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略》 第1章 《侵略》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嘟~~嘟~~手机铃响。 棠贝蕾刚下高铁,置身在人声鼎沸的车站里头,就听到包包里的手机铃响,连忙接起。“你好。” “贝蕾,你到台北车站了吗?”手机那头传来温雅的询问声。 “是啊,我到了!那楚大哥也快到车站了吗?”她问道。她从台南出差返回台北,事前老板说了要来接她。 “不好意思,我临时接到佟总裁的急电,我得先跟他去开会,所以来不及去接你,但我已经改派包主任前往车站接你了。” “我知道了。” “他开bmw,车牌ad-6888,包主任说十分钟后就会抵达西二门。” “好。” “对了,台北正在下大暴雨,自己小心点。” 棠贝蕾忍不住噗哧一笑,道:“我都已经是二十二岁的大人了,不是小朋友,不用担心我会耍笨啦!下雨撑伞不就好了吗?虽然……我没带伞。”她吐了吐粉丁小舌。 “你喔!”这妮子向来俏皮慧黠,是不必为她担心。 “反正有车会来接我,淋不到雨的。好啦,我收线了,我去西二门等候包主任。” “嗯,等一会儿见。” “拜。”收线。棠贝蕾抿唇微笑,楚望虽然是她的老板,却待她温雅和善且照顾有加,她真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才能在穷途末路时遇到他,也幸好有他收她当秘书,让她有了生机,否则很难想象她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楚望是她生命里的贵人兼恩人,自然地,她也该有所回报。 哗啦啦…… 滂沱大雨,惊人雨势又快又急,一些地势较低洼的地区已经有了淹水的迹象。 在大雨之中,长孙境之开着车,即将行过台北车站。 嘟~~嘟~~手机响。 长孙境之一接起,对方就急切地问道:“长孙,你是不是在台北车站附近?” “嗯。”他轻应。 “拜托一下好不好,我有个重要客户的女儿人正在台北车站里,现在雨势太大,她连计程车都搭不上,又赶时间,能|奇-_-书^_^网|不能麻烦你绕过去载她一程,送她到‘丽悦饭店’去?”向旭迪拜托道。 “你时间算得真准。” “临时的请托,我也很意外,再加上那妮子的老爹是我的重要客户,帮他解决小麻烦会有好处的,所以拜托一下吧?”长孙境之本是要去他家,台北车站是必经之路,所以他才会想试一试。 “告诉她,车型bmw,车号ad-8888,在西二门上车。”其实也只是件小事,不过是去接个女人罢了,所以长孙境之同意了。 “谢谢!麻烦了。”向旭迪再三感谢后才收线。 长孙境之打了方向灯,将车子往西二门方向行驶。 天很黑,雨势很大,车行速度愈来愈慢,塞在路上的滋味并不好受,但他和向旭迪是重要的盟友,替他解决小麻烦无可厚非,不过就是去接个女人嘛。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轰隆~~闷重的雷声紧接而来,已暗的天色显得更加阴黑。 “好可怕……”走往西二门的棠贝蕾肩膀缩了下,透过玻璃门看到外头沉暗的天气,心跳速度愈来愈快。“不要了……不要再打雷闪电了,很可怕的……”她喃喃自语道,恐怖的雨势让车站内的灯光都变得黯淡许多。 轰~~雷响。 一股压迫感瞬间袭上棠贝蕾的胸臆。 “别发作啊……”她顿了下,心一颤,赶紧吸口气。明明是湿凉气候,但冷汗已一颗一颗地凝聚在她的额头上。 轰!一记又大又响的闷雷再起,棠贝蕾的脸色瞬间刷白! “再忍一下,等一会儿就没事了,雨会停的……”她一边安抚自己,一边加快脚步往西二门的方向而行。玻璃门外的世界果真是雾茫茫,虽有车灯路灯照明,可是氤氲水雾里,什么都看不太清楚。 “来了。”黑色bmw,她扫了眼车牌,立刻挥了挥手,而车子也停在她身畔。 棠贝蕾迅速打开车门,利落地滑进副驾驶座,感激道:“雨下得好大好大,辛苦了,让你来接我,真不好意思。”她侧首从皮包里拿出手帕擦拭着微湿的头发。 长孙境之踩下油门,往市民大道的方向而行。 她再道:“你吃晚餐没有?匆匆忙忙地请你来接,真的很抱歉。”现在是下班时间,车多人多,再加上大雨倾泻,马路塞得动弹不得,真担心给他带来麻烦。 “没关系。”磁嗓悠悠回道。 棠贝蕾闻声一愣,迅速往驾驶座一看,顿时傻住!福福泰泰的包主任哪时候变得这么瘦削俊逸了? “呃,你……你是谁?”怎么一回事?她瞠大杏眸。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惊诧,长孙境之也瞥了她一眼。果然是富家千金,虽然没有骄气,不过也被保护得很好,明显就是没经过社会历练,所以才会露出心无城府的呆滞模样。 “你是谁?”她惊诧地再问。车外打进的淡白光线让她可以瞧见驾驶座上那名年轻男子的俊逸长相,他不是包主任啊! “长孙境之。”他回道。 长孙境之轰隆~~脑袋瞬间嗡嗡作响。这个烜赫且特别的姓氏,以及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你是……你是……” “我是。”他回。 她背脊僵直。他应该就是那位掌握着“长孙集团”的年轻掌舵人——长孙境之。 “长孙集团”在国际间赫赫有名,旗下产业分布得极广,最重要的是各种产业都赚钱,也因此,“长孙集团”在世界经济体系里头占有极重的分量,俨然已是全球十大集团之一。就因为“长孙集团”闻名子世界,而且总部就设在台湾,因此她曾经考虑过要去与“长孙集团”做接触,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先见了面。 所以,她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你是谁?”装傻!棠贝蕾想法子要吸引住他,为未来铺路。 “不认识我?”他眉心迅速一蹙。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她得先装作不认识他,才能挑引起他的好奇心。 长孙境之意识到异状,问道:“莫非……你不是龚小姐?” “我不姓龚。” “你不是?”长孙境之悠悠地笑了。“这下可有趣了……” “怎么了?” “我载错人。” “啥?载错人?你是说,我坐错车?我坐错车子、我坐错车了……” 轰隆~~响雷大作,雨水以着更惊人的方式从天空往下倒,棠贝蕾原本放松的情绪突然又紧绷了起来。 她控制不住嗓音变尖。“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上错车?同型、同款的bmw,还有车号啊,ad-6888!” “我的车牌是ad-8888,看来你不仅没有识人能力,还眼拙了。”连车号都可以看错,真是愚蠢。 “呃?”她张口无言。当时水花四溅,蒙蒙的水雾让她视线不清,没想到她竟然阴错阳差地上错车,不过也给了她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 唰~~一道闪电又划过天际。 “啊——”她捂耳尖叫,车外的雨声雷声勾起她恐怖的记忆,让她心慌意乱。 “怎么了?”她在怕什么?“你怕打雷?” 她抖着,身子控制不住地不断发抖。她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阴影了,而且车子的密闭空间让她开始出现窒息感。 “你让我下车吧!”棠贝蕾迸话道。原本以为可以控制情绪,谁知却是情绪渐渐脱离她的掌控。方才才决定要利用长孙境之,可是此刻从心底涌出的恐惧却让她只想逃离。 “怎么,你在害怕?”居然怕雷声,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 “我、我……”她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真怕?” 轰~~雷声再响。闷厚的声响仿佛就直接击打在车顶上,她心跳剧烈,用尽所有力气才阻止自己再度尖叫出声。 “你、你先让我下车,你再去载原主吧。”她脸色铁青,急着想逃出车外。 长孙境之看了眼腕表,回道:“我塞在车阵里已有二十分钟,我的客人大概已经暴跳如雷了。” “快让我下去。”她央求道。 嘟~~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正好是好友无奈地来电询问。“长孙,你怎么没去接人?龚小姐痴等半天,方才气呼呼地甩我电话,走人了。” 长孙境之回道:“我有接人,只是接错人了。” “什么?”手机那端传来惊呼声。 “见面再谈,我先‘搞定’我车上的不速之客。” ‘好吧。’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至于龚家那边,还是先去道歉吧。 棠贝蕾满头大汗,低着头,呼息浅促,头痛欲裂,她被推进幽闭恐惧的折磨里了。 车外大雨仍是疯狂地下着,雷声依然大作,而她被困在车子里头,这感觉……这感觉……跟十多年前的绑架往事好雷同。 “上错车需要这么害怕吗?”长孙境之也发现到她的不安,问道。 她抱着头,心如擂鼓,呼息愈来愈重。 叭!喇叭声把棠贝蕾吓到弹起来。 “我要下车!”她失控地大吼。 “你……很难受?”她整个表情都不对劲。 “我要下车!” 第2章 她猛敲玻璃,完全坐不住,抱着头,不断地要求他开车门。 “不。”他却回道。 她倏地抬头,喘着气,这男人好恶劣! “为什么不开车门?你想绑架我吗?”她指控他。 “明明是你主动坐上我的车,怎么可以诬蔑我绑架?”她虽然一脸惊惶,但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是惊人的美丽。 “我要下车!放我下去!开到路边,快,快点!”她失控地吼,硬要扳开车门,长孙境之却控制了车锁,让她无法下车。 “现在困在车阵里,怎么下车?”似乎有许多地方淹了水,导致马路成了停车场。 “我要下车!”她激动地开始敲车窗、打车门、到处乱抓,把皮椅都给抓出指痕来。 “你没脑子吗?又叫又跳又吼的,像只猴子一样,倘若你真的遇上绑架案,这样的处理模式岂能脱离险境?”他受不了她的智商,遇见危机,居然是用歇斯底里的方式在面对,也不怕把危机扩大。 “我要下车……”她脸色惨白,发颤的双手直想往他的脖子掐去。一定要逼他打开车门才行,密闭空间让她快要承受不住了!“让我下车,快!”咚咚咚,双手猛捶车门。 “果然是只小猴子。”不过小猴子长相真甜美,瓷白的瓜子小脸不因她的疯狂而变丑。 “开门,快开车门!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她的理智被幽闭恐惧给埋了,完全听不进他的话。 “休想我会开门。”想戏弄她的情绪油然而生,忽然想看这个小呆瓜怎么挣出他的“魔爪”。 “你你你……”她看着他,忽地一震,他的眼神充满着戏谑,分明是在嘲笑她的愚蠢,但恐惧感却让她整个人快要爆炸开来了!“你快让我出去!” “我的车,有这么可怕吗?”他问。 “好可怕、好可怕……你快放我出去!啊——”已被幽闭恐惧钳制住心神的她不断地大吼大叫。 “你只懂得尖叫吗?” “啊——”棠贝蕾用尖叫回他。 轰隆!雷声。雨声。尖叫声。 吵嚷不堪。 长孙境之向来厌恶愚蠢笨拙的家伙,不过她甜美可人的外貌倒是消去了他的厌恶感。|奇-_-书^_^网|美之物,人皆爱之。美之物,让他赏心悦目之余也多了分容忍,竟然欣赏起她慌慌张张的蠢样来了。 轰隆!又是一声雷响。 “啊——” “在车里叫,好刺耳呀。”语落,长孙境之就扣住她的腰,让她的身子朝向他,并且勾起她的下颚,朝她的小脸俯下。 “唔!”她瞠目结舌。 哗啦啦……大雨狂下。 车子动弹不得,大雨让道路淹了水,也让车流呈现静止状态,而滂沱的雨势更让外头完全看不清楚车内的情况,自然也没瞧见长孙境之亲吻棠贝蕾的画面。 他低首噙住她的樱唇,并且一接触上,就不想放开来。她的嘴唇好柔软、好甜蜜,引爆出他更深的来。 棠贝蕾回过神,面对自己发生的窘状。 她被吻了,她被长孙境之吻住了!在她慌乱又惊恐的时候,被他吻住了! “你……唔……放开我……我不能呼吸了,不能……”在抗拒的同时,她的恐惧却神奇地被压下去了。 长孙境之不理她的推拒,继续缠吻住她,柔和地吻着她,唇舌挑逗地吻着她。 “唔……你……”麻酥钻进她体内,棠贝蕾的心弦颤动得好厉害,她被他的吻撩动了,一个陌生男人正在不礼貌地侵犯她,而她竟然脸红心跳! 他深邃的黑眸移动,对上她的视线。 她如遭雷击般惊醒,用力推他,总算拉开了点距离,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怎么可以吻我?” “为了不再听你的尖叫声,只好堵住你的嘴喽!”只是,她的魅力远比他想象的要来得惊人。 一开始是玩耍似地要封住她的嘴,不让她的尖叫伤耳,但在唇片接触到她冰凉唇瓣的瞬间,理智却被夺走。 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对只小猴子产生特别的感觉。 轰隆!雷响,闪电划过,而且车外大雨依旧,她也仍是被困在密闭的车子里,只不过,心头的恐惧竟然在他吻住她的时候消失了,就这么莫名地、神奇地将困锁她十多年的幽闭恐惧抛诸子脑后。 “……你用吻,不让我尖叫……”棠贝蕾细碎地喘着气,她脑子里好混乱。 “是。” 棠贝蕾闭着眼,轻声问道:“你不怕吗?” “怕?我要怕什么?”奇怪的问题。 棠贝蕾抬眼,慢慢说道:“我有病耶!” “病?你有什么病?”他一震!她怎么了? “感冒病毒呀……”她吸了吸鼻子,开始咳嗽,说道:“我感冒了,我头好痛,我的身子很不舒服,我的心脏……心脏……”她忽然捂住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长孙境之忽然很想笑,她连吓唬人都不懂,真是笨!本来以为她会冒出个肺结核之类的传染病来吓唬他,结果却说出个感冒来。 “啊,好难受……”她可怜兮兮地靠在门边,无力地道:“我真的很难受,我……我好不舒服,车里好闷,我想去医院。” “我送你去。” “塞车了,你怎么送我去?” 长孙境之看了眼车外,外头是乱成一团。 “还有、还有……我想吐、想吐……”她小脸痛苦扭曲,还开始作呕。“快靠边停,快!恶~~”她鼓着双颊,痛苦地看着他。 长孙境之锁起眉心,她要是吐在车里,会很难整理。 “车子动不了。”外头还是狂风暴雨。 “唔唔唔……”她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子,她快忍不住了。 喀!长孙境之将中控锁打开。“先吐吧。” “唔唔唔……”她立刻打开车门。 轰~~哗~~咻~~恶~~雷声、雨声、风声、呕吐声,全夹杂在一起。雷雨还是狂下着,他望着她弯曲的身影,心窝乍起一股奇异的感触——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似乎会让他的人生起了重要转折。 长孙境之才想着,她的声音就响起——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医生!我走了!”她叫一声,立刻跳下车,不管滂沱大雨,飞也似地穿越车阵,往人行道的方向狂奔而去。 “喂——”他要阻止,却来不及,动作矫健宛如小猴子的她,一眨眼就消失在雨雾之中。 叭! “快开车啊!”好不容易车阵开始疏通开来,后方的喇叭声不断催促着他。 长孙境之见状,只得放弃追人,况且那妮子已不见踪影,想追也追不上。 似乎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关上车门,驾车前行。 与一个不知名小猴子的邂逅游戏要结束了,三十分钟的过程就当是一场梦,就像这场大雨一样,只是意外的闯入者。 第二章 唉…… 叹气声是从萤幕旁边的喇叭传出来的,远在荷兰的向旭迪与长孙境之正在做视讯连线,叹气声便是由向旭迪所发出。 长孙境之拿起咖啡杯饮着,对着远在荷兰的他道:“叹气也改变不了事实,不如化悲愤为力量,重起炉灶。” “可以净赚五千万美金的合约哪有这么容易取得?本以为龚家不会记恨,结果今天早上还是一通电话决定取消合作案,这证明了豪门世家是绝对不允许没面子的。” “我会补偿你。”长孙境之签了今日的第十份合约后,放下手中的名笔qi書網-奇书,看着笔划强劲的签名,脑中蓦地浮现出消失在雨中的不知名女子。 他竟然还是念着她。. 向旭迪干笑两声后,又道:’我是很乐意接受你的补偿啦,不过目前跟龚家挽回友好关系更加重要。龚家认为被耍玩了,这层关系打坏以后,我担心他们会故意扯后腿。” “倘若龚家执意与‘长孙集团’作对,那是龚家的选择,只希望他们不会后悔。”长孙境之已觉烦躁地再道:“你直接告诉龚家,倘若他们不满,就去怨天吧。那天无法顺利接到龚小姐全是天意,别怪我们。” 若非那场不正常的大雨,他也不会载错人,而那名突然闯入又莫名消失的女孩也不会一直在他心中徘徊不去。即便她在车子里展现出的愚蠢以及歇斯底里令他难以忍受,不过拜容貌之赐,他竟是无法讨厌她,甚至还会想起她。 “啧啧啧,你也会说出天意两字,我有没有听错?”向旭迪感到有趣极了,长孙境之哪时候也信奉起鬼神这一套?头一回听他说出天意两字。 嘟~~电话内线打断了他与向旭迪的对谈。 是柜台来报。 “总裁,‘望远集团’的楚望总裁提前到来,请问您的指示是?”秘书在话筒彼端问道。 “带他到接待室。” “是。” “‘望远集团”?“萤幕那端的向旭迪清楚地听到两人的对话,疑惑地问道:“是那个以投资、开发案闻名于商界的‘望远集团’吗?” “是。” “他们找你做什么?”向旭迪疑惑极了,记得他们从无交集。 “他想找我合作,所以过来做简报。” “望远集团”总裁楚望子三天前忽然拨了通电话给他,说要开发一块处女地,一旦规划完成,开发案本身以及连带的周边区域将可赚取数百亿的利润,不过“望远集团”虽然掌握住最重要的上地,开发过程却遇上阻碍,所以要找寻合伙人。 向旭迪思忖了会儿后,问道:“你是第一次接触楚望吧?” 第3章 “怎么了?”他的语气怪怪的。 “你知不知道楚望有则八卦传言在流传着?” “什么八卦?” “楚望在一年多前与未婚妻解除婚约,虽然对外宣称是个性不合而分手,不过据查,真正的原因是楚望爱上了他的女秘书,因此才会与未婚妻分手。” “喔?风评不差的楚望也会玩总裁与女秘书的绯闻游戏?”他饶富兴味地说道。 “我记得当时你并不在台湾,而是在欧洲忙着拓上开疆,所以不清楚此事也很正常。我提起此事,是要让你掌握楚望的思考逻辑,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旦知悉他的心性,对你会有帮助的。” “我知道了。”楚望在商界的风评颇佳,没想到他会为了一名女秘书而抛弃未婚妻,而一个可以被美色迷惑心性的男人,又能有多少本事呢?很值得商榷。“放心,我会好好观察楚望的,谢谢你的告知。” “那我下线了。” “好,再联络。”长孙境之也起身,往接待室而去。 打开门,“望远集团”的楚望总裁已端坐等候。长孙境之先颔首示意,接着目光一转,看见另一张皮椅上的女孩—— 是她?! 长孙境之深邃的黑眸眯了下。 居然是她!逃走的她,以为不会再有交集的她。不知姓名身分的小猴子,居然出现在“长孙集团”的接待室里。 “你怎么了?”棠贝蕾摸了摸自个儿的脸蛋,又眨了眨迷蒙的双眸,傻傻地望着站在门口的长孙境之,表现出不认识他的蠢样。“我脸上有东西吗?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瞧?请问你是哪位?” “你果真迷糊。”长孙境之看着她呆滞的神情,勾起唇角,笑了。他曾经告知过他的身分,她却完全不知。同在商界,长孙境之虽然以低调着称,但他的名字早已国际知名,没想到她却是一无所觉。这样的智慧适合当秘书?楚望会为她而抛弃未婚妻? “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你是谁了!”棠贝蕾忽然捂住双唇,轻呼道;“我怎么又遇见你了?” “你们认识?”楚望问道,开始配合棠贝蕾的计划,装作什么都不知。 “我们有见过一次面。”她回道,开始跟楚望一搭一唱。“这位先生就是上回载错我的司机。” “司机?”长孙境之重复一遍。他竟然成了司机? 楚望忍住笑意,连忙解释道:“对不起,贝蕾失言了,她只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她其实是要说,上回坐错车之事是一场意外。” “她告诉你她坐错车?那其它呢?”长孙境之追问。 “其它?什么其它?”楚望反问他。 长孙境之看向棠贝蕾。“你没说过程?” 她扯了扯僵硬的唇角,回道;“坐错车就够丢脸的了,其它事哪里还能说。” 长孙境之望着她担忧的脸庞,她似乎很害怕他把接吻之事说出来。 “她是你的秘书?”长孙境之转而改变话题。 “是,她叫棠贝蕾。” “你怎么会选择她当秘书,又带她来开会?” 楚望不懂地反问:“棠贝蕾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大。”长孙境之直言不讳。“弱肉强食的商场上,决策者身边跟着的通常都是智囊团,而她,像是智者吗?” “长孙先生在取笑我没用?”棠贝蕾不满地插话。 长孙境之回道:“也并非全然没用处,至少你还有一张让人赏心悦目的甜美脸蛋,可以让你家老板心情愉悦许多,楚望总裁很怜惜你不是?” “是啊,总裁是很照顾我,所以请你不要破坏我们喔!”她故意警告他别把接吻之事说出来。 “贝蕾,别乱说话!”楚望轻斥她的无礼。 “对不起……”她赶紧低下头。 楚望陪笑道:“长孙先生,贝蕾真的只是心直口快,她没恶意的。况且我跟她认识多年,对于她的辅佐能力我比谁都清楚。” “情人眼里出西施,被爱情冲昏头的男人是会把朽木当作旷世奇才。”长孙境之继续损她,对楚望的眼光感到疑惑。 “长孙先生对棠贝蕾成见好深,为什么?”楚望一头雾水。 会议室的气压明显变得低沉。 片刻后,长孙境之再问道:“楚总裁,你是不是坚持让棠贝蕾继续参与我们的会议?” “当然,我少不了她。”楚望毫不犹豫地回道。 “你就这么喜欢她?”而且已到公私不分的地步。 “我不能没有她。”楚望回道。 长孙境之慢慢地靠着椅背,语调冷了。“两位的关系真的很不错。”所以传言是真的,楚望是因为她而抛弃了未婚妻。 棠贝蕾也道;“总裁很照顾我,也很提携我,就是知道这回的会商非常重要,所以才会带我来学习实务经验。” “数百亿利润的投资计划案成为你实习的案例,楚望总裁很大方也很大胆。” “我相信棠贝蕾绝对有经商的资质,经过磨练后,她会成为女强人的。”楚望肯定地道。 长孙境之唇角扬起。他居然认定她是女强人?被美色冲昏头的男人果然无法用理智思考,换言之,开发案出错的机率也将变大。 好吧,楚望既然坚持要用她,那么后果就由他一肩承担了。 “我不该再浪费时间说闲话了,该要听听度假村的计划与内容。”长孙境之说着。 楚望惊喜地说:“长孙先生还是愿意合作?我本来以为你会生气地赶我走人。” 他清冷地回道:“从头至尾我并没有说过不合作,我只是对你的用人标准感到奇怪而已。” “不会奇怪的,你很快就会发现我的能力。”棠贝蕾为自己辩驳,心中却暗自窃喜。长孙境之依然视她如蠢蛋,他已经走进她布下的陷阱里,她成功地诱骗了他! 要知道,长孙境之可是首屈一指的商场雄狮,性喜主宰,唯我独尊,垄断经营的手法一向残酷又恐怖,找他合作可是得冒着极大风险。 