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之爱》 第1章 《水晶之爱》 作者:李璇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该死的!为什么他就得活该倒楣照顾她?! 什么?她是他好的好朋友的女儿? 关他什么事啊! 哼!全身上下没几两肉就算了, 还动不动就昏倒装死给他看! 该死的该死的!他哪来那么多的美国时候理他, 他那个不负责的爸丢给他的公司已经够他忙了, 她最好别给他出状况—— 什么?她不敢自己搭电梯?还真的给他昏死在里面?! 她是哪里来的山顶洞人啊?! 厚 ̄麻烦死了! 要不是看在她煮了一手好咖啡的面子上, 他早把她踢回家去吃自己了…… 呃……不过,咖啡充其量只能让他提提神, 她嘛……可是能帮聚‘精’‘汇’神的呢!—— 楔子 从美国飞往台湾的波音747客机上,冷冰心静静地坐着,凝向空洞的远方。 突然,邻座乘客语带雀跃的细絮交谈。 “好棒,再过不久就可以回家了,我好想妈哦!” “是呀,妈一定也很想我们。” 冷冰心的身子瑟缩了下,盯望着空洞远方的眼眸,瞬时变得更加灰暗。 有人想念的感觉,一定……很温暖吧?尤其是被自己的母亲惦挂着。 可惜,她从来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母亲在世时,她总是孤伶伶的一个人,现在母亲走了,她依旧是孤伶伶的一个人。 就算她接受骆伯父、骆伯母的好意,此刻正准备到他们台湾的家住上一段时间,她,也还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冷冰心不觉又蜷缩一下发冷的身子,嘴角送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即使从这个国度飞往另一个遥远的国度,她终究是要与孤独为伍吧?! 因为她——只有一个人…… 第一章 燠热的夏天,纵使已到黄昏时刻,空气里仍延窜着厚厚的暑气,教人觉得心烦。 尤其是今天,骆维彦心里简直烦闷到了极点。 “妈刚才在电话里说什么?”骆维彦站在沙发旁,指着茶几上的电话,快快地睨向他那坐在椅子上的大哥问。 “妈说等会儿有位冷小姐会从美国回来,要暂住我们家,你要好好照顾人家。”骆维俊微笑的说。之前他和维彦透过对讲机,和他们在美国的父母通过电话。 “该死!”骆维彦骤地嘶吼出声。 刚刚的一切,不是幻听! “天杀的!妈朋友的女儿关我什么事?妈朋友的女儿死了妈,又关我什么事?为何要我照顾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什么姓冷姓热的家伙?”骆维彦愈说愈气,狠狠地踢了椅背两下。 “因为我得在医院忙……” “你的医院忙?我在公司就不忙?”骆维彦生气的截断他大哥的话,“当初就是因为你执意当医生,才害我为了帮爸,不得不舍弃我原本的律师身分,扛起庞大骆氏集团的经营责任,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你忙?” 骆维俊看着他这个满脸怒容的弟弟,不由得苦笑的摇摇头。 他们兄弟俩都对经商没兴趣,偏偏有个在商场上叱吒风云的老爸——骆达远,不但一手把骆氏集团经营得有声有色,还在美国成立分公司。 如此一来,便摆明了骆家的企业势必要由他们兄弟俩来继承。 问题是,骆维俊一碰商业的东西,便一个头两个大,只好将骆氏集团少董的职位,让给他这个虽对商界没兴趣,可却有极高天赋的弟弟。 “俗话说:能者多劳嘛!”骆维俊忙打哈哈,没想到却接获他老弟一记用力的白眼。 “我好不容易想趁爸妈这次到美国处理分公司的事时,好好放个大假,现在全被这个不速之客打扰了。”骆维彦把满腔的不满,全迁怒到那个姓冷的家伙身上。 “别冤枉人家,你还是可以放你的假,只要别忘了待客之道就行啦。”骆维俊提醒的说。比起维彦,他倒满同情才丧母不久的冷小姐。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叨扰,更不欢迎那个冒冒失失从美国来的家伙……咦?” 骆维彦忿忿的抱怨,陡地因为敞开的大门外,那个映入他眼帘的陌生人影顿住,他皱起眉,狐疑的往门口走。 刚来到骆家大门外的冷冰心,仍旧怔站着。 她下了飞机后,循着骆伯父留的地址,忐忑不安的来到骆家,不意一走近骆家大门,就听见履内传来不悦的咆哮。 她……就是那个冒冒失失从美国来的家伙吧? 那么,她现在该怎么呢?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骆维彦冷冷地问,锁眉望着这个始终垂首静立的陌生人。 突地响起的问话声,令冷冰心惊颤了下,她握紧手上的提袋,没有抬起头。 是刚刚那个在屋内怒吼的、低沉富含磁性的嗓音,他不欢迎她,她……该如何回答? “你是哑巴,还是耳聋?我在问你话,你不会回答啊?” 骆维彦没好气的吼,他今天已经很不高兴了,居然还让他碰上个一句话要问上好几遭的家伙? “我……”冷冰心被耳畔的叫嚷声吓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维彦!”随后走到门口一探究竟的骆维俊无奈的喊,遇上维彦那样凶巴巴的问话,有几个能不被吓坏? “你……是刚从美国回来的冷小姐吗?”骆维俊看着眼前这女孩脚边的一只行李箱,猜测的说。 冷冰心下意识的点点头,小脑袋仍是垂得低低的。 “不会吧?你从美国回来的?我还以为你是从大陆来的呢!”骆维彦不可置信的哗嚷,俊眸质疑的上下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瞧她瘦弱的身子,小小的鼻梁上戴了一副足以遮盖她大半个脸的黑框眼镜,小嘴紧抿着,头上扎了两条辫子,全身上下感染不出一点儿活力,从美国那个开放国家来的家伙,会像她这样? “你叫什么名字?。骆维彦不顾他大哥嗔怪的眼神,兀自好奇的问。 “冷冰心。”冷冰心怯怯地说,视线全在她紧绞的手指上。 骆维彦倏地蹙眉,随口啷哝:“我讨厌这个名字,既然一颗心又冷又冰,你还活着干嘛?” 冷冰心的胸中蓦地一抽,心底旋起她母亲总是叨念的话语—— 有你这个女儿根本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迷个累赘…… 她是不是活着,其实没人会在意,可是她就这么苟活了二十三年。 “维彦,你可不可以少说两句。” 骆维俊板起脸斥责口无遮拦的弟弟,随即温和的朝冷冰心道:“别介意维彦的话,我们先进屋去,顺便打个电话给我父母,说你已经到家了。对了,我叫骆维俊,是维彦的大哥,你喊我骆大哥就行了。” 冷冰心还在犹豫要不要住在骆家,骆维俊已经提起她的行李进屋,她又迟疑几秒,才缓缓举步踏入了骆家。 她目前……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骆维彦定站着,依旧眯着眼审视往厅里去,那个“目中无人”的冷冰心。 打从他发现她站在门外开始,冷冰心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投有抬眼看他们兄弟俩,只除了听到刚才他直觉出口的话语那一刹那,冷冰心才身子一顿,稍稍抬起了头。 也就在那一瞬间,骆维彦瞥见了她那双幽黑眼眸中,闪烁着的两瞳冰冷凄迷的光采,深沉、遥远,好似浩瀚宇宙中一道失落的幽光,那么样的……悲哀。 骆维彦不喜欢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感伤,冷冰心给人的感觉已经够冷了,实在不需要再添加任何阴郁的气息。 “干嘛啊?冷冰冰、阴沉沉的,这个人到底怎么搞的?”骆维彦忍不住低声嘀咕,跟着踱入家门。 说不上来为什么,骆维彦讨厌冷冰心脸上那副黑框眼镜;讨厌她扎着的那两条辫子;还讨厌她总是低着头。 老妈竟然要他照顾这个让他很有意见的家伙? 他是哪里得罪老妈啦?! 是夜,冷冰心抱膝端坐在骆家一间宽敞房间的床铺上,一丝睡意也没有。 她还是在骆家住下来了。 尽管她明显感觉到骆维彦对她的无端叨扰很不满,她……还是住下来了。 接下来呢?她该做什么? 离开美国那个生活了许久的伤心地,回到她的出生地台湾之后,她能做什么呢? 突地,一阵唐突的敲门声打断冷冰心的思绪。 “喂,如果你还没睡,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是骆维彦的声音。 冷冰心不免又是一番踌躇,骆维彦不是很不耐烦跟她说话吗?怎么…… “喂,你房里的灯还亮着,别骗我你睡了。” 骆堆彦在门外忍住气的再敲一次门,要不是他大哥回医院前叮嘱他,要问问看冷冰心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他才懒得作这种保姆才会做的事情! “喂……”当骆维彦准备用力的敲第三次门时,冷冰心的房门应声而开,他看到了那颗低垂的小脑袋。 “有……有事吗?”冷冰心俏声的问,习惯性的看向地面。 “我大哥要我问你,有没有缺什么东西?”骆维彦皱眉闷声的说,这家伙跟人说话,一向是这样低着头吗? 冷冰心摇摇头,她有可以栖身的地方就很好了。 瞧见她仍是又垂首又摇头的站在门边,骆维彦胸口的气焰没来由的燎烧开来。 第2章 “你是怎么回事?从一进我们骆家就老低着头,回话声不是小的像蚊子叫,就是点头摇头,你平常都是这样和人相处的吗?”骆维彦语带不悦的问,极力隐忍盘旋胸中的怒气。 冷冰心默然无语,她平常……的确就是这样。 “我在跟你说话,你在看哪里?。她的冷漠噤声教骆维彦忍无可忍,粗鲁的一把箝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 “你……”冷冰心没料到他会突然抓扣住她,惊得倒抽口气。 她惶惧的望着他,看见了一张轮廓深明的脸庞。 浓眉深眼,挺鼻薄唇,就算他此刻脸含怒气,那张完美的脸犹仍不减他的俊逸倜傥,尤其是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更是引人注目。 “你的眼睛……。冷冰心傻傻地望着他那双呈琥珀色,却又夹带些许浅蓝的瞳眸,傻傻地问,一时忘了他捏疼了她的下巴。 “我的眼睛?” 发觉她终于“看到”了他,骆维彦松开对她捏扣的手,略感奇怪的说:“我的眼睛颜色在台湾确实是少见,但这对你有什么稀奇?你在美国应该见过具有各种颜色瞳眸的外国人才对呀!” 冷冰心顿时又哑然无语,她平常难得直视他人的眼睛…… “别又低下头垂下眼睑,看着我!然后回答我的问题。”骆维彦托住她又低垂的螓首,命令的说。 “我……我不习惯和人四目相对……”冷冰心讷讷地道,想闪躲他逼视的眼神,他却捏抬着她的下颚,她只能畏缩的迎对他炯亮的双眸。 “我管你习不习惯,这是礼貌,以后和我说话,你最好别低着头、不作声,听到没?”骆维彦低吼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逼得原本又想垂眼的她正视他。 他弄不明白自己为何生气,但他就是不喜欢她那种小媳妇般,怯懦闪躲的态度。 “知……知道了。”冷冰心嗫嚅回答,他掐得她的下巴好痛。 “你如果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我。”骆维彦放开对她施压的手,很满意她没有立即低下头。 “那个……呃,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工作?”冷冰心觑他一眼,不自在的转望着他胸前的衣扣,她没低头,这样……可以吧? “你想找工作?你打算在这儿住多久?”骆维彦惊讶的问,对于她只平视着他的胸膛,勉强可以接受。 “我……我大概会在台湾待上一段时间,我是在台湾出生的,有中华民国的国籍……你……你放心,只要我有工作,我会立即搬出去,不会……不会留在这里打搅你们。” 冷冰心愈说愈小声,愈说愈伤感,一颗小脑袋不觉又愈垂愈低。 骆维彦拢起眉峰,有意见的再度托抬起她又往下掉的小脑袋。 “要找工作,你可以到骆氏集团看看,至于你要搬家的事,等我爸妈回来再说,我可不想挨他们骂,说是我把你轰出去的,明白吗?” 冷冰心微微点头,忽然发觉他凝着眉,她小小声的补了句:“明白。” “你没其他的眼镜吗?”骆维彦着实觉得她脸上那副大黑眼|奇-_-书^_^网|镜,很碍他的眼。 “嗄?”他突兀的一问,冷冰心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讨厌这副眼镜。”骆维彦说着便伸手要拿下她的眼镜,她却仓皇的跳开。 “嗯?”骆维彦敏感的睨起眼,她的反应……有点可疑。 “这副眼镜我……我戴习惯了。”冷冰心轻按着镜架,有些慌张的说,这副眼镜她可是找了许久才找着的。 “随你。”虽然仍觉得她飘闪的眼神藏着些许异样,不过骆维彦却懒得探究,淡淡应下一句,转身就走。 只是他可不敢担保他能忍受那副丑不拉叽的眼镜多久,也许下次他会出其不意的扔掉它。 看着骆维彦终于离开她的房间,冷冰心大大地吁吐口气。 骆伯父、骆伯母只告诉她,骆维俊他们兄弟俩都是好人,可是没告诉她,骆维彦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压迫感,那双琥珀浅蓝夹杂的深邃瞳眸,让她感到不知所措,或许她该离骆维彦远一点。 隔天,冷冰心硬着头皮向骆维彦要了他所说的骆氏集团的地址,便搭乘计程车前去找工作。 很幸运的,她刚好碰上一个行政助理的缺。 只是比较奇怪的是,她必须在后天先试煮出一杯卡布奇诺,如果骆氏集团的少董对那杯咖啡没意见,她才能得到这个工作,而且只要那位骆少董在公司,她每天就必须煮合他口味的咖啡才行。 听来那位骆少董好像有些不好相处,可是……她想试试看,是否可以争取到这工作,她没有别人可依靠,她的生活,得靠自己打拼。 再说,她在美国曾在咖啡屋工作过,应该可以应付那位骆少董对口味的要求才是。 冷冰心缓缓地步出人事室,离开巍峨的骆氏办公大楼。 她其实仍胆怯不已,但她知道,她必须努力一试。 原本子平静静的天气,过了午后,突然刮起大风,接近傍晚,更是下起了倾盆大雨,愈晚,风雨不但不见停歇,反而愈见强烈。 “今天的天气怎么回事?像极了台风天。”骆维彦倚在窗边,瞧着庭院里被风吹得晃动得厉害的树木,纳闷的说。 “拜托,你该不会不知道今天有个中度台风登陆吧?”正准备出门到医院的骆维俊,直瞪着他老弟,不可置信的翻了个白眼。 “是吗?我没注意新闻报导。”骆维彦不以为意的摊摊手,“既然是台风天,你还上医院干嘛?” “我怕有急诊的病患。我会慢慢地开车,你不必担心我,倒是你赶快准备手电筒,拿个给楼上的冰心,万一等会儿停电可以派上用场,还有……” “你自己去!”骆维彦不耐烦的喊,为什么又要叫他当冷冰心的保姆? “我晚点儿会回来,你就先照顾一下冰心,她也许不曾碰过台风,你别让人家吓到了,否则爸妈会唯你是问。”骆维俊一说完话,披了件雨衣就出门去,家里有维彦,他可以放心,他还是要到医院看看。 骆维彦听着他大哥的轿车声远离庭院,心里不由得又升起一阵气闷。 冷冰心又不是他的谁,他为何得老看顾着她? 心底气归气,骆维彦可也没怠慢的拿了手电筒上楼。台风天停电是常有的事,于情于理,他是该拿把照明设备让她作应急之用才是。 “喂,今天有台风,我拿来了手电筒给你。”骆维彦在冷冰心房前敲着门,怎奈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悄然无声。 “该死!” 骆维彦不禁暗咒一声,这家伙怎么老是要他敲好几次门才有动静? 骆维彦二话不说,旋开门就朝房里走,才正要开口叫唤冷冰心,不料房内倏一暗—— 停电了。 骆维彦不慌不忙的打开手电筒,突地想起,他好像没听到任何声响?她不在房间里吗? “喂,你在哪里?”骆维彦持着手电筒四处晃照着,可哪有冷冰心的人影? 骆维彦直觉得不对劲,突然停电,冷冰心那家伙怎会毫无反应?就在他还想扬声唤喊时,浴室内忽地传来不寻常的声音。 “喂,你在里面吗?”骆维彦敲着浴室门问,只是仍得不到回答。 “你这个让人生气的家伙,回答我啊!”浴室里依然是静悄悄的。 得不到冷冰心应声的骆维彦,心中萦满气闷,他根本无暇顾及礼仪,便直接打开浴室门,在照见地板上躺卧的人影时,胸中骤然一紧。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骆维彦赶忙扶抱起冷冰心,拍着她的脸又摇着她的手臂,但冷冰心却是一动也不动。 “老天,这个家伙怎么回事?” 骆维彦有些慌乱的抱起冷冰心到她的床铺上,无奈还是唤不醒她。他着急的打电话给他大哥,他大哥的手机却没开。 “该死!”骆维彦低吼一声,再次趋近床前叫喊冰心。 “喂,没事就快醒来,听到没?喂!” 就在骆维彦拍打着冷冰心的小脸呼喊时,屋内的灯突地又恢复了明亮,然后骆维彦瞧见她仿佛微微动了一下。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没?快醒过来?”骆维彦这回干脆俯在她耳畔喊,不经意的,他瞥见她盈睫的泪雾。 “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一个人……” 骆维彦猛地因她的喃喃呓语,以及那教人措手不及滑落的泪滴,惊得一怔。 她流泪,是因为她只有一个人吗? “喂,先醒醒,我有话问你。”什么疑问,也得等她清醒过来才能理清。 冷冰心幽幽地睁开眼,朦胧的望进一双琥珀浅蓝色瞳眸。 这是……骆维彦的眼睛? “喂,认得我吗?你没事吧?”她恍惚的眼神教他放不下心,骆维彦轻拍着她的脸颊问。 “我……”冷冰心缓缓地爬坐起来,扶着头道:“你……你怎么……” “你在浴室昏倒了。告诉我,怎么回事?”看见她醒转,骆维彦总算松口气。 “在浴室昏倒……”冷冰心低低碎念,记忆的片段纷纷回笼。 她洗好瀑穿好衣物后,正准备出浴室,岂料浴室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想着想着冷冰心全身不由得又袭上一阵寒意,她双手抱紧膝盖,忍不住打起哆嗦。 “喂,你又怎么了?”骆维彦摇摇她纤瘦的肩膀,她居然在发抖! “我……我有幽闭恐惧症。”冷冰心忧忧地说,眸底也忧忧的。 “嗄?” 第3章 骆维彦一脸茫然,他不是他大哥,听不懂医学上的专有名词,“那是什么病?会随时昏倒?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病?” 他连串的追问教她不知如何招架,冷冰心垂首无语,那段往事她不想提。 “我说过在我面前别低头,也别默不作声,你忘了是吗?”骆维彦不假思索的抬起她的下巴,跟这家伙说话,真的很费力又需要很好的修养。 冷冰心揉揉被他捏疼的下巴,望了他跳闪着气焰的俊眸一眼,转望前方的墙壁,没有低头。 “我不能独自待在狭小的密闭空间里,那会令我感到呼吸困难、全身发冷……之前会昏倒,是因为浴室突然陷入黑暗中,我没有心理准备……” “原因呢?导致你有这种症状的原因是什么?”骆维彦打破砂锅问到底,没忽略她眼迅速蕴布的阴霾。 “我……小时候曾被锁在衣柜里……”冷冰心哀戚的轻吐出口,将脸搁在双膝上,心底的冷意抑不住的直涌而出。 骆维彦听得心头一震,她的童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是哪个心理不正常的人这么对你?”骆维彦话才问出口,便瞧见她颤粟了下,小脸比刚才更苍白。 是她的母亲。 一道奇异的念头莫名的划过脑际,骆维彦直觉地这么认为。 冷冰心的脑海浮起她母亲冷冷的容颤,她的心,也冷冷的…… “今天上因为台风,也许还会停电,你不会再昏倒吧?”骆维彦转移话题,不想再去挖掘令她痛苦的过往。 冷冰心眨着有些困惑的大眼睇向他。台风?她有听说过,但在美国,她好像没碰过。 “算了,跟我来。”骆维彦离开床沿,以眼示意她下床。 “什么?”冷冰心无法会意的呆怔着。 “我带你去买些蜡烛点在房间地板上,如果真又停电,房里有亮光,你应该不会有问题。”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噢。”冷冰心轻轻地应着。 “那就快下来啊!你这反应迟钝的家伙!”骆维彦对她嚷着。 “我在这里等就好。”冷冰心嗫嚅的说,他又生气了。 “你不怕等一下突然又漆黑一片吗?你要是不怕,我没意见,反正……”骆维彦话尚未说完,终于看见她快速的下了床。 “我……我跟你去。”冷冰心怯懦的望着他,她不想一个人待在可能再次采袭的黑暗中。 骆维彦满意的反身迈步,可才走眉转—步,他便皱着眉转过身,低吼了声:“该死!” 冷冰心听到他的吼声,错愕的顿下脚步,她……又冒犯他了吗? “你真的是个大麻烦!”骆维彦咕哝着,一把捞握起她的小手,步出房间。 他只是想到万一在下楼时停电,冷冰心铁定会滚下楼,只好预防的先抓住她。 该死!他怎么觉得他愈来愈像她的保姆啦! 冷冰心弄不清情况的由他牵着走,奇怪的感觉到……她的手心,好似透进了隐隐的温热。 第二章 骆氏办公大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骆维彦正聚精会神的审阅各部门的评估报告书。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骆维彦招呼声:“请进。”便看见推门而入的连以。 连以是他大学时代的好友——任允麒的妻子。 两年前,任允麒在一场飞机失事中丧命,为了让好友在九泉之下安心,他安排连以到骆氏上班,并认他们当时只有一岁多的儿子小凯作干儿子。 他能为好友做的,就只有这样了。 “有事吗?”骆维彦开口问道,闻到一股奇异的咖啡香。 “我刚才在走廊碰上王秘书,她托我将这个端给你。”连以将咖啡端放于骆维彦的办公桌上,就见他的目光锁住了咖啡。 “咦?”骆维彦的眼光不由一亮。 今天的咖啡,有些不一样。 随着热气袅袅上升的,是比平日更加香醇的气味,而且浮在泛着些许白色泡沫上的,是一片青翠的薄荷叶片,看来很清新,也很可口。 骆维彦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品尝一口。 仅仅一口,骆维彦就喜欢上这杯喝起来温温热热,却又夹带清清凉凉感觉的美味咖啡,他忍不住诱惑的,又饮了一口。 “这咖啡是谁煮的?”骆维彦疑惑的睇向连以。 “王秘书说这是新应征者的试煮品,如果你对这咖啡没意见,那位应征者明天就可以开始上班。” “没意见。”骆维彦淡淡地说,又浅尝一口咖啡。 “你这次的没意见能维持多久?”连以含笑的问。 凡在骆氏上班的人,大概都曾耳闻,他们的骆少董对午后一杯提神的咖啡非常挑剔,若是不合他的口味,他会毫不犹豫的要人重新煮过,直到他满意为止。 早已不知有多少人禁不住他的吼骂,宁愿请辞,也不愿负责这项艰难任务。 “不知道。”不过今天这咖啡的美味,他以前似乎还不曾尝过。 连以莞尔的摇摇头,忽然看见他右额上的瘀青,她探问道:“你额上的瘀青是怎么回事?” “前撞到的。”骆维彦的脑海忽地浮现那颗总是低垂的小脑袋,他不觉皱了皱眉。 “因为台风天停电?”连以猜测的说。 “因为那个老出状况的家伙。”骆维彦低声咕哝。 那天急着抱昏厥的冷冰心回房,他一不注意,擦撞到浴室的墙壁。之后为了怕直接将蜡烛点在地板上清除不易,他又为她找来一些瓶罐……总之,那家伙真的很麻烦! “对了,我还没问她找到什么工作……”骆维彦霍地又蹙下眉头,他干嘛在上班时间想那家伙的事?都是老妈害的! “你……还好吧?”连以狐疑的看着骆维彦绞着眉心自言自语。 “很好。”骆维彦喝口咖啡,话锋一转道:“小凯呢?。 “在公司的某一处。”连以微笑的道了一句,不再多作打扰的离开骆维彦的办公室。 骆维彦的唇角漾起一抹浅浅笑意。 “小凯这小子!” 三岁的小凯鬼灵精怪的,每次下午从托儿所来到骆氏,整栋大楼都可以是他探险的好地点。 所幸,大楼里的人都会帮忙注意小家伙的踪影,他的安全不成问题,跑腻后,他自己会回去企划部找他母亲。 “不知道小厨房里,还有没有多余的咖啡?” 骆维彦望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底,心随意转的起身走出办公室。 今天的咖啡着实蚊动他的味蕾,他想再品尝一次,那温热清凉相融的美好感觉。 骆氏大楼八楼内的一间小厨房里,冷冰心正伫立在窗旁,心情有些忐忑。 她已经煮出一杯掺杂薄荷香的卡布奇诺,让人端给骆少董,不知道情况如何? 她需要再煮另一杯咖啡吗?她能获得这份行政助理的工作吗? 忽然察觉有人走近,冷冰心微一转头,对上了一双骨碌碌的稚嫩大眼。 这是谁的小孩?好可爱。 “阿姨。”小凯清脆的喊,小手扯扯他眼前阿姨的衣摆。 冷冰心略微一顿,蹲下身子,“小朋友,有什么事?” “我叫任亚凯,大家都叫我小凯。”小凯慎重的自我介绍,乌|奇-_-书^_^网|溜溜的眼睛直盯着面前阿姨大大的黑眼镜看。 “小凯好。”