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指令》 第1章 [舞情]02《结婚指令》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什么?”一声直达天际的咆哮从两片红艳唇线中迸出,震得人耳朵隆隆响,叶萱萱张着小嘴、瞪着杏眼,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刚才所听到的一段话。“爹地,麻烦您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能不能麻烦您再讲一遍?”黑亮的美眸呆呆望着沙发上的父亲,她情愿刚才自己的耳朵的确是背了。 “萱萱。”叶骧幽幽叹口气,闭了闭眼,对她的反应倒是毫不意外。深深吸了口气,毅然正视她吓白的娇容,疲惫的脸庞虽然溢满矛盾,他却叫自己必须强撑下去,为了这颗捧在掌心中呵护十数年的明珠不会被人给“伤害”到,即使明知这回的决定完全悖离常理,甚至显得可笑,还是得硬着头皮强撑下去,且不可以后悔。 “萱萱,你仔细听好,爹地刚才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不是玩笑话,而且你还必须执行。我,已经帮你选择好了丈夫,明天早上十点将会有一场婚礼等着你,爹地要你结婚,明天结婚。” “结婚?”顿了三秒钟,嘶吼声再次震天!叶萱萱像只不安的小鹿,焦躁地蹦来蹦去,又跳又叫的。“这算什么呀,爹地?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狗屁话来?结婚?您叫我结婚?而且是明天?我的天哪!”愤怒逼得她胸脯剧烈起伏,气喘呼呼。 “爹地,您是不是哪根神经突然被绊着啦?所以莫名其妙发起神经病来,才会说出这种蠢话,又或者是工作压力逼得您精神崩溃,突发了奇想……为什么?”小拳头击向桌面,发出巨响!“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把我撵出叶家?为什么?” “萱萱……” “爹地,您一定不清楚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您被鬼迷了心窍,您疯了啦?”不!疯的人是她,所以才会口不择言把这些大逆不道的疯言疯语霹哩啪啦往自个儿的父亲身上倒。但上帝非得原谅她的忤逆犯上不可,因为她实在太过震惊了!打死她都不敢相信会有这种蠢事发生在自个儿身上。她,叶萱萱,一个年方十九的大学生,却在寒假的第一天被召进书房,被父亲通知她已经被指定婚约的消息。 “萱萱,你镇定一点。”叶骧好不容易抓到空档可以说话。 “您叫我怎么镇定?”她还是又蹦又跳。“我不要,打死我都不要结婚,我才十九岁,这么年轻——” “你妈咪十九岁时就生下你了。”叶骧插话。 “爹地,那是你们以前那种年代——” “现在的年代一样得男婚女嫁。”叶骧再次截话。“萱萱,你一定要相信爹地,爹地绝对没有把你的婚姻当成儿戏的意思,爹地替你选择的对象绝对是人中俊杰……”他暗暗又叹,满腹的烦恼无法对她道。“总而言之,爹地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你要相信我。” “不要。”她跌坐在地上哇哇哭,哪有这种事,她的大学才刚念,她的恋爱也才谈到一半,她美丽的青春年华才正要开始展翅高飞,眼看无限美好的人生前景正充满光明等候着她,然而却——却在此时此刻被一道无理的指婚命令打成乌有,她怎么甘心、怎愿臣服?“我不管,反正我不结婚、不结就是不结,这根本没有道理嘛。”即使撇开所有的莫名其妙,新时代的女性也没有人这么早婚的。 “就算没有道理也由不得你。”一向好脾气的叶骧居然动怒,并且发下通牒,这可把叶萱萱吓得泪成珍珠一串串落下。 “您……您……”她不敢置信地哽咽。“您好凶,您……我……我总算明白了,原来爹地您……您不愿再疼我,不想再爱我,开始嫌我累赘了,所以才要逼我去嫁人。” 她妈咪去世的早,自小便由父亲一手拉拔长大,父女之间的感情这十九年来亲密无比,叶骧更是把她当做稀世珍宝在疼惜。对,她是父亲手中最重要的宝贝,但爹地怎么突然要把宝贝丢入地狱深渊中,这是为什么? “呜……爹地嫌我,爹地不要我了……呜……” 叶骧被她可怜兮兮的惨样揪住心房,他当然心疼极了,赶忙上前扶起她,拭去粉颊上不断滑落的泪水。她的宝贝女儿呀! “为什么无缘无故非要把我嫁掉不可?我做错了什么?您跟我说呀?”叶萱萱一边垂泪,一边委屈地质问被逼嫁的理由。 “你没做错任何事。”哎,他有苦难言呀! “既然我没错,那您干么急着把我嫁出去不可?” “萱萱……” “再说我若是真的非嫁人不可,那么您至少得让我选择自己所喜爱的对象嫁嘛,哪里可以自作主张替我决定新郎人选,我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是个陌生人哪!” 叶骧被她的抢白弄得胸口一窒! “还有,我们根本搞不清楚那个男人是副什么德行,您就糊里胡涂把我送去给他,难道您不怕我被他欺负。” “他不会欺负你的。”这一点他绝对肯定。 “您怎么知道?”她才不相信那种男人脑袋会正常。“一个和我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居然也会同意这种莫名其妙的婚姻关系,其心可议,弄不好呀,他是个大变态!” “萱萱!”什么变态,这场姻缘是他求人家的,不过这事不能对女儿说。 “爹地,要是他把我娶走之后,从此把我关在家里,每天打我、骂我、凌辱我、强暴我,到那时候我该怎么办?”讲得严重点,最好吓得父亲立刻打消这荒谬念头。 “我保证他不会!” 奇怪,爹地怎么对那个男人这么有信心? “呜……人前人后两个样,我肯定您看到的一定是他掩饰后的表相,骗你的。告诉您,其实外表越像是翩翩君子的道学男子愈可能变成辣手摧花的恶魔,不可不防,更何况要跟他生活的人是我耶,倘若惨剧真的发生,受苦受难的人也是我呀,呜……” 叶骧忍不住又叹!不过不是因为她这段恐怖的危言,而是他能体会女儿的惶恐不安,尤其他的宝贝女儿日子向来过得单纯无虑,十九年来更是不曾受过现实面的种种污染,不知愁滋味的她心性当然天真得紧,以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婚事她会产生激烈的反抗和排斥,理所当然。 但——“爹地,您真的那么狠,忍心想害死自己的女儿。”她瞧见父亲的坚毅正在微微剥落,立刻补上惊天动地的威胁。 害死? 果然——叶骧眉宇一折,惊惶掠心,自信像被击垮般开始崩地一裂。 “爹地,您要想清楚呀!”哈,哈哈,快成功了,就知道最疼她的父亲绝对受不住她的危言耸听。 “这……”冷汗洛涔涔下,倒不是担心萱萱所嫁之人会伤害她,而是一桩临时强加决定的婚姻所会带给小女儿的不幸福。 “您真要制造一对怨偶出来吗?”再加一记猛药。 “我——”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霍地,一道清雅如天鹅绒的悦耳旋律蓦地削来!骇得叶骧一颤,到嘴的动摇全又咽了回去。是呀,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书房还有第三人? 叶萱萱瞠目结舌忘了演大戏,小脸惊愕地转向动听嗓音来自的方向处。 同一时间,有一个抢眼的身躯从书房一隅站起来,可恨的是光的阴影却好死不死地把对方的脸部线条遮掩去大半部分,使她无法看得真切。不过虽然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长相,但是叶萱萱却轻易地从对方高瘦坚实的线条中感受到他力与美的体态,哇!漂亮的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优雅黑豹呢,只不过这只黑豹并没有传递出啃噬猎物时的特有冷残,加诸她在感觉神经末梢上的,净是无止尽的虚无与缥缈。 这男人所散逸的淡漠与无形气息好缥缈,难怪能如风、似空气,教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好特别。 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或是评头论足的好时机,因为——“这……这人是谁呀?”烂漫的容颜不悦地问,自己方才的娇嗲耍赖不就全落进这个不相干的男人眼底、耳里了。很糗耶。 “萱萱,这位先生就是,他就是——”不能回头了,叶骧骤下决定,不再动摇。 “他就是你明天结婚的对象——南宫寒傲。” “啥”下巴掉下来。 “南宫寒傲就是你结婚的对象。”叶骧郑重再道一遍。 “他?”僵在当场的萱萱傻傻望着他硕长身影一步一步朝她踱步过来,直到他停在她跟前,扭曲的声音才一颤一颤逸出。“你?南、宫、寒、傲。”她刚才想象下的大变态。 “也就是你的丈夫。”他执起她的下领轻声宣告。 她眼前一花。 第一章 气呀、恨呀!呕死她了!所有能脱身的角落全被人给看得紧紧的,她连一点点的隙缝都找不到,只能坐困愁城。 叶萱萱身披素雅白纱礼服、俏脸顶着新娘妆,该是美丽动人的脸蛋此刻却是龇牙咧嘴的猛作怪。什么东西嘛?她堂堂一个新娘子竟然被五名保全人员困锁在饭店休息室中无法动弹,前所未闻吧!她就是。 另外恐怖的则是,才一天时间,南宫寒傲和她父亲居然已经快手快脚地搞定好繁琐的娶嫁事宜,急着轰她出门,这也未免太过厉害了吧……不,他们一定早有密谋,只是她被蒙在鼓里而已。可恶! 第2章 他们甚至为了预防她脱逃,昨儿个一宣布要把她嫁出阁后,立刻二话不说框啷落了门锁把她关在书房里,没给她任何逃跑的时间,紧接着天色一亮,她立刻被蜂拥而上的裁缝师、化妆师当成洋娃娃般的疯狂摆布,短短一个钟头,她从无忧无虑的大学生蜕变成为一位新嫁娘,准备跟个陌生人共结连理。 简直疯狂了。 叶萱萱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眼前一切只是场梦境? 对!她在作梦。 可是呀,隐隐约约从门缝传来的喧哗声却硬生生劈掉她的期待,告诉她这是真的! 谁来救她? 叶萱萱再度对着镜子忿忿不平的又嚷又骂,累得她半死,然而仍无济于事没人睬她。 她就跟个疯婆子一样难看死了——啊!小手倏地猛拍着幼嫩的粉颊。不行,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她要冷静下来,陡然的大吼大叫只是浪费自个儿口水罢了,于事无补。现在她所迫切要做的,是该好好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她要怎么样安排才能顺利脱身?要知道这个强娶她的男人可不是个普通的泛泛之辈呀! 南宫寒傲——这四个字可是惊动台湾、轰动国际的至尊姓名。 年仅二十七岁的他已经是个世界知名的响当当人物。由他所率领的南宫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不仅遍布台湾全省各地,而且还跨足对岸,在国际间也占有一席之地,风光得不得了。而和南宫集团齐名的慕容家族与独孤机构,被尊称为台湾三大家,实力之雄厚不需言词多形容,人人都知道。只是这样威风的青年才俊,无缘无故委身娶她这位小企业主的叶家千金女,意欲为何?动机实在令人猜想不透。 她的同学苏琉琉因为和慕容家族头位继承人慕容逸正在大谈恋爱,所以或多或少都能挖些小道消息出来闲磕牙,以至于对覆有神秘面纱的三大家族中的慕容一家能稍稍有些了解,但除去慕容,对于向来只闻其名的南宫集团、独孤机构,她则是完全的陌生。 尤其是南宫集团的南宫寒傲,除了他的年岁,以及仅有的消息指陈,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没有祖产可继承,却是厉害无比的只手撑天,并以二十七岁之龄成为国际知名的商业巨子,除了说他是少年天才之外,实在想不出还能套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崇敬他。 只不过这位谜样般的男人,怎么会和爹地牵上关系?即使有生意上的往来,也不至于巴结到要把女儿送给人家当为礼物不可吧! 对喔,她就好象一份礼物似的,毫无自主空间的被送到一个陌生客手上。 小手倏地紧握,火气再次奔腾而上,她实在愈想愈呕、愈想愈生气,眼看大好人生就要毁在一桩莫名其妙的婚礼上,教她如何吓得下这口气。 而且那个男人到底有何居心? 小拳头就想往桌面敲——“萱萱小姐。”霍地,一位胖呼呼的大婶突然开门探进头来,止住了她暴力的举动。 她侧过头去,正好对上那张笑咪咪的圆脸,那名中年妇人所绽放的和蔼亲切顿时软化了她紧绷的情绪;叶萱萱在瞧见这张可亲的笑脸后,全身细胞神奇地放松下来。 圆呼呼的胖婶走向她,弯弯的笑眼快速打量眼前的俏娃娃——真是美呀,一张无瑕的心形脸蛋丝毫不染尘埃、琉璃般细致的漂亮五官镶嵌在其土、增其妍丽,一身滑腻的想让人品尝一口的粉嫩肌肤十足的诱惑人心、再加上挽起的乌黑秀发,故意让两绺垂放于耳鬓的发丝相映其白嫩,将她衬托得宛如仙子。仙子,这还不足以完全形容叶萱萱的俏美娇态,只见她不悦的表情一出,灵动的神态霎时令人为之惊艳!即使她此时正在勃然大怒,还是教人一见就喜爱。 不愧是叶先生的女儿,不单只是美丽,气质更是干净莹透。 “萱萱小姐真是漂亮呀!”胖大婶惊艳又欢喜的踏进门后,上前替她拢拢歪掉的头饰,疼爱说道。 “你是谁?”叶萱萱口气仍是不善,没办法,对于出现在这会场上的各路人马,她全部将之归类为加害者之流——专门欺负她的。 “我自我介绍,我是南宫少爷的管家,你只管喊我盼婶就可以了。” “胖婶?”好奇怪的称呼,怎么南宫家尽出些奇奇怪怪的人种,有个莫名其妙强娶个不认识女孩的神经病,现在又出现一个喜欢人喊她胖的中年怪妇。 “胖婶?盼婶?”圆呼呼的大婶嘴里嘀咕着这两个音韵极像的称呼,还是笑笑,并不以为忤,她自是明白这俏女孩心中的疙瘩,所以对于她的排斥很谅解。“萱萱小姐喜欢怎么喊我都成,重要的是不要喊错少爷的名字就行了。” “我干么记住他。”她重重地吐出不以为然。 “少爷是你的老公呢。” “那是他自己封的,我可没承认。”什么老公,那人有病。 “没关系,你现在是不明白,不过等到你嫁给少爷之后,就会回头感激叶先生替你所选择的好对象。” “要我感激,作梦!”她还巴不得抽他的筋、喝他的血,一个强娶民女的混蛋会好到哪去。 “行了,行了,别生气,瞧瞧小脸都红了。”盼婶清楚她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也就不跟她继续搅和。“来吧!我们得出去了,叶先生在门外候着你呢。” “不去。”脚跟死钉在地上,她一样讨厌自作主张的爹地。 “行礼的时间到了哟。”盼婶只是轻轻使劲,叶萱萱的小脚丫立刻离开地,被力大无穷的盼婶抱出门外。 “放开我啦……” “萱萱,”叶骧瞧着美丽无绝的宝贝女儿被“挟持”出来,眼眶忍不住一红,却强忍笑出。“乖乖听话好吗?” “爹地。”红唇一抿,她学小娃娃要哭的扁嘴样。 “乖女儿,别难过,开心点,爹地相信你一定会过得幸福快乐的。”叶骧爱溢横怜拍拍女儿的嫩脸,再次苦口婆心力劝道:“千万别再孩子气喽,想想过了今天,你就是南宫太太,可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太过任性哟。” 南宫太太? 不提不气,愈提愈火。 这头衔就宛如烈焰一般,无情狂烈地灌进她心坎里,几乎焚毁她! “我不管了。”她摩拳擦掌,准备豁出去! “寒傲来接你了。”叶骧连忙转移女儿的注意力。 知女莫若父。果然,一听到始作俑者来到,她立即将杀人的目光移向那个大混蛋,决定先用眼神杀死他之后,再来好好把会场弄得鸡飞狗跳! 可是四目才交接,萱萱的小脸却陷入愕然状态! 哇,这个人……这个男人是……心跳突地怦怦遽跳! 我的天哪!站在眼前的这位先生怎么长得如此俊俏呀,她几乎要醉死在他优雅的风采下。他是南宫寒傲吗?昨天在书房,她先是被突如其来的结婚消息给吓得理智全失,尔后又被这个男人好听的嗓音——不,是邪恶的宣告给蛊惑了灵魂,搞到后来她甚至连自己“丈夫”的五官都没瞧个清楚,就栽倒在沙发上,当她回过神想再弄个明白时,人家已经挥手说拜拜了。 现在,第一次真真切切瞧清楚了他,哇啊,她直想吹口哨称赞。笔挺西装下的俊挺身材完美的毫无一丝赘肉、挺拔极了,漂亮立体如雕像的脸孔,炫目的不像人间物,她的男人——不!是她的敌人,居然器宇非凡到极点,甚至还引得她口干舌燥…… 呃!等一等……她怎么可以对这个人存有遐想…… 但她的眼睛就是离不开他呀!南宫寒傲相同响应,但透着冷漠的眼神却只用一秒钟时间回视后,随即转向。他不屑她。 “寒傲。”叶骧没注意到女儿的双眼又燃起愤怒,只是不舍地将女儿的头纱披下。 然后看着南宫寒傲,对他露出祈求的拜托,谨慎郑重地将女儿的柔荑交给他;相视的双眼有着无言的交谈,也接下了彼此的默契。 “您放心吧!”南宫寒傲同样严肃地接下他的交代,没去看气呼呼的俏人儿。 什么嘛?叶萱萱愤怒地想将手抽回,却怎么也拉不出。火冒十丈! “你们神秘兮兮的在玩什么把戏?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被排除在外的伤害让叶萱萱终于高叫出声! “萱萱,稳重点,别忘了你是新娘。”叶骧被女儿的叫声吓了一大跳,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下。 “我本来就不稀罕当新娘。”她破口而出,引来众宾客们的侧目。 “萱萱……”叶骧要捂住她的嘴也来不及了。 满腔累积的愤怒已达顶点,叶萱萱气愤过头的冷笑出声。 “而且我根本就不想——” “仪式开始了。”南宫寒傲淡淡一语,阻断了她的“嫁”字。 “你——” “来吧!”他拥住她,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他的力气。 同时,悦耳的结婚进行曲弥漫整座会场,热烈的鼓掌声顿时响彻礼堂,压制了叶萱萱的嘟嚷。 “寒傲,萱萱就交给你照顾了。”叶骧热泪盈眶,脸上百种情绪,有快乐、有不安、有期待、也有深深的祈求。 南宫寒傲再次郑重点头承诺。 叶萱萱简直快抓狂了,凭她的姿色还要求人娶她;她不满父亲一闪而过的祈求委屈,但还来不及发飙,她的纤腰就又再一次被铁臂半拉半抱“抓”到证婚人面前,毫无反抗余地的聆听完一大串祝贺词,飞快交换婚戒,然后在结婚证书上签上各自的姓名,一刻不停的完成所有结婚程序所应具备的仪式。 第3章 这算什么?莫名其妙到底? 囤积一肚子火的叶萱萱胸臆开始剧烈的起伏,她要发泄、她要反抗、她要反抗、她要好好吐一口怨气,她不要便宜这个男人。 只听证婚人朗朗清声道:“我正式宣告南宫寒傲和叶萱萱结为合法夫妻。” “不!”尖锐的嘶嚷年起,热烈的掌声顿止在叶萱萱的大吼下! “我要离婚、离婚。”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新娘自个儿掀开头纱,咬牙切|奇-_-书^_^网|齿怒瞪面无表情的新郎倌。 “南宫寒傲,你听清楚没有,我要离婚,现在!” “萱萱,”叶骧差点晕倒,她的宝贝女儿居然在签下结婚证书三十秒时间后又嚷嚷要离婚。“你别……” “我不管,反正我要离婚。”刚才做个白痴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好,她顺从父意,做个乖女儿,跟这男人结婚。但,完成父亲心愿后,她决心要做自己,所以她现在要离婚。 “南宫寒傲,反正我们已经结过婚,你该满意了吧!现在,请你跟我离婚,我不在乎做你的下堂妻。”这是她的底限。 “萱萱……” “可以。”出乎意料的耳语在她耳畔边拂荡,叶萱萱意外看他那张俊美的脸孔欺近在她身旁,更完全没想到他愿意如此干脆。 “你同意?”她错愕。 “没错,只要你父亲把欠我的十亿元债务还清楚,我立刻还你自由。”夹带威胁的耳语再次在她耳畔回绕。 “我爹地欠你钱!”下巴再次合不上,微启的双唇不禁直颤着。这下子她总算明白爹地为什么非要把她嫁给他不可了,原来爹地是被他胁迫才不得不订下这项婚约,爹地欠他钱。 目瞪口呆的众宾客们耳闻新娘尖声嚷出这个石破天惊的内幕新闻。原本的祝福瞬间瓦解成窃窃私语,而那些原本芳心碎成一地的年轻女郎们更因为新娘的百般嚷叫而开始心怀期待——哦,原来这两人是因为债务关系才凑成一对,这可好,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肯定维持不了多久,那么她们又有希望了。 痴心妄想的名媛淑女们完全忘了南宫寒傲怎么可能会因为债务关系就把自己关进婚姻枷锁中,而且所强娶的还是债务人之女——不合逻辑嘛。 “我爹地欠你钱。”叶萱萱还在喃喃自语,老天,而且是十亿。 “寒傲——”叶骧错愕转向他,但立刻被南宫寒傲的表情止住了发言。 “爹地,您真的……”叶萱萱直到现在才想到跟父亲求证。 “是,是真的。”意会过来的叶骧立刻将计就计的垂头丧气,配合南宫寒傲临时掰出的计划,把女儿重重推进这场婚姻里。“萱萱,你怨爹地吧!是爹地不好,如果说你真的不能帮帮爹地的话,那么——”他气虚地说。“你就跟我回家吧!” “不!我帮,我帮。”该恨该气的人是南宫寒傲才对,居然把电视那套戏码搬来现实生活中上演,而且夸张的用女人来偿债,果然心理有问题。她恨恨瞪着南宫寒傲,咬牙低咆问:“喂!只要我嫁给你,这笔债务就能一笔勾消是不是?” “没错,而且我还会给你父亲一笔钱,让他到美国去安享晚年,不必留在国内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指点对象,顾全他的面子。”那好听的嗓音依旧动人,可惜萱萱无心享受。 美国,连这都安排好了——她突然好痛恨自己完全被蒙在鼓里,她真这么没用吗? 爹地居然连些微的蛛丝马迹都不肯泄漏给她知晓,不——有可能是这个坏男人胁迫爹地,想要造成木已成舟的结局,教她反抗不得。 “萱萱,爹地是不想让你担心才没跟你说,而且,让你嫁他是我的决定。”他不想女儿钻牛角尖,而且——他担心地看向南宫寒傲,萱萱会不会更仇视他。 “我能体会爹地的心情,我不怪您。”突然道出的语气含着释然。 “你真的明白?”女儿的反应怪怪的。 “嗯,到国外去也好。”叶萱萱反常的不再暴跳如雷,俏脸甚至扬起得意光彩。哼! 来吧,她决定应战,也不会继续任人宰割了……现在,她除了解决当务之急外,也要反击。“爹地,”她跳到父亲身畔,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听得见她父女俩谈话内容后才悄声说着:“您记住,一拿到钱后立刻出境,但是抵达美国时您要立刻转机前去新加坡,然后去舅舅那儿住下来,不过要小心点,别让南宫寒傲查到您的行踪,两个月后我会跟您联络,剩下的,交给我解决。” “你要做什么?”计不惊人死不休的宝贝丫头想玩什么花样。 “没做什么。”她一脸无辜。 “萱萱。” “您尽管放心吧!”水瞳一瞥,直直挑战那对深邃的黑眸。 哼!那个男人既然指名要娶她,那他就要为自己错误的判断付出代价。 ※※※ 座驾一停稳在位于天母的豪华宅邸前时,叶萱萱等也不等盼婶下车持扶她,径自打开车门,拉起裙摆的柔纱,像头火牛似的直往华宅里头冲。 一跑进屋里,正在各司打扫的佣工们全被这位突然闯进的新娘吓得一愣一愣,不知道如何反应。她是谁呀?而叶萱萱则大剌剌地环视这栋美轮美奂的华宅一圈后,大致明白这屋子内部的格局设计,忽然飞奔向前抓起一根恰巧放在角落旁的扫帚,不由分说埋头就往二楼冲去。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流畅到毫无瑕疵,不过她的迅捷俐落可把不明所以的人全吓得钉在原地。 这个身披婚纱的女人是谁呀?居然胆敢闯进南宫家来行窃,而所偷的物品则是一根扫把。 “少爷。”随后走进屋的盼婶还是笑咪咪地抬头望看叶萱萱的身形消失在二楼楼梯转角处,这小妮子实在可爱的紧,一举一动完全悖离正常人既定的规矩,自成一格。 “我愈看萱萱小姐愈觉得跟你像是对绝配。”俏女娃的情绪好坏全都强烈的显露在脸庞上,这跟脾气向来淡漠的南宫寒傲相较起来,分属极端的一冷一热,不过这正好,可以互补。 “是吗?”移回视线,对盼婶的热络不予置评。他只对愣在当场的五名佣工解释方才那位莽撞女人的身分。“刚才冲上楼去的新娘名叫叶萱萱,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南宫夫人。” “夫人?”喔,大伙明白了,原来少爷是在今天结婚。先前只听到盼婶提说少爷最近会办喜事,不过因为不想太过铺张,所以没动用到他们,却是没想到,大喜之日原来就是今天,不过这喜事也办得太过怪异了点吧!初初踏进夫家的新娘竟然散发出想跟人大干一场的怒气。 “少爷,你是该上楼安抚安抚新娘子了,等会儿我会替你准备汤圆送上去。”盼婶正想把民俗礼仪一样一样搬上台面,却被南宫寒傲阻止。 “别麻烦了,新娘子不会领你这份情。” 她顿了下,回过神。“说的也是。”盼婶很明白小妮子这场婚结的不甘不愿,就好象刚才要不是少爷随机应变,制止了新嫁娘的离婚宣言,现下一定闹得不可收拾。“那好,我也不麻烦了,我相信少爷有办法解决,只不过呢,上楼后自己还是得小心点。” 一向淡然的南宫寒傲被盼婶这句好心的警告给逗开怀,绽起难得一见的微笑。 “放心吧!即使小狮子再怎么张牙舞爪,终究逃不出猎人的陷阱下。”他撂下批注。 “希望。”盼婶目送俊挺的身形步上楼去,满心喜悦的同时却又不免担忧,这场必须却是出自勉强的婚礼将会如何演变?伤神哪! 