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一生跟你走》 第1章 《只想一生跟你走》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午夜十二点…… 因捷运施工而满目疮痍的忠孝东路顶好商圈依旧热闹非凡,大肆采购的人潮来回穿梭着。 摆地摊的小贩们看准了这些人出手阔气的特性,无不较尽脑汁的在摊位中摆上号称是全世界最流行、最具特色的产品供人鉴赏,想借此吸引汹涌的人潮,发上一笔小财。 贝翎枫从容的往停车场方向走,他那高挑的身材、俊美的面容,让每个与他擦肩而过的女孩,皆情不自禁的多看一眼。对于这种情况,他早习以为常。 想起一年前刚东扬机构时,所引发出的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他不由得皱紧了眉,那件“风波”,差点让所有男同事视他为仇敌——因为他抢了所有男人的风采! 算了!他之所以台湾知名的东扬企业,本就不是为寻觅女朋友而来的,他是要来一展长才,并证明自己的能力。 公司年度业绩检讨的日子正渐渐逼近,平常在国内各地开发业务的六位业务主任无不卯足全力,以期争取年度最好的成绩,给上司留下个好印象,即连主任底下的业务人员也是个个拼劲十足,全为一个目标——要为自己及为全组赢得一次漂亮的掌声——所以,他今天跟十位业务全留在公司里头计昼、讨论提升业绩的方法,没想到一晃眼间就到了午夜…… “贝主任!别走那么快嘛!等我一下。”周玉兰身着窄裙,脚踩三寸高跟鞋,在背后气喘吁吁的叫着。 贝翎枫满脑子里装的都是明天的业务报告,脚步不自觉的越走越急,可把她给忘记了。 周玉兰是他手底下唯一的女性组员,因留下来开会而耽耽到现在,贝翎枫也不放心让她一个女孩子叫计程车回去,既然她家和自己住的公寓同一个方向,就顺道载她一程。 周玉兰暗地里兴奋极了,这可是难得的天赐机缘!能与全公司上下所有女人倾心爱慕的青年才俊同车,这是多有面子的事情!让她恨不得能天天加班加到三更半夜!这样一来,搞不好贝翎枫会对她日久生情,然后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周玉兰幻想着,清秀的脸上浮出痴痴的笑意。 “瞧你挺开心的,什么事这么好笑?说来听听。”贝翎枫见她努力迈着小碎步跑到眼前,那一脸自我陶醉的笑容让人感觉好生怪异,不禁好奇地问。 “没……没事……”周玉兰心虚的胀红脸,急忙驻足在一个摆满女用饰品的摊位前假意欣赏。“你等等我,我买个东西马上就好。” 贝翎枫摇头。女人就是这副德性,永远无法摆脱金钱与物质的诱惑。 “秀,你慢慢挑,喜欢的话可以试戴看看。”清清亮亮的嗓音相当悦耳,连站在一旁的贝翎枫也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白哲的肌肤,高挑的身材,长长的头发瀑布似的披在肩上。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孔,流露出纯真、毫不造作的笑容她像一块会吸引入的磁铁,让贝翎枫打从心底想接近她。 “警察来了!快收!” 整条街上的小贩听到警告,全迅速的收起东西,四处选窜躲避。 沈芷妘也连忙盖起箱子,为了方便,她把所有饰品全装在手提箱内,就算真要跑给警察追,在行动上也比较敏捷。 “哎呀!哪位好心人快帮我收啊!拜托!拜托!”隔壁摊位摆着服饰的老妇人心慌意乱的弓着身躯,费力的收拾满地的衣服。这种向来是年轻小伙子打拼奋斗的地方,根本不适合年纪大的人,沈芷妘在这里待了将近一个月,也是直到昨晚才看见她。 老妇人紧张得手足无措,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全部家当都在里头,要是被警方没收可就全完蛋了! 四周人群冷眼旁观的看着,谁也不愿意蹲下身来帮助她。 警察的哨笛声渐渐逼近——沈芷妘将心一横,把整个箱子塞到离她近的贝翎枫手里,转身帮忙老妇人收拾衣物绑紧,拉着她选离现场。 “秀!那你的东西怎么办?”贝翎枫扯着嗓门大叫。 “拜托你等我五分,等一下我会回来的。万一我没回来拿,这箱子里的东西就送给你!”话才说完,人已一溜烟不见。 贝翎枫活像生吞了一个大鸡蛋般,眼睛瞪得老大,久久无法回神!望着满箱子女人的饰品低吼:“有没有搞错啊!全送我?” “先生!这地方是不能设摊的,你难道不知道吗?”警察走到跟前,盯着他手里提着的箱子猛瞧。 “我没有设摊啊!麻烦你看清楚些。”贝翎枫松扯领带,深吸口气。“这箱子里的东西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了,我绝对不会随便违规的。”我是专门推销女人饰品的业务,你们放心好警察狐疑的打量他,似信非信的,但若不是现行犯,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转身离去。 宝翎枫就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等着那位秀回来…… “贝主任,半个钟头都过去了,你还要等她吗?”周玉兰倚着梁柱,不耐烦地道。 贝翎枫看看腕上的手表,真的是很晚了,明天还得上班呢!看来明天晚上再送过来还给她吧!这样的话,就可以再见到那位气质清新的女孩了。 深芷妘疲惫的回到家中,客厅里依旧灯火明亮,沈暮容神情专注的在作昼,连沈芷妘回来了他都不知道。 “爸!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睡?”沈芷妘走到父亲身旁,关心的问。 “回来啦!来!过来看看爸这幅画,昼得怎样!”沈暮容正期待女儿能给他最隹的评语。 沈芷妘没有回答他,只是从他手中拿下昼笔。“该睡了,明天再昼好不好?” 从她有记忆以来,父亲一直活在自己的艺术领域里,着魔似的沉醉其中而无法自拔。但到目前为止,懂得欣赏并愿意购买他的作品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一家人的生计全由母亲李湘然来张罗,但是自从十二岁那年父母离异后,生活重担就全落在沈芷妘一个人身上。 沈暮容看着女儿,幽幽地叹口气。“小妘,爸实在太对不起你了!没能让你过一天好日子。” 沈芷妘亲匿地搂住他。“爸2这些做什么!虽然我们物质条件比不上别人,但日子一直过得很快乐,不是吗?您别想太多了,继续做您认为开心的事,我相信总有一天您一定能成为闻名国际的大画家。” 沈暮容两眼发亮,紧紧抓住女儿的手,她这一席话增添他不少信心!他是多么需要别人的鼓励、多么希望这个梦想能成真啊! “爸爸会努力的,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成功,会让你以有我这个父亲为荣!” “爸,我相信您会做到的。”父女俩期待着这一天到来。 沈芷妘接着问:“岩扉还没回来吗?怎么楼上还是乌漆抹黑的!” “他刚打过电话,说会晚一点回来。他们公司最近承接了一个大案子,连他也忙得昏天暗地,奸不容易才有空可以跟朋友聚聚,缓和一下心情。他说再要这样忙下去的话,我们以后恐怕得去精神病院探望他喽!” 沈芷妘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岩扉说话一向夸张、逗趣。 孤儿出身的岩扉很懂得上进。考进大公司做事,工作压力自然相当重。小时候芷妘家就住在孤儿院旁,从小和他玩到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莫岩扉还让沈暮容为干爹呢!等到芷妘父女搬到市区来,而他也正巧考上台北的大学,三十坪的房子父女俩住也稍嫌大了b,于是就决定在顶楼加盖一层,要他搬过来一起住。莫岩扉象微性的付了点房租,住在一起大家也能彼此有个照应,况且人多总是热闹点。 沈芷妘眼皮直住下垂,呵欠连连地说:“那不管岩扉了,我要去睡觉了,真的很晚了!”今晚实在够刺激,带了个老妇人跑给警察追,虽然侥幸逃过一劫,却也损失了一大笔财产。算丁!紊昧平生的.总不能要求一个陌生人等自己半个钟头吧!就当破财消灾好了。 “小妘……”沈暮容突然唤住她,嗫嚅地道:“这里有十万块钱——是——是——是你妈送来给你的。” 沈芷妘原本轻快的脚步霎时僵住,她背对着父亲,冷冷地道:“明天我会拿去还给她,我不需要她的施舍。” 重重的关上房门,她不愿再与父亲多谈有关母亲的事情。当她决定改嫁时就该清楚的明白她会失去什么! 沈暮容黯然的坐在椅子上。对于她们母女间的隔阂与对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排不解。 “三魂七魄飞到哪儿去啦!”黎项文重重槌了他一记肩膀,痛得莫岩扉呲牙咧嘴的。 莫岩扉回瞪他一眼。杀气腾腾地。“你活得不耐烦啦!打得这么用力!要是肩膀出了什么差错。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莫岩扉扬起双眉似真似假的恐吓他。 黎项文手一摊,无辜地道,“拜托哦!好下容易把你从龙潭虎穴中拯救出来,到这里散散心放松心情,谁叫你还满脑子全是公事,一杯啤酒都快喝到鼻子里头去了!要不是我将你的魂魄招回,你大概会是全世界第一个被啤酒呛死的人!而且旭日广告设计公司将会平白损失一员大将!瞧我为你们公司设想得多周到,他们真该颁个匾额给我,而且还要在上头提“救国救民”四个大字!” “我真该把你的嘴用针线缝起来!”莫岩扉瞅着他,无奈的摇摇头。 第2章 大学毕业退伍后,凭着实力,过五关斩六将的通过层层考验,才能全国首屈一指的旭日广告设计公司,但这对孤儿出身的莫岩扉来讲还不够,他还要更努力的住上爬……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天我还得赶一份设计图呢。”莫岩扉看看腕上的表。 “等一下……”黎项文拉住他。“我有个朋友待会要出来表演,我们看完再走。” “表演?”莫岩扉球视这家装潢新颖的pub,里头除了有相当讲究的布置及设备外,中央还有个大舞池,舞池里正有几对情侣随着轻柔的音乐翩翩起舞。这家pub的优点是不会有吵死人的重金属音乐,高格调的享受能让这些平常生活忙碌的上班族享受前所未有的宁谧空闲。 莫岩扉戏谑道:“这家店,你的远方亲戚有股份,现在又有个会上台表演的朋友,我看整个台北市的人。全让你认识光了!”他还是尊重黎项文的要求,重新坐下来。 “她是我在英国念书时认识的,大伙儿像哥儿们一样,相处得很好。自从我们毕业后已有好一阵子没见面了。最近她回台湾来,打电话告诉我今天要在这里表演,我当然要来捧场……”黎项文话还没说完,原本在舞池中的男女全退了下来。灯光渐次熄灭,最后只留下乳白色的探照灯还亮着.光线缓缓移动,最后停留在背对着观众的女子身上。干冰似云雾般弥漫在她四周,让人产生虚无飘缈、如梦如幻之感…… 音乐声乍然响起——女子跨出精灵般轻巧的步伐,原本背对众人的脸孔转了过来。 好一副妖且媚的妆扮,直勾人心魂!冷艳的表情犹如一尊女神。 音乐声渐转激烈而节奏分明,而她的动作也更加狂野。她微微勾起唇角,野性的笑令人无法移开眼光,众人也因为她的神情而激动狂叫。她似一盆熊熊烈火。吸引住众人的目光,燃烧众人的心房! 鼓声强烈的撞击人心!灯光在这同时全熄,全场鸦雀无声,思绪完全沉溺在刚才的舞蹈中无法抽离。许久许久,才有人恢复神智,掌声热烈沸腾…… “如何?很棒对不对?她一向就是最完美的!”黎项文对于有这样的朋友,当然有与有荣焉的骄傲。 “哼!”莫岩扉闷哼一声,口是心非地道,“还算可以。不过一个女孩子家,深更半夜穿成这副德行。还在众人面前搔首弄姿、抛头露面的,这我可不敢领教。” 莫岩扉早被她的神情动作搅得心神荡漾,却还是嘴硬的不愿承认。只因为心头有一股莫名的怒气直冲而来——一个自己收藏珍惜已久的心肝宝贝,如今却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分享,那种不甘心的感觉实在令他难受,所以对舞者的评语也没留口德。 “啧!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八股了,亏你还是学艺术的,连这么完美演出也不懂得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欣赏,真是块木头!告诉你,尔莎向来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你看过她的表演后不鼓掌叫好,你未免也大没眼光了吧!”黎项文对他的批评嗤之以鼻。 “照你这样形容,我想她大概是被人捧在掌心上受万人宠爱,容不得别人批评、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秀喽!”莫岩扉不客气地加以反驳。 “在你还没有真正清楚认识一个人之前,请你别妄加批判。可以吗?”贝尔莎站在莫岩扉及黎项文身后冷冷的说着。她的舞衣已换成轻便的t恤与牛仔裤,但仍掩不住她姣好的身材。 “尔莎!”黎项文急忙解释:“他是开玩笑的,并没有恶意,你别误会!” 黎项文见他们彼此不悦的打量对方,甚至连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如果再不出声打破僵局,恐怕他们下一步就要大打出手了! “来……我来替你们介绍……”黎项文想缓和眼前剑拔弩张的情势。 贝尔莎眉毛挑高。“有这个必要吗?没意义是不是啊!”语毕,看也不看莫岩扉一眼,迳自坐在黎项文身旁问道:“我这次的表演精不精彩?” “精彩,直是美妙极了!而且我发现你的舞技又精进不少,本来以为你专攻商业设计,就不会有时间再钻研舞蹈,没想到你仍然下足工夫。” 贝尔莎笑嘻嘻地道:“谢谢你的读美,这一顿我请客,0k?”她完全把莫岩扉当成隐形人。 黎项文举杯爽快道:“那先谢了!” 一边冷眼旁观的莫岩扉嚷着:“不用你鸡婆!我们自己有钱付帐,况且我也没有让女人请客付帐的习惯!”莫岩扉可不领她这份情。还有,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岂不笑掉人家大牙,到时候他的面子往哪儿摆? 贝尔莎却故意跟他唱反调——”我偏要请客!你又能怎么样,反正这钱我是付定了!” 眼前这个长相可以媲美明星的男人全身上下散发出十足的霸气,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也因为他的霸道.更激起贝尔莎不服输的个性。 “岩扉,尔莎,你们这是干什么?又不是仇人。来!坐……坐下来喝一杯,交个朋友嘛。”黎项文暗暗一声,急忙打圆场,否则再这样下去,依照他们俩的个性,真的会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手。 贝尔莎出奇不意的抓起桌上的帐单,匆匆丢下一句:“下次约个时间,我们再好奸聚聚,我先走了,拜拜!”然后飞也似的消失。 莫岩扉及黎项文也被她这个举动吓了一既,当场楞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黎项文转头看见莫岩扉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于是敲敲他的脑袋。“你也真是奇怪,吃了炸药啦!火气这么大,有人付帐不挺好吗?你干嘛看得那么严重!还争个不停。尔莎这女孩的个性本来就大而化之,很随和的,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幸子气好不好?丢不丢人啊!” 莫岩扉寒着脸,不理会他的出言讽刺,突然起身朝着贝尔莎离去的方向跑去。 黎项文张大着嘴,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看他真的该送精神病院了!” 贝尔莎坐进宾士跑车内,技术纯熟的转动方向盘,潇洒的驶离狭小的停车位,飞也似的奔驰在广阔的马路上,徐徐凉风从窗口吹进来,令人舒畅无比。 红灯亮起,稳稳的踩下煞车,贝尔莎拨拨头发,想起刚才那个男人吃瘪的模样,就觉好笑!谁叫他要像冲天炮一样,一直朝着她猛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这个人倒很特殊……贝尔莎不禁想念起来了。 贝尔莎往后照镜一看,后头停着不少车子,繁华的台北都会有闻名国际的夜生活,难怪夜猫子会特别多! 中学毕业后就到英国念书,接受的是西式教育,所以她没有一般中国女孩的保守与矜持,自己的所做所为虽不致于离经叛道,但也够惊世骇俗了!像刚才在pub里的表演,一般的父母要是看见的话,少不得要换来一顿痛骂。而她的父母却不会干涉……只要是不为非做歹、做好犯科,那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听凭自己的意愿,他们只会在一旁引导和加油打气。有这样的父母,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绿灯一亮。车子如猛虎出柙,个个一马当先。贝尔莎笑笑,一个星期前刚回国时,对台湾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交通混乱的程度教人不敢领教! 叭!叭!叭! “吵死人了!按什么喇叭,马路又不是你家开的!”贝丽莎暗骂一句,但还是神色自若的继续往前开。 叭!叭! 贝丽莎不禁开始火冒三丈,吵杂的居住环境全都是这些不守交通规则的人所造成的。她趁着红灯停下车时,寻找那位乱按喇叭的疯子。 一辆红色喜美停在她的右方,然后又按了一声嗽叭。 贝丽莎摇下右边车窗仔细一瞧,发现原来一路按喇叭的是刚才在pub里的……那个叫什么扉的…… 莫岩扉利用红灯短暂的停车时间,俐落地跳下车,跑到贝丽莎车窗前。“秀!这雨千块还你,我想刚才的账单不需要、也没必要麻烦你。”他将钱从车窗递过去给她。 贝丽莎不理会,俏皮地噘着嘴撇过脸,不置可否的神态更增添她的妩媚,莫岩扉虽然心动,但仍接着道:“你的好意我心领,这钱希望你收回。”地把钱放在椅座上,随即要跑回自己的车内。 “站住!”贝丽莎忍不住反讥道:“你这个人未免太骄傲、太不识好歹了!这点小钱也要斤斤计较!女人付帐又怎样?中华民国的律法有哪条是规定女人不能接客的?你倒是说说看!真是心胸狭窄得可以!” 莫岩扉自从看过她那一场舞蹈表演后,没来由的就是想找她麻烦,他心里头就是有气,气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干嘛衣着暴露、坦胸露背的给人欣赏,他真的是快气疯了! “喂!没事的话我失陪。”贝丽莎把钱塞还给他。“我不想跟你鬼扯!” “钱拿回去,我不接受!你听到没有?”莫岩扉咬牙切齿地咆哮。 “你这个该死的大男人沙猪主义者!死脑筋!都什么时代了,还把自己捧上天!你要不要脸啊!”贝丽莎也火大了,咬牙切齿的加以反击。 绿灯亮起,后边的车子合给莫岩扉及贝丽莎的车子挡住而动弹不得,整条马路因此塞得水泄不通。 “莫岩扉及贝丽莎骂红了眼,谁也不让谁,整笨马路简直陷入疯狂状态……” “交通警察接护民众报讯,立刻赶到现场,年轻的警员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大马路上吵什么吵,还妨碍交通!”” “谁晓得这只猪在发什么神经病!” 第3章 贝尔莎气得口不择言。 “说我是猪,我发神经病,你才是泼妇!一个自以为是的泼妇!”莫岩扉也不管什么绅士风度,劈头大吼。 “都给我住口!”警员也被这对男女搅得昏头转向,居然还无视于他的存在,继续对骂。“我控告你们两个严重违反交通规则,现在全跟我回警察局去!”他实在气个过,忍无可忍下达了这道命令。 莫岩扉与贝尔莎狠狠互蹬一眼,将车子停在路边,让出路来再随警察到警局接受调查! 好不容易,一场莫名其妙的交通大堵塞终于结束! 第二章 沈芷妘站在一幢华丽气派的别墅前,烦躁的撩撩长发,看着聘有保全人员看守的大门,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经过层层通报,好下容易才有了回音。“沈秀请等一下,夫人马上就出来。” 远远的,出现一个人影,娇小的身躯穿着剪裁合身的衣服,头上挽着发髻,露出她姣好的面容。 李湘然行色勿匆地走了过来;刚才门房通知她,有一位沈芷妘秀想见她时,让她感到十分讶异,她实在无法相信了芷妘会主动来找她。 一个曾经捧在掌心,细心呵护了十二年的心肝宝贝,一对亲密得几乎无话不谈的母女,没料到一夕之间全变了——一道无形的鸿沟将她们分隔开来。 对于当年的决定,李湘然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尽管她如何的费尽心思来挽回与补偿,却仍无法得到她的谅解。 大门缓缓地打开,李湘然站在门口,心头闪过一丝愧疚,她发现根本无法正视女儿那双满是责备的眼神。 沈芷妘仔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现在的她,更加的雍容华贵,也让她觉得更遥不可及。 “石夫人。”芷妘冷冷的喊。 一句生疏的称呼,把李湘然的心都喊碎了,她脸色黯淡了下来。“芷妘……” 沈芷妘没给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说:“谢谢您的十万块,但是我不需要,所以特定拿来还给您。” “芷呍……”李湘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来还钱的,双眸顿满盈满了泪水。“不要拒绝我的好意,芷坛强忍着泪水,将钱递到李湘然的手中。“我都长这么大了,已有能力自力更生。况且我跟爸十年来都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替我们操心;请您以后别再送钱来了,否则我还要拿来还给您,我可没有那个时间。”她一口气将话说完,骑上机车匆匆离开。 李湘然木然呆立,她终于明白女儿对她是多么的不谅解,甚至近乎不屑! 当年的沈暮容疯狂的沉溺在画中世界不可自拔,并非她吃不了苦,而是夫妻之间已渐成陌路,她闯不进他的世界。当初凭着一股爱慕之情,不顾家里激烈的反对而嫁给沈暮容虹,编织的美好未来还未及实现,就被一件一件接踵而至的生活琐事摧残殆尽!现实的无情必须由她一人来承担,直到遇上石羽——一位早到遇上石羽——一位早年丧妻的富豪,一双可以给她安全的臂弯,也就注定今生的缘份和挣不开的枷锁。没多久,她就陷入重重情网中,当警觉而想回头时已来不及也放不开了。 平和的与沈暮容结束这段十三年的感情,却万万没想到会让女儿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认为她有个嫌贫爱富的母亲。 李湘然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身进屋时正好看到石羽温柔的眸子,她的泪水,又再度滑落…… 石羽爱怜的搂着她的肩,轻声安慰道:“别难过,给她时间,或许当她找到今生所爱时她就会明白,并谅解我们这段感情的。” “喂q天要公布人事调动的命令,你晓不晓得这件事啊?”许义生跑到正埋首设计图纸中的莫岩扉身边问着。 莫岩扉抬起头,不在意的耸耸肩。“是吗?我倒没有注意,不过这次怎么会这么快就做了决定?照往常的惯例,不都是在月底才公布吗?” 许义生神秘兮兮地道:“根据路透社消息,主任及经理要调到总公司去,换句话说我们底下这批人有人有机会高升。” 莫岩扉看着许义生满怀希望的表情,不禁哑然失笑。虽然自已内心也一股期盼,便在这人才济济的公司中,要脱颖而出也绝非易事。 公司内部电话广播系统传来秘书秀的声音——“请所有人员到会议室开会,谢谢。” 许义生兴奋地差点跳起来。“来了!你猜猜谁会荣登宝座?” 莫岩扉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是你呀!”即不在理会他,迳自走入会议室内。 二十坪左右的会议室内,椭圆形的会议桌已经围满了人,莫岩扉挑了个离主席最远的位子坐了下来。 一种兴奋莫名的情绪在众人间曼延,每个人都低着头窃窃议论——人人有希望,个个没把握。如果能荣升,正代表能力被总公司肯定,接下来就有机会调到总公司去接洽更多更大的案子!只要有好表现,甚至打入股东会都不是难事!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王经理带着一份卷宗走了进来。坐下后,他清清喉咙,开门见山地道:“各位同仁,我跟许主仕将转调总公司服务,所以这是在旭日的最后一次会议。这次董事会一致决定,继任的主任人选是莫岩扉先生,而经理的人选并不是从我们内部挑出,而是由一位贝秀来担任。现在我为各位介绍——贝尔莎秀!” 王经理话刚说完,门口即出现一位美艳动人的女子。当她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淡淡一笑,风姿绰约地道:“各位同仁,很荣幸、也很高兴从今天起能与各位共事,希望大家能配合得很好,把旭日的经营推向更高更好的境界,也期待它能更具规模。还有,虽然在各义上我是经理,但我还需要跟各位学习的地方很多,让我们共同努力加油吧!” 贝尔莎表现得谦恭有礼,加上她那娇艳的面容,多数人已为之倾倒,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都暂时收藏起来。其实大多数人对于这位空降部队,无不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在他们的观念里,美丽的女子通常是没什么大脑的。等到这位大秀忍受不了强烈的竞争压力,就会摸摸鼻子走人。 一场人事命令会议就在各人各怀鬼胎中结束。 贝尔莎没有离开,仍旧坐在会议室里头,瞪着默默坐在一旁的莫岩扉。刚才发现他时,心里头的震惊真不在话下。 莫岩扉不甘示弱地白了她一眼。“真是没想到啊!果真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是同事。不过,跟你这种人共事,可想而知,挑战性一定相当高。”贝尔莎也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想到几天前被警察教训的狼狈情形,心中不由得有一股气往上升。 “你是在向我挑战?哈!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不过,我这个人大人有大量,可以“施舍”机会让你好好表现!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少本事,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可是我要先提醒你,要是没有真才实学,而是靠关系才公司的话,请你尽早滚蛋,免得坏了旭日的形象。”莫岩扉没好气的回顶她。 刚才看她施展美色迷惑所有人的姿态,就令他冒火!她怎么可以随便对陌生人笑呢?真是该死!她难道不晓得自己的魅力吗?虽然只是浅浅的一笑,却十足能撩拔男人的心弦。 “莫主任,你就等着瞧好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贝尔莎胸有成竹地道。 “欢迎光临!请问有几位?”餐厅侍者面带微笑,领着贝翎枫及他身旁的一男一女就坐。“请间用餐吗?”侍者恭敬的问着。 “三客神户牛排,谢谢!”贝翎枫说道。 “贝先生,让你破费,真过意不去!”精准企业的周总经理皮笑肉不笑的道谢。 贝翎枫心头暗自偷笑,故意装作听不懂周总经理暗示要上大酒家的话,而带他到这种正当的西餐厅用餐。为也许会惹得周总经理不高兴,但是隶属机构洽谈生意用的一向是本事,封于得利用酒色诱人签约的伎俩,贝翎枫实在不屑一顾。 “周总,如果我们的企画内容您满意的话,不知道何时方便签约?”贝翎枫等用餐用到一个段落后,将最重要的目的说也来。 周总经理粗鲁的擦了擦嘴,瞄了瞄身旁的秘书,示意她约定时间。 “我们总经理很满意贵公司所提出的企画案,麻烦您后天早上过来签约。” “谢谢您,周总,后天我会将更详细的资料送过去给您过目。” “嗯!”周总听完贝翎枫的话后,不甘愿的继续吃他的牛排。 贝翎枫正转头要唤侍者点附餐,眼睛突然一亮——好面熟的感觉!会是她吗? “失陪一下。”贝翎枫起身住那名女子走去,充满期待地问:“秀,还记得我吗?” 沈芷妘回头一望。怎么会不记得呢?