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潜龙》 序章 最后一条传呼 腊月寒冬，冷风呼啸。 东北h市，南岗市场边上的公用电话厅内，一名穿着皮夹克，梳着贴头皮短发的青年，左手插进裤兜内把玩着仿*，右手拿着冰凉的铁壳电话，双眼不停向四周张望，静静听着电话内的忙音。 “喂？” 几秒钟过后，一个中年的声音在电话听筒内泛起。 “是我。”青年听到电话接通，双眼再次向四周扫了一圈后补充道：“今晚十点干活儿，我和大老王他们来的，一共七个人，五把枪。” “按照老方法办，我们抓捕的时候，你带着两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往我这边跑，我开个道让你跑出去。”电话内的中年，略微沉吟半晌的吩咐道。 “我这个活儿算是干不完了，是吗？”青年声音沙哑，目光有些反感的问道。 “把大老王的老板办妥，我让你回来。” “……知道了。”青年咬牙回了一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站在电话厅内，青年从裤兜里掏出三五香烟，双眼略显犹豫的看了几眼公用电话后，最终还是拿起听筒，在键盘上拨了126寻呼台。 “您好，126寻呼台。”客服很快接通了电话。 “您好，帮我呼一下96686，留言，明晚到家，来火车站接我！”青年话语简洁。 “留姓名吗？” “留，哥，沈恩赐。” “好的，沈先生。” “谢谢！” 话音落，沈恩赐挂断电话，大步流星的就走出公共电话亭，消失在了寒风似刀的黑夜中。 …… 半小时后，沈恩赐返回南岗市场旁边的旅馆包房内，看见有六个男子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大老王，这是干啥啊？”沈恩赐愣了一下后问道。 “能干啥？干活呗！”大老王穿上皮夹克回了一句。 “不是十点吗？” “大哥让提前了。”大老王双眼盯着沈恩赐，脸上泛着笑意问道：“你干啥去了？” “我不跟你说了吗？明天完事儿，我得回家一趟。”沈恩赐表情不变的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冲大老王比划了一下说道：“链子卖了，换点现金。” “……艹，你缺钱跟我说啊？我给你拿就完了呗。”大老王拍着沈恩赐的肩膀，歪脖问道：“怎么的，小泽，跟我还不好意思张嘴啊？” “没有，养家的钱，不用你们帮我，呵呵！”沈恩赐咧嘴一笑。 “行，那收拾收拾，咱走了。”大老王催促了一句。 话音落，沈恩赐内心打鼓，因为他不知道计划提前了，但此刻明显已经丧失了再次单独行动的机会。 “快点，收拾完就走了！”大老王站在屋内催促了一声。 “不抽签了吗？”沈恩赐皱眉问道。 “不用了，我们已经抽完了，小李开枪，你在外面望风。”大老王言语随意的回应道。 沈恩赐愣了一下后，只轻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 江北，喜力建材中心大院外侧，沈恩赐戴着口罩，右手插兜紧握着仿*，双眼瞟向五十米开外的胡同，只见自己的同伙站在一辆破旧的桑塔纳2000旁边正冲自己这边看着。 沈恩赐皱了皱眉，目光变得焦躁了起来。 “亢亢亢亢！” 突兀间，一阵枪响从大院内传来，沈恩赐打了个激灵。 再过二十秒，大老王等人戴着口罩就从围墙翻了出来，并且冲沈恩赐问道：“小泽，看见门口有人出来吗？” “没有啊！”沈恩赐回过神后，摇了摇头。 “艹他妈的，小的跑了。”大老王骂了一句。 “东西拿到了吗？”沈恩赐扶了下大老王后问道。 “拿到了！” “人呢！”沈恩赐又问。 “干死了！”大老王吐了口痰，话语无比轻松的回了一句。 “干死了？？怎么给干死了，大哥不是只让拿东西吗？”沈恩赐满眼惊愕。 “……妈了个b的，他还手，我一急眼就给整死了。”大老王依旧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声， 沈恩赐听到这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迈步就与大老王等人向桑塔纳2000方向跑去。 狂奔五十米后，众人来到汽车旁边，随即大老王将身上的帆布包扔进后备箱，摆手招呼道：“快走！” 沈恩赐扫了一眼众人，本能的就要上后面的面包车。 “来，小泽，你上我这台车！”大老王喊了一声。 “啊？好！”沈恩赐一愣后，迈步就走到桑塔纳2000的后座位置，张嘴冲大老王说道：“你往里面坐坐！” “如果十点干活，你说，这警察会不会来？”大老王坐在车内，嘴角泛着邪魅的笑意突然问道。 “……！”沈恩赐一愣。 “啪！” 紧跟着，大老王拿起仿*就顶在了沈恩赐的脑门。 “……！”沈恩赐霎时间呆愣在了原地。 “是不是你，都他妈是你了。” “老王！”沈恩赐大吼，后退一步，伸手就抓向额头前方的枪口。 “亢亢亢……” 一阵枪响，泛起在胡同。 001 那年寒冬是归期 98年的东北，虽然已经逐渐在大规模下岗潮的阵痛中慢慢恢复了一些，但还是留下了大批提早辍学，原本准备进入各工厂上班的无业青年男女。他们往往岁数都不大，文化水平偏低，虽有一些技术，但却已经无用武之地了。 h省，宾县县政府的大楼门前，“热烈庆祝香港回归”的大牌子虽然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有些掉色，但在这寒冬腊月的时节，皑皑白雪覆盖在红绸子上，也别有一番美感。 “咚咚！” 马达声音响起，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呼啸着停在路边，座子上的青年冻的耳朵通红，急匆匆拔掉钥匙，扭头就向四周观望了起来。 “小泽，这儿呢！”县政府对面的朝鲜饭馆门口，有人摆手喊了一声。 “来了！”小泽笑着点头，下车踢开摩托车的车蹬子，迈步就跑了过去。 …… 朝鲜饭馆内。 小泽摘下皮手套，一边打着裤子上的雪霜，一边调侃道：“就这个天儿，要一分钟不说话，都能给嘴冻上……太冷了。” “你怎么这么慢啊？”贴近门口的桌子旁，有一穿着红色毛衣的青年笑着搭话。他叫沈烬南，是小泽的同族堂哥。 “……电瓶冻没电了，我现接的。”小泽清理完身上的雪霜，迈步就走了过去。 “来，过来坐。”沈烬南招呼了一声后，就一边给小泽倒开水，一边冲着桌上的其他几人介绍道：“这是我老弟，沈天泽，我三大爷家的孩子。” “哎，小泽。” “呵呵，小伙长的挺精神啊，来坐。” “……精神吗？我觉得我长的挺一般啊！”小泽呲牙回了一句，大咧咧的就坐在了沈烬南的旁边。 “你跟你哥一样不要脸！” “哈哈！” 众人闻声一笑。 沈天泽今年二十二岁，人长的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而且还极爱干净。他身上的这件棕色皮夹克，已经穿了三年，但依旧皮面光滑且泛着油亮；下身呢绒裤裤线笔直，连一个灰点都没有，小伙瞧着干净利索，很讨人喜欢。 “哎，你不是不愿意跟我去砸杠吗，今儿怎么还主动要跟着呢？”沈烬南扭头冲着小泽问了一句。 “刷！” 小泽闻声就将腰间的摩托罗拉汉显传呼递了过去，而沈烬南接过来扫了一眼后，就张嘴问道：“你哥今儿要回来啊？” “啊，他昨晚给我打的传呼。”沈天泽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一笑，趴在沈烬南的耳边回应道：“我前两天认识一小姑娘……整的身体空了，兜里也空了。呵呵，我大哥回来，我想给他买个梦特娇小衫，顺便安排安排他。” “你这是人到棺材里了，才想起来存折还没带走呢，是不？”沈烬南无语的骂道：“跟我干一天，最多也就二三百块钱，他今晚就到家……你拿啥安排啊？” “我跟你干这一天，主要是让你先看看我的诚意。然后你要觉得行，就先给我透支半个月的人头钱呗。”沈天泽龇牙说道。 “艹，我觉得不行！”沈烬南翻了翻白眼骂道：“我他妈都不知道这活儿还能不能干上半个月呢！我给你透支，谁给我透支啊？” “咱是不是哥们？是不是一个姓的？怎么求你点事儿，这么磨叽呢？就这点钱，你还怕我跑了啊？” “恩，我怕！” “别，你够意思，南哥！南哥，我爱你……南哥，我以后晚上跟姑娘睡觉，都让她喊你名儿，行不行？”沈天泽厚着脸皮商量道。 “滚一边去！这都是你大哥，你怎么就对他这么好呢？我怎么就没见过你借钱安排我呢？”沈烬南有点吃醋。 “咱俩不是大宝天天见吗，他不是人在外地吗？” “……我就给你一千五昂！”沈烬南只能无奈的回应道：“我兜里也没多少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妥，实在不行，我给摩托卖了。”沈天泽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啥时候去啊？” “吃完饭就走。” “行。”沈天泽闻声拿起筷子，低头就吃起了烤肉。 …… 砸杠！ 03年之前，东北某些无业青年的专业术语。它的意思很简单，主要是指一些没有合法性的人群，去某条特定道路上收取非正规养路费，而且主要集中在农村周边的土路，一般也是有当地村民的默许。 在这个年代，国家道路建设还不完善，很多跑长途的大车为了躲避收费站和超载罚款，一般都会选择在周边的农村土路行驶一段，然后过了收费站和交警岗再回到国道上。所以很多临近收费站的村子，都成了长途车的大马路。 如果只有一辆两辆行驶，那村民也不会说什么，可没日没夜的有车经过，一是会破坏了村里的行进路，大车跑几次，路上就压的全是车辙印儿和大坑；二是晚上也影响休息，所以很多村民都会找人在车辆经过的路段，支两张大桌子，强行收取过路费。但要价一般都不太高，大车司机为了避免麻烦，也愿意掏这个钱。 不过03年之后，高速逐一开通，这个活儿也就成了历史。 下午。 沈天泽跟着烬南来到了小王村，坐在冰天雪地的室外，裹着个军大衣，心里就琢磨了起来，晚上大哥到家，自己领他去哪儿潇洒。而砸杠收费的事儿都是别人在办，因为他有沈烬南的这层关系，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呆到晚上五点多钟，沈烬南从村里小卖部走回来，直接把小泽叫到了一旁，偷着给了他一千八百多现金。 “这么多？”沈天泽一愣。 “一千五是我给的，三百多是今天的费用。”沈烬南一边吃着火腿肠和面包，一边憨乎乎的说了一句。 “三百多？今天总共才收了多少钱啊？”沈天泽无语的问道。 “……没事儿，我给村里小六分的时候，偷着藏了一百多，你拿着，别吭声就完了。那几个人，一会我给个三十五十的就都打发走了。”沈烬南摆手回应道：“揣着吧！” “他们不能不乐意吧？”沈天泽皱眉问道。 “啪！” 沈烬南闹着玩似的从兜里掏出大卡簧，匪里匪气的说了一句：“我接的活儿，他们听话就跟着挣钱；不听话，就都给我滚犊子。嗮脸，就地干倒！” “你把那玩应收起来，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沈天泽一边查钱，一边斜眼损了一句。 “我他妈要但凡成熟一点，都不能让你忽悠一千百八多。”沈烬南两口就将面包吞进嘴里，随即摆手说道：“去吧，时候不早了，你去接他吧，我一会回去找你俩！” “那我走了昂？” “恩，走吧！” “晚上早点来！” “行，我知道了！” 话音落，兄弟二人正要分开，就有两台手扶拖拉机载着二十多个人，急匆匆的开了过来。 “妈了个b的，谁叫沈烬南！”拖拉机停下之后，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拎着一把镰刀就跳了下来。 “咋了？”沈天泽一愣。 “找事儿是吧？”沈烬南骂了一声，一边往前走，一边喊道：“我是，咋的了？” “就你叫沈烬南啊？”壮汉撇着大嘴喝问了一句。 “怎么的？” “谁让你在这儿砸杠的？” “……村里的小六啊，怎么了？”沈烬南领着自己的兄弟就迎了上去。 “小六算个jb！这边都是我们收钱，你们不知道啊？”壮汉一脚踢开拦在路中间的破旧书桌，摆手喊道：“把钱给我，赶紧滚犊子！” “兄弟，凡事儿总有先来后到吧？我们已经开始了，凭啥滚犊子？”沈烬南的一个兄弟皱眉问道。 “我他妈画圈了，懂吗？” “兄弟，你这么牛b的嘛？！”沈烬南歪着脖子，背手掰开大卡簧刀骂道：“是个画家？哎，那你咋不在白宫画个圈，管克林顿要养路费呢？！” “小b崽子……！” “我艹，你是死神呐？你他妈还拎着个镰刀！”沈烬南吼了一声，右手攥着大卡簧就扑向了壮汉。 “哎，别打……！”小泽一看自己堂哥棱眼珠子，就知道这货要动手，所以赶紧就要伸手阻拦。 “噗噗……噗噗……！” 沈烬南别看个不高，但出手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壮汉就是一通随缘刀法，也不管是不是要害，反正刀尖所指之处，就是目标。 壮汉没想到沈烬南这么牲口，一时防备不及就让对方近了身，所以镰刀瞬间就无用武之地，眨眼间军大衣就被捅的棉花乱飞，极其狼狈。 俩领头的打起来了之后，双方人马就开始互殴了起来。而沈天泽刚开始不想动手，因为他觉得自己拿的就是过来帮忙的钱，犯不上跟人家舞刀弄棒的，可堂哥一动手，那他也不可能看着，所以抄起板凳就向壮汉砸去。 双方干了不到三十秒，壮汉的军大衣快被捅成马蜂窝之后，直接掉头就跑。而沈烬南在挨了两棒子之后，也被打红了眼，迈步就宛若疯狗一样的追了过去。 “行了，拉倒吧！！”沈天泽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喊道。 “傻逼，你给我站那儿！” 壮汉继续跑。 “你他妈今儿跑到生命的起点，我都干你！”沈烬南依旧猛追。 “回来吧！”沈天泽跑到岔气，捂着肚子再次喊了一句。 沈烬南冲进满是雪壳子的大野地里，依旧追着壮汉。 “妈的，牲口……！”沈天泽喘息一声后，迈步就要再跟上去，但回头一瞅，壮汉领来的人，有七八个冲自己这边追了过来。 “艹！” 沈天泽一看自己手里啥都没有，所以掉头就往村外跑。 …… 一仗打散了之后，沈天泽跑回到县里，先跟其他人打听了一下烬南，得知他也跑出去了之后，才赶紧去往街里商店买了一件梦特娇的t恤，随即打车就去了火车站。 站在火车站等到晚上八点多，沈天泽依旧没有看到那个心里思念的大哥，反而等到了一辆警车和三名从车上下来的警察。 “……你叫沈天泽？”领头的警察问。 “啊，怎么了？” “下午是不是在小王村打仗了？” “不是打仗啊，是挨打了！”沈天泽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 “别嘚瑟，你们是不是给人捅了？”警察呵斥了一句。 沈天泽一听这话就当场愣住，心里暗道一声坏了，自己那狼狗堂哥肯定是给对伙儿的壮汉捅伤了。 “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抓着沈天泽的胳膊，就将他拽上了警车。 002 双生兄弟，天泽与恩赐 深夜，派出所内。 一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端着搪瓷茶缸子，迈步走到值班室内，指着沈天泽问了一句：“这小子拿刀捅了吗？” “没有，他没怎么参与，就跟着收费和打架来着。”负责审讯小泽的民警，手里掐着烟回了一句。 “你看，我就说我是挨打的吧。”沈天泽闻声冲着中年警察说道：“大哥，我家里有急事儿，你赶紧给我放了吧，我真没参与！” “我多大岁数了，你管我叫大哥？”中年警察低头喝了口茶水，话语简洁的回应道：“你还想着今晚能出去呢？你没捅人，不也参与斗殴了吗？ “……那他们打我，我还不能还手啊？”沈天泽无语的回应道。 “还犟嘴？你上小王村干啥去了，心里没个数吗？”中年警察坐在桌子上骂道：“你们有什么权利收过路费？” 沈天泽一听这话，顿时无言。 “主犯把事儿扛了？”中年警察扭头冲着同事问了一句。 “啊，那个小子嘴挺硬，说其他人不清楚是咋回事儿，就他自己带头去哪儿收费的，人也是他捅的。”负责审讯的警察回了一句。 “你这小哥们挺够意思啊。”中年警察冷笑着冲沈天泽调侃了一句。 沈天泽没敢吭声。 “给他开个行政，晚上扔进去吧。”中年警察扔下一句后，迈步就走。 “大哥，还拘我啊？”沈天泽顿时愣住。 “不拘你，还给你发个锦旗啊？！”审讯警察皱眉呵斥道：“准备准备，蹲十五天！” 沈天泽闻声后，心里暗骂晦气，因为他蹲十五天到无所谓，可是恰巧今天他大哥回来了，而且每回对方在家里呆的时间都不长，所以他十分怕跟对方碰不上面。 短暂思考一下后，沈天泽张嘴问了一句：“大哥，能让我打个传呼吗？” “咋地？就十五天，你还要找个关系啊？” “不是，我亲哥今天从外面回来，我答应他过去接站，现在出了这事儿，我得告诉他一声。”沈天泽解释了一句。 “你心真大！” “那咋整，我也不能因为蹲个十五天就去上吊啊！” “呵呵，小崽还挺有意思。”审讯警察一笑，指着座机说道：“那你打一个吧。” “谢谢。” 话音落，沈天泽戴着手铐就走到办公桌旁边，拿起座机给大哥打了个传呼，并且还留了言。 打完电话后，沈天泽又赶紧询问沈烬南的情况，但刑警只回了一句：“瞎打听啥，管好你自己得了！” …… 当天晚上，沈天泽被送进了行政拘留所，但他心里惦记着大哥和烬南，再加上突然发生这事儿，所以也没什么睡意，只在犯人的铺板下面坐了一夜。 行政拘留所跟刑事拘留所是两回事儿，它拘押的人都是十五天以下的，监内虽然是有“大哥”管事儿，但一般对新来的犯人比较宽容，只要对方进来后不太嘚瑟，那基本也没人管，因为大家蹲的时间都不太长，没必要在这里面结仇互怼。 沈天泽折腾了一夜，可算熬到了天亮。原本他以为大哥回家后知道自己出事儿了，就一定会来接见自己，因为行政拘留除了节假日之外，是随时可以接见的。但让他想不通的是，自己等过了接见时间后，依旧没有任何人来看自己。 面对这个情况，沈天泽心里略微有点慌神。因为他自小父母去世的早，一直和亲大哥相依为命的生活在大爷家里，所以兄弟二人感情极深。而如果昨晚大哥已经到了家了，那今天绝对不会不来看自己。 难倒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还是他昨天根本就没回来呢？ 沈天泽盘腿坐在铺板上，心里有点发慌的琢磨着。 一天过去。 三天过去。 一周过去……沈天泽在行政看守所里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大哥的消息。 这天晚上，监内刚刚准备开饭，外面突然有管教喊了一声：“沈天泽，接见！” 沈天泽听到喊声之后，还以为是办案人来录小王村打仗斗殴的口供，所以挺高兴的喊了一句：“到！” “监门门口蹲着，提审！” “报告政府，收到！”沈天泽再次喊了一声。 …… 几分钟后。 提审室内，沈天泽笑呵呵的走进屋内，心里急迫的问了一句：“录口供啊？大哥，能让我打个传呼吗？我家里真遇到点急事儿……！” 铁桌子后面，一个剃着寸头，身材壮硕的三十多岁青年，跟一个同事，正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沈天泽。 “我也没多大事儿，你们就让我打一个呗！”沈天泽再次态度客气的商量道。 两个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左侧一人低声冲着另外一人说道：“真像，太像了！！” “你叫沈天泽？”右侧坐着的寸头青年，点了根烟后问道。 “……呵呵，你们审我，还问我叫啥？”沈天泽一笑。 “我叫关磊，市局七处大案三队的。”寸头青年面无表情的再次问道：“沈恩赐是你的双胞胎大哥？” “……！”沈天泽一听这话顿时愣住，因为他不知道警察为啥会扯到自己大哥那儿。 “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 “……！”关磊抽着烟沉默数秒，随即叹息一声问道：“沈恩赐平时干些什么你清楚吗？” 沈天泽目光谨慎的看着关磊，皱眉回应道：“我跟沈恩赐关系不太好，很长时间不联系了，他在外面干什么，我都不知道！” “唉！”关磊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回应道：“你不用害怕，沈恩赐是我同事！” 沈天泽闻声表情惊愕，因为大哥这几年一直声称自己在外地做点小生意，所以小泽突然听到关磊这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是警方的卧底线人……一周前，已经牺牲了。”关磊声音略微颤抖的补充了一句。 “什……什么？……牺牲了？”沈恩泽宛若被五雷轰顶一般，结巴着重复了一句。 …… 东北h市，三鑫地产公司内。 一名穿着白衬衫的青年，表情十分激动的拿着摩托罗拉大哥大问道：“我表哥折了？？” “恩，大老王没跑出来，让警察堵住了，他拒捕，被开枪打死了。”电话另外一头的人话语简洁的回应道：“咱们这边，就小李回来了，人在牡丹江农村呢。” 003 除他之外，我已再无至亲 深夜，行政看守所监室内。 沈天泽缩卷在公共便器内，脑袋靠着墙壁，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那棚顶吊灯，也不知是光亮太过刺眼，还是内心悲恸无比，总之眼泪木然的从脸颊两侧滑落。 “恩赐是在沈y读的警校，是我亲自挑的学生。” “他从两年前开始从事卧底线人的工作，而这次……原本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发挥作用，他一直想回家照顾你……所以我答应了让他回市局特勤二中队工作，可是谁都没想到……他被犯罪团伙内部处决了……！” “一周前，我们就接到了他出事儿的消息，经过核实后，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尸体，但已经可以判定他牺牲了。” “……我们找到你，一是通知恩赐已经遇难的消息，二是想求你帮忙，出面继续完成恩赐的工作。我知道这个要求非常无理，你也没有义务去干一件这么危险的事儿。但沈恩赐确实是死在了一帮穷凶极恶的亡命徒手中，如果他们不落网，就可能还会有像恩赐一样的同事和他人遭到伤害。从警察的角度讲，我不应该找你，因为这不但违反规定，而且也完全不合理。可你有天生的优势，你和恩赐是双胞胎兄弟，你们拥有着几乎一样的外表，你和他有过将近二十年的共同生活经历，你很熟悉他……只有你能替代他再回去！五个月，最多五个月，我们就能搜集到足够的线索和证据，把他们一网打尽！” “十分抱歉，我们不该在你失去亲人的时候，跟你谈这样带有功利性的话题，但出于我肩上扛着的职责和对这个犯罪团伙的极度憎恨，我必须要跟你说这些话！在这案子上，我们已经牺牲了两个同事，我们无时无刻不希望把他们绳之以法，报仇雪恨！” “如果你能办这件事儿，我宁可冒着脱警服的危险，也愿意帮你把身份重新做一下，让你真正顶替你哥的警编，进入体制。因为他身份敏感，档案一直没有录入大系统，所以我能办到这件事儿……我知道你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些，但事情结束，你总得生活，而我愿意为了已经牺牲的恩赐，去违规给他弟弟一份保障！” “……！” 坐在便器内，沈天泽脑中全是关磊在提审室内跟他说的话。他开始回想，回想着自己和大哥恩赐相依为命的日子，脑补着大哥被凶残至极的亡命徒开枪打死在街头的场景！ 噩耗来的太过突然，让他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他内心激荡，胸腔有一股难名的悲痛和怨愤之气，几乎欲撕裂身体，喷薄而出！ “呼呼！” 沈天泽剧烈喘息着站起，迈步走到水池旁边，拧开水龙头，任由冰凉刺骨的冷水冲着脑袋！ 铺面上，已经熟睡的犯人被泚呲的水声惊醒，回头就骂了一句：“你干嘛呢，大半夜的开水龙头？谁让你去那儿的！” 沈天泽咬牙低吼一声后，猛然站直身体喊道：“报告政府，报告管教！” 数秒之后。 “怎么了？”值班管教走了过来。 “我要见关磊！”沈天泽眼珠子通红的回了一句。 …… 一天后。 沈天泽因“表现良好”，被提前释放，但严格来说这个也是违规的，只不过时间紧迫，关磊也只能这样做。 当晚。 h市江北，某没有牌匾的纹身店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喝着原浆白酒，穿着白大褂问了一句：“你可想好了，纹上这玩应，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你这纹身的，怎么还劝顾客啊？”沈天泽*着上半身，骑着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抽着烟。 “你他妈这点小岁数，干事儿全凭一时冲动。我有手艺，不差你这点银子花，但你纹了，就不能后悔了。” “……纹吧，我想好了。”沈天泽咬牙回应道。 “纹什么？”中年没再多言，话语简洁的问道。 “满背的战神赵子龙！”关磊站起身，拿出一张a4纸递给中年补充道：“照这个纹，要上色！” “行，放这儿吧！” “他多久能完全恢复？” “小孩，恢复的快。他要能忍住，我三天就给他纹完，一个星期上完色。”中年放下了酒壶。 “你等等！”关磊拦了一下中年，低头冲着沈天泽问道：“……我希望你去，但也希望你能想好了。” 沈天泽狠狠的裹了一口烟头，眯着眼睛回应道：“纹吧！” “小毛，给他擦背！”中年摆手就喊了一声助手。 几分钟后，钢针刺到了沈天泽的皮肤上，狭窄且灯光昏黄的屋内，响起了嗡嗡声。 …… 深夜。 沈天泽依旧骑在凳子上，下巴顶在椅背边角，歪脖看着关磊问道：“我要是死了，你还能当警察吗？” “当不了，不仅会被撸了，还得被判刑。”关磊吃着花生米，喝着啤酒，嗓音浑厚的回应道：“你不是警察，也不是线人，用你本身就是严重违规。” “……那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案子不破，你最多原地踏步，可我要出事儿了，你前途就完了。”沈天泽舔着干裂的嘴唇问道。 “咕咚咕咚！” 关磊仰脖喝光罐内的啤酒，脸颊泛红的回应道：“我和你一样，我要报仇，替那些已经牺牲的人！只要我不死，就一定把他们抓全了，抓绝了！” 沈天泽听到这话，眼圈通红的回了一句：“我大哥死，你有责任，很大的责任！” 关磊听完瞬间呆愣。 沈天泽沉默的抽着烟，声音沙哑的回应道：“你说吧，介绍情况吧。” “呼！” 关磊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即从包里拿出资料，低声念了起来：“三鑫房地产开发公司，在h市和沈y都有分公司，但总部却在浙江。目前以恩赐的身份，是接触不到浙江那边的，所以，你只需要记住h市这边的情况。负责h市分公司的人，叫魏裕光，外号九哥，在他下面有五个办脏事儿的兄弟，而恩赐就是其中一个。他在三鑫公司用的是你的名儿，因为他虽然没在警校毕业，但却是有正规警编档案的，所以当时我们怕他身份暴露，就让他起了个假名，重新做了个身份，而他选择的就是你的名儿。不过你要记住，他在三鑫公司内的年龄是25，比真实身份要大一些……！” 沈天泽静静听着，没有吭声。 “给魏裕光干脏活的五个兄弟，现在一个因为重伤害在监狱内，一个在浙江总部跑腿帮忙，所以这边除了恩赐之外，还有两个，一个叫贺伟，一个叫段子宣！这个段子宣和恩赐处的不错，关系还可以，但贺伟和恩赐一直有些矛盾。这次恩赐出事儿，我怀疑也是他指使大老王干的！他有可能并不知道恩赐就是警方的线人，所以除掉恩赐很可能是因为俩人不合，或许恩赐在某些事儿上挡了他的道儿。”关磊继续介绍道。 “贺伟是吗？”沈天泽磨着牙，目光空洞的重复了一句。 “小泽，我必须警告你！虽然贺伟有可能是直接造成你哥牺牲的人，但你面对他也要克制情绪，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暴露了身份。”关磊话语非常严肃的劝说道：“和你哥一块办事儿的大老王，是贺伟的表哥，他已经在拒捕的时候，被我们击毙了。而贺伟又是一个很狡猾的人，所以他很可能已经在这次警方抓捕的事儿上闻到了一些味儿，你如果办事儿太过激进，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 “恩！”沈天泽话很少的回了一句，有意不让关磊瞧出他的心理活动。 关磊抬头看了沈天泽一眼后，再次补充道：“你用脑袋记一下，我们给恩赐做的身份信息。” “好”沈天泽点头。 “你认识魏裕光是通过一个劳改犯介绍的，你之前是因为非法抢夺进的看守所，你家是黑龙江漠河的，家庭组成情况比较简单。父亲八年前去世，母亲三年前改嫁，并且不知去向，这些年你们没有任何联系……还有，恩赐虽然是魏裕光的直系马仔，但位置却是排在末尾，并没有贺伟，段子宣等四人跟着魏裕光的时间早，所以老魏对你的信任度有限，平时都是有脏事儿的时候，才会叫你去办，其它时间并没有给你安排具体工作，最多也就是给你甩点可以挣钱的小活。而这样一来，其实平时你和贺伟，还有段子宣等人接触的也不太深，因为他们都是在公司内担任职位的，没事儿的时候，你们也接触不上，所以只要你表现的不是太反常，那他们光从表面上，是不会怀疑你的身份的……而且这次你回去后，情况可能有所改变，因为你跟着大老王直接参与了枪杀案，并且又敢掉头回去，所以你会赢得老魏的信任，我估计啊，他快要用你了。还有……”关磊不停的给沈天泽介绍着一些重要信息。 “恩，我记住了。”沈天泽听了十几分钟，又消化了一小会后，才叼着烟点了点头。 “好，你先慢慢捋一下，一次性跟你说完，你很难记清楚……你刚纹完身，需要养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们会尽量给你提供一些详细信息，让你更像沈恩赐。你要用脑袋全记住，因为它关键的时候，能救你命！”关磊再次嘱咐道。 “我这么久没回去，魏裕光，贺伟他们不会怀疑吗？”沈天泽反问。 “在魏裕光和贺伟那边的视角里，你已经被大老王干掉了，所以他们应该不知道你还活着。”关磊面无表情的补充道：“三个月后，你要突然返回三鑫公司，带着愤怒，带着责问，还要带着一点点后怕！但一定记住，不要过早的跟贺伟发生冲突，适可而止的埋怨，是最理想的，尺度你要把握好！“ “这三个月，我去哪儿了？”沈天泽再次问道。 “你在知道大老王被击毙，和同伙被抓住之后，就选择去大连的一个哥们家里躲事儿，这段时间内你一直住在那儿，而这个人，我会安排的。”关磊话语简洁。 “恩！”沈天泽再次点头。 “样貌像，只是皮毛！你哥这几年的经历有些复杂，所以在气质上可能和以前已经不太一样了，所以，你要做到少说话，多看，多观察！” “滋滋！”沈天泽裹着通红的烟头，咬牙喊了一句：“继续纹！给我胳膊上再加个花臂，纹判官魏征！” “你哥身上没有魏征啊！”关磊顿时皱眉回了一句。 “这是我三个月内现纹的！”沈天泽目露精光，咬牙的回应道：“这个判官，我送给贺伟，还有魏老九！” 关磊闻声再次一愣，眯眼仔细观察着沈天泽，突然心里产生一种感觉—感觉这个弟弟沈天泽在未来……似乎要比哥哥恩赐……还要难以控制。 …… 三个月后。 背扛战神子龙的沈天泽，乘坐线车返回了h市，准备晚上八点与魏老九见面，而坐在车上他，也在想着关磊最后的嘱托。 “魏老九，这两年已经在警方这里上线了，并且在市里的老丈人也快退了，所以他早都有脱身的想法。而浙江总公司那边，有一个叫涂啸绅的三鑫元老之一，他跟魏老九不合，并且也很有可能接替魏老九的位置……你的目标，就是想办法接近他，并且赢取他的信任，因为我有非常可靠的情报，他手里掌握了大量的魏老九黑料……你只要拿到这份东西，任务就结束了，我亲自给你运作手续，让你顶上你哥的位置……！” 004 行走在刀尖上 98年的h市，江北还是一个完全未被开发的大农村，放眼望去，农田一望无际，只有零星的村落才可以看见人迹。春节过完，冰封的道路开始融化，已经露出湿润的黑土地。 沈天泽在江桥附近下车后，就打了个黑车赶到了江北富都大酒店。不过说是大酒店，但规模却非常普通，上下只有五层。 付过车费后，沈天泽单手插兜，迈步就走进了酒店大厅。而他人刚出现，一个穿着白色羊绒毛衣的青年，就立即笑着走过来喊道：“泽哥，你回来了？” 沈天泽扫了一眼此人，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大哥呢？” “和宣哥还有伟哥在楼上呢。” “……贺伟也在家呢？”沈天泽看似体态放松，但实际揣在裤兜里的右手掌心，已经布满了汗水。因为虽然关磊给他提供了非常详细的资料，也和他对过台词，但在家预想和真的要扮演另外一个人，那心里一定是完全两种状态的。 “恩，在家呢。” “上去看看！”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泽哥？”小伙一边领着沈天泽往楼上走，一边笑着问道。 “……呵呵，怎么的，小付？我现在干什么，还得给你做个报告呗？”沈天泽用左手啪啪的拍着小伙脖颈子，冷笑着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小付脸色煞白的回了一句。 沈天泽没再说话，而是低头点了根烟后，就迈步跟着小付来到了三层最里面的ktv包房。 “吱嘎！” 门被小付推开之后，沈天泽就叼着烟猛然抬头，张开手臂笑着喊了一句：“想我没？九哥！” 话音落，屋内众人看向门口，坐在沙发最中间的一位光头中年，笑着冲沈天泽骂道：“小崽子，这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警察一直在找我，我不怕给你添麻烦吗？”沈天泽咧嘴一笑，扭头扫了一眼屋内，突然发现气氛不太对，因为中年魏老九的正对面，此刻正跪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中年。 “啥情况啊？”沈天泽又问了一句。 魏老九翘着二郎腿，伸手拍了拍自己身左侧的位置：“先过来坐，让宣儿处理点事儿。” “小泽，你先歇会！” 这时，一位身材魁梧，上半身穿着白衬衫，并且挽起袖口的青年，满手是血的冲沈天泽打了声招呼。 “呵呵，你忙你的。”沈天泽喉结蠕动的扫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的中年，随即强迫着自己镇定，又扭头看了一眼魁梧青年，认出此人正是魏老九手下的段子宣。 “在外地呆的怎么样啊？”说话这人正是坐在魏老九身右侧的贺伟，他比关磊给的照片里的影像，看着要稍微胖一些，穿着一套西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瞧着很斯文。 “没死就jb算万幸呗，呵呵！”沈天泽冷笑着回了一句，迈步就坐在了魏老九旁边。 此刻，魏老九眯着眼睛，抱着肩膀，整个人坐在沙发上就宛若快睡着了一般，非常安静，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贺伟和沈天泽的对话。 “话里有话啊！”贺伟磕着瓜子，笑着低头回了一句。 “嘭！” 沈天泽启开一瓶啤酒，一边给九哥倒着，一边头也不抬的回应道：“先谈跪着的事儿，我这段时间活的怎么样，一会再说！” 贺伟低头继续磕着瓜子，没有再回话。 “怎么的，还不说啊？！点大老王的是不是你？”段子宣扭头吐了口痰，低头继续冲着跪在地上的中年问道。 “九哥，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都不知道大老王和小泽他们啥时候从公司走的……！”中年鼻涕眼泪横流的跪在地上解释道。 九哥坐在沙发上，依旧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 “不是你，是吗？！”段子宣低头薅住中年的头发，面无表情的弯腰问道：“大老王出事儿的前一天，你跟我说，你去找英子拿尾款去了。事后我问过英子，你压根没找她，对吗？！” 中年闻声愣住。 “你传呼我看了，有一个叫李哥的人，在大老王出事儿前后，给你打过六七个！事后我让人打了一下这个电话，但已经变成空号了，你怎么解释？”段子宣再次轻声问道。 “好，我说，我服了……我全说！”中年表情挣扎的思考半晌后，就立即解释道：“我那天确实没去找英子，我是跟……跟……二监里认识的几个战友，一块出去办了个事儿……他们身上有案子，所以电话也换了！宣儿，九哥，我就是为了跟他们整点钱花，真没干别的！” “呵呵！”九哥一笑，指着跪在地上的中年，扭头冲着沈天泽调侃道：“你看他这个嘴多硬！” “要不，我来？”沈天泽愣了一下后，立即就硬着头皮接了一句。 “哈哈！”九哥指着杯子说道：“喝酒，喝酒！” “哎，嘴硬的事儿交给宣处理，我都挺长时间没看见你了，真想你了……！”沈天泽立即笑着端起了酒杯。 “都是老人了，我给你脸，你让我在九哥这儿下不来台是吗？”段子宣拍着中年的脸蛋子，瞪着眼珠子突然吼道：“艹你妈，你和大老王一块干项目的时候，是不是偷着往外面整钱了？” “没有，真没有，宣儿！” “没有？！帮你做账的那个小子我都抓住了，你怎么还说没有呢？” “……！”中年闻声当场愣住。 “你怕大老王把你整钱的事儿给抖落出来，所以你点了他！”段子宣再次吼道：“是不是？！” “我真没有……！” 二人快速对话之时，已经端起酒杯的沈天泽，实在忍不住的扭头看了一眼。 “胖了！”九哥指着沈天泽随口说了一句。 “那边的娘们养的好！”沈天泽回过神来，仰脖就把酒干了。 “我问你是不是？！说话！”段子宣指着中年喊道。 “宣儿，你听我说……！” “妈了个b的，你他妈真拿我当二五子呢？！”段子宣猛然回头抢过一把*，卯足了劲儿就抡了下去。 中年本能一抬胳膊。 “噗嗤！” 刀锋闪电般略过，沈天泽紧跟着就听见嗖的一声。 “啪嗒！” 三根手指横飞，有一根非常巧的就落在了沈天泽刚放下的大酒杯内。鲜血流出的同时，手指竟然还在杯里来回蠕动了数下。 沈天泽双眼盯着装手指的酒杯，和那在灯光下显得异常鲜艳的血液，大脑开始嗡嗡作响。 “噗嗤，噗嗤……！” 段子宣拿着刀，冲着中年猛剁了五六下后，大理石桌面上，已经迸溅出数块拳头大的血点子。 沈天泽坐在沙发上，双腿不自觉的抖动了数下，额头也开始冒起细密的汗珠。因为以前他虽然也跟社会上的人有接触，但却从未踩的这么深过。 “行了！”九哥皱眉摆了摆手，表情不变的冲着中年问道：“……这些年，我对你够意思不？” 中年趴在地上，哀嚎着喊道：“九哥……你再救我一次！” “我对你够意思，你就别难为我。冲自己人开枪这事儿，怎么也说不过去。”九哥沉吟半晌，一边拿过手包，一边低头说道：“安心走吧，你偷着给家里汇的钱，我不追了！” “九哥！！”中年嗷嗷喊着：“你原谅我一次，就一次……！” “给他弄走！”段子宣一边擦手，一边冲着旁边两个小兄弟招呼道。 “九哥，九哥……我求求你，我家仨孩子……！” 沈天泽坐在沙发上，根本不敢抬头看那个中年，满耳都是他求着饶和被人拖着拽出室内的声音。 “妈的，猫狗尚且知道感恩，这人怎么就交不透呢？！”九哥坐在沙发上叹息一声，随即伸手拿出两袋k.粉，低头在桌面上倒了三道，每道都有一指多长。 沈天泽依旧没有从刚才血点子乱飞的景象中完全回过神来，坐在沙发上目光有些呆愣。 “这段时间在外面，你也没机会玩吧？！”九哥扭头看向沈天泽，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来，整吧！” 沈天泽闻声当场愣住，因为关磊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大哥到底吸不吸毒，而且九哥给他的感觉深不见底，他也根本不知道，这三道k粉究竟是真给自己吸的，还是赤.裸.裸的试探！！ “咣当！” 就在沈天泽有些懵的时候，一个倩影推门走了进来。 005 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就在沈天泽面对三道k粉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包房门外走进来一位姑娘，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身高在1米67左右，身材保养的极好，并且还穿着高跟鞋，所以看着非常高挑，而且生的五官精致，气质妩媚，瞧着很有女人味。 “呵呵，小诺诺，你这鼻子比哈士奇都灵哈，人刚到屋里，你就来了？”贺伟坐在沙发上调侃了一句。 “你滚一边去，我烦你，你不知道啊？”诺诺皱着黛眉回了一句，扭头就看向了沈天泽。 沈天泽看着诺诺也有些懵，因为关磊同样也没有给他关于这个女人的任何信息。