冷冰心揉揉小凯的头,唇畔扬起了柔和的笑靥。 就在冷冰心嘴角点挂笑意的那一刻,站在小厨房门外的骆维彦怔住了脚步。 他没料到想来小厨房再喝杯咖啡的他,会碰上冷冰心,更没想到竟会看见冷冰心绽开笑容。 这是四天采,他第一次瞧见冷冰心扬起唇角,原采……她也会笑?而且笑得这么好看。 “阿姨,你为什么耍戴这个丑丑的眼镜?这样小凯不容易看见阿姨漂漂的大眼睛耶!”小凯又凑近这位阿姨的脸,这位阿姨很漂漂哦!可惜有一大半的脸被大大的黑眼镜遮住了。 冷冰心徐徐一笑,在这个可爱的小娃儿面前,她不需要掩饰自己吧? “这样呢?看得见阿姨的眼睛吗?”冷冰心随手拿下眼镜,捏了下小凯的鼻子。 在门外的骆维彦猛然又是一愣。 除去那副眼镜之盾的小脸,清秀娟雅极了。 骆维彦蓦地想起,台风天那夜,冷冰心就没有戴上眼镜,而且那总是被她扎成像大陆妹的辫子,好像也放了下来,他记得……他扶抱昏迷的她时,手臂所撩碰到的发丝,很滑软、很纤细。 难道……她外观上的伪装,只是想掩去她惹人注意的娇颜? “嗯。看见了。”小凯笑眯一双大眼,嫩嫩的又问:“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小凯的突然一问,让冷冰心忆及骆维彦对她名字的评语,她怅怅地说:“阿姨叫冷冰心。” “冷、冰、心。”小凯一字一点头的念,而后笑笑地说:“阿姨的名字凉凉的耶!” “凉凉的?”冷冰心迷惑的问。 “对呀!小凯觉得冰心阿姨的名字像吃冰一样,有种凉凉的感觉,好舒服。” 冷冰心惊讶的望着眼前笑出一口白牙的小娃儿,眼底不争气的漫起水雾。 她的名字凉凉的,不是冷冷的…… “阿姨,你为什么哭哭?”小凯收起笑脸,他说错话使冰心阿姨不高兴了吗? 仍站立门外的骆维彦,在瞧见冷冰心眼中泛滥的泪水时,不自觉的又凝起眉峰,这家伙没事干嘛又流泪? 冷冰心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她只是觉得,胸中有股暖暖的感觉滑过。 第4章 “小凯帮冰心阿姨拍拍,冰心阿姨别哭。”小凯说着,小手便圈上冷冰心的脖子,右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 “我如果哭哭,妈妈都会这样拍我哦。” 冷冰心强噙的泪水,在听见小凯最后一句话时,顷刻间涌泄而下,在她的记忆夹层里,她搜寻不着母亲温柔拍哄她的温馨画面。 她只能紧抱着小凯小小的身子,汲取从那小小身子透晕而出的窝心温暖。 倚靠门边的骆维彦,突感胸中袭上阵阵难捱的紧窒。冰心那无端溃决的串串泪珠,都教他感到沉重不已。 这家伙这回的泪流不止,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骆维彦正想跨步进入小厨房,陡地教小凯天真的话语止住步伐。 “哦——冰心阿姨你不乖喔!小凯已经帮你拍拍了,你还哭哭。”小凯学着他母亲的口吻,伸出小小手在冷冰心滑滑的脸上擦抹眼泪。 冷冰心被小凯小大人的模样逗得绽开笑靥。 “好,阿姨不哭……” 冷冰心努力隐忍泪意,取出背袋里的手帕,将眼泪拭净后,再朝小凯展开一个亲切的笑容。 “这样才乖喔!”小凯开心的又将小嘴咧得大大的。 冷冰心因小凯稚气的言语,轻轻地笑出了声。她不知道的是,久站门边的骆维彦因她的轻笑声,又呆怔了好一会儿。 “冰心阿姨,我以后还可以在这里看见你吗?”小凯搂着冷冰心的颈子问,他喜欢这个今天才见面的阿姨哦。 “这个……阿姨不知道,因为阿姨不晓得那咖啡合格了没有……” 小厨房外的骆维彦听得不免又是一惊。 原来之前教他还想品尝第二杯的咖啡,是冷冰心煮的? 骆维彦看着小厨房内仍投契地和小凯闲聊的冷冰心,不由得眯起了眼。 和小凯在一起的冷冰心,真的很不一样,此刻这个笑得温雅清丽的人,当真就是那个很麻烦的家伙吗? 冷冰心刚把她拿上楼看的报纸拿回楼下,正想再反身走往二楼,骆家的大门在此时被人推开,她瞧见潇洒迈人厅里的骆维彦。 冷冰心顿觉无措的向他略略颔首,急着转身回到她的房间,谁料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巳然传到。 “等一下,把这个便当吃完再上去。” “谢谢,不用了,我……我有买东西。”冷冰心转过身,怯怯地望着他,小声的说。 “你买了什么当晚餐?”骆维彦忍不住挑眉询问。 这几天除了他大哥在家时会煮弄餐点,其他时间,他还真不知道没用过他们家厨房的她,都吃些什么? “呃……面包。”冷冰心轻声回答,在瞟见他眉头蹙拢的刹那,她的眉头也跟着皱下,他……好像又不高兴了。 “我下班时顺道买了两个便当,一个是你的,你得负责把它吃完。”骆堆彦将便当拿上厨房餐桌,盯视着仍站在原地不动的家伙瞧。 已经瘦巴巴的了,居然只吃面包当晚餐,像话吗? “你对我买的晚餐有意见是吗?还是嫌我多管闲事,要你吃饭?”骆维彦不疾不徐的说,反正他有的是的间陪她耗。 冷冰心极轻的叹口气,顺从的往厨房移步,她还是不知该如何推拒他霸道的好意。 正当她经过骆维彦身边时,冷不防的,她脸上的眼镜被他一把拿下。 “你……”冷冰心惊愕的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平光眼镜。”骆维彦瞧看着手上的黑框眼镜,而后将目光调回她秀美的小脸。 “我……”冷冰心还是不知道说什么,他……他怎么会晓得? “我不管你为何要戴这副碍眼的眼镜,不过以后回到骆家就别再戴,我讨厌它。还有,以后回家你就把那两条辫子解开,或者换个发型,否则……” “我……我知道了。”冷冰心急忙回答,退离他一步,免得他伸手解开她的辫子。 “很好。吃饭吧。”骆维彦努努嘴示意,迳自落坐在餐桌前,又迳自问:“你没有话要跟我说?。 冷冰心在他对面坐下,迷惘的问:“什么话?” “你的工作。”骆维彦将便当打开,推到她面前,再把筷子拿给她。 这个家伙除了会跟小凯聊天外,不会主动和其他人谈天吗? “我……我被录取了。”冷冰心接过他手上的筷子,再低声道了句:“谢谢。” “工作有着落,你不高兴?”骆维彦夹口菜吃,怀疑的看向她。 “高兴啊。”她眼带怯意的瞅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既然高兴,为什么不笑?”这家伙笑起来明明很好看的,为什么老苦着一张脸? 冷冰心一愣,心里有些慌,这个人该不会……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摆在心上!”见她欲言又止,骆维彦语气略重的说,这家伙非得这样吞吞吐吐的吗? 被他一吼,冷冰心下意识的吐出心底的疑问:“你该不会要规定,以后在你面前,我……我不能不笑吧?” 骆维彦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这家伙居然会问出这种笨笨的问题? 乍见他唇边扯开的弧度,冷冰心忍不住多盯望他两秒。 “怎么?哪里不对?”骆维彦问完话忽地想起,这家伙这一两次和他说话,好像不会老低下她那颗小脑袋了。 “你笑起来……很好看。”冷冰心细声的说,没察觉自己的唇角也轻轻扬起一弯柔美弧度。 “彼此彼此。”捕捉到她唇畔的浅笑,骆维彦有点儿惊讶,不过他觉得还是这模样比较适合她。 “咿?”她听不懂,什么彼此彼此? “没事。赶快吃饭。”瞧她呆呆地的望着他,骆维彦失笑的摇摇头,催促着一口饭都还没动的她进食。 冷冰心依言转看便当,这才发现便当上铺满菜肴,而且这个便当看起来好大哦。 “别告诉我你在美国都吃汉堡,你这种风吹就倒的林黛玉模样,打死我也不相信是那些高热量食物养得出来的。” 看她无从下手的直望着便当,骆维彦拿过她的便当,帮她将莱先夹拣向盒盖,露出些许白饭,再推回她面前。 “我住在中国城附近,所以可以吃到台湾的食物,只是种类没那么多。”冷冰心夹起一小口青菜往嘴里送,感觉口里的汁液很香美。 “是全家上馆子,还是你母亲买菜回家自己煮?”骆维彦边嚼着食物边问,不意又瞧见她眼里飘忽的哀戚。 又来了。 又是那抹沉重的忧伤,是因为他提到她母亲吗? “不……不谈我,好不好?”冷冰心祈求的望向他,小小声的说。 在美国的记忆,在台湾的她,可以暂时抛开吧? 骆维彦若有所思的回望她,半响,他转移话题:“晚餐后我想喝咖啡,就和下午那一模一样的好了。” “咖啡?下午那……” 冷冰心微怔,而后脑中倏忽闪过——骆氏集团、骆少董、骆维彦…… “啊!你是……”冷冰心恍然顿悟,惊诧的伸出左手食指指向他。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的惊呼声不会像你一样,像小猫叫似的,下回再有类似的情形,你就放声喊出心里的感受,知道吗?” 骆维彦不顾她的讶异,自顾自的教她情绪的表达方式。 哪有人如同她一般,惊讶不巳所嚷喊而出的诧异声,竞像怕吓到别人似的,细微得不像话! 这个家伙的情绪太压抑了,需要再进修。 “噢。”冷冰心随着他的话尾接腔,直眨着水盈盈的大眼睇着他。 他真的是骆氏集团的董事长?他顶多二十八、九岁吧? “不是告诉过你,有问题要开口问吗?”骆维彦沉声说道,他一瞧她的样子,就晓得她又把问题在心底。 “呃……如果你是骆氏集团的董事长,那骆伯父呢?” “我爸是骆氏的正牌董事长,‘骆少董’是公司的人给我的称呼,我可从来不在意这些称谓,我只要帮我爸打理好公司就行了。”骆维彦洒脱的解释,向她比比桌上的便当,要她继续吃饭。 冷冰心扒口饭菜,在心底想的是:他说得好轻松,要将一间这么大的企业公司管理好,谈何容易?这个人不但有魄力,他的能力和自信,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及的。 “那杯咖啡……真的合你的意?”冷冰心有些在意她获得这份工作的原因。 “你以为我会是那种咖啡不好,说咖啡好喝的人?” 他睐向垂下小脑袋拨弄饭菜的她,这家伙莫非以为他有闲工夫去施舍她工作不成? 冷冰心毫不犹豫的摇头,依他的个性……恐怕很难。 “那不就得了!”骆维彦粗气的抛下一句,这家伙也未免太爱瞎猜想了! “对了,顺便告诉你,小凯是我的干儿子。”突然想到,骆维彦替已经和小凯见过面的她作介绍。 “耶?”冷冰心刚要挑饭的筷子一顿,惊嚏出声。 “不错,有进步。”骆维彦一本正经的讲评,她这声“耶。比刚刚那声“啊”,大声许多。 “为什么不吃鸡腿?”没注意她张口欲言,骆维彦用筷于点向她餐盒里没动半口的鸡腿。 “那个……有皮。”冷冰心尴尬的说,她不敢吃油油的鸡皮。 骆维彦想也不想的夹过她便当里的鸡腿,帮她扒下外皮。 “喏,赶快吃!”他将鸡腿夹还她,命令的道,她最好别跟他说她不吃鸡肉。 冷冰心胸口不由得一震,这个说话从来不会对她客气的男人,其实……心思满细腻的。 第5章 “消夜想吃什么?”瞧她咬下一口鸡腿,骆维彦满意的问下另一个问题。 “我没有吃消夜的习惯。”她张面纸抹抹嘴角的油渍。 “水饺如何?”他管她有没有吃消夜的习惯,她那抱起来轻飘飘的身子,怎么样都让他有意见。 冷冰心不禁暗暗叫苦,他又在擅下决定了。“我……” “吃得下几个?。骆维彦嚼着肉,继续追问。 “五个。”意识到他是认真的,冷冰心赶忙说出个数目,以免他虚增个数。 “好,十个。” “什么?”冷冰心一惊,不觉呼喊出声,为什么五个到他那里会变成十个? “嗯,进步很多,这是我这么多天来,听你说过最大声的一句话。” 骆维彦微扬唇嘴,扒下最后一口饭后,向愣愣的她叮嘱一句。“赶快吃。”便起身往客厅走,在迈开步伐的同时,骆维彦忽又想到,他似乎真的愈来愈像冷冰心的保姆了。 “该死!”骆维彦哑声咒吼,眉头又相互靠拢了。 而仍在厨房的冷冰心,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负责把面前的便当吃完,然后懊恼的想着消夜的十个水饺 到骆氏上班的第一天,冷冰心觉得还颇能适应。 下班时她稍微放慢了速度,为的是避开办公大楼的拥挤人潮,她……要走楼梯下楼。 “冰心阿姨。” 冷冰心才想往楼梯的方向走,背后突然响起小凯的叫唤声,她惊喜的回过头,意外的瞧见骆维彦和另一名她不认识的女子。 “妈妈,干爹,这就是小凯的冰心阿姨哦。”小凯欢欣的拉起冷冰心的手,笑嘻嘻的向他母亲及干爹介绍。 连以微笑的朝冷冰心点头,“你好,小凯在家老念着他的冰心阿姨呢!” “呃,你好。”冷冰心礼貌的回点一下头,眼角余光瞄见骆维彦眯起了眼,她眼皮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那边没有电悌,你往那头走干嘛?”骆维彦存疑的问。这家伙该不会想走楼梯下楼吧? 连以讶异的望向骆维彦,他和冷冰心认识? “我……习惯走楼梯。”冷冰心话才说完,就见骆维彦一双俊眸眯得只透出一抹晶亮的浅蓝光采,她知道,他又有意见了。 “你的意思是,今天早上你也是走楼梯上八楼?”骆维彦不可置信的问,没察觉连以闪着满眼的迷惑,瞅着他。 “冰心阿姨,有电梯呀!你为什么不坐?”小凯仰着小脸,摇着冰心的手问。 八楼耶!有好多好多个楼梯哦!用走的,不会累累吗? “因为阿姨……”冷冰心看着小凯,有些难以启口。 “小凯乖,给你妈妈牵。”骆维彦忽地对小凯说,接着,转而向冷冰心道:“你今天就搭电梯下楼。” 冰心背脊一凛,慌急说道;“我不搭电梯的……” 电梯和衣柜好像,她不要进去,她不要…… “你必须试试。”骆维彦不由分说的抓住直往后退的她,拉着她往他专属的电梯方向走,“电梯里有照明设备,再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 骆维彦记得她的幽闭恐惧症,既然有恐惧,那么就得想办法根除。 “我不要,电梯和衣柜好像……” “一点儿都不像!”见她仍旧乖违的挣扎,骆维彦索性环扎着她盈盈可握的细腰,制止她的扯动。 “看清楚!这只是电梯,不是你脑中残留的那个该死的衣橱,明白吗?”骆维彦对着她吼,抬手按下电梯键。 “干爹,你为什么对冰心阿姨那么凶?冰心阿姨会哭哭耶!”小凯由他母亲牵着,皱着小小眉头说。 小凯稚嫩的话语蓦地让骆维彦心头牵动了下,他低望教他紧扣住的家伙,瞧见她泛白的小脸,罪恶感油然而生,可是…… “你得试试,逃避不是办法。”骆维彦放柔了嗓音,还是觉得针对她的恐惧处着手,才有可能戒除埋藏在她内心深处的阴影。 冷冰心黯然无语,只觉体内的寒颤,随时会晃散开来。 “电梯门开了。”小凯大声的喊。 连以连忙上前按住开关。虽然她弄不清楚骆维彦和冷冰心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嗅闻得出,事有蹊跷。 “喂,作个深呼吸,我们要进电梯了。”骆维彦低声提醒低着头的冷冰心,可以感应到她的身子明显发颤着。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骆维彦紧了紧手上的环缆力道,一跨步,将她带进电梯中。 然而,就在电梯门重重合上的刹那,冷冰心还是忍不住的打着哆嗦,反射性的揪着骆维彦的衣襟,心里的不安愈晕愈开。 “喂,没事,放轻松。”骆维彦拍挲着怀里人儿抖颤的纤背,她必须撑下去才行。 “干爹,冰心阿姨怎么了?”小凯在一旁嫩声问道,冰心阿姨从刚才就不说话耶? “没……老天!怎么回事?” 骆维彦回答小凯的话尚未说完,电梯突地一个震晃,停住了,电梯内也在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骆维彦只听连以哄着叫“妈妈”的小凯,他怀里的娇躯巳缓缓滑了下去。 “我的天!” 骆维彦忙不迭的扶抱住瘫软在地的身子,摸黑拍着她的小脸急道:“喂,听着,你身边还有其他人陪你,不是只有你,不必怕,听到没?冰心、冰心……” 当电梯内陡地罩上无边漆黑的那一刻,冷冰心感到呼吸困难,心底的冷意层层扩散,教她觉得好难受。 就当她无助地感觉恐惧已沉沉地压向她的,她仿佛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带着熟悉的温温气息,一点一点的抵去她的惧意…… 察觉怀抱里的身子似乎微微蠕动了下,骆维彦搂紧她,继续道:“冰心,没事的,电梯可能只是回路上出了点儿问题,应该等一下就能恢复正常,别怕,听到了吗?冰心……” 就像应检验骆维彦的话一样,他话声甫落,原本静止的电梯,立刻恢复了正常。 骆维彦就着回复的明亮,看见怀里脸色苍白、额上沁出冷汗的冷冰心。 “没事了。”他抹着她的额头,望进她那仍闪着惶怕的瞳眸低语。 “嗯。”冷冰心想回话,可她觉得好累,只低低应了声,便合上眼睫。 她刚刚在迷蒙中听见的叫唤声,是骆维彦吗? “维彦,冷小姐……没事吧?”突见冷冰心虚弱的倚在骆维彦怀里,连以不明就里的问。 连以话才问完,电梯“当”的一声,巳到达b1的停车场,她抱着有些受到惊吓的小凯,按住电梯门的开关。 “我想她没事了,至少这次她没不省人事。”骆维彦放心的说,抱起显得疲累的冷冰心,走出电梯。 “小凯,刚刚是电梯有问题,现在好了,不必怕,知道吗?”骆维彦对着小凯软声说道,小家伙方才可能也吓到了。 小凯圈着他母亲的脖子,点点头。 原来……电梯和玩具一样,也会坏啊? “那小凯和妈妈回家吧,干爹也要送冰心阿姨回家,拜拜。”骆维彦再和连以点个头后,转身朝他的座车走。 看着怀里大概已睡着的冷冰心,骆维彦不禁在心底低喃:这家伙,还是这么麻烦,唉…… 连以怔看骆维彦抱着冷冰心离去的背影良久,直到小凯叫她开车,她才回过神走向她的轿车。 她到底是谁?为何能够让骆维彦对她呵护备至? 第三章 假日的清晨,冷冰心像往常一样早起,然后便兜晃到骆家庭院里,那满园的花花草草,她着实喜爱。 “那家伙独处时,态度显得从容多了。”刚下楼的骆维彦,不经意的瞥见落地窗外冷冰心的身影,他走近窗前探看,喃念出口。 “而且比起她刚来骆家时,感觉上,心情稍微放松了些。”在厅里的骆维俊也跟着趋近窗前,随即再加了句:“难怪你要冰心摘下眼镜,解开绑缚的头发,她这样美极了。” 冷冰心过肩的柔亮长发披泄着,没有黑框眼镜压遮得小脸秀秀气气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有没有办法根治她的幽闭恐惧症?”骆维彦询问他大哥,仍停驻在冷冰心脸上的视线,无言的附和他大哥的赞美——那家伙确实是很美。 “除非冰心能去除潜藏在她心中的恐惧记忆,否则就只有让时间慢慢抚平她心灵的创伤,才有可能根治得彻底。”骆维俊简单的分忻,他听过维彦提起冷冰心的发病情况。 “她最近搭电梯似乎已不会那么紧张,不过我还没要她一个人搭乘看看。” 骆维彦想转身到厨房,却出其不意的捕捉到蹲在花圃前的冷冰心,唇畔绽出一朵娇甜的笑靥,教他一时又顿住脚步。 那样眩惑人的笑容,是为了她眼前那一株迎风摇曳的紫玫瑰而绽放的吗? “冰心上回不是才在电梯中吓到,你还逼她搭电梯?”骆维俊指指窗外的冷冰心,责问维彦。 “我在训练她的胆子。”骆维彦不以为忤的说,“对了,那家伙吃早点没?” “她说她喝了一杯牛奶。” 骆维彦的眉头立即皱起。 牛奶?她的早餐? 这家伙!没人盯着她,她居然连早餐也偷懒! 骆维彦二话不说,便走近另一扇敞开的窗子朝外喊:“冰心,回来吃早点!” 在庭院中的冷冰心蓦地呆愣住,是骆维彦在喊她? 她微一转头,骆维彦那张蹙着眉的俊逸脸庞,立即映入她眼中,她明白的是,她最好依他的话进屋去,否则他等会儿会吼得更大声。 第6章 “厨房里有稀饭也有包子,看你要吃哪样。”骆维彦双手抱胸,板着脸朝进门的家伙说道。 冷冰心向骆维俊觑看一眼,她跟骆大哥说过她吃过啦。 “维彦很不满意你只喝了一杯牛奶。”骆维俊微笑的说,像大哥哥般拍拍冷冰心的头顶。 “我……”冷冰心偷眼瞧着骆维彦,到口的话骤地打住,这句话对他起不了作用的。 “别告诉我你不饿,我……” “我管你饿不饿,反正你就是得负责吃一样就对了。”冷冰心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替骆维彦道出他想说的话。 骆维彦教她低低出口的话,大大的错愕住,这家伙……原来也会反驳别人。 “你的台词被冰心抢走了。”骆维俊轻笑出声,戏谑的向维彦挑挑眉,有些意外冷冰心会这么接腔。 被骆维俊一说,冷冰心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顿感局促,再偷偷一眼表情有些古怪的骆维彦,赶忙往厨房走。 她还是选一样早餐吃好了,以免有人要吹胡子瞪眼睛了。 “等一下,”骆维彦开口叫住冷冰心,在她带着仓皇神色转首时,纳闷的问:“为什么最近我喊你时,老觉得你似乎很讶异又很迷惑的样子?” 冷冰心把头稍梢一低,小声的说:“因为……你曾说过……你讨厌我的名字。” “我有这样说?。骆维彦反问道,却见冷冰心眼神一黯,转身落坐餐桌前。 “是有个笨蛋说过。”骆维俊嘀咕一句,也不理维彦有何反应,迳自看他的报纸去。 “什么?笨蛋?。骆维彦不满的含糊咕哝。 就算他曾经这么说,他现在不讨厌冷冰心的名字了,不行吗? 闷热的午后,毫无预警的下起滂沱大雨,冷冰心在屋内看着看着,慢慢的走向雨中,然后就那样静静地伫立着。 像在美国时一样。 以前,每遇上下大雨,她总会奔人无人的雨中,因为只有在这种大雨落得噼里啪啦的时候,她才能将心中积淤许久的不痛快,借着放声大哭,尽情的驱逐而出,不会吵嚷到她的母亲,不会又挨一顿刮…… 冷冰心蹲下身子,任由雨水兜头淋下。 想起以前,她的心,还是会痛、还是会冷。 可是,今天的她,不会想哭。 是因为这里是台湾?是因为母亲不在了吗? 冷冰心得不到解答,只是那样恍偬的淋着雨。 也不知过了多久,冷冰心突感一阵寒栗,她暗呼不妙。 她的身子骨向来就弱,她记得她每淋一次大雨,好像就要卧病一场的。糟糕!这个说不透什么原因的毛病,连在台湾,也一样吗? 冷冰心瑟缩着站起身,她想,赶快泡个热水澡,应该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就没事了吧? 同一时刻,刚由公司回来的骆维彦,才将车驶入骆家庭院,就瞧见浑身淋得像落汤鸡的冷冰心。 “老天!这家伙在干嘛?玩水吗?” 莫名的气焰突地窜入胸中,骆维彦匆匆停好车跑往屋檐下,刚好接扶住那因脚步踉跄,往前滑跌的湿漉漉身子。 “该死!好端端的你干嘛跑出来淋雨?”他稳住她的身子,蓦然瞧见她泛紫的嘴唇,劈头又是一吼:“你这家伙,到底淋了多久的雨?” “我好冷……我想上楼泡澡。”冷冰心抑不住的打着冷颤,连声音都颤抖着。 “该死!”骆维彦随口低咒,想也没想的拦腰抱起浑身打着哆嗦的她进屋,快步往楼上走。 这家伙怎么老出状况? 他临时想到有一件紧急的合作计划书没处理,才会在假日的午后到公司待了会儿,怎知才没多久的时间,这家伙就淋成一身冷冰冰的! 早知道就该要他大哥带这家伙一起去机场,接今天从美国回来的父母才是。 “赶快用热水温热身子,然后出来把头发吹干,听到没?”骆维彦直把冷冰心抱回她房里的浴室,才放她下来。 “好。”冷冰心扶着他的手臂,悄声的回应,只觉得连头都隐隐抽痛着。 “浴室门别锁,知道吗?”骆维彦为她关上浴室门前,不禁又叮咛了句。 不知为何,骆维彦就是突然有种她随时会倒下的感觉。 也因为这样,原本要离开她房间的他,走到门边,又拐弯回来,依他看,他在她房间先等等看再说。 而在浴室内的冷冰心一边往浴缸注水,一边打开莲蓬头冲洗头发,等浴缸的水注入得差不多时,她赶忙跨入,将冷飕飕的身体侵入冒着热气的温水中,才终于觉得全身舒适了些。 只是奇怪的是,她的头疼好像丝毫未减,变得有点儿昏昏重重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冷冰心房里等侯的骆维彦,从浴室内的哗啦流水声歇止时,便暗暗计时,十分钟后,他认为冷冰心应该起身了才是。 于是,他步到门边,准备一听到浴室的开门声,就离开她的房间,以免造成她的不便。 怎奈他移站门边好一会儿,就是听不到该有的声响。 “该死!这家伙准备浸泡多久?” 压不下心底无端升起的不安,骆维彦踱到浴室前,敲门问道:“冰心,你洗好没?” 浴室内一片悄然无声。 “冰心……”骆维彦捺住气再敲喊一声,回应他的,仍旧是诡异的静默。 “拜托,现在是大白天,也没停电,她该不会昏倒了吧?” 骆维彦喃喃低念,在仍得不到冰心回话的情况下,他浮躁不安的旋开门把,随即瞧见低头趴扶在浴缸边缘,一动也不动的人影,胸口顿时揪成一团。 “老天!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骆维彦疾步走近,急忙扳扶起她的小脸,拍唤道:“冰心,冰心,醒醒,冰心……” 冷冰心连眼皮都没眨动半下。 骆维彦下意识的摸向她的额头,立即被那滚烫的热度惊得缩回手。 “我就知道!也不想想自己单薄得可以的身躯,没事淋什么雨!”骆维彦边拉下挂勾上的浴巾,边责怪那发高烧昏迷的家伙。 就当他要将她赤裸的身子用浴巾包覆起来时,猛然人眼的景象,教他骇得顿住手上的动作。 “我的天!她这伤是怎么来的?” 他拂开她背上沾附的长发,那白皙的背上赫然是一条条交错的鞭痕。 骆维彦不由自主的伸手拂抚上那教人震慑的仍痕,心底紧紧抽痛着。 