第二章 也不管这房间是属于谁的,叶萱萱闷头就直闯进去,一关上门,立刻按下锁。 来呀,看你怎么进来!她一边狂狷地道,一边插着腰,忿忿地对门板大做鬼脸哼!看你怎么欺负我! 不过笃定也才发挥十秒钟,继而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够安全。这是他的房子、他的地盘,身为主人的他迟早会破门而入,然后对她做……娇颜不禁一红,连忙甩头摇去那份旖思……所以说呢,为了预防这个臭男人挟着丈夫之名,对她行坏事之实,最好办法就是——打死他,永绝后患。 对!打死他——哎……算了吧!这种方法只能想着干过瘾,没法当真,否则打死人的自己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况且用牢狱之灾跟他的烂命相抵实在太不划算了;所以说呢,她还是要打他,不过不会把他打死,只要把他打昏就行了,然后利用他一昏到天亮的这段时间,让爹地平安出境抵达美国,并且转机,脱离他的掌控外。而她呢,则在明天一大早偷偷溜出南宫大门,从此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下,任他万里追寻都抓不回她,挫他逼婚的锐气。瞧,多么天衣无缝的安排,多美好呀! 哈哈哈——太佩服自己的美妙阴谋了,叶萱萱,你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女诸……诸葛。 喝! 猛地,狂喜僵住!欲出的笑虫全部梗在喉头发不出。叶萱萱惊骇地张着小嘴,跳退好几步,食指颤魏魏指着面前人“你……你……”怎么会是他?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计划要打昏的对象哪时候现了身、并且大摇大摆地站在她面前?她记得房门是锁住的。 “你……”叶萱萱看着大开的门扉,又慌又不明白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他答得极其自然。 笨!叶萱萱真想一拳敲死自己,这么简单的事她居然都想不到,还自称什么女诸葛。 “对,你应该有钥匙……”她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 第4章 “那你…… 你……“接下来要讲什么?完了,她脑袋一片空白,方才的狂狷霸气更不晓得躲到哪个角落喘气去了,如今的她只剩下气虚无力来应付眼前这头优雅的黑豹子。 主导权也被他夺去。 “累了吧!”不理她的支吾混乱,南宫寒傲淡漠地问,锐利的视线看出她霸气里头的虚软。 “谁说我累?”她才不要示弱。 “去把这身累赘换掉。” 只是听在叶萱萱耳朵里,却自行演绎这句话的延展意义——大邪魔要她自动脱掉礼服,以便服侍他执行洞房花烛夜。 “不要!”她大吼大叫。 “你不嫌麻烦?”即使她身上的礼服剪裁素雅俐落,到底还是不轻便。 “天还亮着呢。”她瞄看外边天色,无垠的下午,美丽好时光。 “脱衣服跟天色有什么关系?”他发现自己向来控制得宜的情绪居然也有崩裂的一剎。怎么办?他似乎很坚持。得快……必须赶紧想个办法对付这只辣手摧花的不赦恶魔,即便这个恶魔长得真不愿……呃,搞什么?即将失身的人居然还在颂扬准备摧残她的坏蛋,脑子真的有问题。 纤自修长的十指下意识一握,赫然发现自己一直抓在手中的扫帚并没有背叛她远去,哈,她的武器。 “你别过来。”毫不犹豫张扬起扫帚,萱萱恶狠狠地威胁他。“你若敢向前一步,我一扫把打死你。” “把你脸上的浓妆也给卸掉。”不愠不火的声音,却教人感觉到气焰万丈,惊得她差点自动缴出手中的武器,乖乖听命于他。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惊觉!“你是我什么人——喂,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喂!站住——” “你不觉得辛苦?”他深吸一口气,遏止体内的骚动。两天下来,他看得出她的筋疲力竭,现在的叶萱萱全靠一股怒气在强撑。 “离我还一点!”她吼出声!高举扫把就往南宫寒傲头上敲去,但谁知道,幸运之神再度离她远去,她才把小脚一跨,居然就踩到该死的衬裙。“啊——”她惨呼,重心不稳,以五体投地之姿往地板膜拜去。 南宫寒傲迅速扶住这副自动投怀的娇躯。 但叶萱萱对救命恩人可没什么感激之心,因为这是他造成的。 “别摸我。”跟个弹簧似地蹦地又往后跳。 摸她?这小狮子老是喜欢强加耸动的词句在他身上。 就是她这种个性让人放心不下,却也让人愈看愈有趣。 “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我不能碰你?”既然她老当他是摧花色魔,那么何不顺遂她的心愿? “什么你的女人,你根本是用不要脸的手段强迫娶我的。”她上下打量他,实在不明白这么一个又帅又魅力十足的男人怎么会做出这种笑死人的举动。“喂,说真格的,要人还债的办法有千百种,你怎么会选择最可笑的一种,非得娶一个不爱你的女人。” 既然暴力方式不能解决问题,那么就换谈判方法好了。她睨着他,假设他是个文明人,也许会屈服在她的文采下。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硬是破功。 完了,对手居然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 “当然不好。你想想看,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安分守己的待在家乖乖守候着你呢?她一定会拚着老命想尽办法红杏出墙,寻找自身的幸福。要是你再倒霉些,遇上了个蛇蝎毒妇,弄不好呀,她干脆伙同姘夫先是谋夺你的财产,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你,到那时候,即使你跑到阎王爷面前哭诉告状也无力挽回。”吓死他最好。 “你会杀夫?” 喔,她有那么坏吗? “我是在比喻——”呃,呆瓜。她干么笨得跟他解释,大抵干脆让南宫寒傲误认她是蛇蝎毒妇最好,让他从此以后处处提防她、小心她,疑神疑鬼弄得身心俱疲之后,忿忿休了她——嘿,嘿,她泛起坏笑。 “不必动歪脑筋。” 才扬起的唇线立即僵住!她又被识破伎俩。 “胡说,我才没动歪脑筋,我是好心好意劝告你耶。”怎么也不敢承认刚才曾有一肚子的坏水。“连笨蛋都知道娶妻当娶真心相爱的有情人,怎么你的作为硬是与众不同,而且拚命的执迷不悟。人人都知道名闻遐迩的南宫寒傲不仅家财万贯,有权又有势,根本是众家名媛淑女垂涎的对象,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委屈的娶我不可,除非你——”啊,她霍地住了口,杏眼爆睁,惊骇万分地指向他。“难不成你——” “我怎么?”倒想听听这妮子又有什么惊人之语。 “你有病!”对,他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才必须急着娶妻。 “你想我有什么病?”杠上了。和这妮子接触四十八个小时,神奇地是他一向冰封住的感情居然开始有了融化迹象,竟有了气、有了怒、有了笑、有了无奈……这位他为了报恩而非娶不可的小女人,居然让他备感新鲜。 “你得了绝症,所以必须赶紧找个女人结婚替你生孩子,以便传宗接代。”她喃喃道,水瞳逸上哀怜,虽然他很可恶,但也不忍心看他死。 “绝症?”南宫寒傲眼睑重重一闭,再张开时,视芒锐利得叫人无法逼视。 “不是生病呀?”她一惊!也对,瞧他神采奕奕,不像是一个病入膏盲的垂死者。 那么还有什么隐疾? 有了! “你是同性恋。”小脸一闪,可是没听过南宫寒傲有这种症状。 “还有呢?” “还有……”大猜特猜的她根本没意识到那张俊脸已欺近到咫尺前,还很兴奋地想到一个理由。“我明白了——”小脸一抬,好巧不巧居然贴上他的唇,柔软的触感狂魅的侵入她的脑海,瞬间她背脊寒毛全都竖立起…… 天呀,她居然吻了他。 不!她捂住嘴,惊骇万分地连连后退,小脸焰红如火。“你……你……” “我怎么?” “你偷吻我。”栽赃本事她是一流。 “你说反了吧!是你吻我才对。”他不仅说得疏离,无动于衷的表情似乎潜藏些许的讨厌——他好象不喜欢人家碰到他。 叶萱萱发誓她绝非有意亲他,可是他的表情也未免太过伤人了吧!虽然说她不是国色天香,但至少姿色不错,即使这记唇与唇接触的轻吻只维持三秒钟,至少也该带给他某种波荡吧?男人不都是很“冲动”的吗? 可,瞧瞧,他不仅不受迷惑,而且还无动于衷,甚至连一点点的“表示”也没有。 灵光一闪,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南宫寒傲非要娶她不可了。 “我终于知道你非得娶我的原因。”她备受侮辱的迸话放言。 “愿闻其详。”那两片丰软滑诱的唇,有着最干净的气息,这和他以往所接触过的女性完全不同。他突然厌恶自己方才草率的侵略。 但会错意的萱萱却把他的自我嫌恶当成是对她的不满。 “你在使障眼法。”她大声指责。 “我有什么秘密需要隐藏?”她又有什么谬论。 “有!因为你……你不能人道!”所以才会面对她这名女色而不起色心。 南宫寒傲瞠目结舌,根本不知要狂怒还是放声大笑。 “所以你才要娶我来掩饰这项事实,你怕被人耻笑,你怕被人家知道堂堂的南宫大少居然是个不能人道的家伙。”被她说中了吧!瞧瞧他那张吓呆的俊脸。“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你强迫我爹地把我嫁给你,好让你避开被揭发真相的危险,又笃定我爹地欠你大笔债务,所以找这个做女儿的也不能妄自作为,即使明知事实真相,也要守口不能泄漏半个字出去,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对不对?” “对与不对全被你说完了。”这妮子…… “你不否认?”老天真是亏待这位外形俊美到极点的人物,居然给了他这种缺憾,现在她总算全部了解,这也解释他为什么非要强娶她做老婆不可,原来全是为了难言之隐。“南宫寒傲,你真的——不行呀?”忍不住发出的轻问却有着关怀。 “你很失望。” 被针刺着似地跳起来!她失望什么?还巴不得呢,不然今晚的新婚之夜她要怎么脱身呀…… “该扼腕的人是你吧!眼见可口的美味摆在眼前,伸手可及,却无力一尝。”哼,敢调侃她,她就修理回去。 这个喜欢编故事的俏女孩。无所谓,就让她陷入自设的故事中,这也省了他很多“麻烦”。 “说也说了、闹也闹了,我看你该休息一下,跟我回房去。”那双美丽的眼睛底下已经泛出黑青色泽。 “不!”不管他能不能“人道”,还是避开点好。“我哪都不会跟你去。” “你要留在这间房。” “没错,我就是要留在这里,晚上也睡这里,谁都不许来吵我。” “好吧!” 答得干脆,没听见他有丝毫怜香惜玉的不舍。 哼!稀罕呀。 叶萱萱看着他毅然步出,悻悻地朝着他关上的门板又做了个大鬼脸,当一切暂告一段落后,一股浓浓的睡意突然袭上神智。 唔,好困哟…… ※※※ 啊……哎哟…… 叶萱萱逸出细细碎碎的嘤咛,小巧的五官全拧皱成一团。怎么回事?四肢百骸好象全移位一般,痛死她了。 叶萱萱难过地想翻身,可身子才这么一动,更强烈的酸疼让她忍不住哀哀叫。 又挣扎半晌,勉强才能睁开惺松的眼皮,入眼的格局却让她产生一瞬间的恍惚这里是? 第5章 南宫家! 倏地弹起身,她记起了一切。对了,她嫁给南宫寒傲,昨天坚持留在这里,还一沾上沙发立刻倒头睡的不省人事,连身上的白纱礼服都没换掉,脸上厚厚的胭脂也没抹去,就死死睡掉十六个钟头。 都怪这场莫名其妙的婚礼让她这两天无法合眼,才会累得她半死,睡得跟死猪一样。 更可恶的是那个空有外表的坏家伙居然连一点侧隐之心也没有,当真任由她一个人卷缩在沙发上睡觉,连个棉被也不赏赐给她。 哼!肯定是昨天戳到他的要害罩门,致使他恼羞成怒,才用这种恶劣方式来惩罚她。 无所谓的,她挨得住,不在乎,反倒是他才可怜呢…… 哼哼,这种人绝子绝孙最好! 最好,哇哈哈……啊!好疼呀! 乐极生悲。叶萱萱撑着腰,龇牙咧嘴的又是揉腰又是捶背,弄了老半天才止了疼,有力气移下沙发。 这房间是干什么用的?她放眼巡望环境一周。昨天一入门就战斗状态,南宫家的陈设格局她都没时间细瞧,现在仔细张望她所站地方——偌大的空间摆着好几只大型书柜,落地窗前有张原木大办公桌,高挂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气势万千的金黄光泽正好笼罩住主人所占领的位置,气派极了。 原来她乱闯的地方是间书房呀。 萱萱倚在桌沿边,东瞧瞧、西看看这间器宇非凡的大书房,不愧是南宫家,果然与众不同,品味独到。 咦,桌上还有待批的卷宗,写什么? 她好奇地摊开一瞧,对内文还来不及细看,视线旋即被南宫寒傲这四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吸引住——这是南宫寒傲的笔迹……亲笔迹…………哈哈……哈哈哈……她蓦然大笑出声。 叶萱萱拚命笑着、捧腹笑着,哭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天呀!她实在有够幸运的,太棒了、太美好了,一定是她的委屈惊动上帝的怜悯心,这才愿意助她一臂之力,让她想出这完美的计策来。 知道吗?有了他的字迹,她不怕逃不出这间婚姻牢笼。 卷宗上所签下的南宫寒傲四个大字将是她逃之夭夭的最佳利器。 嘿,嘿嘿,全世界只有爹地晓得她叶萱萱最厉害的本事就是模仿他人字迹,而且相像到毫无破绽,拥有这一绝她就可以——立即,她翻箱倒柜到处找十行纸,好不容易在抽屉中找到一叠,立刻摊放书桌上,毫不犹豫拿起钢笔就在纸上书写。 南宫寒傲叶萱萱两人于八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同意无条件离婚立此据证明她先在女方栏上签上自己大名。 接着又在男方栏上模仿南宫寒傲特殊的笔迹,以假乱真的签上他的大名。嗯,不错,唯妙唯肖,毫无破绽——这样就行了,她兴奋地看着自己写好的离婚协议书。 有了这东西,她还怕南宫寒傲牵制她吗? 门都没有。 “夫人,你在做什么?” “啊!”叶萱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心脏差点迸出胸口,快手快脚折叠好离婚书,紧紧包握在手掌心中掩藏,僵硬地回头对盼婶笑道:“没什么,我没做什么。” “可是我刚看你——” “哦,我在研究这张办公桌,红桧木做的,价值不菲吧!”她装出一副好欣赏的呆样。 “是不便宜。” “很漂亮耶。” “是呀。”盼婶点点头,圆脸依旧笑容可鞠,对她的慌张虚应没想直接揭穿。“夫人,昨天在书房窝了一夜,一定很不舒服吧!快点跟我来,我带你去换下这身的新娘装。” “喔,好,我去换下。”说实在的,穿这身衣服的确满难过的。 “那就走吧!” “好,盼婶你先请。”她可不能泄了底,把假造离婚协议书的坏事给泄漏出去。于是她小心翼翼将双手背负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盼婶走进一间空间很大、而且感觉非常清爽舒适的大卧室里。 眼前所见,空间不仅宽敞,室内装潢更是华丽且优雅。冬日朝阳依旧暖暖照进卧室里头,营造温馨气息。再由敞开的米白色的长型玻璃窗向外望去,前庭青翠绿泽的草皮又再次让人心旷神怡。 “这间就是主卧室。”盼婶带着萱萱入内,走入更衣室的门,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洋装交给她换上。 接过衣服,一对冰灵灵的眼曈仍然阴睛不定地望向与更衣室相通的前方大卧室。 “这里就是南宫寒傲的房间?” “对呀。”“你带我来他房间做什么?”她浑身长刺。 盼婶好笑指正。“夫人,这不是”他“的房间,这是”你们“的房间,从今天开始,这间主卧室就是你和大少爷共同”生活“的地方。” “不要!”她气急败坏地尖嚷。“我不是夫人,我也不睡这间房、不躺那张床。” 她一副谁要叫她躺上那张软绵绵的大床就要跟人家拚命的凶狠样。 “可是夫人,你和大少爷已经结婚,共睡一床很正常呀。”盼婶不怕死地撩拨,瞧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好可爱。 “呸!那才叫不正常。” “没有夫妻分房睡的,这不合情理。” “我不管,谁知道南宫寒傲会不会对我……哼!要是他敢对我……对我”怎样“的话,我一定跟他没完没了。”十指开始格格作响,一时忘记她已经认定人家根本不能“人道”。 盼婶噗哧一笑,道:“好啦,盼婶不逗你啦。” “什么?”她一愣一愣! 盼婶拉着傻呆呆的她又走向另一扇门,叶萱宣这才恍然明白这间宽敞的卧室除了与盟洗室、更衣室相连接之外,还另设一间套房。走进套房里,内部陈设虽然简单了些,但该有的摆设一应俱全,而且装潢设计相当女性化。 “这间套房你觉得如何?”盼婶问她。 “这是谁住的?” 盼婶但笑不语。 “他的性玩伴?”叶萱萱立刻不假思索冒出醋味十足的疑问句,这间小套房分明是金屋藏娇的设计格局嘛。 捉弄够了,盼婶才开口。 “怎么可能,我们少爷才不曾这么风流。”她家少爷呀,向来只专注于工作上头,对女人,没见到他对谁用心过,只除了眼前这一位——可惜的是,他会对这位小女娃友善,全是出于“报恩”心态,如果能转那么一个弯,变成发自内心,那就十全十美喽。 叶萱萱一震!她倒给忘了,南宫寒傲可是个不能“怎么样”的男人,难怪他玩不了风流游戏——自认抓住他把柄的得意女郎洋洋自傲,立刻忘了前一秒钟她还醋劲十足。 “不是藏娇用,那么这间房是用来干什么的?”她开始掩不住好奇心。 “给你住。” “给我住?” “是呀。”盼婶顺势吹捧南宫寒傲的为人,有意让不熟|奇-_-书^_^网|悉他的新夫人烙下好印象。 “少爷知道这场婚结得仓促,你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所以也就不勉强你一定要跟他同榻而眠。所以呢,就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晚上让你睡这套房,等你习惯南宫夫人的头衔后,再——” “没有习惯这回事。”她皱鼻摇头又摆手。没办法想象自己跟个陌生人结为夫妻的怪状。 “话别说得太满哟。” “什么?”萱萱没听清楚。 “没事,如何,这间房夫人满意吗?” “还不错。”是没法嫌了。 “大少爷很体贴吧!”盼婶继续推销自家主子。 “什么体贴,他是为了自己面子着想,不得不为。”若是被人知道他“不行”,他大概也不必活了。 “死鸭子嘴硬。”盼婶笑道。“赶快把衣服换下吧!少爷还在楼下等你呢。” “等我干么?” “共进早餐呀。” “我看到他哪还吃得下早餐……早餐?”惨了,她差点忘了一件事。 “不施胭脂的夫人看起来清灵逼人,真是美极了。”帮萱萱打理干净的盼婶惊艳的称赞。 “没有啦。”她一边被赞得乱不好意思,一边看表,还好,时间来得及。 “夫人跟少爷简直就是金童玉女的最佳化身。”盼婶活像月老红娘。 “跟他?”俏脸沈下,哼! 她拍拍她的脸,言笑晏晏。“我们下楼吧!” “你先请。”趁着盼婶不注意,她小心地把离婚协议书藏好。这才不甘不愿下楼去,果然,南宫寒傲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着她。 美眸斜睨,故意不看他,一屁股坐在他左侧方,故意离他远远的。 “饿了吧!先去吃早餐。”南宫寒傲放下早报,磁嗓还是很好听,但她就是不领情。 “我不饿。”反调才唱,但肚皮的咕噜咕噜声立即泄了底。 “真不饿?”他讥诮地瞥了眼她扁平的小肚子。 “要你管!” “只有傻瓜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我就是喜欢当傻瓜,怎样?”哎,饿死她了。 “是不怎么样,一个没力气张牙舞爪的丫头,的确能让这世界变得安静点。” 居然挑衅她。 “我吃,我现在就出门吃早餐。”明明知道,她还是受不了这撩拨。 “站住!”低了几度的声音成功制止她的身影。“去饭厅。” “我不要吃你南宫家的米食。”她怒气冲冲。 他冷笑。“你已经是南宫家成员,不是你想撇就撇得掉,我想今天早上全台湾,不,大概全世界都看见你跟我结婚的头条新闻。”他指着报纸。 “谁说的——”不能讲,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最佳时刻,到口的反击硬生生吞下。 第6章 “哼!你得意不了多久的。”她掌握着一份离婚协议书呢。 “是吗?”他绽出耐人寻味的轻笑。 她避开他的眼光,逃离他那对看透人心的锐利。“就是!”继续逞强响应。 温热的手指抚回她撇开的脸庞,让她不得不正视他,四目相接,慑人的两泓深幽忽然化成魔丝,狂妄缠住她的心、迷了她的魂、思维开始散乱……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不仅全身无法动弹,一股奇异的燥热更是突自体内燃起,心脏因这乍起的狂骚而遽烈狂跳,呼吸也愈来愈急促,一个不能“那样”的家伙怎么有能力魅惑她,不合情理。 惨了,随着他俊逸的脸孔愈逼愈近,她微颤的双腿也愈来愈不听使唤,快软了…… “萱萱,该学着长大。” “什么?”不是她以为会发生的暧昧情幕,南宫寒傲居然宛如老师在纠正学生似的殷殷教训她。 而且,他说的语重心长,彷佛天要塌下来似的,她不禁拧起眉心。 “你好严肃,你是不是故意要吓唬我呀?”她忐忑轻嚷。 异彩迅速闪过,他退后一步,恢复淡然。“没事,我不过要你去吃早餐。” 什么嘛,这家伙的每项动作表情全是以设计她为前提。 “不吃。”她耍赖。 冷峻面孔一沈,冰山气息旋出,吓得她捂住小嘴。 “人家不过是留着肚子跟朋友共进早餐嘛。”剩余的气力赶紧吐出原因。 “你要出门找朋友?”在结婚的第二天。 “是啊,我本来就跟人家约好今天早上要见面,是你和爹地莫名其妙强迫我来结婚,是你们扰乱我的生活作息。”才一夜她就变成有夫之妇,创记录的吧!幸好他没意思去弄个蜜月旅行,这倒是救了她一命。 “你的朋友是谁?”南宫寒傲问的彻底。 管这么多。 “苏琉琉。”却不自主禀道。 “慕容逸的女朋友。” “你也知道。”她惊呼!随后一想自己未免太过大惊小怪,同属名门望族,对彼此的一举一动当然知之甚详。 “你和她是同学。”想起来了,资料上有记录。 “而且我非要见她不可。”她坚持,绝不让南宫寒傲有拒绝的机会。 冷峻的线条一凛,他塞给她一件小巧的黑色物体。 “手机不准离身。” “喔。”她怔怔应道,这是否代表他答应了。 “我会吩咐司机送你到约定的地点,但中午时刻你必须返回家门,还有,我会派几名保镖看照你,这是你出门的条件。” “保镖?”她惊呼出声!连这都出动。“你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我只不过是跟朋友见个面,哪里需要保镖护身。” “他们不会妨碍你,但你不可以甩脱他们。”南宫寒傲不为自己的行为多做解释,只是警告她。“你若不遵循我的条件,他们会立刻带你回来。” “你神经病呀,南宫家怎么会有限制人身自由的烂规矩。”她又跳起来。 “答不答应?”他平静无波。 “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哪儿都不准去。”毫无商量余地的口吻迸出。 她气得小脸通红,却是不敢反驳。虽然才认识两天,但已经很了解他的人格特性,只要是他决定的事,违抗的结果就是低头。 “好啦。”她不甘不愿地应允,否则肯定被禁足,找人商量的计划也别玩了。 第三章 早上十点多,天色突然变得阴暗,灰蒙蒙的忧郁洒落一身,愁呀! 唉,怎么会这样?这天气的变化也未免太快、太不可捉摸了吧!才一晃眼,天地反转变色,就和她的人生一模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轮动。 苏琉琉端详她好半天了,就听叶萱萱叹了又叹,柳眉拧了又展、展了又拧,既无奈、又凄迷。 苏琉琉拿了块三明治咬了一口,下巴努了努桌上的面包。“你不是说还没吃早餐吗? 怎么不动手。” “我哪有心情吃。”叶萱萱快成叹息美人了。 “不吃,饿坏的可是你的肚皮耶。”她劝。 “苏琉琉,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同学爱啊!”不安慰她,反过来还调侃她。 “没良心的是你,我是在为你的身体着想,更何况你不担心后头那些人回去打小报告呀?” “想到这我就有气,居然派人监视我,南宫寒傲这家伙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一下子莫名其妙娶我,一下子又像防贼似的看紧我,我都快被他搞疯了。” “的确是莫名其妙!我早上看到报纸时还吓一大跳呢!没想到你的老公的工夫比我还厉害,我甘拜下风。”想当初她还得研究一屋子的爱情小说,归类出一本“追夫秘岌” 来,并且还弄个鸡飞狗跳这才成功勾引上慕容逸,可是瞧瞧萱萱,根本没花上吹灰之力,就钓上名列三大家族的其中一家,荣登少奶奶宝座,从此吃香喝辣享用不尽,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好运道,叶萱萱就是碰上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一点都不像吃惊,倒像幸灾乐祸。”萱萱横她一眼。 “是,小女子我认错,别数落我了。”苏琉琉兴致勃勃。“说正经的,你是怎么跟南宫寒傲认识的?