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在邪恶组织里当杂兵这件事》 第1节 ====================== 《关于我在邪恶组织里当杂兵这件事》 作者：鸢川寒 文案： 我，汐见千穗理，普通的高一jk，在今天注册成为了恶名昭彰的邪恶组织萨迈尔的一名杂兵。 在别的同年龄青少年正讴歌着青春，发散着无处安放的荷尔蒙，或是暗地里幻想着成为英雄，与全校最可爱的女孩来一个浪漫相遇，或是真的穿上战衣，和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黑暗势力搏斗的时候，我为了金钱而化身量产型杂兵，混在和画风完全不一样的一群亡命之徒里面进行城市的破坏工作，与正义伙伴贴脸搏斗，甚至被毫无意义地秒杀———— 同时一边还要兼顾刚刚开始的高中校园生活，和一群疑似副职是英雄的同学虚以委蛇。 ……………………………为什么。 又名#再见，正义伙伴# #混帐英雄吔我一记十字绞杀背摔巴勒斯坦炸弹摔表莲华啦！# #他说，可以上了# 第一人称视角的原创日式吐槽风喜剧。 故事背景是特摄剧的世界观，有巨大的黑暗组织和英雄组织的设定。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现代架空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汐见千穗理 ┃ 配角：汐见苍介，叶月光辉 ┃ 其它：日式喜剧吐槽风，特摄，轻小说 一句话简介：jk的非日常邪恶组织工作 ====================== 第1章 于是，汐见千穗理告别了过去的自己 “——你好，编号为0370的应聘者。” 我打开门，跨进昏暗的房间，与明亮的走廊不同，我稍微费了点时间才适应房间里的亮度。装修有些过于单调的空白空间中心有一把靠背椅子，想必那个就是给我坐的地方吧。 在现代社会中，面试从刚进门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当然，为了给我的潜在上司带来好印象，我偷偷捏了捏僵硬的脸颊，露出了最完美的笑容，自然的、优雅地移步到椅子上坐好。 啪—— 咚—— 在我坐下的一瞬间，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上方发出了这样不算微小的声音。接着就是一束强光从头顶照射下来。 【这是……】 有点愕然地抬起眼睛，整个房间仍然是一片昏暗，只能看到空中舞动着的细小灰尘在光暗的交界处调皮地穿来穿去。 不行，要保持好表情才行。这样想着，我赶紧收拾心情，露出了标准的笑容。 尽管这个房间根本就空无一人，但这样的招聘会从根本上来说完全就是异常的，所以也不能用普通的标准来衡量吧。 我有点局促地摆正坐姿，一边为了移除紧张而用指腹揉捏裙角。 所幸并没有等很久，我所对着的墙面某一处再一次发出了刚刚听见过的合成电子音。 “我是汐见千穗理。” 估摸着差不多了，我用没有感情的淡漠语调如此开场。 “———那么，应聘者汐见小姐，能否告诉我原因呢？” 啊，提出问题了。 “……抱、抱歉，您说的原因，能否说的具体一点呢？” 我握紧被汗水浸湿的手心，用敬语请求。 “———说的也是，不好意思，我问得太不具体了。”那个分不清性别和年龄的电子音这样道歉，然后话峰一转，变得尖锐沉重。 “像你这样的心智正常的普通人，究竟是为什么要来我们这个黑暗组织应聘呢？” —————————————————————————— 刚刚从国中毕业，过完这个暑假，我就要进入高中，成为女子高中生，去度过一生仅有一次的高中时光。像世界上所有到了年龄的的青春期少男少女一样肆意地挥洒青春的汗水，和恋人整天黏糊糊地长在一起，一起远足，一起合宿，留下玫瑰色的回忆。 ——当然，对我来说不存在的。 事实上，我家的经济情况已经岌岌可危了。从国中开始，家里就已经支付不起修学旅行的费用了。 除了长我两岁的哥哥苍介拼命打工赚钱，再加上老早就离婚各自成家的父母每月寄来的微薄抚养费，我们兄妹两个挤在八叠的老式公寓里面，算来已经有五个寒暑。 感谢北乃市的义务十二年教育，到大学都不用交学费真是帮大忙了。 经历一个学期的送报兼职，好歹是凑齐了接下来的杂费，姑且算是拿到了新制服。 “太好了，再过一年我就成年了，有了正式工作以后，生活就不会那么困难了吧？” 在拿到新制服并试穿的时候，马上就要开始高三生活却还在准备夜班的苍介就带着仿佛是老父亲一样的表情欣慰地看着我。 “……嗯，也是。我真期待呢。” 我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回应。 但是这点钱怎么可能够呢，在下一个学期开始前我必须马上找到新的兼职。 用仅剩不多的零钱，我在网咖查询兼职的招聘信息的时候，找到了这样极其可疑的招聘信息。 【招募正式社员或打工 公司名称 qliphoth 月薪 十二万円到十三万五千円 工作时间晚上六点到十二点 破坏，搏斗，将世界踩在脚下吧！】 …………喂，怎么回事，这个招聘信息。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很不妙吧？！ 我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开，翻了翻它上下两条信息，一个是咖啡馆应聘服务生，一个是便利店招店员，怎么看都是正常的招聘广告。 但是这个又是怎么回事？虽然中规中矩地使用了白底黑字的设计，工资作为一个兼职却意外的高，更何况这个公司名称不管怎么看，都是那个经常上电视的、盘踞在这个北乃市的著名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吧？ ——搞什么啊，这该不是什么恶作剧吧？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我那个准到能在一堆器官买卖的虚假广告中找到真货的直觉却在隐隐暗示着什么。 我不由得点开窗口，仔细浏览地址。事到如今，也顾不上什么恶作剧还是真货了，网站上标注的高薪正是解救我们当下困境的救命稻草，就算这份工作是邪恶组织的又如何呢？ 毕竟这个网站是正当的，姑且还是相信一下吧。 我点开报名表，把自己的信息粗略地填了填，提交了申请。 随着申请的结束，页面上跳出了【0370】的号码以及面试的时间地点。 * ………嗯，到了。 和想象中的面试地点不太一样，地址在一栋看着不太像是在营业的陈旧大楼里。 虽然一瞬间心里划过了【这到底是……】这样的感觉，但很快我就调整好了心态。 小心地在路边的道路凸透镜里审视了一番自己。 为了节省洗发精和水费而特意剪短的头发服帖地垂在肩膀上，由于买不起面试套装而套上的高中制服也没有褶皱。 然后挤出一个微笑。 ——虽然眼神完全是死的，但面试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的，没关系没关系。 轻手轻脚地推开磨砂玻璃门，一眼就看到了接待处，于是我保持着微笑向接待小姐询问道：“你好，我是来这里应聘的汐见千穗理，能不能告诉我招聘的地方怎么走？” 接待小姐脸上带着我完全无法比拟的毫无破绽的营业笑容轻轻向我致意：“好的，能否把您的号码报给我呢？” 接过号码，接待小姐迅速敲打按键，然后在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里抬起头，开口：“汐见小姐——” 嘣砰！ 大门外发出了巨大的如高爆物品发生爆炸一般的响声，伴随着滚滚浓烟，门口的那个推拉门产生了冰裂一样的纹路。奇怪的是，房屋内部几乎毫无损伤，连应该吹起来的烈风都没有。 ………那个门绝对不是磨砂玻璃，而是特殊防弹玻璃吧！ “嘁。” 在浓烟尚未散去时，一道人影重重地踢在门上，门框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但没有碎掉，充分诠释了属于邪恶组织的好质量。 “可恶，可恶——给我碎啊！！！” 完全没有意义的无能狂怒，这个穿着皮夹克还剃着莫西干发型拿着管制用品的现役流氓最后还是普通的推门进来了。 “你他妈的—————” 太可怜了。我不禁这么想。 怒气槽已经破格的世纪末造型混混先生大概是在门上面讨不到什么好，于是他的怒气调转枪口对准了大厅里仅剩的两个人。 “喂，我说，你就是前台吧？” “没错。” 接待小姐脸上的营业微笑似乎连弧度都不曾变过。 “不过，如果要登记，要先等这位小姐结束。” “———老子才不管呢！现在就帮我登记！” 与接待小姐的余裕不同，流氓嚷嚷着【老子要杀了你】这种杂鱼台词突然向前台挥拳。 “小心——” 我本来是想这样提醒接待小姐，但是混混先生的“杀了你”的你字还没有落下，整个人就如字面意义上地掉了下去。前台的正前方无声无息地开了一叠大小的洞，还未等他的【杀了你呼啊啊啊啊啊啊】产生回声，洞就严丝合缝地关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好了，汐见小姐，你的信息登记完毕，请往这边走。” “……那个，刚才的………” 第2节 “那个是您的错觉。” 接待小姐笑容加深，若有若无地强调道。 “………那就是我的错觉，抱歉，最近可能太累了。” 我扬起笑容，飒爽回答。 “要注意休息哦，汐见小姐。” 她这样温柔地叮嘱了我。 * 走到里间，我发现来的人比想象中要多得多。看来那个编号0370搞不好是真的啊。 正好看到旁边的最后一个空位，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端正坐好，我开始悄悄打量周围。 我左前方的那个穿着破破烂烂白大褂的爆炸头一边数着质数，一边发出了“呋呋呋呋好想做实验啊，好想现在就在这里大开杀戒啊”这样的危险发言。 和我隔了一个人的那个口罩男手指磨砺着黑色封皮笔记本，呢喃着“其他人做得到吗？其他人想得到吗？我！要成为新世纪的神！” 靠门一端那里穿着特种部队服装的两米壮汉手里像是在盘核桃一样盘得油光锃亮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是手榴弹。 “喂，我说你，对就是你！赶紧把座位让给我！” 一道阴影突然笼罩了我，我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新来的机车夹克男面露凶光，脸色不虞。 我看他一连打了几个耳钉，头发还挑染了一簇紫色，周身环绕着和之前那位倒霉兄弟一样的“老子最强”气息，却绕过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不明生物，来挑衅我这个普通jk，心道这家伙也不过是欺软怕硬。 呼，不过确实打不过。我低下头，准备老老实实地让座。 可是还没有等我站起身，那个声音嘈杂的家伙却又吵闹起来：“———你这家伙，居然摆出这样不屑一顾的表情，看不起我吗！” ………哎呀，我的表情一直这样毫无波澜真是抱歉了。麻烦你看清楚一点，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搅这趟浑水哦？ “哼，”他脸色一沉，从裤腰那里拔出了一把匕首，放在手里把玩着，“是时候让你见识见识了，我这把可是涂满了毒的匕首——” 他将匕首贴近脸颊营造出迫人的效果，然后没忍住舔了一下。 ………喂，他刚刚、舔、了、下，对吧？ “———呜，呜呃。” 铁青着脸，他一下跪倒在地。 “你这个卑鄙的女人————” 你在胡扯什么啊？明明是你这个蠢货居然真的变态到去舔刀才会这样的。 话说已经倒在地上了，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话说回来，这个和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哦？ 周遭的杂音和闲谈不知何时消失了，感觉到有视线投射到身上，可是当我望过去的时候又消失了。 不对，这不是我干的。 我对面那个刚刚还在大声咒骂着全天下女性的粗鲁胖子，在我和他的视线对上的时候生硬地转开头，一边把【那群狗〇养的〇子】改口成了【那群讨厌的女人】。 ……所以说怎么回事啊，那个娘炮男大姐。都说了不是我干的吧？想打架吗你。 机车夹克混混躺在地上，不时地抽搐一下，让我不得不把视线放回他身上。 ……………………真是的。 “……不好意思，能不能借我一下手机让我拨急救电话呢？” 最终我还是向那个胖子如此请求。 胖子发出了【呜欸？我吗？】这样的悲鸣，然后毕恭毕敬地奉上了手机。 “不用这么麻烦。” 就在我即将接过手机的时候，接待小姐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悄无声息地出现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的接待小姐仍然挂着甜美的营业微笑。她优雅地弯下腰，捏住了中毒男人的右腿。 “我们会处理这件事的，请各位不要顾虑。” 带着沉重的拖拽声，接待小姐拖着男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现场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恢复了刚才的氛围。 ———我累了。 也许是今天经历了太多超出常理的事情，我觉得精神现在极度疲劳，连【我现在正在应聘邪恶组织的杂兵】这件事也变得正常起来了。 就当是为了养精蓄锐，我闭上眼睛。 很快，我就发现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人类封闭了视觉以后，听觉反而变得更加敏锐了，我听到了比之前还要多的杂音。 “好想杀人啊，快要忍不住了，就在这里动手吧？” “这个组织不过是一个踏板——呼呼，嘻嘻嘻嘻嘻我要站在世界的顶端！” “我要、成为、新世界的神！wryyyyyyyyy———！” 好了我不睡了。 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之后，我终于听到了呼唤我的声音。 “0370号，轮到你了。” —————————————————————————— 坐在强光下的靠背椅上，我对在墙面那个模糊不清的电子音向我抛出的沉重问题，报以标准的微笑。 “因为想要钱。” 若是汐见千穗理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也许刚才的奇遇就已如惊涛骇浪般凶险。 但是我就是我，无法退让，无法选择，就如汐见千穗理不能选择家境，这份工作于我也是非豁出去也想得到不可。 “说起来，我哥哥他有在偷偷攒钱想要上大学啊。” 真可惜，尽管想尽办法他也没攒下多少，有时候还会往生活费里面贴补。还有一年，明明这一年什么都做不了，怎么都不能攒到一学期的学费，他仍然还在努力着。 “——哪怕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电子音这样询问，顿了顿，祂补充道：“哪怕并不是干净的钱？” “嗯，我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 我挺直腰，这样回答他。 “接下这份工作，你就不能回头了哦？” “我知道。” “唉……………我明白了。”电子音好像叹了口气，宣布道，“欢迎你加入【分辨善恶树】对外称【萨迈尔】的恶之结社。汐见千穗理，你合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的坑，原创设定和世界观。 这个世界表面上就是那种子供向正义伙伴和邪恶势力的非日常世界，之后会好好解释里世界观，大家敬请期待。 实际上就是突然想到了超扯的脑洞返现的产物，虽然标签上写着言情但实际上前期是没有感情线的∠( ? 」∠)＿ ……没错，这个就是轻小说，是纯日式的第一人称吐槽风轻小说啦。本质上还是搞笑的治愈作哦。有时候玩脱了会塞很多acg梗进去，请多注意哦。 现在这个时间真的太紧了，大概随便更几章尝尝鲜，要高一点的更新频率大概要等到今年暑假，就是这样。 第2章 然而、松山一华已经厌倦了店里的女装壮汉 虽然是这样收到了合格通知，但赴任的通知和地点却完全没有告诉我。 当我带着这样的疑问去询问接待小姐的时候，却得到了【没关系】这样的回答。 ———嗯，没关系吗？ 再三确认自己简历上的住址没有写错，我趁着夜色还没有彻底黑下来之前回到了旧公寓。 踩着裸露的水泥台阶上楼，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把钥匙插进锁孔。室内是一如往常的空着。 摸索着打开电灯开关，果然又看到哥哥苍介留在桌上的夜班加班便条，说是不用等了。 真的……哥哥他好辛苦啊。 从冰箱里取出保鲜膜包裹的饭团，暂且放在桌上解冻。我估计邻居家的宫野老头也差不多到了例行广播时间，就抓着饭团靠近墙壁，把耳朵靠在墙上。 【………——那么，接下来是北乃市的今日新闻。】 伴随着微弱杂音的播报从墙的那边传过来，一边心里暗自抱怨为什么不开响一点，一边把还有点凉的饭团塞进嘴里咀嚼。 【今天中午11:37分，不明人员突然前往破坏了上野公园附近的明川步行街。街上的地面被破坏，店面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在大约十四分钟后，在附近一带活动的无名英雄，最近在网上充满话题的元素战队击退了敌人。据称，邪恶组织萨迈尔对此事表示负责。目前步行街正在修缮中，暂停营业。】 ——唔，元素战队啊。 稍微听说过一点，大概是两个月前开始活动的新人英雄。解决了最近的多起破坏事件，人气旺盛的新星嘛。 与邪恶组织的肆意妄为和大张旗鼓不同，各个英雄似乎都是自由行动，每次出场都穿着包裹全身的战斗服，无法得知正体。有这如此的组织能力，想必英雄们的背后也有个庞大的英雄组织在运作吧。 也是，如果暴露了真实身份，邪恶组织就会对家人朋友下手，考虑到这一点，才会如此强调隐私性吧。 那么，他们就是我今后的对手吗。开始工作前，至少要好好上网了解一下他们的资料。 默默把【查资料】加进计划表，我把最后一点饭团塞进嘴里，又贴着墙听了一会儿。 可惜之后的新闻就没有什么非日常的事情了，全是一些公司资料被窃，东西被偷的琐碎小事。 【——那么，今天的社会新闻就到这里。】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我明白接下来就是无聊的经济政治板块了，便有些索然无味地把注意力收回。 “唔………qliphoth……samael啊。” 据说邪恶组织刚刚开始活动的时候，对外的称呼就是【qliphoth】，即【分辨善恶树】。在圣经里伊甸园里的苹果树，亚当和夏娃就是食用了树上的果实而产生了欲望和愿望，因此分辨善恶树是人类最初产生之恶，欲望的源头——这么说也不为过。 ……也许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个名字非常合适。 而【samael】是之后媒体报道的时候加上的名称，据说在组织开始活动的时候有很多宗教人士向媒体公司抗议，表示无法接受这个名字被套用在邪恶组织上。于是，再提起的时候，【分辨善恶树】就被改成了【萨迈尔】——即栽下分辨善恶树的人。不知不觉，这个代替名的知名度就已经超过了原有的名字。 ……虽然这么表示也没错啦，但是这样就可以吗？ 第3节 不过之后邪恶组织也普通地接受了这个称呼，但一般来说正式介绍还是会自称【分辨善恶树】。 就像是招聘启事上一样，如果要招聘员工，他们绝对不会自称【萨迈尔】。就像是三国的刘备所代表势力的蜀国，这个名称只是孙曹之流对它的称呼，他自己一直都是打着【汉】的旗号征战的。 咚。 外面发出了这样微弱的声响，听声音应该是我家铁皮邮箱的声音。 尽管声音细小到不注意听就会忽略掉，但在安静的室内，这一下就有点突兀了。 我起身去厨房拿了把厨房刀，冷静地打开门。 旧公寓的走廊上依然昏暗，开门的声响触动了声控灯，在灯光的映衬下，插在信箱里的牛皮纸袋发着暖洋洋的光。 纸袋的正面用印刷字写着【汐见 千穗理敬启】，除此以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信息，连收信地址都找不到。我把纸袋翻来覆去观察，终于在背面的左下角发现了一个小小的q标志。 ………果然。 回到家里拆开牛皮纸，得到了像是邀请函一样的纸片，以及员工手册一本。 嗯，打工的时间地点解决了。那么——— 员工手册的封面相当普通，任何看到它的人都不会把它当成邪恶组织的守则吧？ 【欢迎加入qliphoth，nz5-506791。 在组织中，这个就是你的名字，我们会用这个代号对你们进行整编、调配、出战。证明编号的手环随手册一起附上，希望您能尽快装备，防止丢失。】 我把牛皮纸信封倒过来，纸袋里悄无声息地滑出了一个手环。手环意外地相当纤细，材质细腻，似乎非常坚固。 戴上，再脱下来，再戴上。脱卸非常顺利，考虑到大小，基本上排除了电制品的可能。 把手环套在手上，我继续翻动员工手册。 【初日的报道后，请前往第五部 门参与动员演讲，届时将会讲解日后的安排和调配。】 我又往后翻了一页，意外地发现接下来的全是【员工自我规范条例】。 咦……等等，邪恶组织居然还有这种条例的吗？ 【员工在外不得大肆宣传自己的工作，以谨小慎微的普通人为外表，不被别人发现地进行工作吧。】 【员工在外尽量避免触犯法律条例，会增加组织被发现的风险，请务必小心。若是被条子抓进去，该员工即刻失业，敬请注意（超速行驶也算）。】 ……喂，邪恶组织的员工手册里面有类似于违法就被开除的条例哦。怎么看这都很不对劲吧 接下来的条例我实在是懒得看，于是加快速度，刷的一下翻到后面，发现了黑底白字的【员工紧急情况处理方法】这种看名字就觉得有点不妙的方案。 【身份被周围人怀疑的紧急情况： 如果出现如是情况，请员工提供该人的信息，经过跟踪调查属实，上层会派出专人负责消除记忆，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 【身份被发现的紧急情况： 如果出现如是情况，请员工提供该人的信息，上层会派出专人负责消除。】 ——喂，消除什么？到底消除什么啊？记忆吗？还是整个人？告诉我这个只是印刷错误啊！ 【组织基地被发现的紧急情况： 如果出现如是情况，请员工提供该人或群体的活动范围，上层会发动广域炮击————】 啪。 我合上了员工手册。 我不看了。 这个员工手册实在太危险了，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现在就销毁吧。现在，马上，就销毁吧。 * 在家庭餐馆的后厨刷完盘子，墙上的钟已经渐渐指向六点。我背起包，循着纸片上的地址向前步行。 地址就在新高中附近的一条繁华商业街上，让人忍不住有了【原来黑暗组织离我们的日常生活这么近】这种毛骨悚然之感。 唔，到了。 眼前是一家装修相当高级的和式咖啡厅，散发着让我退避三舍的高消费气息，摸着口袋里仅剩的500円硬币，我硬下心，推开了门。 “可逮着您嘞，主人！” 推门进去的一瞬间，穿着女仆装的壮汉一个猛虎落地式跪倒在我面前。 “你不要过来啊！” 面对他热情的接待，我采取了连续后跳躲开。 后跳的过程中，我看到了立牌上的【今日特别cosplay 俄罗斯女仆天国～】 ———这还真的是天国啊。字面意思上的。 “别这么拘谨嘛，主人。”女仆（？）豪爽地一甩裙角的蕾丝边，挺起胸膛，随着他动作，胸口的紧身缎带发出了不详的撕裂声音，“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还挺带感的呢。” 不，我一点都不想接受这种设定，而且说到底我是来新人报道的吧？难道这就是邪恶组织的据点吗！ 