只是,她不得不为。为了保住楚望的“望远集团”免于被楚氏亲族们吞噬,她必须破釜沉舟,也唯有强大的靠山才能打退那群虎视眈眈的楚家董事群。 目前楚望手中掌握“望远集团”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而家族其它董事们则一共持股约百分之二十,然而就在股东发现到“望远集团”极可能因为开发案而获取惊人利益时,竟然开始采取合纵策略,到处搜购股票,计划将楚望踢下董事长宝座,抢夺公司的主导地位!眼看危机一步步逼近,她与楚望只好一直苦思对付之法。 而后,她竟然意外地邂逅了长孙境之,并且在车内发生一连串失控事件。她虽然处于极度惊恐下,却也发现到长孙境之视她为愚蠢、笨拙之人,而这情况恰好给了她“机会”——她要利用他的误判,从他身上捞好处! 所以,她设了局。 “长孙先生,请相信我是有能力的,况且是我向我家总裁推荐跟‘长孙集团’合作开发度假村的。一旦咱们双方顺利配合,获利数百亿是不成问题的。”棠贝蕾对他邀着功。 “你有把握一定赚钱?”连合作书都还没签下,她就自负地以为两方都能获利,果然天真! “当然!就是稳赚不赔我才敢找你商议嘛!”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你又说了傻话……”长孙境之笑逐颜开。天底下怎么会有稳赚不赔的生意?她是那么的天真,而楚望却敢重用她,爱情的魔力果然是可怕的。 “我没有说傻话,我是很严肃、很认真的!”棠贝蕾抗议道。 “随便你。”长孙境之不再多言,心已有计量。先前因为棠贝蕾冒失地上错车,导致好友向旭迪损失惨重,而今棠贝蕾却主动找上门要求合作,那么他就从这份合约里捞好处好赔偿向旭迪的损失。 楚望接续道:“贝蕾,快向长孙总裁报告度假村开发案的优点吧!我很期待长孙总裁听完我们的简报后,同意与我们合作。” “说吧。”长孙境之洗耳恭听。 楚望与棠贝蕾开始一条一条分析投资开发案的优点,倾尽全力要说服“长孙集团”加入开发案。 “长孙总裁点头的话,预估的开发利益一定能达成百分之百!”楚望胸有成竹地诱引他。 长孙境之问道:“我若答应挹注资金,可掌握多少权利?”这是重点。 “当然很多。”棠贝蕾甜笑。 长孙境之心神一恍,她的容貌真是一项厉害武器,她的纯真容颜也曾经让他控制不住地吻了她。 “不过详细的细节还是得等长孙总裁决定签约时才能再议。”棠贝蕾又说道。 楚望把厚厚一叠计划书放在桌上,道;“开发案的计划内容都在里头,请你详细过目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我跟棠贝蕾都很期待得到你同意的答复。” “是啊!”棠贝蕾与楚望相视一笑。 长孙境之表情一沉,这两人感情极好,好到公私不分,好到让他……想狠狠地拆散他们! “等我看完全部的计划书后,有任何决定,会再通知你们。”他冷道。 “希望我们能等到好消息。”楚望牵起她的手,起身,颔首道:“告辞了!” “嗯。” 两人并肩离去。 长孙境之高深莫测地目送两人关上门扉后,视线又回到桌上的企划书上。要不要合作,就建立在他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上。 黄昏的天空,很美,一片片的云朵像是面包,白嫩嫩的,好想摘下来吃一口。 第4章 “我饿了。”棠贝蕾可怜兮兮地说着,摸了摸扁扁的肚皮,咕噜咕噜的叫声传了出来。 “也该饿了,装傻、装笨、装无辜,精神耗损极大,难怪你会肚子饿。再忍耐一下下,餐厅快到了。”早就知道她一定会嚷着肚子饿,所以离开“长孙集团”后,楚望就直接开车带她上山。 “都怪长孙境之很难对付啊……”她夸张地猛拭汗。 “我知道他的难缠,现在第一步已经跨出去,剩下的就唯有听天命了。”楚望将车子停好,下车,步上台阶,木屋造型的餐厅已在眼前。 “欢迎,请跟我来。”侍者笑眯眯地迎进两人,带到老位子。餐厅的阳台上特意布置了一张方桌,就是特别留给这两位贵客使用的。 “谢谢。”她坐下,瘫软在椅背上,吁了口长长的气,紧绷的心弦终于慢慢舒展开来。 和长孙境之对战真的好累。 一道微风吹来,风势清凉透彻,舒服极了。放眼望去,有变幻莫测的黄昏云朵,真是美丽极了,这处绝佳的赏景座位让棠贝蕾心情大好。 楚望凝视她慧黠的表情,这才是真实的她,方才在“长孙集团”要笨、装呆滞,全是为了混乱长孙境之的判断。 他开口道;“其实我认为第一步已经成功,长孙境之彻底上当了,他已把你视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花瓶。” “这样最好。” “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就算你们是因为坐错车子而见了面,可他为何要如此轻视你?” 她撇过脸,掩去瞳眸里的尴尬,回道:“人在上位久了,总会养成傲气,所以他看不惯我坐错车,就当我是蠢蛋了。” “嗯,满有道理的。”骄傲是会蒙蔽理智与判断能力。 她又喝了口热茶暖暖身子。她对楚望的说法就仅止于此,至于当时所引发的幽闭恐惧,以及曾有过的接吻过程,她通通保留下来,没有跟楚望详说细节。 只是……她挑选“长孙集团”当靠山到底对是不对?突然问,她也没了把握,毕竟敢把长孙境之当棋子者,她是第一人。 “我承认选择他当目标是一瞬间的灵感,若非那晚的倾盆大雨让我眼拙坐错车,跟他有了一面之缘,并且还遭到他的耻笑,也不会有后续一切的发生。”她说着。 “初初开始听你挑选跟‘长孙集团’合作,我也觉得你很大胆,因为一旦让长孙境之发觉我们只是要利用他,后续的影响将难以估计。”他回道。 “只是,我们管不了这么多了。”她无奈呀。 “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夕阳余晖散去,阳台的灯光全亮起,桌上摆了许多精致点心以及美味野菜,棠贝蕾挟菜吃着,一边再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楚家的亲族们个个摩拳擦掌就是想要吞噬掉‘望远集团’,尤其是你堂叔执掌的‘巨力集团’,不仅在市场上大肆搜购‘望远集团’的股票,他还看准‘望远集团’先前曾经因为令尊的投资失误,导致元气大伤的窘局,私下开始运用势力逼迫银行抽掉‘望远集团’的银根,目的就是要逼你交出开发案的上地以及主导权。咱们现在居于弱势,想反制,就得出险招。” “我那群亲族们的确个个冷血且贪得无厌,得知度假村开发案可能获取利益后,转而要霸住‘望远集团’,并且狠招使尽,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他摇了摇头,也很无奈。“我父亲的经营策略出了问题,导致‘望远集团’的财务结构摇摇欲坠,虽然我力挽狂澜,但也只能暂时止血,后来幸亏有你在身边帮忙,‘望远集团’才能稳住阵脚,并且有了浴火重生的机会。”他在两年多前接下“望远集团”,而后在棠贝蕾毕业后就将她带进了公司,在她的指导下,才能隐藏住“望远集团”经营不善的秘密,维持住表面风光。 而棠贝蕾原本也是出身富贵人家,棠家生意集中于日本,只是在她高中时候,家中生意失败,她从千金小姐的身分沦落成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而他自小便认识她,知道她的能力,于是在她大学毕业后就立即将她延揽进公司,当他的秘书。有她从旁辅助,他不仅稳住“望远集团”,也让集团收益颇丰,解除了破产的危机,她对他的帮助太大了。 “总之,我们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前定了。现下也唯有跟‘长孙集团’合作才能教那群嗜血长辈收敛些。”她是在楚望的提携下踏进商界的,也让她得到磨练自己的绝佳机会,他是她生命里的大恩人,所以她必须要有所回报,而让度假村开发案成功并且赚到钜额利润,就是她回报楚望的方式。 “只是,拖长孙境之下水,也一样危险重重,你可要做好后续的准备。”他还是很担忧。 “我知道,我会在长孙境之发现真相前,先一步站在有利的位置上,让他退无可退。”语毕,她忽然顿了下,撩着散乱的发丝,看向楚望,谨慎问道:“楚大哥,你会不会觉得我越权了?又或者觉得我心机深沉?” “你是很可怕呀。”楚望直言不讳。 “是吗……”她品亮的杏眸不断闪烁,再道:“楚大哥也认为我太坏了呀……” “你是挺阴险的。”他笑着点头。相处多年,他太了解她了,但也因为交情,两人讲话都是直来直往的。“在商界你是必须阴险,这样才有办法在商场生存,‘望远集团’至今没有破产,反而保住实力,你居功至伟,只可惜外界却只在总裁与女秘书的关系里大做文章,制造八卦传言,把你的能力与本事通通掩盖住,对你很不公平。” “不会不公平啦,我一直很享受被当花痴的感觉呢!你也知道,我巴不得被当笨蛋,而且跟你之间的绯闻总是可以协助我们成就许多事,我乐在其中哩!我不在乎那些八卦。”她可是很开心可以得到这种优势。每个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她与老板之间的绯闻上,反而忽略了他们的精密布局,这样才会给她可乘之机。例如度假村开发案那一大片上地的取得,便是利用她与楚大哥的绯闻、楚大哥与未婚妻分手,吵得沸沸扬扬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顺利搜购完成的。 楚望笑叹道:“每个人都知道不可以貌取人,可惜能做到这一点的还真是少之又少,就连长孙境之也会因为你天真甜美的容貌而上了你的当,掉进你所设下的陷阱中。” “那么楚大哥会怕我吗?”她认真地问。 “当然不怕,而且我还要继续倚赖你。”钟情于音乐的他其实并不喜欢商场之事,并且这也不是他擅长之事,若非父亲拜托,弟弟又不反对,他早就在维也纳学音乐了。 “所以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会把‘望远集团’稳稳保住!”她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戳向鱼肉,挟起,大口嚼着,把它当作是长孙境之般地啃着。那记吻,她从没有忘记过,长孙境之一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三章 迅速地,棠贝蕾辉煌的“长孙集团”总部大楼。 “棠小姐,请往这边走。”柜台小姐早已接获通知,带领她上楼。 “麻烦你了。”棠贝蕾客气地谢道,跟着柜台小姐总裁专属电梯,直达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长孙境之捎来电话指名要见她,不过只要她单独过去。 棠贝蕾立刻应允了。 她先前一直很担心长孙境之看完计划书后,会决定与他们划清界线,因此一颗心总是悬荡不安。 但,这通电话让她嗅到长孙境之仍然往她设下的陷阱里栽。 她安心了些。 电梯门一开,棠贝蕾步出电梯外。不愧是得过办公建筑赏第一名的“长孙集团”总部,特别设计过的璀璨光影让工作环境十分活泼,而走道也有着特别规划与设计,完全没有一般办公室的冷硬感,适合的摆饰以及墙壁雕饰也都让空问呈现活泼化,想必员工们会喜欢在这样的工作场合工作,毕竟,舒服的工作环境可是增加工作效率的一种方式。 棠贝蕾沿着指示往总裁办公室而行。 这幢气派非凡的办公大楼与长孙境之的无敌气势还真是相互辉映。 然而,她的脚步却愈来愈沉重,因为要独自一人应付长孙境之,还有只准成功不准失败的压力,让她精神耗费颇多。 来到雕镂花纹的桧木门前,停下,举手,敲门。 “进来。”低沉的磁嗓传出。 棠贝蕾深吸口气,推门,转身关门时,却一个跟舱,差点跌倒。 “你又在紧张了。”长孙境之笑道,她的反应总是如此的笨拙可爱。 她头低低,咕哝道;“又让你见笑了。” “的确,我是该学着习惯你要笨的能力。” “你还真的损我啊?”她抬首,佯装发怒。 他挑了挑眉,指着皮椅道;“请坐。” “谢谢。”棠贝蕾走过去,咚的一响!“啊!痛……”脚尖踢到椅脚,她痛呼一声。 长孙境之摇了摇首,又说道:“我很认真地想确定一下,楚望真的放心把开发案的重责大任交代给你,不怕你出错吗?” “我可以胜任的!”她反驳道。 “笨,却不肯承认。”他说道。 “什么?” “没什么。”他又勾出讥诮的微笑来。 她瞪看他,怒火进出。“你明明有说话!” 长孙境之眯起深沉的黑瞳,凝视她气呼呼的甜美俏脸,忽地挑衅道:“你该不会又要气到歇斯底里了吧?” “什、什么歇斯底里?” 第5章 她像被打中要害似地一缩。 “你忘了?” “什、什么事?”她装傻。 “吻啊。”他坏坏地提醒她。“你发狂尖叫,整个人歇斯底里,直到我吻住你才帮助你恢复平静一事。” 她僵硬地回道:“我已经故意要忘记了,你何必记得这么清楚?”所以她一定要他为此事付出代价才行! “你忘得了?” “可以,我把不开心的事情通通都忘记了。”她闭了闭眼,回道:“包括那个吻。所以请你别再提及了,我不再指控你吃我豆腐,你也不该再提及。” “这么想忘是害怕传出去之后被你男朋友知道,你会很麻烦?”她为了巴结楚望,倒是很小心。 她看着他,长孙境之一直认为楚望是她的男朋友,无所谓,这样反而有利她行事。 “不回应,被我说中事实了?”他笑了笑,再道:“我查了你的身世背景。” 闻言,她心一悸,立刻垮下小脸说;“为什么要查我的身世背景?你想做什么?” “我想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 “结论呢?你查过之后是不是发现我的过去很坎坷?”她流露哀怨的表情道。 他眼底闪过一抹异光,说道:“令尊是华人身分,却在日本商界占有一席之地,赫赫有名的‘幽记集团’社长正是令尊,只可惜他野心大太,一连串的投资失误让‘幽记集团’逐渐没落,公司终于在你十五岁那年宣布破产,而你也从原本的千金小姐沦落成普通女孩。不过很庆幸的是,你家里虽然遭逢剧变,你还是顺利地从早稻田大学毕业了,并且第一时间就让楚望相中,网罗‘望远集团’,成为楚望最得力的贴身女秘书。” “你查得好清楚呀!”果然厉害,长孙境之要让“长孙集团”坐稳世界顶尖位置,一些细节资讯的确是必须搜集的。 也幸好她早就计算到他会展开调查,所以先前都做了防范措施,倒是他竟然把她列为调查重点?也好,只要能让“望远集团”财务不佳的真相隐藏住,只要不被发现她的所作所为全是要利用“长孙集团”来诱使银行团提供贷款就可以了。 “就因为楚望协助你,所以你就以身相许了?”长孙境之飞来一句。 “我没有以身相许。”她否认道。长孙境之似乎很坚持她的狐狸精身分。 “你让楚望为你抛弃相识十多年的未婚妻,还要撇清关系?” “我不知道佟小姐为何要跟总裁分手,我只知道楚望总裁只是很自然地与我相处罢了,所以我没有破坏他们的感觉。” 他一震,听似傻傻的回答,却是撼动了他的心。 楚望总裁只是很自然地与我相处罢了…… 这话也可以套用在他身上,他不也做出相同的事吗?没有理由原因,就是很自然地想找她麻烦,很自然地吻了她。 “佟小姐会离开总裁真的与我无关喔!”她无辜地强调着,虽然要迷惑他的判断,可是感情问题还是要澄清。 长孙境之看着她娇憨又无奈的表情,就是这样的娇弱形象惹人心怜,将铁石心肠化为绕指柔,楚望会因此被她吸引去,也无须意外。 “楚望与未婚妻的决裂真的与你无关?” “是无关。” “但此时此刻站在楚望身畔的却是你,而你不也因他的豢养而成长茁壮?你可是楚望最器重的贴身秘书。” “豢养?”她大吃一惊,回道:“你的形容词好可怕,当我是猫猫狗狗呀?还豢养咧!” “是豢养没错啊,楚望成了你的靠山,让你衣食无虞,享受富贵生活,甚至可以在他身边提决策,得到他全心的信赖,仔细想想,你可是让楚望全心地照顾了。 棠贝蕾微笑,心中却怒火奔腾。她是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天之骄女在失去豪华背景后,总会面对人们过分的嘲笑与讥讽,因此她早就懂得承受压力以及释放压力,而这些年来,她已过得很豁达,任凭旁人说三道四也不会动怒。然而,长孙境之的讽言,却立刻挑起了她的情绪,让她愤怒! “长孙总裁找我来是要问清楚我跟楚望总裁的关系吗?好奇怪喔,你怎么会对我的私事有兴趣呢?我本来以为你是要跟我谈开发案的事宜哩!”她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我是要谈这事。” 她神经绷紧,问道:“结论呢?” “我计算过,度假村的案子一旦执行成功,开发案本身到周边地域完全利用的话,会有数百亿的惊人利润。” “对啊对啊!就是因为获利惊人,所以‘望远集团’的亲族们个个都红了眼,贪婪地想要霸占主导权,甚至为了要赶走楚望总裁,不顾亲情道义,到处乱放不实消息,扯‘望远集团’后腿,导致开发案的进展出现严重阻碍呢!”她脸泛烦忧,要利用这机会奏楚氏亲族们一本,也要让长孙境之去对付他们。“你一定也有掌握到这些资讯吧?” “是啊,楚氏亲族们是用尽一切手段要踢走楚望,现在外界传言‘望远集团’的财务状况并不佳——” 她立刻打断他的话。“那些不利‘望远集团’的指控,都是楚氏亲族们恶意放的话,不是真实的!为了打击‘望远集团’,他们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真的很坏!也就因为他们太恶劣了,所以楚望总裁才会寻求你的协助。” “你痛恨楚氏亲族们从中作梗,转而找我合作,那你不担心我直接把开发案给吞掉吗?”他反问她。 “你哪会这么没道义?”她怔怔地说。 他笑了,她和楚望总是如此的天真与乐观,居然愿意相信他是个有道义的生意人。好吧,既然对方愿意主动把大饼送到他嘴边,他不吞下来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既然你们执意相信我,我也不该让两位失望,我就让楚氏亲族知难而退,不再妨碍开发案的计划。”他给“望远集团”一颗定心丸。 “真的?”她大喜。 “我考虑与你们合作。” 棠贝蕾暗暗松了口气,她成功“唆使”长孙境之了!接下来就要好好利用“长孙集团”的名气压制住楚氏亲族们,然后让裹足不愿释出贷款的银行团因为“长孙集团”的背书而提供钜额贷款资金给“望远集团”,一旦顺利解决了资金缺口,那么就可以将长孙境之踢到一边去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了。”她笑眯眯地道。 “什么时候签约?” “我相信你的承诺,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我以为你会急着签合约。”有合约才可保障“望远集团”的权益,她怎么没有认知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呢? “合约当然要签,可是我想快点回报楚望总裁你答应合作一事,让他也开心一下。”她一副沉浸在与他合作成功的喜悦里,乐到什么都不顾了。 他看着她,她那一脸乐昏头的表情实在愚蠢至极,居然会忽略签定合约的重要性,只是一迳地沉醉在快乐之中。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棠贝蕾继续喳呼道:“其实我很害怕上错车载错人的事件会成为双方合作的绊脚石,我真的真的很担心私人情绪会导致公事受阻,没想到你是这么的公私分明,真教人敬佩!”棠贝蕾继续大肆吹捧,一定要把他的戒心全部消除掉才行。 “不过,我要求我的合伙人也该长点智慧。”他讽刺道。 “什么啊?”她瞠大杏眼,做出生气样,可是又不能对他发飙。 他大笑,看着她气鼓鼓的容颜,说道:“我可是好心在点醒你。” “我已经够有智慧了!瞧,你不是已经同意要与‘望远集团’合作吗?” “你高兴就好。”既然听不懂他的提醒,那就算了。 她忽地蹙眉,说道:“你的脸……有着诡计的气味耶!” “没有。”他挑眉回道。 “喔。”她敛下眼,轻应道,明白他在嘲笑她没智慧,只是……笨的到底是谁?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了。 “你决定要跟‘望远集团’合作了?”向旭迪坐在长孙境之面前问道。前日从海的另一端回到台湾,处理完身边事务,今日一早就先来“长孙集团”与长孙境之见面,他对长孙境之与“望远集团”合作开发度假村的事情感到好奇。 长孙境之放下手中的档案夹后,抬首微笑。“我是决定并吞‘望远集团’。” “啥?”向旭迪愣了下。“并吞?不是合作?” “我哪时候承诺过要跟‘望远集团’合作了?” 向旭迪疑惑地道;“是没有任何媒体报导你要并吞‘望远集团’,至少我听闻的流传说法,是你施压逼迫楚氏亲族的人退出开发案的争夺战,你是要与‘望远集团’合作,一起合作开发案,利益是共享的。” “‘望远集团’误会了。”他不意外楚望与棠贝蕾没看出他真正的并吞计划,那两个人根本不适合在商界生存。“不过让他们误会无妨,没有防备才能让我轻松成事。” 向旭迪撇撇唇。这才是长孙境之,弱肉强食是他的作风,这样极端的男人逮到有利机会是不可能放过的,所以“望远集团”找他合作根本是羊入虎口。 “我就知道返回台湾一定有刺激‘节目’可看!我本来就不相信你会乖乖地与人合作,果然,你还是动了‘杀戮’之心,要将主动送上门的‘望远集团’给并吞掉。” “是他们主动找我协助的,怨不得我。” “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攻防战里,赢不了对手反遭吞噬,是只有认命的分。” 第6章 向旭迪很明白这种道理。 长孙境之笑着。当“望远集团”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时,楚望与棠贝蕾还能和平相处吗?不,肯定会有争执!他决定并吞“望远集团”的最大因素,就是想看这两人闹翻天! “呼,大功告成!‘望远集团’跟银行团的联贷合约总算全部签定,困扰我们的资金问题全数获得解决了!”楚望终于笑开来。刚送走第五家银行的总经理,也签定了最后的贷款契约,如此一来开发案的资金缺口就全部补足,“望远集团”此后可以独立进行开发案了。 “是可以松口气了。”棠贝蕾瘫坐在沙发上不动不移,这些日子的忙碌总算得到了回报。 “长孙境之的招牌果真有用,银行团不过是接收到‘长孙集团’要与我们合作的小道消息,竟然就不再理会挑拨的楚氏亲族们,热络地与我们达成协议与签约。” “就是因为‘长孙集团’的名号太好用了,所以我才会特别选择设计长qi書網-奇书孙境之嘛!”棠贝蕾闭了闭眼睛,“豢养”两字又浮现在眼前。 豢养、豢养、豢养、豢养……楚望豢养她、豢养她、豢养她…… 当“豢养”这两个字从长孙境之嘴中吐出后,她的心就揪拧到现在,只要想到长孙境之如此看轻她,她就想要好好地裁罚他,而诱骗他上当就是她的报复方式。 楚望又说道:“悬在心中一年多的大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先前有楚氏亲族们作梗,在暗中释放各种不利银行团评估的消息,让开发案根本无法有所进展,现在抬出‘长孙集团’,利用‘长孙集团’当靠山,问题几乎都解决,这步险棋咱们是下对了……贝蕾?贝蕾?你怎么了?” “啥?”她坐直身子,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他睇望她红扑扑的脸蛋,那是兴奋的嫣红,还是气愤的怒焰?