这等相貌想忘都难。“我记得你,忠孝东路上见过一面,而且你女朋友还向我买过东西呢!” “她不是我女朋友!”贝翎枫连忙摇头否认,直觉反应的想解释。 “哦!”沈芷妘不置可否的看着他。 “你的东西我一直放在家里,那天等了你半个钟头,却一直没见到你回来,不得已之下才自做主张先带回家。本来隔天就要送还给你,但是一连三天都等不到你人影。今天居然这么凑巧,在这儿碰见你,对了!什么时候有空,我把东西拿还给你!” 沈芷妘眼中有抹感动,他们素昧平生,他竟然…… “真的谢谢你,但是我白天要上课,晚上才有时间。 第4章 等我排到休假时,再通知你好不好?” “好!”贝翎枫在柜台上拿了张白纸,迅速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我等你的电话。” 沈芷妘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折好,放进口袋中。“对不起!我还有工作要做,不能陪你聊了。”她已经看到女领班不高兴的表情。 贝翎枫点点头。“我明白,那我们就下次见!”甜甜的喜悦溢满心房,他告诉自己得好好把握,否则机会是稍纵即逝的! 贝翎枫期待下一次的相见能快点到来…… 一大早,整个办公室里闹烘烘的,耳语满天飞…… 莫岩扉一早便先去客户那边,直到十一点钟才进公司,一进门,就被许义生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你晓不晓得这件事啊?”神色极其神秘。 莫岩扉被他的神色搅得一头雾水,他说的话又是没头没尾的,只好耐着性子,没好气地反问道:“怎么?顶头上司贝尔莎不行了,已经弃职潜逃了是不是?谁又要调升经理了吗?” “不是啦!那个贝尔莎后台可硬得很,有谁那么大胆敢把她给干掉?!你说话得小心一点,不然弃职潜逃的可就是你了!” 这些话可把莫岩扉的好奇心给引了出来,他讶异地问:“什么后台硬得很?怎么个硬法,你倒说来听听。” “贝尔莎呀!你猜猜她是谁的女儿?” “谁?” “她是我们东扬机构大老板贝启弘的掌上明珠啊!” “主任,经理要我转告您,这份设计图有一些瑕疵,要麻烦您重新修正。” 莫岩扉听到秘书这番话后可火大了!贝尔莎居然把他辛苦研究一个礼拜的设计案给退了回来!这算什么道理!又想到早上许义生说的一番话,心里更是火冒三丈。哼!才一转眼工夫,她就开始趾高气扬、恢复本性了吗?她还真以为仗着自己是大老板的女儿就可以目中无人! 历任经理从来不曾批评过他的设计案,她一上任就故意找他麻烦,是想向他示威吗?还是想公报私仇?pub里那件事都还没找她算帐呢!这下她倒先下手为强了!不好好找她理论一番,这口气无论如何自己都咽不下去…… 新仇旧恨齐飞,莫岩屏握紧拳头,重重往桌面一捶,随即从椅上站起,闪过楞在一旁的秘书,走到经理办公室,毫不客气的撞开经理室大门,闯了进去。 贝尔莎刚挂掉电话,看见莫岩扉未经敲门即闯入,原本笑客满面的神色迅速褪去,换上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非常不满的质问:“莫主任,你连最起码的礼貌部不懂吗?你难道不知道别人的办公室要先敲门吗?你懂不懂尊重这两个字?我很怀疑你国小课程中的生活与伦理到底有没有及格过!要不,这样好了,公司出钱让你去重读,好教你知道什么是最基本的国民礼仪,免得到处丢人现眼!” 莫岩扉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直接将设计案甩在她面前,“我想听听这是哪门子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贝大经理,请你给我个答案!” 贝尔莎睁大了眼睛,愣了几秒钟,把他说的话消化完后,嘴角一撇,淡淡地道:“很简单,你的广告设计案有些瑕疵。” “放屁!”莫岩扉怒不可遏地。“我到旭日一年半的时间,每次的设计案都受到王经理的赏识,而你居然说它有瑕疵?嘿!是这样子吗?”莫岩扉昏逼视着她,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你是想公报私仇,更见不得我比你行,对不对?” “我是这种人吗?你说的还真是一堆屁话!莫岩扉,别把自己估量得太高!我翻阅过王经理留下的资料,他所接的案子几乎都以中小型企业的产品为主,这种小设计案对你来说当然绰绰有余,但我们能够永远故步自封,留在原地打转吗?这次的案子是国内知名的洗发精广告,如果我们这次的设计内容不能打进所有消费者的心坎里去,那就算是失败。没错!你这次的设计内容可以算是很好,但的确还有些瑕疵,而我相信,依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做得更好,所以才会请你重新修改,我是一番好意。你这个没脑筋的大白痴听懂了没?事情没弄清楚前,别像疯拘一样到处乱咬人!”贝尔莎气得满脸通红,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遇上这双不可理喻的牛! 莫岩屏被她的话打动了!是啊!凭良心说,这件案子自己也才不过下了七成功力面已;况且她的话也不无道理。他缓了口气,却依然不认输——“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也该表现给我看看!” 贝尔莎随手拿起一份去年的专案摆到他眼前,——提出该修正的地方。莫岩扉听她说得一针见血,确实有两把刷子,真的是一个不能小觑的女人!美丽的女子多半没大脑,这一句话的确不适用在她身上。他虽然心高气傲,但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只好说服自己,虚心接受。 “为了争取这次的大案子,我就听你的,重新来过,也请你从旁协助。” “没问题!这次有我们两个人共同合作,我想一定可以马到功成。”贝尔莎伸出手来。“我不希望因为前一阵子的误会,使我们产生不必要的冲突,而影响到工作,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好吗?” 莫岩扉友善的握住她的手。“只要你不摆大秀架子,工作上的事一切好谈。” “o·k!”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一种相知的感觉悄然浮上心头…… 望着莫岩扉高大的身躯走出门外,贝尔莎大大吁了口气,无力的瘫坐在皮椅中,用手支着头,喃喃说着:“除了爹地、哥哥外,他是我这一生中第三个钦佩的人。” “很抱歉中午时间把你约出来。”沈芷妘不好意思的向贝翎枫解释着。“因为晚上的工作都排满了,实在抽不出时间。” ”没关系,反正我有空。”贝翎枫可开心了。这几天,只要公司、家里有电话铃声响起,他就立刻接起,却总是令他失望!想再见到她的是一天比一天强烈。 沈芷妘啜了口香醇的咖啡,不加糖、不放奶精一向是她的习惯,原本以为这种“苦”的滋味是没有人会喜欢的,即没想到贝翎枫居然跟她有同样的嗜好。 “这东西物归原主。”贝翎枫将箱子交还给她,又问了一句:“你还会去摆地摊吗?” 沈芷妘摇摇头。“我现在又找了另一份晚上的工作,这阵子应该不会去“沈秀……”贝翎枫很客气的喊。 “不用那么生疏,叫我芷妘没关系。”沈芷妘打断他的话。 ”芷妘,我很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希望你不要介意。” 沈芷妘笑了笑。“我不会介意的,你直说没关系。” 贝翎枫实在感到疑惑,忍不住问:“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忠孝东路上,那时你正忙着收摊子跑给警察追;第二次见到你,你却在西餐厅工作,然后刚刚又说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你;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忙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沈芷妘搅拌着咖啡,脸色变得严肃。“你觉得我很需要钱,也很爱钱是吗?” “不!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贝翎枫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急得脸红了!他不愿意自已的意思被曲解。 沈芷妘拼命忍住笑,她实在想像不到贝翎枫这个俊美男人脸红的模样居然像小孩子一样纯真可爱,还带点滑稽。“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贝翎枫听到这句话,才将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放下,但随即一想,刚才他自己的那副蠢样子,一定尽落在她眼里,实在很丢脸! 沈芷妘理理心绪,才回答他的问题——“我并没有负债,而且也没有急需用钱的地方,我只是想趁自己年纪轻、有活力、有精力的时候多存一点钱,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而已。你也该听过“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句话,既然我无法预测未来会是怎样的状况,那何不退一步想,趁能够掌控目前情势的时候,多做一些事呢?” 贝翎枫沉默了一会儿。“听完你的话,真不知道要说你消极呢!还是该称赞你积极!” “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我不在乎别人是如何评断我,我只是告诉着自己,对于自己所做的每件事情只要问心无愧就好。成败如何,并非是最重要的。” “真看不出你小小的年纪,心思居然这么细密!”贝翎枫打从心里心疼她的懂事。 “再过三个星期,我就大学毕业了,你怎么可以说我是小孩子呢!你太瞧不起人了!”沈芷妘不服气的辩白。 “好啦!好啦!怪我失言,我道歉!就罚我明天再请你吃一顿午餐如何?”贝翎枫刻意制造下次见面的机会。 沈芷妘蹙起眉。”我不知道有没有空呢!这阵子忙着写毕业论文,晚上又得工作,真不晓得还能不能抽得出时间来。”其实她也满喜欢跟贝翎枫在一起。对这一点,她自己都感到讶异。 贝翎枫听她这么说,顿时没了精神,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你毕业之后打算找什么样性质的工作?” “我还没开始计画,只打算把晚上兼差性质的工作先做好。最近经济不大景气,较具规模的企业又大都没有在征人,看来要找一份好的工作得用瞎打乱撞这一招了!”沈芷妘无奈的自嘲。 “一个月后东扬企业会招考员工,你有没有兴趣去试一试?” “真的?”沈芷妘相当讶异。随即又忧心地问:“可是以我的能力不知道,能不能考得进去?” 贝翎枫热心地道:“我相信你的能力绝对可以的,还有,我可以帮你搜集以前的题目,让你能够预做准备,这样就更没有问题了!” 第5章 “你为什么要这么热心的帮我?”沈芷妘不解地问。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贝翎枫伸出手。“你愿不愿意让我高攀呀?” 沈芷妘脸上泛着红晕,“当然愿意!”随即紧握住他的手。 “小妘,你坐稳,别一直动来动去的好不好?再十分钟就好了,拜托你!爸这幅画快完成了!”沈暮容手里拿着书笔,拼老命似的画着,因为他明白女儿最受不了像雕像般动也不能动一下的当模特儿,就算只有芈个小时,也会要了她半条命! 沈芷妘可不管她老爸的哀求,从椅子上跳起来,从冰箱里头拿出一瓶饮料,边喝边委屈的叫道:“参加完早上的毕业典礼,本来希望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下午的时光,结果却被你拉着不放当什么模特儿!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份扮差事的!” 沈暮容没辙地摊摊手。“说的也是,一天到晚勉强你,而且老是拿你当模特儿,画久了也没什么新的灵感,唉!算了!不画了!”顺手将画笔丢在桌子上。 沈芷妘反而心慌了,双手搂住沈暮容的脖子,撒娇道:“生气啦!不要这样子嘛!我坐好就是喽!” 沈暮容摇摇头,亲了亲宝贝女儿的脸颊。“爸才不会那么小气……”他叹了口气。“只不过最近怎么画怎么不顺利,就连爸爸最擅长的人物画也画不好……”他激动的用那双洁白的手,耙了耙满头乱发,哑声地喊道:“我是不是不行了?我是不是再也没有办法作画了……” “不要这样嘛!”沈芷妘抓着他胡乱挥动的双手。“是你最近太累了才会影响心情,您就休息几天,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过一阵子就会没事的。还有啊!我想到一个办法,我们可以登报征求模特儿呀!”沈芷妘建议着。 “征模特儿?” “我们征个模特儿,新人会触动你的灵感,对您的创作一定会有帮助的!” 沈暮容偏头一想。“你这话也满有道理,但是请个模特儿不晓得又得花费多少钱!爸实在不想再增加你的负担。”他沮丧的直摇头。 “钱的问题您就放心好了,我现在部大学毕业了,以后可以找个白天正职的工作;如果不行,晚上再去兼个差。您就不必担心钱的事情,只要专心创作就好了!” “可是……算了!况且这阵子经济也不太景气,想找份她工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看就算了!”沈暮容还是反对。 “过几天我会去东扬机构应考,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考进这家大企业的,到时候一切都不必伤脑筋了。”几天前,贝翎枫果真将他费心搜集的资料送来给她做参考,他的这份心思,芷妘真的是万分感动,本来以为他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料到他还真的是身体力行。 “我是不能辜负他一番好意的!”沈芷妘告诉自己,绝对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沈芷妘一下班回到家,就看见莫岩扉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可奇怪了,今天你居然这么早就下班了?你都忙完了吗?”虽然大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平常各务忙各的,难得有机会见面,更何况又是在这个时候见到他的人,当然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莫岩扉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就算是无敌铁金刚也需要休息吧!否则哪来的精力应付明天的挑战呢?”看看芷妘,关心地问道:“你到东扬上班也三天了,感觉如何?好不好过?要是有人敢欺负你的话,告诉大哥,我马上找他也来扁一顿。” 沈芷妘放下皮包,一边说道:“这么暴力!你还以为是小时候呀!大伙打完群架,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先嚎哭几声,然后向大人告告状,再跑给大人们追一追就没事了!你真够天真!“沈芷妘每次想起小时候和莫岩扉连手打群架的糗事,就觉得有趣和温馨。 “哎呀!小芷妘,大哥开开玩笑而已,你也别学老妈子的口气教训人好不好?” “我也知道你是在开玩笑,否则要是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包准一辈子都交不到女朋友。”沈芷妘坐到他面前。“说正经的,你待在旭日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没有女孩子对你表示好感吗?你也太没本事、太逊了吧!” 女朋友? 莫岩扉脑海里浮现的是贝尔莎的影子…… 她的怒,令人无法接受,她的姿色,称得上是一等一,她的智商,是还可以跟他媲美:但是她的家世,唉!算了!千金大秀·他那高攀得起…… 沈芷妘看他的脸色变幻不定,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笑咪咪的,一会儿又赞许的直点头,未了却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该不会那么巧,歪打正着被她给猜中了吧?! 沈芷妘拍拍他的脸颊,笑嘻嘻地道:“真的有女朋友了是不是?不过,看你的表情又好像很难搞定的样子,需不需要我帮忙?” 莫岩扉惊跳起来,胀红脸道:“你可别乱猜,根本没这回事!况且,要交女朋友,凭我莫岩扉的能耐,还不是手到擒来!哪需要你这个小妮子来瞎搅和,你少看不起人!” “是吗?”沈芷妘狐疑的盯着他,然后又故意给了他一记很不以为然的眼神。“少骗人了!你的个性我还会下了解?依你的牛脾气,要是斗不过人家,打死你也不会承认的,对不对?” 沈芷妘红的话带给莫岩扉莫大的震惊,他脸色古怪的一反常态,粗声地问:“你也觉得我的脾气古怪,而且很大男人主义是不是?” 坛摸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脑袋烧坏了?还是真的开始大彻大悟,居然也会问起这种蠢问题来!” 莫岩扉却正经八百的抓住沈芷妘直问:“你别逗我了,我是真的想知道,你就快回答我!” 沈芷妘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憋住打从心底发出的笑意,清清喉咙,用手戳着他的胸膛,一派老学究的口吻——“既然你诚心向我讨教,那么本姑娘为了不想让你失望,只奸老实告诉你,你仔细听好!嗯!莫岩扉先生,你是一个神经兮兮、不识好歹、自以为是、无可救药的大男人沙猪主义者!”她说完话,随即迅速的跑回卧房锁上房门。她可没傻到留在原处,让莫岩扉有打她屁股的机会? 立在原地的莫岩扉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两眼发直,毫无光彩的望向窗外,他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本来就很难相处,所以才会处处跟贝尔莎起冲突? 第三章 “请问这里是沈公馆吗?”娇娇柔柔地声音,怯生生的问。 沈芷妘趁着礼拜天休假,赶忙将家里里里外外彻底清扫一遍。才刚刚收拾好东西,准备泡杯茶喘喘气,门铃就紧接着响起。门一开,正前方站了个羞答答的小女孩。 “请——请问这儿是沈公馆吗?”宋咏青咽了咽口水,努力的将自己的头抬起来正视着沈芷妘。 芷妘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位女孩,它有张标准的鹅蛋脸,弯弯的眉毛仿佛一轮新月,小巧秀气的鼻子配上红润的嘴唇,白嫩的皮肤充满弹性,那模样彷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古代仙子。 “是呀!你是哪位?有什么事情吗?”沈芷妘轻声的说,深怕吓着她。 “我——我是来——来——来应征的——”宋咏青终于将整句话说完,虽然有些结巴。 “应征?”沈芷坛终于明白她的来意,不过她看起来似乎还很小。沈芷妘诧异的再问她一次:“你确定是要来应征?” 宋咏青红着脸直点头,给了沈芷妘一个确定的答案。 “那请先进来坐一下。”沈芷妘请她入屋,泡杯茶给她。 “我们可不可以先谈谈?”沈芷妘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眼前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怎么会跑来应征模特儿呢?“秀,请教你芳名?” “我叫——叫——宋咏青。” “宋秀,你还是高中生吧?以你现在还是学生的身份,方便来担任模特儿的工作吗?” 宋咏青嗫嚅地解释:“我刚刚从国立艺专毕业,家里不——不需要我赚钱养家,所以——所以时间上我可以完全——配合的。” 这下沉芷妘可真的是傻眼了,狐疑的望着她。 “我说的全是真的!绝对没有骗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拿身分证给你看!我只是天生娃娃脸,我都二十一岁了!真的没骗你,相信我,给我机会试试,我一定可以胜任这份工作!拜托你,让我试试好不好?”宋咏青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完全没有先前的骇怕羞怯,她极力的为自己争取,脸上还有一抹势在必得的决心。 她的反应令沈芷妘相当惊讶,之前来面议的人没有一个像她这么在意这份工作。 沈暮容在艺坛并没有多大气,而这一阵子来应征的人也寥寥无几,但他还挑三拣四的,理由只有一个——这些人没有灵气,全是些庸脂俗粉,绝对引发不起他任何灵感的! 沈芷妘很慎重的告诉她:“宋秀,这扮模特儿的工作,我们并不会提供很高的薪水,你愿意接受吗?” “没关系!多少钱我都无所谓,我不会在乎的。”宋咏青回答得又快又诚恳。 没有人会知道,宋咏青自艺专后,参观过无数画展,却从来没有任何一幅画能够感动她、撼动她。直到三年前,偶然的在一个小餐厅中欣赏过沈暮容个人画展后,心中有一份深深的感动,自此以后,她便开始疯狂的找寻沈暮半个月前,在报上看到沈暮容刊登征求模特儿的广告,却鼓不起勇气前来应征,内心挣扎交战不休,好不容易透过自己层层的心理建设,终于跨出这第一步,不管会不会被录取,只要能够见到沈暮容,她就心满意足了! 第6章 沈芷妘看她出神冥想的模样,有股诱人的出尘之美…… “宋秀……”沈芷妘压低声音。 宋咏青出神的楞坐在沙发上,完全忘了她是在别人家里,透过沈芷妘的叫唤,她才回过种,仓皇地露出笑容,满脸通红,“对不起!我太不专心了。” 沈芷妘从来没见过这么容易害羞的女孩,真担心她是否能和父亲相处自若。 “小妘,你在眼谁说话?”沈暮容终于睡醒了,他穿着没扣上钮扣的睡衣,乱七八糟的头发像个鸟窝,满脸的胡子使他看来更加颓废,只有那双眼睛因为有充足的睡眠,而显得神采奕奕。 宋咏青见到沈暮容时,那双美丽的凤眼突然一亮,喃喃自语:“沈先生?!真的是沈先生……”语气里充满着兴奋之情。 宋咏青突然起身,对着沈暮容弯下腰,给了他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这位是……”沈暮容不明所以的耙耙头发。 “爸!这位宋秀是来历征模特儿的。”沈芷妘赶紧对父亲说明她的来意。 沈暮容仟仔细细打量着站在眼前的仔宋青,双眼露出迷蒙的光彩。“你愿意担任我的模特儿吗?” “我愿意!”宋咏青帝着幸福,甜味的声音回答他。 难得的假日,偌大的停车场内空空荡荡的——贝尔莎为了这件洗发精的case,召集所有与本案相关的工作人员,利用星期假日开会、讨论,没想到一晃眼,己近午夜…… 一想起莫岩扉她就一肚子火,这一整天里,他老摆着张扑克牌脸,找他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了事!而且只要一看到她和其他男同事聊天,他那一副肃杀的表情,真会令人不寒而栗。 她重重地踹了下轮胎,想把心中的怒气踢到九霄云外。 “秀,不开心吗?要不要我们兄弟几个陪陪你散散心啊!”静悄情的地下停车场突然冒出男人的声音,还夹杂着轻浮的笑声,令贝尔莎惊恐不已。 她转过身去…… 四个嘴里叼着香烟、衣衫不整、脚底穿旧拖鞋的男人,那几双邪恶的眼,正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她。 贝尔莎深吸了口气,维持表面上的镇定,她知道这群人绝非善类,还是少打交道为妙,于是立刻从皮包裹取出钥匙开启车门。 “别怕啊!我们又没恶意,只不过看你好像很烦,想帮你解解闷,和你聊聊天而已。别板着脸嘛!你那么漂亮,我们也很英俊呀!大伙凑在一块玩玩,嗯!”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用脚将她半开的车门重重的踢回去。 “这里是有保全的商业大楼,外人不可以随便进来的,你们看来并不是这里的员工。既然如此,是谁允许你们进来的?没事快点离开,否则我叫警卫过来处理!”贝尔莎对这群人凶巴巴的吼着。她要自己千万不能露出惊慌的神色,否则这群人看她骇怕的样子,一定会更加得寸进尺。 “警卫?我们可是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走进来的,那有瞧见什么警卫!秀,别这样吓我们嘛!陪陪我们兄弟你又不吃亏,干嘛凶巴巴的!”四个人斜睨着眼,渐渐靠近贝尔莎。 贝尔莎连连后退,半倚着车了,想伺机从他们包围的人墙里寻找空隙逃出这群人步步逼近贝尔莎,垂涎的表情令人看了作呕。 贝尔莎脱掉脚上的高跟鞋,用力往其中一个人的脸上砸去,趁他闪躲之际,从空隙中逃开,她拼命的往前跑,心想只要跑出这座地下停车场就没事了。 “还跑,臭婊子!”四个人破口大骂,追着贝尔莎,才跑了一小段,其中一人马上就追上贝尔莎,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反手给她一个巴掌。 贝尔莎承受不住他的重手,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使她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脑袋嗡嗡作响,嘴角还渗出红红的血丝来。 贝尔莎在头昏眼花下,仍然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手脚却不听使唤的颤抖着。 “跑……哈!再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敬酒不吃吃罚酒!”其中一个扬起手来准备挥打她的脸颊…… 此时,外头突然开进来一轿车子,刺耳的煞车声大作,随即车停在他们面前。 大灯强烈的光束照射在那四个人的脸上,让他们全睁不开眼。车门一开,跳下一名男子,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在这四个人的身上,将他们打得跪地求饶。 “你没事吧?”莫岩扉扶起倒卧在地上的贝尔莎。 贝尔莎松了口气,直摇头,却因为双腿虚软,整个人倒进他怀里。 莫岩扉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将她扶上自己的车子,侧头看着她…… 她脸色苍白,手指不自觉的相互拉扯,两排乌黑的睫毛低垂着,紧抿着唇。她此刻的神情,不再是一位凶悍坚强的女强人,彷佛是只柔弱的小白兔,需要一双温暖的手来轻抚。 莫岩扉突然她想拥她入怀,好好的安慰她…… “有面纸吗?请你拿张给我。”贝尔莎声音沙哑的要求。 经她提醒,莫岩扉这才回过绅来拿了张面纸,轻柔的替她拭去嘴角上的血迹。 贝尔莎心中窜起一股暖流,使她全身不由得轻颤。 莫岩扉敏感的停下手。“很痛是不是?” “不是!”贝尔莎不敢正视那双她从未见过的温暖眸子。 “我送你去医院检查好不好?”莫岩扉很下不心地问。 “不用了,没事的……”她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来,固执地道:“方便的话,请送我回去。” 莫岩扉点点头,不仵逆她的意思,立刻转动方向盘,朝她家的方向开去。 两人自自沉浸在刚才从未有过的悸动中,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 “前面就是了,麻烦你停车。” 莫岩扉将车子停下来,贝尔莎开了车门,默默的走进豪华的住宅里。她还是无法从他温柔的关怀中清醒过来。 看着她走进去,看着铁门缓缓阖上,莫岩扉重重敲击方向盘,使得车子发出一长串扰人的喇叭声。 他在心里咒骂着:她真是个被人矫宠惯的干金大秀!好心救她一命,她却连最起码的感谢也不曾说!怪只怪自己鸡婆,担心她那么晚回家不安全,才又折了回来,结果人家却不领情。 活该!他痛骂自己一句,随即驾车离去。 贝尔莎听到车子的喇叭声音,才从惊愕中觉醒,也才发觉,自己还没跟他道谢呢!折回大门时,莫岩扉已经离去。 