我纠结于到底要不要进去，那边的女仆（？）却像是分裂一样越来越多。 “哎呀～来了个可爱的孩子呢?———” “快来这里～我是这里的看板娘理香，我们好好认识一下吧～～～” “你他妈说什么看板娘！这里的看板娘不是老子我吗？！”女仆（？）突然暴怒，肩膀上的肌肉鼓起，轻飘飘的洋装一下被撑破了，“什么理香啊？正雄你什么时候取了可爱的这种艺名了？” “哈？”戴着眼罩的lo装看板娘（？）撸起袖子展现出自己肌肉虬结的上小臂，“真亏你说得出啊，豪一郎。怎么？要以看板娘之位来争一争吗？” “喝————！” “哈———— ！” 眼见着店里要变成壮汉的相扑地狱，我发自内心觉得不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够了。都是因为你们每次都这样所以才招不到客人的，给我适可而止。” 强硬的命令语气，已经互相殴打了对方一拳的女仆（？）和看板娘（？）老老实实地停手了。 不，完全就是店员本质的问题吧？与其说是店员惹事，不如说店员的存在才完全没有客人来吧？ “而且你们也好好看看，这位根本不是什么客人，而是新来的，不是吗？” 话音的正体，那个疑似店主的人慢悠悠地走上前，“别站在门口等了，进来说吧？” 那是一个相当艳丽的成熟女性，周身萦绕着难以明状的神秘气质，不知道为什么完全看不出年龄。 她凑近我，环住我的肩膀把我带向座位。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她有一种与时代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像是江户时期的花魁小姐。 但是当我仔细观察她的脸颊，又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放心吧，这里没有其他人哦。”店主把我的视线当成了警惕，笑着解释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松山一华，是这里，也就是【分辨善恶树】据点入口的守门人。” 入口？ 很快了解了我的意思，松山女士将视线移向我左腕上的手环，补充道：“……是的，组织的据点主体就在北乃市的地下———别露出这种惊讶的表情啦，这里是据点的入口哦。” 难怪每次那些杂兵成群结队地涌出来进行完破坏活动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原来如此，就算动用卫星都找不到的邪恶组织本部，就在城市的地下。 她眼角稍稍一挑，示意我看向其他店员：“他们也是你的同事，你这种最基本的战斗员不可能每天都会有工作，所以这家店是最基本的伪装，请你以后务必按时到达这里，准备听从组织的调配哦。” 真是完备的体系。 “……唔，我还有一个问题。” 我坐正身体，向松山提问：“我参加招聘会的时候，看到预计人数有50人，而这里的新人只有我一个，那么这样是不是说明据点的入口不止一个？” “没错。”出乎意料的，松山爽快地回答了我，“确实不止一个，但其他据点入口在哪里，守门人又是谁———这种信息我也不知道。” 唔………… 不愧是超级邪恶组织，不论是保密性还是结构的严谨性都做的很好。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吧。” 我一指女仆（？）和看板娘（？），直球开场：“他们的服装是怎么回事？” 松山也坦诚地即答：“是我的兴趣。” 诶？诶诶？ 我不自觉地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到椅背上。 松山的脸上又露出了初遇时见到的那种艳丽的笑容：“哎呀哎呀真是开心，本来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遇到你这样的可爱小姑娘，本来都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还能遇见你这样的璞玉。我，真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幸福啊。” —————————————————————————— 虽然刚刚做出了这种老阿姨一样的危险发言，松山还是普通地把我带到后厨，推开用作伪装的橱柜，用我的手环打开了钢制的感应门。 向下的阶梯在明亮的灯光下清晰可辨，前方是一条极其宽敞的通路，就像地下铁路的人行道一样。 我向下两步走下阶梯，又回头望去，松山依旧站在门口目送着我。看样子新手引导就到此为止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向地下通道眺望着的松山的身影，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落消散一般。可是下一秒我再仔细看过去，又感觉她的身体是凝实的，只是逆着光看不真切罢了。 “……嘛，算了。”甩开脑子里的念头，我深吸一口气，向通路的尽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邪恶组织大致介绍：知名的邪恶组织，在北乃市进行各种破坏活动。下设十个部门，隶属于该组织进行活动的战斗人员在北乃市大约有五千。 尽管是邪恶组织但招募的时候会用合同签约，而且工时合理，没有紧急加班，全勤还会有奖励。在签约的同时还附赠保险，甚至退职后还有保证不会去打扰家人的承诺。在现代社会简直是良心公司的典范。 第3章 但是，小队长又输了四局uno 通路的尽头是充满科技未来感的小型电车线路，把手环轻扫感应区，车门轻缓打开。 车上仍然空无一人，想象到城市的地下可能还有无数这样的交通系统，就忍不住想要感叹。 差距太大了。组织的内部科技水平简直是碾压外部的世界，有这样的水平为什么还没有正式夺取世界，反而在各地放杂兵到处破坏，每次还会被英雄打得惨兮兮的，搞不懂。 在数分钟毫无颠簸的平缓滑行后，我走出车门，到达了类似于大厅的地下平台。 这个时候才看到了类似于组织内部的员工，有许多穿着电视上新闻报道中提到的黑色战斗服，还有大约一半的穿着类似于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装。他们大都行色匆匆，没有分一点注意在我身上。 感觉到自己的高中制服在这里过于张扬，我干脆地打消了观察的念头，向中心的前台走去。 第4节 “———你好。” “晚上好，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接待小姐微笑着看着我。 真是好眼熟呐。这不就是那个前几天和我刚刚亲密接触的招聘处小姐吗。也就是说，邪恶组织的接待小姐的危险度全都是这种水平吗。 ………嗯，以后的工作尽量减少和她们见面的时间吧。 “……请问能不能告诉我要怎么去听新人演讲？” “就这么直接去是不行的。”接待小姐扫了我一眼，微笑着说，“按规定，您要先换上属于您的工作服——不好意思，冒犯了。” 她握住我的手，在手环上添加了标注。 “nz5-506791，您的更衣处在前方的a-3区，循着您的编号就可以找到员工柜。请您换好服装后去第五部 门大厅参加演讲。” 我收回手，向她点点头。 原来如此，本以为在据点入口就已经是极限了，看来这里的隐私保密工作做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这样一来，除非特别询问和跟踪调查，即使是同队也不会知道同伴的信息吧。 * 按照自己的编号找到了自己单独更衣间，用手环打开了员工柜，一套崭新的制服静静地躺在里面。 穿上杂兵服的过程非常顺利，不如说就像是完全量身定制一般。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胸围的。 拉上拉链，我把漆黑的头盔戴正，如我所料，头盔非常贴合头型。打开位于右侧的起始按键，头盔内部便发出了微弱的灯光。 “唔哦哦哦哦哦哦————” 试着发出声音，但在外人看来这只是无意义的吼叫而已。 这也算是功能之一，为了防止有人采集声纹顺藤摸瓜，这个头盔会把发出的声音编成像是吼叫一样的乱码，只有戴着同样型号头盔的同伴才能听懂。 难怪媒体会猜测杂兵是什么基因实验的克隆体，完全没有把他们当人看，估计就是因为这个系统吧。 照着接待小姐指给我的方向，我完美地融入了穿着同样量产型杂兵服的人群里，就像一滴水溶进海里。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〇你妈这里这么挤啊！）！” “唔哦哦哦哦哦哦？（〇〇〇的刚刚是谁踩了我的脚？）” “唔哦？！（〇〇谁？是谁刚刚摸了我的屁股？）” 刚刚那句话的信息量怎么那么大？！而且这个头盔居然连消音功能都有！ 我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翻译功能，并离那边的人群远了一点。 啪。 全会场的灯突然暗了下来，明亮的光束映射在舞台的中心。周围的声音小了一些，待看清中心的那个人影——不，应该是一个穿着外骨骼机甲的家伙，像是引爆了炸/弹一样，大厅被震耳欲聋的吼声淹没。 虽然感觉过于蠢了，我还是跟着随便叫了几声。 我当然知道这个家伙是谁，不如说整个北乃市都相当清楚这套服装。 ———大概八年前，在人们平静的生活里投入一颗核弹的，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在社会上的初次亮相，可正是拜他所赐。 —————————————————————————— 演讲结束了，在这之前我早就估计一下时间，移动到门口附近，准备一结束就开溜。 虽然说是新人演讲，但看这次的规模，搞不好大部分老员工也来这里了。 按我的打工经验今天只是走个过场，新人培训要再过一段时间，再怎么说也不会一上来就去战斗——— 【广播紧急通知：注意——注意———请编号为nz5-506600到nz5-506800号到81号口就位，集合后就进行破坏活动。】 ——— ————— ———我好像中了。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才刚刚入职啊？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刚刚入职就能参加战斗，只是太棒了！）” “唔哦哦哦哦哦（太棒了！）” “唔哦哦哦哦哦哦？（真的可以吗？现在就可以破坏城市吗？）” 为什么你们一副期待的样子？！ 我一边暗地吐槽，一边跟着已经行动起来的老员工跑到集合地点。 按照编号排成一列，我注意到我的身高差在一列同事里面尤其显眼。偷偷瞄着周围的同事，我发现他们的战斗服上大都有着伤痕和焦印，想来他们基本上都是老员工，经历过不止一次的战斗。 我有点放心了。 “很好，那么这次的行动你们就由我来带领，我是你们的小队长。” 伴随着细小的金属结构撞击声，自称是小队长的家伙站到了我的对面。 小队长的服装相比我们这一列量产杂兵有着显著的不同，质量明显提升，气质也明显鹤立鸡群。 在这群一看就是杂兵混混的杂牌军里面，只有这个人看上去像是个小boss。 就是那种游戏里的普通关底boss，遭遇了英雄他们一定会集中殴打小队长。 而最让我在意的是，他的头盔里应该并没有语言的转换装置，也就是说他的语言可以传达到外界，并可以与外界沟通交流。 而杂兵的转换装置一方面是为了防止身份暴露，一方面也限制了交流，使杂兵频道无法被外界所知。 也就是说，成为小队长或者更高一级的阶级的人，一定是被组织信任的人。 “我的编号是gam……chic…oth……还是dth……？算了，反正差不多意思吧。之后请各位根据我在通讯频道里下达的指令行动。” 随便乱解释了一通疑似英文不是很好的小队长如是指令，然后将手腕扫了一下坚固的门扉，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的大型直升机。 “那么，作战开始。” * 今天，一定是我汐见千穗理人生中最奇幻的晚上。 虽然以后这样奇幻的夜晚也许每天都是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缩在直升机一角思考人生。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小队长，能否让我提几个问题呢？）” “……反转！诶？你怎么把牌打光了？”连输三把的小队长把手上的uno一摔，转过身，脾气很好地问我，“有什么问题吗？新人。” 不不不哪里都有问题好不好小队长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里有uno牌啊？ 我扫了一眼基本上全封闭的直升机机舱，从里面根本就看不到外面。 “……唔哦哦哦哦（我要怎么回去？）？” 我向他提出了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从直升机上面下来也算是容易，但是等任务结束，要返回就有点困难了。再怎么说这么大的直升机也不能一直停在路边吧。 “——你不知道啊。”小队长挠了挠头，意识到自己戴着头盔才悻悻放下，干脆走过来坐到我对面，“我们战斗服的右手臂上有发送信号的装置，如果觉得自己伤重不能继续，在上空待机的直升机会吊下安全绳。” 他指了指我腹部肚脐偏上的位置，我才注意到那里有一个隐藏的挂钩。 试着戳了一下滑钮，挂钩非常顺畅地滑了出来。 “唔哦哦哦哦哦（待机的直升机不会被攻击吗？）” “唔，放心好了。”小队长用极其轻松的语气安慰我，“虽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直升机是可以隐形的，他们发现不了也来不及发现的。” 伤重——— 说起来，对了，好像还有这么一回事呐。 虽然已经决定全身心投入工作里，但是受伤的话不是会很明显吗。我并不想要让哥哥产生怀疑。 正当我开始思考战斗带来的身体问题的时候，小队长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向我搭话。 “担心受伤？所有新人都是这样的，【分辨善恶树】的医疗服务非常完备，像是骨折这种伤很快就能治好，只要习惯就好了。” ………果然越了解这个组织，就越觉得心惊。这样的医疗水平，恐怕早就超过了世界上的普遍水平吧。 ———所以说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个组织还没有夺取全世界，而是盘踞在北乃市和不知道哪来的英雄死磕啊？ 我吐出一口气，突然感觉到下降的失落感。 糟了。 我意识到我漏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小队长直起身，看样子已经调整好了。 “哦，新人——不，791。你准备好了吗？” 不对，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 “第一次，就当是关照新人啦————” 我靠着的墙壁突然向上活动了起来。 随着上升，一线缝隙渐渐透了出来，我感觉到明显的向前的气流推力，我下意识地后仰退却。 外面是仿若星汉银河一样的美景，点点灯火闪烁着纸醉金迷的光芒，抬头便是一片夜幕低垂。这样的美景，只有在全市最高的高级宾馆才能享受到吧，绝对是很贵的夜景。 望着一把把我提起来夹在腋下的小队长，我忍不住，发出了平生最大分贝的提问：“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我们要怎么下去啊！！？）” “当然是直接跳下去。” 视角倒错，景色流转，我扯住小队长的胸甲，面对着星海一般的城市，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吼叫。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作者有话要说：　　来点评论嘛 第4章 今天，元素战队也在为奖金而奋斗着 “好，看来都到齐了。” 第5节 小队长飒爽地清点人数，发出指令。 “那么就开始破坏吧。” “唔哦哦哦哦哦哦！！” 我有点勉强地爬起来，揉着发软的双腿站起身。入眼处是繁华街区的一角，霓虹灯闪烁，游人如织，虽然天气尚未褪去寒意，但洋溢着的气氛就能让人温暖起来——当然，这是在侵略前。 刚刚从高空跳下的余韵中回过神，随着玻璃破碎和游人的惊声尖叫，我意识到破坏活动已经开始了。 活动了两圈肩膀，一拳打在旁边的路灯柱上。手腕并没有传来痛苦感，反而是铁制的复古路灯柱被深深打弯，扭成了奇怪的角度。 果然，邪恶组织的战斗服有着提升至人类极限数倍的功能。即使本体是虚弱的预备役jk的我，也能普通地打翻十个正值壮年的男性。 蓄足力气，我用力跺了跺脚，向井盖踩了过去。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井盖的中心剧烈凹陷，几秒的负隅抵抗下，井盖弯曲着掉进下水道。 这一小队的人数大约50，但在如此的力量差距下，想必以普通人之力根本就阻止不了。 怎么说呢？这个兼职，实际上实践起来还是挺轻松的嘛。 眼见着同伴发出兴奋的吼叫，熟练地开始毁坏周遭的商铺，恐吓来往市民，用残酷的手段拆散小情侣，我禁不住开始怀疑组织的普通战斗员全是一群单身狗。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烧死情侣！）”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现充爆炸去吧！！！）” ……… 我离那些可怜人远了一点。 姑且通过破坏公共设施来把战斗服的性能大致摸了个清楚，我开始偷偷寻找观察小队长的身影。 他的服装既然是与量产型不同的超性能，那么肯定有哪里的过人之处。经过对【分辨善恶树】的短暂接触，它的疑团和目的实在是让我这个崇尚理性思考的人感到疑惑。 这个组织不可理喻的地方太多了，至少我想要得到更多线索。直觉告诉我，如果就这样被蒙在鼓里，也许会被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溜出了同伴们混成一团的狼藉现场，往发出有如施工现场般声响的方向走去。 “喝啊！” 随着沉重的一击，混凝土墙上裂开了如同冰裂般的纹路，就像打碎塑料泡沫一样轻松。我下意识就地一滚躲过下落的水泥块。 那一拳的力量带出的烈风甚至卷起了地上的小碎石，尽管在全封闭的战斗服里感觉不到，我的脸颊上还是冒出了冷汗。 头脑迅速地冷静下来，我连滚带爬地找到一堵尚且完好的商店墙捱过了爆炸的余波。 真可怕。 小队长的攻击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强，要不是和他短暂的相处中感觉到他是个关照新人的靠谱上司，我大概早就尖叫着逃跑了。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开始不住想象刚才的那一拳要是砸在我身上会发生什么事。 背靠墙面，我看见了在刚才的攻击中被击飞的那栋大楼的门口的石板。想必就是击飞了这个才能在墙上留下洞口让我避难的吧。 石板上是大楼所属公司的名字【卡巴拉生命技术工程株式会社】，旁边的倒生树图腾符号在他的打击下被破坏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 —————— ————————原来如此，小队长才是这次行动的主力。 街道破坏只是佯攻，真正的目标是这栋楼——不，应该说是这栋楼里面的资料和技术吧。 卡巴拉公司是北乃市最大的科技企业，历史悠久，几乎垄断了这个城市的所有类似产业，作为在大约十年前的金融危机时硬撑着没有倒下的仅剩的大企业，所有市内学生的最好未来选择一定都会不约而同地指向卡巴拉公司，它在北乃市的地位就是这么高。 【分辨善恶树】的科研水平如此之高，我本以为这和卡巴拉公司脱不了关系，但就现在情况看来，搞不好它们还是竞争对手。 外面的嘈杂声音停止了。 估计是小队长的攻势结束了，我扶着墙面站起来，望向外面。 刚才还人声鼎沸，洋溢着温暖气氛的商业街已经完全消失，小队长甩了甩手上的碎土渣，回身看了过来，周围的地面已经被完全以他为中心呈蛛网般裂开，只剩下脚下的一片。大概是破坏了地下缆线的缘故，路灯全灭了。 我把头盔的视野调整到夜视模式，一睁眼就看到挂在头上不远的破电线吐出一串火花，赶紧躲过去。 “哦，新人。”小队长愉快地向我招手，“任务差不多结束了，能否帮我通知一下其他人呢？差不多要准备撤退了。” 我点了点头，指向他不远处的草丛：“唔噢噢噢噢，唔哦哦哦哦哦哦哦（我明白了，但是缩在那里的两个记者要怎么办？）” “诶？！” 小队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发现。 ——那是当然的吧，一旦强大到那种程度，对于周围的警惕心就会自然地松懈下来。但是那种程度的伪装对我不起作用，对于省吃俭用至今的我而言，将可能发生的糟糕事件排除可是我的擅长科目，这种程度的粗心大意就由我来负责吧。 透过头盔的红外线感应，那两个拿着摄像机瑟瑟发抖的记者就像是透过望远镜看一样清晰，我转了转脖子，摩拳擦掌地开始走近草丛。 “———算了吧。反正任务也完成了，不用管他们，直接撤退吧。” 小队长轻松地说道，大概在他看来，任务已经结束了。 ————这家伙是笨蛋吗？ 我不禁停下来上下打量小队长，看得他有点心虚了。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完美的任务是包括了售后服务在内的，）”我平静地告诉小队长，“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排除那两个会留下把柄的记者当然也是应该做的）” 所以说你也只能当小队长嘛，被拍下来的影像要是把你的攻击模式和必杀技都暴露出来以后还怎么打啊？ 如此解释了一番，我立刻俯下身，突然向草丛里的记者直冲过去。 “他们应该还没有发————唔啊啊啊啊啊！！等一下，冲过来了！冲过来了啊！” 举着摄像机的记者如此发出悲鸣，我稍微加速，几秒内就几乎能够看到他瞳孔里我的倒影。 一把夺过摄像机，我另一只手扯住了另一个女记者的衣服下摆。 “呜哇哇哇哇—————救命——！！” 女记者一边挣扎，一边发出求救声。 干嘛叫得那么惨啊，我都还没有动手啊。 我握住摄像机，刚刚准备砸到地上———— “———给我住手！你这杂兵————！！” 我面无表情地把摄像机砸碎，一下锤在喊得很响的女记者后颈上让她收声，这才慢悠悠地抬头看向声源。 你让我住手我就住手，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吗？ “———喂。都说了住手了吧。” 我恍若未觉地踩住了用力爬向摔碎了摄像机里内存卡的男记者衣角，在他面前把内存当场捏碎。然后用同样的方式把他打晕。 破破烂烂已经有点倾斜的卡巴拉公司大楼顶上，迎风屹立着五个身影。 ———猜到了。 ————虽然知道早就明白总有一天会和英雄对上，但墨菲定律似乎就是这么灵验，这才刚刚开张第一天啊，就连新手体验期都不给我吗。 五人脖子上的围巾迎着夜风尽情舒展着，摆出了亮相姿势后，熟练地念起了登场台词： “为人所不知,为世所不明 幻化成影,惩奸除恶———” “赤！” “青！” “黄！” “绯！” “黑！” “遇光则斩光,遇影则斩影! 电光石火——元素战队，参上！” 爽朗地念完台词，他们顺畅地一蹬大楼，一跃而下。 伴随着仿佛是爆炸一样的声音，几个人身后爆出一股白烟，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大楼在那一击的威力下直接倒下，如冰雹般的混凝土块落下，几乎毁掉了商业街一半的店铺。 喂！