度彻底消退下去,众人这才是真正的暗舒了一口气。 …… 伊格执着银勺在甜腻腻的奶油蛋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没有以前的活泼劲儿。 亚瑟温声道:“这是我让人专程为你做的,听说你之前最爱吃了,怎么没胃口吗?” 伊格微抬头瞥了眼盘中的奶油蛋糕,随后又摇了摇头,重复起之前的动作。 瞧见他一如之前般恹恹的状态,亚瑟心中暗叹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着无法言欲的复杂,压下心中的酸涩道:“伊格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墨墨了吧,要不今天我们一起去看望墨墨如何?” 伊格手中的银勺一顿,一直黯淡的眸中明亮了几分,侧过头望着身边脸色温和的亚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厄洛斯家族 找个理由支开亚瑟后,墨玉将门外的伊格叫进了房间,房间内墨玉戴着一顶黑色的无沿帽,面色苍白的躺靠在床头,瞧到伊格后,面上绽放开一抹赢弱的笑容。 “伊格,你来了。” 顾奇陪着亚瑟正在花圃中为墨玉挑选着备用的鲜花,因为墨玉爱摆弄花草的原因,厄洛斯家族精心为他开辟出来的花圃很大,刚走进去的亚瑟立刻就有种误入到了学堂课本中描绘古地球时期茂密原始森林的错觉。 顾奇瞧到他面上一闪而逝惊讶的神情道:“这是小墨自己打理的花圃,可以说里面的每一株花花草草都经过他的手亲自喂养过,对于这些东西他向来宝贝的很,鲜少让旁人踏足。” 亚瑟抿唇,脑海中不受控制翻涌回忆着昔日墨玉笑容恬静的模样,与之前从房间中传出的微弱嗓音对比,只觉喉间哽着了什么东西般。 自己到底是亏欠于他。 引领着亚瑟走至花圃中段,望着那一片还处于花骨朵的玫瑰顾奇皱起了眉,尽管言传身教,但那些没用的下人们还是无法将这些娇媚的花草照顾好。 亚瑟见他皱眉忍不住道:“怎么?” “小墨要的玫瑰还未开花。”顾奇开口解释一番。 亚瑟这才将视线移向花圃中那片还处于紧闭未见半点开花迹象的玫瑰,提议道:“这花未开,要不换别的吧。” 顾奇摇了摇头道:“小墨只爱这花。” “那……”亚瑟有些犯难。 顾奇将视线移向不远处眸底异色一闪而逝,开口道:“其实,这花圃中还有一地种着这花。” 房间中伊格趴在墨玉的腿上瘪着嘴委屈的道:“墨墨,伊格不开心。” 墨玉抬手抚了抚身下人的头道:“怎么了?” “蛋糕不好吃,酸奶没味道,睡觉不舒服……”伊格一点点细数着近些天来的委屈事儿,终于在最后道出最后一点。 “契奥夫还不回来。” 噗呲—— 墨玉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道:“最后一句才是所有原因的起源吧,伊格这是春心萌动想契奥夫将军了。” 伊格耳尖红了一片,鼓着小脸反驳道:“我才没想他。” 第90节 “还说不想,瞧这耳尖都红了。”墨玉打趣。 伊格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红通通的耳尖,墨玉笑的更欢了道:“脸也红了。” 伊格又想抬手去捂脸,奈何只有俩只手,脸与耳朵只能选其一,一时间呆呆的倒是不知捂哪个的好。 “坏墨墨。”半响伊格终于是反映过来捂不是重点,重点是墨玉那张调侃味十足的嘴。 墨玉眼中淌着笑意,抚上他的头轻声道:“伊格会怪我吗?” 伊格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侧过头眼眸澄净的望向他。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体,契奥夫将军是不会去做这种危险的事,伊格这些天也不会不开心,伊格会怪我吗?” “伊格不想墨墨死,伊格要墨墨活着。” 墨玉轻抚着他头的动作很柔,就像是母亲温柔的抚摸着自己襁褓中婴儿的细致,半响一句轻到极致的声音从墨玉嘴中传出。 “如果契奥夫将军与墨墨间只能活一个呢?伊格你会怎么选?” 半趴在他腿上的伊格浑身一震,整个房间这刻陷入前所未有的冷凝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里面写的这树什么的都是窝胡诌的啊,别当真—— 小剧场某攻与软萌一起客厅看电视,电视画面突然播放到主角情不自禁kiss,软萌伸头猛瞧 某攻(捂软萌双眼):小孩子不能看 软萌(不满扒手):为什么 某攻(认真说教):那是大人才能做的事情 软萌(鼓脸):骗人 某攻(不解):嗯? 软萌(一本正经):你每天晚上趁我睡着都这么亲我 秒懂的某攻:…… 第116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14 “哎,小心。” 顾奇虽是将这话极快的脱口而出, 但还是晚了一步, 亚瑟只觉指尖一阵刺痛, 缩回手的他立刻就瞧到指尖上一粒米粒大小的血珠飞速溢出。 顾奇立刻告罪道:“这玫瑰花乃是小墨专门按照古籍培育,与星际机器养植有所不一样, 花茎带刺, 不能直接伸手踩摘, 是顾奇大意未及时道明, 还望亚瑟皇子恕罪。” “无事,小伤罢了。” 虽是见他如此说顾奇却不敢大意, 他刚刚与对方匆匆而来, 也并未带什么修复药剂, 无奈下只能留下亚瑟一人离开花圃去拿修复药剂。 亚瑟环顾了一下四周, 大片茂盛火红的玫瑰花海如撒在绿色森林中妖冶的鲜血,灼热又醒目, 刚刚顾奇道花圃还有一处种着玫瑰花,带着他一路至最核心之处,果不其然里面的玫瑰生长正好。 亚瑟觉得这花与墨玉十分不符,这花带刺, 灼热又耀眼,但墨玉温顺,安静又谦和。 本来之前顾奇邀他为墨玉摘花时,他也好奇于墨玉心倾什么样的鲜花,他还记得以前瞥到过一本古地球时期的历史手札中有记录过一句话。 花如其人。 他想, 墨玉定是会心倾于如他般柔和温顺的花草,却不料对方反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亚瑟将头脑中的想法摇出脑海,一时间无所事世的他倒是好奇起墨玉种着的花花草草,在里面随意观赏起来。 忽的,核心角落处一株人高的树木引起了亚瑟的注意,不是因为那树生长的多茂盛,更不是因为那树繁花似锦多美丽动人,恰恰相反的是那树生的难看至极。 光秃秃的树干上挂着几片即将凋零的树叶,臂粗的树干上皲裂的口盘满整个树身的躯干。 放在平时这也不会引起亚瑟多看两眼,但偏偏此处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出了这么个感觉下一秒就会死去的树干,就显得异常突兀。 亚瑟有些好奇这树为何种珍贵品种,竟能被栽种于花圃核心之处,他记得刚刚顾奇随口与他提过,这核心之处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是墨玉亲手种下,无不是珍贵异常。 亚瑟缓缓走近,直至树下,观察了一番也没从记忆中翻出有这么种树木,无意间瞥到树干侧面挂着一个小卡片,显然是用来介绍树名及用途。 他抬起手准备将卡片翻过来查看一番,就在他的手指即将接触到卡片的前一秒,一只手握住了亚瑟的手指。 “亚瑟皇子,您手上还有伤,还是先不要接触外物以免沾染细菌伤口发炎就不好。” 亚瑟侧过身,发现身后之人赫然是之前去拿修复药剂的顾奇,顾奇见他望来,立刻将手中的修复药剂拧开,将液体药剂涂抹在他的指尖之上。 不到短短三秒功夫,亚瑟指尖上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直至恢复如常。 “我多拿了一套摘花的工具,亚瑟皇子可与我一起为小墨摘花。”顾奇说着扬了扬另一只手中的工具。 将火红的玫瑰用工具剪断,顾奇细心的将花茎上的刺去除,空隙间对着身边的亚瑟细心讲解着如何做才能在不伤自己的情况下摘下玫瑰。 亚瑟本就是个聪明人,之前会被刺伤到也是因为一个不察,现在有了顾奇全方位的讲解自然是得心应手,不出片刻功夫,一捧火红的玫瑰就出现在了俩人身边。 顾奇捧着花似感叹般的道:“这花长势这么好,小墨定会开心。” 随着俩人离开花圃,整个花圃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角落中长相难看的树干一如之前,无半分变化。 忽的一阵微风拂来,树稍上本就不多的树叶瑟瑟发抖,却没掉落一片,反倒是将亚瑟想翻却终没真正翻过来的小卡片拂了一个面。 榆柠树(别名南柯一梦、遗失树) 木犀科,树皮灰褐色,树干皲裂,冬生嫩芽,单叶,四季无花,喜阴喜凉,适应力极强。 特别注释:此树树汁具有强烈致幻作用,长期直接接触甚至能麻痹神经,存在紊乱记忆的风险,树叶可解毒,但于人体无益,不建议用作观赏类树木摘种。 …… 浩瀚的星空此时正经历着一场生死的追逐,星星两两的航舰如箭雨般在前方快速窜行,在这零星的身后不远之处,无数的航舰正极速的开火,密密麻麻的军火倾巢而出,这每一次的扫射都能将本就不多的零星再次覆灭一片。 势弱的那方虽然也有在反击,但显然有些力不从心,边打边退的同时一架架熟悉的航舰在身边坠毁。 “草!!!”副官再次见到自己队伍中的熟悉的航舰闪着火光坠毁于虚无,情急之下梗着脖子气的直接暴了粗口。 身后契奥夫望着虚拟屏幕中映照出来的火光一片,眸色深沉。 他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疲惫,连胡茬都有段时间没有清理,虽然如此,但那一身凛凛的军装还是一如当初。 “我方可作战的军舰还剩多少?还可以支撑多长时间?” 副官手指飞速在腕间的虚拟屏幕上点动,下一秒,他的手猛的顿住了,望着屏幕之上血淋淋的数字的瞬间,喉间好似哽上了什么东西般,干涩异常。 “将……将军,我……我们。” 契奥夫深吸了口气轻闭上眼道:“说吧。” “我方军舰总量一千零八架,其中可作战军舰……不足六百……如按现在战火预算……十天我方……”全军覆没。 一千零八,不足六百,十天,一个个鲜红的字眼让永远是乐天派的副官红了眼眶。 当初离开联盟时,己方军舰共计六千八百一十架,短短半年内,却损失了近八层。 一次次与虫族的交锋中,昔日或熟悉或陌生的战友丧生,在血与泪的交战中他们都抗了下来,忍了下来。 他们是军人,他们要保卫身后的家园,为了伴侣怀中嗷嗷待哺的生命,为了帝国脚下领土永远的安定与详和,他们不能退。 可是虫族退了,但在他们最虚弱之际,却受到了来自同族的围剿。 副官至今都清晰的记得自己曾经带领着的小队长在航舰坠毁的那刻发来的那番话。 没想到劳资有天竟然会死在洛日帝国那些小杂碎的手上,昨天还想着打退虫族劳资终于可以光耀门楣娶隔壁的丫头了呢,哈哈哈……队长,回去的时候记得跟那死心眼的丫头说句抱歉,劳资这辈子是不能陪她了,让她自己找个好人嫁了吧,不过,她的下辈子,劳资预订了! 副官记得那是小队长从小的青梅,俩人从小斗嘴到大,半年前小队长离开时,青梅站在恭送的人群中抱着他哭的不撒手,硬是让他答应自己要活着回来娶她。 当时大老粗的汉子安慰怀中的人局促的红了脸,却在转身的瞬间掉了泪。 战场上谁能保证自己能活着回去,谁也不能。 副官红着眼嘶吼道:“哪怕只有十天,劳资定也会从洛日帝国的那些小杂碎身下撕下一块肉来,他们胆敢违令星际委最高指令向同族开火,终有一天劳资定会向星际委揭发他们的罪行。” “犯我联盟者,虽远必诛!”浩瀚的星空中,无数浴血奋战的战士异口同声地发出震天的怒吼,响彻整片虚空。 终的,久未动作的契奥夫猛的张开眼,紫芒在深邃的眸中一闪而逝,沉声道:“通知所有航舰,不要恋战,加持最大马力朝虫族巢穴深处前进。” 是胜是败,十天足矣。 …… 望着陌生而浩瀚的星空,伊格混沌的脑袋有些迷茫,这里是哪里? 如一叶无根的浮萍,伊格的全身上下似感受不到一点重量,不受控制的漂浮着,像是想沉沦尽世界的尽头。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的牵引,顺着心中所感之所,伊格漂浮而去。 无尽的虚无中契奥夫总是凛凛的军装被鲜血染成暗红色贴合着肌肤,温热的鲜血顺着他坚毅的面颊往下淌,身后曾经庞大的军舰不见踪影,惟有他的主舰孤零零的悬浮在虚无。 在他不远处,无数密密麻麻的航舰将他包围,无数炮击口蓄势待发等待着最高指令的发话,面对这些契奥夫眸色平静,紧攥的手心中似乎躺着什么东西。 对方主舰上仿佛是下来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却被契奥夫冷笑拒绝了,对方似乎被激怒了,冲着己方的炮台咆哮着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就在伊格刚刚接近那一群密不可分的航舰的那刻,脸上还因见到男人刚刚绽放开笑容的那刻,在他如往常般瘪着嘴对男人张开手臂求抱抱的那刻。 对方开火了。 电光火石的刹那,契奥夫似有所感应,侧过头望向那虚无一片的浩瀚,对着那处露出了一个如常般的柔情笑容,在全身被炮火覆盖的刹那,张唇吐出了他最后的一句话。 “宝贝,我爱你。” 第117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15 “契奥夫——!!!”伊格猛的从梦中惊醒,惊呼着从床上坐起来。 他深喘着气, 隐在黑暗中惨白的小脸上残留着的是无法抑止的惊惧, 眸中满溢而出的泪水似还没从方才恶梦恐怖的画面中回过神, 顺着削尖的下巴滴滴淌落在被褥之上。 是梦,是梦, 只是恶梦而已。 伊格一遍遍的告诫着自己, 但胸口处此时却仿若是压着了块大石头般沉重的喘不过气。 接到侍从禀告的亚瑟匆匆而来, 刚进房间就发现正坐在床上如失去灵魂般全身颤抖着的人儿, 顾不得别的,将人一把搂进怀中心疼的安慰道:“别怕, 小伊格别怕。” 伊格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 像是想以此来平复心中翻腾而起的恐慌,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的闪过梦中所有的片断。 直至他掌心中那枚青果穿过虚无中自己掌心掉落于浩瀚星空, 耳边响起契奥夫情深呢喃的刹那,伊格再也无法压抑住自己眸中的泪意, 崩溃的嚎啕大哭。 第91节 “契奥夫,我要契奥夫,契奥夫你别死,你答应过我的, 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 与此同时厄洛斯家族中,刚帮顾奇用口解决了生理需求的正在浴室清理的墨玉收到了来自皇室中自己之前埋下侍从的简讯。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感应,伊格小少爷梦见契奥夫将军出事了,现在哭的很伤心, 亚瑟皇子又在安慰他,墨玉少爷您一定要快快好起来,不能让他抢走亚瑟皇子的心。’ 看到那句心灵感应,墨玉心中一凛,立刻打开自己腕间的光脑输入一串复杂的代码发送了出去。 不出五分钟,腕间光脑微闪,墨玉打开虚拟屏幕在瞧见上面的简讯后,面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呵,一个被联盟压了几千年的小国的小小总指挥竟也敢肖想自己,不知死活。 只是现在他有求于对方,这话却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出去,只能重新编辑一段新的话语发送过去。 ‘墨玉一直遗憾于未生于洛日帝国,仰慕倾心于您,但现在身为联盟准太子妃的我也不能弃联盟脸面于不顾,听闻您颇有爱心,喜娇养小宠,事成之日墨玉私人送您一份大礼,对于契奥夫一直捧在手心中的小伴侣伊格您想必是定有所耳闻,待您凯旋之日,我将伊格双手奉送上赠于您,就当是为契奥夫狼子野心恕罪,想必到时候您定不会亏待于伊格’ 不足半分钟,对方回话。 ‘听闻你将伊格视若亲弟,墨玉少爷真的舍得将他送于我,要知咱们是大老粗可不懂契奥夫那番怜香惜玉,那么娇弱的人一个不小心在床上折腾断了气,到时候厄洛斯家族岂不是要与帝国翻脸’ 墨玉心中嗤笑,果然是个一根筋的蠢货,你要真能从战场上回来才行,伊格是自己将来所有的筹码,怎么可能会送于你在床上玩弄。 ‘您说笑,能跟着您是伊格的福气,至于您的顾虑大可放心,厄洛斯与洛日帝国友谊长存,人总会死,只是早与晚的区别而已,如果真的如此也只能说是伊格没那个福气,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您的小宠’ ‘哈哈哈……墨玉少爷果然通透一点就通,洛日帝国与厄洛斯家族友谊长存。’ 墨玉冷笑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问出了口。 ‘契奥夫现在……’ ‘一个人面对成千上万军舰的炮击,墨玉少爷认为这个死法怎么样?’ 在亲眼见对方将这句话发来的那刻,墨玉再也忍不住将脸埋于掌心之中,低低的笑出了声,直至歇斯底里。 终于要结束这近半年生不如死的生活,自己终要恢复天生omega的身份了。 安抚完伤员的副官刚转头就察觉到自家将军全身猛然暴起的煞气,浓烈的比方才浴血奋战时更甚。 副官偷偷瞥了眼自家将军手中已被捏的粉碎原本属于敌方指挥官的光脑,不安的咽了咽口水。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一定与远在联盟的夫人有关。 也只有关乎夫人的事,才能牵动将军所有的心绪。 …… 星网上不知从何处流传出契奥夫将军战死的消息,霎时整个星网都炸开锅了。 哭喊着说不信的,怒骂着虫族说要报仇的,痛哭着说战神定会回来的,安慰小伊格别做傻事的……彻底乱作一团。 皇室虽及时出面澄清这只是流言,但这条流言却死死的扼制住了所有人的心脏,包括伊格。 近些天伊格过的迷迷糊糊,总觉得一切都来的如此不真实,回到行宫如之前般随意扒了两口饭,不知是不是太累的原因还是何故,未行至床边整个人就瘫倒在了房间的地毯之上,昏迷了过去。 一阵头疼欲裂中伊格缓缓醒来,一眼就见到了正坐于床沿边的墨玉,如往常般伊格抬手准备去拉他的衣袖。 啪—— 一根藤条狠狠的抽在他伸手的手背之上,疼的伊格闪电般的收回手,委屈的捂住自己红肿的手背。 “小墨也是你能碰的。” 伊格随声望去,一眼就认出这赫然是墨玉的大哥顾奇,此刻顾奇的脸上褪去了平日的温和,眼神冰冷而淡漠,被这冷冰冰的眼神一瞥,伊格昏昏沉沉的脑袋立刻醒了大半。 他有些不安的往墨玉身边靠了靠,想偷偷去拉墨玉的衣角,却不料再次被顾奇一藤条抽在了手上,力道之大让他眼中立刻就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意。 身边的墨玉从始至终都是一如以前般温和,眼眸无半分变化。 伊格这下不敢再去碰墨玉,只能无助的倦着身子带着鼻音委屈的轻唤了他一声。 “墨墨。” “好了大哥别再抽了,人鱼的身子本就娇弱,可别打出个什么好歹。” 在伊格不可置信的眼眸中,顾奇将人搂进怀中咬着他的耳尖朵轻笑着道:“听小墨的。” 伊格虽然单纯,但也知道俩人这么亲密的动作十分突兀,更何况墨玉未来的伴侣还是亚瑟,瞪着大大的眼眸道:“你……你……你们……” 顾奇瞥了他一眼,然后似觉得对他刺激的还不够般,将人拥在怀中交换了个缠绵的深吻,听着耳边传来啧啧吞咽声伊格脸羞红了一片。 将被吻的全身娇弱无力的墨玉拥在怀中,顾奇的手放肆的在他身上游移,挑眉望着床上憋红脸的伊格道:“怎么?很奇怪?” “墨墨的伴侣是亚瑟,你们怎么能……亲亲。”说到最后两字时伊格又是一阵脸红。 “呵,果然是单纯的人鱼。”顾奇将手伸进怀中人本就轻薄的衣料,指尖抚着他细腻的肌肤,感受到他在自己怀中轻吟颤抖,眸色渐暗。 伊格的脸红成了猴子屁股,死死的将头埋在胸前,忽的他好似反应过来了什么般,抬头视线直直的射向了正在顾奇怀中颤抖轻吟的墨玉。 “墨墨你的病?” 顾奇轻笑道:“直到现在这个小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呢,小墨你的戏演的真不错。” “唔,嗯,别摸那里,”墨玉绯红着脸,瘫软在他怀中,迷离着眸色向正将自己下体握在手中把玩的男人祈求。 顾奇见到他这明显是情动的模样,勾了勾唇道:“那你告诉这小家伙,你是我的谁?” 墨玉脸一白,他明白顾奇的想法,俩人这种暧昧的关系维持的太久,作为一个病态的疯子,顾奇的理智早已在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中压抑得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渴望所有人都知晓俩人的关系,渴望能在人前拥住自己的幺弟,更渴望墨玉将骨子中放荡的自己瘫开在人前,只是顾奇是疯子,但墨玉不是。 墨玉清楚的知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晓自己现在所受的屈辱只是暂时,他不能让任何人窥到自己这般,当然窥到真相的人现在已全部都是死人。 虽然脑海中一番考虑,但却在感受到男人大手持续的动作后墨玉的理智通通化作了无力的娇喘。 “告诉他,你是我的什么?” 墨玉所有的欲望都被吊了起来,却苦于顾奇的手死死的钳制住他的下体,不让他纾解,他迷蒙着眼眸可怜又无措的望向顾奇,可今日顾奇却是一改往日的作风,不为所动。 墨玉屈辱的闭上了双眼,张合着唇齿道:“我是大哥的贱奴,我是大哥的玩具,我是大哥的小淫娃……” 随着句句不堪入耳的称谓从墨玉嘴中传出,顾奇只觉浑身充斥着从未有过的病态满足,他强势的吻住了身下人的唇,在他口腔中大肆掠夺着津液。 “小墨你是大哥一辈子的贱奴,是大哥最美味的玩具,是大哥床上的小淫娃……”模糊不清的呢喃自俩人唇齿相交处传出,情色又污秽。 被握住命脉的墨玉脸上红潮翻滚,被迫的承受着男人强势的掠夺,未及时咽下的唾液自唇齿间滑下,甜腻的闷哼自他鼻腔中传出,为此再添旖旎。 不远处的伊格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墨玉,更是从未想过私底下的俩人竟会这般不堪。 伊格不傻,在窥看到这一幕后他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对方是决不会让他将一切带离这里。 能永远保住秘密的惟有死人。 第118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16 而此时此刻的皇室是真的乱套了,因为不久前侍从终于发现——伊格不见了。 国王拿着最新的战报还没庆幸两分钟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然后他的头立刻开始疼了。 如果被契奥夫那个小子知道自己将他的小伴侣弄丢了, 那还不得拆了皇室。 将无数人派下去寻找, 可两天后还是一如之前般毫无结果,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国王用皇室定向仪向远离此片星域的契奥夫发送了一条简讯。 你媳妇丢了! 正处于浩瀚星空中的契奥夫在接到这条简讯后眸中杀气猛然爆起, 顷刻弥漫整个眼帘。 厄洛斯.墨玉, 你终于出手了。 …… 被紧缚在手术台上的伊格拼命的挣扎着, 望着不远处正接受着抽血准备基因配对的墨玉眸中充斥着无尽的陌生与愤怒。 抽完血的墨玉侧头正好瞥见了他的眼神, 唇角绽放开一抹笑容缓缓渡步而来道:“放心,不会很疼的。”只不过是割几块肉而已。 伊格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怒道:“骗子, 坏蛋。” “呵, 当初我就告诉过你, 岸上坏人很多, 让你不要上岸,是你自己不听劝, 这怪不得别人。” 伊格抿唇不语。 见基因分析时间偏长,自己也不用再扮好人脸,墨玉随意的在旁坐下道:“小人鱼下辈子学聪明点,不要乱相信人, 也不要乱吃东西。” “哼!坏人。”伊格扭头不理他。 “我从未说过我是好人。”墨玉含笑。 见他不理自己,墨玉嘴角勾起味不怀好意的笑容道:“你想不想知道契奥夫怎么样了?” 契奥夫! 伊格迅速的转过头,圆滚滚的眸底充斥着焦急的神色。 伊格很后悔,当初为了救这个坏人,竟然让契奥夫去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还有前不久的那个梦。 瞧到他这副模样墨玉面上的讽笑更浓道:“咱们大名鼎鼎的战神契奥夫将军可是尸骨无存呢,小人鱼你说这是谁的错呢?” 伊格浑身一震,眸中充斥着无尽的迷茫。 契奥夫死了? 伊格第一次失态的冲着墨玉大吼道:“说谎!契奥夫才不会死。” 墨玉清晰的窥看到他微红的眼眶与眸底的惊慌,心中的恶意几乎是满溢而出。 墨玉轻摇着头,似叹息般道:“听说契奥夫将军是葬生在千万炮击而下,死无全尸。” 伊格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梦中契奥夫只身被军舰包围,随着对方的一声令下万千炮火齐发的场景,脸色猛的白了一片。 “小人鱼是不是很心痛?心爱的人因你而死,是不是很愧疚,是不是很痛苦。” 伊格眸中泛起湿热的泪意,却硬生生的被他忍住不让它掉下,他抿着唇似在对墨玉说,又似告诫自己。 “我不会再信你的任何一句话,契奥夫不会死的。” 见自己目的没有达到,墨玉脸上的阴霾一闪而逝,忽的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笑出了声。 “伊格你竟然真的爱上契奥夫了。” “……”伊格沉默不语。 墨玉突然道:“主角之间的爱也不过如此,你哪里配的上亚瑟丝毫,果然我墨玉终会取代你的位置与他并肩步入云端。” 伊格面上虽有疑惑,但却并未问出口。 第92节 “你还记得亚瑟吗?”墨玉刚问完这句话,紧接着恍然大悟道:“我差点忘记了,你早就不记得了。” 在日复一日添加了榆柠汁的点心中,你早已将曾经的一切忘记的干干净净。 回忆起原文中俩人那种纯净无瑕令万人艳羡的感情,想到往昔契奥夫将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中的态度,想到无数人在星网嚷着要护他一辈子的话,这刻墨玉很嫉妒。 凭什么伊格永远都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厚爱,亚瑟的,契奥夫的,无数人的……仅靠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他就轻易的虏获了所有人的心,自己却得靠着无数的手段与计谋才与之媲美。 他突然很想看看这人一旦记起曾经所有,知晓当初亚瑟于他的重要性后,是否还能眼神澄净的坚持初心不动摇。 墨玉轻笑道:“小人鱼,我今天送你一份大礼。” …… 行宫中的亚瑟接到通传刚出门,正好与匆匆赶来的医生撞了个满怀。 “亚瑟皇子,我找到了找到了,”医生兴奋的手舞足蹈,完全没有平时淡然的模样。 亚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口中所指何事,就见医生将一本古籍拿了出来,献宝似的放到了他的手上道:“就是上次我提到的榆柠树,费尽千辛万苦我总算是找到原图了。” 榆柠树! 亚瑟在听闻这个名字的瞬间眼神就变了,他记得上次因差阳错让他得知伊格体内含有大量的榆柠汁,事后医生与他解释,这种东西一旦摄入过多是会引起记忆空白的后果。 自那次后他暗地里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不料一无所获,却没想到今日医生这边反倒是先一步出了结果。 亚瑟将古籍翻开,许是因长时间安放的原因,书籍上的纯手工图片有些模糊,一眼看去与大多树木无疑。 正在亚瑟不解之际,医生将手指到一处道:“您应该结合着他的介绍看。” 榆柠树别名遗失树,木犀科,树皮灰褐色,树干长年大片皲裂,四季无花,单叶且凋零,喜阴喜凉,因具有强烈的迷幻作用,适合与娇艳花草栽种在一起以便催熟。 在看清这番介绍的刹那,亚瑟脑海中猛的想起生长于厄洛斯家族花圃角落中那棵奇貌不扬的树,难道…… 亚瑟猛的抬头喝道:“快!立刻调动禁卫队,我知道伊格现在哪里了!” …… 手术台上,伴随着墨玉将杯中绿色的液体强制灌下,来不及吞咽下去的汁液顺着伊格的嘴角淌下,在白色的衣物上晕染开一片片绿痕。 直至杯中的液体全部倾倒完成,墨玉才结束了这场强制的灌药行动,被呛了个正着的伊格剧烈的咳嗽着,紧随咳嗽一起而来的还有不受控制涌出大颗大颗的温热泪珠。 “小人鱼,希望我的这份礼物你会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墨玉正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远在星域外的小攻马上要回来收拾他辣→_→ 第119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17 脑海深处翻江倒海的剧痛袭来,疼的伊格白了脸, 他苍白的额际满布着斗大的汗珠, 伴随着身体无意识痉挛的抽搐淌落。 ‘噫, 你长的好奇怪,为什么没有尾巴?’精致的小人鱼瞪着漂亮的双眼围着溺水的小男生打转转, 眸中蕴满新奇。 ‘这个黑乎乎的东西真好吃, 比海里的苦苦的水草好吃多了。’小人鱼捧着巧克力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为什么伊格没有腿?’小人鱼苦恼的望着浸在海水的鱼尾。 ‘亚瑟哥哥, 伊格的尾巴变成腿了, 变成腿了。’小人鱼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冲着不远处的人大声嚷嚷着,兴奋的整张小脸都红了。 ‘呜……伊格不喜欢腿, 鳞片都摔掉了, 好痛。’第一次上岸才迈脚走出第一步就摔的不轻的小人鱼瘪着嘴控诉着坚硬的地面。 ‘亚瑟哥哥这是伊格的初泪, 送给你。’小人鱼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将一个巴掌大小的水晶瓶递到对面人的手中。 …… 幕幕曾经被掩藏在门外的记忆汹涌而出, 顷刻间将伊格脑海塞得满满当当,他记起来了, 他全部记起来了。 为何总会觉得那双眼睛如此熟悉,为何他身上会有自己初泪的味道,为何在知晓自己人鱼身份时他竟一点也不奇怪…… 只因为他们从小相识。 躺于手术台上的伊格惨白着面无血色的脸,张合着唇齿将记忆中熟悉的称谓缓缓吐出。 “亚瑟哥哥……” …… “抱歉亚瑟皇子, 您无权搜查厄洛斯府邸。”顾奇沉着脸将亚瑟阻挡在外。 亚瑟温和的眸色缓缓褪尽,眸寒如光的道:“伊格现在不知所踪,作为联盟重臣的厄洛斯家族理应配合。” “呵,亚瑟皇子说笑,伊格失踪小墨比谁都急, 近些天为此忧心不已,但这却并不能作为搜查厄洛斯府邸的理由,” “不知道顾奇少将是否知晓榆柠树。” 顾奇眸色一凛,视线直直的射向对面的亚瑟道:“从未有所耳闻。” “这是一种就算是古地球时期也鲜有人知晓的树木,此树的树汁具有极强致幻性,长期接触甚至能消弭人曾经的记忆,在不久前伊格一次高烧中皇室医生为伊格检查身体得知,伊格体内存在大量的榆柠汁。” “而就在厄洛斯家族的花圃中,却恰好生长着一颗榆柠树,” 亚瑟说到此处,压抑下胸膛中翻滚的愤怒一字一句道:“顾奇少将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何连古籍中都建议不要当观赏树栽养的树木会出现在观赏性的花圃中吗?” “如此奇特的树木在下倒是从未有过耳闻,至于亚瑟皇子口中所言的花圃中的枯树,倒是顾奇的疏忽上次没来的及解释清楚,那只不过是株普通的槐树而已,因具有特殊意义一直被栽种在花圃之中,前不久因为那树彻底枯死已被移除,仅凭一棵枯树,亚瑟皇子就敢断言伊格身处厄洛斯家族,这个玩笑开的有些大了。” 顾奇说到此处嘴角下压,一字一句的道:“亚瑟皇子今日大张旗鼓的过来是否身具皇室搜查令。” 亚瑟双拳紧握,搜查令,他没有。 皇室不会为莫须有的理由开出搜查令,伊格虽然重要,但与整个皇室的脸面相比,很显然还不够。 顾奇自是明白这一点,不然也不敢有恃无恐的将人拦于门外。 “厄洛斯作为联盟重臣,为皇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日亚瑟皇子却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带兵强闯,这就是寒厄洛斯家族所有人的心,更是寒所有联盟重臣所有联盟子民的心。” 顾奇目寒如冰的道:“今日,还请亚瑟皇子应给我厄洛斯家族一个合理的解释。” 随着顾奇一席话的脱口而出,整个事件来了个大反转,因所处并不是什么军机重地,立刻就被不嫌热闹者直播上了星网。 不出片刻,整个星网就吵成一团。 花非花:厄洛斯家族这不会是心虚吧,小伊格不见了整个联盟都在急,让亚瑟皇子搜查一下以表清白,不正好洗脱嫌疑吗? 一串乱码满天飞:呵,真搞笑,某天你正好好坐在家里吃着零食打着游戏,忽然有个人来敲门表示他家的宠物丢了,怀疑是你藏起来了,不由分说要求搜查你家以示你清白,你踏马的会感恩戴德的将人迎进门让他随便搜?你确定你不是脑残? 粉色的泡泡:首先伊格不是宠物,他是契奥夫将军上战场前托付给联盟的伴侣,其次这不是不由分说,亚瑟皇子已说过伊格体内的榆柠汁极大可能就是来自于厄洛斯家族,联想此次失踪,找上他们也情有可原。 棕色:榆柠树?新名词,哪位学霸能普及千科资料。 女王的高跟鞋:同求解惑 1 请叫我学霸大人:榆柠树,别名南柯一梦、遗失树,木犀科,树皮灰褐色,树干常年处于皲裂状态,冬生嫩芽浅褐,单叶,四季无花,喜阴喜凉 (注释)此树极为稀少,树汁具有极强致幻作用,且心思越纯净之人效果越大。 我家有车黄瓜:这树是要逆天了【震惊】 小米锅巴:心疼被迫害到的小伊格 …… 实验室内墨玉听完侍从的禀告后,望着手术台上的伊格眸中冷意森然。 自己藏的如此严密的东西竟还是被亚瑟窥到了,果然这就是别人口中的主角定律么? 只是窥到了又如何,只要亚瑟将来还想坐稳那个位置,他就不敢硬闯厄洛斯家族。 谁都不愿拥护一个目无法纪的新王。 一个已被捆的结结实实送上手术台任自己宰割的主角,自己一刀下去,还不得断气。 墨玉走至手术台旁,面露嘲讽道:“小人鱼,现在是否想起你的亚瑟哥哥了,他寻了你这么多年,你却在与他相见的那刻转身扑进别的男人的怀抱,并且还爱上了别人。” 伊格浑身一震,就见墨玉接着道:“你的亚瑟哥哥现在正在外面,为了寻回你,他带兵围住了厄洛斯的整个府邸,可惜他却注定无法踏足厄洛斯一步。” 伊格动了动微白的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还是一句未言,颤颤的闭上了双眼,晶莹的泪珠顺着眼尾滑下。 当初亚瑟为了得厄洛斯的鼎力支持沉默的接受了与墨玉的婚约,现在的亚瑟为了保下将来的位置终不会真正踏足厄洛斯家族半步。 为了保住倾心之人自己才会去追逐权力,这是很多往上攀登人初始的念头。 但如果某天权力与倾心之人两者站在对立面,权力唾手可得时,你是否愿意拿他换回倾心之人? 又有多少人记得最初的那份初心不改。 伊格明白,却也正是明白才会掉泪。 随着时间的流逝僵持在厄洛斯府邸的两伙人谁都没有动作,亚瑟知道理智上来说他不应该如此冲动,但有始以来,他第一次如此想不管不顾的放纵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就像当初小时候伊格第一次上岸后,摔的鳞片都掉的他瘪着嘴不愿意再走一步,为了能让他学会走路,身为皇子的他第一次干起了星盗才做的事,偷起了水果。 虽然中间被最初级的智能管家追的狼狈不堪,但在瞧见他手中青涩的果子伊格脸上迸发出的惊喜神情,最后在他的诱哄中终于是别别扭扭的站起来,慢慢学会用双腿走路。 那终得偿所愿的满足,是身为皇子的他从来都没有的感觉。 现在他不会如最初般被初级的智能管家追赶的狼狈不堪,但亚瑟却发现自己好似连当初年幼的能力也失去了。 亚瑟能肯定伊格身处厄洛斯家族的某个角落,但他却只能悲哀的站在原地,不能动作分毫,他身后站着整个皇室,同时他身上承载的同样也是皇室。 荣耀的背后站着的是同样重量的责任。 顾奇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就在亚瑟干涩着想将哽于喉间的话吐出时,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蓦然响彻所有人耳畔。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不受控制的朝声源之地望去,就见密密麻麻的军舰如蝗虫过境般出现在天边,伴随巨大的轰鸣声,一排排整整齐齐尤泛着血煞气息的军舰迅速的压近。 你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震撼,半空中的航舰由远及近,近百航舰从始至终的速度距离严谨的保持着同样的距离,没有一架突兀,没有半分错处。 严谨!整齐!庞大! 这是此刻所有人心中都不受控制冒出的想法,此时此刻似乎连正午灼热的过份的太阳都被泛着冷意的机翼遮住了光辉。 直至军舰停靠在厄洛斯整个府邸的上空,随着被紧紧包裹在无数军舰中主舰缓缓的降落而下,军舰闭合的门自里被打了开来。 “就算是没有这一纸搜查令,厄洛斯的门今日我也是进定了!” 伴随着这句寒凉入骨声音徒然的响起,面容冷硬的男人身着一席凛冽的军装缓缓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帘之中。 瞥见男人面貌的那刻,顾奇瞳孔猛的缩成针尖大小。 联盟战神——契奥夫! 第93节 第120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18 契奥夫眼神如刃直直的射向阻于门前的顾奇,沉声一字一句道:“伊格是我的命, 谁敢动他一分, 我契奥夫不在乎手刃所有人。” 话音落下, 只听‘刷’的一声齐响,就见浮于半空之中的军舰统一露出了黑黝黝的炮口, 目标直指下方——厄洛斯家族。 “誓死追随将军!!!” 半空所有的军舰上传来刚从战场归来战士发自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怒吼, 巨大的吼声响彻整片天际。 面对空中无数军舰的冰冷的炮口, 在场两波人这刻只觉头皮发麻, 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但在真正想动作时却发现腿软的完全使不上力。 qaq求放过! 与契奥夫擦肩而过, 顾奇没有阻拦任由对方的军靴声在耳畔渐远。 顾奇知道一旦自己阻拦这个疯子分毫, 厄洛斯家族下一秒将会不复存在, 他知道那个男人敢动手, 不由分说。 果然,战神哪有那么容易战死。 这一幕同样也被直播的星网传递到了每个人的眼帘之中, 包括那半空中整齐划一的军舰。 阿狸:啊!是契奥夫将军,契奥夫将军果然没死,请先容我尖叫三十分钟平复心中的激动!啊——!!! 明天不再明:将军大人请收下我的膝盖! 好大一颗红苹果:将军大人凭你今日的这番霸气侧漏,我彻底放心将儿子交给你了, 你一定要对我儿子好,嘤嘤嘤……小伊格记得要常回娘家看看 水滴儿:将军大人你携领着如此多的军舰出现是否为在场两波人考虑过,眼尖发现他们个个腿肚子都在打颤,对此我表示喜闻乐见 麻辣是个什么鬼:国民cp不可拆,提醒总是肖想小伊格的众人, 小心将军携领着军舰找你谈人生 黄金牌狗粮:我只想说一个单音节的字666666666666 …… 围着整个厄洛斯家族寻了一圈,众人都未发现伊格的身影,契奥夫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顾奇面上含着讽意道:“契奥夫将军这次满意了吗?” 契奥夫侧头,望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良久沉声道:“别高兴的太早。” 顾奇冷笑道:“契奥夫你搜也搜了,查也查了,难不成还真想将厄洛斯家族掘地三尺。” “你的想法很好,终有天我会实现这一切的。” 顾奇面色难看至极,契奥夫也不再与他废话,打开腕间的光脑,虚拟的屏幕立刻闪现在他的眼前,他的手指在虚拟屏幕上轻点,信号点被发射了出去。 剩余的唯有等待。 这还是自那场广场事件后他专程与伊格建立的定位仪,只要俩人处于同一星域,信号就不会中断。 当他发出信号点后,伊格腕部的光脑无论是否是休眠状态都能捕捉到,接收信号后会将位置以三维立体形式传输给他。 果不其然,不足半分钟时间,契奥夫光脑上就接收到了来自伊格位置的三维立体图,只是在看清小伴侣所处环境及此时的状态后,契奥夫自现身后首次失控了。 “你们都找死!!!”男人如被激怒的雄狮腥红着双眼死死的掐住了身边顾奇的脖子。 他怕伤着怕磕着怕碰着的小伴侣竟然被人囚禁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等待解剖。 副官自也是眼尖的瞥到了这一切,见契奥夫整个人都被仇恨充斥了双眼,立刻大吼道:“将军您冷静一点,先救夫人,夫人要紧。” 听闻这话的契奥夫立刻回笼了意识,将手中的顾奇随手抛下后转身大步朝着虚拟屏幕中的所示之地而去,行走了两步许是觉得速度太慢,最后直接用上了疾冲。 一直处于实验室中的墨玉自是不知道自己招来了一尊煞神,此时他正拿着冰冷的手术刀贴着伊格的小脸游移,直至刀背贴着伊格颤抖着的眼皮停下。 “所有人都喜欢你这双眼睛,干净的过分,澄澈的一眼望到底,你说……” 墨玉弓下身子伏在他的耳边呢喃道:“如果我把它挖出来,他还会不会那么干净呢?” 伊格的呼吸一紧,卷翘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眼皮上手术刀冰冷的触感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扼制住他的心脏,每一个微弱的呼吸都泛着无尽的凉意。 察觉到他不安的忐忑,墨玉笑的开怀极了,像在戏耍着濒临死绝猎物的猎人,一点点蚕食着他本就不多的理智,看着他挣扎,痛苦,不安。 契奥夫破门而入所见到的就是墨玉抬着手术刀正准备挖伊格的双眼的情景,手术刀上扬起的刹那寒芒几乎让契奥夫目眦欲裂。 “滚开!!!” 契奥夫爆发出他此生最快的速度将墨玉一脚踹开,被一脚踹在胸口的墨玉口中殷红的鲜血喷洒而出,被抛飞出去的动作间撞倒了实验室中的大片实验器材。 墨玉手中那本就没握紧的手术刀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中脱离,于惯性的作用下锋利的刀刃直直擦着他的脸而过,几乎是横跨了他的整张脸,一时间鲜血淋漓。 墨玉感受到胸膛及面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半趴在地面的他抬起颤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入目所及处是一手黏腻的暗红。 “啊——!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半趴在地上的墨玉捂着血流不止的面部崩溃的嘶吼着,殷红的鲜血透过指缝的缝隙快速渗出。 他的脸彻底被毁了。 对于不远处墨玉的嘶吼契奥夫视若未见,此刻他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紧缚着小伴侣手部及脚部几乎是嵌进肉中的松紧带上。 因为先前一番大力挣扎的原因,松紧带勒破了伊格本就娇弱的肌肤,整个腕部及脚部算的上是血肉模糊,望着那被鲜血浸染成暗色的松紧带,从始至终都冷漠如斯的契奥夫只觉眼眶酸涩的发疼,从未颤抖过的手此时也颤抖的厉害。 一直躺于手术台上的伊格感受到他此时的颤抖,终于是缓缓的张开了双眼,视线触及到契奥夫焦急拧着眉不知所措的模样,噗呲一下笑了出来,随着笑声一起而下的还有眶中温热的泪意。 契奥夫先是一愣,随后在见到他的眼泪后,以为是小伴侣疼了,立刻心疼的诱哄道:“宝贝不哭,不哭,马上就能解开。” 然后,契奥夫用打颤的手足足解了近十分钟。 将人小心翼翼地扶起,望着小伴侣腕部与脚部的伤处契奥夫心疼的红了眼睛,忽的,伊格对着红着眼的契奥夫伸出双手,瘪着嘴委屈地道:“抱。” 见小伴侣这般模样,契奥夫的心都化成了一团水,哪敢不给抱,立刻将人小心翼翼的搂抱进了怀中,直至鼻尖嗅到他身上熟悉味道的那刻,自那天恶梦后伊格一直吊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感受到小伴侣在自己怀中低低的抽泣与肩膀的微弱起伏,契奥夫是既心疼又自责,抬手轻抚着他的背安抚道:“宝贝不哭,不哭,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身边了。” 正在扫尾的副官就见自家将军自密室中出来,怀中紧搂着自家已熟睡的夫人,眼尖的瞧到夫人手腕部的伤后,副官明智的没有多话。 契奥夫小心翼翼的搂着哭饱睡着的小伴侣从副官身边擦身而过,留下句话后先一步离开。 厄洛斯家族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就在整个星网为契奥夫的回归激动不已的时候,一截视频出现在星网之上,随后在整个星网上疯传。 这截视频不是别的,正是墨玉近十年来迫害伊格种种罪证与画面,更加骇人听闻的是里面竟然还夹杂着厄洛斯家族通敌卖国的证据。 这一刻不仅是墨玉火了,连他身后的整个厄洛斯家族都火了。 小黑瓶:我不骂人,我是有素质的人,我是有涵养的人【心中默念一百遍】……可是真踏马的不能忍啊,我去年卖了块表 香干泡菜:对于这种垃圾蛀虫讲什么素质,讲什么涵养,厄洛斯家族一个个都踏马的是吃里爬外的东西,拿着联盟的权力作洛日的狗,厄洛斯你忘记了历史大战中洛日对联盟做的那些事儿,劳资简直就是%@¥#…… 草本:哎呀你们都别这么说嘛,人家想要跪舔洛日当他们的狗,那就让他们一家子去啊,正好奸夫配淫妇,绝配! 小软萌的亲妈:【嚎啕大哭】我家的小伊格还那么小,那么可爱,那么善良,杀千刀的墨玉你怎么狠的下心将掺杂了榆柠汁的点心喂给他吃,墨玉你这个贱人,老娘要剐了你!!! 将军家的电灯泡:心疼小伊格那么小一点点就遇到墨玉这种黑寡妇,被骗了这么久,自己长得丑还敢嫉妒伊格的眼睛漂亮,还想挖伊格的眼睛,贱人毁容是算便宜你,送你两个字活该! 黑巧克力:所有人都在注意伊格与厄洛斯么?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契奥夫将军救小伊格的画面帅呆了,那一脚踹的真踏马的带劲,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墨玉那种由内自外传达的酸爽。 麻辣是个什么鬼:我只说一句话,厄洛斯滚出联盟帝国! 草莓没熟:厄洛斯滚出联盟帝国,记得捎上家养的黑寡妇! 花生加牛奶:厄洛斯滚出联盟帝国,记得捎上家养的黑寡妇! …… 皇室以最快的速度出击想平复这场突如其来的星网风暴,却发现无从下手,因为此次事件空前的联盟帝国的每位子民都参与了。 国王望着手边由副官递来的有关厄洛斯通敌卖国的证据,平静的闭上了眼,半响泛着冷意的声音自他喉间传出。 “传令下去,皇室以通敌卖国罪及非法囚禁罪正式逮捕墨玉顾奇以及厄洛斯家族所有人!” 第121章 全星际都想将我领回家 1.19(完) 伊格是在熟悉的大床上清醒过来的,反射性的抬手揉眼睛, 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男人紧紧地拥在怀中, 手脚更是被钳制住动弹不得。 开始时伊格还因动弹不得想挣扎两下, 但在抬眼瞧到契奥夫的模样后,他还是止住了在男人怀中乱动的四肢。 褪下了一身凛冽笔挺的军装, 契奥夫冷硬的眉眼似乎也柔和了很多。 俊眉虽一如伊格记忆般挺直冷冽, 可而男人眸底的隐隐的青黑及下巴处微冒的胡茬, 无不在昭示着他一路至此的风尘仆仆与内心之中的焦急, 哪怕是在睡梦中伊格也能感受到他全身上下由里至外散发着的浓重的疲惫。 此时拥着自己的珍宝的男人睡的格外熟,随着他平稳的吐吸, 吞吐出的缭缭热气扑打在伊格光洁白皙的额头之上上。 热热的, 痒痒的, 像是被刚出生的小奶猫粉嫩的幼爪挠到心窝最柔软处的触感。 就在伊格被这热气扰得红了耳尖, 连可爱的脚趾头都不自觉的卷缩之际,闭眼的契奥夫泛着哑意的声线自唇中传出。 “醒了?” “嗯。” 将头埋进男人宽厚结实的胸膛, 伊格绯着耳尖用泛这鼻音的腔含糊的轻应了一声。 死变态不仅装睡,一大清早还撩我…… 契奥夫睁开眼,垂头正好就看到小伴侣露着外面正泛上绯红的耳尖,故意贴着小伴侣的耳廓用着低哑性感的声音道:“咱家宝贝这是害羞了, 嗯?” 在这带着销魂性感的不像样还泛着颤的拖音响起的瞬间,伊格只感觉一股酥麻的电流自耳际直窜全身每个角落,激的他全身汗毛刷的全部竖立。 被逼急的兔子立刻想侧身滚出男人的怀抱,却不想动作间竟无意触碰到了契奥夫腿间大清早正精神抖擞的某物,瞬间脸色刷的一下爆红。 “你……你……你……你一大清早耍流氓。”被逼急的伊格整个人又恼又羞, 连话都说不连贯。 窥见小伴侣羞慌的这般,恶劣的男人故意用身下的坚硬如铁的某物顶了顶他,果不其然就见小伴侣跟只兔子被恶狼逮到的兔子般立刻吓的花容失色,整张小脸都恼成了猴子屁股,一时间恶作剧得逞的某人笑的开心极了。 然而事实证明,自己作的死显然是需要自己还的。 气急跳脚的兔子的确不咬人,但,他会踹人。 于是,归家后第一天,还没收到回归福利的契奥夫直接被小伴侣光荣的踹下了床。 被踹下床的契奥夫也不恼,视线盯着床上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兔子,正合计着如何才能将床上的兔子吃干抹净时,睕间光脑蓦然闪烁,契奥夫一脸不解的打开了来自楼下智能管家的通知。 亚瑟皇子前来拜访。 刚下楼,契奥夫就见到了正坐于客厅沙发上的亚瑟,亚瑟听闻响动,瞥过头道:“契奥夫将军。” “清早来此拜访,亚瑟皇子有何要事?” 亚瑟没有直接回他的话,反道:“星网的那些东西想必定是将军所为?” 星网的东西? 第94节 契奥夫心中一番思虑却并不反驳,端着张深沉脸不言语,沙发上的亚瑟见此心中的羞愧与难堪更加浓重,自已果然是配不上伊格。 半响就见亚瑟叹了一口气道:“当时离开的时候我就在想,这辈子我定会护他周全,不让任何人伤他分毫,哪怕他与全世界站在对立,我也永远会是他最坚强的后盾,可是……” 亚瑟自嘲一笑,“我发现,我失职了。” 不仅没有能力保护他,反而成为整个事件中最大的始作俑者。 契奥夫沉声道:“他的世界,我会守护。”所以,你该干嘛的就去干嘛,不要总盯着我家小伴侣,这是某醋坛子未完的话。 听闻契奥夫一字一句如誓言般的话语,亚瑟终是伸手从怀中掏出被自己珍藏了近十年的水晶瓶道:“如果哪天我发现你失职了,哪怕倾尽所有我也定不会手软。” “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出现。” 巴掌大小的水晶瓶内漂浮着一滴透明的液体,阳光斜射在水晶瓶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瓶中的那滴初泪一如他主人的那双琉璃般的眼睛,干净澄澈,一尘不染。 …… 深牢中墨玉望着面前碗中泛上浑浊的水,将缚于脸部的绷带缓缓解开,直至绷带彻底被解开的那刻,墨玉尖叫着将面前的碗一脚踹开,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假的,这是假的,我是主角,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如一个疯子般深牢中的他痛苦而疯狂的嘶吼着咆哮着。 蓦的,墨玉颤抖的身体徒然僵硬,嘶吼的声音随之戛然而止,那一直掩在手心中的面部缓缓上抬,扭曲的五官也直到这刻才是真正显露人前。 就见他原本清丽的五官之上一道丑陋的伤疤异常显眼,疤痕从左眼下方至右下颌,几乎横跨了整张脸。 刚结痂脱落的疤痕泛着粉色的嫩肉,与周围的肌肤极不相衬,可怖又狰狞。 于星际,墨玉之前的伤虽然可怖,但却也不算太严重,如果当时在受伤后的第一时间采取治疗,想恢复如初并不难。 当然这一切基于他还是人人捧在手心中天生omgea或者准皇子妃之上,但现在的墨玉却只是联盟罪臣,自然是没法享受到这种待遇,皇室也不会专程派遣医生为他治疗,伤口溃烂后随着时间渐渐愈合,刚长出的新肉交织着丑陋的疤痕也就形成了这如恶鬼般的模样。 墨玉笑了,低低的笑声回荡在幽暗的深牢之中,夹带着刻骨的森然,他的眼神似淬毒了般,透过空无一物的虚空好似看到了仇人的模样。 “伊格,我墨玉终会让你不得好死!” 夜半,正拥着小伴侣熟睡的契奥夫光脑上微光闪过,熟睡中的他猛的张开双眼,先是垂头看了看发现伊格并没醒,这才小心翼翼的点开光脑查看起了简讯。 报告将军,任务已完成! 契奥夫指尖微动,一条简讯发送出去。 厚葬所有人。 黑暗中契奥夫嘴角扬起一个冷冽的弧度。 厄洛斯终将会成为历史。 同一时间,皇室发言人琳娜怀揣着滔天的愤怒在星网上发表言论。 琳娜v:联盟帝国罪臣厄洛斯家族联合他国在四小时前展开一场劫狱行动,厮杀中我方无意击中厄洛斯逃离航舰,航舰当场坠毁,此番所有证据已于一小时前递交星际委申请裁决,联盟帝国领权不可侵犯! 厄洛斯汪:死的好,全族死光了才好,活着污染联盟空气。 米奇米奇:当初皇室就该将他们直接弄死,又让他们整出这么多幺蛾子,琳娜大人说的真含蓄,他国?不正是那个尽出脑残的洛日帝国么。 小小小小千:这次证据确凿,看你们怎么抵赖! 看有流星:洛日狗你以为皇室是你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次栽了吧,坐等星际委裁决,看洛日狗腆着脸认错道歉! …… 墨玉直至死也没有想通,为何洛日帝国会费这么大的心力迎救他们?整个厄洛斯家族的人为何又会如此之巧的集中在一艘航舰之上?为何在他正准备借助旁人的光脑将伊格的身份公布于众时,流弹就恰好击中了航舰? 直至被漫天的火光彻底覆灭的那一秒,已是濒临绝望的墨玉窥到了迎救他们其中一人手臂上的印记。 那是枚如火焰燃烧般跳动着的印记。 “啊,伊格——!!!” 联盟帝国所有人都知晓,燃烧跳动的火焰是契奥夫将军军徽的标志。 …… 最近星网众网民不开心,因为契奥夫将军最近既不秀恩爱也不广撒狗粮,反倒是沉寂了,每天无数网民跑到他之前的发帖下留言,个个吵着嚷着让他撒狗粮。 被广大网民惦记着的契奥夫最近之所以不秀恩爱了,是因为最近他正与小伴侣在旅游渡假中。 之前契奥夫除去厄洛斯的一番动作虽然隐秘,但国王却不是傻子,还是窥到了些蛛丝马迹,只是契奥夫咬死不承认,在场所有证据都指明是洛日帝国所为,国王虽然是恨的牙痒痒也没什么由头拿他开刀,一阵软磨硬泡后无果,直接让他停职休假,契奥夫倒是乐的轻松自在,拉着小伴侣旅起了游。 这是俩人将整个星际环游一圈后的最后一站,伊格的故乡。 伊格开始就想来这里看看,毕竟就在本地,近啊,可是契奥夫硬是不愿意,说是要将之留到最后,他拗不过男人,只得将之留在最后。 湛蓝色的天幕下,伊格光着小脚丫在海浪拍打的沙滩上奔跑,柔软的沙滩之上留下他串串可爱的小脚印。 “契奥夫契奥夫,你看,真的有贝壳啊。”伊格从沙滩上捡起漂亮的贝壳转身将之举的高高的示意对方看,兴奋的整张小脸都红了。 契奥夫只觉小伴侣这动作可爱极了,像极了只讨主人夸奖的小奶猫。 见契奥夫轻应了自己一声,伊格这才心满意足的眯着眼端详起掌心中的贝壳。 贝壳呈扇形与迥旋的合体,四种不一的绚丽的颜色将它衬托的极为精致,由下往上层层叠叠,如垒起的宝塔,直至顶部的小尖峰,像是女王华丽的皇冠。 “这是女王凤凰螺。”契奥夫的声音从旁传来。 伊格侧头,清澈的眸底蕴满了细碎的星光,这世他虽然是尾人鱼,但上次为保命行动匆匆,他还真没好好见识过海底是何种模样,对于海底的各种生物都是怀揣着莫大的好奇,现在距离大海如此之近,他心中忽的升起种想好好看看海底世界的冲动。 伊格眨着漂亮的眼睛期待的开口:“契奥夫,咱们下海看看吧。” 契奥夫本想拒绝,毕竟他筹划了如此之久的婚礼马上就登场,海底的一去一来显然是会错过时间,但目光触及小伴侣眼眸中闪烁着的星光后,拒绝的话语终是被咽下了肚。 “嗯,”你开心就好。 就契奥夫的身体素质俩人连旁人需要的氧气压缩灌都没有带一同没入了广袤的海水中。 知情人甲:到时候夫人肯定会被吓一跳! 知情人乙:将军说了婚礼要全程直播! 知情人丙:咱们将军的婚礼要轰动要震憾全星际!!! 正在暗处热火朝天筹划婚礼,完全不知晓今日最重要的俩位主角已入海,已被苦逼抛弃的众知情人。 刚入海接触到熟悉的海浪,伊格就催化鱼尾的形成,身边的契奥夫就在旁傻愣愣的看着小伴侣的双腿在一阵朦胧的金光中化为金色的鱼尾。 此时的伊格上半身与平常无疑,只是在很久之前就已修剪的短发迅速蹿生,直至生长成俩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长度才停止,自柔韧的腰肢而下,片片金色的鳞片在深蓝的海水中奕奕生辉,仿若是被精心打磨而成最耀眼的宝石。 契奥夫此刻的所有的呼吸都被扼制在了喉间,整个眼帘都充斥着不远处浮于大海中的小伴侣,目光火热又痴迷。 伊格有些不满的抓住自己又变长的头发,暗道上岸又得去剪,本想前进的他感受到身后契奥夫半响不动作,鱼尾轻摆出个优雅的弧度。 侧过身的他眼神疑惑,似在问:好好的你怎么不游了? 在小伴侣疑惑的眼神中,契奥夫直直的游了过去,伸手搂住他柔韧的腰肢,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 面对契奥夫火热的视线,伊格小脸微红,眼神有些躲闪,半响见男人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既不动作也不说话,内心中本就紧张不已的他有些恼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少年清澈的眼眸如被层层浸染的琉璃,里面跳动着的火焰却似世间最灼热的光华,泛着婴儿肥的小脸鼓起,微嘟的粉唇泛着潋滟的水光,诱惑的不可思议。 彻底被诱惑到的契奥夫终是对着小伴侣微嘟的粉唇吻了上去。 舌尖轻探抵开他微合的齿关,契奥夫寸寸扫过小伴侣口腔中每颗可爱的贝齿,探寻他敏感的上鄂,纠缠住他灵巧的软舌,咸咸的海水夹杂着自小伴侣口腔中传递而出的甜香通通被男人咽下了肚,直至冗长的一吻结束。 契奥夫啄了啄小伴侣已泛上微肿的红唇,不舍又怜惜味十足的放开了它。 执起小伴侣的手在他指尖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就在伊格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契奥夫就着无尽的深蓝的大海中,单膝虚跪。 宝贝,嫁给我!契奥夫一笔一划在他掌心中写下这句话。 伊格被他这一套不按常理出牌的动作弄的有些愣,在反应过来对方写下的字后,耳尖红了一片,甚至连金色的鱼尾都泛上了粉。 什么都没有求什么婚,某傲娇绯着脸回了句。 契奥夫轻笑,从怀中掏出早已于很久之前就备好的对戒与星际卡。 这是我所有的资产,密码是你的生日。 某傲娇红着脸将手一伸,别过脸。 哼哼哼,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本少爷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 交换戒指后的俩人十指紧扣,在茫茫的深蓝中相拥,泛着凉意的海水此刻都好似被染上了柔和的温度。 海岸之上布置的美轮美奂的露天婚礼现场,全程直播着没有主角的婚礼进行曲。 知情人甲:为什么将军跟夫人不见了? 知情人乙:直播是不是早了点? 知情人丙:这下是真的轰动震憾全星际,将军跟夫人一起失踪辣…… 第122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1 海底契奥夫虽已求婚成功,但内心之中他却觉得寒碜了点, 后又在无数网民的翘首企盼中于伊格举办了场轰前的盛世婚礼, 婚后契奥夫就开始了某种丧心病狂的秀妻日常。 小伴侣吃饭的样子好萌, 秀! 小伴侣生气的样子好可爱,秀! 小伴侣打哈欠的样子好软, 秀! …… 从所有人嗷嗷等着抢狗粮, 到所有人被强制喂狗粮, 契奥夫很成功。 星际平均寿命为五百年, 契奥夫与伊格的恩爱被几代人传为佳话,甚至还出了流传百世的星际语录源远流长。 星际语录一:学不到契奥夫将军的宠妻技能, 就别说你很宠你家小伴侣。 星际语录二:契奥夫将军日常有三, 陪小伴侣, 陪小伴侣, 前两条很重要! 星际语录三:自从被将军夫人看了一眼后,路边的妖艳贱货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入眼了。 …… 后来年龄渐长的契奥夫向已贵为国王的亚瑟辞去了将军之位, 在家里全心全意的陪伴起了伊格。 许多年后俩人在同一天闭眼,相拥着离去,智能管家将此事公布星网,霎时轰动整个星际。 无数同处他们那一代经历过俩人事迹种种的老人们都湿了眼眶, 身边牙牙学语的小辈眨着懵懂的大眼睛道:“爷爷怎么哭了?是伤心吗?” 第95节 头发发白的老者摸了摸小辈的头感叹道:“不是伤心,只是感叹时间匆匆罢了。” 时间无情,好在人间有情。 …… 明亮宽敞的卧室内,坐在电脑前的青年一身舒适的居家服,清冷俊逸的侧脸印照出电脑屏幕上的微光, 忽的电脑旁闹钟响起打断了他敲打键盘的动作。 青年将面前的文档保存好后直接关掉窗口,随手将闹钟按下,退回到电脑桌面上,就见电脑桌面上所有图标被归档排列的整整齐齐,整个桌面干净的不像话。 青年点开其中一个图标,熟练的将账号密码输进去后点击中间的登入。 伴随电脑屏幕中画面跳出的加载字样,不出片刻功夫屏幕就跳转到熟悉的界面之中。 画面中男子面容冷冽,一袭白衣胜雪,此时他右手执剑,站于纷飞桃花源中,鬓边墨发随风轻扬,气质冷冽,浑身散发出那上界谪仙之姿。 如若不是头顶池玉的id,任谁也想象不出这做工精良的画面竟是一款游戏。 系统公告:仙界池玉上仙上线 世界:【一棵小白菜】上仙今天时间又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佩服 世界:【可喜可乐】上仙上仙,仙界第一美人又向你告白了 世界:【果冻布丁】男神那个桃夭夭不安好心,月前还与魔君师徒相称打的火热,转头又跑出来勾三搭四,你千万别中她的计 世界:【夭夭后援团2号】谁敢说女神的坏话 世界:【小团子】围观党已上线,坐等撕逼 …… 世界:【桃夭夭】上仙夭夭倾心您已久,邀您幻海梦林一叙 系统公告:仙界【桃夭夭】向仙界【池玉】上仙使用道具倾心芳许*30 世界:【温知新而】又是30个倾心芳许66666666666666 世界:【单身女王】更新数据倾心芳许900+ 世界:【回忆未来】这一个月来上仙好淡定,坐等仙界第一美人再次被放鸽子 世界:【日久见人心】楼上 +1 世界:【萌萌哒】楼上 +2 …… 此次话题的议论人物秦池却是于刚刚就离开了电脑前进到了厨房之中。 熟练的将挂面入锅,片刻功夫,就见锅中白花花的面条上浮出沸腾的水面,氤氲而起的蒸汽混合着清淡的面香霎时溢满整个厨房。 自厨柜拿出碗筷,秦池小心翼翼地将锅中的面盛出,身后‘叮’的一声轻响,微波炉的牛奶热好了。 坐在餐桌前秦池望着色香俱全的面条良久,终于执起手边的筷子夹起两根面条送入嘴中。 然后,平静的端碗起身再次将一碗面条贡献给了垃圾桶。 将杯中的牛奶喝完,洗净沥干秦池这才进了房间坐到了电脑跟前,此时整个游戏世界都吵翻了天。 世界:【每天向女神告白】池玉你竟敢放女神鸽子,是个男人就来决斗场一战 世界:【路人家的长辈】又不是第一次了,有必要这么激动么 世界:【奥利奥的圈】楼上的话好直接,不过我喜欢 世界:【小逗比】整个仙界也就只有池玉上仙敢这么对桃夭夭了,对此表示喜闻乐见 …… 世界:【焚天】池玉出来一战,谁输了就主动退出! 世界公告:魔界【焚天】魔君向仙界【池玉】上仙发起挑战,地点遗失之地 世界:【流动的水】貌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世界:【男神经】仙界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仙魔两大巨头都为她打起来了 世界:【琴棋书画】坐等战果 世界:【慢人与哦】难道只有我有预感魔君会被放鸽子吗 世界:【笑红尘】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 …… 正浏览着条条公告期间,秦池电脑屏幕上蓦的自动跳出一张鲜红的战帖,望着自上越走越近的倒计时,秦池皱起了眉。 应战=游戏时间过长=其它时间会被缩短=安排会被打乱=失眠=精神不好=明天安排会被耽误=安排会被打乱=恶性循环 秦池移动鼠标点击了战帖上的拒绝按钮,随后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出两个字,许是觉得自己这么说没有信服力,又加了两个字才点击发送。 世界:【池玉】没空,真的! 此话一出,整个世界频道先是沉寂了三秒,随后炸了。 世界:【大白兔奶糖】上仙说话了 世界:【一毛两块】特么的这确定不是我的幻觉 世界:【牙签】魔君被拒绝了,还是如此简单粗暴 世界:【菠萝鱼】为被拒绝的魔君默哀三秒钟 …… 将视线收回的秦池如往常般整理起了自己爆满的信箱,整理的流程大概为删除,删除,删除…… 手边闹钟再次响起,秦池正好将最后的一条私信也删除完毕,按下闹钟也不看其它信息秦池直接退出了游戏。 与此同时隶属vie华夏总部宽敞的总裁办公室内五官冷硬的男子望着世界频道上那条‘仙界池玉上仙已下线’公告黑着脸将已敲了近五排的字一个个删除。 呵,昆仑山池玉很好。 “凌总,两小时后凯伦调查官将会抵达添和机场,您需要提前一小时抵达接机。”打扮美艳的女秘书汇报着接下的行程。 凌寒将手中的文件合上沉声道:“备车去机场。” 结束一天日常的秦池捂着饿的咕咕直叫的肚子寒着脸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此时他的世界中正在纠结吃饭与不吃饭这个问题。 出去吃饭=睡觉时间减少=可能精神不好 不出去吃饭=绝对睡不着=失眠=精神一定不好 所以想通了的秦池换好衣服拿着钱包出了门。 …… “喂,120吗?这里是xx路段,现在这边发生惨烈的车祸,车内的人现在生死不明,你们快派急救车过来。” 晚霞烧红半边天幕的马路上,两辆轿车几乎绞作一团,地面上散落着一地的玻璃残渣与零件碎片,轮胎急剧的摩擦印记在马路上分外清晰。 其中黑色的商务车的车头完全凹陷下去,前方的挡风玻璃因受冲击过大已是碎裂成蛛网连成一片,就在这似下一秒就会碎裂的挡风玻璃背后,依稀可窥到一个成年男子趴伏不动的身形。 唔,好疼。 这是微有意识的凌寒头脑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伴随意识复苏的同时,无数记忆碎片迅速聚拢而来。 凌寒记得不久前自己要去机场接前来华夏视察的调查官,因不想与总摆着张死人脸不解风情的秘书同坐一辆车,他选择了自己开车。 然后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一辆失控的红色轿车朝着他直直撞来,之后……等一下,车祸? 凌寒猛的张开了紧闭的双眼,却不知是否因为长久不动作的原因,眼前一阵发黑,强烈的眩晕感使得凌寒整个人踉跄着差点跌倒。 刚想伸手揉揉眉心,他却觉得怎么都无法将手伸起来,好似天生双手就不具备这种功能般。 车祸?想到这两字的凌寒心中霎时警铃大作。 努力压制住心中不好的预感,凌寒闭了闭眼,随后缓缓睁开重若千均的眼皮,直至看清眼前一切。 同样的街景,同一条路段,熟悉的轿车……虽然眼前的一切都与失去意识时无二般变化,但凌寒心中还是蹭蹭的窜升出一抹自出生后就没有过的寒意。 因为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帘中都大的惊人,就像有人在一夕间将整个城市都放大了无数倍般。 或许不是城市被放大了无数倍,而是…… “哎呀,这是哪来的流浪猫,走开走开别碍事。”女人嫌弃的说完将脚边灰蒙蒙的灰猫一脚踢开。 凌寒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抛飞,紧接着重重的砸到了远处的马路之上,大力的作用下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移了位,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泛着剧烈的疼痛。 该死的女人竟敢踢他。 凌寒心中大怒,随之又在想到女人口中的话时猛的一怔,就见半趴在地上的流浪猫半响全身僵硬不可置信般低低的垂下头,望着自己脏兮兮的猫爪。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喵呜—— 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划破惨烈的车祸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 你木有看错,情敌变成猫了,本世界又叫,辣只丑喵暗恋我,丑喵与老攻的撕逼日常,我只需要高冷就够了反正不管是人是猫或者其它生物,咱们小少主照撩不误。 第123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2 作为一个从小生长在红旗飘飘下从来都是别人家孩子的凌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天竟然会变成一只猫。 还是一只毛皮黯淡无光营养不良的流浪猫, 而且还辣眼睛的丑。 如果在两小时前有人跟他说这种话他定会冷笑着叫来保安将人直接扭送进精神病院, 可现在这种诡异的从人变猫的事情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蹲在不远处的它望着自己的身体被从变了形的轿车中抬了出来, 看着分明是长相美艳却爱摆棺材脸的女秘书在医生道出还有救时红了眼,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从小不缺衣不短吃的凌寒从未想过自己有天竟会为了口吃的被人追的满街乱窜, 更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漫天的雨夜中瑟瑟发抖的舔舐着被熊孩子用石子砸破的伤口, 好不容易睡着后竟然还会有流浪汉来抢它的安生立命之所。 彻底被轰出桥洞的灰猫颤抖着瘦弱的躯体在冰冷的大雨中瑟瑟发抖, 瓢泼的大雨顺着他杂乱无光的毛发淌落, 模糊了它本就看不清的视线。 漫天的大雨中,似有一抹短暂的温热自皮毛滑过, 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淌下, 滴滴砸落于地面之上, 最后被无情的冲进了城市的下水道。 如近半月的每次一样, 秦池在外用过晚餐后,拎着刚采购的新鲜蔬果往家里走, 行至小区门口的他恍惚间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 弱弱的,小小的。 第96节 只是待他再细细听去时却惟有雨声砸落在地上的声音,不远处此时正好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混合着漫天的雨水让秦池以为只是一时不察的错觉。 秦池平静的收回视线, 脚步不停的往小区而去。 小区门口的垃圾桶内一只瘦弱的灰猫孤零零的躺在成堆的垃圾之上,漫天的雨水顺着垃圾桶微开的沿口而下,淌湿了它的周身。 感受着近半天来惟一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灰猫的眸中泛起人性的绝望。 呵,没想到他凌寒有天竟然会死的这么憋屈么。 回到家秦池将手中的蔬果全部塞进了冰箱, 进厨房倒水的空隙间正巧一眼就看到正躺在厨房垃圾桶中的面条。 为何这面条他就是做不成功呢?秦池皱眉。 就在灰猫意识模糊觉得下一秒就会彻底死去之际,它感受到垃圾桶被打了开来。 张了张沉重到极点的眼皮,灰猫发出一句微弱的猫叫,随之陷入了黑暗中。 拎着垃圾的秦池望着面前彻底昏睡过去脏兮兮的灰猫眉心拧成一团,理智上他知道他应该当什么都没有看见扔完垃圾就回家,但望着垃圾桶中狼狈不堪且现在还生死不明的灰猫,秦池终于还是一脸嫌弃的将它拎了起来。 主角你也有今天。 这个键盘网游世界起源于一款风靡全国的《仙魔》,男主凌寒乃是统领整个魔界的焚天魔君,女主隋铃则是仙界第一美女桃夭夭。 因朋友大力推荐隋铃玩起了仙魔,系统自动分配人物属性时点满幸运技能,顶着个零级小号隋铃可谓是走个路都有npc赔笑着上来送经验任务。 刚出新手村的隋铃因一次任务认识了隐去id正在仙界乱逛的凌寒。 莫明的满级的魔君就与这个才十级的小号看对眼了,提出收徒的想法,才是个菜鸟渣渣的隋铃那还不欢天喜地的拜师,然后仙界出现了一对怪异的cp组合。 师傅在前面把怪打残的只剩一口气,徒弟上去补最后一刀。 对于向来都是霸道总裁的凌寒来说,带徒弟的生活让他感觉很新奇。 原来小徒弟会因为怪长的很萌而下不去手,原来小徒弟会因为自己掉血而帮自己敷完全不顶任何卵用的低级草药,原来小徒弟心地那么善良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澄清冤屈…… 如画本中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般,锦衣玉食的王子被灰姑娘吸引,且暗升情愫,就在凌寒打算表白小徒弟时,魔君的身份被人扒了出来直接贴到了论坛之上。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觉得被欺骗的小徒弟火了,一怒之下直接解除了俩人的师徒关系,在魔君的各种挽留中转头高调的追起了仙界上仙池玉。 如果只是这样就没什么了,毕竟魔君有错在先,小徒弟生气很正常,要怪就怪小徒弟当初挑追人对象时没有选对人,偏偏选了个真(有)高(病)冷的池玉。 面对仙界第一美女与魔君小徒弟的各种追求与示好,池玉直接各种淡定无视,简直就是打肿了魔君求而不得的脸。 现实生活中身为人生赢家的凌寒火了,利用手中的势力网找出池玉的真身直接将人给炮灰了,解决完情敌还没高兴两分钟的凌寒却因车祸变成了一只猫。 流浪了整整一个月的凌寒可谓是吃尽苦头,最后甚至差点饿死街头,当然那也只是差点,在他前脚迈进鬼门关时,他被一个好心的女孩子救了并收养,那个救他的女生名为隋铃。 后面的一切顺理成章,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凌寒喜欢上了善良的隋铃,还无意间发现了她竟然就是自己的小徒弟桃夭夭,只是还不待凌寒为这个消息喜极而泣他就发现了另一个现实的问题。 喵—— 论一只猫如何向主人表白?身为一只宠物猫的凌寒很心塞。 作为一个温馨网游世界,支柱怎么可能做一辈子的宠物,凌寒最后当然还是回归了自己长期躺于医院的身体,并在不久后由仙魔官方主持的大型玩家见面会上高调亮相,大手笔表白隋铃,俩人正式he。 原本游戏中身为仙界人人仰望的上仙池玉,却是惟一一个被炮灰在这场爱情中的倒霉蛋。 作为炮灰牺牲地秦池很不开心,因为计划乱了! 打小秦池有着非常严重的强迫症,几乎到了整个人生都得安步就班的地步。 小秦池的生活可以简单慨括为:起床,上学,听课,吃饭,回家,睡觉,时间精确到秒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秦家双亲还在时带他看过国内外所有著名医院,医生给出无数建议。 培养兴趣——烹饪,几十年如一日,至今为止秦池也只会下面条。 培养爱好——玩仙魔,身为游戏第一批的玩家秦池直接将号练到满级,几乎刷通所有副本的他还荣获仙界上仙的称号。 …… 但这却没有任何卵用,当然除了给他空闲的日程安排上加上一条除外。 再到后来秦家双亲意外逝世没人过多关心秦池的病,本就不愁吃不愁喝的秦池也就一直将习惯每年如一日的进行着,直到无意间惹到世界支柱被炮灰。 于别人眼中几乎算的上是病态的强迫症于秦池自己眼中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包括几乎隔绝的社交,所以秦池许了个简单粗暴的愿望。 将人生按步就班的进行下去,杜绝乱套,杜绝早死,杜绝麻烦…… 慨括全面点就是,活出强迫症晚期现实版高岭之花的上仙之姿。 余梓闫表示:麒麟你过来,放心这次我绝对不打死你! …… 望着窗外漫天的雨幕陆仁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正思考着今天这么大的雨应该是不会再有生意时,随着玻璃门自动的打开,一个气质冷粹的青年走了进来。 陆仁立刻来了精神,道:“欢迎光临尚乐宠物医院,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将雨伞放好,秦池将手中的购物袋直接递了过去道:“看病。” 陆仁左望望右望望也没见他有带宠物,一时间倒是有些摸不清头脑,见他递东西给自己反射性地伸手接过,随口问道:“先生不知您的宠物在哪?” 秦池认真的道:“袋子里。” 手直接僵在原地的陆仁。 秦池见此难得解释道:“太脏了,不能抱。” 如果衣服脏了明天的洗衣量会增加,意味着他的时间安排有可能会被打乱。 听到这番解释的陆仁嘴角一抽,这个理由真实际,竟让他诡异的找不到半分反驳的话语。 从购物袋中抱出奄奄一息的小猫,瞧到它的全貌后陆仁眼中诧异一闪而逝。 竟然是只流浪猫。 秉承着良好的素养陆仁并没有开口询问别的什么,帮灰猫做了细致的清洗后,陆仁又将它身上许多暗伤处抹上了伤药,最后才详细为秦池介绍养猫过程中的注意事项。 “简单的粮碗水碗至少各准备一个,还有猫砂盆、猫砂、猫窝还有猫草。” “对了,你还可以买根逗猫棒跟这小家伙培养一下感情,现在可以先买点驱虫药,等它身体上的伤好了你就可以带它来打第一次疫苗,再隔一个月后再来打狂犬……” 身边的秦池越听眉头就皱的越紧,直至整个眉心都拧成了一团。 望着不远处已熟睡的灰猫,秦池有种错觉,自己貌似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第124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3 灰猫是在温暖舒适豪华版猫窝中醒来的,刚有意识察觉到身下的柔软, 灰猫以为自己是终于穿回人身, 兴冲冲的睁眼, 所见就是雪白的天花板与浅色的墙纸。 陌生的摆设,浅淡的阳光, 微拂的窗帘, 静谧的客厅…… 灰猫有些迷茫, 这里是哪里? 动了动腿, 灰猫细心的感觉到自己被熊孩子砸伤火辣辣的伤处一股清凉袭来,显然是在它不知晓的情况下有人帮它上过药, 只是到底是谁救了它? 忽的灰猫想到了昏迷前垃圾桶边模糊的人影。 轻轻从猫窝中跳到光洁的地板之上, 灰猫观察了一下四处无人的客厅。 此时正是午后, 暖色的阳光透过大大的飘窗洒落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之上, 平添了两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住在这里的人定是个喜静且善良的人。 灰猫心中如此之想,视线最后牢牢的锁定在不远处卧室的房门之上。 系统公告:仙界池玉上仙上线 世界:【酸辣粉】上仙准时来打卡辣 世界:【嘎嘣脆】666666666666666 世界:【小金桔子】风雨不动如一日, 上仙收下我的膝盖吧 …… 世界:【卿夜】池玉我要追你 系统公告:仙界【卿夜】神君向仙界【池玉】上仙使用道具一见倾心*999 系统公告:仙界【卿夜】神君向仙界【池玉】上仙使用道具情思绵绵*999 系统公告:仙界【卿夜】神君向仙界【池玉】上仙使用道具相伴生生世世*999 …… 世界:【缺月成圆】惊现土豪 世界:【青涩的小葡萄】土豪你家rmb是天上掉的么,分分钟十几万就砸没了,屏幕特效闪的狗眼已瞎 世界:【单身女王】艾玛,一招直接秒杀仙界第一美女的数据, 这位乃……卧槽,我看到了谁 世界:【土豆】仙界boss神君上线了(震惊) 世界:【你是我的益达】神君被盗号了?被穿越了?最后那写的啥?出现幻觉了? 世界:【咸鸭蛋】神君要追上仙,我眼已瞎? 世界:【米奇】果然不是我一个人眼瞎对吧,咱们组团去看眼科吧 世界:【豆浆味牛奶】打卡报名 世界:【娃哈哈】幻觉年年有,最近特别多, 急求看脑科 1 …… 删完所有私信的秦池刚返回游戏主界面,正好看到了整个屏幕上跳动着的绚丽特效及世界频道上无数条信息的滚滚而过,正蹙眉之时,游戏界面上跳出一个好友申请。 【卿夜】申请加您为好友是/否 秦池皱眉点否,下一秒 【卿夜】申请加您为好友是/否 眉拧更深接着点否,然后 【卿夜】申请加您为好友是/否 …… 叮—— 第97节 手边闹钟响起,秦池望着屏幕上再次跳出来的好友申请,黑着脸直接关掉了整个游戏界面。 妈的,智障! 系统公告:仙界池玉上仙下线 国外某大厦顶层办公室内,五官深邃的男人望着游戏界面上的公告,似想到了某人黑脸的表情般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 黑着脸将整个游戏界面关掉的秦池,刚起身就敏感的察觉到房门处传来地某些不合宜的声音。 门外凌寒苦逼的挠着门,身为一只身高不够打不开洗手间门要上厕所的猫,凌寒很心塞。 终于在它即将憋不住丢脸的随地小便时,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刚打开房门,秦池就见到灰色残影自脚边而过,目标直指不远处的洗手间。 这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秦池。 刚冲到洗手间,凌大总裁又想哭了,因为马桶太高了,爬不上去啊! 望着遥不可及的马桶,凌大总裁自我催眠般的喃语着‘我只是一只猫’然后憋屈的找到浴室的排水口方便了。 躺在猫窝旁的猫砂盆:我是个会隐身的猫砂盆。 方便完的凌大总裁非常人性化的洗了洗自己的猫爪,将自己方便的证剧毁尸灭迹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只是下一秒他就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猫妖?”洗手间门口的秦池木着张脸淡定的吐出两个字。 灰猫心中一惊,这才反应过来作为一只猫自己的动作太过于突兀。 “喵——,”走过去讨好的蹭了蹭新主人的腿脖子。 秦池一脸嫌弃的将蹭在自己腿脖子边的灰猫拎起至与自己视线齐平,一猫一人视线相对。 正努力卖萌的灰猫:看我诚实清澈的双眼,萌萌哒的表情,分明就是只高智商的猫,哪里像妖了。 终于将自己捡的这只猫观察良久后,秦池终于吐出了此时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真丑!” 灰猫:…… 它收回之前那番善良的评语。 医院 “凌先生头部受到重创,此时虽有呼吸与心跳,但因大脑陷入假死可能对外界一切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您指?” 医生叹了口气,透过透明的观察墙望着重症监护室中双眼紧闭的男子道:“凌先生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身边美艳的秘书缇娜听闻此话一下红了眼,抬手一把捂住不自觉颤抖的红唇,眶中的泪水直打转,仿似下一秒就会掉落般。 “麻烦您了医生。”男助理礼貌的向医生道谢将医生送走后这才拿起手机将事情及时通知了自己的老板。 “路易斯先生,听闻医生所言凌先生的情况不容乐观,” “唉!mr.凌的遭遇令我痛心,也是整个vie的巨大损失,无论结果如何vie会邀请国际上最顶尖的医护团队好好照顾他,希望他能抗过来。” “我会将您的意思一一传答到位,只是华夏这边现无人主持大局,您看?” “总部这方派遣的人已在路上,不日将会抵达华夏。” …… 将手中的小卡片放到正蹲在沙发上玩线团不可乐乎的灰猫面前,秦池一脸认真的道:“选一个。” 灰猫茫然望了他一眼,秦池开口解释:“名字。” 灰猫心中一喜,秦池这是终于打算给自己起名字,不丑猫丑猫的叫唤了。 自从那次后秦池就直接叫起了丑猫,简单的两字让自恋不已的凌大总裁呕血三升,偏偏每次只能龇牙咧嘴的表示反抗,秦池却不为所动。 原本以为猫生都要伴随着这个名字到结束,却不想这人今天是怎么了,忽的想起这茬。 一脸期待垂头看小卡片的凌大总裁:呵,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卡片一丑猫 卡片二丑丑 卡片三猫猫 (╯‵□′)╯︵┻━┻秦池你跟丑与猫这两字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显然凌总裁很想用猫爪指向最后那个稍微好听点的名字,但一想到秦池崩着张嫌弃脸唤自己猫猫的场景它就吓的一个激灵,单爪捂脸的它生无可恋状的拍向了第一张卡片。 这么辣耳朵的名字,真的不是它选的! 秦池一脸欣慰的拿起卡片道:“名字是自己选的,以后不许再犯病。” (╯‵□′)╯︵┻━┻尼玛,你倒是给我本英汉词典让我自己选啊! 刚下游戏的秦池表示虐支柱果然永远都是最爽的,心情这下好了不少。 因开始养猫的原因,秦池现每天的日程中多出来一条——与丑猫玩耍。 大概表现为秦池崩着张面无表情脸拿逗猫棒逗某只假猫,某只假猫内心边骂智障的同时,面上却还得表现出非常喜欢这个智障游戏的模样,兴奋的扑来扑去。 因为第一次丑猫在猫脸上人性的露出嘲讽脸后,秦池直接粗暴地将他拎到了寺庙中请高僧开光捉猫妖。 丑猫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妖,反正那次是把他快吓个半死,以后再也不敢在秦池面前如此随意,老老实实规规距距的做起了一只高智商的猫。 只是今日的丑猫却一反常态,整个人都恹恹地趴在猫窝中一动不动。 喵—— 丑猫: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某猫即将品尝到小少主这世的手艺23333333 第125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4 近段时间中丑猫一直在扒拉家里的零食填肚子,这也是秦池一个购物的习惯, 每次买东西必买两包零食, 但绝不吃, 全堆着,堆过期了再扔。 近段时间没有过期的零食全部进了丑猫的肚子, 零食已于两天前彻底吃完, 秦池的下一轮采购又还没有到来, 不沾猫粮的丑猫就被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望了望猫盆中丁点未动的猫粮却又饿得奄奄一息的丑猫, 秦池皱眉道:“不合味口?” 喵——丑猫有气无力的轻唤了声。 秦池我要吃饭,不吃猫粮这个鬼东西。 听不懂的秦池只以为是不合它胃口, 好在之前买的猫粮口味众多直接全部拆开试了个遍, 可丑猫就算饿到双眼冒星光除了对着秦池弱弱的叫唤两声外, 猫粮就是一眼不瞥。 许是知道自己再怎么叫唤对方也听不懂, 丑猫终于是拖着饿瘪的肚皮渡向了厨房。 喵呜—— 饭,我要吃饭, 秦池我要吃饭。 秦池望着蹭着他脚脖子还一直将爪子往灶台边伸的丑猫疑惑的道:“你要吃饭?” 喵—— 没错,我要吃饭,秦池我要吃饭,喜极而泣的丑猫更加卖力的蹭着他的脚脖子。 秦池皱眉拒绝道:“陆医生说你不能沾盐。” 喵喵喵—— 我不是猫我是人, 对付猫的那套对我不管用,秦池我要吃饭,吃饭,吃饭……某猫开始上窜下跳的造反。 不知为何这刻秦池竟诡异的听懂自家丑猫嘴中喵喵直叫唤的意思,虽然觉得自家丑猫智商高的有些吓人, 行为又怪异的很,但想到它已是多天未进食,现在又是死活不愿意吃猫粮,无果下秦池只能先按捺下心中的诡异下起了厨。 由于秦池不会做饭只会下面条,顺理成章的他下起了面条。 开火放水,直至水沸腾烧开秦池将面条放下了锅,丝毫没考虑到自家丑猫怎么吃这个问题。 至于某猫,只要不吃猫粮就行了,管它是面条还是米饭都行。 伴随锅中沸水翻滚,蒸汽升腾中白花花的面条根根上浮,熟练的将面从锅中捞了起来,点缀上之前就煎好的荷包蛋与葱花后,一碗香喷喷的挂面被端上了桌。 已是饿得头晕眼花的丑猫见此立刻兴冲冲的奔到桌旁,却碍于餐桌太高无果的它只能焦急的挠桌喵喵叫的同时围着桌角打转转。 秦池快抱我上去,快点快点,饿死我了。 被猫爪抓扰声桌椅惊动的秦池侧过头正好就望见桌下正努力想爬桌的丑猫,瞧到对方眸中闪动着的兴奋光芒,内心无奈地轻笑着将它抱上了桌。 白色的浓汤中面条根根分明,袅袅而起的香味自浓汤中逸散而开,翠绿的葱花配合着一个煎的色泽金黄的荷包蛋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动。 本就饿得头晕眼花的丑猫哪会跟他客气,等温度降下去后急不可耐的就扑了过去,喵呜一声将面条吸溜进嘴,下咽,然后,丑猫的动作猛然止住。 “喵——,”凄厉的猫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尼玛什么怪味,秦池你到底对这碗面条做了什么! …… 与此同时vie华夏总部迎来了他们的新执行官。 黑色的商务车缓缓停靠在vie瑰丽的大门前,随着后坐门被打开,面容坚毅眼眸深邃的高大男子从车内走了出来。 缇娜身子微弯恭敬道:“夏候先生欢迎来华夏。” 男子对着身边长相美艳的女秘书轻点了下头后直接朝着里走去。 缇娜立刻紧跟而上适时的汇报起了凌寒出事后公司的总总近况。 将手中的最后一封文件看完,夏候钦抬手看了看腕表,发现离那人上线的时间又不远,直接点击上了游戏。 系统公告:仙界卿夜神君上线 世界:【活大技好】赌一车黄瓜,卿夜神君肯定是来堵池玉上仙的 世界:【……】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 世界:【花生加牛奶】坐看卿夜神君如何追池玉上仙 世界:【小棕熊】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仙界第一美女桃夭夭 世界:【治肾亏不含糖】桃夭夭那是谁,敢跟神君抢人信不信她只要再敢多说一句话,分分钟被神君秒回新手村 第98节 世界:【紫色的菜】同意 1 …… 夏候钦望着腕间愈走愈近的时间,掐准时间再次发去申请要求。 刚上线的秦池黑着脸望着屏幕上阴魂不散的好友申请,终于在被回复了近一个星期的否后将鼠标移向了是。 系统:您已成功添加了第一个好友卿夜,愿你们友谊长存。 秦池:呵 好友申请终于通过,夏候钦直接开启了定位传送功能出现在桃花源中一袭白衣的池玉身边。 【卿夜】:池玉? 【池玉】:呵。 望着屏幕上那简短的一个呵字,夏候钦唇边漾开一个无奈的轻笑,手指在键盘上轻敲了几个字发送了出去。 【卿夜】:宝贝生气了? 【池玉】:呵 【卿夜】:好了我错了,不该打乱你的安排,宝贝别生气。 【池玉】:哼! 留下个意味不明的轻哼后,秦池操纵着人物直接传送至城中,身后的夏候钦无奈紧跟而上,然后等两人同时现身城中时,世界频道再次被刷屏。 世界:【鸡蛋番茄汤】妈啊!我竟然看到卿夜神君与池玉上仙同时现身了 世界:【风扇】神君这是得手了么,撒花庆贺 世界:【我家小受美颜世界】俩人走在一起美哭了,神君你要对上仙好啊 世界:【你若安好便是下雨】已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 …… 完全不理会世界频道的发言,秦池从npc手中接了个噩梦级副本后直接只身前往,某位还在哄媳妇的人当然是寸步不离的紧跟其上。 【卿夜】:媳妇,别生气了 【卿夜】:宝贝,我错了 【卿夜】:亲爱的,原谅我吧 …… 随着长剑扬起最后大boss的轰然倒地,手边闹钟响起,秦池直接高冷的下线。 系统:您的好友【池玉】已下线 qaq宝贝,我真的错了! …… 如往常般在外面用过晩餐后,秦池一手拎着新买的蔬果,一手抱着某个吃撑走不动步的丑猫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边晚霞撒落在他背后拉出一条颀长的倒影。 “啊,你看你看他好帅,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男神的模样。” “嘘,你小声点。” “真的好帅啊,特别是那周身的气质是不是跟上仙很像?” “你是中了《仙魔》的毒吧,那是虚幻这是现实,谁知道那个池玉现实中是不是个抠脚大汉。” “呸呸呸,什么抠脚大汉,我男神定是那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 伴随着耳畔的议论声愈来愈小,正躺在秦池怀中的丑猫撇了撇嘴,真不知道现在的女生都是什么眼神,竟然会将池玉那个伪君子视为男神。 动了动吃撑的肚皮,懒懒抬眼的丑猫正瞥到漫天霞光撒落在青年身上虚幻的刹那。 青年五官精致,眉眼清冽,漂亮的唇线轻抿,白皙的下巴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白色的休闲服被桔色的夕阳染成温暖的浅色调,霞光中就连那向来爱轻蹙的眉此刻也透着从未见过的柔和。 许是这幕美的太惊心动魄,自诩赏美无数的凌大总裁这刻也被恍花了神。 感受到怀中丑猫突然的安静,秦池垂下头,眉心微蹙,“怎么了,不舒服?” 不知是否是因这漫天霞光的原因,青年一如以前般冷冽的声线似也染上了担忧的心疼,望着上方那双纯粹清澈的眼睛,丑猫心脏忽的跳动的有些快。 这是丑猫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忐忑,期待,却意外的不想放开想拥有的感觉。 垂头动作间,秦池清澈无霾的双眸直直的撞进了它的眼中。 那双眼睛似深夜天边泛着微光的弯月,清冷又纯粹,分明是充斥着疏离与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却又让人自心底升起想独占想拥有的渴望。 秦池的眼睛真漂亮,真想…… 念头忽起的刹那,丑猫蓦的似驼鸟般的将头埋进对方的怀中,被毛发覆盖下的猫脸刷的绯成通红的一片。 真想,真想什么,他……他这是怎么了? 向来都是沉着冷静的他,这刻忽的有些慌乱了。 鼻尖一呼一吸间全部都是来自对方身上的味道,清淡的冷香,这刻竟如摇曳在彼岸的罂粟,诱惑的不可思议。 噗通,噗通,噗通。 轻浅的味道混合着此时心跳如雷的悸动,怀中的丑猫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 喵呜—— 感受自怀中传来的微弱轻唤,秦池以为它是之前吃多难受了,放下手中拎着的蔬果抬手缓缓地帮它揉起了柔软的肚皮。 “蠢猫。” 青年混合着心疼的斥责回响耳边,丑猫却是第一次觉得平时刺耳的两字来的这么甜,像是撮进嘴中的蜂蜜,甜腻进骨。 真想……独占。 第126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5 刚行至家门口,秦池就敏感的察觉到一直久空的隔壁家好像是搬进了新住户, 平静地收回眼神准备拿钥匙开门, 忽的就听到隔壁的大门被从里打了开来。 “你好我是夏候钦, 新邻居。” 秦池冷淡地瞥了一眼身着家居服的男子,道:“秦池。”