是怎样反复的伤害,才能让这些伤痕顽强的烙印在她纤弱的背上?她过的,究竟是怎么样的生活? 骆维彦重叹一声,将浴巾由她身后襄向前,不意又瞧见她心窝口处的一道狭长伤疤,教他猛地又是一震。 “这……” 骆维彦无法出声,感觉心里头很不舒服,只能紧抱起昏迷的冷冰心走出浴。 他得找老妈谈谈这个家伙,好好的谈谈…… 骆维彦等母亲探视完仍然昏睡着的冷冰心后,便将母亲请回他的卧房,谁知他都还没开口,母亲的数落已当头罩下。 “你这孩子怎么照顾冰心的?亏你大哥还跟我们称赞你很关照冰心,怎知我们才从机场回到家,就见冰心发烧成那样?”何文媛不客气的叨念着,眼带苛责的睨向儿子。 “拜托,我是去公司处理点事,我怎么知道那家伙会突然跑去淋雨,还一淋就马上出问题?真是的!难不成要我二十四小时看守着她?” 骆维彦愈说愈气闷的踱到窗边。 依他看,那个让人料想不到下一秒会出什么问题的家伙,还真该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的盯着她。 “冰心那孩子身子向来就弱的,唉……”何文媛低叹口气,在沙发坐下,“你要妈到你房里,有什么事?” 骆维彦脑海倏地又浮现那教人不忍的伤痕。 “冰心……过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她母亲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的家人呢?为何她会独自来台湾?”骆维彦落坐在他母亲对面,一连串的问。 何文媛有些讶异的望着儿子,“儿子呀,你怎么突然想问妈这些事?” “冰心的个性太封闭、太退缩了,她刚到骆家时,根本不敢抬头和人对视……总之,那家伙问题一大堆,每次提到她母亲时,她的眼神便哀戚得可以,她在美国也是这个样吗?”骆维彦是打定主意,探问到底了。 何文嫒沉吟半响,叹息说道:“其实冰心是个私生于。当年她母亲不顾家人的劝阻,硬是爱上从美国来台经商的花心华裔,不在乎对方已有家室,不在乎对方的虚情假意,天真的想以孩子绑住对方。” “结果人家根本无动于衷,还死不认帐?”骆维彦替她母亲接口,明白那样盲目的想用孩子当手段束缚他人的人,不可能多懂得母爱的。 何文媛感慨的点点头。 “但冰心的母亲不死心,她什么都不管,只要和那个华裔在一起就好。我记得我和你父亲去看才出生不久的小冰心时,那粉粉嫩嫩的娃儿也许知道自己不受父母的期待喜爱,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地看人。” 骆维彦突觉心口窒塞的牵抽着,那家伙…… “冰心的父亲既然不承认她,为何冰心后来会到美国呢?”骆维彦困惑的睇着他母。 “因为冰心的外婆家看不过去她母亲仍执迷不悟的和对方纠缠,愤而与冰心的母亲断绝关系,所以当冰心的父亲回国后……” “不会吧!冰心的母亲就这样带冰心追到美国? 第7章 这个为爱疯狂的女人,哪有余力在异地好好照顾冰心?”骆维彦圆睁双眼的大嚷,可以预见冰心的成长路,必走得坎坷无比。 “事实就是这样。后来我间断的得知,冰心的父亲为她母亲取得绿卡,就连冰心的居留权,也是她那个依然不认她的父亲靠关系弄来的,但一切就只到这里……” “什么叫‘一切就只到这里’?”骆维彦急急的又截下他母亲的话。 何文媛略微皱眉的摇头,“之后我就联络不到冰心的母亲,只从收到的最后一封信中,依稀知道冰心的父亲会寄些钱给冰心的母亲,但很少理睬冰心的母亲了。” “那冰心为何现在会在我们家?”骆维彦情急之下的问话有些语无伦次,他想问的是,他母亲为何又会碰上冷冰心他们。 何文媛会意的说:“前年吧,我和你父到美国,突然接到冰心母亲的来电,要我去医院帮她照顾冰心。” “医院?”骆维彦琥珀浅蓝的眼眸一闪,捕捉到他母亲眼底的悲伤。 “那孩子的背部……整个皮开肉绽哪!唉……”何文媛重重叹息出声,微闭的双眼仿佛历历浮现那一条条鲜红的血痕。 骆维彦倒抽口气,那家伙背上的伤痕,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吗? “怎么伤的?”骆维彦抑住心底的起荡,低声的问。 何文媛定定地盯望她儿子良久,伤感的叹道:“冰心的母亲用皮带、藤条鞭打成伤的。” 房里的空气突地降到谷底。 骆维彦倒抽着冷气,一句话也说不出采,他老妈刚才说什么来着? “那位医生偷偷地告诉我,冰心的伤不是头一回了,她母亲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冰心是她母亲的出气筒……。何文媛和儿子对望的眸里,盛满心疼不舍。真是苦了冰心那孩子呵! “该死!”骆维彦蓦地大吼,跳离沙发,愤然的说:“难道就没人去检举那个虐待女儿的疯狂母亲吗?” “是冰心求那位医生别说的,她说她母亲够可怜了,深爱她父亲却得不到回报,她母亲其实过得很辛苦。”为爱走入崩溃的边缘,何文媛很替昔日的朋友惋惜。 “那个笨蛋!她母亲可怜,她自己就不可怜?她自己就过得不辛苦?该死!” 骆维彦满腔的怒火中掺进了不舍,为了她那为爱飞蛾扑火而致使精神错乱的可怜母亲,那家伙连小命都不要了吗? “冰心的母亲在半个月前,选择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许是想对冰心做个弥补吧?她拜托我带冰心回台湾,让那个从来不曾真正拥有真情的孩子,享受点家庭温暖……” 一阵敲门声,陡地打断何文媛语带伤悲的话。 “妈,冰心醒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骆维俊打开门在门边喊,他刚帮冷冰心换好另一瓶点滴。 骆维彦看着他母亲着急的走出房间,却没跟着移动步伐。 他的心情仍沉浸在之前的对话情境里,很愤慨、很烦乱,很郁结。 他突然觉得自己比冷冰心幸运太多太多了,至少他被他那狠心的父母丢弃后,还能让好心肠的骆达远夫妇捡抱回来,幸福的被爱护着,扶养成人。 而冷冰心那家伙呢? 在完全没有爱的环境里挣扎生活,被自己最亲的母亲一再的伤害着,她的心能不冷吗?她的心灵能不封闭、不胆小、不怯懦、不退缩吗? 别丢下我一个人…… 骆维彦的耳里突然撞进冷冰心在台风夜昏迷时的呓语呢喃,胸中的紧窒又旋压上一层。 漫漫岁月,冷冰心是如何一个人撑下来的? 再次从朦胧的意识中醒转,冷冰心瞟见墙上的时钟指着十点整。窗外暗暗的,现在是晚上啰? 感觉自己似乎已躺了许久,她徐缓的从床上坐起,探脚下床。 “你在干什么?” “呀——”冷冰心救耳中忽然窜人的沉吼声吓一跳,反射性的缩了缩脖子,惊呼出声。 她一抬头,看见骆维彦挺拔颀长的身影巳走近她眼前。 “你……怎么在这里?”她瞅着他眼闪动的浅蓝光影,疑惑的问。 “我正要回房,经过你房间,顺道进来看看你的情况如何。”骆骆彦这回放低了嗓音,将她甫踏地的双脚再转回床铺上。 “你烧才刚退,不睡觉起来做什么?”他帮她拉上薄被,摸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我发烧了?”冷冰心呆怔一下,低喃出口:“对了,我跑去淋雨……” “没错,你竟然跑去淋雨!”想到她无缘无故跑去淋雨,骆维彦就有气,不自觉的又提高声音。 冰心被他低吼得肩膀微缩了下。 她记起他当时看见淋得湿答答的她时,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伯母……嗯,伯母他们回来了,对不对?”她小声的问,想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 骆维彦点头回答,正想告诉她,她的问话声太小时,她又悄声的问下一句:“那个……我是怎么昏倒的呀?” 冷冰心只记得她在泡澡,之后她便没有印象,她甚至不记得身上的睡袍是不是自己穿上去的, “我想进来问你需不需要喝点姜汤寒时,就见你穿着唾袍昏迷在房间地上,大哥接机回来后,为你打了一剂退烧针,之后你一直昏睡着。” 骆维彦大概能猜得到她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含糊掩去他抱她出浴室及为她穿睡袍,再为她擦拭湿发的情节,免去她的尴尬不自在。 “哦。”如果是这样,那她就放心了。 “没问题的话就赶快休息。”他催促的说,伸手按向她的肩头。 “呃,等一下。”冷冰心怯怯地推着他的手臂,在他皱起眉时急急说道:“我睡不着,而且……而且我已经躺了好久,可不可以起来走走?” 望着她美眸里眨闪的畏缩光芒,骆维彦的胸口下由升起一抹怜惜,他在想,她的心里话,大概从来不曾告诉别人吧,包括她的母亲…… “是……是你说的,有问题就要开口的。”见他不说话,冷冰心低下头,细细低喃。 “把这当成你的家,有什么事都可以找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谈,在美国发生的一切不愉快,从今天起,把它抛得远远的,没必要埋藏在心底,知道吗?”骆维彦托起她的下巴,低柔的说。 冷冰心闻言,胸中“怦咚”的撞击出声,他的话以及那双看来好温柔的漂亮俊眸……让她感觉好温暖。 可是……骆维彦不是很不满她到骆家的叨扰吗?怎么会…… “下来吧,我妈帮你熬煮了稀饭,你下楼吃点儿也好,等一下再服用大哥开给你的药……怎么,有什么问题?”瞧她定愣的望着他,骆维彦质疑的问。 “呃,没有。”冷冰心摇摇头,虽觉得他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但她却说不上来他到底哪里不同。 她顺势滑下床铺,左脚才踏地,他的大手便巳扶上她的背部,冷冰心的心突地怦跳起采,她狐疑的轻触一下心口,不明白自己的紊乱心跳,是怎么回事。 “下次不准你再跑出去淋雨,听到没?”骆维彦加重语气,低声嘱咐,牵起她往门口走。 “嗯。”冷冰心轻应一声,低下头盯视他的大手。 “还有,你要再多吃点东西,你根本还是轻的一塌糊涂,听到了吗?” “哦。”冷冰心模糊的答,视线仍停驻在他牵着她的大手上。 他的手,温温的,真的好暖和。 那么别人的手呢?是不是也和他的一样温暖? 第四章 在何文媛的坚持下,冷冰心在骆家休养了三天,才回到骆氏集团上班。 不过她没想到,骆维彦会在这天要她试着自己搭电梯上楼。 “喂,才试搭一个楼层而已,不会怎样的。”骆维彦拍拍她有些泛白的小脸。 他已经陪她由b1搭到七楼,现在他要她试着自个儿从七楼再搭电梯上八楼。 “可是……” “没有可是!” 骆维彦扳着她削弱的肩头,狠下心说:“现在有人陪你一同搭乘电梯时,你已经能很自在的面对了,接下来,你必须慢慢克服心里的恐惧,试试自己待在电梯里,里面有光,不可怕的。” 冷冰心为难的咬着唇,只有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电梯里,她…… “不试,你就永远挣脱不出心里的束缚,明白吗?你放心,我请人整修过电梯的回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发生故障的情形,我会在八楼电梯门前等你,嗯?”他再拍拍她的脸,缓和她心底的不安。 冷冰心柳眉微皱的睇着他,想开口说她不想试,可是心里又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想挣去心底的束缚。 “我先坐电梯到楼上,你随后上来。”骆维彦在电梯门打开时,又回头警告了句:“别让我等不到人,否则我会要你从最底层搭上来!” 冰心看着电梯门关上,再上升,她郁结的眉头始终没有散开,心里仍旧七上八下。 要她一个人搭坐像曾经关锁她一整天的衣柜的电梯,她……到底该怎么办? 同一时间,已到达八楼步出电梯的骆维彦,其实内心可没那么轻松,他还真担怕冷冰心会昏倒在电梯中。 可不逼她试,要如何除去她心中的恐惧? 骆维彦看着电梯上头的指示灯停在七楼,而后久久没有动静,他的心头急跳了起采。 “该死!电梯又故障了不成?那家伙没事吧?。 骆维彦正惶急的想下楼察看,就在他移动步伐的瞬间,他望见电梯的灯号转换成八楼,然后“当”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她在里面。 第8章 看见她伫立电梯当中的倩影,骆维彦松了口气,不过……有些不对劲,她怎么不动? “喂!”在电梯门又将合上的刹那,骆维彦一个箭步的冲上前扳住电梯门,一把将杵在电梯中的冷冰心拉出来。 “冰心,怎么回事?”骆维彦环揽着她,轻摇她的肩膀急问,她的脸色刷白,看来有些呆怔。 “脚……脚动不了,心……心跳得好快……”冷冰心揪着他腰际的衣服,喘息着说。 没有他陪她,自己搭电梯,她……会怕。 “没事了,你做得很好,没有昏倒,也没有瘫软在电梯里,你该高兴的,你已经又跨出了一步。”骆维彦含笑揉揉她的发,刚刚被她惊吓到的紧张感,因她出乎他意料的表现,逐渐消失殆尽。 “嗯。”冷冰心低答一声,略感疲累的将头抵在他的胸膛,深深吁吐口气。 是啊,她没有昏倒…… “明天你改从六楼搭上八楼。”骆维彦突地发觉,这样揽着她,很舒服。 冷冰心听得一凛,忙抬头睁望他,“你……说什么?” “你有意见?”骆维彦微蹙眉蜂,双手仍环抱着她的细腰。 “我……我明天自己来公司就好,不搭你的车了。” 冷冰心全副精神都在他要她循序渐进搭电梯的事上头,没注意自己仍在他怀里。 “可以。”骆维彦不在意的耸耸肩,“不过你最好能保证,我在骆氏办公大楼内找不到你。” 她以为不和他一起来公司,他就没法子要她自个儿搭电梯? 哪有那么简单! “你……。冷冰心不由得低叹出声,他可是骆少董,她能躲到哪儿去。 “我要回办公室工作了。”她轻声说道,有些气馁的转身,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脚可以动了?”不想松开她,骆维彦环紧着她,借口问道。 “可以……”冷冰心的话陡地教一声愉悦的唤喊打断。 “冰心阿姨、干爹!” 小凯从走廊转角处蹦跳的跑向冷冰心,一骨碌的扑入她怀里。 骆维彦在小凯扑抱到冷冰心身上时,在她腰上环施了点力,否则他还真怕这风吹就倒的身躯,禁不住小凯的猛力一扑。 “小凯。”冷冰心蹲下身子,浅笑着搂住小凯。 “小凯吵着要来看他的冰心阿姨,不去托儿所,所以我就带他过来。”连以缓步走向骆维彦他们,心里起伏不已。 她刚才瞧见了骆维彦和冷冰心相依偎的身影。 “因为小凯有……一、二……”小凯边数边伸出四根小指头,“小凯有四天没看见冰心阿姨了啊!” “冰心阿姨感冒了,所以这几天没来公司。”冷冰心笑盈盈的解释。 “咦?冰心你的眼镜……”走近冷冰心身旁的连以,不禁惊艳于她没戴眼镜又放下扎绑辫子后的美貌。 “那个……”冷冰心牵着小凯的手站起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能告诉连以,她的眼镜被骆维彦扔进垃圾桶了吗? “她不需要眼镜。”骆维彦接收到冷冰心瞟向他的目光,简扼的替她回答。 她得学着适应别人对她的注目眼光,改掉对人闪躲的坏毛病,所以他要她以原来的面目见人。 “对呀!冰心阿姨这样很漂漂哦!”小凯笑眯眯地说。 冰心回小凯一个温和的笑容,转望连以问:“呃……以姊,我可以带小凯回我办公室吗?等一下我再带他去找你。” “可以,可以,冰心阿姨我们走吧!”小凯人小鬼大的拉着冷冰心就走,他想跟他的冰心阿姨说很多话呢! 冷冰心下意识的回望骆维彦,在他点头后,朝他浅浅一笑,牵着小凯离去。 “嗯,有很大的进步。”骆维彦直到冷冰心的身影失在长廊那一端,才迈步走往他的办公室,脑中依然浮映着她刚才自然绽放的笑靥。 这家伙慢慢在改变自己了…… 在一旁的连以始终没忽略骆维彦唇角噙含的笑意以及他那凝视冷冰心的专注眸光,她的心底隐隐一刺。 她由骆维彦口中得知,冷冰心是他母亲朋友的女儿,可没想到的是,冷冰心会比她和小凯更受到骆维彦的关注。 事情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冰心站在骆维彦的办公室前敲了好几下的门,可是门内没人回应她,她迟疑一会儿,直接打开门进去。 轻轻关上门后,冷冰心看见正在气派的办公桌那头埋首办公的骆维彦。 看得出来他此时是全神贯注在公事上,因为他连头没抬,大概没察觉她进了办公室。 虽然瞧不见他那双有着迷人光采的眼睛,不过他此刻低着头,棱角分明的轮廓看来,还是不失他的魅力。 看着看着,冷冰心突然感到一颗心没来由的怦乱起来。 奇怪?最近她常有这种感觉,而且是只有在面对骆维彦时才会这样。 为什么呢? 埋首审理文件的骆维彦,忽然闻到一股香醇的咖啡香,猛一抬头,他意外的望见站立门边的冷冰心。 “呀——” 没料到他会猛然抬起头来,冷冰心瞧望他的视线和他撞个正着,她只感到心漏眺一大拍,手一抖,她用托盘捧着的咖啡差点溅洒出来,低声轻呼的同时,她赶忙稳住自己的心绪,也稳住手中的咖啡杯。 骆维彦不觉想笑,她现在是在惊叫吗?他的视线有那么吓人吗? “你怎么会来,什么时候进来的?”骆维彦向她招手,示意她走近。 “因为王秘书临时有事……” 冷冰心慢慢走向他,心跳却不听便唤的加快,她的双手不由紧握托盘,以防手里的咖啡一不小心泼洒出来。 “我有敲门,可是你没应声,所以我自己进来……” 冷冰心将托盘放在他的桌上,微低着头,不晓得他会不会生气她的贸然打扰。 “我在忙,没注意到敲门声……喂,你的小脑袋。”这家伙,不知不觉又低下头了。 “嗄?”冷冰心迷惑的抬头,刚好见他离开座位,逐步向她靠近,她下意识的移步后退。 “喂,你干嘛……” “呀——” “小心!” 一阵慌乱之后,是一声清脆的“匡啷”声响。 而后,时间停了几秒。 事情的开端只是—— 骆维彦不满冷冰心的后退动作,一把拉扯过她,岂料他手劲过大,她纤弱的身躯直往他怀里扑。 糟糕的是,他左手上还端着咖啡,为怕热咖啡泼到她,他右手揽住她扑跌的身子,左手将咖啡端拿开些。 谁知她的手顺势抓按住他的左手臂,就在如此一打一顿之间,骆维彦手上的咖啡杯应声滑落,玻璃在碰地的刹那,碎裂成片。 “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干净……”冷冰心惶颤的,脑中跳闪出过往的记忆,耳中仍回荡着一连串的匡啷声响。 “冰心,你在发抖,怎么了?”骆维彦扶抱着她,制止她就欲趋前捡拾玻璃碎片的身子。 他可以清楚感觉她的颤栗,究竟怎么回事? “我……我叫妈吃饭,可是她心情不好,她……她把饭菜扫了一地,然后屋里响起此起彼落的玻璃碎裂声,然后……然后……”冷冰心喃喃低语,想起她母亲抽打她的痛,不觉抓紧他的衣服。 骆维彦心口一紧,怜惜的搂紧她,他猜得到她那该死的母亲一定又鞭打她了。 “没事,那已经过去了,别去想,明白吗?”他挲抚着她的背,低低哄慰。 不知是他的语气太温柔,还是他的拍抚太温暖,冷冰心鼻头一酸,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对不起,我去拿扫除用具……”她急着想转身,他却扳过她的身子。 “不是你的错时,就没必要委屈自己向人道歉,懂吗?你……”骆维彦轻托起她的下巴,不料瞧见的,竟是她泪雾迷蒙的眼,教他不由得蹙下眉头。 “这是我第三次看你流泪了,真不知是该要你别哭,还是叫你痛哭一场?”他轻抹她顺颊滑落的泪,拿脆弱的她有些束手无策。 “第三次?”她疑惑的瞅望他,除了现在,她何时在他面前流过? 骆维彦的视线随着她倏地又淌落的一滴泪游走而下,在那颗晶莹的泪珠滴滑至她的唇畔时,他伸出食指轻轻挑拭那滴湿滑,也就在同时,他的视线便那样停驻在她嫣红的小嘴上,移动不了。 “喂,如果我吻你,你会怎样?”他的手指点抚上她的唇,情不自禁的向她俯近。 “咦?”就当冷冰心尚未反应过来时,他已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冷冰心一惊,只能张着仍噙含水雾的眼,怔怔地望着他。 骆维彦的唇角不禁徐柔的扬起。她呆掉了。 那么如果…… “把眼睛闭起来。”他捧着她的脸,低柔的说。 什……么? 冷冰心感到恍偬,只觉得他的气息好温热的呼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复在她脸上,她的心也因而跟着怦跳不已。 “把眼睛闭上。”骆维彦再次低喃,将唇印上她的眼睫,轻轻吻触,直到她顺从的合上扇眨的密长眼睫,他俯下头,吻住她柔软的唇瓣。 当他灼热的唇办密密地覆住她的时,冷冰心一颤,蓦地回过神来,他…… “你……”她慌乱的想避开他,只是她哪挣得开他有力的环扣。 “别动。”他一手环抱她的腰,一手滑入她的发丛压住她的小脑袋,开始舔舐她的红唇,品尝她的轻颤。 第9章 冷冰心动弹不得。 他在她唇上洒下的温度,不知为何,直教她感觉阵阵虚软,只能紧揪着他,脑袋愈来愈空白…… 她的软化教骆维彦只想对她索尝更多。 他温柔地分开她的唇办,探入她口中的柔嫩,溜舔她的芳香,再轻柔的撩缠她生涩闪躲的舌尖,细腻的汲吮…… 冷冰心就那样娇软的瘫倚在他怀里,整个人好昏恍,好无力。 等到他终于松开她,她胸中的狂乱和颊上的热烫,犹仍放肆的延续着。 “你害羞脸红的模样,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过。” 骆维彦轻抚她酡红的脸蛋,嘎哑的说。 “我……你……”他本就迷人的瞳眸仿佛更加醉人,冰心脸红耳热的别过视线,尴尬的直想离开他的怀抱。 “别躲我!”骆维彦环紧她,霸道的要她迎视他的眼,“给你一天的时间仔细想想讨不讨厌我,如果不讨厌,以后吻你,就是我的权利,明白吗?” 冷冰心不由皱起眉。 明白什么呀?为什么吻她会是他的权利? “你再皱眉,我就再吻你一次。”骆维彦当真俯近她。 “你……好,我回家想。”冷冰心慌忙埋首他的胸膛,避开他凑近的俊逸脸庞,“现在你可以让我把地上清扫干净吗?我得回去上班。” “再等会儿,地上的咖啡还有香味。”不想放她走,任何固执的说法,都是再合理不过的理由。 冷冰心错愕的抬眼看他,在捕获他眼的挑衅讯息时,她不觉又轻蹙眉头。 这个人根本半点也不由她嘛! “你皱眉啰,所以……” 骆维彦狡诈的俯近她,在她微小嘴惊呼出声前,盲出必行的吻住了她,将她教他尝一遍便恋栈上的甜嫩滋味,再次恣情的探尝个够。 冷冰心无助心悸的失落在他的掠夺里,晕眩的想着——她还没回家想她到底讨不讨厌他啊?他怎么可以又吻她? 连以刚到采购部办完事出来,走过长廊转角,她瞥见从回廊另一头走来的冷冰心。 董事长室就在那端,那么冷冰心是…… “你去找维彦?”连以开口向冷冰心招呼,却故意在办公时间直呼骆维彦的名字。 “呃……我送咖啡给他。”冷冰心忸怩的说,只因她忆及刚刚骆维彦的吻。 连以敏感的眯起眼。提到骆维彦,冷冰心那张娟秀的脸上竟然含露着如此羞怯的娇态? “以后如果王秘书在忙,咖啡我来送就好,维彦工作时不喜欢受打扰,我怕他会对你大呼小叫。”连以说得一番好意,实则是在向冷冰心暗示,她和骆维彦的交情胜过其他人。 冷冰心微点一下头。 事实上,她大概也不会再送咖啡约他,免得他又…… “对了,小凯跟我说你答应他,这个周末带他出去玩?”连以实在不明白,为何小凯会跟冷冰心这么投缘? 冷冰心再点一下头,轻声的问:“可以吗?如果你不放心小凯让我带出去,那么我只带他到骆家玩就好。” “我倒不是不放心,只是……” 连以定视冷冰心,故作为难的说:“这个周末是我和维彦固定带小凯出去的日子,当然你也可以跟我们一道去,虽然你是外人。” 冷冰心心头震晃了下——因为“外人”这两个代表她是局外人的字眼。 “哎呀!抱歉……” 连以状似极为失礼的轻掩住口道:“我的意思是,我是小凯的妈妈,而维彦是小凯的干爹,我们就像一家人,我希望失去父亲的小凯能好好感受正常家庭的相处模式……所以,如果可以,还请冰心你改天再带小凯出去,好吗?” 尽管胸中升起莫名的失落感,冷冰心还是只能点头。 骆维彦告诉过她有关小凯的身世,况且她也尝过没有父亲的苦,她当然希望可爱的小凯能够快快乐乐的,别像她…… “谢谢。”连以含笑道谢,随即又别有用心的说:“其实这两年采,维彦对我们母于的照顾真是没话说,我和小凯不知不觉都习惯了有维彦在一旁陪伴的日子,倘若能够,还真希望维彦能……” 连以巧妙的打住话,向冷冰心再招呼一声,便迳自离开。 她是有意向冷冰心宜告她和骆维彦的“关系匪浅”,她不想骆维彦成为别的女人的,不想…… 冷冰心看着连以优雅的踩着高跟鞋离去,她却仍怔愣的定立原地。 不知为何,连以说的话在她脑海盘旋不去,而且她好像有一点儿在意连以未说完的话。 倘若能够,连以希望骆维彦能如何呢? “冰心,你怎么呆站在这,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骆维彦有事正想外出,不料却看见在走廊上静站不动的纤瘦身影,他心下一慌,连忙上前摇着她的肩膀。 这家伙不会又出什么状况了吧? “我没事,只是刚才碰上以姊,和她说了几句话,她刚走。”没想到会又遇见他,冷冰心的心跳霎时有点儿失序。 骆维彦轻呼口气,只要不是她有事,什么都好,自从这家伙出现后,他发现他常常处在受惊吓的状态中。 “提到以,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周末我会带小凯出去逛逛,你也一块去。” 冷冰心迅速的摇头,“你们去,我……我想和骆伯母去逛街,她上次有说要带我到处走走。” “你不想和小家伙出去?。骆维彦质疑的睨向她,她摇头摇得太干脆,不是他提到小凯时,她该有的反应。 “想。可是……”连以说过的话忽地又窜进她耳际,冷冰心含糊的说:“我先和伯母出去,下次再带小凯出去玩。” “你有事瞒我?”骆维彦俯近她的脸,就是感觉她有些不对劲。 “没有……我回办公室了。”冷冰心说完,在他可能箝制住她前,仓急的转身,小跑步离开。 要她说什么呢?她只是个外人呀…… 骆维彦的双眼不禁愈眯愈细。 这家伙之前好像说了句“你们去”是吧? 她指的“你们”,是谁? 第五章 虽然到麦当劳叔叔的店里吃了署条,喝了可乐,可小凯一想到他的冰心阿姨小嘴便嘟翘起来。 “干爹带你出来,你不高兴吗?嘴巴嘟那么高。”骆维彦抱着小凯走出速食店,捏捏他噘得半天高的小嘴问。 “冰心阿姨骗人!她说要和小凯出来玩的,还跟小凯打勾勾,可是她今天却没有来。”小凯搂着他干爹的脖子,嫩声抱怨。 在骆维彦身旁的连以以听小凯提到冷冰心,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打了折,她正想开口,耳边已想起骆维彦的说话声。 “冰心阿姨真的和小凯打过勾勾?”骆维彦看着小凯,轻声追问。 小凯用力点着小小脑袋,伸出右手小指:“就是用这只手手啊!” 骆维彦倏地拢起眉心。 冷冰心明明和小凯做了约定,她怎么可能忍心让小凯失望,反而和他母亲出去逛街? 他忽的想起,稍早他在家再次询问她要不要和他—起出来时,她那欲言又止的奇怪神情。 那家伙到底瞒了他什么事? “小凯,冰心阿姨有事,我们不能麻烦人家啊!而且有妈妈陪你,不好吗?”连以拉拉儿子的小手,实在不希望继续谈论冷冰心。 “妈妈这次和我们出来,小凯很高兴啊!可是如果冰心阿姨也能来,小凯会更高兴。”小凯说得天真,却不晓得他母亲心里颇为不悦。 “既然这样,那我们到百货公司去。”骆维彦说完,抱着小凯就往骑楼另一头走。 “百货公司?我们不是要到游乐场吗?”连以碎步跟上,满头雾水的问。 “游乐场晚些时候再去。”骆维彦不容妥协的下决定,没停下潇洒的步伐。 他要见冷冰心。 他记得他母亲说过要带冰心到百货公司,为她添购些日常用品,那家百货公司正好就在这儿附近,也许 “等会儿要注意看冰心阿姨在哪里哦。”骆维彦指着矗立眼前的百货大楼,在小凯耳旁低语,加快脚步往前走。 小凯圆溜溜的眼睛一亮,原来干爹是带他来找冰心阿姨的耶! 落后一步的连以看着进入百货公司后便东看西瞧的骆维彦和小凯,不禁升起满腹狐疑。 一楼大多是女性化妆品专柜,这两个男性在寻找什么? “刚刚升降式的电梯降到二楼时突然故障,不会动又黑漆漆的,好可怕,还没几分钟就恢复正常了,不过有一位漂亮的小姐昏倒了……” 骆维彦和两个看似学生模样的女孩擦身而过,清楚的听见她们的交谈,骆维彦听得心下大骇,她们说的,不会是冰心吧? 捺不住性子搭乘缓慢的手扶梯,也无暇顾及连以在身后的叫唤,骆维彦抱着小凯,直接就用冲的上楼梯。 “啊!是冰心阿姨跟骆婆婆。” 几乎是跟小凯呼喊的同一时刻,骆维彦看见了二楼角落那端,坐在供消费者休憩的小沙发椅上的母亲,及坐靠在母亲身侧的冷冰心。 老天!她闭着眼,那表示…… “妈,冰心怎么了?”骆维彦匆忙走近,将小凯放下来,心急的坐进沙发,扶揽过脸色有些泛白的冷冰心。 “冰心刚才昏倒在故障的电梯里,人还有些虚。”何文媛将小凯抱坐在她的腿上,没遗漏维彦着急的反应,这孩子…… “怎么会?她上回在公司没……冰心?”忽地察见怀里的人儿微微扇动眼睫,骆维彦轻拍她的脸,低声的问:“冰心,你还好吗? 第10章 。 “维彦……”张开的双眸映见他温暖的带色瞳仁,冷冰心轻喃出口。 骆维彦掠了掠她散落眉边的秀发,“你还真是令人操心,才半天没见你,就又出状况了。” “我……” “冰心阿姨,你没看到我哦?。小凯滑下骆婆婆的腿上,移坐到他的冰心阿姨旁边,拉拉她的袖子说。 “小凯?”冷冰心转过头,看见小凯时,唇畔立即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冰心阿姨看到你了。” 小凯笑开一口小白牙,又坐近他的冰心阿姨一些。 “妈,大哥呢?他不是陪你们一道儿来的吗?”骆维彦仍环揽着冷冰心,她还有些疲累。 “他拿之前为冰心擦拭冷汗的毛巾去洗手间搓洗一下,好让冰心再擦擦脸……喏,你大哥这不就来了。”何文媛指指从洗手间出来的维俊。 “俊伯伯。”小凯笑嘻嘻地喊。 “耶?小凯、维彦,你们怎么……咦?以也来啦?” 骆维俊惊讶的说。 “伯母、骆大哥。”连以蕴亲切的问候,眼角余光犀利的瞟向冷冰心。 她随着骆维彦后头赶到百货公司二楼,谁知竟在终于找到骆维彦的同时,也看见偎在他怀里的冷冰心。 为何冰心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连以的声音,冷冰心下意识的抬眼望去,不料却教连以的眸光惊慑得身躯发颤。 那个眼神……跟她母亲的好像。 嫌恶、讨厌、责怪、不满……以及夹杂着许多解读不出讯息的冷冽眼神,让她觉得好冷好冷…… “老天!你怎么突然又打起颤?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送你回家。”骆维彦察觉怀里人儿的反常,忙不迭的问。 “不……不用……”冷冰心挣扎着站起来,推开骆维彦扶抱的手。虚弱的扑到骆维俊身上,“骆大哥送我回去就好,你……你带小凯出去玩。” “你说什么?!” 骆维彦扬高声音吼,她推开他的动作,让他胸中顿升不悦,他气闷的就要抓回她,他大哥已拦腰抱起有些站立不稳的她。 “我和妈送冰心回去,她需要休息,你难得带小凯出来玩一趟,就留下来好了。”骆维俊搞不清楚维彦的气从何来,不过他想还是先送冰心回家休息的好。 “说的也是,维彦你陪陪小凯,我和你大哥先回去,你放心,冰心没事的。”何文媛软语相劝,心里却疑窦暗旋。 刚才维彦和冰心明明还好好的呀,怎么一下子就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冷冰心垂下眼睑避开骆维彦的注视,在骆维俊抱着她转身的一瞬间,她忽然瞥见连以轻轻扬起了嘴角。 以姊不喜欢她和骆维彦在一起。在那一瞬间,冷冰心脑海倏忽闪过这个肯定的念头。 她心底那份无由的失落,仿佛愈来愈深了…… “原来冰心喜欢骆大哥啊?”等冷冰心他们走远后,连以在骆维彦身旁有意无意的说,很满意冷冰心离开她,也离开骆维彦的视线了。 骆维彦的脑中骤地轰然作响,双手不觉握起拳头。 冰心喜欢他大哥? 就在骆维彦脑中混乱成一团的同时,小凯坐在沙发上,好失望他才遇到一下下的冰心阿姨回家了。 他转头看他干爹,发现他干爹两条长长的眉毛皱皱的,他想干爹一定和他一样,不希望冰心阿姨回家。 可是……好奇怪喔! 小凯和干爹都笑不出来耶!为什么只有妈妈一个人笑得那么开心咧? 骆维彦根本没心情带小凯到游乐场玩,他将小凯交给连以,只交代一声他改天再带小凯出去,便开车急奔他家。 他要弄明白,冰心喜欢的,到底是谁? “妈,冰心呢?”骆维彦一进家门,劈头就喊。 “她在房间休息……你干嘛?一副要将我扒皮啃骨的模样。”骆维俊从摊着的报纸里抬起头,不料竟迎对上维彦的冷峻眼神。 “爸、妈。”骆维彦朝他那从厨房出来的父母招呼声,没理他大哥,迳自上楼。 “维彦,妈弄了些仙草,如果冰心醒了,带她下楼尝尝看。”何文媛扬声吩咐他这个没带小凯出去玩,反倒匆匆回来找冰心的儿子。 “嗯。”骆维彦沉声低应,头也不回的上楼。 “维彦这孩子怎么回事?看起来不太开心。”骆达远纳闷的询问他的妻子。 骆维俊在一旁点头附和,“就是,他没事瞪我干嘛?” 何文媛笑得神秘的睐向楼上,维彦修长的身影正好消失在二楼转角处。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颗向来懒得心动的顽石,这回大动了凡心。” “咦?”骆维俊迷惘的看着互视而笑的父母,存疑的再转望楼上,突然间恍然大悟。 哦——是这样啊!那小子…… 呃,等等,维彦那小子动心就动心,没事用那种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瞅他做什么? 另一方面,闷头上楼的骆维彦,已来到冷冰心的房门前。 他原本想敲门唤喊,又怕她若是睡了,会吵醒她,于是直接旋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懒懒地躺在床铺上的冷冰心,发觉有人推开房门,她侧转过身,意外的看到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俊拔人影。 “怎么会是你?”她讶异的,缓缓支起身子。 “怎么会是我?”骆维彦郁郁地走近床沿,按住她的肩头,气闷的吼:“那么你以为该是谁?我大哥吗?该死!你希望进来的是你的骆大哥是吗?” “什么……”在他的使力下,冷冰心压躺回床上,只感肩上一阵麻痛,“你怎么了?你弄疼我了。” “该死!”意识到自己正紧掐着她的肩膀,骆维彦哑声低咒,赶忙松手。 真是该死!他怎么忘了她单薄的身子承受不住他蛮横的手劲。 “你……为什么生气?”冷冰心怯怯地问,才想起身,他已扶她靠坐床头。 骆维彦坐上床缘,凝视着她,半晌,他快快地道:“你喜欢我大哥?” 冷冰心呆怔一下,点了点头。骆大哥人很好啊! 骆维彦极力压抑的郁闷,在她那颗小脑袋轻轻一点的瞬间,沉重的晃开。 她前两天才回答她不讨厌他,可她喜欢的竟是他大哥?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我大哥,回答我!” 他一把揽过她,非要亲耳听她说明白。 “怎……么了嘛?骆大哥像大哥哥般,我是喜欢他呀,哪里不对了吗?”冷冰心嗫嚅的说,不晓得自己做错什么惹他不高兴。 “如果我说你只能喜欢我呢?”他收紧手上的搂抱力道,贴近她的小脸低吼。 “维彦……”他几乎和她脸贴脸,冷冰心窘促的轻推他的胸膛。 “该死!你又推开我!”骆维彦气不过的咆吼,倏地俯下头,深深的吻住她。 “你……唔……” 冷冰心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便救他霸道的吻得天旋地转。 她知道他有气,可却猜不透他在气什么? 她觉得自己仿佛要被他压碎般,逃不开他,只能在他霸气的吻缠下,晕眩、迷乱…… “我不许你喜欢我大哥,你只能喜欢我,听到没!”骆维彦浊喘着放开她,粗嘎的命令。 冷冰心在他怀里娇喘着,声音微哑的说:“为什么……” “你这个让人生气的女人……” “拜托,你先别气,好不好?”她细声的截话,无助的抵首他宽厚的胸膛,他不让她把话完,她感到有些累。 “喂,你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她有气无力的话,在教他放心不下。 冷冰心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我觉得喜欢你和喜欢骆大哥,应该是不同的,为什么你说不能喜欢骆大哥?” 骆维彦一顿,抬起她的小脸问:“哪里不同?” “骆大哥对我而言,就像是哥哥一样,可是你……” 冷冰心眨眨与他对望的大眼,忽又垂下眼险,“你不一样。” “不一样的意思,代表什么?”他勾起食指轻托她滑细的下巴,急切的望进她莹亮的眸底。 “我不知道。” “喂!”骆维彦稍稍使力捏了她的下巴一下,她这是什么答案? “我说过我不知道怎么说嘛。”她张着清灵双眼,无辜的迎视他。 她倘若告诉他,她见到他时……心跳会莫名的加快,而且她觉得他是个能让她感觉温暖的人,他会不会笑话她? “看来在你心里,像哥哥的骆大哥还是比我这个不知道像什么的人来得重要,对吧?所以今天在百货公司时,你才会推开我,只愿让我大哥送你回家,是吗?”得不到满意的回答,骆维彦不满地挑出心里的不快。 “不是那样,是因为以姊……。提起连以,冷冰心随之记起那长年对她冰冷以待的眼神,心底一冷,她不由自主的瑟缩起来。 “冰心……” 见她又突然的打起哆嗦,骆维彦心慌的搂紧她,“你到底怎么回事?在百货公司时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发抖,拜托你把话说清楚,别让我悬着心。” 冷冰心紧偎着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你刚提到以,没错吧?你不让我送你回家和突如其来的打冷颤,是不是跟以有关系?”摸不着头绪,骆维彦只好假设的问。 “我觉得……以姊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她小声的说,小手不觉揪住他的衣衫。 “怎么?”他顺着她柔细的长发问。 “今天在百货公司遇见你们是巧合,骆伯母也在呀,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可是以姊……” “等一下,你说的‘你们’,究竟是指谁? 第11章 我上次就在纳闷了。”骆维彦稍稍扳起她的肩,一脸疑惑的问。 “你、小凯,还有以姊。你们不是固定会在某个周末一同出去玩吗?”她扶抓着他的手臂,觉得他问得有点儿奇怪。 “我是会隔一两个礼拜就带小凯去玩一道,但只有我和小凯,我没有和以一道出门的习惯。今天是小凯直叨念着你没陪他,所以以就说她要陪小凯一起出来。” “咦?可是以姊那天在公司说的……和你说的,好像有些出入,而且以姊今天在百货公司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我母亲……”说着说着,冷冰心就挨人他怀里,那宽阔的依靠,可以给她暖暖的温度。 骆维彦怜惜的摩掌她的背,她的寒栗的确总因她的母亲而起。 “改天我再找以问明白,她在搞什么鬼?”骆维彦低声咕哝,而后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今天在电梯里为何会昏倒?上次在公司的电梯里遇到突发状况时,你并没有昏得不省人事啊。” 冷冰心仰起小脸,摇摇头说:“那时也是突然就陷入一片漆黑,然后所有的不舒服感觉便向我袭来,接着……等我真正回复意识时,已经在沙发上了。” “妈和大哥没站在你身边吗?”他拂抚她略带忧愁的小脸问。 “有啊,骆伯母在我右边,我挽着她的手,骆大哥站在我后面,可是……” “可是你还是昏倒了。” 骆维彦替她接口,微眯起眼说道:“你是怎么搞的,现在的你已经可以独自搭三层楼的电梯,在心理建设方面应该比以前强多了,就算遇上像今天的电梯故障事件,但身旁有熟人陪你,而且电梯里还有那么多人,说什么你都不该会昏倒才是?” 冷冰心再摇摇头,盯着他的衣扣,喃喃低语:“如果有你在我身边,我想……我大概就不会昏倒……” “我?”骆维彦的心口一揪,凑近她细致的脸蛋,追问道:“原因呢?” “我在想大概是我听惯了你的声音。上回在公司的电梯里,好像就是因为有你叫我,所以我没有昏倒,可是今天……我听不到你的声音,驱赶不去心底的恐惧…… 你想,是不是这样啊?” 冷冰心傻傻的回问他,她其实也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只是有种感觉,只要有他在她身边,她就能很安心。 “无所谓,只要我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就行了。”他浅笑的向她慢慢俯近,很满意她对他的依赖。 “什么……呀,维彦……”还没弄清楚他所说的话,他温热的唇瓣已刷过她的,她急忙想钻埋他的肩窝,避开他的吻,他却紧紧抓扣住她的肩膀,“维彦……” “很好听。”心情突然放松,骆维彦终于注意到她喊他的名字,他喜欢她唤他名字时,那清清嫩嫩的音调。 “嗄?”她常常反应不过来他突兀的话语。 “我现在才想起来,你今天叫了我的名字,第一次好像是在百货公司,你由昏迷清醒时……”他附上她的耳畔低喃:“喂,再喊一次我的名字,我想听。” 他撩人的低沉嗓音夹杂着热气在她耳际回旋,冷冰心只觉浑身一悸,哪还能唤喊出他的名字。 “你要是不喊,我……”骆维彦的指腹已按抚上她柔软的唇瓣,暖昧的说明了他接下来会…… “你怎么可以……”她慌慌地拉下他不安分的手,心跳又乱了该有的节拍。 “你忘了吻你是我的权利。”他搂近她,定视她的双眸闪着执拗的光芒。 “为……为什么?”冷冰心颤颤地问出她一直想问的问题,眼睛却离不开他眼里感人的幽邃琥珀色彩,以及那抹晶亮的浅蓝魅影。 骆维彦啄她的唇一下,“因为——我喜欢你。” 冷冰心的心湖急遽漪动着,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说他…… “怎么?我不能喜欢你?”看见她愕然的凝望他,骆维彦倏地皱下眉。 “可是你……我刚来骆家时,你好生气的,而且你还曾说过我……我很麻烦,你怎么可能会……”冷冰心愣愣地凝注他,实在无法相信,他会喜欢她。 “哪有什么可不可能,反正我就是喜欢你。” 骆维彦低低嘟哝,俯下头,攫住她嫩红的小嘴,尽情品尝属于他的甜美滋味。 老是出状况的她,还是很麻烦,不过,他就是喜欢上了…… 骆家大厅里,冷冰心瞪望着桌上一碗冰仙草,迟迟不敢动手舀来吃。 那有着各种颜色,叫作“粉圆”的食物,很漂亮,可是那叫作“仙草”的东西,乌漆抹黑的,好吃吗? “你是用眼睛吃东西的吗?”见身侧的人儿盯着仙草只看不尝,骆维彦忍不住出声质问。 “可是我……”冷冰心才转头,他已将他碗里的仙草舀了一小汤匙送进她嘴里。 “要用咬的,别直接吞。”骆维彦不忘提醒这个没尝过仙草,很可能一口吞下去,然后一不小心又出个状况噎住的家伙。 分坐在另两张沙发椅上的骆达远夫妇及骆维俊三人瞧见眼前这一幕,不约而同的扬起唇角,维彦的方法还真干脆。 “不喜欢?”身旁人儿微偏的小脑袋,让骆维彦这么以为。 “黑黑的东西,吃起来也能这么好吃哦?”冷冰心指指他端着的碗,大感不解的说,那仙草滑滑甜甜的,真的非常可口。 冷冰心的问话教骆维彦差点被口里的糖水呛到,厅里其他三人倒是轻轻笑出了声。 “既然好吃,就快吃。”骆维彦没辙的催促。 这家伙,东西好吃,她该微笑才对吧!居然还皱眉偏头误导他。 “是啊,冰心,粉圆也很好吃晴,你尝尝看。”何文媛在一旁笑着说。 “好。”冷冰心正想端起桌上的那碗仙草,骆维俊却先她一步的端起它。 “我看骆大哥喂你好了,这样会更好吃。。骆维俊说得亲切,顺势就坐到冷冰心另一侧,眼角余光可没忽略的瞟向他那已敛起俊脸的弟弟。 谁教维彦之前竟敢乱瞪他,看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好好气气他才怪! “我自己来就好……”冷冰心想着耍将碗端过来,身子却是下意识的往骆维彦挪靠,骆大哥怎么突然要喂她? “你喂一口试试!骆少董的职位我马上还给你。”骆维彦冷眼扫向他大哥,冷冷地咬牙进出他的威胁。 骆达远和妻子何文媛有默契的交换一个“维俊的捉弄计划失败了”的眼神,他们再明白不过,维彦可从来不是个随便说说的孩子。 骆维俊舀盛仙草的手抖了下,兀自不当一回事的说:“别唬我,你可是已经接下骆氏公司的经营权啰。” “是吗?那你可别忘了,我和爸妈并没有血缘关系,真要论继承公司,大哥你可是……” “我投降了。”骆维俊苦着脸拦话,气的把碗递给维彦,有点儿懊丧他父母当初捡的为何不是他,害他连捉弄维彦的机会都没有。 骆维彦接过碗,端放到冷冰心手上,见她大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有事?”骆维彦心细的问。 冷冰心摇摇头,收回注视他的眸光,慢慢吃起凉凉的仙草粉圆。 她只是刚刚听他说他和骆伯父、骆伯母没有血缘关系,觉得既讶异又疑惑。 “我是爸和妈捡回来养的。”骆维彦平静的说出她心底的疑问。 “啊?”冷冰心惊愕的转头看他,看见的却是一副自在的潇洒模样。 “你不觉得我比我爸和我大哥帅了好几倍?”骆维彦半认真半调笑的说。 “喂!”骆达远与骆维俊同声抗议,嘴角噙着的,却净是温煦的笑意。 说实话,维彦是比他们父子俩俊帅太多了。 “我和你骆伯父在巷子里看到维彦时,他才不过几个月大呢!我们猜,维彦大概有外国人的血统,眼睛才会那么特别。”何文媛笑得慈蔼的向满脸惊讶的冰心补充说明。 “你……”冷冰心想问骆维彦不在意自己的身世吗?可她问不出来,但他仿佛能透彻她的心思似的,接口说了出来。 “二十岁生日那天,爸和妈告诉了我真相,我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结果……” “结果?”冷冰心有些紧张的问。 “结果这小子跑出来大声嚷喊,说他长得这么帅,他父母竟然从小就把他扔了,还真是不识货,然后他又喊了几声他是貉维彦后,就和往常一样过日子啦!” 骆维俊照实叙述后,又摇头低咕哝了句,“原来这小子一直都这么自恋哪!” “你……好勇敢,也……”冷冰心低下头,用汤匙拨弄着碗里一颗紫色粉圆悄声低语:“好幸福。” 他虽被亲生父母遗弃,可是却得到一对疼爱他的父母和一个好哥哥,而她…… 她……好羡慕他。 “我哪里幸福?我有可能在巷子里就饿死冻死耶!” 骆维彦不忍她话里的哀伤语气,直摩抚她肩背,向她说明他可能遭遇的困境。 “要不然就是被小狗叼走。”骆维俊帮着分析惨况。 “再不然就是被老鼠分食。”何文媛接着脑力激荡。 “或许连蚂蚁也会看上小维彦。”骆达远边说边点头。 “喂喂喂!那也未免太惨了吧!”骆维彦愈听眉头愈凝,到最后忍不住出声抱怨,为什么他会被“围攻”得那么惨烈? “嗯,真的好惨。”冷冰心被逗得轻轻扬起嘴角,望着被“说”得下场很糟糕的主角,不争气的漫起水雾。 “喂,怎么突然掉泪了?。骆维彦搂搂她的腰,柔声问道。 第12章 冷冰心尴尬的觑看屋里其他人,臆腆的低下头,“没什么,我只是忽然觉得,这里……有家的感觉。” 厅里的空气随着冷冰心极细极轻的话语,飘带出隐含的深沉感伤。 骆家的每个人,全都对冷冰心泛起不舍之情。 骆维彦紧了紧环在身旁人儿腰上的力道,无言的传递他的疼惜。 家的感觉,家的温暖吗? 他想,他们骆家的每一个人,全都不会吝惜给她。 第六章 一连几天,冷冰心都没能和小凯好好说说话。 以前那可爱的小小身影,总会出其不意的跑到她身旁唤她“冰心阿姨”,可这两三天来,小凯一次也没在她身旁出现过。 她没有问维彦,因为不想拿小问题打扰公事繁忙的他,至于以姊,冷冰心不敢问她。 自从那天在百货公司相遇过后,就算她在公司走廊偶尔和以姊不期而遇,她会带着忐忑不安向以姊点头招呼,但…… 以姊没有回应她,她的问候是多余的。 唉……冷冰心低叹口气,将查询过的资料卷宗摆放好后,便走出资料室,没想到不经意的一瞥,她看见了靠躲在墙角的小小身子。 “小凯?”冷冰心惊喜的急迎上前,抱住那显得有些怯涩的小人儿,“你怎么躲在这里?冰心阿姨好想你。” “冰心阿姨……”小凯圈搂住冷冰心的脖子,难过的说:“小凯也好想冰心阿姨,可是妈妈不让我去找你。” “妈妈不让小凯找冰心阿姨?”冷冰心疑惑的将小凯扶离自己一些,惊诧的看见小凯红了眼眶。 小凯用力点头“嗯”了一声。“妈妈不准我喜欢冰心阿姨,她说冰心阿姨会让小凯没有干爹,可是小凯不懂,小凯明明就有干爹啊!为什么不能喜欢冰心阿姨?” 冷冰心听得心下猛震,是以姊在排斥她,所以她不许小凯…… “冰心阿姨,我要回妈妈的办公室了。”小凯哭丧着脸,小手仍舍不得的直圈着她的颈子,他好想多和冰心阿姨说话哦!可是他怕…… “为什么这么快,冰心阿姨才见到你而已,等一下下再回去不行吗?”冷冰心推拂小凯的发际,总感觉这孩子在害怕着什么。 “我怕妈妈看到我和冰心阿姨讲话会很生气,妈妈最近变得好凶,只要我说了冰心阿姨的名字,她会把话说得好大声,我怕妈妈会再打我……”小凯着说着,豆大的眼泪便滚了下来。 “妈妈打你?”冷冰心倒抽一口冷气,急抹着小凯的眼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小凯用手摸摸右脸,“打这边的脸脸,好痛。” 冷冰心的胸口倏地又是一揪,她轻抚着小凯的小脸,心疼又内疚的问:“是因为你在妈妈面前说了冰心阿姨的名字吗?” 小凯点点头,“我告诉妈妈我想见冰心阿姨,妈妈就叫得好大声,她叫我别再说冰心阿姨,还说……冰心阿姨会抢走小凯的干爹,我说冰心阿姨才不会,结果妈妈就用力打了小凯的脸……” 冷冰心的眼前浮现一个愤怒的母亲责打无辜孩子的震撼画面,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缩影。 “我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可怕的妈妈。”小凯怕怕的又说了一句。 “对不起!小凯。” 冷冰心望见小凯眼里的惊惧,心酸的摸着小凯的脸,柔声的说:“赶快回去妈妈那里,记住,以后不要在妈妈面前提到冰心阿姨,知道吗?” 