他一时也分不清。 “没什么,请大哥继续说。”她还是不想向楚望透露她对长孙境之的种种想法,怕大哥担心了。 “我要说,你扮演傻姑娘的演技非常成功,真的辛苦你了。也因为你精湛的演技,让长孙境之上当,让他对‘望远集团’没了防心,让我们可以乘机利用‘长孙集团’的名号取得银行团的信任,贷款成功。” “长孙境之活该被骗!”棠贝蕾冷笑,她就是要让长孙境之得到教训。“谁教他当我是傻瓜,甚至我装傻没跟他签约,他还以为是我在耍笨,压根儿没有想到其实是我在设计他。我怎么可能跟他签定合约?签了约岂不是成了他的盘中飧,给他吃掉‘望远集团’的机会吗?没有合约这东西,他便无着力点对付‘望远集团’了。长孙境之高高在上惯了,对自己太过自信,再加上看不起我,所以被我设计是他罪有应得。”她怨意十足地说着。 “你很气他?”瞧她手泛出青筋,手中的钢笔几乎要被她折断了。 “骄傲的男人当然令人生气。”她不再多说,转移话题。“总之,现在该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度假村的开发案上,破土典礼就按照原订计划进行,我要让长孙境之完全措手不及。” “不过当他发现被咱们的诈术蒙骗时,会如何对付我们呢?”这是楚望一直担心的事情。 “别理他。” “别理他?行吗?”事情哪会这么容易解决。 “当然行。我相信长孙境之绝对不敢宣扬此事的,毕竟堂堂顶尖的总裁被一个小小女秘书给骗了去,堂堂国际知名的集团被小小的‘望远集团’给讹诈了,他成为被我利用的工具,这么丢脸的事情他敢到处宣扬吗?不,他不会也不敢的,因为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对他的威信将造成莫大伤害,他的面子要往哪儿摆?” 楚望笑了。“你早抓准这一点,所以才吃定他?”真是厉害。 “攻心为上是我做事的准则。” “到目前为止,你是成功的,只不过……我还是无法轻松起来。”他知道长孙境之绝对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发且认输的。 “大哥,你先出国去。”棠贝蕾忽道。 “为什么?我怎么可以走人?这种非常时期,长孙境之若针对你的话,你独自一人如何应付?” “我可以的,而且你不在国内,我反而比较容易应付他。虽然开发案一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出面跟他接洽,他会上当,也是因为我之故,但我可以装傻卸责,将责任推给你,而你出国就可以成为我的挡箭牌,我也好观察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可是——” “别担心了,我可以应付他的。”她打断他的话。 “事情真有这么容易解决吗?” “事已至此,就按照我的计划走吧。大哥,你放心吧,开发案动工之后,‘望远集团’所掌握住的资源只会更强、更多,想找‘望远集团’的麻烦还得要费一番工夫,你就先出国去,我若真的处理下来,会再联络你的。” “可是……” “别担心了,他再怎么厉害,也休想将我吞噬入腹!”棠贝蕾胸有成竹地道着。 怦怦怦怦怦怦…… 疾快的脚步声从回廊问传来。 向旭迪一早就冲到“长孙集团”,有件事情他得做确认。一进总裁办公室,看见长孙境之,他的表情瞬间大变。 “看来情况真的不对劲……”他忍不住喃道。 “你也收到消息了?”长孙境之面向玻璃窗,居高临下地望着地面风情,对他的到来似乎不意外。 “下午两点的破土典礼,你真的不去台东?”他再问,想从他嘴巴证实一切只是他多心了。 他回身,看着向旭迪。 向旭迪再道:“你不是该以主人的身分出现在台东吗?今天下午两点是破土典礼的良辰吉时,怎么你没去?难不成消息是真的?” “你听到了什么?”长孙境之问他。 “今天清晨五点钟时,我忽然接到银行理事长来电,何理事向我探问你的事,他知道你我是好朋友,想从我口中探询你到底有没有跟‘望远集团’签定度假村开发案的合作契约?我回答他,我并不清楚。只是,何理事居然说他在两分钟前接到棠贝蕾的电话,邀请他参与破土典礼,不过棠贝蕾也很清楚地告诉他,长孙境之已经退出度假村开发案,现在由‘望远集团’全权独自掌握。” “果然。”他平静无波地喃道。几乎在同时间,他也收到一样的讯息,他在土木工程界的友人也是一大早就接到棠贝蕾的邀请电话,请他参加台东度假村开发案的破土典礼,只是出席名单中,“长孙集团”被剔除了。 “你不是把开发案独揽下来,怎么会变成是棠贝蕾用主人的身分在主持破土典礼?那你呢?” “旭迪,你先回去。” “啥?” “我有事要处理。”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下回再聊。”他头也不回地坐在电脑桌前,开始与其它子公司做连线。 向旭迪见状,不敢再叨扰。长孙境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一种风雨欲来的诡谲气息却清晰可闻。 “那我先告辞了,等你想聊时,再找我。”向旭迪说道。 “谢谢。”长孙境之感谢他的体谅。目送他离去后,回神看着电脑萤幕,视窗跳出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子公司报表,回复几封信后,他敲击键盘的力道愈来愈重。 他中计了。“望远集团”的保密工夫真的做到滴水下漏的程度,连他都瞒过了。 会如此,全是因为他误判了“望远集团”的能耐,让“望远集团”秘密地跟数家银行团顺利签定融资契约,解决了资金缺口的问题。 “长孙集团”成为背书的棋子,可是开发案却与“长孙集团”毫无关系。 他上当了。 哔!内线电话响起,他迅速接起。 “长孙先生,早上您要我查询的资料我已经全都搜集妥当了。第一件事,楚望已经在三天前出国,现在人在美国,而‘望远集团’与银行团确实都已经签下合约,所以‘望远集团’已有雄厚的资金靠山。至于银行团为何会愿意联贷,最主要的因素是他们都接收到‘望远集团’有‘长孙集团’当靠山的讯息,是卖‘长孙集团’的面子才核定贷款的。” 长孙境之勾起唇角,磁嗓好冷好深地再问道:“银行团方面为何没有向我查证‘长孙集团’与‘望远集团’是否有正式合约的结盟关系?” “因为这五家银行通通听信‘望远集团’所提供的资讯。楚望先生与棠贝蕾小姐提供了‘长孙集团’愿意与‘望远集团’合作的各种资讯,连市场都传言长孙先生有跟‘望远集团’合作,再加上先前攻击‘望远集团’不遗余力的‘巨力集团’突然间收手,更加深了‘望远集团’与‘长孙集团’合作的真实性,而且传得沸沸扬扬的合作案也不见有人出来否认,所以银行团就决定核付贷款,跟‘望远集团’签定合约。” 长孙境之听着,愈听愈觉好笑。笑谁?笑自己,中计了。 “楚望出国了是吗?”他问道。 “是的。” “棠贝蕾却是留下来……” “破土典礼会有新闻转播,总裁要不要看一看现场实况?” 他按键,办公室的电视亮起,新闻台果真在报导台东度假村开发案的内容,记者详细介绍此块处女地往后将成为国际级旅游景点,一旦开发完成,将可带动周边区域繁荣,并且预估利润有数百亿之谱…… 各个新闻台都热烈地讨论着,画面也照到以主人身分站在主导位置的棠贝蕾。 第7章 她微笑着。 甜甜笑靥迷人极了,她美丽的容貌果然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只是跟她相处后就会发现她愚昧的本质……等等,愚昧?长孙境之神情冷森,在棠贝蕾转头的瞬间,不经意地扫过摄影机时,他瞧见她的眼神,那是一对清澈慧黠的眸子!虽然只是一闪而逝,虽然她又立刻露出呆傻的笑容,但他看见了!即便是透过萤光幕,但他却清楚地将她慧黠的眼神记在心坎儿里,也之所以…… “我上当了,我上了棠贝蕾的当。”长孙境之承认自己受骗,黑瞳闪过异彩,唇角勾起冷冷的线条,幽幽道:“我人生第一次上当的滋味,竟是一个傻女孩赐给我的,厉害!”他眼神冰了,冷厉的模样让人恐惧。 第四章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啪嚓、啪嚓、啪嚓……从无间断的喧哗声以及拍照声不断地响起闪烁着,热闹非凡的现场都是为了庆祝度假村开发案的破上典礼即将开始。 “过来一点!” “看这边!” “把脸转过来!” 摄影记者的要求此起彼落,现场闹哄哄的。 “吉时已到,破上典礼开始了!”司仪透过麦克风宣布,众人纷纷抢夺最好的位置拍摄。 啪啪啪……鼓掌声再起。 一直站在最中央位置的棠贝蕾以主人身分弯腰铲土,正式宣告度假村开发案工程启动了。 仪式结束,记者们纷纷围上前。今日会远赴台东,就是有个最悬疑的问题要解决。 “棠小姐,先恭喜‘望远集团’开发案成功进行了。只是,有一点想要请教你,‘长孙集团’临时退出开发案的原因是什么?棠小姐可以详细说明内情吗?” “唉……”记者果然就是为此事而来。棠贝蕾早有心理准备,先给一声长长的叹息,再道:“原因是这样子的,‘长孙集团’在经过评估后,认为‘望远集团’给予的利润过低,他想取得百分之六十的股权与主导权,并且十分坚持这种分配方式,只是这样一来,‘望远集团’将会失权又失势,开发案变成为人作嫁,所以谈判就破裂了。” “原来是‘长孙集团’强势地要取得主导权,导致‘望远集团’无法接受,合作才告吹啊?” “没错。” 跟随在棠贝蕾身边的助理也搭腔道:“长孙总裁在商界本来就是呼风唤雨的王者人物,不曾屈居于人下,所以当我们坚持对等合约时,他很不悦。” “嗯,是很可能会这样……”记者群们纷纷点头,他们对长孙境之的性格了解甚深,很明白他的强势以及独裁,不过长孙境之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能撑起“长孙集团”,爬到顶尖的位置。 “长孙境之的强势是出了名的,一旦他无法掌握主导权,也不会助人成功。” “是啊!”棠贝蕾窃笑,又成功奏他一本,让世人以为是长孙境之强势过头才导致合作失败的。“所以这回合作不成不能责怪‘望远集团’喔!”棠贝蕾开始露出无辜表情,众记者们心都软了。 “那请问银行方面没有后悔的动作吗?听说银行团是看在‘长孙集团’有参与的面子上,才答应联贷案的。”有记者探听到银行团会拨款全是因为长孙境之的关系,故而发问。 “银行团没有后悔啊!而且银行团也不必后悔,因为银行借出资金,‘望远集团’只要按照合约行事,银行团就会获利,这么简单且有利的合作案,为什么要后悔?还有,银行团往后也不用担心会被强势的‘长孙集团’给压迫了。”她眨着迷蒙大眼回道。 她娇柔的模样令记者群不好意思再追逼下去,而且她说得很有道理。 罗姓记者道:“总而言之,‘长孙集团’因为无法掌控多数权利而退出,因此现在度假村开发的案子就由‘望远集团’独立负责喽?” “没错。”她露出甜甜的笑靥来。“还请各位记者先生小姐多多报导‘望远集团’的努力,也要祝福我们开发过程一切顺利。” “好。” 于是,记者群为此事做下了注解。 以采信棠贝蕾的说法为基准! 长孙境之因为掌握不了开发案的控制权,选择主动退出。 接下来的七天,不管是平面媒体或者电子媒体,就连居住在台东的百姓们,都热烈地讨论着度假村开发案的种种事情,并且一迳地认定“望远集团”会成功地打造一个比国际水准更高级的度假区域,众人对台东的未来充满着希望与期待。 这场轰动的开发案告一个段落,但整件事情里唯一没有露面,也没有发表任何声明意见的,却是曾经参与其中的“长孙集团”。 长孙境之忽然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出现,而公关部门也回绝了全部的采访,因此无人知晓长孙境之对于退出开发案的看法,不过“长孙集团”的沉默也给了记者许多揣测的空间,并预言着会有后续发展…… “事情已成了定局。”棠贝蕾勾起浅浅笑意,自语着,庆祝着自己的胜利。回想起当时长孙境之看不起她的眼神,再对照如今他掉进她设下的陷阱里的糗样,她就觉得好笑。“你不吭声更好,那就让时间冲淡一切吧!”嗤笑一声,调整坐姿,舒服地喝着咖啡,轻轻柔柔的乐曲逸满整问咖啡店,让她身心更加愉快。 “当你没有意识到我不跟你签约就是预备设计你时,你就已经输了!活该!”她微笑自语着。 上午时刻,咖啡店内只有她一个客人,棠贝蕾坐在白色的藤椅上,享受着宁静与胜利的。 “长孙境之果然如我所料,不敢对外说明真相。不是害怕丢了面子,他是担心真相一旦传出去,将会动摇‘长孙集团’的王者招牌。商界霸主居然中了人家的阴谋,还吃了暗亏,往后如何以威慑人,又如何让竞争对手心有忌惮?”所以长孙境之保持沉默就是要让“长孙集团”的王者招牌不会受到任何的染污。 “只是……”她顿了顿,撇了撇唇,骄兵必败的道理她懂,因此目前虽然风平浪静,但棠贝蕾还是不得不去思考长孙境之的后续反应,无论如何她得做好防范措施。“还是得想想要如何对付他……” “看来你的心情真的很好。” 吓! 乍起的磁音吓坏她了,她大惊,转身,由于动作太猛太急,藕臂挥倒了咖啡杯,幸好咖啡已经喝完了,没倒满身。 “你……你怎么找得到这里?”她站起身,全身绷得紧紧的。 “你很害怕吗?”他的笑容愈来愈深,双手轻按她的肩膀,迫她坐下。 她心脏跳动得好厉害,他虽然在笑,可笑容是凌厉的。“我……我只是吓了一跳!因为你突然冒了出来,还知道要到这里找我。” 他替她摆正咖啡杯,又坐到她面前,轻松回道:“请人调查一下就知道你的行踪了。” “呃,原来如此,请人监视我呀……”僵硬的唇角笑了笑。真不能小觑他,他果然在监视她的举动。“你……你也来喝咖啡的?”继续装笨蛋。 “是啊,来跟你喝咖啡、聊是非。”他的笑容没断过。 咖啡店的女店员送上他点好的拿铁,放下后,在退回柜台时,忍不住瞧了他好几眼,这男人好帅好帅喔! 棠贝蕾低着头,一会儿后,才开口道:“我要声明一件事,我有在找你喔!”他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嗯。”他轻应。 “在举行完破上典礼后,我一直在找你,要向你报告开发案之事,可是你的秘书挡下我,我以为你在忙别的要事,所以就没敢再去打扰你了。” “忙的是楚望,出国的也是楚望。” “对啊,楚望总裁临时有急事出国去,只好让我独自主持开发案的破土仪式。” “破土典礼这么重要,他居然舍弃不参加,是因为怕我而闪躲吗?”他问道。 “我们没有闪避你啊!”她一脸无辜。“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有去求见你,是你避而不见。我急着要向你报告‘望远集团’突然决定独自开发的来龙去脉呢,但你就是不见人。” “又是我的错?”他瞅着她,她无辜又无奈的模样实在惹人心怜,演技真是精湛啊! 棠贝蕾点点头,心中暗自计量着。 本以为他会揍她又或者掐死她,哪知他却如此平和。 他是不知道自己被她设计了吗?又或者……觉得无所谓? “也不是说你有错,但你变成了隐形人,我找不到你,也很为难。”她无奈地说道。 “那好,我现在就洗耳恭听你的解释。”他回应道。 她眼一眯,他异常平和的态度看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得要且战且走了……决定了,把预先构思好的说法先搬出来用好了! “是这样的,因为银行团经过谨慎评估后,认为‘望远集qi書網-奇书团’有能力独立进行开发案,银行团认为针对‘望远集团’这单一窗口也比较单纯,少了旁枝末节的捣乱,开发案只会进行得更顺利,所以决定与‘望远集团’单独签约,而楚望总裁得到银行团的全力支持,当然也就立刻签下合约了。只不过,银行团有特别要求我们必须保密,甚至破土典礼的举行也要在前一刻才可以公告周知,为的就是不受干扰。‘望远集团’遵守银行团的吩咐,结果也成功地完成了所有仪式。”她把责任全部推给银行团。 长孙境之冷笑回道。“两套说辞。我记得你对媒体发表的书论并非如此。” “我会那么说是要保护‘长孙集团’的面子,说你因为股权谈不拢而放弃与‘望远集团”合作总是好听些呀!” 第8章 棠贝蕾眨着无辜的双眼,继续用无知与可怜的面容侍候他。“‘望远集团’是正派的公司,也许就是因为单纯了些,导致银行团认为跟‘望远集团’合作就行了,当然,利益也不用再与第三者分享了。” “所以,‘长孙集团’便被丢到一旁去?” “我们不是故意要撇掉‘长孙集团’的……”她可怜兮兮地再解释道:“老实说,我并没感觉到长孙先生对开发案有积极的兴趣,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喜欢针对我,并非有心投入开发案……” “总而言之,是我糟糕无能。” “唉唷,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只是觉得一切都过去了,开发案一事就到此为止吧?反正‘长孙集团’也没有任何损失啊!” “你说得好轻松。” “不然呢?‘望远集团’已经跟银行团签定合约了,银行方面是不可能反悔的,再加上目前开发案很顺利地进行着,‘望远集团’也不可能停止下来啊!”她朝他露出单纯又甜美的笑靥来,又说道;“其实你会生气也是很正常的。这样吧,你要是真的不甘心,那就骂我吧!狠狠地臭骂我一顿,用力地骂我泄愤,我乖乖听你训话,消你心头之恨。”她卖傻装乖,尽量跟长孙境之维持和平的状态。反正现在的她大获全胜,让他骂几句又不痛不痒,一旦消了他的气,不再找“望远集团”麻烦,她就是大赢家。 他笑了。“要我骂你泄恨,然后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尝着哑巴吃黄连的苦滋味,而你则可以背对我继续露出得意的邪恶笑脸来?” “什么邪恶笑脸?我为什么要笑得邪恶?”她大眼眨巴眨巴的,好无辜。 “庆祝你成功用美色迷惑住我,让我理智尽失,变成你手中的棋子。”他深邃的眸光散出冷厉光芒来。 “呀!”她双手捂着嘴儿,惊奇地回道:“长孙先生怎么会这样污辱自己呢?你是会以貌取人的人吗?你怎么可能被我所骗?你太抬举我了吧!” “但你确实让我失去戒心,让我掉进了你的计策里,我自己都觉得自己非常可笑!”他定定睇看着她。 “什么啊……”棠贝蕾的情绪绷得好紧,他的回应表示出他已经掌握了某些状况…… 长孙境之的磁音忽然降得好阴沉。“你在演戏,你把自己演成呆瓜傻子,你在演戏误导我。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和我合作的意思,你只是利用我来掣肘楚氏家族那群豺狼虎豹。” “没有这回事!”她摇首。 “你成功了。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女子的美色所迷惑,但你确实误导了我。” “我没有啦!”她努力地想挽回颓势。 他没理会她的否认,继续说道:“你坐上我的车,一开始就认出我的身分了对不对?你故意展现出害怕与歇斯底里的模样,只为了让我误判你的个性。” “那不是演戏!”她脱口而出。那个风雨交加的雷雨夜,诱发出她小时候曾经被绑架过的回忆,再加上他的故意威胁,双重恐惧让她的心绪陷入昏乱状态中,整个人失了控,并非是故意演戏的,也因此,被他当成蠢蛋是意外。 “你明明是在扮可怜。”他不为所动,也不再相信她。“我已明白你是一颗包了糖衣的毒药,运用甜美诱人的外貌勾引我上当,让我失了戒心。只是同样的错,你不该期待我再犯第二次。” 她闭上双眼,做最后挣扎。“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虚伪人。”他直截了当地指控她。 “嗄?!”双眸一睁,赫然看见他已站在她面前。脸蛋倏地泛出酡红,她力持镇定地问道:“既然你已心有定见,也无法谅解,那怎么办?” “你就付点代价补偿我的不满吧。” “代……代价?什么代价?要我取消开发案吗?又或者你要强行主导介入?” “我要你离开‘望远集团’,转到‘长孙集团’当我的秘书,用你来作为补偿。”他缓缓说道。 棠贝蕾傻住! “你是个人才,我想要你。”他再道,深幽不见底的眸子闪烁着掠夺的光芒。 她僵硬的唇角动了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想要你。”她不说话,他就再重述一次。 “……不。”终于,她摇首,再摇首。 “我、要、你!”他脸庞慢慢贴向她。 她呆若木鸡,心脏狂颤乱跳,一股不安的预感在成形。“你……你在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我要你转职到我‘长孙集团’,总裁秘书的位置留给你。”俊容离她鼻尖已只剩三公分距离。 “我……我要拒绝。”她瞬间喘不过气来。 “你拒绝不了。” “可以。” “不行!”蓦地,嘴唇封住她的嘴唇。 “唔!”她闷哼一声,长孙境之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态,狂烈地吻住她红滥滥的嫩唇。 又来了,又来一次!莫名且霸道地吻住她,姿态猖狂得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不,一这回更嚣张!现在是在咖啡店内,有人观望,他难道不担心被扑天盖地的八卦流言给困锁住吗? “放开!不——”她推着他。“唔……”他吻得好深好狂,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棠贝蕾试图扭动脖子挣出他的侵略,但他却霸道又邪魅地吻着她,可怕的是,她的心窝也开始泛出阵阵的麻酥感,心弦被撩动得好厉害…… 杏眸一转,忽而迎上他的目光,一震。那是势在必得的坚决光芒! “不要!”她大惊,粉拳击向他胸膛。 他手一抓,轻易地攫住她的皓腕,让她无力反击。 “不要也不行。”长孙境之勾起诡异的笑纹后,又贴住她的唇,并且加深啃噬,就是要与她的唇舌纠缠不清。 棠贝蕾抵挡不了他的侵略,因为那一波接一波的麻酥感震得她全身无力。 更恐怖的是,她发现自己被他的吻给勾引了去,不仅无法抽身,还开始沉醉在亲吻里,心儿、魂魄随着他的缠吻而晃晃荡荡…… 咖啡店内的店员们,原本都很有职业道德地不听、不看、不讨论客人的聊天话题,只是此剧迸射出来的火花,教他们难以漠视啊!这两人未免吻得太过激烈了,教人如何不侧目? 行经玻璃窗外的路人也呆住了,怎么一男一女坐在白色藤椅上,公然接着吻? “啧啧啧……真精彩哪……”拿出随身手机拍下照片。 “这……太奇怪了!棠贝蕾小姐不是楚望先生的女朋友吗?那她怎么又跟其它男人接吻呢?”咖啡店的员工中,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楚望与棠贝蕾虽然不曾高调地宣布过彼此的关系,可是听说楚望的未婚妻就是因为棠贝蕾而和他分手的,而且楚望和棠贝蕾两人也常常一起来咖啡店,所以两人是一对恋人的关系已深植子心,那么现在正和棠贝蕾接吻的男人又是谁?新欢? “楚望先生知不知道棠小姐移情别恋了呀?”带着愤怒的女嗓逸出,几位偷偷爱慕着楚望的女店员开始打抱不平。 “跟她接吻的男人散发出来的王者气势,比起楚望先生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棠小姐会移情别恋也很正常。”男店员评比着两男的不同。 “怎么可以这样!”有人不满。 “棠小姐是水性杨花的女生吗?”