你们出场的时候造成的伤害比我们多一倍啊！ 我一手一个抓住记者二人组，把两人放在承重墙后，避开了伤害。 躲在店铺墙后面，我听见元素战队的那五人下落到我所在位置的附近。 “——————” “————————” “——————————” “………………喂，这可怎么办啊。”一个有点心虚的声音响起，我记得他应该就是那个之前让我住手的大嗓门，“这个好像是我们搞的………” “………也是呢。”强行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的人回应道，“反正这事除了那个杂兵没有人看到，干脆把他做掉吧？” —————是我幻听了吗？为什么我从英雄嘴里听到【做掉】这样的词啊？ “嗯，做掉好了。” 仿佛优等生一般的正经女性声音附和了这个提议。 “那么话又说回来，那个杂兵去哪里了？” 沉稳的男低音提出疑问。 “……………不见了。” “可恶，到底去哪里了？这个杂兵居然还挺机灵的………” 可能是英雄的战斗服没有红外线探测仪这样的设备，他们吵吵闹闹地向商业街走去。 笼罩在扬起的粉尘中，五人的战队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算了☆，杂兵反正都长一个样吧，先优先排除其他人好了☆” 轻浮的男性声音响起。 “——唔，这里离他们破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现在赶紧冲过去偷袭，把他们一网打尽吧，全部干掉的话好像有额外奖金。” 镇定下来，冷静的声音诉说道。 ……………………………你们真的是英雄吗？ 第6节 说实话，我听到了我自小以来内心对于英雄的好感一下子破碎的声音。 ————不过。 放心吧，你们的偷袭计划已经无效了。 重重瓦砾下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红色英雄的脚踝。 随着“唔噢噢噢噢噢噢”的吼声，接到我的频道通知而全部赶来的同事们用惊人的速度围了过来。 我可是，姑且想要好好工作一下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元素战队的设定参考了日本特摄《超级战队》。 下章开始打戏。 求评论求花花(????)╭ ～ ?~~ 第5章 你们的奖金没了 ———我错了。 ————几分钟前说出了那么装的台词，现在现世报来的如此之快让我忍不住感到极度后悔。 刚才的一片废墟，在几分钟后燃烧成为了一片火海。 经过刚刚短短几分钟的观察，我明白了一个事实。 如果说英雄的战力是1，那我们这些杂兵大概连0.1都没有，基本上一拳一个。小队长勉强算是可以打得有来有回，但就在短短几分钟内，这个不懂插旗为何物的笨蛋就说出了好几句牙白的台词。 “———听好，新人，在我打败英雄回来之前就帮忙把受伤的同伴撤退回直升机上，等我回来哦。”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小队长现在宛如一个戏台上的老将军，浑身插满了旗。 我从水泥墙后向天空发送了撤退信息，很快就垂下了一根安全绳，把绳子套在失去意识同伴腹部上方的安全环上，那个倒霉蛋就这样毫无知觉地以沉睡的姿势仿佛是受到了上天的感召一般升上了天空。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蠢了，我忍不住在心里暗下决心绝对不要这样退场。 接下小队长的救援任务，我没有鲁莽地冲上前去战斗，而是小心地开始观察战局。 小队长正和元素战队的c位，自称【赤】的大嗓门热血笨蛋扭成一团，两者打得难舍难分，时不时出现爆炸和火焰。许多不小心被打斗波及的战斗员都直接飞了出来。他们的战斗实在不是我能插手的，先放在一边。 名为【青】的英雄看来并不是很擅长白刃肉搏，被战斗员围住没有直接开干而是通过迂回和躲藏把他们聚集到一起。从之前特意收集过的信息看来，他处事方法相当冷静，应该是类似于智囊的定位。 如果让这家伙耍得团团转的话———— 厚重的混凝土墙突然砸了下来，把战斗员们压在下面，尚有意识的刚刚准备挣扎着从墙下挣脱，马上就被等候在旁边的罪魁祸首发现，一拳打晕了。 “……哼，这是当然的吧。森鸥外说过，吾即正义！利刃所向皆为邪魔！” 说着这样的台词，踩在水泥板上的青显得相当帅气。 ………但容许我向在座的各位插一句，这家伙在胡扯。 森鸥外并没有说过这种傻话。 “诶—嘿——☆” 一道残影从我眼前晃过去，不远处，数量明显不正常的一群我的同伴气势汹汹地缀在后面。 “讨厌——☆这么热情地追逐着我，我就这么有魅力吗？搞不懂———☆”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忍不了这个人啊———！！！！）”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可恶！这家伙好欠打啊！！）”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超想往那张脸上来一拳啊！）” “真是的———☆” 黄停下脚步，往后面摆出love and peace的姿势：“这么多人，我可应付不过来，来来来，一个一个排好队来嘛———☆” ———好想杀了他。 在这个念头刚刚起来的一瞬间，连成一线的同伴们就遭到了快得只能看见一片闪光的直线攻击而被击飞出去。 几个不在一直线上的战斗员一下陷入了懵逼的状态。丝毫没有给反应的时间，黑色的英雄迅速从背后将他们一击必杀。 “……………说真的，负责防御的人是我吧？为什么每次你都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啊？现在的我到底是什么定位啊？” 黑发出了痛苦的询问声。 “抱歉☆—” 黄完全没有诚意地道了歉。 没错，这个战队的定位上来说，黄是速度特化，而黑是防御特化，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黄来负责吸引仇恨。现在的黑已经变成了输出角色。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你不要过来啊！）” 发出种种求救信号的地方，一个杂兵正在瑟瑟发抖。 粉红色战衣的绯身后倒着一地痛苦哀嚎的同事，作为战队唯一的女性，他们攻击她的原因大概是因为看上去比较好对付吧。 ——所以说，都是做这份工作的人，你们就不能了解一下敌方情况吗？ 这个女人是力量特化，根本就超强的。 “请你不要过来！” 大概是把吼叫声当成是进攻的信号，绯压低中心，一击打到了男人的要害部位。 “唔——！” 杂兵发出了破频的超绝惨叫。 “呀——离我远一点！” 虽然嘴里念着这样的话，绯本人却是毫无慈悲地又补上了一击沉重的踢腿。 ———太惨了。 就算是不同的生理结构，也能切身感受的那份痛苦，透过惨叫切实地传达到了。 ………嗯，救援顺序姑且先定为赤—青—黑—黄—绯这样吧，虽然不知道绯那边的还有没有救。 * 我灵活地穿梭于各个角落中，把hp只剩下一点的同伴拖到远离战场的地方，再趁着夜色把他们吊到安全绳上，这样的救援作业持续了很久。 终于，这样半个小时在把瓦砾翻开后找到的同伴挂到绳子上面以后，我的头盔上显示没有剩下的同伴了。 ………现在，就只剩下小队长了。 爆炸声和火焰的光芒渐渐远去，从商店街那里偶尔传来的击打声响仍然在进行着。 也就是说，小队长还在继续硬撑着。 我将救援完成的信息发送到他的频道上，将手移到了退出按钮上。 任务结束了。 这样松下了一口气，我准备按下按钮。 “——哈哈哈哈哈，你们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冲天的火柱几乎烧红了半边天空，我清晰地听见了来自小队长发完大招后的嘲笑声。 商店街窜起冲天的火光，我看向旁边的玻璃橱窗，橱窗里映出了我的影子，刚刚因为任务完成的轻松感一下子消散，肩背下意识地绷紧，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立下这种死亡flag，小队长如今已经被旗插成刺猬了，今天他不被干掉都对不起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并非是自负能和小队长全身而退，也不是迷信这种情况的发生。 我是作为一介新人，为了感谢小队长的照顾而来，所以今天在小队长全须全尾返回【分辨善恶树】之前，我会一直等到最后。 今天是我的第一天打工，要做的话就要做到底才行。 ——而且，今天的元素战队，还没有使用他们的必杀技呢。 —————————————————————————— 一踏进商店街，感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热量。如果不是穿着战斗服，这种温度应该马上就会烧伤。 视野一片赤红，我眨眨眼，把基本上没用的红外线索敌系统关掉，转动视野，我清楚地看到了标注小队长的绿色图标。 “可恶———差不多了，就让你看看我们的觉悟吧！！” 大嗓门的赤这样吼道，他的战斗服上有大片摔爬滚打滚打的痕迹，看起来很是够呛。 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口，看来小队长的力量确实很强。 “吃下我们的必杀技吧！” ———来了，来了，这种时候就应该马上躲开让他们空大再一口气干掉。 “那我就接下给你看！” 小队长一抹头盔上的沙尘，摆出了迎击的姿势。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我还是想问一句。 ——小队长，你是抖m吗？ 元素战队的几位摆好环形造型，飘逸的围巾在风中飒飒作响，橙红色的光芒渐渐汇聚。 “唔噢噢噢噢噢噢———！！！（你他妈的快回来啦！笨蛋小队长！）” 我发出了了声带能发出的最大音量，举起一大块混凝土块，直接砸到了摆好队形的英雄们里面。 “诶？………诶？” 小队长显得有点措手不及，我迅速冲过去带着他向后跑去。 ———最终决战就这样断在最后就行了！ “喂，那两个家伙要逃掉了！” 猝然打断最终决战似乎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的事，元素战队花了比我想象中更多的时间调整过来。 第7节 我和小队长已经迅速沿着马路冲了出去。 “……等一下，如果要撤退的话，为什么要沿着商业街跑？这样根本就没办法隐藏起来！” ———不，正常来说确实是这样，但是如果向人多明亮的地方走，英雄们一定会顾及到人群而不能使用必杀技。现在的我们战斗损耗已经连甩开他们都非常困难，如果还向开阔地躲避，肯定会被大型aoe一发干掉。 真遗憾，【分辨善恶树】的战斗服尽管已经远远超出预期，但英雄的那件皮套更是想象以上的性能。 虽然这种做法很卑鄙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现在是邪恶组织的成员，就算被骂【卑鄙】我也丝毫不会动摇的。 “……你以后一定能当上干部。” 小队长这样认真地对我说道。 ———这句话比直接骂我卑鄙还要伤我心啊！ “刚才的那一击相当漂亮，等结束之后今晚一起去吃烤肉吧？” 他差不多从战斗中回过味来，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 ———————— ——————————— ——刚刚，他是不是说了【今晚去吃烤肉吧】的话？ ———我明白了，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人。他是flag一级建造师。 迅速地向旁边扑倒，我感觉到如刀锋一样的攻击顺着上方的行动路线突刺过去，如果刚刚没有get到死亡flag的点，我怕是要灰飞烟灭了。 这个flag建筑师终于已经开始影响我了吗！ “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站在前方卷起的烟尘中，黄这样宣称道。 迫近商业街破坏地区的边缘，远远地拉起警戒线听到这样的台词，远远蠢动着的人群发出欢呼声。 英雄们渐渐合围过来，跨过覆盖整个地面的残碎瓦砾，弯成奇怪形状的路灯柱和滋滋作响的断电线，被逼到绝境的反派，这样的演出效果一定很棒吧。 “你们已经逃不掉了。” 赤摆好了姿势。 ———虽然时间有点勉强，但好歹是到达了目的地点。 “哼，看来还是要来吗。下蹲防御，新人！” 小队长支撑着身体，做好了硬接的准备。 ———元素战队，刚刚出道三个月的新人战队，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场败绩。面对着已经被逼进绝路的敌人，心理上一定会放松下来。 ———只要抓住破绽，缺乏应对经验的他们有相当概率措手不及吧。 我缓缓蹲下身，将视线锁定在旁边的路灯柱上。灯柱还留着我试运行时留下的痕迹，如果我没有记错，在这附近有一个被我踩掉了盖子的下水井。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小队长，你还能再用一下你那个绝招吗？）” 英雄们渐渐逼近。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啊，但是要把我们包在中心，之后请和我配合作战。）” 小队长明显迟疑了一下，但马上就同意了。 “好。” 所以说，能遇上小队长这种上司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废墟上卷起旋风，周遭的空气灼热起来。我运足力气，扯住了青和黑的围巾。于此同时，小队长拽住了黄和赤的。 下意识摆出防御姿势的他们恐怕根本就没有想到我的目的是这个。 可能是为了考虑战斗的需要，围巾是由高耐热耐磨的材料制成的。 火柱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流燎燃起来，远远的围观群众的声音也有点听不真切了。 我迅速地把这四条围巾打了个死结。 要怪就怪你们把围巾的质量做的太好吧。 火焰的持续时间不长，在火星尚未完全消失的时候，我在烟雾的掩盖下冲向明显身体能力最弱的青将他推到固定位置，这股力量拉动其他人脚步一个不稳。 脚步发力踩碎瓦砾，垂直纵深的下水井露了出来，我毫不犹豫地把他推了下去。 人在踏空或落水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抓住东西的本能，青几乎是无意识的拽住了自己的围巾，这个维系着上面其他三人的纽带。 “你这家伙！” 黑怒吼出声，随即被小队长从背后击飞一杆进洞。 在被束缚的情况下黄不可能发挥出百分百的速度优势，几乎是单手攀住井口毫无还手之力。 “——等一下，我这就来救你！” 唯一没有被束缚的绯反应过来，带着杀气运足力气对着我的下腹部使出飞踢。 在空中将要落下的时候，一块分量极足的混凝土块砸到她身上，让她直接踩着黄的头落了下去。 “等一下☆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这样的惨叫，我听到清脆的咔嚓声。 葫芦串的最后一个赤像是要争着最后一口气一般，横在井口。 “我才不会……不会这样输掉！” 明明脖子都快勒断了，还在说这么帅气的台词啊。 我用最大力气踩在他的腹部，赤就以坐位体前屈的标准姿势像一根被掰段的卫生筷一样掉了下去。 “这样就行了吧？” 小队长气喘吁吁地把差不多有井盖大的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水泥墩堵在了井口。 …………结束了。 他们有五分钟……不，至少一刻钟出不来。 小队长的体力看上去已经到极限了，如果不赌这么一把，今天的我大概就要交代在这里。 伸出手握住垂下来的安全绳，我把它系在小队长的腰上。 等待下一条安全绳下来的时间里，我看了一眼被遗忘了许久的警戒线的另一边。 鸦雀无声。 连闪光灯都没有的一片死寂。 我觉得这样安静下来也不错。 然后我收回视线，被安全绳绑着升上天空，商业街的废墟渐渐变成一小块黑色区域，被周围的灯火掩盖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花花∠( ? 」∠)＿ 小队长设定 小队长 第五部 门11号小队 执行编号gamchicoth 纵火者 在组织里干了一年的前辈，千穗理所在小队的负责人。战衣的性能要明显优于杂兵，性格上虽然给人以不良的感觉，但对于属下和自己人相当可靠。对于战斗有相当的经验。主要是以火焰作攻击。 第6章 今天的我一定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 “———醒醒，千穗理，醒醒———已经到上学时间了！” 模模糊糊中，我抓住了枕头旁边的铁皮闹钟，瞄了一眼时间。 几乎是一瞬间就清醒了。 刚刚叫醒我的人，也就是我的哥哥苍介，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千穗理，你明明不是那种会赖床的人———” “可能只是一下子放松下来了吧。”我迅速翻身起床，顺便把凌乱的床铺整理好。 找到夹在床垫和榻榻米之间压的平平整整的校服，我拿着牙刷和毛巾进了卫生间。 “但是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哦。” 苍介无情地指出了这一点。 “你不是也还没有出门吗？” 我吐掉漱口水，面无表情地指摘。 打开卫生间的换气窗，我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和闹钟的时间并不是很符合，马路上只有寥寥几辆车通过。甚至看得到晨练的市民。 我关上窗，洗了把脸。然后突然打开门，掐住了苍介的脖子，用力把他掀到地上。 “你绝对偷偷把闹钟拨快了对吧！” “哈哈哈被发现了啊。” 苍介发出露出爽朗的笑声，一点点掰开我的手指。 我眼看着力气有差距，就换了个方向用手臂锁住他的脖子，给他来了个十字绞杀。 接着又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头和腿向着同一方向折去。 “疼疼疼疼疼疼疼对不起了下次我不会再做了———” 听到他这么求饶，我才放开手。 “下次再这么搞我就给你来一个德国拱桥摔。” 看着他老老实实地点头同意，我才在小桌旁边坐下，开始吃早饭的饭团。 “我找到新兼职了。” 我对苍介说。然后把昨天和正义伙伴打斗得到的额外奖金放到桌上。 一万五千円，虽然在我看来已经很多了，但是一想到这是拿命换的，就完全不觉得少了。 第8节 苍介没有立刻接过，他脸上出现凝重的神色，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能不能告诉我……你做的是什么兼职？” 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我在昨天回到家里的时候就想好了。 “是英雄秀的杂兵c哦。”我咀嚼着饭团回答，“现在的英雄活动那么频繁，小孩子都很憧憬。总而言之，现在的这种衍生产业也相当赚钱。” 苍介明显松了口气。 “是吗。现在的这种活动确实是频繁呐。” 把最后一口饭团咽下去，我拎起学生包，穿上学生鞋，向他告别：“我出发了。” “一路小心。” 应了一声，我关上门。 重重呼出一口气，我活动了两下肩膀，放慢脚步走下昏暗的楼梯。 这就是所谓的乳酸堆积吗。整个身体就好像跑了三千米和五十个深蹲和蛙跳一样酸痛，从小到大文化系的我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我想，这大概和我成为杂兵这件事有关。昨晚完成的超越人类身体能力，所产生的疲劳全都通过这种方法返还到了我的身上。 ———说不定一年后自己就会变成浑身肌肉的金刚芭比。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我悚然一惊，立刻把这种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了。 —————————————————————————— 抚平领子上翘起的褶皱，我踏进将会在日后三年关照我的公立茂木高中的校门。 找到自己分到的一年b班，我不声不响地穿过人群，自己找了个靠后门的位置坐好。为了让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也为不被周围已经结成小团体的陌生人搭讪，我伏在在桌子上假寐。 “诶，昨天的直播你们看了吗？就是那个元素战队被【萨麦尔】打败的那个录像！” “对啊，真没想到，他们五个好弱——” “你们说的那个能不能也给我看看？” “……居然会出现让敌人全都逃掉这种情况，这样的杂鱼战队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班级里刚刚集结起来的小团体似乎都在讨论昨天的事情。 因为偶尔的一次不成熟的失败，就被守护着的市民们这样对待，看来英雄真的是很难当。 当然，我也并没有要加入他们的意思。 新的学期再开始新的人际关系势必要花费更多时间去经营，这是幸福的现充干的事情。于我而言，就连下午放学都要去打工挣钱，即使有了所谓的朋友，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分道扬镳吧。 ——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加入。 “你们在说什么啊！” 刚刚重新闭上眼睛，就听到这一下直通脑髓的怒吼，我勉强睁开眼睛扫视了一圈教室，看来刚才那一下把所有声音都压下去了。 大嗓门的新同学正对着刚刚嘀咕着【元素战队好弱】的小团体中心人物，摆出了谁看都像是找茬的表情。 虽然他本人可能没这个意思，但我可以看出全班同学对他的好感度全都down了。 ——这家伙，是个纯种笨蛋。为了我平和的校园生活，一定要保持好距离。 我如此下了结论。 “元素战队只是一时失败而已，下次一定能打败敌人！” ——呜哇，这个家伙还是个英雄狂热粉啊，刚刚的那句话不到一个小时就会传遍全年级女生的联络网。那家伙至少这一年里面都会被踢出女生们的【想要做男朋友的对象名单】的，真是太可怜了。 “你们这群家伙懂什么元素战队，我可是———！” “好了好了，够了，柏木。刚刚不在一段时间，你就惹出这种麻烦，快点闭嘴吧。” 后门，也就是我的身后走进了一个男性，看样子这两人应该认识。 平静淡然的语气，没有错，这个人就是开学典礼上致辞的那个新生二阶堂学。 很明显，这种学习成绩又好气质也相当沉稳大气的男性在上台致辞的一瞬间就荣登【想要做男朋友的对象名单】榜首，也绝对没什么好奇怪的。大概一个月之后，情书就会像雪片一样飞到他的鞋柜里吧。 “……对不起，柏木给大家添麻烦了，我替他向诸位道歉。柏木，你也来。” “……抱歉。” 总而言之，这两个日后将会在校园金字塔顶层和底层的人物居然是认识的好友，世界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顺带一提，我对二阶堂同学的印象如此深刻全因为他在开学典礼致辞中的【只要我们相信，前方就会有路，所谓的觉悟，就是在黑暗的荒野中开辟出一条我们理应前进的光明大道，将恐惧化为囊中之物，这就是勇气，这就是黄金的精神！】然后又给出了解释【这是奥斯特洛夫斯基说的】这样的话。 ———根本就是胡扯，恕我直言，奥斯特洛夫斯基根本没有说过这种像是少年漫主角才会说出的话。 如果好感度可以用数据来显示，所有女生的up里面大概就只有我一个人下降了百分之五十左右吧。 