而且他感觉对方看他的眼神，是很不正常的，所以一时间心里有点发慌。 就在沈天泽愣神之时，诺诺踩着高跟鞋，迈步走到沈天泽身旁，凶巴巴的一脚就踢在了他的小腿上：“你死人呀，回来也不给我打传呼？” “呵呵，我刚回来！”沈天泽灿笑着回了一句。 话音落，诺诺低头看向大理石桌面，并且瞧到桌子上摆有三道k粉后，立即脆生生骂道：“没脸是不！还抽？” “憋了仨月，你让他放松放松呗，呵呵。”九哥看着诺诺莞尔一笑。 “你教他点好，行吗？”诺诺依旧有些抵触的回了一句。 沈天泽听着诺诺的话，在大脑极速运转过后，就烦躁的摆手回了一句：“你少说两句，怎么没大没小的？” 诺诺闻声后，拉着脸就坐在了沈天泽旁边。 沈天泽看着桌上的三道k粉，冲九哥咧嘴一笑：“我还真馋了！” “狗改不了吃屎。”诺诺双腿交叠而坐，目光有怨的轻啐着骂道。 沈天泽一看诺诺的态度，心里更加肯定，自己大哥一定是有吸d的习惯的，所以硬着头皮就拿起了吸管，并且插进右边鼻眼儿后，拇指按着鼻子，滋溜一声就将成人食指长的k粉吸进了鼻腔。 霎时间，沈天泽脑瓜皮就跟过电了一般，酥麻无比。 “咕咚！” 后背砸在沙发上，沈天泽双手捂脸，感觉自己就好像腾空了一般，身体轻，脑袋嗡嗡直响。 “我艹，这真是憋坏了。”段子宣坐在沙发墩儿上，表情无语的说道：“哎，你控制点整，今天双休，二火葬可不接客昂！” “过……过瘾！”沈天泽搓着脸蛋子，瞳孔呆愣的赞叹了一声。 诺诺斜眼看着沈天泽，伸出纤细的小手，狠狠的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 “小泽，有个事儿我一直想问你？！”贺伟脸上挂着笑意，抬头看向了沈天泽。 九哥翘着二郎腿，伸手剥着橘子没有吭声。 “什么事儿？” “我表哥大老王到底是怎么出事儿的，你们不都走了吗？”贺伟直言问道。 沈天泽听到这话，心里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怨气，低头看着桌上剩下的两道k粉，磨牙回了一句：“他可能就是得被枪毙的命呗。” 话音落，贺伟瞬间黑脸，而九哥吃着橘子，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泽哥，你这话有点过了昂。”之前领着沈天泽进屋的小付，站在贺伟旁边说了一句：“都是一个槽子里吃饭的兄弟，平时处的都不错，这咋还能说是该枪毙的命呢？” 沈天泽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小付，低头再次将吸管插进了鼻子里。 “你差不多得了昂！”诺诺皱眉劝道。 “滋溜！” 沈天泽根本没有听诺诺的劝阻，而是动作利索的再次吸了一道。 段子宣坐在沙发墩上，先是看了一眼贺伟，随后也冲沈天泽劝了一句：“少整点吧，一会还得吃饭呢。” 沈天泽吸完第二道，仰脖干了一杯啤酒之后，就再次靠上沙发，闭着眼睛也不吭声。 “我听跑回来的小李说，你们原本都办完事儿准备往回走了，但警察却突然过来堵，而且还跟着不少武警……！”贺伟磕着瓜子，低头继续轻声说道：“我就纳闷了，就算对伙报案了，警察也不可能反应这么快啊！这人还没等跑出市区，市局就能出动这么多警力？” “今天能不说这个事儿吗？”段子宣皱眉顶了贺伟一句。 “大老王是我表哥，他拒捕被干死，我连问问都不行啊？”贺伟直接将手里的瓜子扔在垃圾桶内，面无表情的看向了段子宣。 “……那你他妈问吧。”段子宣没啥好脸的回了一句后，低头就倒了杯酒。 “小泽，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大老王不管是不是我表哥，他也给公司干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这事儿出的有些怪……！” “呵呵，你觉得怪哈？”一直沉默的沈天泽，突然笑着坐直了身体。 “……最后跑出来的就是你和小李，而小李从15.6岁就跟着大老王在一块玩，这些年我表哥在哪儿，他就在哪儿。所以你要说他有问题的话，呵呵，我是不信的。” “那就是我有问题呗？” “我就是想知道当时的情况！”贺伟表面的态度依旧不温不火，但在言语上却步步紧逼。 “是啊，泽哥。你说王哥出事儿了之后，就小李自己跑了回来，然后你三个多月都没个信儿，我们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弄的伟哥很着急！”小付再次适时的插了一句。 “……来，你给我拿瓶啤酒，我告诉告诉你当天是怎么回事儿！”沈天泽低头点了根烟后，就冲着小付勾了勾手。 小付愣了一下后，迈步就从纸壳箱子里拿起一瓶啤酒递给了沈天泽。 “九哥，你重用他了？”沈天泽接过啤酒瓶后，就笑着站起，扭头冲魏裕光问了一句。 “……啊？”九哥一愣，眨眼回道：“啊，是啊，我重用他当前台了啊！” “前台啊？！”沈天泽点了点头后，猛然暴起：“这个场合有你前台说话的份吗，啊？！艹你妈的！” “嘭！” 话音刚落，沈天泽一啤酒瓶子就砸在了小付的脑袋上。 “哗啦！” 啤酒瓶子碎裂，玻璃碴子和啤酒沫子瞬间就迸溅在了诺诺的裙子上。 “嘴是有点欠！”段子宣面无表情的评价了一句，而九哥低头没有吭声。 “小泽，你干嘛！”诺诺伸手就要阻拦。 “滚出去！”沈天泽棱着眼珠子冲诺诺骂道：“忙你自己的事儿！” “你别……！” “我让你出去！”沈天泽再次吼了一声。 诺诺抿了抿嘴唇，扭头看了一眼贺伟等人后，只能迈步走出包房。 “你什么意思？”贺伟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小付就他妈是个洗厕所的，他也是我兄弟！” 006 复杂的三鑫公司 沈天泽左手抓着小付的头发，用瓶嘴儿指着他的脸问道：“朋友，你能摆清自己的位置了吗？” “……！”小付满脸是血，低着头喊道：“伟哥！” “咣当！” 话音刚落，包房门再次被推开，七八个穿着皮夹克的青年，背着手就走进了屋内，并且领头一人直接喊话：“咋的了？伟哥！” 贺伟双手插兜，冷眼盯着沈天泽说道：“小泽，九哥在屋里呢，你要有事儿，咱们出去谈！” “呵呵！” 沈天泽扭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人，直接用酒瓶子嘴儿戳开衬衫扣子，露出腹部的两块圆形疤瘌。 屋内众人瞬间一愣，而九哥也眯着眼睛看向了沈天泽。 “……你问我大老王是怎么出事儿的，我他妈也不知道啊。因为他出事儿之前，冲我开了两枪！”沈天泽笑着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儿，你心里没数吗？”沈天泽歪脖问道：“大老王有那个脑子冲我开枪吗？呵呵，我他妈要是命不硬，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胡同里，那这个鬼的屎盆子是不是就扣我脑袋上了！” “小泽，你不用……！” “伤是怎么回事儿？”就在这时，一直没有任何阻拦的九哥，突然低头问了一句。 “大老王打的！”沈天泽毫不犹豫的回应：“回来的小李，肯定知道这事儿，但我不知道他跟没跟你说，九哥！” “小李为什么没跟我说？”九哥抬头直接看向了贺伟。 “他说他是开车的。”贺伟反应极快的应道。 “放你妈了个屁，他是开枪的！”沈天泽红着眼珠子骂道。 “你骂谁呢？！” 话音刚落，门口的贺伟兄弟，亮出身后的军刺，就要冲向沈天泽。 “嘭嘭嘭！” 九哥用手指在桌子上磕了三下，目光如鹰隼一般抬头，声音极轻的骂道：“我给你们好脸了，是吗？” 众人瞬间停住脚步，没敢再往前一步。 “嘭！” 就在这时，沈天泽突然迈步踩在大理石桌面上，二话没说，拿着酒瓶子嘴就冲向了贺伟。 “小泽！”九哥愣了一下后，立即皱眉喊了一声。 “噗嗤！” 沈天泽趁着贺伟措不及防，拿着酒瓶子嘴就怼在了他的小腹上。 “啪！” 与此同时，贺伟踉跄着也抓起了一个酒瓶子，二人几乎同时倒在了沙发上。 “疼不疼？！”沈天泽掐着贺伟的脖子，吼着喝问道。 “艹你妈！”贺伟磨着牙，就要抬起右臂。 “嘭！”九哥站起身，一脚蹬在沈天泽的腰上，低头问道：“眼里没有我了，是吗？” 沈天泽没管九哥，而是拿着酒瓶子嘴抵在了贺伟脖子上，声音颤抖的骂道：“我是什么人，轮不到你去判断！！这一年多，有九哥在这儿，我他妈已经很忍让你了，但你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整我！怎么的，我挡你道儿了是吗？！” 贺伟冷眼看着沈天泽，看着九哥一声没吭。 “你记住昂！一定记住！！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我他妈要还感化不了你，我就火化了你！”沈天泽棱着眼珠子说完，攥着酒瓶子嘴儿，再次扎在了贺伟的小腹上。 “啪！” 九哥从身后薅起沈天泽的脖领子，右手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下去：“我问你，你眼里是不是没有我了？” 沈天泽站起身，扔掉酒瓶子嘴儿，笑着回应道：“哥，我抽大了！”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啪！” “给我站直了！” “啪！” “……！” 九哥左手掐着沈天泽的脖领子，右手一个嘴巴子接着一个嘴巴子抽下去，打的沈天泽脸颊红肿，满嘴是血。 “行了，大哥，大哥，别打了！”段子宣赶紧拉了一下。 “大哥，我错了！”沈天泽吐了口唾沫，低头回了一句。 “把小李叫回来，我亲自问，大老王到底冲没冲你开枪！”九哥拿起手巾擦着手掌，脸上表情不变的说道：“如果他说大老王没有开枪打你，那你得还贺伟两刀，让人家自己扎，不能躲！” “行！”沈天泽点头。 “如果大老王真开枪了，你这两下算白挨。他是你表哥，你他妈挨捅也活该！”九哥指着贺伟，面无表情的问道：“有毛病吗？” “没有，哥！”贺伟捂着肚子，咬牙回应道。 话音落，九哥迈步就往外走。 “哥，晚上……不吃饭了？”段子宣问了一句。 “你领着他们几个，从今天开始去工地扫雪，穿着大裤衩扫，扫到我想起来为止！”九哥指着门口贺伟的几个兄弟，冲着段子宣说完，就迈步走出了包房。 “不是，哥，哥！哎，哥，他俩干仗，跟我有啥关系，我招谁惹谁了？”段子宣一脸懵逼的喊道：“真穿裤衩扫啊？” “咕咚！” 沈天泽低头喝了一杯啤酒，用毛巾包上自己淌血的手掌，面无表情的就走出了包房。 …… 半小时后。 凌志轿车内，九哥插手闭着眼睛冲沈天泽说道：“我知道你有气，我也知道大老王真开枪了！” “……我实在没忍住，让你下不来台了，哥！”沈天泽低头回应道。 “你真有把握说，大老王开枪是贺伟指使的吗？”九哥扭头问道。 沈天泽仔细斟酌了一下：“没有！” “有了，你跟我说，九哥给你做主。但要没有，你俩就还得处下去！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弄的太僵，我怎么做？”九哥叹息一声说道。 “我明白了！” “小泽啊，混这行是为了有口饱饭，好饭吃，不是为了到处结仇的。”九哥适可而止的提点道：“贺伟在总公司是有关系的，如果哪一天，我要走了，不在这边了，你怎么办？” “你要走？” “我是说假如！”九哥拍着沈天泽的大腿：“以前的你，做事儿很给自己留空间啊，这怎么出去一趟，性格还变了呢？” “……哥，我是差点死了啊！！”沈天泽眼圈通红的回应道。 “你委屈了。”九哥一笑，拍着沈天泽的大腿说道：“但哥心里有数，你先休息几天，回头我在事儿上补偿补偿你！” …… 富都酒店内，诺诺眨着大眼睛冲着段子宣问道：“小泽呢？” “承蒙圣恩去了呗！” “他找九哥去了？”诺诺小声问道：“那你干嘛去啊？” “扫雪去！” “扫雪？因为啥啊？”诺诺一脸懵b。 “因为……雪下的太大了！” 话音落，段子宣脸色铁青的离开酒店，而诺诺则是转身就走向了沈天泽在酒店的专用房间。 007 睡前的坎坷 街道上，某食杂店门口。 “呕！” 沈天泽用手指扣着嗓子，眼球凸起的冲着满是尿骚味的胡同剧烈呕吐着。他虽然家境不好，打小就没有爹妈在身边，一直在二大爷家生活，可也从未有过吸d的经历。所以此刻紧张过后，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发飘，额头冒汗，精神上虽有难以言明的舒爽感，但内心缺极度忐忑，怕染上d瘾。 连续呕吐过后，沈天泽口鼻之中吐出来的秽物中，有浅淡的白色粉末。他原以为吸进去的东西全被吐出来了，但身体上的反应却并未减缓。 “咕咚，咕咚……！” 拿起矿泉水瓶，沈天泽一边漱口，一边莫名的流出了眼泪。 此刻胡同内，已经没有需要他用伪装身份才能面对的人，所以当他本能卸下防备，涌上心头的除了包房中那血淋淋的场景以外，剩下的就是无尽伤感。 相依为命的亲大哥横死街头，自己又深陷极度危险的环境当中，无人可求，无人诉说。那种原本安逸的生活，仿佛被突如而来的噩耗瞬间撕碎，迎接他的只剩下未知且模糊不清的前路。 来之前，关磊曾再三嘱咐他，让他不要和贺伟发生正面冲突。但当他看见这个人后，又联想起大哥*迸溅的躺在某个野地，某个脏乱的胡同中之时，那种直顶脑门的愤怒感，是根本无法克制的。他恨，也害怕，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也落得这个下场。 路走到这里，沈天泽隐隐感觉到，自己答应关磊的请求，或许真的是冲动了。因为他突然领悟到，人活这一辈子，可能真的不光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家人负责。 沈天泽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还有一个养育自己和大哥多年的二大爷，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被悄然处理，那这些人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沈天泽一边喝着冰凉的矿泉水，一边本能的迈步奔着富都酒店走去。他告诉自己，路走到这儿，即使后悔，也已经无法回头了，因为自己已经露面。大老王死了，贺伟又对自己满腔怨恨，所以如果这时候突然消失，那不光他会查下去，九哥也不会不给下面人一个交代。 回去的路上，沈天泽莫名想起了包房里跪着的那个中年，又忐忑的问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以线人的身份跪在地上，九哥会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办？……结局，会和他一样吗？ …… 迎着零星的雪花，沈天泽回到了富都酒店，并且装模作样的管吧台的小姑娘重新要了房门钥匙，随即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屋内。 关上门后，疲惫不堪且飘忽感越发严重的沈天泽，直接就倒在了床上，准备浑浑噩噩的睡过去。 “吱嘎！”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房门突然被推开，穿着一套运动服的诺诺，盘着一头秀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问道：“你去找九哥了？” “扑棱！” 沈天泽一听屋里有声音，这腰杆子就跟装了弹簧一般坐起，眼珠子凸起的问道：“谁？” “你干什么呀，还能有谁？”诺诺无语的回了一句后，伸手就将走廊的灯按开。 沈天泽瞪着眼睛，瞧清楚是诺诺后，就皱眉问了一句：“你怎么进来的？” “你是不是抽傻了？我拿钥匙进来的呗！”诺诺迈步走到床边，体态非常随意的弯腰就要帮沈天泽拔掉皮鞋：“你在包房那么闹，九哥没骂你啊？” 沈天泽看着诺诺一时间有些头大，因为他虽然不清楚诺诺到底在大哥那儿是啥身份，但此刻只要不是个脑残，那也能看出来，诺诺和自己大哥关系不一般。 起码是个可以脱-衣而眠的小姐姐！！ 该怎么办？ 沈天泽额头再次冒汗。 “你发什么呆啊？我问你话呢！”诺诺拔掉沈天泽的两只皮鞋后，再次问了一句。 “啊！” 沈天泽喘息一声后，语气尽量轻松的回应道：“九哥心里是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我俩在车上聊了点别的事儿，没说其他的。” “九哥对你还是不错的。”诺诺点了点头，亲昵的掐着沈天泽脸蛋子啐骂道：“你个王八蛋，这么久都不知道给我打个传呼是吗？” 沈天泽内心一阵狂汗，本能有些闪躲的往后一收头，皱眉回了一句：“警察在找我，我敢打吗？” “一会再收拾你！”诺诺磨了磨银牙，摆手喊道：“去，洗澡去吧，好好泡一泡，眼睛都抽直了！” 沈天泽看着诺诺的表情，听到她说一会还要收拾自己后，内心再次忐忑起来，随即噗咚一声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回了一句：“累了，不洗了！” “滚，你坐了那么久的车，一身臭脚丫子味儿，赶紧洗洗去！”诺诺脱掉了运动服外套，跪在床上就要整理床单被罩。 沈天泽偷瞄了诺诺一眼，心态几乎爆炸的回道：“我说我累了！你能不能别跟这儿烦我，该干啥干啥去？” “你有病啊，我惹你了？” “我烦着呢！” “你跟我喊什么啊？”诺诺挺委屈的瞪着眼睛骂道。 “……去去去，我不想跟你吵吵，让我自己呆一会！” “你什么意思啊，外面有人了？”诺诺冷眼回道。 “你别找茬打仗昂，我他妈的有什么人？” “你骂我？沈天泽，你敢骂我？”诺诺顿时炸窝的掐住沈天泽的脖子，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吼道：“三个多月，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回来就tm抽风！怎么的，姐儿欠你的啊？” “我说了，我打不了！” “放屁！你不敢打我传呼，还不敢打别人的呀？你知不知道我什么心情，我他妈以为你都被火化了呢！你拿我当什么？” “神经病！”沈天泽轻推开诺诺，一边夹着裤裆往外走，一边没好气的回应道：“你自己跟这儿作吧，我出去找地方去，行了吧！” “你给我回来！” “等你病好了再说！”沈天泽咣当一声就摔上了门。 “哇！！” 诺诺坐在床上呆愣几秒后，就直接干嚎了起来：“沈天泽，你就作吧，明儿我就给你戴绿帽子！你看着的……！” 门外。 沈天泽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靠着墙壁长叹一声：“……妈的，我拿她当大嫂，但她不知道我是她小叔子啊……这下完犊子了……事儿大了！” 008 我很倒霉，我叫蒋光楠 h市市区，某住宅楼内。 “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 九哥刚推开家门，就听到屋内传来当下最流行的歌曲。 “回来了？”沙发上一个气质出众的美妇人，穿着睡袍冲九哥打了声招呼，她叫李玉丹，九哥的媳妇。 “这大半夜的，你看电视的时候声音小点。”九哥脱掉外套，迈步走到客厅，拿起遥控器就调了一下音量。 “我不是无聊吗？”丹姐懒洋洋的端起茶杯，轻声问道：“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小泽回来了，跟贺伟闹了点矛盾。”九哥坐在沙发上回了一句。 “上次工程的事儿，小泽就没站贺伟的队，他俩闹矛盾不很正常吗？”丹姐扭头问道：“怎么处理了？” “没处理！” “哎，要我说也别处理。小泽这边咱就不说了，但那个贺伟可是在总公司有人的，你弄的他心里不舒服，总公司那边肯定得有人不跟大老板说你好话。”丹姐笑吟吟的评价了一句。 九哥端起茶杯，没有吭声。 “哎，对了，师大夜市儿的事儿，你办的怎么样了？”丹姐再次问道：“小弟可催我了。” 九哥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回应道：“师大夜市儿这个活儿，它不是公司的事儿，你老让我弄，这上面和下面会有意见的。” “你别敷衍我昂！h市分公司就你说的算，这下面能有什么意见？”丹姐也皱起眉头回应道：“我可跟你说昂，大老王他们枪击杀人案的那个事儿，市里可挺重视……万一你要在政府那儿上线了，总公司弄不好就得把你调走。这老话说得好，三年县太爷，十万雪花银……你说你在h市可不止三年了吧，这攒下十万雪花银了吗？现在不搂钱，什么时候搂啊？” 九哥面无表情的继续沉默着。 “师大夜市儿，你只要承包下来，等个一段时间，小弟这边就能套现。咱跟市里签个十年合同，转手一卖最少就一百多万……！”丹姐继续吹着枕边风：“现在我听说，不光老胡要弄，戴胖子那边好像也有意思要承包，你不下手，这个买卖就没了……今晚吃饭，我跟我爸都说完了，你只要能给老胡摆明白，手续不成问题。” “爸也同意了？”九哥一愣。 “……唉，老头也快退了。”丹姐叹息一声：“他要在，我最起码还能在这儿干个三五年，但他要退了，你在本地的关系就弱了……所以我怕上面真给你调走，明白吗？” 九哥沉吟半晌，喘息一声回应道：“行，师大夜市儿这个活儿，明天我找老胡谈谈！” “抓紧吧！”丹姐依偎着九哥回了一句。 “妮妮没给家里打电话啊？” “这孩子现在好像没爹没娘似的，一去沈阳就撒欢了……唉，你说她学什么不好，非得考个艺术类院校……死活要当明星，服了，跟你一样，不务正业啊。”丹姐无奈的评价了一句。 …… h市省公安厅。 某副厅长办公室内，关磊端着茶杯，腰板挺直的坐在沙发上，双腿紧夹，脚尖冲内。 “魏老九的案子进展的怎么样？”副厅长摘下厚厚的眼镜，一边用碎布在擦着，一边轻声问道。 “目前证据很难收集。这个魏老九在市里有人，后面还有三鑫公司支持，再加上手下能办事儿的马仔众多，所以光靠外围侦查的话，我们很难抓到他的把柄！”关磊沉吟数秒后，继续补充道：“就拿这次江北枪案来说，我们确实顺利抓住了具体办事儿人大老王和其它几个枪手，但他们有的拒捕被击毙，有的被捕后拒绝一切配合，完全不提供任何口供！” “一个枪手都这么难以攻克？”副厅长皱起了眉头。 “……魏老九这个人性格极其谨慎，而且对下面这些人的管理手段也很高明。他要办什么事儿，是从来不会跟具体办事儿人过多交代，只找核心骨干单独谈。这样一来，我们想把证据对准他，那就还需要拿下从中间过话的骨干，而这些骨干一旦感觉风声不对，就会马上被魏老九安排走！还有，类似大老王这样的枪手，基本身上都有其它命案，所以他们抱着的想法都是，我交代了也不可能活着，那还不如咬牙硬挺，给家里留下一笔钱实惠！”关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补充道：“最近一段时间，咱们的线人告诉我，魏老九可能有离开h市的打算，他可能已经感觉到，咱们这边不止有一伙人在查他！” “你安排进去的这个线人，什么时候能有效果？”副厅长思绪半晌后，话语直接的问道。 “……他的位置太低，目前很难发挥作用！但这次大老王出事儿，他敢重新回到老九团队内，我相信在未来不久，位置会有一个上升！”关磊话语详尽的解释道。 “这个线人，你到底是在哪儿选的？基层，还是校内？”副厅长饶有兴趣的问道。 “呵呵，这个我不能说。”关磊咧嘴一笑：“我答应过他！” “也好！”副厅长闻声一愣，轻声点头应道：“我不知道，心里也能轻松一点！但你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这个线人的安全，于公，他很重要；于私，他是我们的同事，干这活，不容易啊！” 关磊听到这话，内心悸动无比，但依旧没有跟副厅长说，沈恩赐已经死了，而他的弟弟却顶替了这个身份，重新回到了老九团伙！ 这事儿太违规！而且关磊答应过沈天泽，等他回来之日，自己帮他彻底换了恩赐的身份…… 所以，这时候他什么都不能说！ “怎么了？”副厅长看着关磊表情追问道。 “你放心厅长，我们无时无刻的在帮助他取得魏老九的信任，我们会有一个专案组的人，帮他出谋划策！”关磊调整好情绪后回了一句。 “这个线人的身份，目前都谁知道？” “就我和李凯！” “一定要注意保密！” “明白！”关磊点头。 …… 另外一头，富都酒店。 沈天泽强行找茬跟诺诺吵了一架后，就下楼自己花钱重新开了个房，并且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在包房睡着了。 凌晨四点多，正在屋内酣睡的沈天泽，突然被走廊里传来的叫骂声吵醒了。 “艹你妈的，来，你过来！” “胡哥，你消消气，他不是有意的。” “小b崽子，你问问你大哥老九，他敢不敢骂我。” “……胡哥，进屋说，咱进屋说！” 原本，沈天泽脑袋上捂着枕头，想继续强迫自己继续睡过去，但走廊外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根本无法酝酿出睡意。 “扑棱！” 沈天泽扔掉枕头，披着外套，穿着拖鞋就走出了包房。 走廊内灯光昏暗，满地的啤酒瓶子碎屑，沈天泽站在门口，冲着一服务员喊道：“来，你过来！” “泽哥！” “咋的了，吵什么啊？”沈天泽眨眼问了一句。 “表哥跟市里的老胡骂起来了，老胡要揍他！”服务员小声回了一句：“我们刚给拉开，但老胡喝多了，在屋里那儿闹呢。” “哪个表哥？”沈天泽在大脑中回想了一下后，并不记得关磊跟自己介绍过此人。 “啊，就是贺伟的兄弟。” “贺伟的表哥啊？” “不是，他叫蒋光楠，外号叫表哥，跟着贺伟玩的，你没见过他吗？”服务员解释了一句。 “不太熟，见过可能也忘了。”沈天泽摇了摇头后，目光就变得阴阴损损阴阴的又问了一句：“这个表哥是跟着贺伟玩的？？” “外围的小兄弟，贺伟有事儿的时候会叫他。”服务员一笑：“咋了？” “没事儿，我过去看看吧。”原本不想管这事儿的沈天泽，迈步就往前面的包房走去。 “你和老二过来一趟，快点的，我在富都酒店呢。对，快点吧。”3017包房内，此刻还传来酒后呼喊的男子声音。 沈天泽顺着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后，扭头冲服务员问道：“那个表哥呢？” “在这屋呢！”服务员闻声就推开了3015号房。 屋内，一个身材壮硕，剃着贴头皮短发的青年，此刻正跟一个姑娘坐在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看，而且手掌上还有鲜血。二人旁边几个客房服务员也在轻声劝说着。 “泽哥！” “泽哥！” “……！” 几个服务员看见沈天泽之后，就客气的打了声招呼，而坐在沙发上的青年，也站起身说了一句：“泽哥，你回来了？” “你是蒋光楠？”沈天泽思考了一下后，依旧不记得关磊给过此人任何信息，所以只用陌生的态度问了一句。 “啊，咱们见过两次，你可能忘了，呵呵！”蒋光楠显然心情不爽，所以笑的有些勉强。 “咋回事儿啊？”沈天泽问了一句。 “老胡就他妈是找茬，我领着姑娘过来睡觉，在走廊里撞了他朋友一下，他朋友张嘴就骂我……我刚开始没搭理他，但他没完没了的，所以我俩就撕巴了起来，但我也没想到，那个人是老胡的兄弟。”蒋光楠指着自己的脸蛋子说道：“老胡过来了之后，我寻思他跟九哥认识，这事儿就拉倒了呗……没想到他上来就给我一酒瓶子。” “是，这事儿不怨表哥，老胡打完了，还不依不饶的，这不还在那屋打电话叫人呢吗。”旁边一服务员替蒋光楠说了一句。 “那你咋没给贺伟打电话呢？”沈天泽眯着眼睛问道。 “……他电话关机。” “行，那一会你跟我过去看看吧，说点软话就完了。”沈天泽听说过市区的老胡，知道此人是承包夜市起家，目前在h市平房那边很火，很有名，而且素质极差，不好惹。 “行，我跟你过去！”蒋光楠也知道老胡不好对付，所以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一会你看我眼色昂！”沈天泽依旧目光阴阴损损阴阴，因为有贺伟那层关系，所以他此刻对蒋光楠是没有一丁点好感的。 …… 几分钟后，某夜市儿的管理室冲出来十多个壮汉，拎着镐把子和刀就上了面包车，随即火速往富都酒店赶来。 009 他也是为了我 沈天泽虽然没有啥当江湖混子的经验，但却从小就寄宿在别人家里，而且成年之后也要为自己的生活奔波，所以虽然不至于说早已经尝遍了人世间所有的酸甜苦辣，但凭借特殊的人生经历，和过早身处在这个充满生机且逐渐变得浮躁的社会中，也算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技能。 所以，沈天泽在包房跟表哥简单交谈几句后，心里也没有多少忐忑的就领着他去了老胡的包房。 进屋之后，沈天泽抱拳笑着说道：“胡哥，不好意思，给您添堵了！” 客房椅子上，四十多岁的老胡，剃着个大光头，敞着怀儿穿着浴袍，满脸的凶相，一看就不好惹。如果说九哥是把江湖气内敛，隐藏，那么眼前这个大混子，就毫不遮掩自己的身份，整个人充满了草根的气息。 “小b崽子，你还敢过来？”沈天泽的话刚说完，老胡身旁的一个小伙，手里攥着烟灰缸，迈步就要冲向表哥。 “哎，大哥，大哥……给我个面子，别动手！”沈天泽赶紧拦了一下。 “你有个jb面子！”老胡斜棱着眼睛，高声吼道：“给我削他！” “行，我没面子，那您给九哥个面子，行不行？”沈天泽依旧笑着阻拦老胡的兄弟，满脸堆笑的回了一句：“您看，您过来是开心的，这舞刀弄棒的犯不上！” “小泽，是吧？你给我起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小伙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要不整急眼，我连你一块干！” “那你打我吧，我不还手！” “你他妈的……！”小伙一听这话，顿时有点语塞。 “胡哥，实在不好意思，楠楠今天也喝多了，他不知道你领着朋友过来，要不然，你给他俩胆儿，他也不敢跟你嘚瑟。”沈天泽说着好话，一把就给蒋光楠扯到自己身前，用呵斥的口吻说道：“来，给胡哥陪个不是！” 蒋光楠憋屈的脸色涨红，咬牙沉默了一下，就准备给老胡道个歉。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沈天泽突然抬起胳膊，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来！ “啪！” 一声脆响，蒋光楠几乎原地转了半圈，一脸懵b的看向了小泽。 “你说你喝点b酒，心里怎么一点数都没有呢？胡哥是你能得罪的吗？”沈天泽看着蒋光楠，心里就想起了贺伟，所以抬起胳膊就再次抡了下去。 “啪！” 第二巴掌下去，蒋光楠转了半圈的身体，直接就被扇的正了过来，随即他脑门热血上涌，张嘴就要开骂。 “我来的时候，跟你怎么说的？赶紧给胡哥陪个不是！”沈天泽背对着老胡等人，双眼跟开挂了一般冲着蒋光楠就眨了眨眼睛。 大表哥一看沈天泽的表情，立即想起来他跟自己说的那句，一会看我眼色…… 短暂的沉默过后，大表哥弯腰冲着老胡说道：“胡哥，不好意思，今天给你添堵了！” 老胡斜眼看着沈天泽和大表哥，突然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踏踏！” 紧跟着，沈天泽快步上前，直接从酒柜上拿起一瓶放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红酒瓶子，直接冲老胡说道：“胡哥，你要还不满意，那你再干我一下，消消气！” 老胡眯着眼睛，笑着就要伸出手掌，接过酒瓶子。 “……胡哥，我就站在这儿，一下都不躲。明天九哥要问起来，我就说，我自己走道没走好，把脑袋撞到你酒瓶子上了，你看行不行？”沈天泽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突然没有了任何表情。 “我怕你九哥呗？呵呵！”老胡冷笑。 “……胡哥，杀人不过头点地，楠楠就撞一下……咱也不能要他命，你说是不是？”沈天泽脸上再次泛起微笑说了一句。 “你叫什么玩应？” “我叫沈天泽！” “行，那你告诉老九，今晚我给他添麻烦了。”老胡摸着光头回应道。 “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您歇着，有事儿喊我。”沈天泽跟老胡寒暄了两句后，伸手扯着蒋光楠就走了出去。 …… 走廊内。 一个服务员看着蒋光楠的脸蛋子问道：“咋整的，咋肿了呢？” “艹他妈个血妈的……你等有机会的，我非得弄死老胡这个b养的。”蒋光楠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别给自己找事儿了！”沈天泽双手插兜劝道：“他身边多少兄弟，你跟他较劲干啥？犯不上，知道吗？” “呼呼！” 蒋光楠气呼呼的喘息了两声，随即看着沈天泽用德彪的口吻说了一句：“那个啥……谢谢昂……泽哥！” “这算什么事儿，行，你呆着吧！”沈天泽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蒋光楠摸着脸蛋子，突然感觉刚才一句谢谢，完全不足以表达自己内心复杂的情感。 “谁打的？”服务员叼着烟冲着蒋光楠小声问了一句。 “……小泽打的，唉，他也是为了我。”蒋光楠本能回了一句。 “疼吗？”服务员表情心疼的问道。 “……还行，有点疼！” “琢磨过来了吗？”服务员斜眼又问。 “啥啊？”蒋光楠一脸茫然。 “……你继续琢磨吧，我跟你说……这两个嘴巴子里是有事儿的。”服务员高深莫测的提醒了一句。 “啥事儿啊？” “你自己再悟悟吧，昂！” “艹，我悟你奶奶b啊！到底啥事儿啊，你咋给我整懵了呢？”蒋光楠看着服务员的背影，破口大骂：“我他妈最烦把话说一半的人，你到底几个意思？啥事儿啊，你就让我悟？……！” …… 第二日一早。 九哥从家走了之后，就拿着摩托罗拉大砖头电话，给老胡打了一个。 “喂？” “呵呵，忙啥呢？” “在市场呆着呢，哎呀，你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呢？”老胡笑着问道。 “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师大夜市儿的事儿。”九哥直奔主题。 “那来吧，正好我也想找你呢，呵呵！”老胡抽着烟，再次一笑。 …… 庆安县。 “老二啊，小泽到底跑哪儿去了，怎么一点信儿都没有呢……！”一个老太太一边收拾着院内的柴火，一边轻声问道。 “是啊，打传呼也不回，这死孩子又上哪儿作去了。”二大爷骂了一句：“你别着急，一会我找找他去。” 话音落，屋内走出来一个农村妇女，皱眉问道：“我跟你说，小泽弄不好是跟咱家烬南犯的一个事儿，他没敢跟你说，所以偷着出去躲事儿了！” “不能，小泽比烬南稳当多了！”二大爷思考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再稳当他也是个孩子，他们在外面折腾什么事儿，你知道吗？”二大娘再次补充了一句。 二大爷闻声眉头紧皱。 010 霸气内敛 h市，下午。 太古街夜市儿管理处的办公室内，老胡笑呵呵的站起身，亲自迎了一下门口走进来的九哥等人：“呵呵，过来了啊。” “你这儿整的挺好啊。”九哥跟老胡握了一下手。 “凑合事儿吧，这两年夜市儿也不好干，承包费他妈的一年涨一个价，市场里又卖不动货，你没看下面不少摊上都没有房吗？”老胡看似随意的回了一句后，就主动说道：“哎呀，昨晚的事儿，不好意思昂！” “什么事儿啊？”九哥表情不变的问了一句。 “哎呀，这不昨天喝了点酒吗？跟你店里的一个小伙吵吵起来了。”老胡咧嘴一笑：“哎，他们没跟你说啊？” “这点事儿他们要是都处理不好，那我还留着他们干啥？”九哥坐在沙发上摆了摆手：“我不知道！” “你身边的那些小孩确实挺有样，都挺会办事儿的。”老胡点了点头后，亲自递给九哥一根烟，随即主动问了一句：“呵呵，今天找我有啥事儿啊？” “还真有点事儿。”九哥抽着烟，扭头看着老胡直奔主题：“师大夜市儿你想承包啊？” 老胡闻声眨巴眨巴眼睛：“哈哈，咋的了？” “……你甭跟我装糊涂。”九哥也是淡然一笑，再次问道：“你不可能不知道，师大夜市儿这边，我也想拿……我媳妇都找人运作挺长时间了。” “我真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吧？” “呵呵！”老胡看着九哥，与他对视半晌。 “老胡，咱们也别兜圈子了，我跟你实话实说，这个夜市儿我媳妇想拿，你看你能不能让一步……！”九哥弹着烟灰，话语简洁的补充道：“但面子归面子，人情往来归人情往来！如果你要退出去，我也不可能让你空着手！你这样，我饭店有一台抵账过来的二手凌志400，你要点头，今天就把它开走。” 凌志ls400在96年左右，新车一台就八十多万，而二手的，如果车况好，那也得四十个往上。所以从这点上来看，九哥今天是带着诚意的，他真的想跟老胡在办公室里就把这事儿谈妥。 “呵呵，这个车在咱们市都没几台啊。”老胡搓了搓手掌。 “老胡，要按照我的想法，这个夜市儿我干不干都行，但我媳妇却拿它当个年过了，天天墨迹我，弄的我挺烦的。”九哥舔了舔嘴唇，眼睛眯缝着问道：“这事儿你让一步，行不？” 话音落，老胡伸手拿起茶壶，一边给九哥续水，一边轻声说道：“九啊，如果是别的买卖，你根本不用整什么凌志四百，只要说一句话，就肯定好使！但这个夜市儿，我也真的是挺为难！” 九哥抽着烟，没有回话。 “来，喝茶，喝茶！”老胡将茶杯推了过去。 “刷！” 九哥伸手就将茶杯扒拉到旁边，点头回应：“你继续说！” “你看昂，我跟你不一样，你有地产，上面又有大公司撑着，这来钱道太多了。但我不行啊，我一家老小，还有哥们兄弟，就全都指着这个夜市儿吃饭呢，我要槽子不够使，那他们就得饿死啊。”老胡搓着手掌，皱眉继续说道：“而且我不瞒你说，这个师大夜市儿虽然我还没拿下来，但我这个傻逼弟弟小蔡，已经把摊位都卖出去十来个了，你说我要这时候退，那不就得把已经装兜里的钱再掏出去吗？” “呵呵，你这一句就把话说死了啊。”九哥一笑。 “这玩应有啥说死不说死的。”就在这时，老胡的兄弟小蔡，站在办公桌旁边插了一句：“九哥，我们就是指着这行吃饭的，这放出去一个夜市儿，不光少了个槽子，还等于整了对手！你说，要是你，你能干吗？” 九哥抬头扫了一眼小蔡，没有吭声。 “你闭嘴！”老胡呵斥了一句。 “我说的是实话啊！”小蔡晃荡着大脑袋瓜子，梗着小脖继续补充道：“九哥，我就不信！你们这些搞地产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块好地，落到其它公司手里！说句难听的，你买不到，那肯定也不希望对方能买到，对吧？” “老胡，理儿不是这么个理儿啊！”九哥掐灭烟头，看着老胡说道：“夜市儿这边，我媳妇没要买之前，你也没意思要承包。现在她把关系安排妥了，合同也快签了，你这又突然蹦出来说要消灭竞争，呵呵……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我还真不骗你，师大夜市儿三年前，我就看妥了，但当时是吴胖子承包，他合同没到期，那我也没办法啊。”老胡毫不犹豫的回应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媳妇要整这个的。” 九哥闻声沉吟半晌，低头再次说道：“除了那台车，我再给你拿十个现金，行不行？！” “九啊，你这就有点难为我了！”老胡只稍稍停顿一下后，就果断摇头。 “行！” 话音落，九哥直接起身，双手插兜回了一句：“老胡，我明人不说暗话，这个夜市儿我肯定要整到手！你要非得掺和，那咱们就事儿上见吧！行，我先走了。” 老胡闻声没有回话。 九哥领着两个兄弟，迈步就往屋外走。 “魏老九，你怎么那么能吹牛b呢？！事儿上见咋地，你他妈能吃人啊？”小蔡忍不住的冲九哥骂了一句。 九哥双手插兜，笑着转身回道：“小崽子，我是吹牛b，还是真牛b，你会看到的！” “艹！”小蔡梗着脖子就要拉办公桌抽屉。 “消停点！”老胡低头喊了一声。 “咣当！” 九哥领着兄弟，拽门就走出了办公室。 …… 五分钟后，车上。 九哥拿着大哥大，给贺伟打了电话。 “喂？大哥！” “……晚上你来公司一趟，我交代你点事儿。”九哥话语简洁。 “好叻，我知道了。” “哎，你等会！”九哥沉吟半晌问道：“小泽呢？” “呵呵，你问我……他在哪儿可能跟我说吗？”贺伟无语一笑。 “晚上你先过来，这次事儿带着宣儿和小泽，你们三个一块整！”九哥扔下一句后，就挂断了手机。 工地内。 贺伟看着电话，皱眉骂了一句：“九哥还他妈的真要用他了！” …… 江北，富都酒店门口。 “走吧，一块吃一口！”