贝尔莎吁了一口气,他哪里会知道她地是多么不愿意让他瞧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在她绝望时见到莫岩扉来相救,内心的狂喜安慰是她从没有过的情绪。 在他殷殷关怀注视的眼神下,自己更显得羞涩而来自在,心弦已被他轻轻撩拨…… 第四章 二十坪左右的小套房,很适合单身男子居住。 贝翎枫将墙粉刷上暖色系的色调,明亮的落地窗外是一览无遗的大自然景致,客厅矮柜上摆了一台一十八寸电视机及录放影机,矮柜旁是一只书柜,除了些世界文学名着外,其余的几乎全是工商管理方面的书籍。木质地板上没有摆上笨重的沙发,摆的是贝翎枫跑遍全台北市的家具行,才购买到的小桌椅,特殊的造形,轻轻巧巧,精致而美观。整个套房让人看来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这是贝翎枫刻意造出的感觉,他认为每天埋首在繁忙的公事堆中,一旦回到自己的小天地里,一定要充份享受无忧无虑、没有压迫感的家居生活。 “尔莎,在旭日还能适应吗?有没有遇上难以解决的难题?需要我帮忙吗?”贝翎枫拿着两杯饮料,走到贝尔莎面前,贝尔莎悠闲的坐在地板上。“有我贝尔莎主政,任何难题都能迎刀而解,你可别瞧不起我!” “是!是!是!是哥哥失言!哥哥当然知道贝大秀是个天资聪颖的商业奇才!为了这句失言,就罚大哥帮你介绍个老公好了!”贝翎枫故意调侃这个宝贝妹妹。 贝尔莎含在口里的饮料差点喷了出来!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别开我玩笑了!” 贝翎枫可是兴致勃勃地。“我才没跟你开玩笑呢!我说的全是正经事。” 贝尔莎笑吟吟地斜睨他。“好!就算是正经事好了!但是你可别忘了长幼有序哦!” “我尚未立业,哪能成家?但是你就不一样。我还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如果有天遇上一位能让你心仪的对象,你一定会走入家庭,专心的在家相夫教子” 贝尔莎的确是想走入家庭做个贤妻良母,但因她有个摩登、野艳的外型,往往让人怀疑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她到旭日上班也只是想将自己所学实际运用,否则岂不白白浪费这几年所学?并非有什么野心想当女强人。 “这样子好了,东扬有个年轻人相当不错,相貌堂堂,能力也行,介绍给你认识好不好?”贝翎枫仍不死心地想说服她。 “我才不要;男朋友的事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自有分寸,你可别随便塞个人给我。”贝尔莎连忙阻止他突发奇想的建议,而且她最怕遇上死缠烂打的人。 “嘿!嘿!你话中有话!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贝翎枫邪邪地笑着。 他藉着今天两人独处的机会,拐弯抹角的套她话,完全是因为几天前贝翎枫的母亲对他提起尔莎最近的行为很反常,常坐在花园里发呆,有一晚甚至还带着一身伤回来,问她什么也不说,实在令人为她担心。 贝尔莎看他一副虎视眈眈追根究底的神情,她人了解自己的哥哥,他要是没问出个答案来,是绝对不肯轻易罢休的! 第7章 一想起奠岩扉,心头那般火辣辣的感觉立即从脖子窜升至脸上,她烦躁地甩甩头,在心里嘀咕着:为何老是跟他水火不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桕克,还是自己根本没有魅力吸引他? “哥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以你们男人的眼光,我是不是一个脾气傲慢又难以相处的人?” 贝翎枫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心中忖道:尔莎亮丽绝美的外型常让男人目不转晴,但也因为她外型太过艳丽,面造成男人对她的看法有所偏差。天晓得她内心裹是何等的矜持与保守! “尔莎,你不必庸人自扰,我保证你是一个最吸引人,完全没有缺点的可爱女孩。”贝翎枫拍胸脯保证。 “是吗?”贝尔莎实在很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如果真是这样,莫岩扉为什么老是无法和她和平相处? “你怀疑我说的话?我这么形容好了!你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红玫瑰,很容易扎伤人,但去掉刺之后的玫瑰,美丽不可方物。” 贝翎枫倏地想起了沈芷妘,不自觉的扬起甜甜的笑,不觉在心里低语:她有如淡雅的百合花,优稚而高贵,令人不自禁地想拥有她。 “哥哥,你是不是掉入爱情海了?” 贝翎枫高深莫测地笑一笑,掐掐她的脸颊。“如果有一天你见着她,你也会喜欢她的!” “哈啰!猜猜我是谁?”尔莎办公室的大门毫无预警的被推开,一大把鲜红的玫瑰花将对方的脸完全遮住。 贝尔莎心想:该不会是他在装神弄鬼吧?!我就不理他,看他想要什么花样。 “猜一猜我是谁呀!”对方故意装出怪腔调。:对方见贝尔莎没兴趣陪他玩,于是放下遮住脸孔的花束,闷闷地道:“你这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才几个月没见面,我的声音你已经听不也来了?” “彼得!”贝尔莎楞楞地道:“怎么会是你?”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本来以为是那个自停车场事件后,就一直对她爱理不理的莫岩扉,没想到却是彼得,一个落籍英国的中国华侨。 自从那件事后,莫岩扉几乎每天都绷着脸,对她是爱理不理的,本来想找个机会请他吃顿饭,顺便向他道谢,但他每次见到她,就当她是瘟疫似的,为恐避之不及。 虽然同在一家公司上班,办公室也仅一墙之隔,但两人的关系却是一直处在低温状态,每想及此,就令贝尔莎感到无奈。 “你不喜欢看到我是吗?那我走好了!”彼得一副受辱的表情,转身就走。 “对不起嘛!”贝尔莎跑到门口拉住他。“你别生气!我又不是故意的,这阵子我忙昏头了!而且我哪知道你今天会突然冒出来!要来也不事先通知一声,你还怪人家!” “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你居然不领情。都怪你这么久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我还以为你一回台湾就把我忘了!” “讨厌!这么消遣人家,我哪敢忘记你!除非不要命了,对不对?” 彼得斜睨她。“算你有良心!那么久才见面,该给我个见面礼吧!” 贝尔莎浅浅一笑,迎向前去给他一个大拥抱,并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免费送上一个香吻弥补刚才的失礼,这样子算扯平啊吧?你可不能再怪我喽!” “o·k!看在你勇于认错的份上,我宽容大量的原谅你,顺便请你吃午餐如何?” 贝尔莎看看墙上的壁钟,都十二点半了,难怪整个公司空荡荡的,连彼得进来也没人通知她。 “那走吧!”贝尔莎挽着彼得的手臂一起踏出办公室。 莫岩扉阴郁地倚靠着墙,凌厉的双眼盯着贝尔莎…… 半开的门,贝尔莎在办公室里的一举一动,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现在她又亲热的挽着对方,不晓得要去哪里! 她居然……居然……堂而皇之的在办公室里勾引男人!她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莫岩扉愈想愈气,简直都快喷出火来! 贝尔莎被他凌厉的眼神看得心头怦怦跳,但随即一想,她跟彼得又没怎么样,他们本来就是好朋友,而且在美国求学时大家打打闹闹惯了,就算搂搂抱抱、亲脸亲颊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又没什么特殊含意,他凭什么一副要砍人的模样! 贝尔莎故意对他甜甜说道:“莫主任,你还没用饭吗?”她看见莫岩扉气得发抖的手正提着一个饭盒。“那祝你用餐愉快!” “我当然很愉快,免费观赏一出前所未见的开胃菜,心情的确是愉快极了。只可惜就我一个人看到,这精彩好戏理当让全办公室的人欣赏才对!” 贝尔莎脸色倏然一变,原来他真想歪了!原想立刻跟他解释清楚,但随即一想,她又何必跟一块木头多费唇舌呢! “尔莎,我们可以走了吗?”彼得莫吕其妙地看着他们彼此对峙,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充满敌意的看着他,那眼神令他不寒而栗,直想赶快选离现场。 贝尔莎瞄了莫岩扉一眼——莫非他打翻醋坛子了? n妒? 这个意念油然窜上心头,见尔莎心里感到一丝甜甜的…… “我们走吧!”贝尔莎扯着彼得的手,连走带跑地逃离。 可恶! 莫岩扉气愤的将手上的便当一甩!她的良心真的被狗啃了,看她最近忙得连吃中饭的时间都没有,才特地帮她带个饭盒回来,结果她却已有男朋友陪伴,要去吃大餐,真是活该!自作多情!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狭窄的街上——沈芷妘一下班回来,就看到这辆车子。她不禁皱起眉头——会是她吗? 那个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李湘然从车内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盒蛋糕。 沈芷妘一看到她,转身就想跑。 “芷妘……”李湘然急切地唤住她,哽咽道:“拜托你别走!明天是你的生日,妈买了个蛋糕给你。” 沈芷妘焦停下脚步,目光冷净地看着前方,并未答腔。 李湘然走近了她,眼眶已盈满了泪水。“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跟石叔叔一块帮你庆祝好不好?我已经在餐厅订好位置了。” “石叔叔……”“沈芷妘呍无力的喊。 “他很希望能跟你聊聊,妈也好久没好好的看看你了,一块去好不好?” 李湘然回想上次沈芷妘把现金退回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她真的不愿再次看到芷妘仇视的目光。 沈芷妘深吸了口气,不让泪水滑落。“太晚了!真的太晚了!你为什么要迟了十年才来表示你的亲心!十年我们都熬过了,而且也已经学会了遗忘,为什么你还要来搅乱我们的生活!” “妈这十年来从未停止过对你们的关心,妈有苦衷啊!妈……”她突然停住不语,回头看了坐在车内的石羽一眼,沮丧的低下头。 “无论如何,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希望您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她看了近在咫尺的家,一脸温馨的道:“明天我会有个最特别的生日庆祝会,所以我不希望你来破坏它。况且这十年来,我的生日你不也从未出席过吗?”话说完,即迳自跑回家,不管站在原处的李湘然。 李湘然楞楞地站在原地,女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割得她心口直淌血。 石羽怜惜地搭着她瘦弱的肩膀。“为什么不把你的苦衷说出来?只要你跟她说清楚,她一定会谅解你的。” “我既然嫁入石家,就应该要遵守石家的一切规则,这是我选择的路,就该由我一个人来承担,不能责怪任何人。如果我说了出来,不是对你很不公平当年石家奶奶极力反对他们的婚事,原因是李湘然是个有失之妇,甚至还有个十二岁大的女儿。在石羽极力争取下,石奶奶终于点头答应,但却提出要李湘然永远和沈家断绝关系——包括自己的女儿,为条件。 ∞给石羽十年,直到石奶奶过世后,她才带着满心的傀疚想弥补这些年来对女儿的亏欠。 “回去吧!”石羽牵着李湘然,默默地走回车上。 车子缓缓的驶离沈家——沈芷妘偷偷站在阳台上,看着隐没的车子,泪水如洪水般汹涌而来…… “恭喜你荣升企画部经理。”沈芷妘举起杯子。 “谢谢!”贝翎枫啜了口红玫瑰酒,笑得有些勉强。 沈芷妘隐约察觉到贝翎枫脸上忧郁的线条。 “升上经理你不开心吗?”沈芷妘问道。 贝翎枫摇摇头。“升上经理我当然开心啊!但仍不免有些压力啊!尤其在人际关系上。” “人际关系一向是最难克服的,尤其像东扬这种大机构,人与人之间的是是非非更是屡见不鲜,你又何必被人家恶意挑拨的话而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芷妘的话让贝翎枫感到极为窝心。“你说得有道理,一种米养百样人,我也只能做到“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两入举杯互敬,杯与杯清脆的碰撞声化解了他不愉快的心情。 沈芷妘好奇地问:““贝”这个性氏很少见,而你和我们董事长又是同姓,你们该来会是亲戚吧?” 贝翎枫尴尬一笑,语焉不详地道:“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人吧!别忘了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算了!轻松点,不要再谈这事了……” 芷妘确信贝翎枫没理由欺瞒她什么,所以也不再深究这个话题。 贝翎枫并不是不愿意对她坦白,而是认为时机未到。如果他现在承认他就是东扬机构未来的继承人,一定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更何况他的计画至今尚未完成;如果现在表明身分,先前的努力岂不白费? 第8章 再等一段时间吧!相信芷妘会谅解他的用心。 蓊郁的山林、宽广的湖水围绕着这座小小的村庄——典型的农业山庄,纯朴而自然,没有都市的喧闹、烦杂以及加诸的层层压力,有的只是开朗、欢荣及敞开的心胸。 沈暮容三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就深深的被这里的山水风光给吸引住,至今仍是念念不忘。 沈暮容走进向村长暂借的空房子,放下身上的背包,转身面向宋咏青。 “咏青!先将东西放在房间里,你去梳洗一下,我们再去找个好地点开始作画。” “嗯。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宋咏青担任沈暮容的模特儿已有个把月,他们没有因为年龄上的差距而产生思想上的隔阂,反而能够畅谈每一幅画作所想表达的意境。 沈暮容很难想像得到,她的一颦一笑,甚至一句话,就能激起他无限的想像空间,及源源不绝的灵感。 难怪他会抑不住兴奋的对芷妘说他终于找到一块举世无双的宝物。 “咏青,你好了没?”沈暮容隔着门催促着。 “来了!”宋咏青抹上淡淡的口红,这使她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细致。 沈暮容眯起眼睛,衷心地道:“你真漂亮!” 宋咏青双颊浮上两朵红晕,羞涩的低下头。 两个人足足走了一个钟头,才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一条蜿蜓清澈的溪流环绕着青山,潺潺流水声回荡在山谷间。 粼粼波光,清澈见底,让宋咏青迫不及待地脱掉脚下的鞋子,跳进小溪。 沁凉的河水在脚底流窜,她弯下身,用手棒起水,再用力拨洒出去……水珠从上掉落,沁凉人心,她兴奋极了! 他感染到宋咏青的愉悦,唇角不自觉的住上扬,默默地看着她。 玩了好一会,宋咏青才回过神来,羞怯地道:“对不起!这儿实在大美,太吸引人了!我才会一时忘形,真是不应该。” 沈暮容不在意的耸耸肩。”没事!我不会生气的。”她那天真无邪、手足无措的神情在在令他疼爱不已。他轻柔地说道:“你继续待在水里,随意一些,自然一点,对!就是这样……” 宋咏青踏入水中,将辫子松开,轻松地倚在一块大石头旁,嘴角露出满足的微笑。 沈暮容看着眼前这番景象,立刻将它描绘在画纸上。 他目不转晴地看着、画着,直到夕阳渐渐西下,金黄色的余晖洒落整片大地!山头云雾缭绕,轻风悄然袭来,彷佛人间仙境! 沈暮容为眼前的情景给震慑住了!他不由自主的停下笔来,盘坐在草地上,欣赏这人间难得一见的景致,宋咏青出尘的美,更令他痴迷…… “哎呀!”随着一声惨叫,宋咏青整个人滑入河里。 沈暮容被这声惨呼惊醒,迅速的冲向河底,一把将她抱上岸来,着急地问道:“有没有怎么样?摔伤哪儿了?”他的一颗心揪得好紧。 宋咏青被沈暮容一抱,又娇又愧地将脸埋入他宽阔的胸膛里,不敢抬头看他那张忧心忡仲的脸。 沈暮容见她没答腔,心里可更慌了!把她放在草地上,抬起她的脸审视着,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脸是如此的贴近,令宋咏青紧闭着双眼不敢张开,双颊如苹果般红。 久久,才轻声回答:“我只是滑了一跤,不碍事的。” 沈暮容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辈子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恐惧这两字. 他不明白在芸芸众生里,自己为何独独对她有一份特殊的感受,那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悸动。 这是怎么回事? 他克制自己,绝对不能有任何绮想。 贝尔莎和卓清文用完午饭走在路上,炙热的阳光将他们晒得汗流浃背,晕头转向的。 “很热哦!拦辆计程车好了,至少车子里有冷气。”他走到路边举起手准备拦车。 “不要啦!”贝尔莎将他从路旁拉回来。“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可以走回我公司了,何必拦计程车呢?况且晒晒太阳对身体有益。” 卓清文拿出手帕擦拭脸上的汗水,他看着贝尔莎的双颊因为炙热而现出红晕,除了益发美丽之外,更形妩媚。 卓清文咽了咽口水,抑制身体突发的燥热,她实在是风采迷人! 从中学时代,他就在心底设定了尔莎是他追求的目标,他费尽心思的与她相处,一直和她维持细水长流般的感情,因为他知道尔莎不喜欢穷追掹打的男人。 卓清文这次是利用公司香水产品广告设计案为引子,来拉拢跟她之间的关“尔莎!”卓清文觉得他该适时表明心意才行,轻轻牵起她的手。“后天晚上我有一个生日派对,你可以当我的舞伴吗?” 贝尔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技巧性的抽回被握住的手。“对不起!我恐怕没有时间。况且你的朋友我又下认识,这么唐突的跑去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关系,他们部非常奸相处,一定很欢迎你去的。”他贴近她,并轻轻的搭着她的肩膀,贝尔莎不动声色的挣脱他的手;她哪里不明白卓清文话里的意思呢? “清文,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只要是我不喜欢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勉强我的。而且我们维持目前的关系不也挺好吗?’ 他可不会因她的三言两语就打退堂鼓。“我知道你很希望能签到我公司的这份香水广告合约。不如这样吧!后天你跟我一块去参加生日派对,顺便签合约,”他使出撒手锏,希望能够奏效。 贝尔莎d听完他的话,气得鼓起双腮;他当地是交际花吗?签个合约还需要交换条件!“你的cass我不接了!’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跑步离开。 “尔莎,你等等我呀!”卓清文追向前拉住她,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差点坏事。“你别生气!我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都怪我一时嘴快,说话没经大脑。”他立刻为自己的失言辩白。 贝尔莎甩掉他的手。“我话说出口就不会后悔,我警告你,你最好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听到没有?!” 卓清文再次拉住她,沮丧地低着头,装着一副无辜状,幽幽的道:“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我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请你原谅我一时失言。” 贝尔莎看着他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檬,有些于心不忍。“我希望你刚才真的是一时失言。我一直很珍惜我们彼此间的友谊,而且我们之间也仅止于友谊!”说完,即迳自离去。 卓清文站在原地,眼中流露出一股邪气。他可不会就此罢手…… 贝尔莎郁闷地走进大厦的骑楼,她实在想不到卓清文会是这种人…… 她的面前突然闪出一条人影,贝尔莎仔细一看,竟是那个老摆着一张扑克牌脸的莫岩扉。 莫岩扉从大厅走出来,远远地就瞧见贝尔莎跟优士集团积总经理卓清文走在一起,两值人先前还有说有笑的,而后却又拉拉扯扯,不晓得在争议什么。莫岩扉实在很好奇,不禁试探性地间:“你这女孩子也太夸张了吧!在大马路上众目睽睽的,也不收敛点,跟男朋友拉拉扯扯的,害不害臊啊?!”莫岩扉不说话还好,一出口就火药味十足。 “你胡说些什么?!神经病!”贝尔莎近乎咆哮的。 “你一向下是敢做敢当的吗?干嘛不认帐!’莫岩扉酸溜溜的指责她。 “我又没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下敢承认!在你还未查明前因后果之前,别随便乱骂人!” “我是没资格批评你,你是千金秀嘛!可以呼风唤雨。我是看在咱们同事一场,才好心好意劝你专情些,别本性扬花的一会儿彼得,一会儿又是卓清文!你如果要乱搞男女关系,吃亏上当的还不是你自己!莫岩扉想起之前那个假洋鬼子彼得,就妒火中烧。 贝尔莎气得全身直发抖。“有钱的干金秀就会乱七八糟吗?!就该像是你一味认定的水性杨花吗?!我喜欢交怎样的朋友,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凭什么管我!更何况我们都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龌龊不堪、你真的是不下折不扣的沙猪主义者!浑蛋!大白痴!大傻瓜……”她愈说愈觉得委屈,泪水已在眼中聚集。 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莫岩扉当场傻跟,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莫岩扉搔搔头,对着贝尔莎轻声道:“喂!别哭7了,我向你道歉,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嘴巴臭!我——!对不起啦……”他拿出手帕准备帮她拭去眼泪。 “去死啦!”贝尔莎火气正盛,也不管他道歉示好,猛力地推开莫岩扉。“砰”的一声,他整颗脑袋撞到身后的墙柱,身体顺势滑坐在地上。 好奇的路人开始驻足围观…… “你没事?!”贝尔莎看他紧闭着双眼,动也不动一下,吓得脸色惨白。 贝尔莎蹲下来审视他,原本已止住泪水的眼眸再度蒙上一层泪雾。她轻抚他的脸,呜咽地道:“我马上叫救护车来!送你到医院去!’ 莫岩扉依然毫无动静。 正当贝尔莎起身想到附近的商家借电话时——“慢着!”他突然出声制止,顺势拉住她的手。 贝尔莎哲被他这一拉,一个踉跄,整个人倒进他的怀里。 两人面对面贴着。贝尔莎被他满含柔情的双眸看得满脸羞红,不禁低下头。 莫岩扉抬超她的下巴,唇瓣轻轻印在她鲜红欲滴的樱唇上。 贝尔莎有那么一刻停止了思想,双眼瞪得大大的,没有一点动静。 第9章 直到她听到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声,她的大脑才恢复运作,连忙从他身上跳起来……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发脾气,反而娇羞地跺了莫岩扉一脚,快步的离开现场。 第五章 车子在台中市郊一所育幼院门口停住。 “到了!就是这里,”莫岩扉从后车箱拿出大包小包的东西,一面对站在一旁的贝尔莎说着。 从大门口望进去,两排低矮的房舍己相当陈旧,房舍前方的空地上,放置着溜滑梯,跷跷板等各种儿童游乐设施。此刻,孩童们正聚集在一起玩得相当开心。 “莫哥哥!”孩子们一看见他,亲切地叫着。 “小朋友!你们听不听话?乖下乖啊?”莫岩扉蹲下来,爱怜的问着。 “乖!”孩子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既然你们都很乖、很听话,那莫哥哥就好好嘉奖你们;来!全过来这里,莫哥哥一个一个发礼物。”小朋友立即守秩序地排好一长列,莫岩扉疼惜地望着他们那一张张心满意足的笑容。 贝尔莎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莫岩扉的一举一动。从她诚心的接受他这份感情起,就想要更深一层的了解他,了解自己爱上的是个怎样的男人。所以她陪着他来到他成长的地方。 迎面走来一位年长的修女,圆圆的脸庞散发出圣洁的光辉。 “玛璃修女。”莫岩扉一见院长到来,立刻亲昵地向前握住她的手,“岩扉,你又来看这些弟弟妹妹们啊!”玛利修女慈祥地拍拍他的手背。“你真是个好孩子,从来不忘本。 莫岩扉听到院长如此称赞他,不好意思的回道:“没什么,这本来就是我应当做的事;更何况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常常回来探望喽!” 玛璃修女温柔地注视着莫岩扉;他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男孩,从不因为自己出身孤儿而感到自卑,反而更加努力的奋发向上。这份毅力让玛俐修女赞赏极了。 “这位是……”玛俐修女看了贝尔莎一眼,转身问莫岩扉。 “我替你们介绍,她是我的朋友贝尔莎。”转头对着贝尔莎道:“这位是院长:玛璃修女。” “您好!”贝尔莎微微含笑点头。 玛璃修女打量着贝尔莎;眼前这位女孩,她实在是愈看愈喜爱。 贝尔莎被玛璃修女看得手足无措,下禁双颊泛起桃红,低下头…… “哥哥,哥哥,我们来玩枪枪好不好?”童椎的声音响超;院里年幼的孩子举起肥肥胖胖的小手掹拉莫岩扉的衣角,要求莫岩扉跟他们一块玩。 “好啊!哥哥陪豆豆一块玩枪枪,我们来大战三百回合!”莫岩扉牵着豆豆的小手,蹦蹦跳跳地召来其他孩子,开始玩起水枪大战的游戏。 贝尔莎与院长看着莫岩扉童心未泯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你跟岩扉交往觉得很辛苦吧?”玛璃修女牵着贝尔莎的手,往凉亭里走去。 “他的占有欲很强烈吧!这孩子跟我在一块二十多年了,我太了解他了!” 贝尔莎下知道该如何回答。从认识莫岩扉开始,到正式接纳他为止,这其间确实发生过无数的争执与误会,但是她却甘之如饴;不为什么,完全是因为——爱。 玛璃修女望着正在嬉戏的一群孩子们,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岩扉这孩子从小就一身傲气,或许是出身孤儿的关系,才会造成他内心的榜徨与不安,久而久之,就养成他脾气执拗、霸道十足的个性。你们既然有缘相识并且互相牵引,彼此间更要学会互信、互谅、包容与忍让!”玛璃修女牵动着嘴角,柔声地又道:“每个人都有有与生俱来的缺点,祈盼年能去了解他的内心,进而改变他偏执的观念,彼此互相影响、互相改变,寻找出一条最契合的交往方式,对你们的将来会有助益的。” 贝尔莎点点头。是的!人生来就没有完美无缺的。或许他的自傲与霸道令人难堪,使人无法接受,但也是出自于他对她的一片真心诚意,不愿意别人拥有她,再退一步想,这不也是莫岩扉爱她的方式?! 一位修女匆匆忙忙地跑到院长面前,满脸汗水焦急地道:“院长,宝宝高烧一直不退,现在怎么办?” 玛璃修女忧心忡忡地往小孩的睡房走去;贝尔莎唤回正与孩童嘻戏的莫岩扉,紧跟着院长房间。 