二阶堂锁住柏木的脖子强硬地带到了教室后方，在顿了顿之后压低声音责备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刚才是不是差点就说漏嘴了？” ——喂，你们真的压低声音了吗？能不能麻烦你们走的远一点再谈话？难道是伏在最后一排的我存在感太低了吗？ ……嗯？等一下。说漏嘴是什么意思？ “本来有你和原田我就已经够操心了，好不容易原田因为腰伤在家里休养我还松了口气，结果一来我就看见你在班里捅篓子，我们的活动不应该是保密的吗？” ………？？？………活动？保密？ 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给我稍微注意一点啊，毕竟我们分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班，再不谨慎一点的话还会发生昨天晚上那样把敌人放跑的事情的啊！” “这种批评根本就无关紧要，给我保持平稳的心态。你可是队长吧？别让我和凌濑一直给你善后啊！” 二阶堂像个兄长一样教育着柏木。但是他接下来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完蛋了。 命运女神一定是给我开了一个极其恶劣的玩笑，毫无疑问，柏木和二阶堂就是元素战队的两个英雄。 幸好是趴在桌子上，现在谁也不会注意我的表情，但是和必定是不死不休的对头一个学校，论谁的表情都不会好的吧。 失算了，本来从他们的言行中可以推断出实际年龄算不上大，但我并没有想到同龄的可能性。 我把右手收进袖子里，那里的手腕上系着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的认证手环。 ———决定了。 日后的方针就定为极力远离那五个人吧。 绝对、绝对不能和他们扯上关系。 我暗暗把他们对话中提到的人名原田、凌濑记下，准备之后再进行调查。 “啊，大家都坐好，班会要开始了。” 前门被推开，适时进入的班主任使我的心情稍微平复，在后门处的二阶堂看上去也不方便再继续说了，自然地离开教室。 我若无其事地放松身体，装作刚刚睡醒般起身。 “啊，说起来，柏木，我还有一件事———” 后门再次被推开，危险人物其二的二阶堂同学正好对上了假装伸懒腰的我的视线。 “这件事———咦？这里原来有个人的吗？” 他立刻盯住我，摆出警惕的神情。 我硬着头皮直视他的眼睛，一边揉着眼角，一边用毫无起伏的平淡语调反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用略带审视的目光注视着我，没多久就移开了视线。 “——算了，等会我再来找你。” ……面无表情的方法似乎起到了作用，他松了口气，关上后门。 我心情复杂地坐直，有点心不在焉地听班主任自我介绍。因为突发状况而思绪纷杂，脑子里一片空白。 挥动手臂的力度稍微大了一些，橡皮掉下桌面。 “给。” 一只手帮我捡起橡皮。 “啊，谢谢。” 接过橡皮，我向邻座道谢。 ——抬起头，柏木那张爽朗的笑颜映入眼帘。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哎？”柏木挠了挠头，“进教室的时候没来得及选位，回过神来就就只剩下这里的位置了。” 原来如此，特意选远离人群的位置还真是失策。计划更正，从今天起，我只要条件允许，绝对不会坐到这个座位上面。 “我的名字是柏木阳太！日后请多指教！” 柏木向我伸出手。 ………柏木这种类型是我觉得非常棘手的，就算他没有英雄的这层身份，我也不会去主动接触。但是既然有了契机，再怎么回避只会徒增怀疑。 于是我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对他露出了客气的营业微笑，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你好，我是汐见千穗理。” “……………” “……………？” “…………唔，唔？” 柏木像是被一拳直掏腹部一样涨红了脸，表情非常不可思议。 看着他如此震惊的表情，我开始反省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抱歉，第一次自我介绍的时候有女生会回应，有点被吓到了。” 他解释道。 ———太可怜了。实在是太可怜了，这孩子。 虽然心里已经暗自懊悔做错了选择，但是还是情不自禁地开始可怜起柏木了。这种脑筋直又笨的孩子在初中绝对是被女孩子排斥的对象，经过刚才一番狂热英雄粉的发言也注定了他至少一年不会有女生主动找他说话。 我正确的应对应该是像典型jk一样冷淡无视，但为了把【自己之前一直睡着】的设定一直演下去，才采取了较为友好的行动。也就是说，在等待其他人对他好感恢复的短期内，他在本班能稳定对话的对象就只剩下我了。 第9节 ——这真是最糟的结果。 “………唔，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过分？总、总而言之，谢谢你和我搭话！” 从来都没有被女生搭过话的柏木像是用尽全力在感谢我。 我下意识地做出回应：“没关系。” 他幅度极大地转过头，然后垂下视线，僵硬地正坐好。 他的表情我再熟悉不过，哥哥苍介这个胶性恋在秋叶原看到橱窗里的高达典藏版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世界上有没有可以逆转时间的道具啊？如果可以的话，我绝对不会因为这里离家近选这所高中。我要深刻反省。 今天的我一定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 ………我已经不想来上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会过几章日常，让主要人物都或多或少出场，之后就会出主线。 求评论求花花∠( ? 」∠)＿ 第7章 别胡乱给我塞个女主剧本啊！！！ 捱过痛苦的一上午，我连看窗外都做不到，只能数着后门的墙斑把精神集中在教师听课上。 我清楚能感觉到旁边的柏木投来的时有时无的视线，为了不引起进一步的交流，我全力无视掉了。 每次下课铃响起，柏木只要看上去似乎有要搭话的举动，我就会马上趴在桌子上装睡。 就连午饭也不能在教室里吃，在校园里闲逛了一圈，我选定了教学楼背面的长椅作为日后的休息所。那里人烟稀少，幽深寂静，非常适合我这种人躲避现充。 ———好，决定了，这里就是我以后灵魂的栖息地。 把午餐盒放在腿上，我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午餐是一如既往的饭团，一边咀嚼着食物，我翻开了制作好的新账本，上面的第一笔进项就是昨晚的奖金。暗自心算了一下收支，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这样下去的话，苍介就可以上大学了。 白色的手环抵住手腕，一个力度没有使好，铅笔芯折断了。 …………说起来，柏木他们是英雄的事，要不要向组织汇报呢。 自然地停下笔，我无意识地抵住下巴。 尽管如此就能一举除掉强大的敌人，但是身份暴露这种情况对于与我同龄的他们感受又是如何呢。 被责骂，被胁迫，被折磨，被伤害，被威吓。西下的残阳，染血的地面，不甘的怒吼，绝望的光景。 不由得想得深入了些，直到微风吹起碎发拂过脸颊才突然惊起。 初春的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耳边只有飒飒作响的风声。体温回复了些许，我站起身收拾饭盒。 刚才突然出现在脑内的黑暗想法就像被阳光驱散了一般褪去，定定地直视在窗户里我的倒影，无论怎么看，我都只是一个普通的现役高中生而已。 ———所以我只做普通高中生会做的事。 无论是英雄，分辨善恶树、杂兵、战衣还是ng-506791都和汐见千穗理一点都没有关系。 * 估算了一下时间，下午的课业差不多了，我回到教室门口，推开门——— ———柏木的桌子前面围着一群人。 我的视线刚刚瞄到了二阶堂的一部分，身体就自发地活动起来，慢慢地把门关上。 “啊，汐见同学！” 不知道是笨蛋的直觉还是什么，柏木敏锐地察觉到了我，并发出了问候。 嘁。 一边不出声地咂嘴，我一边努力使表情柔和，随便和他周围的几个人示意了一下。 和二阶堂并列的两位，一个是看上去沉默寡言的高个男性，一个是背脊挺直，散发着委员长气息的优等生女性。 他们就是【草翦】和【凌濑】吧，那么剩下的一位就是因为腰伤而没有来的【原田】。 视线没有多做停留，我面无表情地像条咸鱼一样伏倒在桌子上继续装睡。 ———好，今天放学就去让老师换位置吧。 “……………诶？” “……………………咦？” “……………………怎么回事？” 围在柏木附近的三人压低声音露骨地向柏木询问。 “第一次看到有可以和你普通对话的同龄女生。” 男性的声音非常清楚地传到了我这里。 “——别这么说，草翦。他不是能和我说话的吗？” 【凌濑】冷静地补了一刀。 “这是第二个吧。” ———太可怜了。 我打心底里同情柏木，说真的，要不是因为他是英雄，现在的我马上就会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他这样的存在就是女子高中生链条的时候底层老实人，仅仅位于死宅之上。 “这种事情………我才没有………” 柏木这样拼命抵抗着，看样子应该是顾及到自己的面子而不愿承认。 我早就看透了，他的否认只是显得他更加悲惨而已。 何况我现在的设定是睡觉，完全什么都听不见。无论得知柏木还有什么更加可怜的过去我都会装作不知道的，所以麻烦你放过我吧，柏木同学。 “等一下，”二阶堂开口，“我们到外面去说吧，柏木，你过来。” 谈话暂时告一段落，给我的胃增加负担的四人从旁边的后门走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放松下来，心情复杂地瞥了一眼后门。 不知道哪个人关门的时候根本就没关紧，留了一条缝，我把椅子退后，想顺手关掉门的时候——— “呼，完全看见了哦。柏木，你刚刚一直在偷瞄你旁边的汐见同学吧？” ———听见了这种仿佛是晴天霹雳一样的话。 不要！不要！快点告诉他根本就是个误会啊柏木同学！ “………我、我才没有！” ——————— ————————— ————————————好，完了。 来真的啊。 这种像是小学生一样欲盖弥彰的感觉，我果然是小看了青春期少年的自我攻略能力和脑补能力啊。 “诶？真的吗？诶、我还以为柏木你喜欢的是你那个偶像英雄拉斐尔。你还要过十几年才会发生这种事———太厉害了，这就是青春期吗？” 凌濑如此感叹，语气中带着兴奋。 ———太厉害了，这就是青春期吗？ 我也想这么感叹。 “…………你加油。” 草翦在漫长的沉默后，给出了祝福。 “居然会有这样的展开啊，”二阶堂没忍住发出了笑声，“这样的话，今后我们也来帮————” 啪哒。 我轻轻地关上了门，而且关紧了。 趴在桌子上，我脑子里一片混沌。 真的，我只是个普通的杂兵小透明而已。为什么命运要恶意满满地发一本女主剧本给我？居然来这个吗，到底是多丧心病狂才写得出这种剧本啊？ 午课铃声响起，我万般不情愿地从课桌上爬起来。同时，结束了相亲相爱伙伴谈话的柏木满脸通红同手同脚地打开门回到座位。 “……怎么了，汐、汐见同学？” 柏木有些错愕地望着我。 我一边擦掉眼角的泪水，一边面无表情地骗他：“这是打哈欠流出来的生理泪水。” —————————————————————————— 结束了痛苦的学校生活，听到放学铃响起的那一刻，还没有等柏木开口，我几乎是瞬间就冲出了学校。 为了履行合同上的员工义务，我直接就去了分部的咖啡馆。就算是现在去和英雄拼命，我也不想再和现实的英雄虚以委蛇了。 “哎，今天没有你的工作哟。” 咖啡馆的女主人，环绕着谜之气质的妩媚美人松山一华敲着烟管懒洋洋地告诉我。 “诶？但是员工守则上面———” “再怎么说也不会每天都有工作吧。你当你的编号是闹着玩的吗？” 松山端着烟管一指员工执勤表，我才发现今天没看到的服务生同事豪一郎被调到了后厨。 “———这也是保险制度的一种吧。你们是否作为杂兵活动是随机安排的，安排由我下达给你们。你们不会突然全员参与活动，否则会引起怀疑。但同样，一旦有人盯上某个人来这里调查，我们所有人都会替他做不在场证明。” “是这样啊。” 我点点头。 非常安全的制度，杂兵的身份和时间段得到了保障。不愧是到现在都没有露出颓势的大型邪恶组织，做到这种程度也难怪英雄扳不倒。 第10节 “你们的空窗期就给我在店里工作，放心吧，工资照发不误。”松山由歪坐改为正坐，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松山手腕微微一抖，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套女仆装。 “总而言之，这个就是你以后的员工服了，千穗理。” 果然是这样吗！ “现在就开始工作哟。穿上它如何去门口把客人骗进来，之后的事就交给正雄他们，不用担心。” 已经露骨到直接把【骗】字挂在嘴上了，就算不属于邪恶组织这也算黑店了吧？ “不许露出这种拒绝的表情，来，穿上它，穿上，快穿，快点把该露的地方全都露出来！” 松山用非常可怕的气势逼近过来。 * “相当不错，比店里的那些好多了，完全可以评个b+。” 完全不顾及哭哭啼啼的我，在更衣室里用强硬手段把我衣服换掉的松山上下打量着我，满足地在员工执勤表上我的名字旁边写了个b+。 我凑过去看，发现其他男员工旁边的等级居然全是【v++】、【x】、【w-】一类的，最低的正雄是【z-】。 这个竟然还是字母顺序排列的。糟糕，我居然有了一种优越感。 “拿着这个去门口吧。”得了【v++】的同事把标牌交给我，“没想到居然会有用上这个的一天。” 我把写着【今天是双马尾日！】的牌子转过来，有点勉强地把自己的短发扎成两束。 推开门的时候，我听到了诸如【今天大家都来扎双马尾！】、【好期待客人进来时候的表情！】、【要不要稍微露得多一点呢？】这样会让人气血逆流的可怕语句。 迅速关上门，我把咖啡馆里的混沌世界和现实世界隔离开来，我无慈悲地为将要踏进这里的可怜羔羊祈祷了一秒，随即挂上笑容开始了第一天的营业。 咖啡馆的门窗都是镀了防晒膜的磨砂玻璃。松山很聪明地把咖啡馆做出了一种神秘感。外面的客人只能看见店娘（？）的模糊人形。 一开始还有些许愧疚感，，但是在不断地把客人骗进去，然后在他们发觉不对的时候关上门，插上插鞘——虽然我完全不想知道为什么外面的门会有插鞘——如此不断循环往复中我感觉我身体里有一些东西好像死掉了。 用b+评价的女子高中生脸和女仆装把大批无知男性骗到里面，这种工作我感觉做的越来越顺手了。 送走又一批眼神恍惚，从女仆咖啡厅彻底毕业的学生，天边的晚霞已经彻底沉入地面。 风铃清响，松山拉开门，暖黄的灯光随着饭菜的香味倾泻而出。 “千穗理，回来准备换衣服。”她举了举手中的通讯器，“有紧急任务，你被选中了。” —————————————————————————— 换上战衣，我根据通知到达了目的地点。 仍然是一条空荡笔直的走廊，金属制的大门紧闭，正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正和小队长对上视线。 “哟，新人。”他愉快地向我打了个招呼，“来得挺早啊，上次的事情总而言之先谢谢了。”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其他人呢？）” 我环视四周，发现上次的队友并没有出现。 “这次活动只有我们两个人哦。” 小队长解释道。 ———什么。 像是早就猜到我会如此愕然无语，小队长打开出口，向我示意道：“没事。路上我再给你解释，现在先离开这里。” * “———放心吧，这次是救援任务。” 踏上小型飞行器后，小队长这样安慰我。 “就是帮没能及时脱离破坏地点的其他小队脱困啦。救援工作根本就不用很多人，所以我找了在昨天脱救时候很可靠的791号你。” 我稍微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791号是指我。 思及昨天晚上其他队友的坑比程度，我表示理解。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个小队需要援救？” 想着语言转换恐怕又需要时间，我干脆把头盔的连接处断开关掉电源，绕过语言转换装置直接询问他相关问题。 “————你是女性？” 小队长语气惊愕。 ———干，真麻烦。 我重启电源，用毫无变化的语气对他说：“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不，我是男的，刚刚我用伪声在和你说话。）” “……………………………你骗人。” 小队长指摘。 ———这个人刚刚有一瞬间绝对相信了。 我有点想介绍他和柏木认识了，他们两个老实人肯定很聊得来。 “———算了，先讲任务。”他好像放弃了追究这件事，给我介绍这次的任务，“这次的地点就是在那条有很多动漫游戏店铺的电器街。据说是因为一个地下网吧的死宅为了和自己的二次元老婆永远在一起，误打误撞研发出了跨时代的软件。这个小队就是去把这个软件抢走，然而在任务快要完成的时候，遭遇了英雄拉斐尔。” 糟糕，槽点有点多。 死宅又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么对他！ 回转思绪，我抓住了重点【拉斐尔】。 作为英雄一个人活跃了两年的稳健派，超级强。因其活跃的表现被誉为初代精神的继承人，虽然最近没怎么见到他的活跃，但他有着非常可怕的人气。不得不说连我这个对英雄不怎么了解的人也听说过的可靠正义伙伴。现在活动中的英雄们肯定也有因为他而选择这条道路的吧。 “就是这么回事，普通的小队肯定没办法招架拉斐尔。” 小队长总结道。 “接下来我会去拖住他，你的任务是避免战斗，援助同伴，明白了吗？” 知道接下来是一场硬仗，我点了点头。 “那就好。” 机舱缓慢降低，如上次一样墙面展开，一片灯火通明处中间位置暗下了一大片。 “——你应该可以自己下去的吧？” 小队长微妙地拉开了点距离。 我盯着小队长。 “………” 我死死盯着他。 “…………好吧。” * 在偏僻的目标地点落地后，我就和小队长分头行动了。 打开同调系统，同伴密密麻麻的重伤图标出现在地图上，而最稠密的地方，代表着敌人的红色图标屹立其中。 估算着小队长和拉斐尔对上的时间，我搬开瓦砾，把外围的同伴套到安全绳上。同时一步步靠近战况最激烈的地区。 借着夜色掩护，我渐渐接近战斗中心。拉斐尔和小队长遥遥对峙，尽管黑暗中什么东西都显得模糊不清，但是英雄标志性的白色战衣仍然相当醒目。 战况实在是惨烈，无论是哪个死宅看着地上碎成三段的粘土人和掉下来的美少女手办、撕扯崩裂的海报都会痛苦地嚎哭出声。 与之形成对比的，拉斐尔身后的一片高达模型机甲店面毫发未伤，甚至连一片瓦砾都没有飞到那里去。 太强了。 小队长也只能拖一会儿吧。 我迂回地在残垣断壁间慢慢接近伤员，再小心地把他们拖到暗处挂到绳子上。 时刻警惕着拉斐尔的动作，我与他们的距离也逐渐缩小，观察英雄的时候，我不禁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越靠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拉斐尔摆出迎击的架势，扫视了一眼战场，冷笑着向小队长问道：“怎么？你也是来这里破坏的吗？来了一队还不够———你，永远别想对我的高达红色异端·改和zata gandam z下手！” ————我明白了。 —————这个家伙一开口我就明白了。 ——————这个人，英雄【拉斐尔】，毫无疑问就是我那个相处十五年的亲生哥哥汐见苍介。 作者有话要说：　　主要人物基本都露面了。接下来就是女主在胃疼的校园番和危险的神仙打架现场反复挣扎的过程。（大概） 求评论求花花∠( ? 」∠)＿ 喜欢的话多来点评论，我会很开心的。 第8章 你不要过来啊 ———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和一路打败帝国兵到黑武士面前结果那货来了一句【i am your father】一样难以置信好吗！ 不，至少这件事是单方面的。 我无比庆幸杂兵系统里有语言转换，至少这样就不用一打照面就被认出来。而套在【拉斐尔】壳子里的哥哥苍介在黑暗和这身全身套装的掩护之下，并没有察觉到对面正是他的亲妹妹。 没有理解这边复杂的心情，小队长和哥哥已经打算开打了。 “哼，拉斐尔吗。就算再怎么炫耀力量，要保护半边街道的毫发无伤也太过了吧。这就是所谓的英雄的矜持吗？” 小队长拉开弓步，看上去已经准备攻击上去了。 “……不，这只是纯粹的个人兴趣而已。” 对于小队长的挑衅，哥哥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第11节 “虽然不属于我，但是这家店是高达的天堂，保护自己的老婆——保护自己喜欢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对！” ———来了，来了啊。这家伙开始了。 发觉到这个意外事实后我对这种僵持局面感到相当烦躁，一心想要赶紧完成任务，精神状态不稳定之下干脆连安全钮都懒得找，直接把绳子绑着同伴的脖子吊上去了。 【队长，】我发私人通讯频道给小队长，【不要对战，如果可以请尽量和他谈话来拖延时间吧。】 “唔，你刚刚，是不是说了【老婆】？” 接收到我信息的小队长尝试着开口。 “别用【老婆】来称呼高达啊。他们可是比女人更加高级的世界宝藏，你这家伙到底懂不懂啊？” 哥哥一指小队长，脸上——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这个人脸上一定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明明刚刚你自己就说了【老婆】啊混账！你个胶性恋！ 不好意思，这种家伙居然是我的哥哥我也觉得很抱歉，真的对不住呐，小队长。 “是………是这样吗？”小队长有些茫然无措，看上去似乎是拼命理解但是始终理解不了，“对不起？” 居然道歉了啊！小队长人到底是有多老实啊？别被那家伙带过去啊！ 趁着谈话间隙，我确认了同伴的坐标情况，救援任务差不多落入尾声，只要再撑过五分钟，就可以撤退了。 “哼，你还挺懂的嘛。” 哥哥似乎相当满意小队长的反应，“本来我也是想就此收手的，但是抱歉了，现在的我急需打倒你拿到奖金养家糊口啊。” 他如雷霆般挥出重拳，缩短小队长的距离，瓦砾像烟尘一样飞散开来，沉重的冲击仿佛是在空气中荡开了一圈涟漪。 “要是我再认真一点，妹妹也不用去英雄秀当演员打工赚钱啊！” 白蓝相间的机械腰带泛出光芒，白色的铠甲反射出灼眼的光辉。小队长抬手格挡，却被逼退了好几步，靴子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可恶，好沉重的攻击。” 暗色的铠甲上冒出白烟，小队长用力甩了甩手臂，主动向他发起攻击。 ——原来是因为我吗。成为英雄，保护市区，守护和平——这种伟光正的宣言后面，支持着哥哥的是我吗。 ——正如我为了哥哥而成为杂兵一样，哥哥也背负着沉重的责任成为了英雄。 【拉斐尔】是两年前开始活动的，在我对这件事尚未不知的时候，到底有过多少次战斗，才能有这样的经验和身手呢。 我把最后一个同伴送上天空，向小队长发送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小队长与哥哥的打架正处于激烈状态，躲过他的踢击，两人拉开距离。 按理说这应该是最好的脱身机会，现在转身就逃的话说不定任务马上就能结束。 我看着整个人越来越兴奋的小队长，有了相当不好的预感。 “我没事哦！你先撤退吧，我会追上你的！” 小队长把昨天好不容易拔掉的死亡flag又插在了身上。 “昨天可是有五个人，现在只有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打完这一架，我就请你吃烤肉！” 我……我心里有一万个mmp要讲。 面无表情地在地上捡了块石头，我扔在了他的头盔上。 毫无感觉的小队长战意十足地冲上去继续又和哥哥打在一起。他们根本没有理会我这个级别的小杂鱼，我甚至还想在旁边用棒读语气【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啦】来给他们助助兴，但遗憾的是我非常明白他们的实力差距，小队长又插了死亡旗，我们再纠缠下去也只会变成星球大战里打败黑武士并摘下头盔以后亲人相认的【fatherrrrrrrr！！】这种悲情伦理剧而已。 “吃下我这招吧！” 在数次攻击被防下后，小队长放出了那种小boss才会有的台词。 我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快速上升，忍不住想起了昨天壮观场面。 ——等一下！等一下小队长？你要对我哥哥做什么？ 那种大型aoe连靠近都会觉得呼吸困难，直接打在身上话hp会直接消失的！ 那一瞬间，我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速度将小队长推离攻击范围，似乎是根本就没想过我会来阻挠他，他一个重心不稳就被我带着滚到五米外。 “791号，你到底在干什么———诶。” 小队长身体僵硬地推开我，刚刚要发怒，不知为何身体却莫名僵住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向后看去，刚刚他站立的地方——不如说是与哥哥面对面的那一条直线上，突然落下了一道直线斩击，攻击没有热量也没有沉重的感觉。 但就是这样毫无压迫感如同黎明晨曦般的光线在地上熔出了一条宽两米，长度至少数十米的深坑。正是我无意的一个动作，小队长又躲过了一次死亡结局。 “【auroral condemn（极光处刑）】” 在出完招以后，哥哥才念招式名。 太强了。 再一次，我认识到了自己的实力差距。 刚刚的那一下像是把小队长整懵了，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没想到小杂兵居然还挺敏锐的，明明没有摆出出招姿势，竟然判断对了攻击范围。你们可是头一个逃脱我的这个攻击啊。” 他转动脖子，看向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我们两个，给予了高度赞赏。 救命———怎么回事？哥哥明明是英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散发着最终boss的可怕气场。而且先出招再报名又是什么操作啦？你们英雄不按基本法的吗？ 和完全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的我不同，小队长唤回了自己仅存的理智，把我扛在肩膀上，扔出了身上所有的烟幕弹。 不再恋战，我们迅速地离开了现场。 * “太犯规了，这种规格的攻击连初代都做不到吧。” 乘坐小型飞行器回到基地的时候，我缩在角落里整个人都自闭了。 “………哈，是啊。” 小队长语气疲惫，像是带着复杂的感情。 “不过救援任务完成了，非常感谢你今天又救了我，791号。果然要不还是和我去吃一顿烤肉——” “你还没有放过这个梗吗！” 我用力吐槽他，顺便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仍算是工作时间内，但工作任务基本完成，回去就可以直接下班了。 虽然白蹭一顿平时吃不起的烤肉听上去超棒，但我可不想在发现了哥哥在偷偷摸摸做英雄以后再没心没肺地出去玩。不知道英雄那边有没有什么交通工具，我必须赶在他之前回到家才行。 “果然还是不用了，如果可以还请你下次不要在战斗的时候提这件事。” 我深深叹了口气，觉得今天的事带来的精神冲击绝对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 “你回来了啊，哥哥。” 勉勉强强地冲到家里，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我只是收起了自己生无可恋的表情，有气无力地打开门。 “怎么样，千穗理？在新学校的第一天还开心吗？” 根本看不出来苍介穿着战斗服在不久的之前退治了邪恶组织。 “还好吧。” 也不过就是发现了同班同学是英雄而且疑似对我一见钟情还有你瞒着我去当了两年英雄的事情而已。 “你呢？” “嗯，今天非常充实呢。”他脸上挂上笑容，“打工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后辈，他们好像很崇拜我。” “得了吧，”我下意识地反驳他，“你这个人我还不清楚，明明———” 等一下！后辈、打工——— “你说的后辈———” 我有点惊疑不定地询问。 “不但有后辈，而且有五个这么多哦！”他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样大声回答道，“特别是那个红色——我是说衣服是红色的——完全就非常兴奋哦！” 靠，是熟人。 “哈啊———是这样啊。恭喜。” 我一下子失去了兴致，敷衍地表示了祝贺。 “你不要不相信！” 苍介还想解释一下，我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信了。 我想去死。 * 今天去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碰到了柏木。 “早……早上好！” 他一副明明早就在等了却还硬是装作碰巧遇到的样子。 我几乎是带着绝望的心情也回了他一句：“早上好。” 然后借着要上厕所甩掉了想顺势一起上楼的柏木。 在洗手间里面洗了把冷水脸，调整好心态后才到达教室。结果打开门以后发现二阶堂也在，因为做好准备了所以受到的伤害减少。 普通的点头致意后，我面无表情地坐好。 柏木看上去似乎想要向我搭话，而我使用【虽然看上去很闲但实际上老子忙得很】气场展开at力场完美防御了。 ——嗯，完美的一天，要从现在开始。 “抱歉，打扰了。汐见同学，能不能帮我们做一下张问卷呢？” 装作翻开课本的我尽力制造的学习力场被二阶堂打破。 我抬起头，环视四周，陆陆续续的有学生拿着问卷填写。肯定是因为二阶堂的等级太高了，普通学生无法彻底拒绝吧。 虽然不怎么清楚为什么他突然要开始问卷调查，但是通过用余光确定柏木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这里的时候，我就明白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问卷调查。 第12节 “放心吧，这次是匿名问卷。” 意识到我的不情愿，在我拒绝之前二阶堂就迅速铺好了台阶。 匿名？如果真的所有问卷都混在一起，想找出我的不就相当困难了吗。 我没有伸手接过，通过迅速地一瞥发现问卷的一角有一笔淡淡的笔痕。 ——不是我说，你们为了助攻也太下血本了吧？ 在大部分人都写问卷的当下，就我一个唱反调也太明显了，而且如果拒绝感觉他也已经准备好了后路。 放心吧，一点机会都不会给你们的。 我接过问卷，甩笔的幅度稍微大了一点，问卷上瞬间出现了明显的污渍。 “哎呀，真是抱歉。这张问卷好像不能用了，”我趁二阶堂不注意，又抽了一张空白的问卷，“我写好会给你的。” 那张沾染污渍的问卷等会儿就处理掉。 “诶？等一下！”二阶堂恐怕根本没想过是这样的展开。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似乎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强自镇定地去给其他人发问卷。 等问卷答完，他又回来回收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把别人的放在上面，而把我的放在下面。 原来如此，想靠这个来区别吗。 我用力站起身，装作去交作业的同时状似不小心地撞到了他的手肘，一沓问卷瞬间散落在地上。 “对不起！我来帮忙收拾吧！” 这样说着，我把地上糊成一团的纸片重新整理好还给了二阶堂。 完美的演绎，这样都能找到的话算我输。 * “请多关照呐，汐见同学。” 家政课上，初次接触的凌濑优同学向我露出笑容。 两个班合上的课程势必有合作的活动，和我结对子的不用多说正是柏木的亲友凌濑。 “……………………请多关照。” 虽然表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但实际上我非常明白我面前的这位是个会毫不犹豫地对邪恶组织成员下手的无慈悲残忍女人。 感觉有点发怵呢，但是由于同为女性，距离感天生就更加靠近，我也没办法用粗暴的方式甩开她。 “汐见同学，说起来，你后面的发带很可爱呢。” 在捏饭团的时候，凌濑对我发起了进攻。 “谢谢你，不过实际上这条发带已经用了快要八年了，完全是老款式哦。” 我明显感觉到我的回答让她想说的【哪里买的？告诉我嘛！】的回应咽了回去。 “不过你捏饭团还真是娴熟，是经常在家里做料理吗？” “没错，毕竟我们家一日三餐也只能做做饭团吃了。” 若无其事地抛出沉重的事实，我露出虚无的微笑。 “………那样啊。周末的时候会去哪里玩？” 被我强行聊死两次，凌濑仍然没有放弃。 “我没有周末。”我放下饭团，对她露出一个白莲花般的笑脸，“从初二开始，我就已经在周末打工挣钱了，出去玩对我来说太奢侈了啦。” ———不行，连我自己都受不了了。用这种语调说话好恶心。 “……………………” 凌濑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话。 下课以后，凌濑扭扭捏捏地找到我，拿出手机：“不好意思，我们要不要加个line？” 看上去她似乎是真的想和我交朋友了。 而我也只能实话实说：“我没有钱买手机。” “汐见同学需要的攻略等级太高了，我觉得你还是死心比较好。” 就在刚才，凌濑找到了柏木并明确告诉了他这个事实。 * “嘿☆，这位同学☆” 走在走廊上，突然被一个奇怪的人搭话了。从句尾这不正常的上调音，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之前没来的【原田】。 “我是原田直树，你有没有兴趣填报社团呢☆” 虽然长相不错，但我的本能让我非常想要一拳打到他的脸上。直觉告诉我这个家伙绝对骚得一比。 接过他递过来的入团申请书，我发现名字【汐见知穗】已经帮我填好了。 “你找错人了。” 我平静地告诉他。 这个人肯定没有听清楚，我的名字是【千穗理（chihori）】而不是【知穗（chiho）】，如果是平时倒也就算了，这种会和英雄扯上关系的事情我可是一律拒绝。 * ———说实话，我累了。 ———我彻底服了元素战队了。 他们虽然战斗水平暂时有限，但是僚机水平真的没有话说。这几天光是应付他们同时又要自然就已经让我快要秃掉了。 中午坐在唯一能让我得到心灵宁静的长椅上，我一边咬着饭团，一边祈祷着柏木能有一天鼓起勇气告白我再顺理成章地拒绝摆脱一切。 “喂，你小子，最近很跳嘛。” 咽下午饭的时候，听见了校舍后方传来这样的声音。 这里很少有人来，看来那些不良少年和我一样看上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我默默嚼饭团。 “我实在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很熟悉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二阶堂。 “别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可是知道的，你从开学起就不断受到情书吧？每天志得意满高人一等的样子让我们都觉得很不爽啊！” 我默默吃饼。 “原来如此，如果说认真努力也能让你们羡慕的话，你们三个为什么不自己试试看呢？就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才会这样找我麻烦，你们真的好弱啊。” 二阶堂不屑的声音非常清楚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什么！！！！” 不良少年气急败坏地开始无能狂怒。 “看不起我们吗？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不行了———” 我喝了口水。 ———就这样，差不多该回去了。 我一点都不想管那边的事，对于低调做人做事的我来说惹上不良少年日后会变得非常麻烦。 好，收拾一下东西。 我站起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过，粗鲁是弱小的人对于力量的模仿。你们也只有这——种程度吗！” “呜咳！” 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说过这句话！这家伙又在胡扯了。 听起来是二阶堂挣脱了他们的束缚，就这样我们向着两个方向逃过去——— “怎么回事？汐见同学你也在吗？” 从我背后，传来了他的声音。 ———要命。 “你小子给我站住！” “绝对饶不了你！” “居然用那么阴险的招数！” 缀在后面的正是不良少年三人组。 我把饭盒放在怀里，面无表情地开始加速。 只要跑得比二阶堂更快，麻烦就找不到我头上——— 感觉到旁边的呼呼风声，我侧头看去，二阶堂已经到了我并列的地方。 ———你不要过来啊。 此刻我的表情一定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未明篇开始。 快要被英雄僚机逼疯的女主的快乐校园生活（不 求评论求花花∠( ? 」∠)＿ 第9章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要加好感是吗？！ 第13节 你这家伙，自己惹的事就像个男人一样自己去解决呀————— 不知道我的眼神里面有没有传达出来这种感觉，反正最后气喘吁吁的二阶堂同学停了下来。 我一回头，看见他如同留下帮主角一个人挡住敌人然后立下死亡flag的队友一样背对着我：“呼………哈——我、我在这里———挡……挡住他们———你快、快点、跑———” 诶，才这点路你就跑不动了吗？ 他留了个背影给我，颇有一份悲壮的感觉。 普通的女孩到这里差不多就该动心了，但我这几天被他们前仆后继的助攻给吓得有点神经衰弱，下意识地观察周围有没有藏起来的人。 “东野圭吾说过，只靠躲是不可能赢的，”他又开始卖弄他的名人名言了。 ——真是好帅啊。 ———明明体力差成这样，对面还有三个杀气满满的不良少年，居然还能硬撑着装大概只有三秒的x，这人不装x会死吗？ ———但是我要提醒一句，这话不是东野圭吾说的，是江户川乱步啊，崽种。 我根本没有回应他，毫不犹豫地加速了，这种时候不留下来帮他=没有良心=好感度下降=劝说柏木不要喜欢我=摆脱困境，天上掉下来的降好感度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干？ 反正这家伙是英雄吧？普通的小混混打几个根本没有问题——— “唔呕。” 随着我这个想法一同出现的是二阶堂被一击秒杀的声音。 回过头的时候，他已经歪着眼镜倒在地上，看上去完全是视野一片冒雪花意识飞走的状态了。 ————这家伙真的是英雄吗！为什么被这种一看就是只有lv.2混混的平a给干掉了啦！这种杂碎我穿上杂兵服能打十个好吗！ 好弱。 完全已经不是普通的弱了。难道英雄的战斗力全是战斗服给的吗？ 得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报，我已经接近了拐角处，那三个不良少年已经被二阶堂牵制住了，虽然一拳就被击倒，但是确实帮我拖了时间。 “大哥，别让那个女人逃走！” 不良少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悚然一惊，赶紧刹住脚步，但拐角冲出的混混头子还是一下准确地抓住了我。 嘁，搞不好在二阶堂准备逃跑的时候就绕过去了吧。根本横竖都逃不掉吧，果然校园生活和这种主角团队牵扯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搞什么啊，刚刚完全没有看到这个女人。是路过吗？” 混混头子抓住脑后的红色发绳，用力拉扯着。感受到强烈的疼痛，我压抑着喊出声的欲望，拼命地思考着怎么逃跑。 呲啦——— 我的耳边清楚地地传来了纤维撕裂的声音。 一瞬的思考空白，我抬起手臂，用全力给他的腹部来了一个肘击。在他吃痛放手的同时，又顺势抓住他的小拇指向外折去。 “唔啊啊啊啊啊——————！！！” 也许根本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一手，他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意外容易地挣脱出束缚，我感觉到刚刚的纤维撕裂声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变成了一堆杂音。 “你这家伙……竟然、竟然————！！！” 借用腰部力量转过身，我狠狠地用脚跟碾在了他的小脚趾位置。 通过攻击人体的这几个最脆弱的部分，靠有限的力量来造成疼痛最大化，这也是杂兵手册的精讲部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力气大了很多。 “大哥——！！” 补上一脚让混混头子再起不能后，我下意识地想要去确认发带的状况。余光扫到混混a向我挥出的一拳，我像是踉踉跄跄被人推了一把一样躲开了，像是本能一样在侧面观察到他腹部的空隙，小腿微微施力，膝盖就直直撞到了一旦打到就会有暴击伤害的部位。 “————唔、唔呀？” hp条见红的混混a发出了娘gay一般的叫声。 局势完全逆转。 虽然对于我的武力值为什么有着如此突然的上涨感到巨大的违和感，但现在的我已经完全进入了【恶属性】的杂兵状态。 到底搞什么啊，我只是想好好过普通的校园生活而已，为什么这种不合时宜的事情总是猝然发生在我身上啊。 “等一下———你不要过来……都说了不要过来吧！！” 混混c一边后退一边提起了倒在地上的二阶堂。 “你和他反正是一伙的吧？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把他当作盾牌一样挡住面前的卑鄙手段，我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 “谁和他一伙了。” 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攻击了，真可惜啊，我和二阶堂同学一点都不熟。这种威胁也只有英雄才会愿意吃吧。 ———但是，我并不是英雄。 我向前跨出一大步，靠近粘在一起的两人，然后瞬间下蹲自下向上给二阶堂来了一击上钩拳，已经昏迷不醒的二阶堂由着力道向上碰撞的时候直接撞击到了混混c的下颚。 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吼叫，疼痛让他下意识松开了手，我侧身避过旋转着螺旋落地的二阶堂，双手按住混混c的肩膀，压制住了他的腹部，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击右膝击。 膝击的瞬间，用右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让他完全抬不起头。抵抗也只是攻击几下后就停止了。 混混c再起不能。 我放开他的头，任由他软软地倒向一边，然后看向从刚刚就开始发抖的混混a。 “你也要来吗？” 我动作很轻地取下被扯变形的发带，小心地攥在手里。 “你、你给我等着！” 很有气势地抛出这句话，混混a打着颤转身就跑远了。 搞什么啊，这种事情受到最大损失的可是我好不好？ 我回过头，想要捡起混乱中掉到地上的饭盒，结果仅仅是视线一扫就又瞄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汐见同学？”柏木看上去好像是刚刚赶过来，声音还有一点气喘吁吁，“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听说二阶堂被那几个人带到这里就赶紧过来了。”凌濑神情凝重，看上去十分严肃。 ———原来如此，看这样的架势，他们一定是看见了我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连他一起揍了吧。根据他们之间那种牢不可破的友情，现在对我的好感度一定大大下降了吧。 正好，干脆就不要再艹天然呆白莲花人设了，老老实实告诉他们我实际上就是个暴躁性格让柏木对我死心吧。 “———我都看到了，”柏木低下头，浑身颤抖，“汐见同学你、你做的———” 没错，就是我干的。 我含笑颔首，所以快点对我幻灭吧。 “———你保护了他啊！” “没错，就是我———不是，你刚刚说什么？！” 我肯定脸上出现了疑惑的表情。 柏木此刻眼睛里发着光芒，郑重地走到我面前，握住了我的手。 ——糟了，这家伙、这家伙的好感度很明显地在疯狂增长啊！！！ “———谢谢你，汐见同学。”草翦扶起失去意识的二阶堂，深鞠一躬表示道谢，“我们还以为自己来晚了，但是看到你能挡在他面前，还赶走了找麻烦的人，实在是非常感谢。” ———结果你们是正赶上最后一幕吗。 “二阶堂学他啊，遇到了麻烦总是喜欢一个人解决☆”原田托起二阶堂的另一边，“肯定是不愿意连累我们吧，这次多亏知穗了☆” ———喂，我不叫知穗啊。 拜托了，不要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这种全员一下子拉近距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别过来哦，为什么我有一种被接纳进整个团体的预感啊。 ———是这个人擅自把麻烦引到我身上啦，虽然我刚刚狠狠打了他一拳泄愤，但现在我们已经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求你们拜托了不要这样。 “——说起来，这几个混蛋是怎么倒在这里的？”凌濑用脚尖踢了踢旁边的混混c，“二阶堂应该没有那么强吧？” ——岂止不强，我觉得我都能无伤单挑干掉他。 “是我打的。” 我已经不想维持自己的普通jk形象了。 回想着之前看过的元素战队对战视频，我决定照着被打得最惨的那个反派的构造来塑造自己的形象。 毫不掩饰地对倒在地上的混混头子投以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我伸出手将前发抹到脑后，因为扯掉了发带而微微飘散的短发在风中飘动，露出了宛若反派角色的表情。 “因为太碍事了所以下手重了，你们别一副和我很熟似的过来。” 是因为震惊吗，面对我吐露的冰冷话语，对面的现役英雄一片沉默。 “———————————————傲娇？” 良久，凌濑轻声问道。 “没想到汐见同学还有这种属性啊。” ——算我求你了。不要再误解下去了，我彻底明白了，大叔和jk说一样的台词效果会完全不一样这件事我真的彻底明白了。求你们在这以上不要再涨好感了，真的。 看那边柏木明显心动的表情，我只觉得胸口就像被碎了一块大石。 面无血色地后退一步，我连和他们招呼的余裕都没有，直接离开了现场。 * “怎么了？