听我那口子说,南宫大少对人向来冷冷淡淡,尤其是女人,他们相交多年也没听说他动过结婚的念头,怎么才一夜工夫他就突然想通,决定和你共唱鸳鸯蝴蝶曲。” “我也不知道。” “喂,好朋友不能隐瞒的。” “没瞒你,我真的是莫名其妙嘛!”想到这,又是怒火冲天。“就前天,寒假开始,爹地忽然宣布我必须在第二天结婚,接着立刻限制我的行动,天一亮时,人就被押赴礼堂,结了这场乱七八糟的婚。” “这么浪漫呀!”苏琉琉愈听愈兴奋,陶醉不已。 “这叫浪漫?”她快气炸了。 “当然,慕容逸就没强迫我跟他结婚。” 什么话。 “我还巴不得他离得我远远,他很气人的。”萱萱拚命抱怨他的坏。 “怎么说?” “你没看吗?报纸不是详细登载了新娘身不由己的悲剧。” “有啊?”她不好意思笑笑。“我看见斗大的刊头就被吓得团团转,包包一拿就跑来赴约,没看仔细。” 她无奈地低吼!“南宫寒傲是为了钱而娶我的。” “钱?”苏琉琉不以为然地摆手。“少来了,你叶家虽然是小有名气的企业体,但和南宫集团一比较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叶家哪里比得过人家一根小手指头。南宫寒傲会为钱娶你,哈,别说笑了。” “我没开玩笑,他真是为了钱。只不过你说反了,欠钱的人是叶家,不是南宫寒傲。”望着她不解的大眼睛,叶萱萱解释道:“我爹地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居然欠南宫寒傲十亿的债款。天呀!十亿耶,想当然尔,爹地一定还不起——” “所以叶伯伯就拿你来抵押。”琉琉接口道。 “你怎么知道?”叶萱萱一吓一跳! “言情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呀。”她一副没啥大不了的表情。 叶萱萱气结!“琉琉,我看你简直走火入魔了。你听好,我所碰上的可是真实人生,不是小说情节。” “别恼嘛,反正也差不多。” “你!” “好了,好了,别谈我,我不重要,我只是想明白你和南宫寒傲相处的怎么样?” 苏琉琉兴致勃勃,这么有趣的事情不问个清楚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快点说说,他有没有对你、对你——”她暧昧地挤眉弄眼。 “对我什么?”她神秘兮兮说什么? “就是对你那样嘛!” 俏脸一红,她啐了一口。“他敢!” “为什么不敢,站在情、法、理上,他都是你合法的丈夫耶,想跟你玩”亲亲“,你怎么拒绝?”她笑得好邪。 “苏琉琉!”她气得想撞她。 “说嘛,什么感觉,是不是跟书上描写的一样,在那一刻,世界好象为之崩裂,身躯好象被电击到般,全身麻酥酥的。”想到她每回被慕容逸亲吻时,她就全身战栗,头昏脑胀。不过那只是吻,裸里相对还没试过,所以当双方毫无保留奉献时该会产出什么样的效果,她很好奇。 “你去死啦,什么天崩地裂,什么被电击,你以为世界末日呀!” “哎呀,我口拙、我就是不会形容,才要你说嘛。” “没什么好说的。”声音带着赌气。 “为什么?” “因为他一辈子都尝不到这种销魂的滋味。” “啥?”眨巴着圆圆晶亮的眼睛。 “听不懂呀?”叶萱萱瞧她一脸白痴,下唇一咬才又窘又恼地说:“就是他根本不行哪。” “不行?”大眼眨巴眨巴,还是不明白。 “就是不能那样嘛。”俏脸热得快烧起来。 “不能那样。”呃,顿悟后的琉琉旋即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地低嚷:“完了,你的人生幸福全毁了,那你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呀?”她替她难过的哇哇叫。“难怪你这么呕,南宫寒傲那个人的确是太过分了,明知道不能给女人幸福,还要娶你,独守空闺的寂寞是很难挨的。” 听听琉琉的仗义执言,根本意指她是欲求不满的大色女,但摸着良心说,她的确有些遗憾。 “你明白了吧!他娶我根本是为掩饰自身的残缺,这场婚礼根本是场掩人耳目的高明骗局。而且我要胆敢把他的秘密泄漏出去,他一定会拿我父亲开刀,所以我也只能被逼就范。” 第7章 叶萱萱倾诉她的委屈。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琉琉义愤填膺,更是决定伸张正义。“这样吧!我找慕容逸帮你,十亿嘛,对我男朋友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我让他罩你。” “真的?”叶萱萱喜出望外。 “看我的。”她骄傲地说。“我会让南宫寒傲那个坏胚子认清楚,有钱不代表能够胡作非为,等我们帮你的债务清偿完之后,就四处去宣扬他”不能“的糗事,报复他,哇哈哈……” 于是,两个小女生矶矶喳喳商量个没完没了,任凭保镖怎么催促,叶萱萱就是不按南宫寒傲所规定的时间返家,气死他最好,最好气得他休妻,顺遂她愿。 ※※※ 暗幕低垂,繁星点点,夜晚的名人社区显得温馨而宁静。 没错,天色的确是暗下来了,并且离南宫寒傲所下的返家规定足足晚了八个钟头,不过叶萱萱可不管那么许多,完全不在乎气急败坏的保镖们殷殷请劝,依旧颐指气使地吩咐司机先驾车在大台北瞎逛胡绕一大圈,继续再耗去一个多小时,终于心满意足后,才让司机掉头回返天母“复命”去。 怎么样?她就是故意要跟南宫寒傲唱反调,一心一意只想跟他作对,横竖呀她就是不想让他称心如意,以为自己是主宰,更不管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像极胡闹的小孩,反正她就是高兴。 是高兴……只是,心口的悸动却随着车身愈来愈向那栋熟悉的高耸建筑物驶近过去而不安,取代而起的惶惶更是莫名盘据心头,她居然怕了起来…… 喔,叶萱萱你也太没用了吧!了不起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呀! “我回来了。”是盼婶替她应的门,叶萱萱瞥见这位好嬷嬷担忧的眼神时,一份愧疚侵奂上心,悄悄无声跟她说声抱歉,还是强作镇定以大摇大摆的狂姿踱进客厅去。 南宫寒傲交叠双臂端坐沙发上,表情淡漠,然而看她的眸光却狂射严厉的不满与警告,泄漏他此时的心境。 这是什么态度?活像君主帝王要人跟他叩首臣服似的。 不过她懒得甩他。 “没事的话我上楼去。”你懂嚣张,我也会——萱萱方才的不安转眼消失。 “幸亏你还记得回来。”一道森冷的尖锐扬扬而起,刺往她心窝,果然制止她跨上楼的脚步。 “我还巴不得失忆,从此忘了回家的路,永远不必见到你。”新仇旧恨一起迸上。 “夫人,少爷是在担心你,他没恶意的。”眼看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盼婶连忙出言缓和。 “担心我……”她冷哼两声。“我是他什么人呀?他会担心我?”急得团团转的是保镖与司机,她的行动电话在这十个钟头里可没响过任何催促声响,什么担心,讲给别人听罢了。 这男人专做表面工夫,其实压根儿不把她放在心坎上。 “夫人——”盼婶还想道,却被南宫寒傲给打断。 “为什么要故意晚回家?”他问,摆明不容许她的任性,即使某些规定是硬性加上、悖离常理,还是只有遵循的份。 “我高兴。”叶萱萱冲上,管他是谁。 “还记得出门之前我就跟你谈过的条件?”一对犀利如鹰的眼瞳直直望入她的灵魂,终于跳引起叶萱萱的恐慌。 “记得又怎么样?不记得又如何?反正你本来就没有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双手不自觉地捂住遽动的胸臆,但她不能认输。 “你已经冠上南宫家姓。” “那就一定要对你马首是瞻啊!”她非要作对。“你搞清楚,我们不是生活在中国古代,女人只能以丈夫为天,只能说遵命!现代的叶萱萱可是自由个体,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谁都无权干涉我。”她不屑地抬高下巴,彻底反抗下去。“更何况你只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本来就没有权利指使我,你干么对我这么专制。”哼!而且他的“名义”也快保不住,因为她掌握一份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容不得他继续嚣张下去。 “你违反我们之间的协议是事实。”视而不见她的自鸣得意,南宫寒傲只针对她的过错做下判决。 “违反就违反,有什么大不了的。”小眼睛小鼻子的,这种人最可恨。叶萱萱一心里是这么想,实际上还是抵挡不住他的冷冽,不免打了个哆嗦。“反正你本来就不在乎我,那还管我做什么,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行为叫做多此一举。”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不仅喜欢在鸡蛋里头挑骨头,而且满会记仇的。 “我不在乎你?”灵光一闪,南宫寒傲赫然发现她从头到尾就抓住这个理由对他穷追猛打。 她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为什么会有一股热气从自己的胸口冒了出来。“是呀,你只会命令外人”照顾“我,而你这位”牢头“却是屑也不屑我。”她继续数落他的无情,挑剔他对她的漠不关心。 “你要我”在乎“你?”南宫寒傲的神经一瞬绷得死紧,但不形于色的俊美外表却让人看不出破绽。 “这是身为丈夫对妻子最起码的”表示“,不是吗?”气到最高点,话都没经过脑子。 “你终于愿意把我当成是你丈夫啦。”他的问句除了戏谑外,还掺杂陌生的期待。 这话把她堵得无语,她被人反将一军。 天呀!她忍不住暗呼一声,她刚才胡说八道些什么?丈夫?她居然主动承认他的丈夫身分。真是笨死了!她居然傻不隆咚学起飞蛾扑火的笨方法,自动找死。要明白一旦承认丈夫这两字只会让南宫寒傲掌握更多欺负她的筹码,她会被克得再无翻身之地。 她怎么能够允许!于是叶萱萱用奔腾的怒焰来掩护自己的失言,她跳起来直指他的鼻尖大吼大叫道:“你拿话圈我,你自行演绎,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却还要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不要脸。”她撇得干干净净。 原来是气恼下的漫不经心,南宫寒傲呀,你居然也会产生错觉。 霎时而起的冷峻令人摸不透深浅,但叶萱萱却明显感应到眼前男人曾有过的失望。 怎么回事?他在失望? 可惜没有多少时间让她潜心研究,新的风暴却又席卷降临。 “其实你承不承认我的身分这都无所谓,倒是你犯错的事实不会随着你的答案而有改变的空间,你最好有这个认知。” “我没错。”她死都不会投降。 他无语,只用咄咄的眸光盯在她脸上。 南宫寒傲真当自己是人间帝王——呃,好吧!她退一步好了。 “即使我有错那又如何?”她插起腰,看你能怎么办。 “不如何,只是你必须接受惩罚罢了。” “什么?”她跳起来。 “罚你三天不准踏出房门外,每日三餐盼婶会送上去给你,在这三天内你好好待在房间反省反省,仔细想清楚自己的任性是不是太过分了。”他骤下命令! “你居然把我当成小孩,要关我?”南宫寒傲要她省思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整颗脑袋嗡嗡作响的全是他要囚禁她的最后定夺。 关她,他敢关她,活了十九年,没人敢这么对待她;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只有宠她、溺她的份,连骂都舍不得,更别遑论那些总是对她大戏殷勤的朋友们总是把她当成仙女在呵护。 而这个坏胚子居然对她使尽折磨之能事。 “盼婶,带她上楼。” “我不要、不要。”她像只跳虾又蹦又跳。 “少爷。”盼婶想求情。 “她可以不明白,但你可以忘了这中间的厉害关系吗?”南宫寒傲轻轻一句,立刻堵住盼婶求情的语句。 “我知道了。”盼婶不敢造次,她自是了解这严重性。硕肥的两手立即抓住这只又蹦又跳的小狮子,又拖又抱地想把她带往房间去。“夫人,你跟我来。” “我不要去。”她使劲挣扎。 “夫人。” “南宫寒傲,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她回头大喊! “夫人,小心你的脚步。”盼婶差点让她的蛮力给推倒qi書網-奇书,若非脚力够稳,她和萱萱一定当场变成肉球从二楼滚下来。 “南宫寒傲我讨厌你、我恨你,你给我记住,要是哪天你落在我手上,我一定要你后悔,我要抽你的筋、我要剥你的皮,我要整得你哭爹告娘,我要你后悔……”累积的忿怒与委屈终于不顾一切地倾巢而出。 盼婶把她带进房间后,不敢制止的任由她骂、让她发泄,等她自个儿重重的把身躯往床上一拋,停下了口,她才上前劝解道:“夫人,你千万不能恨少爷哪。”盼婶最担心的就是这小俩口结仇。 “我要恨、偏要!而且还要努力的恨、用力的恨,我恨死地了。”小手紧握成拳,拚命地往枕头上捶,大有把枕头当成是南宫寒傲脑袋的意思。 “你要相信我们,会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见她这般难过,忧心忡忡的盼婶一时忍不住泄漏蛛丝马迹来。 “什么为我好?”狂怒下的萱萱无心探索盼婶的语病,一股脑儿只把南宫寒傲往大恶魔方向定位。“应该说是我在救他,我才是他的幸运符,若少了我,他的名誉哪里还保得住,可是这个臭男人不仅不感激我,甚至还恩将仇报,该死的坏蛋、坏蛋!”又是一拳。 “什么意思啊?”盼婶被她的惊人之语唬得一愣一愣。 “你不知道?”不会吧,盼婶不是伺候他二十年了。 她摇头。“是不知道?” 她突然起了报复心——哼!何不让这种不知感恩图报的坏蛋尝尝被人讥笑的滋味,欺负她的人同样得不到好下场。 第8章 “盼婶,我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她弹起来,神秘兮兮绽露坏笑,一副想置南宫寒傲于死地的邪样。“我偷偷告诉你哟,不过你最好四处宣扬,闹个人尽皆知,其实你的主子南宫寒傲他呀,他根本是个不能——不能——不能人——啊!”耸动的秘密却倏地止于莫名其妙的啊字上,答案在逸出唇线的最后一剎还是断线,只见叶萱萱突然恼怒地回身继续猛捶枕头,大力地直敲,室内咚咚响! “少爷不能什么?什么人、啊的?”盼婶不明究理看她发飙,下文呢? “他不能——不能,啊!没什么啦?”转而把脸蛋埋进枕头里,不想讲了。算了,算了,做人还是厚道点好,尤其这个秘密不是件小事,攸关男性尊严,要是宣扬出去,对南宫寒傲的杀伤力肯定严重。 瞧瞧她是这么的仁慈,相较于他们的胡作非为“你们最讨厌了,只会欺负我。”话题转回最初,她又好伤心。 盼婶心疼无奈地看着她,满腹难言之隐无法道。 “夫人,别再恼了,禁足三天而已嘛,时间很快会过去,只要你别再任性,我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苦口婆心再次劝解她之后,盼婶退出门外让她自己想想。 所有人都走掉了,独剩她一个,强忍的骄傲终于溃了堤,凝聚的水光缓缓淌出眼泪,密怖在小脸上。 “爹地、爹地,你女儿正被人家欺负你知不知道,爹地……萱萱好可怜,南宫一族全部联合起来欺负我,爹地……”她扑倒在床褥,可怜兮兮的哀咛,愈想愈为自己的处境难过,忍不住哭起来,她拚命哭、死命哭、接着又放声嘶嚷,喊尽气力后才把棉被盖住身体,一抖一抖的。 南宫寒傲,我恨死你了——躲在棉被的她极尽所能喊出她的怨恨。 恨死你了! ※※※ 淡淡晕黄笼罩这间套房,无声的卧室显得特别异常与宁静。 门口出现一个冷凝如豹的黑影,站了半晌后才蹙向床沿边,伫立凝视床上那张白瓷般的小脸,审视良久,最后才小心地坐下来。 炯亮的瞳眸一瞬也不瞬,连一秒都不愿离开她的容颜,仍湿未干的泪痕犹在脸上,滴滴都在指控他的残忍。 情不自禁地轻轻揩去她粉颊上的泪水——手指在触及她滑诱肌肤的同时,床上人儿几不可察的微蹙眉宇,但没有清醒。 吁叹飘逸…… “对不起。”南宫寒傲几不可闻的轻喃,深沉的眼底闪烁不知名的火苗,不过却对自己的决定完全没有后悔的意思。“也许日子不好挨,但相信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从此海阔天空,你就能恢复往常的无虑生活。” “嗯……”她嘤咛了声,仍是沉沉睡着。 “再忍耐一段日子就好,乖乖听话,别教人担心了。”劝解半天,南宫寒傲突然失笑起来,他在做什么?居然对着一位身处梦乡的小妮子喃喃自语。要劝、要说、也该对着清醒人儿坦言才对,而他竟会…… 自己都不免觉得好笑。纵使知道她只要睁开双眼,鲜明的性格就会对他的命令极尽反抗之能事,但相对的,她根本也跳不出他的掌心当中。 会踏进这间房门,当然不是为了说教而来,而是……不忍……不忍……他反复轻喃,彷佛这辈子第一次用上这两个字,才会显得如此陌生。 “爹地……他们都欺负我……爹地……爹地……”床上的娇人儿似乎处于梦魇状态,无缘无故竟然说起梦话来。 南宫寒傲看著作梦都还在告状的小脸——强烈的不舍几乎揪得他窒息。 可以想见方才的争执一定深深烙印进她心坎,而且造成了伤害。 “我要跟他离婚……离婚……”怪了,说到这,她居然泛出甜笑。 她作了什么梦?和这张纸有关吗? 南宫寒傲突然从一个隐密的小方格里取出一张折叠成四方的十行纸,摊开来,再一次看着纸上的内容与字迹南宫寒傲、叶萱萱……离婚还有各自的签名——“亲笔签名”? “没想到你居然拥有模仿字迹的好本事。”他无奈地抿唇。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但他还是把纸张折好,放回她视为机密的小方格里。 这妮子总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怪事。 不过他不会揭穿,就让她以为自己握有不败利器好了,这也让她紧绷的情绪有管道可以宣泄。 “爹地……南宫寒傲……”呓语又再出,有些模糊不清,有些却是清晰可闻,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每当她念到南宫寒傲这四个字时总是显得咬牙切齿,一副巴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丢到海里喂鲨鱼的凶狠样。 凝睇她活灵活现的鲜活怒颜,红艳艳的樱桃小嘴甚至不满地微微蹶起,娇憨的模样引人遐思,一股火热气息就这么始料未及的由体内翻涌而上,狂烈强压下他的理智…… 于是,他两片嘴唇由意念主导覆上她娇艳的樱口,触及时,极其小心地呵护与细细品尝这份甜美…… 他的“小妻子”。 咦?怎么有温热的鼻息不断拂向她的面容?痒痒的,舒服的,是什么…… 而且好象还有只温柔的蝶儿在她唇上不断经点嬉戏,爱怜地抚揉她,奇怪?这柔软湿润的触感是怎么回事?搔痒舒服地惹得她不禁逸出娇吟,一种陌生的悸动更是缠心,还唆使她必须张开眼睛瞧瞧到底发生什么事。 惺松睁眼,迷蒙的焦距所映现出的居然是那张熟悉又俊俏的脸孔,而且只近在一公分前——是这个男人在对她施展魔法吗? 怎么可能? 呵,呵,呵,她一定在作春梦,否则一个不能“人道”的坏胚子怎么可能会跑来房间偷偷亲吻她,对,肯定是在作梦!否则惯来冷凝的男人怎会展露如此温柔的一面…… 作梦……是在作梦,不过她喜欢这种梦境,不在乎多作几回。 一个温柔不再冷淡的南宫寒傲,一个可亲的俊美男子,伴着她坠入无边无际的迷蒙梦境中,想来就幸福。 嘻…… 第四章 被禁足三天,外加上她赌气的自我作困,叶萱萱足足关在家里一个礼拜没踏出房门。 说无聊嘛,也还好。盼婶每天嘘寒问暖,外加每天一大叠一大叠的抱来各种小说、杂志给她打发时间,日子过得倒是满充实的,唯一的疙瘩与微微的不快,就只有来自再也没瞧见过南宫寒傲那个修长的影子,失望之余也让她感到悻悻。 她有理由赌气、回避,不见他,因为那家伙专门欺负她,她是被害人身分。可是那个坏胚子呢,他凭什么?居然比她还大牌,还巴不得跟她一刀两断似的,睬都不睬她。 他总是这样冷漠且无视于她存在的事实——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改变。 即使娶她的目的只是为了掩饰自身的“残缺”,但巴结巴结守密者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这辈子没见过理亏的恶人居然敢臭屁骄傲,唯独南宫寒傲做的出来。 “叶小姐?” 不过要认真追究的话该死的还是自己——小手不自禁抚上红唇,她眷恋的想起那场特别的春梦。嘻……虽然只是唇与唇的相偎而已,但丝缕的温柔却伴随销魂的快意纠缠住她的每颗细胞,乏力的同时又想乞求更多的垂怜,好期望它能持续到永恒。 喔……好浪漫的梦,尤其梦中人与平日所见的冷漠撒旦完全判若两人,惹得她心痒难耐。 于是,因这场梦,她原谅他囚禁她的恶行。 也因这场梦,她神魂颠倒到今日。 好美的梦境呀…… “叶小姐,叶小姐,叶小姐!”再也忍耐不住的吼叫声终于吓得神游太虚的叶萱萱魂归来兮,但一时间仍搞不清楚状况的她还是忘了此身在何处。 怎么回事? “叶小姐,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请问旭日公司的报价表放在哪里?到底放在哪里?”咬牙的询问已经威胁到她头顶上方来,不得已只好把迷蒙的水瞳迎上两道噬人的寒光,这下,叶萱萱总算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了。 这里是南宫集团的总部,她所坐的地方则是总裁办公室,一个特别划分出来给她的特设位置,而且她还有个头衔——总裁助理。 是呀,她摇身一变突然成了总裁的半调子助手,她上班来了。 叶萱萱从幻想中抽身,魂归现实面,不过当她定下神来时,却又因为三天前南宫寒傲的突然决定而再度陷入莫名其妙的状态中。 一记命令就要她到南宫集团上班,不由分说就在他的总裁办公室里加了张桌子成了她的专属座位,接着毫无拒绝余地的赐给她助理的头衔与工作。 助理?这干什么的?头一天就硬塞给她数十份档案夹,要她每一份仔细瞧个明白。 这是没问题,反正她在学校所读的科系原本就和商业有关,虽然才念了半年,不过基础概念已有,现在能和实务相辅相成,其实对她来说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尤其是她所打工的地点还是许多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高档企业,她则幸运地踏进来。 “你梦还没醒呀?”女秘书再也受不住,又是大吼一声震醒她。媚媚的眼神直直勾住她那张心型脸蛋猛瞪,冷冷一哼,不想善罢甘休的女秘书开始数落起她来。 “叶小姐昨晚没睡好是不是?” “有啦,我只是——” “否则怎么在公司作起白日梦来啦。”礔哩啪啦的质问不留隙缝地直往她耳朵里灌,摆明不让她有说话余地。 “能不能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说的。” 第9章 看到她就生气。这空有一张清妍丽颜的小女娃凭什么一步登天? 幸运的坐上了女人梦寐以求的南宫太太宝座?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好好欺负她的话难消心头之恨!“累的话就请假回家休息去,好好睡个够本,别来妨碍其它人的工作品质。”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自知理亏,挨骂也应该。 “你知不知道?南宫集团一直有这么个规定,就是不能容许员工在上班时间夹杂私人感情做事,你已经触法了!”女秘书可是愈骂愈顺口,她就是故意的。想想,这个营养不良的小女娃虽然凭借幸运之神的眷顾而攀上南宫家,不过根据报载说法,这场婚姻其实只是勉强凑合,全是因为债权与债务的关系;倘若报载属实,那么可以肯定这颗强摘的果实根本不会甜;要知道祝福这两人早离早散可是上流圈子每位未婚女性人人每天焚香膜拜祈求的第一个愿望,但是若让叶萱萱入主公司,多了许多与总裁朝夕相处的机会,那么她们取而代之的美梦岂非更加渺茫,尤其是她这位最有机会与南宫寒傲相处的万能女秘书,岂不是又要再次落空了。 “如果你无法配合公司政策,麻烦你尽快退出,别误事。”女秘书抓住她的小辫子数落进逼,最好吓得她羞愧地逃回家去;永远别再出现。 “对不起,对不起嘛——”咦,等一下!被骂昏头的萱萱突然回过神来。哇塞,这女人怎么这么嚣张呀,难道她不知道她的身分?她可是南宫寒傲的妻子,堂堂的南宫夫人,居然被人当狗骂。“喂!你是谁?你怎么敢对我这么凶恶,你晓不晓得我的身分地位呀?”上班未久,认识的人不多,再加上单单总部的员工加起来就有上千人之谱;就拿总裁来说,身旁的助理、秘书就有六人之数,她一下子记不住每个人的面貌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这位来势汹汹的悍妇,她记下了。 女秘书瞅着她,怎么,想用身分压人。“我当然知道你的身分,总裁刚娶进门的老婆嘛。” “既然知道你还敢对我不敬。”瞧她依然用睥睨眼神觑她。 “叶小姐难道不清楚总裁的为人?”她冷冷丢话。“身分高人一等又如何,总裁向来对员工一视同仁,他所在乎的只有工作能力,并且呀……哼,哼。提醒你一句,他最痛恨的就是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大混蛋。” 说她狐假虎威、骂她混蛋,这妖艳的女人存心不良。 叶萱萱沈下脸从座位上站起身,绕过桌子,大眼瞪着她狐骚的勾魂眼。 “你说我仗势欺人?” “哼!” “好,那我就仗势欺人给你瞧瞧。”明丽的眼神遽然冷森。“我问你,南宫寒傲人呢?” “叶小姐,公司有公司的制度,不比在家里,要喊总裁……” “我问他人呢?”不满的语调逸出,慑人的威严震得她一愕。 女秘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 “少废话,快说!” “开会去了。”嗫嚅回话后又不禁怀疑起这位南宫夫人的智商,一个早上总裁跟她共处同间办公室,而身为助理的她居然不晓得总裁的行踪!够诡异、也挺可笑的,真不知道这种女人请来公司做些什么? 活该,吓死你最好。萱萱原本不想摆架子的,可是看她完全不把她摆在眼里,还轻蔑她到底的态度令人好生气。 “好了,没事了,你可以出去。”摆完姿态,还是把这个怪里怪气的女人轰走好。 “是……不,我要的报价表你还没找给我耶。”女秘书总算想起自己是进来干什么的。 “喔。”虽然大发雌威,不过论及公事的话还是积极一点好,免得又再次落人口舌,对自己的名声造成损伤。急忙翻阅南宫寒傲交给她的数十份档案夹,埋头狂搜。“咦,在哪?怎么没有呢?” “麻烦你快点行不行?” “别催我嘛。” “我不催你催谁,这是你的工作,而且你也太离谱了吧!三天前交给你的东西到现在都还没有整理好,你这么笨手笨脚的能成什么事?南宫集团可是世界知名的大机构,不录用没办事效率的白食客。”女秘书逮着她初来乍别的生疏,又恢复方才的自傲,拉拉杂杂狠狠再骂一顿。 “对不起,你再等一等……”她已经找得满头大汗。 “叶小姐,请快点!”不耐烦地给她压力。 “啊,有了有了。”她高兴地弹起来,不过一道晕眩却又突然袭上脑袋,令她乍觉天旋地转,头一昏,身子直接往后栽去,幸亏有双强硕的手臂及时接住她,让她安稳地靠倚在一具宽阔的胸膛上。 “怎么了?”询问的嗓音有些焦躁。 她晕得无法作答,紧闭双目等待昏眩过去才缓缓睁眼。 “可能是贫血吧……吓!怎么是你?你不是去开会了?”当叶萱萱看清楚扶住她的人儿面容时,吓得跳起来!方才的虚弱全部散了去,回笼的生龙活虎让她跳出他的胸怀外。 女秘书简直受不了她,不过倒是肯定这位南宫夫人属于智商不足之辈;会议难道不会散场呀,问那什么白痴话。 而且还会扮柔弱演戏。 假仙! “会议结束了。”南宫寒傲微拧浓眉凝睇她略显苍白的娇颜,这妮子的健康状态似乎有重新评估的必要,等会儿他再请盼婶通知家庭医生晚上到家里来一趟。“萱萱,回座位上去。”让她休息好了。 “不行,我还要把报价单找给你的女秘书呢。”听不懂他的意思,叶萱萱只是故意把“女秘书”这三字重重吼出,夹着浓浓火药味。 “总裁。”妖娆的女秘书一脸精明干练的神采,与方才故意找喳的后母夜叉状完全不相同。叶萱萱都看呆了,她神色转换之快令人钦佩至极,简直可以推荐她去演变脸。 “我正在麻烦叶小姐帮我抽出旭日公司的报价表,等会儿开会要用,不过叶小姐大概是对公司的行政作业还不能状况吧!才会手忙脚乱的。” 拐着弯告状! “等我一下,我马上找出来给你。”她最痛恨别人轻蔑她。 “需不需要我帮忙?” 假好心。 “不必,我这个小小的助理,可不敢劳烦大秘书替我分担工作。” 烟硝味四溢。叶萱萱一偷偷瞄看南宫寒傲的表情,她俩这么一来一往的互损来去,应该可以让南宫寒傲感应到两人之间的争执吧!而且,他理当站在她这边替她撑腰,因为再怎么说,她总是他老婆,胳臂没有往外弯的道理。 “张小姐,你让叶助理慢慢找就是,请过来,我另外有事交代给你处理。”南宫寒傲如是说着。 张秘书立即丢给她一抹胜利的讥笑——想自以为身分不同,得了吧! 萱萱当场为之气结。这家伙,竟帮狐狸精而不帮她这个“登记有案”的老婆。 “叶助理,慢慢找就行了。”他道。 而她则把他的好心当成调侃。 “南宫——”不!忍耐,要忍耐,绝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就算她和南宫寒傲要吵、要闹,也没必要演给外人瞧,尤其还会助长小人威风的这个时候,无论如何她都要忍下去。“是!”她吞下忿怒。 于是,她一边假装埋头找报表,一边怒火狂烧的偷偷觑瞄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感觉张秘书宛若一只吐丝的蜘蛛,正悄无声息地织造紧密的网,表面虽然毫无动静,让人感受不到她任何的威胁,不过叶萱萱清楚,一旦猎物沾上网,蜘蛛必会收网把猎物占为己有,啃得尸骨全无。 明里,暗里,她都瞄到张秘书骨子里的挑动;例如她故意和南宫寒傲站得很贴近,想用暧昧的馨香味引诱黑豹子闻香沈沦,掉入她的陷阱中;又例如,她微弯腰身,半现丰满的牛乳与乳沟曲线,意图用肉体的魅惑,把她所属意的猎物迷得血脉贲张、把持不住,最好立刻要了她。 举手投足净是勾魂的暧昧调,她不信南宫寒傲感应不出,他又不是死人。 但是——嘿嘿,他当真不为所动耶,没有混乱、没有痴迷,平静的表情完全摸不透深浅,似乎只专注于公事上的点滴。 难怪嘛,哈!一个不能人道的家伙当然是举不起男性雄风,即使眼前摆上最可口的食物,对他而言反倒是最严厉的嘲笑与伤害。 那个狐狸精必然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吧! 可是……她也未免太夸张了点吧!居然敬用身体磨蹭他。 即使南宫寒傲继续坐怀不乱,不过身为他名义上的妻子,也不能眼睁睁看著名义上的丈夫惨遭蹂躏。 “分开、分开、分开!”她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主持正义,强力隔开张秘书与南宫寒傲之间的距离。“我不准你们靠在一块儿。”,像极护子的母狮。 “叶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张秘书的不满溢于言表,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能与淡然冷沈的总裁有着亲密接触,却硬生生被破坏掉,她真想一掌劈了她! “分开。”换她挨在南宫寒傲身边,极尽所能地粘上。“商量公事有必要靠的这么贴近吗?” “我们商量的是机密。” 她还敢振振有辞。 “那我也要听。”她几乎快跟无尾熊一样整个挂在他身上,独占的宣言摆明谁都别想越雷池一步接近他。 “叶小姐,这不关你事。”张秘书忍不住磨刀霍霍。 “我不让,谁教我是总裁的助理。”她不甘示弱地用眼神杀她。 “叶——” “张小姐,你先出去。” 第10章 争执的关键终于看不下去。 “总……” 沈下的无言让张秘书不敢造次,襟下口。 “是!”她负气响应。 活该。这回换叶萱萱扳回一城,她立刻依样画葫芦地丢给她洋洋得意的蔑笑。 张秘书扭着腰身忿忿离去,门扇弹回后,叶萱萱再丢给她一记特大号鬼脸。 “狐狸精。”她还不满意地啐声。 “萱萱,留口德。” “你还敢教训我。”她插起腰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没命呀。”有这么严重吗?当然有。要知道他那件“不能怎样”的消息若是传扬出去,以后他拿什么面目见江东父老呀?倒不如直接了断来得干脆些,所以说救了他一命,可不是危言耸听。“哼,我替你化解危机,你还反过来凶我,太过分了吧!” 沉浸在胜利光彩下的她压根儿没注意到南宫寒傲的俊脸已经悄然俯近在眼前,继续处于自吹自擂的忘形状…… “要不是我,看你怎么脱身……” 她柔嫩的娇躯就这么大剌剌地挂在他身上,一反以前避之唯恐不及的逃避态度。柔软的身躯虽隔着布料与他相贴合,然而想漠视这不断拂来的馨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热气滚滚涌起,在胸臆间钻动,不受控制的意念将手掌横过她身子轻松搭在桌沿旁,把她困在桌子与胸怀之间,纳入羽翼下,望着她发出骄傲彩光的小脸蛋,心海一片沸腾…… “快说呀,你要怎么谢谢我?”仍处于莫名兴奋状态的她完全没发现两人之间正鼓荡异样的情魅,一心只想邀功,想让这位高高在上的男人对她低头。 “谢你什么?”他再一步迫近。 “真不懂还是装傻?”她不满地娇嗔。“胸襟放宽阔点吧!别老玩过河拆桥的把戏,会惹人厌的。” “恩将仇报的事我从来不做。”纯净幽香的处子气味开始占据他的感官神经,如入无人之境的在体内疯狂流窜,被阵阵火焰焚烧的他声音不禁低沉几度,诱煞人也。“倒是我究竟欠了你什么,请你明说。” 哼!傻瓜蛋。 “好吧!好吧!我把我的伟大告诉你。听好!”她受不了的清清喉咙。“你不能”人道“的秘密被我成功掩盖了过去,这还不值得你对我感激涕零吗?方才你坐怀不乱的态度要是惹得狐狸精心生怀疑,逼得她去挖掘你疮疤,你可就惨了。我牺牲我的人格保护你的名誉,你当然要叩首谢恩。”好不容易有睥睨这男人的机会,不好好把握怎么行。 “这么伟大?” “就这么伟大。”她臭屁邀功。 “好,那我应该怎么谢你呢?” “这还用问,你当然要——”嘎,她蓦然住了口,抬起清亮的晶眸呆望眼前情境,这……这怎么一回事哪?她哪时候和他居然靠得这般亲近?甚至亲近到灼热的气息都能拂上她的脸?她清楚感受到他迷人的男性狂魅…… 忍不住逸出一声轻吟——我的天哪!羞死人啦,他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脸与脸几乎相贴,他俊美的五官就在触手可及之处;飞扬的浓眉、高挺的鼻梁,完美到令人失魂,教她忍不住想伸手去碰碰他,尤其是他温柔多情的唇更是掀起她蕴藏多天的怀疑,那场令她困扰许久的春梦……那天,他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偷吻她? “怎么?”快速闪幻过的情绪困惑住南宫寒傲,他方才才尽情享受过她得意的娇俏与天真,怎么下一秒钟又变成了观赏一只呆头鹅? 她扭怩起来,怎么问嘛?而且脸好热,热到可以煎蛋。自己都认为那只是梦境,是欲求不满的幻想结果,她怎么有脸大剌剌地询问自己有没有被偷亲过? “你想问我什么?” 萱萱惊讶地凝睇这恐怖的男人。他会读心术呀?否则为什么总能轻易看穿她心中所思? “你也会吞吞吐吐?”乍听这挑衅调侃,叶萱萱差点又变成火爆狂龙,不过神奇的是这回她没有暴跳如雷;原因是她感受到对手的异样鼓励,他似乎不喜欢她把事情往心里搁。 这是关心她吗? 好象耶。 “我……我是有事……有事想问你啦。”叶萱萱绞扭起手指头,支支吾吾好半晌,小嘴老是开了又闭、闭了又开,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句来问这种会羞死人的问题。伤脑筋? 于是小脑袋愈垂愈低,半个字也没说。 修长的指头却执起她畏缩的小脸,与她炯然相对。 美眸深深望进他黑邃的鹰瞳中,叶萱萱却突然像被雷击似地悚然一惊!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南宫寒傲在对她做什么?他在对她做什么——她瞪着眼像看怪物似地呆望。 “关于梦的吧!”怪物突然自行道出她的疑问。 “你知道?”她反应不过来。 “不仅知道,甚至还可以让你重温一次……”闪电般他的唇迅速接住她微启的樱口,轻轻如羽的摩擦品尝她的甜蜜,然后舌头滑进她仍启开的樱唇间,放肆大胆爱抚她的舌。 她是这般的香醇且诱人,只不过是眼对眼的相视,就让他完全丧失理智。惯有的冷情淡然在这个小女人面前全数弃械投降,她醉人的本事,全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会亲吻女人?南宫寒傲吻了她,而且随着他的吻愈深,她的身体就愈加火热…… 她不禁颤抖起来,全身乏力。她快死了,她快疯了,他愈是热情撩拨她,她愈是醺然,脑筋开始混乱不清了…… “是这种梦吗?”良久过后,他总算放开她的唇,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轻问道。他并不在乎让她知晓他曾经做过的事实,至于下一步动作,当然得看女主角的反应而行。 “这……就是吻?”她还是傻呼呼。 “是的。”他很高兴自己是第一个品尝她的男人。 “吻……你竟然会吻我?会吻我?”她似乎处于极端震惊的状态之下,不仅愣愣然的反复自语,又彷佛在求证某件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莫名,她抬起小脸,迸问这句话。 怎么?她不会被吓得丧失记忆力了吧! “忘了吗?我是你的丈夫。”即使只是名义上。 “丈夫?不……不是……你不是!”她突然惊天动地的狂吼,把他推得老远。 “怎么啦?”那模样好象中了邪。 “你不是我的丈夫,你是恶魔,你是专门欺负小红帽的大野狼。”她放声地指控。 “萱萱,”他上前一步,她就退一步。“怎么啦?清醒一点。”他对她的苍白起了心疼。 “你欺骗我,你一直一直都在欺骗我……”杏眼居然凝聚淡淡水光,这可把南宫寒傲的眉宇弄得更拧。“你这个大骗子。”她使尽全身力气再一次嚷出。 “萱萱!”她在指控什么? “大骗子,你这个举世无双的大骗子,你存心不良,你怎么这么坏,怎么这么喜欢欺负我。”她大骂。 “把话说清楚,我不喜欢被你无理的指责。”她小孩脾气又发作了! “无理吗?”食指直指他的鼻尖,叶萱萱噙着泪水破口斥责他的所作所为。“你先是设计我爹地欠你十亿元的巨款,然后又不知道说了哪些花言巧语哄得我那位个性正直的爹地团团转,让他以为你是个道貌岸然的谦谦君子,以为你会善待我,于是他把我交到你手上,我走投无路的和你签下结婚证书。好!既然变成事实那也就算了,可是你居然又邪恶的让我以为你是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害我对你松懈心防,被你吃豆腐,你极尽所能的讹诈我俩父女,还敢说我是无理的指控你。” 他迅速恢复危险冷调,一抹阴郁从黑瞳中快速闪过。 “你的指控本来就毫无根据,你自己回头仔细想想,我可曾亲口告诉过你这些事,什么设计你爹地、什么我身有残疾,这些全是你自编自导想出来的故事。” 对,他是没有亲口承认过,但他误导她。 “你也没有否认不是。”耍赖要诀她不输人。 南宫寒傲脸色更冷。 众人所害怕的正是她这种不瞻前、不顾后的闷头个性,才会把qi書網-奇书许多事情隐藏起来不敢跟她明白直讲,担心这事若被她知道真相后,会卯起来跑去任性妄为。 “讲道理一点,别让忿怒蒙蔽你的理智。” “我偏要!”满腔怒火是任谁也制不住。 她是故意的——南宫寒傲明了,然而她这份该死的故意极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叶萱萱,我不喜欢你跟我唱反调。”他连名带姓的骤下严厉,甚至不在乎加深她的误会。 “我同样不喜欢你命令我。”她讨厌沙猪大男人。 “如果你还想再一次尝尝被禁足的滋味,我随时候着你的反调。” “恐吓我?”说她不怕是骗人的,尤其每回不见他的身影时,她就心慌意乱,举目无亲的惴惴让她好害怕。只是此时此刻她不能示弱。 “我从来不恐吓人。”一对坚定的眼神宣告他言出必行的毅然! “你到底想怎么样?”硬着头皮跟他对上。 “要你听话而已。”他说得天经地义,却把她的火气再次打出。 “要我学哈巴狗。”她咬牙切齿。 他暗自叹息!“随你想,只要你是南宫家族成员,服从我的命令就是应当。” “我会跟你离婚!”她再也按捺不住把她得意力作搬上台面。 他胸有成竹地看着她。“等你成功之后再来跟我耀武扬威。” 叶萱萱气得全身直颤。 第11章 “你敢耻笑我,很好,我看你能得意多久,我现在就去找律师,你等着法院寄来离婚判决书吧!”她像阵风似的刮出去,也不管撞倒多少人,火狮子的蛮横尽现无遗。 当狂卷的怒涛恢复平静后,南宫寒傲深深吐了一口气,捉起话筒按下一组电话号码,接通后,直述的语句毫不迟滞地传达他的需要。 “轻狂,麻烦你派个人跟好萱萱。” “她又给你出难题啦。”电话那头传来浅笑、调侃。“出了什么事,还严重到要动用”侠客居“的成员?” “我只要她安全。”逸出的口吻略显不悦,他不喜欢他的漫不经心。 对方又是一阵讪笑。“总算看到你有点人气。”不过接下来的询问可不再是那样随意。“要把她揪回来吗?” “不!跟着她就行,也不要惊动她,我想她出去透透气之后会回家的。” “交给我。” 南宫寒傲放心地切断通讯。 只是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即使有“侠客居”的插手保护她不能面面俱到,最重要的他赌得起这疏忽一刻吗? 若输了,他愧对的将是恩……还是自己的情…… 他无法解答。 第五章 “大骗子、大恶棍,我恨死你了,也讨厌你了,恨你、讨厌你、恨死你啦……”如火车头般急冽冽冲出南宫集团总部大门的叶萱萱,狂奔出去后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四处游逛,不过嘟起的小嘴倒是一刻也没停歇过,龇牙咧嘴的直批判——那个老是把她当成玩具的臭男人,她真巴不得抽他筋、剥他皮,剁碎当花肥洒。“最可恨的是居然把所有的过错全往我身上推,说什么全是我自个儿在自导自演,发神经的自己吓自己,是我无聊、胡闹。过分!太过分了嘛,一堆狗屁不通的推卸之词。若真是我的错,为什么你不纠正我?为什么故意让我一错再错?你根本就存心不良,你早就没安好心眼。南宫寒傲,你这个举世无双的大恶棍,我踢死你。”脚尖猛力一踢,足下无辜小石头瞬间飞到十尺外,咚咚咚地……落地后又滚了好几圈。 “再踢死你!”她跑了过去,恨恨地又再踢一遍。 呼!气死她了,真的气死她了。不过幸好浓稠的窒息感总算随着她拉拉杂杂骂了一大串,又把小石头当成南宫寒傲脑袋狠狠一踢之后,舒坦了许多。 叶萱萱仰起小脸又深吸好几口空气,顺完气后才颓垂双肩走到树荫底下,一屁股往公园的椅子上坐去。撑起下巴,晃着小脚,无神的把眼皮缓缓半敛下。在一阵激动过后,胸臆里的波涛平歇下来时,原本以为将会归零的平静心湖却又造反的掀起更巨大的涟漪,捣乱了她。 一波接一波涌上的影像竟然还是南宫寒傲的种种,她怎么连丢都丢不掉哪——此时鲜明幻影出现的第一幕是她与他初见面时的逻遁,那一份心悸!而且,他在婚礼上的俊挺英姿,对她的狂猖威胁,相信也会烙印在她这一世的记忆中,虽然他对她的冷凝态度总是教她无所适从,不过偶尔流露出的异样热度,却又把她围得暖烘烘,且轻而易举地让她在顷刻间忘却先前的不愉快。 他总是这样的出人意表?让她认为已经摸清楚他个性的同时却又坠入更深的以真还假中。唯一的确定,就是她老是窝囊地沈迷在他沈稳的气息里,尤其是他那副宽厚温暖的胸怀,伟岸到足以包容下她所有的一切,就好比刚刚她才头昏,他立刻以英雄之姿适时前来拯救她,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老是制止不了思绪而随着他的脚步转,明知他的坏,却又不可自拔她蹚进他所误下的陷阱里…… 譬如现在。 天……叶萱萱懊恼地想扯光头发,气恼自己想来想去想的还是他。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这不等于教她未战先降,承认被他克得永远无法翻身吗? 她不容许这样的结局加诸在自个儿身上,尤其对方已经摆明不把她放在心上的狂妄,如果无法抽身,只因对方施与小惠就原谅他,那么坠落无底深渊的下场很快会降临到她跟前。 尤其对方早就摆明是恶魔化身,那她这位纯洁天使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吗? 恶……叶萱萱俏脸蓦然一红,挺恶心的,居然自抬身价捧抬自己是个纯洁天使,天晓得她某些时候比浪荡妖妇还厉害,不仅痴迷南宫寒傲的吻,甚至还会主动响应……他那如梦似幻的亲吻…… 啊!讨厌,讨厌,她怎么又想起这些暧昧情境来了,再一次灭了自己威风。须知现在的她在台湾可是默默无闻,完全没有后台支持她来反抗南宫寒傲的横行霸道;而唯一可以期待的靠山,就是苏琉琉那家伙——苏琉琉?不知道那个女人在搞什么鬼?自从那回答应要帮她脱离魔掌后,却自此失了踪,怎么找也找不到人,她所盼望的消息眼下成为断线风筝,不知远在何方。 真是的…… “萱萱?” 唉,还有谁可以来帮她呀? “萱萱?” 嗯?她有气无力地撇过脸去,谁叫她呀? “你怎么回事?”喊她的人是拥有一张斯文脸孔的男生,似乎观察她很久了,却见她一直漫不经心,满肚子心事,完全没把周遭人摆进眼底,只好一路跟着她到公园里来,才唤醒她的存在。“我跟着你老半天了,怎么你都不理我?” “你?”她睁着大眼睛呆看他。 “不记得我啦?”男人掠过一丝失望。 “不,我当然记得你,你……匡济……余匡济嘛……”叶萱萱喃念的同时眼眶随之一红,愣在原地却是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丫头,你眼睛怎么红了?我错了,早知道你会有这种反应,我就该避得你远远的不叫你才是。” “不……不是那样的……”她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的不知怎么说才好。半年了,余匡济正是她谈了半年恋爱的男朋友,虽然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天雷勾动地火的惊心感动,但这位一直体贴她、疼惜她的余匡济,大她三届的同校学长,是她默认的男朋友。“我只是……只是太意外了,没想到会往这里遇见你。” “我也没想到。”他幽幽开口。 “我……我……”才几个礼拜没见,她惊觉到自己和他变得好生疏,记得他们以前是无话不谈的。 “萱萱,结婚之后你过得好吗?”他打破僵局,颇含深意地轻问。 “你……你都知道啦?”她原本打算做驼鸟呢。 “报纸登那么大篇幅,几乎举世皆知,我怎么会不晓得,我只是……”余匡济落寞地轻轻道着:“我只是好讶异、有点不敢相信,我实在连作梦都没想到你居然会结婚,而且结婚的对象还不是我,竟然是个……该说是个陌生人吧!” 陌生人? 的确,和余匡济相比较起来,南宫寒傲确实是个陌生人。其实不仅他意外,连她自己都感到震惊!更恐怖的是,一脚踩进这混沌漩涡的她居然完全忘了余匡济的存在,若非今天的偶遇,也许她还会继续遗忘下去……怎么会这样?这是另类的喜新厌旧吗?那么她也厌得太彻底吧!厌得把人都给忘记掉。 会出现这种症状,该不会她是——花痴吧? 见一个爱一个? 不,不是她的错,该怪的是南宫寒傲那个大混蛋,都是他把她要得团团转,把她害得分分秒秒都把心思摆在如何对付他的计谋上,这才会让她无暇去回想任何的往事,造成今天的窘况。 “萱萱。”余匡济喊回再次耽溺于自我空间的她。 “喔,对……对不起……我又迷糊了。”她狠狠捏了大腿一把,她在干什么? 余匡济仔仔细细审视她的容颜,有些担心地摇起头道:“怎么回事?老是心不在焉的,尤其你的脸色并不好看。” “有吗?”她忍不住抚着自己双颊,可惜没镜子可照。 余匡济蹲在她面前,定定望着她,逸出口的声音有些奇特的沙哑。“有的!告诉我,你在南宫家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很不愉快?” “不会呀。”她脱口而出。 “别瞒我了。”他脸色沉重。“我详细看过每一份杂志与报纸,我很清楚你跟南宫寒傲的婚姻全景迫于无奈之下。这么一桩因为钱财纠纷而强牵起的婚姻,完全没有爱情掺杂在其中,得不到幸福也是很自然的结局。” “不,不是那样的,事情跟你想象的不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要替南宫寒傲说话。 “你在怕他?” “怕?”有吗?什么时候?喔,想起来了,她的怕总来自看不见他的时候,她的怕总来自他吻她的时候,只不过这种害怕与余匡济所认定的畏惧其实是很不一样,她要怎么跟他解释才能说得通…… “也难怪。”余匡济独断的事实认定,对她的处境深感义愤填膺。“你根本是被他所挟持,完完全全的身不由己,所以才在你爹地那一大笔债务的压力下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对不对?”他反握她的手,不管她的目瞪口呆。“萱萱,虽然你饱受威胁,可是也不能任由你的未来被这么控制住,你还这么年轻,未来前程无可限量,如果你屈服在压力下,会不甘心,会后悔的。” “匡济……”她好感动,也能感受到他在为她痛、在为她悲、在为她心焦和着急,可是事实上,她真的没有过得那么凄惨呀。“你想得太严重了,我的日子并没有过得那么惨呀。” 余匡济倏然止口,抬眼看她。 “没那么糟糕。” “这样……”他站起来,退了几步。 第12章 “那很对不起,是我太鸡婆了,也许你过得真的很好,是我自己想象力太过丰富,妄自揣测,对不起。”撂下这话后转身就走。 “匡济,”萱萱拉住他。“你别生气,我不是怪你鸡婆,请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只是……”怎么说嘛。“相信我,我绝对了解你的一番好意,只不过有些事情并非三言两语说得通,我一下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解释才好,总归一句话,南宫寒傲并没有欺负我,但同样的,他也没有爱……爱上我就是。”她道得哀怨。 “他不受你?”余匡济不解。“既然没有爱,凭他的权势、相貌,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去强娶你?这没有道理?”那他是为了哪一桩理由而非娶下萱萱不可。 她一样混乱。“也许我说得太武断,也许我的形容辞不达意,但说实在的……我根本不了解南宫寒傲那个人,所以他到底爱不爱我,我也无从知道。”她愈说愈无力。 “你没有直接问他?” “没有。”她气馁。“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知道?” “我也不想去问。”