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飘进棠贝蕾耳里,眼角余光更是瞥见玻璃窗外有好几道讶异的视线。完了!她与长孙境之接吻的画面一定会引发一堆蜚短流长。 “够了、够!唔……放、唔……放开——”呼呼呼!好不容易终于挣出了他的钳制,她气喘吁吁地望着她,恼怒的眸光对上他深沉的眼瞳,不再有任何掩饰。 是的,她不用再装傻扮无辜了,因为他不会再相信她是傻瓜蛋,因此对他已不必再戴着假面具。“你太嚣张了!从不管时间地点,也不管我同意与否,更不管你我的身分特殊,就这么猖狂地吻住我!”她指控他。 “你不也是想戏弄我就戏弄我,想把我当成棋子就当棋子,随兴得很?”他反击她。 “……所以故意吻我是你的报复?”棠贝蕾问道,意识到他的故意是别有居心。“这么做对你有何好处?吻我引出绯闻,你到底是怎么计算的?” “慢慢的你就知道了。”长孙境之不答,要她尝尝被戏弄的滋味。 她气恼道;“我真该在你第一次强吻我时,就告你性骚扰,这样就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他冷笑回呛道;“你闯进我的车,还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我没报警丢个罪名给你,你就该感激涕零了。” “看来你对我很不满,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我跟在你身边当你的秘书?” “我不是说了,我欣赏你的才华。”黑瞳散发出诡谲的光芒来。“我欣赏你精湛的演技,也欣赏你诱骗我上当的本事,像你这样的人才,怎能放掉?” “你是故意找我麻烦?” “就算是,也是你该受的。”他口吻倏变凌厉。 她气结。 他扯唇一笑,再道:“下星期一,到‘长孙集团’报到。” 她闭了闭眼,回道:“不知你哪来的信心,竟认为我会照做。” “你若不答应,我就让‘望远集团’开发案的工程材料通通涨上几倍,如此一来,你认为银行团要如何跟你计算利息问题?爆涨数倍的成本,就算开发案成功了,你认为还有利润可言吗?” 她僵住。“你在威胁我?” “是啊,我是在威胁你。” 第9章 他承认。 她睇住他。“你若用垄断的方式断我工程材料,让我成本大增,你一样要付出庞大的代价。” “那又如何?‘长孙集团’承受得起资金压力。反观‘望远集团’呢?成本超出百分之十,‘望远集团’就等着宣布破产吧!”他凉凉回道。 她轻颤着,他的说法很正确。她拼命预防的事情最后还是挡不住,本以为她装傻、装笨、装蒜,可以顺利骗过长孙境之,他为了顾全面子,会摸摸鼻子把闷亏硬吞下去,没想到他竟跳出来威胁她,正面跟她对上了。 棠贝蕾力持镇定,唯有说服他放过“望远集团”,“望远集团”才不会吃大亏。“何必呢?你何苦闹到两败俱伤呢?其实‘长孙集团’并没有损失任何东西,但是你若决定扩大事端,可能会对你很不利。”她示意要将他被她瞒骗的“蠢事”公诸于世。 “没关系,你要渲染我中计之事,那就去说吧,只是事后你将要承担更多的后果。”长孙境之跟她对上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之后,慢慢敛下眼帘。长孙境之的报复心已经无法扭转了,事已至此,她真的必须谨慎地思索要如何对付他。 “下星期一,到‘长孙集团’报到!”她不语,他再度命令道。 棠贝蕾冷冷地说:“你很过分。” “对付虚伪的心机女子,没有什么过不过分的。”长孙境之毫不留情地回话。 她抬眼,四目再度相对,火花四射。 风雨欲来的静寂让旁观者全都冻在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虽然听不到这对男女的谈话内容,也不知他们因何事而对峙,但在场者却都有预感,这两人一定会厮杀得很激烈,也好奇着他们接下来的发展。 第五章 新闻媒体开始报导棠贝蕾与长孙境之的暧昧八卦。 棠贝蕾在咖啡店与长孙境之接吻之事本来就瞒不住,再加上有路人用手机“拍照存证”爆料,绯闻立刻炒得沸沸扬扬。 “楚望总裁人在国外,无法问到他此刻的心情。”站在“望远集团”公司广场前的记者群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对无法采访到重要关系人显得很烦躁。 “电话也联络不上吗?” “不行啊!除非透过棠贝蕾,否则找不到楚望。可是棠贝蕾现在是‘事主’,她怎么可能把这件绯闻案告知楚望呢?” “说得也是,瞒都来不及了,哪里敢讲啊?唉呀,这三角关系还真是复杂呢,尤其是那个棠贝蕾,真是魅力无边啊!先是勾搭上楚望总裁,赶走他的未婚妻,现在又引诱了长孙境之,真是厉害,好厉害啊!” “很奇怪,有一事我一直想不通,倘若说长孙境之跟棠贝蕾有暧昧关系,那为什么‘长孙集团’没有参与开发案呢?”记者们又议论纷纷。 “我认为棠贝蕾正在进行一项重大阴谋!”贾记者忽道。 “什么阴谋?”悬疑的口吻让记者群们都竖起耳朵。 “背叛计划呀!”贾记者一向喜爱写推理小说,他已有一套自个儿的想法。“棠贝蕾虽然赶走楚望的未婚妻,钓到了金龟婿,但和长孙境之的财富权势比较起来,长孙可又胜上一筹了,依照人往高处爬的原则,她当然要紧紧抓住长孙境之这座宝矿啊!只不过,她又不能立刻断绝跟楚望的关系,所以就用半公开的方式来刺激楚望,想让楚望丢了面子,主动放手!” “啧啧,这个棠贝蕾不仅水性杨花,还是个拜金女郎,而且心机很深沉耶!”有些女记者早就看她不颐眼了,附和道。 “我从以前就觉得棠贝蕾很不简单,她娇弱的模样肯定是装出来的,是为了骗男人!” “没错!” 哔哔!丁记者的手机突然响起简讯声,他忙收讯,看了内容后,点头如捣蒜。“果然如此!” “有最新消息吗?”数颗头颅纷纷围了过去。 本该收为独家新闻的丁记者却大方地与其它同业分享简讯内容,只因他担心万一内线消息出了错误,到时被“长孙集团”控告的话,他就吃不完兜着定了,所以想分担风险。 “我的内线捎来最新说法,长孙境之跟棠贝蕾早就暗通款曲了!还有,‘长孙集团’会临时取消跟‘望远集团’的合作案,放弃庞大利益,主要原因就是棠贝蕾发现楚望已经在怀疑她跟长孙境之秘密交往一事,为了安抚楚望,只好暂时让‘长孙集团’退出。但是,事情没有了结喔!棠贝蕾已经化身成‘长孙集团’的内应,打算伺机为‘长孙集团’取得‘望远集团’的股份,进而夺下‘望远集团’!这项计划原本是天衣无缝的,哪知棠贝蕾太过心急,忙着跟长孙境之约会,还因为太过忘情了,被民众目睹私会的过程,于是内幕就被挖出来了,我的线人也才可以查到这么一段秘密。” “可恶可恶,真可恶!”女记者恨恨地骂,为楚望打抱不平。“天底下的好事怎么都让棠贝蕾给独占了去?她成功地缠住楚望,又可以结交长孙境之,她哪来这么强的运气巴结上顶尖的菁英角色呢?更可怕的是,像她这种恶毒的女人,这些个风云人物怎么都会喜欢上她呢?” “长得美丽总是吃香些嘛!”妒忌的语调回道。 “漂亮女生让人喜欢,以貌取人的男人比比皆是啊!”唉…… “我倒觉得楚望总裁若能早点看清楚棠贝蕾的真面目,倒也是好事一桩,否则公司被她给卖了还替她数钱,岂不成了大笑话?” “看来棠贝蕾不笨也不呆,我们先前错看她了。真正的她其实心机非常深沉,否则又怎么懂得为未来铺路呢?” “现在想想,棠贝蕾实在挺可怕的,她可是有杀人于无形的本事耶!” “棠贝蕾值得我们好好调查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错!” “追新闻去喽!” “望远集团”总部公司内部的上千名员工,这两天都处在诡谲的气氛下。 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绯闻,“望远集团”的员工们反倒难奇书网以多说什么,毕竟在他们眼中,楚望与棠贝蕾相处得极为融洽,一点都没有外界传言的三角关系以及心机背叛。 “外面的流言愈传愈可怕了,好多人都来问我是真还是假?我是想否认啦,但只要接吻的照片一拿出来,我就不知道要怎么辩解了。”终究,还是有员工为绯闻事件发声了。 “对啊,我也憋不住了,我的亲戚朋友们也都在问我,棠小姐是不是真的脚踏两条船?我快烦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在公司里,我不敢多嘴,可是外界的各种传言真的很夸张耶!” “我们不聊别人还不是一样在讲。而且……我承认,我怀疑棠小姐是出轨了,因为媒体刊登出来的照片实在是太清楚了!再加上总裁现在人在国外,棠小姐去找长孙境之私会并不奇怪。我们还能硬要否认这件事情吗?” 棠贝蕾才进公司大门,就接收到集团员工们各式各样的询问眼神,她明白流言终究是挡不住的,只是她该怎么解释才好呢?这两天她也很伤脑筋,尤其那张接吻照片更让她难以辩解。 “我想,还是把话说清楚好了,不说只会愈糟。”棠贝蕾停下脚步,决定跟同事们好好聊一聊。 开发部徐经理听到她愿意谈,立刻接腔问道:“关于你的新闻,报纸跟电子媒体已经传了两天,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迹象,对于这件事,你是该有个说法。” “那是拍摄角度的问题,我跟他并没有接吻。”棠贝蕾睁眼说瞎话,否认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她并没有要去“长孙集团”,只是需要时间来思索对付长孙境之的方法。 “原来只是拍摄角度的关系啊!”这种解释是可以相信。 “有媒体诬指我在设计楚望总裁,但绝对没有这回事,那通通是他们虚构的,他们是故意要破坏我跟总裁的情谊。”棠贝蕾又眨着无辜的双眸,想得到众人的同情。 “可是……有媒体说你即将被挖角到‘长孙集团’,成为长孙境之的秘书耶……”询问变得小心谨慎。 “没这回事啦。”她软软地否认道。 “我们又误会了啊!”可怜兮兮的表情让同事们立刻同情起她。 “你们是误会了,这消息是有心人士弄出来的,意图要诬蔑我。”棠贝蕾继续扮可怜,努力想挽回众人的心。 她已经明白长孙境之强行要她当秘书的原因了——长孙境之意图让她名誉扫地,要她变成背叛楚望的恶女,要她被人痛骂嘲讽,要她身败名裂!这是长孙境之的反击。 哔哔哔!办公室的紧急内线忽然响起,这是为了急寻员工而设置的通讯系统。 财务部的柳专员最靠近办公桌,接起电话,听到话筒那头传来的急促解释后,脸色瞬间大变!“贝蕾,有一位自称是‘长孙集团’总裁特助的男子来找你,说要接你去上班!” “接我上班?”棠贝蕾口气一沉。他不是说下星期一吗?怎么突然派人登门来找她? “而且他的态度非常笃定,不理柜台人员的拦阻,迳自上楼来找人了!”柳专员哇哇大吼。 “保全呢?怎么没拦下他?” “那男人说若再拦他,‘望远集团’就等着消失不见!”柳专员把对方放的话告知众同事。 “太过分了吧!”职员们全跳起来!一个不知是什么角色的角色,居然敢如此猖狂? 棠贝蕾愈听眉心锁得愈紧,看来长孙境之选择直接挑衅,他用侵略的手段要让她难看。 “那个人在哪儿? 第10章 快点找出来!” “他进了电梯!”柜台人员在电话那头哇哇叫,连忙开启通讯系统,透过广播寻找不远客。那个人身手好矫健,而且完全了解公司内部的陈设。 “真过分!怎么会有这么嚣张的人啊?”抽气声此起彼落,议论声也愈来愈压不住。 “贝蕾,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有人问她。 棠贝蕾连忙装傻。“我也不知道,我也被长孙境之搞糊涂了。” “总之,快点请总裁回国处理吧!”职员们实在无力解决这乱七八糟的局面。 开发部的徐经理也上前说:“棠小姐还是尽快联络总裁回国吧,你不能隐瞒他这件事。” 她怔了下,道:“你们也在怀疑我跟长孙境之有不正常关系了,是吗?”看来众人也当她别具居心。 众人皆沉默。大家相处多年,棠贝蕾一直不带侵略性,虽然她常常跟在楚望总裁身边,但却从来没有狐假虎威过。正因为相处得很和平,所以当初楚望总裁的未婚妻离去一事,他们并没有按罪名在她头上,只不过这次的事件闹得太大了,而且真实性性很高,瞧,“长孙集团”的人都大剌剌地登门来找她了。 有个陌生男人走过来了。 “就是那个人吗?”周职员惊呼一声。 棠贝蕾侧过身,看着从走道那端踱过来的男子。他就是长孙境之派来的特助? “棠小姐,长孙总裁要我来接你。”站定后,他毕恭毕敬地道。 “你没经过同意,就擅闯我们公司!”棠贝蕾斥道。 “我是来接棠小姐的。”他只回这一句。 “‘长孙集团’特地派人到‘望远集团’来接棠小姐?这是在示威吗?”徐经理斥骂他。 “我是奉命行事,棠小姐请跟我走。”他依然只针对棠贝蕾,不把其它人放在眼里。 “走吧。”棠贝蕾忽然对男子道。 “啥?!”众人全傻住了。 “我在这里跟他拉拉扯扯的,场面只会更难看,不如让我去跟长孙境之说个清楚吧。”她解释道,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众人见状,也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拦人,公司会乱成一团;不拦人,“望远集团”的面子都没了。 只是,在傻愣问,棠贝蕾却已经跟他走向电梯了。 “棠贝蕾……会回公司来吧?”目送她离开,众人只能喃喃问道。 “应、应该吧……” “可是‘长孙集团’的规模比我们‘望远集团’更庞大,而长孙境之在国际间的名望与财力更胜楚望总裁,棠贝蕾会选择楚望总裁吗?” “会、会吧……”回答总是那么的不确定。 车子在花园广场边停下,棠贝蕾开门下车,立刻走进“长孙集团”总公司。 柜台的招待人员一见着她,立刻起身,笑眯眯地迎接她。“棠小姐,请跟我来。” “你认得我?”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招待。 她回道:“总裁有特别交代,要我记住您,若见您来访,就直接请您到总裁办公室去。”一边说,一边直接带领她进总裁专属的电梯里。 “长孙总裁为何对我另眼看待?” “我不清楚原因,请您直接询问总裁好吗?”她笑盈盈的,但回答得小心翼翼。 “好,我直接问他。”棠贝蕾不再为难她。可以了解“长孙集团”的工作规矩必然十分严格,以至于养成他们谨慎的性格。 况且,依长孙境之魔王般的狂傲性格,谁敢跟他作对? 就像她,捋了虎须的她,立刻就遭到他的反噬。 棠贝蕾走到总裁办公室前,她明白这次的对峙将会厮杀个你死我活。 好,放马过来吧,叩叩!敲门。 “请进。”磁音迷人地传出。 “棠小姐请进去,我先离开了。”招待完成任务后,不敢多留,立刻返回工作岗位。 棠贝蕾推开门,踩上地毯。 黑色真皮沙发上,坐着姿态悠闲的长孙境之,他用着狩猎者的眼神盯着她。 “欢迎。”长孙境之朝她勾起坏坏的微笑,显露出吞噬的野心。 “为什么?你给我的时间还没有到,为什么特地派人去找我?”她站着不动,直截了当地问他。 “就突然问觉得给你太多时间思考,后悔了,所以派人去接你来报到。”他笑意更深。 “是这样吗?又或者说,你是故意在‘望远集团’的员工面前演出这场戏,为的是要把我打入背叛者的深渊里?”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让她难堪。 “你脑子真的很灵光,我喜欢。” 看来她不需要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了,他已经看透她的本性。“还有,为了报复我,你还故意对媒体释放一堆不实的消息,一会儿放话说我在跟你交往,一会儿又诬蔑我准备当内应,说我将会助你并吞‘望远集团’,而且为了增加流言的可信度,你还直接派人来找我,让我没有解释的余地。” “我不过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你用传闻流言来要我,我就还你一记,很公平。”长孙境之并不否认。 “总之,你就是要报复我。”她睇着他,道:“只是,你的报复方式会不会太幼稚了?强行拉我‘长孙集团’,设计你我之间有‘好情’,把我的名声斗臭,这有什么好玩的?相对地,你的生活也会跟着混乱,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这是她最不明白的地方,他硬把她绑在身边究竟有什么好处? “我要你,只是因为我身边少一个聪明的秘书。”他似真似假地回道。 “即便我聪明过人,你真敢用我吗?你不怕养虎为患?你不怕我弄垮你的公司?”她语带挑衅地问。 “不怕。‘长孙集团’若垮了的话,‘望远集团’也休想存在。”他语气虽轻柔,却是直接掐住了她的咽喉。 楚望是她的大恩人,她唯一在乎的人,长孙境之拿他来威胁她,当然是切中要害。她若不答应,可以想见他的反击绝不会留余地,而她绝不能让“望远集团”受到任何的损伤。 “你是说,只要我不听你的,你就要找‘望远集团’开刀?”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对你才是好的。” “我完全不明白你是怎么盘算的,就算我答应你,你不怕我搞鬼吗?” “我自然有办法应付你。”他答得随意。 棠贝蕾眼一眯,看来他是不会收手了,为了报复她,他什么都敢做。 长孙境之一样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她先前用尽心机缠上楚望,让楚望抛弃未婚妻,转而豢养她,这种关系教他好生厌恶,厌恶到……一定要拆开她与楚望! 棠贝蕾忽地露出甜美的笑靥来,不再反抗,道:“好吧,既然你坚持用我,那么我就顺了你的心意。” “你很识相。” “因为你很坚持啊!”她耸肩,道:“‘望远集团’的业务,我再打电话回去交代好了。” 长孙境之按了内线,不一会儿,秘书长总裁办公室,等候指示。 “现在就可以把工作交给她了。带她去她的办公室。”长孙境之先前已经做好交代了。 “棠小姐,请跟我来。”古板的秘书长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公事公办地说道。 棠贝蕾跟着他,心里有数,往后的日子将会非常“精彩”。 棠贝蕾离开“望远集团”,转而当上“长孙集团”秘书的消息传开之后,各种谣言八卦开始满天飞,并且都是在攻击棠贝蕾。 “不要脸!居然抛弃楚望,去攀附钜富!”看不下去了。 “这是为什么?楚望已经是家财万贯了耶!这样还不够吗?”真是不懂棠贝蕾怎么想的? “还不是拜金女郎的特质在作祟,哪边有好处就往哪边钻,不必意外的。” “我早就觉得棠贝蕾很奇怪了,现在证明她先前都是在装无辜的!还有,棠贝蕾跟长孙境之接下来就要协助‘长孙集团’吞并掉‘望远集团’了吧?” “一定是这样子的!” “望远集团”的员工们既愤怒又泄气,愤怒的是棠贝蕾的背叛,泄气的是先前“望远集团”的员工们都在力挺她,结果却是打了他们一个大巴掌! “楚望总裁呢?听说他已经回国了,那为什么没来公司,也没针对棠贝蕾的事情发表意见?” “外头的记者也都在追新闻,但总裁似乎选择闭口不谈。” “可是不回应的话,事情会愈炒愈严重的。” “但说话了,也是会一发不可收拾啊!” “唉呀,总之就是一团乱,而且这种日子还会再持续一阵子。” “我们是得再累一阵子,尤其是她留下来的公事要怎么处理啊?” “总裁自己会接手啊!” “对喔!”众人忽然想到,这两人向来都是自行商量,从不假他人之手的,所以棠贝蕾的问题还是只有楚望总裁自己能处理。 凌晨十二点。 夜深入静,一辆计程车停在一栋高级住宅前。 车门打开,棠贝蕾下车,住宅保全一见着她,立刻开门让她。 “谢谢。”棠贝蕾甜甜一笑,热门熟路地往楚望的十八楼住所而去。 她突然接到楚望的电话,告知他已回国的消息,所以她就直接从“长孙集团”的总部飞奔而至。 在“长孙集团”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她天天都工作到三更半夜,怪异的是,长孙境之明明在防备她,不把重要工作交付给她,可是秘书长还是能变出一堆工作要她处理。 但是她有发觉到,那些工作都是特别安排的,意图分析出她的实力。 第11章 长孙境之似乎不放心她。 他不断地测试着她的能耐,想掌握住她真正的实力,以防她又咬他一口。 既然防备她,却又将她留在身边?她完全不懂长孙境之的想法。 棠贝蕾甩了甩头,暂时抛下长孙境之,楚望比较要紧。 按下门铃后,门开。 “楚大哥,你怎么没事先通知我就回国了?”她笑道。 “你在‘长孙集团’忙到现在?”楚望迎她进门,从她的穿著打扮推测出她是从工作地点直接赶来的。 “是啊。” 长孙境之同样也是待到十一点多,她与他并没有同处一室,但虽然隔着一道墙,她依然感受得到他那股冷厉的气息。她明白领导人不是容易当的,尤其还是世界顶尖企业的总裁,他所付出的心血肯定比一般人更多。只是,他居然还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真无聊。 “看样子楚大哥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楚望问道。若不是他命令台湾的部属将“长孙集团”的作为一五一十地向他报告,他因此惊觉到事态严重,连忙返国,不然她一定还想继续隐瞒他。 棠贝蕾笑了笑,道:“我说过,我可以应付的,所以就没跟你报告情况了。再说了,你其实不必回国的,事情没你想象的严重啦!” “你不让我插手就是了?”楚望拉着她进厨房,道:“先吃点东西,我准备了宵夜,我们边吃边谈。” “还是楚大哥好,知道我现在肚子饿了。”家人般的感情就是这么的令人觉得舒服。棠贝蕾坐上椅子,吃着他准备的宵夜。 楚望也坐下,说道;“先前你要我出国,说是可以拿我来当挡箭牌,我的出国可以阻止长孙境之的追问,让‘长孙集团’不再追究开发案被当棋子之事。但,显然你的判断是错误的,长孙境之并没有放弃报复‘望远集团’,更甚者,他知道所有的主意都是出自你的点子,结果还找你出气了。” 棠贝蕾拿起柳橙汁喝着,掩饰心中的尴尬。她是曾经认为长孙境之不会将她吞噬入腹,没想到结果却是被他狠狠咬住。 楚望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再问:“还有那个接吻——” 棠贝蕾心一悸,立刻打断他的话。“楚大哥,那是角度问题,真的是角度问题啦,你别当真了。”她不愿承认她跟长孙境之有亲吻过。 “很多人是亲眼看见的。”连咖啡店的店员都向他密报了。 她摆摆手,道:“他们都是在制造新闻啦!总之你别当真,也不要管这件事,我说过,我可以处理的。” “一个决定欺负你的男人,你如何抵挡得住他?要我不管,我还算是个人吗?”楚望忧心忡忡地回道。一定是长孙境之无法忍受上了棠贝蕾的当,才会针对她泄恨。“我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长孙境之不愿意吞下闷亏,开始用残酷的手段报复我们,而让你身败名裂就是其中一种方式,所以他才会弄出一堆辱你名誉的八卦,目的就是要让你难堪。” “我并不在乎那些背叛的谣言,我只担心你会不会误信而已。” “我当然相信你。”他太了解棠贝蕾了,这世上唯一不会背叛他的人就是棠贝蕾,外界对棠贝蕾种种不利的说法,都不曾动摇过他的信念。 棠贝蕾感激地一笑,道:“只要楚大哥相信我,我就放心了,也更可以放大胆子去对付长孙境之。那人以为伤我名声会让我难受?错了,我根本不在乎名誉毁损,只要了解我的人知道我在做什么就行了。” “但我还是希望你离开‘长孙集团’,你待在那里太危险了。”