说完扭门进屋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了。 夏候钦面上漾开个无奈的笑容, 宝贝果然还在生气。 抬了抬手敲了敲已紧闭的房门, 不出一分钟房门再次被打开, 望着面前青年精致冷淡的眉眼, 夏候钦道:“能麻烦帮个忙吗?” 客厅中被轰出房间的灰猫不甘的用爪子直挠卧室的门,心中对那个新邻居恨的简直就是牙痒痒。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水龙头坏了这么俗套的借口你也找的出来,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秦池你这个蠢货, 才见第一面就把浴室借给外人, 万一这是只披着羊皮的狼怎么办。 我要进去,我要进去……挠门持续中。 刚将某只丑猫轰出房间的秦池就被夏候钦从身后搂了个满怀道:“宝贝还生气呢。” 秦池一脸笃定的道:“你是故意的。” 夏候钦心虚别过脸, 他总不能说他就是特别爱看自家爱人每次被惹毛后都跟只炸毛的奶猫一样亮爪给他狠狠的来一下么,如果这么说……呵。 蹭了蹭青年白皙的脖颈夏候钦委屈巴巴的道:“我吃醋,那个女人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追你,全服都知道了。” 某攻已亮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装可怜。 秦池黑线道:“我没理她。” 夏候钦见他语气软下来了就知道自己这招是用对了, 果然自家爱人心儿软,百试不爽,只是某人还有一项技能是谁都比不上的。 “全服都不知道你是我媳妇,却都知道那个女人在追你,每天我都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千盼万盼把你盼出现了,竟然还让那只掉毛的杂猫捷足先登,我的宝贝竟然还跟那只杂猫朝夕相处……” 秦池太阳穴突突的直跳,直觉告诉他这个厚脸皮的男人又开始顺杆往上爬,又要提要求了。 “那你想怎么样?”咬牙切齿。 夏候钦一脸正色的道:“如果宝贝能送个吻或许就不那么难受了。” “滚犊子!” 正在外面苦逼挠门某攻口中掉毛的杂猫感受到房间门被从里猛的打开,随后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某只大尾巴狼被直接轰了出来,最后房门嘭的一声再次紧闭。 夏候钦心满意足的砸吧了下嘴,果然宝贝的味道一如当初的好,就不知道啥时候能正式登堂入室。 喵喵喵—— 你个混蛋对秦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非礼秦池了,你这个衣冠禽兽。 听到喵喵直叫唤的夏候钦微垂头就见旁边灰不拉叽的杂猫正弓着身子对他龇牙咧嘴,想到这人的身份夏候钦不开心了。 自己都还没登堂入室,这只杂猫竟然就先一步抢占先机了。 就见夏候钦弓身伸手拎起丑猫的耳朵至半空,被拎的凌大总裁心里气的直吐血,挥着四肢爪子发出凄厉的猫叫声。 喵喵喵—— 你这只大尾巴狼,有本事就凑近点,看我不挠你一脸红艳艳。 端详良久后,夏候钦撇嘴吐出了与秦池同样的嫌弃话语。 “真丑。” 被二度质疑丑的丑猫全身先是一僵,随后发出更加凄厉的猫叫声与挣扎。 喵喵喵—— 混蛋,你个眼睛有毛病的混蛋,本总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哪里丑了,让你眼睛有毛病,挠死你,挠死你! 夏候钦双眼轻眯意味不明的道:“听的懂人话,难道是猫妖。” 丑猫半空中挥舞着的爪子猛的一顿,如被窥破秘密般全身不可抑止的崩直,随后立刻又恢复如常,半空中挥着爪子喵喵叫唤。 喵喵喵—— 我是只高智商的猫,才不是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妖了,看我真诚无辜的小眼神。 见手中的杂猫开始装糊涂卖蠢,夏候钦坏心眼的道:“秦池是我媳妇。” 第99节 一秒,两秒,三秒。 喵呜—— 混蛋,混蛋,混蛋,秦池才不会看上你这么只大尾巴狼,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狼,我不会让你得手的,我要戳穿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有本事你就过来,看我不挠花你这张虚伪的脸。 望着手中挣扎愈发剧烈的灰猫,夏候钦唇角轻扬道:“原来真听的懂。” 喵喵喵—— 你个混蛋,我就是听的懂,我就是听的懂怎么样,有本事你咬我啊。 丑猫叫唤着的同时一双猫眼直直的瞪着对面的夏候钦,那模样就恨不得在他脸上狠狠的来几爪子,以泄自己心头之恨了。 夏候钦嘴角下压冷冽的视线直直的射向手中的灰猫,警告味十足的道:“我不管你是猫还是其它什么东西,如果你敢对秦池半分不利,呵。”随着最后那句意味不明的轻呵,夏候钦直接将手中的杂猫扔向了不远处的沙发。 被威胁的丑猫全身先是不受控制的一抖,还未来的及反驳什么就被一股大力抛飞出去,直接掉进了不远处柔软的沙发之中。 被摔了个头晕眼花的丑猫半响才摇摇晃晃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定睛看去客厅早已不见夏候钦的身影,回想刚刚对方诡谲冷冽的眼神灰猫小心脏一抖,随之又被一种恼怒所代替。 我才不会伤害秦池,不仅威胁我还敢摔我,夏候钦是吧我记住了! 与此同时,仙魔游戏中,女主所处帮派正缓缓拉开着一场火药味浓厚的口水大战。 【派松露】夭夭你真的不打算跟魔君重修旧好了 【桃夭夭】自古仙魔不两立 【妖姬】嗤,矫情 【翩翩飞舞】(怒火)妖姬你又骂谁呢 【妖姬】谁是贱人就骂谁 【蓝梅薄荷】妖姬你什么意思,身为帮派一份子你不安慰夭夭就算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妖姬】呵,谁规定这个世界就得围着个贱人转了 【女神死忠】艹你骂谁是贱人呢 【妖姬】我就是骂她桃夭夭怎么了 【桃夭夭】对不起妖姬姐姐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妖姬】别在我面前摆你那一副小白花嘴脸,我恶心 【蓝梅薄荷】妖姬你够了 【妖姬】够了?呵,老娘这是受够了踏马的窝囊气,身为帮派一份子哪次副本不是我冲在最前面,哪次贡献我不是拿的最多,整个帮派除帮主外就数我妖姬资历最深贡献最大,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东西拿着我辛苦拼来挣来的荣誉点却跑去向个贱人献殷勤,她伤心了我就要安慰,我没骂她两句活该就算我素质高了 【妖姬】桃夭夭你玩的一手好棋,暗里对魔君若即若离,明里满服高调追上仙,让全服都以为仙魔两大巨头为你大打出手,呵,终日算计终失算,你没想到吧,人家谪仙可是真谪仙,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玩意,脸肿了吧,魔君也玩丢了吧,真是踏马的活该 【派松露】妖姬你…… 【妖姬】我什么我,老娘也不打算再受这窝囊气了,今天老娘要骂个痛快,桃夭夭我告诉你就算这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女人,上仙与魔君去搞基他定也看不上你这么个玩意 【冰糖雪梨】妖姬少说两句,大家都是一个帮派的 【妖姬】一个帮派?呵,很快就不是了,老娘要退帮! 此话一出整个帮派频道安静了三秒钟,随后所有帮派玩家都收到了一条来自系统的公告。 帮派公告:玩家【妖姬】已申请退出帮派 【麻辣香锅锅】妖姬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翩翩飞舞】夭夭你不要伤心,也不要理那条疯狗,自己上次竞选差几票一直耿耿于怀,走了正好 装扮整洁的房间中已将电脑桌上的文件纸稿掀落一地的隋铃见到这话,压抑下胸膛中想将屏幕那头妖姬千刀万剐的滔天怒火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个字发送出去。 【桃夭夭】是我的错,我向大家道歉(鞠躬) 【女神死忠】夭夭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欺负 【蓝梅薄荷】没错,夭夭你以后别再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 直至看到上面一条条安慰的信息迅速将之前的话语全部掩盖,隋铃的心情这才缓缓平静下来,只是在瞥到好友栏中那已近两月未亮起的头像,心中的紧迫感又陡然升起。 魔君到底怎么了? …… 丑猫最近这段时间很烦,因为隔壁的大尾巴狼总是时不时的来窜门,今天是水龙头坏了,明天是电灯坏了,后天是门把坏了…… 反正他家就没一样东西是不会坏,见过厚脸皮的,丑猫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 如往日般的幕幕,今天门铃再次被按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搬来隔壁成了新邻居,与某只假猫的撕逼战快开始了真女主是个非常有心机妹纸,表注意她,因为她很快就要退场了,咱们无处不在的晋江穿越司即将送一位待(逗)改(逼)造的妹纸接替她的女主之位 第127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6 打开大门,果不其然来人正是夏候钦。 “抱歉秦池又得打扰你了, 我家地板坏了。”站在门外的夏候钦一脸苦恼的歉意。 丑猫:你家地板坏了不找人修窜到邻居家里是来干嘛的, 还有地板怎么会坏?你是地鼠是去地板上打洞了吗? 秦池淡定的让开路将某只大尾巴狼放了进来。 刚一进门夏候钦就看到不远处某猫正是对他龇牙咧嘴发出警告的咕咕声。 夏候钦微笑打招呼道:“杂猫你好。” 喵喵喵—— 你特么的才是杂猫, 夏候钦劳资跟你没完。 关上房门转身的秦池见这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一个笑里藏刀, 一个龇牙咧嘴扮狠, 皱眉纠正道:“它不是杂猫。” 某猫:qaq好感动, 秦池竟然为我说话了 夏候钦挑眉道:“哦?我见它毛发杂驳, 以为这就是它的名字呢。” 秦池一脸认真的道:“是丑猫,不是杂猫!” 丑猫:呵, 果然是我想太多了, 秦池那个木头疙瘩怎么会开窍。 瞧到青年崩着张认真脸戳某猫心窝子的模样夏候钦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此秦池皱眉道:“这个更形象。” 比起毛发杂驳, 更丑!秒懂秦池话中意思的某猫已哭晕在厕所。 止住笑声的夏候钦见他还望着自己,宠溺又无奈的道:“好好好听你的, 丑猫就丑猫。” 完全没有理会当事人心情的夫夫将某猫脆弱的小心脏戳的咕咕直冒鲜血。 夏候钦来的时间凑巧,正好赶上秦池做日复一日的黑暗料理时间,秦池走到厨房边随手拿起围裙系在腰间,夏候钦立刻道:“地板坏了到现在为止还没吃饭呢, 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唉。” 秒懂的秦池扭头道:“我只会下面条。” 夏候钦立刻道:“我最爱吃面条了。” “嗯,那我多下点面条。” 本来秦池身着宽松的家居服只能看出体态修长,但此刻围裙的绑带却是将那纤细的腰线勾勒的淋漓尽致,配合他白皙指尖于身后系带的动作, 简直就是视觉上的一大享受。 喵喵—— 秦池你这个蠢货,你被偷窥了,那个大尾巴狼双眼都在冒光,就差没直接扑上来把你衣服全扒了,你还要下面条给他吃,你还不赶快报警,快报警。 丑猫这一嗓子来的有些突兀,吓的秦池一个手抖用力过猛差点直接扣了个死结,瞥了眼某只始作俑者,秦池淡定的进了厨房。 似做了千万遍的动作,开火倒水,水沸放面条,夏候钦就这么静静地倚在厨房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腾腾而起的蒸汽弥漫在厨房上空,灶台前的青年眼神专注一丝不苟的将面条放入沸水之中,那认真的表情好似在下的不是面条,而是决择着影响一生的人生大事。 终于将面条下完,秦池从旁拿起调味料开始放。 一勺盐,夏候钦心中点头。 一勺盐,夏候钦心中持续点头。 一勺盐,夏候钦心中皱眉。 盐是不是放多了点?还是说宝贝这世口味变重了?偏咸? 秦池也不理会他心中的小九九接着放调料。 一勺盐,一勺盐,一勺盐…… 在夏候钦皱眉深思这世自己的口味与菜色是否要改变下方向偏重口味些的半分钟内,秦池整整放了二十勺盐。 秦池心中点头,嗯,盐少许! 紧接着在夏候钦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秦池淡定脸开始放胡椒粉。 一勺胡椒粉,一勺胡椒粉,一勺胡椒粉…… 夏候钦心中捂脸,好吧,他不该期待自家宝贝会做饭这么件高难度的技术活。 就在秦池还在心中默数放到第九勺胡椒粉时,一只大手按住了他放胡椒粉的手,夏候钦无奈而哭笑不得的声音自耳后传来。 “别放了,”再放吃下去就要死人了,虽然现在吃下去也要死人。 秦池不解偏头,一眼就望见身后的一脸无奈的夏候钦。 “放多了。” “多?”秦池认真地纠正道:“书上说少许。” 对比一包500克的调料包来说,二十勺的确是少许。 迎着秦池认真的眼神,夏候钦却有种被萌到哭的感觉。 他家宝贝怎么能这么犯规的崩着张冰山认真脸道出这种话,萌的他的小心肝都在抖。 青年鸦羽般的睫毛因蒸汽的晕染坠着几滴肉眼可辨的小水珠,面色微染酡红,漂亮的唇线轻抿,分明是秀色可餐的模样却硬是被他摆成认真说教的表情,这种反萌差对本就不怀好意的大尾巴狼可谓是杀伤力十足。 仿若被蛊惑了般,夏候钦握着他的手渐渐收拢,身躯缓缓前压,嗅到自对方身上传来的陌生味道,秦池的心忽的有些慌反射性的往后躲,却被夏候钦空闲的大手牢牢的扣住了柔软的腰肢,整个身躯都包裹进他强劲的胸膛之中。 噗通,噗通,噗通。 第100节 寂静的厨房内除了锅中沸腾咕咕的面条外,首先加速的不知道是俩人谁的心跳声。 “怎么脸红了,很热吗?”夏候钦伏在他耳边轻喃。 陌生的温热侵扰着敏感的耳际,秦池的耳尖霎时就化作浅浅的绯红,他反射性的避开,侧头正好就撞进了男人晦暗如墨的瞳仁之中,那目光灼热又滚烫,仿似下一秒就会将他燃烧殆尽。 侧眼避开他露骨的视线,秦池不自然的道:“不热。” 望着近在咫尺因蒸汽晕染此时更添娇艳的双颊,夏候钦轻声道:“秦池,我……”喜欢你。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划破厨房暧昧旖旎的气氛。 夏候钦你这个大尾巴狼,你在对秦池做什么,快放开你的手,快放开,放开,看我不一爪子挠花你的脸。 夏候钦感受到不远处一个黑影快速袭来,他反射性的将怀中的秦池护在胸前的同时伸手扇飞某气急败坏的丑猫,只是这动作行到一半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猛的停下,改扇为挡。 刷—— 猫爪而过,几条清晰地血痕显现在夏候钦的手背之上。 稳稳落地的丑猫一见得手立刻神气十足的扬起了头,让你占秦池的便宜,让你楷秦池的油,让你家天天不是这坏就是那坏,挠死你个大尾巴狼。 只是不待丑猫高兴得意多久,秦池充斥着愤怒的声音就响彻耳际。 “谁让你挠人的!” 丑猫吓的一个激灵,忐忑的抬起头就见秦池正皱眉端详着某个大尾巴狼手背上的伤痕。 夏候钦立刻先一步道:“没事消下毒就好,刚刚是我唐突了。” 秦池皱眉道:“不行,得去趟医院。”说着直接关火也不理正委屈蹲在一旁的丑猫拉着夏候钦出了厨房。 见秦池不理自己丑猫急了,立刻跟了出去围在秦池的脚边就是一阵喵唤。 喵喵喵—— 秦池别管那个大尾巴狼,他不怀好意想非礼你,我是为你出气,刚刚他还冲我笑的一脸得意,秦池别中他的计。 因丑猫在脚边的转悠,行走匆忙的秦池如不是急时收回了脚就直接将它踩了个正着,稳定好心神见它还冲着自己一直叫唤,秦池彻底火了。 “不许叫唤,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反省错误,谁准许你亮爪挠人的。” 砰—— 随着房间被大力的关上,丑猫被一孤零零的丢在了家里,望着已彻底紧闭的房门与那人完全消失无踪的身影,丑猫嗓间发出一声微弱的轻唤。 喵呜—— 夏候钦手背上的伤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只是各方面的消毒挂点滴还是需要时间,作为有错方,秦池很自然地陪着人在医院折腾近晚上才回了家。 随着客厅灯光的亮起,整个房间还维持在中午离开时的模样,秦池将打包的晚饭放在玄关的储物橱上换好鞋,这才发现平时活泼的丑猫竟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 回想下午离开时自己那席严厉的话语,秦池心中有些明了,这是生气了。 拿上自己专程打包的晚饭行至猫窝边,果然就见丑猫正倦在上面睡觉,半点不见清醒的模样。 秦池开始时本想逗逗它,但随之又打消了这个想法,沉默的将打包的晚饭放在专程为它定做的猫桌上后转身进了卧室。 感受到不远处卧室门合拢的声音,丑猫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混蛋秦池好心没好报,我才没那么容易原谅你呢。 咕咕咕…… 丑猫的肚皮动了两下,睁眼偷偷瞥了眼不远处猫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晚餐咽了咽口水。 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咕咕直叫唤的肚皮,别别扭扭的爬起来走到桌边吃起了晚餐。 三更半夜已熟睡的秦池被一阵微弱的猫叫声与挠门声吵醒,睡眼朦胧的他打开床头灯,定定听去果然再次听到熟悉的声响,弱弱的像是即将断气的喵呜声。 想到客厅中的丑猫,秦池觉立刻醒了大半,掀开被褥立刻起身打开了房间的门。 吧唧—— 倚靠着房门的丑猫直直的摔在了秦池的脚边,感受到终于大开的房门,丑猫费力的从喉间吐出一句微弱的猫叫,随后整个意识都陷入黑暗之中。 喵呜—— 秦池你个混蛋,你果然是想谋杀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某攻(微笑):让你占我的床位,坑死你 某猫(龇牙咧嘴):喵喵喵喵—— 小少主(茫然):…… 第128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7 秦池被它这模样吓的一个激灵,立刻躬身将地上已然闭眼的丑猫抱起, 入手一片水渍, 显然是冷汗浸湿造成。 “丑猫, 丑猫,丑猫醒醒。” 意识模糊的丑猫只感觉耳边回荡着熟悉的呼唤, 费力的撑开重若千均的眼皮, 一眼就看到秦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被担忧与焦急占满, 额上甚至还破天荒的布满细汗, 它张了张嘴费力的吐出个音节。 喵—— 见它终于有了反应,秦池眸中闪过片刻的欣喜, 只是下一秒却被担忧掩盖殆尽。 “你再忍忍, 马上就到医院了, 马上就不难受了。”将声音微弱的丑猫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 秦池向着小区不远处的宠物医院冲去。 意识模糊的丑猫感觉自己好似摇摆于一叶孤舟之上,耳边充斥着跑步的深喘声, 深夜的风有些凉,秦池的手却意外的很暖,柔软的猫垫搭在上面,柔柔的, 像是点点熨到心窝的触感。 它忍不住往这人怀中靠了靠,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嗅着他身上的浅香,这刻连腹中翻滚着的剧痛好似都奇迹般的平复了下来。 秦池,秦池, 秦池…… 在心中默念着这熟悉的两个字,不知为何丑猫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因为这两个字明亮起来,空中蜂蜜吹起号角,彩蝶翩翩起舞,花瓣漱漱而下…… 原来,这就是喜欢么? 正在值班打磕睡的陆仁忽的感觉门被大力的推开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惊的他差点没从椅子上直直的摔了下去。 “医生医生,快看看我家丑猫怎么了。” 刚扶着椅把坐好的陆仁听闻这个称谓,嘴角忍不住一抽,抬头发现这大半夜来的竟然还是老熟人。 对于秦池,陆仁可谓是颇有印象,从业这么久他还是真没见过谁将自家宠物揣在购物袋里来看病,简直就是一见不忘的典型。 陆仁安抚性的道:“秦先生你先别急慢慢说,你家宠物这是怎么了?” 秦池定了定心神这才将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陆仁从他怀中小心翼翼的将丑猫接了过去放在就诊台上后拿出听诊器及各项工具做起了检查。 仔细的一番检查后,陆仁侧头道:“秦先生你家宠物这是急性肠胃炎,打两针就好了。” 直至听闻这话,奔波了一路的秦池终于放了心,陆仁随后打了一针后又开了堆药,这才将已清醒的宠物小心翼翼的递给了他。 深夜的风拂来,走在回家的路上秦池肩膀微颤,方才出门匆匆除了带上钱包与钥匙外连外衣都没披一件,先前又着急没有感觉,现在他却感觉有些冷了。 一直安静的倦在他怀中的丑猫自是敏感的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心疼的轻唤了声。 喵—— 笨蛋秦池外套都不穿,不知道晚上很冷吗? 一晚上被折腾的已有些神经衰弱的秦池立刻道:“怎么了还难受吗?” 喵—— 不疼,你不冷吗? “等过会回家后我再冲药给你喝,陆医生说明天再去打一针就好了。” 喵—— 秦池你喜欢什么样的人?男人喜欢吗? “以后不许再伸爪子挠人了。” 喵—— 秦池如果我追你,你会同意吗? “等过两天天气好些了带你出去玩。” …… 深夜的路灯下,一人一猫牛头不对马嘴的进行着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话题,直至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自从知道自家宝贝这世是个调料废,为了让他不至每天都虐待自己的胃,夏候钦就成了秦池家的御用厨师,每天饭点准时出现在秦池家的厨房,烹炒煎炸样样精通。 不用为吃饭愁的秦池是享受了,可某猫每天都暗地里与夏候钦撕得风升水起。 餐桌之上夏候钦给媳妇夹了筷子嫩肉,关切的道:“最近瘦的厉害,多吃点补补。” 喵—— 你竟然用自己的筷子给秦池夹菜,上面肯定还沾着你的口水,秦池你千万不能吃。 完全没接收到丑猫信号的秦池很自然的将碗中的菜吃下了肚。 对面的夏候钦见此瞥了眼不远处又开始龇牙咧嘴的丑猫,唇边露出个意味不明的轻笑。 一扭头丑猫就瞧到夏侯钦唇边的笑容,带着两分戏谑,三分幸灾乐祸,瞬间,一种不好的预感猛然袭来,让丑猫一阵头皮发麻。 果不其然,收回目光的夏侯钦说话了。 “秦池丑猫是公还是母?” “公的。” “现在春天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 “嗯?”秦池不解抬头。 “春天到了公猫发情你不打算给它做绝育么?” 噗—— 喵—— 第101节 伴随着不远处听的清清楚楚的丑猫凄厉的喵叫声秦池口中的汤直接喷了一桌。 夏候钦你这个混蛋,不仅跟我抢秦池,现在竟然想让我断子绝孙,劳资跟你没完。 被呛个正着的秦池一阵咳嗽半响才恢复正常,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对面的夏候钦道:“你口中的绝育是指……” 夏候钦淡定道:“阉割。” 喵呜—— 秦池你放开我,我今天要挠死这个混蛋,夏候钦你这个大尾巴狼,让你天天在秦池面前装好人,你这个混蛋。 将剧烈挣扎着想扑过去挠死夏候钦的丑猫死死的按在怀中,秦池不确定地道:“这样……不好吧。” 夏候钦正色道:“绝育不是你想象中那般,绝育能减少疾病的发生,而且绝育后猫咪不会感染通过体液传播的疾病,还能减少猫咪发情的次数,避免盲目繁殖,免得以后它看到母猫就扑上去求交配。” 听到最后一句的秦池嘴角忍不住一抽,果不其然就感觉到怀中的丑猫挣扎的力度更大,叫的也愈发凄厉,那模样就差没在脸上写上不死不休几个大字了。 夏候钦见此半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道:“我昨天有问过公司同样也养宠物的下属,他们家的猫咪都有做过绝育。” 别人家的是真猫,可自己家的是只假猫。 “这个……”秦池颇为犹豫。 夏候钦见他犹豫的模样立刻道:“要不你打个电话给陆医生问问他的意见怎么样?” 丑猫一看秦池有被说动的模样,急了,也不管不远处的夏候钦,立刻扒在秦池身上喵喵直叫唤。 喵喵喵—— 秦池我不要做绝育,我不要断子绝孙,我才不会看上那些脏不拉几的母猫,我很爱卫生不会生病。 qaq不做绝育。 秦池望了望怀中一脸期待(大雾)的丑猫,思索片刻还是听从夏候钦的建议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陆仁的电话。 “喂陆医生我是秦池,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正常接通电话的秦池缓缓渡步向阳台边。 客厅中夏候钦毫不怜惜的拎着丑猫的耳朵将它举离猫爪够不到的地方,没有秦池约束的一人一猫这下是彻底杠上了。 喵喵喵—— 夏候钦你个混蛋,有本事你就不要拎我耳朵,有本事你就凑近点,看我不挠你一脸。 “等做完绝育后我就大发慈悲给你找个母猫来怎么样?” 喵喵喵—— 夏候钦你个王八羔子,你个恶毒心肠的混蛋,你不得好死,秦池绝对不会看上你这个混蛋的,你给我等着。 “哎呀我忘记了,给你找母猫来也没用,交配再多次也生不出小猫来,真可怜。” 喵喵喵—— 啊啊啊!!!夏候钦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你个杀千刀的混蛋! “不能生小猫也好,免得生了窝丑猫出来。” …… 打完电话的秦池刚进客厅就看到一人一猫正斗的火热至极,轻摇头走过去将四肢爪子乱挥的丑猫抱到怀中,安抚性的拍了拍它的头示意它安静会儿。 已被夏候钦气的七窍生烟的丑猫哪还安静的下来,立刻扒着秦池的手开始告状。 秦池你快把这个大尾巴狼轰出去,他就是不安好心,你以后要多买两瓶防狼喷雾剂放在家里,以后他只要有一点异动你就喷他眼睛。 这是丑猫真正想说的话,说出口后就变成了高低不一的单音节。 喵喵喵喵喵—— 完全听不懂的秦池伸手拍了拍它的头道:“安静会儿。” 喵,秦池我不想当猫,我想做人qaq 见丑猫终于安静下来,秦池这才抬起头,对面的夏候钦先一步开口道:“怎么样,陆医生怎么说?” “陆医生与你的意见一样。” 丑猫身子一抖,夏候钦意味深长的瞥了眼他怀中的丑猫,唇角含笑道:“那你的意思是?” 摸了摸怀中的丑猫秦池轻声道:“嗯,做吧。” qaq秦池,我不想做只被阉割的猫。 第129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8 因决定做绝育秦池已先一步做好预约,时间就定在一星期后, 被绝育的丑猫整整一星期都沉浸于即将被阉割的痛苦中不可自拔。 大概表现为日常一 “丑猫, 丑猫, 看这里。”秦池手中拿着逗猫棒如往常般陪自家丑猫玩耍,只可惜丑猫摆着张生无可恋脸连平时最喜爱的逗猫棒也不多看一眼。 秦池皱眉道:“怎么了, 是不是饿了?” 喵—— 秦池我不想做一只被阉割的猫。 “既然是饿了, 咱们就去吃饭吧。”一如往常般牛头不对马嘴的一问一答。 日常二 饭后的小区公园, 打扮优雅的美妇人手中抱着一只毛色纯净的苏格兰折耳猫, 口不对心的道:“你家的猫的毛色真独特。”杂的不忍直视。 秦池认真点头道:“嗯,它是独一无二的。” 美妇人掩住的嘴角轻抽接着道:“它有名字吗, 我家闺女叫乐乐。” 秦池道:“丑猫。” 美妇人:……真形象的名字。 如果是之前早就闹腾不已现在却还怵在秦池怀中恹恹的丑猫。 喵—— 秦池我不想做一只被阉割的猫。 接收到自家丑猫信号的秦池道:“它饿了, 我先带它去吃饭了。” 日常三 从厨房出来的夏候钦端着切好的果盘道:“秦池有空吗, 我手上正好有两张电影票, 两小时后开场咱们一起去看吧。” 沙发上的秦池侧头道:“没人照顾丑猫。” “他最近不是很爱睡觉吗?让他在家里睡觉就行了。” “可是……”秦池有些犹豫。 “你看它不是正趴在猫窝中睡觉么, 关好门窗就行,别担心。” 随后在夏候钦的半劝半哄中将秦池拖出了门,留下某只丑猫孤零零的在猫窝中睡觉。 喵—— 秦池我不想做一只被阉割的猫。 无论它如何喵喵叫唤与无精打采的反抗,丑猫做绝育手术的日子终于按时的到来。 喵喵喵—— 秦池我不去, 我死也不去。 大清早客厅中就上演了一出宁死不屈的画面,任凭秦池强拖硬拽某猫死死的扒着猫窝不松手,时不时还配合的发出凄厉悲惨的猫叫声来反抗他的硬拽,那声音简直就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秦池正犯难时门铃响了,走至门前将房门打开来人赫然是夏候钦, 丑猫一见始作俑者来了,喉间立刻不受控制的发出咕咕的警告声,猫瞳中愤怒的火焰几乎能将人焚烧殆尽。 对于不远处丑猫的视线夏候钦视若未见,侧身对着秦池道:“怎么还没去医院?” 秦池无奈的瞥了眼猫窝道:“它扒着猫窝不动。” 夏候钦挑眉走近果然就见丑猫正用尖利的猫爪死死的抠住猫窝,虽是双眼喷火的望着他但却没有丝毫要放开猫窝的意思。 呵,这次学乖了,只是小样你还嫩了点。 关好房门秦池行至夏候钦身边刚想说什么,忽的感觉身边的夏候钦猛的欺身而上,他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料背后正好是墙壁,顺理成章,他的背脊直接贴在了墙壁之上,然后秦池被壁咚了。 被禁锢在臂间的秦池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功夫间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夏候钦近在咫尺的五官,清澈的瞳仁中倒映出他英俊的相貌。 飞扬的浓眉,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越看秦池的心跳就莫明的越快,直至耳尖都染作绯红,直至鼻尖及紧攥着的手心都沁上了浅汗。 瞧到他全身僵硬紧张的模样,夏候钦低低的轻笑缓缓的凑近,直至俩人呼吸交缠分不出彼此。 对方身上的味道透过呼吸传入呼吸道,秦池只觉那浅浅的味道仿似带上了催眠的魔力般,让他的眼皮都沉重无比,就在秦池忍不住闭眼夏候钦即将吻上的刹那,不远处被这幕刺激的吐血三升的丑猫终于按捺不住了。 喵喵喵—— 夏候钦放开秦池,你这个混蛋,啊啊啊——!!! 将飞奔过来的某猫逮了个正着的夏候钦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成果道:“好了。” 秦池有些脸热的别过脸轻嗯了一声,丑猫见他这副模样小心脏一抖。 秦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这个混蛋了吧qaq 抱着好不容易得手的丑猫,秦池出发向着宠物医院而去。 因是周末的原因,宠物医院的人明显比平常来的多了很多,刚行至大门口秦池正好就见陆仁送一位抱着宠物的奶奶出门,见到他后笑着打了个招呼。 “秦池你来了。”因丑猫的原因俩人一来二去倒是熟识了许多。 “陆医生。”秦池点头问好。 将人领进来取号送至等待室门口后陆仁才离开,秦池这才发现等待室门口还排着好几个抱着宠物的男男女女,不远处正上演着一出宁死不屈的画面。 ‘放开小爷放开小爷,小爷不要断子绝孙,死也不做绝育。’ 两名医生正熟门熟路的在制服一只牧羊犬,牧羊犬的主人是位打扮绅士的精英男子,正皱眉站在一旁望着自家爱犬挣扎狂吠着。 终于麻药送入体内,随着时间的流逝牧羊犬挣扎的力度慢慢的小了下去直至彻底昏睡,医生这才合力将它推入了旁边的手术室。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幕来的太过刺激,秦池感觉怀中的丑猫整个身子都僵了,随之全身开始小幅度的颤抖,句句喵呜声传出。 第102节 喵呜——秦池我不要断子绝孙,呜…… 秦池立刻给它做心理建设道:“别怕,陆医生说这只是个小手术,睡一觉就好了。” 喵呜——睡醒就变阉猫了,秦池你又骗我qaq “睡醒后带你去吃好吃的,别怕。” 排在秦池前面的是个长相清秀的女生,身边的坐椅上蹲着只泰迪,显然也是带着宠物来做绝育,许是听到呜呜的抽泣,泰迪扭过头对着秦池的怀中的丑猫汪汪了两声。 ‘不就是阉割嘛,大公猫哭什么没出息,以后还不是照样想怎么嫖就怎么嫖,还不用负责任多好。’ ‘你是狗,可我不是猫啊。’万一哪天回到人身自己这方面的功能也丢了怎么办? ‘哈哈哈……你不是猫那你是什么?’ ‘我是人。’ ‘你想当人当疯了吧,分明就是只猫,其实当宠物也没什么不好,不用跟人一样每天累死累活,有吃有住有玩多好。’ ‘我才不想一辈子都当猫,我要做人。’ ‘为什么想做人?’泰迪有些好奇。 听闻这话,丑猫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抬头瞥了眼正抱着他的秦池,随后快速将头埋了下来,半响才别扭的回了句‘我喜欢的人是人。’ ‘哈,你不会是喜欢你主人吧。’ ‘不行么?’ ‘你疯了吧,你只是只宠物而已,怎么能喜欢你的主人呢?’ ‘我不是宠物,我真的是人。’ 俩只宠物一个汪汪叫一个喵喵叫交流的不易乐乎,秦池见丑猫难得的活泼起来也没有阻止,倒是前边的妹纸忍不住搭起了话。 “你也是带宠物来做绝育的么?” “嗯,”秦池点头。 妹纸立刻道:“我以前也觉得太残忍了,毕竟是要切……那里,可前几天同学家的宠物因为下体染病最后不治身亡,再加上我养的又是泰迪,所以立刻就抓他来做绝育。” “我是听陆医生说做绝育能延长寿命……” 俩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许久,终于论到了妹纸的泰迪。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我支持你,加油。’泰迪对着丑猫汪汪了两声后非常配合的被推进了手术室。 因为泰迪的离开,整个走廊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法转移注意力想到即将要到来的手术,丑猫全身又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秦池轻拍着它的脑袋安抚它,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手术室的门被打了开来,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口的妹纸立刻迎上去问情况,直至医生给出非常顺利的结果后妹纸这才长舒一口气,离开时还对着秦池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23号丑猫。” 第130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9 手术室门口的这个声音仿佛是点燃了什么禁忌般,丑猫的身体猛的僵住, 秦池起身行至手术室门口, 医生正想从它怀中接过宠物, 一直安静的过份的丑猫开始大力挣扎的同时喉间发出凄厉的呜咽声。 喵—— 秦池我不要,我不要做绝育,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秦池。 秦池被它的反应弄的一愣, 医生也是第一次见反抗成这样的宠物, 立刻又出来一名医生,俩人合力想将死扒在秦池身上不下来的丑猫扒下来。 喵呜—— 放开我, 别碰我, 我不做绝育, 不做绝育, 呜……秦池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两名医生合力都没将它给扒下来, 商量了下后打算一如对付牧羊犬那般还是先注射麻药先将猫弄晕了再说。 丑猫只觉身后的力度突然小了,它虽然不懂对方用意何为,但却丝毫不敢松开扒着秦池衣衫的爪子,忽的, 全身肌肉紧绷的它感受自己被牢牢的按在了秦池的怀中然后屁股处传来一阵刺痛。 打针?麻药! 几乎在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刹那丑猫就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只是它再怎么挣扎也抵不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道,麻药终是被缓缓的推入了体内。 喵喵喵—— 秦池救我,救我,救我秦池, 我不要打麻药,不打麻药。 自怀中传出的凄厉猫叫一声比一声激烈,一声比一声刺耳,回荡在寂静的长廊中充满着对未知的恐慌与无助。 医生缓缓地拔出了麻醉的针头,秦池清晰的感觉到丑猫开始在他怀中颤抖,不同于之前的轻簌,它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急剧地颤动着,随之他感觉自己胸膛前的衣衫被温热点点浸湿。 它哭了。 喵喵喵—— 秦池我要回家,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秦池…… 温热的泪水透过衣料触碰到肌肤,分明只是温温的泪珠这刻却仿似带上了灼热的温度,忽的,秦池脑海深处闪过了某些埋藏于心底不愿回忆的画面。 温温的泪珠,微弱的轻唤,暗红的色彩,还有那静静躺于盆中的小黄鸭……蓦的,秦池的心有些疼了。 随之这种情绪迅速自他心底弥漫而开,夹杂着诸多的复杂与铺天盖地的愧疚,几乎填满了他所有的感观。 “好了秦先生将宠物交给我们,您在外面稍等。”医生说着去抱秦池怀中的丑猫。 望着医生伸来想抱走怀中猫咪的手,秦池反射性的侧身躲了开来,医生抬眼不解。 感受着怀中颤抖幅度愈发明显,胸膛前越滚越多的温热,在医生不解的眼神中,秦池抿唇道:“那个……抱歉,我们不做了。” 医生一愣反问道:“不做了?” 将全身颤抖个不停的丑猫小心翼翼地拢了拢,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秦池抬眼道:“不做了。” “不做了医院可不会退款。” “不退就算了吧。”秦池说着对俩位医生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感受到怀中的丑猫颤抖的力度终于小了下来,秦池这才将它举到跟前,望着他被糊了一猫脸的泪水唇角轻扬道:“好了,咱们回家。” 一如当初,咱们回家吧。 行走在回家的路上,脑电波永远不处在同一水平面上的一人一猫又开始了对牛弹琴的对话。 喵喵—— 秦池,你又救了我。 “过会就带你去吃饭。” 喵喵—— 秦池,谢谢你。 “今天吃什么菜?上次的红烧狮子头怎么样?” 喵喵—— 秦池,我真的很想亲口告诉你,我喜欢你。 “蠢猫……” 最近几天丑猫过的很惬意,渡步时都是抬头挺胸从不看前方,就差尾巴没直接翘起来了,因为隔壁家的大尾巴狼因公事出差,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这整整一个月终于没有人再跟它抢秦池了。 如往常般用过餐丑猫开启近几天必行日常,巡视领地。 嗯,客厅正常,嗯,厨房正常,嗯,玄关……嗯? 望着鞋架靠里那双明显不属于秦池的拖鞋,丑猫气的牙痒痒,好个大尾巴狼,拖鞋都放这里了,这是打算登堂入室了么。 将拖鞋挠的个破破烂烂后觉得还不解恨的丑猫直接将拖鞋扒拉到厨房的垃圾桶中,这才心满意足的渡出厨房。 直至将除卧室外的地方全部检查了一遍后,丑猫这才暗搓搓的将视线投向秦池所在的卧室。 嗯,秦池一个人待着肯定很无聊,去陪他。 正与某只大尾巴狼在游戏中腻歪的不亦乐乎的秦池:…… 【卿夜】宝贝想你了 【池玉】哦 【卿夜】宝贝你不爱我了 【池玉】哦 【卿夜】心好痛qaq 【池玉】呵,钥匙? 办公桌前夏候钦手僵了,正汇报工作的下属声音戛然而止,心情忐忑的道:“夏总,是……是哪里需要改进?” 回过神的夏候钦面无表情的道:“无事,接着说。” 下属咽了口口水,接着小心翼翼的汇报起了工作。 夏候钦颇有些心虚,只是面上却还是一副淡定面孔,手指不停。 【卿夜】钥匙?宝贝钥匙掉了么?要不搬到我家去住,我把房间让给你怎么样。 【池玉】牙刷、拖鞋、睡衣……还有床头柜中的xxx,呵,夏候钦你很好。 想到自己今天无意打翻床头柜,从最里掉出的不可言说的某物,及详细检查各处翻出的被藏的严严实实的日常生活用品,秦池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这个混蛋到底是什么时候偷配的他家的钥匙?还是全套! 【卿夜】咱们离的太远,我提前先搬一点东西过来,宝贝你放心不会占太多位置的 【池玉】太远?一堵墙好远哦! 【卿夜】嗯我也这么觉得,等我回来了再搬点 看到这句颇为不要脸的话,秦池简直就是想呵这个愈来愈厚脸皮的男人一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正在秦池想回话之际,感受到脚边蹭上了什么东西,垂头望去正好就看到丑猫凑到了脚边。 见他望向自己,丑猫立刻亮了眼睛,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脚踝,近半年的时间内,从不承认自己被同化的凌大总裁已熟练的掌握家猫所要具备的全部要素。 秦池道:“又饿了?” 喵喵喵,秦池那个大尾巴狼把拖鞋放到咱们家来了,不过已被机智的我扔到垃圾桶了。 第103节 将地上正卖萌的丑猫抱起来,秦池伸手探向它柔软的肚皮,察觉到他下腹肚中的鼓涨涨,秦池皱眉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渴了?” 在被秦池柔软的手掌触及到下腹的瞬间,丑猫被杂毛覆盖下的猫脸刷的一下爆红,整个猫脑中都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几个大字。 秦池摸我了,还是下(肚)面(皮)! 然后,被暗恋不已的人摸肚皮的丑猫自然而然的起反应了。 手指不小心触及到丑猫孽根的秦池:能让时间倒流吗? 正沉浸在自己思想中不可自拔的丑猫不小心瞥到了电脑屏幕,紧接着丑猫的反应如下: 噫,这不是仙魔的游戏界面吗? 原来秦池也玩仙魔啊! 如果自己能偷偷的登仙魔的号,那不是意味着……能正常表白秦池了【激动】 池玉?竟然跟仙界的那个伪君子重名。 嗯,其实这个名字也挺好【定睛看id下方称号】 【昆仑上仙】 昆仑上仙?昆仑不就是仙界的别称么?昆仑上仙,那不就是仙界上……等一下!!! 仙界上仙池玉! 丑猫猛的从旖旎中回过味来,瞪着圆溜溜的猫眼望向了身边的秦池,满眼不可置信。 突然发现自己暗恋了那么久还不敢告白的对象其实是情敌肿么破?急在线等! 秦池发现继那天之后自家丑猫就有些不对劲,不仅吃饭没以前香,睡觉前还总叹气,更重要的是总拿双幽怨的猫眼望着自己,那模样就像他是强上对方还没给钱的嫖客一样,让他怎么看怎么诡异。 懒懒趴在阳台边晒太阳的丑猫很纠结,为什么池玉是秦池呢? 秦池虽然表面冷冰冰的,但却那么温柔(?) 嗯,秦池会为自己上药。 被直接格式化的陆仁:呵呵。 秦池会为自己下面条。 终进垃圾桶的面条:我与调味料永不分离。 秦池每天都会担心自己吃不饱。 每日一问帖:猫一直叫唤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最佳答案:饿了。 …… 这么温柔的秦池怎么可能是那个清高虚伪的池玉?这不科学。 动了动被太阳烤的暖哄哄的身体,透过敞开的房门,丑猫看到了正坐于电脑跟前的秦池。 青年眉眼清冽,表情寡淡,虽著一身暖色的居家服,却阻挡不了他自里而外散发出距人于千里之外地气息。 丑猫想到了那天傍晚的惊鸿一瞥,心跳最开始失衡的第一次,想到了那晚透过皮毛熨进心脏的温度,想到医院外他举着自己温声说我们回家的样子……忽的它懂了。 自己喜欢的是这个人,而不是他身上乱七八糟的身份称谓,就算它真的是池玉又如何,他终究还是秦池。 作者有话要说: 丑猫(捂脸羞射状):摸我了 某攻(微笑):突然想做件皮草了 小少主(一如既往茫然):…… 第131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10 “抱歉小伙子,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推一把。” 身侧忽然传来的声音让秦池一愣, 微转过头就看到身边一位头发隐隐发白额上满布汗珠的老者正蹬着堆满杂物的三轮车, 此处正是上坡路段, 颇为费力,许是力气用尽的缘故, 老者这才向身旁人请求帮助。 见上坡路段也不是很远, 秦池也就应了, 待望了望车上满载的杂物, 又望了望手中的果蔬及怀中的丑猫,思考了会儿后秦池将塑料袋与丑猫放到了路边。 离开时还是有些不放心, 特意拍了拍它的脑袋叮嘱道:“不许乱跑, 等我回来。” 喵, 我不会乱跑的秦池。 听到它的回话秦池这才放心的离开去帮忙推车, 丑猫望着不远处秦池的身影直接趴到了地上等待他的回归。 正在这个空隙间,丑猫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靠近, 以为是路人走过,它也没在意,然而脚步声却忽的在它身边戛然而止,忽的头顶一片阴暗笼罩下来。 丑猫脑中警铃大作, 刚准备侧头躲避功夫间鼻尖敏感的嗅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味,脑袋中紧随而来的晕眩感让它脚下一个趔趄。 秦池! 陷入黑暗中的最后一秒,丑猫的视线瞥向了正于不远处费力的帮忙推车的人,猫瞳中是人性的不舍,紧接着直直栽倒在了路旁。 见自己此行得手, 男人立刻随手将地上的丑猫扔进了塑料袋,拎着黑色的塑料袋将之扔到了货厢内后,快速上了驾驶座上开车离开。 帮忙推完车顺便收了张好人卡的秦池刚走近自己放东西的地点脚步顿住,丑猫哪去了? “丑猫?”秦池朝着四周唤了声,却未收到任何回应。 秦池眉峰轻蹙,难道跑去玩了,只是在想到自己离开时专程叮嘱过的话,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念头,如果不是它自己跑去玩那…… 纷乱的黑市中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不远处一个摊位生意异常火爆,老板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此刻他手中正拎着只毛色纯净的小白猫对着四周道:“看看看,这是最新的苏格兰折耳猫,在世面上卖那都是上万的价格,今日只卖一千,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小白猫瑟缩着身子弱弱唤了两声,望着四周一双双充斥着浑浊不明的打量视线,恐惧又无助。 ‘放开小白,混蛋,放开小白。’ ‘求你们快买小白,不然它会死的。’ ‘嘤嘤嘤,主人我好怕啊,我再也不敢乱跑了,主人你在哪里。’ …… 大汉身后的铁笼子中各式各样的猫叫声传出,嘈杂至极,而在铁笼无数皮毛纯净品种名贵的猫咪中一抹灰色异常突兀。 刚被塞进来不久的丑猫属于新人,望着身边群猫激昂的众猫拿猫爪碰了碰身边的花猫道:‘喂这里是什么地方?’ 花猫扭头看了他一眼先是一愣,见他是新面孔立刻解释道:‘黑市啊,’ 身为人芯的丑猫自然知道黑市是什么地方,一个只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联想方才看到的种种再想到此时情形,身上一阵寒凉乍起。 花猫好奇的道:‘你这么丑为什么他连你都抓过来了?你肯定卖不出去。’ 丑猫有些明知故问的道:‘卖不出去会怎样?’ 花猫同情的看了它一眼道:‘如果卖不出去他就会直接将我们杀掉,哎呀,有人买小白了,太好了,太好了。’花猫见终于有位男人掏钱将小白猫买了下来立刻兴奋的手舞足蹈,身边的丑猫却只觉浑身一片冰凉。 喵喵喵—— 秦池,秦池你在哪里? …… 望着面前与常无一般的小巷,隋铃有些不安的咽了口口水道:‘系统真的是这里么?可以救到男主?’ ‘宿主,你要相信系统是不会害你的,你再不快点男主可就要挂了,男主挂了你这个世界的任务可就完成不了了。’ 一听任务完成不了,隋铃立刻将心中所有的顾虑都抛到了脑后,揣着怀中所有的家当向着幽静的小巷而去。 两天前隋铃死了,原因是煤气中毒,一晚后,隋铃又活了,只是她却也不能算是她。 在隋铃的身体里活过来的却是另一个时空中的绥琳。 隔天在床上醒来的绥琳一巴掌几乎将自己的脸打肿,强烈的痛感告诉她,她竟然没死。 死而复生没有继承记忆的绥琳查找了房间中关于原主种种信息,看到电脑屏幕上名为仙魔的网游。 直至看到游戏界面中桃夭夭的id那刻,她瞪着铜铃般的眼珠满脸的不可置信,自己竟然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不久前看过的一本网游小说的女主身上。 绥琳原地高蹦着用尖叫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直至头脑中那个死板的机械声响起前,她都以为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才会遇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 ‘系统加载中,请稍后……’ 正激动着的绥琳被这声音惊的脚一软直接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之上。 系系系系统? 作为一个长期沉迷于网文世界的小资,绥琳怎么可能不知道传说中的系统是什么,只是看文与发生在自己身上真的是两码事,特别是那些动不动就威胁宿主完不成任务就抹杀的系统,简直来的不要太恐怖。 就在绥琳揣测不安时,系统终于加载完毕说话了。 ‘系统已正式启动,’ ‘叮——宿主您好,请容我先自我介绍,我来自晋江穿越司中的分支——惩戒部,晋江编号22311583。’ ‘作为一个从来没有花过半个晋江币,却意外熟知我司所有文学作品,甚至喷人的晋江id都是用胡诌的路人甲称号的您引起了我部高度关注,后经我部展开详细调查,发现您竟然长期在看!盗!文!’ ‘打击盗文盗版现象一直是我司长期作战的方针,对于像您这种情节非常严重者,后经我司展开会议公投,惩罚您肉体死亡后进入我部,开启十世轮回赎罪之旅。’ ‘望宿主配合工作,请勿存在任何侥幸心理,在任务环节中系统可提供给宿主一定的帮助及任务道具,以达到任务正常进行的目的,’ ‘如宿主不配合积极完成任务及存在其它行为,系统有权开启惩罚模式,如若宿主获得多次黄牌红牌惩罚,系统有权抹杀宿主意识。’ ‘此为第一个小世界,此世界您的任务是与男主展开一场激烈的相爱相杀之旅,晋江穿越司祝您任务愉快。’ 绥琳:我再也不看盗文了,求放过qaq 任凭绥琳如何卖萌打滚系统就是高冷的表示任务已发布不能更改,被扰的烦不甚烦的系统更是直接开启了一级电击惩罚,被电的头发都冒烟的绥琳立刻老实了,举单手发誓自己会好好配合完成任务。 今天如往常般绥琳还在熟练原主的一切信息时,头脑中始终高冷的系统突然说话了。 ‘叮,检测到任务目标有生命危险,请宿主前去救援,系统温馨提醒您带好全部家当前去。’ 随后绥琳带着全身的家当出了门,在系统的一路指引下来到了隐藏在小巷中的黑市,然后她看到了某只丑的辣眼睛的灰猫,根据系统的指引绥琳知道那是文中酷霸狂拽炫的男主。 捂住自己已瞎的眼睛,在与对方一番砍价下,绥琳花十块钱买下了某丑猫。 只值十块钱的丑猫:…… 叮——男主对您的好感度下降10点,现好感度5 绥琳:qaq男主我已知错,不该只花十块钱买你,求别降好感度 第104节 系统:都提醒让你带上全部家当,让你自己作死,活该! …… 秦池生病高烧进了医院,原因是为找丑猫夜半淋雨受寒,夏候钦于国外收到消息,会也不开了,撂下满会议室的下属,买了当天最早的一趟机票回了国。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凌晨时分,奔波了近一天一夜的夏候钦眉宇间难掩疲态。 “秦先生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再住两天院近期注意多休息及饮食清淡就好。”主治医生在旁叮嘱完后就先一步离开,留下夏候钦一个人在病房外站了良久。 夏候钦叹息了声无奈的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病床上的秦池闭眼熟睡,原本就白皙的皮肤上因生病的关系更是不见一点血色,虽是熟睡但他的眉头却是拧的紧紧的,似乎连梦中都难以安心。 夏候钦见到他这般模样除去担忧留下的惟有满满的心疼,坐到病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知是他的动作太大还是秦池本身就是浅眠的关系,睡梦中的秦池缓缓张开了眼。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开一个月的会么。 听到他微泛沙哑的声音,夏候钦倒了杯温水坐在床沿边小心翼翼地喂到了他的嘴中,道:“本来就没什么大事。” 喝完杯中的水,秦池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就被夏候钦搂了个满怀,将头抵在怀中人的肩上,夏候钦轻声道:“别动让我抱会儿。” 秦池也不挣扎任由着他紧紧的搂着自己,静谧的病房中流淌着点点的温馨与无言的默契。 良久夏候钦才道:“发生什么事了?” “丑猫丢了。” “人为?” “嗯。” 夏候钦侧头吻了吻他的额角安慰道:“不会出事的。” 将头靠在夏候钦肩上秦池语气不明的道:“真的不会有事么?”这种试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嗯,我保证。”夏侯钦眼神晦暗如墨。 我永远不会让你在我眼皮底下发生任何意外,哪怕……是赌上我的命。 第132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11 vie华夏总部 宽敞的办公室内夏候钦正坐于办公桌前看着文件,忽的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缇娜的声音在办公室外响起。 “夏总, 仙魔官方代表已到了会议室。” 将手中的文件一合, 夏候钦起身理了理袖口迈步向着办公室外走去。 作为一款风靡华夏的网游,仙魔官方在不久前找上了vie, 传达的意思很简单, 它们希望能联合vie在国内作一次推广性的宣传。 原来的世界蓝图中vie因凌寒不在, 新来总裁工作繁忙看都没看就将仙魔的提议直接拒绝, 后来仙魔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与别家合作。 做为一个网游世界,仙魔哪有失败的道理, 此次宣传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并带动合作方在短短两年内资产翻倍, 差点直接赶超vie在华夏的绝对影响力, 苏醒后的凌寒还因此事再次重登总裁之位。 只是现在夏候钦来了,那蓝图中的这一切就都不可能成为现实。 在许久之前此事就被夏候钦单独拎出来与缇娜交代过, 所以当仙魔官方的人寻来时就直接被传达到了夏候钦了耳朵中,甚至破天荒的打算与他们亲自详谈。 会议室 此次仙魔官方派来的代表为一男一女,俩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只是在面对国际上大名鼎鼎的vie时还是难免有些气弱, 更别说就在方才两人还突然得知此次与他们洽谈的还是整个华夏区域的大boss。 李璐伸手捅了捅身边的吴自清嘀咕道:“你说这个夏候先生是不是也是咱们仙魔的忠实玩家,不然好好的一大忙人怎么会接见我们两个?” “你以为谁每天跟你一样有功夫围着游戏转,人家大老板每分钟都是用千万计算。” “我就是好奇他为什么要亲自接见我们俩。” “说不定他是有先见之明看好仙魔。” “希望如此。” 就在俩人为原因猜测不已时,他们所述的中心人物夏候钦终于是现身会议室。 “夏侯先生您好,我是吴自清, 这位是我的搭档李璐,我们俩人代表仙魔诚心与vie洽谈合作事宜。” 夏候钦点头礼貌性的与俩人握手后这才坐到了会议桌边,吴自清见此立刻将随身携带的企划书拿出,顺便将电脑打了开与他详细介绍仙魔此次的方案。 “夏侯先生,仙魔作为华夏首款在线玩家人数超亿的网游,不仅……” 夏候钦一直都认真的听着俩人的介绍与讲解,中间也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疑惑与问题,双方这一场交谈下来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功夫。 “以空前的覆盖率与仙魔一直以来的口碑评价,此次宣传一旦覆盖面足够,对双方都是双赢的局面,希望夏侯先生能够好好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问题。” 夏候钦合上企划书,抬头道:“对于仙魔在华夏的号召力vie并不怀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会的,仙魔此次定会……” 忽的会议桌上不合时宜的震动声打断了吴自清的话,夏候钦的手机响了。 夏候钦拿起手机见上面的来电人,眸中柔和之色一闪而逝,李璐离手机比较近正好瞥到手机上的来电人——宝贝。 李璐表示自己貌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夏候钦也不在意身边还有其它人,直接接起了电话,“喂,宝贝怎么了?” “嗯,还在公司,大概再过半小时就能下班了。” 许是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夏候钦眉头轻皱道:“不行,你最近身体刚好,不能吃火锅。” “听话。” 感受到那头难得孩子气般赌气的沉默,夏候钦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过会回家给你做,不生气。” “嗯,知道了多青菜少荤。” “记得吃药,不许再扔垃圾桶,我到时候要检查的,”夏候钦说到此处忽的想到了什么道:“宝贝,你有兴趣拍宣传片吗?” 将电话挂断后夏候钦望向了对面揣揣不安的俩人道:“我觉得合约里面那条关于宣传片人选问题需要变动一下。” 在场俩人心咯噔一下凉了半截,头脑中的第一个想法是,夏侯先生为了讨小情人的欢心竟然打算内定宣传人选。 李璐一下子急了道:“那个,夏侯先生不瞒您说,其实我方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虽然还未与本人知会,但他却是独一无二也是最合适的人。” “嗯?谁?”夏候钦眯眼,他不觉得整个华夏会有比秦池更合适拍宣传片的人。 顶着夏候钦不明的视线李璐只觉如芒刺背,但话已至此她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是仙魔的一名忠实玩家,派属仙界,id池玉。” 夏候钦唇角微不可查的轻勾,道:“既然你们已有人选那我刚刚提议作废。” 俩人听闻此话暗松一口气,蓦的夏候钦又道:“我有一个建议……” …… 秦池抬起头道:“宣传片?” “是的秦先生,仙魔诚心邀请您参与此次宣传制作,我方也非常抱歉突然提出这个让您为难的请求,此属无奈之举,此次乃我方的失误,作为补偿我方会尽量满足您任何一个合理性的要求。” 秦池皱眉,明显是对对方口中所述的并不心动。 桌对面的李璐一见他皱眉立刻急了道:“秦先生宣传片的拍摄不会花费您太多时间,我方也会保护您本人隐私,不会透露您任何信息给任何人,取景会尽量取侧脸及背影,到时候不会让您的生活受到任何负面影响。” “您作为仙魔第一批老玩家,与仙魔一同历经过无数起伏跌宕,定不希望看到仙魔以后出任何负面新闻,所以恳请您好好考虑,拜托。”说到最后更是直接站起身来不顾咖啡厅其它人的眼光给秦池鞠了个大大的躬。 望着对面人眸底充斥着期待的忐忑,秦池沉默了,伴随着他的沉默李璐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李璐知道自己现在这种道德绑架的行为很过份,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难堪的将头垂的一低再低,话已由他们说出口,并且已向vie承诺池玉会如实出现在拍摄现场,他们除了说动秦池这方无任何其它办法。 终于良久后,秦池道:“什么时候?预计多长时间?” 李璐大喜,立刻答道:“我们只取几个简单的镜头,如若拍摄顺利大概半天就好,时间于三天之后。” 半天么?那应该不会把自己的安排打乱……吧? “好,我同意。” …… “猫大人您慢点,慢点,我的电脑,哎,别别别,我的申请表,我的衣服……” 喵喵,该死的女人放我出去,我要见秦池,我要回家…… 良久终于某只丑猫因肚子饿不闹了,绥琳望着房间内的一片狼藉直想跪地嚎啕大哭。 果然她没有女主的命,为何看文的时候男主各种霸气侧漏,各种稳重,到她这里怎么就真成了只闹腾货,自己今天又得收拾好久。 ‘叮——宿主你要先与男主走相爱的路线,才能走相杀的路线,’虽因不明原因这个世界的走向好像有点偏,但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望着已没有一块好地儿的房间,绥琳生无可恋脸道:‘他已经在虐我了。’ 叮——宿主虐心值增长2%,现虐心值12% 绥琳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之际,忽的听到脚边传来喵喵的叫唤,见自己的衣食父母叫自己了,她也不敢大意,立刻蹲下来道:“猫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喵喵,我要出去,我要见秦池。 一脸茫然状绥琳。 一猫一人持续大眼瞪小眼,良久系统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道:‘宿主,男主说要出门见一个叫秦池的人。’ ‘秦池?是之前收养男主的那个人么?’ ‘应该是的。’ 绥琳收回心神道:“猫大人你是太闷了么,要不我们出门散步怎么样?” 出门散步=有机会见秦池,想到这里的丑猫立刻双眼放光。 丑猫【高兴】喵喵喵——散步散步,逃跑逃跑,秦池秦池,嗷嗷嗷,好想秦池! 绥琳【高兴】男主心情不错,好感度有望上升,为机智的自己点个赞! 系统【微笑】果然应该升级后再来任务的,连兽语都能听错,言情文男主怎么可能会有要弯的迹象。 绥琳本想像别家宠物一样给丑猫来条链子,免得出门就窜得没影了,但这个想法却只在头脑中转了一圈就立刻消失。 她敢肯定如果她给男主脖子上来条链子,她卖乖讨好的这近半月成果会一秒变负。 所以绥琳只能将十二分精神都放在丑猫身上,随后在这种各怀心思的情况下一猫一人出了门。 第105节 第133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12 虽是不足一天的拍摄,但为了这次的推广宣传, 仙魔官方可谓是卯足了本, 大到拍摄团队, 小到跟妆服饰全部用上了整个华夏最顶尖的那批,就连拍摄场地也是大手笔的布置实景, 后期团队再一一取景滤色修饰。 秦池来的时间有些早, 忙前忙后的李璐一看到他立刻放下手中指挥的活, 迈步过去道:“秦先生。” 秦池对着她点了点头, 李璐知晓他性子冷淡也不在意,领着他向着化妆室走去的功夫间解释道:“为了不多耽误您的时间, 您可以先去化妆, 拍摄团队正在试调镜头, 您准备好后就可以开始拍摄了。” 推开化妆室的大门, 李璐对着里面的人招呼了声,立刻就有人上前领着秦池坐到了不远处的镜子前。 回到现场再次指挥起一众人等, 随着时间的流逝各个部们终于是全部准备就绪,李璐却皱起了眉,因为今天vie方面的人还没有到。 上次恰谈夏候钦提出会指派一人来跟踪拍摄进度,但直到现在那人还没有任何踪影出现。 正思考着是不是要给vie方面去个电话咨询一下时, 李璐就见到大门口缓缓走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夏侯先生,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说着李璐立刻迎上去。 止步的夏候钦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秦池的身影,这才将视线移到李璐身上道:“我这不是如时来应约了么。” “如时应约?”李璐直到这时还是有些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忽的想到至此还未出现的人时,不可置信的望向了对面的夏候钦。 “夏侯先生, 难道您……” 夏候钦道:“嗯,亲自监工。” 正在李璐还因夏候钦的到来觉得怪异不已却偏偏说不出是哪里时,蓦的听闻周围一连串的抽气声响起,微愣的她侧头,就见众人视线全部集中在她身后,李璐转身,随后在看清不远处的那人后也无不与众人一般,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人一身白衣胜雪,薄唇轻抿,深邃的眸底如一汪寒潭般平静无波,乌黑的发丝以玉带缚起,泼墨般的青丝与玉带交织散落垂于挺拔的背脊之上。 他右手执剑,面寒如霜,虽不言不语,但周身却充斥着一股自成一界的威压,仿似那云端缓步而下的上天谪仙,不染一丝烟火气息。 作为仙魔的死忠粉,李璐此刻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像,像,太像了,简直就是与她心目中昆仑山的池玉上仙一模一样。 李璐有一种错觉,此次宣传片一旦真正曝光于人前,仙魔总服将彻底为池玉这个名字疯狂。 此时此刻夏候钦所有的心神都被不远处气质冷然的青年吸引了去,在当初详细看完那份企划案后,他的头脑中就不受控制的冒出秦池的身影,他想秦池定能将池玉丝毫不差的演绎出来。 可直到这时,夏候钦却发现自己错了。 从一开始秦池就不是在演绎池玉这个角色,因为池玉就是秦池,无需演绎,无需粉饰。 不受控制般,夏候钦向着不远处的人缓步而去,直至停在满眼疑惑的秦池身前。 刚回过神的李璐见到这一幕吓的膝盖一软差点整个人跪了下来。 直到现在,李璐终于知道自己刚刚为何总觉得夏候钦现身在此的不合谐了,因为上次恰谈合作时,她曾无意中在洗手间听到人提过。 夏候钦喜欢同性! “你……”秦池疑惑的话还未问出口就被匆匆而来的李璐打断。 “夏侯先生这是今天宣传片的主角,他叫秦池,别看秦先生脸嫩,其实今年都二十有八,家里孩子都三岁能打酱油了,”所以,别潜规则这个孩子。 夏候钦道:“孩子都三岁了?” 秦池嘴角一抽,没收到信号的李璐以为他是终于打算放弃了立刻道:“没错没错,秦先生与太太非常恩爱,还给小家伙取名叫囡囡,是吧秦先生。”说到这里李璐对着身边的秦池猛使眼色。 快说对快说对,不然如果夏候钦到时候要潜规则你,我们仙魔要怎么做才能保你无恙。 接收到李璐传递过来信息的秦池,内心中直扶额,无奈的对着夏候钦道:“这个点你不在公司上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璐一愣,这么熟络的语气,难道俩人认识? 随后在李璐瞪的不可置信的眼眸中,夏候钦直接将人搂了个满怀道:“想你了宝贝。” 宝贝?这个词怎么有些耳熟,全程围观到最后的李璐。 卧槽,这不就是那天夏侯先生接电话时叫的称谓么,难道那天夏侯先生指的那个人就是……秦池? 终于憋了良久的李璐忍不住道:“那个……你们是?”什么关系? “邻居。”这是秦池的回答。 “夫夫。”这是夏候钦的回答。 李璐:所以……是夏侯先生还没将人追到手,但却也离到手不远的关系了对么? 知晓俩人关系后李璐想到自己方才情急下扯的谎丢人的只想捂脸,夏侯先生会将她关小黑屋逼问传说中的囡囡是谁么? 由于秦池本身就是戏感十足的关系,拍摄进展的很顺利,几乎是一路到底,离开时夏候钦私底下更是特意叮嘱李璐到时候要给他留一份无删节版的作纪念。 在外面一起用过晚餐后,俩人放弃了开车回家的想法,反倒是在夜灯微起的街头散起了步。 “有消息了吗?” 夏候钦道:“没有。” “那医院方面呢?” “还是如之前处于假死状态,没有半分苏醒的迹象。” 秦池脚步一缓道:“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或许出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不然为何发动那么多人寻找如此久竟没得到一点消息。 望着天边逐渐弥漫而起的暗色秦池失神地轻喃:“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般。” 将他微染凉意的手掌拢入自己掌心,夏候钦安慰道:“别担心,我会永远陪着你。” 公园的大门口绥琳扯着嗓子呼唤道:“猫大人,猫大人你就别躲了,天黑了咱们要回家了。” 茂密的花圃中丑猫心中正暗暗腹诽,该死的女人,回去又要把我关在房间里,我才不回去呢,我要去找秦池。 ‘系统快点帮我找找,万一男主丢了,我的任务一直完成不了,你就一直回不了总部。’ ‘男主在你此时所站位置的三点钟方向,’系统好心提醒。 绥琳偷瞥了眼不远处的花圃,果然就见其中一处微微高出些许,只是因天色微暗的原因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猫大人,猫大人你在哪里啊,你再不出来我就回家了。”绥琳一边装模作样的呼唤着,一边不露声色的往那边移,直至脚边。 “唉,猫大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都这么晚了万一又遇到猫贩子怎么办,噫,鞋带怎么松了。”绥琳说着弓身准备去系鞋带,只是动作到一半,她猛的向着花圃中的那处扑去,直接将里面的丑猫扑了个正着。 “哈哈……找到你了。”绥琳捧着手中剧烈挣扎的丑猫得意的笑出了声。 喵喵喵,该死的女人,你骗我,竟然敢骗我。 叮——男主好感度降10,现好感度17 在听到脑海中系统这句话响起的瞬间,绥琳的动作直接僵硬在了半空,仿佛是被人扼制住了脖子般,再也吐不出一个欢快的音节。 加好感度为一点一点,减好感度却是十点十点,男主你这么厚此薄彼真的好吗? 绥琳咽下心中的一口老血,赔笑道:“猫大人我是担心你出事,现在猫贩子这么多,万一你被捉去了怎么办。” 喵喵喵,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改变欺骗我的事实。 丑猫一边喵喵的叫,一边挣扎,无意间正好瞥到不远马路对面熟悉的人影。 秦池! 几乎在瞥见这抹身影的刹那,丑猫眸中绽放出一抹灼热的光芒,立刻朝着不远处马路上的那人一阵凄厉的猫叫。 秦池秦池,秦池我在这里,秦池看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马路上正与夏候钦交谈的秦池一怔,错觉吗?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听到丑猫的声音了? 第134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13 夏候钦见他忽然的止步,侧头道:“怎么?” 秦池也不答话, 猛的转头环顾四周, 幕色初降的街道上路灯已缓缓亮起, 不远处公园门口人来人往,马路上的车辆络绎不绝, 一切如常。 收回视线的秦池摇了摇头, 道:“没什么, 许是听错了吧。” “别担心, 它定不会有事。”夏候钦将掌心中的手握的更紧了两分。 唔唔唔,该死的女人, 拿开你的手, 我要找秦池, 秦池, 夏候钦你这个大尾巴狼,拿开你牵住秦池的手, 秦池是我的,我的。 叮——男主好感度降10,现好感度7 叮——男主好感度降5,现好感度-3 叮——男主好感度降10, 现好感度-8 …… 听到脑海中短短几秒钟传来好感度猛降的声音,绥琳郁闷的心都在滴血,自己累死累活刷了近半个月的好感度,现在全部没了。 ‘系统男主到底是看到谁了,难道是他的初恋情人。’ 系统虽然很想告诉自家宿主, 这个世界的男主好像真的弯了,但思考良久后还是将这句话咽下了肚。 ‘男主看到他的原(初)主(恋)人,’ 隐在人群后方的丑猫眼睁睁的看着秦池渐渐远离他的视线,看着他侧头间紧拧的眉心,看着他黯然的转身,看着他被夏候钦紧紧的牵着缓缓消失。 直至彻底消失在视线的那一秒,在压抑了近半个月的思恋与不舍中它终于爆发了。 “啊——,”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剧痛,绥琳痛呼着一把松开了怀中紧捂着的丑猫嘴巴的手。 重重的摔在地上的丑猫这刻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摔移了位,但它却顾不得那么多,猛的窜出去的同时对着秦池所在的方向一阵猫叫。 喵喵喵—— 秦池别走,秦池,秦池,我是丑猫,我是丑猫。 “等一下。” 正准备上车的秦池仿似听到了记忆中的猫叫,猛的转过身,视线向着远处的公园大门口望去。 公园大门处的人群一阵骚乱,在无数少女抬手捂裙子与大妈的怒骂声中一抹灰影窜出,紧随而来的还有曾经熟悉的猫叫。 喵喵喵,秦池秦池,我好想你,秦池。 丑猫! 秦池眸中立刻迸发出强烈的欣喜之意,顾不得身边的夏候钦,向着它奔来的方向大步而去,行了两步许是觉得速度太慢了,直接用上了跑。 丑猫望着朝着他跑来青年脸上为他绽放欣喜刹那的光华,猫瞳中闪烁着拟性化的思恋与爱慕。 喵喵喵—— 第106节 喜欢你秦池,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秦池。 念叨着这句话的丑猫此时的四肢仿佛都带上了轻快的节奏,风似乎都暖了下来,空气中此刻都飘上了幸福的味道,只因不远处朝它而来的那人。 青年脸上的欣喜忽的被惊恐所代替,他用力的朝着它挥手,好似在驱赶着它让它后退,不让它靠近一分,它平时觊觎的粉唇张合着似乎在说着什么话,可它却一句都听不见。 “丑猫别过来,危险,有车,危险。” 丑猫知道这是刚刚摔下来时不小心磕到了哪里暂时性的失聪,可秦池为什么要害怕呢? 它一秒也不想再离开秦池,一秒也不想,所以它跑的更快了,甚至借助上了跳跃。 “啊,不要——!” 嘭—— 被大力抛飞于空中的丑猫看到秦池脸上露出惊慌的不可置信,看到了他疯了似的想冲过来却被身后的夏候钦死死的抱住了腰,看到他哭着捶打着让他放开,看着他望着自己的方向哭的绝望而痛苦。 为什么他听不见呢,它想。 直至重重摔于马路的水泥地面上,丑猫浑身染血,比当初初遇秦池时还狼狈。 费力的抬起猫瞳望着不远处痛哭着想冲到车流不息马路上的秦池,望着自他眶中淌落的颗颗泪珠,望着那张充斥着整个猫生的熟悉面孔,丑猫用最后的力气微弱的吐出了一句猫叫,随后整个归寂于冰冷。 喵呜—— …… 丑猫的葬礼很隆重,秦池第一次缺席没有上游戏,他一个人坐在寂静无声的客厅中抱着它曾经最爱的逗猫棒出神。 直至夜幕降临,夏候钦用备用钥匙打开了他家的大门,见到他又在发呆的模样,将煲好的汤放好后走到他身边,心疼地将人搂进怀中,安慰道:“别难过了。” 将头埋在他的怀中,良久秦池才道:“我以前也养过一只猫,记不清是谁送的,但我记得那只猫长的很漂亮,每次回家的时候它总是会冲上来在我脚边唤个不停。”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家里总是安静的过份,所以我喜欢逗它,每次它炸毛了就满屋子跑着喵喵叫唤,让我有总家里很热闹的错觉。” “它最喜欢的玩具是小黄鸭,每次帮它洗澡的时候浴盆里定要有这个玩具,不然它会傲娇的扭头不看我一眼,”秦池说到这里噗嗤的笑出了声,但眶中的泪却不受控制的掉了出来。 “后来,后来……怎么了,我忘记了,大概是太久了吧,反正也没了,就在我的书房前,被包裹成礼物装在盒子里面,全身都是血。” “我抱着那份礼物在书房里坐了一天一夜,当时我一滴泪都没有掉,真的。” 听着他一字字的叙述,夏候钦对怀中人的过去心疼到无以复加,抬手轻抚着他的背轻声道:“嗯我信,宝贝说的每句话我都信。” 秦池絮絮叨叨的在他怀中讲了许多在俩人记忆中完全不存在且牛头不对马嘴的事,但夏候钦从始至终都没提出半句疑问,直至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直至终于是在夏候钦的怀中睡着。 将人小心翼翼地抱到卧室中,盖好被褥,望着他微肿的眼皮,夏候钦怜惜的轻吻了一下他尤泛泪意的眼睫,心疼地温声道:“宝贝,咱们以后都不养猫了。” 随着房门渐渐的合拢,秦池放于被褥中的手掌缓缓收拢,微红的眼尾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进枕间。 那次他真的没有哭,他只是与那始作俑者同归于尽罢了。 医院 猛的推开病房的大门,微喘的缇娜一眼就望见了此时正端坐在病床上那张熟悉的面孔,许是她开门的动作太大,病床上的人随声望来,一时间俩人四目相接。 瞧见病房门前许久不见的依旧是面色如霜的缇娜,凌寒深邃的眸中绽放开一抹笑意道:“好久不见。” 话音落下的瞬间,缇娜眶中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 凌总,你真的醒了。 …… 结束了今天的检查,凌寒抬眼对着身边的缇娜道:“我需要一个人的全部资料。” “请吩咐。”缇娜明显的能感觉的到,自凌寒苏醒后,他对自己的态度改善了很多,至少现在说话是带笑了。 凌寒望了眼窗外灼热的阳光眯眼,唇角轻扬道:“他叫秦池。” 秦池? 缇娜一愣,忽的想到了当初夏候钦特意花高出几倍世价买的小区房,想到夏候钦提起那人时眸中淌着的柔情,想到上次总部会议缺席…… 缇娜望了眼病床上的凌寒,忐忑的道:“您指的秦池……是夏侯先生的那个邻居吗?” 夏侯先生?邻居? 凌寒侧头道:“是总部派来的新执行官?” 缇娜点头道:“没错,当初您出事总部将夏侯先生派遣至这边接手了华夏分部。” “那他的真名是?” “夏候钦。” 第135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14 如现下大多数青少年一样,陈琴是一个网游迷, 基本可以这么说华夏只要算的上比较出名的网游她都玩过, 当然最迷的还属仙魔, 至于为何,陈琴会很粗暴的告诉你, 因为上仙是她男神么? 如往常般吃完晚饭回自己房间打开电脑点进仙魔, 登入账号, 加载中请稍后…… 忽的电脑上跳出一个对话框, 陈琴微愣。 抱歉,您所在的服务区爆满, 请稍后再试。 陈琴无奈再登, 不到五秒钟, 再次跳出同样的对话框。 望了望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 六点十分,又看了看服务器的颜色, 入目所及红澄澄的一片,就没有个绿色的图标。 仙魔这是被黑了还是总服中毒了?抱着这样的念头陈琴点进了仙魔论坛。 翻了翻最新的帖子,果不其然就见论坛上有很多同样的人与她一样,登不进去, 正思考之际,就见楼主下有新的跟帖。 8l:你们想必是没有看今天仙魔官方的新闻发布会,更没有去点登入页面的宣传片,想知晓为何今天仙魔总服会爆满么,看完这个你们就秒懂【链接】 陈琴这才想到刚刚在登入仙魔页面时的确是跳出宣传片的字样, 但她嫌碍眼就先关掉了,难道宣传片里面有什么秘密不成? 鼠标移至链接之上双击,网面自动跳转加载,随后画面被呈现在电脑屏幕之上。 轻烟渺渺,云海翻腾,庄严巍峨的山峰高耸入云端,整座山峰怪石嶙峋,峰顶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字——昆仑山。 见到这三个字陈琴立刻瞪大了眼,这是仙界。 随着轻烟缓缓褪却,如拨开云雾般,一抹修长剪影出现在玉石寒桥之上,他身着一袭雪白长袍,墨色的长发垂于背后,微风轻拂而过,缚发的玉带与墨发交织,配合着自池水中寒气的缭缭升腾而起,构成一副美不胜收的画面。 忽的不远处传来暴喝,寒桥之上的男子猛的抬起了头,屏幕中立刻被他那双清冷纯粹的双眸填满。 陈琴的呼吸一紧,此刻所有的心神都被屏幕上的那双眼睛所摄走。 那是双怎么样的眼睛? 纯粹的冷,极致的寒,目光中不带丝毫世间情感,却又区别于机器的死板与刻意,是那种仿佛是骨子里天生就自带的无情与冷然,是真真正正属于九天之上谪仙的冷情。 上仙,这定是池玉上仙。陈琴头脑中不受控制的冒出这个想法。 “池玉,仙魔两界宿命之战,你可敢应!” “尔等宵小竟也敢觊觎仙界。”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池玉右手长剑一扬,一道寒芒自他身前乍现,伴随着他如珠石玉落的一个‘疾’字,寒芒迎风见长,直至增自三尺左右,巨剑朝着出声之地以毁天灭地之势斩去。 巨剑所过之处一切化为极为极致的晶莹,顷刻化为齑粉湮灭于虚无,忽的一抹极致的黝黑向着巨剑袭来。 极至的白与极至的黑在视觉上给人极大的冲击,连心脏仿佛都被扼制在了掌心之中,呼吸都下意识的停止。 轰—— 碰撞在一起的刹那,剧烈的气波自四周激射而去,霎时山崩地裂,云海翻滚,四周所有一切通通粉碎。 “哈哈,不愧是上仙池玉,本尊佩服,如果仙界只有尔等实力,不日魔界定会踏平昆仑山。” 池玉凌空而立,目寒如霜,定定的望着远方那团翻滚着的黝黑,冷言道:“邪魔为道,仙路遥遥,仙魔宿命之战,岂是尔等一语定论。”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屏幕上一笔一划的出现两个狂草大字——仙魔。 直至宣传片跳转为开头的烟云点点陈琴这才猛的吐出憋在胸前的那口气,她激动的面色通红,兴奋的手舞足蹈。 此刻陈琴完全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自己心中久久无法平复的震撼与澎湃,所以他上了仙魔的论坛,用无数的尖叫声来表达自己此时的所有思想。 上仙,啊啊啊—— 震撼,啊啊啊—— 为仙魔点赞,啊啊啊—— …… 仙魔的这则宣传片无疑是拍摄的极为成功,精良的制作,大手笔的实景,始终隐于朦胧中未窥见真颜的池玉……种种述来不到一天时间差点让仙魔的总服陷入瘫痪之中。 仙魔官方是痛并快乐着的加班加点的改良改版,以期望能在最早的时间修复bug,却不知道在这如日中天的火爆下,一则流言在论坛上迅速扩散而开。 池玉上仙名存实亡? 在池玉名字如日中天的此刻,此帖一出无数仙魔粉纷纷点击窥看真相。 此帖先是详细述明仙魔官方宣传各种大手笔,连里面的制作团队都扒了个干干净净,身后的履历拿出来个个都是大的吓人,但是,楼主惟点出了一个问题。 为何池玉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楼主显然也是个资深仙魔粉,引用了池玉游戏日常及论坛中各种发帖扒皮榜单,整个帖子从头到尾只言明表达一个观点。 作为一个热议人物,是个正常人都会有那么一点点虚荣心,更何况这还是一宣成名,但池玉他偏偏就是没有,此处有人定会说上仙本就高冷,听闻此话我只想呵呵,如果他没有那请问他每天分秒不差的上游戏到底是为何? 打怪?他已贵为昆仑上仙,有必要么? 升级?在我们个个都还在新手村挣扎时,他就满级了,有意义么? 聊天?除了近期卿夜神君天天跟个痴汉似的追着他跑,他理过谁? 泡妞?他高冷,任何人都不理,除了在世界频道上回过魔君的一句话外,被撕到祖宗十八代也没见他回过一句嘴。 …… 综合上述种种而来,众人心中想必已是有了大概猜测,池玉他是不敢! 游戏中他是人人仰望的上仙,但现实中说不定他就是个眼歪口斜的智障,游戏中他是高冷谪仙,现实中他说不定就是个体重过两百的胖子,游戏中他被捧的越高,与游戏相悖的现实中,没有达到如此高度的他就会越害怕。 因为一旦他不是众仙魔粉心目中期待的谪仙,无论是他还是整个仙魔都会受到致命的打击,人人一口唾沫就够淹死他了。 你或许在崇拜一个智障,你或许在对着一个两百斤的胖子叫男神,你心目中的上仙或许就是街边卖烧饼的大爷……这样的池玉你真的敢叫他男神么? 在窥看完内容后,仙魔粉炸了。 第107节 19l:楼主煞笔不解释,你见过口歪眼斜的人能长一双那么漂亮纯粹眼睛的么? 264l:忠于男神,信于男神,我家男神真谪仙。 512l:楼主所述种种有理有据,我也很好奇为何池玉不以真面目示人? 711l:男神也许有苦衷吧…… 803l:虽然那双眼睛很漂亮,但谁知道那是不是他的眼睛,说不定就是别人的呢。 1005l:池玉,你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1389l:想到自己崇拜的人可能会是街口卖烧饼的大爷,我今特意买了两顿烧饼,虽然大爷烧饼很好吃,但作为颜控的我还是无法忍受男神秒变烧饼大爷的冲击。 1644l:个个都在这里乱猜,又没人逼着你们崇拜池玉,都在这里人身攻击不好吧。 …… 伴随着群情激昂越来越多的质疑声,除了忠于上仙的几个死忠仙魔粉外,几乎所有人心中都开始摇摆起来,甚至已有不少倒戈相向。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下方回复跟帖就达到了万条以上,随着每秒的流逝,跟帖越来越多,整个帖子下方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等仙魔官方的人接到消息时整个局面已经失控,因怕激起所有玩家的公愤官方不敢删帖,只得想尽办法安抚玩家,只可惜所有人都不买账,此时此刻所有人几乎统一口径要求池玉出来以示清白。 寒着脸挂断仙魔方面的电话,夏候钦第一时间给秦池去了电话。 世界:【柠檬汁】池玉,你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世界:【课题好难】长的丑还敢装清高,切 世界:【青苹果】上仙,你不会真的是街头卖烧饼的大爷吧 世界:【男神死忠】艹你们个个够了,我家男神是脾气好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别跟疯狗似的逮着不放 世界:【女王大人】呵,那就让他出来对峙 世界:【蝴蝶结】网络暴力我算是见识到了,真为你们感到丢脸,就不知道你们个个现实生活中是不是也这么嚣张 …… “宝贝,今天仙魔游戏正在维护中,先不要上游戏。” 望着世界频道中刷屏似的叫骂声,秦池语气平淡地轻应了声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的夏候钦烦躁的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随后给仙魔官方又去了个电话,只是对他们夏候钦可就没对秦池的温柔细致了。 “时间截止明天这个点之前,给我一个合理的方案,这种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才与仙魔方通完电话不久,办公室的门就被叩响,新秘书露丝忐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夏总,凌副总又有事情报告。” 第136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15 听闻这句话,办公桌前的夏候钦脑门青筋直冒, 凌寒这次又要耍什么幺蛾子。 凌寒已于一星期前正式出院, 但由于松懈这么长时间对公司业务流程已有些陌生的他只能先任副总之职, 至于何时将副这个字拿掉,那就得看上面什么时候将夏候钦调回总部。 正所谓情敌见面份外眼红, 近些日子凌寒是天天为夏候钦找麻烦, 小到桌椅不舒服, 大到合同纸稿不规范, 作为挂职副总他不同于日程满满的夏候钦,反正只要能烦夏候钦的事他都乐此不彼。 不力求让他出纰漏, 但求烦的他没时间去打扰秦池。 凌寒这些日子每天都会去一趟秦池所在的小区, 每次都是远远的瞥他一眼, 但却不敢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他面前。 凌寒无法解释人变猫, 猫变人如此诡异的事情,自然也无法向秦池表明心意, 虽只是远远一瞥,但凌寒心中还是溢着无法言欲的满足。 如往常般上线,果不其然凌寒就见到自己关注人一栏亮着的头像,刚准备去搭搭话的凌寒瞥到了世界频道上的话, 立刻爆了。 世界:【焚天】池玉是我媳妇!谁敢再喷一句试试!!! 世界:【隔山打牛】池玉,你敢出来对峙么? 整个频道沉寂了一秒,紧接着下一秒 世界:【隔山打牛】魔君求放过,手滑qaq 凌寒冷笑,直接一个定位传送至某位手滑人士身边, 一招秒回零级。 世界频道再次沉寂。 秦池望着屏幕中出现在旁的陌生身影愣了愣,刚准备说什么,那边的话首先发了过来。 【焚天】池玉你喜欢男人么? 【焚天】池玉我要追你。 【焚天】池玉,我会比卿夜对你更好。 【焚天】池玉…… 秦池黑线的望着屏幕上的字幕各种飘过,竟一句话也插不进去,然而此时的世界频道却因魔君刚刚的一席发言彻底炸了锅。 世界:【酸菜包子】惊现魔君告白上仙,有截图有真相 世界:【含片还是含着好】神君你被挖墙角辣 世界:【热水壶】上仙很沉默,男男想争好带感 世界:【粉色泡泡】魔君x上仙,cp感满满 世界:【樱桃】说好的统一阵线逼人现身呢?一个告白就溃了,你们的节操呢? 世界:【双生子最萌】节操那是什么,可以吃么?围观魔君告白中—— 世界:【八宝粥】节操已被我吃掉了——魔君事隔这么久你突然告白情敌真的好么?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小徒弟么? 世界:【清风】节操已被我吃掉了——为小徒弟点完蜡的我已端起小板凳准备围观撕逼现场 世界:【一桶水】节操已被我吃掉了——上仙会怎么选呢?好奇 …… 终于凌寒将心中的爱慕与思恋一次性倒了个够,望着屏幕中风姿卓然的上仙,郑重的在上面敲了几个字。 【焚天】池玉,我喜欢你 “呵,”电脑屏幕前某人发出一声冷哼,直接在上面敲了句话发了出去。 【池玉】我是卿夜 身边秦池捂脸,被情敌告白时正好被老攻撞了个正着肿么破? 窥到这句话的凌寒正喝着的咖啡喷了个满屏,等他手忙脚乱的将咖啡渍清理干净,恢复霸道总裁风格的他粗暴的敲了句话发过去。 【焚天】开价吧,要多少钱你才离开池玉? 夏候钦嘴角一抽,道:“宝贝你觉得要多少钱?” 秦池斜睨了他一眼,眸中似笑非笑,夏候钦不敢逗他立刻回话。 【池玉】拿全世界也不换 另一头的凌寒望着这句话冷笑,只以为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焚天】现实中我有万千种手段让你生不如死,不过一场游戏而已,你别不识好歹。 【池玉】呵,我期待 正在凌寒被这句话气的七窍生烟时,屏幕中再次跳出了一句话。 【池玉】对了,池玉在我旁边。 夏候钦坏心眼的敲完这句话后直接下了线,这才起身望向被抢了电脑正坐在旁边平静无波的秦池。 “宝贝你肚子饿不饿?” “宝贝让你受委屈了。” “宝贝我已经将事情都处理好了。” “宝贝别生气。” …… 秦池表示:滚,让你丫的乱配我家钥匙,乱进我家门。 当晚仙魔官方发布了最新的通告帖,此帖总的归咎起来也就是一句话,玩家见面会,池玉首现身。 帖子一出,无数跟帖蜂拥而上,纷纷报名参与。 帖子里面指出仙魔综合多方面因素考虑,官方最后还是打算组织一场玩家见面会,人数仅限于两千人,参与者需要经过严格的筛选及经过各种实名认证,最后还需要签署保密协议,确保不泄露有关于个人任何隐私信息。 虽是重重卡关,重重筛选,但符合的人数还是大大超出了仙魔官方的预估,不得已之下,官方开启现实履历对照,将一些履历上有污点的人又刷下去一大批,随后又是经过了一波波的淘汰,终于于近两月后,公布了入围者的名单。 入围共三千一百三十二人,这是官方死活也再筛不下去的人数。 为确保此次见面会的安全性及带来不必要的风险,官方已于之前给每个人都发去了保密协议,随后又给回执协议的人一一发去邀请函,时间地点全部涵括在里。 怀揣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签收完快递,陈琴迫不及待的冲进房间拆起了快递,直至拆完外包装,安放在里的邀请函暴露于空气中。 一抹虚幻剪影朦胧于雾海,那人手执长剑萧然站立于虚空,尤如那雪中傲竹,不染一丝烟火之气。 邀请函正面用黝黑的狂草勾勒出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仙魔。 陈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翻开邀请函。 陈琴女士您好 仙魔官方非常隆重的邀请您于2022年9月15日于xx市汇玉国际大酒店28层参与此次玩家见面会,为确保此次见面隐私性,请勿携带任何摄像录影设备,入场时请携带好此邀请函并出示身份证件配合工作人员核对检查,谢谢! ——仙魔官方 终于在距见面会不足一天时,所有资料显示发出去的邀请函已被全部签收,仙魔玩家见面会如期而至。 仙魔为了此次见面会是大出血,直接包下了国际酒店整层,明亮宽敞的大厅内彩带飘飘,巨大的屏幕上滚动着无数玩家精彩截图的瞬间,门口的安保更是严格的不像样。 反复核对身份无误后,来人会在门口的签名墙上签下自己的id,每当这时就会引得无数众人视线纷纷投来。 如窥到游戏中的风云人物是现实版的高富帅,人群中立刻会响起串串惊呼与惊叹,将更多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引得众眼频频。 但如果现实与游戏相悖,那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但这也只是极少数,毕竟敢来参与面基的人哪个不是对自己有着几分信心的。 绥琳本是不想来,但系统却死活让她来参加这个见面会,称男主会在见面会中现身,简单粗暴的将她的名字添加到了入围名单中后一番威逼利诱,无果下绥琳屈服了。 第108节 将自己的id写上签名墙的瞬间,绥琳敏感的察觉到四周忽然响起的窃窃私语声。 “竟然是桃夭夭。” “她竟然也来了,她难道是还不死心。” “一比不过神君,二比不过魔君,她怎么争?” “有一点无论是神君与魔君都比不上。” “嗯?” “桃夭夭是个妹纸啊!” …… 僵硬着张脸将笔放回原处,绥琳就见一群人迎面而来。 “夭夭果然跟照片里的一样漂亮。”说话的是个长相可爱的少女。 “没错没错,不愧是仙界第一美女。” …… 经过你一句我一句的介绍,绥琳知道这是她们帮派的几位有幸入选的成员,她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时,忽的听闻耳边传来句轻嗤声,绥琳转头,就见几人身后正站着位打扮颇为美艳的御姐。 “桃夭夭也不过如此。” 一群人被她这句话弄的一愣,之前说过话的少女道:“你什么意思?” 女人拨了拨自己的大波浪卷发道:“实事求事,就这姿色也敢称仙界第一美女,难道是仙界无人了?” 就事实来说绥琳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但耐不住一点,她没化妆! 俗话说的好,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 如果光拼长相,绥琳可妥妥的力压在场众妹纸,但如果是拿素颜的绥琳与精心打扮的众人相比,那她也只能排个中上水准,这不立刻就有人揪着这一点不放了。 绥琳颇为大度的笑了笑道:“抱歉今天出门匆匆担心迟到没来的及化妆,见笑了。” 姐是素颜,你是化妆,姐大度,你咄咄逼人。 绥琳表示小样跟我斗,好歹姐也是混迹网坛经过网文多年熏陶的资深人士,对付个一看就是恶毒女配嘴脸的炮灰还不手到擒来。 第137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16 正在绥琳得意不已时,忽的四周抽气声伴随无数人激动的自言自语的声音传来。 “啊, 是魔君, 魔君来了。” “现实版的高富帅。” “这魔君的身份看样子不低, 你瞧,他身上的那件衣服, 上次在f国的时装展上我见过, 市面上至今现在还未发售。” “好帅啊, 我觉得我要变魔君上仙粉了。” …… 绥琳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签名墙, 就见一气质出众鹤立鸡群的男人在签名墙上大笔写下‘焚天’两字后放笔转身。 文字的描写肯定没有实际的冲击来的大,显然无聊时绥琳也曾幻想过男主真颜如何, 但在真正窥到真面目时, 绥琳也不由的愣怔了一秒。 帮派中的其它妹纸激动着微红的双颊, 用肩膀推了推绥琳道:“夭夭你师傅来了, 快去快去。” 被推了个错手不及的绥琳直接跌出了人群之外,凌寒目光扫视四周却并未见到秦池的影子, 正失望之际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跌出人群。 这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边,视线全部一眨不眨的望着会场中的俩人,回想那日魔君在世界频道上喊的那句话,再想到当初俩人闹的风风火火的恩断义绝, 眼中无不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昔日游戏情(师)侣(徒)终相见,却不料是以情敌身份。 绥琳的嘴角在旁人无法触及到的地方抽了抽,方才她用系统好感度探测得知,男主对她好感度为零,想到当初男主猫生中那场惨烈的车祸, 此时此刻她只想将刚刚推自己出来的人掐死。 凌寒望着面前的少女,头脑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半月间俩人相处种种,那句句猫大人的叫唤仿佛回响在耳边。 正在绥琳揣揣不安之际,忽的耳边系统提示间响起。 叮——男主好感度上升10点,现好感度10 叮——男主好感度上升2点,现好感度12 叮——男主好感度上升5点,现好感度17 …… 一连串好感度响起的声音砸得绥琳有点懵,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因好感度莫明奇妙增加一大截的绥琳暗中兴奋不已时,对面想到什么的凌寒脸忽的沉下来。 叮——男主好感度下降50,现好感度-16 如果当初不是她拦着自己见秦池,如果不是她的那一摔自己猫生怎么可能会那么快结束,秦池怎么会哭的那么伤心……全部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想到这里的凌寒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绕过她向人群而去。 绥琳:qaq男主你果然是中病毒了对吧 正在众人为刚才魔君对小徒弟视而不见的一幕津津乐道不已时,眼尖的人就见大门处两位气质迥然不同的男人而来。 右边青年气质清冷,左边男人沉稳内敛,同样好颜的俩个男人走在一起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和谐与默契。 “我有种感觉……” “这不会……” 俩人至签名墙旁边,青年拿起身边墨笔,手腕轻转在上面写下两个字——池玉。 轰—— 几乎在这两字印在上面的瞬间,整个大厅如溅落油锅的水滴彻底沸腾开来。 “是池玉,真的是池玉。” “男神,我男神出现了,好帅。” “啊啊啊,要被男神帅哭了,让你们个个丑b乱说我男神是卖烧饼的大爷。” …… 面对在场无不涨的脸色通红的众人,秦池一言不发地将手中的笔放下,偏头望向身边人。 凌寒自是在秦池入场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冷硬的面上不受控制的浮露出惊喜的同时刚想抬步上前,却在瞥到他身旁的男人时怔住了动作。 夏候钦! 他来干什么的?难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夏候钦已经与秦池在一起了?还是说夏候钦也玩仙魔?瞬间的功夫凌寒脑海中各种思绪纷飞。 完全不知晓这刻凌寒心中所想的夏候钦拿起秦池刚刚写过的笔在签名墙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卿夜。 “啊!!!真的是神君,简直就是苏爆了,” “神君可是与上仙一起来的,俩人是不是已经……” “神君跟上仙走在一起好般配,坚持神君上仙官方cp不动摇!” …… 凌寒所有的思绪都在入目所及的两字中化作满目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卿夜就是夏候钦。 不理会人群中的各自议论声,将笔放回原处的夏候钦与秦池一同步入人群,只是刚融入人群,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拦了个正着。 夏候钦语含惊讶道:“凌副总?” “夏总玩的一手好棋。” 为了追到秦池,游戏现实两方出手,当了半年的猫竟然没被他窥到半分。 夏候钦道:“仙魔是个有趣的游戏。” 这句话的落下双方之间的气氛立刻剑拔弩张。 “神君与魔君看样子还是旧识。” “这是冲冠一怒为蓝颜么?” “如果俩人打起来了,你说上仙会怎么选?” …… 随着耳边议论声的响起,处于正中央的秦池皱起了眉,见俩人颇有种杠上了的意味,冷着脸直接绕开俩人。 被同时冷落的两人:…… 因为池玉的出现在场大半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去,就连绥琳这个假支柱也一样。 望着不远处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青年,她心中的小九九冒个不停。 当初在看这本书时,绥琳就将游戏中清冷孤傲的上仙视为心中男神,可以说当时在她的内心中,上仙排第一,男主排第二。 后来看到男主竟然直接将人给弄死,上仙无缘游戏后,她简直就是气的吐血三升,后觉得不解气的她,还专程顶着个路人甲的id跑到正版下面刷了一大串负分来平复怨念。 现在终有机会相见,与游戏中一样,上仙还是她清冷孤傲的男神范,身为忠实上仙粉的绥琳一个没忍住还是上了前。 “那个……你好。” 正思考着的秦池听闻耳边响起的女声侧过头,看清来人后心中诧异非常,竟然是女主。 瞧到对方望向自己,绥琳脸有些热,抬手拢了拢耳际的秀发不自然地道:“那个……上仙你能给我签个名么?我是你的粉丝。”说完星星真诚眼的望向对面的青年。 秦池愣了一瞬道:“抱歉,没带笔。” “我有我有,我有准备。”绥琳立刻从包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与中性笔,一脸期待的递到了秦池面前。 秦池望着面前的笔又望了望她眸中闪烁着的毫不掩饰的欣喜之意,心中倍感怪异。 蓝图中介绍女主是个颇有心计的女生,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长处博好感,聪明睿智果断且善于伪装,但面前这个……一脸小狗讨食期待眼的真的是女主么?或者说女主演技太好竟然连他也能骗过去? ‘噫,她竟然有初级系统?’ 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唤回了秦池的思绪,在绥琳涨的通红的眸光中他接过笔,顺便问智脑道:‘初级系统?什么意思?’ ‘属于小位面中自我衍生出的一种智能,由于受各方面限制的原因,小世界中的系统赖以生存的一切全部依靠于绑定的宿主,比如某些系统需要依靠法则存活,那它们就会想方设法的让宿主为它们赚取法则,与她绑定的正是一个初级任务系统。’ 第109节 ‘它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么?’ ‘身为三千界最先进智脑,除了宿主外谁也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宿主你等下,让我看看她的任务是什么。’ ‘还能查看任务?’ ‘当然,这就是权限的好处,哈,这个任务真奇葩,’ 听闻脑海中智脑声音传来,秦池挑眉,将笔记本递给绥琳解释道:“上次桃花源之邀因有事耽搁,抱歉。” 绥琳先是一愣,完全没有原主记忆的她见男神向自己解释立刻摆手安慰道:“无事无事,那天我正好有事也没有去,你不用放在心上。” 秦池面色稍缓,难得又与她相谈了几句,弄得绥琳手忙脚乱的同时又是激动不已。 高冷男神竟然主动跟我说话了,好激动肿么破? 最后还是因仙魔官方终来人,见面会终于开始才结束了此次谈话,绥琳晕乎乎的抱着笔记本头重脚轻的离开,秦池在转身的瞬间脸却沉了下来。 第138章 情敌每天都想向我告白 1.17(完) 官方并没有准备太多节目,反而是加入了许多小游戏环节, 在入场时工作人员给每个人都发了胸牌, 对应着数字编号。 官方所有的游戏参与人员都是现场随机在屏幕上滚动叫停后随机抽取的人员, 开始时因为大不相识的原因游戏起来难免拘束。 后来经过两场无伤大雅的小游戏,现场的气氛明显火热了不少, 官方这才开始了第三场游戏。 司仪拿着卡片笑着道:“咱们的第三场游戏很多人应该都很熟悉叫‘我比你猜’考的是默契, 想知道人海茫茫中有谁与你心有灵犀一点通么, 试试就知道, 好了,废话不多说, 大屏幕滚动……开始!” 随着上首司仪拖的极长尾音的落下, 巨大的屏幕上共六个镜头出现跳动的数字。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一眨不眨的望着屏幕, 心中忐忑的同时又怀揣着小小的期待, 如果能与上仙一起玩游戏那…… 司仪也不理会众人的小心思,大手一挥道:“停!” 随着数字猛然的停下, 在场众人表情各不相同有喜有忧,伴随司仪将一组组数字叫出来,被点名的人都一一现身,这其中赫然有凌寒与绥琳的身影, 好巧不巧的他们还是搭档,直至最后一组。 1685号与1686号。 在场无一人应答,司仪不得已再喊了一遍道:“1685与1686号是哪两位?” 众人纷纷观察四周人的胸牌,却发现并无,忽的一个声音弱弱的在人群中响起道:“那个……我记得池玉的胸牌好像就是1685。”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 众人刷的一下全部将视线移向了不远处正深思着的池玉。 秦池只觉身上猛的多出了无数不明视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他抬起头就见众人都望着自己,这是怎么了?正与系统对话一脸不明所以的秦池。 随着他的动作间,胸前的胸牌立刻暴露人前,赫然是1685。 直到走上台在众人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话中秦池才猜到了大概,自己是被游戏了? 司仪见到人已上台立刻笑着道:“没想到1685号竟然是上仙,在场谁才是1686号这个幸运儿,有幸能与上仙一起玩游戏呢?” 这下所有人都在找那个好运的1686号,直至两三分钟过去,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司仪打算重新选人时,接完电话的夏候钦终于回了大厅,随后在众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上了台。 司仪见所有人都到齐这才言明规则道:“不能发声,不能动唇,只能用肢体动作表述物品或者事件让你的搭档来猜,猜对一个得一分,猜错不减分,五分钟之内得分越多的组获胜。” 夏候钦望了眼面无表情的秦池征求意见道:“你猜还是我猜?” 秦池开始时准备说自己猜,但想到不远处的凌寒后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表示让夏候钦猜。 秦池与夏候钦为最后一组,倒数第二组是凌寒与绥琳这对支柱,见秦池那边已分配好工作,凌寒冷着张脸吐出两个字:“我猜。” 绥琳苦逼的被派为比划者,连张嘴反驳都不敢。 随着司仪口中吐出的一句开始,屏幕上立刻跳出五组不同的水果。 桔子? 望着大屏幕上的两个字秦池只觉一股恶意深深袭来,这让他怎么形容? 思考了两秒后,秦池先是竖起两根手指表示为两个字的东西,又指了指嘴巴表示是能吃的东西,然后又做了个剥桔子的动作。 担心夏候钦不理解,又将手中桔子放到嘴巴中,紧皱眉头,表示这桔子酸死了! 夏候钦心中扶额,他果然不应该问是谁比谁猜,自家宝贝在那边崩着张面无表情脸又是拧手指又是皱眉头的模样虽然很萌,可是,摔!他完全不懂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啊! 秦池比划了近半分钟见夏候钦嘴巴中还是没崩一个字出来,黑了脸。 尼玛,说好的默契呢?被狗吃了么? 身边的绥琳可是简单粗暴多了,她要比划的是梨子。 直接在虚空中画了葫芦型的模样,指嘴巴,竖两只指头。 凌寒道:“葫芦!” 绥琳捂脸,重新将梨子画了一遍,最后还特意在上加了几点表示是有麻子的。 凌寒道:“长虫的葫芦!” 众人直接笑喷。 见对方就是死咬着个葫芦不放,绥琳生无可恋脸的请求换词。 新词是蝴蝶,绥琳双眼一亮,张开双肩学蝴蝶飞舞。 凌寒道:“鸟人。” 噗—— 在场众人直接抱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绥琳:别拉着我,尼玛,有猜鸟人的么,你猜天使我都好想点吧,特么的绝对是故意的。 另一边的秦池的强迫症又犯了,就是跟桔子这个词杠上了,能想到的动作不能想到的动作反正都用了个遍,夏候钦也猜了个遍,但俩人的脑电波就是接不到一起,就是猜不到桔子这个词。 终于在过了近两分钟后,秦池放弃了这种比划,回想了两人以前有触碰过桔子的经历,终于想到了之前世界中的某次因摘桔子摔倒的事。 秦池做了个摔倒的动作,随后又做了个还想伸手拿东西的动作。 夏候钦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时的这一幕,嘴中的词语脱口而出道:“桔子。” 众人一脸懵逼jpg 知道该用何种方法的秦池眼睛亮了,终于在别的组拿了近五六分后秦池组终于得到了艰难的第一分。 第二个词出现——轮椅。 秦池才做一个动作夏候钦就秒中,接着第三个词,第四个词…… 众人就见上仙与神君那一组得分的速度简直就是蹭蹭的往上赶,一分钟的功夫就追平第一名,又过了十秒后直接赶超。 随着司仪的一声时间到,屏幕上的分数增长停止,秦池组以超第二名十一分的高分夺得冠军。 绥琳抱着自己拼死拼活得来的1分已哭晕在厕所。 嘤嘤嘤……男主我跟你没完,除了衣服这个近在眼前的词你猜对了外,其它全部曲解到十万八千里,你真的是文中那个聪明绝顶的男主,而不是跟我一样穿来的么? 见面会已临近尾声,却不料仙魔的董事忽然现身会场,惹得众人一阵惊呼后又在所有人的掌声中步入舞台之上。 “在场诸位都是仙魔最忠实的老玩家,与仙魔一起走过无数风风雨雨,经历过仙魔无数精彩纷呈的瞬间,我代表仙魔全体谢谢你们所有人的支持。”董事说着退后一步向在场所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众仙魔粉掌声响起,伴随着人群中不时传出的‘我支持仙魔’‘仙魔定会愈来愈好’等句句支持声中他直起了腰,接着道。 “很久之前仙魔一直筹划着宣传事宜,但因宣传人选问题这件事一直都未真正拍板定案,直至一次无意间,我看到了论坛中关于池玉上仙的帖子,抱着好奇的想法我登入游戏并第一次窥看到了他,当时我想,我一直苦寻不到的主角终于有着落了。” “我请过很多人去拍宣传片,但效果都不如意,直至我头脑中冒出那个就让他本人去拍的想法,” “为此仙魔与vie达成合作,vie成了仙魔此次宣传合作方,这里我要对秦先生郑重的说一句抱歉,仙魔没有保护好您的隐私,还是让您受到无辜的牵连。”董事此处对着不远处的秦池鞠了他的第二个躬。 直起身后,他接着道:“或许有人奇怪为何我这么说?因为当初秦先生为仙魔拍宣传片时,就有明确表明过态度,游戏与现实不能混为一谈,生活中他不想受到任何打扰,仙魔也承诺过秦先生种种,可最后却因一张热帖将秦先生推向了风尖浪口,仙魔失约了。”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在场众人无不感觉心中堵着了什么,那张热帖可以说他们在场众人都跟过,在这场风暴中可以说每个人都是始作俑者,每个人都用最险恶的心思猜测池玉为何不露面,但话题中的池玉又何其无辜,背负所有后果的仙魔又何其无辜。 “据我方种种调查得知此帖涉及商业对手不正当竞争,仙魔这方已启动法务部开启调查取证,如若后期证实此番种种定会依法对其进行上诉公告,在此我也很感激vie的各方支持,” 董事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说真的,在得知vie高层竟然也玩仙魔时我是真的撒了整杯咖啡,” “咳咳,问个题外话,夏侯先生能问一句作为vie华夏区首席执行官的您玩仙魔的真正目的么?”董事说着将视线投向秦池身边的夏候钦。 “天哪,神君竟然是vie跨国集团的执行官。” “连vie的门槛都够不着的我,无法想象执行官是多大的官。” “现实中神君的身份也好牛掰。” …… 随着四周议论声响起,众人火热的视线毫不掩饰的落在了夏候钦身上,夏候钦淡然一笑道:“如果我告诉你只是为了追一个人,你信么?” “信——,”这句话几乎被在场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董事立刻插嘴道:“听说夏侯先生与秦先生还是邻居。” 邻居?所有人双眼放光的望着两人。 夏候钦情深的望了眼身边的秦池道:“嗯,总是担心他没法照顾好自己,所以年前就搬过去了。” “啊,神君好暖,不行我要站神君与上仙的cp了。” “神君赛高。” “为了追上仙,神君也是卯足了劲,游戏现实双管齐下。” …… 听闻四周传来的阵阵议论声,秦池耳尖有些红,想到近年来对方所做种种心跳莫明的快了不少,正待他思考之际,忽的感觉到手被人牵住了。 顺着那只手向上望去,身侧夏候钦英俊的五官直直印入眼帘。 执起他的手放于心脏处,夏候钦轻声道:“秦池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四周所有人涨红着脸睁着双眼,拼命的捂住自己张的大大的嘴,生怕发出点不合宜的声音打断了这温馨的一幕。 噗通,噗通,噗通。 清晰的窥到夏候钦眸底浓烈情深的爱意,秦池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愈跳愈快,直至白皙的面颊上浮上一层诱人的绯色。 黑着脸摆脱掉牛皮糖的凌寒入场所及就是阵阵欢呼中紧拥着的俩人,望着秦池嘴边挂着的那抹幸福的微笑,凌寒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之中。 他还是晚了一步么? 第110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完结了,尾巴照常放到下个世界的开头下个世界开始前 先温习下最重要的设定问题为何不能在小世界中崩人设 作者设定的是亿万小世界,三千大世界,一个中心主世界,而攻受穿越的每个小世界中都会存在一个主意识,这些主意识相当于小世界守护者的存在,它会保护整个世界的正常运转,若一旦被世界意识察觉到有非蓝图内或不正常的人出现,那么它就会出手格式化这个人,也就是发起公鸡(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受第一个世界就差点被公鸡了→_→) 在小世界中,所有的土著都相当于世界意识眼睛的存在,若被他们察觉到不对劲,就相当于被世界意识察觉到了,所以,不能崩人设!下个世界【论被暗恋的日常】将会有只强悍的病娇(变态)出没 ⊙▽⊙! 病娇【笑】跟我抢人,杀了你呦! 第139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1 知晓支柱已被穿,且对方还怀揣着相爱相杀任务的秦池, 直接放弃了对凌寒方面的严防死守, 毕竟对方背负的任务与身带着系统的这点就决定着俩人绝对不会在一起的事实。 果然不出秦池所料, 凌寒最终还是没有与绥琳在一起。 因绥琳单方面违背系统任务,系统开启强制转移, 同样的一场车祸, 绥琳用身体护住了他, 自己却离开了这个世界。 车祸现场, 秦池望着虚空中惟有自己才能看到泪流满面哭的狼狈不堪的少女,终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从一开始她就注定不属于这个世界。 —— 深夜, 精致的都市大厦上led大屏指针缓缓跳转至凌晨两点。 伴随着愈来愈少的行人与偶尔的车辆, 白日喧嚣的都市已开始准备进入惟有不多的浅眠。 安静的街道, 轻摆的树稍, 平时稀稀拉拉的星星都不见一颗,本就黯淡的弯月也躲进了云层, 今晚的夜似乎格外的暗。 漆黑一片的街角,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他手中把玩着的刀刃在黑暗中折射出森然的冷冽。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没有不安,没有紧张,没有焦急, 没有不耐,重复着一个动作黑暗中的他很平静,蓦地手中动作一顿。 猎物出现了。 在猎物出现的第一秒,他的视线就一眨不眨的锁定着那个方位,没有丝毫波动的平静下大脑飞速运转。 他在计算, 计算着对方步行至他出手位置的距离。 十米,八米,五米,三米,一米。 唰—— 寒芒乍起。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猝然而出,精准正中搂着情妇准备上车中年男人眉心。 完全没反回过神的情妇抹了把脸上蓦然溅染上的温热,入手暗红一片,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眸中,中年男人睁着惊恐瞪大的双眼,轰然仰倒摔于马路之上。 “啊——!”情妇慌乱高亢的尖叫划破z市深夜的寂静。 被笼罩在黑暗中的街角空空荡荡。 …… 灿烂的阳光穿过机场透明的玻璃洒在出站口光洁的地板上,伴随着语笑嫣然旅客的出站,斜射进的阳光于身上快速掠过,澄亮如壁的大理石地板上跳动着一片片斑驳。 “z市市长昨晚遇袭身亡,工具仍旧是手术刀……” 皱着眉的杜云琛挂断电话,头脑思绪翻转空隙间,却依旧不放松紧盯着出站口的视线,生怕自己一个不查漏掉了某人的身影。 出站口的人已走的差不多,零零散散的旅客与家人朋友拥抱着离开,终于在杜云琛再次看向腕表的空隙间,那久违的人总算是出现在他视线所及之内。 青年微白的面色泛着倦意,俊直的长眉轻拧,修长白皙的指尖按压着眉心,唇角微微下撇,轻鼓着腮帮的模样显得难得的孩子气。 青年晕机。 蓦的,杜云琛有些心疼了。 顾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抬眸一眼就撞进不远处男人溢满心疼的深邃中。 望着那双熟悉又尤有陌生的眼眸,顾程头脑中跳出许多埋藏起来的记忆。 温柔的,宠溺的,纵容的,无奈的…… 一身英伦风打扮的顾程就在春日满溢阳光的午后,下撇的唇角上翘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云琛,好久不见。” 这一刻,世界静止。 机场纷乱的人潮,甜美播报的提示,心跳如擂的噗通,一切的声响,一切的光亮,整个世界所有的一切,统统消失。 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忘了世间所有尘嚣,杜云琛的视线紧紧的盯在他嘴角轻翘的弧度。 杜云琛第一次理解到什么叫冰雪消融,何为万物复苏。 他感觉自己那颗冷了近七年被坚冰团团包裹住的心仿似被浸进滚烫的岩浆之中,被灼热的温度层层浸染,直至化作一汪春水。 半响,杜云琛张了张唇,低沉醇厚的嗓音自喉间缓缓滚出。 “欢迎回家,”我的宝贝。 听闻回话,顾程迷人的桃花眼立刻弯成了漂亮的月牙状,顾程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当时他轻弯着的桃花眼有多美。 黑白分明的瞳仁中闪动着细碎的星光,浸着主人眸底长年潋滟的水光,像是一汪清潭中坠下的满天繁星,漂亮的让人怦然心动。 机场暗处,一只脚夹带着不舍缓缓的收进了角落之中。 开车空隙间,杜云琛面色无异的道:“难得回次国,小程这次在国内多待段时间吧。” 他的态度很随意,丁点看不出内心的忐忑与期待。 副驾驶坐上的顾程半眯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道:“嗯,待几个月再回去。” 因身体的关系,顾程从小就晕机,哪怕是最舒适的头等舱也改变不了这种现状,如不是事隔如此之久,顾氏再起风波,万般不得已下,他定是不愿跨过千山万水回国。 本就因整理头脑中的记忆与思路一晚上没睡,紧接着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此刻正是头痛欲裂的他,接触到舒适的环境倦意立刻就上涌。 杜云琛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眸底快速划过一抹黯然,许久才用他低哑沉闷的声音艰难的道:“就待在国内……不行吗?” “嗯,不行的……我打理不好顾氏……”顾程含糊不清的回答。 “我现在已经有能力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不会再如当初,只要……”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到。 “嗯……在国外待的……挺好的。” 杜云琛紧攥着手指,黯哑的道:“顾氏当初四面楚歌的意外永远只会有一次,你一个人在国外……我很担心。” 担心从小就爱丢三落四的你,担心吃饭挑食胃还不好的你,担心生病没人照顾的你,担心……哪天心有所属的你。 “小程回国好不好。” “……” 轿车在别墅门前缓缓停下,杜云琛侧转过头,发现顾程竟不知何时已倚着座椅睡着了。 他轻阖着双眼,卷翘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洒开一小片阴影,鼻翼随着平稳的呼吸翕动,一如小时候般,漂亮的粉唇微嘟,看起来矜贵又可爱。 七年匆匆眨眼而过,顾程还是一如当初,除了长开愈发精致俊逸的眉眼,一切似乎还停留在当初少年挺直着背脊,倔强离去的模样。 杜云琛原以为时间会将那段禁忌冲淡,却不知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中他的模样却愈发深刻,像是嵌进骨融进魂的铭心。 轻抬起手,杜云琛小心翼翼的抚上青年白皙的脸庞,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柔软,一句轻到极致的谓叹自他唇中缓缓飘出。 “小程留在我身边,好么?” 无人窥到的角落中,摄像机的一角缓缓隐没消失,按下快门细小的微弱,在阳光灿烂正午的鸟叫虫鸣中格外的不起眼。 暗处中,有一双轻弯上翘的眼睛,它笑的格外开心。 正睡的迷迷糊糊间,顾程感觉到有人在耳边扰他清梦,起床气爆表的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已经回国,以为又是糯米在造反,反射性的抬手将声源堵住,含糊的道:“糯米,别闹……” 被抬手堵住嘴的杜云琛怔住了。 杜云琛从小就知道顾程有着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骨节分明,修长优美,根根剔透,仿似用上好温玉细心打磨而成。 但至从俩人慢慢长大后,知晓自己对他怀有着不明的情愫,杜云琛就愈发不敢过多接触于他。 他梦中也曾出现过这双完美修长的双手,可直到今日触碰,他才知晓,这双手还是与他臆想中有着明显的差别。 顾程的手沾染着自身的轻浅,小小的掌心仿似果冻般,柔软的不可思议。 视线移向闭眼蹙眉的顾程,察觉到这人的气床气又犯了,杜云琛眼中漾开宠溺的温柔,将他的手掌自嘴上移开,包裹进自己掌心中,杜云琛轻声唤道。 “小程到家了,车上睡的不舒服,回房再睡。” 轿车下,无人窥到的角度,杜云琛扣着顾程白皙的如玉的手掌,一笔一划在上写下了两个词。 浅眠中的顾程眼睫微颤,面色无异,但垂于下方的五指却缓缓合拢。 …… 将还是有些迷糊的人送进房间,接触到身下的柔软,顾程翻身直接将自己裹成一个大大的蝉蛹状。 这样就听不到,也没人再吵我睡觉了。 这么想着的同时,闭眼的顾程再次陷入了梦乡。 刚帮他从行李中拿出睡衣的杜云琛正好就瞧到了他这孩子气的动作,回想着自己刚刚叫醒对方时,对方睡眼惺忪不满嘟起的小嘴,再想到此情此境,杜云琛哑然失笑。 他的小程还是一如当初,像一只高傲的波斯猫,不亮小奶爪的时候可爱又矜贵。 见他如此,杜云琛倒是没有再强制叫他起床换衣服,正准备将衣服放回行李箱,身上手机铃声响起。 杜云琛虽是快速按掉铃声,但还是扰到了刚进入梦乡的顾程。 就见睡眼迷糊的顾程漂亮的五官皱起,鼻子中发出两声不满的哼哼声,恼的转了个身,又将被褥往上拉了拉,最后惟留下了个换气口。 杜云琛也顾不得到底是谁来的电话,快步行至床边,将被褥给他往下拉,生怕这闹小别扭的人把自己憋坏了。 边动作还边轻声诱哄着赔礼道歉道:“好好好,我错了,不该放铃声吵小程睡觉,我马上出去,马上就出去。” 将人再次从被褥中捞出小脑袋,杜云琛这才帮他调好合适的温度后掩上了房门。 第111节 第140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2 行至房门外,察觉到口袋中的手机还在颤动, 杜云琛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却的一干二净, 随即在掏出手机看清来电人后, 面色更是冷了几个度。 直至从别墅行至车内,杜云琛才不急不忙的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 “没有打扰到你上班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泛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味道。 杜云琛侧头望向二楼那扇紧闭的窗户, 漫不轻心的轻嗯了声, 语气模糊的让人听不懂其中真正的含义。 “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饭菜, 今晚你要回家么?” 回家? 在当前的此刻, 这个平时不在乎的字眼好似触及到了杜云琛心头的某处,他的眉头忽的紧拧, 沉声道:“记住, 那不是我的家。” 电话那头有三秒的沉默, 良久泛着颤的声线自那头传来。 “我知道了杜先生, 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面对那头传来的犹然欲泣,杜云琛寒着脸, 不为所动。 “夏末记住你的身份。” 说着不待对方回应,杜云琛直接掐断了通话。 自己一直等待着的人已然出现,哪还有心情与这人虚与委蛇。 电话那头,方才还犹然欲泣的青年望着手中被单方面掐断的电话讽刺一笑。 身份?一个不合格的替身?一个不讨欢心的宠物?一个彻头彻尾失败者的卷土重来? 瞥了眼满溢阳光灿烂的午后, 夏末伸了伸懒腰。 唔,昨晚没睡好,趁现在正好去补个觉呢。 忽的,掌心中手机再次响起,夏末本不想理会, 却在无意中瞥到来电号码后改变了想法。 接通电话往马路上行走功夫间,夏末用泛着委屈的声线唤道:“杜大哥。” “嗯,怎么了?杜云琛又惹你不开心了?” “他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让我注意自己的身份,杜云琛根本一点都不喜欢我,杜大哥我能不能回去,我不想待在他身边。”他的脸上分明没有半分动容,但吐出来的话语却夹杂着诸多的委屈调儿。 “别闹。” 面对这安抚性不痛不痒的两字,夏末迎着阳光的面上绽开个纯真怪异的笑容。 不能闹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一句轻到极致的声音自里传来。 “今天顾程回国了。” …… 因之前累的太厉害,顾程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当然,这还是杜云琛强行将某人从被褥中拎出来的,结果显而易见,某男人直接被小心眼的记恨上了。 餐桌上 “昨天忙着赶飞机肯定又没吃饭,回来倒头就睡,饿的脸颊都瘦了,多吃点。” 杜云琛边说边往顾程碗里夹菜,直至精致的瓷碗垒成了尖,再也装不下。 扫了一眼碗中堆成塔状杂七杂八的菜色,又望了望餐桌上瓷盘中分类的序的佳肴,顾程轻皱着眉,嘴角缓缓下压,饱满粉嫩的红唇轻抿,看起来竟有几分让人不忍的委屈劲儿。 杜云琛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自己这又是好心办坏事,立刻将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碗与对面人的碗对了个调,边动作还边道歉道:“好好好,我错了,不该败你味口,我的给你,给你。” 望了望面前重新换上的碗中空无的一物,再瞥了眼对面人碗中满满的一堆,顾程忽的觉得有些可惜。 如果原主当初能够看清杜云琛为他做的细致到点微的极致,或许俩人的结局就不会如蓝图般悲惨吧。 顾程,旁人眼中的人生赢家,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父母亲均是z市著名的企业家,作为全家捧在手心中的宝,顾程被各种娇惯养大。 好在顾家父母虽很宠儿子,但家教同样也严,没有将他养成一个纨绔。 然而这种幸福直至顾程成年戛然而止,顾家双亲意外车祸身故,面对众多双亲昔日好友与远房亲戚,才成年的顾程选择了以退为进。 顾程离开国内独自去到国外发展,直至一次因托付给杜氏旗下的顾氏出事,不得已下他再次回国。 顾程璀璨的人生也就在这次旅程中彻底葬送。 将国内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的顾程在临行前被人灌醉,醉的不醒人事的他酒后乱性,与人发生了关系,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小的竹马,发小杜云琛。 醒来的顾程望着身边的发小,简直是尴尬到无言,面对此种情况,杜云琛终于鼓起勇气向顾程告白了。 近十多年的暗恋之旅,男人字字简述间蕴涵的情感,直白的浓烈,浓烈的灼热,灼热的让人心颤。 顾程拒绝了。 在他的世界中,这简直就是颠覆了他全部的认知。 狼狈的顾程准备连夜出国,却不想心绪不稳的他在途中慌忙的撞倒了一个人。 这个名为夏末的青年有着张与顾程足有六七分相似的脸。 忽的,顾程想到当初自己收拾父母亲遗物时无意中翻看到的日记。 里面提到自己本应有一胞弟,却因意外从小走失的事情。 从小就极度缺乏安全感,在父母离世后又长期独自生活在国外极度渴望亲情的顾程,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偷偷做了dna鉴定。 顾程不知道的是,他掉进了一个圈套之中,一个专门为他,一个专门为杜云琛准备的陷井。 顾程找到了从小走失的弟弟,夏末。 知晓夏末生活不易,不顾所有人的阻拦,顾程将自己名下近半的财产直接转给了夏末,他加倍的对夏末好,想弥补他当初所有的一切。 夏末似乎很感动,至少在顾程眼中是这样的。 乖巧,单纯,这就是顾程眼中的弟弟,夏末。 所以,顺理成章的顾程提出了带夏末出国的要求。 可夏末拒绝了,尖锐而强硬,甚至一反常态的要与他断绝关系,顾程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怀揣着疑惑的不解,他请人调查了一切。 然后,顾程知晓了‘真相’。 杜云琛拿夏末当自己的替身,养在身边长达数年之久,他的弟弟在这种病态又扭曲的假象中竟然真心爱上了杜云琛,不愿意离开不过是因为杜云琛不想自己离去,让夏末必须将自己留在国内,甚至于当初的那一夜荒唐也是杜云琛为之。 真相来的总是让人措手不及,被无尽的愤怒充斥着的顾程甚至没有过多推断其中的种种不正常,直接冲到杜云琛面前,在杜云琛还为他的突然出现惊喜不已时,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留下了一句话。 杜云琛,你怎么不去死。 顾程与杜云琛,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彻底决裂了。 为了让夏末从这场由他自己编制出来的病态爱情中醒来,顾程采取强硬措施从杜云琛别墅中带离了他。 一直隐藏在暗中的那双手,似乎是玩够了,又或许是觉得此时的顾程在这场游戏中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利用价值,所以,它动了。 在强制带夏末离开杜云琛别墅时,在无人看到的角度,在顾程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在远处杜云琛目眦欲裂的崩溃中,遂不及防的顾程被推向了川流不息的马路。 在剧痛袭来的那一刻,鲜血迸溅的那一刻,顾程瞥到了出手之人的脸。 轻弯的眼眸,上翘的嘴角,纯洁的像天使般的笑容。 始作俑者是他无比熟悉的弟弟,夏末。 忽的,顾程觉得好冷。 车流不息的马路上,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冷静沉着的杜氏掌权杜云琛抱着怀中血肉模糊的尸体,绝望的似一只彻底失去所有的野兽。 顾程死了。 一起死去的还有杜云琛的心,望着夏末那张与顾程足有七分相似的脸,恍惚中杜云琛总有种顾程其实一直就在他身边的错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思念过度的原因,随着时间的流逝,杜云琛的身体慢慢的垮了。 夏末似乎真的很爱他,就连他躺进医院时也是一直陪伴在侧。 面对身为顾程亲弟弟的夏末,病入膏肓之际杜云琛最终将自己私下一切全部转到了他名下,终于得偿所愿的夏末撕下了最后的伪装,在杜云琛不解的目光中笑了。 歇斯底里的得意,讥笑的傲慢。 暗中的那个人终于第一次出现,在杜云琛不可置信的眼眸中揽住了夏末的腰,温声将一切娓娓道来。 得知一切真相的杜云琛瞪着大大的双眼,挣扎着想从病床上起身,可长期由夏末下慢性毒药的身子却根本做不到,直至颤抖着指尖,瞪着大大的双眼在病床上彻底咽气。 曾靠着一己之力爬上杜氏顶峰的掌权杜云琛,最后竟是在病床上死不瞑目。 那暗中操纵一切之人名为杜景凌,乃杜家长子,杜云琛的大哥,与夏末同属于这个世界的支柱。 杜云琛的死意味着杜氏的动荡的开始,已于暗中掌握了顾杜两家所有的杜景凌横空出世,彻底揽下大权,最后与夏末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步入婚姻的殿堂。 蓝图中顾程负了杜云琛一世,杜云琛也守了他一辈子,直到咽气的那刻心里也满载着对他的愧疚与悔恨。 虚无中顾程笑着流泪许下了自己的愿望,渺小的,简单的,心酸却也是幸福的。 陪他,与他相伴一生一世,哪怕生死也不弃。 这乃是余梓闫来到这个小世界后所得的蓝图与记忆,只是……这同样也是它想让他认为的蓝图与记忆。 第141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3 杜云琛见对面人突然发起了呆,以为是饭菜不合他胃口, 担心这人过会胃又不舒服, 拧眉道:“想吃什么跟我说, 我去做。” 回过神的顾程抿了抿唇,想将对方帮他夹的那碗菜拿回来, 却又开不了这个口, 只得瓮声瓮气地道:“竹笋。” 杜云琛立刻拿筷子去盘中帮忙夹竹笋, 只是刚递到他空空如也的碗前, 却被顾程护犊子似的伸手牢牢的挡住了碗口。 “不是要吃竹笋么?怎么不吃清炒的?”杜云琛不解。 顾程眼神似不轻意间瞥了眼他面前的瓷碗,绯着粉色的耳尖不自然地道:“你之前不是有夹么?” 杜云琛秒懂对面人的意思, 瞥了眼他露在外面绯色的耳尖, 低低的笑出了声。 他家宝贝怎么总能傲娇的如此可爱, 如此犯规呢? 听闻耳畔响起的轻笑, 顾程脸颊染上两抹绯色,颇为恼怒的瞪着圆滚滚的眼睛, 拧着眉,凶巴巴的道:“不许笑。” 第112节 杜云琛立刻收敛住笑声道:“好好好,我不笑,不笑。” 他知道这时要顺毛捋, 不然将人惹急了,吃亏的定是自己。 将碗往前一放,顾程轻扬着小巧的下巴,颐指气使的道:“竹笋。” 瞧见他高傲的小动作,杜云琛心都化成了一团水, 柔软的不可思议,别说这会儿是竹笋了,就算对面人是要天上的月亮,他定也会想办法给人摘下来。 将自己面前碗中最上层的竹笋夹到了他空空如也的瓷碗中,顾程瞥了眼,慢条斯理的用修长的手指拿起筷子,挑了根送入嘴中。 唔,好吃。 感受着嘴巴中绽放开的熟悉味道,顾程漂亮的眼睛立刻弯成了月夜中的上弦月。 喂投空隙间,杜云琛侧头瞥向身边人,自头顶上方水晶吊灯散发出的浅光投射在顾程精致的五官之上,他腮帮微鼓轻动,红唇被油脂浸染的娇艳欲滴,此时弯着眼的模样看起来像个得偿所愿的孩子,满足又幸福。 此刻的杜云琛抛开了埋藏于脑海深处,终日萦绕不散的不明阴霾,只觉一种温馨的触感自心底蔓延向全身上下,仿似浸在六月明媚的午后,暖透每一个细胞。 就这样,让幸福再长一点,再久一点吧。 —— 此次顾程回国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双亲遗留下的公司近些天出了些问题。 当初他离开时将顾氏全权交由杜氏名下的资产管理公司代为打理,由于各方面因素影响,近些年他很少过问,却不想这中就有人借着他的‘不理睬’打起了顾氏的主意。 好在杜云琛发现的早没出什么大批漏,这次专程通知他回来也是希望他能重新核对相应数据,当然,最大的目的,惟有杜云琛自己清楚了。 清晨的阳光从天边探出头,忙碌的人们又要开启新一天的工作,作为全国排的上号的百强企业,杜氏大厦耸立在繁华的商业中心。 走过的人时不时喜欢仰视这足有近百层的大厦,只是配合着刺眼的阳光经常是晃得没法正常睁开眼。 黑色轿车缓缓停靠在公司大门前,杜云琛一席灰黑色正装自轿车上下来,不同于往常冷硬着五官头也不回的抬脚步入公司,下车的他微侧身,仿佛是在等待着车内什么人。 身为全市乃至全国最大的钻石单身汉,杜云琛的小动作立刻就引得不少四周来往的人掂足仰望,一时间无数双眼睛都移向那扇未关闭的车门之上。 一条笔直修长的大长腿从车内伸出,踩在了光洁的地板之上。 剪裁得宜的面料贴合着完美的腿形,微抬的动作让它看起来又直又长。 下一秒,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了黑色的车门之上。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晶莹小巧的指甲被精心修剪的整整齐齐。 终的车内的人在无数人的翘首企盼中躬身而下。 俊秀雅致的青年显现人前。 往公司内行走空隙间,顾程打量着四周感叹道:“多年不见,云琛变化倒是颇大,公司打理的也是愈发得心应手,也不怪远在国外的我也能在财经杂志上看到呢。” “如果小程愿意留在国内,这位置送你何妨。” 行至电梯前的顾程听闻此话,微偏侧目,弯着眸狡黠的道:“这话我可记下来了,如果哪天我一无所有了,你可别赖账。” “嗯,我说的。”杜云琛唇微弯,望着对面人的眸底溢着满满的宠溺味儿。 只要你想要,随时可来取。 不远处正暗暗偷窥的前台只觉嘴巴忽的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嘎嘣脆响,嗯,味道还不错。 …… “顾先生您好,我是严湛,顾氏新的资产统筹分析师。” 顾程对着面前一身精英打扮的青年男子点了点头,礼貌的道:“严先生您好,云琛已与我提前说过,后期顾氏大小事务还得劳烦严先生。” 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严湛郑重道:“必当尽心尽力。” 这次挪用公款事件,杜氏虽已将事情控制到了最小,但顾氏的损失还是不容估量,综合多方面考虑,杜云琛直接高调的将杜氏直属资产管理师严湛派给了顾程。 一方面是愧疚,另一方面是重视。 当年的顾氏主要投资于餐饮百货,杜氏一心都在房地产事业,虽俩家不在同一领域,但却一直并称商业界双雄,哪料一场车祸几乎让顾氏全盘崩塌。 各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全部一涌而上,都想从单只独影的顾程身上分一杯羹,当年如果不是杜氏及时站出来立挺,帮顾程保住家产,顾氏早已成为人们脑海中一个过往的回忆历史。 但要知商场如战场,人情这种东西总会被时间消磨,更何况是牵扯到利益,面对顾氏这块大蛋糕,谁不想分一杯羹,杜氏也不例外。 帮顾程驱除掉所有外在因素后,杜氏暗中打算出手了。 顾程从小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个从商的料,虽如此但他却不傻,当年的局势他看的很清楚,知晓自己挣扎反抗也只会让顾氏败坏的更加迅速彻底,所以他选择了以退为进。 高调的在媒体面前宣布将顾氏交属杜氏旗下的管理型公司打理,面对无数双眼睛的打量与铺天盖地的赞叹声,当年的杜氏也只能闷头吃下这个大亏,兢兢业业的打量起顾氏的一切。 顾程的目的达到了,却同样将杜氏暗地里得罪了个彻底。 整个杜氏除了杜云琛这个还未正式掌权的发小是真心待他外,顾程可谓是四面楚歌,后来,顾程选择了孑然一身的出国。 圈子里稍微聪明点的人都知道,当年才成年的顾程是被活生生逼出国的。 顾程的离开加剧了杜云琛的成长,直至将杜氏完全掌握在了手中,然后,他对暗中蚕食顾氏的那些人出手了。 清理完暗地里的那些蛀虫后,杜云琛亲自去机场接回顾程,后又与顾程同时现身公司,又将自己最看重的分析师转到顾氏名下……种种迹象,都在向所有人传递一种信号。 杜氏永远是顾氏最坚强的后盾,或者说,他杜云琛永远是顾程最强硬的后台。 核对完今天手中的最后一份数据后,顾程抬手揉了揉酸涨的眉心,虽知晓严湛是杜云琛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完全可以放心,但顾氏还是有很多事情不能经旁人,需他亲自动手。 拿起办公桌边的手机,果不其然就看到来自杜云琛的短信,顾程修长的指尖划开屏幕锁。 今天月末需回本家,可能会比较晚,不能陪你吃饭了,饭已做好,你胃不好要先热一下,记得拍照给我检查,不许倒垃圾桶,乖—— 看到最尾的那个字,顾程面上漾出个无奈的轻笑,手指于屏幕上轻点回了个字,随后起身拿上外套准备下班回家。 奢华无比的别墅内灯火通明,客厅沙发上坐着不少打扮正式的男男女女,他们年龄有大有小,有老有幼,此时有的是一言不发,有的却是语笑嫣然。 “爸爸我不管,我就是讨厌那个老师,我才迟到十分钟而已,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惩罚我,害得我丢了那么大一个脸,我再也不想在学校见到她了。” 沙发上,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女正不依不饶的拉着个中年男子撒娇。 中年男子看上去四五十岁左右,眼睑下泛着青黑,仿似没睡好就被人从被褥中揪出来了般,只是这微有的瑕疵也被那副英俊的五官给掩盖。 男子相貌生的极好,浓眉星目,不难看出年轻那会定是个非常有桃花缘的人,事实也的确如此。 男子名为杜啸,乃杜家上代掌权者,杜云琛的生父。 一听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受了这种委屈,杜啸立刻心疼了,应和道:“好好好,马上爸爸就跟你们学校校长打电话让他炒了那个老师。” 杜巧巧瘪着嘴,用着委屈的声线残忍地补充道:“还要画花她的脸,还有那双手,我也讨厌,砍掉。” 让你长的比我还好看,连我男神都被你吸引走了,还有那双手,什么天生适合弹钢琴的手,呸,一个连钢琴都买不起的穷老师,装什么清高。 对于杜巧巧这开口闭言间完全不似花季少女般歹毒狠辣的话语,杜啸视若平常,应和道:“好好好,听巧巧的,都听巧巧的。” 杜巧巧听闻这话一直嘟着的嘴这才缓缓上扬,眯着漂亮的眼睛扑到杜啸的怀中欣喜地道:“就知道爸爸最好了。” 杜啸被她这话给逗乐,搂着小女儿笑的开怀极了,如果忽略掉刚刚俩人的那一席话,这定是副温馨不已的画面。 坐于四周的人对于这时常上演的画面表情不一,羡慕的,嫉妒的,暗暗不屑的,微笑不语的…… “二哥,这杜巧巧杖着爸爸的宠爱真是越来越过份了,分明二哥才是应该最受宠的那个。” 一直坐于沙发上闭目假寐的杜云琛忽的听到耳畔响起的熟悉声音,缓缓的张开了眼。 第142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4 瞥了眼不远处笑闹着的俩人后,杜云琛随之将视线投向旁边的少年身上。 少年有着张娃娃脸, 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单纯, 让人好感大生的类型, 只是…… 将视线不动声色的收回,杜云琛淡淡地道:“比起操心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七弟还是多关心下自己吧, ” 杜然心下一惊, 随即杜云琛道:“听说前些天在学校里七弟跟八妹大吵了一架。” 杜然眸底闪过片刻的不自然, 干笑道:“二哥消息真灵通,不过是小事罢了。” 正在杜啸怀中撒娇的杜巧巧瞥到不远处杜然的身影, 想到前几日的争吵, 立刻可怜巴巴的在杜父耳边告起了状, 然后挑拨杜云琛没成功的杜然被怒气冲冲的杜啸骂了个狗血淋头。 望着这一幕, 杜云琛眸底冷色弥漫,在杜家哪有什么真正的单纯, 有的不过是一只只匹着羊皮的吸血鬼罢了。 忽的,坐于沙发上的杜云琛敏感的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回视线的他掏出手机,然后在看清屏幕上的那个‘嗯’字后, 柔和下了眸。 —— 华灯初现,z市还是一如往常般拥堵的水泄不通,银灰色的商务车内,被窗外时起彼伏的喇叭声扰的烦不甚烦的杜景凌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再次望向远处起起亮亮的红绿灯。 忽的车内手机响起, 杜景凌按下接听键后,杜管家熟悉的声音自里传来。 “大少爷,老爷让我问一下您,大概还有多久能到家?” “我这边还在堵车,差不多还要一个小时左右,肖叔你跟爸爸说一声,不用等我……” 结束通话的杜景凌抬腕看了下时间,无意间侧头,却在瞥到不远处的身影时徒然止住了动作。 马路边咖啡厅中,青年临窗而坐,初上暮色的浅淡在他精致的侧脸上映照出朦胧的光晕。 他舒着好看的眉,半阖着眼,一只手半撑着白皙小巧的下巴,另一只手在面前瓷白的咖啡杯中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搅动。 青年微弯的唇边挂着抹沁人心脾的浅笑,他就那么坐着,静静的,仿似在倾听着精致的现代都市下独有的繁闹与喧嚣。 他的周身萦绕着一种魔力,安详的,平静的,似正午阳光下最后的一抹清凉,只需简单的一眼就能感受到身处夏日深林的清幽,整个心房都涤荡着宁和的味道。 往来行色匆匆路人中,少女伫足立于原地许久,心中挣扎再三,终是偷偷举起手机将眼前充满着宁和的这幕拍了下来。 只是大意的她忘记关闭手机自带的闪光灯。 顾程只觉轻浅的眼皮前白光而过,缓缓张开双眸,侧头就见一壁之隔外的花季少女正手忙脚乱的摆弄着手机,紧接着在瞥到他不解的目光后,局促的红了脸。 ‘抱……抱歉,没经你同意就拍你照片,’通过少女张合的唇部,顾程解读出了这句话。 见咖啡厅内的青年不说话,少女以为自己突兀的举动将对方惹生气了,立刻开口解释。 ‘因为平时读书压力比较大,之前也尝试过许多减压方法都没成功,可刚刚轻瞥到你闭眼假寐的样子后,竟成功了,故而才会有如此失礼的举动,我很抱歉,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删掉。’ 顾程一字不落的读懂了窗外少女的话语,透过玻璃橱窗同样也看到了少女眼部周围不明显的黑眼圈及眸底闪动着真诚的歉意。 蓦然,顾程唇角轻弯,随着那双总是蕴着湿意的双眸弯成漂亮的桃花瓣状,他清亮的瞳仁像是被清晨露珠润泽后的碎钻,阳光折射下,这瞬间绽放出世间上最耀眼的璀璨。 微微张合着红唇在少女迷茫的不解中无声地述说了几个字。 “拿照相机拍会好看些。”车内同样是熟知唇语的杜景凌将几字缓缓吐出。 “呵,”车厢内响起一声轻笑,伴随着轻笑驱散的是满房的焦躁与近日的一切烦恼。 第113节 堵车的度秒如年似乎都因为街角的那抹剪影化为虚无,杜景凌的视线一直注视着临窗而坐青年的一举一动。 喝咖啡时忘记加糖被苦到微皱起鼻子的委屈,看手机时眯起双眸翘起唇角的得意,思考时下巴不自觉轻扬矜贵的不可一世的高傲,怒恼时微鼓起双颊自言自语的可爱…… 每处每处都让他轻笑不已的同时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直到对方结账离开,直到道路终于畅通无阻。 “呵,顾氏顾程。”空荡的车厢内回荡着杜景凌不明的轻笑。 …… 因顾氏的资产还未清算完全,顾程现每天都得来公司进行亲自操作,只是今日一路而来,他耳边就一直充斥着‘副总回来了’‘又要斗起来了’之类的字眼。 顾程才回国不久自是不晓杜氏具体内部架构如何,对于众人口中的副总虽有些好奇,但见杜云琛未主动提起这事,他也没闲到去一探究竟。 因杜云琛私心的关系,顾程的临时办公地被安排到了他的同层之中,俩人虽是同层,但离的还是有些距离,将今日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后,顾程起身打算去找杜云琛。 刚走至对方办公室前,顾程就感觉自己衣角被拽住了,侧过头,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印入眼帘,正是杜云琛的小秘书。 “顾先生,您是打算进去找杜总有事么?” 顾程不明所以如实点头,小秘书眼眸立刻亮了,将桌边的文件往怀中一揣,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道:“杜总刚刚开完会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这是今早要处理的文件。” 顾程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怕进去遭殃,所以让自己代劳么? 顾程心中无奈笑笑,拿上她怀中的文件在小秘书一脸感激涕零的眼神中推门而入。 办公桌前杜云琛正皱着眉,忽感门被从外推开,正不悦之际,熟悉的嗓音传来。 “这是怎么了,今早都还好好的呢,现怎么就跟谁欠你几百万没还的样子。” 听闻打趣的杜云琛心中的火立刻跑了个没影,抬头就见顾程温和着张脸走来。 “你怎么来了?” 将文件往他桌上一放,顾程道:“再不来你今日的日程可就遥遥无期了。” 杜云琛无奈笑道:“小程又打趣我。” 刚坐到沙发上,顾程一眼就瞥到琉璃茶几上的那套中式茶具,想着这东西已有多年未碰,一时倒是有些手痒。 抬手摆弄茶具的顾程头也不抬的道:“怎么,倒是说说,看我能不能帮点什么忙?” 杜云琛眼神微凛道:“想必小程近日也听到了些流言。” “关于哪方面?” 问话间顾程沏茶动作不停,就见他指尖轻捻起深色的茶匙,舀了一勺罐中深绿色茶叶,将之倾倒进方才功夫间已温净的茶盏内,再入沸水,浸满,倾倒,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优雅动人。 “杜景凌。”杜云琛将这个名字缓缓吐出。 “嗯,是听到了些。” 杜云琛轻闭上眼,道:“他是我大哥。” 顾程倒茶动作先是一顿,随后又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般,持续着倒茶的动作,一时间诺大的办公室中惟回响着汩汩的茶水入杯声。 顾杜两家可浅称是世交,顾程与杜云琛也是从小相识,乃竹马竹马,两家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顾家只有顾程一合法继承人,但杜氏却有近一指之数。 杜啸生性风流,年轻那会桃花债不断,在z市一直是个颇受争议的人物,好在当年杜母母家乃是z市颇有名望的门楣,所以杜啸虽然花边新闻不断,面上倒是没闹的太难看。 但这一切却在母家一次大投资失利后通通被粉碎。 母家大难,杜啸身为丈夫,身为女婿,不仅没有在这种关键时候拉一把,反而是选择了落井下石。 身体本就不好的杜母在知晓这一切后被气的直接住了院,整天以泪洗面终是撒手人寰,惟将杜云琛独自留在了杜家这个吃人的地方。 因与杜母乃商业联姻,杜啸对其本就无什么感情,自然而然的对于杜云琛这个鲜少相处的儿子,杜啸同样也是没什么感情。 就在杜母逝世不出一月,在所有人的不可置信中,杜啸高调的接回了自己养在外面的私生子,数量竟达一指之数,这其中最受争议的要数杜景凌。 因为,身为私生子的杜景凌竟比杜云琛这个名副其实的婚生子还要大三岁。 此事一经曝光在全国闹的沸沸扬扬,网络舆论各方轰击,叫骂的,扼腕的,力挺的……各式各样的声音不计其数,可杜啸不为所动,甚至中间还产生了让杜景凌取代杜云琛继承者的念头。 杜氏乃股份制产业,绝大多数之人都是杜氏的老一辈,可以说是从小看着杜云琛步步长大,一直以来对他的方方面面也是颇为满意,对于他的提议自是不同意,杜啸想法搁浅。 但杜啸却没有放弃,因为杜景凌乃是他最满意的儿子,没有之一。 好在杜氏众股东不为所动,直到杜云琛彻底成长,一步步终是在杜父不甘的目光中接掌杜氏,只是,杜景凌也不是吃素的。 短短几年间就成功的在公司中笼络了一批心腹,且在换届之时,以绝对的优势坐上了副总之位。 当年顾程离开国内时,杜母还缠绵于病榻,对于后面的种种国外的他知之甚少,更不知晓杜景凌竟是如此身份。 将冲沸好的前两杯茶汤倒掉,顾程端起精致的青色瓷杯,抬头道:“许多年未碰,不知手艺是否一如当初,云琛品品。” 顾程端着小巧的瓷杯,修长白晰的指尖映照着青色杯壁之上淳朴的花纹脉络,更是将那抹无瑕的莹白衬的仿如水晶般剔透,犹如郁郁青葱中醒目的一抹亮色,只肖一眼就让人再也无法移开眼分毫。 杜云琛望着不远处浅笑的顾程,眸底情绪不明。 第143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5 因顾程挑食胃又不太好的关系,杜云琛总担心他吃不好, 回国后几乎每晚都得亲自去一趟他家为他做饭, 盯着人将饭菜吃完后才会回家, 也就导致近段时间俩人每天是同时下班。 杜云琛照例先一步准备下班,刚出办公室, 手机轻震来了新的简讯。 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饭菜, 下班后能回来陪我吃顿饭吗?——夏末 杜云琛皱着眉, 正想着怎么回复时, 不远处顾程的声音传来。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杜云琛抬头, 就见顾程手臂上搭着外套一脸笑意而来, 将手机揣回口袋, 杜云琛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菜谱。” “今天小程想吃什么?” “是不是我说的出你就做的出来?”电梯中顾程挪揄的挑眉。 “嗯,”望着他不自觉轻扬的下巴, 杜云琛眼眸柔和。 顾程眼珠狡黠一转,侧头道:“满汉全席。” 杜云琛眸底闪过一抹笑意,走出电梯道:“你要是吃的完,我定做。” “哼, 又耍赖。”顾程轻哼了声,嘟着张不满的小嘴往外走。 见他又开始跟自己闹小脾气了,杜云琛无奈又好笑,快步追上道:“好好好,满汉全席就满汉全席, 小程吃不完我帮忙吃好吧。” 虽知晓对方定会一如往常般妥协,但直至真正听闻这话时,顾程的嘴角还是忍不住轻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像是个闹脾气后得到心念糖果的孩子,侧头确认道:“你说的。” 傍晚的夕阳透过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钢化玻璃投洒在顾程精致的五官之上,微弯的唇角,孩子气的动作,眸底的小得意……所有细微的种种,全部显露在漫天霞光中,一丝不落地印入了身边杜云琛的眼帘。 柔和着情深的深邃,杜云琛缱绻的道:“嗯,我说的。” 身边助理瞥了眼望着相携而去一言不发的俩人,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那位是顾程少爷,顾程少爷自小与杜总一起长大,同时也是顾氏惟一法定继承人。” 杜景凌轻嗯了声,敛下眼底的不明。 分明是如此相似的一张脸,放于顾程身上为何竟会如此吸引人视线呢? 刚行至车内,还未启动引擎,身前的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瞥了眼上面熟悉的号码,杜景凌按下了接听键,靠于车内的真皮坐椅上轻声道:“小末怎么了……” 挂断电话,夏末微睑垂目,满手黏腻的手心,白色手机屏幕上红色的小点缓缓移动,就着这鲜血淋漓血腥弥漫的密室,他的嘴角徐徐上扬,划开自嘲嗜血的森然。 怎么可以又骗小末呢,怎么能又骗小末呢,不乖的话…… 右手寒芒扬起,眸底夹杂着无比疯狂的狠厉,锋利的手术刀狠狠的戳在了手边毛色纯净死的不能再死的小动物身上,温热四溢的鲜血溅洒上夏末病态惨白的笑脸。 杀了你哟。 “死了一个男人,一个很会骗人的男人,他的手指到处都找不到,嘻嘻嘻,为什么找不到,被小末吃掉了,一口口吃掉了……” 阴森恐怖的密室内回荡着青年用古怪语调唱出的血腥歌谣。 滴哒,滴哒,滴哒。 温热的鲜血顺着手术刀刃滴滴往下淌,浑身是血的夏末出现在一栋不起眼的废旧小楼墙壁后方暗门中,走出密室,墙壁自动合拢。 行至洗手台边,夏末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自右手缝而过,沿着指尖而下的清水从暗红,到鲜红,到粉红,再到清澈见底…… 拂尽面部的温热,下巴还往下淌着水滴的夏末迟缓的抬起头,对面镜子中倒映出一张精致的脸。 恍惚间,他好似在这中看到了谁的影子。 潋滟的桃花眼,澄净的眼神,轻弯的唇角,无奈的轻叹……所有的种种一切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全部汇集成一句轻柔的谓叹。 ‘小末,生日快乐。’ 夏末的脸缓缓贴上洗手台前的镜子,委屈十足的道:“一个坏人又骗小末,另一个他不理小末,他们都忘记今天是小末的生日了,只有哥哥,只有哥哥一个人对小末好。” 抬手轻抚着镜中之人的脸,指尖磨挲。 “小末只有哥哥一个人,可是,现在他们连哥哥也要抢走。” 话音落下,镜中倒映出来的五官扭曲又疯狂。 “小末不要再按游戏规则玩下去了,因为,哥哥分明就是小末一个人的。” 以前是,现在也是。 小末的,全部都是小末的。 所有的所有,全部都是。 …… 因承诺了给顾程做满汉全席,杜云琛刚上车就打电话让人帮忙准备原料,家里食材于昨天用的差不多,想着还有许多辅料要准备,俩人直接去了就近的大型超市采购。 知晓顾程不喜拥挤场所,杜云琛本想留他在外面咖啡厅等自己,顾程却一反常态想跟着他进去瞧瞧,这不,刚行至生鲜区,顾程就后悔了。 因处于下班高峰期时段,买菜的人剧增,超市虽不至于人头攒动,却也比平时多出几倍有余,每人还都推着推车,拎着大购物篮,将大大的生鲜区塞的满满当当。 对于这种场面杜云琛倒是习已为常,他一边拎着购物篮在前方开道,一边注意着紧跟自己身后的顾程,抬眼轻瞥到他微微下撇的嘴角与满脸懊悔的表情,杜云琛心中暗笑不已,不动声色间又将人护的更周全了些。 顾程整体口味偏素食主义,家里餐桌上永远都少不了一两盘青菜,杜云琛特意驻足停下来挑选了不少新鲜蔬菜。 等手中的蔬菜选完了,杜云琛直起身准备招呼着顾程换地儿,侧头却发现顾程竟不在自己身后。 所以,他这是被某人撇下了?杜云琛无奈的想。 因杜云琛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多,顾程打算找个人少点的地方等杜云琛,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的他总算是找到了个地儿。 第114节 刚行至水箱边的顾程还没来的及为人少这点暗松一口气,忽的水箱中一尾青鱼一个甩尾,霎时水花四溅。 顾程本就有着轻微的洁癖,见此被惊的立刻躲开,却不料刚退后竟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人。 瞪着双因受到惊吓而变作滚圆的桃花眼,退无可退的顾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大片泛着腥味儿的水花直直朝他身上袭来。 被惊的大脑短路的顾程自然也是忘记了自己完全可以往旁避开的事实,那圆瞪着双眼的模样像极了只被惊吓过度惨兮兮的小动物。 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溅起的水花在空中漾出漂亮的弧形,直直而来。 蓦的,耳畔响起男人无奈而哭笑不得的叹息,下一秒,一个黑影挡住了顾程的视线,也将顾程眼中十恶不赦的水花挡了个正着。 回归现实嘈杂,顾程被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猛的回落于原处,跳的飞快。 好险好险。 吐出胸前憋住的一口浊气,顾程面上满是后怕之意。 耳畔轻笑传来,顾程准备抬手安抚胸口的动作一顿,眼神缓慢上移,恰好就撞进了杜云琛那双盛满柔情与宠溺的深邃中。 杜云琛的双眸很漂亮,仿似遂入极地的寒冰中的星辰,深邃迷人中暗含着疏离的淡漠。 仿似错觉,每次望向这双眼睛,顾程总能从那淡漠疏离的背后窥到那深藏其中的温柔与宠溺,那目光灼灼的,好似多瞧一眼,就是能将他整个人包裹着都焚烧殆尽般。 顾程的心忽的有些慌,匆忙的将视线移开,抿了抿粉色的唇,就在他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时,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包裹住了他的手掌。 他一惊,正想反射性甩开之际,杜云琛的声音自耳畔边传来。 “这样,我就不担心,将你弄丢了。” …… 涌动的人潮中,顾程亦步亦趋的跟着杜云琛的脚步,垂头隐晦的瞥了眼对方紧紧包裹着自己的手掌,又偷偷抬眸望向前方正为自己开道的男人。 仅凭自己的努力就站于杜氏顶峰的男人,商场上翻手云覆手雨的男人,众人眼中铁面无情不苟言笑的男人。 穿着正装拿着购物篮与大妈们挤在一起买菜的男人,明明是洁癖比自己还重却愿护他被腥水洒一身的男人,风雨不动为他下厨做饭唤他起床的男人。 他们是同一人。 这个男人还是他永世的爱人。 蓦的,顾程有些想笑,有点窃喜的,有点得意的,又有点满足的。 这刻顾程忽的不想再管那暗中之人,不想再管那暗中之事,宛若个索要着糖果的孩子般,他扬了扬下巴唤道:“杜云琛。” “嗯。”杜云琛开道动作不停。 “你要永远对我这么好。”只对我一个人好。 虽没回头,杜云琛却能想象的到身后人面上每一分表情的细微,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勾勒出对方轻扬的下巴与颐指气使的小动作,杜云琛唇角上翘出一个轻浅的弧度,应了一个字。 “嗯。”只对宝贝一个人好。 顾程努力压制住自己不受控制上扬的嘴角,期望它不要太过于得意,太过于忘形,让暗中之人查探到端倪,但通过那双微敛的桃花眼,却能清晰的窥到主人眸中浅蕴着的星光,那是种得偿所愿的幸福。 你说的,我会永远铭记于心中。 无人窥到的人潮下,蜜色的手指与白皙的指节十指紧扣,画面是如此美好。 暗处,一双清澈的眼睛收回紧粘在一前一后俩人身上的视线,低敛的眸底阴郁的暗黑一闪即逝。 哥哥只能对小末好,其它人,谁都不行! 第144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6 行至收银台结账,正校对中, 顾程忽的发现身边杜云琛拧起了眉。 顾程疑惑道:“怎么?是不是忘了买什么东西?” 因俩人这一趟小东西买的较多, 所以顾程下意识的认为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嗯, 忘记拿生粉了。” “你等下,我去帮忙拿。”顾程说完转身往调料区域而去。 暗处的那双眼睛也紧随着顾程的离开, 收敛回去。 “生粉, 生粉, 生粉。”顾程念念有词的在满目琳琅的货架上寻找着生粉的踪迹。 终于在近半分钟的寻找后, 在货架的最下面看到了最后一包生粉,顾程立刻伸手去拿,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生粉的前一秒, 一只白晳的手伸来, 提前拿走了它。 顾程微愣, 侧头发现拿走东西之人是个身材纤细的青年。 因对方戴着顶棒球帽,帽沿压的极低, 顾程只能看到青年自鼻子以下的部位,虽是简单一瞥,顾程却总觉得有些莫名违和。 总感觉,很熟悉。顾程头脑中这个想法一闪即逝。 见这已是最后一包调料, 附近又没有摆货员,顾程不得不开口唤住了准备离开的青年。 “那个,不好意思,能麻烦你等一下吗?” 青年不解转身,顾程歉意地道:“请问你急不急?如果不急能不能将东西先让与我, 摆货员现在不知在哪,可能要过会才能过来,我朋友正在收银台等待结账。”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终是将东西从购物篮中拿了出来递到了顾程面前道:“我不是很急,先让与你吧。” 顾程脸上绽放开一个浅笑,道:“谢谢你。” 一直低敛着眸色的青年轻抬起头,却在瞥到顾程面上的满脸笑容后又惊慌的垂下了头,紧握着推车扶手的手被无意识的捏的发白。 眼尖的顾程自是瞥到了青年的不正常之处,想着手中的生粉,关切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朝青年所在的方向而去,低敛着头的青年在瞧到他往这边而来的脚步后,似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惊慌的倒退了一大步,一个不查竟然撞到了背后的货架,痛的闷哼了一声。 夏末敛着眼,全身的血液因为靠近久思得见的人而兴奋的沸腾,他的手掌紧握成拳,双眸深处暗色弥漫。 杀了哥哥,杀了哥哥,这样哥哥就是小末一个人的了。 不远处的顾程眼尖的瞥到货架上的迹象,眼神一凛,立刻喝道:“快让开。” 这本就是调料货架,其上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这不经青年一撞之下,许多瓶瓶罐罐都摇摇欲坠的要倒的迹象。 青年正上方就有几瓶知是醋还是酱油要当头砸下,偏偏他还抵在货架上不见动弹,顾程来不及多想,立刻想上前将人拉开,不料青年见他动作后,更慌了,竟往旁躲了开来。 顾程扑了个空,抬头的瞬间瞳孔猛地急剧收缩,就见货架上原本就摇摇晃晃的瓶瓶罐罐,在他眼帘中快速放大,朝着他当头砸了下来。 在收银台久等人不来的杜云琛,无果下亲自寻来,在刚踏进这片区域瞥到顾程的身影,他的瞳孔蓦地缩成针尖大小,脸上骤然变色。 “小程,小心。” 望着那即将直接砸落在顾程头上的玻璃瓶,杜云琛面色猛的煞白,崩溃的目眦欲裂,他拼命的想冲过去护住他心念不已的人,却由于距离过远,所有的想法都变作徒劳。 瞥到那人因受惊瞳孔蓦然的收缩,望着那由红润褪化成惨白的脸,回想着对方一如当初第一时间保护自己的动作,脑海中勾勒着无数瓶瓶罐罐混合着暗红的鲜血淌落的画面,回忆着记忆中那人怕疼泪眼婆娑蹙起的长眉与不自觉瘪起的嘴…… 夏末猛的推开了身边的人。 怎么办啊,小末还是舍不得让哥哥这么疼呢。 嘭—— 啪—— 剧烈的冲撞让顾程感觉五脏六俯仿似都被震移了位,趴在坚硬的地板之上,顾程只觉手臂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本就从小娇生惯养的他疼的倒抽了一大口凉气,下一秒而来的就是眸底不受控制翻涌而起的生理性泪意。 还不待顾程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怀抱紧紧的拥抱住了还趴在地面上的顾程。 “小程,小程,小程……” 杜云琛全身颤抖紧紧的拥住怀中的人,像是搂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轻喃的声音中蕴藏着无数的惊慌与无措,仿似想通过这种轻喃将方才那种无助的恐慌驱散的一干二净般。 “我……我没事。” 顾程整个手臂虽是疼的厉害,但却还是打算先看看方才救自己的是谁。 就在方才东西砸下的瞬间,顾程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推了开来,想到方才所处之地之人,顾程有了大概的猜测。 直至压抑下心中的恐慌,杜云琛才将人放了开来,俩人也就是在这时才望向不远处,然后在看清一切后,同时变了脸。 夏末。 …… 顾程右手因之前大力的冲击被蹭掉了一大块皮,医生虽说无大碍,杜云琛却皱眉不同意,非得让人住几天院观察段时间,顺理成章的顾程在医院住了下来。 顾程躺靠在病床之上假寐,暖风轻拂的此刻,病房的门从外被推了开来。 顾程睁眼侧头,瞧到来人后,面上不自觉浮露出委屈的神色,杜云琛将病房门反锁好后,转头就见到他面上的表情。 知晓自家爱人这世怕疼的很,这会看到他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杜云琛是既后悔又心疼,柔声道:“还疼不疼?” “疼。”瘪着嘴的顾程瓮声瓮气的回了一个字。 果不其然,这字一出他就看到杜云琛更加自责内疚的表情,顾程抿了抿唇,反安慰道:“过两天就好了,我饿了。” “给你炖了你爱的排骨汤,还有饭后甜汤。”杜云琛立刻揭开了旁边的保温桶。 被喂投的空隙间,顾程抬头道:“查的怎么样,是不是他?” 杜云琛蹙眉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他已经启动了手中最大的权限去让人调查有关于夏末的所有一切,但刚刚上面来消息告诉他一如以前的话。 一切正常。 顾程安慰道:“别担心,至少现在我们可以确定这个世界的重生者是谁了。” 没错,就是重生者! 在刚回国的那一天,顾程于机场就敏感的察觉到自家老攻这世的不对劲,太中规中距的走人设了有木有,甚至让顾程一度认为自己直觉出错,认错了人。 好在当时车上,对方趁机将自己手握在掌心中揩油的功夫,在他手心中写了两个词,其中一个词——重生者。 要知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若不是当时的顾程留了个心眼,可能俩人就会‘被死亡’。 因为杜云琛紧接着的第二个词——监视。 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一切,生活日常起居到言谈举止。 当然,如果单单只是这样,杜云琛早就料理了暗中之人,可偏偏这是个存在法则漏洞的世界,世界意识一直暗中庇护着那人,哪怕是杜云琛发动了手中所有的势力,竟也无法查到对方的具体身份。 相遇的俩人第一时间核对了手中的蓝图,顾程发现自己手上蓝图竟然有问题,或者用不完整来说更合适。 此世界真正活到最后的支柱只有一根,乃杜景凌。 后面未完的蓝图其实并不复杂,可以简单叙述为夏末因一次意外身故,杜景凌在悲痛欲绝中宣布了此事,并终身未娶纪念了他整整一辈子。 第115节 至于重生者却不是从蓝图中得知,而是杜云琛从意识深处。 重生者的身份已经确定是夏末,虽不知晓为何他会突然偏离原蓝图剧情,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揪出暗处的那人。 顾程蓦的想到了什么道:“查杜景凌。” “嗯?”杜云琛不解。 顾程眸光一厉道:“他懂唇语。” 傍晚玻璃的反光中,他可是清楚的看到杜景凌读出了自己的那句话。 …… 夏末从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单调,鼻尖潆绕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他立刻明白自己所处之所——医院。 艰难的侧头望了望光源之处,夏末发现此时正值中午时分,躺在病床上的他思考着昏迷之前种种,忽的,病房门被从外推了开来。 循声望去,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缓缓渡步眼帘,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夏末眸底先是不受控制的浮现起欣喜之意,却在想到什么后,眸中的欣喜之意缓缓褪却。 张了张因缺水而显得干枯异常的唇,夏末自嗓间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杜先生。” 对于他的轻唤,杜云琛不为所动,行至病床边,杜云琛平静地道:“夏末,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夏末眸中伤痛一闪而逝,嗫嚅着唇道:“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我只是……”太想你,所以才会忍不住躲在暗处看看你而已。 “我会派人送你出国。”杜云琛不耐烦的直接打断他未完的话。 夏末被他这句话惊的怔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人,半响悲哀着颤抖的嗓音道:“杜先生……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不需要。”杜云琛沉声拒绝。 “杜先生,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求求你,我……”喜欢你啊。 夏末的嗓音凄婉而痛苦,但最后的那几个字,他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我喜欢你啊,哪怕当初的随手而为,只是因为我与那人长的很像,哪怕历尽千辛万苦,我才能留在你身边,哪怕在你心中,我连做那人替身的资格都没有,可我还是不受控制的喜欢你。 病态的,满足的,疼痛的,挣扎的。 伴随着杜云琛的离开,整个病房都陷入了一片寂静,病床之上的夏末闭着眼,任由着泪水自晕红的眼尾而下。 就在这寂静如死水的此刻,泪流满面的青年蓦的张开了眼,面上绽放开一个笑容,妖冶的,恶意十足的笑容。 哥哥,小末马上就能再见到你了呢,你会帮小末报仇的对不对,就像当初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晓得为啥俩人这么规矩的走人设了吧,因为有重生者,监视者,且蓝图有问题,这个世界非常危险(认真脸)提示的如此明显了,现在有木有人猜出来小世界中一直给俩人下绊子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第145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7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请稍后再拨……” 病房中, 夏末手臂缓缓下垂, 耳畔边机械的语音声渐远,他紧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着无力的苍白, 一如他毫无血色的脸。 病房门前的黑衣男子提醒道:“您还有十分钟。” 夏末呼吸一滞, 十分钟, 收拾自己的时间, 同时也是说服杜云琛的时间,时间一到, 他们将不会有迟疑遵循着吩咐强制带他离开这里, 无关他是否愿意。 自上次杜云琛的离开, 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许是因考虑到夏末身体的原因,出国的时间被推迟到夏末终可以正常下床的今日。 在夏末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 一群黑衣保镖涌入,告诉他,他有半个小时的收拾时间,然后他将被送至国外‘安心养病’。 夏末如疯了般, 不停的重复着按键的动作,可惜事与愿为,电话始终处于通话状态,他甚至连祈求的话也无法正常道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明亮的屏幕似乎在视线中模糊了, 泛着醒目的光,刺的夏末眼睛生疼。 啪—— 一滴滚烫晶莹的泪珠自他眶中掉下砸落于白晰的指尖之上,不远处众保镖视若未见,面色未有半分动容。 明亮午后的病房,一室寂静无声的冷凝。 …… 刚从小公园散步回来的顾程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抱怨道:“不吃饭是因为医院的饭菜太难吃了。” 正于国外出差的杜云琛无奈的暗叹了口气,知晓他挑嘴的很,不得不道:“我已经让人给你打包裕华阁的饭菜,过会就送来了。” 顾程走进电梯,随手按下28楼的按钮道:“不吃。” “嗯?”快速将秘书递来的文件从上至下浏览了一遍,杜云琛执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不饿,也没胃口。” 听闻这个理由的杜云琛不得不将人哄着点,温和着声音道:“别闹,不吃午饭对胃不好。” 退出办公室期间,小秘书偷偷打量了一下办公桌前的杜云琛,就见自家平时冷俊的杜总此时眉里眼间淌着的全部是腻死人的温柔,声音中的每个字好似都裹上了蜜糖般的眷恋,甜到粘牙。 合上办公室的门,小秘书摇头暗想,面对顾先生,杜总每次的态度来的不要太苏,宠妻大概也不过如此吧……等一下,宠妻? 小秘书脚步猛顿,头脑中不受控制的回忆着俩人平时相处来的幕幕,再想到此时此刻。 忽的,小秘书觉得自己貌似是不小心窥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电梯中正与杜云琛通话的顾程听闻电话那头传来的一掷千金的话语,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刚打算回话,就听‘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顾程以为是有人要进来,特意往旁边移了移,一抬头却发现电梯门口根本就没人。 可能是要坐电梯的人离开了吧,顾程这么想着,直接伸手按下关闭键。 蓦的,纷乱的脚步声紧随着病护的窃窃议论传来,由于正与杜云琛通电话,顾程没有听太清,然而就在电梯门即将合拢的前一秒,一个人影迅速从刚有人宽的缝隙中险险的挤了进来。 叮,电梯合拢。 听闻身后响起的电梯提示音,夏末一直悬挂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是放下了肚。 终于,终于安全了么? 此刻夏末双手扶着电梯侧边的扶手,大口的喘着粗气,电梯中光滑的面壁上倒映着他狼狈的模样。 微红的眼眶,浸着汗水的额际,还未拆线的纱布包裹着前些天的伤处,起伏深喘的胸膛……这一切的种种,只因为他在方才选择了剧烈的反抗。 他没有遵循杜云琛的要求,安静的随着那伙人离开,而是选择了逃跑。 他怎么能离开,不能! 站于侧边的顾程瞥了眼背对着自己喘气的青年,蓦的觉得这身影有些眼熟,头脑正思考着这个问题之时,电话那头传来杜云琛的声音。 “小程,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不说话了?” 被电话那头杜云琛的声音唤回了神,顾程这才回了句没事,将头脑中的想法甩出脑外,顾程挪揄的道:“古有为博红颜一笑,烽火戏诸侯,今日云琛大手笔包机,隔海只为送饭菜,被不明真相人知晓,定会以为这红颜有多醉人。” “红颜哪及小程千分之一,为小程,别说是包下航空公司送饭菜,就算是双手奉送全世界,我亦心甘情愿。” “呵,你这情话倒是愈讲愈溜了,真不知道将来要祸害哪家姑娘……” 从方才身后传来那熟悉声音的那刻,夏末全身就不可抑制的猛的一僵,随后在你敛目的深喘中,面上绽放开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终于找到你了呢,我那个还活着有温度会说话会笑的哥哥啊。 挂断电话,顾程敛目的眸中深思之色一闪而逝。 故意出现在我面前的目的…… 虽心中疑惑,但顾程再次抬头时面上已是换上一片坦然之色,见身后的青年半响还不来按电梯按键,如陌生的好心人般道:“你要去几楼,我帮你按。” “我……”也不知道。他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迷惘。 顾程不解扭头,视线却在触及到青年的身形与头上的纱布的位置时愣了一瞬,有些不确定的道:“你是……那天超市里救我的那个人?” 早在一星期前顾程就在医方那里了解到救他的青年伤到了头部,还处在静养昏迷中,当初他在隔着观察墙远远瞥过一眼,原本他是打算就这两天去看看对方,却不想对方竟先一不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夏墨扶着扶拦的手缓缓收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顾程又观察了几秒钟,这才真正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脸上绽放开一个友善的笑容道:“正打算这两天亲自去道谢,却没想先遇到了,那天还多亏了你以身相救,不然……真是太感谢你了。” “没什么。”语气不明。 电梯终是停在了28楼,顾程刚准备出电梯,见人还在电梯中一动不动,想到刚刚对方迷惘的话语,开口提议道:“如果你没什么事,要不来我这边坐坐。”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会关心小末,只有哥哥才是真心待小末好,这么好的哥哥,这么单纯的哥哥,这么可爱的哥哥,小末,好想好想把这么可爱这么单纯的哥哥一口口嚼下肚。 连骨头也吞进去,这样,哥哥就能永远永远跟小末在一起了呢。 这么想着的同时,夏末低敛的眸中映射出兴奋的光芒,敛目的面上迅速染上一抹病态的嫣红,小巧的喉结轻滚。 好想,吃掉哥哥呢。 顾程觉得青年有些奇怪,从当初在超市相见的第一次开始就是,担心自己突兀举动又吓到对方,只得挡着电梯门,等待对方的回答。 叮—— 伴随着良久的沉默,刺耳的警报声在电梯内响起,顾程以为自己让对方为难了,正打算说什么时,一直垂头的人终于说话了。 “好。” 随着这句意味不明的声音落下,始终处于背立的青年在顾程期待的眼眸中缓缓转过了身,直至四目相对第一次真正看清少年模样的瞬间,顾程呼吸猛的一滞,手指猛攥成拳。 秀气的长眉,漂亮的桃花眼,艳丽如血的红唇,微泛婴儿肥的小脸……这张脸竟与顾程成年时所差无几。 如果要说区别的话…… 顾程第一次不顾形象,在对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强硬的拽起对方的左手,将对方袖子捋起,手肘下方,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胎记分外显眼。 在看清这个胎记的瞬间,顾程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他颤抖着唇,用仅剩下的理智极力压制着胸膛中滔天的起伏,嘶哑着嗓音道:“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 “二十三,二十三,二十三……”轻喃着这三个字的顾程几乎失了神。 …… “逃了?”杜云琛轻喃着这两字语气不明。 “嗯,是的,我们已将所有楼层都排查了一遍,除了顾先生住的那层,您看要不要……”上28楼查一查? “不用了,将人撤了吧。”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定是已经见到了小程。 第116节 电话中男子虽不明白上司的用意,但还是按照吩咐撤离了医院其它人。 望着办公桌前夏末与蓝图中无丁点反常的资料,杜云琛眸底情绪不明。 夏末,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146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8 病房中,顾程强忍着内心想将人直接拖去做dna的冲动开口道:“小末还有家人吗?” “我是孤儿。”夏末敛目。 不, 你不是孤儿, 你是我弟弟。顾程差点直接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好在惟有不多的理智制止了他这突兀的举动。 顾程拢了拢指尖道:“抱歉,只是你有去寻找过家人吗?” “他们从小将我遗弃, 我只是多余的那个, 找到了也惟有难堪。” “没有。”顾程大喝。 夏末抬眼, 眸中满是疑惑, 顾程这才发现作为一个旁观者,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 立刻开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 世界上没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或许他们并不是将你遗弃, 而是不小心弄丢, 或者其它什么原因,或许他们一直都在寻你, 只是人海茫茫未所寻罢了。” 说到这里顾程偷偷抬眼观察了下对面人的表情,发现未有什么抵触后,忐忑的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们哪天寻到你了, 你会愿意与他们相认么?” “相认?”夏末有些迷惘。 “嗯,相认。” 沉思了良久,夏末脸上蓦的露出个凄然的笑容道:“谁不想有个完整的家,可是……这终究只是奢望罢了。” 望着对面人脸上的表情,顾程眉心微蹙, (这)这(演)孩(技)子(果)一(然)定(不)是(愧)受(是)了(重)很(生)多(者)苦。 思考了片刻,顾程道:“其实我有一个从小就走失的弟弟。” 夏末一怔,顾程接着道:“他比我小三岁,而我今年二十六。” 夏末呼吸一紧,放于沙发上的手不自觉的紧抠着身边的抱枕,顾程深吸一口气,在夏末不可置信的眼眸中接着道:“他左手处还有一个胎记。” 良久,夏末才张着唇颤声道:“你……你的意思。” 顾程轻声道:“目前种种表明,你很有可能就是我从小走失的那个弟弟。” 因夏末未表现出强烈排斥这种推断的表情,顾程眸色也随之亮了两分,唤来医院方面的负责人后,提出了做dna的决定。 随着夏末的血先一步抽完,轮到了顾程抽血,望着对面小护士手中泛着寒光的针头,顾程有种扭头就走的冲动,只是想着准弟弟在旁边看着,终还是崩着张优雅脸坐了过去。 小护士明显是个颜控,刚一进来就对着病房中两张极为相似的脸一顿猛瞧,顾程因从小娇生惯养的关系,身上的气质各个方面都略胜一筹,这不,顾程刚靠近小护士,对方就红了脸。 伴随着顾程袖口被缓缓的卷起,一截白皙的手臂显露在众人视线之下,小护士熟门熟路的将止血带束在顾程不自觉肌肉僵硬的臂间,从旁边重新拆了套新的取血工具,准备扎针取血。 在被止血带刚刚触碰的瞬间,顾程全身就不可抑制的僵硬了,整个面部表情都维持在被触碰的前一秒,头脑中翻滚闪烁着的就是寒光四溢的针头毫不留情戳进血管,随后源源不断的鲜血自体内流淌而出的画面。 qaq求放过。 这不,还没开始扎针呢,顾程就觉得整个手臂都开始疼了。 隐晦地瞥了眼不远处发呆的夏末,顾程侧着身子,颇为不自然的对着身边的小护士小声道:“那个记得……轻点。”我怕疼。 正垂头准备工具的小护士没听清他说什么,一抬头就见对面人崩着张男神气质脸,眸底的委屈与可怜却溢了个满,被这瞬间的反萌差秒到血槽直接清空的她晕晕乎乎的点头。 “哦,好好好,我轻点。” 顾程内心直接暴走,妹纸你知道就好,别说出来啊,我英勇威武的哥哥形象啊。 虽小护士的声音也不是很大,但顾程还是忍不住偷偷瞥了眼不远处的夏末,见人还是一如开始般的在发呆,这才将心放到了肚子中。 还好,还好,弟弟不知道我怕疼。 准备工作就绪,小护士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脑一抽提醒道:“男神,我要开抽了。” qaq抽就抽,你还专程提醒我,你个坏妹纸,绝壁是故意的。 察觉到放于自己身上的视线终于移开,夏末这才轻瞥向不远处正动作的俩人。 顾程蹙着好看的眉,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伴随着无意识的微颤,在精致的侧脸上洒下一片阴影,下撇的唇角与翕动着的鼻翼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他别着头,面上写满了‘不看就不痛’的意思,夏末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漂亮的指尖也因紧张泛着白。 方才因紧张揪着沙发上抱枕的动作也因抽血的原故,变的不敢再多动一根手指,生怕多了一分痛感。 唔,哥哥果然还是如前世般那么怕疼呢,当初被小末推倒摔在马路上被轿车从身上碾压过去的时候一定很疼吧,就像小末当时死的时候一样,被成群的动物们一口口的嚼碎,五脏六俯混合的一地鲜血被抢食一空。 