她有点赌气。 半晌后,余匡济突然石破天惊地道:“我懂了。” “你懂?”身为当事者的她都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他会明白? “萱萱,其实你们之间的症结就在这个”爱“字上头。” “什么什么……”她立即慌了手脚。“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尤其在她认为是前任男朋友的面前居然谈论这种事,简直荒唐。 “你别慌,我没有恶意。”这只纯洁的小白免,心中所思全部显现在脸上。“现在的我没有嫉妒、没有忿怒,我有的只是心疼,你是个好女孩,该配得到一个好男人来疼惜你、照顾你,虽然我很想成为那个男人,不过你和南宫寒傲毕竟已经结了婚,是夫妻了……” 她脸一红。 他继续说着:“既定的事实我不想强行破坏,除非是你自己想从这个枷锁中挣脱出来。” “我……”想逃吗?打从一开始她的确是酝酿过这种心思,可是从来没有去执行过,况且每回咀嚼一次,答案却是愈来愈混乱。“匡济,我……” “不要现在就告诉我你的答案,我会认真的。”余匡济的容忍令人动容。“我也希望他能爱,明明白白表示他对你的独占,而非像现在一样,让你挂个吊桶摆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余匡济真的一眼看穿她的问题所在。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给自己求得最真实的答案呢?”他问。 “求答案?”什么意思? 他铿锵有力地说着:“倘若南宫寒傲真的爱你,必然会为你付出一切,尤其是他本身力量可以轻易完成的事情。” “你是说?”她疑惑地挑高了眉,试问。 “逼他现出最真的心意。” “逼他表白?” “没错。” 萱萱听得挺心动的。“你要我怎么试?” “告诉他我的存在。” “你的存在?”要她跟南宫寒傲坦承她跟余匡济初恋的纯爱。 “是的。” “不!这不好吧!”她不假思索地立即回绝,要是让南宫寒傲知道余匡济的存在,岂不是火上加油,他一定更加对她不理不睬。 “萱萱,你必须赌一睹。”余匡济苦口婆心地劝解她。“这是在为你自己的幸福着想,你必须让自己清楚南宫寒傲到底爱不受你、了解他把你摆在哪个位置上,你是那么单纯、个性天真又无邪,要是南宫寒傲根本不爱你,他娶你只是把你当成一项工具,这样的婚姻你有继续留恋下去的理由吗?” 余匡济说得极其有理,她不否认她被他说得怦然心动。 “可是我跟他已经结婚了,再怎么样实验找他不能让他太过难堪,所以即使我答应去做实验,但是这个东西绝对不能做得大过火。”她认为余匡济是想玩宾馆游戏,然后发生被捉奸在床的惨案。 “放心吧!我想的办法绝对不会损害你的名誉。”余匡济失笑。“我不是那么坏的男人对不?” 是的。他一向对她很温柔、很体贴,从来不为难她,甚至还会保护她。记得他俩第一回的邂逅,就是来自他的救命之恩。那天,她进学校注册完成,在校门外等候司机开车接她回家时,一辆酒醉驾车的疯狂司机居然直踩油门往她所站方向直冲而来,当时的她已经完全吓呆了,根本无法做出反应,若非余匡济适时出现拉了她一把,此时的她大概已经升天当天使去了。 “我当然相信你。”凭两人半年的交情与熟悉程度,她不该怀疑他。 余匡济的眼睛闪掠过淡不可见的阴鸷。 “那好。你就拿我当幌子,直接跟南宫寒傲摊牌,说我余匡济是你的男朋友,即使和他结婚依然无法忘情于我。而我现在有了困难,需要他拿钱相助,不多,就几千万,这是他能力所及的范围,甚至可以说是九牛一毛。而在这中间,你就可以从中知道他对你的态度,我想;他到底爱不受你,一定会有最正确的答案显示出来。”余匡济说得甚有道理。 好办法耶! 一直急于想探测出南宫寒傲真正心意的叶萱萱一下子没想到那么许多。 这个乍听之下毫无破绽的巧妙之计其实是颗包着糖衣的致命毒药。 因为不管南宫寒傲对她的要求会是应允或否决,都可以凭着自由心证的方式推演出好、坏两种答案来。但被急迫冲昏头的萱萱根本没顾虑到那么许多,一步一步往漩涡里头栽。 “这个办法你认为怎样?” “听起来似乎不错。” 他笑。“那么就回家去好好试一试,是好是坏总会有个答案出来,不要再七上八下过日子了。” “那你呢?”把他扯进去的话,余匡济会不会变得两面不是人呀? “别担心我。”他一副悲天悯人的圣者状。“如果最后的答案是你们相爱,我会祝福;倘若你俩无缘,我会等你。” 她好感动,天底下真有这种人? 无邪的天性终究让她忽略了心头曾涌过的怀疑——入了瓮。 第六章 真要试验吗?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耶,若真的把恶魔种子洒进土壤里,长出的果实并非自己所期待般的芬芳时,那可怎么办? 她承受得住吗? 不! 她使劲甩晃脑袋,拋开这份不确定感。到底是怎么啦?都还没开战自己反倒先心慌起来,这样的怯懦怎么能够成事呢! 对!要勇敢一点,当个美丽战神雅典娜,别教人给看扁了,至少攸关自身幸福的大事必须由自己好好掌控,这是任谁都帮不了忙的。 于是,她威风凛凛地踏进南宫家门,鼓足勇气准备战斗。 咦?她都梓在门前好半天了,盼婶怎么没有前来应门;设在门口的监视系统应该通知屋内人她回来啦,怎么还是静悄悄的全没动静?还有,那些打扫的工人们怎么也个个没影没踪,不会同时休假吧?可是屋里的灯火又是通明的,证明有人在家。反常哩,出了什么事? 她急急忙忙推开大门冲进去——慌乱的步伐却在冲进门后又顿然止住! 好可怕,没有血流满地的命案现场——假使有的话,她还会觉得比较幸运一点,因为怎么样也总比面对那两道锐利眼光来得好上许多吧! “你……”她被震慑住!吐出一个字后就吶吶地不敢再开口。那个倚在窗框边注视着她、脸上毫无表情的南宫寒傲真的好可怕。 他冷冷瞇着亮得分外刺眼的黑眸,犀利地扫射她的脸,一身黑色服饰除了肃杀之气外,又挟着冷与傲,透露着不留情面。 他不曾这副模样过,以往虽然他会生气、会发火,可是不会流露狂野嗜血的光芒来。 尤其是盼婶哪、厨子啦,那些应该在这里工作的人员反常的全不见踪影,可见他们一定是接到了他的支开令……会故意把外人遣走,代表浑身是刺的南宫寒傲有意要挥刀相向了。 叶萱萱心生警惕地倒退一步,牵强扮起笑脸来。 “嗨!”先试试看。 他恍若雕像般一动也不动。 情况好象不太妙,他冷肃的气息隐约预告着即将发生大事,不溜怎行。 主意一定,脚跟霍地回转,准备夺门而出——落跑去! “站住!你想再去找谁?余匡济?”雕像逸出陈述的问句,但叶萱萱逃跑的身子却是硬生生给缠住。 她愣愣回过头,不敢相信耳朵所听见的问题。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说我要去找谁?” “余匡济!”声音冷如利刃。 她怔怔呆望他,脑袋嗡嗡响,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她方才跟余匡济见过面? “你怎么会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放屁,少跟我打马虎眼。”她恼怒的口不择言。不可能,这男人没有天眼通的异能、更没有巫婆的魔幻水晶球可以追查到她的行踪,他怎么可能会瞧见她跟余匡济在公园里喁喁私谋的景况。“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是打哪来的消息?” “我就是知道。” “你跟踪我。”这是最可能的答案,如果不是他亲自出马,那就是有人在暗地里透露消息给他,而派人跟踪是最下流的戏码。“你居然派人跟踪我,南宫寒傲,你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可恶,你怎么连一点点的自由也不给我?”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违抗我的规定,但是你却满不在乎,一犯再犯。” 第13章 他不带感情的放话指责,与以前严厉却仍然带着丝缕关怀的感觉大相径庭,好象只是把她当成无关紧要的犯人对待,不给她任何自由空间。 太可恶了! “南宫寒傲,你没有资格这样对待我。”她咆哮。 “有没有资格轮不到你来决定。”他痛击她的反驳。 “你!”她胸脯剧烈起伏,却又找不到话来反击他,气得她小脸通红。 叶萱萱哪里知道南宫寒傲已经无法再心软了,现在的他必须独断地控制她的每一项举动。 “幽冥组”的成员已经跨海来到台湾,在他们遍寻不着叶骧的下落后,转而找上叶萱萱下手是必然且意料中的事。 当初他会仓促地和叶萱萱结下姻缘,肇始之因正是由于“幽冥组”的缘故。 把事情推回最初的开始——就是叶骧在半年多前无意间居然得到了“幽冥组”一份失窃的磁盘片,那张磁盘里存放着其组织机密成员的名单,也因此种下了与“幽冥组” 的恩怨。那个声名狼藉的组织极尽所能想抢回磁盘与取下叶骧的性命,而不知自己在无意间居然与“幽冥组”结下大梁子的叶骧当下惊慌失措地不知如何是好,再加上他一个小小的企业主哪里可能跟组织庞大的恶魔乱党相抗衡,不得已之下他只好转而求助南宫寒傲——一个他在十年前曾经施于恩惠的男人,他硬着头皮挟恩请求他的帮助。 南宫寒傲得知事件始末后当然二话不说立刻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两人在商量之后决定隐瞒萱萱这件事的真相;他们深恐性子暴烈躁动的萱萱在得知一切后,会不顾安危地反找“幽冥组”一决生死。所以他们才会编了个债务理由强压下萱萱的反抗心,然后请求“侠客居”接下叶骧安危及磁盘的保管与译码名单的工作,而他只要全心照顾于萱萱就行。 这就是他非要与叶萱萱结婚、把她纳入羽翼下的理由,毕竟南宫集团的势力还有资格让“幽冥组”心生忌惮,然而眼前这张怒火冲天的娇颜却依旧不明所以,火冒三丈地直想找他拚命。 她是恩人之女,他娶她纯粹只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危,等到事情顺利解决告个段落之后,他就会还给她全新的自由。 本来的安排是如此的完美与妥当,然而却在和叶萱萱初见的那一剎那起了转折。他不否认自己被她活泼、率直、外加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性情给吸引住,甚而起了异样情结!但他终究还是把这份悸动归纳于是她的特别。叶萱萱绝对有别于一般围绕在他身畔的各式美女,而她在婚后所对他做出的种种反抗,他则把它当做是另类享受。 沈敛的心即使会随着她的一变一笑而动摇,但总归而言,都不该影响他的淡漠个性。 然而就在方才,委托慕容经狂派出“侠客居”成员暗中保护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俏丫头安全,迅速回报的消息中指称她正与一名年经男子在公园有说有笑,状似熟稔,慕容轻狂更是发挥高超的办事效率,短短三十分钟内,就把跟萱萱见面的那名男子的身分背景全部查出传真给他余匡济,二十五岁,是长萱萱三届的同校学长,更有趣的是,他与萱萱认识已有半年,是许多同学口中的男女朋友关系——“男女朋友”,慕容轻狂还特别用加大加深的黑色字迹圈出来,深怕他没看见似的;更隐喻若非南宫寒傲的突然出现“横刀夺爱”,也许陪在萱萱身畔的新郎该是他。 明知道慕容轻狂的故意与捉弄,他无须在意、也不该在意,但——“我告诉过你,不许你再跟来历不明的陌生人交往,更不许你私自行动,南宫夫人的身分即使显赫,有时也会给你带来麻烦。”他再次口出恶劣,这下子他再也不敢用单纯的保护者身分自居了,因为这句命令中其实掺杂无比的霸气与占有欲在里头——他竟然控制不了自己。 “余匡济不是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我认识他比认识你更久,要真说谁是心怀不轨的混蛋,那也是你而不是他。”叶萱萱满腔怨怒,咄咄反击,她又不是奴隶,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记住你的身分。”他居然想用南宫太太的身分压制她。 “我本来就不稀罕南宫太太的头衔,你难道忘了吗?” 黑眸因为这话而掠过一抹接近“愠怒”的眼神,快得让人看不清。 “我讨厌这顶大帽子!”叶萱萱再吼道。 霍地,四周空气突然凝结下来,降至冰点的冷冽将隔在两人之间的沟渠又冰冻得更为严重。 久久,谁都没说话。 好半晌过后,南宫寒傲才勉强开口,试图挽回这决裂的伤痕。 “我承认,当初我和你的婚姻是建筑在勉强上头,不过经过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难道还让你看不清楚你所嫁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看得可清楚。”她原本不愿恶言相向,真的很不想,可是南宫寒傲不应该事事箝制她,样样欺瞒她,完完全全对她没付过一丝丝的真心诚意过,面对这样不可捉摸的男人,她又怎么可以傻傻地将主控权献予他,太冒险了。“你是堂堂的南宫总裁嘛,仗着有几个钱就胡作非为,尤其最爱发号施令控制人,以为自己是帝王,容不下任何忤逆你的相反意见,你简直就是希特勒。” “你是这样看待我。”重重划过胸臆的失落让他口吻更冰凉。 “是你自个儿把你最坏的一面展现出来,所以不能怨我送你这份评价。”不!他其实没那么坏,可是自己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坏嘴巴。“你不懂温柔、不会体谅,若用自以为是的狂傲命令我事事都要听从你。” “我这么做的原因是——”他冲动的差点把真相吐出口,幸亏理智往最后一刻拉回他。 “是什么?”原本沈淀下的怒焰又轰地滚滚高涨,心痛的感觉又再次教她放声数落。 “你总是这样欲言又止的,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子?那是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我,你只是把我当成搪瓷娃娃,摆在床头看着、操纵着,今天放这里、明天摆那儿、随你高兴,却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嘴巴批评的余匡济,他都要比你好上几千几万倍,在我还没有跟你结下这场莫名其妙的婚姻前,他是我男朋友哪。” 被怒火覆住脑子的她此刻什么都不顾,净是拚命宣泄。“即使我和你结婚,让他莫名其妙失去我,可是刚才见面时,他对我的第一个反应却是关心,是关心耶!他完全没有指责我始乱终弃的恶劣行为,反而替我着想,哪像你,只会把我当成耍玩对象,何曾爱护过我。” “你喜欢余匡济?”她悻悻掠下了一大堆指责,其实只为凸显她对余匡济的一份心吧! “我……”呃,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实话。” 这么凶,那就气死他。“没错。” 南宫寒傲神色更形清峻,不知不觉握紧拳头,青筋浮出。“就是因为他,所以你千方百计想跟我离婚。” 啥? 准备暴裂的中气突然卡住,她困难地吶吶吐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事。” “我……” “不用否认了。”他看穿她的伎俩。 叶萱萱开始不安地绞扭指头,那份她撰写的离婚协议书也被揪出来了吗? “你真知道啦?”她不安地问。为什么她所做的每件坏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皮底下。 “知道不是更好,你不是想尽办法要跟我摊牌?”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学会与人呕气。 什么嘛,又把罪过往她头上栽。其实她每回恶毒的又吼又叫,都只是示威给他瞧瞧罢了,哪个时候实际行动过了,尤其要跟他脱离夫妻关系这档子事,自写的协议书到现在都还藏在柜子里面没有拿出来过呢,可瞧瞧他那副样子,好象再也忍耐不住,急着要跟她离婚一样。 “你也一样急着想摆脱掉我是不是?”她冲口问话,心窝则被一团阴郁的烈火给包住。 南宫寒傲反常的静默不语,叶萱萱根本无法从他平静的面具下探查出他打得究竟是什么主意。 她憎恶这种不确定感,她不要自己老是处在劣势当中,是好、是坏,干脆说出个道理来,也总比忐忐忑忑要来得好太多。 她开口。“你自己都说了,什么你不能人……不能”那样“的事情全是我自己胡编出来的故事,不是真的,既然如此,我这个人对你来说根本毫无助益,你更可以一脚把我踢开,又何苦揪着我不放,除非你是——”说到这,她喉头倏地一缩,当下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叶萱萱极其缓慢、缓慢地抬眼直视他,不可思议的是耳膜竟然传进了充满希望的琴瑟合鸣声…… 会不会是——他也喜欢她呢?所以揪着她不放、不想赶她走。 “我从来没想过摆脱你。”但余匡济对你而言却比我还重要是不。她陷入沉思的娇颜甜腻带笑,南宫寒傲的心脏因此抽搐起来。 他说他不想摆脱她。 叶萱萱差点忘形地跳起来! “是真的吗?”不!千万不能高兴得太早,单凭一句话是不能证明南宫寒傲真性情的,想确定,唯有按照余匡济教给她的法子,毅然试验他到底在不在乎她;唯有让真相大白,困扰许久的烦恼才可以解开。“为了印证你话里的真实性,你必须付诸实际行动才可以。” 他涩涩一笑,南宫寒傲何时居然沦落到这等境地。女人向来不需要他开口,都会前仆后继自动上门服侍他,而他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妮子要胁。 第14章 “你要我怎么证明?”不过若能缓和两人之间的紧张关系,他愿意退一步。 “我希望你能借一笔钱给我。” “借钱?”他吃惊!“你要用?” “不,当然不是我要用。”说到这她才想到,自从变成南宫夫人后,她几乎没有为钱烦恼过,食、衣、住、行,他样样都替她准备的妥妥当当,连小细节也都照顾的无微不至,让她不必烦恼。不过现在不是怕念旧帐的好时机,展望未来才是正经事。她清清嗓,横行霸道地说:“是余匡济跟我借,你晓得的嘛,我爹地都破产了,我哪里还有钱可以借给他,可是他对我又很好,我们的交情也非比寻常,我们……” “够了!”不想再听,对“我们”这两个字,南宫寒傲觉得好刺耳。“他跟你开口要多少?” “五千万。” 他面有难色,不是这五千万他付不起,而是这笔为数不少的金额萱萱居然愿意为他而开口——这妮子一向最在乎自尊、面子,为了这两件事,她不知跟他开过多少次别扭,今天却为了余匡济,经易地把自己最重视的东西全部给拋掉。 “一开口就这么多。”他口气不对。 “你不借?” “他不值得。” “是我开口耶,当做是看我的面子也不行?”他居然不肯帮忙。“这是我第一次求你耶。” “你的第一次却是为了别人。” “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好朋友。”算是朋友有难,也不能见死不放吧! “为了他,你跟我争执?”异常的平静彷佛风雨之前。 “够了,够了,什么争执,你根本是故意妄加理由堵住我的请求,说穿了,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我小小的一个请求你也不愿意成全。”她恨恨道。 “看样子我是太纵容你了。”低峭的寒音汇聚着天地间至极的冷,尖锐削去。 “你敢这样说。”她气得全身发颤。 “不是吗?”他阴寒再道。“你是我的女人,不过从结婚到现在,我可曾勉强过你做出任何不愿意做的事?”他步步逼近,忽然抓住她的手,力道一使,她的身子便失去重心地摔进他怀里。 “你弄痛我了。”她惊吓地直喘气,跌撞地想甩开他,却徒劳无功。 他想干什么? “有没有?”他咄咄逼问。黑黝的眸奇异地直闪动,冰冷阴寒的俊脸却邪惑地迸出炽烈火焰——感觉好诡异。 叶萱萱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居然敢这样对待她! “讨厌,你快放开我啦,放开我!你这个只会欺负女人的沙文猪!”她又惊又恐的挣扎,撞击心房的强烈畏惧令她口不择言地蛮横嚷嚷。 但一个晃眼,他力道轻轻一推,两人同时倒进长毛地毯上。在她完全来不及确定发生什么事之前,他已经叠在她的身上,沉重结实的身体压得她动弹不得,两张面孔仅距寸许,近得连彼此的喘息都清晰可闻。 “你……你想做什么?”她强撑气力怒瞪他,面对这张陌生的邪恶脸庞,心头的不安更加急速泛滥。他想干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她——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加诸在她身上,这么暧昧的贴合,是只有夫妻才可以行使的亲密行为。 “你说我想做什么?”这具娇柔的身子是他多少次想直接拥有,却又因为种种顾虑而不敢轻言占据,只是他的种种忍让却一点也得不到她的感激;相反的,这妮子反倒仗恃着他的退让而变本加厉,步步把他摒除于心房外。 “别……你别这样……你起来好不好?”“为什么?我们是夫妻不是?”在她还来不及发出抗议声音前,他已如豹似地攫住她的芳唇,行动之敏捷,让她无论将头转向哪边,他的下一步也一定跟着她转,怎么也撇不开。 就这样,她被他疯狂的吸吮着樱唇,叶萱萱在仓皇之下,也只能无助她任由他把舌头滑进她的唇齿间,强迫她应合“不!”她闷喊一声。 “唔……”他忽然抬头离开她的唇,一缕从嘴角处逸下的血丝说明她方才做了什么样的反抗。 “血……”她瞪大眼,她居然把他弄得见红了! 南宫寒傲只是满不在乎地用衣袖拭去那丝血的印记,如火如炬的凝视依旧没有任何褪去的迹象。 “你……滚开。”她不是有意要伤他的,她也是在不自觉之下咬了他,她不是故意的。“我……我……”但能道歉吗? “唔……”又是猝不及防的,他的唇再次以霸王之姿俯盖而下,惊吓过头的叶萱萱再次转头闪躲,拒绝他的贴合。但这回,南宫寒傲并没有强迫她应合,他只是将唇片改侵向她的额头。再一路由粉颊吻至颈间,又攻击她摊开的领口处,滑至雪白的前胸轻柔吸吮着…… “不……不要……”这怪异的战栗让她忍不住从喉间发出来,但极力的抗拒却显得毫无力量。 南宫寒傲灼热的嘴唇不断在她胸口梭巡,传递给她的火热让她忘情地经吟出声音来,随着他的大掌探进她的衣服内游移摩挲,更强烈的电击一波接一波冲进她的脑海! 叶萱萱感到自己快被电昏头了,她快要不省人事了…… “我……寒……”她无意识地嘤咛,也不知道自己想说、要说什么。 热烫烫的温度宛如熔浆般不断随着他挪移的掌由下腹移转至胸口,体内那股奔腾的热气也渐渐吞噬她的意识…… 当他的大掌覆上她柔软的酥胸时,沸腾爆炸了!她所有的防备与忿怒纷纷瓦解,混乱的脑袋只是一味地陷入最原始的中……而渐渐被火热松弛的身子也只能在他施予的炽烈侵袭下而疯狂、而配合、而…… 蓦地,南宫寒傲突然顿止住所有的勾引动作,停下对她的侵犯。偌大的客厅里头只剩下双方急促与狂乱的呼吸声…… 又不知道经过多久时间,严重的不规律气息终于渐渐趋向平静状qi書網-奇书态。 叶萱萱水瞳内的氤氲慢慢散去了。当她开始从莫名其妙的状态下回过神,望着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四目相对!南宫寒傲旋即像触电般弹起身,快手快脚地迅速替她整理好凌乱衣棠,又把她往沙发上一抱,退离她好几步。 “你……”酡红的脸庞羞得不敢见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差点——“我会开一张支票给你。”他不给她任何开口机会,就只丢下这句话。 “支票?等……等一下,南宫——”她还有满肚子话想说。 “不要再说了。”他再次打断她。“我只不过成全你的希望。” 他终于愿意正视她的意见了,只不过为什么她反倒觉得心里空空的,她不喜欢这样,她发现自己真的不喜欢这种莫名的疏离,尤其刚刚发生的旋律他连一句交代也没说,就好象发生的只是一场春梦…… 真是梦吗? 她幻想下的产物? 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部不是真的…… ※※※ 好几天了。 可是叶萱萱仍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情节,这些天来还是不断不断回忆、沈潜那一天所发生的限制级情节——还忍不住细细咀嚼着。 假使说,南宫寒傲没有在紧要关头莫名其妙地停下来,他们会不会就此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呢? 应该会吧!因为当时的情境真的很暧昧,而且……她也期待…… 虽然说最初的开始是因为双方的对峙而产生忿怒火花,不过缠绵到最后,自己的不悦早已尽数散了丢,滞留在胸口的情欲却反倒大胆地邀请他的来犯,摸着良心说,那时候的自己十足就是一个小荡妇。 只是为了什么,他会停了下来,并且不留一句话,什么也不解释? 他到底在想什么? 叶萱萱手持面额五千万的支票,很无奈地出呀甩地,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试验的结果和她想象下的结论完全不一样。先是不论过程如何演变,南宫寒傲到底是成全了她的心愿,不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漠视与冷情。可是,她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而且回头想想,自己这种把戏真的要得无聊,简直在自找罪受嘛。 “盼婶,寒傲呢?”撑着下巴的她问得有气无力,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这些天来她没心情到公司工作,而他居然也没按时间准时下班回家,每次见了面,都已经是凌晨时分。而当她鼓起所有勇气想同他说说话时,却老被他“累了”这两个字给硬生生断了去! “少爷今天晚上要加班。”盼婶把晚餐摆上桌,今夜又是少夫人独自吃了。 “加班?又加班,他已经整整加了五天班,还加?”她的口气开始逸出不满。 盼婶连忙替南宫寒傲打圆场。“少爷以前就常常加班,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也清楚南宫集团不是一般的小型企业,里里外外要忙的事情太多太多,偶尔无法准时回家,夫人一定要体谅。” “这样吗?可是他先前并没有这样呀?”萱萱以怀疑的目光睇视盼婶。 “之前是因为和夫人刚结婚,还处在蜜月期,他怎么可以冷落你呢,所以很多公事他都暂时压制下来,不过现在必须赶快处理掉。”盼婶说了合情合理的理由,可是叶萱萱听在耳里却是不怎么相信。 “不!不是这样的,我反而觉得他是在躲我。” “躲你?”盼婶也被她的危言吓一跳!“为什么?” “就为了这五千万的支票。”一定是这样的,她把他惹恼了,所以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他气我跟他拿钱。” “不会吧!少爷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虽然她不知道不愁吃、不愁穿的少奶奶拿这么大笔钱有什么作用,但是少爷不可能为屈屈五千万就跟夫人生气。 第15章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的。”她又陷入自怨自艾中。“他不理我,他一定是生气了,所以决定再也不理我。”叶萱萱不由得慌了起来。“好嘛,我不玩总可以了吧!我去跟他解释,我把五千万还给他,我讨厌他这样。”撂下话,不由分说就要冲出门外。 “夫人,不可以呀,少爷不喜欢你独自出门。”盼婶拦住她。“你等一等,这样好了,我打电话给少爷,我让他马上回来。” “不,我要亲自去找他。”她坚持。 “那么让司机送你好不好?夫人,你绝对不可以一个人出门。”盼婶摆明不退让。 见状,叶萱萱也只好妥协道:“好吧!就让司机送。” 盼婶这才答应,回头喊人。“老吴,你送夫人去公司找少爷。” “是的。” 第七章 结果到了公司,却是扑了空,南宫寒傲居然没有留在公司加班。公司的驻卫警只知道总裁和一名客户出去用餐,其余的一句话也没留。 “用餐?上哪用餐呢?”急性子的萱萱根本顾不了那么许多,反正就是非要找到人不可。“我去找他。” “夫人要上哪儿去找?”老吴跟前跟后,一步也不敢稍离,轨怕夫人有个闪失的话他可是担待不起。“茫茫人海,你上哪去找少爷?” “去那家他以前曾经去过的上华西餐,也许可以幸运地碰上他也说不定。” “那我跟你一道去。” 于是两人行色匆匆地往萱萱猜测的西餐厅方向奔去,一抵达时,侍者才恭谨地打开玻璃门、招呼欢迎光临,萱萱已经瞧见南宫寒傲那夺目的身形,完全不必费工夫的。 “嘻……果然被我给找着了。” “夫人,那么你就进去找少爷吧!我回车上等你。”把她交给少爷看管,重任就可以卸下。 “好。” 萱萱等老吴走后又摇头示意上前的侍者不必带领,她自己悄声地往靠窗的位置方向去,决定给他一个大惊喜。 就从现在开始吧!叶萱萱决定改善两个人之间的紧绷关系,再怎么说都是夫妻嘛,而且仔细想想南宫寒傲那个人确实也不讨厌,若能解开两人之间的心结,从今天起真诚相对;又从朋友关系建立起沟通来,填补上他们最欠缺的了解,也许将是一个好的开始。 嘻……就这么办! “寒——”话才出,叶萱萱甜美的笑容却突然整个僵掉。 “萱萱?”南宫寒傲惊讶回头。 她呆呆伫立在南宫寒傲身后,瞪着圆圆大眼愕愕地看着坐在南宫寒傲对面的大美人,窜起的怀疑教她反射直问:“她是谁?” 那张清艳的面孔、一身紫色的衣裳,活像冰雕出来的人儿,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被她指着的紫衣女郎视若无睹地举杯啜饮咖啡。 “她是谁?”压抑不佳的怒意让她再度口气不佳。真的,她不是想无理取闹,可是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公司守卫说他和客户吃饭,但她没想到会是个女人,而且还是这么一位美丽绝伦的女郎。 风度叫她不准胡思乱想,可是他们才发生过冲突,而且南宫寒傲又突然变得不喜欢回家,乍见这种场景,她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往最坏的那一面猜测去。 “你怎么来了?”南宫寒傲剑眉一耸,是谁允许她一个人离开家跑到这里? 这什么口气,好象她来得很不巧。 哈!也难怪啦—-“我为什么不能来?”她森冷反问,原本前来求和的心思全没了,她一心只想知道面前的大美人是何方神圣。 “跟我回去。”这里目标太大,“幽冥组”的人会盯上的,南宫寒傲起身,准备带她回去。 叶萱萱闪开掉。 “你还没跟我介绍她的身分。” “走!” “不要,我还没有跟这位小姐打招呼呢,就这么走,太不礼貌了。”她一刻不放松地盯着那位紫衣女郎,咄咄逼近。“小姐,请问你贵姓芳名?”总要知道对手的名和姓才能打仗吧! “叶小姐,”清艳的面孔对她领首,那份淡凝的冷漠与南宫寒傲的气质好相彷。 “请你跟寒傲回去。”她道。 寒傲?多亲热,而且还知晓她的身分、又命令她。 “不要喊我叶小姐,请称呼我南宫夫人。”萱萱觉得好难堪。 南宫寒傲面露惊讶地望向叶萱萱。 “南宫夫人?”紫衣女郎唇角撇高,带着轻藐。“怎么?你总算愿意承认这个头衔了?” “我有说过我不要吗?” “你是没说,却用行动表示了。” 她说得平淡,叶萱萱却听得浑身不自在。 “请问你在隐喻些什么?”太过分了,她非要弄个清楚明白不可。 “在建议你不要接近余匡济。”细长的美丽凤眼迸现一簇彩光。 她连这种事都晓得。 叶萱萱狠狠回瞪南宫寒傲,一定是他把事情告诉她的。 “我跟余匡济交往碍着你们啦。”他居然这样报复她,看她和初恋情人来往,他也决定“礼尚往来”一番,挑个美人跟她一决胜负。“那你呢?你现在又扮演着什么身分角色?” 她淡漠不语。 叶萱萱干脆自己推敲。“难不成你也是南宫寒傲的情人?” 蓦地,紫衣女郎起身,吓了她一跳! 想打架呀? 紫衣女郎只是扫了她一眼,然后拿起小皮箱就往餐厅门口走去,不过还是淡淡撂下了一句交代。 “想知道我是谁,让寒傲告诉你吧!” “先别走。”萱萱一急,伸手抓她。 “南宫夫人,这里可是公众场合哟。”那充满嘲讽的调侃,吓得叶萱萱立刻缩手——面对她美丽的眼波流转,全身逸散如风似影的轻渺气息,而且与南宫寒傲甚为相彷的神秘感觉,叶萱萱的背脊突然拂过一阵冰沁寒意,身子不禁打了个哆嗦,内心的不安更加炽盛泛滥了。 她毫无阻止能力的目送紫衣女郎款步转移跟出餐厅外,身形虽然远离了,但她还是明显感应到她留下的迷离仍然流窜在她与南宫寒傲之间,挥之不去。 “她一直在调侃我,”叶萱萱不安地抬起小脸,南宫寒傲却用无动于衷的反应回复她,飘摇不定的心思因此更加混浊。“你为什么都不说话?” “说什么?”这妮子到底安着什么心?一下子挺身承认南宫夫人的头衔,一下子又抬出她与余匡济的关系,连他都无法捉摸到她真正心思。 “替我说话呀,你就眼睁睁看我被那个女人欺负。” “她没欺负你。” “你还护卫她。”萱萱脸色贲红。 “我们回去再谈。”南宫寒傲一个箭步簇拥住她,卯起脾气的小狮子是让人招架不住的,即使红如苹果的妍丽容颜教人想咬一口,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我……” “你决定丢脸?”用话堵死地。 真的,客满的用餐区已经有很多人直往他俩这儿瞟,即使她的声音压得再低,依然挡不住那些想听壁脚的好奇客。 “好,我们回家谈,回家慢、慢、谈!” ※※※ “她是谁?”明明知道自己插腰指责的茶壶状很像无理悍妇,模样难看透顶,可是她憋不住。 这些天来他老是避开她,见了面也只是用点个头带过,活像她是个不相干的陌生客似的。面对这种疏离的态度她原本都忍下了,因为怪来怪去都怪自己发神经病,把原本就不和谐的牵系刺激得更扭曲,所以不被理睬也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居然有向外发展的迹象。 更糟糕的是,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宛若妒妇的忿怒,非要南宫寒傲把那名紫衣女郎的身分来历说个清楚明白不可。 “她到底是谁?你快告诉我。” “一个客户罢了。”他好整以暇地凝视她盛怒的娇颜,为她这激动的情绪升起了琢磨。 “客户?”叶萱萱冷哼,对他的解释怀疑成分居多。“有这么简单吗?我才不信。” “为什么不信?”他倒打一耙。 “因为……因为……”被他这么一问,她反倒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因为什么?”他更一步进逼。 “那是因为……”她开始慌了。 南宫寒傲期待她的答案,因为他很想知道——叶萱萱会如此的迟疑与吞吐,是否因为和他有着相同心思? 那个困扰自身许久的答案正在心中成形且渐渐往台面浮上。 一份最真诚的答案。 南宫寒傲明白自己再也无法掩饰对她那份真实的爱情,尤其他每每的否认,总是成了许多人眼中的笑柄。 慕容轻狂会藉此调侃他的冥顽不灵、紫衣女郎甚至借力使力地替他逼出萱萱的真情意,就更遑论从头到尾看得彻底的盼婶老是奇怪他为什么不把萱萱用终身伴侣的身分予以对待,还故意花两人之间筑隔一道鸿沟,自找罪受。 会如此,那是因为当初承受着叶骧施予的恩惠,所以他娶下他女儿,纳入羽翼中保护。 也因为这只是出于恩情、全是临时变通之法,所以他不以为冷情的自己会去爱上一个陌生女孩。 所以,他走入自己设下的框框中,莫名其妙地跟她玩起迂回游戏,等到他终于幡然省悟,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所深深吸引住时,萱萱的初恋情人余匡济却挟着与她曾有相处半牢时间的感情优势大举来攻,让他在惊慌失措之余,甚至妒火狂燃的差点伤害了她——他痛悔自己的恶劣,也怕再次的失控,所以选择避离。 第16章 却没想到竟然会出现今天这种状况。 瞧她支支吾吾好半天,却仍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南宫寒傲当下心疼不已,也不想再逗她了。 “我告诉你紫衣女郎的身分。” 叶萱萱可没有因为逃过被逼的命运而开怀,她反而因为答案的即将揭晓而心惊胆跳! “我听着。”她吶吶道。 “那女孩不是我的客户,我刚才的确在骗你。”南宫寒傲承认他与紫衣女郎有着匪浅的关系。 叶萱萱被震呆了!口水梗在喉咙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的吧!”他怎么可以这样堂而皇之的承认他与那女人有关系。 “她不是我的客户,而且我跟她在上华餐厅见面,也是事先约定好的。” 她不敢置信地摇着脑袋瓜子。“你的下一句不会是想告诉我说,这五天来你天天加班,其实是跟她见面。” “没错。” 闻言,她整排贝齿陷入惨白的下唇里,咬出细细的血印子来。 “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脸色青白交错。 “理由是因为你。” “因为我?”她原本还错愕,但很快地,已然了悟的双眸开始冒火。“对,你说的没错,全是因为我。你气我跟你拿了一大笔钱,所以你决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对不对?” “与钱无关!” “有关的,你一定是在乎的,否则你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一模一样,抓着这条辫子穷追猛打。 脸上的冷肃线条更是柔和,这只火爆小狮子龇牙咧嘴的理由很值得他期待。 “好。就算我在乎,就算我要弄卑鄙手段,那又怎么样?与你何千?”他反将她一军问道。 “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我是你——你的——” “我的什么?” 在那双洞悉一切的黑瞳下,叶萱萱发现自己开始藏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但教她承认她是他的老婆,这…… 不,她不想输。 却又怯儒了。 “我……”其实,她好想他对她笑、好想他对她投注关怀,她不要他把她推出千里外,不过这些都必须等到情敌消灭以后再说。“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跟那只狐狸精往来,你也要顾全我的面子。” “君宠是我的朋友。”他挑明着讲。而她真实身分是“侠客居”的成员,他们最近的密集接触是因为他正拜托她调查余匡济的来历,那位萱萱前任的男友值得查访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他绝不缺钱,却煽动萱萱来跟他借贷,而且往前调查他们相识的情况,竟然是来自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这也许是巧合,但怎么会巧得发生在叶骧取得磁盘的第二天。而这中间有三个月时间“幽冥组”又异常地放弃对磁盘的强行追索,这也是为什么叶骧才在上个月求助于他,因为“幽冥组”的再度进逼的攻势太骇人了。 虽然他至今仍然没有掌握任何对余匡济不利的线索证明他与此事有关,不过他实在不放心。 “君宠是我多年的好友,我找她是因为有事请托。” “君宠,你说那一位身着紫色衣服的美女叫君宠。”叶萱萱呢喃的言语充盈酸味。 “她是叫君宠,这有什么不对?”她怎么会绕着人家名字转。 “当然不对,君宠,君宠,邀君宠爱,多暧昧的名字呀,摆明是为了勾引男人而取的。”连名字都可以大作文章,可见叶萱萱积怨多深——不过那名紫衣女郎真是叫邀召宠。 “她像是这种人吗?”南宫寒傲啼笑皆非,没想到连一个名字也能让她藉题发挥。 其实她一点都不像妖荡之妇,因为她冷凝的气息宛若冰山,不似好亲近之人,但也由于这份与南宫寒傲极其相似的特质,让她好害怕。 “我不管,反正我是你的老婆,为了我的面子,我不许你给我弄个小公馆。”她霸气命令! “这算不算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南宫寒傲忍不住用话撩拨她,有意再次逼出她的真感觉来。 “什么意思?”她果然中计。 “我可以不跟君宠见面,但你也答应不限余匡济见面吗?” “我……”这可难了,因为把戏才玩到一半,还有后续——“这么困难?”他的口吻不一变冷冽。 “没什么。”她怎么呆得把自己的恶作剧说出来。 “你很袒护他,他对你来说真是那么重要?”清朗的心又逐渐模糊了。 “他……他是我的朋友,他——” “我知道了,你不必解释。”他抿抿唇,漠然的表情如雕像般冷峻深刻地不带任何颜色。“夜深了,请你回房去,还有,这几天你不要出——” “你又想关我。”南宫寒傲话还没说完,叶萱萱就激动地蹦蹦跳。 他无意多做解释,说多了反而对萱萱不好。因为对方似乎开始有了行动,他不能让她有被攻击的任何机会。 “就几天,请你忍耐一下。”放下这话,他大步踏出门外。 “你太过分了。” 碎——门板阖上。 可恶! “休想,我绝对不做笼中鸟,你关不住我的。”她在他背后大声嚷嚷道! ※※※ 倾盆大雨恍如水幕般地从漆黑的天空裂缝中滂沱落下,东北狂风呼啸掠过庭园中的灌木矮树,发出恍若鬼魅的猖獗哀鸣。风挟雨势就这样狂妄且不间断地拍打玻璃窗户,呼呼的低吟似极无助的拨泣…… 自从南宫寒傲离开后,叶萱萱就一直呆坐在地毯上动也不动。 恨呀! 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不问她的心境感受,就把她关在华丽的鸟笼中,箝制着他的人身自由。 他究竟把她当做什么? 不!不该这么问,反倒该说是他从来不把她当做什么。他|qi|shu|wang|一直没有把她放在心底,只是随心所欲地以他自己的喜爱控制她的一切,并且是毫无道理的。 够了,她受够了,她再也不要像个无助的孩子般,茫然地任由旁人摆布。 逃吧!逃离这里吧!她就不会每天都生活在惶惶恐恐之中、又惹人讨厌的悲哀下。 逃! 叶萱萱坚毅的眼眸望向窗外极暗的夜色,风雨肆虐的夜晚正是掩护她逃亡的最佳时机。 她咬住唇,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落地窗前。 微抖的双手毅然推开窗——瞬间扑击而来的雨珠朝她脸上打来,风势也立刻把她的衣裳吹得狠狠飞舞,不一会儿,她居然像只落汤鸡般全身湿淋淋地。 冬夜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台风景象?感觉乱恐怖一把的。 不过这也许是她能利用的好机会呢。 叶萱萱按住被风雨吹成张牙舞爪的发丝,裸足步前往阳台外探去——果然,外边世界净是一片昏茫,黑黝黝的沈暗让视线极为不佳,如果她由三楼爬下去,应该可以逃过监视系统的扫描吧!她衡量着。而且三楼高度还算可以,如果藉助绳索之类的辅助工其,应当足没有问题。 绳索?不过房里哪来的绳索呢? 有了!利用寝具。 她快手快脚跑回房去把自己的浴巾、枕头套全部抽出卷成长条绑成一长串,这还不够,又偷偷摸摸溜到一门之隔的士卧室去,趁着南宫寒傲不在,飞快取走可以派上用场的所有薄巾,等到一切全部准备就绪后,她的逃亡工作也宣告开始。 莎哟哪啦,她决定离开这里,从此不再相见。 虽然心头又开始泛酸,不过她已经无路可退。 立即,她攀出阳台栏杆,双手紧紧握住逃亡浴巾,俯瞰地面深吸一口气,才一咬,开始她的逃亡计划…… 脚才一离。 啊——一个恐怖刺耳的尖叫随着她的离地拔霄而起,因为叶萱萱作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双手竟然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再加上风雨,手心滑溜,一离阳台,就以重力加速度的定律,直直从三楼绳颇往下坠去! 啊——“萱萱!” 她坠落的身子猛然定住,原来手脚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一双人掌给紧紧握住! 她惊惶地仰起小脸。 是他? “寒……寒傲……” “撑着点,我马上垃你上来。”脸色铁青的他一个使力提起她,立即把她卷进怀抱带进屋去,迅速地,又关起窗户阻隔外头风雨,将她放在床褥上。 眼中一片空茫的叶萱萱颤抖得宛如无助的小猫咪,对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她实在始料未及。 “哪里受伤了?”南宫寒傲拨开她曲抱于胸的双手,急欲检视她是否受到任何伤害。 “天……好可怕,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双手忽地扑前,紧紧勾佳南宫寒傲的颈项,整张小脸埋进他的胸怀不住地蹭着……娇躯不断颤抖着…… “别怕,没事了,你冷静下来,已经没事了。”他紧紧拥住她,在她耳畔不住抚慰呢喃,不断给她力量。 “真的没事了吗?”那一瞬的生死交关,会是她永远的梦魇,若非南宫寒傲及时拉住她的手——天呀!她不敢想象自己会落到什么下场? “真的没事了,我在这里,别怕。” 是吗?有他在? 一对空洞的眼神终于因为他稳定的保证而渐渐找回焦点,映入眼帘的保护气势渗进她惶恐的心间,的确是不容质疑。 “冷……好冷……”她牙齿开始格格地又打颤,虽然无法从方才差点捧成肉饼的恐惧中完全平复过来,但至少是消退了些。 第17章 南宫寒傲紧紧拥抱住她,明白现在问她什么她根本都无法作答,怀里的娇躯浑身湿透,披头散发的无助可怜兮兮,还不断地颤抖着…… 再这样下去不行。 “你等一等,我叫盼婶进来替你梳洗一下,帮你换件干净衣服,你的模样糟糕透顶了。” “别走。”她死命抓住他的手,怎么也不放他离开身边,视他为救命浮木,一旦松手了,她一定会掉进地狱里头去的。 “萱萱,你镇定一点。” “我谁都不要,你别走。”她埋进他怀里,紧紧倚偎。 但这样下去真是不行,又湿又冷的她再不换衣服肯定生病。 “你全身都湿透了,要换一件干净衣服。” 她还是用死抓不放做响应。 没办法了,他只好抱起她往盟洗室去。 扭开水龙头,很快地氤氲热气立刻飘盈笼罩住整间浴室,当浴缸的热水放满后,他迟疑了下,但还是很快地褪去她湿透的衣服,宛若婴儿的洁白肌肤在她的衣裳尽褪后,毫无瑕疵地呈现在他眼前。 娇嫩的肌肤滑如凝脂,这是他上回就知道的事实,只是双手再次碰触,脉搏仍足抑制不住的急遽跳动…… 不! 他沈吸口气,拚命压抑体内奔腾的燥热,现在不是释放的好时机,即使半昏半醒的她竟是如此令人渴望…… “冷……”她呓语着。 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南宫寒傲连忙把她放进温热的水波中,取来柔软的毛巾替她擦拭,等到她原本冰冷的体温渐渐回复正常温度、苍白的娇颜恢复红润些后,又立刻快手快脚地擦干她玲珑曲线,取来大毛巾包里住她的身子,迅速地把她抱进自己的卧室里,置于自己专属的软床中,打开暖气系统,让温热的空气驱赶掉冬夜的森冷。 “唔……”她又轻咛了声。 “萱萱,有好些了吗?”他坐在床沿,替她盖上被。 是温暖许多。 “我……我没摔死吗?”直到现在她才能够定下心思,明白刚才的天真荒唐差点让她一命呜呼。 “别说傻话,你好好的,只是——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头……” “头怎么样?”他脸色一凛! “没事,没事。”她又否认,反正只是有点昏沈而已,应该不算严重吧——比起摔死来。 他担忧地看着她。“我请医生过来一趟。” “不!”她抓住他的手。“不要了,我只不过觉得有点……冷……” “冷?”浓眉微挑。 “嗯。”她经呢应道。 他不假思索掀被上床,侧躺在她身畔,手臂伸出揽住她的纤腰。 “你要做什么?”叶萱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小脸倏泛郝红。 “躺过来点。” “躺……过去?”她的声音都变调了。 不理她的踌躇,南宫寒傲手臂一使劲,她的曲线直接嵌进他的身躯中。 呀——怎么会这样? “你在担心什么?”他的唇几乎贴在她雪白的额头上,口中逸出的无限珍惜虽是让她又羞又窘,却也弥漫着一股幸福感动。 “这样好吗?”她的身子热得简直快烧起来,虽然找到这么一处舒服的位置可以倚靠,不过暧昧的接触让她挺忸怩的。 “这么靠近有什么不好?”他反问。 “我们……我们……”她期期艾艾不知怎么说才好。虽是夫妻,不过那只是名义上称呼罢了,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许多尚未解决的关卡,而且此刻的她身无寸缕,只被一条薄薄的浴巾所包覆,这么亲密的接触会不会让两人又发生跟前几天那样的韵事,想到这,她又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们什么?”南宫寒傲追问。 “你会不会……你……”唉!真要问吗?但要怎么说哪?“你想不想……”唉!还是不会说。 南宫寒傲立即揣摩出她的意思。 “我当然想,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期待。”他子夜似的瞳眸铺上了一层重重的爱欲。 “呀。”叶萱萱轻呼一声,吓得把脸蛋藏在丝棉里,身子跟蛇般的拚命扭动,惊慌失措想挣离他的怀抱。 “别再动了。”她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反而更加刺激他的身体。“静下来,否则我真会要了你。” 闻言,她定住身子,动也不敢动了。好半晌后,才慢慢地把脑袋探出丝棉外,小脸红得一塌糊涂。 “那现在要怎么办?”她既无助又无辜地问。 南宫寒傲差点失笑出声。 “不准笑。”她快发火了。 手臂伸入丝棉里头调整她的躺姿,重新把她的身子嵌进他的胸怀里。 “我们就这样。”紧紧密密贴合在一块儿。 她咽了咽口水。“这样?” “是的。” “没有然后喽?” “你期待有?” “不是啦。”她吓得哇哇叫。 “放心睡吧!”他温柔抚着她的脸,声声沈稳的呢喃不仅抚平她慌乱的思绪,也渐渐诱发她体内的睡虫。“听话,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之后,所有的不愉快就会全部忘光了,嗯。”他不断经喃。 她凝睇他,灵魂也不自主地坠入南宫寒傲那对深远炯亮的瞳光里,身子倚偎在他热烘烘的体热中,四周天鹅绒似的温暖也正一步一步包里住她,她总算安适地吁口气,眼皮果真不睁气地开始一眨一眨。 “乖乖睡。” “。”她轻声自喃…… 未久,就沉沉入眠。 他凝望她美丽的容颜,视线又转移至她洁柔的颈项上,只要将包住她娇躯的阻隔轻经一扯,她在今夜就能完全属于他。 可是——这又不能。 所以注定了今晚将是个无眠的冗长之夜。 第八章 惺惺松松,神智仍是处于半梦半醒之下,小手下意识地想去抓住身畔的那根救命浮木,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叶萱萱一惊!