楚望很担忧她的安全。 她低头吃东西,不敢把长孙境之的威胁告知他。为了保护“望远集团”,她不能走。“楚大哥,你就别担心我了,你只要继续维持开发案的进行就行了,你要相信我可以应付他。” “你不走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楚望敏锐地感受到奇诡的氛围。 她心脏重跳一下,然后刻意轻松回道:“当然有原因啊!一来,我要好好看住他,让他动不了‘望远集团’。二来,若有机会的话,我打算来个里应外合,利用‘长孙集团’的资源,再让‘望远集团’获取利益。”除了被他威胁之外,她不敢将心思晃荡的部分坦白说出来。不知怎地,她也很想跟长孙境之过招,看他出糗将是人生一大乐事。 楚望回道;“长孙境之怎么可能由得你再度戏弄?天底下没有这么美好的事情。” “他强行要我他的公司,就给了我机会。” “你……你跟他杠上了?” “是他自找的,我当然要奉陪。” “可是……” “楚大哥,你就把心力放在‘望远集团’上,静观其变吧,不必插手我的事。” 他叹气道;“我劝不回你?” “我要跟他周旋。”她心坚意决。 楚望看着她半晌,最后无奈道;“看来我只能选择当你的后盾了。” “谢谢楚大哥!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除了要阻止长孙境之伤害“望远集团”外,棠贝蕾更是决定,要回报长孙境之对她的侵略! 第六章 今日,棠贝蕾难得六点半就下班了。照往例,她故意从“长孙集团”的后门离开,好避掉媒体的追逐。 虽然事情已过了半个多月,虽然她与长孙境之很成功地躲掉媒体的正面纠缠,但记者们似乎还不肯放手,用着各种方式继续紧迫盯人。 她小心翼翼地从公司后方的巷子离开,左弯右拐,绕个路,多走十分钟就可以通往捷运站了。也就因为这条小路记者们没发现,所以让她安全躲到现在。 “咦?下雨了。”雨,毫无预警地落下来,路上行人开始奔跑,棠贝蕾也试图寻找躲雨的地方。 “在那里!我看到她了!快点,快!” 唧——煞车声、喇叭声、停车声,七、八辆机车突然一起出现,以飞快的速度停在人行道旁,骑士与后座的人都冲下机车,夸张的阵仗吓坏了行人。 路人面面相觑,看着这奇怪的景象。 “总算逮到本人了!” 吼叫声、奔跑声、拿摄影器材的动作声,还有愈来愈大的雨声奇书网纷纷响起。诡谲的气氛像是要发生战争般,不仅行人傻住,棠贝蕾也愣在当场。 “棠小姐,你躲了这么久的时间,应该有一堆话想对我们说吧?”围住她的记者立刻发问。镁光灯、路灯、还有行人的手机拍照不断地闪烁着,兵荒马乱的现场即将变成明日媒体的焦点新闻。 她暗叫个“惨”字。这些记者们还真是锲而不舍,看来是她太过乐观了。 “雨好大,先躲雨好吗?”棠贝蕾无辜地指了指天空,又指指湿透的发,请求道。 “不行不行,你太会躲了,我们都找不到你,好不容易才拦下你,怎么可能放你走?请先接受我们的访问吧!”记者们围成一圈,怎样都不愿放行。 “雨愈下愈大,我都淋湿了呢。”她低下头,开始往前走,想突破包围。 “棠小姐,你低头是不是觉得愧对楚望总裁啊?你一直躲避记者,是不是良心不安的缘故呢?还有,长孙境之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你是哪时候开始劈腿的?”尖锐的问题不断提出,麦克风、录音设备通通递上。 “还是先躲雨吧。”她不做正面答复,一直找机会要溜走。 “不行,请先接受我们的采访后再走。你一直不敢回答,是不是默认自己水性杨花了?”记者口出恶言,试图用激将法逼她吐露心声。 “全身都湿透了,拜托,会生病的。”她不动怒,因为她清楚记者比豺狼虎豹还要恐怖。 “我们不怕生病,却怕你躲人。”记者坚持缠住她。 “但我不想淋雨啊……”怎么办?雨势愈来愈大,被十多名记者团团围住的棠贝蕾怎么都脱不了身。 “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请说!”录音笔、摄影机通通围上前。 “哈啾!”棠贝蕾打了个喷嚏,身子湿漉漉的,难受死了,只是记者们摆明了不放过她。 “你跟长孙总裁秘密交往有没有一年了呢?你是怎么攀上他的?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结交权贵公子的心得?还有,楚望总裁有没有原谅你琵琶别抱的行为呢?” “请让开……”棠贝蕾想办法要突破重围,雨很冰,不断淋在身上,会生病的。 “你背叛楚望,楚望有没有说什么?” “请让开……”一道冷风吹过,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你不要走啊!” “请说说话好吗?” 棠贝蕾紧闭双唇,知道唯有沉默才不会再制造出更多的流言。她仍旧试图找空隙逃走。 “棠小姐,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躲雨,顺便聊聊好不好?”记者开始采取怀柔政策。 棠贝蕾不回答,依然走走走。 “别走啊!” “啊,跌倒了!” “小——”记者一边发问,一边互相推挤,结果有一名记者不小心踩到另一名记者,另一名记者又推倒旁边的记者,现场顿时乱七八糟的,棠贝蕾的手臂也被麦克风上的牌子划出好几道伤痕。 “真是热闹啊!”一股低沉的嗓音忽然劈进混乱中,瞬间,大伙儿神奇地安静了下来。 “长孙总裁?!”兴奋的低嚷此起彼落。 长孙境之撑着伞,慢慢地走向混乱的中心点,边走边问:“当街聚众,还围住我公司的员工,请问各位,这是什么意思?” 第12章 “长孙总裁,我们只是……只是采访而已……”女记者们都红了脸,也赶紧整理狼狈的仪容。唉,每个人都被雨淋得湿漉漉的。 “长孙总裁怎么知道来这里找人呢?”男记者们没被他的男色迷惑,赶紧提出疑问来。 “我是棠贝蕾的老板,注意她的安全是我该做的事,很奇怪吗?”长孙境之反问道。 “可是长孙总裁在台湾就有十多万名员工,你如何每个都照料到呢?”看来他真的很在意她耶! “当然不可能每个员工都照料到,所以棠贝蕾是我的首选。”长孙境之悠悠笑答。 哇,好暧昧的说法呀! 长孙境之把雨伞撑到棠贝蕾头上,为她挡雨,低首柔声道:“我们走吧。” 棠贝蕾却不动。 长孙境之在记者面前对她示好,是故意的吧?她与他已有几天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了,但在大庭广众下,他还是坚持要玩总裁与秘书的瞹昧游戏,这证明他的报复心没减过。 “还愣着做什么?你全身都湿透了,不换衣服会生病的。”他低声说着,手臂还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拥进怀中。 “哇!”记者与旁观的路人猛抽气,他们旁若无人的姿态更加证明了两人已是一对! “把手拿开!”她低声说着。 “走吧。”他却将她拥得更紧。 她气结。看来他坚持玩下去了? “好。”既然长孙境之坚决要让众人认定她是花痴女、拜金女,那她就配合到底,反正长孙境之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的!“我们要到哪里去?” “我们到饭店去。”他坏坏一笑。 “好啊。”她回应,温驯又配合地跟着他走向宾士车,完全不怕再被记者们大做文章。 “你们要到饭店?!”记者哇哇大叫。“你们不避嫌吗?” “为什么要避嫌?你们不是很期待我跟总裁恩爱缠绵吗?”砰!车门关起。 “哇,太大胆了!胆子好大呀!”记者们吱吱叫,立刻跳上机车,追逐宾上、追新闻。 棠贝蕾看着车窗外那群冲锋陷阵的记者,说:“记者们个个都淋成落汤鸡了,他们明明疲惫又狼狈,却还是紧追不舍,真让人钦佩。只是啊,他们还是会用情欲横流的角度来描写我们进饭店的景况,我都可以想象得出你我之间的绯闻将会变得更热闹、更精彩了。” “如此一来,你再也回不去楚望身边了。”他倏道,这正是他的最终目的。 她怔了下,长孙境之怎么会把楚望当成重点呢?“我并没有想回楚望身边啊!” “是吗?” “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她回道。 “你的说法真好听。” “我是发自真心的祝福。”长孙境之有时候真是奇怪。 “你不爱他了?” 她冷笑,回道:“我爱谁,我自己知道就好。” 他撤撤唇。她也真厉害,能为自己的移情别恋找到完美的借口,真不愧是聪明的棠贝蕾,从来不懂什么叫内疚。 只是,当他再一次确定棠贝蕾是个女之后,胸口竟然开始闷闷的…… 软软的发丝盘成髻,柔美的淡妆轻绘在瓜子脸蛋上,配合着高雅又柔美的服饰,棠贝蕾散发出宛若天使般的纯洁气息来。 长孙境之带着棠贝蕾到六星级饭店,管家把贵宾迎进总统套房后,又接获长孙境之的指示,赶紧请服饰精品店的销售人员带衣服来给棠贝蕾挑选,还要化妆师帮棠贝蕾打扮,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就把淋成落汤鸡的她打扮成天使模样。 长孙境之也换上新的西装,英挺迷人。 “你很美丽。”他赞美她。无法否认,她的容貌是她的武器,他正是被她的外貌所勾引,才会意乱情迷、惨遭戏弄。 她不懂,问道:“为什么要我特意打扮?我本来以为你会送我回家。” “饭店正在举办一场私人聚会,我要你陪我去。”他道。 她一怔,道:“你事前并没有跟我说。” “我是临时起意的。” “原来如此。”他对她真是随便到了极点。 “我离开公司时,保全向我报告说你被记者逮住了,因为不想你乱说话,所以只好带你杀出重围.后来又想,既然都带你来饭店换装了,不如就随我一同参加聚会好了,毕竟身为我的秘书,你是该了解我对未来的规划以及掌握住我的心思,才能准确无误地替我做事。” 她扬扬眉,回道:“我本来以为我这位女秘书只要负责被羞辱就好。” “你的聪明才智我还是要利用一下。” “你一定要把我榨干才甘心吗?” “你本来就该补偿我。” 他果然没有收手的打算。“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认了,我也只能配合。” “走吧。”他朝她伸手。 “是。”她走向他,挽住他的手臂,离开总统套房,在饭店管家的带领下,行至楼下的“雅园”。 “雅园”,是这间饭店专门用来举办名流聚会的场地,百余坪的空间里,造景、气氛、服务、餐点,全是最高级的上上之选。 八点钟,收到邀请函的百来位名流准时出现,而且全是属于年轻世代,男男女女都有,每个人的来头都极大。要能同时请动这么多世家子弟并不容易,但邀请的主人是石油大亨之子,众人都愿意卖他面子。 宴会主人也是长孙境之的好友,两人有着相似的身世背景以及从商经历,也就因为交情匪浅,所以长孙境之愿意拨冗前来参加这场只在联络交情、扩展人脉的聚会。 “长孙境之来了!” 他一出现,仰慕的眼神纷纷投向他。 “他真的来了!我还以为聚会的主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能请动他耶!” “长孙境之很少出现在人多的场合里。” “咦?长孙境之身边的美人是不是那位最近大出锋头的棠贝蕾呀?”即便菁英分子对于风花雪月较不关心,但他们两人的新闻闹太大了,想不注意都难。 “对,是她!” 另一边的小团体轻声讨论道:“总裁与秘书闹绯闻很奇怪吗?为什么媒体会紧追不放啊?”他们可是习以为常了。 “谁教棠贝蕾先前才跟‘望远集团’的楚望交好,结果又对长孙境之投怀送抱,变心的作法当然引起非议了。这其中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长孙境之怎么会看上她?虽然说企业家和秘书闹绯闻是家常便饭的事,不过未婚的长孙境之去抢楚望的秘书当女朋友也实在太奇怪了点,这位女主角哪里来的惊人魅力啊?”有女士下满地说道。 “她有魅力的,你们瞧瞧,她一出现,每个男人的眼睛都投向她了。”打从两人现身到现在,探索的目光就不曾断绝过。 “棠贝蕾一定是有出色之处才能得到长孙的青睐啊!” “我以前就见过她了,楚望也会带她出席餐会,她美是美,可是相处过后就会发现她不聪明,” “不聪明?” “她其实是一个卖弄外表的花瓶啊!” “是喔?那长孙境之岂不是爱上一个笨蛋吗?” “不会吧……”格格格,偷笑着。 “原来她只是拥有美丽的外表,却是个脑袋空空的女人啊!” “谁说她脑袋空空?她抓男人的眼光可是好得很呢!”酸溜溜的语气。 各种私语不断地在耳边响起,棠贝蕾听到了,却是微笑以对,她明白长孙境之带她来此的目的还是要羞辱她。 有两位男士踱了过去。 “长孙总裁,久仰大名!第一次得见,甚感荣幸。”两名出身世家的贵公子刚回台湾不久,今天可以见着长孙境之,连忙上前向他致意。 “我也很高兴认识常总裁与龚总裁。”长孙境之回道。 “你认得我们两个?”太神奇了! “我认得。”有资格成为他对手的新生代们,他都有资料。 两人大喜,被长孙境之认得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啊!不过,在欣喜的同时,两对眼睛却也忍不住地往他身畔的美人儿偷瞄过去。 她浅浅一笑。 两男心都酥了。 “这位是棠贝蕾小姐是吗?你好,久仰大名!”两位贵公子率先打招呼。 “你们认识她?”这回长孙境之明知故问。 “认识啊!这阵子她的新闻报导很多,尤其‘总裁杀手’这封号让我印象深刻呢!”龚总裁说着,只是听不出是褒还是贬? 棠贝蕾没反驳也没动怒,嘴上仍挂着微笑,藕臂挽住长孙境之,宛若一朵白粉嫩柔的菟丝花,缠住伟岸如松树般的长孙境之。 长孙境之扫了棠贝蕾一眼,不得不赞佩她的情绪管理真的很厉害,旁人对她的恶意讨论她都能做到无动于衷。 “你好,敝姓龚,是‘苍风集团’的董事长。” “我是‘长青集团’的新任继承人,敝姓常。” 两男对着棠贝蕾介绍自己。 “很高兴认识两位青年才俊,我去拿香槟来庆祝我们相识。”她巡望会场,发现许多人都看着他们,却是不敢靠近。“我去找侍者。”她道。 两男立刻道:“我们来帮你。” “不必了。”长孙境之忽然伸手拉住棠贝蕾。 “哎呀!”棠贝蕾突然被拉住,重心不稳地跌进他怀中,一吸嗅到他的气息,身子都软了。“你怎么了?” 他俊容慢慢凑近她,低声警告道:“话少一点,行为低调些。” “为什么?”挑逗的气息拂在他脸上,她呼吸大乱。“你带我与会,目的不就是要利用我的智慧吗? 第13章 我努力要帮你拓展人脉,你生什么气呢?” “我可不是要你来当只花蝴蝶的。”他转身挡住众人的视线,并且不让人听到他与她的对话。 她瞅着他,稳住紊乱的呼吸。“什么花蝴蝶?我是替你建立人脉,你口气还这么差劲,也太大惊小怪了点吧?” 他心一震!他是大惊小怪,她不过是跟常、龚两人讲话罢了,他心底一股闷气就直冲上来,还阻止他们说话。 “嗯……咳!”他俩相依相偎的画面持续太久了,龚、常二人不禁故意清了清喉咙,提醒他们。 “大家都在看笑话了。”棠贝蕾道,立刻从长孙境之身上离开,站直身后,身子却一个踉跄,不舒服的感觉忽然袭身。 “怎么了?”长孙境之感觉到她的异状。 “没、没事。”她揉了揉额角,脑袋胀胀的,而且有些晕晕的。她忍着不适,转而跟龚、常两位道:“不敢劳烦两位总裁帮我拿香槟,我只是个小小的秘书,该由我为主子服务才是,让两位总裁纡尊降贵地帮我,我家老板会不高兴的。” “没关系!呃!”回首的瞬间,看见长孙境之充满肃杀的眼神,两人顿时不敢再跟她闲扯。“别忙了,我们也不是来吃吃喝喝的。在我们知道长孙总裁也会前来参加聚会时,我们就很期待能和长孙总裁谈谈,不知长孙总裁愿不愿意拨点时间给我们呢?” “是公事还是私事?”棠贝蕾问道。 “是公事。我所代表的‘长青集团’以及龚兄所代表的‘苍风集团’有件投资案想与长孙总裁合作,希望能拨点时间给我们。”两人看着长孙境之。 “不妥,这次的聚会是属于私人联谊,不好用来谈公事。”棠贝蕾阻止,尽秘书的职责。 “没关系,既然常总裁与龚总裁有兴趣跟‘长孙集团’合作,我怎能拒绝?”长孙境之却唱反调。 “长孙总裁答应了?”身为企业第二代的两人开心极了。长孙境之是何等人物,竟愿意跟他们一谈,如果合作成功的话,长辈会给予他们极高的评分。虽然他们已是接班人,但是能力尚未得到全部的信任。 棠贝蕾无奈地看着长孙境之,说道:“在进‘雅园’前,你不是交代说今晚纯联谊、交朋友,不谈公事吗?” “我改变主意了。”他笑回。 她蹙眉,他分明又是故意的。 百位宾客不断偷偷观察长孙境之这边的一举一动,发现他正被龚、常两家“霸住”,再加上优越感让他们无法放下身段上前巴结讨好,因此只能偷偷竖起耳朵听。 “那就到贵宾室一谈,如何?”他们的“背后势力”也支持他俩一定要想办法与长孙境之合作。 棠贝蕾却阻止道:“在去贵宾室之前,能不能说明一下是什么内容的投资案呢?这样也能让我们评估有没有深谈的必要。” 龚总裁报告道:“‘长青集团’以及‘苍风集团’现在正在筹组控股公司,准备投入金融市场,我们想邀请‘长孙集团’一起合作,选择金砖四国里最具发展潜力的印度为目标,而并吞控制印度经济命脉的‘托尔金融集团’则是主要目的。”两人诉说拟好的大原则。前些天知道长孙境之将参与聚会时,他们就决定要与他谈谈,而且还有位友人大力鼓励,让他们更具信心。 “反对。印度这块新兴市场虽然受到许多经济学界的推荐,但‘长孙集团’原本的产业已够多够大了,也拥有自己的金融系统,不必再去新兴市场投资。尤其又是合资型态,长孙总裁不喜欢合资。”她义正辞严地回绝两人,一副要保护长孙境之的模样。 “你懂投资吗?企业的卡位战很重要,还有,每项投资都有其风险,长孙总裁岂是懦弱之人?”两人同声反驳她,对棠贝蕾的评价立刻降到最低分。她果然如传言一般,有着美貌,却是一只花瓶。 “我——咳咳……”她忍不住咳了几声,不舒服的感觉愈来愈严重了,但她却努力撑着。“投资可不是意气之争,冒险与莽撞的投资案,总裁不会同意的。” “不,我愿意评估。”长孙境之却回道。 “真的?”两男开心地道。 “我没听错吧?你想要跟他们合作?”棠贝蕾不敢置信。 “有何不可?” 她杏眸圆瞪,咬牙进话道:“他们只是粗略地说明一下,你就同意评估,会不会太随便了点?” “我懂得判断。”他回道。 他又故意让她在众人面前没面子、摧毁她的尊严。 “好吧,你是老板,有绝对的决定权。”她脚步忽然颠了下,不舒服的感觉让她无法站稳。 “怎么了?你的脸蛋好红,身体不舒服吗?”龚总裁疑惑地说着,本能地上前要探探她额头的温度,她的脸蛋布满不正常的红晕。 啪!龚总裁的手被长孙境之的手掌拍掉。 “呃?!”龚总裁骇住。 “不要有动手动脚的习惯。”长孙境之冷嗓告诫。 龚总裁打了记哆嗦,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棠小姐有点奇怪。” “你们……在做什么?”身子的不适让棠贝蕾的注意力无法集中。 “她的事我会处理,两位请自便,我会再和你们联络。”长孙境之不耐烦地赶人。 棠贝蕾听到他的斥责声,强打起精神,说道;“你怎么可以对他们凶?你不是准备要跟两位总裁合作吗?” “棠小姐好像生病了。”龚、常二人还是忍不住关心起美人。 她朝两人丢出一抹笑,道:“谢谢关心,我没事。” “可是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两位自便吧。”长孙境之冷声撂下话后,直接抱起她,在众人的惊呼声与错愕的眼神下迅速离开“雅园”。 “出了什么事?”宴会主人匆匆走过来询问,可是长孙境之已抱着棠贝蕾飞快离去。 “他……很心急吧?棠小姐好像不舒服……”常、龚两人喃喃道。 “长孙境之是不是很喜欢棠贝蕾啊?瞧他似乎很紧张的样子。”围聚过来的宾客们问着龚、常两人,因为就只有他俩有机会跟长孙境之谈话。 “我们也很疑惑啊!”常、龚二人也摸不清楚长孙境之的态度,他一会儿贬抑棠贝蕾,一会儿又对她关怀备至,他们都弄不懂他是怎么看待她了?“算了,这些都是长孙总裁自个儿的私事,我们局外人无权置喙,总之别去踩到地雷就行了。”他俩差点就触怒长孙境之了呢! “呃,两位刚刚眼长孙总裁聊得很愉快,是在说些什么呢?可不可以与我们分享?”“财富集团”的王老板试探一问。 “这个嘛……秘密!”龚、常二人齐声回道,怎么可以泄漏商场大事呢。 “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秘密不能说的?况且今晚的聚会不就是在增进彼此问的了解吗?干么神秘兮兮的?”事有蹊跷,一定要问个清楚! “其实就只是在讨论风花雪月而已啦,没什么大事。”龚、常两人口风很紧。 “骗人!就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嘛!”众人不死心地缠问。 “真的没什么。” “你们是不是在进行什么大计划呀?” “你想太多了……” 龚、常二人被围攻,大伙儿都想巴结长孙境之,或与他为友,再从中获取利益,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当然要寻找有利的战斗位置,以便随时“扑上去”啊! 第七章 怀中娇躯的热度愈来愈高,棠贝蕾在发烧。 长孙境之脚步加快,迅速回到总统套房,对迎接的管家吩咐道:“找医生,快点!”长孙境之不想急躁,但就是无法控制情绪。 “是,我立刻去找!”管家匆匆下楼电召医师。 “你太夸张了……”被放在床上的棠贝蕾无力地说着,他的口气像是遇上了世界末日似的。 “什么?”长孙境之先到浴室,拧了一条冷毛巾,回到床边后,将毛巾放在她额头上替她驿热。 棠贝蕾凝视着面露担忧的他,忍不住笑了笑。肯定是脑袋烧坏了,才会觉得他在为她担心。 她闭上双眼,道:“我躺一下就好了。你去忙你的事,不用留在这里了。” 长孙境之忽然执起她发烫的手。 她疑惑的目光移向他,问:“你想做什么?”她又一次从他脸上看到忧心忡忡的表情。 想做什么?就希望她快点痊愈罢了,他无法控制自己关心她的情绪。 “你好像在关心我……”她幽幽地叹口气,不认为他的关心是出自真诚。“不必如此啦,虽然你看起来好着急,但这不该是你的反应,你不是善心人,我知道你的个性,所以不必再演下去了。” 长孙境之眼眸一眯,她对他的评价很差劲,但他会报复,是她自己造的孽。 啾~~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管家已把医生带到总统套房外。 “你不必高估自己,我纯粹是要你回复气力,这样才可以继续整你。”长孙境之故意说道,按下开门键,让管家可以带着医生入内。 棠贝蕾闻言,怒火冲上胸臆,头更晕了。“你简直就是个奇书网恶魔——”果然是在装好人! 她本要继续斥责他,但管家与医生已经进门了,她不想自己的事情又变成人家闲嗑牙的是非,因此暂时安静下来。 长孙境之的脸色很不好看,管家连忙请医生问诊。 十分钟过后,医生开了处方笺,交给管家,请他找药局拿药。“棠小姐不要紧,只是感冒,等一会儿服了药后,多喝水,多休息,烧很快就能退掉了。” 第14章 “谢谢。”她虚弱地道,又横了长孙境之一眼。 “我去拿药。”管家道,也把医生带离开。 “麻烦了。”棠贝蕾撑起身子向医生道谢。 长孙境之上前问她:“你要不要喝点水?” “我自己倒。”她才不喝恶魔倒的水!吃力地移动身子想要下床。 他按住她的肩膀,咬牙进话道:“你别动了!” 她僵住。 长孙境之亲自到厨房倒了杯温开水,回房递给她。“拿着。” 棠贝蕾接水的手在发颤,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着,怕呛到。 她不会感动的,不会的!