蒋光楠站在台阶上冲沈天泽商量道。 “哎呀，我都说了，昨晚那点事儿你不用放在心上，说到底，咱都是一个队伍里的，我赶上了就不能不管！”沈天泽心里装着事儿，所以心思根本不在什么交朋友上：“行了，你们去吃吧，我累了，想回屋睡一觉！” “你看，一码归一码，你给我铲事儿，我谢你是应该的。”蒋光楠也不知道是真没琢磨明白，还是假没琢磨明白那俩嘴巴子的事儿，总之整个人看着有些彪呼呼的。 “……你看，我说我不去！”沈天泽也被搞的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昨天晚上的嘴巴子，抽的是非常真诚的，一点不掺假。 “走吧，走吧……！”蒋光楠依旧劝着。 “哎，吧台，你看见天泽了吗？” 就在这时，酒店大厅传来了诺诺的声音，而沈天泽一听到是她，顿时脑袋就大了一圈。 “你要真有事儿，那就……！” “走吧，咱在附近吃一口吧。”沈天泽还没等蒋光楠把后面的话说完，就立马改变了主意。 “哎，小泽……！”诺诺站在大堂，望着门口喊了一句。 “走，快走，赶紧走！”沈天泽闻声后，夹着裤裆就冲蒋光楠催促了一句。 ps:原本想着昨天发完八章，今天就恢复正常更新，但……你们实在太过热情，六小时红包就干到五万多，弄的我很不好意思，上午三章，晚上还有。 特别感谢，加个和加个和，阿布，还有永哥，小岩，小新等老读者的力捧哈。 011 楠楠的心思 沈天泽为了躲避诺诺，最终还是选择跟蒋光楠一块去了街里的火锅店吃饭，而且对方也没有再叫其他朋友。 二人落座后，蒋光楠点了一大桌子菜，还有两壶烫过的玉泉方瓶白酒。 “来，小泽，喝点暖和暖和。”蒋光楠主动给沈天泽倒了一杯白酒。 “我喝不了太多白的。” “上回跟九哥他们聚餐，我记得你挺能喝的啊？”蒋光楠一边往铜锅里下菜，一边呲牙说了一句。 沈天泽听到这话一愣后，立即摆手回应道：“胃不行了，有点喝伤了，咱俩随便吃一口就完了。” “行，那你看着喝！”蒋光楠也没有在劝。 开场白说完之后，二人就变得有点尴尬，因为蒋光楠确实和沈天泽不熟，俩人总共也没见过几回，所以这冷不丁的单独坐一块吃饭，也没啥共同语言。 “小泽，昨天的事儿，我得谢谢你昂！没你在中间摆，那个傻b老胡肯定得跟我整起来！”蒋光楠眨了眨眼睛，主动端起了酒杯：“我整一个，你随意！” “哎呀，你看我都跟你说了……哎呀，你慢点，艹……这就干了啊？”沈天泽瞠目结舌的看着蒋光楠，一仰脖就把杯中二两半的白酒给消灭了。 “……这酒有点辣嗓子，你随意昂！”蒋光楠挺实在的吧唧吧唧嘴后，就把杯子放在桌上继续倒酒。 “呵呵，你挺能喝啊！” “喝酒这玩应就在于练，前两年我在南方夜总会里当领班，天天喝，就喝出来了。”蒋光楠随口回了一句。 “在哪儿啊？”沈天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 “在深圳！” “挣的多吗？” “还行吧，反正一个月整五六千块钱不是难事儿！” “那不挺好的吗？你咋不干了呢？”沈天泽有些好奇。 “艹，怨我没管住裤裆呗……我们那个夜总会有个专业唱歌的小姑娘……这娘们天天问我……我穿丝.袜好不好看……刚开始我也没明白她是啥意思……后来我一琢磨……这话可能是有点性-暗示的意思……然后我喝点酒，一急眼，就给她办了，丝.袜也撕了……！”蒋光楠笑着叙述道。 “艹，强行给人家泚了啊？”沈天泽无语的问道。 “没有，我不说了吗，是她先暗示我的，刚开始我都没明白她老问我袜子好不好看，是啥意思……！” “后来呢？” “然后夜总会就不用我了呗！” “艹，泚个歌手就不用了啊？” “……我当时年轻了，冲动了……后来我不干了才整明白，人家前半夜干歌手，后半夜当歌手让别人干！” “让谁干？” “我们二老总！” “你和二.嫂搞破鞋？！” “哎呀，我也不知道她是二嫂啊，你说我要是知道她是这个身份，我能就突突她一下吗？”蒋光楠一脸懊悔。 “你这样的，开你算对了！”沈天泽忍不住笑的回了一句。 “他给我开了，我也没惯着他！”蒋光楠撇着大嘴回了一句。 “……啥玩应没惯着？”沈天泽一愣。 “不干哪天，我特意上台唱了一首《二嫂，二嫂，你s袜真好看》……哈哈，唱完我就跑了！”蒋光楠龇牙说了一句。 “哈哈哈哈！”沈天泽闻声大笑：“你真能扯犊子！” “呵呵，来，喝酒！”蒋光楠招呼了一声。 “来！” 话音落，二人笑着碰杯。这有句老话说的好，年轻人在一块想要迅速拉近关系，只要有酒配荤-段子，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俩人坐在一块聊了一会后，就没有刚开始那种陌生的感觉了，随即沈天泽瞧着蒋光楠问了一句：“你今天请我喝酒，到底要干啥？” 蒋光楠眨了眨眼睛，龇牙问道：“你咋知道我有事儿呢？” “……你就说，你是不是有事儿找我吧。” “还真有点事儿。”蒋光楠点了点头。 “你说，我听听！”沈天泽夹了一块涮肉。 “……我是想着，以后九哥有啥活儿甩下来，你能想着点我。”蒋光楠脸色变得认真的说道：“我不瞒你说，我家里情况不太好，兄弟姐们也多，我挺缺钱的。” 沈天泽闻声一愣，皱眉问道：“你不是跟着贺伟玩的吗？我要有事儿叫你，那不是制造矛盾吗？” “怎么说呢……！”蒋光楠略微思考一下回应道：“我以前确实跟贺伟办过几次事儿，但他那个圈子，我很难融进去！说白了，贺伟身边兄弟太多，而且都是跟着他年头不短的……我在哪儿，根本抢不上啥好活儿……你明白吗？” 沈天泽听到这话后，心里已经明白了过来，蒋光楠是想跟自己抱一把，以后一块挣点钱，可小泽虽然和贺伟有仇恨关系，但一行毕竟有一行的规矩，团队内挖墙角的事儿，是极其招人反感的，哪怕被挖的这个人，不是贺伟那边主要的骨干…… “楠楠，我说句实话昂，咱们坐在一块吃饭，喝酒，聊天，这都没事儿。但我要有活儿叫上你，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因为你之前毕竟是贺伟领着的，而且现在九哥并没有在公司给我安排具体事儿干……我手里也没什么挣钱的活儿，他要让办事儿，也就是用我自己，你能明白吗？”沈天泽把话说的很委婉。 “哎呀，公司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这次你回来是带着功勋章的，大老王没了，九哥未来肯定得用你……！”蒋光楠沉默半晌，话语简洁的说道：“但我知道你的难处……哎，以后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说，今天就喝酒！” “行！” 沈天泽笑着点头后，就端起酒杯与蒋光楠继续喝了起来，但二人再也没有谈过在一块挣钱的事儿。 晚上，蒋光楠把沈天泽送回富都酒店之后，刚刚出门要走，就碰上领着七八个人的贺伟。 “哎，你咋来了呢？”贺伟双手插兜问了一句。 “啊，我过来溜达溜达，呵呵。”蒋光楠一笑，话语很含糊的回了一句。 “明儿凌晨三点半，你来酒店，咱们出去办事儿。”贺伟也没多想，只话语简洁的嘱咐了一句。 “这么早？干啥去啊？我用叫人吗？”蒋光楠主动问道。 “彬彬找人，你自己过来就行！”贺伟并没有给蒋光楠找人的机会。 “行，那我知道了！”蒋光楠表情略显失望的点了点头。 “恩，你先回去吧！”贺伟扔下一句后，领着身边的人就走进了酒店大厅。 门口，蒋光楠叼着烟，扭头看了一眼贺伟等人，内心莫名挺不是滋味。 …… 酒店大厅内。 “事儿你知道了吧？”贺伟冲着刚回来的段子宣问道。 “知道！” “那你叫沈天泽吧，事儿也你跟他说。”贺伟轻声说道。 “恩。”段子宣态度正常的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段子宣打了几个电话，就去了楼上沈天泽居住的包房。 012 道外菜库 客房内。 “哎，你这个判官啥时候纹的，我记得上回跟你洗澡，你身上都没有啊。”段子宣坐在床上，指着沈天泽的右臂问了一句。 “啊！我在大连闲着没事儿纹的。”沈天泽用毛巾擦着头发，脸色如常的回应了一句。 “挺好看的哈，赶明儿你给我介绍介绍，我也去纹一个。” “行。”沈天泽眉头轻皱的点了点头，就立即岔开话题问道：“找我有事儿啊？” “恩，九哥和老胡整掰了，明儿一早咱们就得去道外菜库。”段子宣点了点头。 “老胡？整市场的那个？”沈天泽一愣。 “对，就他！” “啊，我明白了。”沈天泽思考了一下后，才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明白什么了？” “艹，昨天老胡过来找事儿，我还以为他是喝多了，但原来是因为他和九哥的事儿啊。”沈天泽解释了一句。 “对，嫂子想要承包师大夜市儿，老胡想抢，背地里跟咱们一直较劲儿呢。”段子宣点了根烟，撇嘴骂了一句：“九哥这回要收拾他！” “呵呵，以前这些事儿，九哥也不用我啊。”沈天泽咧嘴一笑。 “现在不一样了。”段子宣看着沈天泽，轻声分析道：“九哥一直说要问问小李当时的情况，为啥现在没动静了？因为其实大老王到底对没对你开枪，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九哥觉得你是受委屈了，所以肯定得给你往回找补找补……更何况，以前你来的时间短，所以在有些事儿上，九哥是不会让你知道的那么清楚的……但现在你和大老王一块参与了枪案……这个信任感就上来了。” “那我还因祸得福了呗。”沈天泽故意在语气上略带了一些幽怨的情绪。 “要说我还真是！如果没有大老王开枪打你的事儿，你想往上走，那起码还得个两三年……信任这个东西，嘴上说没用，得靠事儿去体现！”段子宣看着五大三粗的，但通过说话聊天可瞧出来，此人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 “艹，大老王死了，我春天来了，这回贺伟还不是更看我不顺眼啊？”沈天泽也点了一根烟。 “他看你顺不顺眼能jb咋地？虽然大家在一个槽子里吃饭，但能处得来咱就处，处不来就少联系……只要九哥喜欢你，其他人不服也得憋着。” “呵呵，我说九哥咋给你个眼神，你就半夜往他屋里钻呢……原来他也喜欢你啊？”沈天泽调侃了一句。 “哎，他要想艹我，那我还真能笑着喊舒-服！”段子宣贱嗖嗖的回应道。 “哈哈，你真不要脸！” “呵呵，行了，不跟你扯犊子了，你晚上早点睡，明儿我来接你。”段子宣站了起来。 “我晚上可能去洗澡，你明天直接去大宏图吧。”沈天泽还是怕晚上诺诺找自己，所以提前给段子宣打了一针预防针。 “你该买个电话了。”段子宣轻声劝道：“打传呼太费劲，要不有事儿也联系不上你！” “太贵了，要不你送我一个吧！” “滚犊子吧，市场的事儿结束，你肯定拿的比我多！”段子宣龇牙说道：“我等着你请客昂！” “一个电话就吓跑了昂！” “哈哈！”段子宣一笑后，推门就走了出去。 …… 第二天，凌晨三点。 沈天泽在大宏图洗浴冲了澡后，就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叼着烟站在路灯下等待。没过多一会，段子宣开着面包车停在了路边，坐在车内穿着军大衣喊道：“走了！” 沈天泽拽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回头一看，车内已经坐了六个青年。 “叫泽哥！”段子宣招呼了一声。 “哎，泽哥！” “泽哥！” “……！” 众人齐刷刷的喊了一声。 “呵呵，你这队形可以啊。”沈天泽冲大家打了声招呼后，扭头看着段子宣调侃道。 “必须滴啊！哥们玩的是啥啊，不就一号召力吗？”段子宣一边吹着牛b，一边开车就往目的地赶去。 …… 道外菜库在06年之前，一直是h市最大的青菜，鲜肉批发市场，但后来哈达建成之后，这里就逐渐变得有些萧条了起来，不过在06年之前，这里凌晨从凌晨两点多之后，完全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放眼放去全是来进货的摊主和破三轮子车。 沈天泽，段子宣等人开车抵达了菜市场正门之后，贺伟也已经开着桑塔纳和面包车，领着十多个人到位了。 “直接进去吧？！”贺伟坐在副驾驶喊了一声。 “走后门吧，直接去库门哪块，九哥已经跟这边的管理处打完招呼了。”段子宣回了一句。 “行！” 话音落，三台车从路边绕了一下，随即走后门进入了大菜库。 …… 二十分钟后，菜库正门，众人围聚在了一块，而站在贺伟队伍里的蒋光楠则是冲沈天泽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但二人并没有过多交谈。 门口处，稍显拥挤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穿着破旧的军大衣，轻声冲贺伟交代道：“别整的太过火，我这边要不给货，他们吵起来，你就拉一边谈去！” “行，麻烦了，张哥！”贺伟客气的回了一句。 “恩！”话音落，中年手里掐着一大堆票据，高声喊道：“来来来，都排队昂，别往前挤！进屋的人，别给我挨箱挑菜……分到哪个就拿哪个……菜给我扒拉烂了，别说我管你们要钱昂！” 噪杂的菜库正门，中年忙的一塌糊涂的维持着现场秩序，而沈天泽等人则是在寒冷的雪地中，不停的搓手，跺脚来维持身体热度。 大约过了半小时后，就当沈天泽实在扛不住，准备进车里取取暖的时候，菜库正门突然吵了起来。 “什么意思啊？我们大发市场的凭啥不给货？” “对啊，这都排一早上了，怎么又不给货了呢？” “……老张，你啥意思！” 二三十个摊位主，围着老张就是一通质问，而段子宣观察了一下后，就摆手喊道：“走，过去了！” 话音落，众人纷纷扔掉烟头，一起走了过去。 “都是大发市场的！”贺伟喊了一声。 “怎么了？” “你谁啊？！” “……来来，大发市场的都过来，上这边拿货！”贺伟单手插兜，指着不远处刷着抗洪抢险，众志成城过98的围墙喊了一声。 大发市场的众人连续问了几句后，就只能面带狐疑跟着贺伟和沈天泽等人走了过去。 013 断货 刷着抗洪抢险宣传语的围墙旁边，领头的一个摊主裹着棉袄，皱眉问道：“给我们叫这儿来干啥！” “都是大发市场的吧？”贺伟问了一句。 “对，咋地了？！” “那我就明说了昂！”贺伟扭头扫了一眼众人，话语简洁的说道：“从今天开始，大发市场的人，不能来这儿拿货，至于为什么不能拿，你们去找市场管理处的老胡去谈！他会给你们个解释！” “什么意思啊？” “因为啥不能拿货啊？” “……！” 众人一听，顿时都反应激烈的喝问道：“我们在这儿蹲了一早上，你说不能拿就不能拿啊？” “消停点！”贺伟吼了一声，皱眉继续说道：“我不告诉你们了吗？有事儿你们去找老胡谈，但货肯定拿不了！” “艹，你算是干啥的啊？！”领头的摊主指着贺伟喝问道：“你说话咋那么牛b呢？我们都是卖菜，卖肉的，你不让我们在这儿拿货，我们咋整啊？买卖不干了？” 人群外侧，沈天泽看着吵闹的众人，内心莫名升起一股反感，因为他就是社会底层出身，深知这些干小买卖的人都不容易，而贺伟他们以这种方式去为难这些老百姓，他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艹，你他妈跟谁说话骂骂咧咧的？”贺伟的兄弟皱眉冲领头的摊主骂了一句。 “你不让我们拿货，我还得给你磕头呗！”摊主也不惯着的回应道：“别jb扯没用的，你们不不是菜库的管理人员吗？那你们没权不给我们货儿……整急眼了，我他妈就上工商所告你们！” “你告谁啊？” “告你，咋地？！” “你告我啊？！”彬彬舔着嘴唇，直接从皮夹克里掏出一把二十多厘米的枪刺，直接用左手搂过领头摊主的脖子，刀尖顶在他肚子上问道：“来，我看你咋告我的？” 刀一亮，大发市场这边的人全部一愣。 “艹你妈的，来，我给你拿电话，我看你咋给工商打电话的！”彬彬牲口无比，说话时就要拿刀往领头摊主的肚子上捅。 “哎！” 就在这时，贺伟突然喊了一句，皱眉冲着彬彬骂道：“你把刀收起来，他们都是卖货的，你为难他们干啥？！别嘚瑟！” 彬彬眨了眨眼睛后，双手就松开了领头摊主。 “哥们，我知道你们干点小买卖也不容易！”贺伟还是挺有道义的冲着领头摊主说道：“但今天这个事儿呢，问题出在老胡哪儿！你们不为难我们，我们也不会把事儿往绝了做！这凌晨三四点钟，外面还这么冷，你们不容易，我们也不容易，咱都明白点事儿就完了！” 众人陷入沉默。 “货，今天肯定你们是拿不走！损失的钱，你们应该去找老胡要，因为你们付给他管理费，他出问题了，就肯定得承担责任。明白吗？”贺伟再次劝说道：“赶紧都回去吧，天儿怪冷的！” …… 早晨八点，大发市场管理处的办公室门口，数十位摊位主已经彻底把走廊堵死，而原本刚准备来这儿上班的老胡，在听到这个事儿后，就根本露面，而是在楼下车里打了n个电话。 半小时后，有人找到了九哥说情，但九哥直接就回了一句：“我给他脸，他也没给我面子啊！呵呵，下面孩子整的事儿，我也管不了……你让老胡跟小伟，小泽他们谈吧！谈不明白，估计另外两个市场，它也没货卖！” 没多一会，九哥的原话就传到了老胡的耳朵了，随即他坐在车上骂道：“这个b养的，太嗮脸！” “哥，怎么整？要不我带人去菜库那边看看？”副驾驶的一个兄弟主动问了一句。 “……我先找找工商那边的人！”此刻老胡心里还是想通过别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他虽然看似江湖气很浓，但混了这么多年，心里也明白有些事儿，用恰当的关系更适合。 …… 两天时间过去。 沈天泽一直在菜库盯着，吃住都在管理处，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回去就要面对诺诺，所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躲躲她。而刚开始段子宣和贺伟也一直在这儿，但等了一天多之后，见到老胡没什么动静，心里也就没太拿对方当回事儿，所以就让下面的小兄弟在这儿守着。 星期六的晚上。 沈天泽坐在椅子上跟蒋光楠等人打扑克的时候，一个段子宣的兄弟进来说了一句：“泽哥，刚才我看见院外停了一台车，有七八个人好像在往咱这边看！” “还是之前来的那一台吗？”沈天泽主动接了一句，因为段子宣走之前特意嘱咐自己的兄弟，让他们有啥事儿直接跟沈天泽说就行。 “恩，还是那一台，但来的人多了！”小兄弟点头。 “来了七八个？” “恩。” “……哎呀，没事儿啊，他们肯定是老胡那边整过来望风的！”蒋光楠大咧咧的说了一句。 “你给子宣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沈天泽挺谨慎的冲小兄弟回应道：“让他们在回来几个人！” “用得着吗？” “打一个吧，老胡菜市场那边连续两天都没货卖，你知道他急没急眼啊？”沈天泽扔掉扑克，站起身说道：“都别玩了，上门口看看！” “行！” “我出去看看！” “……！” 众人纷纷点头。 …… 几分钟后。 小兄弟拿着管理处的座机电话，联系上了段子宣。 “泽哥让你领人回来看看，老胡那边来了七八个人！” “……艹，他们就是过去望风的……！”段子宣回话之时，舌头梆硬，明显是没少喝。 “泽哥说让你回来！” “……哎呀，我正陪建材的老王呢……你们等一会吧，我们这边散了就过去！”段子宣扔下一句后，就挂断了手机。 …… 院外，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拿着电话低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贺伟他们在不在……恩，我没进去，就在门口呢！行行，那就整吧，你们过来吧，好叻！” 二十分钟后，两台破旧的面包车停在了菜库外面的路边，而段子宣此刻却刚刚满嘴酒气的送走建材老王。 ps：今日六章更完，感谢大家力捧哈。 014 片刀闪亮，只为接上财路 菜库内，沈天泽让众人收拾了扑克桌之后，就扭头冲着段子宣的小兄弟问道：“他回来了吗？” “他和整建材的那帮老板在一块呢，马上快喝完了，他给人送走就回来。”小兄弟如实相告。 沈天泽一听这话，心里估摸着段子宣可能是喝大了，但又不好马上再让人打电话催促，所以只能冲着蒋光楠说道：“你给贺伟打个电话，就说老胡那边来人了，让他们快点回来！” “至于吗？”蒋光楠一愣，因为他觉得老胡等人这几天的表现有点怂，可能在心理上已经服软了。 “赶紧打吧，我听店里的人说，老胡这几天找了不少关系跟九哥谈，都没谈妥。菜市场是他命根子，这么整，他肯定坐不住！”沈天泽谨慎的再次催促了一句。 “好！” 蒋光楠点头后，就往座机电话那边跑去。 …… 几分钟后，菜库外围，一台普桑轿车缓缓停在路边，随即车门弹开，老胡满身酒气的穿着貂皮从车内走了出来。 “大哥！” “大哥！” “……！” 众人纷纷上前打了声招呼，而领头中年也主动问了一句：“你咋来了呢？” “我来看看！”老胡背手回了一句后，面无表情的补充道：“小安，咱们先进去，让他们等一会！” “行！”三十多岁的中年点了点头。 话音落，老胡领着中年小安等人，迈步就走进了菜库。 …… 市区。 贺伟拿着电话冲蒋光楠问道：“老胡那边去了几个人？” “好像是两车人，我没出去看！”蒋光楠如实应道。 “你们在屋里等一会，别出去嘚瑟，我马上就到。”贺伟的性格要比段子宣谨慎的多，所以他一听见老胡这边来了两车人，就立马起身往外走，并且连续嘱咐了蒋光楠好几句。 二人打完电话，贺伟领着三个兄弟，在家里拿完东西之后，就火速赶往了菜库。 菜库门口，沈天泽一边抽着烟，一边眯着眼睛向菜库外面张望，而蒋光楠打完电话就跑了过来说道：“小伟马上就来！” “可能赶不上了……！”沈天泽皱眉回了一句。 “咋了？”蒋光楠一愣。 “老胡来了！”沈天泽指着院门口回了一声。 蒋光楠闻声抬头，一打眼就看见老胡领着四五个人奔着这边走了过来。 “告诉屋里的兄弟，拿好东西，快点！”沈天泽扔掉烟头催促了一句。 话音落，蒋光楠扭头就跑进了仓库，而沈天泽则是特意往前走了两步，笑着喊了一声：“哎呦，胡哥过来了？” “呵呵，咱俩挺有缘啊，我在哪儿都能碰上你。”老胡歪嘴一笑，迈步就来到了沈天泽身前。 “来，胡哥，外面有点凉，咱屋里坐！”沈天泽一闻老胡身上的酒气，再看他领来的这两个人，心里就觉得今天的事儿不好解决，所以他想尽力拖延时间，先等自己人过来。 “都jb快饿死了，我还坐啥啊？”老胡歪脖看着沈天泽，话语简洁的说道：“市场两天没货卖了，我过来给你们磕个头，求你们给我让个道，行不行？” “胡哥，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事儿我做不了主！”沈天泽笑着回了一句。 老胡眯着眼睛，伸手戳着沈天泽的胸口：“能不能给你胡哥这个面子？” 话音落，菜库门口气氛尴尬，沈天泽双眼盯着老胡看了数秒，随即干脆的点头说道：“胡哥，你让我进屋打个电话！” “啪！” 老胡伸出背在身后的左手，一把拉住沈天泽：“进屋叫人啊？！” “我去nm的！”沈天泽一看事儿不对，扬起胳膊直接就甩开了老胡的手掌。 “小b崽子，我还整不了你们了？”老胡咬着牙，右臂往前一送，手里攥着的枪刺寒光四射。 “刷！” 早就有准备的沈天泽本能侧步一躲，刀刃直接从他左肋处划过，身上穿着的皮夹克当场被挑出了一个口子。 “往死剁了，管理处也给我砸了！”老胡攥着刀，指着菜库正门喊道：“我他妈不好，那谁也别挣钱了！” 话音落，老胡身后面的人，除了小安没动之外，剩下的全部掏出了枪刺，而与此同时在院门口呆着的兄弟，也开着车冲了进来。 “b崽子，站住！” “整他！” “……！” 众人掏出刀之后，就全部扑向了沈天泽，而对方则是掉头就往仓库里跑，并且高声喊道：“拿东西，人进来了！” “跟他们干！” “踏踏踏！” 躲在仓库管理室的蒋光楠等人，拎着镐把子，片刀，就一股脑的冲了出来，随即两帮人站在仓库门口就怼了起来。 “吱嘎，吱嘎……！” 数秒之后，院外除了普桑轿车外，其他三台车就直接扎在了仓库门口，随后噼里啪啦的跳下来十五六个人，拿着东西就砸向了蒋光楠等人。 此刻，沈天泽站在屋里是有点烦躁的，按照他自己的性格遇到这种事儿，那肯定会选择先保护自己，因为他目前对九哥的团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完全犯不上玩命。但现在他的身份是九哥身边的马仔，直接带队办事儿的角色，所以这时候死活都不能第一个跑，跑了就彻底在九哥团队里凉了！ “艹！” 沈天泽迅速扫了一眼四周，随即看见墙角放着一铲烂菜的铁锹后，伸手抄起来就奔着人群砸去。 门外。 “啪！” 老胡将枪刺放在车头上，低头点了根烟后，指着沈天泽喊道：“就给我剁他，他是带队的！往死干，出事儿算我的！” 话音落，众人手持刀枪棍棒就冲进了菜库。 “噗嗤，噗嗤……！” 沈天泽一看七八个人扑向自己后，也红了眼，原地转圈的抡着铁锹，用磨的锃亮的铁锹刃砍了两三个人。 院内，管理处的一个胖子，领着两个小伙就跑了过来。 “老胡，你他妈啥意思，以后不想在这儿拿菜了？！”胖子身后有菜库老板撑腰，所以说话十分硬气。但他没想到的是喝了酒的老胡，在看见他之后，直接拿起车头上放的枪刺，两步就窜了上来。 “你要干啥……你还要……！” “噗嗤，噗嗤……！” 老胡扯着胖子的脖领子，二话没说，低头对着他的大腿就扎了四五刀。 “妈了个b的，就他妈是你们跟老九整的事儿！”老胡指着胖子的鼻子骂道：“我告诉你昂！平时没事儿，咱怎么都行，但你敢断我粮，我豁出去蹲几年，也他妈往死整你！” “滴滴答答！” 胖子双腿颤抖，鲜血顺着裤腿子就流到了地面上。 仓库内。 “小泽，跑啊，他们人太多了……！”蒋光楠右手拎着片刀，用左手拽了一下沈天泽后，迈步就跑向了后门。 015 马仔，大哥，染血的刀 仓库内。 段子宣跟贺伟留下的兄弟，早都让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老胡等人在门口给打散了。已经跑了的，被人在后面撵着；没跑出去的，正躺在地上抱头接受片刀和镐把子的洗礼。而这时候沈天泽被蒋光楠拽了一下后，也开始跟着他往后门跑。因为他是带队的，肯定不能一看见人来了就第一个消失，但如果在自己人已经全部被打散了之后，同样也没有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因为那样的话，九哥不会认为他有多猛，只会觉得这个人有点虎。 沈天泽拿着铁锹和蒋光楠冲出后门之后，就被追上来的小安等人给撵散了，一个向左边跑，一个向右边跑去。沈天泽在扔掉铁锹之后，刚要翻墙出去，就看见蒋光楠被追进了一条胡同，而平时沈天泽经常在这条胡同内小便，知道这条道是死胡同，根本出不去。 骑在墙头上，沈天泽略微犹豫了半晌，看着后面的人冲自己追过来后，心里也只能暗自嘀咕道：“这就没招了，管不了了！” “噗咚！” 心里做完决定之后，沈天泽跳下墙头，大步流星的就跑了。 …… 胡同内。 蒋光楠慌不择路的跑了能有十几步远，就发现了这里是个死胡同，随即他刚要往墙上爬，一块砖头子就飞过来砸在了他的后背。 “艹！”蒋光楠咽了口唾沫，猛然转身背靠着光秃秃的墙壁，双腿有些颤抖的拎着片刀，瞪着眼珠子喊道：“艹你妈，谁过来，我就整死他！” “小b崽子，百米王呗？”小安梗着脖子，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你他妈要整死谁啊？” “你他妈过来试试！”蒋光楠看着对方五六个人，心里和身体早就慌了，但嘴上肯定不能马上服软。 话音落，小安笑着从后腰掏出一把只能打六发子弹的劣质手枪，抬手就顶在了蒋光楠的脑门上：“我过来了，咱咋试啊？！” 蒋光楠感受到脑门处顶着的冰凉枪口，已经不停颤抖的双腿，瞬间就软了下来，心脏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谁都不是钢铁做的！ 谁都怕死！ 谁面对五六个拿枪，拿刀的大混子，心里也tm没底！ 蒋光楠原本就是社会上的一个小混混，他没经历过啥大风大浪，更不是那种已经办过很多脏事儿的亡命徒，他就是一个家庭条件非常差，想踩着线，想挣大钱，想出名当大哥的普通人。所以面对枪口时，他懵了，也害怕了。 “……大……大哥……我就是一办事儿小弟儿……你……你整我也没啥用！”蒋光楠慢慢的放下片刀，完全出于本能的说了一句软话。 “啪！” 小安身边的一个壮汉，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艹你妈的，你不叫号了啊？” 蒋光楠没敢吭声。 “你不大片刀抡的挺猛的吗？” “干他！” “……！” 人性就是这样，一个人要敢还手，那最后谁能站住，谁能躺下还真不好说。但一个人要怂了，完全没有还手的勇气，那这些打人的会越来越得寸进尺，下手也会越来越没有个轻重。 这个定律，不论是发生在小孩身上，还是大人身上那都一个样。这就跟俩人打架，如果你劝，那准有一个人不依不饶；但你要不劝，说不定双方互整两下之后，就结束了，不信您仔细品品！ 蒋光楠放下刀之后，小安身边的兄弟就一拥而上，给他憋在墙角一顿猛踢。 “踏踏！” 就在这时，老胡迈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咬牙切齿的冲着蒋光楠的脑袋，连续狠踩了七八下。梆硬的皮鞋底子，直接给蒋光楠的耳朵都踩的豁了n个口子，鲜血哗哗的流淌在了地上。 “别打了，胡哥，别打了……！” “艹你妈的，在富都你就该揍！你们跟着老九，都心里没个b数了是不？”老胡本来这几天就憋屈到爆炸，而且他之前就跟蒋光楠有过矛盾，所以这时候俩人正好碰上，他借着点酒劲儿根本就控制不住情绪，手里抢过一镐把子，奔着蒋光楠的大腿就连续抡了两下。 镐把子的杀伤力，在混子圈内是公认的比片刀还厉害，因为这玩应砸一下，轻则骨裂，重则骨折。而片刀砍两下，最多也就缝个针，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好了。 连续挨了两下之后，那种骨头突然裂开，皮肤钻心疼的感觉，直顶蒋光楠脑门，他扑棱一下坐起来，嗷的喊了一声：“别他妈打了！” “你骂谁呢！” “啊！”蒋光楠完全被打急眼了，踉跄着窜起身体，直接推了老胡一把。 “踏踏！” 老胡踉跄着后退一步，棱着眼珠子骂道：“小b崽子，你敢还手？给我……！” “我去你妈的，我整死你们！”剧烈的疼痛和耻辱感，让蒋光楠一时间忘了小安那里还有枪，他疯了似的从地上捡起那把带血的七孔砍刀，完全不考虑后果的冲着老胡肚子就扎了下去。 七孔砍刀与*完全不同，它的形状有点像加长版的尼泊尔匕首，刀头是尖锐的，是可以当军刺捅人的！！ “噗嗤！” 老胡完全没想到蒋光楠还敢拿刀捅自己，所以他一愣神的功夫，这半米长，近一掌宽的砍刀，直接就捅在了他的肚子里。 “……我……我艹！”老胡木然低头一看自己的肚子，七孔砍刀整整捅进去了三分之一长。 “你妈b！”小安骂了一句，一急眼抬手就要开枪。 彻底红眼的蒋光楠，此刻心里已经认定，如果他要不还手，那就得被这几个人祸害死，所以回头就是一刀！ “噗嗤！” 七孔砍刀略过，小安感觉自己拿枪的手背一凉后，劣质六响就直接飞了出去，砸在了墙上。 “我让你打，我艹尼玛的！”蒋光楠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步伐踉跄的冲向老胡，完全闭着眼睛就是一顿乱砍。 老胡站在原地措不及防，脸上，脑袋上，身上，瞬间就挨了七八刀，整个人没到五秒就变成了血葫芦！ “来啊，艹你妈的！” “再整我啊！干我啊？！” “跪下不行，那我就全给你整死！” “……！” 蒋光楠浓重的喘息着，冲着人群就是一捅乱砍，完全就是一副拼命的气势。而这个气势一上来，老胡这边的人却全哆嗦了，完全被打懵了，与刚才叫嚣着去殴打蒋光楠的态度，完全像两个队伍！ 胡同口处，原本开着破面包想冲进去的沈天泽，此刻一脸懵b的看着蒋光楠，表情惊愕。 016 与看守所的不解之缘 沈天泽原本是不想管蒋光楠的，但他都跑出去了之后，心里突然又觉得，不管自己是不是线人，那想在九哥这儿生存一段时间，也总得有两个关系近的朋友。所以他短暂的犹豫过后，就又开着拉人用的破面包车返了回来。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在胡同口看到的情况竟然是蒋光楠一个人拿着刀，抡跑了七八个人。因为沈天泽虽然之前不算纯粹意义上的混子，但身边毕竟有沈烬南这样的堂哥，所以也没少接触过社会上的小青年。他知道这帮人虽然平时牛b吹的贼响，经常露出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状态，但实际上大多数人都是虚猛。只是嘴上猛，真的干起来，没几个是行的，所以他有点惊愕于蒋光楠的表现，但仔细一想心里也明白了过来！ 这蒋光楠肯定是被整急眼了，玩命了！ 心里的想法一闪而过后，沈天泽一边挂倒挡调整车头方向，一边高声喊道：“往外跑，楠楠，出来！” 连续呼喊了数声之后，蒋光楠才从红眼的状态中清醒过来，随即拎着带血的刀，一瘸一拐的跑了出来。而胡同内的老胡兄弟，竟然相互对视了一眼后，谁都没敢第一时间追出来！ “翁！” 蒋光楠上车之后，沈天泽一脚油门就离开了胡同。 “呼呼……！” 车内中排座椅上，蒋光楠扔掉已经弯曲的片刀，坐在车座子上连续喘息着，连脑袋上哗哗淌血的伤口都没管。 “你没事儿吧？” “……老胡，会不会死了？”蒋光楠清醒过来之后，表情略显惊恐，心里完全没底的说了一句：“我……我一刀好像扎他胸口上了！” “不能吧！”沈天泽闻声也有点懵：“你真捅胸口上了？” “他们往死整我……我一急眼就捅了……没看清。”蒋光楠本能的回了一句：“他要死了，我是不是也完了！” “先走，先回去再说！”沈天泽猛踩油门。 “……小……小泽……谢谢你昂！”蒋光楠说这句话的时候，竟带着一点哭腔。 “没事儿！”沈天泽摆了摆手，稍微冷静一些的回应道：“回去之后，我先领你找九哥！” “对，对，找九哥，他能管！”蒋光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点头。 “吱嘎！” 话音刚落，沈天泽突然刹车，表情僵硬的说了一句：“完了！” “怎么了？！”蒋光楠猛然抬头，随即看见风挡玻璃外面有两台警车正拦在路上。 “就说刀是抢的，听见没有！”沈天泽赶紧提醒了一句：“咱都啥都不知道，就在管理处帮忙来着，是老胡他们先拿刀过来砍人的！” “小泽，警察……完了……这下完了……老胡要出事儿，我连跑都没法跑！” “你冷静一点！”沈天泽呵斥了一句。 “小泽，我怎么整啊？”蒋光楠此刻完全慌神了：“我要进去了，我家里根本没钱……！” “别慌，别慌！”沈天泽依旧低吼着回应道。 “咚咚咚！” 两名穿着绿色制服的警察，走到面包车正驾驶处敲了敲车窗后命令道：“下车，快点的！” …… 老胡红眼的来菜库使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其实和蒋光楠挨打后，疯狂乱捅的心理动机是一样的，二人都是被逼急眼了，没招了，才选择这么干的。但老胡自己却忽略了这一点，他只记得自己如果不还手，那师大夜市儿就拿不到了，却根本没考虑到，人家蒋光楠再被打下去，就得残废或者被失手打死……所以，老胡为此付出了惨烈代价，他当天晚上就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直接告诉他媳妇：“脾烂了，得切；小肠断了，得接！” 菜库出事儿二十分钟后，贺伟才赶到，而等段子宣醉醺醺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沈天泽和蒋光楠在派出所呆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九哥在看见二人之后，抬手就是两个嘴巴子，话语简洁的骂道：“不能干，就他妈的都给我滚！” 贺伟阴着脸没敢吭声，而段子宣更是无言反驳。 “葛队，我老九……是啊，菜库这边出事儿了。呵呵，我没作，是老胡带人过来闹的事儿。恩，我有两个小兄弟进去了，对，你帮忙问问，在里面先给照顾照顾！”九哥站在汽车旁边，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不给你添麻烦了，老胡这边我来解决！哎呀，能怎么解决，私下聊聊呗！” …… 半夜一点多。 沈天泽由于身上没啥伤，所以直接被扔进了看守所，而蒋光楠则是被送往了公安医院，并且也签了拘留书。 由于沈天泽之前因为砸杠进来过，对看守所还是挺熟悉的，再加上有九哥托人照顾，所以他在里面也没遭什么罪，当天晚上坐班就发话，让他睡在自己旁边的二铺。 躺在铺上，沈天泽也没有睡着，时刻等待有人接见自己，因为他觉得关磊如果知道他出事儿，肯定会通过官方见自己一面。但等来等去，管教却一直没有叫他的名字。 时间过了两天，关磊依旧没有露面，而沈天泽自己在被提审的时候，隐隐约约从办案人那儿感觉到，自己还他妈的有可能被刑事拘留！！ 这样一来，沈天泽心里彻底不托底了，因为刑事拘留就意味着要被判刑，而他又不知道老胡伤的多重，所以根本不清楚自己如果签了刑事拘留，那会被判多长时间。 就在沈天泽内心忐忑之时，诺诺突然托关系接见了他。而沈天泽此刻也顾不上躲着这姑娘了，因为他现在更渴望听到外面点消息，所以二人见面非常顺利。 “嘚瑟，还嘚瑟不？这下进来了，老实了？”诺诺穿着一件淡黄色风衣，脖子上系着纯白色的围脖，看着光彩照人。 “……别说没用的，九哥怎么说？”沈天泽急迫的问了一句。 “他说不管你！” “你别闹，我急着呢！” “你错没错？”诺诺斜眼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有病？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扯犊子？”沈天泽低吼着回了一句。 “我问你，你错还是没错？”诺诺挑眉再次问道。 “……！”沈天泽咬了咬牙后，点头应道：“我错了，奶奶……！” “这还差不多！” …… 与此同时，富都酒店内，九哥坐在沙发上冲着一身材高大的青年吩咐道：“你去找老胡，把这事儿办了！” “明白！”青年点头。 话音刚落，桌上摆着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 “干嘛呢，我滴九哥！”电话内一个姑娘的声音泛起。 九哥一听是自己姑娘的声音，顿时笑骂道：“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嘻嘻，我到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姑娘笑着问道。 017 已悄然改变的江湖 九哥亲自派去找老胡谈的人叫马克，这个人从魏老九刚到h市的时候就跟了过来，老家是哪儿的没人知道，而且平时也不在公司，甚至团伙内只有贺伟跟他在浙j见过两面，其他人就只听说过九哥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却从来没有过任何接触。 马克一米八二的身高，腰板笔直，人长的浓眉大眼，还挺英俊，但经常习惯性的留胡子，戴鸭舌帽，还眯缝个眼睛，所以看着有些显老。 …… 马克与九哥谈完事儿的三天后，老胡才刚从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出来，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整个人却瘦了一圈，看着没精打采的。 “……你放心吧，捅你的那个小子，当天就被抓住了，人在看守所呢，回头我找找人就给他判了。”小安受伤缠着纱布，一边吃着橘子，一边轻声说了一句。 “恩！”老胡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滴玲玲！” 就在这时，大哥大手机铃声响起，而小安擦了擦手后，就亲自起身递给了老胡。 “喂，你好，哪位？” “……我合计着，你这住院也四五天了，怎么的，咱出来谈谈师大夜市儿的活儿？” “你谁啊？”老胡皱着眉头喝问了一句。 “呵呵，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你，我跟你谈个jb！”老胡骂了一声。 “你给家里打个电话，看看你媳妇和孩子在家干啥呢！”马克笑着回了一句后，就直接挂断了手机。 “喂？喂？……！”老胡连叫了两声后，才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 “谁啊？”小安主动问了一句。 “艹！”老胡捂着腹部，咬牙坐起身后，立马就给家里座机打了过去，但却显示无法接通。 “怎么了？” “妈了个b的，老九玩埋汰的。”老胡瞪着眼珠子骂了一句。 “滴玲玲！”