小凯点点他的小脑袋,他不在妈妈面前说,他在心里想冰心阿姨就好。 “冰心阿姨好高兴能认识你。”冷冰心在小凯额上吻一下,鼻头酸酸的。 “小凯也好高兴能认识冰心阿姨。” 小凯学着冰心阿姨,在她的额头啄一下,再和他的冰心阿姨道声:“冰心阿姨再见。”就快快的小跑步离开。 冷冰心看着小凯离去的背影,心底的酸楚直漫眼眶。 看样子,她得离小凯远远的了…… 埋首处理完一堆文件资料,骆维彦抬头稍微活动一下略显僵硬的脖子,望见墙上的时钟,才发现已经午后三点一刻。 “我的咖啡呢?为什么还没送来?冰心不曾煮得那么慢的……” 骆维彦纳闷的嘀咕,随手拨了通电话给王秘书,电话接通的同时,他看见一颗小脑袋随着打开的门探了进来,他朝小凯招手。 “王秘书,冷小姐的咖啡还没煮好吗?”骆维彦边问,边抱起走到他身旁的小凯坐在他腿上。 “骆少董,冷小姐刚刚请假了,呃,我正打算请其他同事代煮一下,或者到店里帮少董买咖啡。”王秘书在电话那头战战兢兢的说,还真怕他们的骆少董因为一杯咖啡而大发雷霆。 “不用,今天的咖啡就算了。”骆维彦不感兴趣的挂上电话,他的味蕾现在只恋栈冰心滤煮的咖啡。 “奇怪,冰心没事怎么会请假?”骆维彦低声咕哝,开始有点儿担心,那家伙不会突然又哪里不舒服了吧。 听到冰心阿姨的名字,小凯满足的笑笑,“小凯刚才有看到冰心阿姨哦,可是……” 小凯忽地又垮下小脸,“可是我们只说一下下话而已,因为妈妈会不高兴。” “小凯,告诉干爹,为什么你说妈妈会不高兴?”警觉事有蹊跷,骆维彦拍拍小凯的头顶,试着探问。 小凯愁着小脸把对冷冰心说过的话又对他干爹说一遍,还是不明白他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人好好的冰心阿姨? 骆维彦听得怒火暗升。以不但禁止小凯找冰心,居然还打小凯! “干爹,我今天还没睡午觉,可不可以在这里睡。”小凯扯扯他干爹的袖子,双眼惺忪的说。 他和冰心阿姨说完话,回去找妈妈后,妈妈一直问他到哪里去,他有听冰心阿姨的话,不要在妈妈面前到冰心阿姨。 所以,他告诉妈妈他在走廊上玩,可是妈妈看起来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他不想在妈妈的办公室。 “好,小凯在这里睡。” 骆维彦将小凯抱到他的躺椅上,拿了条大毛巾帮他盖上。 五分钟后,骆维彦让王秘书将连以请到了会议室。 “你为何不准小凯接近冰心?”骆维彦双手抱胸,交叉修长的双腿倚在会议桌缘,开门见山的问。 “你……在说什么?”站在骆维彦对面的连以惊讶的支吾其辞,她没想到骆维彦找她来是谈这个,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打了小凯一巴掌。”骆维彦继续逼说,没有忽连以眼里闪过一丝不安的波动。 “是小凯说的?”知道欺瞒对骆维彦不管用,连以索性间接回问。 “冰心哪里得罪你,竟让你迁怒到小凯身上?”骆维彦极力压抑胸中的不快,利眼直视提到冰心时,脸现不悦的连以。 连以咬牙不语,对于骆维彦开口闭口“冰心”的喊,感到十分刺耳。 “我想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小凯是我的干儿子,你是小凯的母亲,我们的关系就只是这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既然她不说,骆维彦就将话挑明,好杜绝连以对他的移情作用。 经过上回冰心告诉他,她觉得连以不喜欢她和他在一起,以及这次连以因为冰心而责打小凯的情形看来,骆维彦肯定连以弄错了他们的关系。 “就只是这样?”连以不能认同的提高声音嚷,“你对我们母于这么关照,到头来你却简简单单的擞清我们的关系?” 骆维彦不满的蹙下眉,冷然的道:“那你以为我们的关系是怎样?这两年来我可从来没对你表错情!我有哪点让你以为我们的关系不只这样?” 连以一愕,顿时无话可说。 这两年来,骆维彦的确从来不曾向她表白什么,不,应该说他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们根本没什么。 他介绍她到骆氏工作,只是这样。 他认小凯当干儿子,对他好,也只是这样。 他没表错情,是她会错意…… “对我而言,你是我的好友允麒的妻子,小凯的母亲,照顾你们,是想让允麒在九泉之下能安心。你可以去寻找你的幸福,我想允麒会赞同,但别把情感放在我身上,因为我和你‘绝对’不可能。”骆维彦站直身子,毫不留情的加重“绝对”两字的语气。 “因为冷冰心?”连以犹难心平的瞅着他问。 “就算没有冰心,我和你也不可能,你心底很明白,别扯上冰心。”骆维彦不耐烦的说,他讨厌连以对冰心的敌视态度。 “至少没有她,我们可以像往常一样平平静静的过。”连以瞠大眼,不服气的反驳。 “是你自己把日子弄得乌烟瘴气,还牵连到无辜的小凯。” 骆维彦冷戾的盯视连以琐,厉声再道:“你回去好好看看小凯,他被你吓到了,你没发觉吗?如果你这个作母亲的继续让小凯担惊受怕,我们骆家会收养小凯。我是和你说真的,别逼得我和你到最后连朋友都作不成!” 骆维彦一古脑儿的把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会议室。 冰心的母亲已经教他够生气的了,现在竟然连小凯的母亲也这般不可理喻!真是该死! 骆维彦愈走愈远,连以仍旧在会议室内定站着,心里反复绕想的是—— 为何允麒会遇上飞机失事? 又为何……骆维彦喜欢的人,不是她? 骆家,冷冰心正在卧房内的浴室里沐浴。 莲蓬头的水哗啦哗啦的流泄而下,她的思绪也似不止的水声,纷乱缭窜。 第13章 下午和小凯见过面后,她的心情低落不已,于是她向公司请了假,漫无目的的到处游走。 她没想到小凯会因为她而被母亲责打,只因她犯了以姊的禁忌,不该和维彦扯上关系。 维彦? 冷冰心手一顿,莲蓬头滑了下来,她关上水龙头,却怎么也关不上心底的痛。 就在下午的心烦意乱里,她突然发觉…… 她喜欢维彦,好喜欢好喜欢。 可是,她不能喜欢他,因为小凯,也因为…… 冷冰心转过身,望着那片泛着雾气的落地镜,她深吸口气,提起勇气走近镜前,伸手轻轻抹去上头的白雾,然后,她看见了自己赤裸的心口处,那道仍会令她打起哆嗦的狭长刀痕。 她抬手覆住胸口的伤疤,略微偏个身,她瞟见的是自己背部上隐约交错的鞭痕。 只一眼,冷冰心便颤抖的背过身子,拉下吊勾的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溃,匆匆穿上衣服。 那样丑陋不堪的伤痕,倘若让维彦看见了,他…… 还会说他喜欢她吗? 冷冰心甩甩头,什么也不敢想的走出浴室,这才听见窗外传来了雨声。 “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 冷冰心喃喃低语,踱到窗边打开整扇的窗户,任由飞溅的雨滴泼打在她脸上,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听着令她感觉悲伤的雨声。 “冰心!” 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唤,冷冰心被吓了一跳,才伸出窗外接雨的手也缩了回来。 “该死!这回你没跑去淋雨,居然在这里喷雨!”骆维彦绷着脸走近她,二话不说就用力关上窗户,瞧见她脸上喷沾的湿漉雨滴,他眉毛凝得更紧了。 冷冰心低着头偷睇他一眼,大呼不妙,怎么办?他很生气。 就在她以为他又要开骂时,一条泛着淡淡古龙水香味的手帕,轻徐抹上她的脸。 “拜托你,想想你自己纤弱的身子,离雨水远一点可以吗?”骆维彦压低嗓音说,轻柔为她擦拭小脸。 想到她上回淋雨发高烧,他觉得她还是少碰雨水为妙。 “噢。”冷冰心理亏的低应,忽然想起,她也该离他远远的…… “你下午会请假,是不是因为小凯的话令你心里不好受?”骆维彦再拉起她沽附雨水的小手擦着。 “你……怎么知道?”冷冰心杏眼圆睁,惊讶的问。 “小凯都告诉我了,我也找以谈过了。”他拂掠她微湿的鬓发,坦白的 冷冰心心头一凛,急抓他的手臂道:“你…………你找以姊谈?她要是知道是小凯说的,她会……” “她不会。”骆维彦拍拍她惶怕的小脸,明了她在担忧什么。。我跟以提过,要她别再伤害小凯,你放心。” 冷冰心怎么可能放心? 人的情绪一旦失控,任何道理,都是多余,她很清楚这点的,她不想小凯成为第二个她。 “那个……我想辞职……” “你说什么?”骆维彦震惊的捧起她低垂的脸,莫名的不悦开始在胸中蕴结。 “我不想介入你和以姊,让你们闹得不榆快,还让小凯因为我挨骂或挨打……”冷冰心惆怅的说,她原本就不该在这里的…… “什么叫‘你不想介入我和以’?我和她根本就只是朋友,你不明白吗?你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把话说清楚!”骆维彦愈说愈大声,她难不成把他和连以想成一对? 冷冰心拨开他捏抬她下巴的手,跨移一步,转望窗外说:“其实你和以姊是何种关系,不关我的事……” “你……”骆维彦气闷的想吼问她话里的意思,她却更急促的回截他的话。 “我不喜欢你。” 骆维彦猛地呆顿住,她说什么? 冷冰心投望雨中的双眸黯然一片,极力抑下起伏的心情,幽幽地说:“我仔细想过了,来到骆家后,都是你在照顾我比较多,所以我心存感谢,不讨厌你,但……也只是……感谢你,不是……喜欢你。” 骆维彦的耳中嗡嗡作响,冷冷地回旋她的话语——只是感谢你,不是喜欢你。 “所以请你以后别再打扰我,否则……我会很为难。” “你说得够清楚了。”骆维彦沉声道下一句,没再打扰她的转身就走。 原来这就是她真正的想法? 该死!原来她根本一直当他在为难她! “该死!” 随着一声嘎哑的咒吼,接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后,冷冰心的房里恢复了寂静。 然而,冷冰心却止不住泪水申串滑落,一颗心无助的抽痛着。 发现喜欢上某个人,不是很愉悦的事情吗? 为什么……她却只感到透不过气来的凄楚悲哀? 骆家刚结束晚餐,不过这顿饭进行得有些沉重。 骆达远夫妇及骆维俊都眼尖的察觉,维彦和冰心两个人,不对劲。 这两个人根本没开口说半句话,只顾闷头扒饭,且维彦一张俊脸绷得死紧,冰心的俏脸上则布满忧愁。 “冰心,你和维彦吵嘴了吗?” 何文媛边洗碗盘,边问在一旁削水果的冰心,心里质疑的是,说话向来轻声细语的冰心,维彦怎么可能和她吵得起来? 冷冰心执刀的手僵了一下,差点划到左手,她略微摇头,只是静静地削着水果,一句话也没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文媛迷惑的望看冰心好一会儿,心想,她等一下直接抓维彦来问好了。 厨房这端,突地只剩下碗盘的碰撞声,厅里那头,此时却多了清脆的门铃声。 骆维俊前去应门后,站立门外的是一位他所不认识的高大陌生男人。 “你好,请问骆氏集团的负责人在吗?”冷智平礼貌的问。 “维彦,找你的。”骆维俊回头朝维彦喊,总公司的事他父亲早已不插手,在台湾,骆氏集团的负责人就是维彦。 “我管他找谁?这人的声音我不认识,下班时间还跟我提公司,找死啊!”骆维彦头都没抬的对着面前的报纸愤声数落。 他现在的心情可是糟透了,最好谁都别惹他! 在门外的冷智平顿时错愕住,那个口气不小,和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是骆氏负责人? 骆维俊不禁瞄向他父亲,和他相视苦笑,维彦的火气很大,这个陌生人还真挑错了时间。 “年轻人,有话进来再说吧。”骆少董不理人,骆达远这个“老董”,只得在屋内招呼。 “我刚从美国回来,是代表美国的‘永兴事业’,想来和你们骆氏总公司谈些合作计划。我叫冷智平。” 紧接着“冷智平”三个字而起的,是一串铿锵震耳的碗盘碎裂声。 “冰心,你怎么了?”何文媛着怠的喊,原本要端水果到客厅的冰心,怎会无缘无故将整盘水果摔落地下? 骆维彦听到他母亲的叫唤,心急的转过头,就见冰心正好蹲下去…… “别用手捡!”骆维彦惊惶的出声制止,但,来不及。 “该死!玻璃碎片要用扫把扫,你不懂吗?”骆维彦急迎上前,忙拉起手指已割伤却恍如没有知觉,还要伸手去捡拾碎片的她。 “我去拿医药箱。”骆维俊发挥医生本性,直往橱柜方向走。 “冰心?你……该不会是冷冰心吧?”冷智乎直盯望着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清秀佳人,飞快的在记忆中搜寻“冷冰心”。 那个冷冰心,有这么……迷人吗?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为何认识冰心?” 乍听姓冷的叫出冰心的名字,骆维彦停下检视冰心手伤的动作,转头望向那个眉宇间浮印着奢华气息的陌生人。 冷智平不由暗暗窃喜。 这个骆氏集团的负责人看起来对冷冰心极为宝贝的样子,他们冷家的事业或许能因为冷冰心,而获得知名的骆氏集团鼎力相助才是。 “我是冰心的堂兄。”冷智乎笑容可掬的,打着盘算承认他和冷冰心的亲戚关系。 “冰心的堂兄?”一句疑问,由骆家四人同声开口。 “冰心……”骆维彦正想询问身旁的人儿,却见她面寒如霜的瞅视冷智平。 “凭你也配!”冷冰心冷冽至极的说,眼神如刀的射向冷智平。 接触到冷冰心寒戾的眼神,冷智平竟打了个冷颤:“冰心,我本来就是你的堂兄啊。”冷智平维持假笑,套着虚情假意的关系。 “哼!”冷冰心冷嗤一声,逐步向冷智乎靠近,“三年前,你龌龊的脑袋里是怎么想的?冷智平,你该不会忘了我是如何托你的福,挨了我妈一刀吧?” 什么? 骆维彦听得心头直震,冰心曾挨了她母亲一刀?! “那不能怪我……”冷智平急忙撇清,退了一步,“是你母亲心狠,居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就要杀死她自己的女儿。” 空气在霎时仿佛凝结住般,教人喘不过气来。 骆家每一个人全教冷智平吐出的“杀死”二字,惊骇得瞠目结舌,直望身躯明显抖颤了下的冰心。 “是,我的命对妈而言是没什么……。 冷冰心全身发冷的哀伤低语,随即再走近冷智平一步,从齿缝进出她的愤恨:“不过,冷智平,你该庆幸我命大,活了下采,否则,我就是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冷智平不自觉又被逼退一步。 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提起当年那件在他面前发生的血淋淋事件,他就立刻感到头皮发麻。 “我……我先告辞,改天再到骆氏公司和骆董谈生意。” 第14章 冷智平话一说完,也不管失不失礼,唐不唐突,转身就离开骆家。 他知道今天是怎么也不适合谈合作计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骆维彦一看见冷智平离开,突地暴喝一声。 为何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姓冷的小子,会将他们家的空气搅得一团浊乱? 何文媛向维彦摇摇头,冰心母亲曾刺杀冰心的这件事,她压根不晓得。 恍惚定站着的冷冰心,完全听不见骆维彦的怒吼。 看着冷智平落难似的逃离骆家,她的脑中鲜明的浮映出了不愿去回忆的那一幕,她看到自己胸口的鲜血不断冒出,不断冒出…… 她觉得好冷好难过,好痛好凄凉…… “冰心……冰心!” 发觉呆站着的冰心神色不对,骆维彦出声叫唤。 可才叫了一声,就见她的身子猝不及防的往旁边倒去,骆维彦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前,刚好及时抱住她倒地的身躯。 “老天!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瞧见怀里紧闭双眼,脸色刷白的人儿,骆维彦只觉胸口被猛力撞击着,揪结得厉害。 “维彦,快抱冰心到房间。” “妈,请你准备一条湿毛巾。” “爸,你帮我……” 骆家顷刻间,陷入了一场教人手忙脚乱的混乱里。 第七章 夜的黑幕垂降了些,宁静的气息跟着烙深了点儿,尤其是骆家一楼的客房里,更是静肃得令人屏息。 直到床铺上的冷冰心张开双眼,客房内的不安氛围,终于在瞬间缓慢褪散。 倚站门边的骆维彦也才终于稍微缓降一颗悬吊的心。 “醒了啦?”何文媛坐在床沿轻声的问,伸手拂抚冰心的额发。 “骆伯母?”冷冰心才从混沌的意识中醒转,一时弄不明白骆伯母怎会出现在她眼前。 “你刚才昏倒了,这里是客房。”何文媛温文的替冰心轻释她的疑惑。 “刚才……”冷冰心的眼神倏忽一黯,是了,刚才…… “对不起……” “别老是跟人说对不起!”在门边静站的骆维彦忍不住低闷出声。 她眼底掩藏不去的哀伤刺痛了他,也让他生气,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总是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她没发觉她削弱的肩头根本扛不了吗? 冷冰心被熟悉的低吼声吓一大跳,小手不觉抓紧胸口上的薄被,她循声往门边望去,在瞧见那高俊逸的人影时,芳心又抑不住的跳颤着。 他……什么时候在那儿的? “维彦,你突然出声会吓坏冰心的!”何文媛眼含苛责的睇向没事乱吼的儿子。 骆维彦促地皱下眉头。 为了不让冰心一醒来看见他,以为他又。打扰”她、“为难”她,他已经强逼自己站到了门边,现在他竟连开口说话也不行吗? “傻孩子,别那么见外,你并没有麻烦我们。”何文媛慈爱的扶起想坐起身的冰心,然后迂回的试着让她说出心里的不痛快,“有没有什么话要向伯母说,伯母很乐意当你的听众。” 冷冰心微怔,随后摇摇头。她该和骆伯母聊什么呢? 骆维彦眯起了眼,她居然摇头? “妈,请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和冰心单独谈谈。”骆维彦放低声音,上前轻拉起他母亲往门口走。 “耶?”何文媛完全摸不着头绪的被维彦请出了客房,这小子,待会儿非得抓他来拷问不可。 冷冰心无措的看着骆维彦将房门关上,在他回转过身和她的视线碰个正着的刹时,她慌忙别过视线,心乱不已。 他……要和她谈什么? “该死!”骆维彦闷闷低咒,极力忍耐她不看他,极力强迫自己站在门边。 “你和冷智平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骆维彦直接逼问,因为他知道迂回的问法对她不管用。 冷冰心猛地一惊,没想到他会问她这个问题。她脑袋又低了些,正想摇头之际,他不高兴的磁性嗓音随之响起。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也别摇头!” 骆维彦管不住自己的走向她,坐上床铺后,不由分说便托抬起她低垂的小脑袋,让她只能看着他。 “大哥说你今晚会昏倒,是典型的‘心理记忆牵动生理反应’的昏厥案例,也就是你极力压抑的伤心过往突然被挑起,你承受不住它所带来的冲击才会如此,你现在还想告诉我,你没什么,是吗?” “我……” “就算你又要说我为难你也好,我还是要你把心里的不愉快说出来,只有能够坦白出来,你才有可能抛得开心底的阴影,不会再自我压抑,你明白吗?”捕捉到她美丽眼底晃闪的惊怯眸光,骆维彦不忍心,不想她老是躲在退缩的壳里。 冷冰心无助的咬着唇,她读得出他深邃眸中的善意关怀,可是她…… “你的母亲……为什么会杀你?”骆维彦暗一咬牙,狠下心问。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她那莹莹美眸里急速蕴满了泪…… “老天!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骆维彦低低咕哝,心疼的拥她入怀,方寸尽乱。 他只是想帮她,这下可好,他把她惹哭了……唉! 冷冰心的脸一贴碰上他温厚的胸膛,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婆娑滚落。 奇怪?为何他总是让她有想哭的冲动? “算了,我不逼你就是,别哭。”骆维彦轻轻地哄拍她,就在他彻底打消逼问她的念头时,他怀里的人儿,哽咽的开口了。 “其实打从我懂事后,最常见母亲做的一件事,就是看她倚在门边,喃喃念着她深爱的那个人的名字,可是在我的记忆里,那个人好像没来过几次,只是会寄钱给妈……” 骆维彦没出声打岔,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是指她那个不承认她的父亲。 “我不晓得妈平常会如何去找那个人,但只要有任何可以见那个人的机会,妈都不会错过的。我二十岁那年,有天冷智平不知为何到我家,妈求他回去叫那个人出来和她见一面,谁知冷智平竟向妈说……” 冷冰心抖颤一下,久久没有接腔。 “冰心,怎么了?”骆维彦稍微抬起她犹带泪痕的小脸,挂意她突然的默不作声,“冷智平说了什么?” “他说……”冷冰心看他一眼,立即又垂下眼睑,“他说——‘如果你女儿肯陪我一夜的话’。” 骆维彦只觉脑门一轰,胸口随着燎烧。 天杀的冷智平,他说什么人渣的话! “你……”骆维彦望着她愁敛的小脸,蓦地顿住。 该死! 他该怎么问,才不会伤了她? “我是妈的女儿,可妈为了那个人,竟然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冷智平。”冷冰心心里的寒意开始飘升。 “我的天!你母亲疯啦!”骆维彦不敢置信的吼,然后就见她的眼泪又一滴一滴的掉,他只能心乱如麻的喊:“冰心……” “我不知道妈的精神状况是不是那时就有异样,但当我断然的回答她一句:‘除非我死’。妈立即反身进了厨房,然后……” 冷冰心珠泪涟涟的望着他,左手抚上心口,声泪俱下的说:“妈大叫了一声:‘那你就去死吧!’她手上的菜刀便笔直地刺人我的心窝……” 骆维彦倒抽着冷气,整颗心都揪住了,只能紧紧地抱着她,用他温热的身体温暖她发颤的娇躯。 他终于知道,她心口处那道狭长的伤痕是怎么烙上的了。 “放声大哭一场吧,把心里的痛哭出来,别积压在心底,这样你会舒坦一些。”如果可能,骆维彦愿意代她承受她所有的痛。 冰心伏在他怀里,泪水随着他在她背上的拍抚、他在她耳畔的低语,再也停止不住的溃决而出,而后脆弱的紧搂着他的腰,痛哭失声。 她记得她获救后,好像一滴泪也没有流。 她哭不出来。 是因为她对母亲的心死了吧? 她是恨她母亲的吧?可她丢不下她那可怜的母亲 那样的日子,她真的过得好累好累…… 骆维彦教怀中人儿肝肠寸断的涕泣声催惹得心痛如绞,然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拥着她,让她尽情流泪。 骆维彦一出客房,就瞧见他母亲在厅里望着他。 “爸他们呢?怎么只有妈在这儿?”骆维彦走到茶几旁,倒了杯水喝。 “你信爸在房里和美国分公司的负责人杰生谈点事情,你大哥去他的诊所了。”何文媛回答完后,伸手朝客房指指,“冰心还好吗?” “哭累了,睡着了。”骆维彦回头瞥看客房房门一眼,心底满是不舍。 “要不是妈刚才想端碗调养身体的中药给冰心,在门口听见你们的谈话,妈还真会好好骂骂你,竟敢惹得冰心哭成那样。”何文实在心疼冰心那孩子所受的苦,她母亲怎能这么糊涂啊! “真不知道那家伙是如何撑过来的?”骆维彦心有戚戚的说,踱步坐入沙发。 何文媛若有所思的看着维彦,纳闷的问:“你饭前和冰心发生什么事,妈觉得你们两个怪怪的。” 骆维彦叹吐口气,懒懒地将头向椅背,片刻,他闭眼怅怅地低喃:“冰心说她不喜欢我。” “咦?”何文惊呼一声,马上沉下脸睨看她儿子,“你是不是惹冰心生气,她才会说气话?” “我哪有惹她生气?是她当面……”骆维彦脑中忽地一闪,他睁开眼坐直身子道:“等一下,那家伙那天没看着我的眼睛……” 该死!她没看着他! “妈不知道你和冰心发生什么事? 第15章 不过冰心如果真不喜欢你,她应该早跟你说了,不会等到现在。再说她若不喜欢你、不依赖你,她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她的伤心过往,然后扑倒在你怀里哭,她在妈怀里哭岂不是更适合?” “那她干嘛突然那样说?”骆维彦粗声嘀咕,是在问他母亲,更是在问自己。 “妈是觉得冰心大概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你也知道冰心习惯把伤心委届全往肚里吞,哎!真是苦了那孩子,不论身心,都曾伤痕累累啊……”何文媛说到最后,不由得又摇头叹息起来。 伤痕累累? 蓦地,骆维彦如被当头棒喝,脑海宜浮现冰心背部的交错鞭痕,难不成那家伙是因为…… “永兴事业果然是冷家的家族企业。” 骆维彦的思绪陡地教他父亲的说话声打断。 “冷家?”