宝宝一张圆滚滚的小胆蛋,因为烧热而通红。小小年纪哪里承受得住病菌的侵害!这景况让每个人看了,心都不禁纠结在一起。 “宝宝烧得很严重,我马上送他到医院去!”莫岩扉将宝宝抱在怀里,玛璃修女也想陪同。“育幼院人手不足,何况别的小朋友也需要人照顾,院长您就留在育幼院里,我跟尔莎一块去就可以。”他对着玛璃修女道。 玛俐修女点点头。“那你们到医院后,打个电话回来告诉我们情况如何!” “好的!”莫若扉立即将宝质抱上车,往台中市区的医院急驶面去。 “这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要不要紧?”莫岩扉心焦的问医生。 医生量完体温,打完针后道:“他高烧一直不退,我看需要住院;我建议你们先让孩子留在医院观察二天,如果烧退下来,就应该没事。” “那我们让宝宝住院观察,这样子也比较安全。”贝尔莎同意医生的建议。 “那你们先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 “岩扉,你陪陪宝宝,我跟护土去柜台办手续。”贝尔莎随即与护士秀到医院楼下柜台办理手续。 莫岩扉疼惜的摸摸宝宝的小脸蛋,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宝宝要快点好起来喔!那莫哥哥就可以带你天吃很好吃的炸鸡和冰淇淋,宝宝有没有听到哥哥说的话,要快一点恢复健康喔!” 宝宝突然睁开乌溜溜的眼睛,眫胖的小手捉住莫岩扉的手臂,虚弱地道:“哥哥!我都听到了,你不可以骗人喔!等宝宝不发烧了,哥哥一定要带宝宝吃薯条跟炸鸡。” 莫岩扉笑了起来,用手轻摇宝宝的小鼻子:“宝宝贪吃,一听到有好东西吃就这么开心;宝宝放心好了,哥哥绝对不骗宝宝的,你现在乖乖闭上眼睛睡觉,等到宝宝醒来的时候,旁边一定会有好吃的薯条跟炸鸡跟你说哈罗!” “嗯!那我睡觉了。”童稚的嗓音,期待的脸孔。他乖巧的闭上眼睛。 莫岩扉看着孩子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不禁有些感伤;没有父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母照料的孩子是多么可怜!这种成长过程他曾经历过,那种感受太深刻了!如今既然自己稍有经济基础,他一定要竭尽所能的尽一己之力,帮忙照料这群孩子。 有人轻轻开启病房的门。“芷妘你怎么也来了?”莫岩扉讶异地道。 沈芷妘走近病床,审视宝宝红通通的小脸蛋,轻声地问:“宝宝睡了?” “我刚刚才哄他睡着的。” “那我们到外面谈去,别吵到他。”两个人又蹑手蹑脚的走出病房,并肩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 “宝宝要不要紧?我刚到育幼院,玛璃修女说宝宝病了,你送他到这家医院来,” “医生说先让他住院一、二天,观察一下,如果情况稳定就没事了。” 沈芷妘吁了口气,双手合掌对天说道:“谢天谢地!”侧头看着莫岩扉,埋怨道:“你来台中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不响的自己一个人跑来,哦!你是嫌我烦,不让我跟了是不是!” “我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另外带了一位朋友,又是临时才起意的,所以才来不及告诉你。”莫岩扉解释道。 “朋友?女的是吗?是不是女朋友啊?”沈芷虹俏皮的眨眨眼。心想那女孩的魅力还真不小,否则怎能溶化莫岩扉那颗冷傲的心! 莫岩扉伸伸舌头:“应该是吧!反正跟她在一起时的感觉很奇特,我们认识的过程更是与众不同!” “那就对了!想制住你这种性情古怪的人,非得要同样古怪的人才有办法!” 莫岩扉抓抓脑袋,他实在无法了解,怎么每个女孩子部说他脾气古怪呢?真有那么严重吗? 贝尔莎办好住院手续,返回病房,远远的就看见莫岩扉身旁坐着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孩,两个人还熟络得很,彼此有说有笑的。贝尔莎有如打翻醋坛子般:心里酸酸的。 莫岩扉看到贝尔莎走来,替她介绍道:“这是我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沈芷妘。转头对芷妘介绍道:“贝尔莎!” 两个不同特质的女孩互相凝视并彼此打量对方,沈芷妘心中忖道:这女孩美得好亮眼,难怪会让莫岩扉一见倾心。不过这阵子也太奇怪了,老是遇上姓贝的人家。 莫岩扉毫无顾忌地揽着沈芷妘的肩膀。我们是一块长大的好朋友,现在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呢!” 贝尔莎脸色微微一变。心细的沈芷妘看在眼里,立刻拍掉莫岩扉的手,解释道:“岩扉算是我家的房客,他也是我爸爸的干儿子,所以住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 沈正妘真恨不得打碎莫岩扉那颗猪脑袋,居然当着女朋友面说他跟另一个女孩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听在人家耳朵里不误会才怪。 贝尔莎对自己胡乱猜测的心绪也颇觉害臊,微微的牵动嘴角,对沈芷妘浅浅一笑。 宋咏青挽起头发,身着围裙,正忙着存厨房清蒸一条鲜鱼;饭桌上已经摆好三菜一汤——这些全是她的心血,或许手艺没有大厨师般的高明,不过也做到色、香、味俱全的程度。 “沈先生,该吃饭了!”宋咏青对正在画室里的沈暮容喊道。 第10章 时针已指到晚上九点钟了,他还没打算吃饭。真拿他没办法!只要他灵感一来,就会不分昼夜的沉浸在画中。 他这种常常为了作画而废寝忘贪的举动,实在令她担心,但是最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自从上次从山中作画回来之后,沈暮容变了!——他有意无意的回避着她,甚至这几天都不让她担任模特儿,还故意离她远远地。宋咏青不敢也不想问明原因,因为她害怕!如果她执意寻求答案,沈暮容将会给她一个最残酷的回答——辞退她。如此一来,以后下就再也没有机会、没有借口继续跟他相处下去了吗?!这是她最不愿得到的结果。 沈暮容低着头从画室走出来,不发一语的走近饭桌,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马上转身走进画室,一刻也不敢多留,深怕看到宋咏青那双热情的双眼。 只是他心里也很矛盾,理智与感情正在交战着。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宋咏青;她太危险,她会燃烧起他心头冷却已久的热情,他一定要立刻剪断这条情丝,否则他们两个人将会掉入永无止境的痛苦深渊;但好不容易碰上知心的人,他又何尝舍弃得下?这些日子来,他简直快崩溃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日以继夜拼命作画,筹备十天后的个人画展。 屋子里弥漫着恐怖的死寂,宋咏青难过的看他逃难似的返回工作室,他如此漠视她的存在,实在令她相当难过。 沈芷妘脱掉高跟鞋进了屋;刚从医院处理完宝宝的事情,一进门就看见宋咏青两眼无神,精神恍惚的盯着书室的门板,浑身上下有股幽幽的哀愁,“咏青,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你一早去了台中,而我看沈先生这段日子忙着筹备画展的事,已经累得不成人形了,所以不大放心,反正我也没别的事情,所以才留下来照顾他。”宋咏青有气无力地回答。 沈芷妘疑惑的看着她,用手摸摸她的额头。“你还好吧?你看起来下太对劲,你的脸色苍白又难看,这样子好了,我送你回家去。” “不用了!”宋咏青泫然欲泣的模样。 “咏青·你别难过啊!有什么么事可以告诉我,让我帮你解决!”沈芷妘慌了手脚。 宋咏青只是茫然的看着她!她根本开不了口,她要怎么解释?难道能够跟沈芷妘说她爱上沈暮容吗? 她为何不能爱?爱情是没有界限的不是吗? 她原本空洞的眼神换上不惧的光芒…… 贝宅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可人儿,天真无邪的脸蛋配上两个深深的酒涡,那张宛如婴孩般的笑脸相当的讨喜,常让人无法对她设防。 贝母拉着她的手道:“回来几天啦?你爹地跟阿姨怎么没有和你一块来呢?” 石小筑满睑笑容,甜甜地道:“我是前天回来的;昨天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今天才来看伯母。对了!这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衣服,送给您的,小小心意,不论如何您一定要收下。”石小筑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贝母喜孜孜地。“你来看伯母,伯母已经非常开心了。” “我知道伯母是不会在乎这些礼物的,但这可是小筑的一番心意,如果您不收下,小筑会很难过的!”她委屈的皱皱小鼻子,泪眼汪汪的神拨态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石小筑一向明白自己外表上的优点,惹人怜惜的模样加上无邪的脸庞,常使人无法去提防她;她便善用自己与生惧来的优点去达到她的目的。 “你可别难过,伯母收下就是了。”贝母立即顺着她的意思收下礼物。 “晚上就留在这儿吃饭吧!我已经打电话叫翎枫回来了,你们也有好一阵子没见面了吧!’贝母一向担心贝翎枫的终身大事,她想趁此机会拉拢他们。 “贝哥哥!”石小筑羞涩地问道:“都快一年没见面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傻孩子!你们也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他怎会忘了你!” “这可不一定,要是贝哥哥交了女朋友,哪还会记得我!’石小筑娇瞠地道。 “不可能的!我从来没听他提过有女朋友,更何况这段时间他每天为了公司的事情忙得昏天暗地,哪里还有时间去交女朋友。真担心他再这样忙下去,我都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抱到孙子!” “您放心!我一定帮贝哥哥介绍一位美丽、大方、温柔的女孩子,而且包准是伯母喜爱的那一型。”当她听到贝翎枫还没有知心的女朋友时,心中暗暗窃喜。 贝母揉揉她俏丽的短发,有些宠溺地。“你不就是最适当的人选吗?况且你们也是一块长大的玩伴,感情也不错,而你又这么的善解人意、讨我欢心,这样好了,我让翎枫这块木头追求你。嗯?” 石小筑满脸通红,窝进贝母的怀里撒矫道:“伯母!您别取笑我了!” 贝母笑容满面,益发的疼爱她。 “什么事这么开心?一进门就瞧见你们笑成一团——咦!这不是小筑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贝翎枫诧异地问。 “前天晚上才回台湾的。” “什么时候再回去法国呢?” “伯母您听听、人家才刚回家,贝哥哥就迫不及待地赶人家走。”石小筑嘟着小嘴,转身对贝母撒娇。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难道你不用再回去读书了吗?”贝认枫又重新解释一遍。 “那边的学业都已完成了,而且我这次回来是想将自己所学好好的运用在我父亲的公司里。”石小筑信心十足的说着。 “翎枫!你抽个空陪小筑到处逛逛,她好一阵子没回台北了!”贝母为翎枫出主意,希望他们能多些时间相处。 她一向喜欢石小筑,如果能和石家结为亲家的话,就更合她心意了!不过感情的事是强迫不得的,所以她只好适时、适地的在旁拉拢。 “好啊!”石小筑开心的拉着贝翎枫。“请你当我的向导,陪我逛逛吧!好吗?”她嗲声地央求着。 “可是……”贝翎枫迟疑了一下;原来盘算着要利用假期找芷妘出去走走,顾道去参观他父亲的画展呢。 “你有事吗?可别一天列晚惦记公事,偶尔也应轻松一下;你可别扫小筑的兴呀!”贝母在一旁鼓动。 “伯母,没有关系的,如果他真有事要办,被我这么耽搁误了事反而不好,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嘛!对不对?”石小筑一副深明大义地替他说话。 贝翎枫听她这一说,反而不好意思:“后又有个画站,我们一块去参观吧!” “真的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吗?” “不会的!” “那后天就麻烦你来接我喽!” 她这一招以退为进的方法可真管用——石小筑唇角微扬——一已经抓在手上的机会,她绝对没有理由,也不可能让它轻易地从指间悄悄溜走的。 美术馆门口张贴着一最大海报——沈暮容个人画作展,“沈暮容?这是谁啊?在我的记忆里,属于知名画家的人物好像没有这个人吧!你为什么特意要来这里参观?”石小筑不解的问贝翎枫,她本来以为是那个知名画家的名人巡回展出呢! 来参观的人并不多,稀稀疏疏的——“法国称得上是艺术之都,你在那里也待过一段时间,多少也该沾染到一些艺术气息吧!你不觉得沈暮容的作品相当独特,更有一种别人摹仿不来的风格吗?”贝翎枫仟细地看着每一幅画;沈暮容目前虽然浚有什么名气,但贝翎枫直觉的认为,沈暮容会有成功的一天。 石小筑无可奈何地陪他一幅幅的欣赏;她站在其中一幅画面前,摇头惋惜地。仔细看来,他是画得还不错;不过一个没有名气的画家,他的作品根本没有人会理睬,有谁会花钱买一幅丢在角落但没人会欣赏的东西回家!” “名气?!名气根本是人棒出来的。’贝翎枫嗤之以鼻的说着。 石小筑发现他有点动气,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其实再仔细一点欣赏,它的画风的确与众不同,也许假以时日他真的能成为闻名国际的画家呢!”石小筑话锋一转,马上赞美不止。 贝翎枫斜睨她一眼,不再多话,迳自走到柜台前向服务秀订下十幅画作,并且慎重交代不许泄露购买名的姓名。 “你该不会是开玩笑吧?他的画有收藏价值吗?”石小筑实在搞不懂贝翎枫真正的用意。 买一堆废物回家做什么呢?她在心里嘀咕着。 贝翎枫幽默地说:“如果他真的成为闻名国际的大画家,那他的作品一定会跟会水涨船高,我现在先顽购买下来,到时候启不是可以捞一大笔!你是学工商管理的,逢低买进这道理你应该明白才是!” 石小筑耸耸肩,不再干涉他。 “来!来!大家痛快地喝,来个下醉不归!”沈暮容、宋咏青、沈芷妘、莫岩扉四个人聚在小餐馆内,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大伙举杯互敬,庆祝沈暮容这次的画展史无前例的成功。 展出的三十幅画,被人购买了一半左右,虽然数量不多,但对沈暮容的意义却相当重大;它代表已经有人开始认同他,有人开始注意沈暮容这个名字,这样的收获当然让他兴奋无比,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 “沈先生,您怎庆哭了?”宋咏青急忙递十手帕,她的心也随着他大喜大悲的情绪起浮不定。 “哈!”莫岩扉大笑一声,“干爹是太高兴才会掉眼泪,干爹是性情中人,喜怒哀乐向来表现在脸上,真情流露毫不做作。来!干爹,干儿子再敬您一杯,祝您往后更能一帆风顺!” 第11章 “好!好!干爹喝了,干爹有的是信心!”他爽快的一仰而尽。 眼前这一切实在让沈芷妘欣喜不已,苦尽甘来的日子离之不远了吧? 庆祝完毕,四个人搭着计程车回到沈家,先将已醉得不支倒地的莫岩扉扶上楼,沈暮容再原车送宋咏青回去。 一路上,宋咏青多次想找机会与沈暮容倾谈,却一直苦无机会,只因他一直望着窗外,似乎有意避开她,不给她任何机会。 未来的日子将如何,总该有个答案吧!总不能老是每天相对,却形同陌路,她真不愿意一切就此打住,彼此都没有跨出一步的机会…… 她沮丧地猛绞衣角,两人各怀心事的默默地坐着,车内静得几乎令人窒息。 “咏青……”沈暮容艰辛的开口,下意识的搓着双手,藉此清除心中的不安。“我想过了……这次画展能如此顺利,这份荣耀其实都该归你,要不是有你的协助,我可能无法创作出这些完美的作品来;但……但是我又不能老停止不前,为了以你着想,我认为我的风格需要改变,所以……所以我不想继续局限于人物画。” 宋咏青惊讶的张大嘴巴,睑色转换成一片惨绿。你的意思是说,不要我再继续担任模特儿了吗?”她下不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猛摇着头,微弱地说:“我不相信你的话!好好的为何要改变画风?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不用我也无所谓,但是你不该舍弃你自己的专长去迎合别人,这种转变对你百害面无一利,你要仔细想清楚!” 夜幕低垂,外面的广告霓虹灯早已熄灭大半,只有几盏路灯发出缴弱的光亮来。车内一片漆黑,宋咏青早就泪眼朦胧,却依然故作镇定地说:“沈先生,您尽管放心,我知道自己不再适合担任您的模持儿,我现在正式向您辞职。” 适时地……车子已经停在宋咏青所住公寓前的巷子,她立刻开了车门,掩面狂奔而去。 “咏青!”沈暮容大声喊她,丢下车资立即追赶过去捉住了她。 沈暮容扳过她颤抖的身躯;宋咏青秀丽的脸庞挂着两行泪痕,沈暮容看得心揪得好紧好紧…… 他哑声道:“我心里很乱、很害怕,下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敢与你碰面,故意避开你,都是因为我愈来愈骇怕面对你,你懂下懂?”沈暮容的手猛力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咏青,你的年纪还轻,你的心智根本就不够成熟,你知道迷恋的后果有多可怕吗?会给你带来多大的伤害吗?我的前妻当年因为迷恋我而嫁给我,但婚后的生活她一直不快乐。我从来没给过她什么,有的只是痛苦及烦恼,甚至造成她与女儿之间的误会,我害怕这种情况会再一次发生。你明白吗?咏青,趁现在还来得及,赶快回头吧!” 迷恋!真的只是一时迷恋吗?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从来没有迷恋他!不!这绝对不是一时迷惑,那他刚刚的语意…… 宋咏青对着沈暮容眨眨眼,她恍然大悟。“原来你故意漠视我,是为了要保护我!现在我可以郑重告诉你,如果你是因为怕我对你只是一时迷惑,才跟你在一起,这你绝对可以放心,我并非毫无理智地只想跟你在一起。从头到尾,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追求什么,我只希望你能给我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次机会,我不要一辈子活在遗憾里,让我陪你一起解开这个心结好不好?” 沈暮容心扉撼动,他能够跨出这一步吗?可想面知,未来将面对层层阻碍;况且世俗眼光的批判,他们可以承受得住吗?他们能坚守这份勇气一起去克服吗?只要有一方放弃,那么这个噩梦将永远挥之不去。这些沈暮容不得不考虑。 “不行!如果他聪明,该比开近在眼前的灾难!沈暮容甩着头,就算目前的心被一片片的撕裂,也绝对不许更糟的厄运降临,他沉声地回答宋咏清。 “你还是回去吧!去过你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活,该有的正常恋情,你只须把沈慕容当做是年少轻狂时所经历的无知游戏就可以,只是一场感情游戏,你听到没有?” “不!”宋咏清死命地紧握着拳头,声嘶力竭地呐喊:“你是个懦夫!你在逃避!你不敢面对显示。什么叫做爱情游戏?这种游戏我不会玩,也不愿意玩,更不想玩,今天我所付出的是实实在在感情,你为什么老是不相信我的话?老把我所说的当成是不懂事,不成熟孩子的?!胡言乱语?!这不公平!我已经成年了,我可以分辨是非曲直,我今天只想确定这份感情是否全是我一相情愿的认定;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全是我一相情愿的话,那你放心!这一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见你;但如果是否定的答案,那我求你勇敢些,我们携手共度,好不好?” 沈暮容痛苦的脸孔更加扭曲;面对宋咏清一反常态的咄咄逼人,他甚至连开口说话的力量都没有,连选择答案的思绪都不敢让它跳入脑海,他撤过脸,不敢去正视她…… “老家伙!原来全都是你在作怪!难怪咏清老是魂不守舍,老是避开我……”巷口突然冲出个高高壮壮,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黝黑的肤色,壮硕的身材,浑身上下充满霸气,部分青红皂白的便抓住沈暮容的领口,狠狠地给沈暮容一拳,强壮的手臂力气大得像头牛,沈暮容闷哼一声!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事出突然,沈暮容根本没有闪躲的机会,况且他也不想闪躲,就让这种椎心的痛楚清洗他那浑沌的大脑吧! “李至冬!你给我住手,你发神经病啊!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喂!我叫你住手听到没有……快住手……”宋咏青矫弱的手死命抱住李至冬强健的手臂,拖着他远离沈暮容。 李至冬挣脱宋咏青的手,发出一声冷哼,对着沈暮容吐了口口水,气喘吁吁,不屑地道:“你这个老家伙,年纪都一大把了,还死不要脸的纠缠人家,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的德性!”他偏头瞪着宋咏青道:“你干嘛阻止我!” “你——你——’宋咏青气得脸色发白,不客气地吼回去:“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就是喜欢他,你别在这里穷搅和!” 李至冬睁大眼睛,一副无法置信的神情。“你真的是着了他的道了?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口,拜托你清醒清醒,看看眼前这个老男人,这种自称艺术家的东西,一向放浪形骸,却老拿洒脱不羁这种骗人的形容词来掩盖,他们骨子里全是卑鄙无耻的诡计,你懂不懂?你搞清楚,这老家伙的年纪大得足以当你爸爸了,这样子的人你居然会喜欢!” 宋咏青不理会李至冬的话,扶起蜷缩在一旁的沈暮容,用坚毅不容质疑地口气说:“我根正常,也没有胡说八道,更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天地为证,日月为凭,我会为我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的!” 她揽了辆计程车,扶着沈暮容坐进去,沉稳的对他说:“不管有任何阻碍,我都会无条件去承受,只希望你能支持我,不要让我孤立无援。” 沈暮容思绪紊乱地望着她的面容,他自问:他真的要屈服在她黑亮深情的矍眸里吗?真的要向世俗宣战吗? 刚才的重击,痛得他浑身痉挛,痛苦不堪,不过这反倒是一贴清醒剂……那年轻人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四十三岁的年龄是足以当宋咏青的父亲! 父亲!沈暮容凄凉地笑着…… 父亲!这两个宇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父视!这两个字一直在他耳际盘旋挥之不去…… 父亲!刺耳地让池差点崩溃…… 目视沈暮容离去,她抬头挺身与愣在一旁的李至冬擦肩而过;她固执的脸庞神采飞扬,坚定的说:“谁都阻止不了我的决定,它将会是最完美的句点!” 第六章 沈芷妘望着窗外出神。 “正妘!瞧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心事吗?”贝翎枫温柔地。 沈芷妘轻轻暖了口咖啡,眼中尽是无奈。 贝翎枫握住她的手。“告诉我好吗?或许我能帮你解决!”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真不希望看见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来!笑一个。’他扮个个鬼脸。 “公众场合吔,你羞不羞啊!”沈芷妘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她终于露出笑容,贝翎枫才放下心中大石。“会笑了就好,否则还真怕你会变成一座化石,告诉我吧!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沈芷妘摇了摇头。“你跟我部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赚的薪水也只够裹腹而己,就算是身家财产全加起来也斗不过那些人!” 贝翎枫的眉毛高高挑起。“什么人那么厉害?” 沈芷幽幽地道:“育幼院被某个财国强迫驱离,因为那块地皮现在要兴建商业大楼,眼看一群可爱的小朋友快无家可归了,真下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连院长也急得团团转!” “怎么会这样子?” “那块地原本就属于那个财团的,前任董事长基于爱心才将那块地借给院长成立育幼院;转眼也已三十多年了,前任董事长在不久前过世,现任的董事长就急得想收回这块地盖商业大楼。你想想!一栋商业大楼可以带给他们多少利润,他们当然要立刻收回!”沈芷妘苍凉地苦笑。“这社会,金钱至上的想法或许怨不得别人,但有钱人家为富不仁的实在太多太多,我们只是一群平凡百姓,怎么跟他们争呢?只有自求多福了!” “芷妘,别这样武断,总会有一些善良的有钱人吧!” “我倒没见过半个。” 第12章 沈芷妘不屑地道。 贝翎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她争辩,他明了她母亲的改嫁给她心灵上带来的伤害。 “育幼院现在怎么处理这件事?” “院长已经找到合适的地点,大约需要七佰万的经费。但是育幼院累积下来的捐款,只剩下一佰万左右,我跟莫岩扉这几天东奔西跑请其他企业捐赠,大概是小规模的育幼院,他们不感兴趣吧!至今才凑到一佰万,还缺四佰万,真下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莫岩扉?”贝翎枫心中不禁泛起酸酸的醋意,这么重要的事情莫岩扉知道,而他却一无所悉。 沈芷妘明显地感受到他的醋意。“莫岩扉是在这家育幼院长大的,他当然要尽一份心力,而我和他又是最要好的朋友,当然要帮他喽!你想到哪儿去了?!” 贝翎枫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在你面前我都快成了透明人了!” “都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知道我的难处了吧!” “我有办法筹到这四佰万。” “真的?”沈芷坛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你该不会是在安慰我吧!况且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是没有;只不过我有个乐善好施的远房亲戚,他一定会慷慨解囊的。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贝翎枫含糊其词。 “你确定?” 贝翎枫露出个肯定的笑容,点点头。“相信我,我明天就带支票来,我们再一块去找院长。” “经理。卓清文先生要见您!”内线电话传来秘书秀的声音。 贝尔莎托着腮,沉思了一会:“让他进来吧!” 卓清文迅速地开了门走进来…… “尔莎,我——我今天是来跟你道歉的。”卓清文献上一束鲜花。 “道歉?”贝尔莎皱起眉,有些不解。 “是啊!我真的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上一次我心直口快,说了一些乱七八槽不得体的话,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很懊恼,所以才厚着脸皮来向你道歉。” 