一来就这么没精神的样子。” 感受到桌面的颤动，我睁开眼睛，看见松山一华坐在对面带着促狭的目光看着我。 扶了一把昏昏沉沉的脑袋，我强颜欢笑道：“我没事。” “你骗人，”松山指摘，“你这种和陷入修罗场没有什么两样快要升天的样子可别想瞒过我。再说工作也不至于那么累，你那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被看穿了。 我痛苦地吐出一口气。 第14节 这几天发生的事无论是信息量还是对我的打击度都实在是过量了。我打心里想找一个成熟冷静的人好好商谈一下，但无论是立场还是事件本身都不太适合向松山和盘托出。 “……也就是人际关系上的问题而已，没什么。” 我平静地想把这件事搪塞过去。 “——诶———真的不想和我聊一聊吗？”松山直起身，一扫之前怠惰的模样，显得跃跃欲试，“姐姐我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的，和我说说吧？” 面对着【快来给我讲讲青春故事】的松山，我只得半推半就地给她讲了最近的烦恼，当然最关键的身份问题被我完美地隐藏起来了。 “———所以说，我对b同学一点都没兴趣。”我吸着v+君送上来的冰汽水，“但是这家伙对我什么表示都没有，这种直接拒绝好像显得我好像很了不起一样，所以我现阶段只好采取回避措施。” “再加上——他的友人u君，☆君等也完全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一不小心就帮助了他们，以至于现在——” 我从学生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动漫挂件，痛心疾首道：“眼镜君在醒来之后就一边颤抖一边珍重地把这个限量版的魔法少女☆柚希酱的挂件当作是报答救命恩人一样送给我了，他的态度让人觉得根本拒绝不了。” 姑且不论人设完美的二阶堂为什么会随时带着子供番的周边，他把这个送给我的时候眼睛充血，就像亲手送出了一个老婆一样，但是我不收又好像是自己家的女儿被不长眼的混账拒绝，害怕他孱弱的身体会不会因为我的拒绝而当场断气，我非常勉强地收下了这个。 “本来想等他的情绪稳定一点再送回去的，但是他们一群人的好感度不能再涨了。不送回去就会再次产生纠葛———真的太麻烦了。这个局无论怎么想都破不了。” 我重重吐出一口气，如是总结。 “那要怎么办啊，你说呢，小由理？” 撑着下巴，留着络腮胡的豪一郎，像一介jk一样把问题抛向了艺名叫小由理的v+君。 “我怎么知道啊？我出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糟糕，感觉还有点羡慕千穗理你。” v+君乖巧地坐好，拿手指卷着金色假发。 “那样的话干脆就接受吧？青春就是要恋爱才好嘛。” “但是和不喜欢的人交往也根本不行吧？这样岂不是超逊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气氛变得很像jk女子会了。 看着周围一圈完全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过青春的肌肉壮汉在替我的学园生活出谋划策，我忍不住感到自己向他们求助的决定实在是蠢的要死。 “那么，你是坚决不想和b同学扯上关系吗？” 成熟女性松山优雅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向我发出询问。 “没错，一点都不想。” 像回应她一般，我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 “———那我来帮你。” 松山半是愉悦，半是满足地敲定了目标。 * 今天并没有我的任务，在工时到点后，我基本上就可以回家了。 把椅子推进桌下，同时用抹布把桌面抹干净，收尾工作做完的时候，我的男性同事已经基本上离开店里了。 把身上的女仆装换下来，我重新换上常服从更衣室里出来后，就看见店内的灯光已经关了大半，只留下一盏暖黄色的小灯。 松山斜倚在柜台后的靠椅上闭目养神，从最近几天的接触来看，她似乎一直都保持着这个姿势，尽职尽责地好像rpg游戏的npc一样。 ———嗯，时机正好呐。 “店长，店长！”我伸长手隔着柜台推了推松山的肩膀，摆正了表情，“我有想要问你的事情。” 平时这里一直都有几个同事在，不好单独询问，现在正是少有的两人时间。 “………………是什么事？”松山反应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仍然是温柔倦怠的语调。 我伏在柜台上，微微俯下身，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我自身身体素质明显提高了的这件事，您知道原因吗？” 没错，中午随手就打爆几个混混的战斗力，对于之前只是略通格斗技巧的普通女子高中生千穗理相去甚远。也许经过长年的锻炼，我的身体能够达到那种程度，但是刚刚加入邪恶组织就有了如此大的差距，怎么想都是因为这个。 “——啊，是这件事啊。”她像是早有预料我会询问这个问题，“那是当然的啦，因为穿上过杂兵服以后，你的体质就被改造过了。” 等下等下等下等下等下等下——————这个人是不是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什么超级不得了的事情了？！ “别那么一副惊恐的表情啊。那个改造对身体无害的，顶多像是在身体上套上矫正架强行锻炼一样，只是加快了速度而已，别在身上到处找usb接口啊你这家伙！” 松山恨铁不成钢地瞥了我一眼。 “而且也没有对你的脑袋灌输奇怪的东西，现在的杂兵智力都已经这样了，再进行改造不就更蠢了吗？何况这样下去要怎么选拔干部？别把邪恶组织的上层想得那么复杂呀，你们也只会在战场上会遇到危险了吧。” 想到我的上司小队长那令人头秃的智商居然在这个组织里已算是上乘，甚至还能被选作是干部，我对松山的话不由得又信了几分。 “………是这样吗。” 我暗自松了口气。 缓缓从柜台上起身，我不由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对了，顺便问一下，我们的组织【分辨善恶树】在成立以来，有没有杀死过英雄？” 轻快地提起学生包，我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 在无言的沉默中，我走到门口，回头看去的时候，松山不知何时已经直起身坐正。我们的视线相撞在一起。 “………我不知道，抱歉。” 松山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留下投影。 也是，松山只不过是一介守门人之一，在如此庞大的组织之中不清楚这种事也是正常的吧。 “———是吗，问了麻烦的问题，我也要道歉。明天再见吧，店长。” 我向她点头致意，离开了咖啡馆。 走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后，我才回过头来。 咖啡馆的磨砂玻璃门隐隐显出了一层淡淡的暖光，在已经变成霓虹灯洪流的商业街之中显得那么晦暗不明，就像是淹没在城市灯光中的星空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二阶堂没有问题，纯粹是女主太惨了而已∠( ? 」∠)＿ 世界观和剧情都会慢慢展开，这个世界不只是这样而已。 求评论求花花(づ￣3￣)づ 第10章 邪恶与正义所交织的日常 我做了一个梦。 仿若时间回溯一般，我回到了八年前的记忆里。在梦中，【我】也只有八岁。 奇怪的是，明明梦中是分辨不出颜色的，我看到的世界却只有是黑白灰三色。时间就这样沉积下来，空气也凝固着，让人呼吸格外困难。 甩了甩头，两侧的双马尾柔顺地滑落到肩膀上，我发现路边的玻璃窗里映出了两侧的红色头绳。 真奇怪，为什么只有头绳是有颜色的呢，我想。 【我】试着迈开脚步，行走也像是在海底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阻滞着，似乎在怨恨着【我】打破了这如同定格照片般的场景。 【我】缓缓走上楼梯，扶手上的污渍很少，楼梯也算打扫的干净，平日的景象就像是翻新了一遍，终于，【我】回到了家门口。 咔嚓———砰。 房间里又传来了啤酒瓶摔碎的声音，还有重物坠地的声响。 “你这个死鬼到底在干什么？现在还把钱拿去买酒喝，你是疯了吗？明明我们都要吃不饱饭了！” “你啰嗦死了臭婆娘！现在能吃饱饭的又有几家人啊？这样的话还不如让我好好醉一场忘记这种痛苦！既然那么想要钱，你就去自己挣啊？你不就是不想自己去挣钱才会嫁给我的吗？” “咕…………你这、你这————” “我了解你的，如果自己能吃饱，你怎么会考虑到苍介和千穗理呢？你也只不过是个自私的人罢了。” “呀啊—————” 伴随着女人的愤怒尖叫和男人的痛苦嘶吼，房间里又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面对这等光景，【我】不知是露出了想哭还是想想笑的表情，身体却像是被固定了一样，只能继续透过门缝窥视内部，看着里面两个没有脸的黑影不断重复着不知是悲剧还是趣剧的表演。 ————啊，我想起来了。大概九年前，北乃市发生了历史上最严重的经济危机。 大小企业纷纷倒闭，许多许多人都失去了职业，每天的新闻里都会播报自杀的新闻，每天都会有人失去希望。 然后终于有一天，学校也因为付不起老师的工资而宣布无限期停课。 在经济危机开始的一年后，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横空出世，在经过经济衰落的当下，将街道破坏，用强大的力量碾压一切对手，在他们那功率输出极高不明底细的战斗服下，北乃市看上去似乎只要轻轻一推，就就像底座被蛀空的沙之塔一样灰飞烟灭。 【我】从象牙塔里出来后，就是这样跌倒在生活的泥土里，沾了一身泥巴。 感受到了脸颊上流过温热的液体，【我】拼命忍住喉咙里的哽咽，沿着来时的方向逃出公寓楼。 “千穗理，你怎么了？” 【我】听见哥哥关切的声音。 【没什么。】 【我】擦干眼泪，向他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们一起去玩吧，你看，我约了很多学校里的朋友，我们会很开心的！” 只有十岁的哥哥苍介还不太会掩藏自己的情绪，明明很难过却硬要做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不用了，谢谢你。】 【我】低着头，用很轻的声音拒绝了他。 然后，不顾他的呼喊，【我】用全力向前方跑去。 一路上见到的尽是些看不清面容的黑白人影，尽管还不是很懂，但他们身上绝望的气息慢慢沾染到我的身上，让【我】觉得刚刚一鼓作气跑起来的力量也用完了。 初春的上野公园里没什么人，偶尔看见长椅上会躺着几个无家可归的人，用报纸遮住头，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所有动力一样苟延残喘。【我】永远是悄悄绕过他们，下意识离他们远远的。 公园深处绿植茂密的地方，有一个隐藏的很好的长椅，那里是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基地。 远离那个喘不过气的六叠公寓，远离社会上的痛苦绝望，远离【分辨善恶树】，因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可以假装这些事情都不存在。 只有在这里，【我】才可以不用露出自己都觉得假的表情，一个人大声哭一场。 ———但是没想到，那一天的长椅上，坐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第15节 在这个黑白的世界里，只有他是彩色的。 【这个位置一直是我的，你能不能换个位置坐？】 【我】有些不满地撅起嘴，做出了符合小孩子身份的发言。 靠近了才发现，这个人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但是从他这个时候坐在这里来看，想必他也是失业大军的一员。 “………那真的是抱歉呐。” 他低下头，表情疲惫不堪，让【我】感觉到他和公园里其他失业者相似的气息，但又好像在哪里不一样。 他没有大声呵斥，也没有用沉默代替回应，而是道歉，这让【我】感到有点惊讶。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他问。 【唔……嗯———应该可以吧？】 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的人，回过神来就已经答应了他，【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坐到长椅的另一边。 之后，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但是在这个迟滞的世界里却突然地吹来一阵风，凝固的空气重又流动起来。 当然，【我】并没有发现这点。 ———这大概就是一切的开始吧。 从梦中醒来以后，我怔了几秒，然后才看向旁边的铁皮闹钟。 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正处在正常的世界里以后，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算了，去工作吧。” —————————————————————————— “哈哈哈，原来如此，手下败将的你们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想要让我再一次打败你们吗！” 惯常的死亡flag口气，今天的小队长仍然狂奔在作死的路上。 “这一次……这次我们不会再输了！” 英雄【赤】大声宣告着，就算离得很远，我也能想象出面罩下的柏木肯定涨红了脸。 “少废话了，赶紧把你们手里抢来的资料还回去！” 【青】做了一个推眼镜的动作，然后马上意识到他并没有戴眼镜，讪讪地放下手。 “哦？”小队长发出了嘲讽的声音，“你们的围巾不见了难道不是因为上次的事吗？还说要打败我，真丢脸啊。” “呜，你给我咬紧牙关！” 脸皮薄的【绯】看来是无法忍受这样的嘲讽，直接攻了上去。 “呜噢噢噢噢噢噢噢（散开！！）” 我毫不犹豫地让其他杂兵远离主战场，就在我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两人的攻击相接产生了巨大的震荡。 “什么！” 烟尘散去，小队长游刃有余地掰了掰手腕，用力把绯甩了出去。以我的视力，绯的身体留下一抹残影飞掠过耳边重重地砸在水泥墙上，留下巨大的爆炸声。 “自从上一次的胜利后，组织把我的战斗服升级了。”小队长面罩眼睛部分的红光变细，就像是眯起眼睛一样，“现在的你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来了，这种王道展开里反派的经典台词。 “791，拿好这个。” 小队长随手把装着数据的u盘丢给我。 有点手忙脚乱地接住，我感觉英雄几人的视线都投向了我，让我背后的寒毛都要炸起来了。 “你去把这个送到接应机上，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小队长的背影显得极为可靠。 “呜噢噢（我知道了）。”我这样回答，“呜噢噢噢哦哦哦哦（但是不要紧吗？小队长你的胸甲被绯打碎了哦）。” 像是为了回应我的话一样，小队长的胸甲啪地一下掉下来碎成两半。 “————没事。”小队长顿了一顿，“你的目的地根本就不重要，只要继续前进就好了，只要不止步，路就在前方！” 他摆出起步姿势，沉声道：“我是不会停下来的，只要你们不停下来，我就会在前方等着你们！” “所以说，不要停下———唔！！”1 “现在就给我停下来啊！！” 我使用飞踹打断了小队长的咏唱。 随着咔嚓的一声，小队长的死亡flag被我直接折断。于此同时，原来他胸口位置略过了黄的远程攻击。被那个击中要害，小队长就会迎来新一种蠢蠢的死法。 ———不行，这个人根本就不行。 我不留在这里的话，他又要开始往自己身上插旗了。 我可不想在接应机上看到横着被抬上来的小队长。思及此处，我爽快地把u盘交给了旁边的小队成员。 “呜噢噢噢噢噢———（我要留下来）。” 杂兵同事明显也不想留在前线，他感激地点点头，向逃亡路线跑去。 英雄当然不会就放任他就此离开，但小队长不知道是启动了什么武装，用力一划，我身后就变成了一线火海。 “是吗，那我们就一起吧。” 小队长自信满满地说道，看上去他好像很轻松就能把对面打爆一样。 ———你是笨蛋吗。 ———我再问一句，你是笨蛋吗。 你把我们的退路封住了，我们到时候怎么逃跑啊？！ 我的情绪几近崩溃。 果然在小队长附近，我的死亡可能性就会火箭式上升，这完全就不是我区区一个杂兵能活过的副本好吗！ “等一下！” 就在局势一触即发的时候，赤出声道。 “上次的战斗，我和你还没有决出胜负！” ——太好了，那边也有猪队友！ “怎么？要重新一对一胜负吗？想不到你这家伙还挺光明正大的。” 小队长看上去颇有一丝惺惺相惜之意。 “喂，791，你不要来帮我，这是我们的战斗！” 好吧，我点点头，后退了一步。 我不觉得一对一决斗小队长会输，如果能在这里削掉柏木的战力，我们逃跑就增加了成功率。 “哼，那么我要上了。”小队长微微俯下身，黑色的外骨骼发出过载运行的声音，喷出细密的火星，“foefire———” 看样子他一上来就打算出绝招啊，我本来以为他会因为欣赏柏木而手下留情，是我多虑了。 这样的话——— 打断我思路的是突然略过耳畔的烈风，就在赤和小队长要以拳相交的瞬间，一道金色的光芒就这样迅速插到两人之间，把小队长击飞出去。 什么！ 小——队——长——— “真是对不起☆” “你、你们这群混账英雄！不觉得做的太卑鄙了吗？！” 遭受了黄的偷袭，小队长的外骨骼发出了不妙的声音，隐隐有了冒烟的迹象。 ———为什么反派会对英雄说出这种台词啊！这一届英雄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诶？等一下？诶？” 赤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他可能是真的想一对一打吧。 “呜噢噢噢噢噢（小队长！我现在就过去！）” 我意识到不妙，马上冲向打飞的方向。没想到刚刚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黑横跨一步，挡在我面前。 迅速刹住脚步，我意识到接下来的处境相当不妙。 “这就是所谓的【要除去恶，就要比恶更恶】吧。” 我的身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青发出一声轻笑，虚推了一把眼镜。 “你们干嘛要偷袭他———？” “偷袭太卑鄙了—————！” 只有赤和小队长发出了老实人的声音。 战局已定，看来经历了上次的失败后，他们为了扳回一城做了不少努力。 黄紧紧锁住了小队长的咽喉，向我投来威胁的目光。 “你们头现在在我手上☆，想要他平安无事的话就发讯息让其他人拿资料来换吧☆” “咳啊……不要管我………791，现在确保任务、才是最重要……哈、快逃！” 小队长拼命向我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没错，实际上那个资料已经让队友上交到组织本部了。也就是说，根本没有拿回来的可能。 我点击头盔，发送了英雄们的要求。 然后，得到了理所当然的回答。 【请求驳回。】 看吧，果然。 【快逃吧】。小队长这样示意我。 第16节 ————— ———————— ————————————我向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把手伸向腰间，那是这次行动配发的□□。 噗嗤。 罐装的□□抛到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瞬间弥漫开来。 “那个杂兵要逃走了！” “有声音——有破空来的声音！” “糟了，那个杂兵想要趁机救出他☆！” 黄瞬时警惕起来，黑挡在他身前，准确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却只是击中了飞来的几片大块瓦砾。 “———中计了。” 他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咬牙切齿道。 在烟雾腾起的一瞬间，我就已经确定了方向。 ———元素战队的单体最弱，青。 蹲下身贴紧地面，将全身力气集中在小腿上，向小队长的方向迅速扔去瓦砾，同时借助一瞬间的推力拉近距离。 按照常理，杂兵的攻击对于英雄们那件防御高到开挂的服装应该是不痛不痒。但是据我猜测，究其根本战衣不能改变穿戴者自身的性质，就像是在木棒上铺了一层高分子材料而已。 如果我没有猜错———— 像是一瞬间的空间跃进，我在雾中靠近了青。在他手臂格挡的间隙，从下方踹向了他的下颚。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出所料，他发出了痛苦的号叫。前几天不良少年事件里，这家伙下巴上的瘀伤想必还没有恢复吧。 侧身避过他的身体，我抓住他的上臂，用膝盖抵住他的尾椎。为了防止其他人发觉异样迅速赶来，我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将他压制在地上。 烟雾逐渐消失，变淡。 我用双臂绞住他的脖子，把他的上半身向上折起，无视他因为牵动伤口而口齿不清的叫唤和脊柱发出的僵硬碰撞声，平淡地向烟雾另一边的几位宣告：“呜噢噢噢噢噢噢噢（以偷袭致胜，难道不应该是我们的特长吗？）” 虽然知道他们听不懂，但是看到这里的情景就能明白吧。 ———英雄和邪恶，现在的筹码对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怕各位小天使不清楚所以提醒一下，在梦里，【我】是八岁的千穗理，第一人称视角；我 是现在的千穗理，第三人称视角，知道这个是梦但不能操纵自己动作。 1奥尔加团长的死亡flag。由于实在是过于草生所以被改编成各个沙雕梗。在b站搜【奥尔加团长】可以看到超多的鬼畜视频，这里不多加解释了。 千穗理的阵营是秩序·中立，平时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她就不会把非日常牵扯到周围的人上。但是如果是工作模式，要必须全力以赴的时候，她就根本不会手下留情。 *未明篇是主线，小队长的戏份会很多。 ——————————————————— 求评论求花花∠( ? 」∠)＿ 第11章 老实人怎么了？老实人好欺负吗！ “怎么会………！” 绯艰难地从破墙的废墟中爬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为什么——为什么杂兵会有这么高的智能？！” 咬着牙这样嘟囔着，黑压低身体，想要寻找机会冲过来。 我冷静地盯着他，用力地把青的腰椎再向上提了提。 虽然在如此近的距离，我的身体能力被提高到原来的几倍，也没办法对他造成更多的有效伤害了。就算我用最大功率掐他的脖子，他也顶多就是有点呼吸困难，会这样造成逆转局势只不过是因为恰好捏到了本体的淤青———再加上本体疏于锻炼的僵硬韧带。 我当然可以真的把他的腰折断，但是无论怎么说我都不可能对认识的人下这种重手。 “唔………唔啊………！” 青压抑着痛苦的声音让黑犹豫着放弃了追击。 ———情况对我来说太不妙了。 