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老胡毫不犹豫的就接了起来。 “我在后山就等你一小时，来不来你自己看着办吧。”马克扔下一句后，就再次将电话挂断。 …… 四十分钟后，老胡不顾医生劝阻，领着小安等人，带着两把*就去了后山。车停下之后，众人一抬头就看见了山腰上禁止乱扔垃圾的牌子旁边，双手插兜站着的马克。 “大哥，你慢点……！” “起开！”老胡心急如焚，直接甩开扶着自己的小伙，从帆布兜里掏出锯短的*就冲了上去。 “呵呵！”马克戴着鸭舌帽，双眼盯着手持刀枪的老胡等人，脸上泛起蔑视的一笑。 “艹你妈的，你要干什么？”老胡撸动枪栓，咬牙就冲马克喝问了一句。 “我给你家电话线剪了，但没动人。”马克笑着回了一句。 老胡闻声一愣。 “不过能剪电话线，就能动人！”马克站在台阶上，由上至下的打量着老胡，体态无比放松。 “你吹牛b，你敢碰我老婆孩子，我连你和老九一块整死！”老胡满脸凶相的将*枪口怼在了马克腰上。 “我明天就抓你媳妇，你整死我吧。”马克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老胡闻声双眼瞪的溜圆，右手拿着枪把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敢吗，敢开枪吗？”马克伸出右手，戳着老胡的胸口，一字一顿的喝问道。 老胡右手颤抖，手指搭在冰凉的扳机上，几次犹豫，但几次都没有勇气扣下去。而他身后的小安等人，此刻面对手里啥都没有的马克，竟然没一个敢插话，或者说是怕下不来台。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马克就是真让他们开枪崩死自己，那他们也一定没有扣动扳机就杀人的魄力。 “你不敢，我敢！”马克指着老胡，再次轻声说道：“你再嘚瑟，我就整死你！！” 老胡看着体态放松，满脸胡子的马克，突然想起来，自己在95年因为打架斗殴进看守所的时候，曾经跟一个手里有过七条人命的悍匪住过半个月。而那个人在被执行死刑的前一天晚上，还在监内跟其他犯人打扑克赢烟呢。第二天被武警提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跟自己要出狱一样，笑呵呵的脱了囚服，换了一套干净的涤纶裤子，从容的走出了监室。 是的，眼前站着的马克，让老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死刑犯，并且他还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拿枪一定会往腿上崩，可对方拿枪，或许真的敢打脑袋…… “别让我再找你昂！”马克停顿两秒后，伸手拍了拍老胡的肩膀，迈步就奔着山下走去。 老胡站在山腰，看着马克的背影，脸颊阴晴不定的沉默着。 …… 一个半小时后。 老胡回到医院，就见到了自己的媳妇孩子，随即他刚松一口气，市分局的一个队长就穿着便服过来坐了一会。 二人总共聊了不到二十分钟，但一直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话题，直到队长临走之前，才突然冲着老胡扔下一句：“……你现在手里有这两三个市场，不也混的挺好吗？……老胡啊，好事儿不可能都落在一个人身上，这该让的时候，你也让出去一点！你和魏老九争，自己受伤了，那我得破案，可你前些年和别人争的时候，他们也受伤了，你说，我破不破案呢？” 老胡闻声愣住。 “呵呵，好好养着吧，我先走了！”队长一笑，伸手就推开了门。 “我心里有数了！”老胡沉默数秒后，一边送着，一边低声回了一句。 “哈哈！你是人精，不用多说！”队长背手连连点头。 …… 一天后，抓捕沈天泽和蒋光楠的派出所，来医院给老胡录口供时，对方却拒绝提供一切信息，也完全不承认是蒋光楠捅的他。而在这个年代，监控录像还没有完全普及，菜库内的火拼又没有抓到现行，涉及斗殴的人员又该跑的全跑了，所以派出所这边很难整理出啥证据。 没过两天，沈天泽和蒋光楠从刑事转成了行政，并且一人签了十五天的拘留书。而九哥也没有把事儿做绝，特意让贺伟给老胡送去了一台新款的桑塔纳轿车。 至此，老胡彻底退出师大夜市儿的争夺，并且后来在喝酒的时候，还跟朋友说过：“哥们，你发现没？现在这个社会变了，以前打仗靠的是刀，现在打仗靠的是他妈的钱！老九比我有钱，比我关系硬，能雇得起杀人犯！我怎么跟他斗？” 是的，马克露面，九哥就是在告诉老胡，玩社会这一套，你根本不行；队长露面，也是在告诉老胡，走官方，你就是个弟弟！ 98年是个节点，社会环境飞速进步的同时，各行各业也在进行着残酷的淘汰。混子圈也一样，他们不再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就抡片刀，他们开始认钱了，他们也学着现代企业的方式，用快准狠的方式进行敛财，不打无意义的仗，不打不见钱的仗…… …… 蹲满了十五天后，沈天泽走出看守所，直接返回了富都酒店见了九哥。 “师大夜市儿拿下来了，这段时间你和小蒋过去看着，等手续全办完，那块就你俩盯着吧。”九哥翘着二郎腿，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018 上位 沈天泽听完九哥的话后，笑着回了一句：“那就谢主隆恩了呗？终于看见我了！” “没有哪个瞎子能当老板，你干的好，我肯定就心里有数。”九哥沉吟半晌，话语简洁的说道：“但是你得记住，不管在哪儿干都别太急，得一步一步来。老板对你有多大的信任，不在于你多会说，而是在于你怎么做！” “我明白！”沈天泽点了点头。 “……你跟着我老九，除了会拿到应得的钱之外，我还会告诉你怎么挣钱！师大夜市儿你要干的好，我半年给你和小蒋结一次分红！”九哥毫不吝啬的说道：“但机会不是随时都有，你要干的不好，我就得换了你！” “九哥，谢谢！”沈天泽脸色十分认真的回了一句。 “你是我弟弟，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不用说谢谢。”九哥弹了弹烟灰，低头就从茶几桌内掏出了一部诺基亚5110手机和一万块钱现金。 “哎呦，这玩应可少见啊。”沈天泽低头拿起小巧的诺基亚5110，露出一脸喜爱的表情。 “你在夜市儿，没个电话也不方便！我小舅子前几天从香港回来，给我带了十个，我留一个，其他的都给你们。”九哥笑着调侃道：“省的小宣说我天天拿个砖头子打电话！” “赏我了？”沈天泽龇着牙问道：“这玩应可不便宜啊，是今年新出的吧？” “……我也不懂，反正能打电话就行呗！” “九哥，你整滴我都想跟你睡一觉了。”沈天泽无意中又流露出自己大大咧咧的性格。 “哈哈，滚犊子吧。”九哥一笑，摆手回应道：“一会你把小蒋的那一份也带过去，我这几天忙，没空天天去看他！” “哎，好叻！” “钱给我送到位昂，别在中间给我扣缝子！”九哥笑着调侃了一句。 “你看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扣点。” “揍你！” “哈哈！”沈天泽一笑，眨眼再次问了一句：“哥，小蒋以前是跟贺伟玩的，你现在让我跟他在一块干事儿，那贺伟……！” “哪那么多事儿？让小蒋去夜市儿，那是奖励，跟贺伟有什么关系？”九哥顿时皱眉回了一句：“他要嘚瑟，我收拾他！” “你这么说我就托底了！”沈天泽点头。 “行，你去吧！” “好叻！” 话音落，沈天泽拿上东西，迈步就走出了办公室。而当人到走廊之后，这笑脸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忐忑。因为他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在九哥的团队内算是越踩越深了。 沈天泽一边心里装着事儿，一边低头就往楼下走，整个人正出神的时候，就听见耳边响起“哎呀”一声。 “盲人学走路呀，你系不系瞎？我这么躲着，你还踩我？”一个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 沈天泽一扭头，就看见一二十岁出头的姑娘，穿着修身的白色羽绒服，梳着丸子头，戴着个大墨镜冲自己骂道。 “我跟你说话呢，你看你给我靴子踩的！” “……！”沈天泽闻声一低头，只见姑娘穿着的淡黄色鹿皮靴上印着清晰的鞋印，随即回应道：“踩了就对不起呗，你怎么还骂人呢？” “你差点给我脚踩到一楼去，你还有理了？”姑娘凶巴巴的回应道。 “咱俩谁没理啊？我贴着扶手正常行驶，你一声不吭的就上来，属于逆行你知道不？”沈天泽指着栏杆说了一句：“再说了，这啥天啊，你还戴个墨镜？黑了吧唧的你能找着家吗？” “跟你有关系吗？你是不是神经病啊？！”姑娘摘下墨镜有点要吵架的意思。 “行行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天泽着急去医院，所以挺敷衍的说了一句后，迈步就往楼下走。 “呼呼！” 姑娘胸口起伏的喘息两声，随即从包包里掏出纸巾，一边擦鞋一边摇头说道：“哎，这儿都快成二流子收容所了……！” 沈天泽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姑娘的侧影，见到她窈窕的身段和精致的脸颊后，咧嘴一笑，随口冲着服务员问道：“这是新来的姑娘啊？哪个妈咪带来的，以前我没见过啊！” “……泽哥，你别瞎说，他是九哥姑娘，好像叫妮妮！”服务员斜眼回了一句。 沈天泽闻声，当场一愣。 “嗖！” 一个空的塑料垃圾桶直接从楼上飞了下来，嘭的一声就砸在了沈天泽后背。 “来，你给我上来，我告诉告诉你，我是哪个妈咪带来的！”妮妮磨着牙，就要冲下来。 “……艹！”沈天泽二话没说，迈步就跑出了酒店大厅。 “那个小子叫什么？”妮妮气呼呼的冲着服务员问道。 “……我没太看清！” “都贴你脸上了，还没看清？你眼神不好啊？” “我确实有点近视……！”服务员乖巧点头。 “滚！” “妥！”服务员拿着抹布，转身就走了。 …… 出门之后，沈天泽短暂思考了一下，就先打车到了江边的一个食杂店，随后用公用电话给家里的邻居打了一个。 过了大概能有二十分钟后，公用电话铃声响起。 “喂？二大爷！” “小王八犊子，你跑哪儿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回个电话？”二大爷训斥着骂道。 “这段时间挺忙的，天天熬夜，也跟你们的时间对不上，我就没打。”沈天泽听到二大爷的声音，心中一暖。 “你在哪儿，也得给我来个信儿啊！”二大爷再次回应道：“联系不上，我不着急吗？” “恩，我以后会经常给你打电话！”沈天泽沉默半晌后，岔开话题问道：“烬南的事儿，怎么样了？” “我问了一下，他可能得判个一年半载的。”二大爷叹息一声回应道：“对方让赔钱，咱家这情况……也拿不出来啊！” “二大爷，你这几天去邮局一趟，我给你汇点钱！” “哎呀，你一个小孩，我用你掏什么钱，你自己留着花吧，别在外面瞎嘚瑟！我跟你说，咱家底子薄，可经不起事儿！”二大爷关心的嘱咐了一句。 “我跟朋友倒腾手机呢，效益挺好的，这段时间也攒了点钱，完全够花！”沈天泽坚持着说道：“烬南是我哥，咱咋的也得把他先整回家啊！我先给你汇过去一万，不够……我再想办法……！” “真不用！” “二大爷，别跟我客气，咱是一家人！这事儿就说定了，你过几天去邮局一趟！”沈天泽皱眉再次劝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挺好的！” “……小泽啊，你可别在外面整违法的事儿啊！”二大爷还是有些担心。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那就行!” 爷俩在电话内聊了一会后，沈天泽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随即就没有再多说，而是找了借口就把电话匆匆挂断了。但他刚付完钱往食杂店外面走，就突然有个声音在后面说道：“……我不是告诉你，尽量别给家里打电话吗？” 沈天泽闻声回头，只见关磊戴着绒线帽，就站在食杂店旁边的胡同内。 019 一战成名 阴暗的胡同内。 沈天泽激动的冲着关磊喝问道：“我前几天都进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会管我，但你连出现都没出现！” “你是老九的人，我找关系接见你，万一他知道了怎么办？”关磊云淡风轻的反问了一句。 “那你也应该找人给我拖个话啊？老胡被捅成那样，我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判刑啊？！”沈天泽一看见关磊，心里就莫名有一股怨气，而且自己也不知道这股怨气从何而来。 “谁能确保带话的人，没有任何问题呢？”关磊再次反问道。 沈天泽咬着牙，一时无言。 “你干这个，得学会保护自己！因为我只能管你一次，一次过后，你的身份百分百会在老九那儿露了，明白吗？”关磊点了根烟后，轻声补充道：“有些事儿得躲！” “躲？怎么躲？那天老胡去菜库，管事儿的就我一个，我能跑吗？我要跑了，还能在老九这儿混下去吗？”沈天泽烦躁的回应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哪天要真被砍死，也没有人能救我！” 关磊闻声沉默半晌，轻声回应道：“来之前，你应该有这个准备的。小泽，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有义务承担这件事儿，你可以选择不干！现在也可以！” “呵呵，不干？！”沈天泽舔了舔嘴唇：“我已经和贺伟撕破脸了，如果我现在消失了，你觉得他会不会找我？” “我正想说这事儿！来之前，我特意告诉过你，你可以带有愤怒，带有埋怨，但不能马上跟贺伟站在对立面！因为你这样会引起他对你的注意，他要在你身上花心思，你会很危险的，明白吗？！”关磊皱眉呵斥道：“你要听我的话！” “我哥听你的话，但是他死了！”沈天泽冷眼回了一句。 “沈天泽！！不是我害死你哥的，是老九，是贺伟，是犯罪团伙！明白吗？”关磊闻声也有些激动：“他是警察，这是他的工作，是责任！” “那你为什么不来老九团伙呢？为什么是我哥呢？你的责任呢，就是体现在办公室出谋划策吗？”沈天泽低吼着喝问道。 胡同内，二人针锋相对，气氛沉默且压抑。 足足五六分后，关磊喘息一声，在心里调整好状态，率先语气轻柔的打破尴尬：“小泽，我们是有分工的，我已经在公安机关从业了近十年，脸已经太熟了，我没办法干这项工作……我知道，你哥的死，让你对我抱有埋怨……但我请你相信，我和他的情感一样非常深厚，他是我最好的学生。” 沈天泽低头抽着烟，眉头紧皱的摆了摆手：“不说了，没有任何意义！我做这个，不是为了听你那些大道理的，只因为我没了相依为命的亲人……！” 关磊看着沈天泽，嘴唇蠕动了数下，最终还是没有回话。 “那天我跟贺伟撕破脸，是因为我能感觉到，老九一直在注意我的状态……一个差点被贺伟搞死的人，性格再隐忍，也不可能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就把事儿掀过去……我只有爆发，老九才能相信点大老王的人不是我！”沈天泽声音低沉的解释道：“……你知道吗？我哥是吸d的……为了让老九相信，我也吸了！” 关磊惊愕。 “我只想告诉你，在警察这个职业上，我哥可能比你付出的多！”沈天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歪脖继续回应道：“算了，不提这些了，有个事儿，你需要办一下！” “什么事儿？”关磊再次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才主动问道。 “我哥在富都有个女朋友，你知道吗？”沈天泽问。 关磊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应道：“他从来没跟我提过！” “估计他可能是为了工作方便吧，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但这个姑娘肯定和我哥是在一起了！”沈天泽喘息一声，皱眉继续说道：“她和别人不一样！九哥，段子宣，还有贺伟他们，平时是不会跟我哥生活在一起的，可这个姑娘却不行……他俩应该是同居过……所以我要跟她过多接触，就一定会露出马脚……神态，生活细节，性格细节，我是没法伪装的……你明白吗？” “这是个大事儿！”关磊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要呆下去，她必须走，必须离开富都！”沈天泽再次补充道：“这事儿我办不了，得你想办法。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躲着她，但躲着的理由是不充足的……如果引起她的怀疑，那就晚了！” “好，我会想办法！”关磊使劲儿裹了两口烟头后，抬头回了一句：“你再拖一段时间，我马上就办这个事儿！” “恩！”沈天泽点头后，继续说道：“师大夜市儿拿下来了，老九让我和蒋光楠管着……他对我的信任在积累！” “收敛一点，别太着急！” “我知道！”沈天泽低头扫了一眼手表，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去医院看蒋光楠，消失太久不好，你回去吧！” “行！” “还有，下次你找我，提前打招呼，不要背后盯着我，我很反感！”沈天泽扔下一句后，转身就要奔着胡同外走去。 “小泽！”关磊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沈天泽回头。 “刷！” 关磊摘下帽子，冲着沈天泽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颤抖的说道：“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让沈天泽头皮发麻，眼圈通红的回道：“对不起有什么用？他已经死了……！” …… 医院病房内，蒋光楠摸着刚剃的光头，看着十几个来看望自己的富都骨干，内心突然爆发出一种豪气感！ 一把片刀，干残老胡，剁了小安，撵跑六七个混子的传说，已经在圈内传开，之前默默无名的蒋光楠，似乎一战成名了！ 楼下。 沈天泽坐着出租车到来，一扭头就正好看见了刚要往大厅走的贺伟等人。 “呦，泽哥！”跟班小付不是好笑的打了声招呼。 沈天泽只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020 敞亮的伟哥 沈天泽自从在包房里跟贺伟发生直接冲突后，心里就没有抱着能跟他和解的想法，甚至连表面演戏的态度都懒得去做。因为贺伟在大老王的事情上，明显是对沈天泽有看法的，甚至到现在可能还怀疑他是鬼。其次在沈天泽心里，自己大哥的死，贺伟起码有一半以上的责任，而这个矛盾是永远无法调和的，也是促使他留在九哥团队内想要报仇的唯一动力。 天泽不想跟贺伟演表面兄弟，贺伟同样没必要去讨好他，因为贺伟是在浙江总部有人的，所以他的野心根本不在跟自已一辈人的争斗上。而且他到现在心里也还认定，大老王等人出事儿，即使不是沈天泽通过警察点的，那也是他在背后做套报复的。 综合以上原因，沈天泽和贺伟虽然还在一个公司吃饭，但私下基本不说话，处于谁也不搭理谁的状态。所以狗腿子小付跟沈天泽打完招呼之后就后悔了，因为对方根本没搭理他，弄的他还挺下不来台。 “……以前他就不服你，现在九哥把夜市儿给他干，他就得更jb狂了。”小付看见沈天泽走进医院后，才臊眉耷眼的自己接了自己一句。 “知道他烦你，你还撩骚他！”贺伟瞪了小付一眼后，迈步继续说道：“走，进去看看小蒋！” 话音落，众人迈步就进了医院。 …… 病房内。 沈天泽到了之后，屋内看望蒋光楠的人，就都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但从这些人的态度上看，似乎他们跟沈天泽都不熟。而这恰恰也说明，之前沈恩赐是很少接触团队内其他骨干的，应该只是有事儿的时候，才会跟他们见到。 掏出烟盒发了一圈后，沈天泽就见到贺伟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随即他叼着烟站到窗口，就不再吭声。 “伟哥！”蒋光楠躺在病床上，抬头跟贺伟打了声招呼。 “挺好的吧？”贺伟背着手，笑问了一句。 “恩，再躺几天就拆线了！”蒋光楠点了点头。 “……老蒋，你是真牛b啊！以前我咋就没看出来，你马力这么足呢？一把片刀撵跑了七八个，还tm给老胡捅废了！真可以！”小付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你给咱家人长脸，给伟哥长脸啊！” “呵呵！”蒋光楠听到这话一笑，因为小付的语气确实让他感到有些讽刺。在他干了老胡之前，贺伟这边的人，可从来没跟他提过“咱家”这俩字。 “九哥让你去干师大夜市儿，你知道了吗？”贺伟主动问了一句。 “啊，昨天子宣来的时候告诉我了！”蒋光楠点头应道：“九哥让我和小泽一块干！” 话音落，屋内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沉默。 “……干好你自己的事儿，有困难跟我说！”贺伟停顿半晌后，在言语上很大方的回应道：“你好了，我脸上也有光！” “恩！”蒋光楠听到这话，脸上似乎并没有表现的很高兴。 “哗啦！” 贺伟低头打开手包，直接从里面拿出早就点好的五千块钱递了过去：“拿着，伤好了，买套新叶子（衣服）穿。” “不用了，我这儿还有！”蒋光楠推脱了一下。 “嫌少啊？”贺伟笑眯眯的问道。 “伟哥敞亮！” “给你你就拿着吧……！”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全都善意的劝了一句。因为在这个年代来说，五千块钱是真不算少了，在市区租一个三居室的房子，一年房租差不多也就这个数。 “谢谢了，伟哥！”蒋光楠思考了一下后，还是接过了那五千块钱。 “跟我还客气啥。”贺伟摆了摆手：“行，你这儿人多，我就不在这儿呆了。等你好了，咱找地儿聚一聚！” “再呆一会呗！” “不了，你躺着吧，我们走了！” “那我就不送你了，伟哥！”蒋光楠躺在病床上招呼了一句。 “恩，躺着吧！”贺伟一笑，扭头又看着众人说道：“没事儿咱再聚昂！” “好叻！” “你忙吧！” “……！” 面面俱到的跟众人寒暄了两句后，贺伟就离开了病房，而屋内剩下的人，见他走了之后，都纷纷表示贺伟做人挺讲究，不差事儿。 …… 走廊内。 “……给的有点多吧？五千块钱都能买个破面包子了。”一个小伙轻声问了一句。 “自家兄弟，有啥多不多的！”贺伟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 众人闻声没有接话。 …… 沈天泽在病房内呆了半个多小时后，屋内的人就全都走了，因为他们也知道沈天泽找蒋光楠肯定是有事儿谈。 “……这是九哥给你的，电话，还有钱！”沈天泽从怀里掏出东西放在了桌面上。 “谢了昂，还麻烦你跑一趟！”蒋光楠跟沈天泽唠嗑的时候，明显放松不少。 “没事儿。”沈天泽拉着凳子坐在床边，笑着指着床头柜上的五千块钱说道：“贺伟这不是对你挺好的吗？” “呵呵！”蒋光楠闻声一笑。 “你笑啥啊？”沈天泽一愣。 “你以为这五千块钱，他是白给我的啊？” “什么意思？” “他有个二姐，96年就下岗了，一直在家闲着没事儿干。去年贺伟给她整工地去了，干了不到俩月，就偷着卖废角料攒了一万多。后来有人告诉了九哥……贺伟没办法才给她撵家去了。昨天贺伟的一个兄弟跟我唠嗑，无意中聊到了这儿，所以，我估计啊，他这个二姐可能得甩给我！”蒋光楠心里非常有谱的冷笑道：“小泽啊，现在这个社会，人情冷暖得看兜里薄厚，礼尚往来讲究对门对户！艹，除了老爹老妈对儿子以外，那还有无缘无故的爱呢？！” 沈天泽闻声没有回话。 “唉！”蒋光楠叹息一声，马上又跟小泽商量到：“我知道你和贺伟不对付，但我毕竟跟他在一块挣过钱，你说他要跟我提这事儿，我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他啊。” “……她来了，有贺伟这方面，你怎么管理啊？”沈天泽反问了一句。 “我百分百事先跟贺伟说好，如果他二姐在这儿瞎扯犊子，弄小钱花，我肯定不干！”蒋光楠拍着胸脯子保证道。 “来了，你再给她撵走，那更不好！”沈天泽叹息一声，随即摆手回应道：“唉，算了，你要没办法驳他面子，那就把人弄来吧，反正你管……！” “谢谢了昂，小泽！”蒋光楠由衷的抱拳说道。 “还有个事儿！” “什么事儿？”蒋光楠递给小泽一根烟问道。 “你也知道，我身边没养兄弟，现在九哥把夜市儿交给咱俩，咱手里没人也干不了！”沈天泽停顿一下回应道：“你看你认不认识啥可靠的人，实诚点，勤快点的，给他们叫过来帮帮忙。工资开的稍微高一点也没事儿，反正都是自己人！” “这事儿我早都在办了，你们没来之前，我还打电话……！” “踏踏！” 就在蒋光楠刚要回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随即一个巨型身影，憨乎乎的喊了一句：“哎呀我艹，你说巧不巧，我姥爷就在这个病房死的！” “……！”沈天泽一脸懵b。 “哎，哎，小泽，你看他实不实诚？”蒋光楠指着门口的人影就喊了一句。 沈天泽一抬头，看着门口起码二百二十斤左右的胖子小声回道：“有点……太jb实诚了！” 021 浪荡青年二胖子 “呦，这还一哥们在呢？”胖子站在门口，笑着冲沈天泽点了点头。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哈，这胖子是我邻居，叫郭佑礼，小名二胖。”蒋光楠坐直身体，又冲着二胖介绍道：“这是沈天泽，我们公司里的好哥们，没有他，我那天就得跟老胡他们在胡同里玩对对刺了！” “你好，叫我二胖就行！” “你好，你好！”沈天泽站起身跟对方握了一下手。 “哥们仗义，我都听小楠跟我说了，那帮b养的全跑了，最后就你回去了。”二胖子看着二十三四岁左右，长的浓眉大眼，脸颊方正，个头也得有一米八左右。如果不是身材太胖，身上毛发和胡子少点，那估计也得是一帅小伙。 “呵呵，我也是无意路过。” “哈哈！” 三人闻声一笑。 “小泽，我跟你说昂，小胖子这小子性格挺好的，人挺灵，但跟朋友在一块却没啥花花肠子！”蒋光楠极力推荐道：“九哥这边刚说要让我干夜市儿，我就联系他了。有他帮咱们，咱再雇俩小孩，人基本就够了！” “恩！”沈天泽点头。 “哎，你可别多想昂，我是知道你手里没人，才先打电话联系的，可不是私下发展队伍昂！”蒋光楠马上又解释了一句。 “哈哈，你越描越黑！” “艹，是真的，我是真的知道你……！” “跟你开玩笑呢，我没那么多事儿。”沈天泽摆了摆手，随即回应道：“你找的人，我没问题！” “夜市儿啥时候干啊？”二胖子大咧咧的坐在床上问道。 “还得半个多月吧，九哥那边的手续还没办完呢。” “艹，那你早说啊，我都给工作辞了，工资也没开。”二胖子无语的回应道：“这闲半个月，我花啥啊？” “你有病啊？”蒋光楠愣了一下后问道：“我不说了吗？你来医院咱们再谈，你这么利索把工作辞了干啥？再说我不让你晚上过来吗？” “我还真是顺道看病，才上来找你的！” “你咋的了？” “泌尿系统有点小毛病，没事儿，吃点药，打两针就好了！”二胖子非常专业的回了一句。 “啥玩应？什么泌尿系统？”蒋光楠一脸茫然。 “……小-鸡儿的皮上长了点水泡！” “烫着了？” “你怎么好像傻b呢？！”二胖子无语的骂道：“得尖-锐湿-疣了，起泡了，再不治就得环切了……艹，不得这玩应，我兜里能这么渴吗？一针一百多，再加上吃药，一千多又没了！” “呵呵！”沈天泽有点忍不住笑。 “你是真有正事儿！你在哪个店玩的啊，回去找他们赔钱啊？！” “不赖人家，找个屁找！我早先就有这毛病，然后前两天干了个刚停-经的……她没洗，我也没洗……这一整又犯了！”二胖子挺上火的解释了一句。 “多大岁数t经啊？”沈天泽一脸懵b。 “四十三四岁？”蒋光楠试探着回应道。 “四十七！”二胖子话语简洁的纠正道：“别的多大停咱不知道，但我这个是！” “哈哈哈！” 沈天泽竖起大拇指：“牛b，牛b……！” “我也是憋坏了……一个来月没出去玩了！”二胖子有点后悔的补充道：“下回确实不能整这么大的……这勾我一回病，就他妈一千多，我也真是消费不起！” “行了，你别说了，我恶心。”蒋光楠摆手制止了一句。 “滴滴！” 就在三人扯犊子，聊闲磕的时候，沈天泽的传呼突然响了起来。随即他扫了一眼号码和留言后，站起身说道：“你俩聊着，我出去给诺诺回个电话！” “恩，你去吧！”蒋光楠点了点头。 话音落，沈天泽拿着崭新的诺基亚5110，迈步就走出了病房。 …… 两分钟后，走廊内。 “呦，我以为你得装着没看见传呼呢。”诺诺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冷淡。 “……师大夜市儿的活儿，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沈天泽站在窗口解释了一句。 “再忙还能连见个面的时间都没有吗？不是，沈天泽，我怎么感觉你这回回来有点变了呢？”诺诺言语直接的问道：“你老躲着我干什么？” “……我没有！”沈天泽内心忐忑的回了一句。 “你得忙到什么时候，咱俩得谈一谈！”诺诺沉默数秒后，才无奈的喘息了一声。 “就这几天吧！” “也别这几天了。”诺诺思考一下后，轻声回应道：“我要出趟门，时间短的话，十天左右就回来，如果时间长，差不多就得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回来之后咱俩必须得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外面有人了，还是有别的情况，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 “你要去哪儿啊？”沈天泽本能问了一句。 “……九哥托我给他办点事儿，我顺便还得去找几个姐们，咱歌厅里缺人。” “你给九哥办事儿？”沈天泽再次一愣。 “我给他办的事儿还少啊？” “……！”沈天泽闻声没敢再接话，因为他根本不了解之前的事情，所以不敢瞎搭话茬。 “小泽，我诺诺要爱一个人，能把心都扒开给他……你记着我的话，咱不想处了就直接说，但千万别骗我，明白吗？”诺诺沉默许久后，声音十分认真的回了一句。 沈天泽听到这话后，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堵得慌。因为他确实能感觉到，诺诺是爱着自己大哥的，但不幸的是……那个男人已经没了。 “就这样吧，你在家里好好的！客房里，我给你留了几套换洗衣服，都叠好了，你要没得穿，就回去取一下。还有富都的厨师老王那儿，我给他留了一千块钱，让他给你开点小灶，外面东西难吃，米饭还硬，你就别瞎对付了……”诺诺声音温柔的交代了几句后，再次沉默半晌说道：“行，你忙吧，我一会就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恩！” 话音落，二人就结束了通话。 富都酒店内，诺诺抿着小嘴唇，轻声嘀咕了一句：“连送都不送，你到底是怎么了？！” 医院走廊窗口旁，沈天泽点了根烟也叨咕了一句：“她是关磊调走的？也不对啊，关磊能调动富都的人？不可能啊……！” 022 就这么同居了 蒋光楠在医院养伤的时候，沈天泽也和二胖子忙活了起来，因为他俩之前谁都没怎么去过师大夜市儿，所以要提前一段时间过去熟悉熟悉情况，而且还要买一些新的办公用品。再加上沈天泽也觉得自己不能一直住在富都酒店，随即又拿九哥给的经费租了一间房子，位置就在师大夜市儿旁边，是一个两居室，有客厅，屋内看着挺干净宽敞的。 沈天泽搬进新家这天，二胖子领着新招聘上来的两个小孩过来帮忙。但其实说是帮忙，实际上都是他指挥着两个小孩在干，因为这货实在太胖了，基本上一趟楼后，就丧失了任何行动能力，坐在沙发上就像小狼狗似的开喘。 屋内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后，沈天泽拎着几瓶大白梨，买了点冰棍就进了屋：“都歇会吧，喝点水！” “谢谢，泽哥！” “谢谢……！” 两个小孩都18.9岁，而且以前都没给别人打过工，所以看着很拘谨。 “不用客气，随便坐吧！”沈天泽放下水和冰激凌，伸脚踢了一下二胖子笑骂道：“就你这样的，你之前的老板是咋寻思用你的呢？” “哎，我还真不跟你吹牛b，辞职那天，我们老板挽留我多次，我都没同意……！”二胖子伸手就抓起了一根冰激凌。 “你们老板脑袋不好啊？” “你别看我胖，但我还一直都没干过体力活，我们老板可器重我了呢！”二胖跟沈天泽混了将近二十多天后，就已经变得很熟了，所以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哎，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问！”沈天泽坐在沙发上好奇的问道：“你以前是干啥的啊？” “你猜猜！” “当鸭-子你肯定是不够格，弹性太好，身形太雄伟！”沈天泽拍了拍二胖子的大肚皮：“到底干啥的？” “倒腾碟的！”二胖子压低了声音。 “啥碟啊？” “艹，卖西游记你买啊？肯定带-色的呗！”二胖子无语：“我们老板在郊区有三个厂，所有片子都从日-韩，南方那边进口，拿回来直接复刻，咔咔的就是往外卖，贼tm挣钱！” “……倒腾h碟的？你也是个人才啊！”沈天泽笑着回了一句。 “我不参与销售，主要负责审片。一点不撒谎，只要我看上的片子，那只要拿回来一刻，就全他妈是爆款！”二胖子郎朗的吹着牛b：“哎，你不提，我还忘了跟你说呢！等手续全下来，你给我在市场批个摊呗，我找俩骚.娘们过来卖碟，咱抛去摊位费，剩下的钱平分咋样……！” “你快滚犊子吧，别净出馊主意了……这是正规夜市儿，两天不到，警察就得让你上看守所里面倒腾去了！”沈天泽烦躁的回了一句。 二胖子闻声沉思十几秒，随即又问：“哎，你要怕卖给买菜的出事儿，那咱可以卖给卖菜的啊！我跟你说，这帮小摊主也需要提高业余生活的质量，咱可以做捆绑营销啊。他们每个月多交二十块钱摊位费，咱就赠出去三盘碟……我艹，这一百多个摊主，咱每个月也能挣点上浴池的钱啊！” “滚！” “……你真是一点商业头脑都没有！” “你少琢磨点裤裆里的事儿吧！”沈天泽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后，就立即岔开话题问道：“哎，你去医院了吗，小楠啥时候出院啊？” “我今天还给他打电话来着……！” “哎呦，谁想我了？”就在二胖刚要说话之时，蒋光楠一瘸一拐的拎着两个行李包就走了进来。 “你出院了啊？”沈天泽站起来问了一句。 “啊，中午办的手续！”蒋光楠伸手放下行李包，笑着问了一句：“哎呀，你们都收拾完了啊？” “恩，刚整完！”沈天泽有些奇怪的扫了一眼门口的行李后问道：“你这是干啥啊？” 话音落，蒋光楠一愣，扭头就看向了二胖子：“你没跟他说啊？” “……我们谈卖碟的事儿来着！”二胖子喝着大白梨，表情憨了吧唧的回应道。 “一天天就知道扯犊子！”蒋光楠白了他一眼，直接冲沈天泽回了一句：“我俩准备在这儿住！” “什么玩应？”沈天泽闻声顿时惊愕。 “我大哥处了个对象，家里比较挤，所以我给他腾了个地儿！”蒋光楠大咧咧的回应道：“你这儿不正好有地方吗？那我就先在这儿住吧！” “啊？”沈天泽心里完全没有准备。 “……没事儿，我俩在这儿住，可以跟你一块分担房租！”二胖子也龇牙插了一句：“我在家，我爸老骂我……他看我来气，我瞅他也上火，这你租房子了，咱哥仨正好在一块！” 沈天泽听到二人的话，心里非常无语。因为如果是平时，那他跟俩大老爷们住一块也没事儿，但此刻他身份特殊，心里是极其抗拒跟别人共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可若现在拒绝的太生硬，又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倒不是房租的问题！”沈天泽思考了一下后，就立即找了个借口：“主要是诺诺过一段时间回来，肯定得上这儿来住，到时候可能不太方便！” “没事儿，你对象要回来了，我俩就在旁边在找个房子，你不用操心了！”二胖子大刺刺的拍着沙发扶手说道：“行，把东西放屋里，咱几个出去吃口饭吧！” “……来，你俩搭把手，把东西给我放那屋去！”蒋光楠指挥了一下那两个小孩，因为他之前在医院也见过这俩人。 “好叻！” “我帮你抬！” “……！”沈天泽站在原地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撵人的话，只能被迫接受了这个现实。 “一会吃啥啊？我请客！”蒋光楠笑着冲二人招呼了一句：“咱们哥仨的辉煌，就从今天开始了！” “必须滴！”二胖子举着大白梨乐呵呵的捧了一句。 “唉！”沈天泽无奈的叹息一声，看着二人久久无言。 …… 时间过去三天。 师大夜市儿的手续全部办完后，沈天泽就和蒋光楠先见了一下九哥，随即领着二胖子等人就进了市场管理处。而他们刚到没多久，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娘们，浓妆艳抹的就来到了办公室门口，斜眼问了一句：“哎呦，都先来了啊？咱谁是蒋光楠啊？” “你是？”蒋光楠皱眉问了一句。 “……我叫贺翠莲，伟伟他二姐，他让我过来的！” “哦，二姐啊！”蒋光楠点了点头后，立即招呼道：“来，快，屋里坐！” “卧草，这长的怎么跟石榴姐似的！”沈天泽无语的嘀咕了一句。 “哎，你还别说，这娘们挺有味道的！”二胖子盯着贺翠莲，眼神顿时亮了。 ps：说两个事儿。第一，这段时间大家打赏的稍微有点猛，所以平安夜晚上零点会爆发，一次性发完所有爆更章节。 第二，我表姐夫开了一个茶馆，已经连续跟我说了半个月，让我给他打个广告，然后我管他“白要”了点回来尝尝，发现味道确实还不错，所以就给他做个……生硬的推广吧。 微信号：tanyuanyang2046 普洱，铁观音，大红袍等所有品种应有尽有，过年送礼的礼盒，茶饼啥的也有，说是我读者，还可以打折，喜欢的朋友可以加一下他。 023 社会我猛哥，话多杀过人 办公室内。 蒋光楠给贺翠莲倒了杯水后，轻声问道：“二姐，这里的工作情况，伟哥都跟你说了吧？” “恩，他在家跟我提过两嘴！”贺翠莲笑着点头应道：“他说这里的活儿不累，就是管管账，做做票据什么的。这不嘛，我前两年得了甲亢，浑身都没劲儿啊，也干不了啥活儿，所以他才给我安排到这儿来。小蒋啊，给你添麻烦了，呵呵！” 蒋光楠一听这话，心里虽然有点反感，但还是表面笑呵呵点头应道：“行，那你跟我来里屋，我给你介绍介绍这块的基本工作，再谈谈待遇问题！” “行，那走吧！”二姐闻声就站了起来。 “哎，你要有事儿，就让我跟二姐谈呗？！”二胖子挺激动的插了一句。 “呆着吧你！”蒋光楠烦躁的回了一句后，就领着二姐进了里屋。 “这娘们真挺有味道，恰似一朵娇艳欲滴的冷玫瑰啊！”二胖子看着贺翠莲的背影赞叹了一句。 “你瞎啊，那他妈的是玫瑰吗？大蒜发芽儿见没见过？就她那样的！”沈天泽坐在办公桌里，斜眼骂道：“我跟你说昂，你真得上点心，你这专门找同龄人他母亲的毛病，真是病……！” “一人好一口！小姑娘真没意思，你不懂！”二胖子捋了捋牛犊子舔的寸头：“你等我研究研究，这两天说啥都得卖给她两张碟看看！” “……你这样的，活该天天打一.针灵！”沈天泽翻了翻白眼后，就不再吭声，只低头看着市场摊位出租的情况。 大约坐了二十多分钟后，沈天泽刚想起身上个厕所之时，门外突然进来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穿着破旧且全是油渍的军大衣，留着满脸络腮胡子，站在门口就问了一句：“这是新管理处吧？！” “你找哪位？”沈天泽抬起了头。 “我找管事儿的。”青年嗓门挺大的解释了一句：“我是在市场租摊子的！” 话音落，青年穿着一双满是淤泥的皮靴，大咧咧的就走进了室内，踩的客厅里全是脚印。 “……你有事儿啊？”沈天泽合上资料，轻声问了一句。 “你是领导呗！” “啊，我是经理，怎么了？！” “那就行！”青年点了根烟，直接坐在沈天泽对面说道：“我叫曹猛，是市场108摊的，*猪肉！” “啊！”沈天泽点了点头：“摊子到期了，续租啊？” “不是，我想再租一个！”