他只是在演戏罢了! 喝完,她放下水杯,躺回床上,闭上双眼,但下一秒,感觉床铺动了下。 她睁眼,长孙境之的俊容竟然就在她的正前方,与她相距不到五公分。“你、你怎么爬上床来了?”她骇叫。 “这张床我也能睡。”他坏坏的眼眸流露出和她杠上的决心。 “你快下床去!”他的双手撑在她的颊鬓边,整个人悬在她上方,像要俯压住她。用这种引入遐想的姿势对付她,意欲为何? “不要!”长孙境之回道。与她对峙到今日,他吃亏的时候多,明明是在报复她,但火大的却是他。 棠贝蕾原本就泛红的脸蛋爆出更惊人的臊红色泽来,被他这种暧昧动作“制伏”住,动都不敢动。“你快下床,管家等一会儿就会把药送进来了,若是让他看见这样的动作,你的脸要往哪儿摆?” “喔。”他轻应道。 “还不走?” “被看到又怎样?我跟你同床共枕是再正常不过了。”他不在乎地回道。 “你也在发烧吗?你真的真的不在乎跟我凑成一对?” “当然不在乎。” 她的心脏差点蹦出胸口,脑子嗡嗡作响。 “不会吧……你脱出常轨了,你该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她头昏脑胀,拿话激他,想用激将法“吓阻”他莫名的暧昧行为。“你爱上我了是不是?” “是吧。”他又回道。 她傻住,眨动泛着血丝的双眼。方才耳朵听到的回答应该是自我想象的,再问一次好了。“你爱上我了?你真的爱上我了?” “对啊!” “不……” “我爱上你的事若要继续传播、要发酵,我通通都欢迎,因为我也打算让传闻成真。” 她双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太震惊了。这是他的阴谋吧?他是不是察觉到她又设计了他,所以在套她话? 长孙境之再道:“换言之,你也要开始用真心爱我,听到没有?” “……”她唇瓣发颤,几番欲言,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啾~~ 门铃再次响起,应是管家拿药进门了。 “你快下床。”棠贝蕾好不容易进出话来。 “不要!”他反倒勾起唇,邪气一笑。 “你!”糟,来不及了!管家已经走进房间,看到了这“准备俯压住她”的姿势。 管家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反应,只是把药摆放在桌上。 一个称职的管家懂得什么叫做职业道德,而且不动声色是基本要求,不过有件事他必须向两人提醒一下。 “你下去吧。”长孙境之看他把药放好后,吩咐道。 “……是。”管家转身,但走了一步却又停下。再走,又停下。 “怎么,有话要说?”长孙境之发觉到他的踌躇,问道。 管家回身,抱歉地说道:“因为医生有交代事情要我传达,所以……” “说吧。” “医生特别吩咐,棠小姐情绪不能太过波动,一定要多休息,最好现在就睡上一觉,这样病情才会快点痊愈。” “放心,我们不会做任何‘运动’的。”长孙境之保证道。 床上人儿的俏脸立刻由红转青,他的用字遣词充满着暧昧遐想,分明就是要让管家误会! 棠贝蕾咬牙切齿,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怕的是愈描愈黑。 “下去吧。”长孙境之再对管家道。 “是。”管家恭谨地退出去。 待管家走后,棠贝蕾忍不住斥责道:“奇书网你真是可恨!” “好啊,让你恨,你才会记得我更多。” “这是什么话?”她瞠目。 “实话。” 她眨眼、喘着气,轻喘着,然后……“啊!”她突然放声大叫! “你疯了?”他忍不住蹙眉,耳朵好痛。 “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一定是烧坏脑子了,耳朵才会嗡嗡作响,才会一直听到莫名其妙的呓语!”情绪溃败的她不想承认刚才听到的话,她闭上眼睛,把混乱隔绝掉。待她睡醒之后,混乱的一切就会恢复到正常轨道,长孙境之依然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他的话都是狗屁之词,不会影响她的情绪,不会的! 长孙境之望着她刻意装睡的脸庞,虽然青白不定,但病容依然惹人怜爱。明知她的可怜、无辜都是演出来的,但眼神还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就是这个吸引力让他沉沦,也就是这无法解释的魔力,让他愈陷愈深,还无法抵抗…… 故作没事。 休息两天后,棠贝蕾的感冒几乎全好了,一回到工作岗位上,就立刻接到长孙境之的召唤。 “没事了吧?”他问,看她神清气爽,该是痊愈了。 “是好得差不多了。”她回道。 “很好,你现在就可以给我个答案了。” “答案?什么答案?”她一脸糊涂的表情。 “在饭店谈的事,你的反应很敷衍,我要听听你是怎么决定的。”他直接告诉她,他爱上了她,然而她却用尖叫回应。 棠贝蕾站在办公桌前,眨着无辜的大眼,回道:“我那晚身体不舒服,头昏脑胀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不好意思。总裁是吩咐我做什么事吗?请再重新说一遍好吗?” 长孙境之神情诡异地看着她。“你忘了我们在‘床上’的对话?” “床上?什么床上?”忘记、逃避,是她防堵长孙境之的方式。 “你故意装失忆?” “我没装失忆啊!啊,一定是我病糊涂了,才会忘记我曾经在床上跟你谈过话,不过在宴会场合里,‘长青集团’以及‘苍风集团’邀请你一起投入金融市场之事,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她试图转移话题。 “床上的事你真忘了?”他意味深长地道。 她摇首。“我不记得在床上发生什么事情,我病糊涂了,但是公事我却记得清清楚楚。你找我当秘书,不就是要运用我的智慧吗?那么你该在意的,也该是公事才对。”她努力地改变话题。 “好,就谈公事。你反对我跟龚、常两人合作?”长孙境之知道她在跟他装糊涂,想用打迷糊仗的方式回避他的喜欢宣言,只是他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没错,我是反对,我认为你没必要跟他们合伙,现在经过考虑,你愿意改变心意了吗?” “不,我心意不变。” 她双手一摊,道:“那我也没办法了,你可是老板。不过要是出事,你可不要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可别把罪名丢到我头上来。”棠贝蕾暗自庆幸脱离“爱情话题”,而且看事情的发展,长孙境之将再度尝到哑巴吃黄连的滋味。 “我不是个会牵拖的人。”他看着她,扬起邪魅的笑。“我只是会复仇而已。” “复仇?”心跳速度忽然变快,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很可能会被他吞噬入腹。 “所以,你尽快把我在床上说的话想起来,否则惹我生气,我可是会报仇的。”他要她明白他不好唬弄。 她一怔,原来他早就洞悉她意图转移话题?该死的长孙境之,一直想看她笑话! 而且要她也用真心爱他?这……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想起来的。”她敛下眼,心里盘算着,当她“愿意”想起时,也就是他的落难日了!“对了,龚、常两位总裁已经把投资案的资料书送来了。” “幸好你没销毁。”他戏谑道:“拿给我吧。” “是。”她抱来一大叠文件,各式各样的资料里钜细靡遗地分析以及阐述合作案的进行方式,包括如何集资、股权如何分配、如何运用包括“长孙集团”一共三股金脉集资之下所打造出的“梦境金融集团”等等。另外,资料里对于如何抗衡印度本国的“托尔金融集团”也有着分析建议。 “很完整的资料,而且每一项分析以及建议都有可行性,看似大胆,却又谨慎小心,若是照计划书的规划执行的话,是可以套住敌人,从险中求胜。”虽然只是粗略看过,长孙境之仍是忍不住赞美道。“这份投资计划书的拟写者拥有极优异的商业天分。” “是吗?”她暗暗翻了记白眼。 “我会好好研究这件投资案的,有机会也要见见这位商业天才。” “喔。”她轻应,不再作声。 叩叩叩! 敲门声。 能不经通报就直接上总裁办公室的,一定是长孙境之的挚友。“你有朋友到访。” “请他进来。” “是。”棠贝蕾上前开门。 向旭迪一进门,见着棠贝蕾,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 “棠小姐。”他招呼道,也快速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她穿着粉色系套装,头发盘起,颈项细白,清新鲜嫩的春之气息让人觉得舒服极了,比他在媒体上见到的“形象”更甜、更美、更迷人。勾引男人的能力是毋庸置疑了,只是……长孙境之并不是容易被女色迷惑的蠢蛋。 第15章 “我不打扰两位谈事了,先告退。”棠贝蕾回去自己的办公室。 向旭迪待她离去后,忍不住问他:“棠贝蕾美则美矣,但她是你的菜吗?一个被楚望豢养过的女子、被媒体批判的拜金女,你怎么会对她另眼相待呢?我搞不懂了。” “她很有趣。”长孙境之简略地回答。 “有趣?怎么个有趣法?她应该就是造成你退出‘望远集团’开发案的主要原因吧?”他问,开发案一事他至今都还搞不清楚内情。 “是啊!”长孙境之承认道。 “她真这么厉害?” “她是聪明过人。” “也就因为她的手腕厉害,所以你被她‘刺激’了?”他了解好友最喜欢棋逢敌手的感觉。“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棠贝蕾若是能力超强,她为什么会搞出这一连串的风风雨雨,甚至让自己的名誉扫地呢?厉害的女人通常很在乎自己的名声,女强人更不会让自己老是处在被欺负的状态,你该不会高估她了吧?”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我没有高估她。”长孙境之听完好友的说法后,对棠贝蕾只有更“欣赏”。她真的能忍别人所不能忍,eq高到不可思议,为了成功,所有的负面批评不仅可以忍受,甚至把批评化为助力,他不也是被类似的手法所骗吗? 忽地,脑子闪过一道警告——她一直阻止他与龚、常两人合作,是为什么?以目前的对峙状态来看,她绝对不可能是为他着想。 那么,喜欢布设陷阱的她该不会是…… 在反向思考。 她知道他会提防她,所以用“激将法”让他反而自动跟龚、常二人合作? 向旭迪继续道:“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我是。”他点头。 向旭迪却错愕地弹起来。“你……你说什么?” “你不是听得很清楚了?” 向旭迪怔怔地道:“我真的很难相信你会承认耶!棠贝蕾到底是用什么巫术掳获你的心?” “你在胡扯什么?什么巫术?”有这么夸张吗? “她一定懂巫术,否则怎么可以在迷惑楚望之后,又得到你的青睐?太不可思议了!”向旭迪惊呼连连。 “她是不是真懂巫术我会再观察的,有答案再告诉你。她的事到此暂停,先处理你的难题,把来龙去脉先说一遍吧。”私人感情一事,不必让人知道太多。 “喔,我居然差点忘了找你的目的。”他美国的公司遇上了点麻烦,找他是为了求救。“我似乎遇上了诈骗集团,被卡住一亿美金,所以想请教你该如何处理此事?”他从公文包里拿出资料递给他。 “你遇上诈骗集团?”长孙境之一边翻阅资料,一边问道。 “是很像诈骗集团,而且这个诈骗集团已进化到用企业化的方式在经营。我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上了当……”他开始诉说整个过程。 长孙境之听着,愈听心思愈晃荡,棠贝蕾这名字还是不断地浮上脑海。她滑溜如狐狸的行径跟诈骗集团倒也颇相似的…… 喀! 长孙境之手中的钢笔笔尖当场折断。 向旭迪见状,感动地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听完我被诈骗的过程,也陪我一起生气。” “我不会放过她的。”棠贝蕾弄乱一切后,竟然还装成没事人,不过她休想以为他会放过她。 瞧他义愤填膺的表情,向旭迪笑得更开怀了。“有你协助,我就安心了!兄弟,就拜托你帮我对付诈骗集团了。” 长孙境之倏地回神,向旭迪以为他在指控诈骗集团? “没问题。”他笑回道。 这两件事他都会出手,毕竟他会遇上棠贝蕾,全是拜旭(奇*书*网^.^整*理*提*供)迪所赐,若不是那该死的上错车的巧合,他的人生将是完全不同。 “得罪过我的人,一定都会得到我的回报。”长孙境之缓缓勾起唇角,开始他的侵略计划。 拍嚓、帕嚓、啪嚓…… 闪光灯、拍照声又热热闹闹地出现,记者们这回围聚的对象是楚望。 一大群记者似乎早就掌握到密报,在晚上八点钟时突然集体现身在“望远集团”大楼的广场前,让走出公司大门的楚望一时来不及闪躲,就被记者们围住了。 “请问楚总裁,你对自己的女朋友被抢走一事有没有什么看法要发表?虽然事情过了好一段日子了,可是你仍然要表示一下你的意见吧?” 身为记者,怎么可能不追三角恋情的后续新闻呢?尤其这三个人都太会躲藏了,这次若不是众家媒体合资,花钱买通内部员工通报消息,他们还堵不到楚望哩!数十位记者围着楚望猛问。 “经过沉淀后的心情会是最真实的,楚总裁,你是不是很气长孙境之抢走你的女朋友呢?你就照实说吧!” “楚总裁,我们努力了好久才等到你,麻烦你说说话好不好?” “说说你的心情嘛!你不吭声,是不是接受长孙境之跟棠贝蕾公开出双入对的事实了?” “望远集团”的保全已经全部街上前保护老板,试置逼退记者,可是一直挖不到新闻的记者们这回像是疯了似的,非要缠住楚望不可。 “楚总裁,你一直不回应,是不是心碎了呢?”记者大吼逼问。 “棠贝蕾是个浪女吗?” 楚望忽然停下脚步,巡望这群“嗜血”的记者们。数十张脸孔,张张狰狞,意味着不管时间隔再久,他们都不会放过这件事。这段期间,流言蜚语已经到了不堪入耳的程度了,其中声誉受创最重的就是贝蕾,虽然她从不曾抱怨过。 “我没有心碎,也没有因为棠贝蕾转职到‘长孙集团’而有任何的不悦。”楚望温尔回道,春风般的气息,嗅不到有任何的虚假。他得为棠贝蕾洗刷种种不堪。 “真的还是假的?你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不信! “棠贝蕾会转职到‘长孙集团”,是出自于我的授意。长孙总裁惜才、爱才,希望网罗棠贝蕾到‘长孙集团’,协助他扩展事业,而我‘望远集团’也愿意与‘长孙集团’搭上线,分享利益。换言之,棠贝蕾的转职是由我促成的,我又岂会不悦?只是商业操作不需要向外人交代,所以我才选择不谈,想不到记者们却乱发揣测之词,把棠贝蕾塑造成心机女,还胡乱指控她是背叛我出走的拜金女,然而事实真相是,棠贝蕾很安分,面对感情也很单纯,所有不利她的传言,都是出自于你们这些记者的幻想。”楚望义正辞严地驳斥道。 众记者一愣,有几张面孔爬上羞愧之色。的确,有许多新闻都是假造出来的,他们根本就没凭没据。 楚望再道:“请勿再乱扯三角恋情的事了,因为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三角恋情这回事,也请各位别再缠着我们三个人了。那些不正确又不堪入目的流言传闻就到此为止,再乱写棠贝蕾的话,我将追究到底!”撂下警告后,楚望在保全的护卫下离开广场,登上座驾。 记者们面面相觑。楚望真的动怒了,这是第一次看他动怒,而且还很认真地威胁他们。 众人呆呆地目送他离去,半晌后,有人问:“那怎么办?还要大写特写吗?” 记者们一时间也不敢太过嚣张了。 “呃……我看收敛一点好了,否则这些大老板要是真的抓狂了,我们也会吃不完兜着走的。”有女记者紧张地回道。 “对啊,都祭出法律来了,我们是该小心一点……”众记者们达成共识,决定暂不恶意批判棠贝蕾了,但是今晚发生之事,还是会好好地描述一番,因为这可是有卖点的! 第八章 一股怪异的气氛围绕在“井然餐厅”里。 幽雅、明亮的空间设计,服务生个个专业,每道食物也都很可口,“井然餐厅”一直是上流社会人士喜爱的餐厅。 长孙境之特意包下整间餐厅用来和“长青集团”以及“苍风集团”两位年轻总裁讨论成立控股公司之事,约定晚上八点钟会面,不过长孙境之却带着棠贝蕾提前两个钟头到达,还先用了晚餐。 用餐时,两人没说上半句话。 棠贝蕾偷偷地观察着他。他很奇怪,而且在公司时就古里古怪的,她不得不戒备,因为这可是风雨欲来前的沉默。 “嗯……咳!”她决定先出声。长孙境之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诡异的气息,一定有问题,先一步试探才不会穷子应付。“我不懂耶,为什么你要舍弃包厢,选择玻璃窗边的座位?等一会儿跟龚总裁、常总裁谈的是机密的公事,你选择在明显的地方谈,行踪曝露,不会有问题吗?” 他不说话,只是瞅着她,脸上的表情仿佛她说错话了似的,很是愤怒。 “你阴阳怪气的。”她再道。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了。“你没有话对我说?” “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她谨慎地回道。看来他还是要逼问她感情之事,只是她仍然不想回应。 “你还是选择敷衍,能避就避。” “我哪有敷衍逃避?我好端端地坐在你面前,又没有跑掉。”棠贝蕾用着装傻的方式应付,期盼时间久了,他自然会断了兴致,但情况似乎不乐观啊! “人没跑,心却飞到爱人身上去了。” “什么爱人?” “今天各大媒体的新闻人物,就是你的最爱吧?”他直接挑明,口吻充满着忌妒。 她愣了下,道:“什么新闻人物?我并没有特别注意今天的报导,再说媒体出现我们的新闻会很稀奇吗? 第16章 你、我以及楚望总裁占据媒体版面已经好一段时日了,该要习惯,也应该对媒体无聊且不真实的风花雪月故事不放在心上了,所以何必浪费时间去研究新闻内容呢?” “这回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记者不是极尽羞辱我之能事,要不就是取笑你识人不明,居然选择跟我交往吧?我还听闻有很多女记者努力地使用舆论压力想逼你把我踢走,以免坏了你钻石单身汉的价值,让她们错失机会呢!” “不只女记者想逼你离开,你自己也很期待快快逃回楚望的怀抱里吧?”他尖锐地道。 逃回楚望的怀抱里? 这是什么话?而且他散发出的醋味浓到让她牙都酸了。“你……你真的很奇怪耶,老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长孙境之原以为她会解释,但她却摆明了装傻,他不禁愠恼了。“这回记者没咒骂你,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因为楚望发挥他的英雄气概,替你出头了!楚望向各家媒体放话,倘若再写你的不是,他将诉诸法律,这样的威胁让记者下笔收敛了点,不敢再批判你,甚至还有记者因为楚望的表现而为我担心,猜测你是否要重回旧爱怀中了?” “是吗?楚大哥做了这样的动作?”不愧是关心她的人,她感激,也不觉得意外,意外的是长孙境之何苦这么在乎楚望的作为?楚望照顾她,他介意个什么劲儿? “楚望直到此刻,还是倾尽全力在保护你。”磁嗓愈来愈沉。 “楚望保护我,你生什么气?”瞬间心里激荡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的质问、他的反应,强烈表现出十足的醋味来……她的心,又暖了。 长孙境之神情晦暗。将失去她的感觉太强烈了,强烈到令他控制不住情绪,就是要阻止楚望关心她。 “楚望没有资格保护你,先前他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把你丢给我,现在却又在媒体前面装圣人,很恶心!”长孙境之冷冷地讽刺楚望。 她不悦。“不准你污辱楚望!他是什么个性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我敬重他,更讨厌有人对他出言不逊。” 闻言,怒涛涌上。“你为他说话?” “当然” “以后不准!” “谁都没有资格阻止我护卫楚望!” “你就这么在乎他?”他不曾在女人面前失控过,偏偏就对她产生冲动的情绪,甚至冲动到跟她吵架。 “是在乎他,怎样?” “你敢!” 四目对峙,火花四射,餐厅里的气氛紧绷到快要爆裂了。 “嗯……咳!”八点钟,“长青集团”以及“苍风集团”的两位总裁准时出现,在领班的带领下,见到长孙境之与棠贝蕾,只是……这两人之间的气流很恐怖。 “两位……在吵架吗?”常总裁小小声地问道,虽然不知前因后果,可是那气氛太明显了。 “是在吵架!” “没有吵架!” 同声不同调。 “呃……呵呵呵……两位说得都对,有没有吵架都没关系、没关系……”常、龚两人假笑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而且说什么似乎都不对,因为这两人都是不能得罪的。 餐厅里呈现出窒息般的静寂。 锵!餐盘碰撞的声音忽然响起,紧绷的气氛立刻得到解脱,众人默默松了口气. 侍者赶紧重新送上四杯热咖啡,放好后转身退走。 棠贝蕾不再吭声,方才情绪激动,居然跟他吵了起来,但她并不想让人看笑话。 长孙境之表情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而后,他主动为她的咖啡加糖,分量拿捏完全配合着她的口味。 棠贝蕾讶异地轻问:“你怎么知道我喝咖啡的习惯?” “当男朋友的,这点小事本来就该注意到。”他放下汤匙,再次重申自己的身分。 棠贝蕾的心弦绷得好紧,他又对她展现“认真”了。 “对不起,我身体突然不舒服,我想要先告辞!啊!”她急快地起身,要离席,却因为动作太快、太猛,手臂撞到了桌角。“痛!” “小心一点。”长孙境之的眉心蹙起,把她按回椅子上,低问:“有没有受伤?” “没有,就轻微瘀血而已。”她坐下,看着自己的手臂,脑中一片紊乱。 长孙境之忽然对龚、常两位总裁说道:“抱歉,事出突然,我带她去医院,合作案的讨论延到明日。” “你太夸张了!”棠贝蕾震惊地大叫。要她进医院的说词吓傻她了,倘若她配合着去,就是大笑话。 “这……棠小姐只是一点瘀血而已耶……”龚、常两位总裁呆呆地说道。怎么每次碰面都会发生身子不适之事呢? “长孙先生是在说笑,别当真,合作案就现在谈。”棠贝蕾可不想闹笑话。 “可以谈合作了?”龚,常两人一听,欣喜不已。“上回聚会时,棠小姐是持反对意见的,现在怎么回心转意了?” “我听老板的决定,老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无权改变。”棠贝蕾无奈道。 “是啊,秘书本来就该听老板的吩咐。”龚总裁回道。 棠贝蕾没生气,但脸蛋蓦地一红,这一语双关的说法又重击她的心。 长孙境之戏谑一笑,道:“看来我特地挑‘井然餐厅’是个正确的选择,贝蕾一向喜欢明亮。舒服的环境,好琼境可以影响到她的心情,气消得快,合作也好谈。” 常总裁点头,道:“有道理!不过长孙总裁确实很关心棠小姐,把她的小习惯都掌握得清清楚楚的,棠小姐应该感到很温馨吧?” 棠贝蕾的胸臆的确是热烘烘的。长孙境之连这种小细节都注意到,她承认,她又感动了。