听到和冰心有关的字眼,骆维彦即刻进人情况,“那他们为何会突然找上骆氏集团,杰生叔叔和他们有生意往来吗?” 骆达远坐近他妻子身旁,朝维彦摇摇头,。我们骆氏不曾和永兴有过生意往来,据杰生说,永兴负责人曾打电话给他,说想和我们合作,但杰生婉转回绝了。” “原因?”骆维彦简短的问,杰生叔对合作对象的筛选严格程度不输他和他父亲。 “永兴的信誉不够强,这半年来更是因为经营者的懒散态度,公司岌岌可危,才会到处想找知名的大公司拯救他们的财务危机。” “我们公司成为他们其中一个目标?”何文媛插口问道。 骆达远向妻子略点一下头,“而且是大目标。只是没想到他qi書網-奇书们动作那么快,才没几天便派冷智平来到台湾。” “他们派谁来都一样,这宗合作计划,没得谈!”骆维彦冷声果断的说。 要他和伤害冰心的浑蛋谈生意?门儿都没有! “没得谈是一定,不过爸担心还有后续问题。”骆达远来回溜看他妻子与维彦,微有难色的说:“永兴的负责人是冷永权。” “他是谁?”骆维彦和他母亲同声发问。 “冰心的父亲。” 隔天,骆维彦因为公司没什么重大事情,所以没去公司。不料冷智平居然还有胆到他们骆家。 “骆少董,因为到公司找不到你,所以我冒昧再次前来贵府叨扰。”冷智平看着面前没好脸色瞪望他的骆维彦,心虚的陪着笑脸。 要不是他叔父昨晚打电话催他尽快和骆氏谈妥生意,他才不会隔了一晚便又跑来骆家。 昨天到骆家,事情并没照他所预期的发展,反倒生了枝节,他离开骆家之后发生什么事,他可无从猜测哪!这有些不利他后续的商谈。 “你可以滚了,我不会答应和你们公司进行任何合作。”骆维彦态度强硬的下逐客令,看见冷智平他就有气。 冷智乎顿时傻眼,事情变化得委实教他措手不及。 “骆少董,你该给我个机会的,好歹看在我是冰心堂兄的份上啊!”冷智平忙搬出冷冰心压骆维彦。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看看!”骆维彦眉毛倒竖,气不过的欺近冷智平。 “我和冰心有亲戚关系,我是她的……呃!” 冷智平话尚未说完,腹部便冷不防的挨了骆维彦结实的一拳。 “你这个人渣!你还有脸说你是冰心的堂兄?三年前你是怎么跟冰心的母亲说的?要冰心陪你一夜,你这个该死的混帐东西!” “维彦……” 满怀愤怒再度挥拳的骆维彦听见了冰心仓皇的轻喝声,但,来不及,他有力的拳头已k向冷智平,冷智平也已抱腹哀叫出声。 “阻止别人打架时,要喊大声一点,知道吗?” 骆维彦潇洒的望向门边惊愕地张着大眼的俏佳人,一本正经的纠正,却瞥见他那不知何时站立冰心右后方的母亲,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搞的?”何文媛指着狼狈扶着沙发椅背的冷智平,一边瞪向维彦,一边牵着冰心走进厅里。 她带冰心到商场逛逛,怎知一回到家门口,就听见智平的哀嚎声。 “我在揍他。”骆维彦坦荡的承认。 冷冰心不由怔愣的瞅向维彦,一般人的回答会是这样吗? “这浑蛋说话轻薄你,意图染指你,让你挨了你母亲一刀,让你对你母亲绝望,让你的心因而冷到谷底,他不该揍吗?”骆维彦定定看着呆呆瞅望着他的可人儿,直批冷智平的罪状。 “我那时……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冷智平勉强直起身子,狡狯的为自己当年的邪念找借口。 “开玩笑?你相不信我也只是和你开开玩笑……。 “维彦……”冷冰心急忙拉住快快不悦的维彦,怯懦的说:“他不值得你动手,别理他了,好不好?” “是啊维彦,教训一下就够了,出事了可不好。”何文媛在一旁提醒。 “我本来还想踹他两脚呢!” 骆维彦低声咕哝,利眼扫向冷智平,厉声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冷董,骆氏不会和你们谈生意,你最好别再踏进骆家一步,否则下次就不只是像今天这样简单的两拳而已。” 冷智平再怎么不识相,也明白骆维彦不好惹,他捂着仍隐隐发麻的肚子,掉头就走,已经碰了一鼻子灰,难道再留在这里受人嘲弄? “好啦,麻烦解决了一个,现在轮到你了。”骆维彦看着碍眼的冷智平离开骆家,转望他身侧的美人。 “我?”冷冰心不解的睇看他,没发觉自己仍挽着他。 骆维彦望进她眼里的困惑,试探的问:“你还是决定要辞职?” 冷冰心微顿,稍稍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你……还是决定不喜欢我?。骆维彦语带玄机的继续追问。 冷冰心心口一抽,松开挽着他的手,低下小脑袋,再点了点头。 她不能喜欢他…… “很好。”骆维彦故作轻松的转望他皱眉的母亲,忽地进出一句:“妈,我决定娶小凯的妈,你有没有意见?” 冷冰心只觉身子一僵,心跳仿佛被勒缚住般的难受。 他要娶……以姊…… “你……”何文媛正想诘问维彦时,察觉他眨使的眼色,顿悟的配合着话锋一转道:“妈没意见。” “那你呢?”骆维彦抱胸逼问将头垂得低低的冰心,存心看她要逃到何时。 “我……没意见。”冷冰心声如蚊蚋的牵强开口,旋身就要往楼上走。 骆维彦在她转身的刹那,一把扣住她的藕臂。 “妈,我和冰心上楼谈谈。”骆维彦朝他母亲说一声,箝揽着想挣开他的轻盈身子步上楼梯。 “你……要谈什么?”冷冰心徒劳的挣扎着。 现在的她,只想独处啊! “谈你的没意见!”骆维彦压低声音说,不容妥协的拦腰抱起兀自扭动的她,“你以为你的力气有我大,还是想让我们两个一起滚下楼?” 一句问话,就令冷冰心无助的停下所有的踢动,只因她力气投他大,也不想让两个人滚下楼。 只是事情……怎么会这样? 一直站在楼下瞧看维彦和冰心的何文媛,虽弄不明白为何看来分明对维彦有情的冰心,要强自隐藏自己的心意,不过她知道,维彦会抚平冰心心底的疙瘩。 维彦那孩子,可是比他们家任何人都还懂得冰心哪! 冷冰心被骆维彦抱回了他的卧房。 他轻轻的让她落站在地,她却仍低着头,没有看他,心里依旧无措的疼痛着。 “看着我!”骆维彦低声命令,一手揽近她,一手抬扶起她从刚才在楼下就一直低垂的小脑袋。 冷冰心的双眸迎上他炯亮的视线时,下意识闪躲游移着,他却收紧他双手的力道,传递他执拗的讯息——她只能看着他。 “我要你看着我,再说一次你不喜欢我。”骆维彦没忽略她眼里一闪即逝的为难凄楚,但他就是要突破她自囚的心防。 冷冰心逃无可逃的和他对望,贴扶在他胸膛的小手微微发颤着。 “我……我上次说过了。”冷冰心愀然低语,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她说?况且这对他不重要的,他已经要和以姊…… “那就再说一次,证明你没有说谎!”骆维彦握着她的肩头,固执的低吼,不让她有退缩的后路。 冷冰心心下一震,小手不觉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他怎么会知道…… “说话呀!”骆维彦紧锁着她定愣的瞳眸,一刻也不放松的进逼。 “我……我……”冷冰心说不出来。 对着他那双仿佛能看穿她的幽深俊眸,那句牵强的“不喜欢他”,她说不出口。 “别……别逼我……”她推开他扳抓她肩膀的大手,不知所措的往后退,胸中的酸涩已往双眼蔓延。 “我逼你?”骆维彦逐步靠近慌张退步的她,“既然你不喜欢我,要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有那么为难吗?” 有。因为她其实是喜欢他的呀…… 冷冰心顺颊滑落的一滴泪,无言的替她作了回答。 她的背部已退抵上墙壁,她想移往右侧避开他,他的手臂却按上墙壁,阻挡她的去路。 “你根本在说谎!” 骆维彦伸出右手再按上墙壁,让她换边走避不成,只能困在他圈围的框框里,“你不喜欢我,因为怕小凯受到以的迁怒,对吧?” “我……”回答不出他要的答案,冷冰心急得又掉下一行清泪。 “你不喜欢我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你怕我会嫌弃你身上的伤痕,没错吧?” 第16章 尽管不忍她晶莹淌落的泪滴,骆维彦还是硬下心问出他的猜测。 冷冰心全身一顿,惊愕的张大泪眼睁望他,“你…… 你怎么知道我……我的伤……” “我看过。”骆维彦轻抚上她错愕的小脸,低声的说。 “你……看过?”冷冰心讷讷地问,反应不过来。 骆维彦略微点头,语带怜惜的说:“你淋雨发烧昏迷那次,你心口处那道伤疤,以及你背后的伤痕,我全都见过。” 他见过? 冷冰心只觉一阵自惭形秽,泪水无声的滑落,她用力挥开他的手,仓皇的奔离他身旁。 “冰心……”骆维彦一把捞抓住她纤瘦的身子,急切的道:“我没嫌弃你的伤痕,从来没有。” “怎么可能?”冷冰心含带哭音,噙着泪水,哑声打断他,“那些淡褪不了的丑陋鞭痕,连我自己都不想看、不敢看,你怎么可能不嫌弃?” “我就是不嫌弃,只有满满的心疼,你懂不懂!”骆维彦摇着她的肩头吼,她对他的退却,果然有大半是因为她的自卑心理在作祟。 “我不需要懂,你放开我……”冰心哭喊着,只想一个人舔舐伤口。 “你……” 她不肯听他的,骆维彦索性夹抱起她,让她站在穿衣镜前,二话不说的伸手解她的衣扣。 “你做什么?”冷冰心惊嚷,他却已解开她上衣的第一颗钮扣。 “让你看仔细自己的伤痕。”他将她的双手反制在她身后,单手继续解着她的衣扣。 “我不要!”冰心惶急的慌喊,无暇顾及在他面前轻解罗衫的窘促,想到的是伤痕呈现在他眼前的难堪。 “冰心……”瞧见她满腮的泪水,骆维彦心软的环过她,缓下语气说:“谁都不想身体被烙印抹不去的伤心印记,但你身上有那些伤痕,不是你的错,更不代表你的全部。” 见她虽仍抽搭的哭着,但巳不再慌动挣扎,骆维彦将她转个身,让她面对镜子,然后撩开她被他解开扣子的上衣,指向她浅蓝贴身内衣边缘,位于心窝口处的狭长刀疤。 “这个伤,是你母亲不该留下的,所幸,你捱过来了。”他在她耳畔低语,不舍的视线,投注着镜中那双迷蒙的泪眼。 冷冰心默然无语,望着那道醒目的刀痕,她还是忍不住掉泪,可是她心里的冷意,似乎……不像往常那般寒冽。 骆维彦拭去她潸然滑落的泪,将她旋个身,轻轻将她的衣服由肩膀拉褪至手腕处,再将她柔亮的长发拨拢至右肩,露出她大半个白皙的背部。 “看这里,冰心。” 骆维彦指着镜子里反映的她的背部,在她缓缓调过视线时,将大手覆上她布满条条鞭痕的背,柔声的道:“这些伤,也是你母亲不该留下的,幸好,你也撑过来了。” 冷冰心心里一阵酸楚,眼里又漾带出另一波泛滥的泪意,她只能无言的望着他。 “这样美好的肌肤嵌有不该有的痕迹,我觉得可惜、觉得心疼,但我不嫌弃。”骆维彦温温呢喃,轻轻吻舐她的莹莹泪雾,“因为我懂你的痛、你的苦,再说,我喜欢的,是你的全部,你明白吗?” “维彦……”冷冰心情不自禁的轻唤,依赖的扑人他怀里,任温热的暖流滑过她的心头,任止不住的泪水啪嗒啪嗒的落。 “伤痕已经跟着你了,你得试着坦然接受,否则你永远不能释怀,这样过日子很累,我不希望你这么折腾自己,懂吗?” 骆维彦轻挲着她的背,可以略略感到掌心里的不规则的触感,他胸中一疼,不由地搂紧她一些。 “嗯。”冷冰心细声的应,抽咽的吸了吸鼻子。 “别哭了。”骆维彦低下头,抹去她颊上的泪,瞧见她此刻裸露的模样,他不假思索的说:“你这样很性感。” “嗄?”冷冰心一愣,随着他的视线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她立即惊呼出声。 老天!她…… 冷冰心忙不迭的拉好外衣,揪住衣襟,所有的羞意霎时全晕上双颊。 “我……我回我房间了……” “干嘛那么慌张,不是告诉你,我全见过了?”骆维彦手臂一伸,轻易的又将她仓急转身的娇躯环入怀里。 全见过? 冷冰心脸上烧烫一片,用小小的音量问:“上、上次其实是……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是啊,不过你现在比较有肉了,只是抱起来还是太轻,所以你仍然要再多吃些,知道吗?”骆维彦说得一点儿也不含糊,双眸离不开她迷人的媚红颊畔。 “知道啦,我可以回去了吗?”冷冰心急急地说,脸上的烧热直漫耳根。 之前担心他在意她伤痕的顾忌尽除,她现在反倒只记得他看过她身体的尴尬与羞怯。 “不可以。”骆维彦挑眉说道,嘴角浅浅地扬起。 “为什么?”冰心娇问,揪着衣襟的小手紧了下。 “因为——我还没吻你。” 骆维彦霸气的说,在她眨着仍漾存莹亮水雾的美眸瞳望他的下一秒,他没让她有开口的机会,俯下头,深深吻住了她。 他会放开她,等他吻尝够了她,再说…… 第八章 秋风轻吹的日子,骆家准备在今天来场轻松的烤肉活动。 冷冰心帮忙把东西拿到庭院里,突然听见熟悉的轿车声,她一抬头,便瞧见刚才说要出去一下的骆维彦,正开着他的深蓝色座车回来。 看不清深色玻璃内的他,但想起他,冷冰心心里甜甜的,唇角不觉微微扬起。 “啊!冰心阿姨在对我笑耶!”轿车内的小凯喜孜孜地喊。 “谁说的,冰心阿姨是在对干爹笑。”骆维彦痴情的凝注浅笑的冰心好一会儿,才熄掉车子引擎,再解开小家伙的安全带。 “谁说的!”小凯鼓着腮帮于反驳,人家冰心阿姨明明就是在对他笑。 “干爹说的。”骆维彦捏一下小凯的脸颊,将他抱下车。 打从他将车子驶入骆家,便锁住冰心俏丽的身影,她不知道他要去接小凯,那抹嫣然笑靥,当然是为他而绽。 坐在轿车后座的连以,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虽然骆维彦已经跟她说得清清楚楚,他和她只是朋友关系,可听着他谈冷冰心,她就是无法释怀。 “冰心阿姨。”下了车,小凯大声的叫,暂时忘了和他干爹争论冰心阿姨在对谁笑。 “小凯?” 刚放好盘子的冷冰心听见突来的一声唤喊,她微愣的转头一看,随即惊喜的急迎上前。 可才走没两步,她便顿下脚步,她看见了跨下车门的连以。 “以姊……”冷冰心小声的喊,想亲近小凯的强烈意念顿时变得犹豫,她怕以姊会不高兴。 “喂,你这种表情,会让小家伙误以为你不想见到他。” 骆维彦走近怔愣的心上人眼前,将小凯塞入她怀中,又怕她抱不动的揽着她的腰,帮忙托住小凯。 “不是,我……” “没事。”骆维彦明白她的顾虑,附在她耳畔低语:“我刚去接小凯时,妈恰巧也打电话要以带小凯来烤肉,她既然答应一道来,不会拿小凯出气的。” 冷冰心还没回话,连以淡漠的话声已经响起。 “我去帮伯母的忙。”连以不想看骆维彦和冷冰心的亲呢样,扭身就往何文媛那边走。 冷冰心心中一束,她腰上的力道却紧了紧。 “什么都别想,你只要陪小凯好好地玩就好,要不然我就把小凯送回去。”骆维彦在她耳际低声威胁,不希望她老绷着心弦。 “好嘛……”冷冰心紧张的答应,搂紧小凯一些,只不过她还是无法完全抛开心里的顾忌。 刚刚以姊看她的眼神,虽然没前些日子那样凛冽,但仍旧冷冷的,她感觉得出来,以姊依然不喜欢她。 “小凯,你跟冰心阿姨玩,干爹去帮忙烤肉,等会儿再叫你和冰心阿姨吃。”骆维彦将小凯抱下来,对着小家伙交代。 “好。”小凯答得干脆,想起他的“重要问题”,他拉起冷冰心的手就问:“冰心阿姨,刚才干爹的车子开进来时,你是在对小凯笑,才不是对干爹笑,对不对?” “咿?刚才……”冷冰心略作回想,不意却瞥见说要去烤肉的维彦仍定站在那儿,挑着眉询看她。 “呃……对。”冷冰心别开头,避去维彦盯望的视线,红着脸低头朝小凯低应了声。 “干爹你输了。”小凯得意的仰头瞅着干爹,开心的咧嘴笑,就说冰心阿姨是对他笑咩,干爹还不信! “哦——是吗?” 骆维彦不以为意的一把搂过冰心,凑近她泛红的脸蛋,不容妥协的叮嘱:“记着,你欠我一个三分钟的长吻,因为你说谎,让我输给了小家伙。” 冷冰心不禁呆愕住,这个男人…… 哪有这样的? 她无奈的看着他带着挑衅的眸光转身寓去,却在无意间瞥见连以仓促的抽离的目光。 冷冰心心底不由一跳,牵着小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些。 以姊……在看维彦? 骆维彦坐在矮凳上,正将一片让他烤焦的肉挑起来,就听见小凯雀跃的喊声。 “干爹、干爹,你看!” 骆维彦偏过头,只见小家伙手上扬着一张白纸向他跑来,冰心则跟在后头,表情有些腼腆。 “你要让干爹看什么?”骆维彦朝小凯问,视线却是定锁着脸现羞意的冰心。 “让干爹看干爹。”小凯献宝似的摊开小手上的画纸,挪到他干爹面前。 第17章 “什么叫……”骆维彦定睛一看,未完的话顿时打住,双眼发亮的直盯他眼前的“自己”看。 “什么东西令你看得目瞪口呆的?”骆维俊狐疑的趋近维彦身边探看,在瞧见白纸上那张和维彦一模一样的俊脸时,立刻大嚷:“天啊!是谁居然可以把你的脸贴在纸上?” 骆维俊的大叫声,惹得骆达远夫妇及连以也好奇的走上前一看究竟,一旁的冷冰心却悄悄的退了一步。 “俊伯伯,那才不是用贴的,是冰心阿姨用铅笔画的哦!”小凯在一边慎重的纠正。 小凯的一句话,教除了连以埴之外的每个人,全惊诧的望向静静站立一侧的冷冰心。 “我……呃,小凯说要画些东西,然后他说……说要画维彦,所以……”冷冰心被看得一阵慌窘,低下头绞着手措头,细声的说。 “冰心呀,你好厉害,伯母虽然不懂画,但你笔下的维彦看来就像有生命般,好动人哪!”何文媛由衷的说。 “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传神,仿佛把维彦所有的情感全贯注上去了。”骆达远欣赏的作补充说明。 冷冰心不习惯被称赞,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她没想到小凯会将她画好的画拿给维彦看,他……他会怎么想呢? “你学过画?”骆维彦讶异的问,起身走向低头挲手的可人儿。 冷冰心摇摇头,她只是偶尔自己随意涂鸦而已。 骆维彦双眼不觉又是一亮,他扬扬手上的画道:“你没学过画,那你是怎么把我画上去的?” “这个小凯知道,就是用铅笔一笔一笔的画呀!不过冰心阿姨画一画会闭上眼睛,小凯有问冰心阿姨在做什么,冰心阿姨说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干爹的脸,然后再把他画在纸上……可是干爹……” 小凯说着拉了他干爹的衣服一下,弄不明白的问;“小凯也有闭上眼睛啊,为什么我就没看见干爹的脸,只看见一片黑漆漆的咧?” 小凯天真的问话,引来一阵轻笑声,冷冰心只觉窘促不已,脸上阵阵发热。 “基本上,这是你干爹和冰心阿姨的问题,就好像只有你干爹会看冰心阿姨看得将热狗和肉烤焦了一大盘一样,所以小凯闭上眼睛看不到你干爹是正常的,不必管他。” 骆维俊调侃维彦,小孩怎能了解爱情的魔力。 小凯似懂非懂的将小脑袋一点,“这样啊!不过干qi書網-奇书爹有点笨哦,看冰心阿姨就看冰心阿姨啊,怎么还把热狗烤焦了呢?对不对,冰心阿姨?” 冷冰心红着脸,偷眼觑看维彦,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怕再欠我另一个三分钟,所以不敢回答小家伙?” 骆维彦欺近尴尬的朝小凯笑笑的忸怩佳人,低声捉弄。 “才……才不是。”冷冰心心跳加快一拍的答。 “你画得很棒,我喜欢。”骆维彦低低地说,将画纸挡在小凯面前,重重地吻了她的红唇一下。 “你……”冷冰心没料到维彦竟会当众吻她,窘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难为情的将目光往旁边一瞟,瞧见骆伯母他们微笑以对的同时,也刚好撞见以姊的手被烤炉内的木炭烫到。 “以姊,你没事吧?”冷冰心急急走向连以,拉起她的手问。 “假惺惺!想博得维彦更多的欢欣是吗?”连以甩开冷冰心的手,用只有她和冷冰心听得见的声音,不带感情的嘲讽。 骆维彦眼里只有冷冰心,连以看见了。骆维彦刚才对冷冰心的亲密一吻,更是教她郁闷难当的打翻烤好的食物,才会烫了手。 现下,冷冰心是想向她炫耀掳获了骆维彦的心吗? 冷冰心没有回话的站离了连以。 以姊在生她的气,因为维彦…… “冰心,怎么了?”骆维彦不放心的跟着冰心后头,他方才似乎瞥见以甩开了冰心的手。 “呃,没什么。以姊的手烫到了,你帮她看看,我带小凯去洗手,回头再来吃烤肉。”冷冰心匆匆说完,上前牵起小凯就往屋里走。 她在以姊跟头只会惹她生气,她还是离以姊远一点儿的好。 “这家伙,又瞒我什么?” 骆维彦咕哝了下,扬声叫了他的医生大哥察看以的手伤,迳自去盛装食物。 那纤瘦的家伙什么都还没进食,他得要她多吃些。 连以在骆维彦随着冷冰心转头的刹那,明了得彻底,她在骆维彦心底,根本连丁点的“重要”地位,都谈不上。 清凉的夜,冷冰心定站在骆维彦的卧房前,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提起勇气敲下房门。 “维彦……”冷冰心才开口,房门已应声而开,她反射性的退后一步。 “干嘛往后退?”骆维彦眯眼抗议的一把拉她入怀。 “我……有事想找你谈,可以吗?”她稍微站直身子,扶着他的腰际问。 “这还用问!”骆维彦顺了顺她眉边的发,将她揽入他房里,“不过你得等一下,刚才王董传了份文件给我,我还没看完。” “我会不会吵到你?。冷冰心抱歉的问。 “又在说傻话了。”骆维彦轻拍她的小脑袋一下,“随便坐,我马上好。” 冰心点点头,看着他走向书桌,她轻轻地踱到窗户旁,心里其实很混乱。 她是想找他谈以姊的事,她…… “咦?” 突地,望见楼下一抹炫目的紫色光影,冷冰心双手趴在窗框上,低头往下瞧得更仔细些后,她不禁喜悦的笑开,然后踮起脚,又将身子向下弯看了点。 “老天!你在干什么!”骆维彦惶急的低吼,从她身后将她抓抱起来。 他才坐下书桌前,听见她细细的惊噫声,转过头,岂料就见她弯趴着身子,直往楼下探看,还连脚悬浮起来,差点没让他的心脏蹦跳出口。 “你想吓死我是吗?这里是二楼你知不知道?你给我乖乖的坐在床上,听到没?”骆维彦将她抱上床铺,心有余悸的沉声低喝。 “我……只是突然看到庭院里的紫玫瑰……”冷冰心无辜的瞅着眉头深锁的他,小小声的说。不知他为何发那么大的脾气? “你很喜欢紫玫瑰?”忽然想起她好像常流连在庭院里的紫玫瑰花丛旁,骆维彦压下心底的气,质疑的问。 冷冰心屈膝抱坐着,遥想的说:“以前从我的卧室可以看见隔壁邻居院子里的紫色玫瑰,每次只要望着那片浅紫花海,我会觉得心里很平静,就算……只有一个人也没关系。” 她最后一句话教骆维彦的胸口一抽,他坐下床沿,疼惜的拥她入怀,“你要欣赏紫玫瑰可以,但我不许你像刚才那样吊在窗户上,太危险了。” “好。”她低声浅应,轻推他道:“你去忙,我就坐这儿等你。” “算了,先说你要找我谈的事吧。”他怕一转眼,她又出其他纰漏,更重要的是,他一抱住她,就不想放开她了。 冷冰心仰起小脸,轻咬了下嘴唇,“我……想和你谈以姊。” 骆维彦微蹙眉峰问:“谈她什么?” “其实我第一次遇见以姊时,她很亲切的,可是我……好像扰乱了她的生活。维彦……”冷冰心望着他,犹疑半响,忍住心痛的轻问出口:“你有没有可能……回头去爱以姊?” “你说什么!” 骆维彦将她盈盈可握的纤腰扎得死紧,眉问眼底,全是不满的气焰。“我不是告诉过你,上次我说要娶小凯的妈是想试探你的反应,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爱上以?” 冷冰心轻摇一下头,苦涩的道:“看见以姊难过,我心里不好受,因为事实上我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闯入你们的生活……” “把我往别人怀里推之后,你打算怎么办?”骆维彦忍住气,粗声拦问。 “我……”冷冰心垂下眼险,遮住眼的黯淡,声回答:“我撑得过来的,一个人的日子,我很习惯……” “你这个笨蛋!”骆维彦又气又心疼的低骂出声,俯下头,密密地吻住她。 “维彦……”冷冰心才张口,他滑溜的灵舌已闪进她的嘴里,她只觉身子一软一倾,背部巳躺垫上柔软的床铺。 骆维彦霸气的吻尝她,在她驯服的圈上他的颈子时,他的唇舌温柔了下来,湿润的与她相缠,欲罢不能…… “爱情不能相让,懂吗?” 骆维彦粗喘着松开他身下同样气喘吁吁的她,抚着她酡红的脸道:“我对以从来就没有男女的情分,如何去爱她?再说你就是出现了,就是闯进我的生活,闯入了我的生命,你明不明白?” 冷冰心傻然怔住,“我……闯入了你的生命?” “我爱你。”他在她脸上吹气呢喃,回答她眼里的疑惑。 冷冰心心头急遽怦跳,有些呆傻的凝望他醉人的瞳眸。这是第一次听他说…… “我爱你。”骆维彦再次低喃,紧贴她柔软的娇躯,流连的舔舐她软绵的唇办。 “维彦,你……”冷冰心脸红心跳的想止下他又腻上的亲呢,只可惜根本推他不动。 “你忘了你欠我一个三分钟的长吻?”骆维彦嘎哑呢哝,蛮横的探入她口中,执拗的撩缠她的丁香小舌,要她全心全意的回应他。 冷冰心逃不开他,只能再次陷落在他不罢休的索吻里,逐渐虚软迷乱,怯涩回应他。 “冰心……”他切切地唤,体内的渴望教身下人儿柔顺的舌尖与柔软的身体点点催发。 他痴迷的将双唇游移上她的颈项,双手也贪婪的探入她的衣内,恋上她玲珑有致的身躯。 第18章 “维彦……”他在她腰际揉抚的大手,让她不由自主轻吟出口,冷冰心无力又腆赧的覆上他的手,“你……” “我要你。”骆维彦在她耳窝轻喃,没抽离他贴覆在她滑细柳腰上的大手。 “你……”冷冰心一悸,在他痴迷烫人的凝睇下,面红如霞,她急着起身,却怎么也退不开他轻压她身上的精壮身躯。 “彻底把你变成我的,你就不会傻傻的将我往别人怀里推。”他占有的低语,吻上她不安眨动的美眸。 “什……嗯……”他的舌旋划上她的耳窝,教她身躯忍不住一颤,呻吟出声。 “我要你,冰心,我要……”他轻轻啃咬她柔润的耳珠,品尝她的颤抖,伸手解着她的衣扣。 他要她,他要她成为他的…… 冷冰心脑袋一片空白,才恍惚的觉得浑身发热,下一秒,她已感觉身上被褪去了束缚。 猛然想起她身上的伤痕,她下意识的想去遮捂心口处的伤疤,他温热的大掌已贴触上她的心窝。 “你还是介意你的伤?”骆维彦怜惜的轻抚她胸口的伤痕,轻声的问。 冷冰心将小手覆上她胸前的温温大手,慌慌地说:“有一点,突然……呈现在你眼前,我……” 他吻上她的唇,截去了她惶惑的回答。 “在我眼里,你是完美的。” 骆维彦俯下身,轻柔吻碰她心口处的那道刀痕,然后再将她侧个身,无限温柔的吻上她的背部,将他的心疼与不舍,印上她每一条不褪的伤痕。 冷冰心心里一阵漪动,眼眶随之泛起迷蒙水雾,他总是让她想哭…… “喂,怎么又掉泪了?”听见她细微的吸鼻子声,他扳过她,及时吻去她眼角悬坠的泪滴。 冷冰心微微摇头,“没什么,只是……你让我觉得很温暖。” “别哭。”骆维彦舔了她水亮的眼睫一下,埋入她白皙的颈项摩蹭,“我会让你更温暖。” “咦?更……嗯……”冷冰心才觉他的话奇怪,冷不防的,他的大手已揉按上她的胸房,教她身体像通过一道电流般的酥麻,情不自禁的逸出虚软的低吟。 骆维彦恋上了她雪白的迷人双峰。不是很丰盈的胸房,却恰到好处的呈现属于她的浑圆尖挺,他爱不释手的揉捏上她那漂亮的圆俏弧度,唇舌更是禁不起她粉嫩蓓蕾的诱惑,恣意的含吮品尝她。 “维彦……嗯……别这样……”他亲密的撩拨逗弄,教她全身颤起一阵痉挛,身不由已的娇声吟哦,冷冰心只能害羞又无助的轻推他的肩膀。 “你好美,我要……” 骆维彦吻上她微的小嘴,一手用拇指搓弄她为他而硬挺的蓓蕾,一手缓缓地撩探入她的裙底,抚上她光滑的大腿内侧…… “啊……” 他愈采愈放肆的探抚,教冷冰心娇吟叠连,也心慌不已。 “维彦,我……我怕……”冷冰心羞窘的并起双腿,不知所措的挪动身子。 “别怕,要你的是我,别怕……” 骆维彦轻声的哄,用一记绵长细腻的深吻安抚她担忧的心绪,悄悄褪下她的长裙与底裤,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触上她隐密的私处。 “啊,维彦,不要……”所有的臊意取代心里的恐慌,冷冰心急抓着他的手臂,无限娇羞的瞅着他。 “不行,我要。” 他附上她耳际低语,手指稍一力,开始旋揉她柔软的花瓣,在她轻哼出撩人的呻吟时,他低头含住她透红的蓓蕾舔弄着,手指仍在她双腿之间轻揉慢捻,感觉她的颤栗。 “维彦,你……嗯……” 冷冰心的脑袋昏恍得可以,他温柔带火的挑弄,教她无力招架,只感到全身传透着令她陌生的奇异感受,抑不住的温热由下腹漫流而出,她只能无助的辗转低吟,不由自主的蠕动身子。 “老天!你不知道你这模样有多迷人……” 她舒软的娇吟、性感的蠕动,还有那在他揉抚下为他濡湿的诱人谷地,让骆维彦早巳紧绷的欲望,更加亢起。 他匆匆脱去身上的衣物,只想要她。 “准备好了吗?”他强忍饱胀的渴望,以欲望的前端厮磨她湿润的柔嫩,嘎声的问。 “嗯……”冷冰心只能回以嘤咛浅吟,他轻柔的抵碰旋起难耐的酥麻,令她不由拱起身子,觉得好热好热。 “我会轻轻的,别怕……”骆维彦轻吻她的唇,在她扶上他的双臂时,他稍稍托抬起她的粉臀,以欲望的前端分开她的花办,轻怜硬实的挺了进去。 “啊!”一阵撕裂的疼痛,让冷冰心抓着他手臂的手一紧,皎着唇,轻哼出声。 “痛的话喊出来,别忍着。”骆维彦轻轻拨抚她含咬的嘴唇,怜惜的说,忍下她紧密的包裹所带来的快感,在她体内停住不动,等她的疼痛平复。 冷冰心摇摇头,含羞望进他深邃呵疼的眼,默默承受她接纳他时,所带来的灼灼烧痛。 “傻瓜。”骆维彦拂着她的额发,在她脸上洒下密密麻麻的吻,“等会儿就不痛了,等会儿就不痛了……” “嗯。”她细细地应。 当他开始在她内缓缓律动,冷冰心本能的紧贴着他,感觉他硕大的硬实一次一次充满着她,慢慢化去她的疼痛,夹带出前所未有的欢愉,让她不自禁的在他身下婉转娇啼。 “老天!你真的好美,好美……” 凝望着她此刻娇柔妩媚、羞怯撩人的模样,骆维彦忍不住更深刻的占有她,放任自己高涨的渴望在她温暖紧密的包裹中,蔓延个够。 “维彦,啊……嗯……” 他逐渐加快的节奏,冲击出一波一波更强烈的感官刺激,冷冰心不由得娇喘连连,小手不觉扭着床巾,颤颤地承受他带给她的,无法言喻的酥软感受。 “冰心,冰心……”骆维彦忘我的呢喃,浊喘着和她的娇吟相和,双唇双手恋栈的吻碰她美好身躯的每一处,始终没有停下眷要她的动作,一次次的更深入她的温暖之中。 她是他的。他要要得更多更多…… 时间,仿佛停止在漂浮的空间里。 冰心在他如火的熨贴需索下,松软的融化,浮沉…… 第九章 骆维彦站在八楼的专用电梯前,盯着电梯指示灯停在一楼不动,他的心里开始不安的颤动。 冰心没问题吧? 他没答应让冰心辞职,只答应让她休息几天,下午他有事必须到公司,于是拉她陪他一起来,顺便想让她自己一人搭乘八层楼的电梯,试试她是否能克服心里的恐惧。 可先上楼的他,此刻却后悔了。 上回才逼她搭三层楼的距离,这回一下子要她从一楼搭到八楼,真的没间题吗? 她会不会…… 就在骆维彦放怀不下的同时,电梯的灯号开始闪动,骆维彦的心跳也随着逐楼跳换的数字急剧加快。 “老天!她可千万别出事。” 骆维彦担怕的喃低语,就见电梯数字已耽停在“8”,而后紧闭的电梯门骤然开启,然后…… “冰……” 瞧见电梯内的丽人影映入他眼里的刹那,骆维彦才急着想叫唤,纤细人儿已匆忙奔出,整个人扑入他怀里,小手将他环抱得紧紧的。 “冰心,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骆维彦心慌的搂着她,她该不会是吓坏了吧? “我没有昏倒哦。” “嗯?”听见她细细的声音,骆维彦低下头,意外的看到怀里的可人儿仰起小脸,唇畔漾着好迷人的温柔微笑。 “刚进电梯时我还是很紧张,可是后来……心里比较平静,我没有闭上眼睛也没有感到呼吸困难,然后看到你时,脚也能动哦!”冷冰心轻声向他诉说独自搭电梯的情形。 骆维彦释怀的浅笑,拢了拢她的长发问:“心里不怕?” “一点点。不过只要在心里想你,就不会那么害。” 冷冰心望着他的俊眸,未假思索的说,没发现话里泄露了对他的深浓依赖。 “哦——”骆维彦拉长尾音的俯近她,“那你刚才在电梯里一直在想我啰。” “嗯,一直。” 突地瞟见他嘴角扬起魅惑的笑,冷冰心这才发觉自己的话多引人遐想,她急忙松开仍环抱着他的手,笨拙的解释:“那个……我只是……” “只是?”骆维彦挑着眉,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的下文。 冷冰心一时语塞,他一眼,又微低下头,只剩两颊透红。 她刚才的确是一直想他呀。 “该死,你让我只想好好的你。”骆维彦低声咕哝,俯下头就吻上楚楚动人的她。 “维彦……”冷冰心忙别开头,他温热的唇从她嘴上轻刷而过,她尴尬急语:“这里是公司,会有人经过。” 骆维彦皱下眉头,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他的办公室走,等进入办公室,甫关上门,他便将她压贴在他怀里,霸道的欺上她的唇。 “维彦你……” “这里不会有人经过。”骆维彦固执的吮吻她的唇瓣,止下她的娇嗔,“你又忘了吻你是我的权利?你是我的。” “你……” 他的一句“你是我的”,让冷冰心羞怯的忆起那日和他的缠绵,稍一闪神,他灵巧的舌已滑入她口中,轻易瓦解她的防备,令她不可自拔的迷乱在他醉人的拥吻里。 “老天,你总让我克制不住自己……”骆维彦沙嘎呢哝,痉挛一下,又痴迷的捕捉住她娇艳欲滴的小嘴,双手扯拉着她的上衣,赖上她衣内的柔嫩身躯。 “不行,维彦……呀……”冷冰心羞窘的推阻,一个站立不稳,她和他双双跌人地毯上。 第19章 “没摔疼吧?”骆维彦喘息着问,小心的牵过她,却在看她的模样时,痴傻住了眼。 她那微乱的秀发,如霞的脸蛋,嫣的唇瓣,加上那他解开两颗扣子,酥胸半露的撩人姿态,让他早已所剩无几的定力,更加摇摇欲坠。 “该死,你这么迷人,会让我想在这里要了你。”骆维彦嘎哑低吼,没注一手上力道的一拉,她整个人就教他带入了怀里,坐在他腿上。 “我……你……”冷冰心因他露骨的话窘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手轻推他的胸膛,推开和他的距离,一手楸紧敞开的衣襟,慌乱不已。 “拜托,别慌,你不知道你愈慌愈迷人吗?”骆维彦环着她,努力压抑蠢动的欲望,她全身不褪的羞意,却寸寸撩拨他的按撩。 “那人家……到底该怎么办嘛!”她瞅着他,怯怯地问,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该和他来公司。 骆维彦定定凝看她,忽地模糊的嘟哝一声,低下头深深吻住含羞带的她。 他投降了。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要她。 冷冰心弄不清状况的就救他精壮的身躯压复在地上,他吻得天旋地转,当他的大手放肆的揉抚上她的胸房时,她意识薄弱的推阻,耳中响起了响亮的电话声。 骆维彦才贪婪的想汲吮她美丽的胸脯,不停歇的刺耳电话声,不识的打断他对佳人的亲呢。 “该死——” 骆维彦低咒出声,不情愿的扶拉起让他心荡神驰的美人,气闷的上前接应该死的电话。 “喂,什么事?”骆维彦拿起话筒,粗声粗气的问。 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打扰他和冰心的温存! “骆少董,有位冷先生说有急事要见你。”王秘书在电话那头颤声回答,他们骆少董的声音听来极端不悦哪! “哪个冷先生?”骆维彦冲着口气问。 “他说他叫永权。” “永权?”骆维彦微顿,这个人不是冰心的……“请他到会客室,我等会儿到。” 在一旁窘促整理衣衫的冷冰心乍听“冷永权”三个字,背脊不觉僵了下,那不是……那个人的名字吗? “什么?冷永权还说他要见冰心?” 冷冰心当下又是一怔,那个人为什么要见她? 当冷永权听见推门声响,从倚站的窗边侧过头,他看见一双好登对的俊男美女连快走进会客室。 这两人就是骆维彦和冷冰心? “他就是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骆维彦睨视眼前这个西装笔挺,一脸精明干练的中年长者,没先打呼,倒先转问身旁的可人儿。 冷冰心紧挽着他的手臂,偷偷地瞄了“那个人”几眼,她迷惘的摇摇头。 “我……实在没有印象,我没见过他几次,而且是在我还小的时候,我……记不得。”冷冰心悄声的说,无法从那遥远又有限的记忆里拼凑出那个人的容貌。 “我的确就是你的父亲,冷永权。” 冷永权一双健铄的利眼不住的打量冷冰心,她确实如智平在电话中说的,貌美如花,比她母亲还美。 “二十几年前就该承认的一句话,居然迟到今日才开口,而且还是选在我骆氏集团说,哼!” 骆维彦冷嗤一声,揽着冰心坐上沙发,毫不客气的说:“冷先生,打开天窗亮话吧,别浪费时间虚情假意,兜着无聊的圈子。” 冷永权挑挑眉梢,不怒反笑的落座在骆维彦对面。 “难怪智平说你不好惹,骆少董的胆量气魄,看来没几人能敌。” “我不会答应和你们永兴谈任何的生意,冷先生若想解决你们公司吃紧的财务状况,请另谋他法吧。”骆维彦快语直言,一点儿也不想和看来老奸巨猾的冷永权拖拉。 冷永权脸色倏地一凝,但立即又换上笑脸,逢迎的道:“骆氏的名声远近驰名,能和你们……” “不可能!”骆维彦断然截去冷永权的话,“先别说你们公司本身的信用问题,光是你没办法给冰心她们母女一个安定的生活,导致间接对冰心所造成的伤害,我们就没得谈。” “就算我是冰心的父亲,也没得谈?”冷永权试探的问,将目光调向柔柔弱弱。不发一语的冷冰心。 他听智平提过骆维彦对冰心的呵护,也看得出来骆维彦对冷冰心情有所钟,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个陌生的女儿牵制桀不驯的骆维彦。 冷冰心仍旧没开口说半句话,只是静静地挨着维彦。 那个人开口喊她了,也亲口说是她父亲,但是,|奇-_-书^_^网|她听不出也感觉不到丝毫感情。 “如果不是为了你那将倒未倒的公司,你会承认冰心是你的女儿?”骆维彦冷峻的睐向冷水权,讨厌他有所目的的声称他是冰心的父亲。 “无论你怎么说,冰心是我的女儿一事是事实……” “我是吗?”冷冰心低头小小声的打断冷永权的话,凄楚的说;“我记得自己的身分证上,填的好像是……父不详。” 骆维彦胸口一窒,有力的手臂疼惜的搂紧身旁的人儿。 “你跟着我的姓,当然是我的孩子。”冷永权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其实他动机不纯的心思,全气度卓绝的骆维彦摸个正着。 “我还是不会答应与你们谈生意。”骆维彦一眨不眨的盯着冷永权,如他所料的,看见冷永权脸色大变。 这个会亲自从美国跑来台湾找他的冷永权,根本只想以冰心为饵,要他软下态度资助他们公司,还口口声声说冰心是他的女儿,真是该死。 “倘若真是这样,冰心必须随我回美国。”冷水权不得不慑服于骆维彦眼底的不妥协,他敛着脸,打起另一道盘算。 回美国?冷冰心一惊,轻放在维彦大腿上的小手不禁悄悄握起。 那个人要她回美国做什么? “理由?”骆维彦安抚的拍拍怀里人儿的手背,毫不让的迎视冷水权犀利的眼神。 “你这么傲慢无礼,连我是冰心的父亲都可以如此干脆的拒绝我的合作要求,我想我该替冰心着想,让她寓你这种目无尊长的人远一点。”冷水权摊摊手,一副“我都是为我女儿好”的矫揉神情。 “维彦他不是。”冷冰心急着为维彦辩解,他搂搂她的肩头,低声拦去她的话。 “别跟我说那些搪塞的借口,我只想知道,你打算带冰心回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骆维彦弯身前倾,直勾勾地逼视眼底藏着狡猾光芒的冷永权。 冷永权眉头一挑,对他跟前这个冷静沉稳的年轻人刮目相看。 不愧是骆氏的负责人,这骆维彦不但具有天生的领导气质,连敏锐的观察力都是一流。 “我为冰心决定了一门亲事,对方很有诚意,急着见冰心一面。”冷永权作了完美的回答。 冷冰心错愕的抬眼望向冷永权,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要不是看在你年纪已有一把,我会像对忖冷智平那样,给你几拳。”骆维彦冷冷地说,拥着冰心就站起身。 “什么意思?”冷永权跟着站起来,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的问。 “你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 骆维彦瞳瞪冷永权,极力隐忍的气焰,瞬时燎开。 “说得好听,为冰心决定了亲事?不用猜我就知道你根本是想把冰心推向肯帮你出钱让你周转的人身边,哪怕那人是七老八十或三妻四妾,对吧,冷永权。” 骆维彦气炸的直呼冷永权的名讳,明显的感到怀里娇躯的瑟缩,他担忧的低下头,只见冰心小脸苍白一片,他怜惜的拍拍她的脸,用牢牢的环护为她抵御心底的寒伧。 “对方的家世很好,他会疼爱我女儿的。” 冷永权虽讶骆维彦既精准又俐落的揣测,仍从容的自圆其说。冷冰心是由他冷永权赋予她一半生命的,用她交换他的公司,有何不可? “这么多年来,你对冰心的生死闻问过吗?你有什么资格说她是你的女儿?我告诉你,只要有我骆维彦在,你就休想从我身边带走冰心!”骆维彦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他实在心疼冰心竟然有这样自私自利的浑蛋父亲。 “你又有什么权利不让我带走冰心?”冷永权冷眼一扫,也摆出了强硬态度。 “就凭冰心是我的未婚妻。” 骆维彦强而有力的一句话,让空气瞬间停顿了下采。 冷冰心心头“咚”的一跳,怔怔的定愣着。 维彦说她是……他的未婚妻? 冷永权迎对着骆维彦眼里坚定无比的护卫眸光,他顿感棘手的皱下眉头。 他现在需要的是速战速决,怎么偏偏碰上个十足难缠的碍事者? 就在会客室内的空气暂时僵停的同一时刻,门外的连以也感觉呼吸沉窒了起来。 她只是想来告诉骆维彦,今天是小凯的生日,请他上帮小凯庆祝一下,没想到会从虚掩的门边听到骆维彦对冷冰心信誓且且的宣言。 为什么? 为什么冷冰心会成为骆维彦的未婚妻。 天边映照着橙亮云彩的黄昏时刻,冷冰心和骆维彦来到了小凯的家。 冷冰心正想下车,维彦已绕到车门这头牵扶起她,她朝他浅浅一笑,才站起身,脚下一打滑,她倚入了他怀中。 “对不起……”冷冰心忙将身子站直,他双手已环上她的腰,她仿佛又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下午听见他那句话时一样。 她……是他的未婚妻? 冷冰心没去问他为何那样说,事实上也没有时间问。 第20章 当冷永权满脸不悦的朝维彦丢下一句:“我会再来找你。”悻悻然离开骆氏公司后,以姊便来找维彦,说今要帮小凯过生日。 接着,好几个部门主管又都有要事找维彦商谈,她不好在一旁打扰于是就去找小凯,晃到休息室和小凯聊着玩着。 然后,他们开车跟在以姊的车后,来到了这里。 “有没有扭到脚?”骆维彦不放心的低头探看。 “没有。”冷冰心轻声回答,柳眉微蹙的间:“维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声音怎么比刚才沙哑。” “我觉得喉咙好干,想喝水。” 骆维彦难过的清了清喉头,这好像是他每次感冒的前兆,该死:“一定是下午被冷永权气得连病毒都跑出来了。” “那赶快进屋里喝水吧。”停好座车牵着小凯走过来的连以听到骆维彦的话,她体贴的说,眼里容不下依偎在骆维彦怀里的清丽人影。 她没打算请冷冰心一道儿来的,可她知道骆维彦一定会带她来,就连小凯也巴望他的冰心阿姨。 “妈妈不去拿小凯的蛋糕吗?”小凯着急的拉着正往家门走的母亲。 “我们先请干爹进屋去,再到店里拿蛋糕。” “那个……蛋糕店不远吧?我带小凯去好了。”冷冰心嗫嚅的说,不忍看见小凯失望的小脸。 “不远不远,就在马路那一边,小凯知道路哦!”小凯一听他的冰心阿姨要带他去拿蛋糕,紧抿的小嘴马上笑咧出一口小白牙喜孜孜的牵起冷冰心的手。 “我陪你去。”骆维彦也牵起冰心的另一只手。 “你和以姊进屋喝水润润喉,我带小凯去就好”冷冰心软声说道,抽出他包复的小手,反牵着小凯的手,往前头走去。 “摆托,她不会走丢的,你有必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吗?”连以瞪了冷冰心的背影一眼,扯住了就想跟上冷冰心的骆维彦。 “她真的没事吗?”骆维彦低低轻喃,胸中不知为何有抹不安的感觉掠过。 “你如果不想她担心你的喉咙,就赶快进来吧。”连以话一说完,迳自打开一楼的公寓门进去。 就那么突然的,她脑中浮起了她卧房抽屉里的那包白色粉末…… 骆维彦再看冰心的背影一会儿,返身走进连以谊的住处,他的喉咙干涩得紧,他要先喝水,然后再去接冰心。 走在街上的冷冰心小心翼翼的带小凯过马路,几分钟后他进入蛋糕店,她让小凯挑了个有他喜爱图案的蛋糕,让服务人员替他们装绑好。 接着冷冰心看到附近刚好有家超市,她想买些食物回去以姊料理也好于是又带小凯兜进去逛逛。 就这样,冷冰心花了些时间,才和小凯回到他家。 冷冰心按了门铃不见维彦来应门,她下意识的轻推大门发现大门并没上锁,她便和小凯直接开门进去,只是进到厅里却奇怪的没见维彦和以姊。 “维彦……”冷冰心轻轻地喊,屋里也冷冷清的,没有回应。 冷冰心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就见小凯乖乖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的蛋糕。 “小凯再等一下,等会儿再切蛋糕哦。”冷冰心摸摸乖巧点头的小凯发顶,犹豫一下,她略感冒昧的踱步到厨房寻看,还是没看到维彦。 “难道是不舒服,在房里休息?” 念头闪过,冷冰心已移步到走廊转角的房门前,心急的轻喊:“维彦,你在里面吗?” 房门霍地打开了。 冷冰心的脑门骤地一轰,胸口紧绞成团,顿时喘不过气来。 她看到了裸露上半身躺睡在床上的维彦,还有以姊,她…… “啊!你回来啦。” 连以慌张的穿整着衣服,无限依恋的朝床上瞥一眼,关上房门,语带羞意的说:“维彦累了,别吵他。” 冷冰心的心被重重撞击了好几下,她呆愣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自己颤着声音问:“你们。” “我们一直是这种关系。” 连以忍住胜利的快感斜挑了下嘴角,略带委屈口吻的继续说;“就算你介入我和维彦之间,只要维彦偶尔记得我,像刚才那样给我慰藉,我就心满意足了。” 冷冰心一颗心,全乱了。 她恍惚的道下一句:“不打搅了。”恍惚的往门外走。 她听不见小凯的叫唤,也没察觉连以嘴角噙扬的狡狯笑容,只是低着头,一迳的向前迈步,走出连以的住处,随便拐个弯,又失神的一步一步的走,脑中翻搅刺扎的,全是刚才所撞见的那一幕。 原来维彦和以姊一直是那样亲密。 原来真是她介入了他们之间。 维彦说他不爱以姊,他爱她,但……她迷惑了。 究竟……什么是爱? 冷冰心没理会和行人擦撞了肩膀,依然魂不守舍的垂首着落寞的步伐。 她忽然想起,其实她从来也没爱过;她母亲不爱她,她父亲也不爱她,她凭什么又能奢望维彦能爱她? 她向来是一个人的呀!她怎么忘了? “是呀,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冷冰心哀戚低浯,心里又宠上阵寒意。 突然,耳中来促急的喇叭声及尖锐的煞车声,冷冰心稍一抬头,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一道猛力的撞击向她袭来,她感觉自己的身子甩了出去。 而后,她旋入了又冷又痛,又累又倦的黑暗深渊中。 “冰心?” 骆维彦喊出声,猛地从床上一骨碌坐起,瞪着自己虚抓着的拳头,胸口仍惊悸的急速敲击着。 “原采是梦。”骆维彦喉头干哑的低哺,伸手抚向额头,却摸到一手的汗湿。 他怎会突然作这样的梦? 冰心和他走在原野上,可走着走着,她竟猝不及防的掉落一侧的悬崖,他慌急的伸手,然后…… 他惊醒了。 骆维彦心口突又没来由的一紧,他匆匆下床,只想赶快见到冰心。 “嗯?这里是。”骆维彦狐疑的溜看四周,忽地瞧见桌上摆放着小凯和以的合照,他的思绪一下子回来许多。 对了,他记得喉咙干涩,以端了水给他,他灌了那水,想去接冰心,结果以叫他等一下,说她换个便衣一起去,他等着等着不知怎么的,头突然昏沉了起来。 好像是以叫他先到床铺躺一躺,接着…… 他完全没有记忆。 “奇怪,我的喉咙还是干干的,头也好像有些重,可是那时怎么会突然沉睡过去?算了,先出去见冰心要紧。” 骆维彦走到厅里,看见以在厨房忙,小凯嘟着嘴坐在沙发上,可他就是没看见冰心的人影。 “小凯,冰心阿姨呢?”骆维彦焦急的问,莫名的不安突地又窜上心头。 “她——她有事,先走了。”连以从厨房走近骆维彦,抢在小凯前头,胡诌着说。 她吃味骆维彦一醒来就惦挂着冷冰心,不过也在心中暗喜,冷冰心从今天起,大概会和骆维彦保持距离才是。 “冰心怎么可能不等我,自己先……”骆维彦的话忽地救他的手机铃声打断。 “喂……”骆维彦拿起腰际的手机接听,下一秒,他耳中然作响,脸上刷白一片,“妈,你说什么?在大哥的医院?” “维彦,发生什么事?”连以推着脸色惨白得吓人的骆维彦,急忙问“老天……”骆维彦根本没听进连以的询问,慌乱的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冰心……冰心在急诊室? 怎么会这样?她应该在他身边的,她应该在他身边的……“该死!怎么会这样!冰心,冰心……” 骆维彦心急如焚的驾车飙往他大哥的医院,惶怕又恐慌的记起之前的梦。 “我的天!别吓我,你得好好的,好好的,冰心……” 骆维彦忧心忡仲地呢喃,在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奇-_-书^_^网|将车飙得更疾了。 第十章 “维俊综合医院”的急诊室外,骆维彦抱头坐在长廊椅上,一遭一遭的在心里唤喊冰心的名字。 “你怎么告诉妈的?说要和冰心去帮小凯过生日,为什冰心不在你身边?为什么冰心会出了意外?”一旁的何文媛不顾丈夫的摇头示意,扬声质问维彦,她在家接到维俊的电话时,简直慌得可以。 “她本来在我身边的,可是后来……我睡着了,我……” 骆维彦焦躁的回话在看见急诊室的门应声而开的刹那,急促地打住,他急跳而起,抓住他从急诊室出来的大哥就问:“冰心怎么样了?” 