不说向我围成半包围网的几个英雄，唯一能够威胁到他们的筹码我也没办法下手，再加上场面陷入了僵持状态，时间一久要是青恢复了体力反制可就彻底将死了。 不能露出破绽，要冷静，要耐心，要尽快结束弱势局面。 “队长，”我用队内通讯频道对他说，“帮我翻译。” 满头尘灰的小队长抬起头，点了两下。 “那么，”我冷静地面向各位英雄，“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吧。” —————————————————————————— “———又一次，失败了吗。” 总部的指挥部内，穿着包裹全身装甲的首领低声叹息，“本来以为上一次的成功是是下一个可靠干部出现的征兆，结果还是这样吗。” “每一次都是英雄胜利，偶尔也会想要自己这里胜利个几次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阿斯莫德大人。”旁边的副手提醒道，“以我们的招聘方式，本身找到能够担当责任的人才就已经相当困难了。” “…………说的也是。”阿斯莫德有些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在现在的这个要紧时刻，果然还是希望得到更多力量————” “长官，工地那边的战局出现了新的变化！” 指挥室内的一角，负责工地战局的观察员猛地站起身，仿佛是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有些不安地坐下。 “没事，麻烦你报告了。” 副手安慰道。 “是，”观察员顿了顿，“杂兵——普通战斗员劫持了元素战队的英雄青，现在正在与其他成员对峙！” “把画面放到大屏幕上。”阿斯莫德对他的报告充满兴趣，就像是为了反驳副手的观点，他那一直都无机质的合成音也难得起了波澜，“———看来，这次的老天难得送来了一个有潜力的新人啊。” —————————————————————————— “放了小队长。”我言简意赅地宣告。 小队长老老实实地传达了我的话。 尽管看不到对面的表情，但我肯定能想象到几人面罩下惊惶的神色，尤其是在失去了团队智囊青的当下。 毕竟还是学生，他们的肢体朝向和紧绷的肌肉马上暴露了内心。而我将青当作盾牌，丝毫没有放松的态势应该给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情况的他们造成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吧。 “嘁，☆让我来瞄准————” 黄缓缓启动射击扳键，金色的光点渐渐向中心汇聚而去。 “………你能够保证你会放过他吧？” 赤按住他的手，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询问我。 听到他的话，绯忍不住大声反驳：“你疯了吗！这个杂兵可是那个【分辨善恶树】的，相信他就———” “———但归根结底，就是你们先算计我们的。” “一对一单挑本身就是你们提出，但把决斗的规则撕碎了也是你们。因为是英雄，所以做什么就都是正义？哈！你们在说什么傻话？” “——没错，我们都是恶人。但我们也同样接受了自己在做着「恶」的事。明明都是人类，却只有你们满嘴冠冕堂皇的「正义」而光明正大地放任自己做着卑劣的手段啊！” 看着因为我的一通话而突然陷入沉默的对方，我面无表情地把青的背又往后折了一些。 “换句话说，现在的这个局面也是你们造成的，快点下决定吧。” 没给他们陷入哲学思考的时间，我逼着他们做出决定。 “都是因为我吗……” 发出这样的声音，青微微颤抖着。 就是你这个蠢货出的主意啦！ 我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用无形的压力压迫他们。 “我明白了。”赤深深低下头，“我会放开你的队长，请你也放过青，对不起。” ———这个人他道歉了！他居然道歉了啊？ “这个人也太老实了吧？” 我低声吐槽了一句。 “这个人也太老实了吧。” 小队长也很老实地翻译。 “…………” “…………” 现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我感觉我一通嘴炮带来的精神重击效果一下子就消失了。 “…………好了，快把人放了吧。” 我现在只想快点结束。 我示意他们放开小队长，后退到安全距离。小队长颇为艰难地爬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挪了过来，看得出来，他受了很重的伤。 我也逐渐松开卡紧青脖子的手，但不知道是我中午下手重了还是用擒拿技的时候过于用力，这家伙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喂，你也太丢脸了吧。 本着相信柏木不会做出什么蠢事，我架住意识摇摇欲坠的小队长，面对着诸位英雄缓缓后退，把青留在原地。 ——接下来，就只剩下撤退了。 工地附近人烟稀少，再加上障碍物众多，想要逃掉本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怕其他人突然就这样攻击过来，一介杂兵的我和身体已经是破破烂烂的小队长是不可能顶得住的。 “791，我并不觉得他们会轻易放过我们。” 第17节 小队长难得灵光闪现，轻声对我说。 “我感觉那个句尾带☆号的家伙一直在盯着我。”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小队长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了…………但这种事现在怎样都好吧？ 看着对面的赤扶起青，我冷静地变换姿势，开通战衣的最大功率，把小队长打横抱起。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想这样和他们纠缠下去。” 人生的第一次公主抱居然是我抱别人，作为女子高中生我到底是有多惨啊。 “………” 大概是觉得极其羞耻，小队长用最后的力气拿手捂住了脸。 “………已经有十年……□□年没有被这么动过了，上一次还是小的时候………” 你是哪里的纯情jk吗？连我这个真jk都没说什么，为什么你突然那么少女啊？ 选择性无视了他的抱怨，我后退的速度渐渐加快。最后干脆直接全力跑起来。 “————你以为我们会这样让你们逃跑吗！” “黄！” 不顾赤的阻挠，黄在激怒之下连奇怪的符号都没有了，他手部的装甲微微震动，已经做好了狙击我们的准备。 我慢慢把小队长放到地上，举起双手———然后，松开了手中的松紧带。 随着卷尺一般齿轮收紧的声音，碳纤维材质的钩索线在经过最大限度的扭曲后猛的反弹，将勾在工地废楼的一端与绕在青脚踝上的另一端的距离急剧缩短，青尚未恢复意识就像弹出去的橡皮筋一样倒吊在楼顶。 “什————” “二阶——青！” “怎么回事……！” 在所有英雄因为同伴而将视线移开的一瞬间，我托起小队长立刻撤退。经过对英雄战衣的了解，我很清楚刚才那一下根本连防都破不了，造成的伤害可能还不如我刚才的攻击。 ———但是已经够了。 只要他们的注意力的刹那松懈，只要同伴的安危的优先级远远大于追击敌人，我就肯定能完美逃跑。 压下心中对二阶堂同学的愧疚感，我把地上尚未反应过来的小队长再次以婴儿抱的姿势举起来，迅速脱离了战场。 —————————————————————————— 终于回到飞行器上，我目送着小队长被推进医疗室，这才靠在墙上缓缓滑到地上。 刚刚对峙的时候没有注意，但现在我全身冷汗，胸口也气闷不已。 ———像这样的战斗，以后也肯定会有很多次吧。 在总部的更衣间，我深深叹了口气，摘下头盔，一想到其他战斗员结束工作就是真的结束，我的明天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去应对，从心底便涌出疲惫感。 换上学生制服，我推开门，打算领完这一趟工资就赶紧回家，却和门口站着的青年撞了个正着。 我抬起头，吊着手臂打着石膏满身绷带的金发青年像是刚刚组织好的语言被打断了一样，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等等………791———你是791吗？怎么会那么年轻————烤肉、去吃烤肉吗？” 看着这浑身散发出的老实劲儿，我马上就确定了———— ————这个人绝对是小队长。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晚上一起去吃烤肉吧！】（并配合下腰动作）是假面骑士系列bulid的死亡flag梗，说完这句话的店长当场被反派捅死，主角一骑说过这句话后马上被篡改记忆变成另一个人，所以不是主角说这句话还蛮危险的。 高考归来，耶 求评论求花花∠( ? 」∠)＿ 第12章 上天能给我一个正常人当同伴吗？ 坐在有些年头的旧皮垫上，面前的烤肉在烧红的铁板上发出吱吱的响声，米色的吊灯在头上微微摇晃着，我用铁夹把烤熟的一面翻过来，看着对面被打得惨兮兮却还要来吃烤肉的小队长，陷入了思考。 ———我到底是怎么跟着他来这个地方的？ 在傍晚的烤肉店里，周围全是下完班来这里喝酒消遣的上班族，这一桌的青年+女高中生组合就变得相当惹眼，尤其是我对面的小队长还脸上贴着ok绷，全身缠着绷带，宛如一个刚刚打完架的不良少年。 ———但是旁边人的眼光又有什么关系？享受当下的烤肉才是正道。 这么想着，我就心安理得地无视了周围的目光。 “话说回来，791。这么晚和我出来吃饭没问题吗？” 小队长在把我拉出来吃饭之后，又替我担心起来，看来他在没有见到我之前，完全没考虑过我是个高中生的可能性。 “唔，我觉得没事哦。” 我平静地点点头，将视线移到了吧台的电视上。那里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英雄退治邪恶势力的定番剧情，主角正是被称为【曙光】的拉斐尔———也就是我的哥哥苍介。 因为夜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所以从烤肉店的窗户里，也能看见照亮北乃市上空的射线。 ————今天晚上和他交战的同事真惨。 如上所示，哥哥的工作大概会持续到深夜。 “不过我明天还要上学，还是不会很晚回去的。” 我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陈述道。 抬起头，小队长用难以置信的困惑目光注视着我：“791，我还以为你的年龄要更大一点………你的言行和样貌很难联系起来啊。 ———嗯……也是。普通高中生不太可能如此游刃有余地处理小队长这种作死王吧。连哥哥有时候也会吐槽【你的心理年龄绝对是二十多了】这样的话。但这样有什么好惊讶的，从小打工到大养家糊口的我当然要比那些傻白甜的高中生要懂得多。 “唔，那你是怎么看我的？” 我夹起烤肉，随口问他。 “我还以为你至少二十后半了。” 他老实回答。 我用力踩在了他的脚上。 “—————疼疼疼疼疼………”他脸上泛起了红晕，“等一下，791，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说实话，你的死还真的是用实力作出来的。 “……791不适合在公众场合使用，反正都见面了，那交换姓名也没什么关系。” 听他叫我791实在别扭，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叫他小队长。 “———我是汐见千穗理，请多指教。” 我向他伸出手，这样自我介绍道。 “哦，那么我也是，我是叶月，请多关照！” 小队长叶月相当爽朗地和我回握。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说，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 ———反正肯定有他的原因，就不追究了吧。 像小队长这种坦率老实人，不报名大概是有什么隐情，那么，问下去也太不礼貌了。 看着基本寒暄已经结束，我便随便和他交流起组织来。 “你的伤让我很在意。到底是怎么治好的？那个伤。” 没错，小队长推进医疗室前的状态简直就像是装在塑封包装里的番茄酱一样，但也不过是一会儿功夫，他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健康，那么多的绷带只是看着夸张，实际上按照现代医学他已经可以出院了。 “那个吗……就是把我推到一个机器里面，然后哔哔——地扫描一下，再然后就是唰啦——地闪光……之后就变成这样，被医疗人员赶出来了，”说到这里，叶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真是感谢你呐，千穗理！要不是你帮我，说不定我就已经交代在那里了。” ………完全没有有用的情报。话说回来，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这种近乎魔法的医术真的存在吗？如果真的存在，那么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分辨善恶树】能够和英雄在十年内缠缠绵绵分庭抗礼了。 ———而且英雄出现的时段从来没有空过，很明显那种高功率战衣也不会凭空出现，英雄那边绝对同样存在着另一个组织。 唔，好担心自己的未来啊。 “千穗理，为什么你要来这里干这种工作？”叶月掩饰不住好奇，但同样，我感觉到了他的关心，“明明学生生活很美好，为什么要做这种危险的工作啊？” ——【不如说，和英雄战斗已经完全超出广义上工作的范围了！】叶月的脸上这么写着。 “当然是因为有很多钱可以赚。” 我立刻即答。 “———不过。” “———不过……？” 叶月疑惑地重复我的话。 …………不过，我也有另外的原因。我有一种预感，只要继续留在这里，就能够找到追寻已久的答案。 我那个准到能在一堆器官买卖广告里找到真货从小到大从未出错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所以我相信。 “没什么，忘了吧。”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 “家里有必须要依靠我的人，所以我必须要努力起来。” 但要是我们兄妹的工作没有冲突就好了…… “———这样吗。”叶月有些讶异地睁大眼睛，面对我追究的视线，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颊，“我也一样，不过，我同样是为了追求强大而加入组织的。” ———强大？ 我咀嚼着烤肉，脑海里不禁吐槽起来。 ——这家伙搁特摄剧里面绝对是第一个被主角打到半死然后再用三观修正掌揍到头皮发麻最后泪流满面悔恨不已浪子回头的家伙。 而且，强大是很难定义的。为了强大而加入邪恶组织的叶月，追求的究竟是何种强大呢？ 感受到他的本质是个老实人，我不禁相当地为他担心。 光是这么思考着，我就把问题问了出来。 “…………唔，什么样的强大、吗。”叶月沉默许久，周围世界的声音一下就灌入耳中，连邻座的两个上班族对上司的牢骚也听的清清楚楚。 过了也许是很长，也许是一瞬的时间，他用吸管搅着杯子里的冰块，像是要把什么从身体里赶出来一般说道： “————因为不想成为，经受不住困难就把老婆孩子丢在世界上的窝囊老爹这样的人。” 第18节 ———啊……我明白了。 光是听他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了。作为经历相似的经济危机受害者，我也曾猜想过父母会不会有此结果，不幸中的万幸是，他们都是相当自私而又胆小的人，没有尝试过自灭这种极端方法。 ————这不是越来越符合那种常见设定了吗！ “………但是，你加入这里证明自己强大的方式又是什么？” 虽然为了钱而申请进入邪恶组织的我没资格说，叶月的理由却让我无比在意。 是破坏吗？还是无畏赴死？为了强大而不断追寻的如果只是这种东西，我绝对要当场把他打醒。 “是从英雄的对战中找到的。”似乎是说到了让他心情舒缓的话题，他的表情缓和，“明明不敌却仍然不断战斗，在经过锻炼后接下他们全力的招式，将痛苦化为力量————每一次挺过他们全力以赴的攻击，我都有活过来的感觉。” ———喂，这就是你每次都要脸接必杀技，被打得惨兮兮的下次还继续的理由？ 你加入组织只是为了能挨一顿毒打吗？！你到底是有多m啊？ —————————-——这人没救了，我说真的。 我默默把他跳反的可能性划掉。为了挨打才进来的老实人，怎么都不会到对面去的。 “————啊，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 叶月把杯中饮料一饮而尽，开口道：“我想要让你做副队长。” 啪嗒。 我筷子上夹着的烤肉掉到了酱油碟里。 “我知道你也许会很犹豫，成为副队长以后死亡率相比杂兵肯定会升高，哪怕薪资待遇是普通杂兵的三倍————————” “——-—-—我做。” “诶……什么———” 我紧紧握住了叶月的手，恳切地说道： “以后的工作拜托你了，小队长。” ————啊啊，放心。无论你以后被打得多惨，我都会把你活着带回去，所以尽情享受也没关系的。 ———为了报答你的知遇之恩，我千穗理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终于———升职了！ 到手的薪资也上涨了！ 【啊，说起来副队长的死亡率比普通杂兵还要高哦。】的来自松山的劝告也是一并抛在脑后。 “哦，怎么回事千穗理，”今天早上哥哥也这么评价我，“今天你那仿佛死掉的眼睛里居然迸发出了生机勃勃的眼神———” 你平时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啊！ “上次看到你露出这种表情，你还扎着像高达独角兽3号机菲尼克斯一样可爱的双马尾———” 哥哥脸上刚刚浮现出怀念的神情，就被我使用奥义·表莲华给一击k.o. ——不行，这个完全没救了。汐见家的姓氏就要断绝在这一代了吗。 渐渐冷静下来，我找回了日常的普通感觉。 ——算了，常言道乐极生悲，这样调整心态才不会在那几个苦主面前露出马脚。经过昨天的一役，他们肯定也无心关注我，姑且谦虚踏实地过完每一天吧。 毫无停顿地越过挤在a班门口对二阶堂的伤势嘘寒问暖的女生们，我拉开b班的后门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旁边的柏木恹恹地伏在桌上，看起来完全没有力气搭话。 完美。 今天绝对是完美的一天。 网路上没有昨天元素战队的目击情报，看来是地点相当偏僻的缘故。教室里的热点话题正是英雄拉斐尔的碾压式胜利，无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这样的话，不就完全是给初代……给拉斐尔前辈丢脸嘛……” 碎碎念着这样的话，柏木陷入了深深的消沉中。 果然没有二阶堂给他圆场，他就很容易露出破绽。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柏木突然向这边看了过来，注意到我的视线，表情一下子就像轻小说的女主角在更衣室被看光了一样涨得通红。 “不、不是……千穗、汐见同学！我是说，我很憧憬初代———他、他是我的偶像！” 唔，瞧他心虚得嘴歪眼斜的，肯定又是个不擅长撒谎的老实人。 一不小心搭上话了，再无视就过于不自然，于是我点点头，回道： “嗯，梅丹佐确实是相当帅气的英雄。” 在【分辨善恶树】组织出现、又是经济危机爆发的双重压力下，第一个站出来抗争的就是英雄【梅丹佐】，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就是一次又一次确实地挫败了邪恶组织的阴谋。 哪怕是在那个黑暗到孩子都不愿欢笑的时代，他的出现宛如划过未明天空的流星，许多人因为他的抗争而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甚至可以说后辈的英雄们无一不是因为他而走上英雄道路。 和物质偶像，带头振兴经济的卡巴拉工业拥有着相同的地位，初代英雄梅丹佐是从精神上使北乃市脱离泥沼的领头人，哪怕他从未披露身份，不断涌现的后继者也会将精神传达下去。 “从无……败绩。”柏木呢喃着，声音又低了下去，“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嚯，那可不。居然让你们这种未成年人去当英雄，英雄组织也真是够可以的。 我不作声，准备慢慢淡出对话。 在七年前和【分辨善恶树】的干部莉莉丝进行对战并两败俱伤后，梅丹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此次战役使邪恶组织元气大伤，许久不曾进行破坏而英雄梅丹佐也就此退隐，成为传说。 “………要是还能遇见他就好了。这样我至少可以请他指导我————” 自我批判到意志消沉，柏木又无意识地说漏了嘴。 我也毫无破绽地使用邻居家姐姐关爱小弟弟的眼神注视回去。 “———不，不是这样的，汐见同学。你听我解释———” 柏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解释却被早课铃打断。 尽管我脸上做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但我觉得我眼神中【我知道你厨梅丹佐厨得死去活来甚至产生中二联想但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样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如预想中的那样，柏木在刚才所收到的羞耻打击不亚于初中的黑历史笔记本被拿出来当众宣读，尤其是知道的人还是我的情况下。 ———嗯，今天他再也不可能找我搭话了。 我低下头，翻开课本，习以为常地忽略了他欲说还休的目光，脑海里再次浮现他刚刚的自言自语。 就像是老电影的转场一样，初春树下的长椅、绑着发带的手腕、电视里的雪花杂音交替出现，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理智压了下去。 ———那是不可能的。 我在心里默默回答。 ———梅丹佐死了，死在七年前。 作者有话要说：　　小队长——抖m 哥哥——胶性恋 同班同学——青春期恋爱脑 千穗理：…………干脆把男主剧本一并给我得了 —————————————————— 求评论求花花∠( ? 」∠)＿ 第13章 那一天，千穗理发现自己还没开始比就已经彻底赢了 今天的那几个英雄们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下去了。 如果不趁此机会把好感度拉低，我就枉为邪恶组织的成员。 根据上一次女子会（？）的成果，我从松山小姐那里了解到只要对男性的兴趣爱好进行体无完肤的批判，男性的好感度就会大幅度下降。 很明显，柏木同学厨英雄已经厨到茶饭不思的地步，只要微妙地表现出讨厌，好感度一定会如愿降低。 ———当然，我的目标是点到为止，如果用力过猛招致讨厌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英雄……还真是无聊啊。”我坐在原位轻声呢喃道，“现在成为英雄的原动力早就已经不是为了打败邪恶了吧。” 我说的有一部分绝对是事实。普通的学生赌上性命去和持有高危险物品的黑暗组织打架，除了守护城市的市民还有自己那中二的虚荣心，和以前不同，现在的英雄不光有口号和开场姿势，甚至还会接受记者采访。 而且归根结底让学生当英雄就很奇怪，这个世界又不是快完蛋了，为什么会招收学生来做这种工作？ 