曹猛冲着地面上弹了弹烟灰，摘掉脑袋上的绒线帽子放在桌面上，话语直接的说道：“我上次续租的时候，管理处答应我，在市场中心给我再整个摊，现在管理处换人了，我想过来问问，这个摊啥时候能给我解决啊！” “有字据吗？”沈天泽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事儿能有啥字据啊，但他答应我了。”曹猛斜眼扫了一眼二胖子招呼道：“给我整杯热水呗，怪渴的！” “……！”二胖子愣了一下后，斜眼再次打量了一下此人，才站起身给他倒水。 “你看上哪个摊了？”沈天泽沉默数秒后，再次问道。 “市场中心35号摊！” “我看一下！”沈天泽闻声就打开了资料本，低头扫了一眼后，皱眉回应道：“这个摊有人啊，人家已经交了半年的租金啊！” “……我知道那儿有人，但管理处之前已经答应我了！”曹猛舔着嘴唇：“你们协商呗！” “呵呵！”沈天泽合上资料本，笑着回应道：“你没有字据，人家摊主又没到期，你让我怎么协商啊？再说了，35号摊在市场中心，那是黄金位置，你就是要租，那也得排队啊！” “排不排队的，那不是你说的算吗？！”曹猛摸着脑袋，歪脖回了一句：“我跟以前管理处的老张是朋友，你行个方便，回头我给你杀头活猪送去！” “哥们，这市场虽然我在管着，但背后也是有老板的，所以我也不能想咋干就咋干！那个35号摊确实有人，你要真想组，我给你挂个号，等腾出来我再找你！”沈天泽直接婉拒。 “就这么破大点事儿，还扯什么老板啊！”曹猛扭头冲地上吐了口痰，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两沓子纸，直接铺平了就摆在了沈天泽面前说道：“你看我这个身份，政府都帮助我，你们差啥呢？！给个方便呗，我是真不容易！” 沈天泽闻声看了一眼桌上的两张纸，一张是曹猛伤害致死的判决，一张是派出所开的劳改人员证明。 “……35号摊现在租多少钱，我每个月再给你加一百，行不行？”曹猛眯着眼睛再次笑着问道。 “哎呀哥们，你是杀人犯呐？”二胖子背着手，抻脖看着桌上判决，冷笑着，极其阴损的念道：“呵呵，第七被告曹猛……哎呀呀，一共就七个人，你咋整个最后一被告呢？咋地？前面六个都拿刀捅了，你最后往被害人身上吐了口痰呗？” “刷！” 曹猛闻声，梗着脖子就站了起来。 …… 市区，某高档住宅小区内。 “晚上又出去啊？”九哥回头冲着姑娘问了一句。 “恩，我去找师大的高中同学玩一会，溜溜弯就回来。”妮妮笑面如花，伸出小手说道：“嘿嘿，您给点赏钱呗！” “……就要钱的时候态度端正！” “我现在上学，也不挣钱，吃人家的嘴短呗！” “钱包里呢，自己拿吧！”九哥摆了摆手。 “爷们！！”妮妮竖起大拇指，一溜烟的就奔着门口处跑去。 “玩一会就早点回来，听见没！” “知道了！”妮妮财迷似的拿起九哥钱包，低头就点了起来。 …… h市，宾县县里。 诺诺站在街道上，左臂挎着一皮包，低头看着手表，黛眉紧皱。 二十分钟后，牛仔裤兜里的传呼机泛起滴滴声，她急忙低头扫了一眼，只见汉显屏幕上写道：“我到了，你一个人过来，别打电话！” “呼！” 诺诺喘息一声，伸出纤细的手臂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024 市场的霸主 办公室内。 二胖嘲讽了曹猛一句后，俩人就相对而视，立马有点要动手的意思。 “你他妈损谁呢？” “怎么的，你也要一口痰给我砸死呗？” “那就试试呗！” 二人互整了两句后，曹猛抬胳膊就要动手，而二胖也抄起了烟灰缸。 “咣当！” 就在这时，里屋门被打开，蒋光楠迈着大步走出来，伸手直接拽了曹猛一把：“干什么啊？” 话音落，曹猛回头问道：“你谁啊？” “我叫蒋光楠，是这儿副经理，怎么了？” “……！”曹猛在听见蒋光楠仨字之后，略微愣了一下。 “你把烟灰缸放下，咱有事儿说事儿！”蒋光楠又冲二胖招呼了一句。 沈天泽眯眼看着三人，没有吭声。 “我在屋里就听见外面骂骂咧咧的，到底咋了？”蒋光楠冲曹猛问了一句。 “之前管理处的人答应我，说要把35号摊给我干。这都过去半年多了，我寻思过来问问咋回事儿，但这个b养的张嘴就损我！”曹猛面对蒋光楠，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但也仅仅是稍微。 “你骂谁呢？！”二胖棱着眼珠子问道。 “行了！”沈天泽站起身，皱眉冲曹猛说了一句：“一个摊位的事儿，咱犯不上玩命！但市场有市场的规矩，你也别为难我们！这样吧，回头我先给之前管理处的老张打个电话，看他怎么说，然后我再给你信儿，行不行？！” “你们这些人，全靠着我们交租才能有钱儿花，哪有他妈的上来就拿话整人的！”曹猛双眼依旧盯着二胖：“你还瞅什么？啥意思，我他妈养活……！”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蒋光楠伸手拽着曹猛，直接就将他拉出了门外。 “哎呀我艹，这傻b气死我了。”二胖子确实气的脑袋嗡嗡直响：“我觉得，我就够没素质的了，但没想到第一天开张就碰见个爹！” “人家是杀人犯，你少说两句吧。别回头人家喝点酒，直接就给你送到生命的终点了，呵呵！”沈天泽笑着劝了一句。 “去他妈的杀人犯！唬谁啊？”二胖子不屑的回应道：“再jb嗮脸，我回家取枪就给他崩猪肉案子上！” “呵呵，行了，行了！”沈天泽给二胖倒了杯水。 几分钟后，蒋光楠叼着烟就从外面走了回来，而沈天泽则是抬头问道：“他咋说了？” “能咋说？就跟我墨迹两句呗！”蒋光楠体态放松的回应道：“唉，哪个市场都有这样的人，咱时间长了就适应了！” “刚才你出来，我以为你要动手呢。”沈天泽刚才心里确实有些意外蒋光楠的表现。 蒋光楠闻声愣了一下，随即应道：“好不容易才整个买卖干，能消停点，还是消停点吧！” 就这一句话，道出了此刻蒋光楠的真实心态。由于他家庭条件贫困，自身又没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所以他特别珍惜九哥给的这次机会，比任何人都想干好，干出成绩！ “这傻货要跟咱继续拿35号摊咋整？”二胖调整情绪后问了一句。 “我先给之前管理处的老张打个电话吧，问问他啥情况。”沈天泽想了一下应道。 “行，那你们闲谈，我继续跟二姐说一下工作上的事儿。这两天咱们得整出一个新的市场条例，到时候开会就让她去！”蒋光楠点了点头。 “恩，你去吧！” “好，你俩忙着昂！” 话音落，蒋光楠迈步就再次走进了里屋，而沈天泽低头就从办公桌里拿出电话本，找到老张的电话后拨了过去。 “喂？你好哪位！” “哎，张经理，我是师大夜市儿管理处的小沈，你还记得吗？咱们对接过账目！”沈天泽言语很客气的问道。 “啊，我知道你，怎么了，小沈？”老张笑着回了一句。 “呵呵，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你看你现在方便吗？” “没事儿，你说吧！” “是这样哈！”沈天泽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询问道：“咱们市场这块有个叫曹猛的，您知道吗？” “知道啊，呵呵，咋了，他又上管理处要35号摊去了？”老张笑呵呵的反问了一句。 “对啊，他跟我说，是您答应的他，来这儿一顿闹，都快愁死我了！”沈天泽点了点头。 “你别听他扯淡。曹猛过年的时候给我往家里送了一头整猪，说啥就要承包这个摊子。但这个摊早就有人了，人家都快在这儿干五六年了，我能说给撵走就撵走吗？所以我根本就没答应过他。”老张简单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就继续提醒道：“我跟你说昂，小沈！这个曹猛是个刺儿头，他家亲兄弟姐妹七个，还有一大帮堂哥，表弟之类的在市场卖货！所以他们只要有一家挨欺负了，那分分钟就能钻出来二十多个亲戚。别说男的了，女的都敢拿刀砍，特别生性……而且这个曹猛以前还因为伤害致死进去过，兜里长年揣着一把大卡簧，整个市场里，压根就没有人敢惹他们……你才刚来市场，有些情况你不知道……你看见市场最东边的那几个摊子了吗？那都他们家的，而且还都是非法的……因为他们卡在边上，根本不在市场管理范围内，所以你也没法管他们要钱，但人家却能借市场的光卖货。按理说这事儿城管应该管……但我当初找了他们几回也没啥用，这帮人看见曹猛也哆嗦！” 沈天泽一听这话，皱眉问了一句：“曹猛伤害致死，不是最后一被告吗？他不就是蹭拳的吗？” “判决是第七被告，但实际上他是第一个拿刀捅的，因为前几名被告身上都有大事儿，知道自己进去了也出不来，所以曹猛他爸花了点钱，让其他人给事儿顶了！”老张再次解释了一句：“曹猛这小子不是善茬，你就是不给他摊子，也要好话好说，要不然挺麻烦的！” 沈天泽闻声有点上火，但还是语气客气的回了一句：“谢谢你了昂，张经理！” “没事儿，没事儿！”老张轻声劝说道：“市场这个活儿挺乱的，干小偷的，销赃的遍地都是……以后有你头疼的地方！” “是啊，现在啥都不好干……！”沈天泽拿着电话，又跟老张闲聊了一会才挂断。 二胖见沈天泽结束通话后，主动问了一句：“怎么样啊？” “唉，这个曹猛难整！”沈天泽舔着嘴唇，叹息了一声。 “滴滴！” 话音刚落，沈天泽的新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铃声，随即他低头打开一看，只见是诺诺的电话号码发来的，但内容却很怪，只有两个数字，却根本没有任何文字。 025 偶遇妮妮 沈天泽看着短信一愣，随即想了一下后，就立马给诺诺回拨了过去，但听筒内却传来对方关机的声音。 “咋了？” “不知道，好像诺诺把短信发错了吧。”沈天泽放下手机应道：“我一会再给她打吧！” “这个曹猛咋难整了？”二胖闻声岔开了话题。 “老张跟我说……！”沈天泽点了根烟后，就坐在办公桌内跟二胖介绍起了情况。 二人相对而坐的聊了能有十几分钟后，二胖才翘着二郎腿，皱眉回了一句：“那曹猛说他自己是杀人犯，还真不是吹牛b哈！” “他不是吹牛b，而是个虎b！”沈天泽叹了口气：“我估计这个曹猛想要35号摊，肯定不是说说。这次没谈成，他就还得找咱们！” “那你想咋整，帮他拿这个摊啊？” “那能行吗？”沈天泽毫不犹豫的回应道：“你管理处要这么软，那以后但凡是个刺儿头，不都得来找事儿啊！” “问题是曹猛家里人这么多，你跟他整出矛盾，那他喝点b酒来这儿闹事儿，光凭咱手里这点人，也架不住他家那帮大虎b收拾啊！”二胖也有点犯愁。 “他要真嘚瑟，回头我跟子宣唠唠，实在不行，咱先收拾他！”沈天泽话语简洁的应了一声。 “老找子宣也不是个事儿，他不可能天天让人在市场呆着！”二胖子一本正经的分析道：“咱自己手里还是人少，哪怕就是没有曹猛的事儿，人也不够用！说句难听的，咱这个班子真就跟残联差不多！楠楠现在是个瘸子，二姐来就说自己有甲亢，剩下俩跑腿的，加一块还没有我大腿沉呢……整个管理处，就你和我还算正常！” “拉倒吧，你都快二百五十斤了，你正常个鸡毛啊你。有点啥事儿，你跑又跑不动，我们背也背不起来，艹！”沈天泽上火的摇头说道：“行了，先不唠这个事儿了，一会晚上开市儿，咱去市场转转，看看基本情况，顺便吃个饭！” “行吧！”二胖点头。 …… 晚上七点多，师大夜市儿内人满为患，坐在路边摊上放眼望去，基本全是师范大学出来的大学生，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遍地都是，看的二胖子哈喇子横流，不停的叨咕着：“这真是好地方，在这儿干几年，别的咱不说，就光勾搭两个大学生也值啊！” “你一天天脑子里就这点事儿！”蒋光楠吃着烤串，斜眼骂了一句。 “碍着你啥了？吃你的得了！”二胖喝着啤酒，双眼不停的向市场内扫着：“小泽啊，你也看看，有相中的我帮你过去要传呼！” “你歇一会吧昂！” “唉，你俩真是废了，我要长你俩这样，那b都得艹海了！”二胖子粗鄙的回了一句。 “那你就减减肥呗！” “哎，我也想，但我就控制不住自己这个嘴，一天不吃肉，我是浑身难受！”二胖叹息一声，突然指着一群大学生说道：“哎，你俩看看，那个小姑娘就不错，穿的真洋气！” 沈天泽低头喝着疙瘩汤，连头都没抬。 “哎，你俩看看，长的确实带劲，跟明星似的！”二胖伸手拽了一下沈天泽。 “大哥，你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沈天泽无语的抬起头，正好就看见了二胖指着的那群大学生，随即愣了一下嘀咕道：“她咋来了？” “谁啊？”蒋光楠闻声也抬起了头。 “你认识啊？你认识哪个啊！”二胖子也是愣了一下后，挺兴奋的问道。 “就你说像明星的那个，她我见过！”沈天泽拿起羊肉串，轻声回了一句。 “你真认识啊？” “我跟你吹牛b，能挣钱啊？”沈天泽翻了翻白眼。 “那你给她们叫过来啊，我请客，咱一块坐下喝点！”二胖蹿腾着说道。 “我就是见过，但跟人家不熟！”沈天泽笑着回应道：“而且你也别过去跟人家嘚瑟，弄不好得挨收拾！” “挨收拾，什么挨收拾？他爸大官啊，说两句话就收拾我？”二胖子撇了撇嘴。 “她爸不是大官，但是大哥！”沈天泽拍着二胖子的肩膀：“老弟啊，那他妈是九哥的姑娘……你跟她嘚瑟，你还想不想干了？！” “真的啊？”二胖一愣后，小眼睛充满失望的回了一句：“那拉倒吧，要真给我辞了，那我他妈还得回去审片去！算了，算了！” “九哥的姑娘，以前我咋没见过呢！”蒋光楠好奇的问道。 “我听说，她好像在沈阳念什么艺校呢，平时不在家！” “她叫啥啊？” “叫妮妮吧！” “……！” 三人一边吃饭，就一边坐在小摊上聊了起来，而妮妮则是领着四五个女伴，在周围路边摊走走停停，聊的非常开心。 …… 市场东边。 曹猛脱掉满是油渍的胶皮围裙，就准备跟手下一伙计收拾摊位。因为他这个买卖跟小吃不同，主要是服务于师大夜市儿周边的住户，一般是下午三四点钟才开始大量卖猪肉，但过了六点之后，客户就都变成了学生，那货基本就卖不出去了，所以收摊时间比其他行业要早。但竞争依旧很激烈，因为下午的时候，卖鲜肉的，卖菜的，卖海鲜的，也是多如牛毛。 “一会把车推进去，你就回家吧，我去找地儿打会麻将！”曹猛急迫的用自来水龙头冲着手，准备一会找地儿放松一下。 “行，曹哥，你回吧，剩下的我收拾！” “好！”曹猛点了点头。 “哎呀，这小姑娘长的真好看！”正在收拾秽物的小伙计，突然咧嘴叨咕了一声。 “刷！”曹猛抬头扫了一眼，双眼打量了一下妮妮后应道：“呵呵，长的确实挺带劲！” 街口处，妮妮吃着韩国烤年糕，小嘴通红的冲同伴问道：“他们啥时候来啊？要不你们等吧，我先回家了！” “马上了，再等一会，一会咱们去唱会歌！”同伴笑着回了一句。 “站着累不累啊？！我这儿有椅子，过来坐一会呗！”曹猛的伙计欠欠的吹了个口哨，语气略带一些撩拨的冲着妮妮等人喊道。 众姑娘闻声回头，随即看见这个小伙后，有一胖胖的美眉骂了一句：“哪儿来的傻b，喊尼玛啊！没素质！” “吱嘎！” 话音刚落，一台老款的凌志一百就停在了路口边上。 026 猛哥，菜市场血战五人团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骂人呢？”小伙计听到胖胖的美眉噎了自己一句后，脸上依旧挂着笑意撩骚。 “我认识你吗？神经病啊！”胖美眉凶巴巴的回了一句。 “唠会磕不就认识了吗？”小伙龇牙说道。 “……和你认识个jb！”胖妹妹骂了一句后，直接转身。 “你咋知道我有jb呢？！”小伙被连续骂了两句后，脸也变冷了。 “行了，一帮小姑娘，你跟人家嘚瑟什么玩应！”曹猛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皱眉呵斥了一句。 “你没完了？！一个杀猪的，你跟我们唠什么流氓话？”胖妹妹的其他同伴，听到小伙计啥话都往外说之后，也有点不干了。 “行了，行了，别吵了，走，去那边等吧！”妮妮冲垃圾桶扔掉饮料瓶之后，就伸手拽了同伴一把，因为她跟那个胖妹妹并不是很熟。 “杀猪的咋了？杀猪的艹你，你不叫唤啊？！”小伙计越说越难听。 “你骂谁呢？！” 就在这时，凌志车上走下来五个人，领头一小伙穿着毛料中山装，棱着眼珠子冲小伙计骂道：“嘴怎么那么欠呢？艹你妈的！” 小伙计看见凌志车上有一群男的走过来后，顿时有点懵的回应道：“……我……我就跟她们开句玩笑！” “二盛，算了，走了吧！”妮妮旁边的女伴，张嘴就劝了一句。 叫二盛的青年，大步流星的就走到猪肉摊旁边，右手掐住小伙计的脖子骂道：“你他妈算干啥的啊？没事儿跟我妹妹开你mb玩笑？！” 小伙计看见对方有五个人，顿时一缩脖的看向了曹猛。 “就开句玩笑，也掉不了肉，差不多得了！”曹猛擦着手回应道。 “啪！” 二盛抬手就抽了小伙计一个嘴巴子：“嘴还欠不欠了？！” “哎，你干啥啊！”曹猛直接一把就推开了二盛：“就一小伙计，你跟他装什么犊子！” “你怼我呢？！”二盛斜眼看着曹猛：“你这破b猪肉摊是不是不想干了！” “你真能吹牛b，我在这儿卖了三年肉，还没听说过谁敢不让我干了！”曹猛穿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斜眼骂了一句：“你tm的q四啊？” “我是你爹！”二盛根本没再废话，直接一拳就奔着曹猛的脸上砸去。 一米八十多，而且体型壮硕的曹猛，在看见拳头打过来后，竟极其灵巧的一个侧步就躲了过去。反观二盛却因用力过猛，身体踉跄着冲出去了两三步。 “干他！” 剩下的四个二盛兄弟，抄起板凳，酒瓶子就奔着曹猛砸了过来。 “嘭！” 曹猛往后迈步时，攥起婴儿脑袋一般大的拳头，右臂带风的往下一砸，一拳直接就闷倒一个！ “呜！” 一青年拿着板凳就要往曹猛脑袋上拍！ “滚你妈的！”曹猛抬起大粗腿，身体连躲都没躲，一脚直接踹在对方心口窝，将青年瞬间蹬出去了起码一米半远！ 是的！腾空飞了一米半远，才砸在地面上！ “小李子，喊你二哥去！”曹猛干倒两人之后，掉头就钻进了铁皮房里，伸手就要找外套里放着的大卡簧。但摸了一下后才发现，今天换衣服了，刀没在兜里！ “去车里拿东西！”二盛高喊了一声。 “呼啦啦！” 话音落，两个小伙掉头就往凌志车的方向跑，而曹猛的伙计也是一溜烟的就往市场里钻。 数秒过后，曹猛脱了军大衣，从屋里拎出来一把挺钝的剁骨刀，完全不杵对方五人喊道：“来，小b崽子，我跟你们练练！” 二盛等人一看曹猛拿刀出来，就全部后退了一步。 “艹你妈的，你车里有东西是不？！回去拿，我等着！”曹猛站在门口，宛若牲口一般的骂道：“家伙式齐了，我让你们五个一起上！” “你让他们别打了，这是干什么，多大个事儿呀？”妮妮完全不认识二盛等人，她就是跟着一朋友过来溜达的，所以此刻也只能冲着认识的姑娘劝说道。 “我也拦不住啊……！”旁边的小姑娘有点吓坏了的喊道：“二盛，你别惹事儿！” “东西，东西！” 此刻二盛等人完全不听姑娘劝阻，两个同伴回车里拿出军匕和片刀之后，跑到二盛等人旁边就分了。 “家伙式整齐了，是不？！”曹猛虎气冲天的拎着剁骨刀，迈步就往前冲：“咱谁要跑，谁是大儿子！骚.b生的！” “往死剁他，出事儿我兜着！”二盛此刻正是一股热血上涌，就啥都不管的年纪，所以第一个拎刀就冲了上去。 “呼啦啦！” 两帮人瞬间就抡刀打在了一块，谁都没有跑的意思。 …… 市场内。 沈天泽，蒋光楠，还有二胖子三人，刚吃完饭准备再溜达溜达时，就听见旁边有不少人喊道。 “曹大虎跟人干起来了！” “哎呀，这是哪个二愣子，嘚嘚瑟瑟的去整老曹家人了？” “走，去看看！” “……！” 市场内的小摊小贩，还有逛夜市儿的小年轻，在一阵嘈杂的交谈之中，就都往东边跑去准备看热闹。 “曹大虎是曹猛吧，他跟人打起来了？”二胖子跳脚看着东边说道。 “走，过去扫一眼！”沈天泽招呼了一声。 话音落，三人也迈步奔着菜市场东边跑去，而等他们赶到之时，曹猛和二盛等人的战况已经非常惨烈了！ 人群中，只见曹猛拎着剁骨头的钝刀，把靴子都打飞了，满脑瓜子是血的力战五人且不落下风。而二盛等人则是各种迷踪步法，依托着猪肉摊前面铁桌子的有利地形，转着圈的猛砍中间的曹猛。但五人情况也不算好，身上穿着的羽绒服，全是刀刃，已经开始四处散落鹅毛！ “往他腿上剁！”二盛也是个生慌子，此刻身上挨了三四刀，依然没跑，嘴里还在叫号，死活要干躺下曹猛。 “这虎b……！”二胖看着人群中的曹猛，惊叹着骂道：“真他妈生啊！” “踏踏踏！” 话音刚落，围观人群外侧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脚步声，紧跟着壮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十五六个人穿过人群，二话不说的直接就加入了战场，而且他们的人员构成和凶器装备，看着都非常复杂。有四十多岁的老娘们，十八九岁的小孩，还有三十多岁的壮汉，手里持着木头方子，两米多长的挑菜大叉子，菜刀，雪铲等物品，杀气腾腾的就扑向了二盛等人。 “哎呀我艹，老娘们都拎刀过来了……惹不起，惹不起……！”二胖子瞠目结舌。 027 顺手帮忙 曹猛一人力战二盛等五个壮小伙且不落下风，就足以证明老曹家的dna是带有“战斗”血统的。所以当十五六个援军抵达猪肉摊之时，那这场斗殴也就基本没有悬念了。他们如潮水一般冲上来后，举着各种凶器，几乎一回合就将二盛等人打散，随即没用十秒钟，就给五个小年轻干趴在地上了。 沈天泽小的时候，就听到过一些传言，说七几年的时候，女红w兵打人比男的还狠，但对于这种说法沈天泽是一直不太相信的。因为女人在体力和身体素质上怎么也不可能比男的强，但今天这场残忍的斗殴彻底颠覆了他的这个观念！ 女人在身体上确实是有劣势的，但这是在对抗的情况下才能显现出来的！可一旦对方不还手了，那身体素质啥的就根本没用了！ “小崽子，欺负我老曹家没人呢？！还拿刀，我tm让你拿！” “揍他，削他嘴巴子，踢他牙花子，让他嘴欠！” “……！” 人群中，有一身高不足一米六，且体态较胖的大老娘们，手里拿着个一米多长的擀面杖，咬着牙，目露凶光，双手抡圆了就往二盛脑袋上砸，而且一下比一下砸的狠。 二盛刚开始还抱着脑袋，但被打了不到二十秒后，就开始翻白眼，吐白沫了。而沈天泽站在外围，无意中看到这个老娘们打的头冒热气，嘴唇上的绒毛竟带着些许汗珠时，就开始不自觉的咧嘴，直嘬牙花子了。 “别jb嘚瑟了，35号摊老实给人家得了！”二胖毫不犹豫的说道：“别说曹猛了，就这个老娘们都能打我仨！” “有这帮小娘们的事儿是不？！艹你妈的，你们跑市场嘚瑟啥来了？小骚-b%￥#￥#……！”老娘们一通狠削二盛后，抬头就看见了正在拉架的妮妮等人，随即嘴上骂着难听无比的话，抄起擀面杖就要动手。 原本沈天泽是不想管这事儿的，但他一看见老娘们要打妮妮等人后，就肯定不能装着啥也看不见了。所以他快速迈步走出人群，伸手就拽住了妮妮纤细的手腕，直接往后拉了一下。 妮妮措不及防的被拽了个踉跄，一扭头就看见了沈天泽：“哎呀……你……你不是……？” “跟我走！”沈天泽扯着妮妮的左手腕，二话不说就往外拉。 “你给我站住，小b崽子……！”老娘们拿着擀面杖就冲了上来，气势如虹，宛若猛张飞！ 妮妮哪见过这么生猛的大老娘们，所以本能的一缩脖子，双手扯着沈天泽的衣襟就站在了他身后。 “你干啥？！”沈天泽挡着妮妮，一点没装b的率先喊道：“我他妈管理处的！” 是的，沈天泽面对这个老娘们有点哆嗦，因为对方擀面杖用的确实是吓人，所以他要不张嘴先说话，那老娘们肯定就抡他。而他又没打过女的，就只能先报了号。 果然，老娘们听到沈天泽是管理处的，顿时愣了一下。 “大姐，大姐，别打……他们是管理处的！”曹猛擦着脸上的血，赶紧喊了一句。 “管理处的牛b啥！”曹大姐斜眼骂了一句：“你们早咋不来呢，他们砸店你不管啊？ “我一点都不牛b……！”沈天泽非常虚的回了一句后，扯着妮妮就走到了人群外面。 “你是管理处的？那你帮帮我朋友啊，拉个架啊！”妮妮本能挣脱开沈天泽的手掌后，语气急迫的说了一句。 “那帮人打我们市场的租户，又给人家摊掀了，我管他们干啥？”沈天泽单手插兜的回应道：“你赶紧走吧！” “……你是管理处的，还不拉架，万一他们打出事儿了呢？！”妮妮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天泽：“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负责呢？” “我也不认识他们，我负什么责？！”沈天泽笑了。 “你是我爸公司的吧？”妮妮皱眉问道。 “怎么了？” “那我给他打电话！”妮妮担心朋友的安危，所以立即就要翻包掏电话。 沈天泽看着表情憨乎乎的妮妮，有些无语的说了一句：“租户也不傻，还能真给他们打死啊？我一把你领出来，他们也就完事儿了！打仗这玩应，你越拉着，他们越没完没了的！” 妮妮拿着包包一愣。 “更何况，我们就三个人，那老娘们还不讲理，一会给她整毛了，你能打过她吗？反正我们是够呛！”沈天泽调侃着说道。 “……恩，我也打不过！”妮妮略显娇憨。 “行了，等派出所来处理吧！”沈天泽舔着嘴唇说道：“这边没啥事儿，你赶紧走吧！” “那不行啊，我女朋友还在这边呢！”妮妮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随即扭头看向人群说道：“我等等她们吧！” “你跟那帮拿刀的认识啊？”二胖插了一句。 “不认识，我就是跟我一女朋友来玩的，之前没见过他们！”妮妮如实回应道。 “啊，你离他们远点吧，那个二盛不是啥好人……我以前在香坊见过他！”二胖劝了一句。 “谢谢你们了昂！”妮妮礼貌的回了一句。 “没事儿，反正咱都是自家人！”二胖自来熟的回了一句。 “……什么自家人？”妮妮一脸茫然。 “你要点脸昂！”蒋光楠无语的冲着二胖训斥了一句。 “我们都是给你爸干活的！” “啊，辛苦你们了！”妮妮有点尴尬。 “不辛苦！”二胖开始自嗨的回应道：“其实我在市场干的还挺有劲儿的……！” “那你们忙吧，我去看看我朋友，改天请你们吃饭昂！”妮妮拿着包包，随口说了一句。 “改天是哪天啊？！”二胖扯脖子问道。 妮妮根本没搭理他，迈步就再次钻进了人群中。 “咱干啥去啊？”蒋光楠冲着沈天泽问道。 “……回管理处呗。他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完了，明天一早给租户开会！”沈天泽话语简洁：“这动不动就打起来，派出所那边肯定也得给咱们开治安整治会议！” “行，走吧！”蒋光楠点了点头。 …… 五分钟后，二盛等人去了医院，而妮妮在跟同伴与派出所警察交谈之时，市场边上突然停了三四台私家车，迈步下来了十几个男子，贺伟也在里面。 “滴玲玲！” 紧跟着，管理处座机电话响起。 “喂？！”沈天泽叼着烟接了起来。 “市场那边打起来了，是吗？”段子宣的声音响起。 028 当流氓遇上悍妇 沈天泽听到子宣的话一愣：“你咋知道呢？” “……呵呵，我不光知道哪儿干起来了，我还知道贺伟现在也过去了。”段子宣咧嘴一笑。 “贺伟过来，他过来干啥？”沈天泽有点懵的再次问道。 “在市场挨揍的那帮人，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但听我一哥们说，领头的那个好像叫二盛。”沈天泽如实回了一句。 “这个二盛他爸在香坊挺有名的，以前搞拆迁，整建筑队，这两年又开始自己买地做工程，所以跟咱九哥也认识。”段子宣轻声解释道：“贺伟平时就跟二盛玩的挺好，刚才他给我打电话了，问我过不过来看看，但我说我有事儿，就没去！” “呵呵，那你咋不来呢？”沈天泽笑着反问了一句。 “上次在大自然洗浴，我跟二盛骂起来过！”段子宣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烦他！” “啊！”沈天泽点了点头后，眨眼问道：“那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啥意思呢？” “我就是告诉你，这事儿你别管！二盛伤的不轻，他爸又贼能护犊子，所以我估计贺伟他们去，就是要收拾那个摊主……人家不缺钱，肯定就调节不了！”段子宣完全是出于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沈天泽听到这话后，皱眉沉默半晌才应道：“行，我知道了！” “那没事儿了，你忙吧！” “谢了昂，宣儿！” “跟我还客气啥，去年要账没有你帮忙，我不也悬了吗？”段子宣一笑。 沈天泽愣了一下后，立马找借口回了一句：“行，宣儿，我先不跟你说了，办公室来人了！” “好叻！” 话音落，二人就挂断了手机。 “……贺伟？这事儿有点意思哈！”沈天泽笑着叨咕了一句后，低头就点了根烟。 …… 市场内。 贺伟等十几个人，迈步就到了猪肉摊前面，而此刻曹猛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派出所的民警也正在跟曹大姐等人沟通。 “你打没打人？” “我打什么人了？他们先砸的我弟弟摊，我就拉架来着！”曹大姐坐在案板上，盘着大腿，语气梆硬的回了一句。 “你下来，咱去派出所说！” “我也没犯法，凭啥去派出所？再说了，先拿刀砸摊的人你们不抓，干啥欺负俺们这些小老百姓，你是不是拿钱了啊？”曹大姐的嘴跟机关枪似的，一点不杵的就开始跟民警争吵了起来。 “你打没打人，咱们先去派出所说，你下来……！”民警气的脸色通红，再次低声喊了一句。 “哎，你别碰我昂，我有心脏病，一碰就倒！”曹大姐指着民警还没等伸出来的手掌，抢先呵斥了一句。 “这啥玩应，也不讲理啊！”民警也挺没招的看着同事说道。 “刚才谁打的人？” 就在这时，贺伟旁边一黑脸中年，背手问了一句：“是不是你弟弟？” “你谁啊？” “我问你话呢，是不是你弟弟？！”中年再次问了一句。 “怎么地啊，黑社会啊？这么横！”曹大姐虽然有点虎，但也不是傻子，她一打眼就看出来贺伟这帮人不好惹。 “嘭！” 话音刚落，中年一脚直接踹在了曹大姐的身上，随即只听噗咚一声，她仰面就跌倒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派出所的民警指着中年呵斥了一声。 “嘭！” 紧跟着，中年抡起大腿，背着手一脚就踢在了曹大姐的脑袋上！ “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民警愣了一下后，直接推了一把中年。 “艹你妈的，我叫吴刚，你弟弟要不出来，这几个摊你们也别干了！”中年指着曹大姐骂道：“听没听懂！？” “我看你是想上里面呆两天吧！”民警低头就要拿出手铐。 “就jb这点事儿，你还判我刑啊？！我打她了，赔钱就完了呗！”吴刚眯着眼睛冲民警回了一句后，弯腰再次冲曹大姐骂道：“脑袋疼是不是？我给你治治啊……！” 老话说的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虽然曹大姐横行菜市场，但真面对上大混子后，还是心里发虚的。这回她连续挨了两下打，竟然没作，没闹，只斜眼看着吴刚，一声不吭。 “你让你朋友别打了……警察都来了，你们打女的干啥！”一直在人群中跟同伴等待的妮妮，虽然跟贺伟不太熟，但还是主动劝了一句。 “哎呦，你咋在这儿呢？”贺伟看着妮妮一愣，因为他刚才根本没注意人群外面。 “我跟朋友过来遛弯，吃点东西！” “二盛他们啊？” “我不认识那个二盛，我就是跟女朋友来的！” “啊，那你别管了，一会我送你回家！”贺伟很热情的说了一句。 “不用了，我一会跟女朋友一起走！”妮妮摇头回应道：“你让你朋友别打了，有事儿说事儿呗！” “呵呵，你甭管了，你不知道咋回事儿！”贺伟一笑，根本没往心里去。 …… 半小时后，家里。 “……谁打的？”曹猛脑袋上和身上都裹着焦黄的纱布，眉头紧皱的问了一句。 “我跟你说啊，大猛子，这帮人可不好惹，你别嘚瑟了！”曹大姐一边往嘴角上涂着红药水，一边劝说了一句。 “咋地，他们敢杀人啊？”一个小伙插了一句。 “不是，刚才我看来的这帮人可都挺像样的……不是一般炮！”曹大姐社会嗑十足的再次劝说道：“大猛子，你还是躲一阵吧，这几天猪肉摊我帮你出！” “艹，我去找他们，看他们想咋地！”曹猛咬牙就下了炕。 “你别嘚瑟，他们一看就是在社会上玩的，你好虎架不住群狼。再说，咱就是做小买卖的，犯不上跟他们玩命啊！”曹大姐赶紧拦了一下。 “对，我刚才听小三说，好像老九的兄弟贺伟也过去了！”小伙再次说了一句。 “老九的兄弟？”曹猛闻声一愣。 …… 晚间，散市儿之后，沈天泽一边往家走，一边就掏出电话想给之前发短信的诺诺回一个。 “沈经理！”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沈天泽闻声回头，并且在看清楚来人时，就笑着问道：“你咋过来了呢？” p.s.：今晚凌晨有爆更，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029 能否帮忙调节一下？（1） 街道上，曹猛模样略有些狼狈的站在沈天泽对面，耳中听着他的问话，这一米八的汉子顿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找我有事儿？”沈天泽笑着再次问了一句。 “恩！”曹猛点头。 “你晚上吃饭了吗？”沈天泽主动问道。 “……刚要收摊就跟他们干起来了，哪有功夫吃啊。”曹猛点了根烟：“你也没吃呢？” “走吧，你找个地儿吧，呵呵！” “行！”曹猛爽快的点了点头。 …… 二十分钟之后，曹猛领着沈天泽去了一家离师大夜市儿不远的砂锅坛肉馆，二人相对而坐，点了两坛肥瘦相间的烧肉，又一人弄了一碗砂锅，撒上火红金黄的辣椒油，配着切成三角形的油饼，低头就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你找我是因为晚上的事儿吧？”沈天泽咬着油饼，轻声问了一句。 曹猛闻声更加不好意的瞄了沈天泽一眼后，才点头应道：“对！” “呵呵！”沈天泽顿时一笑。 “……哥们，你虽然是管理处的，但咱们之前也没接触过，而且今天中午我和你朋友还吵吵起来了，所以按理说这事儿我不应该找你。”曹猛放下筷子，脸色略显红润的继续补充道：“唉，但我跟你说句实话，晚上跟我们干起来的这帮人，我身边的朋友，真没有一个认识他们的。再加上我听说后来去猪肉摊的人里，有一个叫贺伟的，还是你们公司的……所以我才来找你，看你能不能帮忙在中间说和说和，把这事儿解了！” 沈天泽喝了口砂锅汤，调侃着问道：“你是杀人犯，你还怕他们啊？！他们找你，你就给他看判决呗！” 曹猛听到这话后，脸上表情极度尴尬，随即沉默半晌后咬牙回道：“行，这事儿不麻烦你了，你就当我没说！” 话音落，曹猛起身就要买单。 “哈哈！”沈天泽大笑：“你还挺小脸子！” 曹猛拿起遮盖脑袋上纱布的绒线帽子，斜眼问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拿话损我干啥？！” “你坐这儿！”沈天泽摆了摆手，再次招呼了一声：“我损你能挣钱咋地？” 曹猛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迟疑数秒后，最终还是无奈的重新坐了下来。 “我问你个事儿昂！”沈天泽沉吟半晌，话语直接的问道：“如果是你亲儿子，让人拿刀摁地上一顿啪.啪，你又不缺钱，那你能不能听人劝一句后，就直接拉倒了？” 曹猛闻声沉默。 “要是我儿子让人剁了，那我也不能干啊！”沈天泽再次补充道：“本身就是在社会上玩的，收拾你还费劲吗？” “你意思我听明白了，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事儿你调解不了，对不？”曹猛斜眼问了一句：“我给你拿点好处，你也办不了？” “你还是没明白！”沈天泽摇头。 “我没明白什么？” “二盛他爸，能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整死你？”沈天泽直接问道。 “肯定不能啊！”曹猛毫不犹豫的回应道：“但也得找人整我，弄不好，我家这些摊肯定是干不下去了。回头他再管我要个十五，二十万的赔偿，我拿啥给他啊？” “他肯定不能整死你，对不对？！” “对，那你到底啥意思！” “你整死过别人没？”沈天泽紧迫的逼问道。 曹猛听到这话一愣。 “你伤害致死过，但他没有；你没了摊就活不下去，但他要整你，其实就是为了出口气！”沈天泽稍稍停顿一下后，直言说道：“我可以帮你调节，但现在张嘴没用……他正在气头上，别人越劝他越没完，你明白吗？” “有点明白了！”曹猛点头。 “白天你在办公室，怎么跟我谈的，你回头就怎么跟他谈。谈完之后，你再找我，我试着帮你说说！”沈天泽擦了擦嘴：“这事儿别躲，你越躲他们越认为你完犊子，害怕了！” 曹猛若有所思的回应道：“谢谢你了！” “呵呵！”沈天泽一笑。 “……有个事儿，我不太明白！”曹猛眨了眨眼睛，耿直的问了一句：“你看昂，你和贺伟是一个公司的，之前跟我处的又不太愉快，那你为啥帮我呢？” “你先来找我的，你自己都没信心？” “我是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了！”曹猛一点不玩花花肠子，非常实在的问道：“那你到底是因为啥呢？” “我怕你继续跟我扯35号摊位的事儿呗！”沈天泽翻了翻白眼。 二人相互瞧了半天后，相视一笑。 …… 一个多小时后，沈天泽回到了住所。 蒋光楠坐在沙发上泡着脚问道：“你干啥去了，这么半天没回来？” “……我跟曹猛吃了个饭！”沈天泽也没有隐瞒。 “你和他吃饭？吃什么啊？”蒋光楠一愣。 “他不知道听谁说的，知道晚上贺伟也来市场了，所以想让我在中间帮着说和说和这事儿。”沈天泽倒了杯茶后，轻声解释道。 “咱跟曹大虎也不是朋友，他怎么能舍下脸来找你帮忙呢？更何况，他不是谁都不服吗？这怎么刚出事儿，就找人调节了？”二胖剃着牙，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虎是真虎，但那也得吃饭，挣钱啊！”沈天泽无语的应道：“我就没听说过谁，一遇到点事儿，就要奔着归天去嘚瑟！” “那你答应他了？”蒋光楠斜眼又问。 “……这事儿还得他自己行，我也不算答应，只能帮点忙！” “小泽，要我说，你千万别掺和这事儿。贺伟本来跟你就不对付，现在你这横插一杠子，他估计肯定不能干。再说二盛他爸老韩，跟咱九哥关系还挺好……所以，你帮曹猛说话不太合适。”蒋光楠由衷的劝了一句：“咱市场刚干，能护住自己就得了！” “恩！”沈天泽闻声点了点头，直接岔开话题说道：“你俩呆着，我进屋给诺诺打个电话！” “行，我和二胖聊一下明天开会的事儿，就也睡觉了！” “恩！” 话音落，沈天泽迈步就走进了卧室，随即关上门就拨通了诺诺的手机，但连续打了两遍，对方依旧处于关机的状态。 “这怎么还失联了呢？”沈天泽皱眉嘀咕了一句。 030 儒雅的吴教授（2） 在东北，一般70年后出生的人，基本都是兄弟姐妹众多。因为那时候计划生育还没有搞起来，再加上老一辈人总觉得孩子多，是人丁兴旺，家里有人气的体现，所以在一般家庭里，如果只有兄弟三四个人的话，那都算是少的，哥们姐妹七八个都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曹猛家里有哥四个，姐妹三个，而且父亲那一辈孩子也不少，所以这堂兄堂弟再加一块，岁数相差不多的，就有乌泱泱的二十多号人，可谓算是真正的“大家族”了。 市场斗殴的事儿出了之后，曹猛先是和沈天泽聊了一下，随即就马上连借带取的准备了三万块钱现金。而这些钱在当时来说，绝对不算是少数了，因为这个年代正值东北下岗风潮，很多人都没有固定工作，三万块钱对于普通工薪家庭来说，那基本就是所有存款了。再加上曹猛这人没事儿好打两把小麻将，并且输的时候居多，所以自己也没啥存款，凑这三万块钱，还是曹大姐带着家里亲戚一人给拿了点。 钱整齐了之后，曹猛就托人给二盛他爸老韩带了个话，说要谈谈赔偿，而老韩直接就把这事儿甩给了下面的兄弟吴刚！ 吴刚这个人比较有意思，他是老韩团队内唯一一个上过高中一年级的“知识分子”，以前总爱穿着个中山装，然后在胸口里插一管“英雄”牌钢笔，所以外面的人调侃他，管他叫“吴教授”。但后来他在帮着老韩强拆之时，让十多个人给堵在家门口，拿着他自己的那管钢笔，给喉管差点没捅断了之后，就彻底“弃文从武”了，开始剃着个大光头，穿着娇衫，脚上蹬着白色小皮鞋，完全变成了一副大混子样。不过外表虽然有些改变，但以前“教授”的派头却一点没减！ 整个人依旧儒雅，讲究，有格调！ 此次谈判，曹家代表是一个草根到粗鄙的“大虎先生”，而老韩则是派出最有学识的“教授”，准备从钱上和精神上一举将对伙击溃！ 一个教授，一个虎b，二人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 98年的东北，色-情行业的基本状况是，洗浴中心刚刚冒头，但却不占主流，而足.