虽然小末很想看哥哥哭的样子,但是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惟一对小末这么好的人,小末怎么忍心让哥哥哭呢,怎么忍心让哥哥疼呢? 可是,只有安安静静的哥哥才愿意陪着小末呢,怎么办,还是要杀了哥哥呢? 嗯,让小末想想,怎么杀了哥哥,哥哥才不会哭,才不会疼呢? 结束了炼狱般抽血的顾程刚一抬头就见到不远处夏末面上苦恼纠结的神情,用棉签按压着伤处,顾程缓缓渡步过去道:“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抬头的夏末正好就撞进了顾程微垂着清澈的眸中,淡淡的担忧混合着浅浅的心疼,凝凝的水光浸着氤氲的涟漪,仿似一汪盛放于月夜中的秋湖。 “我在想,如果我不是顾先生的弟弟怎么办?” 哥哥,你如果回答的让小末不满意,小末就杀了你哟,然后再一口口的吃下去,这样哥哥就永远永远可以跟小末在一起了。 似察觉到他心中的担忧,顾程面上绽放开个浅笑道:“那我与小末定是两世有缘。” “两世有缘?”夏末不解。 顾程道:“嗯,听人说前世的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小末却能与我如此相似,不是两世有缘是什么。” 听懂他的话,夏末面上终是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道:“我希望顾先生是我的哥哥。” 夏末放于后背的右手袖口中,一把泛着寒光的手术刀柄缓缓隐没在袖中。 两世有缘。 哥哥,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小末最好了,也只有你是真心疼小末,小末到时候杀了那些欺负过小末的人后,就将哥哥做成冰雕,放在水晶棺材里,那样哥哥就永远都可以陪着小末了。 唔,哥哥你看小末对你好吧,将你做成了小末最喜爱的冰雕。 将刚抽出的两管血送至化验室窗口,小护士不忘对着化验科的同事叮嘱道:“速度快些啊,我男神等着急用呢。” 接过他手中的试管,白大褂男子挑眉道:“怎么,你男神又换了?” 小护士一脸认真的道:“这个可是真男神,那反萌差简直就是分分钟苏爆少女心。” “你半月前也是这么说的,女人是不是都跟你一样善变啊?” 小护士将头一扬道:“我善变我骄傲,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呢,记得三个小时出结果啊,男神真急用。”说着大步离开。 男子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笑笑,忽的男子身边凑了个年轻的小脑袋对着不远处的小护士道:“师傅那个是?” “一个善变的野丫头而已。” “哦,这样啊……” 穿白大褂的男子脸一红,颇有几分恼怒的喝道:“哦什么哦,还想不想转正,还不快工作。”说着拿好小护士交予他的东西上了分析台,年轻男子笑笑,视线似无意间瞥了眼分析台处的东西。 “苏医生,有人找。”正等结果期间,白大褂男子忽的听闻外面传来叫自己的声音。 望了眼马上将出的结果,他对着不远处的年轻男子道:“看着点,别让人乱动,我去去就来。” “师傅你放心,一切有我。” 随着白大褂男子的离开,诺大的化验室就只剩年轻男子值班的身影,他脸上笑意缓缓收敛,终的,将目光放在了分析台上。 忽的办公桌上手机震动,杜景凌将视线从手中的文件移至办公桌,伸手拿起手机点亮屏幕。 任务已完成。 杜景凌唇微不可查的轻弯了一下,刚想将手机放回办公桌上,忽的想到不久前自己事忙,不小心忘记某人生日,导致那人还在生自己气的事情,拨出了电话。 “喂,小末。” “干嘛?”夏末瓮声瓮气的声音自里传来。 “还生气呢?” “哼,你竟然忘记我的生日。” “刚回公司事情有些多,等忙完了,才发现时间过了,开始是准备打电话过去补偿你,又担心你睡了,去电话会吵你休息,礼物喜欢吗?” “嗯——。”上扬的尾音中夹杂着满满的得意。 “呵,喜欢就好,也不枉我提前那么久就让人订做。”杜景凌往老板椅上靠了靠,泛着笑意的嗓音顺势传入电话中,但办公室中他俊朗的五官之上却半点寻不到丝毫在笑的踪迹。 “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唔,顾程基本已经相信我的身份了,只是他刚刚提出了做dna,我没理由拒绝,所以……” “嗯,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处理好了。” “杜大哥你真厉害,”夏末欣喜的声音传来。 面对那头的欣喜,杜景凌淡然处之,用着担忧与心疼的声音道:“小末接下来的日子委屈你了。” “夏末的命都是杜大哥救的,能帮杜大哥的忙,小末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唉”,一句夹杂着诸多复杂的轻叹自里传来,杜景凌接着道:“小末再忍忍,等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我定会补偿你所有的一切。” “小末不要补偿,只要……只要……”电话那头的声音吞吞吐吐半响说不完整。 “嗯?”杜景凌不解。 “小末想跟杜大哥在一起,杜大哥,小末……小末喜欢你。”那头的夏末慌乱的将这句话说完后立刻掐断了电话。 病房中,方才还慌乱的如一只兔子般向人告白的夏末眸中晦暗如墨,望着垃圾桶中的礼物盒,面上绽放开一个残忍的笑容。 小末最讨厌骗子了,最讨厌骗子了,所以……你是第一个哦。 第147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9 万事小心,一切有我在。 洗手间中的夏末望着手机屏幕上的这条信息, 唇角轻扬, 眸中漾起的涟漪清澈又单纯。 第117节 抬眸, 夏末一眼就看到镜中倒映出来的自己,望着这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庞, 他忍不住缓缓抬起手, 晰柔的指尖顺着精致的五官一路而下。 清澈的琥珀色瞳仁, 迷离的桃花瓣眼型, 高挺小巧的琼鼻,艳丽靡绯的唇瓣, 圆润小巧的下巴…… 一张独属于顾程的脸, 他夏末却是拥有了两辈子。 回忆当初为换上这张脸, 为不让旁人窥出丝毫不自然, 无数个日日夜夜所承受的那种腕骨割肉的无孔不入的疼痛。 回忆着生日那天的自己如一条狗般被那一张张丑陋的嘴脸压在身下侵犯,不远处的那人微笑的用着自己的身体去换取足够的利益。 回忆着暗杀没有成功的自己被捆住手脚扔进野生动物园, 亲眼看着身体在剧痛中被撕碎,最后消失在无数张血盆大口之下。 仿似一汪清澈的泉水中被徒然注入的墨汁,极致的黑暗与浑浊点点自夏末眸底蔓延而开,直至同化整个眼帘。 夏末嘴角微翘, 上扬的弧度分明是如天使般纯净的温柔,但眸中的恶意却似地狱而来索命的厉鬼,泛着嗜血的残忍与森然。 这辈子,你们谁都别想逃。 “好了小末,我们要回家咯。”忽的, 一墙之隔的洗手间外传来顾程轻快的嗓音。 眉目轻敛,再次抬头时,周身所有的负面通通退却的一干二净,仿似方才所有不过一场海市蜃楼的错觉。 “好的,哥哥。”唇角轻弯少年展露出天使独有的纯真。 半月前,鉴定结果就摆在了顾程面前,不出所料,夏末乃顾程胞弟,对旁人来说这或许并非好事,但于无亲人的顾程来说这却像是一场久旱逢甘露的惊喜,以至于短短半月他就有像弟控进阶的趋势。 这不,医生刚宣布夏末可以出院,顾程就迫不及待的早早亲自来医院接人,准备将人打包带回家了。 刚上车,顾程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问出了口:“小末有特别喜欢的颜色吗?” 刚得知找到弟弟的顾程那会完全是得意忘了形,想着能与弟弟同住一屋檐下,一激动连人喜欢的颜色都未问,就直接请人将房间改造出来了,整体风格布置的温馨又舒适。 直至完工,顾程才想起未问夏末意见的这茬,原本是想着问过夏末的意见,再重新按他自己的意见修改,却不料,时间不够了。 顾程很心塞,万一弟弟不喜欢不跟我住了怎么办? 夏末扭头就瞧到顾程眸底闪动的忐忑,细碎的星光坠满他漂亮的眼底,仿似毛绒绒小动物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向着主人发出求解惑的期待。 夏末将自己喉间的三个字咽下肚,笑道:“都挺喜欢的。” 听闻回话的顾程心中暗松一口气,试探性的道:“那装饰风格呢?有没有特别喜欢或者不喜欢的?” “嗯?”夏末似有些不解。 顾程知晓自己再瞒也瞒不了多久,在脑海里收罗了一下词语后,这才将事情委婉道出。 “因为,我也是才回国不久,家里嗯……比较乱,所以……”怕你不喜欢。 聪明的夏末自是听懂了他未完的话,抿了抿唇道:“连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都住过,小末不在乎住哪里。”紧接着在顾程心疼的眼眸中,夏末唇角轻弯道:“只要能跟哥哥一起就好。” 早在知晓夏末是自己弟弟后,顾程就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请人调查了弟弟之前的生活起居。 对于已有弟控趋势的顾程来说,调查弟弟这件事是既忐忑又期待,等怀揣着期待看完夏末‘所有资料’,顾程整颗心房惟剩下心疼了。 从小孤儿,被领养过几次,最终还是辗转回了原点,上学期间成绩优异,却因高昂的学费不得不日兼数职,名牌医学院毕业,却因没有门路不得不放弃从医……整个人生可谓是磕磕绊绊,现在听闻他这直白真挚的话语,顾程的心更柔软的一塌糊涂。 顾程蹙着好看的眉,怜惜味十足的保证道:“这些年一个人苦了你了,不过哥哥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哥哥,你对我真好。”夏末眸儿弯弯。 顾程轻笑着开口:“你是我弟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顾程未完的话被手机的震动音打断,顾程将视线移回手机,夏末似无意般轻瞥了眼点亮的屏幕,上面闪动着两个字——云琛。 “喂,云琛怎么了……” 偏头望向窗外,夏末耳畔边回荡着顾程的不知所觉的调笑与杜云琛的隐含眷恋的温柔,想到当初杜云琛至死不变的执着,想到顾程翻脸后扇向他的那一耳光,夏末眸底嗜血的恶意一闪而逝。 杜云琛你怎么能喜欢哥哥呢,哥哥分明就是小末一个人的。 你是第二个。 结束了与杜云琛的电话,顾程偏头望向身边的夏末,随后立即拧起了眉,担忧的道:“小末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舒服吗?” 夏末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的道:“哥哥,刚刚是谁的电话?” “一位好友。” “好……好友么?”夏末喃喃这两字的声音泛着颤。 顾程敏感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眉心深蹙,道:“怎么了?小末认识云琛?” 夏末面上绽放开一个苍白的笑容,道:“怎……怎么会认识呢,只是……好奇罢了,哥哥,能讲讲这位好友么?” 顾程虽有疑惑,但面对弟弟的要求,不得不将之压进心中,娓娓道来。 “他叫杜云琛,是哥哥的发小,当年母亲与杜伯母是知音好友,我们俩也是在一次聚会中认识,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板着张小脸跟个小大人似的……” 顾程回忆着记忆深处俩人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面上漾着浅浅的涟漪与笑意,身边夏末的脸却在这点点讲述中化作一片惨白。 蓦的,正讲到深处的顾程手背上搭上了只冰冷微颤的手,紧接着夏末整个人都倚上了他的肩头。 “哥哥……还有多久到家,我有些晕车,头疼。” 顾程一听这话急了,抬头所见苍白一片,抬手探了探夏末的前额,察觉到掌心中的一片冰冷,立刻对着前面的司机吩咐道:“速度快点,稳点。” 说完侧头见他难受的拧着眉,立刻抬手,一如记忆中的场景,帮他按起了太阳穴,试图缓解他的疼痛。 夏末记得,每当他说头疼时,顾程总会这么帮他按太阳穴,蹙着眉的眸底蕴含着千万疼惜与温柔,直至他眉心舒展,直至自己的手臂酸的再也抬不起来。 他的指尖温温的,触及到冰凉的肌肤上舒服极了,因没接受过系统训练,他按压的手法并不专业,还带着几分生硬的味道,但动作力度却一如记忆,轻柔的过份。 忽的,闭眼的夏末心脏处好似被莫明的烫了一下,仿似坚硬的冰层上溅落的火花,虽是刹那光华,却是灼热的可怕。 夏末呼吸一紧,放于身侧的手指寸寸收拢,直至紧握成拳。 哥哥,你要永远永远都对小末这么好,只对小末一个人这么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病娇弟弟上辈子虽可恨但也很可怜,亲手杀了惟一真心待他的哥哥,错负一片真心不止,还亲眼看着自己被动物一口口被吃掉,血腥又恐怖,所以……重生后彻底黑化了。 第148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10 伴随着轿车的缓缓停下,顾程久抬的酸的不行的双臂终于是放了下来, 虽是酸到如棉花般, 但为了在弟弟面前不丢脸, 顾程表面上还是得表现出毫无所感的样子,而强撑的结果显而易见。 “杜总, 您是先回公司还是先回住所?” 察觉到手机中传来无人接听的语音, 杜云琛放下手中的手机, 道:“去浅水湾。” 浅水湾, 私助秒懂。 因杜氏近期打算打开国际线路,为确保此线不被旁人染指, 杜云琛亲自去了国外洽谈合作事宜。 此去近一月有余, 中间杜云琛虽每天都会给顾程去电话, 但一月未见, 心中对他的思念一如疯长的野草,手边合作刚刚恰谈成功, 杜云琛一刻也未多待,连夜买了最早的一趟机票回国。 原本是打算下飞机后给顾程一个惊喜来着,却不想对方竟不接电话。 开始时,杜云琛以为他在公司忙工作, 没听见,电话打到公司才知晓近期顾程去公司时间不多,随即在想到现在十点多钟,及那人爱懒床的性子,杜云琛莞尔, 车后座玻璃镜面上倒映出男人无奈而宠溺的纵容。 因顾程时不时犯迷糊的性子,很早前杜云琛就以此为借口,很轻松的拿到了他家的备用钥匙。 拧开别墅大门,果不其然,客厅沐浴在一片详和安静的浅光中,想着那人还在懒床,杜云琛打算先去给他做早餐,却不料在玄关处发现了别的男人的鞋子。 正在杜云琛拧眉思考之际,忽的,一声声熟悉泛着浓重鼻音的暧昧自不远处缓缓飘来,杜云琛拧着愈来愈深的眉,向着主卧方向缓缓靠近,直至抵达房门前。 “轻点,唔,别……别按那里。” “放松,放松,深呼吸。” “唔,不行,放松不下来,嘶……好疼,放开,放开。” “不行,你忍着点,我开始了。” “别动,别……啊……” 伴随着自里传来顾程含泪的高亢痛呼,往日种种美好与幻想与残酷现实的冲击,让杜云琛自进屋后头脑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嘭’的一声巨响中,杜云琛猛的推开房门,红着双目暴喝道:“谁允许你碰他的!” 房间中,正在为双臂活瘀化血的俩人齐齐转过了头。 杜云琛所有的愤怒在触及到房间中的一切后如被按上了暂停键般,全部梗在了喉间。 就见少年身着一身整齐的休闲装,袖口卷至手肘处,此时他一手抬着顾程的手臂,一手掌心正覆在他浸染着药酒的肌肤之上做推拿。 坐在床沿的顾程眼角沁着生理性的咸湿,显然是疼的,宽松的家居服袖口被卷至肩膀,白皙的肿胀的双臂在晶莹的润泽下分外可怖。 这刻,整个房间陷入三秒的迷之尴尬。 “云琛,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好在身为主人的顾程首先打破了这种僵局,本想站起来,只不过刚动一下,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又让他呲呲的倒抽着凉气。 杜云琛一见顾程疼成这样,快步上前道:“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内疚敛目道:“是我的错,不然哥哥也不会……” 顾程一见他如此,立刻道:“这不关你的事,太久没动而已。” 哥哥?具杜云琛所知,顾程并没有什么弟弟。 想到此处,杜云琛眸中寒意大盛,自进房间后第一次扭头正视起顾程身边的人,视线触及到身边人模样看清他的瞬间,杜云琛变了脸。 夏末!!! 杜云琛的神色收敛的很快,此刻也顾不得夏末会出现在此且还成为顾程弟弟的不明所以,他整颗心都被顾程的伤牵动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末内疚的道:“因为我晕车,哥哥帮我按太阳穴很长的时间,血液不循环,再加上长时间抬臂……” “嘶……这只是个意外,意外而已,小末不要内疚,更何况这看起来严重,过两天就好了。” 杜云琛瞥了眼身边拧眉担忧不语的夏末,随后将视线投射到旁边的药酒上道:“我来吧。”说完也顾不得此时一身正装未褪,坐在床沿边直接帮人揉起了浮肿的手臂。 “嘶……轻,轻点。”顾程疼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个是活瘀的,要用力才行。”虽是这么应着,杜云琛手中的力度还是忍不住放柔了不少。 听闻这话的顾程嘴角下撇,良久才从翕动的鼻翼中蹦出句带着委屈的腔音,“可是,好疼。” 瞧到他泛着水汽的眼尾与微红的鼻尖,杜云琛眸中心疼溢于言表,那模样就恨不得将疼痛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哪怕再多受十倍有余,他也不愿这人受哪怕是丁点委屈与疼痛。 夏末从始至终都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泛着微白的面颊与眸底的森然如此矛盾,却又是万分和谐。 跟我抢哥哥的坏人,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哟。 第118节 因顾程双臂浮肿还未完全消褪,杜云琛担心他磕着碰着了,也不让他下床乱跑,饭好后待细心给人喂过饭,将顾程直接塞被褥里勒令他睡午觉。 顾程本就因手疼,昨晚没睡好,这会儿疼痛消退了不少,倒是真的就沉沉的睡着了。 待察觉到自旁传来的平稳呼吸声,杜云琛这才侧转过头。 顾程的五官属于那种皇室高墙内才能蕴养的精致,每寸每厘都透着玉石般的通透与细腻,举手投足间的一颦一笑总是会带着股说不出的魅力,让人自心底沉淀出岁月静好的宁和。 特别是闭眼熟睡褪去了平日一切的他,像是个不谙事事的孩子,让杜云琛总是忍不住想更宠他两分。 起身帮他轻轻掖好被角,杜云琛俯身在他额间落下个轻浅的吻,随后转身,脚步微顿。 房门处,夏末红着眼眶,被咸湿浸染的眸底蕴含着无数复杂与痛苦。 杜云琛面上的温柔瞬间褪却的一干二净,寒着脸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留下一句轻浅的“我们谈谈”后离开了房间。 客厅之中,夏末张了张唇,艰难的从嗓间将曾经熟悉无比的三个字叫了出来。 “杜先生。” 沙发上的杜云琛闭着眼,轻声道:“夏末,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接近他的。” “我……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顾先生的弟弟,我……” “呵,”突兀的轻笑打断了夏末未完的话语,就见始终处于闭眼状态的杜云琛缓缓的张开了双眼,一字一句道:“弟弟?你配吗?” 夏末呼吸一紧,眸中凄然的痛苦一闪而逝,他嗫嚅着唇似乎想反驳些什么,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夏末我警告你,别耍花样,不然,”杜云琛缓缓抬起头,眸寒如刃的一字一顿道:“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夏末睁着大大的双眼,眸中满溢的泪珠再也承受不住,顺着苍白面颊缓缓滚落而下,一颗接着一颗。 面对他的眼泪,杜云琛不为所动,或许说这个世界上,能让杜云琛动容的惟有那一人,其它人在杜云琛眼中与陌生人无疑。 夏末的眶中满溢着痛苦的泪水,沙哑着嗓音道:“杜先生,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喜欢你而已。” 杜云琛目光一凛,寒声道:“我永远不会喜欢上除小程外的任何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哥哥,我不奢求别的,我只希望能远远的看着你就够了,这样就够了,杜先生,求求你,不要讨厌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什么都不会。”温热的泪水顺着夏末晕红的眼尾滴滴淌下。 “夏末记住你的话!”杜云琛面寒如霜的说完这句话,转身渡步离开。 行至车内,杜云琛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是杜云琛,我需要启动最高权限调查一个人……” 伴随着杜云琛的离开,寂静的客厅中惟留下夏末低低的啜泣与破碎的不明。 不远处白色的小团子见人如此伤心,颇为通人性的过来蹭了蹭夏末的腿。 低敛着通红眼眸的夏末视线微移,一眼就看到了脚边的小团子,这还是顾程回国时专门托运回来的宠物,一只正宗的垂耳兔,糯米。 小团子长的可爱又爱撒娇,顾程平时喜欢的不得了,没事就爱抱在怀中逗逗,夏末住院那会儿,因这小东西太黏人,顾程还时不时就抱它一同去医院看望夏末,一来二去跟夏末也就熟了。 平日顾程去公司忙工作,也是夏末在照顾他,近些时日糯米倒是特别喜欢往他身边凑。 夏末伸手将糯米从地上抱起来,单手轻抚着他雪白的皮毛的动作温柔又细致。 就在这温馨不已的此刻,夏末的手指蓦的收拢,被死死扼制住脖颈的糯米在他掌心中剧烈挣扎,夏末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神都未变过半分。 就在糯米四肢乱蹬的力度愈来愈小,即将被整个掐死的前一秒,夏末的手指徒然松开,小小的一团直接摔在了客厅的地毯之上。 掉地后的糯米立刻踉踉跄跄的冲到了远处的兔子窝中,将自己倦成一团的它整个身子都在惊恐的剧烈打着颤。 夏末望着手指间被揪下的兔子毛,面上绽放开一个狠辣的笑容。 杜云琛啊杜云琛,我就是喜欢你啊,喜欢的不能自已,哥哥你要什么时候发现小末的秘密,帮小末报仇呢? 第149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11 办公桌前终于将手头工作处理的差不多的顾程抬起头,伸手按了按微酸的脖子与手臂, 舒缓着一天的疲倦。 近些天来顾程每日都在兢兢业业的工作, 有着严湛那方的紧密配合, 顾氏的烂摊子已经被料理的七七八八,回国最大的难题解决了, 也就意味着离开国内去到国外的时间不会太远了。 抬腕瞥了下指针, 发现此刻正是正午茶时间, 想着离夏天越走越近的灼热, 午后的时间充斥着的倦意与燥意,顾程起身准备去拉杜云琛一起喝个下午茶。 “抱歉, 顾先生杜总此时正在开会。” 阻止了小秘书进会议室通知杜云琛的动作, 没有约到杜云琛的顾程打算只身前往。 杜氏集团所处乃寸金寸土的商业中心, 此地聚集着各行各业的名流新贵, 西装革履的精英,干练时尚的白领随处可见, 工作之余他们最需要的就是享受,因此整个商业中心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消费链接。 微笑谢过送咖啡及点心的服务员后,顾程轻抿了口瓷杯中的咖啡, 无所事事的他单手支着下巴,眯着漂亮的桃花眼望着玻璃墙外来来往往的身影独自出神。 刚结束了会议一肚子火气的杜景凌刚步入咖啡厅抬眼所及那窗边一角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晕着浅淡的柔和下,青年支着下巴望着来往行人不语,紧蹙着的眉心中似乎夹杂着万千忧愁,让人忍不住想伸手为他抚平那道道沟壑。 总似一汪清泉的眸底澄净如镜, 粉唇因思考不自觉轻抿出一条直线,配合着微微下撇的唇角,看起来矜贵又倔强。 就像颗闪烁着璀璨光芒的惊世宝石,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带着无法言欲的魅力,紧紧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所有的火气,所有的烦恼此时通通化为虚无,烟消云散。 “抱歉,能一起拼个桌么?”忽的耳畔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顾程的思绪。 顾程抬头,面前正站着位面容俊雅的青年男子,环顾了一周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幽静的咖啡厅竟已是客堂满座,无一虚位。 收回视线,顾程阖首浅笑道:“可以。” …… 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杜云琛刚坐于办公桌前,忽感背后一阵劲风袭来,眼神一凛,左脚尖在地板上轻跺,办公椅迅速向右侧退出了一大截,一只手掌直接拍在了办公桌上,文件纸稿立刻被气波震飞。 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纷飞的纸稿中,只要是被那只手触及到的,竟诡异的纷纷自燃,腥红的火焰在在半空中拖出一条长长的火尾,明亮办公室的空中一时间火焰灰烬纸屑四溢纷飞。 直到这时,杜云琛才看清对面少年的模样。 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头发被他染成了醒目的酒红色,穿着一身潮气十足的牛仔套装,挂着一脸的痞里痞气的笑容,十足的个中二期的熊孩子。 杜云琛瞥了眼才签的价值数亿合约化作的满天灰烬,眼神无波无喜。 少年瞥到他眸中泛起的无波无喜,心中大惊,脸上痞气的笑容一秒收敛,就在旁人以为大战一触即发的下一秒。 “老大,我错了。”少年可怜巴巴的半蹲捏住了自己的耳朵。 qaq求轻点虐。 少年这没骨气的动作让暗处的人看的嘴角一抽,不得不捂着脸同时现身。 男人一副精英打扮,明显是个高学历的知识份子,女的却是个才七八岁的小女生,扎着两个羊角辫正拿着个棒棒糖吃的不易乐乎。 “组长。”现身俩人同时开口。 起身的杜云琛经过扮可怜的少年身边时,留下了两个字, “一天。” 说完向着沙发边的两人而去,留下少年一个人捧着那一团黑乎乎的纸灰欲哭无泪。 一天怎么够恢复原状啊,要不,老大你还是虐我一顿吧。 “三天前,他又出手了,死者是z市很出名的企业家,凶器还是手术刀。”青年男子说完将手掌心中不足巴掌大小的微型电脑打开,就见虚空中忽的跳出个虚拟投影。 “上面昨晚将这件案子移交给我们……” 傍晚时分,因杜云琛公事还未处理完,顾程担心夏末一人在家憋坏了,难得没等他,自己一个人先一步准备回家。 出了公司大门,才回国连驾照都没有的顾程正思考着拦辆车,蓦的面前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轿车缓缓停下。 这是?顾程正不解之时,副驾驶座的车窗缓缓下落,一张熟悉的面孔显现于人前。 “真巧。”正是今天下午拼桌之人。 虽下午与这人仅有泛泛言语之交,连名字都不知晓,但顾程对这人的印象却还是颇为不错,一如对方周身气质,男人博学知礼,温文儒雅。 顾程眸底漾出浅笑道:“是挺巧的,又遇到了。” 杜景凌见他这般,道:“下班了准备打车回家?” “嗯,”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车不好打,我送你吧,就当是谢你下午拼桌之情。” 顾程本想着与对方不熟悉打算婉拒,正准备开口之时,手机响了,来电人显示为夏末。 “喂,小末。” “哥哥,你还要多久回家?小末肚子饿了。”电话那头传来夏末泛着委屈的声线。 抬眼望了下川流不息的马路,见完全没有空车经过,顾程最后将视线移到面前的杜景凌的身上。 “马上就回来了。” 结束了与夏末的通话,顾程收起手机,躬身对着驾驶座上的人浅笑道:“麻烦你了。” 杜景凌微笑不语。 因堵车的关系,顾程到家已是一个多小时后,礼貌性的向对方表示感谢后下车,刚转身的顾程感觉眼前黑影闪过,紧接着被人搂了个满怀。 “哥哥,你分明说很快就回来的。”夏末泛着委屈的声线自怀中传来。 顾程无奈轻笑,拍了拍怀中夏末的脑袋解释道:“路上堵车,我给小末带了最爱吃的饭菜。” “不吃外面的,小末要吃哥哥做的饭菜。” 作为一个厨房废的顾程听闻这话哭笑不得,道:“哥哥做的饭不好吃。” 夏末不依不饶的道:“不要,小末就是要吃哥哥做的,好不好嘛,哥哥,给小末做饭嘛。” 见弟弟跟自己撒娇,已是有弟控趋势的顾程立刻败北举白旗投降道:“好好好,给小末做。” 怀中的夏末唇角翘起一个满足的弧度道:“哥哥,你对我真好。” 所以,只许对我一个人好,不可以对别人也这么好,不然小末就将他们全部杀光。 安抚完怀中的夏末后,顾程见身后人还未离开,转身颇有些尴尬的道:“这是弟弟夏末,让你见笑了。” 杜景凌面露浅笑道:“不会,小孩子活泼点的好。” 顾程与对方一番客套后这才目送着对方远去,身边的夏末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影,眸底划过一丝恶意。 自院子往家里走的空隙间,身边的夏末突然发出句感叹,“刚刚那个一定是哥哥的好朋友吧?” 第119节 顾程摇了摇头,如实道:“下午才认识的人。” “那他一定跟杜大哥是亲戚。” “嗯?”顾程不解侧头。 夏末弯着眼睛一脸天真的道:“因为他们俩个人长的有些相似呀。” 第150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12 相似?顾程蹙眉。 因两人完全不是同一风格的类型,几乎不会有人下意识的将两人放在一起作对比, 此时听闻夏末的话, 顾程尝试着将两人的模样一一作比较, 还真让他发现了些许相似之处。 只是,并未听杜云琛说过公司里有什么远房亲戚之类呀? “难道是小末猜错了, 那人不是叫杜某某, 不是杜大哥的亲戚么?” 杜某某, 杜云琛的亲戚, 杜氏集团,温文知礼……电光火石, 顾程眸光一凛, 立刻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杜云琛最大的竞争对手, 同时也是杜云琛的大哥——杜景凌。 身边的夏末见他表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 眸儿弯弯笑的灿烂又无辜。 哥哥你果然还是那么好骗,连杜景凌都没有认出来。 顾程敛下眼底的深思, 侧头道:“小末今日怎么对这人这么感兴趣?” “因为他跟杜大哥真的很像。” 顾程打趣道:“小末与云琛一共才见不到两三次,怎的就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清楚,小末最喜欢杜……”说到此处的夏末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脸色徒然白了一片, 好似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般。 见此身边的顾程一愣,刚准备说什么,就见夏末立刻慌慌张张的道:“不是,不是,我说错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杜大哥,真的,我一点都不喜欢杜大哥。”他的表情慌乱又无措,仿似被窥破了深藏在最心底的秘密。 夏末张合着苍白的唇,颤声道:“哥哥,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 这种不打自招的态度让顾程满腹疑惑,原本想开口询问的话却在瞥到他微白的面色与眸底一闪而逝的痛苦时全部化作虚无。 本着一个好哥哥的态度,顾程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安慰的道:“嗯,哥哥信你。”玩的好一手犹言欲止。 方才还说要吃顾程亲手做的饭菜的夏末刚进屋就说身体不舒服,匆匆进了自己房间,留下顾程独自望着他的背影消失的方向良久。 足足过去了近一刻钟的功夫,顾程终还是按捺不住起身渡步间给杜云琛去了个电话。 “喂,云琛你有空吗,我问你几个问题,有关于小末的……” 随着顾程渡步的离开,温和的嗓音在客厅逐渐模糊,直至完全消失,二楼某间房门微掩的卧室缓缓合拢。 呵,我的好哥哥啊。 …… “顾先生,这是有关顾氏的最后一沓文件,请您过目。”小助理说着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了顾程的办公桌上。 顾程微笑的道谢,从上拿起一份资料正待翻看,小助理有些忐忑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先生,您……是不是快要离开了?” 顾程头微抬,正好就瞧到小助理脸红红扭捏的模样,微笑点头。 见他未回避自己的话,小助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虽然不知道为何顾先生希望去到国外,但是……但是……但是有句话我还是想告诉顾先生。” “嗯?”顾程一脸不解的望着对面脸色通红的小助理。 在顾程注视的眸光中,小助理的脸直接红成了猴子屁股,情急之下背了近一个上午的话,话风一变,脱口而出。 “杜总真的是个好人。”杜总真的是个(宠妻的)好男人。 顾程轻笑着开口道:“嗯,云琛的确是个好人。” qaq杜总,我真的不是故意让顾先生给你发好人卡。 正待小助理生无可恋之际,外面敲门声响起,紧接着熟悉的声音自外传来。 “小程,还忙吗?” …… 因顾氏的事情在近些天已被全部处理完,顾程自今天起就无需要再去杜氏报道,今日的他难得的起了个大早,下楼后未见夏末的身影,就知道对方在懒床,顾程莞尔笑笑,正想着好久未动打算去院子中锻炼锻炼。 刚起身他就瞧到了不远处的桌角后雪白雪白的毛绒绒一团。 小家伙似乎是想进厨房偷食,探头探脑的动作间,雪球般的短尾巴跟个小扫帚似的一抖一抖,把本就澄净的地面刷的更加明亮如镜,偏偏那扭着小屁股的模样机警非常,软软的,白乎乎一团看上去滑稽又可爱。 看到这这幕的顾程有些哭笑不得,这小东西最近的肚量有些大了,总是爱往厨房跑。 缓步靠近似做贼似的小团子,顾程将被吓的浑身毛发都差点竖起来的糯米抱在了臂间。 在糯米被手臂圈住的那刻,蓦的大力挣扎起来,顾程本就没抱稳,一个不查差点让它直接摔了下去。 稳定好心神,顾程伸手拍了拍臂间不安份的糯米的头,佯怒道:“别闹。” 听到熟悉声音的糯米动作戛然而止,紧接着用头蹭着顾程的手臂,颇有几分揭过之前,撒娇卖乖的意味。 见它如常般开始卖萌顾程颇为无奈的道:“又饿了?”说完伸手摸了摸它的肚皮,入手竟是瘪空空一片。 顾程有些诧异,小末昨天忘记给糯米喂食了? 想着许是夏末事忙忘记了,顾程边安慰委屈不已的糯米边行至冰箱边,从里面择了些新鲜的蔬菜叶子,抱着它坐到了沙发上喂起了饿瘪瘪的小团子。 糯米显然是饿的厉害,进食完全不见平时的慢条斯理,那狼吞虎咽的动作就恨自己没多出两张嘴来似的。 “慢点慢点。”顾程一边给它递菜叶,一边给它顺着毛。 忽的,不知怎么的顾程清晰的感觉到掌心中糯米身子蓦的一抖,好似被电到了般,猛的将脖颈的软肉自他掌中侧开,紧接着继续毫无所觉的开始进食。 顾程微愣,这是怎么了? 想着对方反常的种种,电光火石,顾程头脑中仿佛划过什么重要信息,那秒的刹那来的太快,以至于他竟没捕捉到分毫。 抬手再次抚上糯米柔软的皮毛,顾程特意绕开了它的脖颈区域,果然糯米进食一如方才。 顾程敛目的眸底划过两分若有所思,白皙手掌轻抬,渐渐的接近正全神贯注进食中糯米的脖颈区域。 就在顾程的手掌即将触碰到那片区域的下一秒,耳后声音蓦的响起。 “哥哥,你在做什么?” 顾程扭头,楼梯处站着永远挂着天使般笑容灿烂的夏末。 顾程放下抬起的手笑道:“糯米肚子饿了,在喂饭。” 夏末拧着眉,不好意思的道:“昨天它不听话又跑了出去,本是想罚它晚些吃饭,结果……一个不查给忘记了。” 听闻解释的顾程颇为哭笑不得,道:“我说这小家伙怎么一大清早往厨房里摸呢,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是小末的错。”夏末一脸懊恼。 顾程继续着手中喂菜叶的动作道:“无事,从今日起我都要待在家里了,你身体本就还没好正在修养中,以后喂糯米的活还是教给我吧。” “哥哥以后都不用去上班了么?” “没错,顾氏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顾程说到这里一顿,接着道:“对了,咱们今晚要去参加杜氏的酒会。” “酒会?” “嗯,也算是临行前的饯别宴。”顾程开口解释。 这是一星期前杜云琛来寻他时,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 夏末垂下头,他想到了当初的那次,他亲手将迷药灌进他醉眼惺忪哥哥的唇中的那一幕,将他与同样失意醉倒的杜云琛送上同一张床上的那一幕。 “小末跟我一起去参加。” 夏末缓缓抬头,沙发上顾程眼眸弯弯,白皙细腻的肤色在浅黄灯光的晕染下显得分外诱人。 “好。”夏末笑的像个天使。 这辈子哥哥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染指。 第151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13 为了解决顾程的后顾之忧与打消z市暗处的不明视线,杜云琛大手笔的包下了近郊的一处私人庄园, 并给z市排的上号的人都发去了邀请函, 包括最大的死对头, 杜景凌。 月上稍头,暮色初现。 一辆辆或顶级或低调的豪车有续停靠在庄园前, 身着统一服侍的安保恭敬的帮忙拉开车门, 就见一对对打扮得体的男男女女自车上而下, 不时与不远处的熟人恭维两句, 场面好不热闹。 因考虑到此次酒会人数众多的问题,杜云琛选择了露天式平台, 诺大庄园的庭院被布置的璀璨的夺目, 无数训练有素的侍者单举托盘穿行其中, 时不时停下微笑着给宾客送上一杯香槟或果汁。 庭院内, 杜云琛身着一袭黑色正装侧头与人交谈,英俊坚毅的侧脸配合着眸中闪动着的凛凛目光, 惹的不远处角落中正窃窃私语的女人一阵脸红心跳。 褪去了惟处于顾程面前的那份随意,被众星捧月围拢于其中的杜云琛如一把出鞘的宝剑,闪耀着锋芒毕露的光辉。 顾程与夏末这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同时出现在此的那刻,立刻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今晚受邀不少乃z市老牌企业, 历经过当初顾氏大起大落的戏剧性的一切,很多人一眼就认出了顾程的身份,虽是对他身边另一人好奇不已,却明智的没有多话。 想到近月来杜云琛的各种力挺与今晚的手笔,许多人精望向顾程的眸中又多了几分暗藏的深意。 这世界上人精确有不少, 但却总会出个把蠢货,这不瞧到自大门而入的如孪生子同样好颜的两人,眼尖瞥到众人视线的中年胖子想歪了,直接推开了手边自己带进来的小明星上了前。 顾程正侧头与身边夏末说着话,忽的感觉自己面前多出了一只肥腻腻的胖手拦住了自己去路,紧接着一个带着几分猥琐的男音自前方传来。 “你们是哪个娱乐公司的艺人,有没有兴趣拍电影?” 顾程皱眉,艺人?拍电影?什么鬼? 这中年胖子乃是z市有名的影视大亨兼暴发户,在上流圈子里声名狼藉,平日私下不仅喜欢玩弄漂亮的小明星,男女不忌,且最钟爱的就是双胞胎。 出席这种酒会,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带上自己私下包养的小明星,脸嫩还有面子,自然而然的,顾程与夏末在中年胖子眼中就成了别人包养的不出名的三流小明星。 小明星最在乎什么,自然是出镜,所以中年胖子才会有此一问。 只是胖子没想到的是,顾程并非什么小明星,所以,被问的一时间倒是有些摸不清头脑。 对比起顾程皱眉的茫然,夏末这个芯早就黑透的一秒就懂了中年胖子的意有所指。 第120节 夏末抬头,瞧到中年胖子双眼中闪动着的淫邪,眸底的杀机一闪而逝。 直到思考了近三秒,顾程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有所指,霎时,整张脸都寒了。 “抱歉,你找错人了。” 顾程说着拉上旁边的夏末就想绕开对方,只是中年胖子哪会让这到嘴的鸭子飞了。 侧身直直的拦在了俩人的面前,胖子得意的道:“我可是z市大名鼎鼎的投资商,知道现在正火的《问剑》么?里面的女主角可就是我捧红的。” “不感兴趣。” “你不感兴趣,那你身边的这位呢?”胖子说着将赤裸裸的视线投向他身边的夏末。 夏末似被胖子露骨的视线吓到了,紧张的一把死死攥住顾程的衣摆,颤抖着瘦弱的肩膀颇为不安的往顾程身边靠了靠。 胖子一眼就瞧到夏末水汪汪的眸子中闪动的惧意,脑海中勾勒着某些不合宜的画面,一时间心中欲火澎湃。 察觉到身边夏末的惧意,顾程面色铁青一片,将人护在身后喝道:“让开。” 三人身处大门附近,动静又是如此之大,立刻就引得无数宾客纷纷将目光投注过来,见到一人乃中年胖子后不少人了然于心,但在瞧到另一人时,众人面上可谓是精彩纷呈。 见到四周不明的视线,中年胖子没有半分收敛,反而更加大声的道:“我手上有部必火的剧本,里面有两个角色很适合你们,以后跟着大爷我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但是如果敢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倒是不知道,在这z市竟谁连我杜云琛护着的人都敢动了!” 蓦的身后的响起的寒冷彻骨的熟悉声线。 中年胖子正是洋洋得意之际,也没听太清身后人的话语,只是见到有人坏自己好事,扬着下巴转身,随之在看清身后之人的面貌后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在这z市,杜氏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从今晚一人不落的出席这点就看的出,作为杜氏的现主人,杜云琛在z市只手遮天绝不为过。 中年胖子的确有钱有权,可在z市谁又敢口出狂言的说自己有钱有权压的过杜氏,压的过杜云琛? “杜……杜……杜……” 杜云琛眼神一凛,保镖立刻非常有眼力的一把捂住了中年胖子还想喋喋不休的嘴。 中年胖子反射性的大力挣扎,杜云琛冷入骨髓的声音传来。 “华柠影视对吧,正好杜氏近些天准备投资影视行业,华柠影视就很不错。” 中年胖子全身徒然僵硬,张的大大的眼眸中满溢着绝望的色彩。 杜云琛不为所动,冷冷道:“扔出去。” 保镖立刻将瘫软无力的人架起,如扔垃圾般的直接拖了出去。 望着被拖出去的中年胖子,在场众人心中这刻不约而同升起个诡异想法。 果然不出我所料,杜云琛果然为竹(妻)马出了这口恶气。 解决完后,杜云琛侧头道:“抱歉,我该出去亲自接你的。”让你受委屈了。 顾程摇了摇头道:“意外而已,不关你的事。” 风波暂静。 不知是不是被吓到的原因,之后的时间里夏末一直都牢牢的跟在顾程身边,面对顾程向各行各业大佬的介绍与惊讶的视线也只是腼腆羞涩的笑笑。 一圈下来,本就酒力不好的顾程头已是开始犯晕,身边的夏末见此非常体贴的将人扶到不远处坐好。 见顾程酒气上涌难受的蹙着眉,秉承着一个好弟弟的职责,夏末抬手覆上他的额边两侧,道:“哥哥,小末帮你揉揉就不难受了。” “唔,没事,过会你要手疼了。”蹙着眉的顾程侧头拒绝。 “哥哥经常帮我揉,小末帮哥哥一次又怎么了。”夏末将他不配合的头掰正,动作强硬中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 夏末轻揉的力度控制的非常好,舒缓的力度混合着冰冷的指尖让顾程头疼的感觉减轻了很多,不知不觉中倒是将紧拧的眉心点点舒展开了来。 望着对面人渐渐舒展开的眉心,夏末想到方才对方一如既往的保护,想到两世惟一被人记得怀揣着真心渡过的生日,想到当初他弯着眸为他用言语勾勒着国外新家的场景……夏末感觉久冷如冰的心脏蓦地有了温度。 热热的,灼灼的,两世惟一滚烫的温度。 视线微微下移,望着已渐渐睡去的人,夏末面上绽放开一个纯真又满足的笑容。 喜欢,喜欢哥哥,小末最喜欢哥哥了,小末要永远永远跟哥哥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刚为睡着的人盖好薄毯,夏末躬身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一抹身影。 杜景凌。 两人视线相接,如陌生人般杜景凌对他微笑阖首,随后转身离开。 夏末底敛的眸底嗜血因子一闪而逝。 想对哥哥不利的人,觊觎着哥哥的人,真是讨厌呢,哥哥分明是小末一个人的。 瞥了眼闭目熟睡的顾程,夏末起身朝着杜景凌离开的方向而去。 穿过幽静的后花园,耳畔边的喧闹渐远,行至花园最深处,夏末一眼就望见了不远处正背对而立的杜景凌。 许是听到后方响动,杜景凌转身,见到来人后,面上浮露出抹笑容。 “小末你来了。” 第152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14 望着对面人递来小巧的药瓶,夏末明知故问:“这是?” “一种具有强烈迷幻作用的药剂。” “杜大哥, 你的意思是?” 杜景凌微笑道:“将他掺在顾程的酒里, 想办法让他喝下去。”虽然很可惜, 但顾程却是杜云琛惟一的弱点。 此刻,夏末胸膛中的暗黑情绪迅速蹿升, 低敛的眸中杀意顿起。 真是讨厌呢, 怎么能让哥哥染上其它人的味道, 本想让你多活一段时间的, 既然你总在打哥哥的主意,那我就先送你上路吧。 夏末抬起头, 弯着漂亮的双眼道:“杜大哥, 你知道吗, 其实小末一直有句话想告诉你。” “嗯?”杜景凌不解。 夏末背着手靠近, 始终藏于袖中的手术刀出现手中,柔和的月光照耀在上面闪着刺骨的寒芒。 面前站定, 夏末脸上的笑似挂着蜜糖般的甜。 “其实小末……”夏末右手暴起。 月下寒芒,血色弥漫。 “真的很喜欢哥哥啊。” 皎洁的月光下被暗红飞溅一脸的夏末唇角弯弯,笑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 …… 曼妙的音乐恰似流水般潆绕于整座庄园, 晕着璀璨的露天庄园下穿着正式的成功人浅笑轻谈着交杯换盏,浅笑嫣然间上翘的弧度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充斥着公式化的商业味道。 庄园往来人虽多,却分点不见杂乱,就见分散于庄园中的众人谈天说地, 语笑阑珊,举杯的举杯,抿酒的抿酒,整个庄园气氛恰似如初。 至于为何是恰似?众人或光明正大,或隐晦的视线无不在说明着他们此时正暗暗偷窥着某处的事实。 人声扬扬的庄园角落,杜云琛半蹲在供宾客稍作休息的沙发前,柔和着冷硬的眸,一手托着精致的瓷碗,一手执着小巧的汤勺,正准备给某位已是醉的有些迷迷糊糊的人喂醒酒汤。 “来,张嘴。” “不。”倚靠在沙发上的顾程半阖着迷蒙的双眼,嘟着被酒汁浸染的诱惑十足的红唇,气鼓鼓的将头扭到一边。 瞧见他孩子气般赌气的动作,杜云琛心中轻叹的同时,面上又忍不住流露出无奈的宠溺,虽知晓这人现下已是醉的没有半分智商在线,但还是温声先一步赔礼道歉。 “好好好,我的错,不该吵小程睡觉,小程乖,先喝了醒酒汤,不然明天起床又要头疼了。” 一听疼这个字,对于疼痛异常敏感的顾程精致的五官立刻皱成了一团,不自觉翕动着两侧鼻翼的他,轻撇着嘴角堵气的模样看上去既委屈又可怜。 见人露出这种表情,杜云琛立刻心疼了,诱哄道:“喝了就不疼了,来,小程张嘴。” 可任凭杜云琛如何哄,如何劝,醉眼朦胧的顾程就是紧合着齿关,半点不配合他的喂投。 一时间杜云琛也拿他没办法,正想着吩咐人准备明天这人起床后需要的止痛药时,顾程鼻腔飘出一个令对面杜云琛哭笑不得的字。 “苦。” 短短的一个字带着主人鼻音的委屈腔,配合着他紧皱的五官,这刻倒是显得喂醒酒汤的杜云琛十恶不赦了。 杜云琛自是知晓这人怕疼又怕苦,平时连喝咖啡都会加好几勺糖,特意让人准备的醒酒汤自是不会带上苦味,见人这会儿面上抉择着疼与苦的委屈,不得不温声开口解释道:“甜的,不苦,不信小程先尝尝。” “骗人,苦。”说着顾程将深皱着的五官扭到了一边,那避之不及的模样就差没在对方脸上写上‘坏人’两个大字了。 “那我先喝一大口,小程再喝一小口尝尝味道怎么样?” 顾程明显有些意动,费力的撑开眼皮,微侧头,水波潋滟的双眸正好就撞进了对面杜云琛的眸底。 仿若是藏于地底经过千万年蕴养的黑曜石,那双眼睛迷人又深邃,灿若星辰的眸中淌着的是他无比熟悉的宠溺与柔情。 “嗯。”一个充斥着主人内心得意的音调自顾程鼻腔中飘出,轻快又满足。 自己先喝了一口,杜云琛又舀了一勺,定于唇边吹拂片刻后才小心翼翼送至对面人唇边,道:“张嘴。” 如个乖宝宝般,顾程终于是张嘴喝下了第一口醒酒汤。 看着他嘴中的醒酒汤被缓缓咽下喉间,看着他一直紧皱的五官慢慢舒展,看着他孩子气的砸吧着嘴巴,看着他张开嘴巴主动求喂投……执着汤勺的杜云琛唇角忍不住微微上翘,直至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光明正大偷窥的众人:噫,这是啥?嘎嘣脆响,味道竟意外的好。 不远月色下,已将事情处理完的夏末微敛着阴沉如墨的脸,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万分合谐温馨的画面,视线中充斥着极致的冰冷与残忍。 觊觎哥哥的人,你是第二个! 顾程的这一觉睡的有些死,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时分才悠悠转醒,洗漱完毕下楼,一眼就瞧见了餐桌上还泛着热气的菜肴。 公司临时有事,今天没法陪你吃饭了,昨晚喝过酒,记得饭前先喝碗养胃粥,粥还在厨房温着,舀粥时小心别烫到手 ——云琛 小卡片上的字迹刚劲有力,顾程脑海中几乎能勾勒出那人在写这张小纸条时脸上所有的细微与柔情。 无奈的,担忧的,纵容的,不舍的。 想着想着,顾程忽的‘扑哧’笑出了声,晕着浅笑的面上漾满了莫明的满足与得意。 与此同时,杜氏气氛冷俊的会议室内,杜云琛目寒如霜的端坐于上首,双臂轻搭于上好的红木会议桌,望着下方位属杜景凌派系的中年男人一言不发。 第121节 顶着杜云琛寒冽如刃的眼神与沉默,本就因杜景凌缺席而显得底气不足的中年男人额上冷汗直冒,片刻功夫就蹭蹭湿透了整个后背。 察觉到中年男人鬓边淌下的冷汗与上首杜云琛的表情,坐于下首两边的众人表情不一,担忧的,后悔的,幸灾乐祸的,垂头不语的……可谓是多姿多彩。 就在这寂静的落针可闻的此刻,杜云琛一直放于会议桌手边的手机微震,屏幕亮起。 小程。 “云琛。”餐桌边顾程望着满桌的菜肴眉里眼中全是笑。 “嗯,这么快就起床了,怎么不多睡会儿。”电话那头传来男人醇厚低语的嗓音。 顾程不满的撇嘴道:“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我又不是小猪仔。” “呵,哪有人拿自己跟小猪仔作对比的。”混合着愉悦磁性的轻笑自电话那头传来,顾程瞬间被这苏的不像样的声线扰红了耳尖。 “头疼不疼?” “不疼。” “嗯,昨晚喝过酒,记得先喝粥,养胃。” “嗯。” …… 结束了与对方的通话,望着屏幕上简短的两个字,顾程感觉心尖像是被浸进了满灌的蜜糖中般,甜的发涨。 “哥哥。”忽的一声轻唤打断了顾程所有的思路。 微偏侧目,顾程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沙发后只露出小脑袋笑容灿烂的夏末。 见到弟弟,顾程面上漾开温柔的浅笑,对着他招呼道:“小末穿鞋子过来吃饭。” 瞧到不远处人面上自己最讨厌的幸福与满足神情通通褪却,夏末低敛着的眸中阴郁之色一闪而逝。 哥哥,你也要离开小末了么? 再次抬头时夏末脸上已恢复成平时笑容恬静的模样,就见他瘪着嘴对着不远处的顾程委屈的道:“哥哥,小末腿疼。” “嗯?怎么好好的腿疼了?”顾程不解而来。 夏末也不回话,坐在沙发上瘪着小嘴的模样可怜极了,顾程见他这副表情也不敢乱碰他的腿,小心翼翼的问清楚是哪条腿后,这才卷起他的裤管查看,入眼青紫一片。 顾程拧着眉心道:“好好的怎么伤成这样了。” “昨天在洗手间时不小心撞到的,好疼。”半垂着头的夏末泛着鼻音瓮声瓮气的回了句。 顾程见人委屈成这样,立刻心疼的道:“哥哥帮你上上药,过两天就不疼了。” 说完顾程起身从家里的橱柜里翻出了医药箱,拿出药酒帮人上起了药。 他平日好看的眉浅蹙着,微敛的眸底心疼溢于言表,轻抿着的漂亮的唇,时不时为他吹拂着伤处,手中上药的力度小心又温柔,生怕自己动作一个过重弄疼了本就委屈不已的人。 夏末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所有的动作。 哥哥,哥哥,哥哥……就是这样,就这样一直看着我就好,不许对别人笑,不许对别人好,永远永远只喜欢小末一个人就好。 第153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15 等将腿上的伤处料理完,顾程这才起身将医药箱收好, 正行动间, 身后忽的响起夏末的声音。 “哥哥, 你对小末真好。” 放好医药箱的顾程,转身正好就撞进了夏末微弯的眸中, 顾程浅笑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 小末是我惟一的亲人啊。” “那哥哥喜不喜欢小末?”问完这句话, 夏末又接了句:“小末最喜欢哥哥了。” “喜欢, 哥哥也喜欢小末。”顾程轻笑,反正说句喜欢又不用负责任。 沙发上的夏末笑的满足又幸福。 哥哥, 小末最喜欢你了, 最喜欢最喜欢你了, 所以你要永远永远跟小末在一起。 顾程正行动间, 蓦的,一个白团子匆匆窜过, 埋头动作间竟一个不查撞到了他的小腿上,然后‘吧唧’一声兔扬马翻的摔了个四脚朝天。 顾程被糯米的这一系列动作弄的‘噗呲’笑出了声,见小家伙被自己蠢萌蠢萌的动作坑的不轻,在地板上晃头晃脑的明显有些头晕, 万般无奈的将它从地板上抱了起来,同时嘴中忍不住笑斥道:“你啊,真是个小迷糊。” 糯米似有些委屈的在他臂间蹭了蹭,似在为自己蠢萌的行为辩解着什么。 顾程仿似听懂了它的话,笑的更开心了, 轻抚着他软蓬蓬的毛发坐到沙发上道:“怪我不该挡着你的路是吧,小迷糊跑这么快也不看前面,万一撞到了墙怎么办?” 见到在顾程臂间撒娇的小团子,夏末眼眸弯弯道:“糯米很喜欢哥哥呢。” 顾程笑斥道:“就是个爱撒娇的小黏糊。” 听到顾程充斥着纵容的声线,夏末望着毛绒绒的小团子的目光森然又刺骨,眸底的恶意兼杀意浓烈的仿似下一秒就会溢出。 不能看着别人,哥哥是我一个人的,只能看着我,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 忽的,仿似感觉到了危险,糯米浑身一抖,娇也不撒了,颤抖着胖乎乎的身子,埋着头一个劲往顾程的怀里钻,那模样似想找个安全的场所将自己完完全全的藏起来般。 “刚刚还好好的呢,这是怎么了,怎么抖个不停。” 望着顾程安抚着怀中颤抖不停的糯米,对面的夏末笑而不语。 …… 午夜时分,漆黑的夜晚一室寂寥,清冷的月光顺着透明的钢化玻璃墙面洒进静谧的客厅,笼罩着光洁的地板,反射的冰冷中透着抹无力的苍白。 不远的兔子窝中,毛绒绒的团子闭眼趴在舒适的软垫之上,显然是已经进入梦乡。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此刻,死神的身影猛然闪现,泛着寒光的刀刃折射出惨淡的冰冷。 一步,两步,三步……直至脚步停驻于熟睡的兔子窝前。 睡梦中的糯米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软哒哒的长耳朵微动,蓦的,忽如其来的心悸与极度不安的冰冷让睡梦中的它张开了红宝石般的眼睛。 下一秒,全身绒毛猛然炸起。 一只白皙的大手死死的按住了想逃跑的白团子,动作粗暴的没有丁点怜惜之意。 极度恐惧的白团子在那只瘦弱白皙的手掌下剧烈的颤抖,四肢蹄子乱蹬着身下的软榻,平日中无力的手掌,此时却如同一座巨山般,竟无法撼动分毫。 月光下,扬起的手术刀锋利的刀刃泛着刺骨的冷光。 啪—— 灯光大亮。 穿着睡衣的顾程揉着惺忪的双眼,渡步至冰箱边拿出玻璃杯倒了一杯水。 透明的液体顺沿着杯壁淌落进双唇,小巧的喉头轻滚,半杯水下肚。 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顾程起身回房,刚走出俩步,好似发现了什么不正常之处,蹙眉转身。 糯米呢? 不远处兔子窝中糯米竟不知所踪。 环顾了一下四周,顾程却未见到毛绒绒小团子的身影,不解轻唤道:“糯米?” 客厅中一片寂静,望着紧闭的门窗,顾程更加不解,这大晚上的,小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糯米,出来,跑哪里去了。”顾程轻唤着的同时在诺大的客厅开始寻找。 不远处,单手扼制住瑟瑟发抖兔子脖颈的黑影缓缓隐没进房间。 “嗯,这小家伙人呢?” 顾程正拧着眉念念有词寻找着的此时,忽的,熟悉的声音自前方响起。 “哥哥,你在做什么?” 顾程抬头,一身睡衣笑容灿烂的夏末出现在前方。 “怎么起来了,是我吵到你了么?” “没有,小末有些口渴,起来喝水。” 顾程望了眼与他足足相隔了近七八米且不在一个方位的楼梯,心中疑惑。 夏末走至冰箱边,面色无异的就着顾程刚刚用边的杯子倒了杯水,侧头道:“哥哥在做什么呢?” 顾程本想说杯子还未洗,却不料被夏末问话给一打茬,立刻将这芝麻大小的事抛到了脑后。 “我在找糯米,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小末有见到它么?” 红唇贴上杯沿处,夏末抿了口杯中的清水道:“糯米啊,它近期喜欢跑到储物室里睡觉呢,应该在那里吧。” “储物室?”顾程说着将视线投向了前方不远处的房间。 果不其然,顾程在储物室中找到了正缩在角落中的糯米,只是糯米却反常的一直抖个不停,任凭顾程如何安抚就是平静不下来。 抬手轻抚着怀中的糯米,顾程担忧的道:“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抖个不停,这是生病了么?” 夏末望着不远处顾程怀中的糯米,眸中森然一闪而逝。 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了。 因担心糯米身体的关系,顾程第二天直接带它去了家大型的宠物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只是从医院出来后的顾程整个人都有种世界虚幻的错觉。 臂间抱着好不容易在医生的安抚下睡着的糯米,顾程轻抚着它坐在寂静无声的客厅沙发上独自出神。 不知是过了多久,耳畔边蓦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线。 “哥哥,你去哪里了?” 顾程身形微顿,抬头入眼就是夏末澄净如水的眼眸,那双眸儿弯弯的,似夏夜满天繁星中皎洁的上弦月,单纯又圣洁。 不动声色的将视线收回,顾程垂头轻声道:“没什么,带糯米去散步了而已。” 夏末弯弯的眸底浓烈的暗黑色彩一闪而逝。 哥哥,你不乖哦,竟然也学会骗小末了。 “那哥哥怎么不叫上小末呢?小末也想跟哥哥一起去散步呢。” 顾程抿唇,良久才道:“下次吧,下次定叫上小末一起。” “嗯,好啊,”夏末轻应着,视线投向了他臂间的小团子,道:“糯米睡着了吧,我代哥哥送它去窝里睡觉。” 面对夏末张开双臂要求抱糯米的动作,想着今天医生的那席话,想到照片中那密密麻麻的伤口,想到医生最后的判断,顾程犹豫了。 第122节 …… “惊吓过度?虐待?”顾程皱着眉,满目不解与惊诧。 “没错。”女医生说着将检查的结果递给了顾程。 “按你的描述,你家宠物是在近期才开始出现这种状况,那很显然它是惧怕于动手之人,且根据它身上的伤来看,应就在这两日,它就遭受过虐待。” 顾程接过医生递来的检查报告,随之在看到上面的照片后呼吸一滞。 糯米白色的毛发下面,肿胀的淤青混合着密密的划口显眼又刺目。 “这些伤明显是人为,且对方的力度把握的非常好,完美的避开了宠物身上众多的血管,宠物疼痛不已的同时却因未伤到血管的原因,所以不会留下血迹,” “当然平时不认认真真的具体察看,有着众多毛发的遮挡,是完全看不出来,这么精准的把握,应是有着医学经验的人所为,顾先生平时除了您自己以外,谁与您家宠物接触的比较多?” 顾程的呼吸明显是乱了,拿着文件的指节也因动作过大的关系泛着无力的苍白。 女医生似乎看出了对面人心中想法,想了想方才那颇通人性小家伙可怜的模样,忍不住道:“抱歉顾先生,恕我直言,如果您还想这小家伙好好活着,还是报警吧。” …… 望着伸着手笑容都未有丝毫变化的夏末,这刻顾程头脑中冒出许多画面。 一直非常挑嘴的团子竟会扒拉厨房的垃圾,分明很亲近他却会躲开他抚摸的糯米,站在储物室门前却说是从楼梯上下来的夏末,每次的靠近就引发糯米抖个不停的夏末,从不按理出牌的夏末…… 蓦地,顾程觉得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既然,他手上的蓝图有问题,那么,为何杜云琛手上的蓝图不能也同样有问题,为何定要认为夏末就是蓝图中无害的夏末…… 顾程垂目轻声道:“不用了,我抱吧。” 在顾程吐出这句话的瞬间,夏末的眼神就变了,微弯着的眸底,纯真被暗色一点点吞噬,一点点蚕食,直至将那双澄净的双眼同化作满目的黝暗。 “呵。”耳畔突兀的轻笑响起,泛着刺骨的寒。 顾程侧过头,明显的察觉到了眸色低敛的夏末有些不正常,没有了往日的圣洁与纯真,从未见过浓烈的阴暗与黑暗几乎充斥了他浑身上下的每个角落。 “难道连你也要逃么?哥哥。”轻喃着这句话的夏末猛的抬起了头。 扭曲的五官之上,一双弥漫着疯狂与浑浊的眼睛直直的撞进了身边顾程不可置信的眸中。 第154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16 白天的警局人来人往,一个清洁工打扮的驼背老者拿着清洁工具缓缓步入警局的停车场。 因都出去执勤的原故, 停车场内警车并不多, 总共合起来不足十辆。 驼背老者慢缓缓的拿出清洁工具开始打扫卫生, 伸手拭汗间似不轻意间望了眼不远处正开着的摄像头。 监控室内,三个警员正百般无聊的斗着地主, 谁也没有看到在驼背老者拭汗的时候, 袖中露出来的那双抬起的手竟诡异的没有丁点属于老人的皱纹, 那分明是一双年轻人的手。 三人正玩的开心时, 停车场监控画面忽的变成了一片雪花镜头,其中一男子抬头正好瞥到此景, 立刻道:“哎哎哎, 停车场摄像头这是坏了么。” 另外两人放下手中的牌, 上前在监控室的操作台上一阵调动, 下一秒画面正常。 还是不到十辆的警车,还是一个驼背老者打扫清洁的身影, 一切如初。 “没事没事,线路接触不良而已,咱们继续。”三人招呼着同伴又开启了新的一轮抢地主的画面。 停车场内,青年对着那还亮着的摄像头露出了个如天使般的笑容。 监控室内的监控屏幕, 还是一如之前机械重复的画面,竟诡异的找不到半点笑容灿烂青年的影子。 行出警局,找到最近的公共电话厅,青年拨通了三个数字键。 “喂,您好请问是110吗?” “我要举报……” …… 杜氏 “哎, 你听说了吗,副总失踪都快一个月了呢。” “什么,你从哪里听到的?” “杜家那边传出来的,听说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前几天才报的警呢,而且还听说是自杜总的那次酒会后才失踪的呢。” “啊,不会吧,那岂不是说……” 啪—— 一摞文件狠狠的摔在办公桌上,将两个正谈着禁忌话题的女员工吓的三魂跑了七魄。 “上班期间讨论这种八卦,是不想干了吗?” 面对杜云琛的首席秘书,俩个女员工脸立刻白了一片,四周原本都往这边伸来的耳朵也都纷纷收了回去,个个埋头苦干。 “下不为例。”小秘书说完在两个女员工一脸庆幸的眼光中拿着手中的文件向着电梯而去。 近些天公司这种传闻愈来愈多,全部都是关于杜景凌失踪可能是杜云琛下手的各种猜测,可小秘书一句都不信。 当初所有人都认为没有杜啸支持的杜云琛定斗不过杜景凌,身为个在校听着杜云琛事迹成长的学(迷)妹,她挤破头才进到了杜氏,怀揣着对偶像的崇拜在所有人讽笑与看智障的眼光中做了杜云琛的秘书。 整整近五年的时间,她虽不敢说是最了解杜云琛的人,却敢说,在杜氏她排第二,没有人敢排第一。 杜云琛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失败者脏了自己的手。 没错,在小秘书眼中,杜景凌注定斗不过杜云琛,就是个注定的失败者,所以,永远都不要小看脑残粉的狂热。 刚将文件送完退出杜云琛的办公室,小秘书就见从电梯内走出四五个动作迅速身着警服的男子,霎时变了脸。 在秘书室内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四五个男子也不问人,径直往小秘书身后的办公室闯。 “站住,你们做什么,你们……” 小秘书伸出手企图拦下这几个人,却不料对方竟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直接将他拂到一边。 伴随着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发出的一声巨响,办公桌前正准备看文件的杜云琛皱着眉抬起了头。 “抱歉,杜云琛先生,有人举报您与近期一宗人口失踪案有关,请您协助我们走一趟。”带头的警衣男子说完摊开了一纸逮捕令。 “天啊,竟然真的是杜总。” “他们可是兄弟啊,怎么下的去手。” “又不是亲兄弟。” …… 在杜氏无数员工的窃窃议论与打量中,面容沉稳不见丁点慌乱的杜云琛躬身上了警车。 警鸣声响起,警车缓缓启动,不远处角落中一双弯着的眼眸笑的灿烂又耀眼。 望着愈行愈远的警车,他微笑的按下了手中的开关按钮。 嘭—— 伴随着滔天的巨响,商业中心冒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猩红的火焰如盛放的怒莲妖娆的绽放,唰唰的腾空而起,炽热的波浪与浓烟滚滚照亮了半边天幕。 无数正行驶中的轿车被强烈的气波掀翻在地,精致的橱窗被无情的震碎。 四溅而起的汽车零件与支破碎飞射向方才还津津乐道现在却仓皇逃窜的人群,阵阵惨嚎携带着殷红的血光洒满地面,仿似盛开在午后的红色蔷薇。 凄厉的尖叫声,惊恐的哭喊声,生命垂危的呻吟声……爆炸后原本繁华的z市商业中心仿似下一秒就会咽气垂死残喘的病人,脆弱的不堪一击。 望着不远处被无尽大火包裹的警车,青年脸上绽放开一抹满足的病态笑容。 哥哥,终于只属于小末一个人了呢。 —— 顾程是在一阵强烈的疼痛中醒来的,刚有意识,被敲晕的后遗症几乎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让他难受的惨白了脸。 良久,顾程才勉强压制住胸膛中翻滚而出的呕意,也是直至这时,顾程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竟然提不起一丝力气。 费力的张开沉重到极点的眼皮,印入顾程眼帘不是天花板,不是水晶吊灯,不是破旧不堪的顶屋,而是一张巨型的海报照片。 而在真正看清这张照片时,顾程瞳孔蓦然急剧收缩。 照片中青年一身英伦风打扮,沐浴在浅色的阳光下的他弯着漂亮的桃花眼,扬起的嘴角似挂着甜丝丝的蜜糖,身后的背景是机场的出站口。 这赫然是顾程刚回国时的模样。 “当时的哥哥笑的真漂亮,比两辈子加起来的所有都漂亮,为什么呢?”熟悉的声线紧随着一双有力的双臂将全身僵硬的人搂了个满怀。 当初在知晓夏末是重生者后,杜云琛动用过手中的势力去查过他的一切,可结果却是一切正常。 满目疑惑的俩人不死心又查了一遍,可依旧是这种结果,随后才将矛头指向了另外一人,杜景凌。 可直到现在,顾程才明白,原来不是夏末没有问题,而是他们全部被它利用法则漏洞瞒了过去。 惨白着脸扫过巨型海报边的无数密密麻麻的照片,虽有所预料,但在看清所有一切后,顾程这刻还是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杜云琛去机场接自己的,轿车上自己抗不住睡着的,睡眼朦胧的自己从车上下来打哈欠的,自己第一次现身杜氏楼下的,拥挤的超市中自己与杜云琛一前一后行走的……所有的照片几乎涵括了近几个月来全部日常。 每多看一分顾程的脸就白一层,直至化作变作毫无血色的惨白。 “你……你……” “这些都是小末拍的哟,全部都是,”夏末说着将脸埋在他脖颈边迷恋的深嗅了一口,轻喃道:“每天的每天,小末都暗处看着哥哥,哥哥的一颦一笑,哥哥见过的人,哥哥遇过的事,哥哥说的每一句话,小末全部全部都记下来了。” “哥哥最喜欢的菜,哥哥每天穿过的衣服,哥哥睡觉时的习惯,哥哥用过的沐浴露,哥哥所有的所有,包括哥哥,全部都是小末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谁也不能觊觎。” 想到以往每天暗处都有一双眼睛,一个变态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顾程只觉汗毛直竖,他极力的想与这人拉开距离,就像是身体本能的远离着危险,可全身虚弱无力的现状却让他连最基本的挣扎都没法做到。 顾程斥道:“夏末你这个疯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只不过是一点点肌肉松弛剂,什么时候哥哥愿意跟小末一辈子在一起了,小末就让哥哥走路哦。” “夏末,你做梦。” 听闻这话的夏末如往常般瘪起了嘴,依偎在他的肩头仿似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般,用着委屈又可怜的声音道:“哥哥说过的最喜欢小末的,为什么哥哥说话不算话呢?” “你……你疯了。”说好的不用负责果然是假的对吧? “小末最喜欢哥哥了,所以不能看着别人,哥哥永远只能看着小末一个人,只能对小末一个人好,也只能喜欢小末一个人,其它的,谁都不行,不然,”夏末直起身子脸上绽开抹纯真的笑容,一字一句的道:“小末就杀了他。” 顾程呼吸一滞。 他脸上的笑分明是如天使般的纯真,但口中吐出狠辣的话语却似刮骨的挫刀,带着血腥的残忍,让顾程有种坠入冰窖寒进心田的错觉。 第123节 “你……你……你疯了。” “唔,哥哥果然不喜欢真实的小末么,可是怎么办?小末就是喜欢哥哥呢,” 说到这里,夏末缓缓靠近全身僵硬的人,抵在他的额前,面上扬起抹病态的满足,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喜欢的每天都在梦里将哥哥嚼碎了,一口口吃下肚呢。” 顾程猛的瞪大了双眼,圆瞪的眼眸中充满着惊恐的陌生与不可置信。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懂唇话的病娇每天都拿着照相机在黑暗中偷窥着你所有的日常,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面上的每一个表情,你见过的每一个人……艾玛,想想就好恐怖啊,珍爱生命,远离病娇。 第155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17 “可是小末舍不得呢,哥哥对小末这么好, 把哥哥吃了, 小末就再也没有哥哥了呢。”夏末直起身皱着眉, 表情纠结,仿似他口中所语不是吃了个活生生的人, 而是吃了条鱼般不起眼。 “夏末, 你……你……” “小末只是太喜欢哥哥了而已, 谁让哥哥那么耀眼, 吸引了那么多人的目光,他们都想跟小末抢哥哥, 杜云琛这样, 杜景凌这样, 连那只讨厌的兔子也这样, 小末讨厌他们。”夏末说到此处眸中的暗色澎湃而出,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戾气像是只刚从修罗炼狱中爬出来的厉鬼。 顾程这才想起昏迷前自己怀中的糯米, 压抑下胸膛中的恐慌,喝道:“糯米呢,夏末你把糯米怎么了?” 夏末唇角绽放开一抹怪异的笑容,道:“哥哥想见它?” 顾程心中徒然升起抹强烈的不好预感。 “你……你把它怎么样了。” 夏末扬起个灿烂的笑容道:“我带哥哥去看它。”说着强硬十足的掺扶起全身虚弱无力的人向着门外而去。 走廊很暗, 泛着长年不见阳光的冰冷与潮湿,长长的走廊上回响着哒哒的行走声,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仿是一只伏蛰在暗处张着大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的野兽,森然又冷冰。 终于不知行进了多久,夏末在一扇门前站定, 缓缓伸手拧开了门把手。 房间里很暗,入眼一片漆黑,顾程什么都看不清。 “哥哥,灯在你的手边哦。”耳畔边混合着温热的话语传来。 顾程紧了紧手指,抬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微颤,摸索到旁边墙壁上的开光。 啪—— 徒然大亮的灯光让久处于黑暗中的顾程反射性的闭上了双眼,直至眸中涩意点点褪尽,顾程这才颤颤的张开了双眸。 在看清正对面玻璃瓶中的东西后,顾程惊恐的捂住自己嘴倒退了一步,紧接着视线在触及到四周的下一秒,再也忍受不住胸口处翻滚着的呕意,扶着墙壁剧烈的干呕起来。 整个房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玻璃瓶,它们有大有小,其中盛满着福尔马林,而在福尔马林中装着的竟然是人体组织。 正对着门的两个玻璃瓶中,浸泡着两个人头。 一个是酒会那晚的中年胖子,另一个则是顾程陌生而熟悉的人,杜景凌。 这刻顾程心中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夏末竟然杀了杜景凌。 …… 华夏安全局 厚重的电脑控制大门自两边打开,一头酒红色发色的少年走进来道:“怎么样了,有线索了么?” 工作台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皱眉摇头道:“没有。” 少年将手中透明的证物袋递过去,努了努嘴道:“那先查查这些硬币上的指纹。” 接过少年手中的证物袋,女人将之全部倾倒进了专门的检测仪下,抬手打开一旁检测仪上的开关。 一阵紫光中,面前的虚拟投影屏中整个华夏所有登记在册的公民头像全部飞速在其中跳转。 随着一个个指纹的吻合,虚拟屏幕中出现了一张张男男女女的照片。 “啧啧啧,有这东西破案还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少年正为安全局的检测仪惊叹不已时,抬头的他在看到虚似屏幕中一张人物头像时愣住了。 少年指着虚拟屏幕上一张照片道:“快快快,把这个人的信息帮我调出来。” “这人有嫌疑?”女人说着手中动作不停的输入了一串代码,虚拟屏幕上立刻跳转出人物信息。 顾程,男,二十六岁,证件号码xxxx…… “噫?”少年更是疑惑。 “怎么?” “哎呀,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我先问你,咱们安全局的资料库到底有多久没更新了,还有这个资料库的信息准确度能达到100%吗?” “你以为是更新你家电脑软件啊,你知道更新全国资料库得花费多少时间精力么,至于准确度嘛,99.9999%无穷。” 少年听闻这话一拍头,立刻道:“这就对了,难怪每次让上面帮忙查找他的资料都是说是无任何反常呢,原来是这样。”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这人有问题?”女人被他的话弄的一愣一愣的。 “呸呸呸,我大嫂才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另一个人,立刻帮我查一个人,他叫……夏……夏……卧槽,夏什么来着。” “夏末。”不远处精英青年缓步而来。 少年一拍头欣喜的道:“没错,就叫夏末,立刻帮我查这个人。” 待女人问清楚相关特征后,立刻开启搜索功能,不出三秒,华夏所有叫夏末的人全部都搜索了出来。 共计十六万三千七百三十人,随着女人将一条条特征加进去人,人数急剧减少。 从十多万变成几万,再变成几千,然后是几百,接着是几十,最后变成几,直至变成一。 夏末,男,二十三岁,证件号码xxxxxx…… 正好走至少年身边的精英青年望着虚拟屏幕上的信息喃喃道:“医学硕士。” 少年补充道:“还是临床外科。” “对照他的指纹。” 女人将方才硬币上的指纹与本身就存放在资料库中指纹放到一起,按下了对比键的同时道:“这世界上不会有指纹完全相同的……” 而后在女人不可置信的眼眸中,下一秒,绿灯亮起,虚拟屏幕上闪动着三个字母。 yes! “这……这怎么可能。”女人简直被这完全不符合医学逻辑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少年兴奋的打了个响指后,立刻拿出手机给某人去了电话。 被遮蔽阳光的窗帘后,挂断电话身材高大的男人缓缓转过了身,露出了一张冷硬坚毅的面庞。 杜云琛。 …… “疯子,疯子,夏末你这个疯子放开我。”被牢牢绑在床上的顾程剧烈的挣扎着。 夏末拿着锋利的手术刀站在床边,轻声道:“哥哥,你为什么不听话呢,为什么还想逃跑呢,小末那么喜欢哥哥,为什么哥哥不愿意陪着小末呢?” “你疯了,夏末。” 因近两天顾程难得配合的原因,夏末放松了对他的看管,也延缓了注射药剂的时间,顾程自是不会坐以待毙,却不料被夏末逮了个正着。 “既然哥哥总是想逃,那……”下一秒,冰冷的刀刃贴上了他腿部的肌肤,“把哥哥的腿砍了,哥哥就跑不掉了吧。” 顾程呼吸蓦的一紧,全身不可抑止的僵住。 夏末拿着锋利的手术刀游移在他双腿的肌肤之上,轻声道:“哥哥,小末不给你打麻药哦,哥哥一定要记住这个感觉,如果以后不听话,小末就再砍掉哥哥的手,疼着疼着,哥哥定就听话了。” 顾程所有的呼吸全部被扼制在了喉间,他双眼睁的大大的,泛着潋滟的眼眸似想透过虚无空间看到谁的影子。 谁的呢,是谁呢? 粉唇轻动,顾程默念出了那个名字。 云琛,云琛,云琛。 察觉到他徒然的安静,夏末转过头,随后在见到他唇部张合的幅度时,阴沉下了脸,但随即想到顾程不喜欢他这种模样后,又立刻将阴沉收敛回去。 “哥哥,你知道吗?” 顾程充耳不闻,不为所动。 “小末专程打电话举报杜云琛杀人,还在抓他的警车下面安放了定时炸弹,然后在他们将杜云琛带上车的时候,”夏末面上露出个浅笑道:“按下了按钮哦。” “夏末!!!”顾程第一次失态的将这两字爆喝而出。 “嘭的一声,讨厌的人终于消失了呢,所以,”夏末微笑道:“哥哥不可以喜欢一个死人,只可以喜欢小末哦。” 顾程浑身一震,死人? 忽的,顾程想起与那人曾经种种,早上唤自己起床时面上漾满的无奈的模样,自己挑食时皱眉不赞同的模样,里面穿着纯手工定制正装外面却围着小碎花围裙的模样,自己受伤生病时整宿整宿照顾自己就怕自己难受心疼的模样…… 蓦的,想着想着,顾程‘扑哧’笑出了声,眶中的泪不受控制的源源淌了下来。 这是顾程自成年那次后,第一次哭的如此狼狈,与他向来坚持的世家风范如此不符。 “你不是我弟弟,夏末你杀了我吧。” 顾程说完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紧阖的眼尾滑下。 这个世界上,我顾程没有亲人,很早之前就没有了,惟剩下的只有一个傻傻的杜云琛。 杀了我吧,这样,我就可以去陪那个一直宠着我,守着我,从不让我受委屈,傻乎乎守了我这么多年的傻男人了。 “我曾说过,谁都不能跨过我,伤你哪怕分毫。”男人熟悉的情深蓦然响彻房间。 这句话响起的瞬间,夏末猛的变了脸,侧头而过的瞬间,房门自外被推开。 杜云琛!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指纹之类的乃是剧情需要,各位不要较真,笑笑就好 —— 小攻暗中的一层身份有木有谁在前文中看出来 第124节 第156章 论被暗恋的日常 1.18(完) “我分明是看到你,你……怎么可能。” 忽的, 染着酒红色头发的少年从杜云琛身后跳出来, 不屑的道:“知道华夏安全部门么, 知道华夏龙组么,知道我们老大是谁么?” 少年说完, 颇为酷炫拽的甩了一下额前飞扬的刘海道:“切, 就知道你个土包子一定不知道。”因为劳资以前也不知道。 听闻‘华夏安全部门’这六个字, 夏末这刻忽的明白了什么, 良久,忍不住单手捂脸低低的笑了。 “原来, 是这样么?” 原来上辈子忽然取消的多个合作项目, 忽然撤销对杜氏所有的绿色通道, 对方口中所指的上面的人, 是华夏安全部门么? 是因察觉了杜云琛的死因,身为守护者的他们没法对普通人出手, 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么? 他以为他夏末这辈子足够聪明,学暗杀,换指纹,除了想得到他的哥哥外, 不在乎任何的谋算所有人,却不料还是栽了。 如果上辈子不是拿捏到了对方的软肋,十个杜景凌也是斗不过一个杜云琛的吧。 果然,这个世界上惟有一个顾程才能降住杜云琛,可是, 怎么办,他也只想要哥哥呢。 夏末缓缓抬头,望着房门处以杜云琛为首的一伙七八个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学生,有白领,还有个才七八岁正舔棒棒糖的小女生,分明是不同职业,不同身份的人,却有着同样的称谓——华夏安全部门,龙组成员。 夏末微微一笑道:“今日就让我见识一下,华夏安全部诸位风采。” 因夏末身上背负着不少华夏高层性命,上头对他下达了活捉的命令,再加上夏末本身实力就不容小觑,人多空间小,一时间竟让在场龙组成员缚手缚脚的担心伤到同伴,竟完全施展不开。 杜云琛自是发现了这一点,思考了半秒后与众人比了个手势后闭上了双眼,龙组成员见此与同伴对视皆看到了对方眸中的欣喜之意,老大终于打算出手了。 身为在场一份子的夏末自是看到了众人欣喜的表情,心中警铃大作。 正在他留意着杜云琛那方时,就见闭眼的杜云琛猛的张开了双眼。 褪去了所有的情感与动容,那双眼睛内充斥着的是高高在上的蔑视与淡漠,不含丁点生命气息。 而夏末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无法动弹分毫,不,不是身体,而是全身上下。 飞扬的发丝,衣摆的弧度,就连被对方伤到正往外冒着殷红的血液也停了下来。 龙组组长杜云琛异能——空间禁锢。 夏末被毫无反抗之力的拿下,因属于极度危险人物,被龙组成员亲自押解至京都重型监狱看管。 …… 杜家 “什么,不是杜云琛下的手。”听闻这话的杜家众兄弟姊妹同时变了脸。 “没错,这是刚刚公安部门传来的通知,称已经将人无罪释放了。” “定是那两面刀的老狗收了杜云琛的钱。” “这次都扳不倒他,那以后咱们不是……” …… 坐于沙发上的杜巧巧死死的揪着垫下的布艺,想到平时待自己最好的大哥死了,偏偏最大的敌人还安然无恙,脸上闪现抹残忍的森然。 站在旁的杜然看到她的模样,回想不久前自己打探到的情况,忍不住开口:“听说今天公安部来了个京都的大人物办事,你说咱们要不……” “直接捅到上面去!” 杜家众兄弟姊妹眼神亮了。 公安部 杜家众兄弟姊妹:“我们要大义灭亲的检举,杜云琛参与了夏末的连环杀人案件。” 正因大人物来了,帮忙亲自跑腿办理交接工作的公安部局长刚出办公室就听到这话,反射性的道:“谁?” 杜家众兄弟姊妹:“杜云琛!” “胡说八道,给我把人抓起来。”话毕在场警员一拥而上,将杜家众兄弟姊妹全部拷了个正着。 “你凭什么抓我。” “我姓杜,我爸爸是杜啸。” “放开我。” …… 不明所以的杜家众人一边大声怒骂,一边反抗挣扎,公安部局长不为所动,见人一个不落的被抓了起来,手一扬道:“带下去。” 许是外面动静太大,正在办公室内的人被惊动,推门走出。 男子道:“怎么?” 公安部局长立刻赔笑道:“没事没事,您要的资料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车在门外帮您备好,大老远的从京都过来交接相关工作,真是辛苦您了。”说着将人往门口迎。 正被警员抓住怒骂个不停的杜巧巧见到这一幕,眼前一亮,大声对着不远处的人叫道:“我要举报,我要举报,公安部的人伙同他人同流合污,我要举报。” 不晓事因的男子皱眉,扭过头道:“举报?” “这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的,您别介意,过会我会亲自处理,您还要赶飞机,这种小事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说着将人恭敬往外送。 杜巧巧一见这模样,也顾不得别的,大吼道:“杜云琛参与了夏末的杀人案,我是证人,我要检举,我要检举。” 正往外走的男子脚步猛的一顿,扭头道:“你说……什么?” 杜巧巧一见人停下来了,眸中闪过强烈的惊喜之意,立刻道:“我要举报杜云琛杀人,就是他指使夏末杀了我大哥,我是证人,我有证据。” 身边杜家众兄弟姊妹见此生怕好处都被杜巧巧得了,立刻附合道:“没错,没错,还有我,我也要举报,我也看到了。” 在这阵吵哄哄声音的响起那刻,不远处公安部局长额上蓦地沁出点点细汗,伴随身旁男子的沉默,汗水愈集愈多,豆大的汗珠自鬓角颗颗淌落,直到汗如雨下。 见到他的这般‘心虚’模样,杜巧巧心中更是坚定了来人身份不简单与‘收买’的事实,内心之中对自己刚刚机智的举动,更是得意的笑出了声。 终的良久,在杜巧巧一脸胸有成竹的得意中,男子抬起了头。 “嗯,这件事知道了,只是,我可能没有权限。” “没有权限?”杜巧巧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得到信息与方才种种,反射性的立刻道:“你不是京都来的大人物么,怎么会没有权限!” 男子灿然一笑,露出排整齐的小白牙,一字一句的道:“因为你们口中的杜云琛,他是我直属上级,我级别不够呀。” 经过公安部的这一闹,杜巧巧的这一作,杜家众人知晓了杜云琛暗地里的身份。 华夏安全部门龙组主管,位衔中将。 没错,不是组长,而是主管,因为夏末的这件事,杜云琛升职了。 本还想趁这次杜景凌的死将杜云琛拉下水的杜家众兄弟姊妹脸色不仅当场被噎成了猪干色,还被检察院指控诬告国家军务人员入狱几月至几年不等。 而被杜家众兄弟姊妹惦记着的杜云琛却已于不久向上头递交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休假申请。 特别备注——追媳妇!!! 因他申请的时间太长,上头本只想批一半时间,但在看到那条特别备注后,大笔一挥,卸下重任的某人有了三年谈情说爱的休假时间。 …… 丰沛鲜盈的正午,金色的阳光调皮的跃上窗台,慵懒地洒在客厅的地板之上,轻浅的暖风微拂中,浅色的窗帘扬摆出优雅的弧度,一室的明媚的静谧中,茶几花瓶中盛放娇艳的蓝色矢车菊砸落下氤氲的水珠。 吧嗒。 晶莹的水珠掉落于精致的琉璃茶几,自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身材健硕的男人身着暖色的居家服系着滑稽的碎花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中盘子中还端着刚出锅泛着热气的菜肴。 望了望客厅墙上已走至正午十一点半的指针及二楼卧室中不见任何响动的安静,面上漾着宠溺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随手解下身上的围裙,杜云琛抬步上楼,拧开了主卧的大门。 昏暗凌乱的卧室地毯上,散乱的衣物自浴室门口延伸自大床边,从衬衫到长裤,从浴袍到贴身衣物,床边的床头柜上还安静的躺着某些已开封用到一半的不可描述。 见人又用被褥盖住了脑袋,杜云琛无奈的走到床边将人从被褥中捞出脑袋。 睡梦中的顾程展着眉,白皙的脸颊上透着健康的粉红,配合着近些天被男人养的圆润了不少的下巴,整个人粉嘟嘟,嫩嫩的,看起来特别可口。 见人还没醒,杜云琛俯身含住他粉嘟嘟的红唇,轻唤道:“宝贝,起床吃饭啦。” “唔。”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夺去呼吸的顾程反射性张嘴呼吸,却不料齿关刚开,就被某个等待半天的男人趁虚而入。 软舌不仅总往他口腔的敏感地带袭进,连手也伸进了温暖的被褥抚上了他还泛着微酸的腰肢。 扰到清梦的顾程不满的皱起漂亮的五官,将身子倦到一边企图结束一吻的同时,从被褥中伸出昨晚被细心疼爱过还泛着红痕的手臂颇为恼怒的一巴掌扇向某人。 “都中午了还能发情的禽兽。” 稳稳的接住对方挥来的手,杜云琛将之放到唇边伸出舌尖轻舔的同时,开口道:“谁让宝贝这么美味呢。” 察觉到手背愈发向上的濡湿触感,顾程终于是不情不愿的睁开了双眼,咬牙切齿的道:“杜云琛,你赢了。” 尼玛,每天都来这么一次,杜云琛你属狗的么。 杜云琛vs起床 杜云琛再次胜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有些烧脑,都是阴谋论神马的,原因是幕后黑手一直在试探俩人的底线,所以有些缚手缚脚的,而下个世界将会有大动作,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要现身了 下个世界作者激情澎湃解说版:他,乃是主角心中最皎洁的白月光,他,还是反派boss的最神圣的白月光,他,更是修仙界所有人心中最想得到的人,没有之一。(换了个姿势) 他的名字被修仙界传为佳话载入史册,他的容颜倾世到可以引得反派屠尽修仙界,中间无论是打酱油的,还是出场旦大梁的,无一例外的都爱上他了,他们争抢着,觊觎着……唔?唔……放开我,我没病,我不吃药不吃药(挣扎着被拎脚拖走) 病入膏肓的作者被人举报后,已拉去接受强制喂药治疗 ⊙▽⊙ 下个世界【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小少主美颜修仙界! 第157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1 “无修仙资质,下一个。” 伴随着正殿之上青年一如方才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 下方所有人头顶都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下首精神矍铄的老者望着测试石边如失去灵魂般的孙儿, 无奈的叹了口气, 心下担忧却不敢过多造次。 第125节 青年虽只是清岚宗一外门执事,却也是他这个小小凡夫俗子眼中能飞天入地的大能。 招呼着身边惟有的两三个已被吓的面色苍白的家族小辈上前测试, 果不其然伴随着句句无修仙资质的响起, 老者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时隔十年之久, 青山镇方家再次全军覆没, 彻底无缘清岚宗修仙大门。 已连续三代未被测试出有灵根的方家,经此一行会彻底被从清岚宗名单中划去, 断绝仙路传承一切可能。 青年木着张脸收起测试石道:“根据宗规, 方家三代无灵根, 已与仙路无缘, 此次需要交出宗派令。” 老者嗫嚅着唇,虚抱一拳艰难的道:“方家自是知晓清岚宗规, 劳烦上仙跑一趟,宗派令稍后呈上,方家已备好酒席准备了些许薄礼,还望上仙赏脸。” 对于老者心中的小算盘青年心知肚明, 打心底自是瞧不起这沦落至偏隅之地的小小方家,不过想到对方祖上既能得到清岚宗的宗派令,现下虽落魄至此,但许还存着些好东西,他也就应下了对方的请求。 一巡酒足饭饱, 老者见人面上舒坦了两分,这才唤来仆从将早已先一步备好的东西呈上。 待仆从退下后,老者颇有些讨好的将面前精致的红木匣子推放到了青年面前,“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上仙笑纳。” 青年本是没抱什么太大打算,毕竟方家境况在此,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想法他百无聊赖的打开了木匣。 然后,在看到里面白花花的元石时他的呼吸乱了一拍。 红木匣子里安放的元石基本上都是修仙界常见的下品,但胜在数量颇多,足有近二三十块,这都抵的上青年在清岚宗半年的年供了。 青年将木匣一合,视线直直地射向了对面赔笑的老者,意味不明的道:“方家主这薄礼可不轻。” 作为人精老者自是一眼就窥看到了青年眸底闪烁着的贪婪与不满足,心中一边暗骂的同时,却不得不恭敬的解释起来源。 “这乃是祖上留下的最后元石,方家众人无一人有缘仙门,今后自是再也用不上,与其留在库里等待灵气消散,倒不如赠与上仙,希望上仙修为再上一层楼。” 青年心中莞尔,对于识相的方家也难得有了丝好感,只是修仙者最讲究因果,他拿人手短,自是要帮人做点什么。 他道:“当年方家祖上能从万千世家争得宗派令,想必也是一方大能,子孙后代血脉稀薄可能是缺少契机,这样,我手上还有个随侍名额,地位虽不及宗门弟子,但同样也可在清岚宗宗门薄上挂名,当然这入门后是龙是虫一切就看个人造化了。” 老者听闻此话欣喜大望,立刻起身抱拳躬身行了一礼道:“多谢上仙举荐,方家在此不甚感激,日后如有用的着方家之地必是义不容辞。” 俩人又是一阵客套虚礼,直至窗外时辰不早青年这才将桌案上的红木匣子往怀中一揣,在老者的恭送中起身准备离去。 刚行至院心,俩人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孩童的吵闹声,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不少难堪入耳的辱骂声。 “就你这废物还想见上仙测试资质,我呸。” “废物就是废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咱们都测试不过,就你这偷情来的野种也想测试,真是笑死人了。” “人家可是方少爷,虽是偷情来的,但说不准那野汉子就是哪方大能呢。” 领头的少年滑稽的拍着胸口倒退一步道:“大能?哎呀,我好怕怕啊。” “哈哈哈哈,”一阵哄笑声爆发开来。 被拦在院外的少年著着一身朴素的下人服,身材瘦弱的好似风一吹就倒,面对众人的嬉笑及怒骂他死死的攥着拳,却没有反驳一句话。 因为他知道,他的反驳只会招来更多更加无穷无尽的麻烦。 无凌空沉默的抬起头,视线所及之人他都认识,正是平日最喜欢找自己茬的一伙人,领头的是方家管事的儿子方青。 方青的笑声最大也是最得意,仿佛是怕无凌空听不到他的声音似的,尖锐着公鸭般的嗓音道:“废物就你还想测试,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罢了,还想见上仙,我呸!” 