她不在意的耸耸肩。“我都已经忘记有这回事了,就让它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提了” 卓清文如获特赦,内心狂喜不已;贝尔莎不生气,就表示他与她的感情仍大有可为…… 他亲自将花束花瓶内,又忙着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份合约书来,递放在贝甭莎的办公皇上。 “这是敞公司的香水广告台约;经过我们全面比较的结果,还是决定由贯公司来负责,但不晓得贵公司愿不愿意接受?”他用极自然的语气说道。 贝尔莎狐疑地盯着卓清文。 “尔莎!你干嘛用那种眼光看我?好像我有什么阴谋似的。我相信你们公司可以将香水广告做得尽善尽美,将敝公司的产品打入市场,所以才决定与贵公司签下这份合约。” 贝甭莎听完他的解释,爽快地在合约上签了字:“祝我们能合作愉快。”她伸出手与卓清文互握。 卓清文的眼睛转了几转——他绝对不会放弃的! “一块去吃饭吧!算是庆祝签约成功。” 贝尔莎笑了笑,正想同意…… “我拒绝!”门口传来低沉的男声,语意中还含有些许的怒意,他走近贝尔莎,浓眉全纠结在一起,还重重地重申:“她不会跟你去吃饭的!” 原来是旭日的主任——莫岩扉。这个人也太没礼貌了吧!没有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敲门就径自走进来。“你这个人怎么没经过通报就擅自闯进来!你懂不懂礼貌?!我约贝经理吃饭,还需要你这个小小主任的批准吗?”卓清文轻蔑道。 莫岩扉很不客气的打量他。“反正无论你怎么说,我就是不会答应让贝尔莎和你一起去吃饭!”莫岩扉语气坚定。 贝尔莎处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只能尴尬地笑笑,暗中偷偷用高跟鞋轻轻踢莫岩扉的小腿,警告他收敛一点,别把事情闹大了,毕竟卓清文也算是客户。 对于贝尔莎的警告,莫岩扉视若无睹,依然故我地横站在卓清文与贝尔莎之间。由卓清文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神中,就可以断定他绝非善类,他怎么可能会让贝尔莎和这种心怀不轨的人出去呢? 卓靖文避开莫岩扉的目光,转向贝尔莎。“这小子是不是有幻想症?自以为是你的男朋友。尔莎,我看你得赶快将这小子辞退,免得他在旭日丢人现眼。”卓清文充满敌意的说。 莫岩扉反身抱住贝尔莎的腰,另一件,托住她的下巴,给了她深深地一吻。 贝尔莎被他龚卷而至的热情吞噬了理智,也回应他的热情。 卓清文全身僵硬,且蹬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看清楚没有?你仔细听好,贝甭莎就是我的女朋友,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对她存有妄想?” 卓清文憨住满腔怒火。“既然你们两情相悦,甚至不在乎外人在场,就在这里亲亲热熟,我无话可说,那我只好祝你们百年好合了!”他故意放声大嚷,声音大得连在经理室外的职员都听得一清二楚。 卓清文走出了经理室,在众人讶异的眼光注视下,迅速离开。 “你也真是的!他跟我只不过是认识多年的朋友,又是我们的客户,你也不必打翻醋坛子似的,把人给吓跑!” 莫岩扉轻摔她的鼻子:“就因为你太容易相信人,我才要担心。我觉得卓清文这种人心术不正,绝非善类!对付他这种人当然得用绝招,如此才能打消他纠缠你的念头。” “嘿!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呢!”贝尔莎吐吐舌头,俏皮地道:“我看露出马脚的应该足你吧!总归一句话:你才是一个自私、占有欲强、又霸道的感情掠夺者!” 一早,莫岩扉走进办公室,发现众人的眼神如影随肜地跟随着地四处移动,时而窃窃私语…… “喂!没想到你那么会演戏,大伙全让你唬得一愣一愣的!”许义生终于按撩不住。 莫岩屏莫名其妙地看茗他。“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没霸没尾的一句话,我哪听得懂!’ “你就别再装蒜了!整个公司里程外外全知道了,你还装!我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你们实在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 莫岩扉行些耐不住气了:“许义生!我拜托你说话讲重点可不可以?大丈夫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许义生摊摊手。“我哪有拐弯抹角?!你们两个人以前是一见面就像仇人,而现在却成为亲密爱人,真是令人跌破眼镜!”许义生完全不理会莫岩扉瞬间转变的表情,继续道:“我们的顶头上司不赖吧?长得是貌美如花,身材又是一级棒,还有个垣赫的家世。喂!你是用什么方法钓上这位贝家大秀的?” 莫岩扉阴晴不定的看着他。“我没有用任何计谋来钓她!她的家世垣赫是她家的事,跟我莫岩扉毫无千系!我从没想过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好处,请别把她的人跟她的家世混为一谈好吗?”他憋着满腔的怒气。 许义生明白莫岩扉的脾气,趁着他尚未爆发之前,赶紧溜之大吉。 莫岩扉深吸了一口气,缓和激动的情绪,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茶水间——他现在需要一杯冰水来冷却一下情绪。 茶水间里传出窃窃私语声…… 莫岩扉彷若岩石般,杵立在门口。 “莫岩屏那小子就是跟贝尔莎勾搭上,难怪贝尔莎常将公司内部的重要案件交给他去处理,功劳全让他一个人抢去了。你想想看,这对我们其他人是件多么不公平的事!” “是吗?我看他们原先也处得不好啊!我们是不是误解了人家?!” “那当然是作戏呀!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打得火热,那岂不是遭人非议?他们有那那么笨嘛?当然得先在我们面前装成一副彼此有深仇大很的模样,再慢慢和好如初,那任谁也无话可说啊!你说这是不是一记高招?昨天要不是优士集团的副总经理卓清文看见说了出来,这件事直到现在,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没有人知道!” “听你这样说,我也深有同感;当初决定升职的事情一定早就内定好的,否则莫岩扉到旭日的时间也不算长,比他资深的人大有人在,他居然能打败所有对手,迅速的坐上主任的位置,这一定早就计画好的。” “嗯!人家现在可是未来的贝家驸马爷,我们这种小人物可得罪不起他,往后碰到他可得多逢迎、逢迎,搞不好也能捞些好处!” 门外的莫岩扉脸色急遽的转变——他万万没想到经年的努力居然完全被抹煞,还被冠上“裙带关系”的恶名,他的自尊完全被践踏殆尽…… 他双手指关节握得吱吱作响,他得想想是否该在两者间有所取舍。 东扬企业机构大老板贝启弘六十大寿——贝宅内外布置得花团锦簇,一时衣香鬓影、冠盖云集,整个会场热闹非凡。 “爹地,生日快乐!”贝尔莎亲昵地拥着贝启弘,并在他的双颊上亲了下。 今天的贝尔莎穿着一件鲜黄色的低胸晚礼服,脖子上配带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相互衬托下,更显得她高贵华丽。 “尔莎!”你今年还是没带男朋友来跟爹地拜寿喔!”贝启弘宠溺地对她说:“你非得要等到爹地、妈咪过九十岁大寿才带来吗?” 贝尔莎低下头,讪讪地说:“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 自从两个人的恋情曝光之后,公司上下各种流言都有,搞得两个人的嚼、关系变得甚为尴尬,莫岩扉那个大男人主义者,一向禁不起别人言语上的刺激,最近更是沉默寡言、阴阳怪气的。 第13章 这次尔莎父亲的生日派对、也邀请总公司及各个子公司所有主任级以上的同仁参加,但他却拒绝邀请。 她明白是该给他点时间,让他理清一下混乱的情绪,不然这种情况继续恶化下去,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感情,将再度出现不可弥补的裂痕。 “既然你这么讲,爹地也只好再耐心等待喽!我倒要看看是哪一位青年才俊,这么有本事虏获我们贝家这只小野马的心!” 贝启弘这句话,将贝尔莎说得既别扭又羞怯地。 “伯父,生日快乐,祝您身体健康,寿比南山。”石小筑双手送上一份礼物,甜甜地说着,后面跟着石羽及李湘然两夫妇。 贝启弘对着石家人道:“不过是个小生日,还让二位破费,我实在过意不去!” “好兄弟说这话就太见外!”石羽说道。 “石叔叔,石婶婶:”站在一旁的贝尔莎打了个招呼。 石羽由衷赞赏道:“才几年没见、尔莎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漂亮;启弘,你可真有服气,生了一对好儿女,咦!翎枫呢?怎么没看到人?” 石小筑早就四处张望,寻找贝翎枫的身影。 “这孩子一早已经先跟他爹地拜过寿。启弘今天也让公司重要干部参加聚会、所以他现在是和同事聚在一块。翎枫这孩子仍继续扮演他的角色:还千交代万交代地叫我别穿帮,影响到他的计划。没办法,大伙也只好全听他的话。就只好把他当作陌生人了。”贝母无可奈何地表示。 贝翎枫的计划由石小筑转告过石羽夫妇,所以他们并不吃惊,贝翎枫的目的也是为了训辣自己的能力,当然该得到支持。 大门口停了辆计程车,由车上走下来一位气质出众的女子;令在场男士不由得向她行注目礼。 贝翎枫一看见她,连忙走向前,赞叹道:“芷妘,你今天真美!”芷妘羞涩地低下头。 “那不是芷妘吗?”李湘然诧异地轻喊出来,石羽也目瞪口呆地。“芷妘!真的是芷妘没错!她怎么会来这里?她跟东扬有关系吗?看情形她和翎枫似乎很熟。” “爹地,你认识那女的?”石小筑从刚才就一直注音着贝翎枫的一举一动,见他初见那女人时眼神所散发出的异彩,仿佛已陷入情网,贝伯母不是说他至今仍没有女朋友的吗?但是看他们亲密的模样,仿佛已认识好一阵子了。到底怎么回事?不管了!管她是不是贝翎枫的女朋友,这些都无所谓。贝翎枫是她的!她是绝不会放弃的。 “小筑,那女孩子就是你阿姨的亲生女儿——沈芷妘!” 石羽的话、让她更增添无比的信心,她隐忍着笑,带刺的说:“原来她就是阿姨跟前夫爱的结晶,难怪会如此与众不同,浑身上下充满艺术家的气息,还多了分吸引男人的魅力。” 李湘然脸色倏熙一变:她相信自己的女儿,绝非是一个会利用美貌来换取爱情的人。 石羽看李湘然脸色苍白得吓人,于是责备地道:“小筑!芷妘可是你阿姨的亲生女儿,说话要有分寸!” 石小筑眼睛一转,委屈地回道:“人家的意思是称赞芷妘人长得既美丽又大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是小筑口拙,讲话辞不达意,才造成阿姨的误解,小筑向阿姨道歉!” 李湘然不禁替女儿担心——看石小筑对贝翎枫仿佛深具好感,她怕心思深沉的石小筑,会做出对芷妘不利的举动。 四周响起轻柔的音乐,贝翎枫和沈芷妘一起滑入舞池中,融入浪漫的音乐里。 “芷妘!你真的根美,你的美不单只是外表,还包括你善良的内在,我真幸运能遇上你。”贝翎枫凝视着她,真诚的说着。 沈芷妘双颊绯红,晶莹的眸子漾起浓浓的爱意。 “我爱你!”贝翎枫在她耳旁轻柔的说着,并轻触她的唇。 沈芷妘依偎在他怀里:心脏急剧地跳动着…… “对不起!换一下舞伴。”石小筑蓦然闯进他们之间。立刻拉走贝翎枫,留下愕然的沈正妘。 “她是你的朋友吗?长得很漂亮,难怪你的魂全被她夺去了!”石小筑酸溜溜地道。他们刚才的一举一动全看在她眼底,不禁令她妒火中烧。 她就不相信,她会比不上一个落拓画家的女儿! 贝翎枫漫不经心地陪她跳着舞,眼光依旧追随着沈芷妘的身影,正巧看见妹妹尔莎将她拉到一旁;他有些以外,她们认识吗? “你还好吧?那群苍蝇很烦入人的!”贝尔莎刚把她从旁人纠缠中解救出来,坐在舞池一隅的空位上:“好巧,又碰上你!你是刚刚那位贝经理一块来的吗?他是你男朋友?”她试探性地问。到目前为止,她可没听过哥哥身旁有美人相伴。 沈芷妘羞怯的漾起一抹微笑。 “咦!岩扉呢?今天是你父亲的生日,他怎么没陪你来向董事长拜寿?”从莫岩扉口中得知,贝尔莎原来是贝启弘的独生爱女。 “他最近怪怪的。芷妘,你知道原因吗?”贝尔莎蹙起眉头。 沈芷妘摇摇头。“他这个人就这点不好,有困难从不会找朋友帮忙解决,老要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你放心好了,找回去之后帮你探探口风,顺便骂骂他不识好歹。” 贝尔莎感地一笑。“我刚才的问你还没回答我呢!那个贝经理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在没有经过哥哥的同意之前,她也不敢告诉芷坛,贝翎枫真实的身分。 沈芷妘的眼神早已表明一切…… “你专心点嘛!老踩人家的脚,痛死了!”石小筑娇填地说着,试图唤回一直魂不守舍的贝翎枫。 贝翎枫欠身道歉:“对下起!不然这样子好了,你去陪陪你男朋友,否则冷落人家也不太好。”他真的不想浪费时间和她穷蘑菇。 “人家哪来的男朋友!我是想到你今天可能没有舞伴,所以才特地来参加这场派对的,没想到你反而不领惰!就怪我自做多情好了,真是好心没好报,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石小筑停下脚步,含嗔地望着他,委屈的说着。 贝翎枫看着她泪水盈眶的模样,实在不忍;毕竟她也是一番好意,况且他们还是多年的世交,总不能让她下不了台吧! “那大哥我重折邀请石秀跳一支舞好吗?”贝翎枫做出邀舞的姿势。 随着乐声,石小筑有意无意地贴进他,更用充满挑逗的服神看着他,原本期望可以得到相同的回应,结果她错了,贝翎枫有如机器般,一步一步踩着标准舞步,毫无情感地带着她跳舞。 他根本无视于她的存在:心神又飘向坐在另一端的沈芷妘身上,更令石小筑呕气的是——音乐一停,他居然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几句客套话之后,逃难似的离开,飞奔到沈芷妘身旁。 石小筑充满怨毒的眼神,凌厉无比地看着远方的沈芷妘——她是不会就此放弃的,等着瞧好了! 沈暮容甩掉手上的画笔,颓丧地坐在地板上,双手支捏苦下颚,愣愣地注视着那幅只勾勒出雏形的画。 本以为可以潇洒的与宋咏青5切断偏离轨道的情缘,但事实上心头的那份沉重感却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终于深刻了解到,宋咏清在他心日中占有多大的份量! 他深吸了口气,拾起地土的画笔,试图重新再来过,但是思绪却是一片浑沌,没有一丝灵感,拿笔的手轻轻颤抖着…… “你最近一点成绩都没有吗?”轻柔的声音从沈暮容背后传来。 多么熟悉的声音——沈暮容身躯僵硬,无法动弹,他居然没有回头的勇气…… 幽幽的叹息声直传入他耳际,活生生的俏脸出现在他眼前,她脸上的凄楚令人不忍。“才几天而已,你瘦多了!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宋咏清的泪珠直在眼眶里打转。 沈暮容闭了闭眼,强忍驻动,他别过脸。“你不该来的,你不该再度出现在我这里;你有没有想过后果?那会带给多少人不安!你究竟有没有想过?你那个男朋友一定很不高兴,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你不能辜负他。听我的劝,回去吧!”沈暮容绝情地说道,他不能让宋咏清再存有任何幻想。 “你忘了你上计程车时,我对你说的话了吗?我不怕面对任何阻碍,但我需要你的支持。” 沈暮容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他在思考,该用什么绝情的话来打消宋咏清的念头。 “你不必为了应该说些什么绝情的话来刺激我而伤神,其实你想要我放弃很简单,只要一句你发自内心的真心话——你这辈子再也不愿意看见我——就这一句,只要你说得出口,我马上就走,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宋咏清异常冷静地说完,沈暮容脸十的肌肉痉挛着,他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我——” 宋咏清垂下眼帘眨呀眨地,晶莹的泪珠在睫毛上闪耀——沈暮客终究还是为她的款款柔情所打动! 他轻声说道:“要你父母、家人的同意,我们才可能有未来!” “只要有你的支持,我就能无后顾之忧……”话未说完,突然闯进一对中年夫妇及一位年轻人。 “伯父,伯母,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老不修用甜言蜜语欺骗咏清的感情!还纠缠着她不放,就是他……”李至冬一进门就大呼行地,指着沈暮容的鼻子大骂。 中年夫妇表情严肃,眼光灼灼地打量着沈暮容。 中年人推推脸上的眼篇,清清喉咙,满是不以为然的语气:“沈先生,小女承蒙你照顾,我甚表感激,不过,她年纪轻不懂事,社会历练又不足,难免有冒犯你的地方,但是请你放心,从今天起,我不会让小女再来叨扰你。” 第14章 他眼光严厉地看向宋咏青:“还不赶快跟我回去!” “不!”宋咏青央求着:“爸!您让我跟暮容把话说清楚好吗?我保证只要一会见时间就好,我会马上回去。” “不行的!伯父,伯母,你们千万不能答应她,让她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否则那个家伙一定会对泳清又灌迷汤,那会让咏清更无法自拔,情况会愈来愈槽。” “李至冬,你给我住口!别在我爸妈面前搬弄是非。”宋咏清拉下脸来,气极了。 “该住口的人是你!不许弥胡乱骂人,我们宋家的家教没有教你随便开口指责别人,更何况错的又是你。你倒说说看,你有哪个姊姊会像你一样口不择言!”宋母首先忍下住发起脾气来,她简直不敢相信站在跟前的是她女儿。 “妈……”宋咏清想开口解释,却被宋父给截断。“沈先生,我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也该明白事理,我不希望大家恶脸相对;但今天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将话先说在前头,只要你不再骚扰我女儿,那一切好谈,否则可别怪我们宋家对你不客气。至冬!把咏清带回去!” “好!”李至冬如护圣旨,连拉带拖地把宋咏青拉下楼去。 “咏青!”沈暮容见她娇柔的身躯拼命挣扎,实在于心不忍,情急下也想住外冲去。 “沈先生,请你自重些,我的女儿我们自会管教,不需要你这外人来操心;还有,所有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会送她出国,请怀放了她吧!别再打乱她宁静的生活。”语毕,宋家所有人全离开了…… 沈暮容颓丧地倚着墙,脸色一片惨白…… 宋咏青站在客厅中,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准备接受全家的责训。现场气氛相当凝重。 “原先家里答应你去担任模特儿工作,是我们尊重你的意见,何况你也是学美术的,才想让你多跟其他人接触,相互研究,拓展你的艺术领域,结果你却弄成这样,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样答应我们的?你说你绝对会自律,会有分寸,但如今你却将自己的承诺全部抛之脑后,你这种做法对得起我们,对得起你自己吗?” 宋母首先发难,虽然她有股要冲天的怒气,依然隐忍着,不想当面发作。女儿是她生的,她当然明白她的个性,她相信咏青只是一时的迷惑,只要好好劝她,她一定会听进去的。“咏青!听妈妈的话,千万不要再去找那个什么沈暮容,你年纪小不懂得看人,他那种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学无术,只会花言巧语欺骗小女生的人,你别傻乎乎的被他欺瞒了还不自知!” “妈!您不了解,他真的是个好人!他从来就没有欺骗过我,我真,您要相信我说的话,我保证他绝对值得信赖,他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好的人!” “咏青!”宋母没想到她依然执迷不悟,终于扳起脸孔。“你连妈妈说的话也怀疑吗?妈妈的社会历练比你多,比你会判断人,那个沈慕容决非善类。我不许你再去接近他!” “是啊!咏青,妈说的话一定有她的道理,你该听听妈妈的才对。”宋家大姐接口道。 宋咏青用力地摇着头,她刚毅地道:“不要拿外表去评断他,或许他不羁的外貌很难引起你们的共鸣,不能博得你们的认可,但是只要你们试者跟他相处,你们一定会发觉他是个好人。” “咏青,假设你说的是真话,也假设他的人品如你所说,如你所料,但又如何?一个年纪足以当你父亲的人,你怎么可能喜欢上他?你自己仔细用脑子分析,你根本不是真心爱他,你只不过是一时被他所迷惑。二姐还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等你经过一番历练后,再回头想想这一切,你一定会窝在棉被里大笑个三天三夜,笑自己当初怎么那么笨,会喜欢这么个中年人。”宋家二姐开口说着。 “你们为什么不去认同他好的一面,却老是攻击他呢?他年纪虽然足以当我父亲,但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们心意相通。我们能彼此相互吸引,有了这些就足够了!再说,我一生里能有几次机会去碰上与我契合的人?既然已经让我遇上,我不会毫无理由就舍弃,更不会让自己活在追悔里!”宋咏青不甘示弱地回击二姐。 宋家人被宋咏青说话的语气给震慑住,个个面面相觑。 “你姐姐们是在跟你讲道理,是在分析利害关系,不为什么就是听不进去!”宋母忿忿地嚷道。 “我知道你们全是为我好,但也请你们尊重我的选择,让我决定自己的未来好吗?” 宋母,宋家二个姐姐全支着额头,揉按着太阳穴。生活在一起二十年,从来不知道宋咏青居然如此执拗,以前的她柔弱的像只小绵羊,尤其对长辈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如今却像换个人似的,令人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会是她。 不发一语闷坐在一旁的宋父,威严的脸庞更加不可亲近。他皱起眉头,字字冰冷道:“你既然是我的女儿,我们做父母的就不会坐视不管,任你自生自灭。现在你是被爱情冲昏头,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的直往里头跳,我们能不拉你一把吗?据我所知、他只是个落拓画匠、根本没有任何名气。他曾经有过失败的婚姻。他的经济来源几乎全得仰仗她唯一的女儿,要是哪一天呀的女儿嫁出去,无法照顾到娘家,那沈暮容吃什么?说得明白些,他的画有人欣赏吗?他的画能卖钱吗?他能够养家糊口吗?我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女儿终日为三餐苦恼吗?你该听过贫贱夫妻百事哀,到那时候你们会有痛苦,会有悲哀,会有争吵。当你们忍无可忍时,还不是一样会分手。既然已经是明知的事实,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理由眼睁睁的看着我女儿痛苦,你也没有理由去浪费自己的青春!”宋父铿锵有力地说。 “爸!别想得那么现实、那么悲观;更何况我有信心,沈暮容一定会成功,他会成为举世皆知的名画家。” “是吗?”宋父冷笑一声。“那我就等等,就等他功成名就!如果有这么一天的话,你再来跟我谈他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贝尔莎对一脸阴郁的莫岩扉颤栗地问,她微微颤抖的手拿着一封莫岩扉的辞职信。 “没什么大下了,辞职而已,你别大惊小怪好不好!”莫岩扉艰辛地开口道。 “我不懂,你明明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据我所知,你一向非常重视这份工作。” “不错!我是很珍惜这份工作,它的确带给我很大的满足感;不过今非昔比,一切与往常不一样了,我也是经过再三考虑之后,才做这个决定。” “我不同意!以公司立场来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失去你,对旭日将是个严重的损失。”贝尔莎将辞呈递回给他,摇着头坚决地道。 “尔莎,”莫岩扉表情凝肃,口气有些僵硬:“不管你答不答应,反正我决定的事任谁都无法更改!” “包括我吗?真的连我也没有办法留住你吗?”贝尔莎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走向他。 “尔莎,别把感情跟上作混为一谈。请你尊重我的决定,别为难我,让我离开。”|qi|shu|wang|莫岩扉放下身段,软声软气地要求。 “我没有公私不分,是你自己将它混为一谈。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寻找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你这种闷声不响、率性而为的举动,于公于私我都无法接受你这份辞呈。”贝尔莎嚷道。 莫岩扉被逼急了,脱口而出:“当一个人的自尊被踩在脚底下时,那种难堪的心情是你表远无法体会的!” “够了!够了!”贝尔莎捣住耳朵不愿再听,苍白的脸上有股欲哭无泪的表情;我知道你想离开旭日的原因了。你禁不起有人在背后说你是企业家贝启弘女儿的男朋友!”贝尔莎沮丧地跌坐在沙发上。“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别人的话?你是我的男朋友,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别人更会时时提醒你,如果你这么在意这些话,你将会一辈子痛苦不堪,现在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打破你的心理障碍,那就是继续留在旭日,用你的能力来证明一切,来塞住大家的嘴。” “不行!只要我继续跟你一块工作,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全白费;尔莎,你必须明白,我是个男人,再怎么也禁不起别人说我是仰仗你的鼻息过日子!” 贝尔莎沉吟了好一会见才开口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要辞职的不是你,而是我;只要我一离开,你就可以伸展你的抱负,更不会有人批评你,说你的成功是因为有我在背后拉拔你,这样一来,问题全解决了不是吗?” 莫岩扉清楚她的一番好意;事实上旭日广告公司在台湾广告界中算是个中翘楚,舍去这份工作,对他来说是相当大的损失,伺况当初为了考进旭日,花费了无数心血;而这一、二年来所打下的基础,也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付诸东流。 莫岩扉怔怔地望着她,态度已稍为软化了。 “你不必再坚持了,照我的意思去做,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她态度坚决,不容许莫岩屏有反对的机会。 第七章 “沈芷妘秀是吗?”石小筑档在沈芷妘家的大门口。 沈芷妘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长得十分甜腻的女孩。“你是哪位?” “对!我是该自我介绍一下。听好,我姓石,石小筑,你的母亲李湘然是我的后母,反过来说,我跟你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姊妹。你听明白没?!”石小筑翻翻白眼。 第15章 “姊妹?”沈芷妘语气极为冷淡。