因为偶尔会发作的幽闭恐惧病症的关系,她习惯向光。 “谈正事好吗?”她细声细气地要求道,眼角余光瞥到落地玻璃窗外,发现外头的行人总会停下脚步,惊诧地多看他们几眼。人行道虽然与玻璃窗有着一公尺宽的花栏造景隔距,但还是看得见玻璃窗内的一举一动。 倏地,她明白长孙境之故意选择玻璃窗旁位置的原因了——他要公告周知,他要把他俩的关系谱成定局。 忽然,她的手被握住。 “呃!”棠贝蕾侧首一望,他温暖的大掌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她芳心瞬间狂跳。 长孙境之笑笑,道:“专心点,要谈合约了。” “对,谈公事。”常、龚两人立刻道。原本还担心长孙境之会被棠贝蕾给影响,拒绝合作,不过看来一切都是多虑的,而且他们还亲眼见到了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是属于打是情、骂是爱的俏皮方式。 “开始做报告吧,今天就把合作细节全都谈清楚。”长孙境之不再啰嗦。 “是!”常、龚两人兴奋地应道。成功了!“那我就开始报告内容细节以及合作方式了!” 一桌四人开始商讨议事。 棠贝蕾听着,眼角余光却总是忍不住地往玻璃窗外瞥去。 长孙境之则三不五时就为她倒咖啡,帮她拢拢乱掉的发丝,除了想让世人确定他俩的恋情外,另外则是想—— 向楚望示威! 向楚望示威! 棠贝蕾的脑子塞满了这种想法。 长孙境之安排在餐厅里讨论合作案,炫耀似的作为,最终目的是在宣告她是属于他的。 只因为一则楚望替她出头的新闻,竟然惹来他疯狂似的回应。 然而…… 她也开始把他的追求当真了。 “你在想什么?”楚望看着沙发上的她,今晚特地邀她前来用餐,她却一直处在失神状态。“你是怎么回事?这两天休假休傻了吗?怎么一脸呆滞?” 她就是无法阻止自己的脑子回忆起长孙境之吃醋的口气与模样…… “贝蕾?贝蕾?” “太不可思议了……”她喃喃自语着。他为什(奇*书*网^.^整*理*提*供)么会爱上她?他们是因为斗、争、吵而引出交集的,她是被威胁才会到他身边,最后怎么会演变成他爱上她呢? “你到底怎么了?说话,贝蕾!” “赫!” 终于唤醒她了。“你是怎么了?”楚望忧心地看着她。 “我……”她面泛潮红,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启口解释。 “来,先喝点茶。”他将茶杯递给她。 “谢谢。”双手捧着茶杯,暖暖的热气藉由掌心传进体内,舒服了点。 “你跟长孙境之是不是有事发生?”楚望问。 “唔!”茶水差点喷出口。 “真的有事?”瞧她的反应,就知道事有蹊跷。“别瞒我,长孙境之对你做了什么?” 她开始坐立不安,踌躇地喃道:“长孙境之他……他……” “你喜欢上他了?” “啥?!”她整个人跳起来。 “你喜欢他?”他再问一次,但显然已经找到了答案。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她震惊地反问他,楚望大哥哪里来的推理逻辑9. “你的反应太奇怪了,对长孙境之没有一丝丝的怨怼。我看到的全是挣扎、思索、疑惑,完全没有一开始要击倒长孙境之时的霸气,这是我在你脸上读到的情绪。” 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楚望又像大哥般地照顾着她,他是该了解她。 但,棠贝蕾还是试图为自己做辩解,回道:“我没有那么弱,我对付长孙境之的决定并没有改变,而且我们也做了里应外合的勾当啦!”她心虚地笑笑,强调着。“我说过要让长孙境之再尝一次苦果,而且这项计划现在正在进行中,所以我没有投降。” 第17章 “是的,我请了我的好友去怂恿‘长青集团’以及‘苍风集团’的两位总裁找长孙境之共同筹组控股公司,诱使他投入印度金融市场,再加上你在一旁作戏以及敲边鼓,计划是进行得很顺利。” 她用力点头,再道:“能让长孙境之再度入瓮,阙钰帮了很大的忙,他先是替我们说服常、龚两位总裁,又怂恿他们去引诱长孙境之,如果能让长孙境之倒大楣的话,他就是第一功臣。”所谓集资之下打造“梦境金融集团”,其实是一个庞大的阴谋。 他又替她倒茶,再道;“‘长青集团’以及‘苍风集团’各自持有百分之十的股权,故意答应让长孙境之拥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这是诱引长孙境之的绝招。长孙境之便是认定‘长青集团’与‘苍风集团’的资金无法再去抢夺那剩余且打散的股份,所以答应要合作,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正在操盘的,是你。‘望远集团’与‘托尔金融集团’早有密约,等‘长青集团’、‘苍风集团”、‘长孙集团’的合作契约签定后,龚、常二位就会把手中的股份全数卖给‘托尔金融集团’,而‘托尔金融集团’也会搜购全部的散股,股权结构的最后胜出者将是‘托尔金融集团’的执行长,‘长孙集团’则会变成‘托尔金融集团’的附庸。‘托尔金融集团’更会运用强行得来的‘长孙集团’的资金去创造利益,而咱们‘望远集团’则赚取他们股权进出间的价差,估计利润会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她故作轻松地喝着茶,又道:“为了瞒过长孙境之,投资计划书我可是耗费了一番心血,而长孙也没发觉这又是个陷阱,还称赞拟策者的智慧惊人呢!这件事就证明了我报复他的决心没有改变。” 楚望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底,又道:“你真有复仇的吗?” “啊?”她突然无言。 “你的心不曾动摇过?不曾想过要放弃设计他吗?”他追问。 “呃!”声音卡住,支吾了起来。在亲如大哥的楚望面前,她无法说出违心之论。 “你有想过停止一切吧?”他替她道。 “我……我……” “真的在动摇了?”楚望看出她的心意。 “没有动摇啦……”她回道,却是小声且虚弱的。 嘴巴很硬,可是脑子里盘旋的全是长孙境之的影像,有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他燃烧怒火的黑瞳、有他对她的侵略式接吻、有他狂妄的暧昧抚触……各式各样的回忆拂乱她的心湖,连他诱惑的低语都麻酥了她的心弦。 楚望幽幽一叹,心里有数。不过感情之事外人最难出主意,他也只能尽量以她的利益为优先。“这样吧,当你确定长孙境之与龚、常两位总裁签下合约后,还是找理由离开他吧。虽然你喜欢他,但长孙境之毕竟养尊处优惯了,他容忍了你一次,并不保证会容忍你第二次,为了安全,分开来,彼此冷静一下,下一步怎么走才有个方向。” 她看着他,却没回话,只是不断地问着自己,她在担忧什么? 不是怕计划被揭穿,也不是怕自己的安全,而是害怕长孙境之又一次被她打败时,他会不会开始厌恶她…… 细雨纷纷,抬首望向天际,没有月光,只有灰黑色泽。幸好雨丝很细,软软地落在身上,反倒有一种异样的舒适感。 十点多,商业区段依然热闹,晃荡在街头的路人也很多。 棠贝蕾婉拒楚望大哥开车送她返家的美意,坚持自己走。她想散散心,而繁华的东区是不夜城,这也让楚望不再坚持,毕竟社会治安还没差劲到不能出门的地步。 她就在人群中移动着。 雨丝停了。 心情也跟着回到浮沉状态,而脑子里又塞满被长孙境之讨厌的感觉。 她竟然十分讨厌这种感觉。 “我是真的喜欢上长孙境之了,而且早就喜欢了……”棠贝蕾默默喃着,也哀号着。 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不可能爱上他的态度,但每回自省,想的、念的,却都是长孙境之。 “啊,撞到我了啦!” “不好意思!”棠贝蕾连忙低头道歉,跟路人撞了一下,又是失神惹的祸。 唉,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为他失神呢? “棠贝蕾!” 一声低唤穿耳,她一震,抬首,吓了一跳!“长、长孙……”心儿怦怦乱跳,好可怕,他就像魔神似的,如影随形地跟着她,让她没有喘息空间。“你……你也来逛街?” “不是,我来接你。”他口气森冷。 闻言,她脸色一沉,道:“你掌握我的行踪?抱歉,我不喜欢这样。”撂下话,转身,走。 他有力的手掌抓住她,回道:“不必跟踪,我知道你遇事的第一个习惯便是见楚望,寻找慰藉。我找不到你,就去楚望的住处前等,果然等到了你。”他脸色铁青。 她回身看着他,深吸口气,再道:“楚望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会因为你而与他断绝往来。” 闻言,长孙境之已被妒意蒙蔽的心更焦躁了。“你不愿意回应我的追求,还不断用敷衍的态度对付我,但面对楚望,你倒是很坦白。贝蕾,你真令我生气,看来毁去楚望的‘望远集团’是我的第一要务,否则我的秘书老是去勾搭别人家的总裁,我面子要往哪儿摆?”他森冷道。 “你敢?” “当然敢!” 他的醋意让她惊诧,也让她不敢怀疑他的决心。“我只是……找楚望大哥聊聊近况而已,你的反应也太大了。” “你是在为他求情?” “我不是求情,而是你把气发在他身上根本没道理。你要我回应你,但爱或不爱,只用嘴巴嚷嚷有意义吗?我若答我会爱你,你敢相信我是出自真心诚意的吗?” 路人们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街角处的俊男美女吵架。 “用嘴巴讲,当然是没有用。花言巧语、山盟海誓之后却不得善终,我看多也听多了。”他凝睇着她。 她看着他,再道:“我们有共识了。” 四目对峙,火花四射。 她闭了闭眼,再道:“所以,你现在逼我讲答案,我的答案你会相信吗?尤其你一直认为我心机深沉。” “会。”他回道。“你的答案我会相信,因为你要骗我,早就可以骗了,但你没有,你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你迟迟没对我演戏,你一直保留着答案,正因为如此,我笃定你也是喜欢我的,你爱上我了。” 棠贝蕾脸色大变,道:“你不要乱讲!” “喂喂!他们在大庭广众面前吵起来了耶!好猛的情侣哟!”看到两人对峙的路人们显得惊诧且错愕,明显感受到这对情侣已经气到毫无顾忌了。 棠贝蕾再道:“你别追着我要答案,你也要问问你自己,也许过一阵子,你就会移情别恋,不喜欢我了。我们太对立了,相处方式也太侵略,这样的你我真能互相喜欢吗?或者……只是一时兴起,又或者……只是一场骗局……” “你也认为我们的相处模式与众不同?很好,换个角度想,就因为太特别,所以才会惊心动魄;就因为极端,所以才会牵系得这么深;就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在彼此间烙了印,不愿意放开对方!” 她傻住。“你……唔!”瞠目。 长孙境之竟然趁她不备,劫掠她的红唇,然后彻底地印下他的痕迹,要她心里只准想他、念他、在意他。 棠贝蕾回神后,双手抵住他胸前,要推开他。 但一闻到他的气息,心弦又被强烈地拨弄了。 总是如此,每次被他吻住,她就心思晃荡,然后放弃抵抗。长孙境之总能轻易地触动她的灵魂,哪怕她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都没用,一点用处都没有啊! 长孙境之彻底地吸吮、吻啄她的嘴唇,释出甜蜜却又栗悍的姿态,也让一堆路人傻在原地。 “呃……这……是在拍偶像剧吗?俊男美女当街拥吻耶!” “没有摄影机啊!而且……这两人感觉好面熟喔……” “啊!是长孙境之跟棠贝蕾!这两个人是长孙境之跟棠贝蕾!总裁跟秘书在街上狂吻,大谈恋爱耶!” “原来总裁跟秘书还真是纠缠不清的。” “快叫记者来!” “快快快,拍照存证!快拍、快怕……” 现场吵吵闹闹,但长孙境之就是不放过她,嘴唇从她的朱唇游移到耳畔边,边细啄、边说道:“我才是正主儿,我才是你的爱人,全世界的人都必须认定你是我的人,你只属于我!” “你疯了……”棠贝蕾无力地回呛,她被他吻到血脉贲张、迷迷茫茫。 从初相识时,那记吻,就让她心慌意乱,没把他当色狼,一脚踢到天边去。而后,她也没有远离他,反倒半主动地陪在他身边,即便有一大堆报复的名义当借口,但……真相是否如此? 不是啊,当然不是。她不厌恶他、她不逃离他,她甚至还担心诡计一旦被揭穿,他会不喜欢她。这一切的一切在在证明着一个事实,证明一个她不想承认的事实——她对长孙境之早就产生浓烈的爱情了! 长孙境之知道现场有围观人潮,他更是决定善加利用,绝不容许棠贝蕾再与别的男人牵扯! 唇瓣结结实实地又覆住她的朱唇,边吻边道:“你说我疯了也好,我疯狂的目的就是要你爱上我,你是逃不掉的!”他再度撂下侵略的宣言。棠贝蕾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爱情是疯狂而且没有道理的,此时此刻,她深刻体验了这句话的真谛! 第18章 最末章 热闹东区爱情大告白,再度引燃媒体大战,在数十家媒体疯狂报导后,最终导出一个结论! 棠贝蕾是属于长孙境之的! 棠贝蕾跟长孙境之是情侣,这两人处于热恋之中。至于楚望,没人敢提及,因为长孙境之已经通报各家媒体,倘若再乱点鸳鸯谱,他将出手让乱报的媒体破产! 挟带庞大资源的国王号令一出,媒体更加小心,更不敢违逆其心意。 “你身上榨出来的醋汁应该可以存上一万桶了,好浓好浓哟!”向旭迪忍不住跑到“长孙集团”跟长孙境之串门子,这次的事件太过匪夷所思了,他对他的执着感到意外啊! 长孙境之看着好友,道:“你觉得很好笑?” 向旭迪坐直,然后冒着生命危险,点头,道:“很好笑,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子,像是乱了套,却又认真得要命,尤其不许媒体把棠贝蕾跟楚望扯在一起更是令我大开眼界。” “我是很认真没错。”长孙境之大方承认。 “为什么是她?”这是向旭迪好奇的地方。 “我喜欢和我旗鼓相当的女人。”他说了选择棠贝蕾的最大理由。 他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开发案一事,你是输给她的?”本来还觉得棠贝蕾没那么厉害呢! “是啊,她是成功地戏弄了我,也让我决定要报复,岂知过招到现在,最后结果又是被她给诱惑了去。”一开始,他是要毁她名誉,要她成为人们口中水性扬花的女人,要彻底践踏她的尊严,哪里知道最后却变了调,他反而处处在维护她。 “你欣赏她是没问题啦,只不过有一点,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你?”向旭迪还是有疑惑。 “什么?” “热恋的人,思考总会不周密,眼睛也容易被蒙蔽,我很担心你会不会又被她给设计了?你并不否认棠贝蕾的性格不像她外表般的甜美柔弱,相反地,她足智多谋,所以她会不会又设下了什么圈套在等你上钩呢?” 长孙境之忽然沉默。 向旭迪耸耸肩,再道:“我知道你不是个贪恋女色的男人,所以棠贝蕾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吸引了你的青睐,只是有资格与你抗衡的女孩,你确定她也会爱你吗?” 长孙境之闭了闭眼,片刻后,胸有成竹地回道:“她会爱上我的。” “这么有自信?” “有,所以就算她在设计圈套了,我也不担心。” “啥?”向旭迪吓一跳。 “就你听到的样子。” “你知道她在对你设圈套,那你还……还想跟她在一起?” “为什么不要?这种相处方式才能激荡出火花,把我跟她牵系得更深。”他笑道。 向旭迪吞了吞口水,道:“聪明人的作法果然让人猜不透。” “我介绍你们正式认识。”长孙境之按下内线,请隔壁办公室的棠贝蕾过来。 接到电话,棠贝蕾来到总裁办公室前,却站着,整理思绪。 在经过那场疯狂的“告白演出”后,她俨然被逼到绝路了。长孙境之侵略的夺爱手法强烈地震撼住她,让她的心也偏向长孙境之,掉进他求爱的漩涡里。 此刻的她担心害怕的已非他的告白是真还是假。 她现在害怕的是,长孙境之一旦知道她布了个局,又在陷害他时,他会不会翻脸? 仗已经打到最后了,如果忽然间停止,依长孙境之的能耐,他会不会起疑,然后发现整个过程? 她叹出一口气。 叩叩! “请进。” “总裁找我有事?”棠贝蕾维持(奇*书*网^.^整*理*提*供)专业的形象,问道。 “我是要正式向你介绍我的好朋友,向旭迪。” “你好。” “就是他请我去台北车站接人,却阴错阳差地载错你,是他让我们开启了故事。” 她看着向旭迪,不知该喜该悲。“我要感谢你吗?” “等你们正式举办婚礼时,你再决定是要感激我,还是要痛恨我。”向旭迪回道。 她笑笑,心里五味杂陈。 “除了介绍你们认识外,还有件事要先处理。”长孙境之说道。 她屏气,道:“是合约的事情吧?我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明天跟‘长青集团’以及‘苍风集团’正式签约后,‘梦境金融集团’将正式开始运作。” “我是要请你打电话跟两位总裁通报一声,我决定暂缓签约。” “暂缓?为什么?”她心一紧,怎么回事? “对啊,为什么?”向旭迪也问。先前听闻长孙境之讲述的内容,他对投资印度有着极大的兴趣,而且整个投资计划经过评估后,是可以带出庞大的利益。 长孙境之道:“我想暂停,是因为感觉到有第四股势力伸手进来,为了不让‘梦境金融集团’一个下小心变成了梦境一场,所以决定暂缓签约。” 她心脏跳得好快好快,有一种底细被摸清楚的不安,小心翼翼地问:“什么第四股势力介入合作案里?这跟我们与‘长青集团’以及‘苍风集团’签约有什么关系?我怎么没感觉?” 长孙境之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我派人去印度调查以及评估过合作案的全部细节,在这中间,不小心得到‘望远集团’与‘托尔金融集团’也在谈判合作的秘密,还真巧合。” 她一惊,立刻道:“有这回事?那我去问问楚望大哥!” “不准!”长孙境之斥道。 “为什么不问?”她心惊胆颤。 “不准你去见他!‘望远集团’与‘托尔金融集团’之间有什么牵扯,我自己查就好。“他坚持不让这两人再见面。 “呃……我先告退,你们两位自个儿谈,我走了。”向旭迪见状,一溜烟地跑走。气氛不对劲,他又闻到浓浓的醋味了,长孙境之的醋坛子库存量绝对又可以增加一千桶,为了避免被醋淹死,他还是先逃为妙! 棠贝蕾与长孙境之没空理他,四目交错,对峙着。 “事关重大,我得去问问楚望大哥,你指控他与‘托尔金融集团’挂钩是怎么一回事?”她得利用这机会跟楚大哥商量退场方式啊,她不想再玩下去了!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跟他有牵扯。”不安心让他坚持着己见。 “办不到!就算我真的成为你的女朋友,我也不会跟楚望断绝往来的。”她把话挑明了。 “你——” “楚望对我有恩情,这份大恩连我用性命相抵都不够偿还,我怎么可能跟他断绝往来?我能念完书、我能投身商界、我能过好日子,全是拜他所赐,我怎么可能不去跟他牵扯?” “所以你以身相许了?外界传闻他为了你抛弃未婚妻,都是真的?” “不是真的,虽然我也不清楚佟小姐离开楚大哥的原因。楚大哥视此事为禁忌,从不谈及,而他不说,我也不问,不过我甘愿承受被误解的苦。” “好,就算未婚妻一事与你无关,那为什么他硬要把你留在‘望远集团’?他若不是对你有情,岂会花费这么多心思照顾你?” “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在我家破产的那一刻,他就伸出援手帮助我,毕业后还延揽我进‘望远集团’,让我学习成长。对我而言,他是我的大恩人,也是我敬爱的兄长,我跟他有着比手足亲情还要浓厚的牵系,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无权也无法逼我割舍他。” 他听完后,尖锐的刺芒收敛起,棠贝蕾对楚望似乎只是恩情、亲情,并没有掺杂爱情的成分在里头。“你对他只有手足之情?” “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不会割舍与他之间的亲情恩义,不管你我之间的未来怎么发展,楚望都是我最重要的大哥,我绝不做忘恩负义之事。” 看来,他真的吃错醋了。也罢,只要能扫除他的不安,认错也无妨。“忘恩负义也是我的地雷,我同样不欣赏没良心的冷血之徒,所以我不会再阻止你们往来。”长孙境之释怀了,尤其棠贝蕾愿意让他了解楚望与她之间的关系,安了他的心,这个动作也证明贝蕾是在乎他的,她的心已向他靠拢。 “我可不会感谢你的谅解!”她呛道,但骨髓里又透出深深的温暖来。她也不想被误会。 “我承认我是在吃醋。”他有些赧然地回道。 “那你还要找‘望远集团’的麻烦吗?”她试探一问,对于设计他一事,她有预感真相快被他挖掘出来了!天啊,给她点时间吧,让她想想怎么收拾这件事啊! “如果‘望远集团’没找我麻烦,我当然不会去动它。”他回道,却移开了视线。“你还是先去通知龚、常两位总裁,告诉他们我有点细节没想清楚,还需要一点时间。” “知道了。”她转身去打电话。 “还有……” “还有什么?”她紧张得背脊都僵直了。 “你到底还有没有话要对我说?”他试探一问。 “话?什么话?”她笑,装傻,没勇气说出陷害他之事,只想快点去处理这棘手的问题。 他沉默了会儿,再道:“没事了。” “那我出去了。”她逃难般地快速走出办公室,关上门板后,却差点瘫坐在地上。 不要被他发现她在设计他啊!让她有时间和空间处理这件事吧!长孙境之已经展现出他的善意,但她陷害他的事一旦被发现,他一定会厌恶她的。 棠贝蕾强打起精神,疾快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忐忑不安地先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楚望,跟他商量“托尔金融集团”的处理方式。 第19章 “取消了。”楚望回道。 “啥?取消了?”她吓一跳,太突然了。 “我已经主动取消跟‘托尔金融集团’的合作案。”楚望再道。 “怎么会……我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没跟我说?” “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保护你。虽然你嘴硬地说不想收手,但为了预防万一,我还是取消了这次的圈套,这样一来长孙境之就不会知道我们曾经要陷害他一事,也不会因此而影响了你跟他的关系。”他要她快乐地进行自己的恋曲。 “大哥真的认定我跟他在谈恋爱?”她细声地问。 “你们是啊!”他心知肚明的。 “大哥为了我,利益也不要了?” “当然,你比钱重要多了。” 她备感温馨,再道:“其实长孙境之刚刚也暂缓了跟‘长青集团’和‘苍风集团’的签约计划,我想他发现到异状了。现在大哥决定不做,那么长孙境之也就不会发现我曾经要陷害他的事,可以船过水无痕了……” “是啊,我期待不会再有风波产生。”楚望就是要她平安、快乐。 “谢谢你,大哥。”她挂上电话,双手护着胸口,吐出一大口气。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她确定自己是那么的在乎长孙境之的喜怒哀乐,而且不愿意让他讨厌她。 