无凌空垂着头沉默地绕开拦在面前的方青朝里走,方青却似故意跟他作对似的,侧身挡在他的面前道:“想过去啊,” 说完得意地双腿张开一脸挑衅的看着对面人道:“那从下面爬过去!” 无凌空猛的抬起头,紧攥的双手青筋暴起,眸中怒火翻滚,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明显是气到极致。 对面的方青脸上夹杂着讥笑,指了指胯下道:“从这里爬过去。” “快爬,小子!方老大让你爬是看的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小子,不爬今天别想完整的从这里走出去。” “快爬!” …… 旁边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声使得方青更加得意,扬着下巴嚣张无比的望着对面的无凌空。 无凌空眸中几欲喷火,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死死的瞪着方青,咬着牙沉声道:“让开。” 方青充斥着戏谑的口气故意凑近了几分,“废物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遍。” “我说让开!”无凌空蓦地大喝出声地同时一把推开面前的方青。 被推了个措手不及的方青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稳定好身形后,顿感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自己竟然差点被个废物推倒。 方青脸上怒气涌现,转身冲着无凌空喝道:“一个从小荡妇肚子里跑出来的野种竟然敢推我,你以为你真是方家的小少爷,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淫娃与人有染的野种罢了。 已经走出两步的无凌空脚步猛然止住,方青见此知道自己触到了对方的痛脚,更加得意地大声道:“还百年难得一见的资质呢,我呸,不过是个见野男人就发情的淫娃,被搞大肚子最后还惨造抛弃,真是……” “住——嘴!!!” 伴随着无凌空怒气冲天的吼声如惊雷般的响起,猝不及防的方青被他整个人扑倒在地,这刻的无凌空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用自己瘦小的拳头一拳一拳的砸在方青的脸上。 方青一脚踹开骑在他身上的无凌空,从地上爬起来的他脸上已青一块紫一块,用手随意一抹,发现已然见红。 方青脸上浮露出抹狰狞的笑意,“很好,小贱种竟敢打我。” 随着方青的一声令下,四周少年几乎是一拥而上,雨滴般的拳头落满无凌空瘦弱的身躯。 蜷缩在地上的他本能的抱着自己的头部,任由着鼻腔口腔中鲜血四溢也不发出一句求饶声,越过护头的双臂,孤注而狠厉的眼神落在在场所有人身上。 隐在暗处的青年从头到尾的看完这一幕,无意间瞥到少年臂间那双如狼般狠辣的眼眸,眸底闪过些许欣赏之色,他记得今日测试这孩子并未到场,侧头道:“这是方家子弟?” 老者抹了把额上的细汗解释道:“这孩子乃我那不孝女留下的孽种,早已于当年与方家情断义绝,现不过看他年幼未驱逐出方家而已。” 青年也不想多管方家私事,望了眼被围殴已是口吐鲜血的少年,完全不理会身边老者的想法道:“那个名额给他。” 深夜,无凌空肿着脸上青一道红一道的伤口,拖着血迹斑斑的身子回破败的小院,沉默的扒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清洗着伤处。 ‘让你不听我的话,跟那些小喽喽一般计较,现在好了吧,又被揍了吧,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意识海中熟悉的声音响起。 无凌空重复着擦洗的动作,一言不发。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等将来你站到这个世界的巅峰,那些个小喽喽,一抬手死一片,反正你按照我的指令来准没错。’ ‘无凌空你要记住,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将来无数美女倒贴着当后宫,大能争着做小弟的主角,犯不着在最弱势的时候跟群场都没出过的炮灰一般见识。’ 将盆中的已是鲜红一片的血水倒掉,无凌空熟练的给自己上药。 ‘喂喂喂,无凌空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终于等将手中的药草敷完,无凌空轻应了个字。 ‘嗯。’ ‘你也别嫌我啰嗦,我这也是为你好,天天带你这不听话还爱跟我对着干的主角我容易嘛我,我告诉你,那个清岚宗的人已确定好要带你回宗了,明天你就……’ 无凌空照例的听着意识海中的金手指说着一大堆自己该如何如何跟着它的安排走的话,心中无波无喜。 当初娘亲逝世时惟留下的那枚貔貅玉佩,一次无意中他的血滴落在上后,这个自称是金手指的东西就出现了。 对方不仅能拿出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改造他的资质,还告诉他,他那位从未见面的父亲是个很出名的大能,自己则会成为整个修仙界的救世主,是个名为主角很厉害的人物。 将来会有很多红颜及各方大能追随自己,平日更是会经常在他脑海中对他的生活指手划脚,虽事实证明对方指出的道路都是正确的,且让他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但内心之中,无凌空却从未将它看作自己人。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更不会存在无缘无故的好人。 近些年方家种种的认知让无凌空对四周所有都抱着十二分小心翼翼的谨慎,包括这个不知来历的金手指。 如不是无凌空现还需要它的帮助来摆脱方家一切,又没有能力将它抹杀,它早就死了千万遍了。 近年来,它对无凌空生活严重的干涉更让无凌空的内心坚定了早日除去它的想法。 金手指:我只是个看爽文看多了,以为主角都很单纯都很听话,且还有一丢丢话唠属性单纯的金手指而已。 第158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2 作为修仙界三大宗派之一,清岚宗共有弟子数十万, 门下更是开设多个分堂, 涉及阵法, 符箓,丹药……只是再多分类, 也压不过主流——剑。 谈起剑修, 修仙界无人不直指清岚宗。 整个修仙界清岚宗说是剑法第二, 没人敢说是第一, 说是剑修之首宗绝不为过。 想当年魔界肆掠,整个修仙界生灵涂炭, 清岚宗宗主尘然横空出世, 以一剑之威斩灭万魔之魄, 当日万魔惨嚎之景至今令修仙界众人津津乐道。 当年以一剑之威震慑的魔界再未敢踏足修仙界半步的宗主尘然, 现已是分神期修为,外界流传的沸沸扬扬的八大长老, 各执神剑阵守一方,将诺大的清岚宗护的如铜墙铁壁般。 更别说清岚宗还藏着位有修仙界第一人之称的度劫期大能,虽这人长年处于闭关状态,但这名头说出来就足够令人胆寒生畏了。 因现下乃为清岚宗历宗的十年收徒之期, 宗内被指派出的内门外门弟子都不少,刚行至路上不远的青年就遇到了同宗之人。 “清靖大师兄?” 男子模样生得极好,温和知礼,身后同样也跟着几位稚嫩少年,很显然是才办完正事, 见到他的行礼,温和一笑道:“原来是任务堂的李执事,真巧。” 李执事收拳望了眼清靖身后近七八个少年,颇为不解的道:“清靖师兄怎不将琐事交付旁人,竟亲自出面?” 这也由不得李执事好奇,清岚宗共有内外门之分,他虽为外门任务堂执事,但却同样也是连内门都进不了资质不佳之人。 说好听点是外门执事,说难听点就是给内门有资质的种子弟子跑腿提供方便的管家。 然面前的清靖却是位货真价实的内门弟子,且还是主峰首席大师兄。 清靖听懂他的话,宛然一笑道:“清徽小师弟出门历练,师叔有要事在身不放心,特让我出门护送,正巧附近世家执有宗派令,顺便过来一趟罢了。” 李执事恍然,原来是关于清徽啊! 提起这位清徽想必现在整个修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年前清岚宗内近百年没开过的后山秘境自里打开,被整个修仙界传的神乎其神的修仙界第一人尘修自里走了出来,收了一位弟子——清徽。 并在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将之带进秘境亲自施教。 传言这位清徽不仅生得一副天人之姿,见者倾心,引得无数人茶饭不思,更是千万年难得一遇的绝灵体质。 听闻这种体质除了自己修练起来日行千里外,还有一种别的修练完全比不上的方法——双修。 此方法不仅利人利已且无任何附作用,千万年来此种体质一直被修仙界众人视为最佳炉鼎,一旦曝出信息,携带此体质之人无不都沦落为此。 但因有着尘修这个修仙界第一人的震慑,清徽却注定是修仙界所有人眼中遥不可及却垂涎不已的甘美。 知晓李执事是打算带人回宗,身为清岚宗大师兄清靖很自然的邀他同行,不同李执事处于练气级无法御剑只能赶路的尴尬,清靖直接唤出了自己的本命长剑。 凌冽的长剑在空中旋转迅速放大,直至剑身放大至三尺有余,剑随心动,长剑落于众人脚边。 第126节 清靖跃上长剑后招呼着人上来,此处除了无凌空外,其它世家子弟多多少少也有些经验,倒是没有人闹什么大笑话。 长剑虽然宽,但这一行人不少难免有些拥挤,李执事见此爽快的提出让清靖带人先走一步,自己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清靖见他如此也未挽留,一行六七人乘着长剑而去。 ‘哇哇哇炫酷,传说中的御剑飞行。’ 正在无凌空全身肌肉紧绷之际,脑海中熟悉的声音蓦的响起。 ‘无凌空快快快,到处看看,等到你御剑还要个差不多四五年,现在可是修仙界现场直播,这可是仅此一份的独家。’ 无凌空敛下心底暗黑的情绪,随意扫了四周两眼,随即脑海中金手指又是一阵感叹与呼天抢地的惊奇。 前方的清靖若有所感的瞥了一眼最后的无凌空,再瞥了眼其它人,有的紧张的闭着眼,有的腿肚子直打颤,对比起无凌空半点不似伪装的镇定,眸中惊讶之色一闪而逝。 这孩子真的是第一次御剑么?怎么能如此平静? 将视线不露声色的收回,清靖视线投向前方不远处,想到自己今早离开时刚睡醒的小师弟揉着眼睛难得迷糊的模样,脸上漾出抹宠溺的笑容。 不知清徽现下怎么样了,想到此处他运剑的速度忍不住又快了不少。 …… 不远处的树林中,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大战。 少年凌空而立,白皙修长的手指快速翻飞结印,身前竖立的长剑‘铿’的一声出鞘。 源源不断的寒气自出鞘的长剑上涌出,灼热耀眼的阳光下剔透的冰晶在空中折射出玫丽的光晕,这赫然是一把冰剑。 冰剑在少年身前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分为十六……不出片刻功夫,少年周身已排满蓄势待发整齐划一的剑阵。 不远处双头蛇的身上已是血迹斑斑,显然在方才一战吃了不少亏,蛇头上两双竖瞳中闪烁着凶残野性的冰冷,吐着腥红的红信子目光紧紧的锁定着半空中的少年。 “疾!” 碎玉落盘清脆响起的刹那,少年身前密密麻麻的冰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着下方的双头蛇激射而去。 下方的双头蛇同样也是灵巧的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张着充满着腥臭的尤挂着毒液与涎水混合的血盆大口向着少年扑来。 唰唰唰——!!! 轰然而出的冰剑在双头蛇身上留下无数血窟窿,无数暗红的鲜血几乎将整个蛇身团团包裹,但双头蛇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般,发疯似的带着同归于尽的姿态向着空中少年扑来。 右脚在空中轻点,少年身轻如燕快速后移,虚握着的右手忽的闪现出一柄冰剑,赫然是方才那把。 莹白手心握剑柄执于正前方,少年轻闭上清冷如霜的眼眸,在双头蛇即将扑上来的瞬间双眼猛的张开,冰剑猛的朝前刺去,朱唇微启。 “定。”糜靡之音,落玉可闻。 剑尖正中蛇身,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双头蛇整个身体由冰剑所触之地以肉眼难辩的速度迅速凝结为冰晶,短短眨眼功夫身长近百米的庞然大物竟化身为一座巨大的蛇形冰雕。 透过剔透的冰晶,甚至可以清晰的窥看到那双竖瞳在主人临死前曾闪烁着的惊恐瞬间。 早在少年动手的那刻清靖就已带领众人降落至此,担心身后众人第一次见魔兽惊叫出声扰到少年,更是设置了一个隔音结界。 虽知这小小魔兽不是少年对手,但清靖手中的剑却还是早一步蓄势待发,好在少年从头到尾都未露过丁点破绽,让清靖欣喜不已的同时又可惜不已。 压下心中的悸动,清靖柔声唤道:“清徽师弟。” 清徽听闻身后熟悉的声音,手中长剑一拔,伴随着冰剑的抽离蓦的没有支撑的巨大冰雕倒地的轰然碎裂,他凌空转身。 眉能入画,眼似秋波,白衣似雪,身姿如竹。 他遥似雪山之巅圣洁无瑕的雪莲,又似月镜下晃动虚影不真实的刹那。 这刻,世界静止,万物全部沦落为他背影陪衬的画卷。 其形其貌,仿若天人,见之如镌刻进骨,融髓入魂,永世不能相忘。 无凌空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就那么痴痴的望着凌空而立的那抹剪影,一眨不眨。 满目满房全部充斥着的都是凌空而立少年的身影。 这人,便是清徽么? 清徽手中长剑入鞘,原地盘膝而坐,调息片刻后蓦地睁眼,起身对着清靖阖首道:“清靖师兄。” 清靖微笑道:“清徽师弟修为见长,看样子不日就可突破筑基直达金丹,恭喜师弟。” “清徽不敢自居,师兄莫笑。”清徽说着将视线移向了他身后众人。 见清徽眸含不解,清靖立刻将众人来历解释了一遍,包括无凌空。 清徽抬眼望向人群中的无凌空,心中讶然。 这就是男主? 少年目光澄澈,清澈见底,眸底仿似汇集了世间所有璀璨的星光,让人忍不住想将他捧在手心中小心呵护与疼爱。 面对清徽清澈见底的眸光,无凌空全身不可抑制地僵硬了一瞬,伴随着那双眼所过之处他只觉一股灼热袭来,有点欣喜的,又充斥着不明与忐忑的。 他终于看我了么? 第159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3 好在清徽的视线来的快也去的快,收回目光后清徽又与身边的清靖一番交谈, 俩人正在说话之际, 一只纸鹤自远处飞来, 最后停驻于清徽的肩头。 纸鹤被折的栩栩如生,周身镌刻着复杂的阵纹, 散发着莹白的光晕, 小小一只看起来可爱非常。 落于肩头的纸鹤先是亲呢的蹭了蹭清徽的墨发, 动作间依恋十足, 紧接着动了动红色的尖喙,男人醇厚的低音自纸鹤嘴中传了出来。 ‘徽儿别贪玩, 为师知道你历练结束了, 莫要让为师亲自出境捉你回来, 到时候定要罚你, 嗯?’ 纸鹤站在清徽的肩头,声音似男人在耳后低喃语语般, 最后那一个轻嗯的尾音更是苏到不行,让清徽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所谓的惩罚画面,立刻羞的耳尖绯了一片。 纸鹤灵动十足的往清徽脖子边移了移,光明正大的用尖嘴蹭了蹭他白皙的脖颈。 纸鹤:宝贝脖子好白好嫩, 舔舔。 被触碰到的清徽全身不可抑止的一僵,脖颈边男人熟悉的濡湿点点扫过,若即若离的暗示,挑逗又色情。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清徽猛的将肩膀处的纸鹤抓在了掌心中。 白日淫宣的禽兽, 你别以为你将部份神魂寄居在纸鹤中我就拿你没法! 清靖自是一眼认出这纸鹤正是出自那位师叔之手,毕竟整个修仙界也只有那位师叔才会大手笔的在巴掌大小的纸鹤上刻画七级阵法,目的只为亲口跟徒弟实现在线通话。 只是清徽师弟这动作是不是……有些粗暴了? “清徽师弟这纸鹤……” 将纸鹤揉成团攥在手心中,清徽面不改色的道:“师傅向来追求完美,这只纸鹤折的不好看,我帮忙解决掉。” 被揉成团的纸鹤:【痴汉脸】宝贝的小手也好软,舔舔。 正揉纸鹤的清徽手僵了。 清靖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怪异却也没想太多,见师叔已发来纸鹤催促俩人回宗,也不敢再由着清徽在外磨叽,招呼着众人准备启程回宗。 回宗不比方才清靖的一路疾驰,除了要保证速度外更要保证持久,为了能在夕阳落下前能抵达清岚宗,清徽飞剑上也载上了人,无凌空正好被分到了他的剑上。 清徽的冰剑名为玖世,是尘修专程去极寒之地采万年冰髓历经九九八十一天练化而成。 对比众人争的头破血流的天阶法器也不妨多让,且还有一点是任何法器都比不上的,那就是辩识度极高。 想杀人夺宝,呵,你试试? 玖世剑:修仙界独家老字号为你代言! ‘原来他就是清徽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生得果然是倾国倾城。’ 脑海中忽的响起熟悉的声线,本不想理会他的无凌空却在听闻他的话语后怔了一瞬。 ‘你知道清徽?’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他可是整篇……他可是魔界魔君心目中的白月光,无数修士心中的朱砂痣,更是引发魔君黑化,发誓要屠遍修仙界的导火线,如果没有死那么早的话,这必定是个风靡修仙界的祸水级人物。’ 无凌空心中一紧,急问道:‘死?清徽为什么会死?’ ‘生的倾城,又是万千中都无一的绝灵体质,一无自保能力,二无家族庇护,三不愿委屈求全,为保清白自裁。’ 无凌空心中皱眉道:‘无自保能力?无家族庇护?’ 清徽的师傅是修仙界惟一渡劫大能,师门更是修仙界三大巨头之一清岚宗,如果这都算无自保能力与庇护的话,整个修仙界谁敢说有自保能力? 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的金手指卡壳了,他又不能说剧本里没这糟,半响才吞吞吐吐的道:‘额……这个,也许……也许明天这些就没有呢,世事难料,这世上除了自己,谁又能真正靠的住呢,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才是最可靠的。’ 世事难料,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可靠的。 脑海中细细品着这两句话,无凌空眸中忽的迸发出强烈的色彩。 是啊,谁知道明日如何,虽然他现在与对方还是咫尺天涯之距,但他相信,终有一日他定能与这人比肩。 脑海中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喋喋不休,无凌空的视线却是一直牢牢的粘在前方清徽飘扬的衣角,偶尔扫过他修长挺拔的背影,痴迷与灼热于眸底一闪即逝。 清徽! 而此刻站于剑前的清徽头脑中正在温习已忘记的差不多的世界蓝图,虽已不是第一次看这个蓝图,但此刻的清徽还是忍不住吐槽这个蓝图里的各种狗血设定与深坑。 此世界蓝图就是篇纯终点的升级流爽文,且还是爽文中的战斗机,先说主角。 作为一篇升级文中的主角,无凌空具备所有爽文主角应该具备的所有特征。 母亲逝世的早,父不详,从小寄人篱下,受尽白眼与嘲讽,生于修仙界却又无缘于仙门,真可谓是命运坎坷,当然这都是他没有得到金手指之前的境遇。 金手指是一块貔貅玉佩,里面住着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魂,且玉佩内自带兑换系统,世间丹药法宝应有尽有。 无凌空虽有幸入得修仙大宗清岚宗,但因没有测试灵根的关系,被直接分了个杂役活。 白天勤勤恳恳的努力藏拙,晚上踏踏实实的修练,被金手指改造过的体质可谓是一日千里,终于在五年后外门大比上碾压所有人,夺得魁首。 主角怎么可能会过的一帆风顺呢,总会有两个炮灰跳出来拦路,当然这里面也会有老套狗血的英雄救美,兼妹纸主动投怀送抱,或被动以身相许。 亦有大能见之惊为天人,争相让他继承自己衣钵,还有各路秘境大门为他敞开,对修仙界众人鄙视不已,却惟独对他另眼相加的神器,哭着求抱大腿的桥段与爽文剧情。 无凌空顺利的开启主角第一成就——人生赢家。 等无凌空打进修仙界的上流圈子后,那位父不详也出来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痛哭一场,俩人来了场感(哈)人(欠)肺(连)俯(连)的认儿子大会。 这里完结?当然没有。 主角嘛生活中总要来点崎岖波折,不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主角,所以蓝图很贴心的给他安排了个终身大敌,魔君boss。 第127节 当时才认爹成功的无凌空很巧的遇上了抽风的反派boss魔君发誓要屠尽修仙界,为自己已经挂了的白月光报仇。 对了,这里插一句,魔君这个不小心挂了的白月光,就是在整个蓝图里面连场都没出过一次的清徽。 因当时清岚宗的尘修已飞升,魔君修为乃修仙界名副其实的第一人,在魔君如疯子般的打法下,整个修仙界都被打的节节败退,包括从来没有吃过瘪的无凌空。 然后,继无凌空打开第一成就人生赢家后,顺理成章的开启了主角的第二成就——打不死的小强。 反正是任你被打的是全身筋脉全断,还是肉身被轰成渣渣,亦还是红颜挂了几个,伤心欲绝到白了几次头,反正怎么的就是死不了。 修仙界众人一看,噫 ,这都没死,那肯定是妥妥的主角啊。 于是就将拯救修仙界打倒魔君boss的光(苦)荣(逼)任务交给无凌空了。 本来还想领着剩下红颜归隐山林的无凌空被临危受命,再次与魔君开启了不(单)死(方)不(被)休(虐)的战斗。 其实不怪无凌空金手指不给力总打不赢魔君,人家魔君硬件配置太高了。 再然后,魔君直接打到老巢来了,将无凌空抓住了。 什么,修仙界有没有被魔君灭掉? 这可是爽文,主角怎么可能会被反派搞死呢,哪怕反派配置再高。 这不,继上次抽风后,这次的魔君显然是抽的更厉害了。 本来能一刀结果了无凌空走上人生颠峰的,砍那一刀前还非得逼逼叨叨一大堆。 什么第一次见白月光是什么时候啊,白月光最喜欢穿白衣啊,白月光最大的愿望是世界和平啊(什么鬼),反正就是三句不离白月光。 无凌空当时的内心一定是:我是不是长的很像你白月光啊,为啥你对我逼叨这些。 然后,可能真的与白月光长的很(不)像的无凌空小宇宙爆发,将逼逼叨叨个不停的魔君反杀。 也无怪自古人言,反派死于话多。 最后无凌空成了救世主,连带着跟他有关的红颜小弟全部都被修仙界捧为了神人,修仙界就差没有盖几座庙将他们集体供起来了。 整个蓝图大概就是这样。 第160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4 御剑近三个时辰一席人终于是抵达了清岚宗,因此次为清岚宗十年一度的招徒之期, 整个外门热络非常, 各个执事堂都呈现爆满的状态。 直接将人交由执事堂后, 清徽直接御剑向着清岚后山秘境而去,清靖嘱托一番后也飘然离去。 执事见无凌空怵着半天不动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道:“快走快走, 再看也是一辈子都进不了内门, 能当个杂役就谢天谢地了。” 被推的一个趔趄的无凌空垂头, 将眸底的不甘收敛进深处。 杂役? 他无凌空很快就会进内门, 到时候就能正大光明的站在那人身旁。 御剑片刻,秘境入口已遥遥在望, 清徽跃下冰剑, 紧接着半空之中的冰剑‘铿’的一声入鞘。 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 清徽直接将它掷于空中, 如同投入湖水中的一粒石子,虚无的空中漾起涟漪的水波, 一阵白光中露出一个人高的入口。 将令牌吸入掌心,清徽没有丝毫迟疑的步入秘境内。 在他后脚迈入后,虚无中的水波缓缓合拢,直接了无痕迹, 一切如常。 刚入秘境,熟悉的清新扑面而来,四周鸟语花香,春意盎然。 与其它洞天秘境不同的是此秘境非天然形成,而是尘修自己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 顺着光滑的鹅卵石小道往里走, 路边不时能看到盛开灿烂的花草点缀,如被其它人窥看到这一幕定是要大骂败家,因这路边的花草全部是药植。 且这药植无不是价值连城的珍贵品种,甚至这其中还夹杂着不少修仙界已绝迹的存在,能大手笔拿他当观赏性花草随意栽种在路边的,整个修仙界想必也是只此一家了。 刚步行至院内,清徽猛的察觉到四面八方无数玉竹凌空激射而来。 清徽眸光微凛,左手冰剑出鞘。 侧身躲避开第一波玉竹的同时右手中长剑横扫而过,‘啪’的一声清脆,翠绿的玉竹从中间断开,下一秒消弭于虚无,这玉竹竟然是用意念凝聚而成。 或刺,或劈,或撩,或斩…… 院心中执剑少年白衣墨发,每一式的剑招间带动着衣袖飘扬飞舞。 一个动作,一个转身都似那画中之仙翩翩而来。 清徽侧身躲避开一波袭击,大幅度的剑招让他的呼吸微有紊乱,空隙间侧头望向半空玉竹,瞳孔一滞。 就见空中玉竹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猛的增至四倍有余。 密密麻麻浮在半空的玉竹对准院心中的少年,如蝗虫过境般激射而去。 眼尖瞥到一切的清徽只觉头皮发麻,密集恐惧症啊有木有。 清徽险险避开离自己最近的一截玉竹,却不料动作间却露出了进院后的第一个破绽,将整个后背都暴露在了翠竹之下。 察觉到此的清徽虽扭身极力想躲开,但显然还是晚了。 玉竹以势不可挡之姿直直射向少年的后背,紧接着在触碰到他衣衫的刹那,凌空而来所有玉竹通通归究于虚无,消弭于踪。 “嗯,有进步。”醇厚的男低音在清徽耳后响起的刹那,一双结实有力的双臂将人搂了个满怀。 随着虚无中漾开层层水波的涟漪,一袭玄衣的尘修缓缓显露在清徽身后。 清徽气息有些乱,鬓角沁出细汗,因运动过脸颊上氤氲着浅淡的绯色,像是雨后的娇花,美艳的不可方物。 本就因方才近三个时辰的赶路,清徽气息略有不稳,才进院就被迫来了场酣畅淋漓的大战,禁不住运动量有些大的他也有些腿软。 他微张着粉唇,喘着不稳的气息倚着身后人的胸膛道:“师傅。” 尘修搂着他腰肢的手轻移道:“嗯,徽儿可是站不住?” “师傅明知我赶路才回,还故意加大量玉竹试探于我。” “半月不见,为师不知徽儿修为如何,此次试探便是知晓徽儿未将修练落下,该奖。” 清徽一脸天真的道:“师傅要奖什么法器给我?” 尘修摩挲着他饱满的耳珠语气暧昧的道:“这次不奖法器如何?” “那奖什么?”清徽微侧过头。 望着小徒弟潋滟着水波的眼眸,尘修一脸郑重的道:“为师前几日无事钻研藏书,无意间寻得一本珍藏,过会回房为师亲自教导徽儿如何?” 清徽眼皮一抽,狗屁珍藏,不就是那本被你压在枕头底下的龙阳十八式么,还有…… 清徽面无表情脸,“师傅,您能将手从我衣服里面拿走么。” 尘修一边对着怀中已有近半月不见的小徒弟上下其手,一边崩着谪仙脸道:“徽儿出门一趟,为师不在,现在定要仔细检察徽儿是否有暗伤,马虎不得。” 说这话之前先收回你下面抵着我的某物好么? 尘修内心:宝贝的皮肤好细好滑好嫩,怎么摸都不够,嗯,晚上拉灯后舔舔。 —— “天啊,竟然是天灵根。” “啧啧啧,这下定要惊动内门长老了。” “不得了,不得了。” …… 伴随着测试石上一阵红光大盛,整个测试台边都吵翻了天,谁都没有想到距清岚收徒之行才过去一月有余,所有人都看不上眼的杂役弟子中竟会有颗蒙尘明珠。 测试台上不理会周围议论纷纷的无凌空平静收回手掌,身边方才还一副狗眼看人低的看管测试石的侍从立刻将还没揣热的元石还了回去。 边递还边赔笑道:“原来是当初测试出错,小的也不知晓如此,小小测试怎么的还能收师兄的元石呢,师兄大人有大量,别见怪别见怪。” 无凌空眸色平静的收回自己一个月的月奉,身边同属杂役弟子见此偷偷的抹了把额上的汗,暗叹好险。 于这,无凌空淡然处之,现在他的全部心神都在进内门之上。 原本在月前他就该测试且可以进内门,却不料当他提出想重新测试时管事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并还讥讽他不自量力,人微言轻的他除了忍别无它法。 终于等第一月的月供下来,他拿着自己惟得的一颗下品元石获得了一个测试的机会,也就有了现在这一遭。 ‘无凌空,你又走偏了,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要在外门待满五年,随后在外门大比上力压群雄,紧接着被窥破资质的掌门直接收为弟子……’ 对于金手指的话,无凌空不可置之,如果按他之前的性子,他定不会如此光芒毕露,但现在不同,他不仅要惊动整个外门,还要惊动整个内门,更重要的是,他要让清徽惊讶。 想到已有月前匆匆的离别,一月未打听到清徽的半点消息,无凌空胸膛中一股莫明的躁意升腾而起,他还是太弱了。 所以这一月来无凌空不像以前般无视于脑海中的意识,对于除清徽外的任何事情他都一一照办,果不其然他的修练可谓是日行千里,短短月余已由一肉体凡胎的普通人窜升至练气三层。 无凌空正思考之际,天边一抹残影快速靠近,随后稳稳的停在了半空之中。 老者身著一身道袍,精神矍铄,右手拿着尘拂,凌空而立,对着下方的无凌空问道:“小子,刚刚就是你引动了测试石么?” 无凌空恭敬抱拳,“正是小子。” “不错不错,让老夫捡了个大便宜,小子老夫乃清岚宗三长老,道号尘居,今有意向收你为关门弟子,你意下如何?” “天啊,竟然是坐阵一方的三长老,这小子以后是要发了吧。” “啧啧啧,不得了啊,三长老主管任务堂,成了他的弟子以后那任务堂的任务还不随意挑。” “真是好运,不行,我过会也要去测测,搞不好就跟这小子一样当初测试失误了呢。” …… 对于四周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及话语,无凌空心中皱眉,他并不想拜这人为师。 他进内门,独为清徽。 他虽知道想拜尘修为师的机率极为渺茫,但他还是想尽力一试。 无凌空抱拳刚准备说话,忽的天际传来一声大喝。 “小子,等一下。” 无凌空侧头望去,就见天边一红发老者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将无凌空整个人一拎,对着凌空而立的三长老道:“好你个尘居子,明知道这小子是火属性的天灵根,乃是练药的不世奇才,竟然还跟我抢人,这小子当进我门下。” “谁说是火属性的天灵根就是进丹药阁,我刑法堂也不错。”不远处另一个声音插进来。 “哎呀,各位长老怎么都来了?”忽的虚空凭空出现个面若冠玉的中年男子。 第128节 众长老见来人统一抱拳道:“宗主。” 宗主尘然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这才将视线移向被五长老如小鸡仔般拎在手上的无凌空,又望了望四周被吸引过来的众弟子视线。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议事殿商议,我先带这小家伙先行一步。”说着他与五长老手上的无凌空同时消失。 众长老立刻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卯足了劲向着议事殿奔去,那模样就像是晚了一秒自己家小徒弟就花落别家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已回归本体属性→_→ 第161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5 议事殿 宗主尘然道:“我见你方才有话要说,可是有什么想法?”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 下首长老有喜有忧。 喜的自然是方才有出现在测试台的几位, 忧的自然是后来赶到议事殿的几位, 毕竟连照面都没打,想留下印象自是难。 无凌空也不管众人心中的小算盘, 恭敬抱拳道:“回宗主, 小子的确是有些许想法。” “哦?那你说说看, 凭你现有的资质, 想必无论是众长老还是本宗主定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宗主见他如此,以为他定是会提些什么拜师要求, 但无凌空却只说了一句话。 “小子仰慕尘修真人已久, 如有幸, 希望能拜在真人门下。” 整个议事殿有片刻的寂静, 望着恭敬站于台下的无凌空,所有人表情古怪。 尘然似也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想拜在尘修门下, 要知道近百年来尘修除了收清徽为徒外,任凭资质再逆天他眉头也没皱一下的全部拒绝,再者,尘修从不管宗内之事, 可以说并无实权。 但话已由无凌空提出,尘然就算明知道结果如何还是得去知会一下尘修的意见。 …… 午后院心桃花树下,师徒俩人同躺于一张竹椅之上,清徽背倚着身后人的胸膛,侧头不解地道:“收徒?” 将去了核的荔枝塞到小徒弟张合的粉唇中, 尘修道:“嗯,他想当我徒弟。” 清徽咀嚼着嘴中的果肉,只觉男主此举颇为怪异,道:“那你要答应么?” “此生我的徒弟惟有宝贝你一人。”尘修说着直接将答案传音给了尘然。 …… 在得知结果时,无凌空并没有觉得非常意外,或者说在提出这个请求时他已知晓会被拒绝,最终无凌空还是听从金手指的话拜掌门为师。 修真无岁月,此话一点不假。 短短五年时间内,无凌空在内门出尽风头,昔日瘦弱少年已成长为让无数红颜倾心不已的俊朗,果断狠厉的飒爽英姿不知让多少少女芳心暗许,只可惜无凌空从来都是一眼不瞥。 无凌空永远都无法忘记当初初遇清徽时,他转身的瞬间身后冰雕轰然碎裂的那幕震憾,这世间有谁又能抵上他的一颦一笑。 当初无凌空以为进了内门定会离清徽近些,他却发现他错的厉害。 清徽几乎很少从秘境中出来,惟有几次他还因任务正好错过,整整五年,他未再见清徽一面。 在这种无期的等待与煎熬中清岚宗五年一巡的宗门大比如期而至。 宗门大比在即,许多外出历练的弟子纷纷回归,长期闭关的弟子也出关,整个清岚宗都热闹起来。 清徽已于半年前成功结丹,此次大比身为清岚弟子的他自是会参加,只是对比其它人的层层筛选的淘汰赛,已成功结丹的他可直接进入正式赛。 身为尘然弟子的无凌空自从得知清徽会出现的消息后,就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千盼万盼将内门淘汰赛盼结束,内门正式赛如期而来。 晨光熹微,演武台下就已看到了不少弟子的身影,这五年一次的大比不仅是了解考验近五年自己的成果,更是一次难能的视觉盛宴。 “啧啧,前几日外门大比一杂役弟子竟一声不吭的修练至了练气十层,在台上可谓是大出风头。” “外门再好看也好看不过内门,上次大比主峰清靖首席一套玄流剑力压群雄,就不知此次内门又会涌现出什么黑马。” “主峰掌门新收的那个徒弟短短五年内已到筑基大圆满,这想必是匹最大的黑马。” “我还听说清徽不久前结丹了……” …… 伴随着句句热火朝天的议论声,演武台下的弟子愈集愈多,几乎到了脚尖贴脚跟的地步,如不是清岚宗内门禁止御剑飞行,那空中定是也会形成密密麻麻的一片。 无凌空早早便来到演武台占据了一个正对擂台视野极佳的位置,此时他闭目盘膝入定,面对充斥在耳边各式各样的流言与议论他充耳不闻,全心只为不久后的打擂作准备。 一如整个修仙界弱肉强食的现状,清岚宗也不例外。 内门弟子被大至划分为普通、真传、亲传及首席,一个等阶象征着一层资源。 在大比期间,每阶大比前三名有权向向一阶发起挑战,如若赢就可取而代之,所以每等大比过后清岚宗各峰除首席外都会产生巨大的变化,这也是众人为何对大比乐此不彼的原因。 因是宗门内部大比,清岚宗定制的规矩极严,除了擂台之上不能伤其性命及更不能公报私仇外,更是禁止使用一切外在助力。 比如剑修就只能用剑,什么符箓丹药全部被列入禁药之列,如被发现有作弊行为,除了取消大比名额外,严重者更有可能被直接逐出师门。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这个公报私仇的定义太广,毕竟真刀真枪的干架误伤总是难免,还是有不少人趁机浑水摸鱼的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忽的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是主峰的清靖首席来了。” 众人齐齐抬头朝不远望去,果不其然就见一身墨蓝衣衫的清靖乘云舟而来,站于云舟前端的他正侧头与身边一位气质浊然的少年交谈,面柔如水。 “噫,清靖首席身边的那位是?” 对于清靖身边的白衣少年在场众人无不惊艳不已,寻遍记忆却翻不出这么位人物。 就在众人茫茫不知所寻时,人群中蓦的传出一声激动的低喝。 “清徽,那人是清徽。” 几乎在听到这两字的瞬间,一直闭目养神的无凌空猛的张开的双眸。 如初见那次般,清徽一袭白衣胜雪,手执长剑站于美伦美焕的云舟之上,三千墨发以玉冠竖起,精致的侧脸沐浴在清浅的阳光中,像是渡上琉璃的色泽,一阵微风拂过,少年宽大的袖摆在空中漾出动人心魂的弧度。 清徽。 无凌空贪婪的注视着云舟之上少年精致的容颜,似想将近五年来入骨的思念在此刻通通驱散,满目惟留下那人修长的身影。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露骨,云舟之上的清徽似有所感,偏头朝着他所在的地方望去,两人视线于半空中对接。 清徽先是愣怔了一秒,紧接着似想到了什么般,对着下方无凌空轻阖首后收回了目光。 艾玛,差点忘记男主了。 无凌空眸中蓦的迸发出强烈的欣喜之意,他还记得自己。 “师弟怎么?”清靖侧头。 “一个熟人。” 男主五年不见你可还好? 方才从空中俯瞰时清徽就大感密集恐惧症严重,等真正从云舟跃下后才发现,诺大的演武场竟连站的位置都找不到,好在清靖早有所准备,领着人行至了提前就占好的位置。 正待清靖为第一次参加大比的小师弟讲解着这中各方面的注意事项时,忽听主台方向清脆的鹤鸣传来。 众人齐齐抬头,发现宗主等人身影已然出现在主台之上。 “弟子拜见宗主。”庞大的演武场内回荡着万千弟子激昂澎湃的低吼。 宗主尘然微抬手,肃然道:“此次宗门大比规矩一如往先,只此一点,比试中若有故意滋事寻仇者,” “逐出宗门。”伴随四字落下,一股无形的威压自站立的尘然周身呈扇形向四面激射而开。 在场众弟子这刻除了恭敬俯首外,心中竟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清徽随身携带着天阶法器护天镜虽为他抵挡住了绝大的冲击,但胸口处还是传来阵沉闷的不适。 抿唇敛目,这是来自化神期修士于境界上的绝对压制。 “弟子定谨遵宗规。” 当! 一声清脆的钟鸣,宗门大比正式拉开序幕。 第162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6 虽经过之前的一场初比筛下去不少人,却由于基数过大, 参加正式大比的人还是有百来人。 好在清岚宗前人就考虑到这点, 演武场内擂台设的众多, 合计二十有余,因是同时进行, 故并没有等太久就轮到了清徽。 本来清徽第一次参加宗门大比, 作为大名鼎鼎修仙界好师傅尘修理应来此, 却因他早期就压制着的修为近些时日又有突破的趋势, 为了不引起后续一系列连锁反应,不得已下尘修只能闭关选择重新压制修为, 也是为何清徽今日才会与清靖同来的原因。 对手先一步上台, 待一袭白衣的清徽飘然降落到擂台上, 与对面之虎背熊腰的弟子相比, 一时间倒是颇有种美女与野兽的即视感。 虽尘修门下只有清徽一人,但因清徽入门时间太短, 境界与各峰首席相差实在太远的缘故,此次大比清徽被归咎到了真传弟子类别。 “玉秀峰真传弟子于浩。” “清徽。” 双方先是自报家门,身边充当裁判的长老见双方站定,这才发令, 比试开始。 耳畔长老话音刚落,对手于浩就直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迅速冲来。 清徽进阶金丹的消息并不隐秘,宗门里算的上是有些门路的人都是知晓的,显然这于浩也是其中之一。 一开始于浩就知道自己境界压不过对方,所以打着开场就把握住主动权放大招好出其不意的取胜, 且他擅长近战。 于浩的武器是个足有半人高的狼牙棒,棒身之上环绕着无数大小不一的尖刺,阳光的微拂下长短不一的尖刺闪着森然的寒芒。 清徽丝毫不怀疑一旦自己被这么个大家伙蹭一下,那少说也是要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结果。 右脚轻点,清徽身形迅速后移与对方拉开距离,同时手中长剑出鞘。 玖世剑。 剔透的冰剑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剑扬挥出,立刻就晃得擂台下方不少人无法正常睁开眼。 “那就是尘修真人为清徽师兄亲手铸的玖世剑,果然名不虚传。” “啧啧啧那是,这玖世剑可是媲美天阶法器的存在,尘修真人为了徒弟还真是大手笔。” “有资质又生的一副倾世容颜,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第129节 “我就是好奇将来谁能三生有幸与清徽结为道侣,哎,对了,我还听说月前幻月宫宫主曾为此事寻过尘修真人,不过却被尘修真人一剑轰出了门。” “切,幻月宫算什么,我还听说当初尘修真人在收清徽为徒时魔君前来抢人,真人与魔君大战三百回合,最后魔君不敌败北,离去时曾扬言,谁敢染指清徽就是与整个魔界为敌,到时定是不死不休。” …… 结束比试的无凌空刚行至此处就听到这席话,还因方才赢得胜利沾沾自喜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 幻月宫,魔君,魔界……这里面的每一个都是现在他眼中的遥不可及。 他还很弱。 抬眼望向擂台之上手执长剑眼神淡然的清徽。 风光霁月,浊然翩翩。 ‘金手指如果我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修炼下去,要多久才能超越魔尊甚至是尘修?’ 金手指综合书中各方因素给出了个中肯的答案,‘百年方可。’ 百年?无凌空手指一紧,半响才吐出一口浊气道:‘我知道了。’ 随着清徽剑尖直抵于浩喉间的瞬间,整场比试中规中距的结束。 “清徽师兄。” 刚下擂台的清徽侧头,发现叫他之人赫然是无凌空。 之前只是远远一瞥清徽并没有看清他的修为,直至现在清徽才清晰的窥看到他显露出的修为,筑基大圆满。 果然不愧是支柱,短短五年时间竟然从一肉体凡胎的普通人一跃至金丹。 没错,不是筑基而是金丹。 无凌空的修为显然是被金手指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掩盖起来了,如不是清徽这世的外挂可以堪破虚幻,他定也如旁人般被欺骗了去,毕竟五年筑基已是闻所未闻,更何况是结丹。 “师弟有事?”心下虽是万千思绪而过,清徽面上却未露出丝毫端倪。 无凌空走近,“不久前听闻师兄顺利结丹,本想亲自恭贺,却因师兄久居秘境一直未能如愿,更何况当初入宗之时还多亏师兄一路护送,不亲自言谢无凌空实感有愧。” “举手之劳,师弟有心。” “师兄举手于无凌空却是要终身铭记于心。”无凌空站定,紧接着一道密音入海。 ‘师兄方入金丹想必不日定会出门历练一番,凌空不久前偶得一秘境残图,本想独自前往,奈何境界不够,现想邀请师兄一同前往查探。’ 清徽皱眉道:‘秘境残图?’ ‘没错,乃是我无意中于坊市淘得,秘境位处云雾烟海边缘,’ 坊市残图?云雾烟海边缘?秘境? 清徽心中扶额,这不就是蓝图中升级流的剧情么? 所以支柱现在约他走剧情,他是该拒绝还是该接受? 无凌空见他皱眉不语,不得不再次传音,‘我已于暗中翻阅藏书得知此境可能是昔日药尊所居,此中极有可能存在仙植。’ 清徽头脑中所有的思路全部被最后的两字打断,蓦道:‘你说仙植?何种仙植?’ 无凌空自是发现了他眉宇间的急切,如实道:‘若未窥错,应是仙虚草。’ 听闻‘仙虚草’三字,清徽呼吸一紧,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再次问道:‘仙虚草,你确定?’ 修仙界灵植中能带上仙字的药草从开天到此也就不过一指之数,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仙植早已绝迹,而这仙虚草正是绝迹中的一味。 仙虚草不能起死回升,不能白骨生肉,甚至上古那会被修士视为鸡肋,因为它只有一个功效。 阻断飞升之路。 茫茫修仙路,斩断七情六欲谁人不为飞升,这生长于修仙界的仙虚草真可谓是一大奇葩仙植,但清徽现在恰恰需要的就是这传说中的奇葩仙植。 因为某些原因引起,此世界尘修与清徽苏醒的时间相隔近百年,因灵魂压制原因,尘修的资质对比起原蓝图中来说更是高的吓人,乃是修仙界至今未遇的通灵体质。 打个很简单的比喻,修士冥想入定一晚,普通人收获为两分,天才收获为五分,鬼才收获为十分,妖孽收获为二十分,尘修的收获却是……五百分。 所以,尘修的资质于整个修仙界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尘修自是知晓这是何种原因造成,对方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修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修为却还是在快速窜升,直至他终有能力开辟出秘境隔绝开了外界的一切,这种疯狂的增长才终于缓和。 只是现下尘修一直压制着的修为又有松动的趋势,如果任由这种趋势下去,那俩人将会再次分离,且前途未知。 所以,仙虚草清徽势在必得。 ‘凌空不敢百分之百断定,此番推断只因先前在藏书阁中翻找时无意间窥到一笔,称当年药尊曾无意间获得过一粒仙虚草的种子,且药尊也有让仙虚草重现修仙界的想法。’ 清徽虽有世界蓝图知晓男主此行收获颇丰,但却不知晓他具体获得了些什么好处,不管是失望亦或者是希望,他都得走上这么一遭。 ‘好,大比过后你拿着此令来秘境寻我。’清徽话毕,自怀中取下一方红色令牌递予无凌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接过令牌时无凌空的手指轻拂过清徽莹白如玉的指尖。 ‘到时定会去寻师兄。’揣好令牌后无凌空不动声色的将手背到后背,食指轻捻。 清徽的指尖凉凉的,像是上好的玉石通透的细腻,虽只是一闪而逝的触感,却还是让无凌空心中悸动不已。 清徽也不多言,将东西交予给他后就转身离开,他需要为此次秘境之行做好充分的准备。 第163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7 虽是知晓无凌空不会蠢到骗自己,放心不下的清徽还是亲自去了趟藏书阁, 并翻找到了相关的书籍, 果不其然, 清徽在其中找到了有关于药尊与仙虚草的踪迹。 知晓此点的清徽心中大喜过望,恨不得立刻结束大比启程将仙虚草带回, 可很显然这不现实, 所以不管清徽心中是何种思绪, 宗门大比还在持续中。 而咱们男主无凌空在擂台上依靠着各种的险(演)象(技)环(爆)生(表)终于是打到了决赛。 “下一场主峰真传弟子无凌空对战清徽。” 清徽依旧是风轻云淡的上台, 执剑站立,墨发轻扬, 一人一剑, 如同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擂台下方鼎沸的人群弟子中, 一双被暗色弥漫的眼睛贪婪的注视着擂台之上少年的一举一动。 从光洁的额头到清淡的眸色, 从秀气的琼鼻到微抿的红唇,从小巧的下巴到可爱的喉结……一路至下, 目光偏执又露骨。 徽儿,咱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魔君,事情已经办好了。’ ‘嗯,回吧。’男子留恋的轻瞥了一眼擂台上的身影, 转身的瞬间隐没在人海之中。 台上清徽似有所觉朝着方才视线所射来之处望去,入眼却只窥到密不可分嘈乱的人群。 错觉么?清徽轻敛下眼眸。 也不知是不是受方才那瞬心中涌起不安的影响,擂台上的清徽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且第一次晃了神。 作为对手的无凌空也没想到会这般,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清徽竟就这么朝着无凌空手中来不及收回的长剑直直撞来。 铿—— 一柄飞剑险险的撞偏了无凌空手中的长剑, 耳畔风声呼啸,清徽眸中视野迅速变换,被救下的清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刚抬头就见到清靖常年温和的俊颜被难得的怒容所代替。 “师弟你知道方才有多危险吗?此为大比你竟然神游发呆!” 清徽抿唇,敛目道:“抱……抱歉。” 回想刚刚清徽仿似自杀般的举动,清靖的心此时都还跳的厉害,只是所有的愤怒都在垂目见他满腹的茫然后化作无奈的叹息。 因清徽的失误,无凌空又‘好运’的赢了另一个对手,成为此次核心弟子大比魁首。 脱离了演武台的一切,行至后山秘境前,清徽在意识中唤道:【麒麟出来。】 【主人怎么了?】半空中麒麟现身。 【方才你说是谁来了?】 【魔君,魔无天。】 【他来清岚宗干什么?】 【可能是探探尘修的虚实,也有可能是来看你的。】 清徽敛目,眸中寒芒大盛,故意在大比的时候将此事告知于我,扰我道心不稳,你的马脚太多了。 想到即将前去寻找的仙虚草,清徽抬眸道:【把清还丹拿给我。】 【主人你要清还丹做什么?咱们就一颗救命用的了,可不能乱糟蹋。】 【无凌空受了伤,云雾烟海的行程会搁浅,尘修的修为不能再拖了,将清还丹拿给我。】 麒麟原还想说用平时的丹药就行,但在瞧到清徽面上明显的不悦时明智的住了嘴,【好。】 下一秒消失。 几乎在麒麟消失的那个瞬间,清徽猛的抬眼右指点在了虚空之中。 【闭!!!】 就见虚无一阵水纹漾开,通向虚无与意识海的惟一通道在麒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之下合拢,望着周身虚无的一片麒麟面上忽的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 【不愧是能被他看上的人,竟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将麒麟抛出小世界后,余梓闫心间不仅没有长舒一口气,反而是将眉拧的更紧了。 这个异动是否就代表着,这世它终于准备对爱人出手了? 从第二次与爱人相遇开始,余梓闫就感觉到了,麒麟一直在暗中给他传递着一种信息,从各种的犹言欲止到惊诧的瞬间,它极力的在为自己营造一种紧张的氛围,它想告诉他。 爱人的真身乃是三千界宿敌,自己杀了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面对自己契约神兽与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的抉择,余梓闫犹豫过徘徊过,但,他终是愿意相信他自己感受到的一切。 余梓闫至今都忘记不了那世浑浑噩噩的梦境,伸手不见的五指,一片混沌的脑海,像是沉沦,又像是被无尽的虚无同化为墨色的一部份。 在余梓闫觉得自己即将风化消失时,他听到了虚无中传来的一个声音。 ‘呵,小家伙……’ 恍惚的脑海,分明辩不清声线,但这四个字的音调他却是记的清清楚楚,而这个声音与自家爱人的……是同一个声音。 余梓闫不知道为何自己脑海中会有这种诡异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就像是扎了根似的在心中疯涨。 他总觉得,或许,他们曾经相识。 第130节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若按麒麟所言,爱人是跟着自己穿越,除开最初,那么,为何自己每世都会比对方苏醒的晚? 除非相反,是他一直在追寻着爱人的脚步。 他必须尽快拿到仙虚草,哪怕是小世界的意识,可能也抵挡不住它太久。 只是,它的真身到底是谁? …… “凌师兄。” “师兄好。” 无凌空快速行走在青石小道上,身边弟子见到他这张辨识度极高的脸无不恭敬止步问好。 月前的宗门大比众人开始时还认为无凌空颇为好运,私下无不窃窃耳语,面对此种情景无凌空淡然处之,遵循着原路向真传弟子发起挑战,且赛事中‘成功’晋级金丹,虽战事惨烈,但却同样也是一战成名。 伴随着后山秘境的愈近,小道两边的弟子也愈来愈少,终于无凌空的脚步止于后山石碑之前。 止步。 简单的狂草两字,无凌空却从上清晰的察觉到自字间蔓延起的危险,凌冽的剑意与威压甚至比月前正面宗主尘然时来的更甚。 两字出于何人之手无凌空心有顿明。 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不久前清徽交予自己的令牌,按照当日清徽的叙述,无凌空将令牌抛于半空,令牌似受到什么不明牵引,浮于空中散发出一阵光晕。 随着时间的点点流逝,轻浅的涟漪自虚空漾开,人高的入口显露在眼前,收好令牌后无凌空大步迈入。 天空蓝得空明,纯净的好似刚洗过般,白云朵朵漂浮着,金灿灿的太阳散发着暖和的浅晕,笼罩着鹅卵石小道边各式各样的奇珍药草,不时有着彩蝶翩翩停伫其上,一派欣欣向荣。 ‘无忧草,炽云烈花,藏花琅……冰雾莲竟然也有,这个秘境可是要逆天了。’ 忽的耳畔金手指激动的声音响起:‘是噬魔花,我找了好久的噬魔花,一大片,无凌空快,快摘一朵,有了这东西你要走以后的剧情去魔界就不用担心魔气入体了。’ 无凌空脚步有一刹的停顿,但却也只是瞬间,视线越过那片盛开艳丽的花海朝着小道尽头走去。 ‘啊,别啊无凌空,那可是噬魔花,修仙界绝种了的东西,那么大一片,咱们只摘一朵,有我帮你遮掩气息定不会被闭关的那位察觉……’ 面对金手指各种各样的劝慰,无凌空神色不改脚步不停,渡劫期大能原比旁人想象的来的更恐怖。 伴随着金手指在耳边一路的惊呼与眼馋不已,无凌空终于行至了院门处。 没有金碧辉煌,没有亭台楼榭,四四方方的小院,透着朴实无华的优雅与内敛。 无凌空上前准备抬手叩响院门,却发现院门半掩,透过微掩的院门他眼尖的瞧到了院心中正练剑的清徽。 少年身姿如竹,目澄似水,手中长剑如虹,气势迫人,手腕翻转动作间,拢于玉冠中的墨发在空中漾出迫人的弧度。 浅色的阳光透过院心重叠繁茂的树叶,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肌肤映照得宛若玉石,呈现出一种般若透明的细腻和温润。 他似乎格外适合穿著白衣,捏合着眉眼处处的精致无暇,一人一剑,仿似画中谪仙。 钟灵毓秀,宛若仙姿。 透过半掩的门缝,无凌空视线死死的粘在院心中少年的身上,似是想将他所有优雅动人的每个瞬间牢牢刻画进脑海深处。 清徽,清徽,清徽…… 缱绻着无数个日夜反复两字,蓦的,无凌空只觉胸口莫明的一空,像是高空坠下的人拼命努力抓住些什么。 可是他想抓住些什么呢?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无凌空有些烦燥,像是夏天正午蝉鸣的嘶叫,又像是答案近在眼前却又被蒙住眼的枉然与徒劳。 收剑垂首,清徽调息片刻,侧头间正好瞥见院外熟悉的内门弟子衣袍一角,先是一怔,随后想到了什么,唤道:“凌空师弟?” 清徽记得月前他将备用令牌交予了无凌空,因大比时的伤患,他也为对方送去了不少珍贵药草,距大比已有月余之久,想来对方现来寻他定是伤已痊愈。 无凌空按捺下心中莫明而起的烦躁,推开院门,恭敬抱拳。 “清徽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麒麟’是幕后黑手,有没有谁在前文中看出来,这也是为何小少主越到后面越少跟它互动,因为小少主发现端倪了,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告诉它,至于它的真身到底是谁,这个世界结尾会揭晓 ps:小少主的那个梦是第二个世界的事。 第164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8 魔界 魔宫坐落于魔界最高峰清灵峰之上,此峰不仅是魔界第一峰, 更是临云雾烟海最近之处, 自云雾烟海延伸而出的绿藤爬满着怪石嶙峋的清灵峰。 你若以为这是普通绿藤可就是大错特错, 这绿藤乃是云雾烟海深处独有的吸血藤。 这吸血藤以骨肉为食,最是钟爱修士精血, 修为愈高深, 他们抢食的速度愈快, 不仅刀枪不入, 且寄生力极强,一旦被它的分支缠上可就是插翅难飞。 据传, 令修仙界无数人胆寒不已的魔种, 就是魔君取自这吸血藤的种子炼制而成。 随着吸血藤分支的攀爬, 清灵峰除了错综复杂的蔓藤外找不到任何其它植被与动物的踪迹。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经百年洗礼, 除了永远爬不上的顶峰魔宫外,整座山峰几乎被吸血藤团团环绕。 白玉为阶,青玉为梁,琉璃为瓦, 暖玉为栏。 宫殿内水晶珠帘逶迤倾泻,朦胧一片的水帘后,有人抚琴,有人奏乐,有人击钟, 有人鸣笛,各式各样的乐器交织,如山间泉水般清冽空灵,又如雨后娇花般氤氲迷蒙,或虚或实,若隐若现,变化无常。 空荡的殿内上首坐着位黑衣男子,他五官如刀刻般深邃俊美,周身魔气凛然,此刻他微眯着眸,注视着手中半握着的酒杯中奶白色的酒液,眸含追忆之色。 在身边不远处,跪坐一位恭敬倒酒的魔侍,除此之外,身旁竟是无一位美女相伴。 蓦地,似感受到什么般,男人眸光一凛,他的手掌轻抬,就见自他宽大的袖口中飞射出一道血色水纹。 暗红如血的水纹在半空中飞速漾动,似感受到了外界的什么信息般,它拼命想逃脱开男人的圈禁朝宫殿外飞去,只可惜无论是往哪个角度,虚无中总会出现一堵无形的墙阻隔着他所有的行动。 瞧到自那日清岚之行将子纹投下后,血纹首次有的异常波动,男人凛然的面上缓缓漾出一抹淡笑。 像是无奈,又像是宠溺。 徽儿,你终于来了。 …… 扑哧—— 一道血泉呈扇形喷射而出,伴随着山锣猪的惨嚎轰然倒地,回光返照似的,地上已被斩断半个脖子的山锣猪挣扎抽搐的折腾着,动静越来越小,最终气息全无…… 感受到四周不少虎视眈眈贪婪的注视着地上山锣猪的目光,无凌空释放出属于金丹期修士的威压,果不其然下一刻周围感受到威胁的野兽立刻一窝蜂的撒腿逃窜。 无凌空从怀中拿出剔骨的匕首走到断气的山锣猪身边,熟练的取了一大块它身上最鲜美的腹部嫩肉。 因清徽想第一时间取回仙虚草的原因,俩人当日就离宗,根据残图指引一路至此,终于在近半月的风尘仆仆后抵达的云雾烟海边缘。 云雾烟海乃整个修仙界十大禁地之一,字如其名,此地长年被雾海笼罩,且毗领魔界,地势迂回复杂,禁空禁高,雾气还自带毒性,从古至今不知令多少大能修士埋骨其中。 奇怪的是这毒雾只针对于修士,于动植物却无丁点影响,从而滋升其间动植物长势颇佳,因有着毒雾的天然屏障,这里也就成了魔兽与草木类植物的天堂,其间各种危险动植物横行。 残图所指目的地乃云雾烟海其中,虽只是边缘,俩人却也不敢大意,打算好好修整一番趁明日正午太阳最烈毒雾最稀薄时行动。 夏日的山林在晚霞的照耀下,反而更显得深幽,高大的槐树下清徽盘膝打坐,不远处无凌空正在摆弄着刚打回来的野味,准备着吃食。 就见他将鲜美的嫩肉熟练的串在削的光滑如壁的树枝上,完毕后右手指尖火苗窜起,引燃了堆放的枯草树枝,片刻功夫腾腾火焰而起。 熟练的将串串嫩肉搭在简易的火堆上,时不时翻面,好让它们受热均匀,随着呲呲的烤肉声响起,浓郁的肉香四散飘开,弥漫在夕阳的山林下。 见肉已是到了火候,无凌空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调味料,就着火光点点,无凌空将调味料撒下,蓦地一股引人垂涎三尺的浓郁香味立刻自上蔓延而起。 “你撒的是什么?”忽的熟悉的声音响起。 无凌空侧转过头,发现问话的赫然是清徽,清徽不知何时已没有打坐,竟不知觉中坐到了篝火一旁,睁着漂亮的眼睛好奇的望着他手中的调味料。 “我叫它香籽,是世俗界中一种随处可见野花的种子,这花名为朝夕,寿命只有短暂的一天,清晨花开,夕阳花败,花败枯萎,种子随风掉落,月余重新开花,轮回。” “香籽是这花种子碾碎后得来。” “朝夕花?”清徽显然是对这个答案颇为意外,紧接着喃语道:“世俗界竟还有这种奇花,闻所未闻。” 无凌空道:“这花的花瓣极小,但每次都是大片大片的开,一簇簇粉粉的漂亮极了。” 清徽颇为好奇的眨着眼睛道:“能比秘境还漂亮?” 无凌空回忆了一下记忆中朝夕盛开,微风轻拂过翻起粉色的波浪的场景,认真点头道:“嗯,比秘境还漂亮。” 秘境美则美,却还是少了那份随意。 清徽诧异,正准备说什么,鼻尖敏感的嗅到一抹焦糊味,身边的无凌空显然也是闻到了,立刻侧转垂头,大惊。 就见俩人说话空隙间,没有翻动的烤肉已是焦黑一片,有的甚至已是被火燃着,无凌空立刻动手去翻,却不料烤肉燃着的火竟然烧断了串肉的树枝,在无凌空不可置信的眼光中,肉串‘啪’的掉进了火堆中。 噗呲—— 耳边蓦然响起的轻笑打断了无凌空心中的扼腕可惜,微偏侧头的他一下就撞进了身边清徽笑弯的浅眸中。 少年精致的面容半拢在霞光半拢在火光,恰似给如玉的肌肤浸染上浅晕的诱惑。 一改往日疏离的淡漠,他清澈的浅眸半弯,像是夏夜空中皎洁的月儿,弯弯的勾子,却似勾到了无凌空心中久居却始终不明最隐秘那处的禁忌。 清徽,清徽…… 清徽,我的清徽,我的。 心底呢喃着这句话的瞬间,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直窜无凌空心间。 欣喜的,隐秘的,贪婪的,不满足的,只为身旁笑靥如幻的这抹白色剪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少主的想法是:知道我喜欢吃烧烤还故意在我面前烤肉,呵,既然这样,那你也别想吃→_→ 看到很多人疑惑幕后黑手的问题,作者想说黑手不是麒麟,而是‘麒麟’详情后面会一一解释的⊙▽⊙ 第165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9 月落日升,正午来临。 灼热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的那一秒, 盘坐入定良久的俩人同时睁开了眼。 第131节 精致的云纹靴踩着厚重的腐叶, 清徽整个身体都没入进了浓雾中。 虽现在外面已是正午烈日当空, 但里面却还是阴沉一片,近千百年累积的雾气将整个禁地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蝉蛹, 沉闷又压抑, 偶有一束光从稀薄的雾气中穿透, 也被分散的只有浅晕的光辉。 因视物只有四五米左右, 又得提防四周暗藏的危险,故俩人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好在俩人事先已是服用过了解毒丹, 无孔不入的毒雾一时间倒是拿他们没法。 忽的身侧一抹青色残影袭来, 清徽侧身避开的同时, 右手冰剑出鞘,‘锵’的仿佛是斩上铁器的声音中残影断成两截。 “怎么了?”前方的无凌空立刻转身, 快步接近。 冰剑入鞘,清徽摇了摇头,这才将视线投向地面。 也就是这时,他才是真正看清所袭击自己的生物, 那青色残影赫然是一条不足指粗的细长青蛇。 此时断成两截处淌出青色的血液,就见血液所过之处的腐叶上冒出一阵白烟,紧随着一阵呲呲的闷响声。 这血液竟然有腐蚀性。 小小青蛇竟就暗藏危险,那接下来又有什么等待着他们? 同时想到这一层的俩人表情凝重,只是谁都没的提出后退的想法。 接下来一路上俩人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着暗处的危险, 好在这些生物虽每次都是出其不易,但威胁力都不是很大,一路上也算的上是有惊无险。 终于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功夫,俩人行至残图所指之处。 株株足需四五个成年男子才能勉强环抱粗壮的树干,遥相对望,繁茂杂乱的枝叶在半空中交错,遮住浅晕的光辉。 在这些树木的环绕之下,有一间木屋。 木屋由粗壮的树干打造而成,透出一股敦厚坚实的味道,看的出来木屋已经有些年岁,表面爬满了青苔,甚至于有些树干上还焕发出新的生机,抽出细嫩的枝丫。 将木屋与手中破败的羊皮卷仔细比对了一番,无凌空道:“就是这里。” 见此清徽自右手储物戒中摄出提前准备好的元晶,准备摆阵。 残图中介绍,以木屋为阵眼,摆出锁天八卦阵就可打开秘境,方能入内。 当时无凌空为这个锁天八卦阵找了不少古籍,却一无所获,直至最后想到清徽,再由清徽想到尘修。 还不说真让无凌空猜了个准,尘修正好就会这个锁天八卦阵。 百年间因想延缓修为精进太过迅速的原因,在其它方面尘修耗时颇多,这阵法正是其中一项。 之前知晓清徽寻找这失传已久的锁天八卦阵,尘修作为一个处处为徒弟着想的好师傅,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近百年间阵法心得及破解之法一股脑全部传授给了他,包括这个锁天八卦阵。 随着最后一处元晶的摆放完成,清徽盘膝闭眼,白皙的指尖于胸口摆出一个奇异手势,正对身前的元晶徒然大亮。 紧接着清徽手拭变换,第二颗元晶亮起,而后一颗接一颗,直至连成一个圈的瞬间,一直平静的过份的木屋上空蓦的出现一个太极八卦图的虚影。 太极八卦图在虚空中快速旋转,吸收着自四周元晶中传递而来的灵气,每一次的旋转就会引动其中一个方位的震动。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时间的流逝,八卦图逐渐成形,可就在这时清徽却发现,以自己现有的修为竟然冲不开最后的艮、兑两个方位。 这阵名锁天八卦阵,乃为上古阵法,当初虽有尘修方面的讲解与类似作弊的技巧,但以他此时金丹期的修为布来还是勉强了些。 盘坐在地上的清徽面色苍白,白皙的额头沁出点点汗珠,豆大的汗珠自鬓角滑落,愈往后他就觉得愈发的力不从心,对应着体内传来的阵阵虚弱,头顶八卦阵图也开始晃动的不稳。 清徽咬牙,仙虚草,他必须拿到! 猛的咬了一口舌尖,精血喷涌而出的瞬间,清徽胸前法决掐出,睁眼低叱道:“起!” 轰—— 接触到精血的元晶徒然大亮,一举冲开了始终未亮的两个方位。 锁天八卦,阵成。 无凌空就见太极八卦图下蓦然显现出一个入口,入口形成的瞬间,浓郁的药草清香味几乎是扑鼻而来,这赫然是残图中所记药尊的药灵田。 感受到扑鼻的清香袭来,清徽苍白的颊上露出笑容的同时唇边却不受控制淌下抹殷红。 精致的面庞上极至的苍白衬着妖冶的暗红,仿如赤着莹润双足的上天嫡仙却误入布满荆棘的丛林,星星点点的血光洒满象征圣洁的莹白,散发着蛊惑糜靡的危险。 无凌空喉头轻滚,低哑着嗓音道:“此番多亏师兄出手,不然凌空定无缘此境,师兄首功,理应先挑。” 清徽踉跄的站起身,微有晕眩,强撑着不适道:“师弟客气,此番而来只为仙虚草不为其它,若有所寻,为兄定施以同等报酬,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师兄动用精血,劳神伤身,要不先原地休整一番?” “不……不用,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去快回。” 无凌空道:“要不我先扶着师兄?” 清徽的视线有些模糊,知晓自己这次大意,周围杀机暗藏定不能昏迷在此,见无凌空如此提议,也顾不得其它,点头应允。 走至身形微晃的清徽身侧,无凌空直接伸手揽住了他纤细的腰身,让他半边身子都倚躺在了自己身侧,远远看去就像是亲密的道侣正耳鬓厮磨。 近两年无凌空的身高窜的极为迅速,虽然是因辈份的原因对清徽以师兄相称,但俩人的身高差的却不是一点半点。 “师弟,你……”清徽不解抬头。 少年眼眸水汪汪的,视物不清的模样让它没有具体的聚焦点,因俩人离的极近的关系,他唇齿间的吐气如兰的馨香直直扑打在无凌空的下巴之上。 无凌空眸色如墨,指尖忍不住收拢,黯哑的道:“此境危险还未得知,师兄倚在凌空身上好些,以免凌空反应不及让师兄受了伤。” 清徽虽觉得这个理由来的牵强,但此时浑浑沌沌的脑袋却已有些不清醒,张了张姣好的红唇,似想反驳些什么,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反驳的语词,倒是有些傻愣愣的呆萌。 视线紧紧的锁在少年微启双唇间若隐若现的小舌之上,无凌空眸底的痴迷灼热又滚烫,扶着少年腰肢的手指不动声色的轻移,道:“师兄还是不要强撑的好,好好休息吧……” 清徽只觉鼻尖处浓郁的花香袭来,本就混沌的脑海立刻陷入了死机状态,呢喃道:“师弟你怎……”可如此? 未完的话伴随着清徽阖上的眼皮通通跌入了黑暗之中。 昏迷前清徽最后的想法是:总感觉男主好像一个不小心又被掰弯了呢。 “师兄?”无凌空轻唤。 “……” 察觉到少年此时是真真正正的失去了意识,无凌空才将药瓶自身前移开。 “师兄,凌空不过担心你的身体,想让你好好休息罢了,明白大义的你定不会怪师弟自作主张的对吧?” “……” 良久,无凌空轻笑自语道:“师兄,你总是那么单纯。” 熟知残图的我怎么可不知锁天八卦阵于你勉强,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左掌轻移,流恋于他纤细的腰肢之上,果然与梦中般一样,脆弱的好似稍微一用力就断,什么时候才能像梦中一样拥有他,让他哭出来呢?定也会如梦中般美好的让人想侵占一次又一次。 抬手温柔地轻抚上少年精致苍白的面颊,心中最后的一道防御被他闭眼安详的模样抨击化作虚无,无凌空缓缓俯身含住了那张每夜抵死缠绵于梦中的红唇。 ‘卧槽!无凌空,你,你,你……清徽他是男的,男的,你在做什么?’脑海中的金手指简直快要崩溃了。 男频升级流爽文主角弯了要搞基,这简直就是太特么的操蛋了。 对于脑海中金手指的叫嚣,无凌空充耳不闻,舌尖探进少年微开的红唇,抵开他小巧的贝齿,如贪婪的饕餮般汲取着他口腔中的甘美。 他的,全部都是他的。 从始至终他掠夺的动作不敢放重,因为到时他聪明的师兄定会发现什么,所以至始至终无凌空的动作都很温柔。 直至在这种虔诚的小心翼翼中,如梦中般释放出来。 将人横抱在怀中,无凌空在闭眼的少年额上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清徽,我的。” 第166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10 刚有意识,清徽就猛的睁开了双眼, 冰剑感应到主人的情绪铿的一声出鞘。 “师兄, 你没事……”无凌空欣喜的声音在感受到横在脖子上的冰剑后戛然而止。 清徽的脸有些冷, 右手剑尖直抵身边无凌空的脖颈,道:“谁给你的胆子对我下药?” 无凌空模样茫然, 张了张唇似想解释什么, 最终却还是一言未发, 艰难的道:“抱歉师兄。” 清徽冷笑道:“呵, 我可没有你这么大逆不道的师弟。” 无凌空唇颤了颤,面色苍白如纸, 俩人间的气氛一时凝重的有些过份, 清徽本想将这人一刀结果, 但思考良久却终是没下手, 冰剑入鞘,转身。 “师兄。” 身后略带慌乱的声音响起, 清徽脚步徽顿,无凌空见此眸中快速闪过一丝亮色,将一直小心翼翼护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仙虚草,师兄。” 清徽猛然转身, 一眼就瞧到他手中的那株散发着柔和莹光的绿植。 仙虚草! 清徽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惊喜之意,立刻伸手去接,只是在接过仙草瞧见他手上血迹的瞬间,一把握住了他往回缩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清徽皱眉。 他记得俩人之前根本就没有受到太大的伤,无凌空手腕滴滴淌落的鲜血是哪来的? 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握住, 无凌空有些慌,拼命想缩回手道:“没……没什么,是我自己弄伤的。” 清徽更加不解,见他目光躲闪,直接强硬的掰开了他的手,动作间一把拂开了他的袖摆。 “你……”清徽哑然。 就见无凌空的手臂之上满布着仿似被某种魔兽抓伤的伤口,这些伤痕很显然是不久前才留下,没轻过包扎的伤口此时正往外淌着鲜血,偏偏他着穿得体,从外看不出丁点端倪,显然是换过衣服,不想让他发觉。 忽的,清徽想到不久藏书中记载药尊有一灵宠乃为火狐,再想到此为药尊灵田,仙虚草乃为仙草,还有什么不明白。 无凌空见他面色复杂的望着自己,立刻摆手解释道:“我……我没事,那只火狐虽以灵药为食,不过才刚到筑基后期而已,我已经把它杀了,这是我自己弄伤的,师兄你不要误会。” 见他到此时还是这般说来,清徽心中暗叹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仙草收于玉盒,放入储物戒,取出一枚丹药一脸复杂的道:“服下。” 无凌空接过丹药也不问,直接仰头吞下,这完全信任的动作让清徽表情更为复杂。 清徽复杂的内心:不愧是男主,这演技都快赶上我了。 等他身上的伤恢复了些,清徽问道:“为什么对我下药?” 无凌空先是忐忑的望了他一眼,随后才在清徽寒着脸的视线中道出原因。 第132节 “师傅曾道精血乃一修士之本,如若失支精血后还强撑,于根基有害无利,我有劝过师兄,可……凌空不想因此次自己疏忽而有损师兄修行,故才会出此下策。” 清徽默言,良久才道:“下不为例。” 无凌空眸光放亮,“师兄不生气了?” “仅此一次。” “嗯,凌空以后再也不敢了。” ‘无凌空你的演技啥时候这么好了,我说怎么之前分明能秒杀那个筑基期的火狐,你偏偏要弄的如此狼狈,搞了半天是想玩苦肉计啊。’ ‘呵,师兄你总是这么单纯,凌空可要好好想想下次再找什么理由呢?’ 金手指:为单纯(大雾)的清徽默哀三秒钟。 因寻到了此行的目的仙虚草,清徽回程的脚步比来时欢快了不少,路上还时不时指出着无凌空许多剑招上的错误及繁琐,倒是像极了位尽职的师兄。 只是这种欢快的气氛却忽的被清徽心头弥漫上的乌云所笼罩,修仙界的修士几乎都能通晓冥冥所感,修为越高,灵魂力愈强的修士这种感应就愈发准确。 芯子里不属于小世界的清徽灵魂力自是压过这世界之人,而清徽现在就有所感应。 感应那头竟然是遥遥在望的出口。 愈接近出口清徽心中就愈发不安,好似那出口所指之处不是回归之路,反而是通向彼途的深渊。 望着朦胧在一片橘色夕阳中的出口,清徽心中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兄怎么?”无凌空不解侧头。 清徽敛下眸中的深思,望向身边的无凌空,犹豫片刻后终是将玉盒取出递于他,郑重的道:“先帮我保管一番,如若有什么无法预料的意外,记得一定要将玉盒交由我师傅。” 就算自己有事,会开启‘打不死小强’称号的主角定也会化险为夷。 无凌空敏感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立刻道:“师兄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清徽摇头道:“不知道,只是……有些心神不宁。” ‘金手指,这四周是不是有危险?’ ‘于你没什么危险。’金手指吱吱不详的揭过,魔君不会拿现在的你怎么样。 ‘于我?’无凌空立刻抓住了金手指话语中的漏洞,刚准备再次发问,蓦然就听闻虚空男子磁性的低笑缓缓传来。 “徽儿,你果然还是那么聪明。” 听闻这声音响起的瞬间,清徽骤然变色。 晚霞似火的出口处,一抹身影顿现,他分明是踏步而来,身影却犹如鬼魅,一步踏出竟就出现在十丈之外,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出现在俩人面前。 男子一头黑发及腰,双眸重瞳,瞳深似血,一对上挑的黑眉粗重浓厚,彰显张扬狂傲。 他周身魔气凛然,有不可一世毁天灭地般的恣意霸道,整个人宛若孽龙降世。 魔界君主,魔无天! “徽儿,我们又见面了。” 将背于背后的玉盒隐秘的塞到身后无凌空的手中,清徽冷言道:“魔无天今日至此你寓意何为?” 对于他私底下的小动作魔无天也不点破,道:“当日徽儿还未与本君拜堂成亲,结为道侣,现徽儿也是闹够了,今日本君自是来接徽儿回魔界行未完仪式,守百年之好。” ‘啧啧啧,果然不愧是为清徽孤注一掷誓要踏平修仙界的魔君,这姿态。’ “你做梦。”回忆着当初记忆,清徽眸中寒意凛然。 魔无天道:“徽儿可是不喜那身喜服?” “……”清徽眸色更冷。 见他不言不语,魔无天无奈的道:“徽儿莫闹,那喜服可是为夫亲手彩万年冰蚕丝所著,与徽儿倾城之姿相得益彰,断不可改。”说着魔无天将视线移向了他身边的无凌空,眸底杀机顿现。 知晓他早已将自已视若禁脔,不让旁人近身分毫,清徽一把拦在无凌空身前,警告道:“魔无天,他是我清岚宗宗主新收的小弟子,你动他就是与我清岚宗为敌。” 望着少年挺直如竹的背脊,无凌空欣喜于他动作的同时,心底又夹杂着无尽的难堪与不甘,为什么他不能保护师兄呢? 见清徽维护的动作,魔无天心中对他护在身后那人杀意更甚,只是想到对方的身份,心中又开始掂量着杀与不杀中间的利益得失。 想着无凌空手中的仙虚草,清徽抿了抿唇道:“魔无天放过他,我自愿跟你走。” 几乎在清徽这句话落下的刹那,魔无天心底的杀意立刻将所有顾虑通通淹没。 此人必死! 听闻此话,无凌空只觉心脏处被注入了一股滚烫的暖流,像是人生中被注入了新生命的悸动。 望着少年的眸中露骨的情意灼热又耀眼,原来清徽这么在意他么?原来他在清徽心中这么重要么?原来清徽可以为了他做到这么多么? 回忆着昔日少年一颦一笑,再看今日少年为他做的一切,无凌空蓦的感觉整个人生都精彩起来。 ‘无凌空你冷静点,不能冲动,千万不能冲动,你现在还不是魔无天的对手,别……’ 金手指的话在无凌空大步迈向前的过程中戛然而止。 “清徽,你不能跟他走。”就算是死我也会护你周全。 魔无天自是一眼就窥看到他眸中对清徽毫不掩饰的露骨情深,对于这在他眼中不值一提的蚍蜉敢跟自己叫板的这幕,一时间倒是低低的笑出声。 “很好,很好,你……很好!” “住手!” 噗—— 伴随着清徽的惊呼与不可置信,魔无天右掌残影乍现,被直直击中胸口的无凌空随着一股大力被抛飞出去,巨大的冲击使得他的身子撞断了无数树木,最后口吐鲜血轰然倒下。 “师弟,凌空师弟。”清徽刚转身就被魔无天单手禁锢在了怀中。 “师弟,你怎么样了,师弟,对不起,呜……是我害了你。”说到最后清徽漂亮的眸中满溢着悔恨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滴滴淌落。 “徽儿不哭。” “放开我,放开我,魔无天你放开我,师弟……” 魔无天强硬的圈住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在他后背轻抚安慰的同时,指尖轻弹,一团黑色的光影没入不远处人的体内。 离去时瞥了眼不远处倒下生死不明的人,尘然的弟子?呵,一个被彻底毁了所有根基的弟子,不知尘然是否还会认? 第167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11 ‘为什么跟文里的不一样啊——!!!’ 待魔无天离去后,金手指在无凌空意识海中发出一声巨大的哀嚎。 这分明是一篇爽文, 主角收后宫收小弟砍boss走向人生巅峰, 先是主角这熊孩子不听话, 让它操碎了心,紧接着主角弯了, 想与魔君的白月光搞基, 现在更直接, 还没成长就被反派boss毁了根基, 毁的是如此彻底,想救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论身为普通人的主角如何拯救修仙界?急, 在线等! 所以, 它穿的定是个假世界, 而这还是篇耽美同人文, 专写魔无天与清徽相爱相杀的对吧? 捂着两行宽泪面的金手指,发现自己可能无意间窥破了真相。 只是心中再如何腹诽, 金手指也不能不管无凌空,感受到他体内筋脉已被那缕魔气侵蚀,此生再无缘修仙大门,无奈的叹了口气。 主角你定要冷静啊! 清醒后的无凌空很冷静, 也很沉默,如不是随身携带的清岚宗令上自带的被动型防御法阵被触发阻隔了毒雾,身为普通人的他可能都没办法走出去。 来时俩人用半月时间,回程却只有他一人,却耗时整整两月。 因筋脉被魔气腐蚀, 无凌空身体素质甚至比不上普通人,一路上可谓是看尽冷眼,吃尽苦头,每当这种时候金手指就会气哇哇的叫喊,可无凌空却沉默的可怕。 盘膝如定的无凌空额上汇聚着斗大的汗珠,脸色苍白,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全身上下被汗水打湿,甚至于盘膝的地面也出现了潮湿。 忽的,一抹诡异的残影快速窜走在他的肌肤之下,所过之处黑气弥漫而起,无凌空胸膛起伏的动作也愈来愈大,直至面色潮红,一如千万遍的鲜红沿着嘴角淌落。 如被其它修士瞧到他这番,定会惊叫出声,因为无凌空体内那抹诡异残影赫然是令整个修仙界闻之色变的魔种。 魔种以修士体内灵气为食,一旦深入修士体内就会直接寄宿于丹田。 要知丹田乃修士之本,修士无论是吐纳入定归气,都会入于丹田,而每当这时魔种就会吞噬尽修士所有的灵气,这种吞噬剥离灵气的痛苦犹如挖骨割肉的凌迟。 因魔种寄宿之地的特殊性,几乎没有办法将它拔除,所以一旦被魔种寄宿,哪怕是再逆天的天才,无不都沦落为废人。 这粒魔种不是别的,正是月前魔无天离去时弹入他体内的那缕黑气。 入定中的无凌空睁开了眼,眸色如一潭早已死去腐烂的湖水般平静,寂寥。 望着这双眼睛的金手指忽的感觉有些心颤,原本还想开口劝慰的话全部哽在了喉间。 无凌空随手抹了把嘴角边的鲜血,沉默的起身,朝着万里之遥的清岚宗而去。 他要救清徽! …… 魔界 魔宫,清澜苑 打扮妖娆的魔侍弯着身子拦在清徽面前,“夫人您不能出去。” “让开。”清徽目寒如冰。 “魔君有令,小人不敢不从。”魔侍不为所动。 “你……”清徽眸底怒火翻涌。 魔侍恭敬垂首站立,良久,清徽终是平复下胸膛中翻滚的怒意,道:“我要见魔无天。” 魔侍道:“魔君此时身有要事,事后小人必当禀告,夫人请稍后。” 清徽大怒,“我要见魔无天,立刻!马上!” 察觉到他再次噌噌而起的怒火,魔侍思量再三后,这才唤来不远处的另一人,让人匆匆去大殿通知魔无天。 见人已是离开,清徽直接转身,大步向不远处的凉亭而去。 那日将清徽强制带到魔界后,魔无天就直接封印住了他的丹田,不然清徽哪会沦落到连一小小练气期的魔侍都奈何不了的地步。 近段期间魔无天常来此,但清徽次次都对他避而不见,就算是无奈见之也是冷脸寒声,倒是魔无天的态度令人大跌眼镜,无论清徽待他是何种脸色,魔无天始终都是一脸情深不悔。 一时间倒是让魔界众人唏嘘不已,对这位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准夫人更无好感,甚至于魔宫中所有下人。 第133节 在他们眼中,清徽能被魔无天看上就是祖上八辈子的福气,清徽不仅不感激涕零,还敢蹬鼻子上脸,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对于众人的想法,清徽内心冷笑,从一开始清徽很清楚魔无天打着什么主意,情深不悔?伏小作低?呵,他看中的无非就是自己特殊的体质。 与旁人不同的是魔无天一身修为并非依靠自身的日积月累,而是来自血脉传承。 在亿万魔界众生中有一种人他们生来就不需要经历人吃人的血腥,不需要争抢资源,自出生他们就注定站于魔界顶端俯瞰众人,这一种人被称为——帝脉。 帝脉,帝王血脉。 这类人体内留有极其微弱的上古帝王血脉,虽是微弱,但帝脉却会随着时间慢慢苏醒,每一次的觉醒都是一次质的飞跃,直至九次觉醒,上古帝脉再现,它将凌驾于整个修仙界。 魔无天正是魔界此代身怀帝脉者。 那现在问题来了,既然帝脉重现会威胁到修仙界,为何修仙界不将帝脉者扼杀在摇篮中?作为此代帝脉者的魔无天为何能活到现在? 原因很简单,因为自古以来,没有一个帝脉者能真正抗过九次觉醒,连号称魔界万年一遇的鬼才魔情也只抗过了七次就爆体而亡。 帝王血脉何其霸道,肉体凡胎哪能轻易抗下,所以千万年以来,身怀帝脉者无不在觉醒中身殒。 九九为极,冥冥中天道总会留下一线生机,帝脉者的一线生机寄于天生凤命者之身。 凤命者乃是上古之称,时光变迁,亿万年过,在上古手札愈发稀少的现在,生俱凤命者已被冠上了别的名字——绝灵体质。 魔无天自血脉中知晓自己的一线生机牵于清徽之身,所以他才会三番两次想与清徽结为道侣,甚至不惜得罪尘修将他直接掳来魔界。 只是清徽会如他所愿? …… 音管缭缭的大殿正在举行接风宴,下首处一派笙歌燕舞,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不久前魔界能排的上号的人几乎都收到了来自魔宫的邀请函,此函所述一事,魔君不日将与清徽举行结缔道侣仪式,整个魔界谁敢不卖魔无天这个面子,这不个个都恭恭敬敬的赶来魔宫。 今日接风宴不为别的,只因魔宫迎来了一个重量级的客人,魔界毒君——黎九逍。 说起这黎九逍,无论是修仙界还是魔界无不都是避之不及,一方面是他一身修为毒术高的吓人,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个黎九逍是个性格阴晴不定的蛇精病。 简单点说,就是上一秒还与你谈笑风声的称兄道弟,下一秒就能让你爆体而亡,原因可能只是因为他突然觉得天气太好了。 为什么天气太好了要杀人? 等哪天你变成蛇精病了,可能就会理解蛇精病清奇的脑回构造。 下首黎九逍摩挲着手中的酒杯,颇有意味的道:“这帖我收到了两次,一次正巧碰到我小宝贝生病,错过了,却不想错过了一场大戏,这次说什么也要来亲自瞧瞧。” 魔无天将杯中的极酿一饮而尽,淡淡的道:“上次只是一场意外。” “呵,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你宁愿得罪尘修也要娶的这人到底长什么样了,外界传言这人有倾城之姿,玉骨资质,乃是修仙界此代十个大新秀之一。” “十大新秀之一?”魔无天抬眼,冷冷的道:“那些蝼蚁怎配与他相提并论。” 魔无天的这话说的半点不留情,音中满是对修仙界所谓新秀浓浓的不屑之意。 虽嚣张到跋扈,但他确有这狂傲的资本。 现在的修仙界魔无天的对手不足一指之数,不然不久前清岚之行投放血纹的事,早就被人发现。 处于他的这个层面看不上修仙界所谓新秀也正常。 “既是如此……”话至此处,黎九逍语锋一转,“怎不见前来陪于身旁?” 魔无天再饮一杯,淡淡的道:“平日但烦他不愿,绝不会强迫他一分。” 平日?下首黎九逍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中的两字,霎时心中转了几个弯。 俩人正交谈之际,一魔侍匆匆走近伏在魔无天耳边轻语了两句,听闻清徽想见自己,魔无天倒是有些诧异,今日这是怎么了? 念头在脑海中快速而过,魔无天面上却不显露分毫,起身道:“忽有要事,黎兄先自便。”说完大步离开。 黎九逍惮了惮身上不存在的尘土,抬眼望着魔无天匆匆离去的背影,眸底异色一闪而逝,呵,有趣。 一路至清澜苑,魔无天一眼就看到了凉亭内背对而立的那人。 少年一袭月白锦袍,轻柔宽松的袍服熨帖于他修长的身躯,如墨的青丝盘髻于脑后,偶有两缕自耳际边垂落,衬着那修长白皙的玉颈,越发显得钟灵毓秀。 感受到脚步靠近,凉亭中的清徽蓦然张开双眼,转身寒声道:“魔无天。” 魔界的空气中总是带着几分潮湿的气息,轻薄的雾气缭绕于少年素色的衣衫,透着抹遥不可及的虚幻,抬眼恍惚间,竟仿似画中谪仙。 望着他一如往常冷冽的眸色与轻抿的唇角,忽的,魔无天想到自己血脉初次觉醒,身体承受冲击过大,筋脉被封一时沦落为普通人,在人生最落魄时刻初见少年时的画面。 人海涌动的街头,面容精致的少年拿着白花花的馒头,挂着犹如五月正午般明媚的浅笑,将它递到自己面前。 ‘送给你。’ 那一刻,万物静止。 世间所有的声响,光亮,人海,嘈杂,统统消失。 忘了呼吸,忘了心跳,瘫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抬着头傻傻的望着对面之人,满目充斥着的都是少年的影子。 人生中,第一次,魔无天那么迫切想要得到这个人。 他想,哪怕这人成为一辈子的心魔,他也定不会舍得亲手毁去。 “徽儿。” 第168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12 “你知道么,魔君可是即将要与人结缔。”清岚宗巍峨庞大的宗派入口处, 守门的弟子拉着身边的人闲扯。 “结缔?真的假的?”身边人明显不信。 见人质疑自己的话, 开始说话的那人不高兴了, 摆手道:“切,不信算了, 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打听得来的。” 身边人一见同伴不打算说了, 立刻急了, “哎哎哎, 别别别,我信, 我信, 那你说说这魔君是要与谁结为道侣?” “额……这个嘛……”说话的人被问住了。 这话本就是他前两日在坊市无意间从一元婴散修口中得知, 人家也就是随口一说, 他也没听全,虽好奇的抓耳挠腮却不敢上前问东问西, 本想说出来吊吊同伴胃口,却不想被一口问住。 正在他思考着胡诌个人名出来时,一男子低哑的声音插进来。 “麻烦通传,主峰弟子无凌空外出归来, 现有急事需面见宗主。” 无凌空! 这个名字响起的那刻,守门的俩人同时转过了头,然后在瞧清面前人的模样后同时皱起了眉。 男子的衣衫烂了大半,惟留有的几片面料依稀可辩清岚宗标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满布着大大小小青紫不一的伤痕, 不少才愈合不久的伤处再次迸出暗红。 透过脏乱一屡屡的污发,守门弟子看到了一双淡漠到死寂的眼睛。 但是,最令俩人意外的是,这自称是内门新秀无凌空的男子竟然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而非修士。 正巧今天守门的弟子是少数没有见过无凌空的人,面对这么个人,不得不谨慎对待。 “你说你是无凌空师兄?可有内门身份令牌?” 无凌空敛目,沉声道:“没有。”他的内门身份令牌,已经被抢了。 没错,就是被抢了,抢他令牌的人只是个小地方没见过世面的流氓地痞。 整整两个月日里继夜的赶路,无凌空一路所历可谓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金手指多次提前感知让他避过了大多危险,他早就死在万里之遥的路上了。 第一次,无凌空知道了自己的渺小。 第一次,无凌空同样的感受到了修仙界的残酷。 守门弟子被他这话直接回懵了,一时间更是拿不准他真实身份与否,不得已下向内门发去了传音符。 不一会儿,传音符亮起,执事堂管事怒气冲冲的声音自亮起的传音符中传来。 “一个修为全无的废人怎么可能是内门中人,还无凌空,还想见宗主,我呸,宗主每天哪有时间见这些小喽喽,别再拿这种小事烦我,还不赶快轰走。” 守门弟子被这一大堆话喷的脸上白一道青一道的,抬头看着对面的始作俑者脸色立刻降了几个度。 其中一人抬手似赶苍蝇般的道:“走走走,别在这里碍事。” ‘卧槽,好不容易回宗,尼玛竟然不给进,不见尘然怎么通知尘修救人,有没有搞错,刚刚那是哪个管事,等小爷我回去后,看不削了你管事的名头。’金手指在意识海中气急跳脚。 蓦然间,虚无中好似传来一句轻到极致的呢喃回响于无凌空的耳畔。 【你看,你一心为之努力,一心为之所向的宗门拒绝你,不接纳你,不承认你,这样的宗门,就是你所在的宗门,毁了它,它不该是这样的。】 不,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呵,误会?你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失去了,没有根基,没有资质,没有前途,甚至……连守护清徽的资格也没有了。】 清徽……无凌空怔在原地。 【全部都是他的错,是他毁了你所有的一切,如果不是他,你不会遇到魔无天,根基不会被废,你还是人人仰望的内门新秀,还是令无数人争相崇拜的师兄,你还会走向这个世界的巅峰,俯视所有人,是清徽毁了你!】 不是,这不是清徽的错,清徽也不会想到事情会这般,这不关清徽的事。 【无凌空你错了,那么聪明的清徽他会看不透这一切,那么聪明的他为何偏要在那个时间出声护你,因为……他想让魔无天杀了你。】 污发后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大小,无凌空的呼吸紊乱了一拍。 【心痛么?不甘么?愤怒么?后悔么?只可惜,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已经失去了资格。】 没有,我没有,清徽是我的,只会是我的,谁都抢不走,空茫的眸中嗜血的因子一闪即逝。 【你的?呵,无凌空你拿什么去跟魔无天拼?你拿什么去跟尘修拼?你又拿什么去跟修仙界众人拼,他不会属于你,他是别人的。】 【他从不属于你,他会躺在别人身下,他会被别人填满身心,他甚至会爱上别人。】 住嘴!!!无凌空眸中猩红弥漫。 【杀了他,只有杀了他,他才会完全属于你,只有这样他才会永远陪着你,无凌空杀了他!】 不……不可以,不可以伤害清徽,不可以伤害他…… 虚无中的声音停滞了短暂的几秒,就在无凌空意识即将挣脱一切时,飘渺的声音传来。 【那,你想得到他么?】 得到?我的,清徽……几分痴迷,几分灼热。 【无凌空现在你已是一无所有,若你真想得到他,那么,将身体交给我……】 守门弟子见他还怵在原地不动,脸色更是不好看,寒声道:“别怵在这里不动,快走,再不走就将你直接扔下山了。” 第134节 说完抬手推了他一把,但那只手在接近他身体的刹那,无凌空猛的一把钳制住了他的手腕。 守门弟子似没想过他会还手,先是一愣,随后涨红着脸想将手抽回来。 一次没成功,两次没成功,三次……还没成功,守门弟子大骇。 他堂堂练气十层的修士竟然没有办法撼动一个修为全无的普通人。 金手指疑惑不已的开口,‘无凌空你咋啦,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力气?’ 听闻意识海中响起的声音,无凌空眸底异色一闪而逝,金手指么?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不远处温和的声音响起,被死死钳制住手腕的守门弟子侧转过头,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惊喜。 “清首席,这里有个胆大包天之人竟然冒充主峰之人,还敢挑衅于我清岚宗,还望首席出手。” 不远处之人赫然是主峰首席清靖。 清靖身边还跟着两男一女,四人显然是刚刚外出归来,飞剑入鞘,清靖望着不远处背对而立的人,心中一抹不好预感徒然窜升。 清靖不太确定的道:“你是……凌空师弟?” 无凌空缓缓的转过身,清靖在看清他的全貌后瞳孔一缩,身边的三人也被吓了一跳,仅隔不足三月有余,内门大比上还风光无限的无凌空,此时此刻竟然是修为全无。 清靖大骇,“师弟,你……你……你的修为。” 无凌空眸中的痛苦与悔恨清晰可见,张了张颤抖的唇,却终是一字未言。 微有平复的清靖立刻向前,刚走出两步,似又想到什么,脸色猛的一白,按捺下狂跳不止的心脏艰难的道:“清……徽呢?” 他记得清徽一同与无凌空出门历练,现在无凌空修为全废,那么清徽呢?想到那种可能的清靖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跌倒。 “清靖师兄。”身后三人惊呼出声。 