骆维俊脸色凝重的望着他父母及维彦,“是外伤,冰心很幸运,除了右手肘骨折,轻微脑震荡,几处擦撞伤外,没什么严重的地方,不过……” “该死!不过什么?你一次讲清楚!”骆维彦忍不住低吼,他稍稍缓和一滴滴的心情,全在听到那句教人心慌的“不过”二字,更加的绷紧。 “冰心还在昏迷中。我们仔细检查过她的脑部,并没有什么特异的伤处,但是冰心的意识很低迷,一直没达到该有的醒转指数,这是我还要再积极观察的地方。” 骆维俊一口气将糟糕的情形全部说出。 “维俊呀,你的意思是,冰心有可能一直昏迷不醒?” 不敢想的情况教他母亲一口问出,骆维彦胸口的空气仿佛抽空似的全身僵住,开始觉得额际隐隐抽搐着。 “维彦,你没事吧?”骆维俊瞧见维彦面如死灰,赶忙拉他到椅子上坐下。 “冰心到底怎么了?”骆维彦闭起眼,揉着太阳穴,喉头灼热干哑的问。 第21章 “你放心,我会尽力诊治冰心,但是你老实说,你和冰心究竟发生什么事?据送冰心到医院的好心人士说,冰心是低着头过已经亮起红灯的马路,才会车子迎面撞上。” “低着头?”骆维彦张开眼,眸满是诧异疑惑,冰心怎会低头过马路? “其实依我观察,冰心昏迷不醒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属于自我意识的压抑情形。也就是她在潜意识中,自我放逐了求生意志。” “说实话,你是不是欺负了冰心,让她气得不想醒来,不想看见你?”何文媛大声的质问维彦。 “我怎么会欺负冰心?该死!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只喝了一口水之后,醒来会变成这样。” “什么水?”骆维俊微睨起眼,犯起职业病的问题。 “开水!喝了会头昏脑胀,睡得不省人事的开水。” 骆维彦嘶吼着,心里懊恼万分,他当时只要跟着冰心带小凯去蛋糕店就没事了。真是该死! “如果真是这样,那杯水里八成被掺下了迷药,或高剂量的安眠药。”骆维俊很当一回事的说。 骆维彦背脊一凛,脑袋空白了几秒。 “维彦不是在小凯家吗?谁会对他下迷药?”静站一旁的骆达远纳闷的问。 “老天!是以,她……” 骆维彦惊骇的瞳大眼,冷不防瞥见连以牵着小凯走过来他猛地冲上前紧连以的肩头,厉声请问:“说!你在我的开水里动了什么手脚,你又对冰心说了什么。 快说!” “维彦……”骆达远三人看见维彦发狂般的猛摇连以肩,不明所以的急忙拉开维彦。 连以着实被吓了一跳。 她只是在家里听维彦接手机时,说有人在他大哥的医院里她以为是维彦的父母出了什么事,所以随后跟来看看。岂料一到医院,骆维彦会劈头质问她。 “别拉我!开水是以倒给我的,她一定又对冰心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否则冰心不会不等我就自己走了。” 骆维彦气冲冲的又想抓向连以,他父亲及大哥分别拉住。 “以,冰心有跟你说,她为什么要先离开你那儿吗?”何文媛迂迥的问,她虽不明白事情的始末,但维彦这么激动,事情绝对不简单。 “她只是说她有事想先走一步而已。” 连以嗅得出事情不对劲,但仍睁眼说瞎话,同时心头也存疑——骆家人全在这儿,那是谁出了事? “你说谎!冰心绝不可能还没替小凯过生日就走掉!”骆维彦暴吼着,气急败坏,不知道连以到底怎样伤害他的冰心。 “冰心阿姨有说等一下要切蛋糕的,可是后来她一直往门外走,小凯怎么叫她都不理。”小凯突然稚嫩的开口,小嘴嘟嘟的,他的蛋糕还在家里没切耶—— “小凯!” 连以仓皇的喊,慌忙想牵近随口说话的小凯,却教骆维彦冷戾的眸光瞪得顿了半秒,小凯已被骆维彦牵拉过去,她暗叫不妙。 “告诉干爹,你和冰心阿姨买好蛋糕回去后,发生什么事?”骆维彦弯下腰间,只想知道真相。 “冰心阿姨带小凯回去后,客厅没有人,我坐在椅子上看我的蛋糕,冰心阿姨在叫干爹的名字,后来……” 小凯偏小脑袋,想了想说:“妈妈好像从房间出来,她跟冰心阿姨说干爹睡着了,还有其他话小凯听不懂,然后冰心阿姨就低着头一直走,小凯叫她,冰心阿姨还是低着头一直走,我想出去叫冰心阿姨,可是妈妈把门关起来了。” 空气顿时凝结有如寒冬。 连以在骆家人全将视线投向她时,一张脸开始一阵青一阵白。 “你设计我——” 骆维彦双眼喷火的逼近连以,咬牙切齿的说:“趁我不注意下药,再让冰心误以为我和你有染,连以,你好样的,居然设计我!你该死!” “维彦?”看见维彦举起拳头直往连以挥去,大伙嚷出声,就见维彦的拳头重重击落在墙壁上。 “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让冰心不再退缩的对人敞开心扉?你行!你厉害!卑鄙的手段一使,就让冰心出了意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就让她灰心失望的想再次封闭起她的心……连以,你该死!” 骆维彦悲愤交集的举起手,就想再击向墙壁发泄,却教他大哥一把拉住。 “维彦,你的手流血了,骨头可能也受了挫伤,得赶快治疗。”骆维俊握抓住维彦的右手,不禁在心底暗叹,徒手击墙的痛,维彦没感觉吗? 连以瑟缩的噤声靠墙而站,内心震颤不止。 冷冰心出了意外,昏迷不醒?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呀! 她只是脑里突然闪进坏念头,拿了她上回严重失眠上医院取得的高剂量镇定剂,加入维彦的开水里,然后在冷冰心回到她家时,脱去沉睡的维彦的上衣,再自导自演一出让冷冰心伤心的戏。 她只是要冷冰心对骆维彦死心,离开他身边而已,她没想要冷冰心有生命危险的。 “别管我!我要去见冰心,那家伙误会了,她打算一个人静静地睡,不醒来,我要把她叫起来……呃。”骆维彦忽然觉得头痛欲裂,喉咙烧烫,他抱着头蹲了下去,不想右手一阵刺痛,让他不觉又闷哼出声。 “维彦……”何文媛和骆达远急着上前探看。 “你果然发烧了。”骆维俊伸手摸向维彦的额头,拉起他就要往走廊另一头走,“跟我去包扎你的手,我再开副退烧药给你吃。” “不要!我要见冰心!”骆维彦用力的甩着他大哥的手。 “要照顾冰心之前,先把你自己的身体顾好再说。” 好性子的骆维俊难得光火的吼,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了,维彦这小子还这么倔强! 骆维彦一愣,不再挣扎的随他大哥拖着走。 他不能倒,冰心需要他。 急诊室前瞬时陷入一片寂静。 何文媛抱起张着无辜大眼定站着的小凯,和他丈夫骆达远交换了心照不宜的一眼,再同时望向垂头呆立一角的连以。 看来,他们两老得跟以作番长谈才行。 整整过了两天,冰心还是没有醒来。 骆维彦就那样没日没夜的陪在冰心的病榻旁,期待她张眼的时刻。 “冰心,听到我话没?我和以是清白的,那天你所看见的是个圈套,我爱你,冰心,拜托你醒过来看看我,冰心……” 骆维彦俯近床上人儿,抚着她苍白的小脸,优柔呢哺他这两天来诉说不下数十遭的话语,只求沉睡的人儿给他一声回应,可床上人儿恬静如昔,仍旧残忍的紧闭双眼对他。 “冰心,求求你张开眼,冰心……”骆维彦将额头轻抵她滑细的额上,无措的低哺,突感一缕深深的疲惫感袭来,他强打起精神抬起头。 “不行,我不能睡,我得看着冰心醒来……”他甩甩头,俯吻上床上人儿的唇,轻声说道:“我去大哥办公室冲咖啡提提神,等会儿就采。” 骆维彦再亲啄冰心一下,才拖着疲累的身躯走出病房。 骆维彦反手关上房门,没察见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手指缓缓动了下。 同一时刻,代替骆维彦在公司处理公事的骆达远夫妇,正对上再度找上维彦的冷永权。 “你说什么?冰心出了车祸,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冷永权满脸错愕的看着骆达远夫妇,他急着带冰心回美国,将她推往那个出手阔绰的花心老头手里,帮他换得资金拯救摇摇欲坠的公司,怎知节骨跟上会横生这种枝节? “怎么会这样。这会坏了我的计划的。’冷永权心急之下碎念出口,泄露了自己不纯的动机。 “冰心住院,你这个自称是她父亲的,关心的竟是冰心会坏了你的计画?要是维彦在这里,铁定会你这个没人性的老家伙几拳。”何文媛不客气的谩骂,这个冷永权还真如维彦说的“真不是个东西!” “冰心何时会醒来?”冷永权急切的问,关心的是,冷冰心来不来得及帮他的公司。 “不知道,我们也在等。”骆达远反感的回答,完全洞察冷永权在想什么。 “天杀的!我没时间等,我得搭今天的飞机回美国……”永权失去冷静的在原地兜起圈子。 永兴吃紧的财务状况,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既然他这个陌生的女儿对他一无帮助,他又不可能从骆氏集团这儿揩到油,他得赶回去另想他法。 “先生,请你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骆达远和何文媛同声下逐客令,对这个对冰心的伤势没有半句问候的君子,厌恶至极。 “我这趟台湾行还真是白跑了,shit!” 冷永驻粗口咒骂了声,也没和骆达远夫妇招呼,自顾自的走出办公室,心里想的是——永兴可是代表他的身分地位,无论如何也要维持住,看来他得将他名下那几栋别墅,拿来向银行贷款或是变卖…… “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父亲,冰心不要也罢。”何文媛叹息的感慨,回头看见她丈夫接起电话。 “喂。”骆达远稳重的应。 “爸,帮我找冰心,冰心不见了!”骆维彦在电话那头发了疯的喊。 “什么?你慢慢把话说清楚。”骆达远安抚的说,人从办公椅上急站起来。 “该死!我只是去冲杯咖啡,怎知回到病房就不见冰心人影,才没多久的时间,冰心……我要再去找找看……” “喂,维彦。”电话被挂断了。 “维彦怎么了?”何文媛察觉有异的问。 “他快崩溃了,冰心不见了。” 第22章 原本阴阴的天气,从刚才起就下起了大雨。 冷冰心虚弱的呆站在骆家庭院,静静的,任由大雨淋湿她全身。 她怎会在这里? 是多久时间以前呢?她昏恍的醒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闻到了医院的味道,她想也不想的挣扎着离开了那里。 她讨厌医院,她痛苦的住过好几回。 晃颤着步伐寻找医院大门,她忽然记起了失去知觉前的所有事,记起维彦的脸…… 她心痛如绞的走入雨中,眼里只有维彦的身影。 好像是有位小姐拍了她肩膀,问她要到哪儿,说要送她,她似乎开口回答了什么吧,之后她坐上了车,再之后呢? 她已经回到了这里。 怎么她说的竟是骆家的地址吗?可她如今再来这里有何意义呢? 要不,她又该上哪儿。 美国?不!她不要成为“那个人”的利用工具! 那么此刻的她,究竟该何去何从? “维彦……”冰心身心俱疲的咕哝唤出口,心头却在霎时抽震着,眼前蒙胧一片,分不清是泪是雨。 维彦?她该忘了他,她该忘了他…… 冷冰心伸起右手背,胡乱擦抹双眼,颤巍地转身,她必须离开这里。 “冰心!” 从大雨滂沱中传来的一声沙哑呼唤,让冷冰心震慑的住不稳的脚步,这这声音是…… “老天!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让我急疯了……” 骆维彦将车丢在庭院外,急匆匆地奔入雨中,奔向那个教他界临崩溃边缘的可人儿。 发现病床上的冰心不见后,他简直像发了疯似的找遍整栋医院,愈找愈惊慌,愈找愈惶惧,他怕她就这么像空气般消失了、隐形了,他会受不了的。 他驾车如同无头苍蝇在街上横冲直撞,寻觅她的身影,当他六神无主、心神俱裂的经过家门前,他瞟见了一抹纤细的白色光影。 是她!他的冰心。 “维彦?怎么会是他。”看着那颀长的身形直奔向她,冷冰心心跳紊乱的直往后退。 “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医院里?为什么不告而别?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骆维彦一把揽她入怀,抚着她满是雨水的小脸,叠串的问。 “我。”冷冰心未出口的话,全在看清他那削瘦憔悴的样时,消逝在嘴边,只剩对他心疼的定视。 怎么回事?她多久没看见他了?他怎会变成这般消瘦?对了,还有他的声音,为何还是如同那天那样沙哑? “该死!你又淋得一身湿!”骆维彦猛地察觉她浑身湿透,心急的就要抱起她。 冷冰心一怔,下意识的推着他环围过来的手臂,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推开我?”骆维彦长臂一环,粗鲁的再将她揽过,小心的避免碰疼她右手肘的伤处。 “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我不会再麻烦你……”冷冰心惆怅的说,心酸无助的再次推开他湿漉漉的胸膛,眼里蓄起了水雾。 他有以姊呀…… “听着,那天你在以家看到的,全是她设计的陷阱。” 骆维彦托起她的脸,让她凝视着他,“以在我的开水里下了安眠药,她在你面前自导自演,为的就是要让你误以为我和她关系不单纯,让你主动离开我。整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她设计我、耍了你,明白吗?” 冷冰心听得心下大震,可随即又忆起连以对维彦依恋的眼神,她幽怨的撤低了视线。 “该死!你不相信我?”捕捉到她眼里的哀戚,骆维彦捏紧她的下巴,气闷的吼:“你真以为我和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你真以为我是那种情场浪子?你真以为我对你只是虚情假意?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冷冰心顿觉困顿的摇摇头,眼泪不争气的和着雨水滚落。 “我不知道……我好累。以前我一个人也许孤独,但是至少我撑得过来,可是,碰上你,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遇到那天那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冷冰心嘤嘤抽泣,混乱的一古脑又道:“我想回到一个人的自己,可是回不去,心里一直有你,一颗心又好痛好痛……我真的不知道,你别问我……”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细语呢喃,骆维彦不由得疼惜的搂紧她。 自从连以存心设计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又深深伤了一回,他知道的…… “冰心,看着我。” 骆维彦轻捧她的脸,厮磨她湿滑的鼻尖,“我还是你初踏入骆家认识的那个骆维彦,那个在不如不觉中,无法自拔地爱上你的维彦,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你,知道吗?” 冷冰心喉头梗塞的望着他,胸中仿佛有道涓涓暖流,缓缓注入她心,她情不自禁的提起左手去握抓他的手,不意触碰到一层纱布。 “你的手怎么了?”她拉下他的右手,望着他手掌关节上缠满的白色纱布,挂意的问。 “逼问以时向墙壁受伤的。”他当时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且又不是个会打女人的人,只有找墙壁出气了。 “一定很痛……”冷冰心不舍的,一颗晶莹泪珠无声的漓落在他教雨水打湿的纱布上。 “痛。”骆维彦拂着她湿淋淋的发,沙哑的说:“但比不上见你受伤时的痛;比不上担怕你醒不过来的痛;比不上惊见你突然消失的痛;也比不上疯狂找你不见你踪影的痛……” 冷冰心泪眼婆娑的望进他嵌满深情的眼,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他的落寞憔悴,全为了她呀! “对不起,我……”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骆维彦吻上她的唇,止下她傻气的歉意,“我只要你好好陪在我身边,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你的煎熬,我会崩溃、我会发疯……” 不知哪来的勇气,冷冰心踮起脚尖,就那么样复上他的唇,封堵住他殷殷切切的嘎哑低喃。 不能拥有彼此,会崩溃的何止是他?她对他的爱也好深好深哪! 骆维彦这些天来悬浮的一颗心,在怀里人儿熨贴上她柔软冰凉唇瓣的刹那,终于完全松缓了下来。 他紧搂着她,忘了他们仍在大雨中、忘了该抱她回屋里、忘了一切……只是缠绵深刻的吻她。 他的冰心,回来了…… 当一对有情人在雨中吻得浑然忘我的同时,骆家庭院的另一头,骆达远夫妇及骆维俊三人,在轿车里微笑的松了口气。 他们急着开车回来看失踪的冰心是否会回到骆家,结果就瞧见在大雨中谈话的维彦和冰心,接着便看见跟前这深情浪漫的一幕。 不过他们担心的是,淋了这场大雨,身子向来弱的冰心和高烧尚未退|奇-_-书^_^网|尽的维彦,恐怕要卧病好几天了。 “妈,你有没有看见冰心?” 微凉的安静午后,骆家响起了骆维彦仓促的声音。 “冰心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坐在沙发上看报的何文媛,扭头看向楼梯那头的维彦。 “她是在我身边,可是,该死!我怎么知道我又睡着了!”骆维彦懊恼的扒梳着头发。 是,他又不知不觉睡着了。 冰心原本在他房间在他怀里看书,怎知他竟会安心的旋入梦乡,等他醒来,不见怀里人儿。 一瞬间,那种她又消失的无边恐慌,立即爬上他整个胸口。 “冰心没下楼,她大概在她房里或书房……” “对了,书房,我去看看。”骆维彦一骨碌的转身上楼。 何文媛看着她这个霍地打断她的话,又忙不迭的冲上楼的儿子,不觉从容的摇头,会心一笑。 经过上次冰心出意外的事,维彦是真被吓坏了,加上那场大雨。维彦卧病两天,冰心足足烧一个星期,差点没把维彦又急疯了。 维彦这孩子啊!爱惨了哪! “冰心……” 还没到书房,骆维彦就扬声叫唤,在手刚好旋开门把时听到一记响亮声响及一声娇呼声,他的心脏登时漏跳半拍,忙推开门,就见冰心弯腰抚着膝盖。 “该死!你又伤到了?”骆维彦浓眉深锁,一把抱起她坐进沙发,让她坐在他腿上,慌忙的撩起她的长裤。 “我……突然听到你叫我,急着从摇椅上下来,不小心撞到书桌……我没事……” “没事?膝盖红成这样还没事!”骆维彦边帮她揉抚,边粗声的问:“你该待在我怀里的,为什么又不声不响的跑掉?” “你睡着了,我不想吵到你嘛。”冷冰心细声的说,微眯起左眼,她的膝盖有一点点痛。 瞧见她忍痛的表情,骆维彦不禁又气又心疼,“真的该拿条绳子把你绑在身边,才一会儿不见你,你又撞出一大片瘀青。拜托呀,你右手的伤才刚好,别再出状况啦!” 这一个月来他放心不下她柔弱的身子,向他父亲告假,在家照顾受伤生病的她,她任何的疼痛都牵动他的心头,何况此刻又见她撞伤自己。 “哦。”冷冰心瞅着他蹙起的眉峰,轻声回应,她没说的是,她其实已经很小心了。 “还痛吗?”他轻按她的膝盖,挂心的问。 冷冰心微微摇头,放下撩起的裤管,就要坐在椅子上,她腰上收紧的力道告诉她,坐在他腿上就好。 “看来我要更加看紧你才行,免得下个月要当我美丽新娘的你,又发生什么让我措手不及的事。”骆维彦将她散落的鬓发顺到耳后,露出她弧度优美的小耳朵。 冷冰心的脸倏地一红,骆伯父和骆伯母已决定了她和维彦的婚事。 “你……你真的要娶我?” 第23章 冷冰心睇着他,怯涩的问。 “你没有悔婚的机会。”他用力一搂,她只能整个人贴着他。 “你不介意我……我很麻烦?”她和他脸对脸,心跳怦然的说。 “习惯就好。”他亲了她的唇一下,反正他已经一路被她麻烦过来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人可以参加我的婚礼……”冷冰心轻声低语,有些感伤的垂下眼睑。 “喂,看着我。”骆维彦轻捏她的下巴,要她迎对他的视线,“你的身世背景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以为我图你什么?还是你想告诉我,如果我没有骆氏作后盾,你就不会喜欢我?” 冷冰心急将小脑袋摇得像波浪鼓。她爱他,只是因为他就是他…… “那不就得了。”他伸手托抵她的后脑,重重吻上她的小嘴,“再说那个一听见你昏迷不醒,眼见你不能帮他解决公司财务状况,便脚底抹油回美国的浑蛋冷永权,难道你希望他来参加你的婚礼?” 冷冰心再摇摇头,“我没这样想。那个人从来没真正当我是他女儿,我对那个人也没有丝毫父女感情,我比较担心的反倒是……那个人会不会又突然跑来这里闹。” “冷永权是个爱面子的人,他既已在我和爸妈跟前颜面尽失,他不会再来骆家的。杰生叔叔说冷永权变卖了他名下的不动产周转,只要冷永权从今起能踏实做生意,其实还是可以经营好冷家企业,否则永兴迟早会倒。” 骆维彦轻娑她的粉颊,柔声再道:“别想这么多,安心等做我的新娘就好,小凯可是一直嚷着,要快点看他的冰心阿姨当新娘子的漂亮样呢!” 提到小凯,冷冰心心下微动,她想到了连以。 “伯母说……以姊把小凯暂时带回她南部娘家,出国去了,可能要一段时间才会回国。”冷冰心瞄他一眼,欲言又止。 “你要是再傻傻的以为你对不起以,我会很生气!”骆维彦皱下眉头提醒这个傻气的家伙。 “不是啦……”她急抓他的手臂说:“我只是在想,以姊现在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你用不着替她担心,是她自己说想出国沉淀变质的心情,找回焕然一新的自己,为了小凯,也为了她自己,她会过得很好的。”骆维彦平静的说,对连以的不满,在冰心醒来后已逐渐消褪。 “伯母以姊有向昏迷中的我道歉,我想,以姊会变回像我第一次见她时的亲切和蔼模样,小凯会有一个很疼爱他的妈妈,对不对?”冷冰心眨着期待的美眸望他,嘴角有浅浅的笑。 “对,对。”骆维彦摸摸她的头,唇畔跟着温柔扬起,他再明白不过她关心小凯的心情。 冷冰心笑开的投入他怀里,楼梯口蓦地传来骆伯母的喊声。 “维彦,带冰心下楼吃药罗!” “好。”骆维彦高声回答,拦腰抱起可人儿,“妈帮你炖好了调养身体的中药,下去喝吧。” “我可以自己走……”冷冰心话才说完,就见他的眉毛又靠拢了。 “我不放心。” 骆维彦双手一紧,环护的抱她下楼,低低的又咕哝了句:“要对你放心,实在很难。” 依他看,他这一辈子,怕永远对她放不下心了。 但是,他甘之如饴—— 尾声 没有月光,寂静寒凉的夜,当骆维彦滑入暖被里,搂过先他一步躺入窝中的爱妻时,房里毫无预警的陷入一片黑暗。 他明显感觉怀里的人儿颤栗了下。 老天!冰心患有幽闭恐惧症,她对突然的漆黑没有免疫力的。 “冰心,放轻松,只是忽然停电,别怕。”骆维彦搂紧她,慌忙拍抚她的背。 “我……没事。”冷冰心深吸口气,仰起小脸,在黑暗中迎对那双眨着浅蓝光芒的温暖瞳眸,“我只是吓一跳,没有不舒服。” “真的?”骆维彦摸上她的额头,虽没有预期的冷汗涔涔,他犹忐忑的摩挲她的纤背。 “嗯。” 像在回应冷冰心的回答似的,微光一闪,房里忽地恢复了亮。 “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骆维彦心急的仔细端详心爱妻,她环搭上他的腰,给他一个甜柔的娇笑。 “这是我第一次可以这么平静的面对突采的黑暗,我想是因为有你陪我。”冷冰心与他四目相对,坦白的说。 骆维彦才感释怀的吻点她的眉心,脚背突地碰到的冰凉教他心头一紧。 “怎么回事?你的小脚怎么这么冷?”他紧张的问,勾过她的双脚包夹在他的双腿间。 “因今天气温比较低,我怕冷。” “该死!现在才入冬而已,你的手就这么冰。”他握过她的小手,那不该有的冰凉惊得蹙起眉。 冷冰心将手贴上自己的脸,疑惑的说:“会很冰吗?以前在美国要是碰上像冬天这样的气温,我常常就整夜发抖,无法成眠。可是来这儿后,也许是妈炖药帮我调养身体,我觉得自己比较不怕冷了呀!” 骆维彦听得眉头直皱。 整夜发抖?那她纤瘦的身子岂不冰冷得像冰棒一样? “我得叫妈再帮你进补才行,居然还问我你的手会很冰吗?你这种身子,一点儿也不及格。”他抓过她的小手就往里塞,紧接着她道:“好了,快睡觉,睡着就不冷了。” 骆维彦心想,看样子他还得为她准备棉袜、手套、暖暖包…… 唉!这个小女人,真是教人操心。 冷冰心满足的依偎他温热的胸怀,缓缓阖上了眼,心里好暖和。 她知道,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感觉寒冷,因为,她不再是孤伶伶的一个人。 她有——维彦,她亲爱的老公,一个万般呵护疼爱她的人。 她,不是只有一个人……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