道等新兴产业，还根本没有引入到这里，所以一般的老爷们，都喜欢去小ktv，洗头-房等地消遣。 周三晚上，吴刚在香坊一洗头-房内，夜-嫖-两人后，第二天起床依然精神充沛，浑身有劲儿，除了有一些黑眼圈外，看着依旧儒雅，有涵养！ 醒来之后，吴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接近中午了，所以他也没来得及吃饭，直接打电话叫了手下四个小兄弟，开了一台破面包车就去了市中心。 街道上。 “大哥，约好在哪儿了吗？”一个小兄弟问了一句。 “韩哥没跟我说！”吴刚打了个哈欠，低头拿出了一铁盒太阳岛香烟后，坐在车内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回应道：“我有点饿了，咱先找个饭店，然后给曹猛打个传呼，让他直接过来就行！” “你想吃啥啊？”司机也回头问了一声。 吴刚叼着烟，眯眼扫了一圈街道上的饭店后，突然指着左侧一家说道：“哎，这个店看着装修挺好的哈，走，去这儿看看！” “这是啥店啊，咋还有英文呢？阿尔卑斯……！”司机眨眨眼睛，轻声回了一句：“这是西餐吧！” “西餐好，西餐好吃！走吧！”吴刚摆手催促了一句。 “哥，你吃过西餐吗？我也没吃过这玩应啊！” “吃过，吃过，挺好吃的，有菠菜汤，烤牛肉的啥的……吃着香，扛饿！”吴刚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行，那走吧！” 话音落，众人开车就来到了西餐馆，随即锁好破车，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 “这店里也没啥人啊？”司机进屋后，扭头扫了一眼屋内陈设后，撇嘴说道：“是不是做的味儿不咋地啊？” “哎呀，咱这个市一共也没几家西餐馆，都是一些土老帽，没吃过这玩应，也不敢进！”吴刚叼着烟，摆手喊道：“来，服务员，点菜！” “是，你要不领着我们来，我们也不敢进，没吃过，都不懂！”司机实在的点了点头。 “您好先生，有什么能帮助您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点菜！” “这是菜单！” “不用看了！”吴刚摆了摆手：“你给介绍一下吧，要快的，我们都饿了！” “牛排都挺快的，五分钟就差不多了，碳烤大虾，西式浓汤，油炸薯条什么的也挺快！”服务员解释了一句：“您看您要什么？” “那你看着上吧，我们三个够吃就行！” “您……不点吗？” “你看着整就行，牛排要三份，剩下的你配吧！”吴刚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给您点五份菲力牛排，五份西式浓汤，一份炸薯条，一份炭烤大虾……我估计这些就差不多了。”服务员弯腰询问了一句。 “行，整吧！” “那牛排您要几分熟的？” “……你看着整吧！”吴刚愣了一下后，敷衍的回了一句。 “酒水什么的，您点吗？” “喝点？”吴刚冲着同伴问道。 “行，那就喝点吧！” “我都行！” “……！” 众人纷纷应答，吴刚弹了弹烟灰，扭头看着服务员说道：“那就来一瓶玉泉方瓶吧，你给我拿盆热一热！” “我们没有玉泉方瓶！” “没有方瓶，你开鸡毛饭店啊！”吴刚挺来气的回了一句：“你去上小卖部给我买一瓶！” “……这……这老板不让买啊，只能点菜单上的！” “事儿这么多呢，我加钱就完了呗，快去吧！”吴刚有点不耐烦。 “……好吧！”服务员狂汗着离去。 七八分钟后，服务员上完菜之后，吴刚低头用叉子扒拉了一下牛排，抬头问道：“你家煤气罐坏了啊？” “啥玩应？”服务员一脸茫然。 “你这玩应都没整熟，咋就给我上来了？”吴刚叉指牛排：“这他妈的还带血汤子呢，你让我吃生的啊！” “这是七分熟的，口感不错的！” “我他妈吃饭来了，要鸡.毛口感啊！”吴刚拿着叉子直接给牛排扒拉到一旁：“你家厨师学过吗？这他妈的都烤夹生了！大李子，你去，给这玩应端厨房再煎煎！” “……行，我去拿大勺再煎煎！”一小伙直接就站起了身。 “先生，你不能去后厨……！”服务员挺着急的拦了一句。 “你快上一边去吧，我兄弟干过大灶，用脚炒的都比你家厨师强！”吴刚烦躁的催促了一句：“去，赶紧给我买玉泉方瓶去！” “……！”服务员脸色涨红的沉默半晌后，一边转身走，一边小声骂道：“山炮！” …… 四十分钟后。 街道上，接到传呼的曹猛领着亲弟弟曹爽，骑着一台125大摩托，就停在了餐厅门口，随即腰上缠着三万块钱，带着一身冷气就进了大厅。 餐桌旁，吴刚此刻脸颊紫红，光着膀子披着一件针织马甲，满口酒气的朗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啊，江山呐，你为何如此多娇……！” “牛b，这诗牛b，气派！” “还得是有文化的，吴哥，你真是大学漏子！” “……来，整一口！” 众人神情激动且敬佩的端起酒杯，纷纷捧了吴刚一句。 “来，整！”吴刚醉眼朦胧，频频点头：“这伟人呐，还是有气魄的！你不服都不行！” 门口处。 “是……是这傻b吗？”曹猛斜眼问了一句曹爽。 …… 市场管理处内。 两天没联系上诺诺的沈天泽，借着汇报工作的理由，主动给九哥打了个电话，并且试探着问了一句：“哥啊！我媳妇电话咋一直关机呢，她联系你了吗？” 031 教授的派头，二愣子的刀（3） 九哥听到沈天泽的话之后，笑着反问道：“你都联系不上她，那我能联系上吗？” “……！”沈天泽闻声一愣。 “呵呵，你放心吧，没啥事儿，我就是让诺诺帮我去谈个地皮的事儿，因为对方老板的媳妇，跟她认识！”九哥言语轻松的宽慰道：“估计她这几天也挺忙的，可能跟你联系的就少了点！下午吧，下午我给那边老板打个电话，让诺诺抽空给你回个信儿！” “……！”沈天泽听到这话，心里是带有疑惑的，因为他觉得不管诺诺怎么忙，也不可能电话连续关机两天。但既然九哥已经这样说了，那他也没法追问，所以只点头应道：“行，那我知道了，哥！” “我还有点事儿，那先这样昂！” “好叻！” 话音落，二人就结束了通话。而远在江北富都办公室内的九哥，眯着眼睛冲马克问了一句：“还联系不上？” “恩，两边都联系不上！”马克点头。 “呼！” 九哥闻声皱眉点了根烟后，沉思半晌说道：“你过去一趟，亲自去！到了之后这样办……” 马克插手坐在沙发上，只静静听着九哥的交代。 …… 西餐厅内。 曹猛整理了一下衣衫后，就带着弟弟到了餐桌旁边，随即点头问了一句：“哪位是吴刚？” “刷！” 吴刚打了个酒嗝，抬头看向曹猛：“你不认识我啊？” “……之前咱没见过！”曹猛站在吴刚旁边回了一句。 “你知道你得罪谁了吗？”吴刚也没有让曹猛坐下，只低头点了一根太阳岛香烟。 “事儿都出了，咱就不谈谁对谁错了。”曹猛沉吟半晌，话语非常实在说道：“我呢，就是个干小买卖的，也跟老韩你们整不起！你看这事儿，我能不能赔点钱，咱就翻篇了！” “噗！” 醉醺醺的吴刚，抬头冲着曹猛脸上吐了口烟后，笑着骂道：“你他妈还知道，自己和我们整不起啊！” 曹猛咬了咬牙，没有吭声。 “赔钱是吧？那你带多少钱来啊？”吴刚又问。 曹猛闻声思考一下，随即撩开外套，直接从腰上解下来钱袋子，铺在桌上说道：“我就是干个小本买卖的，手里也没有多少钱，这三万里，我还有一大半都是在外面借的呢！我知道老韩这两年不差钱，但我的条件真就这样……你看你把这钱接了，然后再回去跟老韩说一说，行不行？” “三万呐？！”吴刚伸手就把钱袋子拎了起来。 “恩，三万！”曹猛点头。 “你他妈的知道我们请朋友上南方玩一次，得花多少钱吗？”吴刚甩着钱袋子：“你咋这么牛b呢？给二盛砍成那个b样，最后给这点钱，就想拉倒了？！” “我砍他了，他也砍我了！是不是？”曹猛咬牙回了一句。 “你算个jb啊，砍你怎么的？！”吴刚直接就把钱砸在曹猛胸口：“二盛是干啥的，你是干啥的？” “……那你想咋地？”曹猛也有些火气。 “赔钱是不是你先说的？”吴刚整理了一下性.感的绒线小马甲，站起身来叼着烟问道。 “对！” “那要多少，是不是得我说？” “那你要多少？！” “十五万，少一分都不行！”吴刚话语铿锵有力。 “那你这就是要我命了，我没有十五万！”曹猛脸色涨的通红。 “有没有，那是你的事儿！”吴刚指着曹猛的胸口说道：“但你要拿不出这钱，我也可以一分不要！但二盛伤在哪儿了，我他妈就原封不动的砍回来！” “我哥没伤吗？”曹爽棱着眼珠子问了一句：“都jb挂彩了，你二盛咋就那么值钱呢？给三万还不行，你想欺负死谁啊？” “啪！” 吴刚歪着头，直接掐住了曹爽的脖子：“你跟我说话呐？！” “哎！”曹猛皱眉在中间拦了一下，舔着嘴唇问了一句：“十五万，一分都不能少，是不是？” “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给钱，肯定就干你！”吴刚话语非常直接。 “行，那我回去凑一凑！” “明天晚上，我就在这儿拿钱！”吴刚指着桌面回了一句。 “妥了！”曹猛连续点了点头，随即冲弟弟招呼道：“走了，爽子！” 话音落，兄弟二人拿着桌上的三万块钱，转身就离开了饭店。而吴刚看着他俩的背影，粗鄙的将烟头扔在光滑的地面上踩灭，极度鄙夷的骂了一句：“这人怎么看着虎了吧唧的！” “还吃吗，哥？” “不吃了，走吧！”吴刚摆着手喊了一句：“来，服务员，给我整两根进口的牙签，我扣扣牙！” 门外。 曹猛下了台阶后，步伐稳健的就走到了摩托车旁边，随即从后座上包着的帆布中拽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杀猪刀！ 看好，不是匕首，是他妈的杀猪刀！带血槽，带三角刃的残忍凶器！ “你干啥啊？！”刚要骑上摩托的曹爽，十分不解的问了一句。 “你有十五万吗？”曹猛直不愣登的问道。 “没有啊！” “咱家有十五万吗？”曹猛再问。 “……也没有啊！” “那你还寻思个jb呢，等着他先干我啊？”曹猛骂了一句后，拎着杀猪刀直接掉头就往回走。 “你带几把刀啊？！”曹爽坐在摩托上喊了一句。 “咣当！” 曹猛推开门就进了西餐店，根本没有回话。而曹爽四处寻摸了一眼，最后从路边捡了两块砖头子，一手一个，踹门就跟了进去。 餐厅内。 “你这不扯犊子呢吗？玉泉方瓶你卖我四十五，你这是黑店呐！逼着我替天行道是不？”吴刚此刻站在吧台外面，手里看着账单就破口冲收银大骂。 “……我们店本身就不让自带酒水，你非要喝，那肯定有加价啊！”收银一脸委屈。 “我喝了，就得收钱，是不？”吴刚斜眼问道。 “那肯定啊！”收银点头。 “去，大李子，上对面小卖部重新买俩方瓶还给他！”吴刚机智的指挥道：“一会再给他五块钱开瓶费！艹你妈的，我让你黑我！” “……！”收银彻底崩溃。 “哎，老吴，钱我凑上了！十五万嘎嘎新的大票，上面全印阎王爷！来，你点点！”曹猛突然喊了一句。 “恩？！”吴刚转身回头。 “噗嗤！” 曹猛一个箭步上前，一刀直接就攮在了吴刚肚子上，扎的非常结实！ 032 吴哪吒（4） 两千年以前，街头混子正处于刚刚学会“向钱看”，“向厚看”的阶段，所以大多数社会大哥的经济积累都不高，进钱产业也非常初级且单一。不过二盛他爸老韩，就属于那种“悟透”比较早的人，96年左右就已经开始搞公司，整实体产业了，所以在他心里，自己让吴刚管曹猛要十五万赔偿，并不算是太过分。毕竟他就这一个儿子，这回让人剁了七八刀，心里有气也正常。再加上他也不可能真因为这点事儿，就给曹猛整死，所以要这十五万赔偿，纯粹就是争个面子，想收拾收拾曹猛，帮儿子出口恶气而已。 但大哥和纯草根的眼界肯定是不一样的。在老韩眼里这十五万就属于正常赔偿价格，可在曹猛这儿那就是个天价。他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杀猪，平时不吃也不喝，那一年也挣不上这钱的一零头。所以曹猛被逼无奈，直接决定放弃赔偿，并且又顺便的拿起了杀猪刀。而这寒光四射的杀猪刀一亮出来，最先喊疼的就是吴刚！ 东北有一句家常话是这样说的：“你别跟我装b，我很容易让你受伤！” 这句话十分适用于曹猛和吴刚，因为在曹猛眼里，吴刚就一直在跟他疯狂装b，用生命在恶心他，羞辱他。所以当他决定不赔偿之后，那捅过去的刀是带着强烈的愤怒，甚至还有点小变.态。而吴刚自始至终都没认为自己是在装b，因为他是真的打心眼里瞧不起曹猛，或者说是他瞧不起很多社会上类似曹猛这样的底层人士和混子。他觉得这帮人鸡.毛文化都没有，眼瞅着人过三十了，连吃顿饭的钱都得算计着，完全跟自己不是一个级别的。 所以这俩人今天开怼，除了有一定赔偿没谈拢的原因之外，还tm打出了阶级仇恨。然而换在前些年的江湖中，这种原因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那时候的混子都没啥钱，更没啥社会地位，所以根本不存在谁瞧不起谁！ 西餐厅内。 曹猛一刀就给吴刚捅的退后了三步，而吴刚一低头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因为他清晰的看见，自己腹部位置的性感毛绒小马甲被扎出了一个窟窿，带血的肚皮上翻着血淋淋的三角口子，腹腔内的肠子粉嘟嘟的从伤口中冒出了一点！ 这一刀扎的太狠了！！不光是给吴刚肠子都捅的露了出来，更让他肝颤的是，他注意到曹猛扎他之前的那个眼神是完全不计后果的！是有很大可能给自己扎到伤害致死的！ 是人都怕死，吴教授也不例外！所以他在感觉到曹猛可能真被逼急眼了后，就身体非常虚的往后躲了几步，顺手抄起吧台上放着的红酒瓶子，奔着曹猛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嘭！” 瓶子在曹猛的脑袋上碎了，因为后者根本就没躲！所以当吴刚看见曹猛的脑袋从碎裂的玻璃碴子中，咬牙切齿的向自己扑来时，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噗嗤！” 曹猛第二刀结结实实的捅在了吴教授的腚上，足足扎进去了一指深！ “哎呀！！”吴刚惨嚎一声，宛若兔子一般从最近的餐桌旁绕了一圈，随即迈步就往门外跑。 “呼啦啦！” 与此同时，吴刚带来的四个兄弟，醉醺醺的抄起板凳，酒瓶子就要往前冲！ “噗，噗，嘭嘭嘭……！” 曹猛和弟弟曹爽，俩人就站在人群当中，一个拿刀，一个拿着两块砖头子，根本没有任何躲避与防守的意思，连捅带砸，没用五秒就给四人干倒两个，干跑两个！ “咋整？！”曹爽掐着砖头子，瓮声翁气的问了一句。 “撵他！这一把就干服他！！”曹猛咬着钢牙，猛张飞一般的就冲出了西餐厅。 数秒之后。 吴刚狂奔在西餐厅门口，被追的根本没来得及上面包车逃跑，只能甩开两条大粗腿，宛若踩着风火轮一般逃窜！ “艹你妈，吴刚，你是个爷们给我站住！”曹爽大喊。 吴刚大腚疯狂往外飙血，右手还得捂着被捅的肚子，所以根本没空回话！ “吴刚，你就是个狗篮子！”曹猛也嗷嗷骂着。 吴刚继续跑，头都不回！ 按理说，吴刚昨晚夜.嫖俩人，身体状态肯定不在巅峰，再加上他长年熬夜醺酒，身体素质也肯定远不如在市场干活的曹家兄弟好，可此刻他在前面，却越跑越快，完全甩了后面二人整整十几米远！！由此可见，曹猛之前狠捅的那两刀，不光伤害了他，还救了他的命，因为吴教授此刻真的是感觉到，自己只要一停下，一放弃，那后面的俩货，就真能把他当猪给捅了…… “呼呼！” 曹爽追了七八十米后，喘息着就将手里的两块砖头子扔了出去，正好砸在吴刚的后背上！ “哎呀！”吴刚一弯腰，转身就看见身右侧是香坊消防队，随即他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 “你干啥的？！”消防队正门口岗楼内的执勤警员，推门就喊了一声。 “你起开！”吴刚冲过去，伸手就拽开消防队员，迈步钻进岗楼内，直接反锁！ “踏踏！” 数秒过后，曹家兄弟赶到，三人隔着一块玻璃对视了起来！ “你不牛b吗，你跑啥啊？艹你妈，你出来！”曹猛迈步就要冲进去。 “我就不出去，牛b你进来！”吴刚额头冒汗，身体靠着岗楼门板，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你是个老爷们吗？！” “我是不是的能咋地？……就不出去，你行你进来，你看我能不能跟你拼了就完了！”吴刚嘴角跑的直冒白沫子，但此刻态度依然强硬。 “我艹尼玛的！”曹猛气的压根痒痒，迈步就要往前走。 “你干啥的？！”消防队员走出大院喊了一声。 “消防队，消防队！”曹爽赶紧拉了一下。 “你进来啊？！你看，我他妈的服你吗？”吴刚还在岗楼里叫号。 “这个b养的……！”曹猛拎着刀还要往前冲。 吴刚吓的伸手就抄起了铁皮垃圾桶！ “走了，走了，里面出来人了！”曹爽一看消防队正门有人跑出来后，死死拽着曹猛就冲着街道跑了过去。 “呼呼！” 吴刚一看这俩人走了后，就将手里的垃圾桶扔在地上，随即低头看了一眼肚子上的伤口，顿时脸色苍白的骂道：“哎呀……这b养操的，你看给我捅的……！” …… 一小时之后。 曹猛给市场管理处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喂？！”沈天泽接了起来。 “……没谈妥，我给吴刚干了……！”曹猛话语简洁。 033 天泽帮忙（5） 下午四点多。 沈天泽，蒋光楠，还有二胖等人在管理处给各摊主开完会之后，就一块进了办公室。 “一会咱得回富都一趟！”沈天泽给自己倒了杯开水之后，轻声冲二人叨咕了一句。 “回去一趟也行，九哥不怎么问，但咱得自己主动跟他说说这边的情况。”蒋光楠点头表示赞同。 “我回去还真不是和他主要说市场的事儿。”沈天泽背靠着办公桌，话语简洁的叙述道：“刚才九哥给我打电话了！” “干什么？”蒋光楠一愣。 “……曹猛跟吴刚没谈拢，给他捅了，九哥可能听别人说曹猛是在咱市场，所以让我帮忙找找。”沈天泽直言相告：“我去富都，就是帮着曹猛说说情。” 蒋光楠闻声惊愕半晌，皱眉问了一句：“你管这事儿干啥啊？曹猛答应给你好处费了啊？” “呵呵，没有！”沈天泽摇头。 “那你是为啥呢？”二胖也没太懂。 “……曹猛和咱是一个市场的，本身就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而且其他摊主也挺服他，我帮帮他，他帮帮咱，市场也好管理！”沈天泽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问题是这事儿你能帮吗？你帮了就得罪了贺伟，也得罪了老韩啊！”蒋光楠摇头回应道：“我不跟你说了吗？咱好不容易整个事儿干，就别因为小事儿再得罪人了！” “我就是不帮忙，贺伟也跟我不对付！至于老韩那边，我也谈不上得罪，这事儿要解决，肯定得有一个在中间说和的，不然的话，老韩还真能杀了曹猛啊？他也得找个台阶下啊！”沈天泽体态放松的回应道：“没事儿，你不用惦记，我就是尽力而为。老韩那边要是就不答应，那我也没招了，只能让曹猛自己解决！” 二胖听到这话后，心里觉得沈天泽说的有点道理，但蒋光楠却表情有些为难，因为他毕竟之前是跟贺伟办事儿的。 “楠楠，你不用多想昂！我去找九哥说这事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用站在我这边，去驳贺伟的面子。”沈天泽看出了蒋光楠的担忧，轻声开导道：“咱一码归一码就行！” “……你说这个有意思吗？”蒋光楠挠了挠头：“咱们天天在一块，我就是不站在你这边，贺伟心里慢慢也得认为，咱们是一块玩的！” “呵呵，那就没招了，谁让咱一块干事儿了呢！”沈天泽一笑。 “那我俩一会跟你一块去吧！”二胖提了一句建议。 “行！”沈天泽点了点头：“等九哥电话吧！” …… 晚上，八点多钟，富都酒店旁边的街道上。 “老韩过来了？”曹猛戴着厚厚的绒线帽子，满脸小疤瘌的问了一句。 “……还不知道呢，估计差不多吧！”沈天泽点头。 “你就自己来的啊？”二胖双眼盯着曹猛，表情略显惊愕。 “我自己的事儿，就得自己来啊！”曹猛沉默半晌，咬牙就冲沈天泽说了一句：“小泽，你也不用为难。这事儿能和解，就和解，他们要真没完没了，我就跟他们干了！” 众人闻言无语。 “这个jb社会，谁能把谁欺负死啊！老韩再牛b，我也不可能天天早上起来上他家门口跪着磕头去！”曹猛话语实在，也非常上火的回了一句：“谢谢你们了！” “我尽量！”沈天泽拍了拍曹猛肩膀。 “恩，我就在这儿等着，需要我进去，你就给我打个传呼。”曹猛点头。 “好叻！” 话音落，沈天泽，蒋光楠，还有二胖就跟曹猛在街道上分开，随后大步流星的就走向了富都酒店。 “滴滴！” 就在三人刚准备上楼之时，沈天泽腰上挂着的传呼机突然响了起来，随即他低头看了一眼，只见汉显屏幕上写道：“我是二哥，有事儿找你，方便回话！” 字刚看完，沈天泽的传呼又连续响了两遍，这是对方让传呼台“急呼了三次”。 “谁啊？”二胖随口问了一声。 “啊，我大连的一个朋友！”沈天泽撒了个谎，因为他之前和关磊已经约定好，如果有急事儿，对方会以二哥的身份，给他打传呼的。 “急吗？要不你先回个电话？”蒋光楠问了一句。 “……哎，小泽，这屋！” 就在沈天泽准备先给关磊回个电话的时候，段子宣突然在二楼喊了一声。 “先不回了，先谈事儿吧！”沈天泽思考了一下后，直接就将传呼重新挂在腰上，随即与二胖，蒋光楠迈步奔着二楼走去。 …… 富都酒店二楼的办公室内，九哥拿着手机，站在窗口皱眉问道：“有信儿了吗？” “……他们见面的时候，被警察掏了，在场的人现在一个都联系不上。我打听了一下周边的小卖部，人家跟我说，出事儿的那天，这边开过枪！”马克话语简洁的应了一句。 九哥听到这话后，心里咯噔一下：“你现在能弄清楚，都谁出事儿了吗？！有没有人被抓住？” “我不说了吗？当天在场的人，我一个都联系不上……所以，当时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懵着呢！”马克语气无奈：“明天吧，明天我能给你准信！你让我再打听打听！” “不用了，我给你个传呼，对方是宾县公安局的，你联系上他，跟他问问情况！”九哥沉吟半晌后，再次补充道：“就算不是本地警察组织的抓捕，那也得有当地公安局的协助！” “打听完了，怎么安排？”马克直言问道。 “不用你安排，回头我找他！” “妥，明白了！” “那就这样！” 话音落，二人就结束了通话。随即九哥点了根烟后，抬起头，目如鹰隼般的看向窗外，轻声呢喃道：“这是有人要整我啊……！” “咣当！” 办公室房门被推开，段子宣喊了一声：“九哥，小泽，贺伟他们都到了！” “老韩呢？”九哥回头之时，脸上的表情就已恢复了正常。 “他在路上呢，估计也快了！” “走吧，去看看！”九哥点头后，就迈步走了出去。 …… 富都大酒店的二楼餐厅包房内，贺伟先是冲着蒋光楠打了招呼，随即笑着问了一句：“今天在市场看见曹猛了吗？” “没有啊！”蒋光楠愣了一下后，直接摇头回应道。 “管理处应该有他家地址吧，你能找到吗？”贺伟又问了一句。 “……我也没看呐。”蒋光楠再次推脱了一句。 “这个曹猛算是摊上事儿了，一会老韩也过来！”贺伟弹了弹烟灰，小声趴在蒋光楠耳边说道：“回头你抓抓这个曹猛，找到他，你给我个信儿，剩下的我们来办。楠楠，你要跟老韩处好了，以后他随便让你在工地包点活儿，你都不能少挣！” 蒋光楠闻声喝了口茶水后，才笑着回了一句：“行，我知道了！” 034 争吵，只是为了曹猛吗？（6） 富都酒店，二楼包房内。 “九哥！” “九哥！” “……！” 贺伟，沈天泽，蒋光楠，二胖，彬彬等人看见九哥一行人进来后，全都纷纷起立打了声招呼。 “哎！” 九哥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伸手拍着蒋光楠的肩膀问了一句：“恢复的挺好了？” “差不多都好利索了，干活啥的没问题！”蒋光楠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略大的回了一句。因为他虽然在干残了老胡之后，地位直线上升，但之前毕竟没有跟九哥这一级别的人过多接触，所以目前面对这种场合还是有些拘谨。 “啥是实在人？这才是实在人，你们都给我好好学学！”九哥调侃着接了一句后，拍着自己身边的座位就冲蒋光楠说道：“来，坐，今年你好好整，年底我给你评选个标兵啥的！先让你富起来，激励激励他们！” “哈哈！” 众人闻言一笑，随即蒋光楠表情略显意外的坐在了九哥旁边，但他这一坐纯粹是因为幸福来的太突然，心里根本没想那么多的举动，不过却让贺伟眉头一皱，略显尴尬的拉开了蒋光楠旁边的椅子，弯腰坐了下去。 “小泽！”九哥点了根烟后，扭头看向自己坐在最边上的沈天泽问道：“你离我那么远干啥？？” “……我跟你坐对面，你想吃啥，那来个眼色，我立马就能给你夹过去！”沈天泽贱了吧唧的回应道：“方便！” “呵呵呵……！”九哥闻声无语一笑：“你啥时候嘴儿这么甜了？” “诺诺训练的呗！”段子宣龇牙调侃了一句：“嘴对嘴教的，可好学了！” “来，你张嘴，我也教教你咋说话！” “滚犊子吧，我怕你给我舌头咬掉了！”段子宣咧嘴一笑，伸手就帮沈天泽把烟点了。 “行，别扯淡了。”九哥表情挺乐呵的摆了摆手，直接岔开话题冲沈天泽问道：“曹猛你见过吗？” “见过！”沈天泽如实点头。 “这个生慌子下午又他妈的给吴刚捅了，整的老韩贼闹心，一连气给我打了三四个电话，非要让我找找他！”九哥沉吟半晌，继续补充道：“他已经打听出来，这个曹猛是在你市场卖货的！” “恩！”沈天泽静静听着，点了点头。 “老韩跟我关系不错，平时又没少照顾小伟，你说人家找我帮忙了，我也不好说不行！”九哥弹了弹烟灰，冲着沈天泽吩咐道：“你回头帮他找找这个曹猛，给他递个点就行，剩下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办！一会老韩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让你和小楠跟他认识认识，以后你俩要来工地，也得和他接触！” “……行！”蒋光楠毫不犹豫的点头。 “九哥，今天曹猛找我了！”沈天泽思考了一下后，还是如实说了一句。 话音落，贺伟本能抬头，而九哥则是楞了一下问道：“找你了？” “恩，那天贺伟去市场，让曹猛他大姐看见了，他知道我们是一个公司的，所以托我说和这事儿。”沈天泽双眼注意着九哥的表情，话语非常直白。 “呵呵，让你说和？！”贺伟冷笑了一下，直接就把话封死的说道：“曹猛是不是有点傻啊？他知道我和你是一个公司，还让你管这事儿？你可能答应他吗？谁会胳膊肘子往外拐啊？” 沈天泽闻声笑了笑，轻声回了一句：“曹猛也不算外人，他家有六七个摊都在市场，之前跟管理处相处的也不错！” 九哥听到这话再次一愣，因为他感觉到沈天泽还真是要替曹猛说话了。 “他就是有一百个摊，还有老韩重要吗？”贺伟皱眉反问了一句。 “……老韩是对你重要！”沈天泽轻声纠正了一句后，马上就冲九哥说道：“哥啊，曹猛的意思是想赔钱，但吴刚要的确实太多了，他给不起！” “你说！”九哥抽着烟，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现在曹猛砸锅卖铁，就能拿出七万块钱，多一分，他都没招了！”沈天泽如实回了一句。 “他没捅吴刚之前，老韩就管他要十五万，现在你觉得他就掏七万，人家老韩能干吗？”贺伟轻声细语的把玩着烟盒回了一句：“这就是扯淡呢！” “九哥，现在没外人，我有什么就说什么！”沈天泽根本没搭理贺伟，而是冲着九哥继续说道：“老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儿子伤了，老韩要赔偿是一点毛病都没有，但这个赔偿价格咱是不是得合理点？曹猛现在根本没能力拿出十五万，那你逼着他有啥用？他真就给不起，你还杀了他啊？” “老韩不说了吗？他要拿不起这个钱，那他怎么砍的二盛，捅的吴刚，人家老韩就怎么整回来！”贺伟兄弟彬彬插了一句。 “呵呵！”沈天泽一笑，摸着脑袋回应道：“这话像是小孩说的！你老韩要真是有杀人许可，那你还要什么赔偿啊，你直接开剁多好啊，何必找吴刚去谈呢？” “天泽，我发现你是真的有点分不清楚里外拐了！”贺伟直接怼了一句：“老韩怎么办，那是他的事儿，但咱在谁的立场，你还用想吗？！” “是不用想啊！曹猛是我市场里的人，现在出事儿了，我却带外人去抓他，那我以后在市场会是什么口碑啊？”沈天泽毫不犹豫的回应道：“老韩太远，我够不上，曹猛按月给我交租，那现在有事儿了，我就得替他说两句话，有问题吗？” 九哥闻声沉默。 “老韩儿子被砍成这样，吴刚也让人捅了，你觉得这事儿他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拉倒吗？！能吗？”贺伟歪头笑问了一句：“老韩要真收拾曹猛，那你跟曹猛拿刀站一块呗！” “还真不用我拿刀！”沈天泽抽着烟，话语铿锵：“曹猛身上有过命案，他说了，老韩要真给他逼急眼了，那谁他妈都别好！我确实不知道曹猛说这话，是不是跟我吹牛b！但我就知道，吴刚五个人过去，最后让人家兄弟俩都给撵到消防队不敢出来了！……现在呢，我就在说中间过一句话，曹猛就给七万块钱，老韩要真觉得不行，或者别人觉得不行，那你们就整死他呗……说实话，我也想看看，曹猛还敢不敢再扎倒几个！” 贺伟闻声脸色阴沉，扭头就看向了九哥。 “……哥啊，我真不是跟你诉苦昂！师大夜市儿本来就挺难管理，啥样的人都有，我原本想着跟曹猛关系处好了，以后他能帮着咱一些，但现在要是非得让我带人去抓他……那我肯定干不了，因为我要这样做了，那市场里小孩都得骂我狗篮子！”沈天泽冲着九哥，话语直接的说道：“一会老韩要是死活不松口，那我就先走了，免得尴尬！” 九哥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些话，低头喝了口茶水，而贺伟此刻不停的给蒋光楠使眼神，但对方却在面色犹豫过后，一言不发。 “咣当！” 就在屋内气氛有些沉闷之时，包房门被推开，一个一米七十多的黑胖子，领着五六个人就走了进来。 “哎呦，九哥，你又富态了，呵呵！” “来，老韩，快坐！”九哥笑着站起了身。 035 默契的大哥与马仔（7） 老韩进屋后，沈天泽就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只见此人四十六七岁左右，个子不算太高，但长的很壮实，皮肤跟吴刚也差不多，都是挺糙挺黑的那种，但他看着更凶，更像一个在外面玩的大哥。 “随便坐！”九哥让老韩坐在自己身右侧后，就又主动招呼了一声他的兄弟。 话音落，众人纷纷找地儿坐下，而九哥则是跟老韩聊了起来：“最近怎么样啊？” “能怎么样？咱这边发展慢，其他城市的建材合格指标都基本完善了，但咱这儿是一天一个令，上月合格的水泥，这个月就不能卖了！”老韩喝着茶水，皱眉骂了一句：“钱难挣，屎难吃啊！” “呵呵，大工地用不了，你就往小工地倒腾呗！手里有货，咋地都能捅咕出去！”九哥宽慰了一句。 “你认识干小工程的包工头吗？我手里的货压的太多了，你帮我倒腾倒腾呗，呵呵！”老韩明显是跟九哥关系还可以，所以说话也不绕弯子。 “回头让小伟帮你研究研究，他这样的朋友挺多的！”九哥点了点头。 “那麻烦你了呗！”老韩龇牙看了一眼贺伟。 “跟我还客气啥！”贺伟看着老韩一笑，明显也跟他关系非同一般。 “行，回头咱研究研究，你要真能给我整出去，我给你劈点分红！”老韩一句带过后，就立马岔开话题问道：“老九啊，市场的那个曹猛，你帮我打听了吗？” “打听了！”九哥点头后，就摆手喊了一句：“来，小泽，你过来！” 沈天泽楞了一下后，立马起身就到了九哥身边，随即弯腰轻声问道：“咋了？！” “你把曹猛叫进来吧！”九哥趴在沈天泽的耳边，轻声回了一句。 沈天泽惊愕半晌后，略有些音颤的回应道：“叫什么？他没跟我来啊！” “呵呵！”九哥看着沈天泽一笑：“你好好说话！” “……真……真没有！” “人不进来，事儿怎么解决？”九哥皱眉问了一句，声音很小。 沈天泽愣住。 “赶紧的！”九哥催促了一句。 沈天泽双眼死死的盯着九哥的表情，内心惊愕且惧怕的沉默半晌后，才转身离开包房，下楼去找曹猛。 “人我给你叫来了？呵呵！”九哥回头冲着老韩招呼了一句。 桌上，段子宣与贺伟听见这话后，也是满脸惊愕。 …… 楼下。 曹猛穿着军大衣来到了富都酒店门口，抬头问道：“我上去吗？” “恩！”沈天泽点头：“钱你带来了吗？” “带来五万，剩下的两万，得明天！”曹猛拍着腰间说道：“确实挺难凑的，我姐在外面张罗呢！” “行！”沈天泽应了一声后，趴在曹猛的耳边嘱咐道：“你千万记住，一会进去之后，要是受点委屈一定得忍！” “……！”曹猛咬牙沉默。 “家里人都在帮你，你就是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他们想想……事儿早解决，你也能好好干点买卖！”沈天泽再次劝了一句。 “恩！”曹猛点头。 “走吧！” 话音落，沈天泽领着曹猛就去了二楼。 …… 几分钟后，包房内。 沈天泽领着曹猛进屋后，就冲九哥说了一句：“人我给你领来了！” 话音落，九哥只点了点头，而老韩，还有贺伟等人则全部扭头看向了门口。 “哎呀，这就是猛哥呗！”贺伟龇牙调侃了一句。 “……！”曹猛没有吭声。 “谢了昂！”老韩扭头冲着九哥道了一句谢后，转身就斜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二盛是你砍的？” “恩！” “吴刚是你捅的？” “对！”曹猛话语干脆，没有一句否认的话。 “……钱你能赔得起吗？”老韩又问。 “我今天把家里货车都卖了，就凑了七万块钱，多一分都赔不起！”曹猛话语简洁。 “这七万块钱，你咋揣过来的，一会你就咋揣回去！”老韩拿着牙签，低头招呼了一声：“小毛，他咋整的二盛和吴刚，你就咋给我整回来！” “呼啦啦！” 话音落，老韩带来的三个小伙，拎着酒瓶子就站起了身。 “艹你妈的，跪下！”领头的小毛，一酒瓶子就扔了过去。 “嘭！” 一声脆响，酒瓶子擦着曹猛的侧脸飞了过去，砸在墙上碎了一地，而九哥此刻没有吭声，贺伟也抬头看向了沈天泽，但后者眯着眼睛低头点了根烟，也没有说话。 “噼里啪啦！” 紧跟着，小毛等三人冲上前去，抓着曹猛的脖领子就将他堵在了墙角，随即拿着烟灰缸，酒瓶子嘴，奔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猛砸猛捅。 短短十几秒后，曹猛满脸是血的栽倒在原地，左手捂着腰间缠着的五万块钱，右手在衣怀里死死的握着那把杀猪刀，双目通红，手腕颤抖！ “腿给他拽直了！”小毛抄起实木板凳，棱着眼珠子喊了一句。 话音落，两个同伴直接就按住了曹猛的右腿。 “呜！” 小毛举起板凳，对着曹猛膝盖处，猛然就砸了下去。 “嘭！” 一声闷响后，曹猛疼得本能一缩腿，双眼死死的盯着老韩，右手几次想把怀里的那把杀猪刀掏出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再给我拽直了！”小毛再次举起板凳吼了一声。 “刷！” 沈天泽叼着烟，直接就站起了身，面无表情的冲着九哥问了一句：“哥啊？你没跟韩哥说，曹猛是我表哥啊？” 九哥闻声一笑，竟毫不犹豫的接了一句：“我要先说了，你让你韩哥该怎么办？” 话音落，老韩当场愣住，贺伟一脸懵b，而段子宣则是会心一笑，不再吭声。 “谁表哥？”老韩反应过来后，转身就冲九哥问了一句。 “曹猛和小泽有点亲戚关系，要不，曹猛今天能来吗？”九哥笑着解释了一句。 “……！”老韩沉默半晌后，抬头看着沈天泽问道：“你这小孩，你咋提前说呢！” “曹猛确实是拿刀捅人了，再说，九哥和您又有这层关系……那我要提前说话，您看在九哥的面子上也难做！”沈天泽瞄了九哥一眼后，轻声解释道。 “老韩，曹猛家里确实有点困难，你让他赔那么多，他确实拿不出来，你给我个面子，这事儿拉倒了，行不行？”九哥笑着问了一句。 老韩舔了舔嘴唇，反问了一句：“老九，吴刚都跟我多少年了，这是钱的事儿吗？再说，曹猛要真困难，又和小泽有亲戚关系，为啥不早跟我说呢？你这人都扎完了，让我怎么办？！” “……我确实是不知道，他白天去找吴刚了！真的，韩哥！”沈天泽沉默两秒，伸手拉开椅子直言说道：“韩哥，你心里要还有气儿，我给你跪下，你冲我招呼！我表哥就卖点猪肉，这腿要折了，那连车都推不了！” 话音落，沈天泽弯腰就要做出跪下的动作，而九哥看着他会心一笑，没有吭声。 036 人老精，鬼老灵（8） 果然。 老韩在看见沈天泽要跪下之时，就立即摆手回了一句：“跟你也没关系，我让你跪下干什么？” “这样吧，老韩！”九哥适时的插了一句：“曹猛没有钱赔，我冲着小泽这方面，帮他掏十万，你看这事儿就到这儿了，行不行！” “呵呵！”老韩歪脖回了一句：“我差你这十万块钱花啊？” “一码归一码！”九哥笑着应道。 老韩闻声，叼着烟就站了起来，走到曹猛身边问了一句：“我因为啥接你这钱，你明白吗？” “明白！”曹猛点头，咬牙冲着九哥喊了一句：“谢谢你，九哥！” “啪！” 老韩低头打了曹猛一个嘴巴子，眯着眼珠子说了一句：“明天把钱送给吴刚！” “行！”曹猛咬牙应了一句。 贺伟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后，就眯眼看了一眼九哥，脸色如常，但心里却阴沉的吓人。 “光行就拉倒了，怎么不懂事儿呢？过来给你韩哥敬杯酒啊！”九哥冲着曹猛招呼了一句。 曹猛内心屈辱无比，但还是擦着嘴角上的鲜血站起身，低头倒了杯白酒，弯腰喊道：“韩哥，你是大哥，我就是个篮子，你放我一马！” 桌上，二胖，蒋光楠看着向人弯腰的曹猛，内心突然也泛起一阵酸涩，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共鸣感！ …… 一场大酒过后，被人称作“曹大虎”的猛子，是眼泪在眼圈的离开了富都酒店，他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憋屈无比的冲着沈天泽和二胖咬牙连说了三句话！ “就那个叫小毛的b崽子，我一个能干跑他五个！你信不信？” “艹他妈的，他儿子先动的手，我一家赔钱不算，还得弯腰给他鞠躬！这个社会还讲道理吗？” “我和老韩差的是一把刀的事儿吗？不是，我俩差的是钱，差的是社会地位！小泽，你记着我的话，今天屋里有他妈多少人看我热闹，明天就会有多少人重新认识我！我曹猛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让人扇我第二回嘴巴子！” 沈天泽沉默半晌，拍着曹猛的肩膀回应道：“……猛子，自己不行的时候，遇到委屈那就得忍着！今天你要拿刀玩命，我相信跑的肯定是老韩，但你大姐的钱白借了，我这顿骂也白挨了！” “……小泽，谢谢你！”曹猛由衷的说了一句。 “谢啥谢！”沈天泽叹息一声，扭头冲着二胖说道：“你给猛子送医院去，让他歇两天！” “你呢？”二胖反问。 “我得回去挨训去呗！”沈天泽无奈的回了一句。 “这事儿我就不拦着你了……！” “艹，就跟你能拦住似的！” “呵呵！”二胖咧嘴一笑：“那你先回去吧！” “恩！” …… 二楼的餐厅包房内，老韩走了以后，贺伟冲着蒋光楠用调侃的语气说了一句：“……你跟沈天泽处的不错啊！我那么给你使眼神，你都没说句话！” “我跟天泽整天在一块，你让我怎么拆他台，驳他面子啊？”蒋光楠喝了口啤酒：“更何况我才刚上来，什么事儿都跟着掺和，九哥会觉得我话多！伟，你别多想昂，我也有难处！” “呵呵！”贺伟看着蒋光楠一笑：“咱在一块多长时间了，我有什么可多想的！” 蒋光楠看着贺伟的表情，点头应道：“那就行！” 贺伟舔着嘴唇拿起外套：“行，你先呆着吧，我走了！” …… 办公室内。 九哥坐在红木椅上，歪脖看着沈天泽说道：“你这回回来有点变了！” “哪儿变了？！”沈天泽反问了一句。 “以前你是在心里争，现在你是在明面上争！”九哥一针见血的回了一句。 “呵呵，我可没有！”沈天泽喝着茶水，笑着回了一句。 “今天这事儿，你是借着我的手，诚心想恶心恶心贺伟啊！”九哥笑吟吟的指着沈天泽说道：“贺伟在浙江总部有关系，你是知道的！所以你在心里认为，我表面用他是不得已，但实际上我并不喜欢他。你还觉得我会搞平衡，慢慢扶让你上来，和子宣一起按住想往上冒头的贺伟！所以，你在赌今天这事儿，我会站在你这边，对不对？” 沈天泽闻声一愣。 “……小泽啊，让别人知道他聪明的人，那不是真聪明！”九哥轻声提点道：“八年以前，三鑫公司的所有人，都不认为我能干好h市这一摊，但八年之后，咱大老板得犯愁，如果我老九走了，他找谁才能替代我！……在公司里，为什么子宣的人缘最好，跟谁都能相处，而且有事儿也谁都愿意帮他？……因为，他才不外露，心里藏虎，别人才敢跟他走得近啊！你如果整天一脸算计样，那谁能愿意跟你交心？兄弟不愿意，老板更不愿意啊！” 沈天泽听到这话，内心剧震，因为他确实在之前的生活阅历中，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见缝插针的技能，但真面对上九哥这种老江湖，还是显得很稚嫩，太浮，太急躁。 “三鑫公司的内部环境很复杂，说不定哪一天，咱就不能在一个槽子里吃饭了，所以你得给自己留好能走的道！”九哥再次适可而止的说道：“明白吗？” “九哥，谢谢了！”沈天泽由衷的回了一句。 “师大夜市儿好好干，那个不是公司的产业！”九哥话语直接的点了一句。 “我明白！”沈天泽应了一声。 “去吧！” “九哥，诺诺那边……！”沈天泽有些忍不住的再次问了一句。 “有信儿，我会告诉你！”九哥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好的！” “恩！” 话音落，沈天泽迈步就离开了办公室，随即低头扫了一眼时间后，下楼打个车就去了江北偏远的一个公用电话亭。 “喂？你给我打传呼了？！” “我要跟你见一面！”关磊话语直接。 “什么事儿？” “诺诺的事儿，你方便吗？”关磊主动问道。 “方便！你来江北……！”沈天泽扫了一眼四周后，立即就说出了一个地名。 037 死讯？（9） 晚上，十点钟左右，杂草横生的江北大坝上，冷风呼啸，四周一片寂静且黑暗。月色中，沈天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缓坡，冲着熄灯的军绿色吉普喊了一句：“老关！” “过来了！”关磊站在夏天抗洪时堆砌的沙袋上转身，抽着烟问道：“这会出来没问题吧！” “我刚跟老九他们分开，没事儿的。”沈天泽摇了摇头，立即问道：“你找我说诺诺的事儿？” “对！”关磊沉默半晌后点头。 “我还想问你这事儿呢，我刚让你想办法把她支走，九哥就派她出去了，到现在我都联系不上她，她到底怎么了？”沈天泽语气有些急的再次问道。 “你挺关心她？”关磊在黑暗中眯眼看着沈天泽反问。 “你别扯没用的，她跟我哥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然想知道她怎么样了！”沈天泽皱眉回了一句。 关磊闻声沉默。 “你说话啊！”沈天泽等了几秒后，莫名感觉关磊今天有些不对劲，所以紧跟着催促了一句。 “……！”关磊喘息一声，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回应道：“诺诺在老九那儿，可能比你和你哥想象的要重要！你明白吗？”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的云山雾罩的？”沈天泽听到这话后，心里顿时有些发懵。 “……她在老九这儿掺和的一些事儿，可能不光你不知道，就连恩赐也不清楚！”关磊轻声解释道：“你跟我说完要支走她，我就开始考虑该怎么办！原本的计划是，我想通过诺诺在富都酒店组织卖-y这事儿先拘了她，然后直接扔刑事这边开始走程序，等她出来了，最少也得个一年半载的……但我没考虑到的是，她在富都酒店当妈.咪只是表面工作，你明白吗？” “你继续说！”沈天泽越听越觉得不太对。 “就在我们准备通过摸排诺诺手下的小.姐，然后再抓她的时候，老九就派她去了宾县，这事儿你知道吧？” “我只知道九哥派她走了，但去哪儿不清楚！”沈天泽如实回应道。 “她去的就是宾县，见的是老九在浙江就领着的一个兄弟。这个人和马克还不同，因为马克就是个干脏活的，但这个人知道老九很多事儿，以前俩人是抱着肩膀一块起家的！诺诺这次去除了给他送钱，应该还准备谈一些别的事儿，但具体情况我们并不清楚……这个人叫肖国涛，是个通缉犯，我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可以掌握老九一些证据，也是个可以支开诺诺的机会，所以我就突然组织了抓捕！”关磊说到这里停顿半晌后，才皱着眉头拉了个长音：“但是……！” “但是什么？”沈天泽心急如焚：“别卖关子！” “他们一共五个人，全拒捕了！”关磊话语简洁。 “你说什么？五个人全拒捕了，包括诺诺吗？”沈天泽不可置信的问道。 “对！诺诺在逃跑过程中，开车想撞我的组员，所以让我开枪击中了。就在我刚才见你之前，同事告诉我……诺诺没有抢救过来，已经死亡了！”关磊目光坦然，声音稳健的叙述道。 沈天泽听到这话后，脑袋嗡嗡直响，目光无比呆愣的盯着关磊，内心忽然生起一种极度的排斥感！ “小泽……！”关磊一看沈天泽的表情，伸手就要拍他的肩膀，张嘴宽慰几句。 “刷！” 沈天泽本能的后退一步，目光抵触的让开了关磊的手掌。 二人对视，气氛莫名尴尬了起来。 “……我跟诺诺接触的时间虽然短，但我真的看不出来，她敢开车撞警察！”沈天泽声音颤抖。 “小泽，这个圈子里复杂的程度，你现在很难想象！他们能让你看到的一面，那一定都不是真实的，你明白吗？”关磊收回手掌，轻声提点了一句。 沈天泽双眼盯着关磊，咬牙问道：“你说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关磊闻声愣住半晌，表情略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应道：“我是警察！！” “……我知道！”沈天泽舔着嘴唇，右手在裤兜内攥着拳，抬头再次问道：“诺诺见的那个人，怎么样了？也被抓了吗，还是被你击毙了？” “他跑了！他的情妇给他做的掩护！”关磊直言回应道。 “……好，我知道了。”沈天泽木然点了点头。 “小泽，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份不是九哥的马仔，你要避免和这个圈子里的人产生情感，这样你才能既不会疼，也能保护自己，明白吗？”关磊表情看着很真诚的劝说道。 “……我为什么来这里，我心里清楚！”沈天泽盯着关磊回应道：“不论是谁，什么样的人，跟我说什么样的话，我都会好好想一想的！” 关磊嘴角抽动，看着沈天泽沉默半晌后，才岔开话题：“抓捕肖国涛和诺诺之前，我特意做了个套，让对方感觉是肖国涛那边出了问题，所以老九应该不会想到是富都这边有人在给警方提供消息……但是为了保险，最近你还是沉寂一段时间吧，暂时我不找你！” 沈天泽看着关磊的侧脸，一声不吭的点了点头。 …… 另外一头。 蒋光楠和二胖在送完曹猛去医院后，就一块回到了家里。 “……走啊，出去溜达溜达啊？”二胖贱笑着问了一句。 “这才刚到家，你又要上哪儿去啊？”蒋光楠无语的问道。 “艹个溜达.鸡去啊？”二胖用了一下圈内的专业名词。 “你他妈的能不能天天别老跟我说一些黑话……我是真听不懂……好吗？”蒋光楠一脸茫然的骂道：“啥玩应是溜达.鸡啊？” “就是哈站那块站街的！我们叫溜.达鸡！”二胖随口解释了一句。 “……那洗-头房的呢，叫啥？” “趴窝.鸡！” “……我他妈看你像趴-窝鸡！”蒋光楠从脚上拽下袜子，直接扔过去骂道：“滚滚滚，别在家烦我！” “你真不去啊？我请你！” “你注意点吧，别让哈站那帮老娘们，领着儿子给你黑了！”蒋光楠斜眼骂道。 “说话真他妈损，有那么大岁数吗？” “快走，烦你！” “门别反锁，我溜达个鸡就回来了！”二胖潇洒的戴上绒线帽子，急不可耐的就出了门。 蒋光楠看见二胖走了之后，就先进卫生间洗漱了一下，随后在沙发上坐了半天后，最终还是决定给贺伟打个电话，准备最近一两天请他们那帮人吃个饭，因为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今天自己没有在桌上帮贺伟说话，对方肯定是心里不舒服了。 “咣当！” 就在楠楠刚准备拿起电话之时，防盗门开，沈天泽脸色不太好看的走了进来。 “回来了？”蒋光楠愣了一下后，伸手就又把电话放了回去。 …… 与此同时，关磊正开车往家里走的时候，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喂？！” “……老关，刚才大刘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说诺诺已经死亡？” “对啊，怎么了？！” “哎呀，他嘴怎么这么快啊！”电话另外一头的同事李凯，非常懊恼的骂了一句：“这下出事儿了，你是不是跟沈天泽说，诺诺已经死了？” 038 诺诺一死，扑朔迷离（10） 关磊听到李凯语气不对后，就立即将车停在了路旁问道：“出什么问题了？” “……诺诺没死，还在重症监护室醒了！” “什么？？”关磊闻声不可思议的问道：“扯什么蛋呢？刚才大刘给我打电话，说人都送往太平间等待二次尸检了！” “弄错了！”李凯急迫的回应道：“宾县那边报信的时候，把人名说错了，死的那个是肖国涛的情妇，她和诺诺岁数差不多，在公安医院的床位又只差了一个数，所以大刘听完之后，以为死的是诺诺……但刚才小俊给我打电话了，他刚开始也以为死的是诺诺，但赶到医院却发现根本不是……！” “艹！”关磊懊恼的拍着方向盘骂道：“宾县那边在整什么啊，这种事情也能报错？” “现在这都几点了？宾县公安医院那边值班的全是特勤，他们懂啥啊！”李凯也很烦躁的骂了一句。 关磊皱眉看向窗外，内心焦躁。 “你已经跟沈天泽说完了？说了诺诺被击毙了？？”李凯追问了一句。 “……对！”关磊点了根烟。 “那你马上找他啊，把事情重新跟他交代一下，要不然他会认为你有意跟他撒谎！”李凯提醒了一句。 “现在说也晚了，恩赐一死，他是凭借一股冲动才答应干这事儿的，但现在时间一长，小泽心里一定是有其他想法的。他对我本身就不信任，现在我在回去告诉他，刚才消息弄错了……他肯定会很敏感的。”关磊仔细思考了一下后，轻声解释道：“暂时对小泽保密诺诺没死的消息，等以后我找个机会，重新跟他解释一下吧！” 李凯听到这话，心里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没有多问的回了一句：“行，那等你回来再说吧！” 话音落，二人挂断手机，随即关磊坐在车内，眉头紧皱的看向窗外，脸上略有愁容。 …… 宾县公安医院，诺诺脸上毫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极其虚弱的说了一句：“我要转院，我要找律师……！” “你闹腾什么啊？医生让你别折腾！”当地县公安局的刑警，皱眉劝了一句。 “不折腾？那我就得死……我那天没拒捕……！”诺诺右手捂着小腹，强迫自己就要坐起来。 “你别作，你作也出不去！”刑警呵斥了一句：“怎么都得判，明白吗？” “你不让我转院，不给我找律师，我就拒绝一切治疗……！”诺诺双眼充满惧怕的喊了一声后，伸手就推翻了吊瓶架子。 …… h市，家中。 沈天泽回到房间后，就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脑中一片混乱。 诺诺敢开车撞警察吗？ 自己刚跟关磊说完，这边需要支开诺诺，随即关磊就给诺诺“合理击毙”了？这他妈仅仅是巧合？ 宾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诺诺的身份，真的会像关磊描述的那样吗？ 大哥恩赐跟诺诺肯定是情侣身份，但不到半年，两个人却全出事儿了，这也是巧合？ “……！” 沈天泽此刻不仅脑中泛起无数个问号，还根本找不到一个答案，他现在莫名对关磊产生一种恐惧感，因为关磊非常了解自己，但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这让小泽莫名不安了起来。 诺诺出事儿的噩耗，突然让小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因为他虽然谈不上跟诺诺有什么深厚情谊，但对方毕竟跟大哥恩赐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他心里有些难受，更会联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和蒋光楠，二胖，相处的越来越好，情感越来越深，那么一旦遇到事情，自己该怎么办？ 躺在床上，沈天泽想的头疼欲裂，并且在后悔和自责当中昏昏沉沉的睡去。 …… 深夜，某高档住宅小区内，九哥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接通了一个电话后，就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 “怎么了？”丹姐躺在旁边，睡意朦胧的问了一句。 “……你先睡，我下个楼！” “什么事儿啊，现在下楼？”丹姐皱了皱眉头。 “马克回来了！”九哥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地。 丹姐听到这话后，扑棱一声坐起，言语急迫的问道：“有诺诺的消息了？” “……她和国涛都出事儿了。”九哥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后，伸手拿了一件外套，就奔着家门外面走去。 …… 五分钟后，楼下。 马克伸手给九哥点了根烟后，轻声补充道：“警方现在封锁消息，但我听说，诺诺可能已经被击毙了！” “国涛联系上了吗？”九哥眉头拧了个疙瘩问道。 “联系上了，他正在催我，让我快点带钱过去，那边等着谈呢。”马克点头。 “我明天就安排这个事儿。”九哥点了点头：“诺诺出事儿的消息，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明白吗？” “小泽要问呢？”马克问道：“他和诺诺处对象呢，这人不回来，他肯定着急啊！” “他应该不会问你，但如果真问了，你就说不知道！”九哥嘱咐了一句。 “行，我明白了！”马克点头。 “诺诺的事情先放一下，咱们商量一下先把国涛这边的事情办妥。”九哥思考半晌后，轻声回了一句：“这次去，让小泽，贺伟，还有……蒋光楠带队！” “让贺伟去？他是涂啸绅的人！你为啥让他掺和？”马克一脸费解。 “去之前，不要跟贺伟说这次是办什么事儿，等他反应过来，你注意他的立场。如果他真的嗮脸，没救了……你就把他……！”九哥眯着眼睛，把话说了一半。 “我明白了！”马克点头应道：“贺伟要真是死抱着涂啸绅大腿，那确实不该留！” “先这样，你回去早点休息吧！”九哥若有所思的吩咐了一句。 “好，那我先走了！”马克应了一声后，转身就要往车上走。 九哥站在小区树下，仔细想了半天后，突然叫了一声：“等等！” “怎么了？”马克回头。 “……没事儿了！”九哥表情短暂犹豫一下后，就冲着马克摆了摆手。 “那我走了！” “恩！” 话音落，马克开车离去，而九哥则是站在小区楼下，仔细回忆了半天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 凌晨一点多。 二胖子去哈站溜达了个鸡之后，就拎了一瓶矿泉水，气喘吁吁的回了家，但一进卧室才发现，屋内根本没人。 “艹，这又上哪儿嘚瑟去了？”二胖看见蒋光楠没在后，就骂骂咧咧的拿着湿手巾擦了擦身体重要部位，随即关上门就睡了过去。 …… 第二日早上。 沈天泽刚醒没多久，就接到了九哥找他的电话。 ps:十章一块爆发，大家平安夜快乐哈，25号白天无更。 另外再推一波老熟人的广告，由于太熟了，所以我也不好拒绝，大家有喜欢的就加他咨询一下，东西质量还是不错的，有保证的。 推荐我好朋友阿诺大表哥，他是做各种名牌复刻的，像名表、包包皮带珠宝都有做，还可以定制呢，物美价廉。之前有个朋友本想买一块真品，看了价格要14万，结果在大表哥那里2000块就做出来了，外观功能都是一比一，剩下的13多万还能做点别的事情。只要车是真的，房子是真的，管他这些奢侈品是真的还是假的，何乐而不为呢，六年老店，信誉、售前售后这块没得说。 有感兴趣的可以加大表哥微信：pn135510。 一次交易终身朋友，欧耶。 039 四个带队，集体接活 早晨十点，江北富都酒店门口。 沈天泽，蒋光楠，还有二胖子在付了出租车费后，刚要迈步进酒店大厅，就看见妮妮戴着个绒线帽，踩着鹿皮靴从里面走了出来。 “哎呦，好巧啊，妮妮妹子！”二胖看见对方后，就两眼放狼光的打了声招呼。 阳光下，妮妮眯着大眼睛，表情略带娇憨的扫了一眼四周后，那美丽无暇的脸颊就正好迎上刺眼且金黄的阳光。那一刻，她站在还带雪霜的柳树枝下面，美的就像画卷一样，明艳动人。 “……哈喽哇，好久不见呀，三位！”妮妮笑面如花的冲着三人打了声招呼。 “我咋感觉咱们就像昨天刚见过一样呢？”二胖看见妮妮后，顿时就像个诗人一样开始*。 “呵呵！”妮妮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眯眯的调侃道：“胖胖，你嘴好碎啊！” “我叫二胖！” “哦！” “哎，你不说要请我们吃饭吗？啥时候啊？我随时有空的。”二胖笑呵呵的继续撩拨着妮妮。 “等我回学校之前吧，这几天有点事情！”妮妮还挺认真的说道：“是得谢谢你们，要不那天我们也尴尬了……放心吧，妮姐从不差事儿的！” “呵呵！”蒋光楠听到这话一笑，感觉妮妮这个小姑娘还挺开朗活泼的。 “那你可别忘了！” “哎呀，记得，记得！”妮妮爽快的应了一声，扭头就看见有车过来，随即说道：“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坐车回市区，拜拜昂！” “……我可记着这顿饭呢！”二胖喊了一句。 “知道啦！”妮妮拉了个长音，转身就要往站台方向跑，但刚走没两步，就又猛然回头喊了一句：“哎，那个，那个沈……沈什么来着……！” 沈天泽闻声转身，眨眼问道：“你叫我啊？” “对！”妮妮用力的点了点头：“你能帮我个忙吗？” “我？我帮你什么？”沈天泽一时愣住。 “你不是师大夜市儿的经理吗？” “对啊！” “……是这样，我有个同学就在师大上学，但家里条件挺一般的，所以想在业余时间找个兼职！你看你能不能在夜市儿里给她介绍一个靠谱的工作！”妮妮小嘴犀利，逻辑清晰。 “市场的活儿，你朋友能干得了吗？都挺累的。”沈天泽皱眉问道。 “应该可以，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她就挺能吃苦的。” “……行，回头我帮你问问吧！”沈天泽点头。 “大锅，你当个事儿办昂。我在师大那边有好多单身的女同学……你办好这个工作，就等于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妮妮冲着沈天泽眨了眨眼睛。 “……你比你爸还能忽悠！”沈天泽略显无语。 “哈哈哈哈~就这么定了，来不及了，我得上车了，回头联系你昂，帅哥！”妮妮扔下一句后，转身就奔着汽车跑去。 “……哇，真的是人间极品呀，她要能跟我处对象，我都敢给睾.丸切了泡酒！”二胖看着妮妮的倩影，实在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句。 “你他妈有点出息吧！”蒋光楠翻着白眼骂了一句后，迈步就往大厅内走。 “哎，对了，你昨晚干啥去了？”二胖闲着没事儿问了一句。 “没睡着，出去溜达了个鸭！”蒋光楠话语简洁的回了一句。 “啥玩应是溜达了个鸭？”沈天泽费解。 “通-肛！”二胖强行解释了一句。 “真他妈恶心！”沈天泽闻声一阵反胃。 “哈哈！” 二胖一笑，与沈天泽和蒋光楠闲扯着就上了楼。 …… 五分钟后，办公室内。 “哎，九哥！” “九哥！” “……！” 三人坐在沙发上看见九哥从门外走了进来后，都纷纷起立打了声招呼。 “坐，都坐！”九哥摆了摆手后，就一边脱着外套，一边站在门口处说道：“事情有点急，咱们长话短说！” “恩！”沈天泽点头。 “我有个朋友，在锦州遇到了点事儿，我准备让你们几个，加上小宣，还有贺伟他们去办！”九哥挂上衣服后，就迈步坐到三人面前继续说道：“到了那边，我那个朋友会接你们，你们管他叫二哥就行，具体怎么办事儿，他会安排你们！” “什么事儿啊？呵呵，能问吗？”沈天泽懂事儿的给九哥倒了杯热水后，就笑着问了一句。 “帮我这个朋友，接一个人！”九哥翘着二郎腿回应道：“你们去的时候，还得带点钱！” “啊，那我明白了！”沈天泽点头。 “那边情况可能有点复杂，所以你们身边要有靠谱的兄弟，就也带上吧，人多点稳妥！”九哥喝着热水，皱眉再次叮嘱道：“但一定要是靠谱的！” “行，我知道了！”蒋光楠也应了一声。 “小泽你一会出去，先上财务那边拿钱！”九哥再次吩咐道：“一定记住，这个钱要当面交给二哥！” “好！” “行，你们走吧，我一会找宣儿和贺伟聊聊！”九哥摆了摆手。 沈天泽坐在沙发上思考了以后，抬头就冲着蒋光楠和二胖说道：“你俩先出去吧！” 二人一愣，随即干脆的转身离去。 “还有事儿？”九哥见二人都走了之后，才主动问了一句。 “……诺诺的电话，我还是打不通！”沈天泽此刻掌心全是汗珠，他虽然知道诺诺已经死了，但还是想听听九哥是怎么回他的。 九哥闻声沉默数秒后，低头喝了口水应道：“小泽啊，在你们之前，我是让诺诺去给二哥送的这笔钱，但不瞒你说，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 “什么意思，九哥，你是说诺诺可能拿钱跑了！？”沈天泽观察着九哥的表情，内心暗叹道，对方太稳了，一句话就把所有可能都封死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也在等着她，至于她是不是拿钱跑了，你让我怎么说？”九哥皱眉反问了一句。 沈天泽低头不语。 “再等等吧，好吗？”九哥停顿数秒后，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行，九哥，那我先出去了！”沈天泽点头站了起来。 …… 二十分钟后。 沈天泽跟着财务去银行现取钱，而蒋光楠和二胖则是一块张罗具体办事儿的人去了。 …… 办公室内。 九哥坐在椅子上喝了两壶茶之后，突然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电话很快接通。 “呵呵，干啥呢？老向！”九哥笑着问了一句。 p.s.：此更为明早10点的更新，剩下两更明晚（26日）8点正常更新。 040 一切只为向钱看 晚上，九点半。 富都酒店后面的破仓库内，灯光通亮，烟雾缭绕，十几个青年分成两三桌坐在仓库中央正在赌博。有打麻将的，扎金花的，还有推牌九的，而沈天泽站在人群中央看了会热闹后，段子宣就穿着一件皮夹克走了进来。 “小泽！” “呵呵，你咋才来呢？”沈天泽咧嘴一笑，迈步就迎了过去。 “我的人到了就行了呗！”段子宣递给沈天泽一根烟问道：“你把钱拿回来了吗？” “恩，在屋里呢！”沈天泽点头。 “走啊，咱屋里坐会！”段子宣咳嗽了一声说道：“这外面都让他们抽的跟快要着火了似的！” “你感冒了？” “恩，有点伤风了！” “伤风了，你还不把貂穿过来，那玩应多暖和啊！”沈天泽调侃了一句。 “艹，我那个貂一万多呢，办这事儿能穿吗？” “哈哈！” 二人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就并肩走进了里屋。由于这个仓库以前是九哥团队拆迁专用的集人地点，所以屋内是有一些破旧的床铺和沙发的。 “屋里有吃的吗？喝点啊？”段子宣盘腿坐在床上之后，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不喝了，我昨晚没睡好，也有点脑袋疼！”沈天泽摆了摆手，随即态度非常正常的问了一句：“哎，这次去锦州到底有啥节目啊？你跟我说说呗！” “……我也不知道啊！”段子宣笑吟吟的回了一句。 “你滚犊子吧，九哥对你像对亲儿子一样，你能不知道吗？”沈天泽调侃了一句。 “去你大爷的！” “呵呵，跟我说说，我好有个准备！”沈天泽指着门外回了一句：“这他妈的外面都蹲了十来个人了，咱还不开拔，我看这次去锦州的事儿不小啊！” 段子宣抽了口烟，轻声回了一句：“咱们找的这个二哥，要在锦州弄个人回来，但要弄的这个人，现在躲在锦州当地一个挺牛b的大哥那儿！我听说，二哥是想给锦州这个大哥上点供，花钱把人直接要回来！” “……要的是个什么人啊？还至于这么费劲！”沈天泽忍不住再次追问了一句。 “你和贺伟不和，上面的大哥们肯定也不和！为什么？三鑫公司在h市这一摊，一年纯利能整三千个！三千个啊，大哥，这是小钱吗？”段子宣声音很小的回应道：“出来混，整擦边球的行业，谁他妈不是为了钱啊？！你就记住，有钱，尤其是大钱的地方，就他妈一定有勾心斗角！今天我拿一百块钱能满足，明天我看见别人拿二百，心里肯定就刺挠，这他妈就是人性！” “你是说……九哥要的这个人，关乎到上层内斗？”沈天泽很有感觉的问了一句。 “这个话题呢，到这儿就算结束了。再谈下去，那就真过线了！”段子宣适可而止的嘱咐道：“小泽啊，在这个圈子里，关键时刻谁都护不住你！所以，凡事儿要先求自己稳妥！能理解不？” “谢了，宣儿！” “咱就不用假客气了！”段子宣一笑，脱掉皮夹克就盖在了自己身上说道：“我外面的兄弟你照顾着，我得眯一会，咱弄不好得半夜走！” “行！”沈天泽点了点头：“那你睡一会吧！” “好叻！” 话音落，段子宣躺在床上就眯瞪了起来，而小泽关了灯后，就掩上门又走了出去，随即站在大厅内刚想给蒋光楠打个电话，对方就和二胖子，还有曹猛等人走了进来。 “……你咋过来了呢？”沈天泽看见曹猛后一愣：“你不住院呢吗？” “我就昨天在医院里打打针！”曹猛挠了挠脑袋上缠着的纱布，轻声回应道：“这次掏出去七万，家里他妈的连进货的钱都没有，我还住啥院啊？哎，都是皮肉伤，随便养养就得了！” “……！”沈天泽非常能理解曹猛的处境，所以轻声问了一句：“楠楠和二胖，跟你说了这次的事儿吗？” “有钱拿吗？”曹猛非常直接的问道。 “有！”沈天泽点头。 “大概能有多少？”曹猛又问。 “事儿要成了，差不多能有个一两万吧！”沈天泽想了一下解释道：“现在上面也没和我说呢！” “你就说，能不能保证我拿一万吧！”曹猛是句句不离钱，而且问的不绕弯子。 “……能！”沈天泽认真的点了点头。 “去几天？”曹猛点了根烟后，再次问道。 “最多也就三五天！” “……那就行，我跟你去！”曹猛闻声点了点头。 “你不问去办啥事儿啊？”沈天泽楞了一下。 “一万块钱不少了，啥事儿都行！”曹猛叹息一声回应道：“我大姐这边有一万块钱是带利息借的，我赶紧给上！” “……完事儿，我尽量给你多要点！”沈天泽沉默半晌后，伸手就拍了拍曹猛的肩膀。 “谢了！”曹猛点头。 “这哥们是谁啊？”沈天泽扭头又看向了蒋光楠身边的另外一人。 “他叫陈浩，我俩认识挺长时间了，这刚从外地回来，手里也挺紧，所以我就叫他了！”蒋光楠给二人介绍了一下。 话音落，沈天泽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陈浩，只见他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长的虽然不算壮实，但看着干净利索，梳着个小寸头，看人时总习惯性的眯着个大眼睛，瞧着挺安静的。 “近视啊？”沈天泽指着陈浩问了一句。 “恩，我有一点……！”陈浩见到生人有点腼腆，所以话也不是很多。 “那咱们这边就五个呗？”沈天泽冲着二胖问道。 “恩，不行的，我都没叫！”二胖点了点头。 “就你最不行！”蒋光楠怼了他一句。 “滚，我他妈一个能打你五个！” “行了，别吵吵了，上里面坐一会吧！”沈天泽制止了二人无休止的撕b后，迈步就要往里面走。 “哗啦！” 就在这时，卷帘门被人从外面抬了起来，紧跟着贺伟穿着棉服，戴着手套喊了一句：“都别玩了，准备走了！” “你进屋叫一下宣儿！”沈天泽冲着二胖招呼了一句。 “恩！”二胖迈步就往里屋走。 “哎呀我艹，我说泽哥怎么玩命护着这个小子呢？！原来是给收编了啊！”贺伟的兄弟彬彬，在看见曹猛之后，就立即冷笑着调侃了一句。 041 阴森的贺伟 沈天泽冷眼扫了一眼这个挺招人烦的彬彬后，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知道别人不待见你，就少说点话！你又不是我儿子，你说，你要真给我惹烦了，我怼你一句，你能下得来台吗？” “沈天泽，你他妈的……！”彬彬被骂了一句后，棱着眼珠子就要往前走。 “行了，赶紧敛人上车！”贺伟皱眉招呼了一声。 沈天泽扫了一眼对方，也根本没再搭理彬彬，而是扭头喊了一声：“自家人坐自家车，宣儿的兄弟往后坐！” “知道了！” “妥了！” “……！” 段子宣的兄弟收拾完了麻将和扑克之后，就全都在门口跟沈天泽打了声招呼，因为他们也知道那两家的“大哥”关系比较近。 “宣儿在里面穿衣服呢，咱先走吧！”二胖挺着个大肚子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而且手里还拎着个帆布包。 “这啥玩应啊？”沈天泽好奇的指着帆布包问道。 “卷纸，我这两天有点坏肚子……！”二胖也个没正经的回了一句。 “艹！”沈天泽翻了翻白眼，指着一辆灰色的松花江面包说道：“坐这个吧，正好咱们五个一台车！” “行！” 话音落，蒋光楠，二胖，沈天泽，陈浩，还有曹猛等五人就上了车队中间的面包车。但说是车队，其实除了贺伟坐的那台是桑塔纳以外，剩下的四台车全都是面包车，但在这个年代，和这个经济环境下，这就算是较为牛b的队形和排面了。 众人上车之后，贺伟又清点了一下人数，随即五台车才直奔国道赶去。 …… 一路上，车内的人除了二胖愿意叨b两句以外，其他人都显得挺沉默。因为陈浩这个人明显是闷骚型的，平时话就少，而曹猛可能是这两天有点累了，上车就开始睡觉，并且还把堪比7.3-1毒气弹的脚丫子搭在了车座子上面，弄的司机一路上都把窗户开个小缝，并且不停的说：“哎呀，哎呀呀，这味儿，给我感冒都治好了，不到一百公里，鼻子给我熏的嘎嘎通气！” 陈浩和曹猛，一个不说话，一个在睡觉，所以二胖闲着没意思就去撩拨蒋光楠。不过对方今天却一直懒得和他斗嘴，经常看着窗外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沈天泽心里也揣着诺诺的事情，所以睡也睡不着，只能闭着眼睛在哪儿养神。 “楠楠，楠楠！”二胖吃着红肠，闲着没事儿问道：“哎，咱到地方去锦州的洗.头.房溜达溜达啊？我听说那边的娘们都挺带劲的！” “不去！”蒋光楠摆了摆手。 “艹，你到底是不是男的？我怎么怀疑……！” “你别烦我了，行不？！”蒋光楠皱着眉头吼了一声：“让我眯一会不行啊？” 二胖被吼的一愣，感觉蒋光楠有点怪的问道：“你咋的了？” “哎呀，没事儿！”蒋光楠摆了摆手，看向窗外回了一句：“我可能……也感冒了……！” “艹，都有神经病啊！”二胖皱眉骂了一句后，拿起军大衣盖在身上说道：“我他妈也睡了！” 话音落，车内再次陷入安静，只剩下车窗匆匆略过的树木，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压抑了起来。 …… 桑塔纳车上。 彬彬喝着啤酒，破口大骂：“不是，我就明白九哥为啥会把沈天泽提上来单管一摊！！艹他妈的，大老王被枪毙的事儿，他都没解释清楚，跑了三个多月，回来立马位置上调了？这说理吗？” 贺伟抿着啤酒，一声不吭。 “以前公司里就一段子宣是九哥的手，现在这不光多了个沈天泽，还给原本跟着咱玩的蒋光楠也提上来了！呵呵，我是真看不懂九哥到底要干啥！”彬彬心里十分不平的再次补充了一句。 “我的根儿在浙江，关系也在那儿，九哥不信我，但还必须得用我！”贺伟轻声回应道：“他现在处境尴尬，我的路更不好走！” “九哥提沈天泽上来，是为了按住你？和子宣一块分你权利？”彬彬皱眉追问。 “……要是光这么简单就好了。”贺伟叹息一声：“这次来锦州，我是提着脑袋来的！一件事儿没做对，呵呵，我可能就得趟小盒里回去了！” 彬彬闻声惊愕：“什么意思？” “我猜，去锦州帮二哥要的这个人，是针对浙江涂哥的！”贺伟双眼阴沉的嘱咐道：“这事儿，你知，我知，就可以了！” “明白！”彬彬神色有些紧张的回应道：“那你这次来，九哥不会是想……！” “我不越线，他不会的！”贺伟明显知道彬彬担忧什么，所以打断着回了一句。 “那就好啊！”彬彬松了口气。 “……九哥的事儿不管，但咱的事儿，还得继续做！”贺伟捏瘪了空空的易拉罐，目光如炬的看着彬彬说道：“涂哥接管h市之前，我们得把该扫清的东西扫清了！” “什么？”彬彬低声问道。 “你过来！”贺伟勾了勾手。 “恩！”彬彬抻着脖子就将耳朵凑在了贺伟嘴上。 “如果锦州这边事情不顺利，你这样做……！”贺伟思考了一下后，轻声就冲彬彬交代了起来。 …… 十多个小时后，锦州市内。 五台车停在了一家宾馆门口后，里面走出来两个中年，其中一个领头的脖子上还贴着纱布。 “国涛，老九让这帮人来……！”身后中年看见五台车后，张嘴就要问几句。 “一会当着他们的面儿，你要管我叫二哥，别老国涛国涛的，明白吗？”二哥顿时打断着纠正了一句。 “知道了！”中年点头。 街道旁，贺伟下车后就冲着彬彬小声喊道：“袋子里装的响儿，你得随身背着，别放车里！” “知道！”彬彬点头。 车队后方，段子宣左右手各拎着两卷报纸，迈步走到了沈天泽身旁。 “啥啊？” “响儿，我这儿四把，分你两把！”段子宣话语简洁的说道：“我不给你，贺伟肯定他妈的不会给你的！” 042 二哥的计划 沈天泽从段子宣手里接过两把锈迹斑斑的仿五四手枪后，笑着回了一句：“宣儿，够意思昂！” “呵呵，跟我还扯这个！”段子宣一笑，拍着小泽肩膀说道：“你忙，我过去嘱咐一下他们！” “恩！” 话音落，段子宣就迈步离开，而沈天泽两手拿着沉甸甸的响儿，眉头紧皱。 “这是响儿啊？”曹猛坐在车里看见小泽手里的东西后，就轻声问了一句。 “恩！”沈天泽点了点头，随即伸手就把东西递给了蒋光楠：“你和猛子一人拿一把，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搂火！” “……我知道！”蒋光楠接过仿五四，先是自己往裤腰里别了一把，随即又把剩下的那把递给了曹猛：“你拿着！” “我不拿，我不会用！”曹猛直接摇头拒绝：“我拿刀就行！” 话音落，众人心里都莫名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平时出去办事儿，是很难见到这么多响儿的，所以心里都非常清楚，这次锦州的活儿肯定是不好干。并且大家心里也都挺反感这种分分钟就能要人命的“凶器”，因为它要不响，那就是块废铁，但只要响了，就他妈是大事儿！ “给我吧，我拿着！”就在众人有些沉默的时候，陈浩突然主动接了一句。 “你用过吗？”蒋光楠愣了一下问道。 “在南方摸过！”陈浩回答的非常简洁。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搂火！”蒋光楠把小泽的话重复了一遍后，再次叮嘱道：“咱们不是第一梯队，跟着他们把事儿办了就完了！明白吗？” “恩！”陈浩笑着点头接过了响儿。 “你们在车里呆一会，我把钱送过去。”沈天泽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后，弯腰就从车内拿出了财务给的皮箱，随即冲众人打了招呼后，就奔着二哥，还有贺伟，段子宣等人的方向走去。 …… 街道边上。 二哥领着他的同伴，此刻正跟贺伟，还有段子宣等人聊天，而小泽拎着钱箱子走过来的时候，子宣主动引荐了一下：“二哥，这是小泽，九哥手下目前最火的话事人！” “哈哈，你别扯了！”小泽咧嘴一笑。 “你好，你好，话事人！”二哥调侃着伸出了手掌。 沈天泽抬头打量了一下此人，只见他浓眉大眼，身材魁梧，长的很有男人味，唯独脖子上缠的纱布有点煞风景：“二哥，咱们之前没见过，但我第一次来这边，你得多照顾照顾昂！” “哈哈，我们都没见过！”二哥一笑，点头回了一句：“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小泽应了一声后，伸手就递过去了皮箱：“这是九哥让我亲自交给你的，你检查一下！” “你们都是老九过命的兄弟，这还检查啥了！”二哥接过皮箱递给同伴，随即拍着沈天泽的肩膀招呼道：“一直在路上，你们肯定都折腾坏了，咱们先吃饭，桌上谈事儿！” “好！” “行！” “……！”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后，就各自返回车队招呼自己兄弟。 …… 半小时后，锦州市郊附近，沈天泽等人把装着“凶器”的车都停在了远处，随即呼啦啦将近二十人，就跟着二哥一块进了一家饭店。 吃饭之时，贺伟，小泽，段子宣，还有新“上位”的蒋光楠，都是跟着二哥坐在一张桌的，而其他人则是一个圈子一张桌，谁也不打扰谁。 “咱们晚上就办这个事儿，所以酒就别喝了，简单吃一口得了！”二哥对待众人的态度十分客气，一点也不像是跟九哥一个级别的。 “行，听你的！”段子宣点头，言语幽默的回应道：“我们来了，就是专门受你支配的，需要干啥，你直接说就行！但能不能办，我们再合计！” “哈哈！”二哥一笑：“行，我知道了，宣哥！” “哥，这次我们怎么弄啊？在家里的时候，九哥也没太跟我们说清楚，就让我们来这儿问你。”贺伟喝了口茶水后，轻声问了一句。 “是这样哈！”二哥坐下点了根烟后，态度认真的交代道：“老九这次要在这边抓个人，但现在这个人躲在一本地大哥这儿，死活就是不挪地方了。所以我也是没办法，才通过一朋友联系上了这个大哥，看能不能跟他谈一谈，别管这个人了！” “这些钱就是给大哥准备的呗？”沈天泽笑着指着钱箱子问了一句。 “对！”二哥点头。 “那现在这个大哥啥态度啊，能谈吗？”段子宣也皱眉问了一句。 “说是能谈，但我得亲自过去跟人家聊！”二哥抽着烟，脸色严肃的回应道：“不过现在我也摸不准，这个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人家不缺钱，说白了，咱拿这点贡品就是意思意思，主要还是看他想不想管这个事儿！” “啊，是这样啊！” “……那这个大哥在这儿也挺硬呗？”段子宣追问。 “明年辽n省的领导班子，要换届，你们知道谁能上去吗？”二哥反问了一句。 “谁啊？”沈天泽不学无术的问了一句，因为他根本不关心这种政治新闻。 “平南王，我来哥啊？！”贺伟眨眼问道。 “这个大哥在本地的关系领导，就是平南王衙门的。”二哥竖起大拇指回应道：“大l，沈y不敢说，但在锦州，人家就是这个！” 众人闻声心里有数。 “但他不管多硬，咱也得帮老九把事儿办完。所以我的意思是，晚上见面的时候，我和贺伟上去谈，如果成了那最好，但要不成……我会给子宣发个短信，你们带人直接冲上去，把人生抢了，咱们就跑！”二哥眉头紧皱的说道：“跑的时候也分开跑，车队散开，把人拉回去就完事儿！” “明白了！” “恩！” “……！” 众人纷纷点头。 “行，那吃饭吧！”二哥招呼了一声。 “哥！”就在这时，贺伟主动叫了一声，随即抬头说道：“一会我就不跟你上去了，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是想躲事儿，而是我在下面更合适！你说呢？” 二哥闻声一愣，思考半晌后才笑着回应道：“那我带子宣上去，回头给小泽发短信！” “妥！”贺伟毫不犹豫就应了下来。 “这个大哥叫啥啊？”沈天泽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随口问道。 “冯源忠，锦州这边的人管他叫老四！”二哥应了一句。 “啊！”沈天泽点头后，就没有再多说话。 …… 一个半小时之后，众人在饭店进完食儿之后，就坐车赶往了市区的夜色巴黎ktv。坐在车里时，沈天泽捂着胸口嘀咕道：“我特么怎么老打嗝呢？” “哈哈，吃断头饭啦？老打嗝！”二胖口不择言的bb了一句。 “艹，丧不丧啊！”曹猛顿时烦躁的骂了一句。 043 三十万并不好使 “……你有点敏感了昂！”二胖被怼了一句后，还是笑呵呵的回应道。 “大哥，咱是过来玩呐？！这边啥情况都jb不知道，你少说两句不行啊。”蒋光楠语气也莫名焦躁的插了一句。 二胖闻声摆手：“行行行，我不说了，一会拿片刀给嘴缝上行了吧！” “呵呵！” 众人看着二胖憨了吧唧的表情，都不由的无奈一笑，车内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 …… 半小时后，夜色巴黎ktv附近，五台车分别停在了三个路口，随即二哥特意下车来到了小泽这边敲了敲车窗。 “哎，二哥！”沈天泽看见二哥后，就立马推门走了下去。 “……一定要注意手机短信，关键时刻你们要不上去，那我和子宣他们就够呛能出来了。”二哥再次嘱咐了一句。 “妥，我知道了！”沈天泽点了点头。 二哥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再次压低声音叮嘱道：“这次事儿，主要是靠你和宣儿，明白吗？” 