商界研讨会在下午五时结束,忽然提早了一个小时,大家虽然意外,但也没多问。 这次参与研讨会者都是在经济圈里占有一席之地的重要人士,会议一结束,各个大老板立刻电召自己的座车驾驶,要利用多出来的时间赶赴下一个行程。 棠贝蕾是代表长孙境之前来与会的。 她一现身,立刻引起侧目,不过敢当面碎嘴者并不多,毕竟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大人物,即便好奇也不敢当众聊八卦。 只是,她仍然接收到许多瞧不起的眼神,那一道又一道的目光都在质问她可有“智商”代表参与? 结果,在会议结束后,不屑的眼神转为惊艳,因为她所贡献的经验以及交流手法令人讶异,也改变了众人的印象。 棠贝蕾已经决定要改变以往的“形象”,以前的她总是装傻、装呆。 她腻了,决定换个吓坏人的聪明伶俐样来玩,并且趁着“转型”期间,再替“长孙集团”弄点赚钱的点子。 “会议忽然提前结束,要不要我送你回公司?”一位男士走到她座位旁,绅士地问着。 “不用,我有车等我。”棠贝蕾谢绝。 “是长孙总裁?” “对。”她赶苍蝇。 “那我就……不打扰了。”他没机会了,棠贝蕾连“再见”两字都吝啬给他。 棠贝蕾松了口气,等人群都散光了,才独自下楼。 她与长孙境之约六点,现在还有点空闲时间,她先绕到其它地方走走逛逛好了,免得被缠上。 会议中心附近因为接近下班时刻,车流量渐渐变多,逛了一会儿后,她朝着约定地点慢慢走去,她跟长孙境之约在前头的停车场。 “棠贝蕾小姐。”一声轻唤发出。 她回身,看着一个陌生男子,黑色西装服贴在他修长的身躯上,非常俊挺,一看就知道是个极有身价的男人。 “我是棠贝蕾。请问你是?我没有见过你吧?”她问道。 “你是没见过我,我是‘托尔金融集团’的代表,刚到台湾。” “你是‘托尔金融集团’的代表?”棠贝蕾声音一僵,轰隆隆,天上竟也恰好打了个闷雷。 “你直接喊我强森就行,很开心遇到你。” 她抿了抿唇,问道:“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是啊,你果然聪明,料想到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为什么?”明明气候开始变得阴凉,入夜的天色又暗又沈,雨滴也开始落下,但却有一颗一颗的冷汗从她额上冒出来,还一颗一颗地滑落。 “楚望说要取消合作计划你知道吧?” 她知道,楚望有说。“‘托尔金融集团’不是也答应取消吗?” “就是答应了后,我家执行长觉得很可惜,因为这样一来岂不是见不着你?所以他特地命令我前来台湾,要邀请你前往印度一趟。呵,我家执行长看完你所筹划的‘梦境金融集团’设立与发展的计划书后,非常佩服你的才华智慧,想见见拥有优异商业天分的你。” “是吗?我很荣幸,只是……我没有你们以为的厉害,执行长太看得起我了。”她一震,不安的感觉在成形,她全身戒备着。 “别客气,你的手段的确很高招。” “不,你们太抬举我了。”她愈听愈觉得不对劲,开始往跟长孙境之约定好的停车场方向定去。 “没有抬举你,你合纵连横的手法令人叹为观止,这么成功的诱引诈术堪称超完美计划。如果你能到‘托尔金融集团’为我家执行长工作,那真是一件极美好的事。”他紧紧跟随她的脚步。 “我不可能去印度的,而且两方既然决定取消合作,应该就再无瓜葛了。” “我家执行长却舍不得取消与你合作的机会。” “我很抱歉,应该不会再合作了。” 轰隆隆~~哗啦啦,大雨落下来。 他声音忽然变冷,道:“‘托尔金融集团’是什么公司?岂能容你们一会儿合作、一会儿断绝往来!” 她暗呼惨了,对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 他再道:“我是不知道楚望为什么突然放弃引诱‘长孙集团’,不是已经布好天罗地网,也准备把长孙境之钓进网中受死吗?现在,你们突然决定放弃,为什么?况且你现在放过他,不怕长孙境之反咬你们一口吗?” “这事我们会自己处理。” “不,你跟我走,我们一起处理好了。” 轰隆!雷响,乌云密布,大雨狂下。唰!一道闪电再划过。 她震住,雷雨声勾起她恐怖的回忆,她心情又开始大乱了。 不会吧……要发作了吗?自从跟长孙境之邂逅的那一次之后,已经很久没再发作了,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吗? “下雨了,我要回去,你也走吧。” “不行。” 她用小跑步的方式往前冲,那个强森却愈靠愈近。 还差十分钟,长孙境之应该快到了……她怎么也没料到,“托尔金融集团”会派人来抓她。 棠贝蕾跑得满头大汗,低着头,呼息浅促,幽闭恐惧慢慢出现。 “不行!”她拼命叫自己保持镇定。 “你别跑!” “不——啊!” 强森忽然硬是拉住她,将她拉到一旁的名贵轿车边。 喀!咔!厉害的开锁技术,不费吹灰之力,强森竟把车门打开了。 她大惊。“你是贼吗?” 他笑。“我比贼更厉害。” 她脸色倏地刷白!他没有吹捧自己,他一定是被训练出来的,想象不到“托尔金融集团”并非一般的单纯公司,它竞有着可怕的阴暗面! “上车!”他硬把她推进后座去。 轰隆!雷声、雨声齐响。混乱中,她被推向后座,车门锁上。 身子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她压抑不了成形的恐惧,而且车子的密闭空间又让她开始出现窒息感了。 “何必这么害怕?我只是带你到印度一游。”强森发现到她的不安,故作轻松地说。 她头好痛,心跳愈来愈快,呼吸声也愈来愈重。 叭!喇叭声把棠贝蕾吓到弹起来! “我要下车!”她开始猛敲玻璃窗,大吼大叫。 “不可能。”他回道,万能钥匙,把车开向马路,但大雨滂沱,行车速度缓慢而且壅塞。 她喘着气,努力镇定心神,叫道:“你这是绑架!” “喔。” “我要下车!放我下去!停下来,快点!”她又失控地大吼,硬要扳开车门,但车锁被控制住了,她无法下车。 被幽闭恐惧钳制住心神的她不断地大吼大叫。“开门!我要下去,开门——” “你只懂得尖叫吗?” “啊!”棠贝蕾用尖叫回他。 “你疯了!”唧——煞车,遇上红灯了。 疯狂大雨与疯狂雷电让她快发疯了,再加上她这回真的被绑架,更是触动她小时候的恐怖记忆。 她眼前所见,是黑、是暗,她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无法想,意识混沌,只是不断地大吼大叫。 “住口!”尖叫声与拍打声让强森心浮气躁。 叭!车后又有喇叭催促。 “住口——呃!”强森忽然闭嘴,因为有个男人出现在车窗前,挡住了去路。仔细一看,竟然是长孙境之! “他怎么会出现?”强森自问,但疑惑一下子就消失了。“原来他是要来接你的?不过他大概没料到会议会提早结束吧?嘿,这可是我苦心安排的,好让我方便行事。”他可是要从台湾带走一个人,而且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当然要买通一些人配合,而研讨会主席就是他收买的对象。 “哼,撞死你算了!”他准备踩下油门,现在的情况已让他无法顾虑,得赶紧搭上预备好的船只偷渡出去才行。 “不要!”棠贝蕾突然听到他嗜血的放话,抬首看见挡路的是长孙境之,心魂俱裂,想都不想地就要扑到前座阻止强森踩下油门。 然而,强森却没动,只是僵坐着,因为他瞧见有一支钢笔造型的枪,隐在衣袖里,枪口已对准他的脑袋,随时可以击发! 他很熟悉这种可以致人于死的小东西,也知道他一动,对方就会开枪。 第20章 长孙境之挥了挥手,示意他打开车门,否则就要开枪。 强森踌躇了一下。 长孙境之的手一动。 强森立刻举起双手,投降了。 车窗外的长孙境之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及时赶到,否则就被他带走贝蕾了。 早在他知道会跟“托尔金融集团”交手时,他就做了万全准备。他清楚这个集团的行事作风诡异又毒辣,尤其当他查出楚望以及贝蕾合谋的“好事”后,他更是做足了准备,以防万一,甚至还带着“护身用品”,没想到这会儿真派上用场了。 车门打开。 “滚!”长孙境之喝令。 强森立刻冲出车外,狂奔快跑,消失在疯狂大雨中。 “贝蕾,你没事吧?”长孙境之一进到后座,立刻抱住她。 轰!哗!雷声、雨声、风声,全部夹杂在一起,诱引她发病的恶劣气候依然存在,可是棠贝蕾的恐惧却神奇地慢慢淡去了。 就在她被抱住的一瞬间,当她确定抱住她的人是长孙境之时,害怕的纠结情绪倏地散了开来。 心窝暖烘烘干。 她也想起,同样的大雨之夜,同样是犯了幽闭恐惧的她,同样是让她的人生起了重要转折的车子,同样也又一次地改变了她的人生。 叭叭叭叭! 后方的喇叭声疯狂响着,大雨阻碍了视线,没人知道前车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一个湿漉漉的男子冲向车子,而后,车子里头的驾驶冲了出来,一进,一出,不晓得在搞什么飞机,但却挡住了马路。现在是下班时间耶! 棠贝蕾慢慢抬首,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觉得好安全,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腰干。 “我一身湿。”他柔声道。 “不,你好温暖,你真的好温暖!”她喜欢被他纳入羽翼下保护的感觉,太舒服了。 长孙境之充满疼爱地回抱她,又摸摸她冰冷苍白的脸颊,给予她安慰。 叭叭叭叭——喇叭声持续响着,还有车主探头大骂了。 长孙境之无奈,只好道:“我还是先把车开到路边,以免引发众怒。” “嗯。”先退出他怀抱,让他开车。 长孙境之换到驾驶座,开到前方的停车位,将车停妥后,又一次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她,检查她有否受到伤害。 “你没事吧?” “没事了,只是吓到魂儿都没有而已。”她已经平静下来。 长孙境之爱怜地看着她,道:“我从没看过你这么虚弱的模样,还会主动抱我……啊,不对,等一等,有,我有见过,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也曾经这般的歇斯底里过。”他不解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遇事无措的人,怎会突然变了个样子?” 她吸吸鼻子后,回道:“其实我有幽闭恐惧症,我小时候曾经被坏人绑架过,而且就是发生在这种恶劣气候之下,也是被锁在车子里,所以导致我每次遇到类似的景况就会害怕,虽然我已经靠着毅力在努力克服了,但,有时候还是会发作。”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有这种受到刺激才会出现歇斯底里现象的病症。那么第一次在他面前发作时,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是第一个知道这秘密的人,连楚望大哥也不晓得我有这种病。”她幽幽再道。 闻言,长孙境之心喜不已,被她放在首位的感觉太美妙了。“我会替你消除恐惧的,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让你发病。” “你似乎已经做到了,我上一次发作时,你也曾经‘逼退’过我的恐惧,很神奇,你竟然能安抚我,你的存在让我克服了这恐怖的病。” “这印证你我必须在一起。”他打蛇随棍上。 她窘颜,忙道;“对了,车内有暖气,打开它吧,你全身湿淋淋的,我不想你感冒。” “放心,我强壮得很,不会生病的,而且我还要精神好到让‘托尔金融集团’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你怎么知道刚刚要抓我的男人是‘托尔金融集团’的人?你……你……”她变小声了,轻轻问道:“你都查出真相来了?”他先前是有跟她提过已经查到“望远集团”与“托尔金融集团”合作的事,只是后来他也没多说,她本以为楚大哥的取消计划可以掩盖一切,让长孙境之不知道内幕,但看来是她太乐观了。 他坏坏一笑,回道:“‘梦境金融集团’果然会让人发梦,我若签下合约,想必会损失惨重吧?你好狠,竟然勾结楚望,再度设下圈套设计我。” 她脸一白,一股冷意从脚底窜上。她犯着他的大忌了。 “我的好哥儿们向旭迪曾经出言警告我,说我会被你骗去。”长孙境之邪魅地道。 “啊?”他们的恋情,要终止了吗?她无力了。“原来你的朋友也发现到我会害你……” “你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女孩,我可是摸透了你的性格。”就因为了解棠贝蕾不可能乖乖地臣服,也知道棠贝蕾并不好掌握,因此在龚、常两人提出合作案,而她却阻止的当晚,他就暗中派人远赴印度开始搜集相关资料,以及监控所有的一切。 她沉默了许久后,才道:“其实我有收手,想要秘密收手,不让你知道。” “可惜的是,我查得一清二楚。”他凑近她耳畔,轻轻吹气,说道:“我曾经上过你的当,同样的错我岂会再犯第二次?” 她咽了咽口水后,却小小声地反呛道:“对了,我先前其实有提醒过你要小心的,也警告你要取消与龚、常两人合作,但你却不听,所以其实你若真的上当了,也不能怪我。”就这么吧,把心里话通通掏出来,不管能不能得到谅解,但至少交代清楚,剩余的痛,她就自尝吧! “换言之,我若上当,是自己活该?” “但尝到苦果的可是我。”这回她差点没命。 他凝睇她,吁了口气,怜爱地道:“但幸好我有去查访,才能避免你出事啊!我得到消息,楚望要求跟‘托尔金融集团’结束合作,虽然‘托尔金融集团’表面上答应了,但执行者其实是不甘心被耍弄,所以派人前来台湾,意图绑架你,要逼楚望继续执行计划。” “嗄?!”她更无言,结果竟变成她自找麻烦。 “所以,以后若是要再设计我,最好先通知我一声,我好做准备。”长孙境之似笑非笑地道。 她撇撇嘴,回道:“你以为我还有机会设计你吗?你还会喜欢一个老是对你设圈套的女孩吗?你应该要跟我翻脸了吧?” “我怎么可能跟你翻脸。” “什么?” “我像是要跟你翻脸的样子吗?”他没好气地道。 此话一出,她欣喜若狂。 “你不怪我?你不讨厌我?你不跟我分手?”她一直不敢讲这个秘密,就是怕惹他生厌,被他一脚踢开啊! “我怎么可能放开你?我说过,与众不同的相处方式,惊心动魄的恋爱过程,只会把我们牵系得更深。”方才的状况让他更明白,他无法失去她。 “可是……喜欢我不见得是好事耶!”她老实地提醒他。 “但我就是喜欢你,又能怎么办?如果你要玩弄我,我还是只能摸摸鼻子任由你玩弄,生气不来的。”他承认对她就是无可奈何。 “是吗?。”她心花开,心花朵朵开、一直开……她好高兴呀!“那以后我就可以对你恣意妄为了?”她俏皮地道。 “可以啊!”他看着她,慢慢扬起邪魅的笑意,回道:“不过,我也不会傻傻地任你整治,我还是会复仇的。” “复仇?怎么复仇?”她问。 “这样复仇。”他抱住她,将她圈进他的世界中,让她再也逃脱不了。 棠贝蕾满足地笑着。 好安全的港湾。偎在他的胸怀里,她不想离开,她是真正地臣服于他了。 两人相依相偎,而车外,风雨已停歇。 之后,长孙境之开车载棠贝蕾返回住处。 自此开始,即便两人又遇到惊心动魄的挑战,也会携手共度,因为,他们是深爱彼此且不容人破坏的爱侣…… 【全书完】 书后记事连清 每回开始写稿,第一章一直是我最重视的章节,这么多年下来,我总是很习惯让男女主角的相遇都发生在第一章里头,然后再开始发展他们的感情与故事,所以我总会小心翼翼地铺陈着第一章的内容,因为一个故事的成与败,就发生在邂逅之时。 而这回的《侵略》,我选择让男女主角在雨中相遇,在车子里相识,然后中间过程是啪啦啪啦啪啦的……(请容我只能简单讲述而已,不写详细,是要让先看后记的读者朋友不会失去新鲜感~~) 《侵略》里的男女主角相遇方式说怪也怪,但说真的,作者我本人也曾经差点做出跟女主角一样不小心的事,所以书中的意外,其实也不奇怪。 还有,我在铺陈这个内容时,总是忍不住会想,会不会也有读者朋友发生过类似的状况呢?嘿嘿,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跟我书写的内容一样,因此谱出美丽的邂逅?不过有一点还是要注意啦,安全也是很重要的。 《侵略》我写得有点慢,差点让我编辑忙坏了,真不好意思啊,我以后会尽量控制好时间的。其实我本身不喜欢赶稿的感觉,那种被时间追着跑的压力真的很难受的,再加上我是一个没有爆发力的写书人,时间没算好,什么都会乱,还真怕会开天窗哩! 幸好这次是顺利过关的。 不过《侵略》的后记我也无法多写了,把时间留给下一本,咱们下一本书再见! 第二十一章 、、、、、、、 颜振林直视她,又道:“凌小姐若觉委屈,不如询问少爷去。” “不,我不想见他。”她没有义务配合他的“疯狂。” “为何不去见?你好奇怪哟!凌绫,你该不会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吧?”不知何时容芸优雅的身形闯进“讨论”行列里,艳美的面孔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直瞧。 容芸,同是皇家舞蹈团的一员,和凌绫可谓是竞争对手,两人的舞艺旗鼓相当,不一样的区别只有身份;容芸出身豪门,自小就是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而她则是佣人一“枚”,身份高低悬殊。 “关你什么事?”凌绫不客气地警告她别插手。 “干吗这么凶,我是好心提醒你,既然有机会当上凤凰,就要好好地把握住,千万别浪费了。”容芸不知是出于讽刺,还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竟然教唆凌绫去纠缠袭冰。 然而凌绫最无法容忍的便是让人认为她的成功是来自旁人的协助。 “多谢你的鸡婆哦!”她冷笑一声,心中有一团烈焰在燃烧。她的人生要怎么走、要怎么做、旁人无权置喙。 容芸微侧着脸蛋,似挑衅却又欣赏地再补上一句:“说我鸡婆,那么我就鸡婆到底好了,奉劝你的追夫行动可要积极一点,千万别让自己还没进门,就成了下堂妻。” “容小姐,你实在是太好心了,那么我也不得不回敬你一句,小心我的成功之日,就是你被我干掉之时。”凌绫撂完话后,回首望着颜振林,“走吧,我去找少爷好好谈一谈。” “不是要回袭家去?”随着颜振林上车,不过司机开往的方向并非袭宅,而是朝市区而行。 “不回别墅。” “不回别墅?你要把我带去哪?”颜振林跟袭冰果然是一丘之貉,同一副德行,以说谎为本质,以玩弄他人为乐。 “我送你到公司,少爷在公司等你。” “公司。”她深深吸了口气后,道,“随便了,反正在哪儿见面都无所谓。”她靠向椅背,望着车窗外,袭冰的绝俊面容忽然跃上心间,她仓皇地闭上眼,甩掉不该上心的迷惘。 怎么能够容许他的吞噬呢?她是这么努力地想摆脱他。 末几后,座车驶进袭氏机构设在当地的总管理处,两人下车即刻登上直达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内,电梯很快的抵达顶楼,电梯门一开,气派万千的办公室映入眼中,凌绫在暗中咋舌之余又听见颜振林说道—— “少爷在办公室等你,请进。”他并没有跟进的打算。 “进去就进去。”吐出一口长气后,她挺了挺背脊,翩然转身,开门入内。 袭冰安适地坐在大皮椅上望着她步入,嘴角的淡笑似魔似魅,让人看得很碍眼。凌绫暗暗又深吸口气,全力应付他傲视群伦的领袖霸气。 第二十二章 、、、、、、、 “来了。”袭冰放下手中的钢笔,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潇洒来。 女人会倾心于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袭冰确实有魅力让女人沉沦、让女人想爱、让女人想…… 停!她干吗一直灭自己的威风,抬举这个富家男? “是,我来报到了。”她撩了下垂于耳鬓的长发,趋前,很卑微地说道,“少爷有令,凌绫岂敢不来,承蒙少爷您的爱戴,突然赐我‘未婚妻’这个名分,凌绫感激涕零,所以马上赶来答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袭冰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满意的表情却让她更加“感冒”,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想来凌绫这个贱名很快地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肯定又会热炒一回。” “恭喜你名扬天下。”他再度说出让她意外的话语来。 这回,她缄默了,静静看着他。 半晌后,才又开口。 “我不懂,你为何要把我拉进这出烂戏码中?对我,你该避而远之才是,而且你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是吗?”再度扬起的嗓音虽然柔媚,却绷得死紧。 “当我的未婚妻是出烂戏?”他的十指交错呈金字塔状,搁在檀木桌面上,动作之悠闲,更对照出她的气急败坏来,“这话让人听起来很伤心,我以为女人都期待被我挑选上、幻想着被我所拥抱、期待着能被我所宠幸,哪怕从此以后得由我来主宰人生,也都甘愿承受。”他说得够嚣张也够明白。 “问题是,你不该选择我。”袭冰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为何不该?”他反问她。 “上次的轮椅事件你忘记了?”她曾经很卑鄙地陷害他,虽然最后结果适得其反,然而她不相信他会因此喜欢上她。 他微微一笑,宽大为怀地说了。 “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他深深地凝视她,然而口吻却是毫无芥蒂,“从认识你以来,你的每一张表情、你的每一丝情绪、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印在我脑海中。” 心脏重跳一拍:“那么你应该更加讨厌我才对,怎么反而决定让我‘当’你的未婚妻?这似乎不合逻辑。” “你的表现让我对你更感兴趣。”看她努力的“表演”也是一种快乐。 她脸色一白。 “更何况咱们的父母不都在期待着我们可以共结连理。”他的笑意更深,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不放,似在欣赏些什么。 “可是我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你知道的,我爸妈去合过我跟你的八字,咱们的八字相克,是孽缘,要是不听无上大师的劝告,非要在一块,是会惹上灾祸。”吓他这招可行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他不为所动。 俏脸微微一沉:“你不怕?” “不。”他无所谓地道。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