清靖抬手制止住他们的动作,缓缓地抬起腥红的双眸,张着颤抖的唇,一字一句的怒喝。 “回答我,清徽在哪里!!!” ……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熏香缭缭而起,房间正中央刻画着一个极为繁复的法阵,阵心之中无凌空赤着上身盘膝而坐。 阵心中的无凌空面色发白,额上沁满着斗大的汗珠,伴随每一次胸膛的起伏滚落,留下一串串汗渍。 忽的,阵心中无凌空眉头紧蹙,齿关紧咬,整个面部肌肉紧绷,似极力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就见他下腹丹田处一抹诡影在皮肤下闪现。 源源不断的阵芒笼罩住黑影,那抹黑影却仿有灵性般,在团团的包裹下剧烈挣扎,无凌空脸色蓦然惨白,放于膝间的双手猛的紧攥成拳。 阵法四周汇聚着不少人,一一看来赫然是清岚宗高层们,他们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集中在阵心中无凌空的身上,更准确点说是集中在那抹黑影之上。 源源不断的白光包裹着挣扎的黑影缓缓上移,剧烈的疼痛紧攥着无凌空的呼吸,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掏空了他的整个丹田,挤压的支离破碎的同时再将之连根拔起,伴随呼吸而来的是每一秒的凌迟与煎熬。 噗—— 就在黑影被白光包裹着缓缓上移至无凌空胸口之处时,一直处于硬扛状态的无凌空一口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白光瞬息四散溢开,摆脱束缚的黑影迅速扎回丹田。 长老们见此无不摇头暗叹气,果然魔种哪能这么容易拔除。 见无凌空已被人扶到一旁休息,三长老走至尘然身边皱眉道:“宗主,您看清徽的事……” 望着小弟子孱弱的背影,尘然叹了口气,拂袖道:“如实告知尘修师弟吧。” …… 密室之中,尘修于蒲团闭目盘膝,如被旁人窥到他此时模样,定会惊叫出声,因为此时此刻的尘修全身上下,几乎完全被浓郁到实质化的灵气团团包裹。 至于这些灵气的由来,并非是刻画了什么聚灵阵,它们完全是被尘修逆天的体质吸引而来。 于修士而言灵气多多益善,灵气的积累也同样意味着修为的深浅,偏偏灵气这东西高冷的很,对众人完全是不屑一顾。 但这种情况显然不适用于尘修,虽此时灵气已有向液态发展,但尘修却丁点不为所动,半分也不吸收。 正在安静过份的此刻,密室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脆响,盘膝而坐的尘修缓缓的张开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都猜的到占主角身体的是谁吧,它估计也是蒙圈的,忽悠不动支柱帮它出手,无果下只能亲自上阵了?⊙▽⊙ 小攻终于要被拉出来遛了,没办法小攻一出场,任何魑魅魍魉都得靠边站,且小攻资质很坑爹,不能在秘境外到处跑,不然会有雷劫找上门让他渡劫飞升的…… 第169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13 睁眼瞬间,一直伏蛰于他周身的灵气立即四散溢开, 衣袖轻拂, 就见空中灵气全部被聚成液体, 归咎于不远处瓷瓶之中。 坐于蒲团之上的尘修指间轻弹,一缕白光激射至密室石门之上, 石门自内微露出一个小缝, 忽的, 一只雪白的纸鹤自外飞了进来, 停驻于尘修平摊的掌心之上。 尘修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已当初闭关前交予尘然的那只纸鹤,依照尘然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时定不会动用此物, 那现在这是……出事了。 尘修眸色一凛, 纸鹤动了动尖喙, 宗主尘然声音自里传出。 速来议事殿。 尘修起身, 收起闭关期间为小徒弟捣鼓出来的新礼物,脚步轻踏出, 身影如同水波的轻漾,缓缓消失在了密室之中。 议事殿 伴随着虚无中浅淡的涟漪,尘修身着玄衣身形顿显人前。 “师弟闭关可有所收获。” “偶有所感,不知宗主所召何事。” 尘然见他已坐下, 知晓此事想瞒也瞒不住,道:“今日匆匆召师弟出关确有急事。” “嗯?” “是关于你徒弟清徽。” 尘修眸色冷然道:“徽儿怎么了?” 闭关前尘修的确是担心自己不在小徒弟被欺负,特意为他留下了不少好东西,里面还夹杂着诸多保命符。 而且他送于小徒弟的储物戒指中还有他的一颗本命精血,可为小徒弟抵挡渡劫期修士以下的全力一击, 而一旦本命精血被动用,他会立刻感知,但闭关期间,他却无半分感应此物被动防御。 尘然抿了抿唇道:“清徽外出历练时被魔无天掳走了。” 咔擦—— 几乎在这句话落下的刹那,尘修直接捏碎了手中扶椅的座手。 滔天而起的杀气自尘修身上爆发顷刻席卷整个议事殿,无数事物在这种恐怖的压制下通通化为齑粉归于虚无。 叩叩叩—— “无凌空,宗主唤你去议事殿。”门外传来传话弟子的声音。 盘坐于床榻之上的无凌空缓缓张开了双眼。 无凌空根基被废的事情在回宗的那天就被流传的沸沸扬扬,当然对于这种传闻,还是有许多人抱着怀疑的态度,想去亲自求证一番却苦于他被安置在主峰养病,传闻一直未得到亲眼证实。 这不,今天被传唤到议事殿,无凌空一路上遇到不少同宗子弟,见到他脚步虚浮,面色苍白仿似大病初愈的现状,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倒是精彩纷呈。 快意的,可惜的,幸灾乐祸的,狠辣的…… ‘别管那些小喽喽,无凌空,你要相信你的主角光环,咱们一定会登上这个世界的顶峰。’ 见他垂头不语,金手指立刻开始安慰他,回宗的这些天无凌空越来越沉默,在这种无声的沉默下,金手指时不时的一阵心惊肉跳,总觉得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般。 主角光环么?无凌空眸底一抹诡影一闪而逝。 …… 因不久后是魔君结缔之喜,整个魔宫都随之热闹起来,黎九逍顺着青石小道一路闲逛,穿过迂回的长廊,忽见一装扮典雅的院落。 “清澜苑。” 将匾额上的三字念出,黎九逍侧头对着带路的魔侍道:“这是谁的院落?” 魔侍有些踌躇,因魔无天早一步有言不让黎九逍接近清徽,之前路途上她也一直极力避开清澜苑,却不知怎么回事,绕着绕着竟绕到了大门前。 见她表情为难,黎九逍道:“让我猜猜,” 话至此时手中玉扇拂开,“能让你为难不愿告知的,定是魔无天之前有所交待,魔无天有所交待定是因有所顾忌,而能让魔无天有所顾忌的,这魔宫中仅此一人。” 话毕玉扇一拢,黎九逍轻笑着抬脚往院内而去,之前魔侍所站之处,惟留下一滩不起眼的血水。 因被封印了全身的修为,魔无天担心清徽受魔气所扰,特意命人在清澜苑栽种了众多聚灵草。 魔界雨水向来多,夜起昼停,经过一晚的滋润,院中的聚灵草总会被冲刷的新亮,不时能看到细长的绿叶上圆润的雨珠颗颗滚落。 平时清徽被限制在院中无法外出,没有修为连练剑都成了体力活,近些日子无事他倒是时常捧着书卷倚在凉亭中看书。 今日太阳似乎格外的好,洒在身上暖烘烘的,清徽坐于石凳,背倚着石柱,柔和的阳光自侧面撒在他完美无瑕的五官之上,褪去了平日疏离的清冷,平添出抹岁月静好的味道。 蓦的,他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睑下投出的优美弧形也随之轻颤,仿是抵抗不住倦意,手臂半垂间手中的书卷骤然掉落在地。 黎九逍自树后走出,缓缓走进凉亭,拾起掉落于地上的书卷。 “草木皆心。” 将视线从手中书卷上移开,只一眼黎九逍就确定了这人的身份——清徽。 这便是那令魔无天魂牵梦萦之人。 相比起那日面对魔无天的冷冽,闭眼熟睡的少年显得乖巧安详。 清岚宗,议事殿 大殿正中央无凌空将当日一番叙述完毕,大殿随之安静下来,伴随着尘修身上隐隐窜动的威压,整个空间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已知晓。”不知过了多久尘修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一室回暖。 尘然心中暗松一口气,转头对着下首无凌空道:“好了,你身体还未痊愈,不宜多动,早些回去休息吧。” “弟子领命。”无凌空垂首抱拳,随之转身。 ‘无凌空,你是不是忘记了件事,仙虚草,你储物戒指中的仙虚草还没有交给尘修。’ 仙虚草?转身的无凌空眸底暗色弥漫。 第135节 ‘喂喂喂,无凌空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无凌空。’任由金手指在意识海中气急跳脚,无凌空却半点不为所动,面色无异的向大殿外而去。 忽的,不远处正与尘然交谈的尘修猛的感觉到了什么,蓦然侧头,喝道:“站住!” 无凌空脚步顿止。 缓缓转身,无凌空抱拳恭敬道:“师叔有何吩咐?” 青年背脊微弯,脚步虚浮,分明正植青春大好年华,却迟暮的仿似如行朽老者,浑身散发着颓废孤寂的气息。 尘修皱眉,方才他竟从无凌空身上感觉到了一刹源自灵魂的熟悉气息。 冰冷,无情,霸道,残忍的悸动。 那是面对敌人时才会有的动容。 只是……现在却消失了。 尘然见尘修皱眉,以为他这是想拿无凌空开刀,立刻道:“师弟有所不知,凌空已身中魔种,多年努力一昔化为乌有,清徽此境是任何人都不愿看到的结果,还望师弟看在这孩子不易的份上揭过此事。” 尘修不语,眼神凛冽的望了垂首之人良久,按捺下心中刹那的疑惑道:“师兄误会,我不过是想到了其它事情而已,无凌空,你先下去吧。” “弟子领命。” …… 霞光满院,夕阳迟暮。 细长若蝶翼般浓睫无意识的微动,睑下阴影轻闪,张合反复,凉亭假寐的清徽徐徐张开了清冷的双眼。 清徽刚有意识就敏感的察觉到什么,蓦然侧头,石桌前白衣男子正捧着他之前的书卷观阅。 许是觉察到响动,男子微偏侧目,俩人视线相交。 一目淡然如水,一目笑意盎然。 一目清冷如霜,一目璀璨如星。 男子气质灼华,翩然若仙,白衣胜雪端的是姿态潇洒,一眼望去就让人好感大生,只是清徽却不敢有半分大意,能安然出现在这魔宫之内的哪会有什么无名之辈。 “你是谁?”如碎玉落盘般的清泞响起。 黎九逍将手中的书卷微合,阖首道:“黎九逍。” 清徽眸光一凛,毒君黎九逍。 察觉到对面少年眸中的警觉之色,黎九逍淡然一笑,将视线投回手中书卷,继续着翻看的动作道:“你是尘修的小徒弟?” “如果毒君口中所指乃清岚宗尘修真人。” 黎九逍侧头,“别那么紧张,我只是确认一下而已。” “毒君名声如雷贯耳,清徽不敢大意。” 黎九逍见此也未与人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反而将话题一转至了手中的书卷之上道:“你爱养花草?” “闲适之乐。” “呵,未料想除我外,这修仙界竟还有人亦有同样的闲适之乐,”说到此处黎九逍话锋一转道:“看在你是尘修徒弟且还有这种闲适之乐的份上,我帮你一程。” 话毕黎九逍右手翻转,蓦见一个瓷白的玉瓶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这是金露丹,可解开魔无天留在你体内的封印。” 清徽并不接他手中的瓷瓶,反而定定的道:“为什么帮我?” “为什么啊,”黎九逍蹙眉,随即轻笑,“大概是太无聊想找点乐子吧。” 于修仙界清徽多多少少听闻过这毒君的传闻,说好听点是恶趣味阴晴不定,说难听点就是视人命如草芥,清徽可不会觉得对方帮自己真的是因为什么闲适之乐。 望着对方手上瓷瓶良久,清徽起身,“清徽在此谢过毒君好意,不过不必。”说完拂首离去。 一个找乐子的蛇精病,怎么会真心想帮忙,若真帮忙,一脚踩下去,那定也是万丈深渊! 黎九逍被对方这不按理出牌的举动弄愣了半响,随即在感受到身后逐渐消失的脚步声,与想到对方离去时面上未有半分迟疑的神色,忍不住大笑出声。 不愧是尘修的徒弟,有意思,真有意思。 掌心中瓷瓶呈直线掉落于凉亭青石地面,在‘啪’的一声脆响中四分五裂,碎裂的瓶身上金露丹三字缓缓模糊,随后被另外三个字取代。 散灵丹。 第170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14 繁弦急管,余音缭绕。 金声玉振, 鸾凤和鸣。 魔界无数代表纷纷抬步步入装扮喜庆的魔宫, 这日, 便是魔君与清徽的结缔之喜。 能被邀请来参加庆典之人无不是魔界赫赫有名之辈,有魔界成名以久的老一辈, 更有近年势头正猛的新贵, 每人都可谓是身份尊贵, 当然其中最醒目之人还数黎九逍。 今日黎九逍一袭白衣, 一如往常般右手执着把玉扇,面色含笑, 端的是一派优雅仙人之姿。 他虽是一身青素打扮, 但还是有不少人对他避之不及, 连从他身边而过时都是绕着走, 可见毒君名头之响亮。 当然这也是今日喜宴中的一个小插曲,今日宾客口中津津乐道的当属闻名已久, 却鲜有人得见真容也是今日主角之一——清徽。 连清岚宗都有许多弟子未见过清徽真颜,更何况这魔界众人,这会儿听闻魔君为得美人心所做种种,在场众人无不对这外界传的神乎其神的修仙界第一蓝颜更加好奇。 时辰已到, 一声清脆的凤鸣响起,魔宫正门处蓦的出现同着红衣的俩人。 其中一人乃众人熟悉的魔界之主,魔无天,而另一人显然是今日另外主角,清徽。 一瞬间, 无数目光看向魔无天身边之人,好奇的,不甘的,嫉妒的,思虑的,惊艳的…… 少年身姿如竹,着一身暗红色炽云绵衣,镶着金线的云纹底靴每步的踏出都折射出别样的流光溢彩。 虽是寒着眸,眸燃怒火,但那张巧夺天工完美的没有任何瑕疵的脸无不让在场众人呼吸一窒。 肤如凝脂,眸似寒月,艶冶如糜,惑人心神。 殿中不少人目光灼灼,想到魔君近日种种无不心中恍然大悟。 无怪魔君待他如掌中之宝,这样一个容貌绝美的少年,纵然是个修仙者,也让人忍不住想将之据为己有。 望着一席妖娆如血的红衣少年,望着那双恰似火焰跳动着的寒眸,人群中的黎九逍一时也失了神。 此刻被封住全身穴道的清徽无法言语,虽因被在身上贴了符箓双腿不受控制地跟随身旁人的脚步行动,但眸中屈辱的火光却似下一秒就会将身旁之人燃烧殆尽般。 正厅主座前转身,俩人准备行结缔之礼。 人群中忽的插进一句极不合宜的声音,“且慢!” 正是春风得意的魔无天眼神一凛,森然的视线毫不掩饰的射向出声之地,人群中白衣男子拂扇含笑。 开口之人正是黎九逍。 因忌惮的关系黎九逍身边的人本就不多,这会看到这幕场景,离他本就很远的众人更是急退了两大步,直接空出了条真空地带,生怕自己被牵涉进了俩人的斗争之中。 “黎兄这是有何指教。”魔无天虽说着这话,但凌冽的眸中却没有半分想与对方指教的意思。 面对他的目光黎九逍也不惧,“这结缔乃俩人之喜,魔君这封印强行之举可谓不美,要不先解开封印行之,岂不完美。” 在场众人听闻这话嘴角一抽,解开封印,那还用的着结缔么,那不血溅三尺才怪。 听闻这话的魔无天懂了,黎九逍这是想在这结缔大典上找乐子。 想通这点的魔无天面上的笑意点点退却。 视线相望,魔无天寒冽如冰,黎九逍态度散慢。 两人周身的温度随着时间的点点推移缓缓下降,气势徐徐上升,整个大厅上空弥漫着风雨欲来的凝重气息。 就在众人被这气势压的快喘不过气的此刻,天际一声暴喝传来。 “魔无天交出徽儿!” 听闻天际传来的声音,在场众人脸色无不齐齐变色,首位上的清徽眼睛猛的亮了。 修仙界第一人——尘修终于赶到了! 知晓死对头来了,魔无天也不再管搅局找乐子的黎九逍,视线直直的射向虚空,果不其然,下一秒,一袭玄衣的尘修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刚现身的尘修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一身红衣的清徽,眸中杀机猛然迸射。 “你敢!” 一股无形的滔天威压自他周身呈扇型激射而开,在场众人只感腿上一软,虽有部份人咬牙苦撑未瘫跪在地,但更多的人却是直直的跪了下来,这就是修仙界第一人尘修实力的绝对压制。 魔无天作为怒火承受第一人,身上如缚巨山,身为魔君的骄傲却让他不愿意向对手退让一步,在这种如芒刺背的此刻,他直直的挺起了微弯的身子。 “今日乃本君与徽儿结缔之喜,尘修真人只身前来抢人不免太不将我堂堂魔宫放在眼里。” “呵,只要是我徒弟不愿,别说魔宫,哪怕是整个修仙界也没人敢迫他分毫。” 尘修话至此处,眼神一凛道:“多说无异,今日我必带徽儿离开,魔无天出来一战。”说完手中玉笛一挽,整个人消失于殿中。 魔无天望着尘修消失的那处,眸中寒凉入髓,身影消散紧跟而上。 眼看俩人一前一后的消失,在场众人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纷纷追寻而去,显然是想见识一番这修仙界第一人与魔君的风采。 但众多宾客中有一人未动,黎九逍。 因魔无天离开前已是解开了符箓禁制,清徽也就摆脱了受制于人的局面,但因全身修为被封,只能眼睁睁看着俩人一前一后离去,却苦于全身提不起丁点灵力。 正待清徽蹙眉深思之时,一个玉瓶出现在眼帘。 “这次可是真的。”黎九逍声音自耳畔响起。 清徽视线缓步上移,正好就撞进了对面黎九逍含笑的双眼之中。 “你不想亲眼去见证这一战结果如何?” 清徽抿唇,盯着他掌中的瓷玉白瓶良久,想到自家师傅已现身,料这人也不敢再闹什么幺蛾子,故终是伸手接过瓷瓶。 丹药入口即化,顺着喉管一路而下直至丹田。 清徽清晰的感觉始终无法调动灵气的丹田正缓缓的被灵气迅速占领,有如水涨船高般自身修为极速窜升。 下一秒,盘坐于地的少年猛然睁眼。 金丹初期。 第136节 感受到体内无异的波动,清徽起身,向着身边人阖首道:“多谢。” 黎九逍笑而不语。 等清徽与黎九逍同时赶到时,俩人的大战已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天际一青一红两抹身影时隐时现,每次短暂的碰撞都是上百次的交手,变化之莫测在场众人竟无法以肉眼捕捉。 魔无天不愧是魔界之主,虽境界低于尘修,但身怀帝脉者无一不是可以越界作战的好手,比斗如此之久,除了身形微有凌乱外竟未有丝毫败象。 再看对手尘修,一根青葱玉笛在手,步间全是悠然之态,大战如此之久气息不见丁点紊乱,可见这修仙界第一人可不是全靠嘴吹。 俩人双掌相击,气波飞射,虽已相隔近百里之遥,但围观众人还是被这气波震的东倒西歪,可窥其间气势之强。 待围观众人稳定好身形定睛看去,俩人似一如方才,但个别细心者还是发现了些许端倪。 一击之前与一击之后魔君所处位置略有不同,明显是不敌微退,但对手尘修却是巍然不动如山。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击之下,魔无天退了一步半,尘修却是半步未退。 空中俩人站定,尘修望着不远处人的身影,眸底郑重之色缓缓浮现。 俩人初战,魔无天在他手下撑不过百招,但距上次一战不过短短之几年,魔无天竟然能与之交手千招还不落下风,帝脉果然霸道,只是……也仅限如此。 空中尘修右手轻扬,掌心之中青葱玉笛似随意般自身前划开一道青弧向着不远处魔无天而去。 对方这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对面的魔无天眼神猛然一凛,他从那随意的一击中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 下一秒,自他全身猛起滔天之势,诡谲的黑环绕了他的周身上下,半边天际都被同化为暗色,霎时间群魔乱舞。 魔无天最大的底牌,第七层帝脉解封。 青弧好似一柄破开黑暗的利剑直直的射进无尽的黝黑之中,所过之处黑气连带着空间通通被粉碎。 因被黑气遮掩大部份视线,众人只见一道青芒袭来,一直与尘修交手不相上下的魔无天,却在这看似漫不轻心的一击中被直直轰入嶙峋万壑。 此战终归是尘修更胜一筹。 …… 与清徽刚入清岚秘境,尘修在人唇上印下个霸道十足的吻留下话语后就匆匆闭关,留下清徽抚着被疼爱过度微泛浮肿的红唇蹙眉站于院中深思。 当初他分明将仙虚草交予无凌空叮嘱他定要将东西带回,可为何无凌空将消息带回却未将东西交予尘修? 良久,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清徽打算亲自去了解一番情况。 刚行出秘境,清徽忽感眼前一阵模糊,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这……这是…… 蓦的,一种来自灵魂的悸动席卷清徽全身每一个细胞,清徽头脑中警铃大作,刚伸手掏出怀中的禁制令牌,脑海之中徒然一疼。 手中紧握的令牌骤然落地,躬着身的清徽努力睁开眼想看清面前一切,可目中整个世界都在天璇地转,脑海之中剧痛一波波袭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想将之全部掏空。 终的,惨白着张脸的他再也承受不住,闭目瘫倒在地。 与此同时,毒谷之中,黎九逍手捧着《养蛊百解》坐于灵圃边的石凳之上,阳光糜靡的午后,一身白衣的他仿若浊然医仙。 石桌之上,他曾精心照养了近百年的花植因寄宿者的离去已全然枯萎,徒留凋谢满盆。 “呵,我黎九逍的丹药可是要还的呢。” 徽儿,拿你来换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黎九逍对小少主用了蛊,蛊的作用看目录的内容提要,还有一个误打误撞的因差阳错下章揭秘小攻狂拽酷霸屌炸天的真实身份与‘麒麟’的真实身份!!! 作者赌一车黄瓜,肯定没有人猜的出来小攻牛掰的真身到底是谁【坏笑】 第171章 如何做一枚合格的白月光 1.15(完) “清徽师兄。” “清徽师兄。” …… “噫 ,清徽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我也不知道啊。” “他怎么从主峰那边过来, 难道是去看无凌空了……” 一身白衣清徽面寒如霜, 步步远离了耳畔的句句议论声, 没有片刻停留的向着后山秘境而去。 踏入秘境后的清徽脚步不停,顺着鹅卵石小道一路行至尘修闭关之所。 清徽抱拳跪地, 恭敬道:“禀告师尊, 弟子清徽有要事求见。” 密室内正闭关到紧要关头的尘修睁开了眼。 厚重的石门自下徐徐而起, 一双精致的祥云靴出现在了清徽微抬的眼帘之中。 刚出密室, 尘修就见小徒弟跪于不远处,向人身边行去功夫间, 尘修道:“徽儿有何事寻为师。” “师傅有所不知, 当日与凌师兄同去云雾烟海历尽千辛终得所寻, 当日被掳, 为确保药草不被魔无天所损,故将之交予凌师兄带回, 今日徽儿已寻到凌师兄,故而将药草呈上。” 说完清徽手中出现一株郁郁葱葱尤泛水珠的绿色植被,午后阳光折射下闪动着莹白的流光溢彩。 仙虚草。 尘修眸中惊喜一闪而逝,“此番徽儿尽心了。” “师傅在上, 徒儿不敢居功。” 尘修见此立刻上前搀扶起地上的小徒弟,感受到愈行愈近的尘修,清徽低敛的眸中诡谲的暗色一闪而逝。 就在尘修伸手搀扶起地上之人时,清徽袖中一柄匕首快速滑入掌中,寒目如冰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对面之人。 下一秒, 清徽手中匕首猛然止于尘修衣袍前襟暗纹,再也前进不了一分。 尘修牢牢的扼制住了他的手腕。 “是你,主世界意识!”尘修眸中寒光凛冽。 清徽面上忽的露出抹诡谲的笑容,“不愧是天道轮回,哪怕是在小世界绝对的压制下竟也能识破我的真身。” 下一秒清徽身影消失在原地,不远处朦胧雾影缓缓凝聚出一名男子的身形。 尘修眼神一凛,无凌空! 尘修蓦的记起不久前,当初大殿之上那抹熟悉的心悸,原以为只是一时不察的错觉,却不想真的是来自无凌空。 很显然当时对方是才占据无凌空的肉身,对力量把控不得当,所以才会让他察觉到端倪。 只是想到这点,尘修又拧起了眉。 虽对方现占据了支柱的肉身,他身为执法者,无法直接将对方斩于此处,但要知,他尘修想杀一个无凌空不可谓是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除非对方…… 下一秒,想到关键一点的尘修眼神霎时变了。 清徽!!! 瞧见他面上的骤然变色,无凌空淡然一笑道:“没想到向来冷血无情视众生为蝼蚁的你有天竟也会被旁人牵住心神,与蝼蚁结双生契。” 双生契,一主一副,主位为长,副位为次,主位者若遇难重伤垂死,契约会自动将其转至副位者身上,而这种转移是没有上限的,直到副位者彻底消亡。 但反之,若是副位者有难,却于主位者没有丝毫影响,这于主位者来说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这双生契乃是修仙界,上古契约中早已失传的一种,却于一次无意中被尘修所得,且这契修士一生只能结一次,当初知晓自己这世身份的局限性,寻到爱人后,尘修第一时间与人结下了双生契,而俩人的双生契主位者正是清徽! 秘境外,整个清岚宗上空乌云滚滚,夹杂着臂粗闪电的翻腾与沉闷的雷声震震,响彻无数清岚宗弟子的耳畔。 清岚宗主尘然出现在主殿之外,望见头顶笼罩的浓墨般的乌云与愈集愈多的雷霆,瞥向后山禁地,满目担忧。 终于还是来了。 “雷劫来了,”飞升或自爆。 虽没有等到清徽的寻来,但于你却同属一样,无论你飞升还是自爆,我的目的都达到了。 空中劫云因隔着秘境找不到渡劫正主,宛若一条蛟龙般在云层中穿梭着,咆哮着。 半响后,终不甘的对着诺大的禁地发起了火,成人臂粗的闪电夹带着毁灭的气息向着禁地袭去。 轰—— 尘修猛的抬头,湛蓝的天空如被打破平静的湖水般,漾着点点涟漪,禁地在颤抖。 整个禁地都被尘修用法阵护的如铜墙铁壁般,足以轰垮巨峰的雷电降落在后山禁地后,禁地很给面子的颤抖了几下,然后从峰尖上滚落了几颗……零碎的小石子。 在修仙界向来横着走从没吃过蹩的雷劫:…… 尼玛,你以为你是千年来第一个飞升的就了不起啊,不发威你当我是你家养的对吧。 似被激怒了般,浓墨般的黝黑开始剧烈翻滚,宛若神魔降世般的雷电接二连三的轰击在后山禁地。 轰轰轰—— 霎时,山崩地裂,地动山摇。 紫色的电弧在整座山峰之上跳动,无数巨石在密密麻麻的轰击中从山峰上掉落,还未滚落于地面就被毫无留情的粉碎为齑粉,整个后山禁地笼罩在一片残垣断壁之中。 咔嚓—— 不知是过了多久,秘境中忽的响起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天空裂了。 然后湛蓝中的那条裂缝愈来愈大,碎裂的声音愈来愈密集,直至轰的一声化为漫天虚无的碎片。 秘境被雷劫彻底轰破了。 视线触及满目宛若炼狱般的惨淡与萧索,站于空地上的无凌空得意的笑出了声。 天道,万载轮回,你想集齐法则本源,重登云端,却终是栽到了我的手上。 空中翻滚咆哮的雷劫很得意,艾玛,累死小爷了,终于把这个龟壳轰破了,让小爷我这么累,今天不给点颜色你瞧瞧我就不叫九九雷劫。 看我劈……噫,那中间多出来笑的那么张狂的人是谁?难道是帮手,累小爷我这么久还敢找帮手,看我不劈死你。 无凌空正得意之际,忽感头顶黑影猛的笼罩下来,蓦的抬头,眼神如刃。 第137节 小小雷劫,不知死活。 不可置信的一幕乍现! 闪电停住了,没错,在即将触碰到无凌空身体的瞬间停住了,然后转了个弯…… 劈偏了。 苦逼的雷劫:嘤嘤嘤,它身上有好可怕的味道,感觉会把银家吃掉一样,银家不敢劈。 然后劈偏了的雷劫也不管那个多出来的人了,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要渡劫的尘修。 天空的闪电如巨石压顶黑暗中的昙花一现,挥着锋利的巨剑向另一边的尘修袭去。 啊啊啊!让你不老老实实的渡劫,让你不配配合合的渡劫,让你让银家丢脸,劈死你,劈死你,劈死你! 尘修手中玉笛忽现,玉笛化剑,在雷劫砸落的瞬间,手中长剑猛然挥出。 轰—— 滔天巨响中,一剑斩灭。 雷劫:……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一击消退后雷劫立刻再次而上,而这次它显然也不按理出牌了,无数道闪电全部激射而来。 在感受到头顶毁天灭地气息袭来的那刻,一直闭眼的尘修终的张开了双眼。 利用方才时间他已经感受到了清徽的安危。 安然无恙。 他,放心了。 时间似乎都慢了下来,尘修缓缓望向上空,无数雷霆在清冷如霜的眸中跳动着,侧头不远处是一脸笑容诡异又满足的无凌空。 忽的,一句轻到极致的淡漠声线自尘修张合的唇中吐出。 “其实,你错了。” 除了飞升与自爆,我还可以……毁灭。 刹那,万物静止。 不远处的无凌空在感受到徒然静止的世界后,脸上的快意霎时化作一片惨白惊恐的不可置信。 本源,他……他竟然想毁掉未成形的世界本源! “你……疯子,你这个疯子,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主意识疯狂的想逃出这具躯体,甚至利用整个世界的法则,可直到这时,它才发现,已被它吞噬取代的小世界被一股绝对的力量压制,他的所有的调动在这股绝对力量的压制下犹如蚍蜉憾树般的可笑。 尘修抬手,修长如玉雕而成的手掌缓缓张开,手心快速的汇聚着什么。 看到这幕,主意识更加疯狂的挣扎起来,它嘶吼着,咆哮着,完全没有最初的胜券在握。 “我是天道,我是天道,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被紫意弥漫的眸底一片漠然,尘修冷笑道:“一抹不自量力的意识,妄敢自称天道。” 右掌轻抬,掌心中一枚紫色符文蓦然闪现。 法则本源。 茫茫大千世界,惟有天道能掌控本源。 看着掌心中已是日趋完整的法则本源,男人眸中晦暗不明。 本源,永远都不需要重现。 咔嚓—— 在男人五指合拢的那刻,整个小世界,似不小心摔裂的琉璃镜面,在落地的瞬间,碎裂了。 四散开的碎片,如镜面般反射着无数张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 无凌空的惊恐,尘然的担忧,清岚宗弟子的窃语,世外桃源中黎九逍的疑惑…… 然而下一刻,就见男人右手划开,紫芒齐齐涌现。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整个世界在紫芒的笼罩下迅速重组,快速愈合。 被紫芒笼罩的整个世界,远远看去如一朵绽放于虚无中的紫罗兰,璀璨如烟火般的绚丽夺目。 被重组合拢的世界,一个清岚宗内门打扮模样的弟子打了个冷颤,搓了搓自己不自觉起的鸡皮疙瘩,嘀咕道:“奇怪,怎么有种死过一遭的感觉。” 后山秘境处,无凌空捂着剧烈疼痛的脑袋,颤颤的抬起眼,入眼一片狼藉,眸中迷茫而过,我怎么会在这里? 脑海中金手指的声音蓦地响起,‘哈哈……无凌空,我想到办法了,我想到办法恢复你的资质了。’ 无凌空眸光大亮,‘真的吗?’ ‘那当然,当年小爷我可是扛过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人,我告诉你,你只要……’ 议事主殿内,感受到掌间纸鹤阵法的正常运转,尘然终松了一口气。 师弟,愿珍重! …… 一张张被再次拼凑回来破碎的笑脸,一张张疑惑不解的摇头抛之脑后,这个本该随着本源破碎,被纷乱的法则彻底绞碎的小世界再次重归。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除了被彻底粉碎的世界意识,这个世界一切如常。 虚无中,男人已开始透明的身体显现在,闭眼正处于昏迷的余梓闫身前。 精致的五官,冷冽的气质,虽与当初模样相差甚远,但他却知道,这就是他的少年,从未改变! 睡梦中的他似乎在做什么美梦,轻扬的唇角,挂着满足又温馨的浅笑,一如万载铭心。 缓缓抬手似想轻抚上他睡梦中的脸,男人的眸底蕴藏着无数情深追忆的复杂与入骨缱绻的不舍。 宝贝,我的宝贝,原本是我奢求着这种幸福能再长一点,想陪伴于你身边与你携手多走一段,将你所有的身影如万载前铭记于脑海。 却不想,这天终还是到了。 如宿命般,我再次记起了你,一如宿命般,我亦会永世守护你,永远永远。 永远没有人能跨过我,伤你哪怕分毫。 哪怕是宿命,也不行。 在触碰到少年脸颊的瞬间,虚穿而过,他的身体,开始消失了。 这是身为天道,身为执法者的他,强行摧毁不完整的法则本源,强行逆转时间,强行篡改宿命的代价。 不过,他不悔。 为他,哪怕是历经万死轮回也不悔。 从古至今,法则本源只缺一块,它诞生于世界尽头,诞生于混沌之中。 它名,本源之心。 但,就是这永远缺着的一块,同样也是永远无法拼凑完全的那块。 万载前他不舍,一如宿命般,万载后,他更为不舍。 如往常般吻上熟睡少年的额角,男人轻柔的吻犹如绒羽般的温柔,像是不忍惊扰了他半分。 回去吧,我的宝贝,回亿万芸芸小世界,永远永远不要踏足三千界,那样,你亦永远不会有危险。 …… ‘你最害怕什么?’ ‘我为执法者,掌亿万小世界,三千大世界,你觉得我会怕什么?’ ‘唔……这个好难,猜不到,不过我知道,这世界上定有令你害怕的东西。’ ‘呵,没有……’ …… ‘呜……骗子,大骗子,你个大骗子。’ ‘……’ ‘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个大骗子,大骗子,放我出去,我不要离开问天宫,我不要……’ ‘……’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呜……’ ‘以吾之命,封汝之印……’ ‘呜呜……我不要,不要,我不要忘记你,我不要新生活,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以……天道之令……’ ‘啊啊啊——我不要,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 “……吾许你……永世安康……命中……贵不可言。” 我最害怕的,亦是见你难过,闻你落泪,所以原谅我吧,宝贝。 退开的瞬间,烟消云散,惟留漫天紫光,一如万载重现。 漫天紫光徐徐而落,形成一个淡紫色的光罩,将熟睡挂着浅笑的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似有所感,他分明是挂着浅笑的睡颜,眼尾处却有一滴晶莹顺势滑落。 无尽的虚无中,缱绻情深似世界尽头传来的呢喃。 我的……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 qaq小攻挂了,剧终全文完—— 好吧,我怕这么写,你们会打死我,所以后面还有…… 小攻是天道轮回,‘麒麟’乃中心主世界意识所化,是我小看你们的脑洞了,还真给有些人猜出小攻的身份了主意识想杀小攻是因为只要天道再次身陨轮回,万年间它就是最大的那个,大概可以用一句话慨括‘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但素,它木有想到小攻压根没想过重聚本源,所以这叫不作不死。 第138节 第172章 万载轮回,与君相逢,却不知相逢不识君 “别让本神兽逮到你了,让你坑本神兽, 等出去了本神兽定揍得你娘都不认识。”三千界幻天镜中, 麒麟照常着每天的画个圈圈诅咒你日常。 “让你骗本神兽。” “让你坑本神兽。” “让你把本神兽困在这里。” …… 絮絮叨叨到忍无可忍之际, 麒麟气急的挥着蹄子而过,然后, 虚无中裂了个口。 当初被困曾被麒麟搅得个天翻地覆飞沙走石的幻天镜……破了。 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蹄子, 又抬头愣愣地望了眼破开的口子, 麒麟一脸懵逼jpg 所以, 自己这一蹄子踹的是有多狠? 虽不知道为何当初拼死都打不破的幻天镜,现竟会这么容易的被自己一蹄子给踩破了, 但终于脱困的麒麟还是立刻从破了的口子处钻了出来。 而此时幻天镜外, 正为自家宝宝莫明流泪心疼到不已的余之廉, 坐在雪峰秘境中一阵唉声叹气, 情到浓时打算借酒消愁,故随手从身后拿了坛酒。 鬼鬼祟祟从幻天镜爬出来, 才冒了个头的麒麟=准备拿酒却误拿了幻天镜的余之廉。 大眼瞪小眼。 麒麟:我现在缩回去静静,过会再爬一次还来的及么? 余之廉:这是什么鬼?幻天镜里为什么会有个脑袋? 被拎了半响,麒麟尴尬笑着打招呼道:“余……宗主,许久未见, 您还好吧。” 一秒,两秒,三秒。 “之前跟我家宝宝一起下界历练的到底是什么鬼!!!” …… 面对在场三双眼睛,麒麟缩着脖子跟个乖宝宝似的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所知晓的一切。 余之廉目色充血,“你是说自从你被扔进幻天镜后, 这才是第一次出来?” “嗯。”缩脖子。 常玉皱眉道:“之前你在幻天镜里见过谁?” “中心世界的主意识。” “它跟你说了什么?” 麒麟弱弱的缩着脖子,“它说很崇拜我,想跟我交朋友,很好奇我是怎么在小世界来往的,第一个小世界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想看看八阶丹药长什么样,最后还请我喝了百花酿,结果……” 薛致轩补充道:“结果你醉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幻天境里面,甚至于你的天赋技能在里面全部失效了?” 麒麟忐忑的道:“嗯。” “不行,我要亲自下界。”余之廉听到这里立刻坐不住了,自家宝宝身边有个定时炸弹跟着,万一它要对自家宝宝不利怎么办,自己得去把宝宝带回来。 常玉也不拦他,轻飘飘的吐了四个字。 “你怎么去?” 余之廉的动作顿了,薛致轩见此立刻道:“余宗主您先别急,既然麒麟能从中脱困且并无大碍,那就证明梓闫暂时还无生命危险,那抹意识应已是凶多吉少,与其我们在这里担心,倒不如让麒麟直接去带回梓闫就好,毕竟它们有灵魂契约在。” “没错,亿万小世界你又要去哪里寻他,且你怎么知道这次不是对他最好的历练。” 余之廉垂着眸,声音低沉的道:“可是,” “宝宝前不久还哭了,一定是被欺负了,我要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敢欺负我家宝宝,我%*@#¥%……”激动的无以伦比完全停不下来的余宗主。 常玉扶额,这儿控看样子愈来愈严重了。 终于在俩人的一致说服下,跟全世界都有欺儿之仇的余宗主总算是冷静下来了,三人这才将麒麟送下界去寻余梓闫。 虚无中没有声音,没有光亮,连空气都是静止的,朦胧幽暗的星光落满着虚空的每个角落,麒麟跟着灵魂那处的指引一路而行。 虚无似乎很安详,但这也只是似乎,因为在这看似平静的虚无下,处处暗藏杀机,终于在不知是第多少次避开空间裂缝后,抬头的麒麟眼睛一亮。 主人! 不远处的虚无中,余梓闫正闭目安静的熟睡。 【主人,主人,主人。】麒麟一边惊喜的叫着,一边而来,但余梓闫却没有丝毫所感。 直至靠近后麒麟才发现端倪,余梓闫周身笼罩着一层不易察觉的紫色光圈,也正是这淡薄的光圈隔绝了来自时不时爆发的空间裂缝的威胁。 伸出蹄子碰了碰,麒麟发现这光圈它根本就闯不进去,不得已的情况下,它只能用契约呼唤余梓闫。 主人,主人你快醒醒…… 主人,主人,你别睡了…… 主人…… …… 此时此刻余梓闫整个脑海世界中正在经历着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洗礼,被异物入侵的脑海深处,如打翻的柜匣,无数纷乱的记忆,曾经点点幕幕全部汹涌而出。 ‘小家伙,跟我回去怎么样?’无尽的黑暗中,男子挪揄的诱拐着懵懂的意识。 ‘名字挺好听的。’宫殿满院纷飞桃花树下,临帖的男子执笔而立。 ‘你啊。’古色古香的书房内,男子轻摇着头,脸上漾着他熟悉的宠溺。 …… ‘原……是这样么。’化形濒危之时,男子站在榻边闭眼呢喃,坚毅的五官之上第一次露出他不懂的神色。 ‘以后都不许再靠近本源,没有为什么?’男子第一次寒声拒绝了他的要求。 …… ‘你在做什么!’那次男子变了脸。 …… ‘以吾之命,封汝之印,以天道之令,吾许你永世安康,命中贵不可言。’话音落下,玄衣墨发的男子化作了漫天璀璨的紫芒。 …… 正在外面的麒麟为如何打破这个光罩抓耳挠腮之际,光罩之内,睡梦中的余梓闫眼尾却缓缓晕开了一道濡湿的水痕。 晶莹的泪珠随着记忆中那如腕骨割肉般的剧痛,顺着苍白的面颊滴滴掉落进墨发鬓间。 原来,是这样么? 蓦的,那紧闭的眼睛轻动了一下,随着晶莹的掉落与簌动频率的愈快,终的在麒麟惊喜的眼光中它缓缓的张开了眼。 张了张唇,余梓闫将那个被埋藏在万载梦中,埋藏在无尽轮回,埋藏在生命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名字缓缓吐出。 “玄夜。” 伴随着这句轻喃而来的是狼狈不堪的泪水,与阵阵如蚀如刃,刀刀凌迟般的痛楚。 他记起来了,所有的所有,全部记起来了。 为何一直可笑的觉得自己是穿越而来,为何会出现于三千界,为何头脑之中会存在别的记忆…… 只因,他本身就乃法则本源源心,一个跳出三界,跳出轮回,宿命中就会消弭于世界无痕的存在。 但,他遇到了那人。 他告诉自己,他叫玄夜。 万载前,他于世界尽头,无尽的黑暗中觉醒,遇到了那名为天道的混沌之始,因那人掐算不出他宿命,好奇之下被他带入了身边。 百年相知相伴,却不想化形时一朝化为乌有,并让那人第一次窥清了他的真身。 面对自己亲手喂养百年,珍宠百年,到头来却要亲手将之献祭的结果,那人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 那人亲手打碎了需守护的世界本源,并篡改宿命,最后以身为祭封印了他,将他投入亿万小世界轮回。 芸芸万载而过,天道万古不灭的意识再次重归,那人再次本能的踏进万千小世界寻找万载前打碎的本源碎片。 却未料时间逝事,万载封印松动,身为源心,他本能受到法则本源的吸引,再次轮回三千界,只待本源集齐后延袭自己最初的使命。 感受着周身潆绕着的独属于那人的气息,回忆着脑海中仿若昨日的朝朝暮暮,感受到所有种种却惟独没有那人的身影,坐在虚空中的余梓闫哭的像个失去所有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觉得这是为我好,却从不问这是否是我所期望的结果?” “若不是黎九逍的无心之举让我记起曾经所有,你是不是就会跟个傻子般将这种宿命进行一次又一次?而在我万载轮回的记忆中却惟独寻不到你的影子。” “你以为你这么做很伟大吗?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很感动吗?你以为你这么做真的可以结束这一切吗?玄夜,你这个混蛋,你别死,求求你别死。” 正在外面急的不知所措的麒麟身形忽的一顿,玄夜? 那不是在舍身阵过后,本神兽就想帮主人报仇踹一脚,结果却差点没反过来被掐死,报复心贼强的天道么? 本神兽记得他没记忆时还准备跟主人告白,这绝对是大新闻,哈哈……一秒愣怔,不对!!! 尼玛,不是没记忆么,他怎么又会跟主人扯上关系? 利用天赋,麒麟随意翻看了下它不在期间发生的事情,表情是这样的。 (°ー°〃) 所以在它不在的这段期间,其实发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我家主人一不小心勾搭到,三千界最牛掰的天道了? 又比如,我家主人直接睡了天道(大雾),还被宠的不要不要的,回去后妥妥的就是三千界最大的那个? 还比如,这对牛掰的夫夫还无意中帮本神兽报了仇,直接搞死了那个喜欢搅风搅水的中心世界主意识? 麒麟:不行,这信息量有点大,让我先缓缓。 终的将思绪给捋清的麒麟,瞥了眼正坐在虚空中,哭的连丁点高冷形象都没有的余梓闫,回想自己方才一急就没忍住偷看主人日常记忆的这茬,现在有点心抖。 qaq主人求将功赎罪! 麒麟弱弱的道:【那个……主人,玄夜或许还可以抢救一下。】 第139节 第173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1 在这句话响起的瞬间,余梓闫忍不住全身一震, 傻愣愣的抬起了头。 艾玛, 这被泪水糊了一脸的, 绝壁不是我那个高冷睿智果断聪明算无遗漏的主人。 麒麟果断的将自己的视线瞟到别处,随后将自己血脉觉醒后所得知的一切通通道出。 【天道乃不死之身, 哪怕是献祭自身全部, 也是不会轻易死去, 如因某种原因消亡, 他此世所有的记忆同样也会烟消云散,忘记往昔幕幕, 在等待新元神归位知晓自己的使命后, 他会遵循本能开启自己的使命, 】 【据我所知天道的使命好像就是寻集万载前碎裂的法则本源。】 麒麟说到这里偷偷瞥了眼余梓闫, 见他没有问起有关法则本源的事后,这才接着道。 【在等待元神归位期间, 他若有所想之地,亦会遵循本心前往亿万芸芸中他心中最想之所,而抢救的时间就是在新元神未归位旧元神还未完全消散的这段时间内。】 余梓闫愣愣的道:【你的意思是……】 【在亿万小世界中找到他的真身, 唤醒他的记忆,将法则雏形融入他的体内稳定旧元神,不让其完全逍散,阻止新元神的归位,那他自然就还是以前的他, 而不是虽同一张脸却是冷血无情的天道。】 麒麟定了定又道:【还有,等待元神归位的时间不会太长,他也有可能会觉醒部份记忆,但若他没有心中所想之所,那……】麒麟不安的望了眼余梓闫。 听懂了他未完话的余梓闫呼吸一窒,所有的感观这刻全部被抑制在了喉间。 若那人没有所想之所,他将连最后的机会也失去,且若他真在亿万芸芸小世界,自己又该去何处寻他? 最想去之地,与那人一路相伴无数岁月,过往每个世界都有他们共同走过的记忆,难他一个个寻去,那时间会等他吗?就算他某天终寻到他,那人亦还是最初的那人吗? 想通这点的余梓闫心间徒然涌起股浓烈的绝望与悲戚,撕心裂肺的痛楚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瞧到余梓闫面露的绝望之色,麒麟咽了口口水道:【那个,我或许有办法寻到他所处的小世界……】 话落的那刻,余梓闫猛的抬头,伸手将半空中的麒麟一把抓在了掌中,他的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指尖也在大力的作用下泛上了白。 良久才嗫蠕着唇艰难的道:【你……你说什么。】 麒麟也不敢藏话,立刻将话老老实实的倒了出来。 【因为当初被中心世界主意识困在了幻天镜中,那儿除了我以外,连只鸟都没有,修炼觉醒血脉之余,我实在是无聊的很,所以就将咱们第一个世界收到的那抹法则给放了出来。】 【主人你也知道那个幻天镜有多变态,与外界时间流速乃是1000:1,没想到等我一次觉醒出关后,就发现……那抹意识发生了点异变,】 顿了顿,麒麟接着道:【它竟能吸收主意识困住我的法则之力,最后还进化成了一块法则碎片的雏形!】 【它乃是法则本源碎片上的一缕,当初碎片被玄夜收走,无论碎片本体如何,玄夜元神之上都会沾染上那块碎片的气息,所以只要我们跟着它走,许能寻到等待元神归位的玄夜。】 如久涉黑暗的人突寻光明的惊喜,余梓闫用力的抓住麒麟道:【快,快点,我们现在就行动。】 【这个……】麒麟表情为难。 【怎……怎么?】余梓闫的心不禁一沉,难道这其间还有其它代价亦或者要求么? 麒麟扭捏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见余梓闫一直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心一横道:【你自己看吧。】 说完直接将空间芥子中某个正在对着镜子自恋不已的法则雏形扔了出来。 余梓闫就见虚空突然多出了……一团毛茸茸。 小家伙白绒绒的巴掌大小,半坐在虚无中的它,睁着水汪汪迷蒙蒙的眼睛,不自觉轻抖着的小耳朵可怜又可爱。 它目中充斥着懵懂无辜的不解,好似直至这刻也完全没理解自己好好的怎么突然被从家里扔了出来般。 终的视线徐徐平移,麒麟。 然后—— “你个丑逼,你又骚扰小爷,小爷告诉你,出场自带聚光灯的小爷就算是无聊到死,也绝不跟丑逼做盆友。”毛茸茸秒变气质全无的咆哮体。 余梓闫嘴角一抽,这真的是刚刚那只可怜又可爱的毛绒绒?还有丑……丑逼? 时隔‘多年’,当初阴影再现,面红耳赤的麒麟立刻气急跳脚的暴走。 “你个眼睛都没发育完全的傻b,本神兽哪里丑了,哪里丑了,你以为长的跟你本体一样,全身跟颜料盘掉地上还被人踩了一脚的一陀的就好看了,你个傻b。” “不跟丑逼说话。” “你以为本神兽想跟傻b说话啊。” “哼,别以为你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小爷我是……”面目不屑正溢于言表的毛绒绒侧头在瞥到身边不远处人的瞬间,身形猛顿。 少年静静的坐在虚无中,清澈的双眸如月下的寒潭清水,眉宇间清华灵气得天道宠爱,似天宫中的琼花玉树,白衣胜似雪,清冷艳于莲,孤傲夺目不输日月。 下一秒—— “主人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激射至怀中一脸享受状蹭蹭蹭。 望着怀中蹭的一脸满足的白团子,余梓闫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那个……我不是你的主人。”孩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少年嗓间清冽,带着飘渺不定的气息,仿若山间缭缭升起的薄烟。 毛绒绒【痴汉脸】主人的声音也好好听啊。 毛绒绒郑重其色的道:“你长的这么好看,一定就是我的主人,我不可能会认错的。” 好看就是主人? 所以,这块意识碎片其实就是个颜控晚期对吧。 —— 唔—— 刚回归意识还没来的及睁眼,余梓闫唇齿就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喘息。 全身上下不受控制的燥热,几乎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遵循着身体本能的渴望,他想将手伸向下方之处,却发现双手被绳锁紧缚在后背。 全身的燥热如波涛汹涌的海浪重重袭来,他全身潮红一片的同时,不受控制的在柔软的大床上无意识的摩挲着,喘息着,一时间,布置华丽的房间中惟剩下这满室旖旎的春色。 【卧槽,主人,你这身体中药了。】 【嗯……你不说……我……也知道。】 【要不我帮你找个男人来先降降火?】话一出口麒麟就愣了,为啥是男人?不应该是女人么? 【呵,那你……试试。】泛着微喘的咬牙切齿自那头传来。 【我……我开玩笑的。】麒麟讪讪。 就在一人一兽准备有所行动时,房门忽的被人从外推了开来,倦缩在床上面色绯红的余梓闫轻张开双眼。 迷离中,他听到一伙人急急走近的声音,而后下巴被人捏住,似在观察着什么。 离风用手指掐着少年的下巴,看着倦缩在大床上衣衫凌乱,被情欲所控却依旧紧咬齿关面含倔强的清丽脸蛋,眸底迅速划过一抹讶异。 这就是本家的小少爷么。 脑海中思绪飞逝不过瞬间,离风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放开掐住少年下巴的指尖后,转身对身后人道:“通知五爷,小少爷不小心中了药,现在该如何处理?” 方家 不同于现代都市的精致,整个书房布置的可谓是古色古香,里面的家具摆设都是纯中式的,书桌采用的还是上佳的黄花梨木,点缀细微处处,更显书房古韵低调的奢华与沉稳的内敛。 此刻,书桌后坐着一个男人,一个看不出具体年龄面容冷冽的男人。 他在看画。 不是山水国画,不是世界名画,而是一副还带着几分旁人无法读懂理解的抽象画作,流畅的线条与夸张的手法混合相勾勒,看的出来画画之人画功底子并不差。 一片寂静中,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直至听到男人的轻应声,下属才轻轻将门自外推了开来。 不敢多看其他,下属弯着身子试探性的道:“五爷,离风先生那方来电话,说是本家的小少爷出了点意外,现在请您指示。” 本家小少爷? 男人动作微顿,似乎在头脑中寻找着这个本家小少爷的信息,蓦的,头脑中快速划过什么信息。 他记起来了,当年那个女人留下的孩子。 只是……下一秒,男人眉心紧拧。 一个不该存在于世间之上的人罢了,找他干嘛? 下属隐晦的瞥见书桌前男人的面上没有露出明显的厌弃与不耐,接着道:“本家小少爷现在中了药,离风先生问您的意思?” 给他找个干净点的女人。 脑海这个想法升起的同时,醇厚的嗓音自男人唇齿间滚出。 “别让人碰他!” 第174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2 愣怔。 所想与脱口而出的截然相反,让男人不自觉放下了手中的画作, 眉心的沟壑紧拧。 这是怎么了? 下属恭敬应好的同时缓缓的合上了书房的门。 不到半分钟, 离风就收到了来自方家那边的回复。 离风再次将视线投回大床上双眼迷离的少年身上, 感受到他因情欲额上沁出的细汗及面上浮露出的痛苦的神色,眸底满目深思。 嘭—— 浴室中, 被整个抛进冰凉刺骨浴缸中的余梓闫溅落了一地的冷水, 遂不及防间被连连呛了好几口凉水。 刚浮出水面, 余梓闫就忍不住扶住浴缸边沿发出剧烈的咳嗽, 始作俑者离风却已是先一步转身离开,并锁上了浴室的大门。 托这一池冷水的福, 全身每个毛孔里传递而来的寒凉入骨很快就将体内不受控制翻涌的燥热压制下了大半, 也是直至这时余梓闫才找回了自己不多的理智。 喉咙中的异物感褪却, 浴室的咳嗽声也渐渐小了下来, 直到终于停止。 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清水,余梓闫勉强的扶住浴缸边稳定身形, 抬眼望向四周。 整间浴室很大,细节的处处透露着精致味道,后现代欧式布置,蕴着琉璃的浴室柜, 入目所及,用豪华俩字来形容绝不为过,只是望着这奢华的布置,余梓闫却恍了神。 第140节 这……这是。 扶着记忆中永远泛着冰冷如镜的墙壁,艰难的从浴缸中爬了出来。 脚心踏地带出一地的水花, 由脚底自全身上下极速蔓延的寒凉让余梓闫冷的一个哆嗦,同时也让他知晓自己所视一切并不是一场海市蜃楼的错觉。 侧过头,镜中印照出的是一张狼狈惨白的脸,清丽的五官上褪去了主人往日的高傲与倔强,宛若一株柔弱易折的菟丝花。 【主人,我将这人的记忆传……】 【不用了。】盯着镜中陌生又熟悉的脸,余梓闫的声音似遥远天际传来的飘渺。 【嗯?】麒麟不解。 没有为它解惑,余梓闫轻声道:【你当时说我会来到的世界,将是他心中所感也是他心中最放不下的世界对吗?】 【没错,如非执念,哪能愿意在此世界彻底消弭。】 话音落下,镜中惨白着脸的少年轻笑着的同时,晶莹的泪珠滑落下眶间。 执念,执念,执念。 …… 初时余梓闫不知为何在万载轮回记忆中,惟独这世在他头脑中印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但现在他知晓了。 因为那句,永世安康幸福,命中贵不可言。 那世的他,虽命中富贵,却没有走完人生,而是在半路选择了拉着那人同归于尽。 方子舟,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凰市黑白两道上都是大名鼎鼎五爷方云漠的儿子,按理来说,那世的他应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经不住一点,他那个亲爹厌恶极了他。 虽然到死,他也没见过他那个在别人口中,如冷面阎王般的亲爹。 但一个真心喜爱孩子的父亲怎会十几年都未现身一次,甚至于连父亲的名字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且还让他身边养着的小贱人欺负了那么久? 虽然最后他糊了那个小贱人一脸血,把他给搞死了,但这也改变不了他那个大名鼎鼎的亲爹很渣的事实。 所以,在现在方子舟心中的想法就是,小贱人这辈子你给我等着,上辈子的仇加这辈子的仇,我方子舟若不报,就算我白回来一场。 还有那个亲……呸,渣爹,纵容小贱人欺负我那么久,等我找到我家老攻后转头就好好收拾你们。 所以,方云漠渣爹不解释! 【虽说玄夜可能会有部分零星记忆,可这世界人这么多,主人你打算怎么找他?】 将自已全身重新浸回冷水中,冷的直打哆嗦的方子舟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么?】 【难道主人你很有钱?】 【我没有钱,我就是个吃渣爹手中漏剩下的,还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而已。】 【那你是?】 【我渣爹有钱。】 【所以你想抱亲爹的大腿。】 【是啊,他是我亲(渣)爹嘛。】儿子花老子的钱,天经地义,再者我不花都被那个小贱人花了。 【可你亲爹很反感你亲妈当年对他下药,恨不得分分钟让你消失,且现在你亲爹身边还有个视你若眼中钉,恨不得分分钟弄死你的敌人,】 顿了顿,麒麟接着道:【最重要一点,你现在完全见不到你亲爹。】 颤着腿从浴缸中爬出来,方子舟道:【我知道。】 【那你怎么抱这根粗大腿。】 【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句话叫化敌为友么?】既然我没法见他,那就让他自愿来见我。 将颤抖的手指搭上门把手,方子舟忽的扭头道:【你手上的清还丹还有对吧?】 【有,】 【如果我到时候快死了,渣爹还不派医生来救我的话,记得先给我塞半颗。】方子舟话毕扭门而出。 正靠在浴室外墙边的离风忽听耳畔声音响起,敛目偏头,一只莹白的玉足踏着自身上一路蜿蜒淌下的清水走出。 现在的方子舟可谓是狼狈不堪,轻薄的衣料被清水浸湿贴合于纤弱的身躯,白皙的肌肤因寒冷而泛上了细密的疙瘩,刺骨的寒顺着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钻入于肌肤下快速游走,侵蚀着他的每一分理智。 因身材纤弱的关系,他原本就清丽的五官就显雌雄莫辩的美感,混合着颤栗苍白的轻簌,全身由里自外散发着少年青涩的倔强与高傲。 终于少年站定于他身前,离风只感一股浓重的寒气扑面而来。 他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唇,艰难的从喉间吐出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谢……谢谢。” 他的小脸被冷水渐润的毫无血色,自发稍而下的冷水颗颗砸下掉于浓密纤长的眼睫之上,源源的晶莹自薄红的眼尾缓缓滑落。 那模样,仿似在哭。 高傲的,委屈的,倔强的,却也是无助的。 蓦的,离风想到了方家那位被捧在手心中千娇百宠的少爷。 想到他被花草割破哪怕一个小口,也会有一堆人围拢在旁呵护的小心翼翼,想到他仿若一个小偷,抢走了原本该属于少年的一切还不满足。 就因五爷无意中提及少年两句,就暗中命人将烈性春药灌进少年嘴中,还准备将之全部拍摄下来,打算将一个无辜的少年彻底葬送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 再想到方才一路而来冰冷寒凉没有一丝温度的别墅,想到原本应是被捧于掌心受所有人呵护的他,近二十年却是独只单影的住在此处。 就算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也只能将泪忍进眶中,将苦咽进心田,分明是知晓一切却还需要对他这个冷眼旁观的‘帮凶’道谢隐忍的颤抖。 离风有些不忍了。 半响,他抿了抿唇道:“离风受五爷之命而来。” 少年似乎有些迷茫,张了张颤抖的唇道:“五爷……是谁?” “五爷是你爸爸,名方云漠。” 少年沉默了很久,他微敛下面部,看不清的阴影下,晶莹的液体滴滴滚落,一滴接着一滴,不知是水还是泪。 “原来……他叫方云漠啊。”我竟现在才知晓。 少年的声音很轻,清泞的嗓音中夹带着无尽隐忍的颤抖与自嘲的悲哀。 我竟现在才知晓他叫方云漠啊,我竟现在才知晓原来不是没有父母,只是他选择了不要我而已啊,我竟现在才知晓原来是我不够好,不然为何整整二十年,他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过。 离风垂于两侧的手不自觉紧了两分,面对这样一个少年,心蓦的有些疼了。 “谢谢。” 抬起头的他红着眼,似想努力的在清丽的面庞上对他扯出一个笑容,但终是失败了。 “无事。”想了想对方的身体,离风接着道:“我帮你叫医生,你……” “不……不用了。” 少年深吸了口气,颤着浑身哆嗦不知是身体冷还是心底寒的身子哽咽的一字一句道:“我……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离风抿唇,刚准备说什么,就见面前的少年身体一个摇晃整个人差点跌倒,他反射性的伸手去扶人,却不料被一句尖利的颤声打断。 “别碰我。” 少年惨白着脸,褪去微粉没有丁点血色的指甲用力的抠着墙壁,因太过用力发出呲呲的摩挲声。 他望着他,就像是一只进入到战斗状态的竖起全身尖刺的动物,红着的眼眶中,晶莹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倔强与高傲。 哪怕再不受宠,哪怕再受厌弃,哪怕经受再多的委屈不甘与痛苦,他终是凰市五爷方云漠的独子,继承着方家历代骨子中骄傲的不屈。 哪怕是再狼狈,再不堪,也要挺直着背脊永远不会认输的方子舟! 离风僵硬的收回半空中的手,缓缓的背过了身。 将最后的尊严留给他,也将最后惟剩下支离破碎的高傲留给他。 然而,不待离风走出房间,身后蓦然传来一声重物掉地的闷响,他猛的转身,大惊失色。 “方子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少主又在飙演技了 不过话说,攻啊,攻啊,你到底是谁呢⊙▽⊙ 第175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3 因中药,又长时间的泡冷水, 不可避免的, 方子舟这虽从小没娘爹又不爱, 但却是金彻玉堆奢养起来的小少爷,高烧不止了。 迷迷糊糊间, 方子舟整个人都疼的厉害, 每一秒的流逝都夹杂着诸多针扎椎刺般的剧痛。 全身上一秒还仿似置身火海的煎烤, 下一秒又如独处冰窖的严寒, 两种极端的感觉混合着无法摆脱的呕意席卷着全身上下的每个角落。 躺于大床上的他紧紧的拧着眉,额际细密的汗水顺流而下, 淌湿了服贴的发际。 “再忍忍, 马上医生就来了。”隐约间, 似有谁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飘渺的不真实。 叩叩—— 门忽的被敲响,离风立刻转身, 却发现推门进来的并不是医生,而是一个年龄有些见长的佣人,她乃是这富丽堂皇的别墅中惟一定期来帮方子舟打理起居的佣人。 佣人明显的察觉到了房间内的气氛,垂着头有些不安的道:“离风先生, 医生说需要方先生的指令,不然……”是不会过来给小少爷看病的。 因以前的方云漠就对方子舟的一切都表现的极度不喜,所以就算方子舟高烧到39度,也没有医生敢在无方云漠的同意下来给方子舟看病。 离风立刻道:“那之前呢,之前方子舟生病是谁来看的?” 佣人同情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烧的迷迷糊糊的人, 如实答道:“吃药,然后……自己硬抗。” 从来都没有医生来过这栋别墅中为方子舟看过一次病,从来都没有。 离风所有的话语这下全部卡在了喉咙之中,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这刻嗓子眼仿佛是堵上了什么东西般,眼眶涩的厉害。 侧头看着床上已是烧的面色通红的少年,离风垂于两侧的手指寸寸收紧,良久才缓缓的从喉间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打电话通知五爷,小少爷生病了,需……请批医生诊断。” …… 方家 第141节 餐桌之上 “爸爸,我的画被评选为凰市优级作品呢,宝宝这么乖,爸爸你要奖什么给我呢?”布置温馨的餐厅中,生着张精致娃娃脸的少年,睁着漂亮的眼睛对着身边的正用餐的男人撒娇。 正用餐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方云漠,这娃娃脸的少年却是方云漠在外人面前惟一承认的儿子,方宝绚。 宝,珍贵的,绚,华美的。 简单两字就可清晰窥到这方宝绚在方家到底是有多受宠。 也确实如此,对比起整个凰市压根没几个人知道方子舟是谁的尴尬,谁敢不卖这方宝绚的两分面子。 平时方云漠就是有求必应,捧于手,宠尽骨绝不为过。 方云漠道:“想要什么?” 方宝绚拉着方云漠的衣角撒娇道:“我想要爸爸陪我去旅游,爸爸整天忙公事都好久没陪我出国了。” “近期事忙。” 方宝绚一脸不开心的道:“事情比宝宝重要对不对。” “没有任何事情比宝宝……”方云漠忽感心中一空,声音戛然而止。 宝宝?方云漠拧着眉,脑海中这两字盘旋而过。 不是,不是宝宝,不是宝宝,可是……不是宝宝,又该是什么呢? 是什么,是什么,总感觉,那很重要,可是,自己最重要的,不就是宝宝么? 整个脑海好似一团理不清头与尾全部纠结缠绕在一起的线团,愈绕愈乱,愈乱愈烦,愈烦愈涨。 忽的,在无数纷乱与嘈杂中,黑暗中骤然闪现一抹亮色,似长久徘徊于迷茫黑暗中忽见人世间最后一抹光明,忐忑,迷茫,又怀揣着不明的激动。 入眼光明,就在脑海之中答案呼之欲出的刹那,就在方云漠自己都忍不住全身绷直,忍不住屏住呼吸的刹那。 嘭——!!! 一声巨响蓦然响彻耳畔,所有的思绪,所有的镜像,所有的种种,在此时此刻通通烟消云散,全部化为虚无,一切重归于黑暗。 原是身边正赌着气的方宝绚见人没有如常般哄自己,平时被娇宠习惯的他如往常般的发起了少爷脾气,陡然起身间,故意带倒了餐椅造成。 额上直冒的青筋与放于餐桌之上被捏的猎猎作响的指关节,能窥出方云漠此刻内心之中充斥着的滔天怒意。 就见冒着浓烈的低气压方云漠猛的拍桌而起,宽厚结实的手掌与餐桌接触间发出一声‘嘭’的巨响,餐桌之上,羹碗中的汤勺被震的发出抨击的清脆,这一击之下甚至还震洒出了不少羹汤。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四周所有下属佣人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喘,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崩着僵硬的身子规规矩矩的垂下了头,以企图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 起身的方云漠凛冽如刃的视线,正好就撞进了身边方宝绚,半蕴着湿辘辘的眼眸之中。 满溢着委屈与惊惧的模样。 所有的火气,所有的焦虑,所有的暴躁在触及他面色的瞬间全部转化为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好好好,爸爸陪你出国。”方云漠语气立刻软了。 “爸爸不喜欢宝宝了,爸爸冲宝宝发脾气,爸爸还凶宝宝,”说到这里方宝绚直接瘪起了嘴,那模样可怜极了。 虽不知晓为何方才心绪会不受控制,但作为有错方,方云漠也不得不委下身子道歉,“爸爸刚刚有些头疼,不是故意要冲宝宝发脾气的,宝宝乖,不伤心。” 听到‘头疼’这个词,方宝绚立刻怂了,方家所有人都知道,方云漠有很严重的头疼病,寻医问药无数,却窥不出丁点端倪。 每次犯起病来就是六亲不认,在场众人轻则断手断脚,重则血溅当场。 方宝绚不敢提这个话题,立刻道:“爸爸要陪宝宝玩好久,不许跟以前一样,才去个一两天就将我一个人留在那里自己先回来了。” 换上佣人重新拿来的碗筷后,方云漠坐下点头道:“好,依你。” 听闻保证方宝绚面上立刻绽放开一个满意的笑容,这才坐上由佣人重新扶好的餐椅,拿起面前的碗筷用起了餐。 只是方云漠饭还没吃两口,大门处助理就匆匆而来,恭敬对着人鞠了个躬后俯身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听闻耳语,餐桌前方云漠微蹙起了眉,想着这儿不适合谈这种事情,打算上楼去书房交代,只是刚起身他蓦地转头对人叮嘱了句。 “爸爸有事先走开一会,记住不许挑食,更不许倒垃圾桶,过会儿我会来检查,”话毕与助理一起上了二楼书房。 自己分明从不挑食叮嘱这个干嘛?方宝绚满目不解。 想法一闪而逝,方宝绚却也没多想,待方云漠刚走不久不远处电话响起。 方云漠公事繁忙又常于家中办公的缘故,平日家中这部电话乃是方云漠办公专用,很多事情都会打到家里来,再由人判断急缓后依次传达到方云漠那方。 关于公事,方宝绚不懂也从来不过问,但今日却不知怎么的,见人放下听筒匆匆往二楼楼梯口而去,方宝绚心中徒然升起种不太好的预感,故将人拦下随口问了句:“这么急是谁来的电话。” “是离风先生现所在本家的电话。” 方宝绚猛的侧头道:“你说谁?” “离风先生的电话。” 方宝绚这时想起了离风被方云漠暗中派去调查方子舟的事,再听此时下属所述,眸光一凛。 好一个方子舟,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让对任何事都淡漠的离风亲自来电,你果然不简单。 此刻,方宝绚心中蓦的升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稳定好心神后,方宝绚若无其事的道:“离风都说了些什么?” 因对面人身份的特殊性,下属也不敢有一字隐瞒,毕恭毕敬的将话完完整整的道出。 “离风先生言本家小少爷现在高烧不退,拖久恐有性命之忧,想让五爷请批医生诊断,” 方宝绚动作一顿,性命之忧? 良久方宝绚脸上绽开一抹笑容,道:“才高烧而已,又不是真要死了,多抗抗算是提高抵抗力,爸爸今日本来心情就不好,就别拿这种芝麻大小的事烦他,更何况爸爸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所以,方子舟你就等死吧。 说到此处方宝绚又加了句,“就这么回复,记得跟离风说,这可是爸爸的意思。” 因方云漠以前在提起方子舟时面上流露出的极度排斥,故下属们也不敢过多在他面前提这个名字,现见方宝绚已是给出了答复,哪还会将话传达到,立刻过去将话复述给了电话那头的人。 听闻电话中传达的话语,离风沉默的掐断了电话,缓缓地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作者最萌的父子世界 —— 小攻现在头脑中的记忆全部都是乱七八糟的,就记得个‘宝’字,然后,方宝绚名字中正好有个‘宝’字,于是悲剧了…… ps:无血缘父子,中间有个大误会,后面会解释 第176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4 方家 等事情处理完,方云漠出书房已是一刻钟后的事, 再回餐桌边就见方宝绚正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饭。 见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菜肴, 方云漠蹙眉道:“怎么, 饭菜不合胃口?” 方宝绚甜甜一笑,“宝宝要跟爸爸一起吃饭。” 方云漠面露无奈之色, 坐上餐桌道:“爸爸事情忙, 宝宝胃不好, 不要淘气。”说完伸手拿碗帮人盛汤。 胃不好?方宝绚不解抬头, 爸爸近日怎么了,怎么又记错了? 故方宝绚提醒道:“宝宝胃没有不好啊, 爸爸是不是给记错了?” 方云漠盛汤的动作一顿, 记错了? 他胃不好, 爱挑食, 要盯着人吃完饭,不然会偷偷倒垃圾桶…… 这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如流星般在脑海深处中一恍而过, 却让方云漠抓不住具体细节。 那个人,很重要,比命还重要。 方云漠侧过头,疑惑的视线牢牢的锁定在身旁挂着笑的方宝绚身上。 圆圆的杏眼, 鼓鼓的脸颊,始终上翘的唇角,单纯腼腆的笑容,可爱的如一只松鼠般的小动作。 看着身边这张一如记忆中般无二的脸,内心中方云漠却渐渐的蹙起了眉, 不对,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这样的。 可不是这样,又该是怎样的呢? 方云漠努力的在空白一片的记忆中搜寻着什么,可纷乱如潮的记忆中却只能看见这么一张脸,他愈是否定,这张脸出现的频率就愈快,他整个脑海就愈发涨的厉害。 方云漠难受的一把用单手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身边的方宝绚见他又开始频繁揉太阳穴,知道自己定是又提起了什么不该提起的事,立刻道:“爸爸……” 方宝绚未完的话语在方云漠抬眼望向他,与那视线相接的刹那哽在喉间。 冰冷,淡漠,无情,那是凰市所有人都熟悉冷血无情的方云漠。 但这却是方宝绚所不熟悉的方云漠。 方云漠在他面前似乎一直是温柔纵容宠溺的,他见过方云漠对自己任何要求百依百顺的模样,却独独没有见过冰冷如刃的模样,那是一种看着陌生人的眼神。 被这冰冷的眼神看的浑身一震的方宝绚心间徒然一悸,强烈的危机意识与恐惧感自心间腾腾升起,那是一种即将失去一切,即将一无所有的恐慌与错觉。 在这充斥着审视的目光之中,方宝绚几次想张嘴说些什么打断这如死般的沉寂,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餐桌上方的空气,一寸寸被凝结,被冰冻,夹杂着冷意的空气被艰难的吸入肺腔,霎时,由内自外,每一粒微小的细胞,每一条细不可辨的毛细血管,被通通凝固。 时间在这种如死般的沉寂中被放慢,紧随方云漠眉心拧的愈紧,这种不安的感觉就愈发强烈,宛若被死神近身的人,被泛着冰冷的死亡镰刀死死的扼制脖颈。 无法动弹,无法挣脱,睁眼等待着的死亡到来,等待着窒息感湮灭所有的理智与意识。 …… 因接到‘方云漠’的指令,离风只得让佣人将家里备着的药箱拿了出来,准备先给方子舟喂点药,却不料佣人这一拿就拿了足足五个药箱出来。 “这……” 面对离风疑惑的不解,佣人如实答道:“因出生那会就没调养好的原故,小少爷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平时生病他又不愿意去医院,所以家里备的药比较多。” 整整齐齐的药箱之内,摆放着各种不一药物,光离风大致瞟的那一眼他就瞧到了不下十几种,从最常见的感冒药,到胃药,再到止痛药,直至…… 离风拿着白色的药瓶道:“这里为什么会有安眠药?” 佣人一见这药立刻白了脸,紧张的道:“这……这是小少爷让我托人帮忙弄的。” 第142节 “难道他想……”自杀。离风变了脸。 佣人一见他的脸色就知晓人是误会了,立刻道:“不不不,这安眠药是用来助睡的,小少爷睡眠从小就不好,有很严重的失眠症,这些安眠药是用来助睡眠的。” 从小么…… 沉默的将剩下的半瓶放回原位,离风从中拿了退烧药,用温水化开后,这才给半昏迷的人喂药。 不过这半昏迷中的人哪有什么意识可言,这不,渡到唇中的药全部顺着嘴角淌落而下。 正在离风蹙眉之际,忽见床上的人轻颤了一下浓密的睫毛。 大床上的方子舟费力的睁开重若千均的眼皮,入眼旋转的世界一片模糊。 正端着碗在床边焦急不已的离风忽见少年嗫嚅了下唇,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却因声音太小未听清一个字,不得已下,他微俯下了身将耳朵贴了过去。 “爸……爸,妈……妈妈……难……受……” 几乎在耳畔边这句如刚出声幼崽般微弱声音响起的刹那,离风所有的呼吸都被抑止在了喉间。 这刻不受控制地,离风脑海中浮现的是少年惨白着小脸向自己说谢谢的模样。 轻簌着身体强忍着寒入心髓的冰冷,红着眼却始终不愿在外人面前掉落的泪珠,宁愿自我腐烂也不愿在外人面前露出的丁点脆弱的隐忍。 两次的谢谢,同样的倔强,同样的高傲,却也是同样的令人心疼。 理智上离风知道身为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贴身私助,在上级已发下指令的情况之下,无论前面是刀山亦是火海,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自己都得无条件的服从。 可,他的心就是不受控制的疼着,如被白蚁寸寸的啃食,一抽一抽的剧烈的疼着。 为一个见面不足一天的少年。 看着大床上烧的面色痛红已是连声音都弱不可闻的少年,想到短短一天中所见种种幕幕,离风终是二次拨出了电话。 方云漠的私人手机。 …… 猛的攥紧双拳,整齐的指甲钳进肉中的剧痛唤回了方宝绚的思绪,方宝绚强扯着笑容道:“宝宝记起来了,宝宝以前的确是有胃不好的时候。” 看着方云漠久端在空中却始终没有递给自己的汤碗,方宝绚撑着僵硬的笑脸伸手去接,道:“宝宝还记得那时饭前都会喝汤,最爱的就是竹笋汤了,爸爸端了这么久也累了,还是……” 汤?竹笋汤?不对,也不对,不是汤,更不是竹笋汤。 方宝绚将手搭在了精致的青花瓷碗沿边,却发现对方将整个碗扣的死紧,他竟无法撼动分毫,加重了两分力气,方宝绚道:“爸爸碗里已经盛不下了,宝宝饿了,爸爸陪宝宝一起吃饭。” 不是汤,竹笋要炒着才好吃。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方云漠因找到了自己所需的答案,眉头微松,反射性的手中的瓷碗也松了开来。 然后。 “啊——!!!” 骤然响起的尖叫声让方云漠反射性的朝声源之处望去,然后在入眼看清一切的瞬间,变了脸。 因他突然的松手,正使劲往回拽着碗的方宝绚直接被热淋淋的汤汁洒了一手臂。 方云漠所有的思绪在此刻的此刻通通消失,他猛的起身,大动作间直接带倒了身后精致的餐椅,冲到被烫的疼痛到尖叫的方宝绚身边,伸手一把紧紧的护住了因疼痛摔倒在地板上的人。 “爸爸,我好疼,呜啊,宝宝好疼,好疼。”方宝绚一边大哭的同时一边死死的攥住他的衣衫。 方云漠目色充血的对着身后被这幕吓的不知所措的佣人们怒吼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医生,快叫医生。” 直至被方云漠的怒吼吓的一个激灵,众佣人这才匆匆的打电话的打电话,端冷水的端冷水,霎时诺大别墅中的所有人全部陷入了忙碌之中。 “呜,爸爸,宝宝好疼,好疼。”方宝绚偎在方云漠的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下倒不是方宝绚装的,这是真疼。 要知那汤虽是上桌有好一会了,但因为要保鲜的关系,下面有明火加热,温度虽说没有达到沸腾一百度,但少说也有八九十度。 被这么满满的一碗八九十度的汤冷不丁的浇一手臂,那滋味于旁人就够呛,更何况还是一直被方云漠捧在手心,精娇细养的方宝绚。 “宝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将人匆匆抱上楼后,方云漠守在床边对着哭着叫疼的人不停的重复着这三字。 此刻懊悔几乎挤满了方云漠的脑海,对方宝绚他平时比对自己的事情还上心,哪料今天不查竟还让他受了伤。 好在医生的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方云漠见医生来了立刻退开,将床边的位置让予医生,医生这才开始帮床上叫疼不已的人看起了被烫伤之处。 正在此时,方云漠怀中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 来电人——离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少主:电话终于打到渣爹手上了—— 第177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5 有急事? 这是方云漠脑海中首先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紧接着他伸手接听电话。 方宝绚虽是哭的厉害, 但却一直未放过对方云漠那方的关注, 听闻他手机响起及察觉到他眉心中的沟壑, 头脑中蓦地蹦出不久前客厅中离风的那通电话。 若方子舟被顺利接回…… “呜……爸爸,爸爸, 爸爸……, ” 突然爆发的痛哭与呼唤声, 打断了方云漠准备接电话的手, 抬眼他就见正半躺在床上哭声猛的加大的方宝绚,跟个没安全感的孩子似的, 正伸着未受伤的手, 摆出求抱抱的动作。 “疼, 好疼, 爸爸,呜, 爸爸……” 看到方宝绚泪流满面嚎啕大哭的此境,方云漠哪还有心思去管离风那方找自己有什么急事,直接掐断了电话, 于他心中,工作生活中再大损失也抵不过他心头之宝的一滴泪水。 坐到床沿边将人小心翼翼的箍在怀中,安抚他起伏不定的后背,方云漠不厌其烦的安慰着,道歉着, 诱哄着……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紧随手机中传来的电子播报音,离风沉默的闭上了眼。 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而已,虎毒且不食子,您怎么狠的下心弃他的生死于不顾。 佣人沉默的站在一旁,深深的垂着头,或许她也已看懂了离风脸上所有的表情。 良久,离风睁开眼,再次将视线投向了大床上正高烧不退的人身上。 少年闭眼躺于柔软的大床之上,浑身而下的层层冷汗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出一道清晰的水渍,他微张着因缺水略显干枯的唇,宛若一尾在炎炎烈日下挣扎求生的鱼。 深皱的眉与剧烈颤抖的睫毛能看出他睡的并不安心,漆黑的梦中似乎始终潆绕着梦魇无处不在的身影,如蚀骨的血蛭纠缠着他的身与心。 随后,他将视线移向了床边正盛着药汁的瓷碗之上。 “你先出去吧。” 佣人退出,房门合拢,安静的房间中惟剩下一站一躺俩人的身影,端起瓷碗,离风望了眼已濒临死绝的少年,抿了口药汁,对准少年干枯的唇印了上去。 少年唇因未进水起皮的原因,并不柔软,但口腔之中的软舌却出乎意料的柔滑,仿似刚拆封的果冻般,让离风的动作都下意识的轻了下来。 将含在口腔中的药汁点点渡进已是没有意识人的唇中,再以舌尖点点推进,终于半昏迷中的方子舟咽下了第一口药汁。 紧接着是一口接一口,因被离风堵住唇的原因,虽还是有少许药汁自方子舟唇角滑下,但更多的却是被离风推进了喉间,直至瓷碗中药汁见底。 将少年额上已然失去冰凉的冷毛巾换下重新敷上后,离风侧头看着床上少年依旧紧闭的双眸,与通红的小脸,良久,空荡的房间中传来句轻不可闻的呢喃。 “方子舟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 正午满盛阳光的午后,方子舟坐在窗前望着满落院心的璀璨独自出神,苍白的过份的脸颊之上尤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病气,昭示着前些天的九死一生。 【主人自从你醒了后,这离风对你好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他这是愧疚心作祟。】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你的大腿这两天压根没打算来看你,且你现在……半废了。】 方子舟侧了侧晒的有些烫的半边身体,懒懒的道:【不急。】 有些东西被积压的时间愈长,积压的愈久,一旦爆发开,威力会出忽意料的好,能伤人于无形的,伤进骨的,往往都是需要时间慢慢酝酿的。 刚与方家那边的人结束通话的离风,步入客厅所见就是这幕场景。 精致却也泛着冰冷的别墅,少年独自坐在窗前的地板之上,玻璃透明的反光中依稀可以窥到他大病初愈的小脸。 他赤着小巧莹润的玉足,脚心踩着冰冷的地板,那截裸露在空气中白嫩的小腿上不含丁点瑕疵。 他就这么抱着自己的膝盖,仿似一个寻不到温暖,在寒凉中自我取暖的孩子,静静的,呆呆的,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独自出神。 看着这幕的离风一脸复杂,收起手机,随手从旁边拿了条薄毯后,行至人身边将薄毯披上的同时,轻声道:“小少爷,小心着凉。” 在薄毯触碰到他的身体时,离风清晰的感觉到少年全身都僵硬了一瞬,尤如一只被惊吓到竖起全身尖刺的刺猬,每个细小的幅度都泛着警觉的颤抖,但这种状态却在听闻他话音响起的刹那,消失。 对于少年的反应,离风只觉得心疼极了。 本来,他只是奉命前来收集点有关方子舟的资料,却不想先是撞破了这么一幕,后面又发生了那么多意外,导致一次简单的旅途竟花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甚至于今天那方来电话让他返回方家时,他脑海闪过一瞬的就这么留在这里的想法。 可这终究是瞬间的想法罢了,他的身份注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实现。 离风刚想起身,忽感衣摆的一角被拽住,垂头顺着莹白的指尖一路而上,正好就撞进了仰着头少年清澈无霾的眸底。 离风身子微弯,以便方子舟不需仰头的不便,“小少爷,有什么事吗?” 方子舟没有说话,他伸出小巧嫩白的手指,将离风宽大的手掌摊开,一笔一划,他写下了两个一样的字,随即缓缓的抬起头,动了动唇,将两个字无声的吐出。 谢谢。 自诩淡漠如斯的离风,这刻忽的感觉眼睛有些涩,涨涨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不受控制的要掉出来般。 直至前两天去电到方家,他才知晓当日种种,原来不是方云漠不顾少年的死活,而是从头到尾方云漠都不知道本家这边的事情。 在整个方家都为方宝绚,这位千娇贵养的小少爷,因烫伤请回所有的私人医生及看护时,在本家,也有这么一位本应受万千宠爱的小少爷,却因为高烧不退的关系,失了声。 离风不知晓自己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到底是怎么样的想法,是愧疚,是心疼,亦或者是痛恨,他只想竭尽所能的为少年做点什么。 用自己全部的理智,离风终是压抑下了眶中的温热,拿出自己最镇定的声音轻声问道:“小少爷,你想回家么?” 比起方宝绚,如此纯净的你更应被珍捧于手心。 第143节 我离风会拼尽全力护你安康。 对于离风的提议,方子舟自是不会拒绝,但同样的他也不能欣喜的说好好好,于是方子舟将一个想得到父亲关爱,却又害怕伤害与拒绝的小白菜演绎的淋漓尽致。 然后,作为方云漠左右臂膀的离风第二天就离开回了方家,自愿去帮方子舟铺路去了。 方云漠那边有离风出手,方子舟也帮不了什么忙,可怜的小白菜方子舟立刻将视线移向了自己的宿敌身上。 虽说方子舟上辈子及这辈子,目前还没有见过他那位传说中,黑白两道通吃的渣爹方云漠长什么样,但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渣爹虽然对自己的关爱方面很小气,但钱财方面却是丁点不吝啬。 豪车别墅零花钱一一不落,撇开往日的豪车坐驾,今天方子舟一反常态选择了走路。 只是。 【主人你这身体也太废了吧,这总共才走了二十分钟的路,这么快就累的走不动了。】半空中的麒麟一脸嫌弃状。 方子舟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拿着小拳头捶着酸涨不堪的小腿,【平时出门都坐车,走的最长的路就是从房间到院门,这能比吗。】 【那你到底是准备怎么给方宝绚添堵。】 【知道方宝绚最在乎的是什么人么。】 麒麟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方云漠。】 持续躬身捶腿动作不停,方子舟笑笑不语。 方宝绚在乎方云漠? 这个当然! 毕竟方云漠能给到方宝绚任何想要的东西,权势,富贵,荣耀,金钱。 方宝绚很清楚的知道一点,现在的方云漠会对他百依百顺,全部都归咎于方云漠对他的宠爱之上,可若哪天他失去了方云漠的宠爱,他将一无所有。 所以方宝绚会去注意方云漠所有的点滴细微,他知道方云漠喜欢什么样的性格,喜欢什么样的儿子,喜欢什么样的日常……点点滴滴中,方宝绚永远都会是方云漠最适合的那个儿子。 只要方宝绚牢牢的扒着方云漠这根大腿,让方云漠的心时时刻刻的放在他的身上,哪怕他只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养子,他也敢私下三番两次对自己这个亲子下手。 整个凰市,任谁都会认为方宝绚最在乎的定是方云漠,可只有方子舟知道,方宝绚最在乎的并不是方云漠。 麒麟见他面上笑的意味又深长,不解的道:【难道不是吗?】 感受到腿部的肌肉松缓了不少,方子舟这才缓缓的直起身子道:【他呀,最在乎的人可不是方云漠呢。】 说完挂着笑向着街道上而去。 方宝绚最在乎的人,是一个男人。 一个非常聪明,同样也是非常危险的男人。 第178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6 “谢谢蒋学长。”女生红着脸感激的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被女生感谢的男生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模样,五官俊朗, 气质温和, 周身萦绕着古代贵公子的温文儒雅, 属于那种只一眼就让人骨子里都淌着温柔移不开眼的类型。 “学妹客气。”蒋鸿生一如往常般面上挂着俊雅的微笑。 女生本还在偷偷的观察对面人的表情,蓦的被对面人的浅笑激的面色红的似下一秒就能滴出血般, 唰的一下将头如驼鸟般的埋进了胸膛前。 不仅帅, 家世好, 功课好, 身为会长更是以身作则,从不旷课早退, 从不显摆, 最重要一点蒋学长对谁都这么温柔呢。 虽知晓自己应是再次错过了时间, 又得坐公交车回去, 对对面红着脸踌躇不已的人已是极为不耐烦,但蒋鸿生的眉宇间却找不到半分的不耐的情绪。 他生于官政家庭, 父亲乃是凰市当之无愧的一把手,作为情商极高的他,从小就被父亲教导与人相处之道。 不要小看比你弱的人,因为可能在某天或者某个阶段, 他将会给你人生投上最关键的一票,而这一票是否于你,区别就是你是否有多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要害怕与你处于同一高度的人,因为你们永远属于竞争关系,敌强你弱, 敌弱你强,你退他进,你进他退。 不要试图反抗顶撞最顶峰的那个人,因为他会让你一无所有,除非哪天的你有绝对的把握能将他取而代之。 对下,你的微笑能让你获得无数赞扬。 对中,你的强势能让你获得更多的利益。 对上,你的温顺能让你获得比旁人多的机会。 这就是蒋家家训,同样也是生存之道。 在蒋鸿生的眼中,整个学校之中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或者配让他强势,所以,只需要微笑就好。 而这就是无数迷弟迷妹口中优雅温柔的蒋学长。 良久,女生终的是回过了神,却发现自己不小心占用了对方的放学时间,想着对方家教严苛的乃是全市有名,而对方借给自己的笔记此刻还安静的躺在自己怀中,立刻连连道歉着将笔记递给了对面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占用了学长的宝贵时间了,一定错过了学长的回家时间,我很抱歉。” 接过女生手中的笔记本,蒋鸿生轻笑道:“无事。” 果不其然,女生在听到这句话时面上更是愧疚到不行,瞧见对方眸底一如初始未有半分变化的温柔,心中对众人口中传的完美的没有丁点瑕疵的蒋学长是彻底的死心踏地。 蒋学长真完美。 拿回自己笔记的蒋鸿生一路微笑着与无数校道上的人打招呼至学校门口时,果然就见车已是离开。 正来来往往的不少同学认出了蒋鸿生,自是知晓每天课业结束后蒋家都有车准时出现在校门口,但这车却只等半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若人到接人回家,若人没到空车会直接回家。 守时,乃是蒋家家教中非常重要的一点。 见人微蹙了下眉,周围立刻就有一堆迷弟迷妹涌上前,表示自己要送人回家。 那开口闭言间的坐驾不仅一辆比一辆高级,一辆比一辆贵,平时注重仪表形象的众人更是争的脸红脖子粗,说到最后就差没有捋起袖子直言单挑,谁赢了就送人回家了。 围在中间被几波人来回轰炸的蒋鸿生只觉无数苍蝇耳边而过,扰的他一阵头疼,如常般微笑的婉拒了所有人的好意后,转身准备坐公交车回家,这乃是不守时的惩罚。 至于为何说坐公交车乃是惩罚,是因为蒋鸿生是个有洁癖的人。 平时车上人少时还不觉得如何,但如果车上人稍微多一点,蒋鸿生是宁愿走两个小时的路,也不愿坐车,好在今天天公作美,缓缓驶入站的公交车上人并不多。 车稳停好,前门打开,上车投币的蒋鸿生刚行两步,忽的身后司机声音响起。 “喂喂小兄弟,你投零钱就好了,一百块没的找。” 忽然响起的声音立刻吸引了车中不少乘客的视线,包括蒋鸿生。 前门处,一个少年愣愣的拿着张一百块钱准备投币,但显然是被司机制止了,四周突然多出的这么多视线,被注视着的少年一时倒是有些无措的紧张。 “小兄弟,上车一块,投一块钱就好。”司机颇为好心的指了指旁边投币箱上的几个大字。 投币一元,恕不找零。 少年张了张唇似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没有吐出来。 司机见人在车门口磨叽了半天,也不知他到底是要上车还是不上车,难免有些不耐烦,拍了拍投币箱重复道:“投币一元,恕不找零,看到了没有,投零钱。” 本就是放学的时间段,车上基本上都是要回家的人,见车一直都不开,立刻就有人不耐烦了。 “你是不是没零钱,没零钱就去换零钱再上来嘛。” “实在不行你拜托下这车上的谁帮你把钱换开咯。” “要不你把号码先留给师傅,到时候再把这钱送来。” “你到底上不上,还赶着回家呢。” …… 嘈杂纷乱的声音中不时的夹杂着几句指指点点的难听话语,蒋鸿生清晰的看到少年那只捏着百元大钞的指节泛起了白,鲜红的钞票一角上也泛起了细小的褶皱,少年几次张口,似乎想为自己辩解的说些什么,但终却是一言未发。 终于在司机再一次忍不住开口的前一秒,蒋鸿生先一步开口了。 “一块钱而已,我帮你投吧。” 在无数的嘈杂与纷乱中,这句话分明很轻,但却让嘈杂的车厢瞬间寂静无声。 是啊,一块钱而已,那么多的人在这里‘出谋划策’指责叫骂不耐烦,从始至终却没有人想到最简单的这个办法。 不过,一块钱而已。 铛—— 一元的硬币投入投币口发出清脆的响声,司机见终于是投了币也不管众人想法,缓缓地启动了公交车。 投币后蒋鸿生转身,发现少年还呆呆的站在他身后,那张百元大钞还是被他捏在手中。 善意的对少年露出了个微笑,原以为再怎么样对方受他恩惠也该说句谢谢,却未料少年瞥了他一眼后红着脸转过了身,只字未留。 蒋鸿生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间,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收好笑容后他找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只是蒋鸿生不追究,这车内的围观群众可不一定不追究啊,这不,人才刚坐下,立刻就有人开口了,且还不是一个。 “这什么人哦,帮他连句谢谢都没有。” “人家又不是没钱,一百块呢,坐公交车呢。” “有这钱不去打车坐什么公交车啊,显摆个什么嘛。” …… 面对车内愈来愈多的指责,蒋鸿生没有说话,端着一脸的微笑,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翻开笔记,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封粉色的信件。 这就是人性,揪住芝麻大小的错处,通过数落别人来满足自己。 