双眼猛地睁开、娇躯弹起!瞪着大大的眼睛极力梭巡卧室的每个角落…… 人呢?他到哪儿去了?怎么又不见了踪影?是不是自己跑掉又打算再度把她独自囚禁在这间大卧室里头?再次惩罚她? 叶萱萱仓皇地移下床,一道突如其来的昏眩当头罩下,她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不,不能倒下。叶萱萱赶紧抓住床柱,俯低着头不敢妄动,一直等到晕眩稍退之后她才又心焦地往门扇走去,打算下楼找南宫寒傲——“你去哪?” 磁嗓来自后方,叶萱萱反射地回过头去! 一定眼,见是南宫寒傲,她总算欣喜的安下心来,正想奔过去抓住他时,脚步却在看清楚他此刻的模样后而再度硬生生卡住! 他……他…… 随着入眼的“美景”,热浪猛然轰上她心口,蔓延至脸庞的热气教她小脸整片负红! 他——几近全裸,只用一条浴巾围住重要的关键部位。大抵是因为刚刚梳洗完毕的缘故吧!以至于他的“形象”和往常的感觉显得很不相同。略显凌乱的黑发虽然冲淡了以往傲不可侵的冷凝气度,却是更增一股慑人心魂的垒惑之诱。 叶萱萱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深吸几口气安抚胸臆的紊乱,又偷偷把视线移往下,定在她昨夜一直霸占住的胸膛上,这一窥伺,小脸更是红透,更是控制不住的继续往下瞧那肌理分明的修长体格,她看得愈是清楚,就必须捂住小嘴才不至于失态的呼出声音来。初次得见他全身四分之三的赤裸体魄,叶萱萱着魔似的坠进他泛散的光彩下,醉得无法发出一语。 “你刚才想上哪儿去?”南宫寒傲再问道。他进浴室才沐浴完毕,衣服都还来不及穿上,就听到她发出的仓皇声响。唯恐她再发生意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围着浴巾就冲出来一探究竟,果真看见她又想溜出门去。 “我……我没想去哪呀。”她哑嗓低喃。不行了,他这半裸的身体几乎要震断她的心弦,她已经快无法呼吸了。 南宫寒傲显然不相信她的解释。“我看见你开门想出去。” “呃,那是因为我想……我想找你。”她吶吶地道。 “找我?” “是……是呀。”她吞了吞口水。 “不是撒谎?” “不是!” 南宫寒傲的表情总算趋于缓和,抓来一条干净毛巾擦拭头发,又转身走进更衣室里。 “既然我没有离开,那你可以安心回床上躺着了吧!”南宫寒傲在更衣室里一边朝她叮咛,一边穿上衣服。 “可是我不困。”好可惜,冰淇淋没得吃了——她有点失望。 “你还犯着轻微发烧,不要起来乱跑,我已经吩咐盼婶熬好粥,我等会儿下楼端上来给你用。”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下楼就行。” “去躺着。”霸道声逸出。 虽然隔着一道门,她就是无法抗拒这股力量,乖乖领命!也罢,虽然他专横不改,不过他的厉言却让她有着受宠的温暖感动,热烘烘地,也挺温馨的,在这剎那间,她甚至大胆涌上想独占他这份宠惜的期望。 只是——可能吗? 坐在床上的她幽幽偷觑他踏出房门,替她张罗一切,心思也随着他的步伐而翩然起舞,沉思所有发生的一切过往。 随着这出戏码的一幕一幕转换,原本被她视为荒唐的结婚指令,已经开始有着崩裂变质的迹象。 她非常确定自己不再存有初时的极度排斥与反感。 甚至反过来期待她能够他的私人世界中,不愿他把她摒除于心房外。 第18章 还有,还有……她居然大胆地燃起霸住他的心思! 南宫寒傲只能唯她所拥有…… 卡! 门扇的打开拉回她远扬的思绪,走进来的南宫寒傲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回到床边,体贴入微地坐在她身畔,温柔成了他唯一的表情。 “要我喂你还是自己来?”他倾近垂询。 酡红的漫颜净现娇羞,每回跟他这么接近,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再加上她方才的花痴幻想,窘得她脑袋低垂。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一边细语回道,一边却也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是穿着睡衣的。 睡衣?她愣愣回忆……昨晚玩了这么一出惊险游戏之后,处于极度惊吓状态的她有好些事情都记不起来,包括她身上的睡衣是何时换上、又是谁换的。 难不成是他? 这不就表示她的身体全部被他看光光了? 天呀——一双小手霍然坞住火红的脸孔。 这下怎么办? “萱萱?”她又怎么啦?“没事、没事。”她哪敢讲。“我去换件衣服再回来喝粥。”她一溜烟滚下床去,飞快地奔进更衣室里。差点又在他面前失了态,天晓得她方才快被自己暧昧的幻想给鼓噪到爆炸开来! 褪去身上的睡衣,胡乱抓了件洋装就要换上,但才套进头,衣钮却因为她的粗鲁而勾住发丝——她慌得笨手笨脚。 一个反手褪去衣服,发丝却被重扯——“哎呀。”疼! 更快地,南宫寒傲已经冲了进来。“怎么——” “啊!”她吓得捂住嘴。骨碌碌的眼珠儿一转,又低头看见自己只剩贴身小衣小裤面对他,叫得更大声。“你快出去啦。”好丢脸,又曝光了。 南宫寒傲没被她的鬼叫吓走,反而往她又蹦又跳的方向逼进。 “你……你怎么……不出去。”她的指责完全没有气势,那张又娇又俏的仓皇模样反倒娇美的夺人理智。 “你……你……” 他的大掌一触上她细滑光裸的雪屑,她不禁轻喘一声。 “寒……呃!”他想做什么? 水瞳不自禁地抬起看他,立刻被他张狂的极黑深眸给揪住灵魂——四目相对,一股接一股曾经有过却依然陌生的情愫自她体内焚起,渐渐抽紧她的气道,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寒……我……”她语无伦次地结结巴巴,那蜂拥而上的骚动已经从体内蔓延到她的唇齿间,她的呼吸起伏频紧且愈来愈为短促,口干舌燥的…… 下意识地用舌尖滋润那两片薄唇。 就是这个小小的动作震断了南宫寒傲最后一丝理智。倏地他擒住她的芳唇,贪恋的细细品尝她的纯净与幽香…… 多少次了,他想占有她,却每每被自己的不舍、被自己的理智、被自己没有得到她的应允而给制止住,他是不愿意让她受到伤害。 但在此时此刻,不仅因为她胴体所散逸的吸引,还有沈潜在心的狂骚崩裂窜出,再加上她给的种种暗示……天!体内沸腾的情欲他再也拉不住…… 好半晌后,他才能够努力拉出一道微小距离,嘎哑问她。 “可以吗?” 可以什么?她的思维全部处在销魂的云端里游荡,无法接收他意指何事。 “让我爱你!”磁嗓低沉。 叶萱萱被这句话撩拨得无法动弹。 他捧住她的脸,忍住自己几快崩裂的,咬牙再道:“可不可以?用你最真的心来回答我,我不希望你后悔。” 她渐渐回过神来,灵动的大眼罩上的是剔透神彩。从他几欲崩裂却依然强忍的尊重,即使他们之间还有多少尚未解决的难题,在此一刻,全构不成障碍,她同样一心想拥有他。 “萱萱……”额与额相抵,逸呼出的等待包含对她的怜爱与疼惜。 她可以确定他绝非为了得到她的身体而存心诓骗。 那么为什么不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呢? 于是,她抬眼,望进他的灵魂深处底。 “我愿意把自己许给你。”她道下承诺。 话一落,手臂大胆箝紧她的纤腰,覆上她红唇的来势如此汹涌狂野,叶萱萱又再度沈沦在他气息下。 他温柔地将她置放于柔软的大床上,雪背任由他的大掌自在倘佯,娇弱无力的她只能瘫在他身下无助又期待的被他所挑逗、所吞没,全身无力地密合紧贴在他身上。 胸衣的勾子被他挑开,他温柔的唇与霸道的手尽情膜拜她身上每一吋、每一吋的柔肤,本能教她应合,官能性的挑逗与狂野让两人天旋地转,深陷波澜中——呼吸浅促、身子因欲火狂焚而频频发颤…… 神智抽离了,唯一仅剩的清明就只有独占对方的霸气——他——要她于是,在签下结婚证书的一个月后的今天,叶萱萱成为名副其实的南宫夫人。 ※※※ 阳光柔煦辉照,明灿的金黄照得她一身雪肤晶莹剔透。叶萱萱满足地轻咛出声,立即又被簇拥进他的怀抱里。 她小脸绯红,倚偎在他的胸怀里,为自己方才的投入而显得忸怩与不安。 “没什么好羞窘的。”南宫寒傲凑在她耳畔,低声呢喃,暧昧的调调,抚得她全身又是一阵战栗! “我又不是大花痴。”萱萱羞窘地反驳。初经人事,教她毫不在意地跟他大眼对小眼,她没那份勇气。 “忘了吗?我们本来就是夫妻,拥有对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搂拥得她更紧,似乎想把她揉进体内一样,寸寸不放松。“何况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足足延宕了一个月时间,是够久的了。” 她差点被他火热的眼眸和沉重的男性给融化掉…… “不是我不愿意和你——”呃,她不好意思地吐吐粉舌,应出这种话,好象她早就巴不得他侵犯她一样。“你也明白的嘛,我们根本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婚,我们的婚姻是建筑在一通无法违抗的命令之下,所以根本做不得准。”至于为什么爹地会不顾一切地命令她结婚,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 “那么你现在认为我们对彼此有了情与爱?”这问题不单压下她追根究柢的心思,还要为他们之间的未来铺上一条确定的路径。 “应该是有吧!”萱萱小声地应。 “应该?”他不满意这个答案。 当然要回答“应该”喽,女孩子家要有女孩子家的矜持,所以答得模棱两可是在容忍的范围以内。又况且她已经把自己最宝贵的童贞给了他,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的心意吗? 所以喽,问题的症结不是出于她身上,教人费疑猜的是紧紧抱住她的这位南宫大少。 “应该是你正正经经回答这个问题才对,我倒想请教你,你对我有没有爱?”她面露担忧。 “我当然爱你!”毫不迟疑地,南宫寒傲道出这声答案。 叶萱萱被震得昏茫。 “你说什么?”他刚才回了什么?她有点不敢相信。而且他还是回得那么坚毅与自然,实在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这是南宫寒傲第一次对她的问题肯做正面回复,并且干脆到毫不延滞,也难怪她会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南宫寒傲吻了吻她的俏鼻,对她错愕的反应不仅怜惜、也觉得好笑。 “萱萱,我说我爱你、我爱你!你听清楚没。”他不在乎多几回宣告。 “真的?”她眨巴眨巴大眼睛,不争气的水光有着泛滥的前兆。 他郑重看她。“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也想要誓言——” “不要!我不要听什么誓言,我要的是你真真正正的实际行动。”萱萱若有所感地轻叹。“否则誓言发得再毒、再狠,要是转身一个不认帐,还不是跟烟雾一样,转眼散了去,任谁也无迹可寻。” “那好,我就用行动来表示我对你的爱。” 轻一使力,他反让她叠到自己上方来,萱萱那一头乌密柔细的发丝顺着两鬓垂下,缠绕住他,也兜住两人的心。 眼与眼相对、身与身相贴、心意相连,让她不由得经喘出声…… 手指不断在她雪背上摩挲轻抚,她抑不住的起来,炽热的火焰让她好不容易回复的理智又呈迷乱状态,僵硬的身子也逐渐软化了。 不……不!仅剩的微弱意志力拚命想让两人暂时停下所有动作,太快了,她还有事问,她得让自己清醒的问他某些事——“等……等一下……”她要说出这三个字,得花好大好大气力! 他僵住!绷紧浑身肌肉,同样也使上全身的自制力,才能抽出时间给她开口。 “怎么了?” “你……你……你是不是忘了问我昨夜的事?我逃——” “别说这。”弄了半天,居然是在担心这个。“傻瓜!”他再次把她卷得紧紧,这有什么好追究的,一旦抓住她真正心意后,以前的一切他又何必计较。 “可是——” “嘘!”他堵住她的唇。他只想要她、只想再次与她合为一体,只想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烙下属于他的印记。只要她的身与心完完全全属于她,那还有什么问题非得在此时解决不可。 他噙住她,与她的唇舌热烈交缠,大掌顺着她的肩膀、柔背、起伏的曲线渐渐滑下——她倒抽口气,神经绷至极限,身子再度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缠绵的身子一个反转,他又再度压住她。 “你是我的。”他深深吼吮属于她的芬芳,在她的唇土、颈边、胸前欺上一记又一记的眷恋。 “你也是我的。”她贴在他的胸膛喃喃细语,渴望轻吟,在他时而狂野、时而温柔的侵略下,气息逐渐加重。 第19章 当她的灵魂与身躯再没有撤退打算时——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高涨的情欲,也打断了彼此的缱绻,南宫寒傲懊恼低咒了声,一脸迷蒙的萱萱还愣在床上不知如何反应。 “少爷。” 那声音是盼婶的,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吧!否则她绝对不会自作主张跑上楼来。 “怎么办?盼婶耶。”萱萱像个做错事被逮着的小孩般,一溜烟地钻进被子里覆住红如苹果的纤盈娇躯,羞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寒傲也是咬着牙平抚了好半天过后,吐息才能恢复正常,起身披了件睡袍,走出去。 “什么事?”门外的他已经恢复自若的神色。 “有位访客指名要找夫人。”盼婶微蹙的眉宇有着抱歉与莫可奈何。 “访客?” “他说是夫人的同校同学?” “苏琉琉?”不会吧?他已经拜托慕容逸先将他那位可爱的女朋友遣离萱萱身边,一来是不让满心反叛的萱萱有靠山可倚,再则是为了避免琉琉无辜受到波及,所以她不该会出现。 “不是琉琉小姐,是一位叫余匡济的年轻男人。” “余匡济?”嘿,这倒有趣,他居然敢登门造访。 “要让夫人见他吗?”盼婶有明显的迟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来访的年轻男人虽然温文有礼、态度从容自然,但她就是觉得他来意不善。 “我会问萱萱想不想见他,不过萱萱现在很疲倦,需要休息,不适合见客。” “那要他等候多久?” “随他意,他想等多久就让他等多久。” “知道了。”盼婶领悟下楼去。 “盼婶下楼啦?”探出棉被的小脸局促不安地问着重回床边的南宫寒傲。 “嗯。” “有事吗?是不是公司稍来通知有重要决策等你赶过去裁决。”都日上三竿了,他们两个还躺在床上厮磨缠绵,好象有点不妥。 “与公事无关。”他露出一抹冷然的兴味,衡量着访客的心思。“是余匡济登门来访想见你。” “余匡济!”她吓愣了头。 “想不想见他?” “不见,不见。”讨厌,他干么来嘛,她好不容易才跟南宫寒傲建立起最友善的关系,她不要有外人来破坏。 好象有点见色忘友哦……不过她真的不想破坏这份关系。 南宫寒傲突然打横抱起光溜溜的她——“你要干什么?”萱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搂住他肩头,期期艾艾问“你要带我上哪去?”妈呀,他该不会想用赤裸裸的证据来向余匡济示威吧! “带你去沐浴,然后再回床上小睡一下。” 原来是这样,不过——呃,洗鸳鸯浴? 又是一个新的惊奇! 她恍似温驯的小猫咪不敢妄动、不敢抬眼,任由他将两人置在飞舞的水花下洗涤,很快地他将两人清洗干净。 南宫寒傲忍住再次要她的,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况且从昨夜开始,她经历人生最重要的几次转折,倦意绝对定必然,她现在所要的肯定是休息。 果然,通体舒畅的叶萱萱已经佣懒地倾靠在他身上。 他迅速地擦干两人的身体后,又重新躺回床上。 “小睡一下。” 她在他胸前钻动,寻找到一处最舒服的位置之后,安适地经吁口气,不久,睡神翩然降临,她慢慢合眼睡去。 那是一张幸福的美丽睡脸,尽展在她最幸福的美丽时刻。 第九章 卷缩的香躯慢慢延展开来,揉眼睛的娇憨模样显得好生可爱。 叶萱萱才睁开美眸,立即收到一记温柔缠绵的热吻…… 直到尽兴后,两人才慢慢放开彼此,不过她也发现自己一直枕在他的肩窝上,与他紧紧密密纠缠贴合着。 “早。”她羞赫地吶吶说道。 南宫寒傲指指外头天空,似笑非笑睇着害羞的小脸。“不早了,外头天色是夕阳余晖。” 嘎?被这么纠正,教她窘得不知如何反应。 好丢脸哟,这么说来,她一整个白天都在床上与他共同度过,过着他们延迟一个月的新婚之夜。 南宫寒傲起身先行下床,从衣柜里头取来她偏爱的象牙白衣衫让她套上,罩住了她某些地方的淡红晕脂,但脸上白里透红的肌肤,仍然是剔透得令人心醉不已。 转为人妇的她,带着柔水的风情,似乎和以往的冲动火爆拉开了些距离,变得不太相同了。 “你……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看。”萱萱被瞧得不好意思,撇开脸,赫然扯着无辜的衣袖直捏着。 “看你,是因为你变得更美了。”他不吝于对她的称赞。 轰地一响,她身子灼热起来。 “是这样吗?”她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是的。”掬起她的俏脸,看她失措到不知如何是好的窘状,怜惜地不再逗她,忙转开话题。“萱萱,你想下楼用餐,还是让盼婶把晚饭送到房间里头来。” “下楼好了。”否则她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又“色欲大起”,眼睛老在他身上打主意,一意想要再度占有眼前的男人。 占有? 多大胆的字眼呀,没想到她的脑袋能迸出这种大剌剌的形容词来。 拥有过一次完美的性爱经验后,她似乎满脑子的思想。 实在是太、太、太丢脸了…… 他静静凝睇表情千变万化的小脸蛋,在尽情欣赏过后,态|qi|shu|wang|度也渐渐敛沈起来。 “下楼可以,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可是会遇上余匡济。”他告知她。 “余匡济?”叶萱萱吓一跳。“他还没离开哪?” 南宫寒傲摇头。“看得出他很坚持,似乎没等到你,就没有离开的打算。” “我不下楼了。”心情突然变得好晦暗。 “为什么?”他直问。“不想见他是出于你本身心意,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这?”被他一问,叶萱萱一下子僵住! 南宫寒傲拥住她,决心彻彻底底挖出她对余匡济的残余感情,这多余不仅会困住萱萱,也包括他自己。 “好好想一想,再来决定见或不见他,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从这次见面之后,余匡济就没有能力再来影响我跟你之间的感情。” 她抬眼,思绪一转后,明白他的用心——见吧!至少也该给余匡济一个交代,在她终于和南宫寒傲摒除成见、问题解决大半部分的情况之下,算是给曾经照顾过她的人一个明确交代也是应该。 “那我跟他谈一谈好了,可是你保证不可以生气,更不可以再去找那个叫君宠的美人来气我。”寻求保证的口吻仍带着酸味。 她还是无法释怀。 不过他很高兴。 南宫寒撤含笑道:“我不能保证不再见君宠——” “什么?”她脸色不一变! “听我说完,”他用食指点住她的唇,阻止她又滋生心结。“不过我保证每次跟她见面时,一定带你同行,并且等到适当的时机,让你彻底了解她究竟是什么身分。” 瞧他的口气挺吊诡地,好象有很大的秘密藏在其中。 “她的身分很特殊呀?”她难掩好奇。 他点头。“他们的确是一个很奇妙的团体。”他有点好笑地低头看她闪烁兴奋彩光的水瞳,拍拍她的脸颊唤回地出游的心绪。“先解决我们自己的问题再来谈论他们好吗?” “喔。”说的也是。“我现在就下楼去见他,你陪不陪我一块儿?” “不,我在场会让他心有顾忌,并不太恰当,只是你要答应我,对他所讲的每一句话一定要仔细过滤、字字斟酌,不可以糊里胡涂照单全收。”这是防范于未然,即使到目前为止仍然查不出余匡济与“幽冥组”有任何往来的牵扯,却不代表他就一定无关。 “知道了。那我……下楼喽。” ※※※ 丝质花瓣似的柔唇明显受过最好的滋润与灌溉、晶莹明亮的眼眸除了光彩外更增添柔媚的醉人秋波、纤美的体态浅浅披上一层娇艳色彩,也蕴和着天真与成熟。她所散逸的风采让人无法转移目光,教人不由得慑于她的美丽之上。 叶萱萱变了! 与他先前所见的小丫头气质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她一眼就可瞧出是个陶醉在爱情海中的幸福小女人。 余匡济望着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的叶萱萱,惊艳于她迷人风采的同时,表情也随着她的接近而愈来愈为阴寒。 “学长。”她站定在他面前,唤他。 这一句,意味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了。 “萱萱……不!该称呼你为南宫夫人比较妥当。”余匡济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不起。”站在他面前,她有些局促、有些内疚,再怎么说他也照顾过她好一段时间,更不可否认两人曾经有过很好的关系,只不过交情却在那场婚礼之后,一瞬间分道扬镖了开来。 “不必跟我道歉、也不用对我解释、更不必放在心上,我绝对没有调侃的意思。其实看见你的生活过得如此惬意,我也该安心才对。” “我……”难不成她脸上留了“春风得意”这四个大字,否则他怎么一眼就看穿她和南宫寒傲处得融洽。 “夫人。” 幸好倒来牛奶的盼婶从中,暂时解了她的窘迫。接过牛奶啜饮一口,赶熄此平整紊乱的心绪。“夫人要不要先用餐再来跟余先生聊天呢?” “你还没有吃饭?” “呃……是呀。”她忙将燥热的脸蛋撇开,不愿直视余匡济的询问,早知道就不要下楼了,她方才和南宫寒傲亲热的事实骚动着她每一根神经,教她老是无法克制的表现出来。 第20章 “那你先去吃饭吧!” “不,我不饿。”还是赶紧把话题转进主题好了,免得牵扯不清。“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没有关系。”她实在受不了迂回游戏。 “那我就直言。”他定眼看她。“不过我们能不能转到院子一谈?屋里不太方便。” 是不适合让盼婶或是其它工人听见她与余匡济曾经密谋的坏事,反正是在院子里谈话,应该没关系的。 “那我们走。”她回头跟盼婶道:“我们只是去院子谈谈,没要出门。” “好的。”反正只要不踏出南宫家,萱萱的安全绝对有保障,至于他们私底下聊些什么,这就不是她所能管的范围,夫人会下楼接见这位余先生,想必是得到少爷的首肯,那她也没啥好担心。 冬日的风势总带着削冷,不过今天的气温回暖许多,不像昨日那般冷冽。 两人站在前院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虽对站着,但叶萱萱故意侧着脸,回避他灼灼的探索视线。 “你找到答案了?”余匡济在风中轻问道。 “是找到了。”她响应。 “南宫寒傲爱你?” “他给了我承诺。” “承诺?”余匡济颐了下,才接着又道“那你呢?你也爱他?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头?” “我承认是被他所吸引。”叶萱萱无法忘怀与南宫寒傲初邂逅时的那一抹悸动。也正是因为这股深刻的撞击,才会演变出这一切的故事来。“我无法否认自已的确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头深深陷入,无可自拔地喜欢上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自己也不知道。”笑吧!不在乎了,就算被当成见色忘友的坏女人,她也认了。 静默半晌后,余匡济幽幽的叹息在空气中形成一个妖异的漩涡,触颤着平和的空气。 “为什么要叹气?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叶萱萱不解他为何有这种反应。 “我当然相信你对南宫寒傲的心意是出于真诚,叶萱萱并不擅长谎言。” “既然如此,那么……那么你愿意祝福我吗?”她期望不要伤害到任何人。 “我是很想祝福你。” “什么叫很想?你话中有话?”她感受到了。 他淡笑。 “我是有话想说,除了祝福你找寻到真爱以外,还有——”他又顿止住! “还有什么?”她浮动起来,这辈子最讨厌人家欲言又止,勾魂摄魄的。“请直截了当说个清楚明白好不好?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怎么还会选用这种方式对待我?” “有些事我是很想直接告诉你……只是你未必会相信。” “到底是什么事?”她摆明追根究柢。 余匡济僵直身子,神色缓缓沈肃,踌躇半天后,他还是道了:“我听到了一则奇怪的传言,是关于你父亲,叶骧叶伯父的。” “我爹地:”她吓了一跳!“什么传言,我爹地他怎么啦?” “你最近有跟他联络过吗?”余匡济反问。 “上个礼拜他有打电话找过寒傲,我是没有亲自接到,不过爹地有传真一份资料给我,上头说明着他跟寒傲是忘年之交,叶家破产的事情与寒傲无关,反过来还是由于他出面拯救解决,叶家的财产才能继续留着。