沈天泽听到这话顿时一愣，因为他目前并不是很清楚贺伟和九哥，还有和浙江高层的深层关系，所以没有马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看见短信就上去，一定记住了。” “好！”沈天泽再次点头。 “恩！” 话音落，二哥拍了拍小泽的肩膀，迈步就奔着段子宣的方向走了过去，而沈天泽转身就返回了面包车。 街道上。 段子宣摆手从车内叫出来两个兄弟后，扭头就冲二哥问了一句：“人太多也没用吧？就咱们几个进去吧，要真有事儿的话，他们再上去就行！” “对，咱们先进去，就不用领太多人！”二哥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随即冲着自己的中年同伴招呼道：“咱走吧，小文！” “好叻！” “走了，走了！” 话音落，段子宣招呼了一下自己的兄弟，随即就跟着二哥一块进了夜色巴黎ktv。 …… 两分钟后，大厅内。 二哥站在吧台问了一句：“我来找四哥，之前跟他打过招呼！” “啊，四哥跟我说了，他在三楼呢！我带你们上去！” “呵呵，麻烦了，小姑娘！”二哥笑着点了点头。 话音落，一行五人迈步就跟着吧员一块上了楼。而在这个年代，ktv的装修还远非如今会所那般富丽堂皇，所以像夜色巴黎这种有上下三层，外带地下室的娱乐场所，那就算当时顶级的夜场了。 众人来到三楼之后，吧员就将众人带到了01号包房门口，随即推开门喊了一句：“四哥，您朋友过来了！” “哎，小二，是吧，来，屋里坐！”屋内沙发中间的一个胖胖中年，笑呵呵的站起身，冲着门口打了一声招呼。 二哥站在包房门口，粗略往里扫了一眼，只见老四身边也就五六个人，而且旁边的几个包房里都传出来阵阵歌声，所以他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哎呦，四哥，我可是来给你添麻烦来了！”二哥抱拳，领着段子宣等人就进了包房。 “咣当！” 老四一兄弟等众人进屋之后，顺手就把包房门再次关上了。 …… 街道上，桑塔纳车里。 “滴滴！” 一阵电子声音响起后，贺伟就低头扫了一眼手机短信，随即见到一个备注“哥”的联系人，这样写道：“不管谁叫你，都别上楼！” “谁啊？”彬彬看见贺伟在拿手机看，所以轻声问了一句。 “没事儿！”贺伟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后，果断就将短信删除了。 “伟，你说这事儿能顺利吗？我怎么感觉二哥在桌上说的时候，心里不是那么托底啊？”彬彬皱眉问道：“别jb弄来弄去，最后咱们这两个人全被拍这儿了！” 贺伟没有吭声。 “呵呵，不过咱应该没啥事儿，如果九哥要的那个人真是从浙江出来的，那涂哥动谁也不会动咱们，你说……！”彬彬还要说话。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贺伟皱眉直接打断。 彬彬一愣后，扭头看了一眼车外站着的司机，就立即应道：“嗯，我不说了！” …… 夜色巴黎三楼包房内。 “四哥，这是老九托我给你送的一点心意！”二哥笑着将身旁的钱箱子拎起，规整的就摆在了茶几桌上。 “呵呵，这个老九！”冯源忠一笑，单手就将皮箱子打开，随即扫了一眼里面装着的三十万现金后，又调侃着回了一句：“这礼送的实惠哈！” “哎呀，这年头谁还缺吃喝啊？遇事儿肯定还是钱实惠！”二哥顺着说了一句：“老九说了，这就是一点小心思，以后你要想在我们那儿干点事儿，他一定全力帮忙！” “这话我信，老九做人还是有口碑的！”冯源忠翘着二郎腿，右手摩擦着拇指上的绿色玛瑙戒指，歪脖看着二哥回了一句：“但今天这个事儿，你们找我找的有点晚了！” “呵呵，我知道他在这儿之后，就托人联系你了啊！”二哥愣了一下后，就立即脸色如常的回了一句。 “大权，也找我了……在你们前面！”冯源忠依旧笑呵呵的补充道。 二哥听到这话挠了挠头，没有吭声。 “我现在有点为难啊，哈哈！”冯源忠一笑，摆手就冲身边的兄弟回了一句：“哎，你去把大权叫来，让他们当面聊聊，我看……！” “咣当！” 四哥的话刚说一半，包房门就重新被推开，随即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梳着个小分头，领着两个同伴就走了进来。 “哎，我刚想让人去叫你呢！”冯源忠抬头冲着中年摆手：“来，过来坐，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啊？” “四哥招待的，那肯定休息的好啊。”大权习惯性的捋了捋留海，扭头看向二哥问道：“艹，你们是警犬啊，都追我追到锦z来了？” 二哥看见大权后，心里顿时预感到事情不太好，随即忍不住搓了一下全是汗水的双手，抬头回了一句：“我想你了呗！” 沙发末尾处，段子宣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左手做出一个倒茶水的动作，右手直接在兜里就按了一下手机，发送了早都编辑好的短信！ “老九让你过来找我的呗！？”大权站在门口，双手插兜，脸上挂着冷笑问了一句。 “……呵呵，老四！”二哥一笑后，伸出左手拍着桌上的钱箱子问了一句：“这礼都收完了，人我能不能领走啊！” “这个钱就是再翻一倍，我也不缺它！”冯源忠沉吟半晌后，指着钱箱子说道：“但我收了它，不是想黑你，而是这钱就是老九该补偿大权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哈哈！” 大权一笑，迈步走到茶几桌旁边，低头看着钱箱子骂道：“妈了个b的，因为老九找我，我他妈经理都不干了！哎，还是四哥知道我的难处，啥也别说了，感谢了昂！” 二哥闻声眉头紧皱，心里暗叹一句坏了！ …… 与此同时，楼下。 “短信到了，下车！”沈天泽扫了一眼手机后，就立即招呼了一声。 “呼啦啦！” 车内众人瞬间就从帆布包里拽出了刀枪棍棒。 “走了！”沈天泽推开车门，高声就冲着贺伟那边摆了摆手。 远处，彬彬坐在桑塔纳里听见喊声后，就猛然坐起身问了一句：“坏了，楼上肯定谈崩了！！伟，咱咋整，跟沈天泽去吗？” 044 全员团灭 贺伟听到彬彬的话后，顿时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这还用问吗？我要不上去，那不等于现在就挑明立场了吗？！现在这个情况，你明知道上面有刀，也得装不知道！” “……对，对！”彬彬立即点头。 “下车，跟在沈天泽后面，他们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贺伟扔下一句后，就率先推门走了下去。 “快点，拿上东西！”彬彬将脑袋钻出车窗喊了一句后，就伸手从车座子下面掏出了装响儿的袋子，随即揣在怀里也跟了下去。 …… 两分钟后。 沈天泽，蒋光楠，贺伟，彬彬等四人带队，领着家里的兄弟就集合在了夜色巴黎ktv门口。 “一会要他妈动手，谁都别给我往后缩缩，有第一个跑的，不用对伙动手，我就先剁了你！”贺伟棱着眼珠子冲着身后的人招呼了一声。 “知道了！” “整吧，整吧！” “……！” 彬彬等人立即回了一句。 “走了！”沈天泽招呼了一声后，迈步就与贺伟一块推门进了ktv大堂。 “欢迎光临，先生……！”门口的迎宾刚要弯腰喊话，就看见进来了十几个凶神恶煞的青年，并且双手全都是背在后面的，所以她一时间有点懵的后退了一步。 “先生，几位啊？”吧台内的男经理起身接话。 沈天泽与贺伟扫了对方一眼后，带人根本就没在大厅停留，而是直奔三楼赶去。因为段子宣的短信里是有包房号码的，所以众人犯不上跟ktv大厅里的人磨叽。 “哎，哎，你们干什么的？”经理推开吧台小门就追了出来。 “艹你妈的，你再跟着我，我崩了你！”彬彬拖在人群后面，从怀中掏出包着报纸的锯短*就骂了一句。 经理瞬间脸色煞白，往后连退两步后，就没敢再接话。 …… 数十秒后，三楼。 “是这个包房吗？！”贺伟指着01号包房问道。 “对！”沈天泽点头。 “来，拿枪的在前面，快点的！”贺伟单手插兜催促了一句。 话音落，蒋光楠，彬彬，还有闷不吭声的陈浩等五人，拎着枪就堵在了门口。 “嘭！” 贺伟抬腿一脚就踹开了木板门，随即喊了一声：“艹你妈的，都别动！” “呼啦啦！” 喊声刚起，彬彬和蒋光楠就第一个冲进了屋内，领着手里有枪的小分队，直接就扑向了沙发中间位置。 “别动！” “我让你别动！” “……！” 曹猛等人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从身后亮出砍刀，第一时间就将大权等人薅着头发，按在了座位上。 “二哥，没事儿吧？”贺伟站在走廊门口问道。 话音落，二哥扫了一眼贺伟，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随即单手插兜看着冯源忠说道：“老四，我来这儿不是撅你面子的！但老九跟我说了，大权我要带不回去，那我他妈的也别回去了！所以，今天我是被逼到这儿了，你千万别多想，我不是冲你！人我领回去之后，马上就再来锦州给你磕头！你看行不行？！” “你领着这些小b崽子过来跟我舞枪弄棒的，还让我别多想？呵呵，你快吓死我了！”冯源忠面对指着自己的四把枪，翘着二郎腿，脸色如常的说道：“你现在把钱留下，带着你的人给我滚，今天我不难为你！” “老四，我还是完事儿之后给你磕头吧！”二哥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后，就指着大权说道：“把他领走！” “走！”曹猛点头后，与陈浩等人一起，扯着大权的脖子就往外拽。 “等我完事之后，我一定亲自赔罪！”二哥咬牙再冲冯源忠招呼了一声，随即摆手喊道：“走了！” 话音落，众人也不敢再过多停留，所以迈步就冲着楼下跑去。而此刻沈天泽也冲着段子宣问了一句：“你没事儿吧？” “你们要再晚来一会，我们肯定就挨收拾了！”段子宣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皱眉催促道：“快点走，这是人家的地方，我看冯源忠可他妈不是啥善茬子……！” 说话间，将近二十个人就围着大权来到了一楼，但人还没走到大厅中央，一楼后门处的棉布帘子就被一把寒光四射的军刺挑起来，随即十几个全部在三十岁往上的壮汉，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大堂正门泛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艹！”二哥喉结蠕动的看着正门骂了一句。 “完了！”段子宣也是瞬间脸色煞白。 “咣当！” 沈天泽等人刚本能的收住脚步，门口处的两扇玻璃门就被推开，紧跟着三四十号人，呼啦啦的从台阶上走进屋内，几乎瞬间就堵死了门口，用人将大厅填满。 楼梯口处，二哥脸色铁青。 “妈了个b的，我他妈看看谁要把人领走？”门口处一中年，穿着黑色夹克衫，背手看着二哥骂道：“我艹，你拎几把破枪来的，就敢上夜色巴黎来摆事儿啊？！” “哗啦！” 楼梯口处的人群中，陈浩一声不吭的撸动了一下仿五四手枪的枪栓。 “别动！”沈天泽闻声立即掐住了陈浩的手掌。 “你让他压住，今儿就全得折在这儿！”陈浩话语简洁。 “咱有在前面扛事儿的，你别吭声！”沈天泽嘱咐了一句。 陈浩听到这话后，就没再动。 “把人放了，赶紧的！”门口处穿黑色夹克衫的中年，一边往前走，一边指着二哥呵斥了一句。 二哥额头冒汗，双眼扫了一眼对方在前门和后门堵住的这五十多号人后，心里也挣扎了起来。 “踏踏！” 就在这时，冯源忠右手扶着楼梯把手，慢悠悠的穿过人群走了下来，随即笑着站在二哥面前问道：“拼一把啊？” 二哥没有吭声。 “我他妈要在锦州这块让你给大权带走了，那我不白混了吗？”冯源忠戳着二哥的胸口，皱眉说了一句：“怎么地？你是把人放了啊，还是想试试我老四在锦z的马力啊？” 话音落，冯源忠这边来的兄弟，集体迈步上前，至少有十个人左右是亮出了响，并且全顶在了二哥的脑袋上！ 二哥站在人群当中，眯眼看着脑袋前的*，劣质单管猎，还有仿五四等凶器后，笑着回了一句：“你老四在辽n都是有名有号的，我拿啥跟你拼啊！” “那把人给我放了吧，呵呵！”冯源忠笑着点头。 “把大权给他们！”二哥冲着曹猛喊了一声，而后者来这儿就是为了办事儿挣钱，所以也没废话，直接就松开了大权。 “我艹，这差点没给我胳膊掰折了！”大权活动了一下两臂，笑着走到二哥身前，突然就抬起了腿。 “咕咚！” 二哥措不及防的挨了一脚，身体弯曲着就退后了三步。 “艹你妈的，你回去告诉老九！涂哥说了，他要有别的想法，最好明着来，背后玩阴的，折的不一定是谁呢！”大权指着二哥骂了一句。 “我记住了！”二哥咬牙点头。 “刚才我跟你说了，钱留下，你走，我不为难你，你记着没？”冯源忠指着二哥问道。 “记着呢！” “你来我这儿，又动枪又动刀的，可一点没给我面子。那现在我难为难为你，不算过吧？”冯源忠拍着二哥的脸颊，笑着再次问道。 “……老四，你有啥想法，我接着就完了呗！”二哥脸色煞白的一笑。 “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把衣服全脱了，给我码一排，光着膀子从店里跳出去！！”冯源忠退后一步问道：“老二，能拉下这个脸吗？能拉下，我让你们走！” 话音落，沈天泽等人瞬间脸色涨红，双拳紧握，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吭声。 “艹你妈的，四哥问你们呢？能不能拉下脸！”夹克衫中年皱眉骂了一声。 二哥咬着钢牙，双眼盯着冯源忠，也是内心屈辱。 “啪！” 紧跟着，大权一把薅过来离他最近的曹猛，对着他的脑袋连打数拳骂道：“你不牛b啦？你不扯我脖领子啦？！艹你妈的，蹲下，脱衣服！” “衣服脱了！” “艹你妈，衣服脱了！” “……！” 大权一动手，冯源忠这边的兄弟，拿着镐把子，片刀背，就一边冲着人群骂着，一边噼里啪啦的一顿猛砸！ “你妈了个b的！”段子宣脑袋上挨了两下片刀背之后，棱着眼珠子就要拔枪。 “别动！”二哥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胳膊，低吼着问道：“跟四哥干，你他妈不要命啦？！” 045 九哥的态度 夜色巴黎ktv门口的台阶上，二哥领着贺伟，段子宣，还有沈天泽等人，在初春的这个寒冷夜晚，全部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从大厅内一路蛙跳后，才模样狼狈的返回车辆旁边。 “回去告诉老九，没事儿少他妈的上锦z来得瑟，要让我碰见他，裤-衩子我都不让他穿！”夹克衫中年站在门口处，背手咒骂道：“赶紧滚！” “滚！” “瞅什么啊，找揍啊？” “……！” ktv门口处的冯源忠兄弟，都在跟着中年骂骂咧咧的冲二哥等人喊话。 “……！”二哥咬牙坐在桑塔纳里，脸色铁青的冲着司机喊道：“开车，走！”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段子宣气的眼珠子通红，迈步上了面包车后破口大骂：“以后千万都他妈别说自己是在外面玩的！！真jb丢人，让人笑话，知道吗？回去之后都给脑袋插裤裆里，赶紧找地儿种地吧！就jb这两下子，还玩你mb啊！” 话音落，车内的这帮人脸色都涨的通红，谁都没脸接话！ 在社会上混一回，其实挨揍是正常的，让人砍跑了也正常，因为不管多大个手子，那年轻的时候都有虎落平阳之时。但这种光着膀子，抱着头，当着满大街人的面儿从ktv里蛙跳出来，那真算是让人家给面子彻底撅折了，都已经不能用丢人来形容了。如果这事儿发生在h市当地，并且被流传出去了，那段子宣，贺伟这帮人，基本就没脸再玩下去了！ 并且在这件事儿上，段子宣开口骂人是有道理的，因为冯源忠放话让众人脱衣服蛙跳出去的时候，他是要还手的！而且不光他一个人要跟对方干，就连陈浩，曹猛，沈天泽，蒋光楠，二胖，彬彬等人也是明显准备要开整的。但二哥和贺伟却没同意，他们把众人拦了下来！ 他们这么一拦，众人的心气儿顿时就没了。因为二哥是他妈带队办事儿的人，他都不敢还手，他都不准备要脸了，那下面跟着你的兄弟，谁会傻bb的站出来挨揍呢？！所以大家心里都憋屈，但又无处发泄。 往回走的路上，众人脸上都臊哄哄的难受，各个车里的气氛也非常压抑。因为这对于这帮小年轻的来说，心理上折了，那远比肉体上遭受打击来的更加难以接受！ “……车里还有衣服没啊？给我整一件披上啊，我他妈怪冷的！”二胖扭头冲着司机问了一句。 “就两个军大衣！”司机开着车，脸色也挺难看的回了一句。 “脸都不要了，你还穿啥衣服啊？！”蒋光楠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就他妈的是让人收拾了，那咱也不能光.腚回家啊！”二胖子是唯一没啥羞耻感的人，所以语气相对轻松的说道：“车在吉l停一下，咱上商场买两件棉服穿，回去就跟别人说是惨胜……！” “你闭嘴吧，就你第一个脱的衣服，你惨胜个jb！”曹猛十分烦躁的骂道。 “但凡二哥要像样点，我他妈也会是第一个动手的！”二胖十分认真的回了一句：“带队的都立不起来，我在前面装个jb毛大个儿的啊？” 众人闻声没有接话。 …… 桑塔纳车内。 二哥穿上一件军大衣后，面无表情的冲着司机喊了一声:“停车，我下去打个电话！” “哦，好！”司机点头。 “你跟九哥说啊？”贺伟问了一声。 “恩！”二哥点了点头，伸手就从腰间掏出了电话。 话音落，桑塔纳轿车停在了路边，随即二哥推开车门后，就迈步走到一百米开外的马路边上，低头拨了九哥的电话号码，而贺伟等人也是懂事儿的没有跟下去。 “嘟嘟！” “喂！？” 一阵忙音过后，九哥的声音在电话内响了起来。 “……事儿没成！”二哥点了根烟，语气低沉的解释道：“老涂肯定是提前跟冯源忠通完气儿了，所以人家根本就没想谈。我们到这儿之后，冯源忠立马就把钱扣下了，我们刚想抢大权，人家ktv外面直接冲进来五十多号人，还有十多个拿枪的……！” 九哥闻声沉默半晌后，话语简洁的问道：“然后呢？” “……那还有啥然后了？就我们这点人，真跟人家干起来了，那还能走出来了吗？！更何况这是在锦z，咱就是真跟他们拼起来，那人家要判五年，咱就得判十年！”二哥再次解释道：“老四在这边的关系你也不是不知道，咱跟他们干，大权带不回来不说，我们还都得折在这儿！” “最后咋解决了？”九哥声音不起波澜的再问。 “……！”二哥听到这话，脸上莫名也是臊得慌，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回了一句：“能咋解决？让人家收拾了呗！” “蛙跳了，是不？”九哥突然追问道。 二哥一愣。 “我给你整了将近二十人，五六把枪，你就把事儿给我办成这样？” “老九，冯源忠在本地确实是惹不起啊……” “他能不能惹得起，跟我有关系吗？！”九哥的声音突然拔高，干脆利索的骂道：“你们就是干这些活儿的，每月拿多少钱，就该干多少事儿！！妈了个b的，出去办事儿要像在工地扛水泥那么简单，我还用得着你们吗？啊？？” 二哥闻声，一言不发。 “在三鑫公司，我要是不行，那大老板分分钟就换了我，而我也不会跟老板找任何客观理由，因为我拿的就是这份有风险的钱！！事儿办不好，就是能力没到那儿！！”九哥话语无比干脆：“别跟我解释，我不听！话我放在这儿，你们回来的时候，身边如果没有大权，那就全给我滚蛋！！我就是身边没人用，也不拿废物对付！” 话音落，九哥直接挂断电话。 马路边，二哥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眉头紧皱的嘬了两口烟卷，随即立马给九哥回了一条短信：“我继续办，人整不回来，我们都不回去！” “人整到手里，我给你托底！”过了三四分钟后，九哥才回了一条短信。 …… 大约二十分钟后，二哥在路边仔细斟酌了半天，才重新返回桑塔纳汽车上。 “九哥，怎么说？”贺伟轻声问了一句。 “我要领两个人去拿点东西，一会你开车在国道那儿等一会！等我们回来，咱再走！”二哥面无表情的回应道：“我去找子宣他们谈谈，这是九哥交代的！” “行，那我在国道这边等着！”贺伟听到这话后，内心有点疑惑，但却没有刨根问底。 “恩，我先下去！”二哥点头后，就推开了车门。 …… 几分钟后，二哥叫上段子宣，来到了沈天泽他们的车辆旁边。 “……老九说了，人要领不回去，那咱们就都滚蛋！”二哥扭头看向众人，话语直接的说道：“刚才咱们认怂了，这会冯源忠肯定认为咱都跑了……所以，我们现在可以掉头干回去！！但这事儿就是拿脑袋填坑，如果这次也折了，那肯定就不是蛙跳能解决的了！” 众人闻声沉默，因为谁都清楚，这个活儿风险系数太他妈高，一下弄不好，就全完犊子了！ …… h市，富都酒店办公室内，九哥沉吟半晌后再次拿起了座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咋了?” “哎，老向！那天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儿，还真得麻烦你跑一趟！”九哥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对方说了一句。 046 只为自己的七把片刀 马路边上。 “谁愿意跟我去？”二哥眯眼冲着众人问了一句：“给句痛快话！”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后，谁都没有主动接话，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重新返回去这事儿肯定不是个啥好活儿。因为刚才人家冯源忠已经算是放了这帮人一马了，所以这次要再返回去，那纯粹就是有点嗮脸了。往轻了说，这事儿一旦没办明白，自己肯定就得让人扣住；而往重了说，来锦z的这帮人手里都有刀有枪的，而且还是要抢人，所以冯源忠随便支点关系，那都能以绑架罪给众人扔进监狱去。 “都不去？”二哥皱眉再次问了一声。 话音落，车辆旁边依旧寂静无声，没人应话，而沈天泽扭头看了一眼众人，心里也打定主意不掺和这事儿。因为论地位，他不是在场级别最高的，而论责任，他也不是主要负责督办这事儿的，所以犯不上当出头鸟，让自己冒险。 “老九刚才骂我，说给我整了将近二十个战士，有枪有刀的还没把事儿办好！呵呵，他说的战士，就是你们这些人呐？”二哥冷笑着说道：“行，都不去是吧？那我给老九打个电话，告诉他我用不动你们！” “别打了，我跟你去！”段子宣皱眉拦了一下：“……事儿办不好，大家都完犊子！这时候不给九哥长脸，啥时候长啊？” “你们呢？”二哥冲着沈天泽等人问道。 “我想问一下！”曹猛突然插了一句。 “问什么？” “事儿要办不成，我们的钱还给吗？”曹猛非常现实的看着二哥问道。 “……呵呵！”二哥一愣后，无语的笑着回应道：“事儿办成这个jb样，上面带队的这些人九哥都要不用了，谁给你要钱啊？” 曹猛闻声沉默数秒：“我来就是为了拿车马费，不能白跑一趟！……我跟你去！” “我也去！”蒋光楠立马接了一句。 话音落，二胖看向蒋光楠，目光有些劝阻的意思，但对方话语简洁的回了一句：“事儿要不成，市场你还好意思干下去吗？！” 沈天泽和二胖听到这话后，心里都清楚蒋光楠是铁了心要在九哥这个团队里混下去，所以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往后缩缩。但对于二胖来说，其实他对干不干市场这事儿，渴望并不强烈，不过蒋光楠是他兄弟，一起长大的发小，所以他想了一下后，就话语干脆的回应道：“我跟楠楠走！” 沈天泽皱眉看向众人，心里短暂挣扎过后，只能马上接了一句：“那就一起吧！” 说这话的时候，沈天泽完全是出于迫不得已，因为他带来的五个人，有三个都要去，那自己就不可能在这时候往后退，要不以后根本没法相处。 “小浩，你不是这个圈里的人，过来完全就是帮忙，所以你去不去都行！”蒋光楠冲着陈浩说了一句。 “……我和他都是冲钱才来的，事儿不办妥，我也不好意思要钱！”陈浩指着曹猛，笑着说了一句：“但我不差你们事儿，所以活儿要干完了，你们也别差我的事儿！” 二哥听到这话后，先是抬头再次打量了一下陈浩，随即才点头吩咐道：“行，让司机下车，咱们干回去！” “你下来，我开吧！”二胖指着司机招呼了一声。 “行！” 司机点头下车，随后二哥领着段子宣，沈天泽，蒋光楠，曹猛，二胖，陈浩六个人，开车就重新赶往夜色巴黎。 …… 桑塔纳车里。 “你说他们干啥去了？”彬彬坐在副驾驶冲着贺伟问了一句。 “……二哥是个人精，他肯定知道我和老涂的关系，所以这次回去，他才没带我！”贺伟眯着眼睛应道：“你看他带来的这个人，为啥没跟着一块去？” “看着咱们的？”彬彬扭头扫了一眼坐在段子宣车上的那个中年，试探着问了一句。 “对呗！”贺伟点头。 “……那咱咋整，就这么等着啊？”彬彬又问。 “来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儿，你还记着吗？”贺伟目光阴沉的反问了一句。 彬彬一愣后：“记得啊！” “一会到国道旁边，你领着咱的人下车撒尿，然后……！”贺伟趴在彬彬的耳旁，就开始轻声嘱咐了起来。 …… 三个半小时之后。 夜色巴黎ktv楼上，大权满面通红的拿着酒杯，嘴里说的全是醉话：“忠哥，你做人讲究，够意思！这次要没有你，我他妈就悬了！咱相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你等以后兄弟好了，一定忘不了你……！” “呵呵，行！”冯源忠忍着心中不耐烦的情绪，点头回应道：“有老涂那边的关系，你就踏实的在我这儿呆着，等你的案子办完了之后，我在这边给你找点项目干！” “感谢，啥也不说了，就是感谢！”大权打着酒嗝点头。 “行，今儿时候也不早了，咱差不多就散了！”冯源忠扫了一眼手表，抬头喊道：“梁子啊！你给他们送山庄那边去吧，晚上就安排住那儿了！” “妥了！”夹克衫中年点头。 “麻烦你了昂，忠哥！”大权絮叨着说道。 “呵呵，回去吧，早点休息！”冯源忠拍了拍大权肩膀，一边要往外走，一边补充道：“我晚上可能要去一趟沈y，就先走一步了，一会你跟梁子回去就行！” “妥了，你忙你的！” “好叻！” 话音落，冯源忠就快步离开包房，抬头冲着司机说道：“回家！” …… 大约十分钟过后，冯源忠坐着轿车率先离开夜色巴黎，而紧跟着大权就搂着梁子的脖子，摇摇晃晃的从ktv内走了出来。 街道边上的面包车内，沈天泽扭头看了一眼四周，立即就冲二哥招呼了一声：“他们要去哪儿还不知道呢，我看店里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咱就在这儿整吧！” “刷！” 曹猛直接拽出了片刀，棱着眼珠子就冲二哥问道：“活着领回去就行吧！” “别整死，咋地都行！”二哥干脆的点了点头。 “哗啦！” 话音落，曹猛直接拽开车门，一声不吭的光着膀子就冲向了ktv门口。 “刷！” 大权踉踉跄跄的一扭头，抬眼就看见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极速向自己靠近，随即眯着眼睛骂了一句：“我艹，谁啊？！怎么还裸-奔了呢？” “艹你妈的，给我扶着篮子喊立正！”曹猛一声怒吼，迎头挥刀！ “噗嗤！” 大权眼睛还没等完全睁开，天灵盖就被剁出了一指长的口子！ “艹！”梁子见刀猛然后退，随即紧跟着喊了一声：“来人了！！” “呼啦啦！” 话音刚落，二哥，段子宣，沈天泽，蒋光楠，陈浩，二胖等六人拎着片刀，几乎同时就冲了上来！ “踏踏！” 梁子与同伴本能后退数步。 “呜呜！” 六人齐刷刷的抡起片刀，几乎动作同步的砍向了梁子一人！ “噗嗤，噗嗤……！” “咕咚！” 只一回合，梁子就被当场砍倒在地，而段子宣红着眼珠子，再次双手抡起片刀：“……艹你妈，你给我抬头！躲一下，我多剁一刀！！” “噗，噗……！” 段子宣疯狂挥刀之时，小泽，蒋光楠等人也在劈头盖脸的砍着梁子，因为刚才就是他在屋里喊的最响，事儿办的最绝！ “别他妈砍了！”刚开始二哥没有阻拦，但他一看自己要不吭声，这帮人就得给梁子*了，所以赶紧伸手拦了一下。 “还躲？我艹尼玛的！” “手放下！再捂脑袋？” “……！” “行了，别砍了！！行了！”二哥强行将几人拉开后，高声喊道：“赶紧把人领上车！” “吱嘎！” 就在这时，街道上泛起两声急促的刹车声，之前安排那五十多号人吃饭的两个冯源忠兄弟，正好领着自己家的骨干成员回来找乐子，恰巧就碰上了这场血案。 “我艹尼玛，他们砍梁子呢！”头车副驾驶内的青年骂了一句后，低头就从车座子下面拽出了刚才办事儿用的*。 “踏踏！” 与此同时，ktv大厅内泛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047 胡同内的枪与人 ktv门口。 “走了，上车！”二哥拎着带血的刀，高声冲众人喊了一句。 话音落，曹猛宛若拽着家禽一般，单手就扯着大权的脖领子，将他连薅带拽的扯到了面包车旁。而二胖则是率先返回正驾驶内，扔掉片刀后，就挂了档。 “别让他们跑了！” “站住！” 街道口处，两个冯源忠的骨干兄弟，拎着两把*，领着七八个人就追了过来，而ktv门口冲出来的人，也是手里拎着看场子用的镐把子，钢管等凶器开始追赶。 “上车！陈浩，小泽！！快点上来！”二胖坐在正驾驶内，一边回头观察情况，一边高声喊着。 ktv门前，沈天泽刚准备要跑时，那个像血葫芦一样的梁子就扑棱一声从地上窜起，并且用已经被砍的露出骨头的右手，死死的拽住了沈天泽裤腰！ “噗，噗！”沈天泽猛然回头，抡刀就冲着梁子的右臂砍了两下，但由于二人是侧对着，梁子又双手支着他的身体，所以剁的极为别捏，刀根本没抡开，砍的也不严重。 “小b崽子，你看你今天能不能跑出锦z就完了！”梁子绝对是个生慌子级别的人物，此刻他浑身挨了起码十几刀，但依旧抓住一个就不松手。 “艹你妈，松开！”沈天泽怒吼。 “松你妈b！” “艹！”就在二人撕扯之时，跑在前面的陈浩一看沈天泽被拽住了，几乎根本就没有进行思考，转身就拎着刀冲了回来。 “亢，亢……！” 两声枪响突然在街道上泛起，冯源忠的两个骨干兄弟，在领人冲过来之后，对着面包车就扣动了扳机，顿时打的车玻璃碎裂，冷风嗖嗖的就钻进了车内！ “小友！摁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梁子此刻扯着沈天泽再次喊了一声。 “噗嗤！！” 话音刚落，陈浩一个健步就窜到沈天泽左侧，极为冷静的用刀尖直接捅在了梁子的右臂咯吱窝上！ “艹！！”梁子惨叫一声后，本能松手。 “跑！”陈浩拉着沈天泽迈步就要往面包车上冲，但二人刚转身，友子等人就从马路牙子左侧冲了上来，并且有两人手里都拎着枪！ “走！先走！”此刻，二哥毫不犹豫的催促了一下二胖。 “走你妈b！！小泽没上车呢！”二胖一听这话当场就炸了，脸色极其阴沉的冲着二哥骂了一句。 “你不走，就都走不了了！” “楠楠，那我带来的那个包，快点！！哪里有枪！”二胖根本没搭理对方，而是转身就冲蒋光楠喊了一句。 话音落，蒋光楠弯腰就从车座子缝隙中间拽出了二胖的那个帆布包，随即抽出了一把老掉牙的双管猎！而这也是车上的唯一一把响儿，因为之前的那几把都在ktv里让人下了，根本没拿回来！ 蒋光楠拿枪之后，拽开车门就要冲下去，而他此刻的心态也是跟沈天泽一样的，双方整日混在一块，如果这时候自己先跑了，那以后根本没法相处！！ “你们先走！先走！”在蒋光楠要下车的时候，沈天泽就已经奔着ktv右侧的方向跑了，因为此刻不光友子等人已经距离面包车很近了，就连ktv里面冲出来的人，也全都冲到了门前广场上，所以他现在肯定是冲不上面包车的，只能往反方向跑。 “艹，小泽！！”蒋光楠一看沈天泽身后有十多个人在追，一咬牙就要冲下去。 “你们走！！”沈天泽再次吼了一声。 “枪，枪给我！”陈浩跟在沈天泽后面喊了一声。 “翁！” 与此同时，二胖一看友子等人已经奔着车冲过来，就猛踩一脚油门，直接将面包车调头。 “亢亢！” 友子连开两枪，直接打碎面包车后风挡玻璃，而段子宣坐在车辆后座本能用手一挡后，右臂上就已经全是呲呲冒血的钢珠眼儿了！ “枪给我啊！！”陈浩瞪着眼珠子喊道。 “嗖！” 蒋光楠轮着胳膊就将手里的双管猎扔了出去，而陈浩横着跑了六七步远，身体踉跄着就把枪捡了起来！ “翁！” 二胖猛踩一脚油门，直接将车拱上马路牙子，冲着追逐沈天泽的人就撞了过去。 “呼啦啦！” 人群瞬间散开，面包车底盘被磕的叮咣直冒火星字后，就再次行驶道大路上，随即扬长而去，因为此刻陈浩已经和沈天泽钻进了胡同内，他们肯定是上不了车了！ “……妈了个b的，大家过来跟你玩命，你他妈的遇到点事儿，第一个就跑！你怎么带队的？！”二胖一边开着车，一边直接就冲着二哥开骂。 “你跟我说话呐？！你能摆清处自己的位置吗？”二哥不可思议的喝问了一句。 “去n妈的！我摆清楚你妈了个b位置啊？”二胖瞪着眼珠子喝骂道：“老子还不到三十岁呢？上哪儿不吃口饭啊？！你跟我摆个jb谱！我告诉你，小泽和小浩要是没跑出来，我回去就剁了你个老b养的！” 话音落，二哥被骂的当场呆愣，因为他混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下面那个兄弟敢指着带队的鼻子骂！ 蒋光楠听着二胖的骂声没有阻拦，而是不停的开始拨打沈天泽手机，而段子宣则是宽慰了一句：“我看他们进胡同了，陈浩手里还有枪，应该没啥事儿！” “呼呼！” 二胖气的胸-前-赘肉乱颤，眼珠子瞪蹬着也没接话。 与此同时，冯源忠接到店里电话后，坐在车里立即就给小舅子打了一个：“给你的人打电话，马上去国道口！他们不熟这边的道儿，肯定从哪儿跑！我现在就过去！” “知道了，我让店里的人往医院送梁子呢……！”对方语气急促的回应道。 …… 胡同内。 友子等二十多号人，还在抓沈天泽和陈浩。 “妈了个b的，还没完了！”陈浩回头瞄了一眼后，话语干脆的说道：“你往左边跑！” “啥意思？”沈天泽额头冒汗，浓重喘息着问道。 “你走你的！”陈浩再次催促了一句：“出胡同等我！” “他们这么多人？你……” “人都有个jb用，他们开枪就往车玻璃上打，全是篮子！”陈浩哗啦撸动了一下枪栓：“你走你的，快点！” 沈天泽惊愕的看着陈浩楞了半晌后，才转身就往胡同左侧跑！ “踏踏！” 数秒之后，胡同内泛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艹你妈的，你不跑了啊？”友子拎着枪，气喘吁吁的骂了一句。 “亢！” 陈浩根本没看对方来了多少人，而是抬手就是一枪。 “我艹！” 人群内一阵惊呼。 “哗啦！” 陈浩一人迎着对方就往前走，撸动枪栓再次搂火！ “咕咚！” 人群最前面的友子兄弟，当场仰面倒地！ “亢，亢！” 陈浩突然冲着人群就跑了起来，眨眼间就连续扣动了两下扳机。 “呼啦啦！” 友子这边手里没有枪的兄弟，在看见陈浩冲过来之后，瞬间轰散，而友子则是利索的宛若洪金宝，一头就扎进了胡同旁边的楼栋子里。 “刷！” 陈浩拎着只有一发子弹的*，转身就走，自始至终没有跟对方发生一句对白。 048 要命的麻绳 左侧胡同口。 沈天泽双手扶膝，口鼻中泛起浓重的喘息声，脸上的汗水也噼里啪啦的落在地面上，此刻他跑的筋疲力尽，心里又惊魂未定，所以整个身体都是颤抖状态的。 “亢亢亢……！” 一阵枪声从胡同内传来，沈天泽回头打了个激灵后嘀咕道：“妈的……这闷了吧唧的人，是他妈的狠哈……自己拿枪就敢留下！” 是的，陈浩之前给沈天泽的印象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孩子，但真正遇到事儿之后，他可比那个带队的二哥硬多了！ “呼呼！” 连续调整了一下呼吸后，沈天泽先是扭头看了一眼四周，随即一咬牙，直接就将腰带解下来，把拎着的片刀死死的绑在了右手上，双眼望着胡同口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准备迈步冲回去，接一下陈浩！ “艹，当啥不能当篮子！！我就不信冯源忠还至于整死我！”沈天泽咬牙骂了一声后，迈着大步就往回跑去。 “咣当！” 就在沈天泽转身还没等跑出去十步远，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撞击声。 “艹？！”沈天泽骂了一句后，猛然回头，只见一辆挡着车牌子的红色奥拓sc7080，横冲直住的就从马路牙子上奔着胡同内冲来，而且根本就没开大灯！ “撞死他！”奥拓车内副驾驶的男子，恶狠狠的指着沈天泽骂道。 “我艹你妈了个b的！这是喝多少啊？”沈天泽看着冲向自己的奥拓车，脸色煞白的看了一眼四周。 “嗖！” 奥拓眨眼间就冲进了胡同。 “噗咚！” “嘭！！” 紧跟着，胡同内泛起一声闷响，摆放在右侧墙壁处的垃圾桶当场就横飞了出去，在空中撒下了不知道多少泛着恶臭了垃圾，而沈天泽刚才就是跳到垃圾桶上躲开了车头，但当奥拓带着贯力往前一冲后，他整个人就从垃圾桶上，直接栽倒了风挡玻璃上，随即又被撞的嘭的一声弹飞！ “艹，玻璃都给撞裂了！”开车的青年骂了一句后，抻着脖子往胡同里看了一眼问道：“死没死？” “下去看看！”副驾驶男子话语简洁的回了一句。 话音落，二人戴上匪帽遮脸，司机拎着一把片刀，副驾驶男子拎着个绳子，推门就走了下去。 潮湿的地面上，沈天泽鼻孔窜血的趴在垃圾内，双腿不自觉抽动，眼球向上翻着。 “嘭！”司机踢了沈天泽一脚，见他没有反应后，粗鄙的骂道：“这是撞懵b了，赶紧勒，勒完走了！” “啪！” 男子直接扔掉绳子，声音极小的回了一句：“你勒！” “艹，谁整不一样！”司机烦躁的回了一句后，就将片刀扎在湿土地上，伸手捡起绳子，直接骑在了沈天泽身上。 此刻，沈天泽已经彻底断片了，确实是被撞懵了，所以他只闭着眼睛听到周围有人在交谈，但却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 “刷刷！” 司机骑在沈天泽身上，先是将绳子系了个活扣，随即缠在小泽的脖子上面，在用右膝盖顶住他的后背，使劲儿往后一拉！！ “呕！！” 沈天泽的脑袋当场就从地面被拽了起来，眼球瞬间凸起，整个人立马就清醒了！ “啪！” 紧跟着，司机反应极快左手按住小泽的脑袋，膝盖死死的顶住他的后背，右手继续猛拉绳子，整个人的动作非常熟练，显然之前没少干这事儿！ “嘭，嘭嘭！” 沈天泽被勒的双目欲裂，右手噼里啪啦的砸着地面，左手扣着宛若镶嵌在脖子里的麻绳，内心突然泛起一阵绝望感！！ …… “翁，翁！” 国道口处，二胖开的面包车在接近贺伟等人时突然停滞，因为车里的人全部看见，贺伟等人已经被冯源忠领来的十几台车给堵在了路边。 “完了！”二哥瞪着眼珠子骂了一句。 人群中，冯源忠回头看向面包车，直接摆了摆手：“下来！” “……我艹，贺伟他们怎么整的！人被堵住了，也不知道提前来个电话！这他妈的全走不了了！！”段子宣坐在车后座破口大骂了一句。 “我让你下车！”冯源忠站在路中央，再次冲着面包车喊了一句。 “我带着大权下去，你们坐在车里别动！”二哥仔细斟酌半天后，才面无表情的冲着车内众人回了一句。 二胖，蒋光楠，曹猛等人听到这话后，都没吭声。 “咣当！” 二哥推开车门，迈步走了下去之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冯源忠喊道：“他们都是一些小崽子，今天我认栽了，你把我和大权留下，让其他人走吧！” 冯源忠闻声领着数十号人走到二哥面前，一脚直接踹在他的小肚子上骂道：“我给你脸，你他妈也不知道说声谢谢啊！！在我的地方，砍我的人，你拿我老四当损篮子呢？是不？！” 二哥捂着肚子，一声不吭。 “来，所有人都领回去，我马上报案，有人要绑架我朋友！”冯源忠阴着脸说了一句后，转身就要往自己的车上走。 “艹你妈，下车！” “我让你下车！” “……！” 紧跟着，冯源忠小舅子带来的人，瞬间围上面包车，拿着镐把子等凶器就往车里轮，打的曹猛，二胖等人根本就抬不起头，因为对方人实在太多。 “老四，都是一些底下办事儿的小崽子，你为难他们有啥用？做事儿别太绝了！”二哥喊了一句。 “去你妈的，你给听好了，你们砍梁子那十几刀，得蹲监狱来还！”冯源忠一边拉开车门，一边指着二哥就骂了一句。 “翁！” 就在这时，一辆崭新且还没量产的桑塔纳两千，速度极快的从国道远处行驶了过来，随即停在了路边。 “咣当！” 车门火速被推开，一个剃着小平头，穿着皮夹克的中年迈步下车，手里拎着个鳄鱼皮皮包，冲着冯源忠的轿车就摆了摆手。 “……艹，老向？！”冯源忠皱眉一愣，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装什么b啊？咋地？不认识了啊？”老向笑着冲冯源忠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