他们会不停的用各式各样的‘语言’来教你做人的道理,然而,这些个道理其实很多他们自己也不懂,只是说说想‘教’你罢了,哪怕,整件事其实跟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且这种数落会伴随着当事人的沉默愈发激烈。拿出粉色的信件,放于微开的窗口边,他似乎是想翻看,但也只是似乎。 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这种时候拉这些人一把,一次小小的出手,却能让他们死心踏地的为你去做哪怕是任何事情。 但,这个办法不适用于没有教养之人。 公交车正好路过一条短暂的桥洞,黑暗中持续了短短的一秒,重回光明,他手上已是空空如也。 蒋鸿生眼角余光似无意般瞥了眼不远处微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少年,端着一脸的微笑,侧头望着已是微落暮色的街头。 他最讨厌的就是没有教养之人,既然不会说谢谢两字,那就让这个社会来教你吧。 如果是不能被自己利用的,那记得要毁掉,不然你会发现某天他许会成为你敌人的助力。 被无数人指责着的少年默默的垂着头,沉默的一言不发,但在他的周身却始终萦绕着孤寂的气息,紧随着公交车的前进,轻颤着的肩膀看起来纤细又脆弱。 车内大部分人见到这般,口中指责着的声音也就慢慢的小了下去,但还是有个别人实在是‘看不过去’,那模样就像是对面的少年是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乃是杀爹杀妈挖他家祖坟的仇人一样。 第144节 【主人,你都被骂成这样了,还不做点什么?】 【嗯,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这不是被骂傻了吧,我记得你刚刚买冰淇淋时分明是有零钱的,干嘛故意拿一百块投币。】 【一块钱也是钱。】 也没看马路上掉一块钱你愿意躬身捡过啊。 【麒麟能不能想办法将他刚刚翻过的笔记留在公交车上面。】 【嗯,我可以将它收进空间芥子中。】 各位乘客xxx已到站,请站稳扶好,携带好随身财物依次从后门下车。公交车内电子播报音响起。 起身拿上身边的书本后蒋鸿生依旧是挂着微笑下了车。 公交车刚启动不久,方子舟身边空无一物的座椅之上忽的冒出本黑皮封底的笔记本。 拿着笔记本翻了翻,方子舟心中撇嘴,没想到这个伪君子的字还挺好看的。 蒋鸿生生于官政之家,自是不会去高调的住什么别墅洋房,蒋家不过是在凰市安保做的较好的区域买的小区房,刚行至小区门口,他照例去掏门卡,却未料刚一垂头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笔记呢? 第179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7 从小蒋鸿生就没有什么丢三落四的小毛病,只是将手中的书本都翻了遍后, 这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真的是将笔记掉在车上了。 想着明天的模拟大考, 他不自觉的蹙起了眉。 当时自己下车时, 车上惟有三两人,被拾走的机率不足百分之十。 想到此处, 蒋鸿生拿出手机拨到了公交公司, 寻问了相关事宜后, 电话那边很快就帮忙查询到了具体是哪辆车, 不足五分钟就回拨了他的电话。 “抱歉,我们仔细的查找了一下车内并未发现什么笔记。” 刚回到家的蒋鸿生皱眉。 “不过, 我们翻看了一下监控摄像头, 发现有个少年曾去到你指的那个位置弯身好似捡起来过什么东西。” 少年?蒋鸿生脑海中似想到了什么, 凭着记忆形容了一下少年的穿着。 “没错。”听完形容电话那头一口笃定。 “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您的帮忙。”挂断电话后,蒋鸿生立刻深深的蹙起了眉。 自己这是遇到了一场农夫与蛇的闹剧么。 待方子舟吃饱喝足后已是晚上近八九点, 见时间还早,方子舟又沿着马路绕了两圈,看了几场大妈的广场舞,期间还解决了三个冰淇淋。 终于时间被拖到了十点多近十一点, 方子舟这才拿着笔记准备去找‘恩人’。 等快接近蒋鸿生所住的小区门口时,在麒麟懵逼的眼神中方子舟在地上滚了两圈,起身立刻由一城市富富帅秒变灰团子。 然后,具备天时地利人和及道具的方影帝正式上线。 蒋鸿生回家后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同年级的好友,借来了对方的笔记。 只是—— 全优学子蒋鸿生发现, 对方的笔记简直就是做的漏洞百出,截止目前他发现的就不止一星半点的错误,正在他蹙着俊长的眉嫌弃又头疼的复习外加帮忙改正笔记时,房门被人从外敲响了。 “鸿生,小区保安室那边打电话到家里来,说是你同学来找你了,让你下去看看。” 同学? 蒋鸿生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又被咽下了肚,再不愿大晚上见这什么同学,他也不得不换上衣服出了门。 保安室 “你跟蒋公子是什么关系?同学?发小?还是远房亲戚?” “……” “你这大半夜的跑来为什么连他的电话都没有,你不会是不认识他吧?” “……”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是哑巴么?” “……” 蒋鸿生刚进保安室见到的就是保安室的人一直说,角落中的人始终沉默如山的画面。 虽那人与初见时显得狼狈又不堪,但蒋鸿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今天公交车上的少年。 蒋鸿生心中蹙眉,对方这大晚上的找他来干嘛?对方又是怎么找来的? 保安听到身后的声音,一转头就见到了不远处挂着一脸微笑的蒋鸿生,立刻赔笑道:“蒋公子你来了。” “听说打电话到家里说是有同学来了,当然要下来看看。” 一直在角落中垂头沉默过份的方子舟听闻熟悉的声音,立刻抬起头。 入眼所及熟悉的面孔,眸底的惊喜神色一闪而逝,是那种仿似迷路在外的小动物,跌跌撞撞的终找到主人般的激动与欣喜。 蒋鸿生虽与保安说着话,但眼尾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少年那方的动静,视线在触及到少年始终平静的眸中如璀璨烟花般盛开的刹那,不禁怔了半秒。 好漂亮的眼睛。 保安说了阵后,蒋鸿生这才知晓了事情原委,及为何对方会说是同学来找,因为对方拿着写有他名字的笔记。 走至方子舟面前的蒋鸿生还未来的及说话,方子舟就跟献宝似的将紧护在怀中的笔记本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全身上下都沾染着灰尘,昭示着这一路的风尘仆仆,但那本笔记却是意外的干净,看的出来,他一路上将它护的很好。 少年漂亮的眼睛里面闪动着的细碎星光,宛若琉璃在清晨露珠折射下的耀眼,当那双清澈又明亮的眼睛望来时,蒋鸿生甚至有种自己透过这双眸子看到了全世界最美夏夜的错觉。 许是他的久不动作让少年有些不安了,他张了张唇,片字未言,最后似想到了什么般,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一排字,举到了蒋鸿生面前。 给,你的笔记之前落在车上了。 蒋鸿生反射性的去接,但却在抬手电光火石的瞬间,猛的察觉到了什么,望向对面少年的那刻心中的疑惑直接脱口而出。 “你不能说话?” 少年眸中的光彩瞬间黯然,如天空中坠落的满天繁星,紧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着白。 下一秒蒋鸿生就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有多伤人,立刻开口道:“抱歉,我只是太意外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抿了拒唇,方子舟在手机上打出一排字。 这是事实,没关系。 看着对方一身的灰尘与言语的困难,蒋鸿生有些不可置信的道:“难不成你从傍晚那会儿开始,就拿着这本笔记一个个小区问过来的?” 方子舟耳尖绯了一片。 嗯,我看到里面夹着考试时间,想着你可能会很急,所以只能一家家的问了,还好终于找到你了。 还不待蒋鸿生说什么,方子舟又打出了一排字。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本来车上就想跟你说谢谢的,可一紧张我给忘记了,我从来没有坐过公交车,不知道不可以投一百块。 紧接着,一枚硬币被方子舟递到了对面人面前。 谢谢你今天帮我出的一块钱。 少年的手指莹白如玉,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仿似个个可爱的贝壳般泛着粉嫩的颜色,白皙的指尖捏着的硬币,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弧度。 看着眼前的硬币,看着少年周身的风尘仆仆,看着他眸底闪动着的细碎星光,内心之中,蒋鸿生第一次捂着脸笑出了声。 原来,是这样么。 不是不想说谢谢,而是没法说谢谢。 不是不想反驳,而是没法反驳。 没想到,他蒋鸿生这辈子竟也会有看错人,看走眼的时候。 方家 “呜……爸爸,宝宝好疼,好疼。” 如近日来的幕幕般,一到换药的时间方宝绚的哭声就能将整个方家给震塌。 真疼? 当然不是,能被方家聘请回来当私人医生的谁没有两把刷子,止痛这东西,多的是手段,再说了,烫伤这种问题当时的确是非常疼,但过了那阵也就过了。 至于现在,方宝绚不过是想通过这个事件让方云漠印象更深,愧疚更深罢了,毕竟这伤可是方云漠的一时不查造成。 虽方宝绚演技浮夸,但经不住方云漠是真心疼他,吃这套,所以一到换药的时间,帮忙换药的那名医生往往就是最倒霉的。 方云漠一边心疼的搂着方宝绚,一边对着换药的医生怒吼连连,医生除了将手中的动作放柔放柔再放柔以外,不敢再有其它任何动作,更加不敢多说一句话。 好在方宝绚近日忙着演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吃顿饭,饿的不行的他,今日也就难得的没折腾其它幺蛾子。 等药换完了后,方宝绚挂着要掉不掉的泪珠一喊饿,方云漠转头立刻就吩咐人将饭菜端上了桌,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患处后抱着人下楼准备吃饭。 因受伤的缘故,方宝绚最近的味口一直不是很好,故方家时时刻刻都准备着饭菜,方宝绚伤到的又是手,没法直接拿筷子,方宝绚死活又不让旁人喂饭,近些天饭菜都是方云漠亲自一勺勺的喂。 这刚到餐桌上,方云漠将舀好的饭菜递到他的嘴边,瞥了眼碗中的菜,连续吃了整整一星期同样菜色,且近期还被宠晕头的方宝绚这刻彻底崩溃了。 “为什么又吃竹笋,我不要吃竹笋,我不吃竹笋,不吃,不吃。” 第180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8 方宝绚跟疯了一样,在方云漠的怀中大力挣扎起来, 全身的每个细胞都是拒绝着这道菜的靠近。 自从上次事件后, 也不知道方云漠是抽了什么疯, 每顿饭都给方宝绚吃竹笋,且只吃竹笋。 方宝绚手烫了一个星期, 他就吃了一个星期的竹笋, 哪怕家里厨师手艺再高超, 换着花样做, 却也没法将竹笋做出肉味来。 再说方宝绚这边,他从小就不喜欢吃竹笋, 从前他就知道方云漠爱让家里厨师做竹笋, 吃饭时对方还喜欢给他夹这道菜, 心中虽然抗拒不已, 但却从来不敢表露出来。 故每次遇到这种时候,他尽力想办法让这顿饭进行不下去, 实在不行他就配合下方云漠,但那也是吃的很少很少,可自从受伤后,他就被方云漠每天喂这道菜, 一日三餐,整整喂了一个星期。 第145节 一个星期,这已是方宝绚能承受的最大底线,现在又是竹笋,也不怪他这会彻底崩溃。 “爸爸, 宝宝不吃竹笋,不吃竹笋。” 方云漠眉一拧,道:“别闹。”说完将勺中的米饭夹着竹笋强硬的喂到怀中人嘴巴中。 他最爱吃竹笋了。 “啊,我不要,不吃,唔。”竹笋的味道一入口中,方宝绚只觉整个口腔乃至人生中都满溢着绝望的味道。 不吃,不吃,不吃,死也不吃。 此时此刻方宝绚整个头脑中都只徘徊着这几个字,胸膛中的呕意几乎是铺天盖地而来。 方宝绚顾不得手抬不起来的演戏,侧头‘哇’的一声将嘴中的饭菜喷了一地,随后扬手。 啪—— 方云漠手中的瓷碗被扇飞掉落于坚硬的地板之上,清脆的碰撞声中,瓷碗四分五裂。 听闻碎裂声响的那一刻,四周佣人脚步几乎全部止住,视线全部不受控制的向着地上碎裂的瓷碗而去,头脑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一场暴风雨可能就要袭来了! 看着地板上混合着米饭菜肴碎裂的一地,方云漠额头青筋直冒,脑袋再次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的宝宝不会不爱吃竹笋,他的宝宝不会打翻他的碗,他不是我的宝…… 他就是,他就是宝宝,是我最重要的宝宝,他会叫我爸爸,会小任性,会闹小脾气,但他就是我的宝宝…… 方云漠的脑海之中有两个声音,它们争着,吵着,咆哮着,嘶吼着,将他整个脑海都化作了血淋淋的修罗炼狱场。 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的不停的跳着,方云漠死死的按住剧烈疼痛的脑袋。 一片空白的记忆中总似有什么东西想脱困而出,但无论如何,它却无法真正挣开那道顽固的枷锁与尘封。 是什么,是什么,他到底忘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回过神的方宝绚见人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突兀的动作将对方给惹生气了,侧头就发现方云漠正扶着太阳穴表情挣扎又痛苦。 方云漠的头疼病犯了! 几乎在这个想法冒上心头的瞬间,方宝绚心间蓦然一紧,刚准备离开他的身边,却被方云漠徒然攥住了手腕,下一秒,紧闭的双眼猛的睁了开来。 方宝绚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在触及到这双眼睛的瞬间,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般,戛然而止。 冰冷寡淡的无情,一眼望去似看到世界尽头的绝望与孤独,那双紫眸中的他,仿似不过世间芸芸蝼蚁众生,渺小又卑微。 它缓缓地移了过来,四目相对。 然后,在方云漠开口的瞬间,方宝绚惊恐的张大了眼。 “你不是他。”醇厚的嗓音带着巨大空旷的回音,回荡在漫漫精致的别墅之中。 所有陌生冰冷的无情在这句话音落下的瞬间全部转化为赤裸裸的杀意。 方云漠一把掐住了怀中方宝绚的脖子,这让四周不少人包括离风都惊在了原地,但紧接着下一秒所有人都反应过来。 方云漠头疼病又犯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方云漠犯了种头疼的毛病,每次只要一疼起来就六亲不认,甚至是血溅三尺。 第一次时,方云漠杀了很多人,甚至重伤了自己。 第二次时,因有医生那边的协助,未有人员死亡,方云漠却是差点将自己给搞死了。 …… 只要犯病,方云漠都能将自己整成重伤垂危状态。 清醒后的方云漠也看过国际上最权威的脑科专家,无一例外得出的都是一切正常的结果,而现在的整个方家,没有任何人敢小看方云漠头疼的毛病,更没有任何人知道该怎么让方云漠平复下这个头疼的毛病。 通过那双眼睛,方宝绚能感觉的到,方云漠这次是真的想杀他。 方宝绚不知道方云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此刻的他也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只想快点离开犯病的方云漠身边,离的远远的。 他经历过方云漠犯头疼病的时候,那次的方云漠宛若一个疯子般,赤着双目拿着头一遍遍的去撞着墙,暗红的鲜血淌了一地。 他知道方云漠每次犯病后都不会记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所以每次他都躲的远远的,不敢近身他分毫。 方宝绚的拼命的在男人巍然为动的手下挣扎着,整个面部因缺氧的关系憋的一片通红,随着时间的流逝向着青紫转化。 身边无数下属都在试图掰开他掐着方宝绚的手,可惜无人能撼动分毫。 “唔……爸……爸……”方宝绚眼角含着恐惧的泪水张合着唇齿艰难的将俩字挤出来。 不想死,他还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 方宝绚微弱断断续续的两字仿似触及到了方云漠心中最敏感的神经般,他蓦地松开了紧掐着方宝绚的手。 他是宝宝,不能伤害宝宝,不可以…… 他不是,我没有宝宝,没有,从来都没有…… 方云漠混乱的意识再次绞成一团,他死死的按住即将爆炸的脑袋,额头上盘布着根根暴起的青筋,目色充血,坚毅沉稳的面貌因疼痛而变的扭曲一片。 身处最前方的离风侧头大吼道:“医生,医生呢,医生怎么还没有来。” 被吓的四肢冰冷的佣人立刻再次拿起电话催促医生,四周的下属个个也是如临大敌,这刻,别墅中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头痛欲裂的方云漠身上,没有任何人多去看一眼如一瘫烂泥般瘫软在一片水渍中的方宝绚。 方宝绚这次是结结实实的被方云漠犯病模样与死亡的恐惧给吓尿了。 叮嘱完佣人准备过会要用的东西,一转头离风就见方云漠挣脱开了四周的下属,头朝着这边墙撞来的举动,离风几乎来不及多想,身体快于大脑先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在别墅中响起。 被这一下直直撞断了肋骨的离风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强烈的痛感让他眼前一黑差点直接陷入昏迷之中,但下一秒由胸腔处传来的如火烧般的剧痛席卷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就在众人还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白了脸时,就在医生火急火燎的刚踏进方家大门时,就在离风忍受着无孔不入的痛苦与满口的血腥挣扎着睁开眼时,一直处于疯魔状态的方云漠猛的止住了全部的动作。 他的视线牢牢的锁定着地上的什么东西。 那是……离风的手机,或者更直白点说是手机的屏保的照片。 照片中的少年穿着浅色的家居服,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窗边,浅晕着半洒进客厅的阳光在他精致的侧脸上投洒下一片圣洁的阴影。 他就那么坐着在澄净冰冷的地板之上,安静的,孤寂的,像是被遗弃,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孤单。 方子舟。 方云漠颤颤的拾起了手机,双眼牢牢的注视着画面中的少年,一眨不眨。 他抬起手,缓缓的抚上照片中少年的脸,那双在所有人眼中扼杀了无数生命的手,第一次颤抖的厉害。 指落,指尖一片冰冷。 下一秒,在方家无数人的惊呼声中,方云漠整个人闭眼轰然倒下。 “宝……贝。” 男人缱绻的呢喃在众多惊呼声中犹如是一场海市蜃楼般的错觉。 …… 因还笔记的原故,方子舟回家时已是凌晨时分,所以很正常的第二天直接睡到了中午才醒。 扭开房门,方子舟揉着眼睛刚走到楼梯口就被客厅中的阵仗吓了一跳。 一排黑衣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客厅之中,若不是真正看到了这么一排人,方子舟方才是丁点没有感受到客厅中有他们的存在。 “方子舟少爷,属下奉五爷之命前来接您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接方宝绚回家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某攻头疼欲裂:宝……(啥)宝……(?) 周围下属一听,宝宝?这不是宝绚少爷的小名么 转头就把方宝绚接回了方家 清醒后的某攻看着床边的不明人士:你谁? 方宝绚(咽口水):宝宝……宝……(?) 某攻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字是宝啊,可是……某攻不解:我要找的应该是儿子啊?(这会完全没想到方子舟这号人物) 方宝绚:爸爸……叫爸爸=儿子=宝宝=找到了=对他好所以…… 某攻:其实宝贝我一直记得你,只不过……记忆不全下认错了人qaq 攻其实不渣,对方宝绚这么好不过是把他当成了小少主而已,若不然跟这次一样,分分钟neng死他 第181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9 直至坐到车上后,方子舟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按理来说, 离风那边将一切布置下来, 至少也得要上半月左右,再加上方宝绚的各种阻拦, 那少说也得一个月, 这才一星期呢, 方家怎么就来人了? 只是虽有疑惑, 但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中转了圈就消失了,快点回方家他有利无害, 自己得抓紧时间了。 伴随着方家别墅瑰丽的现欧式铁门的打开, 一排排黑色的轿车缓缓的驶进了方家占地足有千亩的别墅院区。 正在客厅沙发上看文件的方云漠听闻大门外声音响起, 心中的眉先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随即又缓缓舒展开。 原是因昨晚方云漠犯病,其间离风为了保他身受重伤, 今日知晓情况的方云漠去到医院看望人的时候,提出自己会允他一个要求,然后离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烦请五爷能接回子舟少爷。’ 虽方云漠不喜这个儿子,但话已出口, 离风要求已提,他再不喜也得将人接回来,立刻就吩咐人去接回了方子舟,也就有了今早的这一幕。 刚下车方子舟就被领头的保镖带进了客厅中,行走间, 方子舟垂着头像是个乖宝宝,平静的大脑下却在飞速的思考着,自己该如何面对两辈子加起来才第一次见面的渣爹。 保镖站定,恭敬道:“五爷,小少爷接回来了。” 方云漠将视线从手中的文件缓缓的移向保镖身边的少年。 纤弱。 这是方云漠此时此刻头脑中惟一跳出来的想法,因对方垂着头的关系,方云漠也只能看到少年自琼鼻以下的部位,白皙的肤色带着几分病气。 第146节 方云漠蹙眉,“抬起头来。” 方子舟心中翻了个白眼,调整好自己小白菜的表情后缓缓的抬起了头,眼神一路顺着坐于沙发男人身上移起,笔直的大长腿,健硕的身材,冷…… 在眼神触及到男人五官的那一秒,方子舟猛的抬起了头。 如石雕刀刻的冷硬五官,浓眉凛眸,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看着蹙眉坐于沙发之上的男人,方子舟双眼中充斥着无尽的震惊,这……这张脸。 【主人主人,这张脸跟玄夜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玄夜竟然成了你亲爹,真是……可喜可贺。】 方云漠就见对面少年忽的震惊的瞪大了眼,眸底蕴藏着无数的不可置信。 看着少年那双清冽如寒潭般的眼眸,方云漠脑海中忽的闪过什么信息。 这双眼睛……好熟悉。 “我们以前见……” “爸爸,宝宝好疼啊,好疼。” 蓦的,不远处响起的熟悉声线打断了方云漠未完的话,方云漠一转头发现方宝绚穿着身睡衣,脖子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正赤着脚站在不远处,湿漉漉的眼眶中挂着泪,正对他伸着手。 “怎么不穿鞋子就下来了。”将手中看到一半的文件放至茶几,方云漠起身走到方宝绚身边,习惯性的将人抱了起来。 虽昨晚那一幕将方宝绚吓的三魂跑了七魄,但他却不敢不亲近方云漠,特别是在方子舟竟已被接回方家的现在。 方宝绚紧紧的拽着方云漠的衣摆哭道:“宝宝以为爸爸不见了,好疼,宝宝手臂好疼。” 将哭闹着喊疼的人抱在怀中,方云漠侧头吩咐,“通知医生过来给小少爷看一下伤处。”说完也不理会任何人,直接将人抱上了楼。 方宝绚偎在方云漠怀中,侧头望着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客厅中的方子舟,唇角上扬出了一个胜利的弧度。 麒麟望着往二楼而去的人,弱弱的道:【主人,玄夜好像把你口中的小贱人……抱走了。】 方子舟冷笑道:【呵,他绝对不会是玄夜!!!】 因知晓方云漠昨天才刚刚犯过头疼病,近日不会再犯,没有顾虑的方宝绚这不又开始大哭大闹了。 “爸爸,宝宝好疼,疼。” 躺在床上的方宝绚一边大哭着叫疼,一边死命的拽着方云漠的衣摆,力求让他没法离开自己身边去见方子舟。 方云漠见人疼的直哭个不停,连哄带劝带安慰,可方宝绚就是一个劲的叫疼,泪水也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滚。 不知为何,以前向来只会让他心疼到不已的哭声,这会钻进耳廓,却让方云漠烦不甚烦。 真想……真想……真想掐死他! 方云漠心间一紧,额上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想伤害宝宝的想法? 只是还不待方云漠想清原委,更大的哭声争先恐后的钻进了脑海之中,那种烦燥不堪的感觉再次出现。 此刻被扰的烦不甚烦,感觉头都要爆炸的方云漠将柜上的医疗器材全部拂到了地上,冲着医生怒吼。 “你这个庸医,小少爷的伤到底是怎么了。” 他什么事都没有。 医生委屈的也想哭,可这话他却不能说,只能垂着头挂着满头的冷汗恭敬的道:“近期小少爷的伤处可能是上药,正处于愈合好转的阶段,所以会有点疼(痒)。” 被哭声吵的头都快要爆炸的方云漠,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房间,不然他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忍不住,伸手掐死这哭的不停的人,可奈何方宝绚一直拽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方云漠怒吼道:“那你快想办法。” 想办法让他闭嘴! 看了眼床上的人,秒懂方云漠未完话的医生,立刻在助理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将安眠药混合了些加速愈合的维生素药片,给方宝绚喂了下去。 终于,世界安静了。 察觉到终于安静下来的方子舟,掏出了耳朵中的棉球,扔到了房间中的垃圾桶中。 不愧是方云漠,生活于这种水深火热的环境中竟还没疯,佩服。 因方云漠整颗心都被方宝绚给牵走了,被孤孤单单扔在客厅中的方子舟,被家里的佣人领到了今早才急匆匆收拾出来的房间之中,装扮的还算舒适得宜,就是有一点,方子舟不满意。 离方宝绚的房间太近了,隔壁。 等方云漠从方宝绚房间里出来,已是几小时之后的事情,此时幕色渐暗,正好就到了晚餐时间。 餐桌上,如往常般,两个人,只是方宝绚被换成了方子舟。 也是直到佣人敲响房门,告知晚餐时间到了时,方子舟才发现,从今早起床到现在他竟粒米都没进,不想吃饭这件事还好,一想到后,方子舟倒是立刻就感觉饿的要前胸贴后背了。 没有方宝绚级别待遇的方子舟,跟个乖宝宝般老老实实的坐在餐桌前,不言不语也不闹的等饭菜上桌。 方云漠刚来餐桌时见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浅色的灯晕下,少年在餐椅上坐的端端正正,精致的五官虽没有一点表情,但透过那双闪着细碎星光的眼睛,却能看出心底暗含的期待。 方云漠这一整天被方宝绚吵的快爆炸的脑海只感一股清凉袭过,这刻,心中所有的烦躁与不耐通通安定了下来。 走至餐桌边坐下,终有佣人端着菜肴上了桌。 竹笋炒肉丝,粉蒸小竹笋,香菇竹笋烧鸭,酒槽竹笋鸡…… 随着一盘盘竹笋的上桌,方子舟的表情是这样的 ( ⊙ o ⊙ )! 待最后的汤上桌,揭开盖子,发现还是竹笋后,方子舟的表情是这样的 = . = 所以,方云漠跟方宝绚这俩人到底是有多么喜欢吃竹笋啊,一桌子全是竹笋,属熊猫的么? 丝毫不知道方宝绚已是跟竹笋有着滔天血海深仇的方子舟,很淡定的拿起筷子吃饭。 夹了筷子离自己最近的菜到碗中,再挑了根细长的竹笋放入嘴中,慢慢咀嚼。 嚼着嚼着,方子舟蓦的想了以前小世界中,只要自己出现后,玄夜总会第一时间找到自己,风雨不动如一日的为自己洗手做羹汤的画面。 有时是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有时是穿着刻板的正装,反正无论什么样,男人身前都会围上家里的碎花围裙,配上他不苟言笑的表情滑稽又好笑。 每次他就喜欢坐在客厅里撑着下巴,看着对方在厨房中忙前忙后的身影,心中却溢满了甜丝丝的蜜糖。 某次自从他说了爱吃竹笋后,那人就总爱做这道菜,却又知道自己挑食担心自己吃腻,所以总是换着花样的给自己做不一样的口味,然后在看到他吃下满满的一碗饭后,眸中漾上满意的笑容。 其实,从一开始,他喜欢的并不是竹笋,而是他因自己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付出百分百行动,将他所有的细微全部铭记于心的动容。 他喜欢的就是那个人,而不是那一盘名为竹笋的菜。 啪—— 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自眶中滚落碗中,却被方子舟混合着味同嚼蜡的米饭咽进了肚中。 玄夜,你这个混蛋一定是知道的对不对,不然为何每次做饭都会做这道菜。 不知为何,方云漠的视线总是不受控制的往身边人身上飘,内心之中,有种冲动,为他夹菜叮嘱人不许挑食的冲动。 但话至嘴边终还是被他咽下了肚。 宝宝只有一个,自己这是怎么了? 正待他思考着这个问题时,忽的眼尖的察觉到了少年低垂着面部一滴晶莹的掉落。 不受控制的,方云漠的心脏一抽,有些疼了。 一句话几乎想也没想,方云漠就直接脱口而出。 “怎么,是饭菜不合胃口吗?想吃什么我去做。” 第182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10 然后,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 俩人都愣住了。 凰市五爷从未为任何人做过饭, 哪怕方宝绚。 方子舟却是被这句熟悉的话语震愣了, 抬着还泛着微红的眼眶傻傻的看向了对面之人。 一如记忆中的五官,一如记忆中的话语, 一如记忆中的菜肴…… 难他真的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就在俩人四目相对相顾到无言时, 不远下属匆匆走近在方云漠耳边低语了些什么后退了开来。 方云漠眉心微敛, 随后侧头道:“不管以前如何, 现在你既已踏进方家,就代表方家已是承认了你的身份, 同样, 宝宝有的东西亦同样有你一份。”说完起身离开。 方子舟眼睫微敛, 这人怎么可能会是玄夜呢。 知晓自己回家乃是离风的功劳, 又想着这诺大的别墅中除了方云漠这个不靠谱的渣爹外,自己只有这么个场外援助, 于是本着感恩的心理,笠天方子舟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医院探望一番。 医院是永远不会清冷的地方,刚踏进大门入目所及就是纷乱嘈杂的人群,医护的, 病人的的,家属的,整个就诊大厅用一锅粥来形容绝不为过。 就着之前得知到的信息方子舟一路至了住院部的十三楼,随后找到了离风所住的单独病房,抬手敲门。 叩叩叩—— “请进, ”熟悉的嗓音自里间传来。 方子舟抬眼推门而入,正好与躺于病床上的离风视线撞了个正着。 离风笑道:“今早就看到小少爷要过的信息就要来,没想到这么快。” 将家中厨房炖的汤膳放于床边的床头柜,方子舟坐下后这才拿出手机将自己要说的话打出来。 会堵车。 看着手机屏幕上简单的三字,与少年一如当初清澈无霾的眸底,离风心中万分愧疚而过,如果当初他能第一时间撇开方家那方一切顾虑,少年哪会沦落为这般模样。 想到自己现下身处医院,少年又不能正常言话,只身在方家面对方宝绚,离风心下难免有些担忧。 “小少爷刚回方家有没有哪里不习惯?” 方子舟微垂下头,留给男人一个漂亮的脑勺,过了几秒钟这才重新在手机上打出了一排字。 很好,有很多人,家里很热闹。 方子舟想到这里又接着打了一排字。 爸爸昨天还陪我吃饭了,虽然……只吃了几口,但是还是很开心。 第147节 举着手机,少年面上绽开一个满足的笑容,那种像是人生得偿所愿的笑容,却让离风有些不忍。 一顿未正常吃完的饭而已,却能让少年铭记于心脸上漾开满足,这孩子总是直白单纯的让人心疼的想将全世界捧到他面前。 想着回方家也没事,故方子舟在医院待到了下午才准备回去,很凑巧的路上堵车了。 【主人,你不是已经回方家了么,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抱你的粗大腿么,花一天时间浪费在医院干嘛?】 瞥着车窗外的车流不息,方子舟淡淡的道:【他啊,以后可是会派上大用场的呢。】 宠爱他显然是争不过方宝绚,但自己有一点优势是令方宝绚嫉妒的跳脚的拍马不及。 他是方云漠的亲生儿子。 血浓于水乃千古不变的道理,哪怕方云漠再不喜他,也改变不了这点事实。 现在整个方家只有离风一人知道自己不能说话,正好离风在医院,短期内无法回方家。 既已接回自己,身为父亲的方云漠定会照顾好自己,但这种照顾他看的出来,仅限于物质,他永远达不到方宝绚的程度。 可若自己的病情在方云漠照顾的这段期间内恶化成疾,甚至是彻底无解无救,彻底失声,那方云漠这个丁点不关系儿子死活的亲爹会如何想? 他会后悔,他会愧疚,他还会花大笔的钱来补偿挽救这一切。 而方子舟需要的就是这些,方云漠的愧疚与后悔,还有大笔的治疗费,因为,只有这样他的目的才能实现。 现在方子舟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与一个发酵的过程而已。 发酵爆发的那天,不出意外应就是离风回归方家的那日。 两个月! …… 等方子舟到方家时已是接近晚上九点,显然是已错过了方家的晚餐时间,果不其然方云漠这个渣爹丝毫不管他的死活,毫不意外的一粒饭都没有留。 也未让佣人帮忙再做,一直力致做一只坚强倔强小白菜的方子舟,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回方家已有几天有余,但自第一天刚回时方子舟有见过方宝绚外,其它时间他倒是没再见过他,连隔壁的鬼哭狼嚎这几天也消失了,倒是难能的安静。 倔强小白菜方子舟本以为自己能扛到第二天,却不想三更半夜时直接被给饿醒了,望了下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一点。 闭眼重新睡,可睡了十几分钟,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想着这么晚应该也不会再有人了,饿的头晕眼花的方子舟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拧开了房门。 书房 方云漠将手边的最后一份文件看完,抬起头揉了揉自己酸涨不堪的眉心。 因方宝绚受伤天天哭闹不止又不离人的原故,这些天他几乎没有怎么办公,除了些紧急文件当天处理了外,其它的文件全部都堆在了他的书桌之上。 这几天医生终于让方宝绚安静下来了,他才有时间开始处理手边的公事,近两天来几乎每晚他都得忙到凌晨,也是直至今天他终是将堆积的文件处理的差不多了。 看了下书桌上的指针,见现下已是凌晨时分,方云漠这才准备回卧房休息。 因事务繁多平时经常是忙到很晚休息的关系,故方云漠专程在书房与卧室间开了一道内门,刚行至门前,蓦地方云漠敏感的察觉到门外好似传来了什么声响。 沉闷的,像是东西砸落在地毯上的声音。 望着没拿稳不小心砸落在地毯上的酸奶,方子舟被吓了一跳,机警的左瞄右望,生怕被人给发现了偷食的举动。 毕竟他自我定位乃是颗坚强倔强的小白菜呢,如现在给人发现了大半夜起来偷过食,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好在方家人会享受,脚下的地毯够厚,这东西掉落的声音没有惊动任何人。 方子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跟做贼似的捡起地上的酸奶,再次在打开的冰箱里面扒拉其它可以填填肚子,没有后也不会引起佣人注意的吃食。 【主人你在方家的这日子过的好可怜,连饭都不给你吃。】 【所以才说是渣爹,我这是去医院探望病人,又不是我住院,去一天竟然连晚饭都不给留。】 方子舟在满冰箱的竹笋里面刨,心中不禁吐槽,这方家人到底是多爱吃竹笋啊,一冰箱全是竹笋。 【搞不好方云漠压根就忘记了方家还有你这么个人。】 不得不说麒麟猜对了,方云漠的确是忘记了家里除了方宝绚外,还有个儿子的事实。 今天用完饭后,方云漠直接如常般让人全部处理了,倒是有佣人踌躇着想说还有位小少爷没回来的事,但想着方云漠不喜方子舟的事实,故以为方云漠是记得故意不给留的,所以谁敢给方子舟留饭。 终的从冰箱最里面刨出了个不知道啥时候佣人放忘记的苹果,方子舟放到鼻子前嗅了嗅,满腔果香。 不愧是有钱人,连放忘记的苹果都还这么香,一定是高级货。 【方云漠心里只有方宝绚,其它人不是人。】 方子舟本想着拿到厨房洗洗消消毒,但又怕流水声惊扰了其它人,简单粗暴的拿起睡衣袖子用力的搙了两下。 麒麟一脸嫌弃的道:【这苹果弄不好是去年的,你都不去洗。】 【都快饿死了还管干不干净。】方子舟翻了个白眼。 不远暗处方云漠就那么站在角落中望着如只小松鼠般觅食的人,瞪着双眼机警左瞄右看的动作,耸动着小鼻子闻果香的动作,拿着袖子搙苹果的动作,对着虚空翻白眼的动作…… 所有的所有,让他觉得可爱不已,甚至唇角挂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浅笑。 原来在私下看不到的地方,少年是这样的么? 见人吸了几口酸奶准备吃那不知是放了多久的苹果,方云漠蹙眉刚准备出声阻止,蓦的头脑中好像滑过了什么信息,已到嘴角的‘不干净’三字转了个弯变成了别的。 “谁在那里?” 被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方子舟,咬上苹果的幸福,在这句话响起的瞬间立刻被吓的魂飞魄散。 尼玛,是渣爹的声音!!! 第183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11 ‘唰’的一下收回嘴边的苹果,将东西藏到了背后的同时, 垂下头的方子舟仿似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不安的站在了原地。 此刻方子舟心中所想的是, 听那满满的疑惑音,应该是没有看到我在干嘛。 啪—— 客厅灯光大亮, 方云漠望向不远处方子舟垂着的小脑袋与方才机警的小动作, 眸底漾着不明的笑意, 但那话音说出却是丁点未带笑。 “大半夜的在这里干嘛?” 方子舟立刻摇头, 没干嘛,我什么也没干。 虽方子舟只字未言重复着一个摇头的动作, 但方云漠这刻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瞥了眼他身边厨柜上拆封的酸奶道:“饿了?” 方子舟猛摇头。 方云漠挑眉, “渴了?” 对, 渴了,我只是起床喝个水而已。 方子舟立刻点头, 完全不知晓方才的一切早就被暗处的方云漠一丝不落的收进了眼中。 然后,乐极生悲。 就见他一个点头过猛,手中紧握着的苹果没抓紧‘嘭’的掉了下来,随即在方子舟捂脸悔恨的目光中, 那印着排整齐牙印的苹果滚到了方云漠的脚边。 方子舟:…… 方云漠:…… 牙印:…… 此时此刻方子舟的内心是崩溃的。 自己诚实守信的小白菜形象啊,自己被忽视被虐待(?)为了能待在亲(渣)爹身边,将委屈扛在心间的倔强少年形象啊,自己不愿主动与小贱人争宠的高傲的出尘气质啊,被一排牙印全毁了啊!!! 瞧着滚落终停在脚边的苹果, 方云漠平静的弓身捡了起来,因凑的较近的关系,他还能清晰的嗅到自红通通的苹果上传来的馥郁果香。 难怪少年方才面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呢。 瞥了眼不远处浑身冒着生无可恋气质的方子舟,方云漠唇角轻弯,宽大的手掌翻转间,一排小巧整齐的牙印显现眼前。 “饿了?” 方子舟心中直捂脸,所以在铁凿凿的证据面前,他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见对面人忽然沉默了,方云漠也不再逗他,道:“我让人起来给你做饭。” 摇头。 大半夜的,还是不要了,他们也要休息。 不知为何,方云漠总能通过简单的点头与摇头的动作,意会到对面少年所有想表达的话语,这是种连在方宝绚身上都没有的默契。 方云漠对这个几乎不怎么了解的儿子忽的有了两分好感,一方面是此刻对这人的通情达理的满意,但另一方面,也是方云漠想到今天的确是自己疏忽大意,忘记让佣人给人留晚饭了。 “想吃什么?我帮你做。”这是第二次,方云漠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这也是第二次方子舟听闻同样的话语,有些愣愣的抬起头望向了对面的男人。 同样的五官,同样的严肃,同样的话语,如不是他眸底充斥着的陌生,方子舟几乎会将他错认为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当初时,余梓闫曾问过麒麟,玄夜是否还会保持着他自己的模样出现在这个小世界中,麒麟却摇头,留给了他一段话。 散尽本源碎片的天道,容貌不一定会延续以前,因为这会消耗他本就不多的元神之力,加速他消亡的时间,他虽会保留部份记忆,但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记忆。他记起的东西可能是零星的微不足道,也有可能是破碎的不全,但有一点,若是每世的刻骨铭心,他定会有印象,所以你只能从这里入手。 四目相对的俩人谁都没有说话,就在方云漠还为自己为何又说出这种话不解蹙眉的前一秒,方子舟抬手指向了他手中紧握着的苹果,张合着粉唇无声的吐出了两个字。 甜汤。 如果你是他,你定会记得历经无数小世界,那碗从未变过,也从未消散在我们共同记忆深处的甜汤。 方云漠自是看懂了他吐出话语的‘甜汤’俩字,望着掌心之中的苹果,他沉默的转身进了厨房。 于方云漠来说,厨房是一块完全陌生的领域,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他从来没有沾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沾过,可进到厨房后,他却觉得这些东西似乎都存在于潜意识中。 洗净去核装盆,身体总会知道下一个步骤是什么。 终于等水果都集齐了,可以开火,可方云漠却停住了动作。 少了样东西。 看着盆中不一的水果,方云漠蹙着眉,在脑海中搜寻着那惟一少了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少的是什么? 眼神无意瞥到厨房外一角,电光火石,方云漠终是想到了它。 第148节 围裙! 将碎花围裙系在腰间,方云漠这才开始了此生中的第一次下厨。 从始至终方子舟就一直静静的站在外面,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等待着结果的出现,而在看到男人将围裙系在腰间时,他的呼吸都忍不住滞了一秒。 方云漠从未下过厨,他又怎么会下意识的去做这个动作,除非……本能。 这刻的内心之中,方子舟几乎下意识的愿意去相信世间就有如此巧合,就如玄夜每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周围一般。 终的,热气氤氲中,方云漠单手端着青色的瓷碗自厨房走了出来。 奶白的浓汤,缭缭的果香,方子舟看着面前碗中的甜汤几乎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待热气微散,方子舟这才执起碗中的汤勺,舀起了浓汤中的第一勺。 方云漠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少年不知是被蒸汽迷了眼还是什么红了的眼眶,看着他终是拿起汤勺。 然而就在甜汤入嘴的瞬间,耳畔边一句惊雷蓦的响起。 “你有什么资格喝我爸爸做的东西。” 嘭—— 紧随着惊雷响起的同时,瓷碗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在深夜寂静的客厅中刺耳异常。 此时此刻的方宝绚整个心房都被嫉妒与不甘填满,爸爸从来都没有为自己下过厨,凭什么才来几天的方子舟就能得到另眼相待,自己才是方家名副其实的小少爷,方子舟算什么东西,爸爸凭什么对他这么好。 方子舟愣愣的看着一地碎裂的狼藉,看着那粒粒剔透晶莹的果肉,垂于左侧的手指寸寸收拢。 所有的期盼,所有的希冀,在这声碎裂中,彻底化为泡影,不受控制的一滴晶莹,自眶中徐徐滚落。 这个瞬间,方云漠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了心痛的滋味,那感觉就像是一把尖刀在遂不及防下刺穿了整个心脏。 头脑中蓦地疯狂的涌现出无数零星记忆碎片。 ‘傻子!’ ‘我在下个世界等你。’ ‘永世都只对我一个人好,可以么?’ …… 一个声音,两个声音,三个四个声音,无数个不一样的声音。 谁?那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方宝绚见对面人泪珠滑落,只感一股怒火直袭脑海,不仅跟我抢爸爸,还敢装委屈! 撕下平日在方云漠面前各种美好的伪装,方宝绚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方子舟,给我滚出方家!” 方云漠头脑中所有的纠结与零星,在看到这幕的瞬间全部化为乌有,这个瞬间,他一把将对面苍白着脸的少年揽入怀中的同时,稳稳的钳制住了对面方宝绚的手腕。 “谁给你胆子打他的!!!”一句充斥着无尽愤怒的咆哮声响起。 下一秒,几乎是保护的一种本能,方云漠反手一巴掌直接扇到了方宝绚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在客厅中尤为响亮,可见这一巴掌扇的是丁点不留情。 掌落声响,方云漠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方宝绚捂住被抽懵的脸愣住了,被护在怀中的方子舟同样也愣住了。 他……他为何会……护我? 而方云漠是彻底被自己反射性的动作惊吓到了,自己怎么会为了少年动手打宝宝? 俩人的恍惚都只是刹那,紧随其后方宝绚崩溃的痛哭打断了所有的静谧。 “呜……爸爸你打我,爸爸你打我……” 方云漠一把松开了怀中紧护着的人,难得无措的道:“我……我……” 直到现在方云漠也不明白,刚刚那种不受控制的冲动到底是从何而来,但此时此刻他却没心思去思考太多,他打了方宝绚是不变的事实。 “宝宝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他怎么能打他。 “呜……我再也不喜欢爸爸了……呜……我讨厌死爸爸了。”将这句话吼出,方宝绚转身冲上了楼。 “宝宝。”方云漠反射性的抬脚去追,可刚行两步头疼欲裂的感觉再次袭来,让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身边的方子舟抬手一把将人扶住,见到方云漠表情痛苦的扶着额,青筋腾起,他大急道:【麒麟他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头疼,】麒麟提议道:【要不主人你帮他按按缓解一下。】方子舟立刻抬手照办。 头疼欲裂的方云漠忽感两侧轻揉力度传来,微凉的指尖带着柔软的触感,如一阵轻浅的暖风吹拂到剧烈疼痛的脑海中,竟就真的抚平了他向来无所适从,疼痛不堪的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抓住了少年的手腕,方云漠抬起了半埋的头。 少年盈盈眸中盛着担忧与心疼,那濯然的清浅像是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你没事吧?透过这双清澈的眸,方云漠看懂了这句话。 蓦地,不受控制的他的心脏被烫了一下,别开自己的视线,方云漠道:“没事了。” 方子舟舒了一口气,回想方才男人保护性的动作与无处点滴细微的巧合,心脏跳的飞快,压抑住狂跳的频率,方子舟颤着指尖指着地毯上的狼藉一片。 能为我再做一次吗?甜汤! 察觉到少年眸中盛放的期待与忐忑,想到伤心大哭离开的方宝绚,方云漠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在上楼寻方宝绚与帮少年做饭的两者间,做出了选择,他进了厨房。 第184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12 厨房中再次出现方云漠忙碌的身影,方子舟抱着膝盖等待着时间的逝去, 过了近半个钟头的功夫, 一碗蒸汽袅袅的甜汤再次出现面前。 在希冀与期盼中, 方子舟颤着指尖,舀了一勺送入嘴中。 若说在之前是见到男人无数个不经意与记忆中身影重重的欣喜, 那在真正所尝后就惟有想捂脸的泪流与失望。 方云漠就见少年只尝了一勺后就颤颤的闭上了眼, 一言不发的起身, 仿若失魂落迫的渡步上了二楼。 少年是不喜欢么? 房门合拢, 方子舟无力的顺着门背寸寸滑落于厚重的地毯之上,寂静的房间中他抱着自己的膝盖, 将整个面部埋于其中。 相似的味道, 但却也只是相似罢了。 见到这样落漠的人, 麒麟有些不忍心, 【主……主人,你还好吧。】 过了许久后, 黯哑的声音才缓缓传来,【无事,不过……才一个挫折而已,我……会找到他的。】 哪怕人海茫茫, 我也一定会找到他的! 深夜,璀璨灯光萦绕着金碧辉煌的别墅,厨房中,不知多少次重复动作的方云漠放下汤勺,将同样味道的甜汤再次倒入了旁边的垃圾桶中。 坚毅的眸中划过无数迷惘, 为什么少年不喜欢呢? 就在他看不到的厨房角落中,安安静静的躺着厨房调料加工工具——碾磨台,未完全拭净的碾磨台不难看出佣人离去的匆匆,透过散落白色粉尘下惟有一两颗的剔透,可以看出就在今日前不久它加工的调料,糖。 …… 方宝绚这几天难得的不哭不闹,每次换药时都异常的配合,这自不是因为他心情好,不想折腾医生了,而是不敢。 本来他以为上次那一巴掌后,方云漠定会来主动向他认错,可他是左等方云漠不来,右等方云漠不来,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偷偷下楼,竟然发现方云漠一个人在厨房里重复着做甜汤。 做,尝,倒,再做,再尝,再倒…… 方宝绚虽知道方子舟的出现可能会夺走方云漠的部分视线,但他却没想到,这夺走的竟然是方云漠的全部。 洗手作羹,这是方宝绚来方家这么久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当时若不是方宝绚的理智制止住了他的行动,他觉得他可能真的会冲上楼,亲手杀了方子舟。 不敢摆脸的方宝绚已经打算好,隔天他就向方云漠服个软,依照方云漠对他的‘宠爱’,定能将人注意力再次抢回,可第二天还没见到方云漠的他,在服药完日常药物就直接睡了过去,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终于发现了掺在自己日常药物中的安眠药。 方宝绚并不蠢,所以他没有去找方云漠闹着找医生麻烦。 因为他知道给医生十个胆子他们都不敢,方家私人医生众多,却无人道出这一点,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件事情方云漠知道且默认了,甚至,这件事是在方云漠的授意下进行的。 回想近日自己哭闹时方云漠总是会揉太阳穴不耐的表情,方宝绚心如明镜。 或许方云漠什么都懂,只要自己不闹过,他愿意纵容着自己的小任性与小脾气,但这次显然是自己触到他的底线了。 本来方宝绚的伤就已是好的差不多,在近些天的配合下,手臂上的伤势终于是完全好转,现在也顾不得被扇一巴掌没有下文的尴尬,与近日沉默不已的俩人第一次同了桌。 餐桌上 “爸爸,你上次答应陪宝宝去国外旅游的。” 方云漠帮他夹了筷子竹笋到碗中道:“嗯,过两天爸爸公事就处理完了。”少年总是这么安静,是该陪人出去散散心了。 方宝绚看着碗中的竹笋虽是想将之全部倒垃圾桶,却没有那个胆量,上次的意外这辈子他都不要再有第二次。 夹着碗中如剧毒般的竹笋,方宝绚硬着头皮将之吃了下去,随即菜入口的瞬间,差点被辣的没一口喷了出来,死掐着手心艰难的将菜咽下肚,方宝绚立刻喝了杯水,在脸上扯开个僵硬的笑容道:“爸爸的口味变重了。”差点没辣死我。 方云漠的动作一顿,隐晦的打量了下不远处垂头不语的方子舟,轻恩了一声算是回话了。 方云漠道:“想去哪里?” 方宝绚腼腆一笑道:“只要能跟爸爸一起出去玩,宝宝去哪里都……” “子舟想去哪里?” 话音落下的瞬间,方宝绚只感脸上像被扇了一耳光似的,火辣辣的疼。 然而方子舟心中却是翻了个白眼,关我屁事。 方云漠也不介意他的不理睬道:“听说子舟以前时一直想去海边,那等过几天事情处理完后,咱们一起去海边度假吧。”说完将视线放回另一边方宝绚身上。 “就去海边度假。” “好。”方宝绚笑着点头,放在身侧的手指却是直接抠烂了真皮餐椅。 又是方子舟!!! 方子舟从头到尾不给俩人一个眼神,也不吱一声,仿似一个外人般无视着父子俩‘友好’的互动,连菜也只夹自己面前的一盘。 香爆竹笋炒肉片。 第149节 就一个字,辣。 虽是被辣的嗓子眼疼,眸底眼泪直飚,但方子舟还是埋头继续吃着饭。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让你跟吃错药似的,菜一天比一天辣,让你明知我不会站起来夹菜的情况下,天天把最辣的菜摆在我面前,让你不关心亲儿子身体,不找个医生给我看看我有没有病(?)等你亲儿子变哑巴没救了,方云漠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方云漠刚一回过头就瞧到方子舟这只夹一盘菜的动作,以为是其它的菜他夹不到,帮他夹了筷子别的菜,关切的道:“子舟想吃什么跟爸爸说,我帮你夹。” 看着碗中多出来的菜,方子舟虽然很想将之扔出去,但却不能这么做,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持续着埋头吃饭的动作。 主宝绚一看方云漠的视线再次落到了方子舟身上,立刻道:“爸爸,再过半个月就到宝宝的生日了。” 果不其然,方云漠侧头过了头,“嗯,到时候想怎么过?” “能请好多人来一起过吗?” “可以,爸爸到时候帮你安排。” 正待俩父子为生日这个问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时,身边的方子舟沉默的站起了身,对着上首的方云漠点了点头后就转身离开。 “子舟弟弟你还有饭没有吃完呢。”方宝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方云漠将头移向对方位置之上,果然就见碗中剩下的大半碗饭及他刚刚夹给对方分毫未动的菜肴,眉头紧拧。 方子舟脚步顿了一瞬,在原地沉默了近三秒钟后,紧接着脚步不停的向二楼而去。 方宝绚委屈巴巴的瘪着嘴道:“爸爸,子舟弟弟是不是还在为那天晚上宝宝摔他的碗生气,宝宝真的不是故意的,宝宝今天向他道歉,他都不理宝宝。” “他只是不爱说话而已,没有生气。” “子舟弟弟饭也不吃完,爸爸一直教导宝宝,一米一粒来之不易,饭不能……” 耳畔充斥着方宝绚的声线,方云漠却只字未听进去。 这些天方子舟每天都吃的很少,眼看着精致的下巴都有削尖的趋势,他心疼不已。 前段时间,见人一直盯着面前一道辣系菜肴吃,他才知道原来少年喜欢吃辣(?),特意命人将家里的菜系全部替换,原以为少年会多吃点饭,却未料对方还是吃的很少,再这样下去又要瘦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爸爸,爸爸,爸爸你有听宝宝说话吗?” 被打断思路的方云漠扭头就见到方宝绚肉乎乎的小脸,脑海中蓦的闪过少年削尖的下巴,一股强烈的不舒服感觉直直涌上心头,蹙眉起身道:“平时不要吃那么多,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说完也不理会方宝绚脸上白一块青一块如调色盘般的绚丽,起身离开。 少年吃的太少了,晚上得让人多准备点宵夜。 …… 撇开方子舟这块不谈,方云漠对方宝绚还是一如以前般,宠上了天,方宝绚说生日想请很多人来过,转头方云漠就给凰市排的上号的企业及大佬都发去了邀请函。 凰市谁敢不卖方云漠的面子,生日当天才到傍晚,方家近千亩的别墅区周围就被豪车围了个满,各路出名的不出名的大佬企业家们都一一现了身。 就连政府相关不方便亲自前来的也都派了家中的小辈一一到场,蒋鸿生正好就是其中之一。 暗夜的黑悄悄来临,方家大门处随处可见的是打扮绅士的大佬们,他们几乎人手搂着个衣着暴露的俏丽的少女,刚从车上下来就一一语笑阑珊的握手拥抱,看起来倒是颇为和谐。 理了理自己的前襟,蒋鸿生躬身从车中下来,他虽脸嫩,但一现身在此,见到之人无不笑着尊称句‘蒋公子’,他们真正在意的是蒋鸿生背后的那位凰市一把手,毕竟千古不变的道理——民不与官斗。 对于众人的恭维,蒋鸿生心知肚明,所以无论对象为谁,他都是淡笑着一一回礼,将一个古代贵公子的优雅气度拿捏的非常好。 他不卑不亢,不怯不傲的态度,让众人心中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甚至于一番交谈过后将他的位置于心间拔高了好几个度,贴上了‘天生政客’的标签。 门口与众人客套完后,蒋鸿生行至雕花铁门前拿出手中的邀请函交于大门前的保安,待保安核对无误后这才放行。 夜晚的方家整个别墅区被灯火萦绕的宛若白昼,通往别墅大门处的大道两边满落着照亮,一眼望去,玉带般的银白星火璀璨,似火树银花般绚烂。 一路步行至大厅,厅内宾客已是到了不少,里面虽是人头攒动,却是不见丁点嘈杂与纷乱,绅士们交杯换盏间轻谈,舒缓的音乐混合着大厅中清冽的酒香如瀑布般倾泄而下。 正待蒋鸿生与旁人交谈之际,忽的一位年轻侍者走近于他身边,低语称是方家小少爷有请。 想到方宝绚这个名字,蒋鸿生心中霎时就转了几个弯,但面上却未显露分毫端倪,礼貌的与身边人致歉后由侍者前面带路而去。 穿过别墅侧门,行至后花园,抬眸的蒋鸿生一眼就看到了正背对站于一片花圃前的少年。 侍者也不多言恭敬弯身后退,蒋鸿生瞥了眼四下无人的周围唤道:“方小少爷。” 方宝绚听到身后熟悉的轻唤,眸中先是不受控制的浮露出惊喜,随即立刻转身,入眼所及就是一张温和熟悉的俊颜。 没有往日对待旁人的颐指气使与嚣张跋扈,似情窦初开的少年,幕落夜色,方宝绚绯着精致的小脸轻唤道:“蒋大哥。” 蒋鸿生一如当初的那次,浅笑如常。 第185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13 似乎在方宝绚的记忆中,这张脸上的浅笑重未变过分毫, 它似乎永远都笑的这么温柔。 方宝绚不是方云漠的亲生儿子, 这是凰市很多人都知晓的事实, 按正常辈份来说,方宝绚应唤方云漠为五叔, 而非现在的爸爸。 方家上代的故事很俗套, 无非就是兄弟争权, 输者一败涂地, 胜者赶尽杀绝,在这场战争中, 惟一的胜者就是方云漠。 在四五年前, 现在金奢玉彻的生活对方宝绚来说, 就像是一场不现实, 只会存在于虚幻中的梦。 那个时候的方宝绚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比如菜什么时候是最便宜的, 哪里的兼职是轻松收入还不错的,过两天的考试如果没有及格补考费又该哪里来…… 一般小老百姓的日子,充满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繁琐,朴素的平凡。 按理来说, 那样的他是不会与蒋鸿生那样的人有交集,但命运这东西总是来的让人错手不及。 因方家基因好的关系,方宝绚从小就长相精致,需要为三餐饮食忧愁的他,经常会去到些来钱快的地方兼职。 来钱快的地方无非就是ktv、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场所, 这些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方宝绚自诩能应付的了这些人,但总是有应付不到的时候。 再一次他被客人拦住递给他酒,方宝绚笑着接过喝了下去,却不料酒中被人掺了其它东西,浑身燥热的他瘫倒在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包厢内。 在全身衣服被人件件扒下,在那人终于准备动手时,方宝绚趁人不备操起茶几上的酒瓶直接砸向了对方的头,男人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终于将自己救下来的方宝绚,想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却未料腿软的他根本就走不动步,没有办法正常离开包厢,最后他看向了男人身边混合着鲜血的玻璃。 身为方家之人,方宝绚的骨子里同样也遗传到了方家人的狠辣,对别人狠,同样也对自己狠。 就着碎裂的玻璃,他狠狠的扎向了自己的手臂。 在剧烈的痛楚中他拖着疲软无力的身体,从后门逃了出来,夜晚漫天的雨幕中他踉踉跄跄的行走着,整个世界于他的视线中都在360度的旋转,所有的景象都是模糊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那人除了给他下药外,里面还掺了毒品。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也走不动的他,瘫软在漫天的雨水中。 鲜血顺着雨水染红他的周身,四周行人匆匆无数而过,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驻足停留,哪怕是拿出手机帮他拨打一个简单的急救电话。 就在方宝绚以为自己终会死在这个并不算太寒冷的雨夜时,他感受到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鞋子,紧接着那人蹲了下来,一双温热的手触上了他冰冷的颈动脉。 “还有气,救人要紧,宴会的车道改去医院。” 紧接着他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那是一个男性温柔的嗓音,那是一个男性结实的手臂,也是一个男性宽厚的胸膛。 他一直偎在那人怀中,听着雨声在耳边被玻璃隔离,然后萦绕着清淡的外套被披在了他湿漉漉的身上,一路上他就听着那温柔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 “暖气开大点。” “抄近路走会快点。” “宴会赶不急就不去了吧。” …… 终的医院到了,在被送进急救室前,方宝绚用尽全身的力气张开了重若千均的眼皮,入目就是那人蹙眉的俊颜,然后轻蹙的眉在见他张眼后,缓缓舒展开,化作一个轻浅的微笑。 “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在被推入急救室的大门后,在彻底跌入黑暗前,方宝绚想,或许这就是天使吧。 后面的一切都像是梦,方家忽的来人将他接了回去,回到方家他见到了方云漠,然后他成了方家的小少爷。 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富丽堂皇的别墅,名贵的叫不出品牌的衣服,餐桌上的丰富的菜肴,于所有人面前不苟言笑却对他百依百顺的爸爸…… 他也在变,从卑微到傲慢,从小心翼翼到嚣张跋扈,从单纯的如白纸,到为了守住目前荣华一切,可以手刃所有障碍…… 在方宝绚的眼中,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变,惟一没有变的是那抹微笑,那个名为蒋鸿生的男人。 还有,那次已沦陷在医院浅笑中的那颗真心。 月下俩人交谈许久,最后因吉时即将到来,侍者才匆匆来寻方宝绚,虽心中万般不愿,方宝绚还是依依不舍的与蒋鸿生暂别与侍者一同离去。 不远人工湖边,方子舟面无聊赖的趴坐在大理石凳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戳着石桌桌面顺便发呆。 【主人,你不好好待房间里,不怕过会方云漠找你找不到么?】 【今天可是方宝绚的生日,他哪有时间管我,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在为方宝绚准备着生日礼物呢。】 【嗯?】麒麟不解。 方子舟面上漾开个浅笑,整整两辈子,方宝绚就为这一个人动过心,若他知道他守在心尖上的初恋‘喜欢’上了别人,那脸上定是会比调色盘还精彩,这礼物定也是永世难忘。 正在麒麟还在为他的这句话满目不解准备再次发问时,忽的身后传来一句略带疑惑的声音。 “是你。” 方子舟微坐直身子转头,一眼就瞧到了身后的蒋鸿生,随即似想到了什么般,清丽的面上绽开一抹笑容,闪着星光的眸儿好似在跟对方打招呼。 蒋鸿生淡笑着走近,望了望四周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子舟反射性的垂头去拿手机,却发现方才出房间忘记带了,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四周,皱起了秀长的眉,仿佛苦恼着怎么才能告知对方信息。 蒋鸿生面上忍不住漾开个浅笑道:“写这里。”话毕,掌心摊开,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方子舟眼睛一亮,这才抬起如玉的食指在对方手心中写起了字。 少年的手指凉凉的,与当晚他接下的那枚硬币一般无二,但小巧的指头却格外的柔软,粉嫩的指甲像是枚枚漂亮的小贝壳,精致又可爱。 蒋鸿生几乎不会对旁人发自内心的笑,因为没必要,更是觉得不配。 但对面的少年却打破了他近二十年来的坚持,许就像旁人说的,对于生命中的第一个人,你总是会下意识的将他牢牢记在脑间,无法忘记。 所以,自那晚过后,他的脑海中就时常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少年的身影。 还有那双清冷如冰,却意外明亮璀璨的双眸。 原以为是生命之中匆匆过客,却不料今晚有幸再见,他才会忍不住上前打招呼。 察觉到对方的字写完了,解读出掌中之字的蒋鸿生先是微愣,随之头脑中又有什么信息一晃而过。 第150节 “你是方先生的那个儿子方子舟?” 方子舟点头。 蒋鸿生蹙眉,在他所知之中方子舟虽不得方云漠喜爱但却未听说过有什么隐疾,就算再不喜这个儿子,方云漠也不会任由着亲生儿子如此,怎么说也得帮人治疗,可他却未得到这方面的丁点信息。 再者方子舟不能言语竟连最基本的手语也不会,不仅如此,出门还得自己坐公交,万一迷个路什么的,连求助都成困难,看样子这方云漠确是真的如外界传言,很厌恶自己这个亲子。 头脑间一番思虑,蒋鸿生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温声道:“子舟怎么坐在这里发呆不去大厅?” 方子舟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的手,蒋鸿生内心轻笑的同时将手伸了过去,他这才写了第二句话。 人都不认识,爸爸也要陪他。 蒋鸿生自是明白方子舟口中的他指的就是方宝绚,想到对方的身份与当下独只单影的坐于后院之景,再想到方宝绚的身份被前厅众人恭维的画面,一时间蒋鸿生倒是难得的对对面之人升起了几分怜惜之情。 “今晚月色正好,子舟定不会介意多一个人一起赏月吧。” 第186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14 前厅 此刻大厅中间今晚的小寿星方宝绚,被各路恭维的人马围堵了个结结实实, 姣好的五官上满是对周围人的不耐烦, 围拢在周围的人都是凰市有名的子弟, 见到他这般轻视的不耐,心中不屑的同时, 又是一阵的咬牙切齿, 但却无人敢在面上露出半分。 只因他的靠山名为方云漠。 在凰市, 你可以得罪任何人, 但是你绝对不能得罪方云漠,而作为方云漠都小心翼翼呵护的方宝绚, 那更是没有人敢动他半分汗毛。 距离不远处, 几人端着酒杯恭维在方云漠身边, 一人瞧到不远方宝绚就差眼睛没长头上去的种种, 瞎眼似的夸赞道:“还是五爷会养儿子,宝绚少爷近年是愈发的钟灵毓秀, 玉树兰芝了。” 正端着杯香槟的方云漠侧头,正好就看到方宝绚这般的傲慢姿态,心中直蹙眉。 身边其它人见他面无表情的此境,附合道:“这可不是嘛, 宝绚少爷生的可人伶俐,乖巧懂事,哪象我家那小兔崽子,成天就知道惹事,我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 “没错没错, 我家那野丫头也是,五爷教的好,再加上这方家的基因,咱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那下巴简直就是跟五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亲生的呢。” …… 一如以前般的夸赞话语,这会听到方云漠耳中却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聪明伶俐?乖巧懂事?谦和有礼?抱歉这些他丁点也没看出来,他看到的是一个骄傲任性,锦里藏针,就差眼睛没长脑门上的方宝绚。 方云漠不懂,为什么方宝绚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分明就应该是纯粹,懂事,识大体,狡黠中带点小小的任性,就像……少年一样。 想到此处,方云漠愣住了,自己为何又想到方子舟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方云漠发现他总是不受控制的会去注意方子舟所有的一举一动,而每每这时他的心脏以及全身所有情绪都会不自觉地跟随他所有的起伏。 他开心,自己开心,他不开心,自己不开心,他不吃饭,自己心疼,他对自己冷淡,自己会不知所措…… 对方就像是一块吸铁石,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磁场吸引着他所有的视线。 他会因为发现少年不为人知的一面开心,他会因为少年晚上吃下他让人备的夜宵高兴,他还会因为少年的懂事而心疼。 若不是头脑潜意识中永远无法抹去的那个宝字,他定会认为,自己找的可能就是这个人。 抛开头脑中的想法,方云漠也不管身边人的叽叽喳喳,环顾四周,果然未发现方子舟的身影,想着少年还是中午用的饭,直接唤来了不远处的负责人。 “让人给子舟房间送些精致的饭菜,别让他饿着了。”本来下巴都瘦的尖下来了,再瘦下去…… “好的,五爷,” 叮嘱完一切,负责人转身准备让人去备饭菜,可刚走两步,方云漠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等一下。” 不解转身,“五爷还有其它什么吩咐?” 沉默了三秒,方云漠道:“记得将厨房里温着的甜点一并送过去。” 那晚无数遍的重复,无数遍同样味道不解的迷惘,直至今天方云漠才知道为何。 他错放了加工后的调料。 中午无意发现这点后,方云漠就再次进了厨房,在无数佣人诡异惊诧的眼光中将甜点做好,打算着今晚给方子舟一个惊喜。 不料他却错估了宴会的时间,见现在这般,宴会不到很晚是结束不了,想着对方如果睡着了,甜点就不新鲜,故才将甜点提前让人送过去。 “好的。”负责人恭敬应答后离开。 终于将围拢在身边的人全部打发开后,方宝绚随意扫视四周一圈,并未在里面发现蒋鸿生的身影,虽感有些奇怪此境,但却是丁点没有迟疑的向着方才所在的后花园而去。 方宝绚溜出来后就一路向着后院奔去,想着那人面上轻浅的笑,连脚下的步伐都忍不住轻快了不少。 接近花圃,方宝绚却未在原地发现蒋鸿生的身影,正思考着对方去哪之时,忽听一句泛着笑意的熟悉嗓音自不远处传来。 “没想到子舟竟会喜欢这种小动物么。” 只一句方宝绚就听出了这正是蒋鸿生的声音,只是脸上欣喜忽现的下一秒,他就愣了。 子舟? 方子舟!!! 想到这个名字是被蒋鸿生念出的瞬间,方宝绚眸中几欲喷火,内心之中对方子舟的恨意更是爆发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 听闻调笑的方子舟白皙的小脸上一抹红霞闪现,待抬眼瞧到对面人眼中挪揄的笑意,颇为恼怒的将面前人的手甩了开来,鼓着的小脸上满是话语。 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怎么了,有谁规定我不能喜欢毛绒绒了么? 蒋鸿生似也看懂了他面上的表情,一时间倒是啼笑皆非,开始时他想少年定是如所见般是清冷寡淡的性子,却不料交谈下来才得知少年竟意外的可爱。 喜欢喝甜甜的果汁,喜欢吃冰淇淋,还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抱歉,他一个没忍住还是笑了。 见人果真是被自己这一笑给惹火了,蒋鸿生不得不收敛起面上的笑容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方子舟鼓着腮帮不语。 蒋鸿生道:“子舟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气了,”说到此处定了定道:“这样,我去前厅帮你拿甜甜的果汁过来当赔罪好吧?” 方子舟眸中先是不受控制地星光大亮,只是想到自己这般很没骨气后,又按捺住了想点头的想法。 一直注意着他表情的蒋鸿生自是没有错过他眸底欣喜的瞬间,心中暗笑的同时却未在面上表露分毫,正色道:“子舟如此大方定不会与我斤斤计较,想喝什么样的果汁?”说完很配合的将手伸了过去。 方子舟瞥了眼面色含笑的人,半响绯着耳尖别别扭扭的在他手上写了两个字。 看着俩字写完,蒋鸿生唇角又不自觉的往上扬了几个度,只是担心自己的笑会将对方彻底惹毛后,还是放弃了笑出声的想法,抬眼瞥到他沐浴在浅柔月光下服帖的短发,忍不住有种想伸手摸摸的冲动。 然后,趁起身功夫间在方子舟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两把,宠溺味儿十足的道:“别乱跑,等我回来。” 说着就在方子舟瞪的大大的双眼中轻笑着向着前厅而去。 【主人方宝绚在暗处看着你呢,那目光就像是你抢了他命中注定的男人一样,恨不得将你凌迟着千刀万剐。】 方子舟微笑脸道:【我知道啊。】 【那你还故意将他引过来,让他误会你们俩好像有什么一样。】 方子舟微笑不语。 这是礼物啊,就像他上辈子杀了我的宠物,又将满身是血的尸体包裹好送给我的礼物一样呢,我要让他跟我一样铭心刻骨永远的记住这一幕。 看着远去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方宝绚这才攥着嵌进肉中的双拳走了出来,嫉妒与仇恨入骨的视线毫不留情的射向了石桌边的方子舟。 蒋鸿生从来没有对自己笑的那么开怀过,不,或者说在他的印象里,蒋鸿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笑的那么开怀过。 他一直以为他的笑永远会那么淡然,就像他周身的气质,优雅动人,却不知原来,不是他不愿笑的开怀,而是没有能令他开怀大笑的人么? 可为什么这个人偏偏要是方子舟,他方宝绚毕生的敌人。 他的荣华,他的富贵,全部都建立在方云漠的宠爱上面,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方云漠的视线慢慢的发生了偏移。 方子舟,这个从小就被厌弃的亲子,先是被方云漠注意到,然后派人专程去做调查,紧接着被接回,不仅如此方云漠还为他亲自下厨,还为他打了自己,各处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细微,甚至于,蒋鸿生都对他另眼相待。 方宝绚很惶恐,那下一步呢,会是什么,是不是方子舟会踩着他方宝绚的尸体上位,将他取而代之。 方云漠的宠爱,蒋鸿生的关注,所有人的恭维,全部都会从他方宝绚的世界中消失。 他要重新回到那种朝不夕保的日子之中,他还需要为生活种种努力,他还需要受尽那种白眼与冷脸…… 他不要,他方宝绚死都不要回到以前。 想到此处的方宝绚眸底杀意疯涨,杀了他,趁现在他的羽翼未丰,杀了他。 回想方才画面,方宝绚忽的想到近日方子舟的不言不语,低敛的五官上划开抹阴狠的笑容。 原来,不是不喜欢说话,是不能说话么。既然不能说话,那以后也都不需要再说话了。 “子舟弟弟,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方子舟回头正好就撞进了不远方宝绚笑意浓情的眼中,方子舟内心之中翻了个白眼,这里都没人,你演兄有弟恭给谁看啊。 【他以为你是傻白甜,所以这是演给你看的。】麒麟好心提醒,说完还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方宝绚。 谁骗谁还不一定呢。 第187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15 见人不说话,方宝绚走近了两步道:“我在前厅及卧室都找不到子舟弟弟, 正想着子舟弟弟去哪了呢, 没想到你在这里。” “……” “子舟弟弟是不是还在生气那天晚上的事情?” 方子舟摇头。 方宝绚故作不解的道:“那子舟弟弟怎么不说话。” 方子舟抿唇不语。 “子舟弟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方子舟心中直骂娘, 你明知我不能说话还一直问,毛病。 【我可以认为这是方宝绚恶趣味发作, 想让你自己承认是哑巴然后在你伤口上撒两把盐么?】 方子舟翻了个白眼道:【毛病。】 第151节 见人不怎么搭理自己, 自己想恨恨羞辱对方一把的话题没法进行下去, 又担心去前厅的蒋鸿生提前回来, 方宝绚不得不心有不甘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就见方宝绚眉心一蹙,颇为为难的道:“我今天在后院这边掉了枚胸扣, 寻了半天也未寻到, 晚上我的视力不是很好, 要不子舟弟弟帮我找找?” 心中虽是一万个不愿意, 但方子舟还是很贴心的起身帮哥哥找起了所谓的胸扣。 前厅 方云漠侧头道:“不在?” “没错,子舟少爷不在房间, 听家里佣人说是之前就出去了。” “去哪了,”这么晚,他一个人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听说是往宴会这边来了。” 朝宴会这边来了?方云漠紧拧着眉,从宴会到现在, 他半点未看到少年的身影,想着他平时安静的性子,方云漠放下手中的酒杯后往后院方向而去。 后院的方子舟还在草地上摸黑帮方宝绚找着所谓的胸扣,只是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找了半天也是鬼影子也没见一个。 正待方子舟摸黑半天不得所寻之时, 忽的方宝绚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噫,这是什么?” 方子舟侧头,就见方宝绚对他招手道:“子舟弟弟你来帮忙看一下,这个是什么?” 瞥了眼方宝绚身旁不远的人工湖,方子舟心中已是知晓了他有何打算,这是想推自己下水报仇么? 心中一番思虑,方子舟面上却不显露分毫,面色无异的向着那边而去。 “你看。” 方子舟垂头,地上空无一物,正准备有所反应之时,忽的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拽住了。 想推我,没门。 方子舟迅速侧身躲开,下一秒,方宝绚破空的尖叫声蓦然响起。 “子舟弟弟你想干什么……” 噗通—— 巨大的落水声溅了站于岸边的方子舟一脸水。 尼玛,方宝绚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竟然还学会嫁祸了? 【啊啊啊主人,方宝绚这是要陷害你,你快跑。】 【来不及了,他刚刚的那声尖叫应该被很多人听到了。】 如果他现在跑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推方宝绚入水心虚的事实,如果他不跑,方才听到尖叫的人过来后,同样也会坐实他推方宝绚的事实,毕竟此处只有他一人在此,且方宝绚的那一嗓子实在是太大了。 跑与不跑都是死路一条。 【那……那怎么办?难不成你就背了这个黑锅?】 【背黑锅?呵,他方宝绚想的美。】 头脑中万千思绪只是瞬间而过,站于岸上的方子舟看着在水中不断挣扎着的方宝绚,头脑中快速回忆着近日与方云漠相处幕幕。 近日夜晚佣人端来的温牛奶,自那次后房间里总会莫明出现的水果,银行卡中多出来的零花钱,多次在走廊遇见后犹言欲止的复杂,那天晚上的一耳光…… 思路迅速变换回自己的计划,这些天使劲吃辣彻底‘废’了的嗓子,暗中的各种调查,自己若想找人,缺的大笔资金及时间…… 想到此处,方子舟心一横,在麒麟的惊呼声中跳了下去。 若成功,事半功备,若失败,一无所有,方宝绚既然你想比,那我奉陪到底。 噗通—— 水花四溅落满一地。 刚一入湖方子舟就被冻的一个哆嗦,初冬的湖水如骨刺般往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中钻去,方子舟本就是大病才愈的身体立刻有点吃不消,只是还不能。 费力的游到方宝绚身边,方子舟直接拽起人的头发就往自己这边拉。 让你个小贱人嫁祸我。 “啊……方……咕噜……咳咳……啊……” 方宝绚因头皮上传来的剧痛反射性的张嘴叫痛,却不料一张嘴,大口大口的水就涌了进来,直接将他呛了个正着,一时间泪水口水湖水全部涌了出来。 方宝绚反射性的大力挣扎着,浮出半个头发现救自己的竟然是白着张小脸的方子舟。 水中的方子舟明显是有些气力不足,整张脸被映衬的惨白惨白的,方宝绚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往岸边游的动作愈来愈迟缓,感受到不远处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方宝绚眸底的狠辣之色一闪而逝。 方子舟,你别怪我。 方宝绚拉着方子舟的手臂猛的往水中一扎,被拽了个措手不及的方子舟直接呛了一大口水,水底的他拼命的想挣开方宝绚的手,可方宝绚却是纹丝不动。 方宝绚游到他身边,费力的将头浮出水面换了一大口气,冰凉的湖水上,他呵出的白气清晰可闻,水中他的双手却是死死的按住方子舟的脑袋,任凭对方如何挣扎反抗就是半分挣脱不了他的钳制。 方子舟,要怪就怪你不受宠,不好好的待在本家,天天合计着怎么跟我抢东西,爸爸的视线全部被你牵引走了,现在连蒋鸿生你也要抢。 这么喜欢跟我抢东西,我方宝绚岂能容你。 【主人,你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们了,你再坚持一下下。】 “小少爷落水了,快快救人。” “快通知五爷,小少爷落水了。” 噗通—— 噗通—— 无数的噗通落水声与岸边的惊叫声响起,大片的水花在空中溅出一片片扇形的水渍。 水底,方子舟的整个世界好似都慢了下来,耳畔的哗哗流水声,似梦中传来的惊叫声,头顶之上那只一直无法挣脱的大手…… 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慢了下来。 终的,不知过了多久,久按在头顶上的那只手松开了,透过朦胧的模糊,他似乎看到了方宝绚嘴角扬起的那抹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透过朦胧的模糊,他似乎看到了半空中麒麟的对他说了些什么。 可是嗡嗡的耳边,惟有哗哗的流水声,没有听清一个字。 透过朦胧的模糊,他似乎看到了玄夜紧蹙着心疼与恐慌的眉,对他张开双臂。 方子舟张了张唇,却如一只溺水而亡的鱼般留下了串串气泡,无力的手丁点抬不起来。 他想,他以前还当过人鱼呢,怎么这世就淹死在了水里呢。 一切尘嚣静止,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永远的黑暗。 蔚蓝的湖水中,嘴中长串的气泡缭缭而过,已然闭上了眼的方子舟,缓缓的向着水底最深处坠去。 “咳咳咳。” 刚被救上岸,方宝绚不受控制的咳出了一大口的水,身边立刻就有人上前拿上厚实的毛毯给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蒋鸿生刚端着刚榨好的新鲜草莓汁走近就见一大波人全部聚拢在此处,眉心紧蹙的他心中徒然涌出股非常不好的预感,快步匆匆上前就听到了周围议论声。 落水! 将手中的果汁匆匆放下,他挤进人群中就发现被众人围拢正颤抖个不停的方宝绚,寻了一周却未发现方子舟的身影。 方宝绚还没为蒋鸿生的出现高兴一秒钟,忽的就听蒋鸿生焦急的声音响起。 “子舟呢,你们有谁看到方子舟了?” 方宝绚几乎要掐烂了手心中的毛毯,虽心中恨不得将方子舟生吞活剥,但于众人面前却不得不表现出来。 颤颤的抬起头,方宝绚蹙着眉担忧的道:“方才子舟弟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把我推到湖里去了,最后好像也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了。” 猛的转身,蒋鸿生视线紧紧的盯着方宝绚的眼睛,方宝绚被蒋鸿生这极有穿透力的眼神一看,本就是底气不足的他立刻心虚了,借着拢毛毯的功夫别下了脸。 在他别眼的瞬间,蒋鸿生就能笃定,方宝绚这句话中真假掺半,至于真的那部份,定是方子舟也掉进了湖中。 也是直至这时众人才知晓湖中还有一人没有救上来,想着时间都过去这么长了,在场众人心中无不对湖中另外那人可惜不已。 等终于缓过气后,方宝绚立刻调整好委屈的表情,抬头在围拢于四周无数的人中寻找着方云漠的身影,却发现一无所获。 “爸爸,我爸爸呢?” “方先生在……噫,人呢?”刚有人想说就在这,侧头却发现,于自己先一步而来,不远处一直扶着头紧蹙眉心表情痛苦的方云漠,此刻竟是不知所踪。 就在众人满四周寻着方云漠的身影时,湖中蓦地响起了什么声音。 哗啦—— 蓦然响起的哗啦流水声让站于岸边的所有人,反射性的转过了头,包括瘫坐在地上浑身湿哒哒的方宝绚,随即在看清一切后,方宝绚瞳孔猛的一缩。 初冬的湖水中,浑身湿透的男人紧紧的拥抱着怀中闭眼的少年,向来都是冷硬如雕刻般的五官之上,被无尽的痛苦与悔恨所填满,他张合着颤抖的唇似乎在呢喃着什么,一遍又一遍。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众人方才不得所寻的方云漠。 如此刻在场有人懂唇语,定能窥出方云漠唇中呢喃的话语。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醒醒,求你醒醒。 第188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16 没有理会任何一个人,包括方宝绚, 此时此刻方云漠所有的心神全部被怀中的人牵引而走。 方才还热闹非常的宴会因方子舟的昏迷彻底中断, 方云漠不仅连面都未现, 甚至连交代也未给,历经过落水现场的人离去时面上虽是如常, 但却无不各怀心思。 方云漠抱着已然昏迷过去的方子舟快步刚行至别墅内, 浑身湿辘辘的方宝绚就从外追了进来, 本想阻拦的下属在见到来人为方宝绚后, 没有一个人敢拦下他,方宝绚一路畅通无阻的冲到了方云漠旁边。 此刻的方宝绚完全不知道, 方才岸边种种已被方云漠一丝不落的窥到了眼中, 强烈的刺激下竟还记起了一切, 刚冲到人身边, 一如往常般,他直接将人手臂一攥, 面上立刻露出一副可怜的表情。 “爸爸,子舟弟弟他不是故意推宝宝到湖里去的,你不要怪他,他……” 方云漠所有的心神全部都被怀中闭眼的人牵引, 察觉到方宝绚这个始作俑者拽着自己,刹时本就充血的双目,赤红一片,咆哮的怒吼中,一脚踹了出去。 “滚开!!!” “啊——!!!”猝不及防的一脚踹的结结实实。 剧痛混合着惨叫, 方宝绚捂着肚子,整个身子于光滑的地板上滑出几米之远,直留下一串长长的水痕,最后后脑门嘭的一下撞到远处沙发上,眼前一黑,竟直接给晕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被方云漠的动作吓的惊在了原地,然方云漠半个眼神都未给旁人,在无数下属与佣人敛气的僵硬全身的此境下,抱着浑身湿辘辘的方子舟上了二楼主卧。 第152节 方家所有私人医生第一时间收到了来自方云漠的指令,全部为方子舟诊病。 不许有任何闪失!这是方云漠下的绝对命令。 众医生从来没有见过方云漠如这般,腥红着双眼全身自内而外散发着浓重的戾气,那仿似他们所述有丁点不妥,下一秒就要毁灭世间所有,让整个世界为人陪葬狠厉的模样。 不是众医生,而是方家所有人都没有见过。 因方子舟的昏迷,整个方家被彻底的笼罩在了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房间中的空气都是凝结的,医生额上直往下淌着冷汗,忐忑的向方云漠汇报着情况,“小少爷这是呛水晕过去了,休息个一两天就好,只是……” 看了眼床边浑身散发着戾气的男人,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医生接着道:“小少爷的声带……可能……恢复不了。” 床边的方云漠猛的抬起头,腥红着双眼用全身的理智压抑住自己滔天的颤抖,“声……带?” 医生见他的样子就知晓方云漠定是被瞒在鼓中,不知晓方子舟声带有损的事实,此时他哪敢有丁点隐瞒。 “小少爷声带因高烧受损,本来如果细心调养个半年就能恢复过来,但因为长时间没有调养,且近段时间饮食方面未注意,又经这次的溺水事件,所以……小少爷的声带可能恢复不过来了。” 这瞬间,方云漠全身所有的血液不受控制猛的窜至了大脑之中,两耳嗡的一声,眼前一黑踉跄着整个人差点跌倒。 身边人见此立刻惊慌的伸手去扶他,方云漠却是拒绝了所有人的触碰,压抑着此刻心脏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与愧疚,方云漠怒不可遏的嘶吼出一个字。 “查!!!” 查清所有的一切,全部查清楚!所有人,参与的所有人,全部查清楚,无论是任何人,只要是参与了这一切的所有人,他全部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张开的眼眸被无尽的暗红所填满,额上紧连着太阳穴处的青筋根根涨起,全身的血液在这刻全部沸腾,方云漠心头疯狂愤怒的火焰燃烧至了最猛烈的高度。 所有人,所有人,只要伤害过他的所有人,全部都要付出代价。 我宁万死轮回,也不愿伤你分毫。 有人动你一分,我宁手刃世界所有人。 你若有任何意外,我定覆灭整个世界让它为你陪葬。 …… 刚有意识,方子舟就觉察到自己嗓间的阵阵刺痛,手掌触及到身下发现乃是柔软的大床而并非坚硬冰冷的地面,刹那间方子舟头脑间思绪万千而过。 完全不知晓渣爹秒变攻的方子舟 ↓↓↓ 渣爹还是有点良心,没有直接听信方宝绚的一面之词,经昨晚的一役后应也已是发现了自己失声的事实,那现在自己努力的扮演棵小白菜博同情,然后借(卷)点钱全世界找老攻。 调整好‘我是倔强小白菜’表情包的方子舟缓缓的张开眼。 睁眼前,方子舟的表情是这样的  ̄^ ̄ 然后,睁开眼方子舟的表情是这样的 ∑(っ°Д °;)っ 谁能告诉他,渣爹为啥会坐在他床边,还握着他的手?这愧疚是不是太过头了点? 在床边睁眼整整守了两天两夜的方云漠,顶着酸涩到红血丝直冒的双眼,见人睁眼后,努力在冷硬的面上绽开一个柔和的弧度,张着颤抖的唇,用泛着沙哑悔恨的嗓音,艰难的吐出了见人苏醒后的第一句话。 “宝贝,对不起。” 嗯,渣爹还是有……等一下。 下一秒,从这句熟悉的轻唤与称谓中反应过来,正在床上躺尸的方子舟蓦的瞪大了震惊的双眼,这……这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全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成现在这副模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高烧不止,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烧坏嗓子,如果我早点想起一切,也不会让你受那么多委屈,对不起,对不起。” 每句简单三字的对不起背后,蕴涵着的是男人无数的痛苦与悔恨的内疚,字字述来尤如一道道凌迟般的腕骨割肉,直至支离破碎的满目疮痍。 他世世珍捧在手心中,世世铭记于心尖,哪怕是顷尽全部也要守护的珍宝,竟会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在自己次次的纵容下受尽诸多算计与磨难。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想起一切,当初他高烧不止时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他身边? 为什么当初因一个错误的替身而掐断了他最后的希望,为什么当初他回来时没有第一时间为他请医生检查身体,为什么明知道他顿顿饭量如此之少未多加关心于他,为什么…… 因为他的纵容,方宝绚才会有机会一次次伤害到他,他恨不得将方宝绚挫骨扬灰,而他自己呢,他才是这中最大的始作俑者,他才是伤他最深的那个人。 整整两个晚上,方云漠的脑海中就被无数臆想中的画面折磨着,若人醒来无法接受这一切怎么办?若人恨他怎么办?若因此事,人郁郁寡欢了怎么办…… 无数的画面,无数种臆想,都似挥着利爪了魔鬼死死扼制住他的喉咙,他甚至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 仿若刀尖上的舞者,轻盈也好,沉重也罢,每一步的踏出都是踩着鲜血的淋漓。 