至于把我嫁给寒傲,全是他擅作主张自行所决定,不是寒傲逼婚,对于其中枝节,他返国后会一五一十详细告诉我。又说:他因为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所以这阵子还是得留在美国,暂时无法返回台湾。” “你相信这些说辞?” “为什么不信?”她脱口道,随后想想自己太激动了些。“我的意思是说,那是我爹地的亲笔迹,我没有理由怀疑。况且事情发展到了今天,是不是因为债务问题而把我”抵押“给寒傲,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想要了解、想要查探的只有南宫寒傲他到底爱不爱我,我只想明白这一点。” “也许叶伯父是欣赏南宫先生的人品,所以大胆地把你托付给他。但势大权大的南宫先生为什么愿意答应这门奇怪的婚事?萱萱,你难道不认为值得推敲……”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事。”她阻断他话中的挑动,不愿再把自己推入泥沼中。追根究柢有什么用,反正结局都已经定下,展望未来重要多了。 余匡济笑笑。“看你真的爱惨了南宫寒傲,才会听不得他任何小话。” “他哪有什么把柄?毕竟到目前为止,我没见到他有作奸犯科的倾向。” “我不是指他犯了罪,而是——他对你的心意到底是真是假?他是否欺瞒了你某些事实,甚至于到现在他依然把你蒙在鼓里,不肯对你吐露真相?” “他不可能有事瞒我。”叶萱萱又要悍然否决这可能性,但看穿的余匡济抢先一步。 “叶伯父有生命危险你知道吗?” 她愣住! “我爹地有生命危险?”她瞪大眼怔怔问。 “这是我在无意间听到的消息,有个叫”幽冥组“的黑道组织一直在追杀你父亲,叶伯父当初会急急把你托付给南宫寒傲正是出于这项原因,你爹地是为了你的安全,才会安排那场婚礼。” 她惊骇地捂住小嘴,根本无法接受这些话,她的生活一向很单纯,从爹地甚至到叶家产业都是属于正派经营,他们这种规规矩矩的人家怎么会跟黑社会扯上关系,而且还是跟什么幽……什么“幽冥组”的……这种帮派称号单单看字面意义,就足以把人吓得毛骨栋然。 “学长,你别吓唬我。”她颤巍巍看他。 “是不是吓唬你,绝对可以查出答案来,只是你调查的时候一定要避开南宫寒傲,否则一定挖不出任何真相。” “不可能……不可能会有这种事……”她无法相信。 “要不然让我助你一臂之力,让我们共同来调查。”余匡济好心上前,双手正要搭上她颤抖的香肩。“萱萱——” “别碰她!”霍地,一声轻喝传来,震得余匡济不由自主地倒退好几步,不敢妄动。 “怎么回事?”他扫了余匡济一眼,吓得他强装的镇定有剥落的迹象。 “萱萱?”南宫寒傲扶住脸色不对劲的她,疼怜地垂问:“你怎么了?” 恩爱相偎的两人只将目光放在彼此身上,一下子忽略余匡济曾在瞬间转为灰白的脸色。 糟糕,要是叶萱萱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跟南宫寒傲坦明讲开来,他不以为自己可以走出南宫家的大门。 “说话呀?你脸色很不对劲。”南宫寒傲焦急的询问声惊醒她。 叶萱萱震了下! “我没事,大概是感冒让我又昏了头。”余匡济的话不断在她耳畔回荡,尤其在尚未查明真相之前,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余匡济重获新生地暗松口气,立刻又故作无事地忙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把夫人请来前庭聊天,害她着了凉。” “余先生还有话想跟萱萱谈吗?”他转过头看他,毫不掩饰对他的憎恶。 “没有,没有了。”在他冷淡的注视下,有话也不敢放肆。“对不起,我已经打扰你们很久,我想我该告辞。” “请便。”他也不客气,在余匡济转身离开时,再次冷凝放声。“余先生,往后没事的话请你别来打扰萱萱。”他在警告他少接近她。 “是的,我听清楚了。” 目送余匡济离开南宫家之后,南宫寒傲搂住她,温柔说道:“外头天凉,我们进屋去。” 她点头。 ※※※ 叶萱萱举着筷子,啖吃着饭桌上的可口食物,虽然食不知味,仍然得要故作没事发生一样,假装天下太平。 对于她的心不在焉,南宫寒傲一点一滴全瞧进眼底,但没主动问。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依她的脾气,若非她主动道出心中所思,而用逼迫方式追问的话,换来的只是她的反抗罢了。 不过他不认为自己会查不出她与余匡济之间所密谈的内容。 他很笃定会让真相大白。 于是,两人就在各有所思的情况下用完这顿晚餐。萱萱留在饭厅一边帮忙收拾,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与盼婶聊天,尔后又在南宫寒傲的提议下,两人携手倚偎在视厅室里看了部电影。直到寂静的深夜,万籁尽归梦乡,当然也包括南宫家的每一位成员。 躺在身畔的男人呼吸匀称,没有动静,看样子应该已经熟睡了。 叶萱萱小心翼翼地掀被起身,屏住呼吸谨慎瞧看他是否有被吵醒的迹象——他依然安稳地沉沉入眠。 很好!叶萱萱立即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慢慢退出卧房外,下楼后立刻闪进书房里。 一抓起话筒,她飞快按下一组电话号码,心急如焚的叶萱萱满脑子只想知道爹地此刻是否安好。余匡济所说的一切到底是不是胡说八道? 终于拨通。 “你好。”她用美语道。待越洋电话那头同样传来陌生女音的响应之后,她马不停蹄地追问爹地下落。 “没有这个人。”那头居然传来这句肯定的答案。 “没有?”这怎么可能。“那……” 卡啦,电话挂掉——“哈啰、哈啰……喂……”萱萱急得又重拨一次,只是这回不管她再怎么拨,都接不通了。 怎么会这样?爹地上回传真所留下的联络电话明明就是这组号码,怎么那个女人肯定从来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过,难不成爹地真在亡命天涯。 嘟……嘟…… 接呀,接电话呀——萱萱手汗涔涔,祈祷爹地赶紧拿起话筒,告诉她,一切全是她在杞人忧天,他一切安好,什么追杀不追杀的,都只是小说情节而已。 第21章 “萱萱。” 吓!话筒跌出手心外。 “寒……寒傲?”她惊慌地站起来,回过身后手足无措地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怎么醒来了? “这么晚了,你下楼打电话给谁?”他捡起话筒放好它,平静的脸庞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讯息。 “我……我……”能讲吗?怎么办? 他温柔朝她一笑,搂住她的纤腰,轻轻说道:“不想说就别说,回房去吧!” “我刚才打电话找爹地。”叶萱萱冲口而出,豁出去了!再也无视余匡济的殷殷交代,决定把事情全盘托出,她向来就不擅长于谎已目,也不喜欢说谎,相对的,她也不要被人隐瞒,她讨厌什么都不知道的茫然无措。 南宫寒傲听完后只是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然而我刚才拨通之后,对方却说没有爹地这个人。”她定住脚跟不动不移,直直探进眼前的那对星眸,再道:“爹地明明留下这组电话号码给我做为联络之用,但是为什么这支电话的主人却好象完全不认识爹地一样,你不觉得奇怪?” “爹地现在不住纽约。”南宫寒傲总算出言解开疑惑。 “不住纽约,那他在哪儿了” “他在——” “不准瞒我。”她锐利地道。余匡济指陈历历,说叶骧被人所追杀,攸关爹地的生命安危,她容不下一丝丝的欺骗。“爹地究竟人在哪里?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危险,还是说他根本已经——”思及最坏的惨况,娇容倏地一片惨白,差点栽倒。 南宫寒傲扶住她。 “你别胡思乱想,爹地很平安,他相当相当的平安。”他立刻在她耳畔不断轻喃安慰。青筋贲起,现在他已经确定余匡济必然跟“幽冥组”有所关联,否则叶骧正在躲避“幽冥组”追杀的机密事件,他怎会知道?除了极少数几人之外,根本没有人可以探到这条消息,就连蛛丝马迹也不可能。 看着怀里担忧到泪涟涟的小女人,愤怒凝心。当初努力的隐瞒,做下种种的安排,就是为了让她远离恐惧、不愿让她遭遇到任何伤害。却没想到在“侠客居”鼎力相助,而且也即将破解那片藏有“幽冥组”人员名单的磁盘密码的时候,眼看一切将回归于平静,余匡济却跑来兴风作浪。 该死! “爹地真的平安吗?你是不是在安慰我?”她抬起无助的眼瞳求取他的答案,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我现在心情好乱好乱,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的保证?” “不准你怀疑。” “我是不想怀疑,可是余匡济说爹地被人追杀,我现在也没了爹地的下落,这不是间接证明他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况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无缘无故爹地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你冷静一点。” 眼睛依然涨满惊恐。“爹地到底在哪里?他会不会遭遇不测了?” “相信我,他真的很平安。”南宫寒傲扣住她的后脑,深情的热唇立即覆盖她苍白的小口,认真地吻去她的恐慌,把自己的稳定传输给她,直到她的小身子不再彷徨的胡乱挣扎、直到她真正地稳定下来,他才放开她。 南宫寒傲把虚软无力的爱人挪移至身上,锁进怀里,放入心坎。 “是真的,爹地目前真的很平安,他的人身安全正由”侠客居“的朋友全力保护着,我敢肯定一定没事。他会离开纽约,只是改换地方暂住,避免让对方找到他的行踪,你听明白了没有?”他经淡地说明平缓有力,也逐渐扫掉她仅残的茫然。 叶萱萱静敛下来,是能接受爹地现在平安的说辞,只是——“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明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叶家怎么可能会去得罪黑社会份子?那个组织无缘无故干么跑来找我们的麻烦?” “这当然是有原因,我也可以一五一十告诉你,只不过你听完之后绝对不可以激动,尤其是这件事的进展已经到了最后解决的重要关头,你必须保持冷静,绝对不许自作主张又让事态扩大。” 她不依地瞅着他。 “你怎么把我形容的跟个胡闹的小孩一模一样。”收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不好意思地瑟缩下。“好嘛,我承认自己容易激动、脾气不好,但我会慢慢改,你瞧,我不一样了,至少这回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指着你的鼻子大骂你存心不良。” “我还真要谢谢你。” “你嘲笑我。” 他笑出…… 总算,他可以放心地将两人移置窗前地板上坐着,远眺窗外黑绒布覆盖的苍穹,欣赏着点缀的繁星装饰,整理一下后,他开始娓娓道出事件的所有始末。 “这事的起因是因为爹地在无意间拿到了一张登载有”幽冥组“成员名单的机密磁盘,这才会演变成为狙杀事件,对方不仅用尽手段想抢回磁盘,甚至有意杀爹地灭口。” “就为一张磁盘?”她天真得不以为然。 “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张磁盘可是关系着”幽冥组“的存续问题,不是等闲小事。” “那你怎么会这么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提出质疑,记得他们与南宫集团素无往来。 “是爹地主动来找我。” “主动?”这更奇怪,爹地向来不屑攀权附势,怎么会主动找上声名显赫的南宫寒傲?又如何确定他肯定帮忙? “十年前爹地对我有恩,可是叶伯父不是挟恩求报之人,所以从来不提,你当然也不知道有这件往事。”他的眼神盛满对叶骧的崇敬。“会来找我,他也是几经挣扎,终于明白到他所触怒的人不是一般团体;对方甚至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任谁也查不出真相的恐怖手段来。因此,他非常忧心,尤其是你,他深怕”幽冥组“会找你下手,最后他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确保你平安的守护者之下,才决定请我帮忙。” “所以爹地才会没头没脑地要求我嫁给你。”她一点即透。 “这是手段,否则不明所以的你肯乖乖听话留在我身边吗?有了这层婚姻关系,至少”压制“得了你。” “压制?”好嚣张,不过她真的是被克得死死,宛若孙悟空遇上如来佛,逃也逃不掉。不过在真相终于大白的此时,她的身与心又突然被浓浓的阴郁所笼罩住,她开始担心另一项变量。“听完了你的解释,我明白你娶我只是权宜之计,纯粹是因为”保护” 的原因;严格说来,你根本也是迫于无奈、为恩情而牺牲自己的婚姻对不对?“她无助她呢喃。”我想你当初也一定很不甘心吧!” 即使她没有明讲,但是南宫寒傲轻易地从字里行间中看透了她心中的不安与担心。 这傻丫头。 “和你结婚,怎么能够称为牺牲,又怎么会不甘心呢?其实真正受影响的人是你才对。正因为这层顾忌,我不敢轻易占有你,不敢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因为当初我认为在这件事情告一个段落之后,就得放你走。” “你现在依然这么计划着吗?”她急急问,声音微带着哽咽。 “你呢,你想不想离开我?” “不想。”她毫不考虑,也无意做作,天知道要是弄假成真——她就完了。 他捧起她的脸,深情款款直视她不安而焦虑的小脸。“既然如此,你就不必担心了。” 叶萱萱不明白? “就算你想走,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永远不会!” “真的?”她忘情伸展双臂环上他的颈项,献上自己的唇,吐气如兰的倾吐心声。 “我好高兴、好开心、我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 “我也爱你。”他回拥她,双唇紧密纠缠着,随着热情的大掌在她娇躯四处游移,理智也纷纷瓦解,更快地,两人身上的所有累赘全数解开,双方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彼此身上探寻摸索着。 急促的喘息在屋内满足的轻逸…… 一次又一次恩爱着…… 第十章 寒傲今早跟她说,那张搅得天翻地覆的磁盘已经被“侠客居”的计算机高手给破解开了密码,存在里头的名单也已经曝了光,只要在静待几天,等到“侠客居”成员将那一窝混蛋一网成擒后,爹地就不必再饱受威胁,自此一家人也就可以重回平静生活——还有,她的爱情也得到了圆满结果。 红艳的唇线就这样不由自主地飞扬起来,感谢着这一切。和南宫寒傲算是不吵不相识的伴侣,也合该他们有这么一份牵系,才会不管如何吵吵闹闹,终归还是属于了彼此。 她实在无法否认自己的确是幸运的。 暖洋洋的早晨,叶萱萱带着甜笑的纤美身形,像只彩蝶似的拿起浇花器穿梭在中庭里,一边为自己的幸运偷偷笑化开来,一边也愉悦地为花园里的小树小花灌溉滋润,拂上的感觉既舒服又惬意,等到爹地回来后,就叫十全十美了。 “萱萱。” 她顿止下,一瞬的恍惚,小脸抬起梭巡着…… 好淡好遥遥的叫唤,谁在喊她? “萱萱。” “余匡济!”目光抓到定点后,她吓一大跳!在花园后方的小门缝中居然探出他的脑袋来。 “你……你怎么会往这里?”她不敢靠近过去,寒傲千交代、万叮咛,在这种非常时刻一定要留在家里,避免让歹人有机可乘——而余匡济,已经列入黑名单当中了。 “萱萱,你能不能过来一点,太远了,我听不清楚你说的话。”他压低声音,但每一个字还是清清楚楚传进她的耳朵里。 “你有什么事? 第22章 站在那说就行了,我听着。”她满心戒备。 余匡济一脸惨灰,急道:“你别这么怕我,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而已,没有其它恶意。” “可是……”怎么办?他好象有急事,很落拓的惨样,可是寒傲的交代…… “萱萱,你要相信我,要是我真的想害你,早就下手了,哪还会让你平安站在南宫家的势力范围内?你自己想想我讲的有没有道理?我这回斗胆跑来见你,只不过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如此而已。”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也帮不上你任何忙。”她转身想走人。 “别走!”他哀求地唤住她。“至少我也替你做过一些事情吧!譬如说令尊所遭遇到的惨事就是我透露消息给你的耶,否则你到现在都还被南宫寒傲蒙在鼓里,跟个白痴一样被要待团团转。”余匡济太了解叶萱萱最受不了被人蒙蔽的个性,一用言语激她,她肯定怒火狂烧,理智尽丧。 她的大眼睛充满警戒! “余匡济,你真的是居心不良,你以为我会跟以前一样,呆呆的被几句话给蒙蔽而不明是非。”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况且她都跟寒傲说开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误会,要是她还不辨好歹,那才真是天下第一大蠢蛋。 余匡济一怔!搬石头砸脚,他真是低估了她。 立刻改采哀兵姿态。 “萱萱,请原谅我的出言不逊,我只是害怕、心急。你知道吗?我已经和”幽冥组” 脱离了关系,今天来是见你最后一面,是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但我这次一走,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毕竟我们曾经交往过半年,总有一些情分在,所以才想在临走前把自己最宝贵的一条青钻项链赠送给你当作纪念。“他取出一只小盒子,朝她打开,一条精美的链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不用送我,我不要。”是相识一场,的确有些情分。“既然你要离开,那么请你好好保重,希望你能逃过这一劫。”至于礼物,她哪敢收! “既然你还是这么顾忌我,那就算了。”他收起链子,无限吁叹。“反正能够再见你一面我也应该心满意足了,更不该再有所求,很抱歉,后会有期。” 他好象此去再无生机,萧索的背影看得教人鼻酸。 “等一等……”她终于忍不住奔了过去,有着一道门还有栏杆阻隔,这样应该可以避开危险吧!“匡济,你自己小心,相识一场,我也真心祝福你平安无事。” “我也很希望我自己能够平安无事呀。”他斯文的脸孔突然变得狰狞,回头的眼|qi|shu|wang|眸射出阴寒。“只要你跟我走一趟,我想我会活得很长久、白头到老的。” 叶萱萱脸色大变!惊惧地缓缓低下脸,看着一根长管正指着她的心脏部位。 那是一把枪! ※※※ 笨、呆、蠢、大傻蛋,被人利用了同情心,结果就成了五花大粽子。 叶萱萱坐在沈暗的仓库一角,拚命暗骂着自己。 一条好粗的麻绳,把她手脚捆绑得非常牢固,她明白凭己身之力是无法顺利脱困的。 而那位可恨该死的余匡济此刻就像只慌乱的野兽一般,不断在仓库里来回踱步,映照她的不慌不忙,更突显他的焦躁。 她能静心等待,全是因为她深信南宫寒傲一定会来救她。只是可怜了寒傲,又要被他这位专惹麻烦的老婆给陷害了。 可以想见等到平安回家之后,一定又要被他所“惩罚”。 “匡济……” 枪口立刻对准她。 “你别想出什么馊主意。”余匡济的精神绷到了极点,对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紧张得要命。 “你想我敢吗?”下巴努努自己目前的蠢样。“我这副样子可以使诈吗?”她又不像他那么卑鄙。 吁口气,他把枪口移往另一头,故作镇定道着:“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如果这次我不把磁盘拿回去交差的话,我一样没好日子过。” 听他语意,余匡济似乎还不知道磁盘密码被解开的事实,可是“侠客居”的成员已经秘密展开了逮捕行动,他居然还无所警觉。以此推论,那个什么“幽冥组”的联络系统一定出现了断层,所以隶属下阶地位的余匡济根本还未嗅到自己已经往囹圄方向走去。 “你怎么不主动自首呢?” “自首?”他怪叫一声,当她在说天方夜谭。 “我是很诚恳的。”她愿意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指点他一条明路。“你去自首,也许还有条生路,告诉你”幽冥组“强撑不了多久的。” “笑话,你以为”幽冥组“是那么寻常的组织吗?而且你真以为凭那张磁盘就可以扳倒整个”幽冥组“吗?别作梦了!”他精神紧绷的晃了下手,砰一声,枪枝走火。 叶萱萱脸色一白,可是声音并未露出惧意。“我是好心建议你一条明路,你干么这么激动?” “别说了,你别再说话、别再说了。”他烦躁不已。 “不说就不说。”既然朽木不可雕,那么口水也就不必太过浪费。 “怎么还不来?”余匡济心情浮动地又走来走去,已经过了一天时间,那张磁盘无论放在多远的地方,都应该送到南宫寒傲手上了,他怎么不拿来交换叶萱萱的性命,难不成他怕中了埋伏,担心自己也有危险,所以不敢来。 “南宫寒傲那家伙到底把你当成什么?”余匡济不得不怀疑南宫寒傲也许不在乎她。 “麻烦精吧!”她咕哝回嘴。 砰!又是枪声。 余匡济愣在当场,他没扣扳机呀。 他才转头,脸庞立即遭受一颗拳头的重击,来势之狠之快,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不可能,谁有这么好的身手,他余匡济怎么说也是跆拳道八段的高手——啊!他又发出杀猪似的惨叫,一个天旋地转,像个布娃娃似的被丢到仓库墙壁一角,身体无力地瘫倒下。 他满脸瘀青,嘴角逸血,瘫在地上无法动弹,只是嘴巴不断喃吟。 “外头……外头……” “全被摆平了。”余匡济最后的希望就被这句话给打垮。 两三下就解决了这次的绑架戏码,余匡济甚至连半句的威胁黑话都没有机会吼出,就被击垮。 “漂亮,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你胜任得很不错。”一声调侃的风凉话在门口出现,一高一矮的两条身影慢慢走进仓库。 正被南宫寒傲解开束缚的萱萱瞧清楚那两条人影的真实模样:一个是紫衣大美人邀君宠,另一位是尽散经狂之姿,却又帅得不象话的男人,而且他居然长得跟苏琉琉的男朋友一模一样!这……这怎么回事? 她发呆的小脸被扳回,被迫得要面对南宫寒傲不满的俊脸。 “你还有这种心思。”居然看别的男人看得发呆。 “他……他好象……” “他跟琉琉的男朋友是双胞胎兄弟,当然像。”南宫寒傲毫不保留地告诉她解答,免得她的好奇心又引来风波。 “原来——呃……”她的视线又盯在门外。 南宫寒傲气馁了,对这位难以掌控作为的老婆大人,他不得不败给她。 “爹地。”猛然回神的萱萱惊喜地跳起来,奔向久末见面的父亲。“爹地。” “孩子,你没事吧?”叶骧大大拥抱着女儿。 “我没事,那您呢?您有没有怎么样?这段日子有没有遭受到伤害?”她急得巡查他是否安好。 “放心,爹地一切都好,有”侠客居“的朋友帮助,爹地怎么可能会有损伤呢?” 他无限感激地说着。 “谢谢你们。”萱萱回头对着君宠和慕容轻狂深深一鞠躬,若非有他们,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解决掉。 “不必谢我们,你真正要感激的人是那位被你晾在一旁的南宫先生才对。”慕容轻狂的笑语有着看好戏的嘲谑。 被这么一点醒,她不由得轻抽口气,慢慢转过头后,从南宫寒傲流传出的眼波里她了悟回家后一定有好戏可看。 惨了,难怪他的脸色怪怪的,因为她没有一回做好他的交代,连最起码的提防小人,她都弄得一团糟,甚至还被绑架。 “回家吧!”南宫寒傲语带玄机地拥住傻笑的老婆、和心安愉悦的岳父,坐进司机驶来的座车里,至于其它的残局,就留给多话的慕容轻狂去解决吧! 望着他们一家和乐融融地上车,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留着处理善后的两位“侠客居”成员,姿态却不再像方才那样轻松。 “”幽冥组“并没有全部被捕尽。”邀君宠淡淡道出石破天惊的消息。“而且逃过的漏网之鱼全足最神秘的主事者。” “不过已经不关南宫事了,这责任该由”侠客居“扛下。”慕容轻狂也面露少见的严谨态度。“老实说,我实在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在暗中协助”幽冥组” 逃过这次的大祸?” “以证据证明吧!”邀召宠丢下这话后,冷凝的身子很快消失在另一端。 “证据?的确,是必须有证据才能让人俯首认罪。”他侧过头去,遥望远方的另一头,直视那栋高耸的地标——独孤摩天大楼。“觉儿,全看你的了。” 跋(外一章) 独孤摩天大楼。“丁强昨天深夜车祸死亡了。”卓翼恭恭敬敬朝着站在玻璃窗前,揽尽繁华城市面貌的倾长背影报告着这项讯息。 “死了。”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