“你们石家财大气租,我可不敢高攀,你不必这么拼命保护自己,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随便认亲戚的!” “哼!我干嘛你?再说我也没打算认你这个姊妹,因为你根本不配!”石小筑的语气极为尖酸,她那张甜美面容与刻薄的语气,真的很难将之合为一体。 “既然你不是来认亲戚,那你专程来找我有何贵事?如果你今天是来跟找谈论石夫人的话,很抱歉,恕我不奉陪!”沈芷妘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站住!”石小筑命令道:“你别扮无辜,更别装模仿样,一副无愧于心的姿态;你们母女两个全是同一个货色。同样诡计多端,将男人玩弄于股掌间!” 沈芷妘转挝身,眼光燃烧熊熊火焰,逼视着石小筑;她那股震慑人心的忿怒,差点让石小筑吓得落慌而逃。 “我尊重你,不跟你计较,请收回你刚才那些加诸在我身上莫须有的罪名,立刻离开我的视线!” “你假装是纯情少女,利用美色迷惑翎枫、不择手段的将他从我身边抢走!”石小筑拉开喉咙嚷着。 “我听不懂弥在说些什么!况且我跟翎枫之间的交往,从头到尾就没有参杂你这号人物,我不管你跟翎枫有没有关系,伹你别以为用三言两语就可以唬住我,是非曲直我自己会判断,更会向翎枫求证你说的每一句话是否属实。你敢为你自己今天所说的一切负责吗?”盛怒下的沈芷妘依然保持着冷静。 石小筑似乎有些慌乱,思绪转了几转,本来以为只要制造点风波就可以让沈芷妘主动放弃贝翎枫,没想到她居然不为所动。 石小筑软化了态度,故做无辜状。 “对不起!我为刚才的激动抱歉。该怪我自己不好,本来以为到法国学习工商管理,回国后对他的事业一定有所助益,他们贝家大业大,是很需要有个女主人从旁辅助的。或许当初我没想太多,他一向很容易被特殊的女孩所吸引,何况他又生来一副好容貌,加上他那人人钦羡的好家世,无可避免的总能吸引一些狂蜂浪蝶。喔!对不起!我并不是指你,只不过这种事情我得坦白对你说,毕竟你跟我还是有那么点关系,对不对?我也不愿意你母亲——我阿姨夹在中间难做人。”她说得绘声绘影,煞有其事般。 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石小筑的话有如一把利刀,割得她心口直淌血。 家大业大?贝翎枫不是东扬机构里一个经理而已吗?贝尔莎也从来没说过贝翎枫是她大哥啊!董事长贝启弘会让他儿子在公司里艰辛地一步一步往上爬吗?从使沈芷妘早就觉得有些奇怪,但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说法。如贝翎枫自己说的,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根本不足为奇。 “只要是翎枫想得到的东西,更是非得到手不可。为了达到目的,任何事他都会去做。前阵子有个沈暮容的画展,他不由分说立刻购买了好几幅画,我觉得很纳闷,他要购买画,也应是国际知名画家的作品才对,怎么会收藏一位没有名气的画家的作品呢?他只告诉我:为求朋友开心,就算全买下来也无所谓,反正也只是花点小钱而已嘛!本来我还猜想着,他那个朋友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让他肯费这番心思,如今见着你,我就不意外了,你的确有这份魅力。”石小筑淡然的语句,却有如一颗威力强大的炸弹,炸得沈芷妘遍体是伤。 原来贝翎枫所做的一切全是有目的的,但他图的又是什么?沈芷妘一个平凡的女孩有那点值得他如此费尽心思? “他为何要欺骗我!”沈芷妘在心中呐喊着,一颗心直往下坠。思绪早已混乱得让她分不清是非。 沈芷坛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喑哑地说:“你不必再说了,我与贝翎枫之间的问题我们会自己解决,不劳你费心,你请回吧!” “或许我不该来找你,也不该跟你说这些话,但是我真的很害怕会失去“石秀。请你立刻离开好吗?你放心好了,今天的事我不会跟他吐露半句,你走吧!”沈芷妘突然觉得好累,提不起任何力气与她争辩。 石小筑离去的步伐是轻松的…… 看着石小筑离去,芷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任由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一颗颗的滑落。 沈暮容从大门后蹒躇地走出来,无神的双眼有如一汪死水。 “我还以为自己成功了,以为我的作品终于有人欣赏,没想到却是人家同情的施舍,并非是我自身的才气得到的认同与赞赏,哈……太可笑了……哈”沈暮容放肆的狂笑。 笑声猛然顿住,他费力地缓缓踏出艰辛的脚步,那行动迟缓得仿佛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孩。 他慢慢回到星子里头去,疯狂地砸破他引以为傲的作品,摧毁他一向珍爱的画具,他嫌恶地踢着、踹着,直到所有的东西全摔光为止。 沈暮容趴卧在地板上,双手猛扯自己的头发。他如何承受得了这种致命的打击? 沈芷妘倚在门边半晌,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只有默默的看着沈暮容,那几近疯狂的举动,任凭他尽情发泄心头的苦闷,她明白父亲作画的原动力已经被彻底击溃。 沈芷妘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父亲跟前。 “爸!我们重新来过,天无绝人之路不是吗?”她僵硬地扯动唇角,硬是将眼泪逼回。 莫岩扉将手中的酒一仰而尽…… “别再喝了,你已经喝得够多了!就算一醉能解千愁,清醒之后不是仍得面对问题?除非你自甘堕落,愿意永远沉沦在酒精里,那我就无话可说。”黎项文抢过他的杯子,阻止着他。 “你不会明白,更不会懂的。我真的很烦,你就别再管我了!”莫岩扉抢回被他夺走的杯子。 “我会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其实你根本是庸人自扰,是你自个儿将面子死抱着不放,是你自己想不开!岩扉,听我的话,退一步想想,尔莎的家世真会造成你的困扰吗?你今天所拥有的成就有哪一点是靠贝家的拉拔?没有啊!对不对?何况尔莎自愿退出旭日,岂不是能塞住那一群见不得人好的嘴巴?告诉欣你,乱嚼舌根的人多的是,你理得完吗?”黎项文真的快被他有如顽石般的死脑筋给气死了。 “你还是不明白?” “那你又明白多少?”黎项文反问:“大丈夫能曲能伸,况且那也只是一个机会,真正的成就还不是得靠你自己奋斗。” “你说得倒很简单!你以为尔莎离职就没事了吗?你错了!事情会闹得更大,公司里传言将由我接掌她的职位。老天啊!如果真让我调升上去,你说,接下来的话还能听吗?更是不堪入耳,绝对是明褒暗贬的取笑,说我是靠女人的裙带关系往上爬!这样一来,不仅实力被抹煞,更成了众人取笑的话柄。”莫岩扉挫败地道。 “那你现在要怎么做?难道真要辜负尔莎的心意?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我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会举棋不定,不知如何是好!”莫岩扉又将杯中酒一仰而尽。 “咦!这不是莫先生吗?别来无恙?”卓清文不屑地跟莫岩扉打招呼。 莫岩扉斜睨他一眼,不理睬他,继续与身旁的黎项文对饮。 “莫先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才多久时间就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唉!这也不能怪你,是我们不自量力高攀你,如今的莫岩扉先生乃是贝家驸马爷,眼睛当然长在头顶上,瞧不起我们这些平凡老百姓也是很应该的!”卓清文尖酸刻薄又挖苦的口吻。 “喂!别在这里乱吼乱叫的,尽说些无的放矢的话!”黎项文实在看不惯他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 “对!我是不该乱说话,人家身分高尚可得罪不起,否则莫岩扉要是向贝家告状,这岂不是吃不完兜着走?差点忘了!搞不好我还得靠贝家赏口饭吃呢!”卓清文离去前仍不放过地嘲讽着。 莫岩扉实在按捺不住满腔的愤怒,他上前捉住卓清文,一拳狠狠地打在他脸上,卓清文跟跄几步,重心不稳地倒在地上。 “这一拳是警告你,叫你嘴巴放干净点,如果你不怕,还继续到处损人,接下来可不会这么简单,后果你自己负责!”莫岩扉盛怒的对他吼着,看也不看一眼狼狈不堪的卓清文,拉着黎项文立即走人。 沈芷妘有如一尊塑像,静静地站在贝翎枫住所门前。 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她有这种资格吗? 还是来求证,求证石小筑的话全是谎言? 时向一分一秒的走过…… “芷妘?”贝翎枫上了楼,见她神色凝重地站在那儿。“怎么了?你受到惊吓吗?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你开口说话啊!”贝翎枫握住她冰凉的手。 她的声音迷蒙地有如从远处飘来。“告诉我,你是不是贝启弘的儿子?” 贝翎枫心头一惊,那轻柔的声调,在他听来却有如雷击般的响亮!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竟令他一时语塞。 沈芷妘末等贝翎枫回答她的问题,又继续地追问:“再请你告诉我,我能顺利东扬企业也是由你一手安排的是不是?资助育幼院的资金也并非如你所说是由亲戚所捐赠,而是你自己拿出来的对不对?最后再请你坦白告诉我,我父亲画廊里所展出的那些画作,也是你全数购买的对不对?” “芷妘,你先听我的解释好不好?” “不必了,你只要回答我是与不是,我只要你的答案!” 第16章 “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些问题?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贝翎枫沉声的问。 “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我只要你实话实说,不要再有任何的隐瞒。”沈芷妘僵硬的扯动唇角。“其实我也不必再多问,从你的言谈中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她转身离去。 “芷妘……”贝翎枫挡住她。“我不许你现在离开,无论如何你必须听我说清楚前因后果。相信我!我并没有存心欺骗你的意思,我有我的苦衷……”贝翎枫被她绝望的神态给吓住,他必须立即解释清楚才行。 “你不必再解释了!你只是在玩一场无伤大雅的爱情游戏,我也只是你闲暇无聊时打发时间的对象罢了!”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我一直非常重视你,重视这份感情,从未将它当做儿戏。”他的心纠结着。 “既然我已经找到我要的答案,这就足够了,我没有心思再与你周旋下去,我很累,我要走了!”她冷冷的说着。 面对失去理智的她,贝翎枫深感无奈,他知道现在无论他再如何解释,都是徒然。 “我先送你回去,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承认是有意欺瞒你,我只是想等你恢复理智后,再向你解释。”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沈芷妘断然的拒绝。 “那至少让我送你上计程车” 她撇过脸,死命的咬住唇,不让泪水滑落…… 贝翎枫陪她下楼,沈芷妘手一挥,拦了辆计程车,不敢回头再看他一眼,立即扬长而去——“芷妘!你轻率的辞去工作,这样做值得吗?你不该把工作当成是你赌气的工具,你真的大负气了!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贝翎枫激动的嗓音从线路彼端传来。 “我自己的事由我自己决定,我也没有把工作当成是赌气的工具,是你自己想错了!”沈芷妘嘴硬地。 “当初你费了不少心思才考进东扬机构,而且又做得很得心应手,你倒说说看你有什么理由放弃这份工作?如果真是摆明跟我赌气的话,那又为了什么?” “我不愿意自己是靠关系进去的!所以我决定辞职。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不必再说了!” “芷坛……”贝翎枫心焦地喊出来。 “对不起!我还有事,我要挂电话了……” “芷坛!”贝翎枫喊得更大声。“你太不公平了!你只知道真相的一部份就判我的罪,连电话也不接,还要辞掉工作!告诉你,我不管那么多了!我不愿意平白无故地失去你,你听好,我马上过去找你当面说情楚。还有,请你不要避开我,如果今天见不着你,我明天还会去找你,我会等到你听完我解释的那一天为止!” 沈芷妘静静别完他的话,没做任何的回答,“喀嚓”将电话挂掉。回头看着神情恍偬蜷缩在角落的沈暮容,彷佛这世界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惊扰到他一般。 他真的被击垮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才华,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绘画的天份,坚守二、三十年的执着更是个大笑话! 看着父亲落寞的神情,沈芷妘强自压抑自己内心的伤痛。 沈芷妘将画笔摆进他的手里。“爸,你画呀!不要放弃,你不该是个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人,对不对?” “画了又能怎么样?!会有人要吗?有人会欣赏吗?还是再找一个同情我的人,来把画全部买走!”他闷闷地回答。 “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否则你的梦想真的会成空的!”沈芷妘摇晃着他。 沈暮容猛摇头。“我不会画了!我再也画不出来了!” “爸……” 他站了起来,摇晃着走进卧房,“砰”的一声将自己关在卧室内,仿佛与世界隔绝。 沈芷妘无计可施,看着电话机发愣……对了!咏青!现在只有咏青才能救他,能激励他。 她拿起话筒,拔了电话号码,等待对方的回答…… “喂!”电话那端傅来和善的声音。 “请问宋咏青在吗?” 沉默了一会。“她不在,请问你哪里找?” “我姓沈,请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姓沈!”宋母脸色一变,语调既高亢又有着浓烈的排斥。“她出国去了,一年半载是不会回来的,你不必再打电话来找她!” “那我再请问您,她可曾交代过什么话?”沈芷妘仍不死心地追问。 “没有,她没有留下话来,反而是我要拜托你,请你以后别再打电话过来骚扰我们!”宋母立即切断电话。 “妈!电话是找我的,为什么不让我接?”宋咏青从房间里走出来,对于全家人切断她与外界联络的作法,实在令她相当不满。 “不让你接电话是为了你好,我可不希望你再去找那个姓沈的,继续跟他牵扯不清。” “妈!你们打算关我一辈子吗?”宋咏青气愤地嚷道。 “孩子!我们也不愿意这样关着你,实在是情非得已,你要明白我们的苦心,这一切全是为了你好。等你爸爸帮你办好出国的手续,你就可以到外头走走,去过新的生活,将这里的一切忘掉。” “不!我不要出国!我的朋友、家人全都在这儿,我不要孤单一个人举目无亲的待在国外。何况这里还有我最在乎的人,妈,算我求您,别再这样对待我好不好!那是没用的,你们关的住我的人,却关不住我的心!” 宋母厉声说道:“我们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步步走向不归路吗?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将来?要不是你执迷不悟,我们会出此下策吗?回房去!好好地反省反省,等你想通了,禁足令马上取消!” “妈!”宋咏青绝望地看着宋母。“求你们不要逼我,好不好?” 宋母撇过头,不理会她的哀求。 算了!何必再争论下去呢?事到如今只好自己决定自己的将来——贝翎锚枫迅速地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没想到业务会议一开,就是几小时。 他匆忙来到地下停车场,发动引擎,飞也似地开了出去,向沈芷坛家的方向真奔。 车子刚弯进巷子,贝佣枫即看见石小筑站在巷口。 “小筑扩你怎么会在这里?’贝佣枫踩下煞车,探出头问道。 她的脸上满足泪痕,贝镭枫骛愕的不知所措。 “小筑……”无论贝翎枫是如何心急的想赶到沈家,也不能丢下她不管,更何况她现在的神情是如此的令人忧心。“你喝酒了?还一身酒臭。”贝翎枫下了车,走进她。 石小筑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痛哭失声。 “告诉我,为什么哭?到底发生什么事?!” 石小筑没有回话,只是一味的啜泣。 眼看沈芷坛的家就在眼前,又不能撇下她下管,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看看手上的表。 “你有事?!那你就别管我了!你走吧!”她踉跄的离开他的怀里,对着他大吼。 “别走!”贝翎枫唤住她,将她塞进车内,等到他和芷妘解释清楚后,甩送她回家。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我很难受,我的头好痛。”她着。 “谁叫你喝酒去了,还喝得醉醺醺的,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贝翎枫斥责她。 “人家不甘心嘛!”她有些语无论次地。“谁叫他不喜欢我、不爱我,我跟他认识那么久了,他却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真是块木头,大笨蛋!”她在车内咒骂着。 “谁是木头、笨蛋的?你男朋友?” “是啊!他是我的男朋友,只不过现在被狐狸精给勾引走了。我好恨、好气,那个狐狸精抢走我的人,她实在太过份了!不过下不紧,我才不会让她得逞,属于我的就是我的,任谁也抢不走!” “你到底在说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你有男朋友,是你在法国认识的吗?他欺负你了是不是?” 石小筑斜睨他一眼,前俯后仰地吃吃笑了起来,神秘兮兮地。“你放心,你很快就会知道他是谁。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不许你去帮那个狐狸精。” 贝翎枫皱起眉头,当她说的是醉话,不再搭理她。 “我有点事,你就先在车子里睡一下,听到没有!”车子停在沈家门口,贝翎枫对着昏昏欲睡的石小筑说着,不等她回答,已开了车门走下车。 “不要!”石小筑却跟他跑下去,拉住贝翎枫,踉踉跄跄地倒在他的怀理,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旁喃喃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醉话。 “小筑……上车!”贝翎枫被她抱着不放,根本就脱不了身,使他没办法去找沈芷妘,无可奈何下,也只好先送她回去,明天再来找沈芷妘了…… 贝翎枫失望地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沈宅,将石小筑抱进车内,将车子开回头急驶而去…… 黑暗的沈宅里却有一双盈满泪水的眼。 沈芷妘一直偷偷站在阳台上注视着来往的车辆,她期盼着贝翎枫的到来,却没想到等到的竟是这种情景……她目睹他们毫无顾忌地亲热拥抱,而那女孩竟是石小筑,她跟着贝翎枫一块来此的目的,难道是来证明她所言非虚!她是来示威的喽!好让她别继续痴心妄想吗? 第八章 “小筑,你该吃点东西,否则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瞧瞧你自己,都瘦了一大圈了!”石羽坐在床沿,手里端着一碗稀饭,连哄带骗地对石小筑说道。 石小筑躺在枕头上的脑袋左右摇晃着,她紧抿着唇,最后,索性将棉被拉起,盖住自己的脸,拒绝她父亲手上的稀饭。 第17章 “你别这样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请医生过来看看好不好?小筑,有事就说出来,不要搁在心里头,你这样闷闷不乐的,实在让爹地很担心!”石羽特手上的碗放在床头柜上,掀开棉被追问着。 自从几天前莫名其妙的喝醉酒、让贝翎枫送她回来。之后,就阴阳怪气的,这其中是否曾发生什么事情,实在令石羽感到疑惑…… 石小筑双眼一红,委屈的嘟起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你这孩子,唉。怎么搞的,别哭啊!如果受了委屈就要说出来,爹地才能帮你解决呀!” 石小筑缓缓地开口:“记得小时候爹地足最疼爱我的,但自从妈咪过世后,你娶了李阿姨,就不一样了!你把所有心思全放在阿姨身上。我常常从梦里惊醒,梦镜中你选择李阿姨而不要我,说来也很奇怪,这念头至今依然如影子般的跟随着我,久久挥之不去。” 石羽听完石小筑的话;一阵愧疚油然而生。这此年来他的确将心思全放在李湘然身上,真的是忽略了她,他歉然地说道:“真的是爹地疏忽了你,真是爹地的不对,但是你阿姨这些年来也很疼爱你、照顾你,难道这些都无法弥补之前对你的疏忽吗?” “是吗?”石小筑满脸厌恶的表情。“以前奶奶在,所以她当然得在奶奶面前假意疼爱我;现在可不一样,自从奶奶过世之后,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其实她是在怨恨,怨恨奶奶当扨给她规条,限制她的一举一动,如今奶奶一走,她的机会可就来了,她开始要报复,要消除她心头之恨。”她激动地咆哮着。 “你说得是什么话!什么怨恨?什么报复?你阿姨一向贤淑端庄,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歹毒的想法?你在胡说些什么!”石羽不满女儿这种蛮横无理的指控,对着女儿怒吼。 石小筑睁大双眸,泪水更加泛滥,哽咽地道:“您就只知道让着阿姨,您为什么不先听我说?!就对我大吼大骂。我并不是胡说,事实摆在眼前,阿姨让她的女儿沈芷妘跟我抢贝翎枫。爹地!您早就知道,我心里最属意的人是谁,甚至连贝家的每个人对我也是深具好感,贝伯母更把我当成未来媳妇般的疼爱,哪晓得我去了一趟法国回来,居然人事全非!我真搞不懂我哪里比不上沈芷妘了!如果没有阿姨在背后给她撑腰,她能轻易地去接近贝翎枫,进而达到做贝家少奶奶的目的吗!” “你是不是冤枉她了?你阿姨跟芷妘这对母女一直存有心结,芷妘是不可能让你阿姨帮她的!”石羽反驳道。 “哈!哈!”石小筑笑得好凄凉,悲哀的神情让石羽好生心疼。“爹地,您难道没有听过母女连心这句话?那是一种永远都抹灭不掉的亲情。沈芷妘是阿姨的亲生女儿,阿姨有可能不去管她吗?算了吧!我再怎么说您也不会相信我,全怪我自己不好,无缘无擦地跑到法国去,怪我这一年来让这份感情呈现空白,让这辈子唯一的心愿无法达成,让到手的幸福白白溜掉。既然没有人愿意帮我,我也不应该再去苦苦强求,如今我真的无话可说,就让我的生命伴随这份感情消逝吧i”她万念俱灰地将头埋在棉被里,呜咽地啜泣。 她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来除去沈芷妘这个巨大的障碍,所以她自导自演了这一幕。 石羽完全被她话中的含意给惊憾住;她该不会想不开而做儳事吧?他鄘步沉重的走进客厅,整个人仿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 “小筑还是不肯吃饭吗?换我上去劝劝她好了。” “你不要去。”石羽反手握住她,先是叹了口长长的气,然后粗嘎地道:“你坐下来,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怎么了?瞧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李湘然心情也随之凝重起来。 “是这样的……就是——就是——一唉!……”石羽支支吾吾地就是开不了口。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又不能跟巴巴地看着女儿一直憔悴下去。 “夫妻都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不能拿出来让的?除非你仍不相信多,还是把我当成外人看。”李湘然幽幽地道。 石羽督了她一眼,终于鼓起勇气道:“湘然,你能不能——你——能不能让芷妘放弃贝翎枫。小筑很早以前就爱上他了,这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小筑极为伤心,所以——所以我希望你以母亲的身分去跟她谈谈好吗?” 李相然怔怔地看着石羽,好半晌…… “这件事我做不到!况且感情的事更是不能相互争让。今天芷妘跟翎枫相爱,我高兴都来不及,怎有反过来拆散他们的道理!而且你该清楚芷妘根本不可能听我的话。” “会的!只要你开口,我想她会听的,再怎么说,她总是你女儿。算我求你好了,你就跑一趟吧!” “不!我不会答应你的。你该明白,我欠沈家太多了,尤其是芷妘,我更是从来没有负起过做母亲的责任,我已经太对不起她了!怎么能够再去伤害她呢!我应该诚心的祝福他们才是啊!” “湘然!”石羽拉长了脸,愤怒的说:“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石羽的妻子,小筑的母亲,所以你有义务帮助小筑!”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他真的豁出去了。 “你认为我为石家付出的还不够多吗?我为了石家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些苦痛你全看在眼里,还是你认为这些全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李湘然觉得好辛酸,但她仍毫不妥协地道:“今天你为了你的女儿,不惜破坏我们间的和谐,所以你也没有理由阻止我为芷妘做任何事,就算会失去一切,我也不再做出伤害芷妘的事!”她坚定的语气,不容许石羽再有反驳。 这是结缡以来第一次的争吵……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岩扉低吼。 贝尔莎将支票放在他面前,平静地说:“这笔钱可以让你经营一家小规模的广告公司,让你有自己的空间,发挥才华,我想这是最适合你的方法。” “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一辈子再也找个到好的工作,所以你看不过去,干脆来救济我,是吗?”莫岩扉自怜自哀地道。 总以为离开旭日广告公司后,凭着自己这几年来的工作经验,要谋得一份相关工作是相当容易的事,却没想到事与愿违。 卓清文那个卑鄙的小人,他竟然到处故播谣言,说他是因为有亏职守,才会仓促的离开旭日公司,使他无法在广告界立足。 “不是这样子的!”贝尔莎连忙否认。“我没有其他的用意,只是单纯的想帮助你,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莫岩扉将支票塞回贝尔莎的手中。“就算我决定自己经营广告公司,我也会靠自己的力量,绝不会用你的钱,支票你拿回去!” “你以为开公司像办家家酒一样,说开就开吗?就算是我拿钱出来投资,那也不为过呀!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让我帮肋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像上回孤儿院的事,你可以找任何人、任何企业帮忙,却偏偏不让我知道,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 “你只是讨厌我的家世背景!”