他曾说过,自己哪怕是拼尽所有都会护他安康幸福,可现在他却成了伤他最深的拿刀之人。 后悔?悔恨?愧疚?都没用,因为这些都迟了。 他想让时间倒流,想改变所有一切,可已覆灭本源的他却是再也没有机会,第一次,身为执法者方云漠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与绝望。 他想,只要他没事,只要他没事,自己可以付出任何一切代价,哪怕再次沉睡,哪怕再次轮回,哪怕他真的……永远忘记自己,也……无悔。 此生此世,他只求他永世幸福安康,笑颜绽放。 因为,他最害怕的事情,是见他伤心,闻他落泪。 一切苦难,一切痛苦,所有所有由它一个人承担,现在,只求他没事,就好…… 第189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17 看着将自己手掌紧紧拢于掌间,颤抖着说对不起的男人, 记忆中无论各种苦难重重都未掉过泪, 现在温热却是蕴湿了自己掌心的男人, 躺尸的方子舟表情复杂的不可言欲。 突然发现亲(渣)爹真身乃我家老攻,且还被我给忽悠的懊悔连连, 现在已是心若死灰, 想自杀着毁灭全世界给我道歉肿么破?求助支招, 如何解释才能避免迷之尴尬与黑化?急, 在线等? 终的,方子舟思考了半天还是先唤出了麒麟, 然后直接拿出了清还丹。 一丹在手, 百病无忧。 感觉到嗓间的刺痛瞬间消失于无痕后, 方子舟小心翼翼的道:“其实……这只是一个误会。”我就是想借(骗)点钱去找人而已…… 正在为自家宝贝这世再也说不了话, 心痛到不能自已的方云漠,听到耳畔响起的熟悉声线, 全身先是猛的一僵,随即不可置信的缓缓的抬起了头。 瞧到人难得狼狈的模样,方子舟蜜汁尴尬的笑了笑,刚准备解释些什么, 后脑猛的被男人宽厚的大手按住,紧接着一个火热缠绵的吻席卷而上。 方云漠的这个吻来的有些猛,让方子舟头脑霎时空白了短暂的几秒,就在这近乎几秒的功夫间,方云漠已是伸出软舌撬开他的唇齿开始攻城略地。 如记忆般娴熟高超的吻技, 粗暴的掠夺到辗转再到挑逗与纠缠,灵巧的软舌拂过他小巧的贝齿,纠缠住他的舌尖,寸寸汲取着他口腔中的甘美。 细密缠绵的吻让方子舟有些沉沦,又有些透不过气,原本苍白的面色也晕染开点点绯浅,似被露珠润泽后的娇花,美艳的不可方物。 男人手掌一路而下,隔着轻薄衣料探寻游移的手掌,带动着这具青涩身体最本能的颤栗感,就在方子舟即将沉浸于这种迷乱的快感中时,头脑中徒然划过一个信息。 尼玛,老攻是我这世的亲爹呢! 这个念头冒出的刹那,方子舟心头所有的旖旎与被男人挑拨起来的情欲霎时散了个遍,他反射性的往后一缩,却不料男人整个人欺身而上,直接将人压在了身下。 窘迫尴尬到不能自已的方子舟低叱道:“混蛋放……放开,”我可是你儿子,亲儿子。 方云漠立刻从他绯着的小脸上看懂了要表达的信息,搂着人纤细的腰肢,伏趴在他肩头低低的笑出了声。 见人有要暴走的趋势,方云漠在他唇上啄吻了下笑道:“谁告诉你方子舟是方云漠的亲儿子了?” 方子舟一愣,仿似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不可置信的道:“难道不是?” “嗯。”方云漠这才将当初一切娓娓道来。 大概所述意思就是,当初方子舟的生母在医院刚查出有孕,原本想着将孩子拿掉,却未想正在暗中夺权的方家人暗中联系到她,让她混到方云漠身边做内应。 因被拿着把柄,女人被赶鸭子上架似的送到了方云漠身边,然后在见过方云漠后,女人动了心,甚至还产生了利用腹中不足月的孩子攀上这棵大树的念头。 他日常处处勾引方云漠,但奈何方云漠对她一眼不瞥,眼看着孩子都快要到两个月,女人等不急了,直接对方云漠下了药。 因孩子不满三个月,胎位又有些不稳,故她不敢真刀真枪的来,开始时不敢下药是因为担心人中药后会强了自己,导致孩子流掉,但现在却已是没有办法了。 好在下药后,方云漠不仅没有动她分毫还诡异的昏睡了过去,女人安下心的同时伪造了现场,甚至于醒来后的方云漠也真以为俩人有了什么关系。 事后一个月,女人突然告知方云漠,自己有了他的孩子,方云漠未有半分异义,好吃好喝好住的将人供了起来,虽还是冷冰冰的模样,但下人们无不把她当成了方家女主人。 见到这番的女人终于安了心,她原本是想着,自己已有对方的孩子,再怎么说对方也会看在孩子面子上保她一世衣食无忧,却不料方云漠本身就是个不信任任何人的主,孩子刚从医院出生,方云漠第一时间就在暗中做了dna。 结果显而易见,孩子并不是自己骨肉。 感觉自己被愚弄的方云漠直接杀了女人,事后将才出生的孩子随手扔给了下属。 也怪当时方云漠没有说清楚,就扔了个出生不足月的孩子,下属以为他是不喜女人,连带着连这孩子也讨厌。 只是想着,再怎么说也是方云漠的‘血脉’,就直接给送到偏远的别处,随便指派了个佣人养就这么了起来。 直到几年后中的一次无意,方云漠知晓孩子竟然还没被处理掉,这孩子作为曾经被愚弄的铁证,他自是不会将这个碍眼的存在留在世上。 但每次只要他准备发下处理的命令时,总是会有不同的人或者不同的事,将他准备脱口的命令全部打断,哪怕是命令终于是下达,被下派的人总会发生各种意外。 什么车翻了,什么遇到打劫了,什么酒驾被抓了,到最后更离谱,走路没看清电线杆给撞死了,且还不止一个。 就好像冥冥之中,连上天都在守护眷恋着这个孩子所有的一切般。 这么反复了几年,方云漠也烦了,想着反正也碍不着自己什么事,也就没有再管这孩子,随手养了起来。 然后,不明所以的外人也就都知晓,方家有个不受宠被方云漠彻底厌弃的儿子的事实。 知晓真相的方子舟直想捂脸,所以并不是爹太渣,反而这便宜爹对自己已经算是仁之义尽,好吃好喝好住的白养了自己那么多年。 将事情解释完毕,方云漠把视线重新移回到身下人身上,不解的道:“为什么你会出现?” 方子舟一听这话立刻想起了上个世界的事情,之前没逮到人,现在逮到人了,还不气的立刻破口大骂。 “玄夜你个混蛋,你是不是打算瞒我生生世世,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咱们一起想办法,你平时的智商都被狗吃了么,死死死,你就知道死,你以为你很伟大么,你信不信你死了,我转头就把你忘的一干二净,回三千界找个人相守生生世世,让你个混蛋生生世世都找不到。” 见人气急跳脚难得骂的糙气十足,方云漠低笑写的同时,将人紧紧的搂在怀中,贴着他秀气的耳垂道:“那等我记起一切后我定会将那人抽筋剥骨,然后用陨星链将你囚禁在床上,让你天天腿软的下不了床。” 方子舟大怒,恼的一脚将某人踹下了床,附带一个字。 “滚!!!” …… 方家所有佣人都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可以得罪,但你不能得罪一个人——方子舟,方家新晋小少爷,至于原因嘛很简单。 见过因公事忙到深夜的五爷,你有见过因担心人身体每晚陪宿到深夜不止的五爷么?你见过拿刀拿枪的五爷,那你见过围着围裙拿锅铲的五爷么? 若在以前众人定会摇头,甚至于连这种画面在头脑中形成都需要极大的脑洞,但现在这些画面却每日都在方家上演着。 第153节 将今天的最后一盘菜端上桌,方云漠解下围裙后这才上楼,跟个合格的带孩子的奶爸似的,先是将还在懒床的人从被褥中拎出来,再给人穿衣,拎到洗手间刷牙洗脸,最后在方子舟还在昏昏欲睡中将人给抱下了楼。 那天确定身份后,麒麟就将那枚法则碎片的雏形融入了方云漠的体内,以稳定他的元神,方云漠也是那时才知晓为何会再次在这个世界遇到爱人,当时就动容不已。 紧接着,每晚方云漠就单方面的开启了‘照顾大病未愈’方子舟的陪护生活,每晚可谓是兢兢业业至凌晨不止。 在某人兢兢业业的努力下,方子舟能不昏昏欲睡么? 虽方子舟的嗓音在清还丹这个逆天作弊器下一秒就已恢复如初,但显然这是个非常不符合现代医学逻辑的情况,所以现在人前方子舟还是得安心扮演一棵不能言语的小白菜。 终于是将碗中的饭给人喂完,方云漠见人还是副睁不开眼的迷糊模样,也放弃了之前说好的俩人一起出门游玩的事,打算着送回房间让人好好休息会,刚起身就见不远处下属走近在耳边低语。 方子舟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方宝绚的名字,想着他当初做的那些事,本想亲自去会会这个仇人,但身子实在困倦的很,含糊不清的开口叮嘱加提醒。 “他还杀了我的猫。” 前世收到的那份血淋淋的生日礼物,永远都是方子舟脑海中最深刻挥之不去的记忆。 提起猫,方云漠想到曾经对方在他怀中平静的淌着泪述说的那番话语,直至现在想起心脏还是止不住的疼。 也正是因为那番话,内心之中他才会想来这个世界好好守护于年幼的他,却未料在记忆不全的情况下认错了人,甚至差点酿成大祸,好在一切终归平静。 将昏昏欲睡的人放回床上,方云漠亲了亲他的额角,郑重的道:“嗯,帮宝贝一一讨回来。” 听闻保证的方子舟这才卷着柔软的被褥再次陷入了睡眠。 方宝绚,你终还是要为曾经的种种付出代价。 第190章 你是我永世无法割舍的执念 1.18(完)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要见爸爸, 我要见爸爸。”幽暗的密室内, 浑身狼狈不堪的方宝绚如近日来的每天般捶着门大吼。 直到现在,方宝绚也不相信方云漠会这么对自己, 分明在半月前方云漠还是对他有求必应, 但从那次落水后, 方云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当场狠狠的将自己一脚踹到昏迷,自己醒来后, 面对的竟然还是囚牢。 方宝绚自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也正是知道他才会惊恐的惶惶不可终日。 方云漠的私刑牢房。 截止目前, 还未有一人能正常从这里走出去。 想到自己某次好奇翻看到这中的私刑列条, 方宝绚只感浑身汗毛乍起,后背冷汗淋漓。 他宁愿相信当时只是方云漠头疼病犯了, 现在没记起自己,也不愿相信将自己关在这里是方云漠的本意。 方云漠能一时忘记自己,可他却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他要出去。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爸爸,爸爸你在哪里?” 不知叫了多久,忽的,厚实的铁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终于这紧闭了近半月的铁门被从外打了开来。 方宝绚眸光大亮,立刻冲上前拉着黑衣人的衣服急切的道:“是不是爸爸来了,是不是我爸爸来接我回去了,是不是我爸爸来了?” 开门的黑衣人不言不语,身后立刻有两名黑衣人上前将他一左一右的制服,压着他向外行去,一路上任凭方宝绚如何挣扎反抗却动不了分毫,终的行至了最里间的大厅内的地方。 方宝绚所有的挣扎都在看到正中的方云漠时化为惊喜与委屈。 昏暗的房间两边站着两排黑衣人,方云漠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正上方的官帽椅上。 方宝绚瘪着嘴如往常般可怜的道:“爸爸,宝宝好想你,这些人他们将宝宝关在这里,宝宝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爸爸你要帮宝宝报仇。” 终的,坐于坐椅之上的方云漠睁开了久闭的双眸,这是久距半月后,曾经‘父子’俩人的第一次见面。 近半月来方宝绚清瘦了不少,褪去了平日腼腆的娇憨笑容,整个人倒是显得有些狼狈。 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方云漠冷硬平静的五官之上看不到曾经纵容宠溺的丁点痕迹,他从来就对这人没有过宠溺,以前种种不过是他于记忆混乱不全的情况下认错了人而已。 无数个世界,他宠的惟有那一人。 “春药,高烧,落水,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方宝绚心中一惊,知晓对面人肯定查清了一切,望着他平静如波的眸色,方宝绚忽的有些慌。 “爸爸,宝宝不是故意想这么做的,宝宝只是怕爸爸被抢走了,谁让爸爸愈来愈喜欢他了,宝宝一点都不喜欢他,爸爸你把他送走好不好,送走!” 方云漠眸中寒意大盛,冷冷的重复道:“送走?” 方宝绚瘪着嘴道:“没错把他送走,爸爸只要不见他,宝宝就再也不做这种事情了,爸爸好不好。” 很显然现在的方宝绚还没有看清自己所处,以为现在的方云漠一如当初般会对他百依百顺,若这种话放在以前,他可能就成功了,只是现在,注定不会现实。 方云漠唇角上翘出个嘲讽冰冷的弧度,一字一顿的道:“你以什么资格来说这席话,若说送走,整个方家最有资格的应该是你吧。” 方宝绚呼吸一滞,不可置信的望向了对面的方云漠,方云漠接着道:“当初下属私自接你回方家不过是一场误会,在此期间你若安份守已,那么一切另当别论,只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顶着我的名意三番两次对子舟出手。” 啪—— 身边的红木桌案被男人这一掌拍的震了几下,方云漠眸寒如刃的射向对面已白了脸的方宝绚,怒叱道:“方宝绚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看着上首坐椅上陌生亦尤有熟悉的男人,方宝绚张了张唇,颤声道:“爸……爸爸,你怎么了,你不记得宝宝了么,你怎么了?” “宝宝?” 方云漠轻笑着摇头道:“不过错认罢了。”存在于模糊记忆中零星碎片的那块一直未显现的字不是宝,而是贝。 宝贝。 那人亦是他永生最重要的珍宝,无可代替。 看着下首之人,方云漠眸底晦暗翻滚。 若没有那粒清还丹,宝贝现已是口不能言,若自己当时没有及时想起一切将人救起,宝贝可能已是沉眠于湖底,若不是他三番两次打断自己的记忆苏醒,宝贝哪需要受如此大的委屈与波折…… 头脑中幕幕闪现,方云漠眸底杀意弥漫而起,自他周身猛起的是当年饮血奋战时沉淀下来的浓烈到极致的煞气。 方宝绚只觉周围所有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般,紧随而来的就是冰冷的大手死死掐住脖子无法呼吸的窒息痛苦,让他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方云漠起身,瞥了眼地上已是泪涕一脸的人,自唇中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极刑。” 瘫软于地上的方宝绚眸底闪过无尽的惊恐,他猛的向方云漠那方扑过去,却不料被身后的俩个黑衣人直直的按在了地上。 地上的他剧烈的反抗着挣扎着,冲着缓缓自他身边走过的方云漠大吼的哭喊道:“爸爸,宝宝再也不敢了,宝宝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不要。” “爸爸,爸爸,爸爸救救我,爸爸。” “啊,不要,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爸爸,爸爸……” 缓缓垂落而下厚重的铁门隔绝开了身后方宝绚所有的声音,方云漠脚步不停向外。 天道,永世他只愿护那一人安好。 …… 等方子舟再次从梦中转醒时已是次日清晨,他刚睁眼身边的方云漠就将人搂在怀中,蹭了蹭他的颈窝,用着刚睡醒还泛着哑意的性感声线道:“人已经料理了。” 方子舟没有问具体细节,方云漠也没有说,在他心中有些东西不需要去污方子舟的眼,他来为人开道就好。 半月后的某天,方家忽的对外宣布了方宝绚重症不治死亡的消息,在整个凰市引起片不小的轰动。 无数人回忆着月余前那场隆重的生日派队,想到方云漠当初的百依百顺无不唏嘘不已,而这中的聪明人想的就会更多。 得知消息的蒋鸿生拿着鱼食饵料站在玻璃缸前,沉思着当天种种。 联想生日派对中的那场闹剧,想到方云漠当时抱着方子舟离去时却未瞥地上的方宝绚一眼的场景,想到方宝绚当日的那个心虚的垂头,蒋鸿生心如明镜。 将手中的饵料投入颗颗后,蒋鸿生将其它的饵料放回了原处。 刚一转身就见池中还是有只锦理肚皮上翻的浮了上来。 蒋鸿生无奈摇头,贪心不足蛇吞象自古就惟有死路一条,更何况是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下辈子学聪明点吧。” 第191章 回归三千世界后 当初方子舟也提过将公开自己的身份,想与人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 但方云漠却拒绝了。 若真如此, 外界当着俩人的面肯定没有任何人敢说什么, 但内心之中却都会给方子舟身上贴上卖身求荣的标签,私下流言却是永远都不会断, 方云漠宁愿在面上保持距离, 也不舍得他受哪怕是丁点非议的委屈。 无论外界是何种议论纷纷, 人前俩人以父子相称, 人后却是对亲密无间的夫夫。 至于不愿改身份,方云漠还有另外一个恶趣味, 每晚拉灯不可描述时, 听着爱人被欺负的叫爸爸, 狼血沸腾有木有。 方云漠一生未娶, 终守着儿子方子舟至死。 逝去的时候,方云漠紧紧的握住身边人的手, 虽已是不复当年容颜,脸上皱纹横升,但那眸中永世的温柔却未褪过半分。 “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头脑中就萦绕着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陪完你这世后, 下辈子可能就没办法出现在你的身边了,所以每世我都将那当做最后的一辈子陪着你。” 方云漠笑笑道:“我总想着,再多陪你一会,再多宠你一点,再多努力让你多爱我一点, 这样就算哪天我消失了,你也会记我一辈子,就像我会将你刻进脑海的铭心一样。” “可直到最后我才发现,原你与我在一起才是最危险的,两次我都是不舍的,我不知道无尽的生命中是否还会有第三次。” “若有,我没有如之前般记起你,该怎么办?若有,我伤了你,又该怎么办?甚至我想过,拉着你一起毁灭算了,至少,你会永远记得我,我们可以永世再也不分开。”他无奈笑笑。 “可我发现,我还是舍不得,让你知晓一切后,你也定会一如当初般哭的那么伤心吧,所以,我想你永远都不要记起来好了,我死就行。” 男人字字所述来却让方子舟红了眼,他眸中淌着泪怒道:“混蛋,你死了我定不会想你,一点也不会。” “呵,”方云漠轻笑,抬起满是皱纹的手轻抚上身边人的脸道:“自从混沌觉醒至今,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在世界尽头拐回了你,做的最明智的事情就是亲手毁了本源。” 前者让我遇见了永世所爱。 后者让我得护你生生世世。 “宝贝抱歉,可能要让你难过了……记住,我亦在三千界……等你。”病床之上的男人缓缓的闭上了眼,手臂垂落。 这是方子舟第一次于小世界中亲眼看着爱人在面前逝去,感受着他呼吸渐渐停止,感受着他指尖渐渐冰凉,感受着他身体慢慢僵硬……那种腕骨割肉的凌迟几乎令他痛不欲生。 他张着嘴,睁着大大的眶间泪珠如断线的珠子般源源掉落,他用全身的理智压抑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也是直到这时他才知晓每世的每世,在自己离去后,男人所需承受的心哀于死。 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玄夜没有死,玄夜没有死,可心脏就是不受控制的疼着,痛着,直至抠烂了身下的床单,直至所有的理智在瞬息间全盘崩塌。 “玄夜!!!” 当晚的方家被笼罩在了一场大火之中,滔天的烈焰几乎照亮了半个凰市,无数消防车匆匆赶到此处参与救援,他们救出了很多人,但只有一个翻遍残垣断壁也未有所寻。 方子舟。 第154节 就像是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中一样,随着方云漠的离去,一起消亡,湮灭。 …… 医谷,雪峰秘境 白雪皑皑,冰封的世界,盘坐于阵中白衣少年颤动着浓密的长睫,缓缓的张开了眼。 于自麒麟离去后,就一直守护于此的余之廉见人睁眼,立刻惊呼出声,眨眼出现在阵边,就拉着人咕叨个不停。 “闫儿吓死爹了,快给我看看,有没有饿着,有没有瘦着,吃的好不好,缺不缺衣,少不少钱花,最重要的是有没有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欺负着!” 一如记忆中熟悉的声音与话语,余梓闫视线移向了面前这个虽是一宗之主,但却是处处透着儿控属性的父亲。 触及他眸中对自己这个不合格的儿子,毫不掩饰的关切与心疼的色彩,想到他方才的话语,想到曾经被自己拒之门外无数次失落的背影,想到他多次因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寻来无数珍宝,就怕自己被旁人欺负了半分的动容,第一次,余梓闫伸手揽住了他。 “父亲。” 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给了他生命,给了他无数荣耀,却同样也是这世他愧疚了最重的人。 被自家宝宝伸手揽住的瞬间,被唤的瞬间,余之廉整个人秒愣在了原地,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宝宝主动亲近我了,我家宝宝主动亲近我了,我家冰雪聪明高冷如雪山之巅的宝宝主动亲近我了…… 呵呵,傻乐不停。 【主人,我们回……】 麒麟连带着未完的话,被余之廉一掌扇飞至了秘境深处,走开,别打扰我跟我家宝宝亲近,余宗主傻笑持续中。 看到这样的父亲,看到这样的画面,看到这样的色彩,第一次,余梓闫没有再去伪装丝毫,扑哧笑出了声。 他就是他,不需要害怕,不需要担心,不需要粉饰,三千界高级位面,星临界第一宗云炎宗少主,余之廉的儿子——余梓闫。 笑容绽放,如琢如花,如璀如霞。 久违了我的故乡,三千界。 …… 东方旭晓,雾气缭缭。 深夜凉意渐随微熹褪去,空气丝丝清冷也淡了下来,轻柔雾霭迷离,淡淡青烟腾起,将万物都渲染的朦胧又梦幻,晨光撒落寸寸暖黄,被笼罩在乳白雾气中的医谷也渐渐显露出了他的真颜。 古色古香房间内,熏香点点弥漫于空中,一袭白衣余梓闫盘膝坐于白芒阵法之中,就见以他为阵眼,四周八个方位都摆满了三千界都为稀缺的极品灵石。 灵石散发着柔和的光,缕缕灵气溢散而出的同时,通过阵法有序的钻入盘膝而坐人的体内,顺着筋脉游走全身每个角落。 忽的,阵心之中卷翘眼睫轻翼,紧随频率的加速,冥想打坐近两个月的余梓闫,缓缓睁开了眼眸。 那双亮晶晶的瞳仁宛若是浸于晨露的琉璃,一如他周身气质,清冷又纯粹。 吐出一口浊气,余梓闫感受了下自身修为,果不其然,修为丁!点!没!涨! 右掌轻抬,如玉精心雕琢而成的手指在空中划开,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就见顺他手指划开的轨迹,空间竟以肉眼可见漾开了一圈圈涟漪,甚至微不可查的破开了细小的裂缝。 若这幕被三千界任何人看到定是会大惊失色,因这微弱的裂缝不是别的,正是令无数大能,甚至是麒麟也为之惊颤的空间裂缝。 说起这空间裂缝,可是让不少人闻之丧胆,不管你是修为有多高深,法器有多牛逼,一旦被它沾上,分分钟全部搅作齑粉,连衣角都不会给你留下一片。 再者,这三千界中能真正掌握空间法则,将空间裂缝化为已用的人,无不都是成名已久且修为高深到某个境界的大能,但像余梓闫这只有练气期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没有听错,就是只有练气期! 若被人知道这会竟会有个练气期的人,能熟练运用空间法则,还能将空间裂缝化作已用的,定是会惊的下巴都掉下来。 原谅他们见识短,从古至今没有见过这么奇葩的事。 就在余梓闫无语到凝噎时,精致的雕花房门忽自外被推开,紧接着一身白衣,面色温润的薛致轩走了进来。 轻笑,“方才在外感受到阵法停转,想着梓闫应是已调养好体内动乱,现在确实如此,梓闫身体感觉如何?” 余梓闫起身抱了一拳道:“多谢致轩关心,身体现已无碍。” 薛致轩点头,嘱道:“无碍便好,只是这修为之事,梓闫以后万可不得乱来。” 余梓闫内心窘迫,对人尴尬笑笑,“此次天一上宗之行,一路上还得有劳致轩相帮。” 不同于以前如雪莲般清冷的濯濯,现在少年更像是一株春风拂面的桃花,泛着微粉的颊,淡雅中染着两分醉人的朦胧。 薛致轩宛尔回笑道:“举手之劳,梓闫勿言谢。” 一路相伴,若偿所愿。 第192章 回归三千世界后 余之廉将手中巴掌大小的铜镜放到了余梓闫手中,“这是爹将那块幻天镜给废了, 重新给你练的七星宝镜, 记得到时候将这镜子放在胸口当护心镜用。” 拿了张古朴的符箓, 重新道:“这是千里隐遁符,到时候如果有遇到什么危险, 一定要记得用。” 再掏, “这个重匀瓶, 内含万座高山, 用法是催……” 余之廉声音一顿, 等一下, 他好像记得这东西当时他练制的时候是按照宝宝金丹期的修为来的, 修为不到催发不动, 现在宝宝的修为…… 手上拿了一堆,身旁摆了一堆, 空间戒指中已装满的余梓闫,就见余之廉将东西往他手上一塞,豪迈的道:“用法就直接砸出去,这个是一次性法器, 下次你回来时,爹再给你练个可反复使用的!” 千万不能让宝宝知道这个他修为不够催不动,不然宝宝一定又(?)会在被子里躲着偷偷伤心的。 不远处常玉听的嘴角直抽,那可是法器,不是大白菜, 说的好像你想练就有材料似的,催不动你先留着啊,等他修为上去了你再给人不就行了。 这三千法器榜上能排前一千的重匀瓶,就被你说成了个一次性砸人的千斤鼎。 再说了,为了躲债(?)你大老远的从中心世界躲到星临界,现在又把当年的法器全部拿了出来,这么显,你不怕那些老不死的认出他们命根子似的宝贝,被改头换面成这个鬼后,不会找你宝贝疙瘩的麻烦么? 然此时余之廉的内心是这样的:修为不够怕什么,我就不信了,这三千界还有谁能比我余之廉的法器还多,想当年我偷……呸,我赢了那些老家伙那么多保命底牌,现在这些东西改的连他们娘都不认识了,在他们眼皮底下,每场丢几件,从初赛丢到决赛,让他们个个看看我家宝宝有多流弊(大雾),哈哈哈…… 终的将最后一件保命底牌给人后,余之廉还是觉得不放心,左顾右盼一下子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常玉,霎时就跟看到了什么金山银山,眼睛会发光似的。 扭头就在余梓闫耳边道:“闫儿,去跟你常师伯告个别。”最重要的是在那个铁公鸡手上挖点好东西出来。 余梓闫本着一个听爸爸的话的好儿子,在常玉抽搐个不停的嘴角中上了前,抱拳道:“这些天劳烦常师伯处处打点的衣食起居,请受小侄一拜。” 常玉也不拦,待人长辈礼行完后,从怀中掏出七八瓶丹药,“这是清灵丹,可堪破世间幻象,稳固道心,这是天玉散,可……” 余梓闫恭敬接过,“谢谢师伯。” 余之廉见他没有拿出不久前练制成功的九转虚露丹,立刻补充道:“你的九转虚露丹呢,别那么小气嘛,闫儿这师伯都叫了,你随便给个七颗八颗的,就当是见面礼咯。” 身边的薛致轩听的嘴角忍不住一抽,随便给个七颗八颗?这还真随便呢。 然而常玉听闻这话,却是差点没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 九转虚露丹,三千界现所知不到一指之数的十阶丹药之一,主要功效,渡劫期以下,可提高一个级的修为,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这丹药这么逆天,自是非常难练,以练药宗师的水平,一炉最多不超过五颗,且药材极其难寻,常玉费尽百年,也是在几年前将之寻齐,又在前不久练出了此丹,运气比较好,一炉共五颗成丹。 甚至不夸张点说,这五颗丹药可能是前后千年来惟一的九转虚露丹了。 现在余之廉开口就要个七颗八颗,常玉简直就是想糊这个厚脸皮家伙一脸。 就见他冷笑道:“呵,九转虚露丹,没有。” “果然还跟当年一样没变,小气。” 常玉一听这话,平时淡然的模样分分钟裂了,“你别给我提当年,当年要不是……” 薛致轩见俩人如近几个月来的每天般又杠上了,面上漾开笑的同时,摇了摇头,“时间已是不早,我们出发吧。” 余梓闫点头后,薛致轩自怀中拿出一支细长的玉竹,放至唇边轻吹,虽是没有丝毫声音传出,但余梓闫却是清晰的感觉到虚无中呈扇形漾开的圈圈涟漪。 不到半分钟,一声长长的嘶呜自天际传来,就见一匹通体雪白的异兽踏空而来,他生的似马非马,蹄燃火焰,额前还生着长长的犄角。 异兽停于薛致轩身前,亲呢的用须发蹭了蹭他的衣角,薛致轩笑着伸手抚了抚它,顺便向余梓闫介绍道:“这是独角兽,此次去中心世界就得靠它了。” 独角兽,三千界中常见的代步异兽,因温顺而受到众多人的追捧,再者它生来能分便善恶,喜与心思干净之人打交道,故也被人誉为光明兽。 先一步上了后,薛致轩向着余梓闫伸出了手,看着面前的手掌,再看着面前笑意温润的人,余梓闫终的将手搭了上去。 其实余梓闫会弄成现在这般尴尬的模样,不得从两月前说起。 那时余梓闫刚回三千界,因马上就到了天一上宗的收徒之典,想着自己这只有练气期的修为,故想利用法则将自己的修为提升一下,却不想,因一个没注意,释放出了本体的气息。 世界本源源心乃法则中的皇者,无论是三千大世界还是亿万小世界,这则铁律都是通用的,然后,感受到皇者气息的法则宝宝们一个激动一涌而上,这确是结结实实的害惨了余梓闫。 本来余梓闫只装一条小溪的容量,却被强塞进了一条大江,好在余之廉发现不对劲后,立刻给他在外设置了阵法辅助,最后这本来能精进的修为与法阵中的灵气,全部化为了安抚法则的食粮。 本来这也没什么,若再给余梓闫个三五年,依靠对这些法则的领悟,打破三千界记录那是妥妥的,但现在却是已到了中心主世界天一上宗的收徒之限。 练气期,一个尴尬的修为,没法御剑,又不能有其它非天一上宗弟子同行的无奈,注定了让余梓闫头疼,也就有了此时薛致轩的同往。 虽为三千界医谷传人,但于此外,薛致轩还有着另外一层身份,天一上宗十二长老之一丹药阁阁主首席大弟子。 这师承一脉乃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但薛致轩却是师承俩人,且还是从小就斗到大的死对头。 当初三千界俩位都看上了这么位徒弟,都想收作衣钵,想让对方退让,可谁都能退就是不退死对头,这不就直接打起来了,谁劝都不顶用。 最后还是天一上宗宗主无奈请动云天机出面,云天机对天占了一卦,道出了一席话。 大概意思就是说,学医之本源都是同归,按正常来说,无论你们俩谁授都是不会差,但医理已不复上古之盛,分裂了这么久,也该是让个人将上古宏盛再现,所以,要不你们俩一起授业,若能再现医之鼎盛,那你们俩也能沾沾这徒弟的福,名留青史了。 谁不想流方百世,供后人瞻仰,抢这么个有天赋的徒弟为的也不就是这么一点么,俩人经云天机这么一提拨,也就达成这么个同时授业的共识,至此薛致轩也就有了俩位三千界都是鼎鼎有名的师傅。 踏空而去,随风漾动的衣角交织缠绕,同乘一骑的俩人宛若神仙眷侣,然而绯着耳尖的余梓闫,此刻心中惟一的想法是。 玄夜,应该不会吃醋……吧? …… 问天宫 雨露轻摇,薄烟缭缭,金奢玉华的大殿内,盘膝打坐的男子睁开了凛然如剑的双眸。 男子身着一袭玄衣,颜色暗沉而凌厉,面容冷硬俊美,周身深沉如海岳山川般强大威严的气势,让人心颤的同时脚软的只想匍匐在地俯首称臣。 几乎在男子睁眼的刹那,问天宫的殿门徐徐而开,殿外三名女子身影顿现的同时,恭敬跪立,“恭迎尊主出关。” 沉稳男音传出,“距天一上宗收徒之典正式开始还有多久?” “禀尊主,不足十天。” 听完这番回话,男子单手掐出个法决,法决落下,虚无中忽的出现一簇流动的泉水,流水呈弧形环绕一圈后,顿现巴掌大小的玉盘。 玉盘微漾,紧接着从中显现出了两人的身影。 第155节 白衣交织,踏焰而行。 几乎在看清余梓闫绯色如霞脸颊的瞬间,男子唇边露出了个浅笑,就在这个刹那,殿外三人忽感背上如巨石压顶,猝不及防下直接白了脸。 时间似乎停止了,每次的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万匀重负,淋漓的冷汗自额角淌落于地面,却瞬间被同化为虚无,终的就在三人即将坚持不住时,后背所有全部消弭无痕。 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自殿内传来,“启程,天一上宗。” “遵命。” 殿内,男子看了眼镜中所化,宽大衣摆拂过,就见所有种种镜像立刻被抹去,了无痕迹。 怎么办宝贝,我好像吃醋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三千界的身份于这次拜师,很重要,很牛掰→_→ 第193章 回归三千世界后 中心主世界,天一上宗 五十年一度的天一上宗门派大选, 无数怀揣着梦想且资质逆天的少年从三千界各地云集至此,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同一点特质, 他们的名字都曾被收入进过中心主世界天一上宗的备选名单之例。 天一上宗,中心主世界名副其实的第一宗派, 同时也是三千界所有人仰望企及的最高学府。 自独角兽背上跃下, 余梓闫侧身对着薛致轩抱了一拳, “这一路上有劳薛师兄。” “无事, 我已离宗许久,师尊也发了多道诏令, 这会再不回来, 他老人家可是得亲自上医谷将我拎回宗了。” 薛致轩笑着说完, 顿了顿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玉白瓶道, “这是师傅让我交予你的丹药。” 余梓闫不解:“丹药?”之前不是已经给过了么? 虽是不解,但余梓闫还是接了过来, 好奇的打开瓶口,一股清凉的舒缓霎时从瓷瓶口处溢散而出,清新入鼻,余梓闫猛的堵住了瓷瓶口。 只是浅嗅一抹, 他的修为竟然动了一下,余梓闫狐疑的看了下手中的丹药,蓦地想到了什么,震惊的抬起了头。 薛致轩笑道:“九转虚露丹。” 闻言,余梓闫立刻将丹药塞到人手中道:“不……不行,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这可是三千界都找不出一指之数的十阶丹药啊。 重新将丹药放至他的手中,薛致轩道:“师傅本想亲自教予你,但担心你不收,故才让我代为转赠,既是师傅的一番心意,梓闫就莫再推辞。” 余梓闫抿了抿唇,也未再将东西推拒回去,郑重的道:“此行结束后,它日定当亲自言谢。” 薛致轩笑笑,见已到宗,故一一叮嘱了人好些试炼相关,余梓闫正听的认真之时,忽感的耳后传来一声欣喜的惊呼。 “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余梓闫就见一抹残影自旁飞逝而过,直直的扑到了身侧薛致轩的怀中。 “呜……师兄,你上次离开时分明保证过,说过很快就回来的,可我都在这等了七个月零十二天兼八个时辰又一盏茶了,都这么久了,你才回来,你个大骗子。” 余梓闫就见一年龄相仿的少年,此刻双手死死的揽住薛志轩的腰,在人怀中委屈的哭诉。 见到这般,薛致轩心下无奈,抬手拍了拍人的头道:“凌忻,师兄这不是回医谷有事吗,好了,别伤心了。” “师兄你这两年回去的特别勤,你一走就没人陪我玩了,他们不仅不教我练丹,还说我没天赋,只会添乱,是个麻烦精,连爹也拿野草骗我说是百灵草,害我拿灵液整整灌养了半年后才发现,我的灵液少了七瓶,呜……他们每个人都欺负我。” 薛致轩哄孩子似的道:“好了,别伤心,至于灵液,到时候师兄再帮你收集十瓶,如何。” “十……十瓶,真……真的?” “真的。” “不许骗我。” “不骗你。” “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少年说着蹭着人的怀抱扭过了头,就着一脸泪汪汪的眼,看向了身边站着的余梓闫。 余梓闫清晰的看到,少年那双尤泛水汽的猫儿瞳中,蓦地升起强烈的警惕之意,那抱着人不松手,还死死盯着他的模样像是在看……情敌。 霎时,余梓闫就被自己这想法雷的外焦里嫩。 薛致轩见俩人这‘友好’的对视,笑道:“梓闫,这是我师尊的独子,木凌忻。”话毕又垂头道:“凌忻,这是师傅一位至交好友之子,余梓闫。” “木道友。”余梓闫抱拳。 “余道友。”木凌忻回礼。 四目相对,眼神交织中碰撞出一片迷之诡异。 木凌忻:你是不是喜欢师兄,谁许你喜欢师兄的,不许,师兄早就被我预订了,不许跟我抢师兄(瞪) 余梓闫,天气挺好。 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薛致轩抬手拍了拍木凌忻的脑袋,对着余梓闫道:“按宗规,我只能送梓闫到这里,后面的路就只能靠梓闫自己了。” “我亦知晓。” 一见人视线转移了,木凌忻立刻拉着人袖袍道:“师兄,我爹找你有很重要的事。” “喔?”薛致轩侧头。 木凌忻眨着可怜巴巴的眼睛道:“真的,他让我专门在这等你的,所以我们快走吧。”不许跟比我还好看的人说话,万一他喜欢上你了怎么办,我没他好看一定抢不过他qaq 薛致轩见是师尊昭见,也未有多留,叮嘱了余梓闫一番相关事宜后,与身旁催促不已的木凌忻一起离开。 送别俩人,余梓闫将方才种种抛出脑外,随之将视线投放到不远处登天之阶之上。 入宗第一道试练,万骨法阶。 万骨法阶,通向天一上宗惟一通道,也是入门历练必过之关。 字如其名,这万骨法阶以天一上宗历代逝去先辈骨血铸造,以法则与禁制相融,形成了近整整一万槛台阶。 此时不远台阶下方不远处无数备选弟子打坐的打坐,冥想的冥想,而台阶上却是能看到无数弟子攀爬的身影,有的才刚刚起步,有的却已是身如蚁粒,他们行动或快或慢,或急或缓,无不都拼命的向着最顶峰前进。 蓦地,就见虚空漾开一圈圈涟漪,紧接着一位完全摊软在地的少年显现于空地之上。 这一万台阶综合多方因素考验备选弟子种种,愈往后,法则禁制所造成的压力就会愈大,但凡你心中升起丁点无力感与丧气的想法,无处不在的禁制就会将你彻底压垮,而你一旦被传送出了万骨法阶,那同样也就意味着,你彻底失去了进入天一上宗的资格。 而少年很显然就是被传送出来的失败者。 终的待体内灵气完全蓄满,一直于空地上打坐的余梓闫缓缓的张开了双眼。 就在同一时刻,天一上宗却是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弟子恭迎太上长老。”议事大殿中,下首两边恭敬抱拳站着整个天一上宗的高层。 一袭黑衣玄夜目不斜视,走至上首主位坐下后道:“我只是来观看此届弟子大选,你们该干嘛的干嘛去。” 听闻这话,天一上宗众高层嘴角直抽,百年都难出现一次的您老都现身了,我们哪敢不跟着看?哪怕再无聊,跪着也得看完! 宗主玉真子口不对心的道:“新秀子弟一直都是我天一上宗的将来与核心,我们自是要注意其相关,哪怕您不来,历练之事我们也是会多多加以关注。” 天一上宗,三千界当之无愧的第一宗,前代宗主曾在云中阁阁主云天机口中得知,本宗与玄夜有缘,得知此事后喜不胜收,拿着云天机的话找到了玄夜,死皮赖脸的请人做宗内挂名太上长老。 三千界谁的话都可以不信,但云天机的话却不能不信。 本是不想答应的玄夜在知晓此乃云天机占卜得知后,自己也曾卜过一卦,确如云天机所料,他与天一上宗确是有着一个天大的缘份,只是具体为何,当初他却是算不出来。 本着也是挂个名头的事,他应了下来,顺理成章的,玄夜一跃成了天一上宗辈份最高的人。 只是当初卦象在现在看,玄夜算是明了这个缘份的来由,原是系在余梓闫身上。 挂名近百年时间中,玄夜虽是从不理会这天一上宗的事,但也知道这入门试练他们向来是不会过多关注,但此时他也懒得跟他们多废口舌。 爱看就看吧,自家宝贝这么优秀,顺便也看看我家宝贝是如何秒了你们所谓的种子弟子,至于修为还是练气期这点,完全不在玄夜考虑范围之内。 别说这会余梓闫是练气期了,哪怕这会余梓闫就是个普通人,玄夜也会觉得整个天一上宗没一个人能胜过他家宝贝,余梓闫那也是妥妥的力压群雄,故这又叫迷之自信。 与玄夜心中的小九九相同的是,此刻下首众人心中也是小九九直冒。 当初说是会来参加,我们一直以为,您就是心血来潮,最多也就派个分身来瞄两眼,谁知道这会竟然亲自前来了?不过来了也好,说不定看着个中眼缘的,收个弟子,那…… 随后,心思各异的俩波人同时将视线放到了大殿中正中央的乾坤镜之上。 …… 起身的余梓闫缓步走近试练起点,入眼黝暗的石,历经千万年风吹雨淋,除了愈发光泽的皮表,竟是找不到丁点疮痍,一层一层,一阶一阶,整齐有序的如一条暗色的长龙般,直耸入云端那头。 余梓闫目光坚定,毫不犹豫的踏出了第一步。 脚落脚起,站定第一阶,余梓闫只感眼前所有景色徒然变换,仙韵缭缭的山青水秀被怪石嶙峋所代替,平滑石阶也变的陡峭不平,原本近数米长的台阶竟只有脚宽之距,凌空飘浮的台阶不停往下坠着零碎的石屑,垂眼往下,遥遥的虚空险境连连,稍有不慎就会失足坠落无尽的深渊。 余梓闫知道,这是幻阵禁制。 并没有急于走第二步,他试着运转了一下体内仿似冻结的灵气,能调动的不足十分之一二。 抬眼望去,余梓闫发现这黝黑的石阶仿佛是没有尽头般的在眼帘蔓延,直至彻底隐于消失在云端,结合无法调动灵气的此境,不由的让人自心底产生一股浓烈的绝望情绪。 果然,这以天一上宗先辈骨血铸造的万骨法阶哪会这般简单。 深吸了一口气,稳定好自己的心神,余梓闫抬脚踏出了第二步。 第194章 回归三千世界后 议事主殿 乾坤镜以镜外化影将整个万骨法阶的全貌通通投放了出来,在这黝黑的石道之上, 无数少年或咬牙坚持, 或平稳如山, 或崩溃边缘,或心静如水, 都缓缓的向上爬去, 直到现为止, 没有一个人主动说放弃。 而在无数人攀登尽头的白玉广场正中央, 耸立着一块巨大的汉石白玉,柔柔浅光笼罩下, 白玉呈现出一抹通透的无瑕, 就见白玉之上以朱砂为墨, 刻画着整整一千人的名字与耗时总长, 这赫然是万骨法阶的前千强排名。 想着收徒的这茬,玉真子特意看了目前排名前三。 榜首, 元痕,一万阶,耗时两个时辰一盏茶。 第二名,肖原厢, 一万阶,耗时五个半时辰。 第三名,玉情,一万阶,耗时六个时辰。 元痕?这不正是那元老怪的孙子么, 想法在玉真子头脑中转了一圈,就见他道:“两个时辰能闯过重重禁制,走完万骨法阶,非大气运有恒心者而不能。” 下首一位长老自乾坤镜上化开镜外身,看了看当初元痕备入宗时的修为,捋须道:“小小年纪就已是金丹初期修为,现应该已有中期,资质绝佳。” 另一位长老见到他于白玉广场一角潜心冥想打坐,未与他人般拉帮结派的画面,赞道:“时刻谨记修身立命之本,不为外物所扰,他日必成大器。” …… 第156节 一通夸赞完毕,众人视线余光都瞟向了上首玄夜身上,我们都夸成这样了,您老表个态呗! 将放于余梓闫身上视线移向了元痕身上0.00001秒后,玄夜再次将视线移了回去,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吐出了俩个字。 “丑拒。” 玉真子:…… 众长老:…… 玄夜内心,整个三千界,除了我家宝贝外,全部丑拒! …… 近一万槛台阶,几乎每槛之上都会设有禁制,前一步可能你还在烈火中炙烤,下一步可能就会坠入万年冰川中煎熬。 且这些禁制不仅有视觉上的冲击,更多的是来自身体各处传来的反馈。 灼烧的,冰冷的,凌迟腕骨割肉的,只要你内心稍有一点动摇,无孔不入的绝望情绪就会迅速占领你的全部感观。 一路上,余梓闫看到了太多停留在途中,处于崩溃边缘,沉沦于绝望痛苦挣扎的人,可即便如此,他们的脚步也是未退后半分。 眼前永远是看不到尽头的阶梯,眼前无数岁月而过,春夏秋冬,酷暑严寒,四季的变换在每个向上攀登弟子的眼中交替,一寸寸试图粉碎着他们的意志力。 啪嗒—— 额前汗水砸落,淋漓的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余梓闫感觉自己全身如负重山,他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脚下每寸的抬起与落下,仿佛都像是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般艰难。 理智上他知道这是幻象,可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反驳着他头脑中的思想。 这就是现实,你坚持不住了,放弃吧,如果再走下去,你将会彻底坠入无尽的深渊。 余梓闫闭上了眼,起伏着胸膛,摒弃所有的思绪,他知道他要想办法改变这一切。 修为不够是他最致命的弱点,因为体内能调动的灵气不多,所以他无法用灵气支撑起防护罩,抵御外在禁制干扰。 无法使用丹药,无法借用外在助力,那么,他只能从根本上解决一切。 万骨法阶的根本是禁制,而禁制的根本是——法则。 殿中玄夜就见乾坤镜中,起步才过五十,双眸轻阖的少年,清丽的面上漾开一个漂亮的弧度。 宝贝,你终于找到万物最根本的所在了。 玉真子一直注意着上首玄夜的表情,当察觉到他唇角微不可查扬出的弧度时,只感大喜过望。 这是终于看到个国色天香的尤物了么? 原谅玉真子会这么想,在三千界中,元痕长的虽不算拔尖,却也真不算难看,可却被玄夜以那么种理由给拒了,故在现在玉真子眼中——太上长老=颜控晚期。 顺着玄夜的视线往乾坤镜中看去,玉真子就见一少年衣袂飘飘,清丽的脸庞上有着一双寒若星辰的眼眸,那一身白衣若似雪,衬得他仙姿玉骨,宛若潭中孤傲清莲濯濯其艳。 这张脸,满分过关。 就在玉真子想法刚冒出来的下一秒,镜中少年动了。 脚起脚落,上其一槛,分秒未停,再上一阶,紧接其上,再行一步,一步又一步…… 融其法则,踏于接点,风随脚落,我欲登山去。 玉真子蓦地睁大了眼,面色大变的同时,不顾形象的惊呼出声:“这怎么可能!!!” 万骨法阶之上 同一台阶,同一禁制内,四五个少年被困于万海之冥中痛苦挣扎,其中一少年更是坚持的面色扭曲,大吼道:“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放弃的!” 正挣扎个不停的少年,忽感头顶水声拂过,反射性抬头,然后。 卧……槽! 祥云纹底靴自幽蓝海面踏过,波纹以触点为面,轻漾开一个个水圈,涟漪不清的海底,众人隐约只见一截白袖飘飘,宛若仙人踏波而去。 众人:(゜ロ゜) 就这么飘走了?飘走了?走了?了? 烈火炙烤中,十几个少年汗流颊背的盘膝打坐,额上暴起的青筋昭示着他们此刻顽强的抵抗。 就在这寂静的此刻,众人忽感耳畔声音传来,又一个被困进这万丈红尘之内了。 然而思绪刚冒出,众人只感耳旁微风拂过,清冷微袭,微有缓解的众人反射性的张开了眼,然后。 我的娘哟,见鬼了! 白衣墨发,身姿若竹,少年身形巍峨不动如山,步步踏在万丈红莲火焰之中。 脚起脚落,莲燃焰灭,团团耀眼的红萦绕在他周身,本是淡雅的黑白水墨画,却因这身的灼然如华,变的生动明亮,那身白衣此刻竟绽放着比那灼灼燃烧的红莲,更肆意张扬的色彩。 稳若泰山,踏步远离,直至湮灭于烈焰了无身影。 众人:( ̄△ ̄;) 就这么消失了?消失了?失了?了? …… 同样的画面出现在无数道禁制内,他们却只看到了那仙姿玉骨纤长的背影,看到了墨发衣带飘袂的随性,看到了如烟般逝去的昙花一现…… 可哪怕是这样,却也不能阻止他们对这不知名少年的崇拜与无尽的敬仰。 男神,我要给你生猴子。 男神男神,你缺不缺小弟,端茶递水兼暖床的那种? 男神求走慢点,让我抱抱大腿好么? …… 而终点的白玉广场上,那块汉石白玉边无数人却已经为余梓闫这个名字吵翻了天。 “又进了一名,又进了一名,现在已经是873了。” “卧槽,这是开挂了吧,怎么会一路不带停的?禁制呢?幻象呢?被吃了?” “大神,太流弊了,现在才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了五千多,这是要刷新记录的节奏啊!” …… 议事主殿内 被玉真子的这声惊呼,吸引过来的无数长老纷纷将视线投到镜面之上,果不其然,在见到乾坤境上走万骨法阶无视禁制,仿佛像是在爬山的少年,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尼玛,这些禁制不会是坏了吧? 殿内无数长老纷纷将视线投到禁制幻象其中,就见禁制内无数少年面上表情或痛苦,或挣扎,或迷惘……显然是沉浸于中。 再放回少年身上,就见少年刚入禁制内,竟就淡定着一张脸直接踩在万丈悬崖的虚空之上。 卧……卧槽,这是哪家的孩子在作死,这是会摔死的,啊啊啊——!!! 就在无数长老都吓的脸有些绿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一脚踩在虚空上的少年,竟凌空立于了这虚空之中,仿佛这虚无中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他的身体般。 一步再一步,就着这万丈凌空,少年平稳如山的前行,直至如先般越过了又一个禁制。 这……这禁制是绝对坏了。 身后,同样眼睁睁看着人凌空而过的一位少年,抬步有样学样,然后。 “啊——!!!”绕梁惨叫自下坠中传来,悠远深长。 众长老:Σ(|||▽||| ) 摔……摔下去了? 完全未陷于禁制的余梓闫扭头,怎么好像听到了很凄厉的惨叫声来着? 将视线移向汉白玉石之上,玉真子寻到了少年的名字。 861名,余梓闫,五千六百零八阶,耗时半时辰。 备入宗时,年十八,修为金丹初期。 呼—— 玉真子长舒了一口气,修为与那元痕不相上下,只是这余梓闫对比起元痕将法则运用的更为出色,小小年纪能有这般悟性,此子,必不简单。 玉真子此时不知道的是,余梓闫现在的修为不是金丹初期,而是练气大圆满,若是让他知道了这点,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还跟玄夜一样,对余梓闫迷之自信呢。 正在努力攀登的余梓闫内心是这样的,空间戒指打不开,早知道就带根拐棍上来了,才一半,爬的腿好酸。 第195章 回归三千世界后 愈往后走,余梓闫路上所遇到的人就愈多, 所需要跨过的禁制坎就愈大, 终的, 在茫茫无际的烟波中,余梓闫行到了第9999个台阶面前, 再往前就能抵达最后的终点。 而仅一步之遥的白玉广场上, 无数站于白玉巨石旁的人都将视线牢牢的放在朦胧云烟处。 巨石白玉上, 以赤红的朱砂写着令无数人为之惊叹颤抖的数据。 288名, 余梓闫,9999阶, 一个时辰一柱香。 只要再登一阶, 新的榜首就会在此诞生, 只要再登一阶, 他们就能得见,那一路像开挂似的大神, 只要再登一阶…… 终的于无数人的期盼中,余梓闫踏出了最后一步。 雾影朦胧,修长如竹。 无数迷弟迷妹们在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在那处。 墨发轻荡, 眸澈如星辰,冰霜彻骨,宽袖随风扬,他如那雪山之莲濯艳其华,胜似镜下之月幻象恍惚刹那。 脚收脚落的瞬间, 就见汉石白玉之上,殷红如血的名字极速上窜,两百,一百,五十,二十,十七,十,六,三,二,直至稳稳的停在了榜首之上。 榜首,余梓闫,一万阶,一个时辰两柱香。 议事主殿内看完了余梓闫入门历练的玄夜大笑着起身,留下了句‘公正’的话语后消失在殿内。 “本尊观此子气宇不凡,容颜绝姿,天资聪颖卓绝,命中注定是贵不可言,此子非等闲之辈,前途不可限量。” 众长老加玉真子:嗯,我也这么觉得! 余梓闫只感眼前幻象尽去,一抬头就被不远处的阵仗吓了一跳,为什么个个跟饿狗见骨头似的盯着他,难道他这是走错地方了? 这就是我男神,这就是我的偶像,牛逼不解释! 第157节 男神这么牛逼,修为一定很高! 虽是看不透男神的修为,但还是忍不住想看,练气大圆满,果然好高,不愧是……纳尼???练气大圆满??? 一定看不……练气大圆满,呵呵,一定是我眼睛坏掉了,男神怎么可能才练气大圆满,开玩笑,你试试练气大圆满能不能走上来。 我看,练气大圆满,我再看,练气大圆满,我接着看,尼玛,怎么还是练气大圆满啊,摔! …… 伴随着将不远处余梓闫修为的看破,白玉广场上的少年都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求助,自己堂堂的筑基期大圆满都没进前百,为何练气大圆满能夺冠了?急,在线等。 ‘噫,你们说,咱们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这个想法一提出来,所有人都愣了一秒,立刻在四周搜索着方才还有没有人一起登到顶峰,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给他们找到了个。 不远角落处,一少年五官俊美,眼神肃穆,气质沉稳如山,一身黑衣凛凛,最重要的是他们看!不!透!修!为! 男……男神!!! 余梓闫就见众人不约而同的扔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后,风风火火的朝远处黑衣少年冲了过去。 “男神,我要给你生猴子。” “男神,给我签个名。” “男神,我要跟你搞基。” …… 被杂役弟子带离白玉广场之上时,余梓闫就听到了这么堆丧心病狂的话,随后惊怒爆发。 滚!!! 呵呵哒,有病吃药啊众位。 …… 成功走过万骨法阶,也就意味着余梓闫现已是正式成为,天一上宗的一名普通的外门弟子,但他却没有在此止步,因为天一上宗这弟子与弟子间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很简单的一个例子,内门执事的弟子与外门执事的弟子,就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社会中,一个年薪十万白领与月薪三千白领的差距,更别说什么十二大长老,宗主,甚至是更高级别的存在了。 想得到他们的亲睐,那就得依靠第二道试练——擂台赛事。 擂台赛,顾名思义,就是类似于宗门大比两两pk的意思,且只要你能在擂台赛事中获得名次,身上还能有相应的闪光点,那你许有机会能荣登升仙台。 升仙台,天一上宗真正的内门高层挑选种子弟子的地方。 一步仙,一步凡,一步之隔是惘然。 这是至今都流传至三千界的一句话,也是最客观的对升仙台的评价。 一个好的师傅能给你好的起点,同样也能给你别人无法企达的资源,这也是为何至今为止,从来都没有人放弃过擂台赛的原因。 于是余梓闫报名参加了不久后即将到来的打擂之赛。 至于修为妥妥垫底这点,完全不在余梓闫考虑的范围之内。 为啥?因为有钱任性! 别看余梓闫现在只有练气大圆满的修为,余之廉这个儿控为了不让儿砸吃亏,不仅将自己近百年来的私库全部都搬空了,还将整个星临界都搬空了,无数法器宝贝整整装满了两个空间戒指,一个空间手镯,一个空间配饰,外加一个空间项链。 可以这么不夸张的说,现场所有参加擂台赛弟子法器加起来的总和,都不一定比余梓闫手中的法器多,更不妨说余之廉还给了他套防御性的神器。 就这存在,拿法器随便砸他也能砸到决赛去啊。 …… 雕栏画栋,韵古天成,院庭潭中水清莲香,云烟渺渺好似仙外之境。 不得不说,天一上宗为新晋弟子准备的住所还挺好,整整累了一天的余梓闫来到浴池边后随手挥退了仆从,步步往池中行去功夫,轻解衣袍,准备宽衣沐浴。 一室氤氲蒸汽,衣衫缓缓滑落于光洁的地上,露出一截藕白无瑕的小腿,光着小巧如瓷的玉足,一步步走向了迷蒙的雾气。 蒸腾缭缭中,热水漫过了那双瓷白的足,缓慢向里,铺展在后背的墨发在一池氤氲中浮沉,妖娆的如水藻般在池中绽放。 轻撩池水,溅起叮呤脆响,柔软的绢布上滴下的水珠在池中击出一个个小圈,小小的粉色指甲更是将那如玉的肌肤衬的愈发莹白润泽。 就在余梓闫正轻拭着身子时,忽感一只结实的手臂揽上腰间,紧接着泛着温热的胸膛贴上背脊,就在余梓闫刚准备出手反击这胆大包天之人时,轻柔男音夹带黯哑的低喃自耳廓边传来。 “宝贝,我想你了。” 因俩人贴的极近的关系,男人宽厚的胸膛震动,清晰的通过背脊传递到了余梓闫全身,再加上那呼到耳廓上的热气,瞬间让余梓闫这具不谙世事的身子耳尖绯了一片。 朦胧中,玄夜清晰的见他耳尖羞花带雨的绯,感受到他全身不受控制的僵硬,恶作剧得逞似的笑出了声。 余梓闫恼得挣开了人的怀抱,就着满池氤氲转身,入帘所见到了的就是身后一如万载记忆中的那张脸。 记忆中的眸,记忆中的五官,记忆中的这个人,哪怕万载而过也从未变过。 …… 丹药阁 薛志轩兴奋的一把将面前的师弟拽住道:“你说什么,榜首之人真的名为余梓闫?” “没错,不仅是榜首,还以一个时辰半柱香的时间,打破了我宗近千年来的记录。” 薛志轩此刻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这比他当初第一次练丹成功时的欣喜更甚。 本来,因修为缘故,他对余梓闫此行就颇为担忧,甚至担心他会与天一上宗失之交臂,却不想对方不仅成了正式弟子,还交了一份如此完美的答卷。 脑海中浮现少年昔日高傲的倔强模样,薛致轩只感心间徒然如被浸上了蜜糖般的甜。 只是再联想到少年的修为,薛致轩又感心疼不已,梓闫应该是拼尽全力才取得如此好的成绩,现也不知怎么样了。 待师弟离开后,薛致轩看了眼窗外已暗的天,看着手边早已准备好的丹药,思考了一下后,拿着丹药出了门。 木凌忻怀中紧抱着一盆散着七彩光华的药植快速走在小道上,垂眼看了眼怀中的宝贝,娇憨的自言自语道:“如果师兄知道我把百灵花养活了会不会夸我,”顿了顿,自答似的点头道:“嗯,一定会的。” 下一刻,他又绯着脸接着道:“那我就说把这盆花送给师兄,那么……师兄他会不会,”亲我一下。 脑海中勾勒着那样的画面,木凌忻立刻红了整张脸,辩解似的支支唔唔的道:“我……我才没有想让师兄亲我,我……我……”我其实可以自己亲师兄的。 啊啊啊!!!(p≧w≦q) 正脑补个不停的木凌忻行至拐弯处,正好就见薛致轩出了门,他反射性的开口想唤,却又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声音。 不行,说好了给师兄一个惊喜的,现在抱在手上给师兄看到了就没有惊喜了。 待人走了两步,木凌忻拐了出来,快步走到大门处,看着薛致轩远去的方向皱眉,天都要黑了,师兄往新晋弟子住所那边去干嘛? 木凌忻收回目光,刚准备进屋内等人,却猛的想到了什么,抬起了头。 新晋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木凌忻(哭):他果然跟我抢师兄,长的比我好看,虽然只是一丢丢,可……还是比我好看,我没他好看,抢不过他,怎么办啊,呜…… 正秀恩爱的攻受淡定路过…… 第196章 回归三千世界后 院心 将人揽在怀中,余梓闫以一种很亲密的姿态侧坐在玄夜腿上, 就见男人忽的将头往他脖子边一埋, 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道。 “宝贝我吃醋了。” 这会的余梓闫早就下意识的忘记了当初的那幕, 不解抬头,“嗯?”吃什么醋。 “宝贝你都没有跟我同乘过一骑。” 话落, 余梓闫立刻想起了当初那幕, 面色微窘, 难得解释道:“我也想御剑, 可是现在修为倒退成这样,连筑基都不到。” “借口。” 余梓闫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知道某人口中这吃醋也是借口, 也不跟人死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道:“那你说吧, 要怎么补偿。” 玄夜凑近,点吻了下人的红唇道:“肉偿。” “现在?” 憋住被诱惑到想流鼻血的冲动, 玄夜狠心拒绝道:“擂台赛后。” 原谅他也想现在,但是他怕万一将人折腾狠了,影响赛事怎么办? 余梓闫斜睨了人一眼,眸中的笑意妖娆又多情, 就见他凑近男人耳边,轻声喃语了四个字。 “过时不候。” 话落,他清晰的感受到臀下滚烫的某物,紧接着在瞥到男人额上憋到直冒的青筋,在人怀中笑的得逞极了。 惩罚性的咬了一下怀中笑的花枝乱颤人的红唇, 玄夜道:“再撩我可就真的忍不住了。” “那你来啊。” 余梓闫这会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他知道男人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失去理智只求情欲的。 瞧到他眸中狡黠的色彩与挪揄,玄夜无奈缴械投降,但也没轻易饶过这拿着他短柄的小坏蛋,一个火热缠绵的吻席卷而上,直吻的人在怀中彻底化作了一汪春水。 离开时又忍不住怜惜味儿的碰了碰人微肿的唇,无奈而纵容的道:“你啊。” 笑闹过后,微凉的风中,余梓闫将头半枕在男人肩膀,轻声道:“当初你有没有想过,若哪天记起一切,我恨你了怎么办?” 玄夜轻笑,用下巴蹭了蹭人的脑袋道:“可那至少代表,你还存在于这亿万芸芸世界中。”而我若不行此举,你将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中。 揽着人的脖子,余梓闫轻轻闭上了眼,就在玄夜以为人睡着了时,一句轻到极致的轻喃传来。 “从相遇到相识,从万载到现在,我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我爱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一句迟来的告白,却是已隔万年之光阴。 轻拍着怀中人的背,似在诱哄着人入眠,玄夜轻声道:“亦如我心,从未改变。” 不远夜幕下潭中清莲绽放,莲香浅浅中,满天繁星璀璨,轻风拂来,玄白衣袖交织缠绕,姿态亲密,缱绻喃喃的俩人,宛若那画中神仙眷侣。 院门后,三个小巧的白玉瓶安静立于地上,映照着清冷的月光,幕下似有什么声音传来。 似叹息,似祝福。 第158节 …… 天边欲晓,雾霁渺渺,暖黄色的浅金自地平逐渐而起,如拨纱曼妙般拂过空中薄淡轻烟,轻柔浅淡微曳中,第一缕晨光终的洒落于无瑕的汉石白玉广场之上,同时也洒落于无数盘膝而坐的少年身上。 当晨光落下的那刻,忽闻天际传来一声古朴的钟声。 铛—— 钟落音不止,沉闷的钟声,悠远而绵长,涤荡在耳畔仿似抽离了所有的感观,在这声轻击下,在场新晋弟子都只感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剥离了冥想与入纳,缓缓的张开了眼。 方才还寂静一片的汉石白玉广场因少年们的苏醒,霎时热闹起来。 有句古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小团体,这句话在三千界也照样适用的。 短短不足十天功夫,新晋弟子中已衍生了多个小团体,主要分为以下几种。 有组织的,比如入门试练前十中的好几位,手下都拢了不少拥护者。 独行侠,比如一些成绩不错,却是不愿屈居人下,或者不愿拉帮结伙的,比如黑衣少年,比如元痕。 没人要的,比如成绩烂到不行或者修为烂到不行,连收小弟都觉得是浪费位置的小白菜,比如最开始没被认出身份的余梓闫。 但这都不是最主流,这中最主流的一个团队,为迷之信仰流,他们信仰的是开始还被他们鄙视过的余梓闫,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男神真是太聪明了,为了脱离主战场,竟隐藏修为,只露出练气期的修为,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然而事实上余梓闫真的只有练气期的修为。 “男神好勤奋,这么多天竟连门也不出的在修练,难怪能夺榜首。” 然而事实上没有修练的余梓闫每天都在与老攻忙着打情骂俏。 “男神一定会在擂台赛上大展风彩!” 紧接着余梓闫的确在擂台上‘大展风彩’…… 擂台之上 赛事已开始近一柱香的时间,但擂台上的俩人谁都没有动,青衣少年视线紧紧的锁定着对面的余梓闫,全身灵气待发状态下,脑海中各种思绪飞转。 从那日现身第一次开始,他就隐藏起了修为,一定是他故意示弱想让我们掉以轻心,让我们以为他真的只有练气期的修为,现在上擂台了也不动手,肯定是有什么陷井等着我,这个心机汪!!! 哼,想让我先出手,我才没那么蠢呢。 然后两人就着这副你不动,我不动的模样,对视在擂台之上。 就在旁边的长老都看的牙疼,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修为妥妥能碾压对手,却是总是不动手,想在心理上碾压对手意志力的青衣少年,就在擂台下众迷之信仰流期待星星眼的目光中,余梓闫将终于蓄完灵气的法器扔了出去。 暗器!!! 青衣少年大惊,立刻倒退躲开,可法器哪是那么好躲的,再者还是在有限制的擂台之上。 众人就见半空中金光一闪,当头朝着青衣少年头顶盖了下去,身边长老感受到法器上传来的毁灭性的波动,大惊,立刻以雷霆万钧之势出手,隔空一脚将青衣少年给踹下了擂台。 轰—— 一阵尘埃的飞沙走石中,白衣少年身形未动半分,端的是仙姿玉骨,气定神闲,他目光坚毅,面容巍然不动如山,清冷如谪仙的眼眸中携带着无尽的淡然与阑珊。 而距他半尺之外本被法阵护地如铜墙铁臂般的擂台,此刻已是化为满地碎屑,昭示着方才那一击的可怕与威力。 在这一片萧索疮痍中,而惟一未塌的地方正是少年所站脚下。 墨发白衣,一人一剑,若那九天之巅的傲骨谪仙。 卧……卧槽,男神! 好想送上一双膝盖,男神! 男神好叼,好牛逼! …… 烟尘过后,余梓闫被眼前的这满地疮痍一幕吓了一跳,艾玛,他就想看看灌注了灵力的法器扔出去是什么威力,破坏力怎么这么大? 待灰尘散退,看着已是完全看不出原型的擂台,裁判长老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瞥了眼不远擂台下,被一脚踹晕的青衣少年。 让你不尊敬对手(?),让你想玩心理战(?),现在对手毁了法器也要找回尊严与你殊死一搏,阴沟里翻船了吧。 青衣少年内心中,现是七月的天却飘起了鹅毛大雪,嚎啕大哭的唱起了一曲窦娥冤。 好在这天一上宗法阵用的高阶,纷乱的碎屑以肉眼可见的功夫竟然快速合拢,片刻功夫就恢复如初,裁判长老走上擂台,宣布了余梓闫的第一场擂台成绩,胜。 男神好牛逼,连剑都没有出就秒了个筑基后期的对手。 什么,扔法器是作弊,不是自己出的手,胜之不武? 呸,我家男神是懒得出剑才会随手扔个法器出来的,你没有看到随手扔出来的法器也那么牛逼么,作弊,有本事你也扔几件去作弊啊,看我男神不分分钟教你怎么做人。 一粉顶十黑,迷之信仰流不解释。 议事主殿,乾坤镜前 玉真子差点戳瞎了自己的这双眼睛,说好的至少是金丹期的修为呢,怎么会变成练气期?说好的注定非同凡响呢,怎么第一场就用这么无耻的手法打擂? 还有,刚刚那扔出去的法器,自爆时,我怎么感觉气息有点熟?好像是我百年前被余之廉那个臭不要脸的骗去的倾匀瓶? 然而还不待玉真子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了自上传来的一席丧心病狂似的赞美。 “此子不骄不躁,聪颖卓绝,霞姿月韵,实乃璞玉浑金。” 这席话能是谁说的,当然是玄夜这个脸皮厚到某一阶段,面上打着我跟他不熟,暗地里却无时不在炫妻的三千界最壮金大腿说的。 议事殿有三秒诡异般的安静。 环顾四周一眼,玄夜淡淡的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们敢不夸我家宝贝,看我不让你们个个老家伙好看! “对对对,此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目光如炬,高瞻远瞩。” “没错,这场擂台赛打的是别出心裁,不拘一格。” “那抛法器的动作当真是潇洒非凡,将来必成大器。” …… 一通夸赞下,直听的玄夜神清气爽的连连点头,算你们有眼光。 玉真子内心捂着两行宽泪面,这群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真不是我堂堂天一上宗的太上长老,与三千界家喻户晓的十二大长老们,节操呢!!! 第197章 回归三千世界后 整整近半个月的擂台赛,只要一遇到余梓闫上擂台, 玄夜就会准时出现在议事殿内, 众长老加宗主无一例外全部到齐, 看完某人扔完法器,紧接着就是丧心病狂夸赞, 直至将人恭送着离开。 待人走后, 众人风风火火的回到殿内后就是大翻各类古籍, 干嘛?找词啊, 太上长老说了夸人的词不许重复!!! 就在众人这痛并快乐着的日子中,擂台大赛终于圆满落幕。 第三名, 黑衣少年无风, 金丹中期。 第二名, 专注修练一百年元痕, 金丹后期。 第一名,土豪玩家有法器任性余梓闫, 练气大圆满。 拿到这个结果的玉真子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还好这二三名给了他点安慰,无论是修为还是心性都是满分合格,至于那第一名, 抱歉,他想管都管不着。 没看到太上长老将人称赞到连脸都不要了么,这不就妥妥的表示,自己要收了这么个徒弟,谁敢抢就来拼命的架势么。 现在擂台赛也打完了, 这也意味着升仙台即将出现了。 白玉广场之上,此次新晋弟子统一着天一上宗弟子服饰,垂首听着上首负责赛事长老的一通言明,伴随上首长老恭敬抱拳的一句‘恭请升仙台’的落下,众人就见天际虹光霎时铺满,向着白玉广场洒来。 落虹为仙,反之为凡。 这刻无论是平时如何淡然如水,亦或者心坚如磐的修练狂人,在此时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喘,那模样生怕是自己呼出的一口气,会将本要掉落在自己身上的虹光,给吹到隔壁去似的。 紧随虹光一道道的落下,人群中蓦地闪亮出无数瑰丽的色彩,鲜艳的颜色映照着湛蓝的天幕,交织出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满天虹光全部落完,被虹光笼罩的人,在身边无数弟子或羡慕,或嫉妒,或不甘,或不可置信的眼光中,身影逐渐淡去。 上升仙台。 眨眼之间,又似无数岁月而过,全身被包裹于温暖之中的余梓闫感觉脚终是触及到了地面,抬眸所见,是一片朦胧白雾,乳白的薄纱似梦,似幻,在空中缭绕升腾出美丽的画卷。 环顾四周,他就见身边无数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有人激动的面色通红,还有人不停的兴奋大叫着‘我上升仙台了’就连总是板着张脸的无风面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笑意。 就在众人激动的忘我时,须见诸光宝盖,声奏玄歌妙乐,气势蓬发的数人浮空而现于朦胧一片上首。 下一秒,无论身处海角亦是天涯,只要是未封闭气息封闭感知,携有天一上宗身份令牌的弟子,就见眼前朦胧而过,幻画出了正发生在天一上宗巍峨的正殿之上,升仙台所有的一切。 升仙台上,老者童颜鹤冠,手执尘拂,男子俊郞不凡,庄严身相,女子颜容姝妙,端丽奇特……他们形态不一,面部表情欣慰赞叹居不相同,此为天一上宗真正高层,十二长老。 虽是一如往先,但却是有弟子很快就觉察出了此次升仙台的不同之处。 天一上宗一宗之主,玉真子竟然也出现在了这升仙台之上! 察觉到这点的弟子哗然一片,在天一上宗所有弟子眼中,升仙台是一种荣誉,是一种象征,更是走向巅峰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宗主却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升仙台之上。 宗主会出现,难是这届新晋弟子出了大气运,大资质,大恒心,大毅力者?无数弟子心中疑窦重重。 玉真子表示,其实我只是来给太上长老开道的而已。 玉真子将视线投到不远处白衣少年身上,虽是在乾坤镜中将这张脸看了无数遍,但玉真子还是不得不叹句。 果然是有颜刷遍世界啊。 敛下心神,玉真子道:“此为升仙台,能来此者,无一不是有毅力,有机缘,有恒心(有颜)之人,能从茫茫三千界脱颖而出,你们的名字会如同你们场上所有风姿,会被一一收录进云中阁三千俊杰榜之上,供三千界众人铭记仰望。” 话落的瞬间,众人呼吸齐齐一滞,面色无不激动的通红。 云中阁,三千界最有威信最有公正力之所,阁主云天机更是以一手神机妙算而令三千界众人为之敬仰。 俊杰榜,三千界最有威信力榜单之一,入榜者年龄不能高于五十,凡是能被收录进此榜者,现无不是三千界坐震一方的大能豪杰。 而现在,他们的名字竟能被收录其中,这怎能不让这些热血少年们激动澎湃不已。 玉真子看到这些少年们激动的面色通红的模样,淡笑道:“这只是你们人生起步正式的开始,将来你们可以创造更广阔的一片天与地,在云中阁的各大榜单上留下你们不朽的身影。” “弟子定当不负宗门所望。”异口同声的澎湃中,充斥着无数的少年梦与对将来的期望。 一番话毕,众人终于迎来了最重要的环节,拜师与挑选弟子。 就见一童颜鹤冠老者上前一步,尘拂一挥,几位弟子被朦胧的绿莹笼罩其中,老者道:“老夫乃天一上宗六长老,道号木清,掌丹药阁,观你几人都是练药掌医绝佳资质与心性,现有意收你几人为入门弟子,你们可愿意?” 好不容易能被选中上这到升仙台,傻子才会拒绝十二长老的收徒之意,更何况这还是三千界鼎鼎有名的练药宗师,故几人立刻恭恭敬敬的跪立,“弟子愿意。” 第159节 话落,几人身上虹光散去,就见他们身上原本属于新晋弟子的统一服饰立刻被大大的道袍所代替,道袍背后以狂草写着一个大大的字,药,正是丹药阁的入门弟子所着服饰。 起身后,几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了自家师尊身后,接着上来一位中年男子。 …… 天一上宗,某寝殿内 一袭红衣玄夜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难得的有些紧张的道:“怎么样,帅不帅?” 身边三人第一次见到不自信的男人,这会怎么看觉得怎么诡异,我家狂拽酷毙屌炸天的尊主可是掌亿万生灵的天道执法者,现在的这个,不会是个假尊主吧? 红莲抛开自己脑海中乱入的想法,郑重道:“尊主很帅,帅裂苍穹。” “没错,三千界第一帅,走出去绝对让所有人跪舔。” “余少主见到了后定会分分钟扑到您怀中嚷着给尊主生猴子的。” “没错没错,您跟余少主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整个三千界,哦不对,整个宇宙都找不到比您与少主更般配的一对了。” …… 听完这番话,玄夜只感心中信心爆满,深吸了一口气后,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升仙台上最后几人也是名花有主,惟剩下了余梓闫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了正中央,微风拂来,带动少年衣袖飘扬,宛若一颗无人问津瑟瑟发抖的小白菜。 通过方才短短的功夫,无数天一上宗弟子都知晓了这人的身份,此次大比擂台赛榜首,同样也知道了此次如何得到的榜首之名。 这下瞧到这单只独影的画面,天一上宗所有弟子的视线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难道是作弊被发现了? 这是得罪了天一上宗的高层? 这是专程让人到升仙台后,却又是故意不挑,让人丢脸的么? …… 从开始直到现在,玉真子一直都在注意着余梓闫面部细微的一举一动。 但在他的视线中,余梓闫身边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直至十二长老全部挑完弟子,他被一个人留在升仙台。 可从开始到现在,少年的面上的表情就没有变过,淡然如水,不同于其它人伪装的淡定,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平静与镇定。 于见面直到此刻,玉真子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赞道:此子心坚如磐石,他日必定不凡。 然而玉真子又不知道的是,余梓闫压根就一点都不急的原因是,他!有!后!台! 老攻是太上长老,整个天一上宗谁比他的后台硬! 老攻是天道轮回,整个三千界谁比他的后台硬! 古语道树大好乘凉,余梓闫是后台硬很淡定。 只是这会余梓闫有点想不通,按玄夜没有第一时间将俩人关系宣布出来的尿性,他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挖坑收自己当徒弟的,因为在三千界师傅之恩犹如亲生父母之恩,若曝出与师傅在一起,可是大大的有违常伦。 可既然不准备收他当徒弟,那把他选上来到底是干嘛的? 第198章 回归三千世界后大结局 就在余梓闫心思斗转之际,众人忽见天际一道五色神光直冲而来。 但见那道虹光自相接的白玉广场横跨整个天际, 仿似从世界的这端跨到了世界的那端, 所过之途, 吸收净世界上一切明艳绚丽的色彩。 然后—— 娘哟!!! 见鬼……哦,不, 见神了哟。 在台上与镜外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 那道五色神光将余梓闫罩了个结结实实。 如耸立的巨柱凝固在天与地的之间, 璀璨的柱身在少年衣袂飘飘的白衣之上洒下无数亮斑的瑰丽的夺目。 余梓闫内心之中嘴角直抽, 这五色神光是个什么鬼? 就在众人还在为这从未见过的五色神光疑惑不已时,醇厚的男音自轻烟渺渺中传来。 “百年前, 有人与我说, 我于这天一上宗将会有一道大机缘, 当时我掐算天相, 却是无法算不出冥冥所指,却不想眨眼百年而过, 在遥遥的恍惚一梦中,我看到了一张脸。” “冰冷的,挣扎的,悲伤的, 还有……泪流满面的。” “我不信命,因为亿万生灵,命掌我一念之间,我不信巧合,万物运转, 不过遵循本身轨迹法则前行,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心,那颗因看你落泪而会疼的心。” 白雾尽褪,一身红衣俊美男子显现其后。 几乎在男子现身升仙台的那刻,哪怕是隔着万水千山,无数弟子也是清晰的感觉到自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凛威压,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九天神威。 他们的心绪还未从这股威压中调整过来,紧接着,天一上宗众长老与宗主,在无数人震惊的目光中,全部恭敬抱拳,对男子行晚辈之礼。 “恭迎太上长老。” (⊙ ⊙)! (°ー°〃) Σ( ° △ °|||)︴ 太……太上长老?难我们入宗时拜的那块长生牌就是这位?等……等一下,太上长老方才说了什么来着? 看你落泪而会疼的心…… ∑(っ°Д °;)っ 大写惊悚!!!! 这……这位榜首到底是何方大神来着,竟然能让太上长老梦到,这是什么特异功能,也教教我好不好…… 不理会身边恭敬的一片人,玄夜缓缓向着站于正中央的余梓闫走过去,缱绻的面上满漾着情深。 “整整近千年,漫长的岁月,无数个不一样的世界,从来没有人能让我心疼过,但惟有你。” “一眼,我的脑海中就镌刻上了你所有的色彩,再也无法移开眼,想将你捧在手心之中,想将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奉送到你面前,想这么永远永远的看着你,想伴你生生世世。” “从万载到现在,从以身为祭到再次苏醒,我知道,我喜欢的就是你,爱的就是你,哪怕变换再多身份,哪怕无法记起你的音容样貌,哪怕别人顶替着你的所有出现在我身边,但我爱的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因为,你亦是我永生无法替代的珍宝。” 站定执手,吻落指尖,玄夜一字一顿的轻喃道:“宝贝,我爱你,永生永世,我会用剩余所有的生命来对你好,来疼你,来爱你,来保护你,这样的我,你愿意接受么?” 被这一幕完全震傻了的余梓闫思路这会完全处于死机状态,抬眼的他看到了男人璀璨如星辰的眸,看到了男人万载未变的俊颜,看到了那中满溢着全世界的温柔。 万载前,漆黑如墨的世界尽头,玄衣男子托着掌心中懵懂的意识,勾唇道:‘小家伙跟我回家,你愿意么?’ 无数激动的跟自己要嫁的弟子,直在镜前屏息的连连点头,愿意愿意愿意,这么粗的大腿,就算是直的也必须弯了同意啊,若你真不同意那……换我来,啊啊啊!!! 就在众人脑补的不可开交之时,但见白衣少年面上蓦地绽放开一抹轻浅,一笑倾城姿,清冷濯艳如华。 “我愿意。” ‘愿意,喜欢喜欢。’ 话落,五色神光缓缓褪去,众人就见少年一袭白衣已是被暗红蚕炽云锦替代。 云锦以银线锁着边角,点缀着暗色纹理,拦腰而束的腰带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肢,腰带上绣着展翅百鸟之王,金光浅浅拂过,云锦宛若天边流霞鲛纱,折射出耀眼的璀璨。 若说白衣墨发,是以谪仙之美喻,那少年这身暗襟红衣,就是以靡丽妖冶而言。 这惊艳的画面立刻让身后众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不看还好,一看某个正为求婚成功不已傻乐呵的男人不高兴了。 谁给你们看了,我家宝贝,我一个人看。 无数弟子的惊呼中,面前幻境蓦地碎裂全部化为虚无,而升仙台上,玄夜白了身后人一眼,直接将一身喜服的人拦腰抱起后,身影消失在了其上。 等我把亲成完了,再回来收拾你们!!! 余梓闫就感视野迅速变换,背景斗转星移,再次睁眼入目已是一片雾霭朦胧。 巍峨宫殿浮于万丈高空,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璀璨的光芒,厚重的殿门尤显古韵的格调,红色的喜球挂于匾额之上,长长的尾缀在微风的轻拂下漾动。 缭缭乳白雾气与暗红喜庆交织的朦胧中,远远看去仿似深藏于脑海中一副永世不褪色的画卷。 “问天宫。”一身红衣余梓闫将记忆中的这个名字吐出。 “嗯。”轻应着人的话,玄夜抬脚步入。 余梓闫在人怀中动了动,颇为不适应的道:“放我下来。” “不行,咱们先洞房,万一你跑了不承认怎么办?” 话落,余梓闫脸上蓦地似薄淡腾起的烟霞,醉醉的,衬着如玉的瓷颇为诱人,半羞半恼道:“什么洞房,我爹都还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呢。” “呵,宝贝最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了。” “正经点,我跟你说正事呢,成亲这事得让我爹先同意,不然……” 玄夜轻贴着人的耳垂道:“是不是你爹同意了,你就愿意喂饱我,嗯?” 缩了缩被撩的痒到不行的耳朵,余梓闫红着耳尖郑重的道:“对啊,只要我爹同意就行。”反正他一定不会同意。 “呵……”性感低笑自耳畔传来,紧接着温热濡湿舔上耳珠,正待余梓闫恼的想反驳时,男人黯哑的声音传来。 “话可是你说的,现在你可得喂饱我。” “你……唔。” 暧昧的水渍声夹杂着浅吟阵阵自紧合的殿门后传出,谱写一曲令人脸红心跳的缠绵。 …… 话说余之廉那方,其实是一个悲伤的故意。 几天前,玄夜忽的唤来三位婢女,并交给了三人一个重要的任务。 ‘帮我去星临界下聘,我要与云炎宗少宗主余梓闫结为道侣。’ 然后 红莲:( ̄△ ̄;) 绿荷:(°ー°〃) 紫苑:Σ( ° △ °|||)︴ 第160节 尊主,你刚刚说啥,我们好像集体幻听了…… 知晓自家尊主对人家‘一见钟情’的三人赶鸭子上架似的赶到了星临界,面对小小守门的筑基修士,三位合体期大能也不敢摆脸,这哪敢,这可是夫人娘家。 被宗内大长老亲自迎进宗三人才知,宗主暂时不在宗内,三人本着亲家的态度与宗内长老道明了此事。 大概意思就是说,我家尊主与你家少主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俩人现已是恩爱缠绵到难分难舍情定永生永世(胡说八道),故让我们三人前来下聘(这句话才是重点)。 云炎宗上至长老下至弟子谁不知余之廉是个儿控,现在有人来跟他抢儿子(下聘),那后果…… 不敢随便拿主意,众人只好派大长老让他用传音石联系到了余之廉。 医谷中余之廉正是与常玉通饮三千杯大谈当年种种,忽感传音石有异,故与宗内取得了联系。 大长老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道:‘宗主,中心主世界玄夜天尊那方携珍宝百箱,法器万件,神器十套……’ 余之廉一听法器万件,神器十套眼睛都直了,后面的话硬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我的天啊,这些宝贝,如果给我家宝宝装备在身上,以后谁还敢动我家宝宝一根汗毛。 ‘……宗主您看,这事。’ 余之廉大手一挥,豪迈的道:‘收下!’ 大长老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定道:‘真的……收下?’这收下了,你宝贝疙瘩以后就成了别人的了。 ‘收下。’ 结束传音石的交流,余之廉拉着旁边同样也醉的不轻的常玉道:‘有人来给我送法器神器了,哈哈哈……’ 常玉道:‘为什么要给你送法器神器?’ 试着想了想方才,余之廉道:‘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人家送我就收,收下了给我家宝宝防身用。’ ‘你乱收来历不明的东西,就不怕人家这是向你宝贝疙瘩下聘啊。’ ‘不会的,我家宝宝那么乖,怎么可能会跟男人跑嘛……’ 怎么会跟男人跑嘛,跟男人跑嘛,跑嘛,嘛…… 只要我爹同意就行,爹同意就行,就行,行…… 看吧,这果然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历经了大半年的时间,作者第一本书在此宣告正式完结,这半年多的时间里,被喷过,被赞过,被中伤过,被肯定过,还差点被关小黑屋过qaq,可谓是酸甜苦辣,都尝了个遍,反正无论暗中伤心了多少次,又为了想剧情想后续失眠了多少个日夜,就如当初作者承诺的,只要有一个人看下去,只要有一条留言,作者就会写下去,不负你们的期望,自我感觉没有烂尾,坑也全填的完结了在此,作者要感谢无数小妖精一路的追书与留爪,你们每一枚可爱的爪,每一个小小的肯定,每一次的发声,都是作者能将这本书正式完结的最大动力,在此给于你们所有人,我要郑重的说一句:谢谢! 真心谢谢你们所有人!这本书里,作者也看了很多小可爱留言中提出的建议,以及自我写作的种种不足,这些作者都会在下本书中一一完善,一一改正,争取做到最好下本书还写快穿,没办法,我这是写快穿写上瘾了(捂脸)不过与这本书傻白甜的风格区别可能会比较大,作者曾经于前面说过,作者萌蛇精病,黑化梗,于是下本书就写这两个梗 最后一波,为新书打个小广告《黑化主角总想捅死我(快穿)》将于不久后正式开更,希望到时候还能在留言下面看到小妖精们熟悉的面孔,爱你们,么么哒—— 第199章 番外 余之廉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得知自家宝宝得了入宗大比第一名后, 拉着常玉喝了酒, 做的最傻逼的一件事情, 就是用区区万件法器与十套神器,就将自家宝宝给送进了狼窝。 万件法器, 十套神器, 我呸, 百万件法器, 百万套神器也换不走他家宝宝一根头发,他怎么能将宝宝给‘嫁’了呢。 常玉看着紧闭的房门, 叹了口气, 真是人生能有几多苦, 恰似一觉醒来宝贝被狼叼跑啊, 昨日清醒后就得知‘喜迅’的余之廉就将自己锁进了房间,也不知道在干嘛。 回想当初‘风光无限’的余之廉, 常玉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果然亏心事做多了是得遭报应的,只是这报应有点……大。 房间内,空空如也, 惟有张字条留在了红木桌案之上。 我要去杀人,别拦我! 问天宫 红莲、绿荷、紫苑三人正守在殿外,这会他们尊主还与夫人行闺房之乐,他们得看着点别让不长眼的人给搅合了。 正在三人就着夫人与尊主一堆脑补时,忽的就见殿门口出现了一位白衣凛凛的男子身影。 见到男人的模样, 三人微愣,这人怎么感觉好眼熟啊? 余之廉也管不着被人认出来后,可能被众人撵成狗的境况,沉声道:“我乃星临界云炎宗宗主,我家宝宝是不是被你们给绑了?” 哎呀,亲家! 三人眼睛一亮,刚准备上前就被最后两字给怔愣了半拍,绑了? 这不是当众求婚同意了,她们去下聘对方也同意了么,这会怎么就变成绑了呢? 红莲作为三人中的大姐,首先行了一个礼道:“亲家,咱们三人不久前去星临界下聘您不是亲口同意了么?” 话落,余之廉只感觉心脏中了一箭。 三人就见对面人沉默了几个呼吸后,抬头道:“当时我正运功关头,心魔横生,所以那不是我同意的,是心魔。” 心……魔????? 三人正一脸懵逼状时,就见对面男子叹了口气,声音似从天际般传来的悠扬,“道友也知,修真不易,千载芸芸而过,心中总会遇到些无法放下之事,心魔横生是我们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我这会已是转危为安,特来解释误会,还望道友见谅。”话毕抱拳行了一礼。 三人一见对方行礼,这会也是完全没将问题理清,反射性的就回了一礼,开口道:“哦,没……没事。” “不知玄夜尊主现所处何处,我想与他好好‘解释解释’” “寝殿。” “多谢!”余这廉抱拳后身影消失原地。 “不……不客气。”话落三人都沉默了,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啊。 终的,绿荷忍不住了,“咱们是不是给被骗了?” 话落,身边一直沉思状的紫苑忽的张大了双眼,怒吼道:“我想起来那个神棍是谁了。” 神棍二字落下,红莲侧过了头,与人一起怒吼道:“余之廉!!!” 不知晓自己身份已被人猜出来的余之廉,准备直接用空间法则移到寝殿后将人给杀了,可路到一半就被法则给排斥了出来。 身形显现庭院,入眼就是问天宫内的红烛喜帖,曼妙的红绸于门廊处处点缀昭显着喜庆的味道,余之廉手执长剑闯门如过无人之境,曲折游廊,漫漫翠竹,他见到了三人口中的寝殿。 想着自家冰清玉洁的宝宝,一脸悲愤的余之廉执剑推开了房间,一地旖旎红绣纱曼,红衫锦袍一路向着内室蔓延,就着心痛如刀绞步步入内,拂开薄纱,就见不远红绣幔帐低垂,可见主人还于其后。 就在余之廉打算再次上前时,忽的,男人性感的低音传出,“再一次。” “不要。” 话音落下,余之廉欣喜过望,自家宝宝的声音,可刚刚俩人说什么来着,再一次,尼玛现在都过去三天了,还来一次,你……我杀了你这个大淫魔。 然而就在余之廉气极攻心之际,声音再次传来,“好嘛,就一次。” “我不要,会疼。” “那我这次轻点。” “那也不要。” “小坏蛋,你故意的,到一半就想逃,哪能这么简单。” “我不要,不要不要。” 余之廉目色全红了,还敢强迫我家宝宝,看我不杀了你这个混蛋。 “淫魔,受死。”我家宝宝有神器在身,看我不一剑斩了你这个淫魔。 床上闺房小游戏弹额头玩的正开心,笑闹着滚到一起的俩人就听咆哮声传来,紧接着一阵劲风拂开幔帐,下一秒,一柄长剑直袭而进。 几乎在剑锋朝着余梓闫身上袭来的那个瞬间,玄夜结实的手臂直接将人勾到了怀中,可却让自己将整个后背都暴露在了尖锋之下,随后在余梓闫的惊呼中,长剑直直的将男人的肩膀刺了个对穿。 玄夜白着脸闷哼了一声,就见暗色的殷红自他肩头极速晕染,立刻自衣衫上留下一串血渍。 “玄夜,你怎么样了。”余梓闫一把惊慌的将人扶住。 玄夜摇了摇头,仿似虚弱般的无力道:“没……没事。” 余梓闫见到这般模样却是一点也不相信人没事的话,之前余梓闫就有问过男人,体内只有碎片雏形维持是否会与他修为性命有碍,男人却是沉默的避开了这个话题,想着现在人这般虚弱的模样,余梓闫头脑中立刻有了不好的猜想。 这刻的他,几乎是有些口不择言地咆哮道:“明知道我身上有软甲,你逞什么能。” 玄夜捏了捏人有些泛凉的指尖,在苍白的面上扯开一个虚弱的笑道:“我说过,会保护你的,哪怕伤不到你,也不行。” 余梓闫眼眶一热,将人抱在怀中,哽咽的道:“那你不许有事,我们才成亲,我不要再等你万年。” 外面一击得手的余之廉还没来的及高兴,忽听这句话后,立刻急了,“闫儿。” 余梓闫听闻熟悉的轻唤,惊诧的拂开红绣幔帐,于不可置信中他竟看到了手执染血长剑的余之廉,刚刚那一剑…… 余之廉见床上俩人衣着整齐,自家宝宝这会竟然还抱着那个受伤的野男人,以一种十足的陌生目光看着自己,最重要的是,他看到那个野男人眸中闪烁着的幸灾乐祸。 尼玛,上当了!!!! 余之廉刚想拆穿这个心机婊,就见方才死都不拦着他的三人忽的出现,先是情悲意切的唤了声尊主好似人快挂了后,立刻举剑杀来。 三人立刻将余之廉给逼退出了房间,余梓闫见到这般,反射性的目露担忧,下一秒,却被怀中人咳出的一大口血吸引走了全部的心神。 “玄夜,玄夜,你千万不能有事。”话落,余梓闫手忙脚乱的从空间戒指中翻起了丹药,然而就在想将之塞到男人已发白的唇中时,却被人按住了手腕。 “这些丹药,对我都没效。” 余梓闫面色一白,无措的道:“不……不会的,我……我手上有很多丹药,总有一种能治好你的伤的。”说完胡乱的将药塞进了人的嘴中。 都说了没用还喂,我家宝贝怎么能这么可爱。 果然就见近十几种的丹药喂下,伤口依旧是血流不止,玄夜抬手抚了抚人苍白的脸,“宝贝抱歉,又让你伤心了。” 你那个爹,我那个岳父,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好不容易让我逮着机会让人同意了咱们俩的婚事,这会儿又来搅局,以后再想浓情蜜意怕是不可能,故我只能让他以后没空再来管咱俩的事了。 不知道他背后蕴含真意的余梓闫只感悲从心起,大吼道:“混蛋,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些,你快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救你,要怎么才能止住你的伤。” 玄夜沉默了一下,“只能用涎津。” “那是什么,我现在就去寻。” “不用了,宝贝你身上就有。” 余梓闫微愣,就见怀中男人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来,余梓闫正想挣扎,就见他肩膀上一直流不止的血,竟然真的止住了。 真……真的有效,余梓闫一脸懵逼jpg 香津浓滑,于俩人软舌唇齿间相交相缠,直到被吻的上气不接下气,直至被再次里里外外吃了一遍又一遍,偏偏身上男人还丁点看不出疲态,精神抖擞的不要不要时,余梓闫才依稀反应过来,自己貌似是一个不小心给掉套里了。 第161节 “混……唔……混蛋。” 咬住人的锁骨,于唇间轻柔辗磨,玄夜道:“宝贝真的治好了我的伤。” 余梓闫被撩的面色绯丽,却还是咬牙切齿的道:“你……你给我等着。” “淘气。”轻含,一室旖旎荡漾。 …… 而此刻苦逼的余之廉却是被三千界众能人异士撵的鸡飞狗跳,一路狂奔不带停。 “把我的千熹塔还给我。” “我的水波玲珑。” “还有我的南鼎九天环。” …… 余之廉忍无可忍,冲着身后众人道:“都几百年了,你们怎么还这么小气,不就借了你们点法器么,这么爱斤斤计较,难怪个个修为都上不去。” 你别拦着我,哪怕这神棍现在是天道的岳父,哪怕劳资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这个神棍揍一顿,真tm的臭不要脸。 余之廉:玄夜是吧,天道是吧,你给我等着,等我摆脱了这些小肚鸡肠的要债的后,我一定会回去报仇的。 露天温泉缭缭薄烟中,玄夜单手揽着人,看了看这天,嗯,天气不错(繁星满天)。 凑近,“宝贝,咱们明天去环游宇宙怎么样?” “哼,滚——!!!”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vs岳父 全胜小攻vs小少主 全败 本书由【西岭千秋雪】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