贝尔莎替他接口。“我已经向你表明过多少次了,你既然爱我的人,也就得接受我的家庭,但是你总是在逃避!”她深深吸了口气。“不然这样好了,我回去向我父母说清楚,从此以后我不再与贝家有任何牵连,然后马上和你结婚,就算每天粗茶淡饭过日子,我也甘之如饴。这样一来,你再也没有任何顾忌,而我也可以在背后帮你,和你一起奋斗,开创属于我们自己的事业!”她语气坚定的说。 莫岩扉被她的语气与神情给震慑住——放她走吧!不要让自己像围栏似的圈住她,让她无法追求完美的人生…… 莫岩扉暗暗下了决定——“尔莎,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我不想再跟你谈下去了,更不希望你为我做任何的决定,别再管我的事情了!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莫岩扉无情的撇过脸,来再看她。 “岩扉……”贝尔莎还想开口。 “叫你住口,你难道听不懂吗?这些事情我会找芷妘商量,她跟我从小一块长大,也唯有她才能真正了解我!她从来不会像你一样啰啰唆唆的,跟她在一起,我轻松自在,没有压力,不像和你在一块,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沾了你的光,和你交往真的让我觉得好累,你快回去吧!”莫岩扉一副疲惫的模样,对她下了逐客令。 贝尔莎不再与他争辩,虽然他刚才的话字字嵌入她的心房,令她感到不是滋味,贝尔莎也只有将它当做是莫岩屏心情郁闷的抱怨之词来安慰自己。 她甩甩头!无言地转身离去…… 沈芷妘一上楼,就见门口站了个人,她的睑色霎色转为铁青,下意识地想避开她。 “芷妘,你别走!你就真的这样讨厌我,一再拒绝我!你知不知道妈的心里有多难受,为什么我的努力仍然得不到你的一丝善意回应?”湘然泫然欲泣。 望着她泫然欲泣的神情,沈芷妘原本坚定的态度软化了下来。她不再坚持,十年来第一次让母亲再度踏进沈家,“石夫人,您请坐。”她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对不起,我们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客套的语气有如对待陌生人。 “芷坛,我是你的母亲,你有必要对我这么见外吗?” 母亲?沈芷妘默然——忽然觉得这名词离自己好遥远“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妈今天来找你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妈想问问你,你认识贝翎枫吗?” 第18章 “贝翎枫!”沈芷妘如遭电殛,身体微微颤抖。“认识!应该说很熟吧!” “那你晓不晓得他是谁?’ “知道!商界名人贝启弘的儿子,贝家的大少爷。” 李湘然突然泛起忧心的面容,她没注意到沈芷妘呍微徽颤抖的身躯。“你大概是最近才知道的吧?翎枫前阵子一直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想问问你对他的感觉如何?” “感觉?你放心,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你不必操心我的存在是否会对别人造成威胁!”她不带丝毫情感的说。 “你说不会威胁到别人,这个别人足指谁?” 沈芷妘冷冷地看着她。“你今天来此的目的,不就是要我主动放弃贝翎枫吗?我可以告诉你,不必再伤脑筋了,我会完完全全尊照你的意思去做,这样的答案你该满意了吧?!” 李湘然心痛的闭上眼,她没有想到女儿会将她想得如此不堪。“芷妘,你不可以这么武断,我……”她的话被沈芷妘给截断。 “我没有误会,否则你又何必拐弯抹角的来探虚实?告诉你,我已经放弃这段感情了!我让石小筑达成她的心愿,如此一来你就不必左右为难,你们母女也不会出现裂痕,而你仍可以稳稳当当地坐在石家夫人的宝座上!这样的结果你该高兴,你该心满意足,更该庆祝……”她激动地嚷着。 啪!一个巴掌打在沈芷妘脸上,苍白的脸孔立即浮现五指印。 这一巴掌将沈芷妘打得愣在原地,她实在不敢相信一向对她呵护备至、从未责打过她的母亲,今天竟然会为了石小筑而动手给她一巴掌。 她愣愣地看着李湘然——李湘然潸然泪下。她何尝忍心打芷妘?她毕竟是她的心头肉啊!但是芷妘那番失去理智的话,真的伤得她好重好重。 “你一心认定我今天是来劝你,要你放弃贝翎枫的吗?你真的认为我为了想在石家过富裕的日子,想一辈子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就这么的狠心吗?我这个做母亲的真的这么失败,我在你的心目中就真的这么的不堪?当初我决定离开沈冢,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居然让女儿这般恨我!”李湘然拭去脸上的泪水,暗哑的道:“我来此的目的,只是想问问你跟贝翎枫的状况,我可以对天发誓,完全是出自一个做母亲疼爱子女所应有的关怀。我清楚你那倔强的脾气,更知道你向来不能容忍别人对你存有一丝欺瞒,所以我才担心,贝翎枫对你隐瞒他自己的家世背景,是不是会造成你们的争执、贝翎枫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我希望你别轻易地放弃地,至于小筑,那孩子的确从很久以前就倾心于他,但这也不是贝翎枫的错,我希望你能给他一点时间,别匆促决定一切,我不希望因你那倔强的脾气而毁了自己终身的幸福。”李湘然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扭开把手,离去前再次语重心长的道:“我真的很想弥补我对你的亏欠,更衷心的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母亲仍然是爱她的——只因她自己毫无理由的怨恨,而拒绝母亲所有的关怀! 看着被李湘然关上的那扇门,泪珠顺着她的脸颊一颗颗地滑落下来…… “啊!”沈暮容对着高山峻岭,用尽全身力气狂吼。 这里有他此生难以忘记的美好回忆——咏青初次来这里时,那欣喜的模样至今仍在他脑里索绕着,而他也在这里完成他自认最完的一幅作品。这一切,恐怕再也不在了! 风景依然美丽如昔,但他的心情却是一片灰暗。 “我就猜到你会跑到这里!” “咏青?”沈暮容差点跳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反听到的声音。 宋咏青气喘吁吁地,背后背着一大包东西,里头装着的全是绘画工具——一些沈暮容不愿再看到,决心不再碰触的东西,全都——的出现在他眼前。 “来!你瞧瞧我帮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芷妘说你放在家里的那些画具全都摔坏了,不过不要紧,我全都买新的!”她以极轻松地语气说着。 “咏青……”沈暮容无言以对。 “别磨菇了,赶快把画架搭起来啊!这地方有你最喜爱的风景,你得把握时间,否则太阳下山了,就没办法画了,你别坐着,快点站起来!快点!”宋咏青将他从草地上拉起来。 “咏青!”沈暮容怒吼着。“你不要这样!不要这个样子!你放手!”他烦躁地扯着头发,脸部肌肉纠结着。 宋咏青从背包里头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报纸,摊开来,放在他眼前,指着一篇新闻篇。“你看这篇报导,巴黎方面正向全世界征求画作,艺术之都正在寻找及鼓励新人,他们知道有很多有艺术天份的人因为种种原因而被埋没,所以他们才办这次大展。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得赶快将你最满意的作品寄去,参加甄选,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获得最高的评价,你也一定会得奖的,这对你的艺术生命将会是个崭新的开始!” 沈暮容拨开横在他眼前的报纸,索性躺在草地上,意兴阑珊地,根本不理会宋咏青的热心。 宋咏青指着他的鼻子,语气激动地:“你不堪一击!你懦弱!一点小小的挫折你就心灰意冷!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从此不再作画?”她红着双眼,“你的执着呢?你的万丈豪情呢?它们部到哪里去了!你变得让找觉得艰险生。” “都死光了!再也没有了!一直痴心妄想着自己能成为国际知名的画家,其实我根本不会画、不能画、不懂画,我只是个画匠,一个最没有才华的画匠!没有人会欣赏我的作品,有的只是可怜我、同情我、花点钱买我的作品,赏点饭给我吃的人而已!你现在该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你该死心了,你还不赶快回家,待在这里做什么?你陪我这种一无四处的人是没有好处的,走,听到没有,你快走!” 你不该否定自己,不该不相信自己,更不该一直沉溺在失败里,重新来过并不困难,但是你如果现在就放弃,这些年来的努力就真的是白费了,往后……不!再也没有往后了……”宋咏青仍然不放弃地将他拖起来。“你站起来!快给我站起来呀!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我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我已经没有灵感了!你要我如何继续创作!我现在只不过是一具躲壳,你听清楚了吗?” “你有我啊!”宋咏青温柔地抚慰他。“你曾经说过找可以激发你的灵感不是吗?你该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吧?除非你以前全是哄我、骗我!” 从踏出客厅的那扇门起,就等于和自己生长二十年的家庭划下一道无形的阻隔。宋家所有成员全用不谅解的眼光看着她离去,宋父、宋母终于敌不过她的坚持,他们清楚地明白就算用尽各种方法,结局仍是一样的,除非宋咏青自己能彻彻底底的死心。 “如果沈暮容没有成功,我不会再踏进宋家大门一步。”这是她离开父母时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来到沈家,听完沈芷妘的描述,才知道沈暮容最近所受的打击,使他完全丧失斗志。 宋咏青小心翼翼地搭好画架,再温柔地将他拉到画架前。 “我不相信你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你目前的遭遇,是不是让你痛楚不堪?但如果有一天你成功了,是否也会带给你万分的喜悦啊!想想看,它触发了你那些灵感,何种意念?你就将它完整地表现在图画里。” 沈暮容思量着宋咏青的话意…… 是的!世间事哪来完美?会有成功与失败,会有欢喜与悲哀,如果老是沉浸在失败里,那能有成功果实可享! 他豁然开郎,不解为何老将自己拘泥在一定的空间里,老是走在一条无法转弯的轨道上。 宋咏青的话使他的眼睛再度亮了起来,再度充满希望,他花了七天七夜的时间,完成了一幅有生以来最喜爱的作品。 “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太累了?”石小筑坐在车内打量着贝翎枫。 今天晚上,贝启弘在饭店举行记者会,正式同各界宣布贝翎枫是东扬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整个会撤满了政商名人,恭贺声不断。 “你今r天晚上很奇怪耶!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也不说。”石小筑娇嗔地道。她大胆地握住贝翎枫垂放在旁的另一只手。能与他共乘一车,可是经过石羽费心的安排,这得之不易的独处机会,她可不想白白浪费。 贝翎枫如被针扎般立即缩回被握住的手。“我没什么事,只不过心里头觉得很闷而已|qi|shu|wang|。”随口敷衍地回应她。 “伯父要你正式接掌东扬,让你感到压力很大?其实你用不着担心,凭你的能力绝对应付得来,要是你还担心的话——那这样子好不好?我去东扬帮你忙,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到法国深造过的哦!” “你?”贝翎枫非常讶异她的热心,但却不表赞同地道:“石家的事业已经够你一展所长,忙得不可开交了,你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兼顾两方面呢?” “石家的事业自然有我爹地亲自处理,我喜欢跟在你身边,而且我也可以从你的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你就答应我啦!”石小筑简直是赖上了,不趁此时,更待何时,她有相当的自信,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贝翎枫的心房,尤其是现在,他跟沈芷妘的关系降至冰点的时候。 贝翎枫满脑子都是沈芷妘的倩影,根本没有心思去分析石小筑的目的与用心。 第19章 他实在烦透了!芷妘现在愈加的躲避他,让他实在不知何时才能解开这个纠缠不清的复杂惰结。 他表露出的无力感,和眸子里散发的痛楚,全令石小筑火冒三丈。贝翎枫到现在仍无视于她的存在,他的心思依然全放在沈芷妘的身上……她的唇勾出莫测高深的微笑来。如果让他们两个继续见不着面,如果自己对他付出更多的女性魅力来,就不相信贝翎枫对沈芷妘的情丝能维持长久,风向最后仍会转向自己这边的。 石小筑那曼双沉不见匠底黑眸漾起的光芒令人心骛…… 第九章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我们来来去去却老碰上相同的人,甚至有志一同地爱上贝家兄妹,还无可救药地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他把啤酒罐狠狠一扔!“我们两个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天涯沦落人!” 心情郁闷的莫岩扉和沈芷妘相偕来到海边,互相倾吐在感情上遭遇到的阻碍;他们一向无话不说·有着亲如兄妹的感情。 沈芷妘伸手乱抓遍布四周的朦胧白雾,她当然是抓不到任何东西,最后眉头深锁,停止了这毫无意义的动作,凄然一笑——“啊!”莫岩扉狂叫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宁静。“我很爱她,真的很爱她!但是现在的我没有能力照顾她、保护她,让她幸福无虑的过日子,思前想后,唯一的法子就是放她走。” “你真的是让贝家的财势给吓着了。”沈正妘不以为然地道。 “你不也一样?其实嫁给贝翎枫也很不错,一辈子不愁吃穿,真搞不懂你居然末战先败,弃械投降,白白拱手将他让给那个石小筑。” “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你又何必拒绝尔莎?” “那不一样,男女有别,一个女孩子家嫁入豪门,人家只有羡慕你的份,而我如果娶了富家千金,人家会说门不当户不对,甚至还会将我说成是吃软饭的家伙。” “谬论!”沈芷妘翻翻白眼,对他的论调嗤之以鼻。“我真替尔莎感到可怜,她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超级大男人主义者!” 莫岩扉沉声道:“如果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她仍然未嫁,我一定会重新追求她,但目前一无所有的我,不想再接触、谈论感情的事。” “你不在乎尔莎会伤心难过?” “她是个很理智的人,即使会伤心难过,也不会太久的,她会很快抚平这伤口,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做到让她彻底对我死心,而你必须帮我。” “我?”沈芷妘指着自己,瞪大眼睛。“我可不想当帮凶。” 炙热的太阳将海滩上的沙子晒得又热又烫。莫岩扉跳了起来,拍掉站在身上的细沙,强颜欢笑道:“回冢吧!看开点,爱情只是个点缀晶,不会是生命的全部。” 听得出这句话根本是他的违心之论。 贝尔莎从黑暗站到黎明,足足等了一夜,那辆熟悉的红色轿车,才出现在眼前。 莫岩扉大老远就看见了她。天意吧!注定今生跟她无缘,不用刻意去安排,她就这么凑巧地来到这里。 “芷妘,你先不要下去,在车里等我。” “我可没有答应要帮你忙!”沈芷妘恨不得立刻逃开,躲藏起来,她能做帮凶吗?但莫岩扉冷下来的凝肃脸孔令人不寒而傈,跟他相处这么久的时间,从来没见过他出现这样子的神态,他是真的想结束这段感情!沈芷妘沮丧地用手支着额头,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可恶! “你一整夜都跟芷妘在一块?”贝尔莎怔怔地问。她看见车子里坐着沈芷妘。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本来就一直在一块,住都住在一起了!” “可是——可是芷妘是我哥的女朋友,你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贝翎枫没跟你说过吗?他早就和芷妘吹了。” 她甩甩头,想理清目前的状况。“你跟我开玩笑的吧?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我记得你以前曾经对我说过,你跟芷妘只是兄妹,好兄妹啊!怎——怎么——兄妹怎么能在一起!” “以前是以前,但现在不一样了。没错!我们的感情像是亲兄妹,那是因为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彼此太习惯对方,所以忽略了那份蕴藏已久的情愫,如今我们察觉到了!严格说起来,这些都得感谢你跟贝翎枫,要不是经由你们的刺激,我和正妘仍懵懂不知,原来彼此是深爱对方的……” “住口!”贝尔莎的情绪显得有些激昂。“你骗人!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你骗我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如果我和芷妘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又何苦舍弃你和贝翎枫?” “不!不会的!你是爱我的……” “当扨是因为你很特别,才激起我不服输的个性,现在我腻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你难道没有发觉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时除了争执不休外还有什么?那真的很累人。你知道吗?感情的事原本就是合则聚,不合则分,你又何苦这般强求?趁现在彼此都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你和我之间又何必爱得这样辛苦?如今我终于找到一位跟我最契合的人,你解脱了!而找也快乐啊!” “你说谎!这些一定不是你的真心话!”贝尔莎微弱的声音,几乎使人无法听见。 “我真的服了你!”莫岩扉一不作二不休,将沈芷妘从车子里拉出来,没有给沈芷妘任何开口的机会,就将唇贴上她的,这令沈芷妘仓皇失措,不知该怎么办! 贝尔莎呆滞的眼睛胀满血丝,心口直淌血…… 她愣在当场无法思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长长叹了一声,拖着挫败的步伐离开。 贝尔莎心碎的叹息让人听了寒毛直竖!沈芷妘的罪恶感也加重了几层,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岩扉溃然跪倒,任凭泪水从他脸颊流泄而下…… “秀,你怎么了?怎么坐在这里淋雨?你全身湿透了!快!快进屋了里换件衣服!”管家从外头回来,瞧见贝尔莎失魂落魄地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任凭雨水打在身上。 从沈家离开后,她跟个游魂似的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而最后的避风港仍是自己的家。 管家赶紧将伞遮着她,再度唤了她一声:“秀,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你的脸色好难看,不舒服是不是?快跟我进屋子去……秀,你说说话呀!别吓我啊!”管家见她毫无反应,愈想愈心惊,这孩子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贝尔莎被管家尖锐的嗓音唤回一点神智,她仓皇地嘴角,想要挤出一丝笑容来,但似笑非笑的神情,却比哭还难看!空洞的双眸,没有一点生气。 管家看这种情况再继续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强行将她拉进屋内。 坐在客厅里的贝启弘、贝夫人、贝翎枫全让贝尔莎的神色给吓住。水珠从她波浪般的长发上滴落下来,头发散乱地贴在脸颊上,全身的衣服被泥水溅得全是污渍,狼狈不堪。 贝夫人迅速将她拉坐在沙发上,先叫贝翎枫倒杯热茶来,再嘱付管家去厨房熬姜汤。 “你是怎么搞的?待在外头淋雨,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子会生病吗?”贝夫人看着地一脸失望和沮丧的神情,以及眉宇间流露出的哀愁,在在都令她心急如焚。 “我很好,我只是想淋淋雨让自己清醒清酲,让自己冷静,让自己好好地思考一下,没事的……我真的没事……”贝尔莎喃喃地说着。但她那灰白的脸色实在让人无法相信她真的没事。 “尔莎,有事就要说出来,放在心里谁能帮助你呢?告诉爹地,我不相信这世上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做父亲的也感觉到女儿反常的举止,与往常乐观开朗、不认输的她,可真是判若两人。 贝翎枫面泛忧心之色。“哥哥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情,但却看得出来你现在很难过,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啊!把所有的怨气全哭出来,心里会舒畅点,你哭啊……”他略带威胁的说。 贝尔莎忽然扬起一个难以形容的笑容来,她从沙发上起身。“我现在想通了,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是真真假假,我怎么能够要求别人一定要和我一样彼此诚心对待呢!是我自己太傻了!不过这都不要紧了,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被别人欺骗!不会的……没人可以再欺骗我了……”她声音低微到几乎听不到。 管家正好从厨房端来一碗姜汤,贝尔莎一口气就将它喝完,她回避家人询问、关切的眼光,高傲地扬起下巴,一步一步走上楼去。 不安的情绪在四周隐隐浮动,三个人面面相觑,担心极了。 贝尔莎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入浴室梳冼后,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又若无其事地走下楼,在客厅里与父母及贝翎枫有说有笑,一如往常,与刚才恍惚的神情,真有天壤之别。 大家看她情绪已经缓和,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贝翎枫可没有那么乐观,他认为贝尔莎一定受到某种程度的伤害,只是不愿表明罢了! 她依然陪着笑脸,表现出她乐观豁达的一面,只有在刹那间,才可以捕捉到她眼眸中闪过短促的绝望。 “爹地,嫣咪,我要上楼去了,我不太舒服,想先休息一下。” “大概是感冒了!那你快去睡,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了。”贝夫人心疼地催促她快点回房去。 “是的q晚好好睡一觉,以后再也没有伤心难过的事可以困扰我。”贝尔莎语气迷蒙,自顾自地走上楼。 “这孩子好像没事了,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简直快把我吓死了!” 第20章 贝夫人摸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道。 “唉!孩子都已经长大了,他们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跟做法,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无从插手,只希望他们一切平安!”贝启弘有感而发地说着。 “爹地,我还是上去看看尔莎好了,我想再跟她谈谈,否则我实在不放心!” 贝翎枫随即上楼,轻敲贝尔莎的房门。“而莎,开门,哥哥有话要跟你说!” 房内毫无动静…… “尔莎快开门……”贝翎枫大力敲着门。 贝尔莎仍然没有开门的意思。 “尔莎,你再不开门,哥哥可要闯进去了!”一股不祥之兆流窜心田,贝翎枫愈来愈觉得不对,立刻抬起脚猛踢门。 “翎枫,你在干什么?”贝家所有人全被剧烈的撞击声给哧着,匆匆上楼去了解状况。 贝翎枫没解释,因为那股不安愈来愈浓烈。 “砰”门被撞开了…… 痛撤心肺的尖叫声从贝母的口中传出,回荡在室内…… ”诊室的红灯刺眼地亮苦,护土秀匆匆忙忙来回穿梭的脚步声,更增添了不安与烦燥。 贝夫人早已泣不成声。才短短的几个钟头,却仿佛过了几世纪之久!贝夫人紧握着贝启弘的手,希望能借由他的体温,而得到些许精神上的安慰。 贝启弘轻拍太太的背,安抚道:“没事的,你不要哭了,没事的……”声音却微微颤抖。 “爹地,妈咪,你们先别担心,尔莎捱得过这一关的,她会平安无事的!” 他实在想不到一向充满自信的尔莎会做出这种种事来!如果不是他察觉有异,即时撞开她的房门,恐怕他早巳失去这唯一的妹妹了!到底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才会让她意志消沉到这种地步,而走上不归路呢? “莫岩扉”这个名字,突然从池脑海里闪过…… 难道是他做出对不起尔莎的事,才会让她用这种最激烈的方式,来表示她的抗议? “莫岩扉!”贝翎枫低声咆哮,紧紧握住拳头。“要是尔莎有任何意外,这辈子我绝不会放过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 “医生,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贝夫人跟跄的走到医生面前,紧张的问。 医师摘掉脸上的口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来。“经过我们的急救,目前看她?”贝母迫不及待地想见自己的女儿。 刘医生沉吟好一会儿才道:“贝夫人,令千金因为失血过多,又服用大量安眠药,所以她的身体相当虚弱,意识也尚未完全清醒过来、您要看她是没问题,可是先不要吵醒她,让她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复原得比较快,” “刘医师,您放心,我们只是进去看看,不会吵到她的。”贝家二老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照料着他们的女儿。 贝翎枫却走向电话亭,目前最重要的是查明事实真相,他绝对不容许再次发生这种憾事! 他按下熟悉的电话号码——“请问找哪位?”沈芷妘故意将声音压低变调。 她以为故意装个声音就能骗过他吗?她这个人早就深深刻划在他心底了!但此刻沉重的心情,让他无法再跟她解释什么,他得先解决尔莎的事。 “我找莫岩扉。” 沈芷妘不敢确定从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是否为贝翎枫,因为一向斯文的他说话的语气是充满怒火。“找岩扉有什么事?他现在不在家。” “尔莎昨天晚上自杀……” 沈芷妘有如遭到电击,拿着话筒,久久说不出话来——贝尔莎睁开毫无光采的双眼,眼神涣散的看着天花板,紧闭的唇让人无法猜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尔莎,你好些没有?”沈芷妘站在床边轻声地问着。没想到莫岩扉带给她的伤害居然如此之深! “岩扉他……”沈芷妘想开口解释当天的真实状况,却让贝尔莎铁青的脸色给截断了。 莫岩扉!这个让她受尽感情磨难的名字!令她崩溃的名字!她一直想要忘掉的名字,如今再次听到,依然燃起她不舍的眷恋,难道今生今世都无法摆脱这份纠葛了吗? “尔莎……”沈芷妘低低唤着,贝尔莎落寞的眼神令人好生不忍,“事到如今,我不管岩扉会不会生气,也一定要把真相告诉你!我不愿意看到你们一辈子后悔!”沈芷妘咽了咽口水。“前晚的一切全是岩扉故意做给你看的,他故意利用我来刺伤你,想让你因此而死心。尔莎,你一定要相信我,这全是一场误会,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 贝尔莎终于有了反应,睫毛眨了眨。 “他不想靠贝家的任何资助,他认为凭自己的能力绝对可以闯出一番局面来,他想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是有资格追求你的!没想到在另外谋职时,却四处碰壁,他的道路全让人阻断了,他觉得他很失败,他自认根本配不上你。他明白以你的个性是不太能接受这种分手的理由,所以才想到拿我当挡箭牌。他的目的虽然达成了,却也令自己痛苦不堪、他本来以为这样一来,你必定会打消跟他继续交往的念头,却没料到……”沈芷妘轻轻叹口气。“你却比他更倔强、更激烈、更固执!” 泪水由贝尔莎的眼角滑了下来。他们原来是何等的重视对方!她开口道:“记得孤儿院的玛璃修女曾经告诉过我,要我们学会互相包容、彼此忍耐,原本我以为这些是很容易做到的,而今我才明白我跟他都太强势,都想要控制对方,最后竟搞得两败俱伤。” “尔莎,一切都还来得及,我相信你可以跟岩扉重新开始。”沈芷妘握着她的手,给她信心。“千万别再伤害自己,让身旁的亲人、朋友担心好吗?” 贝尔莎点了点头,为了自己的倔强差点断送性命,还让自己的父母家人伤心,想通了之后,贝尔莎的心情也开朗多了。“芷妘,你光会劝我,那你自己呢?你跟我哥之间……” “不一样,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好了!别谈这些。”沈芷妘阻止她再继续问下去。“你该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你。” 贝尔莎也不再追根究底,毕竟感情的事外人是无法插手的。 待沈芷妘离开病房,贝尔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梦中,有一双温暖的手正温柔的抚触着她的脸,再轻轻滑过她的秀发,最后紧握着她的双手,静静听她均匀的呼吸声…… 贝尔莎蓦然惊醒,睁开眼睛,看见莫岩扉正握着她的手——“吵醒你了。”莫岩扉手瑟缩一下,胀红着膑,有此不知所措。 纵然心里已经原谅了他,但贝尔莎仍装着不以为意的表情。“你来做什么?” “道谦!”莫岩扉郑重的说。 贝尔莎相当错愕,不敢相信一向相当自傲的他居然会说出这两个字来。 “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一意孤行的结果是让我差点永远失去你。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筒直快崩溃了!你对我是多么重要!你知道吗?失去你,我的人生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贝尔莎不禁泪流满面。 “别哭……”莫岩扉拭去她脸上的泪。“给我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贝尔莎衷心的点了点头,看着莫岩扉诚恳的双眼,她知道一切都将雨过天晴了。她坐起身子,忘情地搂住他。“以后要是再有任何的争吵,我都希望它不再是伤害,而是我们这辈子最甜蜜的回忆。” “你是沈芷妘吗?” 四个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的年轻人,嘴里叼着烟,脸上神色阴沉不定的——倚在芷妘家门口,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 面对这些来历个明的人,沈芷妘有所戒备的不答腔。 “沈芷妘,乖乖的跟我们走,委屈你几天而已,等到上头的命令下来,我们自然会放了你!” “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喂!别跟这个女人废话连篇穷搅和,还不快点行动!要是引起别人注意,那可完蛋了!”其中一个大汉用手肘撞说话的人。 “沈芷妘,你就乖乖的跟我们走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四个人走近她,准备将她架走。 沈芷妘见情形不对,转身拔腿就跑。 “快追!”四个年轻人迅速地追上她之后,立刻捣住她的嘴巴,以防她的喊叫声惊动附近人家,半拉半拖,将她硬住车子里头塞。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手!”贝翎枫适时地推开按住沈芷妘的人。 “臭小子,不关你的事,快滚!否则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芷妘,要不要紧?”贝翎枫不管他们的恫吓,一迳审视着沈正妘,关心的问道。 “没事!”沈芷妘惊魂未定,摸着被掐红的手臂,声音紧绷的回答。 “你这个死家伙,叫你滚听到没有?还是你也想凑上一脚?” “你们这些人末免太猖狂了!竟然目无法纪的强行将人带走。”贝翎枫转身怒声斥喝。 其中一人居然从腰间陶出手枪来,指着贝翎枫的头…… 沉重的压迫感立即袭卷而来——另一人对拿手枪的人附耳嘀咕着,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突然咧开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板牙。 “真是天助我也,这下子想不发财也难了!”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枪指着贝翎枫和沈芷妘,威胁道:“快点给我上车,不然我先一枪打死那个女的!” 四周弥漫着死寂,在求救无门下,贝翎枫只好用身体挡在沈芷妘的面前,保护着她上了车。 第21章 一上车就被黑布蒙上眼睛,只能从紧握的双手中感到彼此的存在。 从车子颠簸的程度及转过无数弯道的情形判断,车子似乎是住山区行驶。 “拉他们下来!”车子终于停住,经过一番拉扯,贝翎枫和沈芷妘被迫下了车,又极强行拉着走过曲折回旋的山路,才在一座破落的工寮前停下。 他们将沈芷妘与贝翎枫推进里面,又将他俩背对背地反身绑在一起后,才将罩着眼睛的黑布拿下。外面天色已亮,这趟路途走得是够远的。 “老大!现在该怎么办?”四个人走出工寮外商量着。 “你先去向那个姓石的收钱,告诉她我们完全依照她的意思,会先将姓沈的丫头关个几天,让她受点教训,吃点苦头,然后再放走她;至于那个男的嘛……”他转头问另一人:“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 “老大,你放一百二十万个心!那个小子的的确确是贝启弘的儿子,而且几天前杂志上才大幅刊登过他的专访及照片,说他快要接掌贝启弘的产业。放心!我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那太好了?这下子我们真的发了!贝家的财富人驹知,他的身价更是不凡,现在这小子落在我们手上,我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这回是他自投罗网,算他活该倒楣!”他摸摸下巴,老鼠似的小眼睛闪闪烁烁地。“先将他们关在这里,我们去跟贝老头要钱去!” “老大,我们真的要将他们俩关在这里吗?这地方牢不牢靠?” “放心!这种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是不可能会有人找到的,这地方是我们找寻了好久才找到的隐匿处,你忘了?要不是熟悉这附近的山路,连我们都别想走出去。不管了!谅他们也逃不掉,我们下山去进行我们的计划,走!” 撇下贝翎枫及沈芷妘,一行人走出茂密的山林。 “你还好吗?”贝翎枫拼命想挣脱被绳索绑住的双手,看看沈芷妘的情况,怎奈他被绑得实在太紧了,根本无法动弹,他只好努力的转头问道。 “我没事,只不过把你也给牵连进来,我真的很抱歉!” “别说这种话,保护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贝翎枫虽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但听在沈芷妘的耳里,真的令她好生感动。 “你认识他们这群人?”贝翎枫边想法子挣脱绳子边问道。 沈正妘暂时收起澎湃的心绪,回答道:“不认识,因为加班,所以晚了点回来,一到家门口就让这群人给堵上,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强行拉我上车,要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来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却反而把你给害了!” 贝翎枫不想加重她的内疚感,转头现视四周的景物,移开话题。“我们好像被困在山区里头。依我的估计,我们可能离台北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看来得想个法子逃出去,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沈芷妘默然不语,心情沉重极了。外面强风吹刮,门窗更是吱吱作响,她忧心地看着不甚坚固的工寮,怀疑它是否能承受得住这强风的吹袭,一种被世间遗弃的孤独感涌上心田,她叹口气,喑哑地道:“没错!如果不想个法子离开这里的话,我们大概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十章 “石秀,事情全照你的吩咐,保证万无一失,那尾款也该付给我们了吧?”谄媚讨|qi|shu|wang|好的说话从电话线那端传来。 “你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破绽?”石小筑仍然不放心地问。 “这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更何况只是将她关个几天,让她受点教训而已嘛!这种小事,哪能难得倒我。” “还有,我的目的只是想吓吓她,我可不想闹出人命来,这一点你可千万记住!” “记得!我当然记得很清楚!我们也只是求财而已,犯下着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 “那就好,我会把尾款汇给你,收到钱之后,我跟你们之间是互不相欠,毫无瓜葛。” “那当然!你放心好了,我们非常有职业道德,那就后会无期了,哈……哈……”说完随即挂上电话。 “小筑!” 石小筑得意的笑容突然僵住,她足足愣了十秒钟才回过神来。她调整局促不安的呼吸,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湘然复杂难懂的目光。 “你一直站在我背后偷听我讲电话!”石小筑先发制人,泰然自若地从沙发上起身,与李湘然擦肩而过时还骂了一句:“卑鄙!” “你在对付谁?”李湘然完全无视于她的态度,她一心只想证实自己的假设是否是真的。 “没有!我没有谁好对付的,你可别冤枉我!”石小筑连忙否认。真是该死!让她听到电话内容,这下子……不管了!她不可能会有证据的。 石小筑不动声色地自顾自上了楼。 李湘然微微颤抖的手拿起电话,按了沈家的电话号码——“沈公馆。”传来的是沈暮容气急败坏的声音。 霎时,李湘然的心凉了半截——“暮容!芷妘在吗?”她的声音异常紧张。 “湘然吗?我正想打电话给你,芷妘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我过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但就是没有消息……喂!你在听吗?喂……怎么不说话……湘然!喂……” 话筒已从季湘然的的手里滑落,她的心降至冰点!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一如所料,外头刮起阵阵强风,淅沥哗啦地下起滂沱大雨来,还传出震耳的打雷声,整座工寮摇摇欲坠——工寮内开始滴下雨滴,那座原就装置在工寮内的小型发电机几乎快停止运转,小灯泡闪闪烁烁的。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再这样下去太危险了!”贝翎枫当机立断地道。 “怎么走?我们的手被绑得这么牢,根本无法动弹。” 贝翎枫四处寻找,终于瞄到屋角有个破掉的玻璃怀。“正妘,跟我一块移到角落去,那个破玻璃杯对我们或许有帮助。” 沈芷妘配合着贝翎枫的动作,将身体移往角落。贝翎枫用尚可活动的手指夹住杯口,利用如利刀般的破裂缺口,割断绑在手腕上的粗麻绳,但却也伤了手腕上的肌肤,弄得手腕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贝翎枫不顾手腕上的疼痛,咬紧牙拼命割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断了!”贝翎枫一阵狂喜,急忙解开绑住沈芷妘的绳索,趁着天色尚未全暗,拉着她离开工寮。 “轰’的一声! 工寮承受不住狂风的吹袭,倒塌下来…… 他们看着眼前的情景,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如果再晚一步的话,那接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风雨。”贝翎枫回过神,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将它披在沈芷妘头上,用来挡掉一些雨,又站在她的前面,让任风袭卷而来的枯叶、落技不致伤害她。 放眼望去,整片山头黑压压的,在能见度不高下,每跨出一步部得小心翼翼,深怕遍地枯叶下,隐藏了看不见的陷阱。 “芷妘,前面好像有个山洞,我们进去里面避雨。”贝翎枫有种松了口气之感。 在一步一退后的情况下,好个容易才走到仅能容纳两人身躯的山洞,洞里弥漫着腐臭味,令人作呕。 夜晚冷冽的寒风穿过湿透的衣服,让沈芷妘冷得直打哆嗦…… “很冷是不是?”贝翎枫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不碍事的,我还捱得住。”牙关却不听话地直打颤。 “靠近我一点,也许会比较暖和。” 沈芷妘动容地看着他。一句极其贴心的话,让已压抑住的情感,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贝翎枫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不过两人靠在一起,会暖和些,这样你才不会冷。” 她没有挣扎,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温暖。 暴风雨终于停了,满天星斗从茂密的树叶隙缝中露出光芒来…… “雨停了!”沈芷妘虚弱地道。 “你饿了吧!我出去找找看有没有东西可以吃。”贝翎枫说着就想往外头走去。 “不要了!”沈芷妘拉住了他。“这片树林隐藏着大多的危机,你不能出去!这太冒险了,我不饿。”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你还是关心我的!”贝翎枫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把我判了死刑?” “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情跟我谈这些。” “如果不趁现在说清楚,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不想抱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下山的路,安全的下山的!” “要是得不到你的谅解,就算是安全的走下山,对我来讲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沈芷妘默默地看着他。刚刚九死一生的逃过一劫,让她深深体会到世事的无常,而自己又何必那么顽固呢! 她静静地聆听贝翎枫解释隐瞒家世到东扬上班的原委,还有购买沈暮容的画,纯粹是为了想收藏,别无它意。 她听完贝翎枫的解释,莞尔一笑…… “你和石小筑到底是什么关系?” 贝翎枫经此一问,又好气又好笑的说:“我一直把她当自己妹妹般的疼爱,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她对你的感情很特别吗?”沈芷妘斜睨他。 “怎么会!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 沈芷妘听他如此说,不免在心里暗自笑他迟钝。她将石小筑那天所说的话复述一遍。 第22章 “原来就是她在搞鬼!害我蒙受不白之冤,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意外,我真“其实我也有错,如果不是让忌妒蒙蔽了理智,事情也不会变得如此的复杂,全怪我不大相信自己的感情了!”她腼腆地说着。 ”“一切都过去了!等天一亮,我们去找下山的路。嗯!”他无限爱怜,柔声道。 他们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幸福感在他们心田荡漾着…… 一通勒索一亿现钞的电话,把贝家上下弄得心神不宁…… 贝家正为贝翎枫无故失踪,全家正陷入一片愁言惨雾中时,歹徒来了电李湘然来回不安的直踱步,她不敢确定这件事是否与石小筑有关,但是她无意间听到的那通电话,实在太可疑了! “小筑!你老实说,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贝启弘透过李湘然所说的疑点加以判断后问道。 “没有!没有这回事!你们不可以随便将罪名栽在我头上!”石小筑扯着嗓门尖声叫道。 “我相信小筑不会做这种事的!更何况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你们该看得出来小筑对翎枫的心意,她怎么可能会去害翎枫呢?”石羽替女儿辩解。 “这可说不定,由爱生恨的女人可多得很!”一直陪在贝尔莎身边的莫岩扉没好气地回嘴,他才不管贝尔莎在背后猛拉他的衣袖,阻止他开口,从沈芷妘口中得知,她与贝翎枫的冲突与石小筑有关系时,他就将石小筑归类在坏女人一类。 “请你说话有分寸些!”石羽为了保护女儿,扯开嗓门大吼。 “明明她就——”莫岩扉还杨说下去,却被贝尔莎给打断。 “石叔,对不起!真的是因为大家的心情太混乱,所以讲话难免冲动些,您不要介意。” 经贝尔莎的解释,石羽也不再争论下去,他明白大家是因为心里焦急,才“小筑,伯父必须告诉你事情的严重性,歹徒打了通电话来勒索一亿元,要我们二天内筹出现款,否则他们就要撕票。钱并不是问题,而是我们不能让歹徒予取予求,如果不将他们绳之以法,只会让他们更加猖狂!而你——你有可能是最后知道翎枫行踪的人,所以我们才干得不问问你。”贝启弘面容严肃,语气却极为温柔。 石小筑面色如土,心里更是“卟通!卟通!”跳个不停……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跟她原来的计画差太多了!难道那群混混将贝翎枫也抓去了?可是……可是——她的目标只有沈芷妘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她哪里能想得到,贝翎枫当天正好去等沈芷妘,想澄清所有的误会,又哪里想得到,那群歹徒中有人认得贝翎枫,而临时起意绑架了他。 “小筑,阿姨求求你,求求你敦救芷妘他们!”李湘然声泪俱下的口吻,让在场的所有人红了眼眶。要不是有其他人的劝阻,她真的会跪在石小筑跟前求她。 石小筑终于敌不过良心上的谴责,呜咽地哭泣,娓娓地道出她的计画——由于石小筑提供了线索,警方很快就逮捕到正沉浸在酒家里开怀畅饮的那群歹徒——当警方押着歹徒,带着莫岩扉、沈暮容跋山涉水,来到关人质的工寮前,所有的人都为眼前的情景所震慑。 “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没有要害死他们的意思,真的没有啊!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是存心想害死他们的!” 莫岩扉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上前给了她一巴掌。“死?谁说他们死了!你再继续胡说八道的话,我一脚踢死你!你快想想是不是记错地方了,根本不是这里,是不是?!”他仍存有一丝希望,希望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场恶梦。 歹徒捣住火辣辣的右颊,嗫嚅地回道:“真的就是这里!我并没有记错。” “莫先生,你们先别急,我的队员在附近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我想他们有可能已经脱困,沈出去了!”警方的大队长说着。 “那——那他们会到哪儿去?四天!他们足足被困了四天,会不会已经出事了!”沈暮容脸色惨绿的说。 “别尽往坏处想,应该会没事的,我已经通知救难人员,他们会全力搜山救人的,你们放心好了!”大队长安慰着他们。 一群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下山,与其他待在山下等候消息的人会合。 当他们没看到贝翎枫和沈芷妘一块下山时,全倒抽了口气,贝夫人和李湘然更是差点支持不住而昏倒,如今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救难人员的消息,和拼命的祈祷。 时间一分一杪的过去,有如一世纪那么长…… “回来了!”从远处传来极细微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全跑了过去。 高兴的泪水潸潸流下…… “谢天谢地!”贝夫人紧紧抱住贝翎枫,李湘然也同样搂住了沈芷妘,失而复得的感受,那份无法形容的快乐,任谁看了都会替他们开心的。 “妈咪,别哭了,你看我们不都好端端的没事吗!“贝翎枫强自打起精神,安慰着母亲。 这四天来,他和沈芷妘历捐难,靠着些许野外求生的知识,在彼此相互扶持下,才能平安地度过这四天。 “芷妘,我的孩子!芷妘……”李湘然激动的直喊着,女儿平安无事,她真的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沈芷妘也激动的流下泪水,一切的误解终该烟消支散了…… 尾声 “是!是!好的,我们会尽快安排时间。,对!麻烦您好了!谢谢!是!再见!”宋咏青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声又再度响起。这一个礼拜天来,她接电话真的已经接到手软的地步。” 她吸了口气,接起电话,再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好忙喔!我的耳朵都快受不了。”她抱怨着。·“哈……哈……”沈暮容满足的笑着。 “亏你还笑得出来,也不帮我接接电话!”抱怨归抱怨,但内心却与沈暮容有着相同的喜悦。 成功了!沈暮容终于等到这一天——沈暮容的画在巴黎造成了轰动,也得到了最高的评价。它特殊的风格,及画中的意境,获得世界各地评审一致的赞赏。 当得奖的消息一传回国内,他从前的作品全成了艺术爱好者和收藏家眼中的抢手货,还有各地区的画廊全争相邀约,指名要他的作品参展。 但是沈暮容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若非他最满意的作品绝不展出。他绝不愿意了金钱,就以毫无灵魂的作品充数,而把自己的艺术生命扼杀掉。 “咏青,我们再去一次南投好不好?”沈暮容神采奕奕地,先前那颓丧不得志的模样己不复见。 宋咏青甜甜的说:“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到哪里,这辈子你是甩不掉我的!” “喂!这样子不行的,我坚决反对你这份设计槁!”贝尔莎大声说着。 “你的眼光真的有问题,这份设计案既特别又有创意,你居然反对!你真是不懂得欣赏!”莫岩扉掹摇头。 “不管了,我说下行就不行!” “我说行就行。” “你为什么老是要跟我唱反调?” “你才一天到晚找我麻烦呢!” “那现在该怎么办?”贝尔莎问道。总不能一直僵持下去吧?如果延误时机,这笔到手的大生意岂不是得拱手让人? 莫岩扉伸伸懒腰,舒展一下筋骨。“只好按照老方法喽!” “o·k!谁怕谁啊!”贝尔莎卷起衣袖,准备一展身手。 “剪刀、石头,布!”两只手同时伸出。 “哇!我赢了,我又赢了!”莫岩扉孩子似地拍手鼓掌,高兴得又叫又跳,简直比中了特奖还更令他兴奋。 贝尔莎愁眉苦脸的,嘴巴还喃喃暗骂…… “喂!你可别骂出声音来,一切按照老规矩。”莫岩扉拿了张便条纸给她。 “写吧!把你的怨言和骂人的话全写在纸条里!” 贝尔莎嘟起小嘴,把想要骂出口的话,一字一字的写在纸条里,写完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她将纸条折叠起来,存放在猪公型的扑满中。这是有用意的,他们要等到年老时,再剖开扑满,看着纸条里的内容,共同回忆年轻时的点滴。 这是他们的协议,只为了避免个性极端激烈的两个人,再度因为口不择言而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当时也是用了猜拳的方法,才能说服他接受贝尔莎借给他的创业基金,然后共同组织这家广告公司。经过这阵子的努力,“尔莎,你过来。”莫岩扉轻柔地唤着。 “干吗?!”她的小嘴仍然高高的嘟着。 “当然是补偿你。”莫岩扉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 “祝你们白头偕老、水浴爱河、还有,早生贵子啊!” 整个婚礼简单而隆重,充满愉悦的笑声。 沈正妘、贝翎枫两个人眼眸荡漾着真诚爱意。经过生死与共的相守,对爱情的执着再也不容质疑。 “孩子!祝你们幸福快乐。”李湘然诚心的祝福。 “妈,谢谢您!”这是沈芷妘十年来第一次能够毫无芥蒂地拥抱着她。她终于深深体认到,当时自己是何等的无知与任性。 “芷妘,恭喜你,对于小筑所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抱歉!”石羽羞愧地垂下头来。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内心的歉疚。 “石叔,都过去了,您又何必再提它呢?何况我们都没事啊!” 对石小筑,她真的没有一点恨意。她同样爱上贝翎枫,差别只是她用了激烈的方式来达到她的目的,她的本性并不是那么坏,只不过是被宠坏罢了。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