想到这里，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柏木同学，你对英雄的迷恋，难道不是基于对帅气的憧憬吗？” 想要成为和真正成为是不同的。 他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英雄应有的责任感。如同那句话，崇拜是离了解最远的距离，一味追逐着初代的虚影，得到的结果也只可能是失败吧。 “……不对，不……不是这样的！” 柏木下意识地否认，但是变得苦涩的表情明显体现出他上了心。 我端起水杯，润了润嘴唇。 ——很好，接下来就是完美抽身的时机。 “我——”他低下头，手指在西装裤上抓出了褶皱，“我一开始，并不是因为是英雄才会产生憧憬的。” 突然开始回忆杀？！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点慌了。 “我小的时候，个子长的矮，性格又懦弱，每次被欺负的时候，都没有勇气去反抗。”柏木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在别的同伴逼着我当反派的时候，我只会逃跑或者抱头哭泣，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会像这样没用下去。” 他顿了顿，“……但是，有一天，本来只会在电视上出现的邪恶组织，来到了我的面前。” “作为人质被关在公园里，我害怕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绝对的力量差距下，没有人敢去反抗。” “———在人质里有一个小女孩却站了出来，她用力将石子扔向战斗员，大喊着滚出去。明明自己也害怕得不得了，身体也在颤抖着，却这样鼓起勇气大声叫喊，向【恶】反抗………她做到了我甚至是大人都不敢做到的事。” “我本以为，对抗黑暗是只有英雄才能做到的事，但是她告诉我，我也是能做到的。我也可以成为像她一样的人。” ……………………………………什么？ 第19节 —————————————什么！ 因为太过震惊，我甚至忘记了吞咽，饮用水涌进鼻腔，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呜、咳咳…………咳———” “怎么了？汐见同学，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那件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毫无疑问，我就是那个女主角。 为什么啊！为什么事到如今，还会出现这种天降青梅的混账设定？明明已经谨小慎微地不想再增加好感了，结果完全攻略的点居然在多年前就已经定下了，哪有这么玩的啊！ 小时候光是想起来就想要去死的黑历史被拿出来重复播放，这何止是感到羞耻，简直是公开处刑！ 我凝视着柏木阳太，拼了老命地回忆，模模糊糊中和记忆中的一个影子重合起来。 小太………是你吧？就是那个在儿童公园一带的男孩集团里个子最小的那个，每次都会被欺负哭，还逼着穿了女装的那个小太！是你对吧！ 我终于止住了咳嗽，让情绪强制稳定下来。 “你没事了吗？” 回忆里穿着粉色小裙子眼角含泪的小太从眼前散去，柏木关切地看着我。 “我没事。” 我镇定地回答。 我绝对不能暴露我就是那个小女孩这件事，不如说暴露了小太的好感度马上就会一飞冲天，被英雄带着恋爱滤镜盯着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而又有谁能想到，多年前向着杂兵扔石子的小女孩，现在成为了邪恶组织的杂兵呢？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现在的我，现在的汐见千穗理，又会是什么样子？ “……对了，顺带一提，你还记得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吗？” “当然！”小太自信地笑着，“我一直都把她的样子记在心里，只要相遇了就一定会认出来，我真想和她好好道谢啊。” 他绝对认不出来。 我放心了。 ———————————————————————————— 放学铃准时响起，我熟门熟路地甩开想跟在后面的柏木，抄近路去了咖啡馆。 “今天轮值没有你呢。” 松山轻吐一口气，把我的名字贴着出勤表上。 “而且店里的食材不够用了，新鲜的又还没有送过来，就麻烦你跑一趟腿啦，千穗理。” 不，说实话这个店居然真的在经营吗。 我几乎控制不住脸上微妙的表情。 “……我明白了。” 一口应下差事，我把写好的清单塞进口袋里，拐进了旁边的小巷。 为了甩掉柏木和他的小伙伴，这一带附近的小路我全都记住了。没想到现在抄近路的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按照记忆从不起眼的地下道走出来，奇怪的是外面本应繁华的街道处空无一人。 ———我是进入什么异空间了吗？ 忍不住这样想着，但是超市还亮着灯挂着【营业中】的牌子，不想白白跑一趟，我还是走进了自动门。 超市里的灯光亮如白昼，偶尔地上散落着货篮，还有随便停在一边的手推车，就是没有一个人。简直就像白日蒸发的鬼城一般。 我捡起地上的番茄酱罐头，放回货架上，疑惑地四处张望，但怎么也找不到营业的人。 【嗞嗞……突发新闻……】 抬起头，信号不是很好的广播用电视发出了声音。 【邪恶组织萨迈尔在15分钟前………袭击……该区域人员已全部撤离……请还未离开的市民………嗞嗞—————】 电视机变成雪花屏了。 于此同时，我背后的墙壁连着货架一起随着巨大的爆炸声被吹飞，墙里爆裂的水管喷出雾状的水珠溅射出来，沉重的货架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 随着烟雾的弥漫，白茫茫一片的场景中响起了熟悉得能刻进dna里的声音。 “———邪恶组织萨迈尔，你已经穷途末路了，识相的话就快点投降吧！” “我等元素战队，现在就要对你进行制裁！” 我后退一步，手下意识地摸上了腕上的手环。 ——嗯，快点撤退吧。 打定主意，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提起掉在地上的包，立刻向后越过翻倒的柜子找了个安全的隐蔽角落抱膝坐下。 为什么我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样的事？为什么现在我撤退得这么熟练啊！ “——哼，真有两下子嘛，元素战队。” 我听见弥漫着烟雾的废墟发出这样嘲笑声，根据有烟无伤定律，那位同在邪恶组织工作的同僚应该是没事。 “都到了这种程度都不愿意认输吗？”战靴踏在碎石块的响声尤为明显，“明明都已经破破烂烂了，说到底为邪恶组织工作到底又有什么好！” 柏木的声音满是恨铁不成钢。 “……呵呵，好笑吗？我们组织有五险一金，加班还有加班费，弹性工作制，晋升空间大，你们的英雄组织有吗？” 身体已经破破烂烂的另一个队长出了灵魂拷问。 这痛点明显是一戳即中。 “你找死！你有病吧！” 二阶堂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起来，就在他心智被扰乱的一瞬间，被围攻的同僚抓住机会扔出了只有在这个时候质量才特别好的□□。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招了吧混账英雄！吾之名为狱火机，给我好好记住了！” 在浓郁到不见十指的白雾里，我面无表情地缩紧身体，忍不住放松了下来。 ——终于要结束了吗？太好了。 浓雾渐渐变淡，淅淅索索的声音渐渐靠近，突如其来的响声促使我抬起头——— ————和摸着墙想要过来的狱火机前辈对了个正着。 “…………！” 他僵住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墙的凹陷处，很明显这里不可能再塞下一个人。在如此尴尬和沉默的诡异气氛中，被被逼到绝路的狱火机忍不住压低声音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是你的后辈哟，狱火机前辈。】 虽然想要这么回答，但看着陷入无限混乱的狱火机实在是很可怜。我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冷静地回答道：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女高中生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天降青梅#大家都知道青梅设定除了那种特别喜欢的作者，一般在党争里是赢不了天降系的，但是在国家队里，官配02出现了一种特别强的属性，即小时候作为青梅相识，在分别后又再相遇，这种属性强的一匹，把情敌莓压着打，之后只要是出现天降青梅属性基本上已经赢定了。 身体破破烂烂：假面骑士梗，原句是身体菠萝菠萝哒。 我只是路过的女高中生：假面骑士梗，原句是我只是路过的假面骑士。 第14章 那一天，狱火机撞碎了办公室所有的墙 “哼哼……哈哈哈————” 穷途末路的狱火机低声笑了起来，他头部装甲眼睛部位的v字型发出了红光，在薄雾中尤为显眼。 ———太惨了，他肯定已经逃不掉了。 我心想，难得有了愧疚的感觉，要不是我正好躲在这里，这么一下他也许就可以收工回总部了。 “别想逃走！”赤的声音穿破雾气而来，听声音，他应该就在不远处，“我们的胜负还没有决定呢！” “嘁，”狱火机咋了一下舌，随即把视线投向我，我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看了过去。 “…………” “…………” 面对着电视上才会出现的反派，我明白我应该适当地表现出一丝害怕，但面试时的经历告诉我不走心的演出反而会激怒对方。不想让前辈难堪，我只好把头别过去，挡住了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 “………你这家伙，是在看不起我吗？” 狱火机隐含怒意的声音传来，我不禁叹了口气。 ———为什么啊？为什么怎么样都要生气啊？ 咻—— 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狱火机背对着偷袭而来的黑准确地用单手接下了攻击。两拳相交的瞬间，空气猛地被挤压向两侧，形成了小型的旋风，烟雾也为之一清。 抓住招式相接的瞬间，我以起跑姿势双腿蹬地，瞄准空隙贴着墙冲了出去。 ———就这样，大家当做无事发生——— “哼。” 狱火机冷哼一声，把黑甩飞出去，随即快走两步，借用战斗服的绝佳性能追上了我，提着我的后衣领以劫持人质的方法把我锁在前方。 所有的一切发生不到5秒。 “居然反应很快，小看现在的女高中生了。” 以轻松的语气感叹了一声，他回过身。烟雾渐渐淡了下去，元素战队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我装作试着挣扎了一下，但果然以普通人的力量挣脱实在困难，为保存体力，我马上放弃挣扎，开始思考其他方案。 ———原来如此，原来组织里有这种反应灵敏智商在线的干部在啊。和小队长混的久了以为干部全是这种货色，我得好好反省一下。 “———就算你把黑—————咦咦咦咦汐、汐见……那名女性为什么会变成人质啊！” 第20节 英雄赤的皮套下面，柏木想必已经涨红了脸。 “………怎、怎么会———明明应该早就鸣过警铃了才对！” 一向冷静的绯也乱了阵脚。 ———真的对不起啊，真的。 “哦，看来你们已经了解情况了啊，”看着还想发动攻势的几位英雄因为我而投鼠忌器的谨慎模样，狱火机愉悦地笑了起来，他伸出手，微微用力，掌部的机械武装就弹了出来，漆黑无机质的金属爪贴到了我的脖颈上。 “想要她安全无事的话，就就在哪里听话不要动，否则———你们明白的吧？” 他在我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若是普通的女性，现在早就吓得噤若寒蝉，眼泪流一地了。但作为一名在邪恶组织兼职的杂兵，熟读各种规章制度的我清楚地明白———此乃谎言。 杂兵手册第七十一条，可以劫持人质，但不能伤害人质，违者以扣三个月工资论处。杀了人质的话当场处理。 ———明明是邪恶组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章制度呢？ 这么想着的我，冷静地调整了一下站姿，抬起头问道：“狱火机前……先生——” 他随着我突然抬头的动作马上收了一下爪子，明显被吓了一跳。 “你干嘛？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他小声提醒。 “———啊，我觉得你勒我有点紧，没办法好好呼吸了。”我真诚地建议道，“能不能松一点？” ““…………………也行—————个鬼啊！”狱火机似乎是为刚刚自己的举动而恼羞成怒，他马上又把手爪贴到我脸上好让看清武装的可怕之处，“我有让你动吗！” “但是———”感觉他勒得更紧，我不安地挪了两下，“真的很不舒服——” “——都说了让你不要动吧！” 把金属爪挪开了很长一部分距离，狱火机凶狠的语气变得有点底气不足了，看着对面的英雄开始有点躁动，他狠狠地瞪了回去。 但是手勒得没那么紧了，我也就没再找他麻烦。 “呜……”没有发现我的余裕，青的表情变得凝重，行动明显束手束脚起来，“喂赤，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 “———只能用那个了?！”黄在一旁提醒道，他的话让赤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握紧了拳。 ———来了。 “本来还想在下一次再碰到那个小队长的时候再用的，”他按住手腕的装甲，腕处的红环放出光芒，爆出一团红色的烟雾，缓缓变形成了指虎的形状，“cast on———” ———是这种绝地反击的王道英雄救美展开啊。 可能是被变形时候的光闪到了眼睛，狱火机后退一步，下一秒就被极快的攻速拳逼近眼前。 “什———” “哎呀摔倒了。” 我装作绊住脚，往拳头上靠了靠。气势汹汹冲过来的柏木慌忙收势，攻击拐弯打到了前辈的肩膀。 “！唔——”他被那一拳的余波逼退，脚跟荡出一圈焦痕，身体明显踉跄了几下。 “怎么会？” 他惊讶地小声呢喃。 ———看来再这样下去，狱火机要落败了。 我可没办法看着同事在我面前被英雄暴打啊。何况他逃不走的原因在我，姑且帮他渡过这次危机吧。 这样想着，我状似无意地提醒道：“就在这个宽阔的货架区把他打倒吧！如果让他逃到狭窄的办公区就麻烦了！” 狱火机马上就领会了我的意思，他把我夹在手臂里，马上朝着超市门口跑去。 ————跑错了啊！跑错了啊这家伙！完全就是反方向了！那边是更宽阔的街口啊你想被毒打吗？ 我抑制不住即将崩塌的心态。 ———难不成狱火机实际上是个路痴吗？ “真是谢谢你的提醒了，小姑娘。”他嘲讽地说道，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这货居然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走反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脸。 “那么我就先走一步————怎么回事？这不是外面吗！”狱火机看着外面的街道，接着愤怒的眼神便朝我扫了过来，“居然算到了这一步，混账你居然算计我！” ———竟然把错推在我头上？ ———我收回对他之前的夸奖，邪恶组织的干部全是一群沙雕这件事我明白了。 用眼角瞄到赤摆出了出拳的起手式，我预感到再不做点什么狱火机就会以一种搞笑的方式横死街头了。 我按住他的手臂，把平放着的身体推到侧面，随即下腹用力，将弯曲的膝盖狠狠地叩击在了他的后膝部。 突然的攻击让狱火机的重心不稳，处于求生本能，其他四肢会下意识地张开保持平衡。我抓住这一瞬间，翻滚两下挣脱了他的钳制，重新向商场里跑去。 为了不让赤趁机攻击，我有意无意地挡在他的攻击直线上。 “快来这里！”绯向着我伸出手。 “我知道了！”虽然这么回答，我并不想跑到那边去。假装惊慌地踢翻旁边的扫除用具，地面上漾开一片洗洁剂，在我的手即将和绯相接的瞬间，我故技重施脚底打滑摔倒在地，在施加了【低摩擦力】buff的瓷砖上，我借用刚才奔跑时惯性滑出极长一段距离，超越几位英雄几个货柜的距离。 成功了！ 收腹从地上爬起，我回头看去，因为这愕然的状况而呆滞住的英雄们后面，震怒着的狱火机嘴里喊着：“你他娘的给我站住！”一边超越了僵在原地的几位英雄，向着我跑来。 毫不犹豫地把英雄们甩在身后，我向着商场深处的办公区跑去。 “等一下，汐见——她又有危险了！”还是赤最先反应过来，紧紧追着狱火机跟了过来。 “等等、啧，等一下啊赤————”青发出烦躁的咋舌声，只得跟了上去。 我顺手把沿路货架上的面粉甩到狱火机的脸上，带着他七拐八弯在商场内部穿梭，他的后面像香港记者一样粘着五颜六色的几个英雄，在暖光的照耀下形成了十分怪诞的图景。 ———这就是、我的青春吗？ 咽下心中的苦涩，我奋力地继续奔跑着。 ———————————————————————————— 到了。 躲在办公桌下面大口喘气，我握了握拳，发现手心已经被汗浸透。 校服是黑色的真是太好了，这样沾湿了也不会透出来。 在这个地方，狱火机估计就能脱身了吧。 我把耳朵贴到墙上细听，多人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 ———是元素战队。 这样判断到，我立刻把身体缩到最小，屏住呼吸。 “她在吗？” “这边也没有。” 门被关上了。 我深吸一口气，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另一端。 接下来，就是找到狱火机———— 嘭。 背后的墙的某一点裂开了，对面的邪恶组织干部狞笑着收回拳头，再次把墙面砸出足够人通过的洞。 “———终于找到你了，这个鬼地方的路真他娘的难找。” 估计是被赤揍了几拳，他的头盔出现了裂痕，很明显已是不敌。 ———这个办公区根本就不大吧？ 他应该是在等我发出尖叫或者哭出来，但我却没有如他所愿。 “我们好好聊聊吧，前辈。谈谈怎么帮你逃脱这个状况。” 我把办公室的转椅推到他的面前，自己坐到对面的办公桌上，还没等他吼出【你在说什么？】，我拉起春装校服的袖子，露出了里面的纯白手环。 “————没错，我们是任职于同一个邪恶结社的同志哦。” 面对他有些愣怔的动作，我这样宣称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介绍：狱火机chaigidel 组织的干部，没药可救的路痴，脾气不是很好。生气的时候脑子就会不太好的亚子，工作的时间比小队长长半年。 你算计我#梗：出自日本动漫《机动战士高达 第9话 ガルマ散る》，卡尔马得知被夏亚误导后说的话「夏亚，你算计我！」。 求评论_(:::3」∠)_ 第15章 有趣的女人 “————哈？” 我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把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眼见着愤怒的火焰霎时熄灭，狱火机就这样愣愣的看着我，宛如一个憨憨。 “我说我是你的同事啊。” 我把手环上上下下地在手臂上撸了几下以便让狱火机看得更清楚。 “好了，我们快点偷偷混出去吧，你也不想被他们的大招explosion掉吧？” 回想起网上流出的大招视频，我不禁微微发抖。 “…………………我明白了。” 不愧是真正的队长，和半吊子的抖m小队长不一样，狱火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组织里终于有首领承诺的jk了？” 我听见他这么小声嘀咕。 第21节 ———不，我觉得我们现在要讨论的重点并不是这个。 我选择性忽视了他的不正常发言，指正道：“现在我要帮你躲过在这片地方游荡的英雄，返回总部，我等会儿吸引注意力帮你糊弄过去。” 我赶紧穿过墙洞，往另一边走过去，要是再待下去，听到动静的元素战队就要过来了。 带着憨憨狱火机左旋右转，听见他【这里不是在绕圈子吗……咦走出去了】、【我从来没发现这还有个拐角啊】的自言自语，确定了这货绝对有必要在系统里装一个gps。 听见走廊里传来谈话的声音，我示意他躲好，马上装作跌跌撞撞地迎了上去。 “……是、是英雄们吗？” 我现在校服的白衬衫上已经吸饱了洗涤剂的水分，头发也散了一点，看上去绝对惨兮兮的。 “诶，是汐——是、是你啊！”柏木由衷地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你逃出来的话，那个□□就交给我吧！” 说着，他就要越过我向我身后的办公区走。 ———那可不行！ 我立刻抓住他的上臂，没想到他像是烫伤一样跳起来后退了好几步。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你你你你要干干干干什么？！” 哎，麻烦死啦。 回忆起咖啡馆女子座谈会讲到的知识点【做出楚楚可怜、西子捧心的样子就能让敌人轻视你】，我努力调动面部僵硬的肌肉，摆出了最柔弱的表情：“能不能……先陪我到门口？我一个人实在是———” “—————居然摆出这么痛苦的神情，你是感冒了吗？” 绯关切地询问道。 诶？痛苦？ “肯定是身上沾了水时间久了。”青适时接上，“疼得眉毛都皱到一起了，里面很冷吧？” ———行吧。 我不会再做勉强自己的事了。 “………对，我感冒了。”我干巴巴地回答，“麻烦你们了。” 商场的亮光近在眼前，我预计跟在后面的狱火机差不多快要被发现了，随便指着一个方向毫无感情地棒读道：“哎呀，我看到一个人影跑过去了———” “什么！！！” 柏木用几乎会折脖子的力度转过头，握紧拳头，用自己天生的大嗓门突进了过去。 ————好可怕，这孩子好可怕啊。 趁着注意力被转移的空档，狱火机迅速地溜出门外，就这样，这个长达一小时的闹剧终于也可以落下帷幕了————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轰隆！ 随着破空的炸响，狱火机那宛如流星般的身姿又降落在我身旁的混凝土墙上，碎出蛛网般的裂纹。 狱——火———机————————— 我一口气梗住了，开始拼命咳嗽。 “连这样一个区区残兵败将也搞不定，元素战队也非网上说的那样厉害啊。” 把千疮百孔的办公区承重墙打出一个洞的罪魁祸首缓缓于烟雾中现身，在荧光灯的照射下，他身上的装甲泛出了莹润而富有金属质感的光泽。 待看清他的装扮时，我不禁嘴里发苦————这又是一个新的英雄。 “你……你是谁？” 下意识拦在我身前的黑有些迷茫地问道。 “咳、……你又是谁啊？” 被打回来的狱火机这样问道。 ————喂，你们谁都不认识这家伙吗？ “什么【你是谁】啊？我可是未来燃起的新星喔，前两天刚刚狠狠挫败了邪恶组织的阴谋哦！” 他想要唤起在场几位的回忆。 “恩—————”绯偏过头，用【有这回事吗？】的眼神向黄传递了这样的询问。 “嗯—————?？”黄的表情看上去也一无所知。 新出现的英雄就这样僵在那里，场面一度极度尴尬。 【分辨善恶树】组织对于英雄的资料一直都在实时更新。作为合格的杂兵，想要提高在战场上的存活率，我每天都会反复复习这些资料。 大约三天前，出现了一个新英雄的活动记录。 “………亚纳尔。” 我下意识地吐出这个名字。 下一个瞬间，我感觉全场的目光全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意识到脱口而出英雄名字这种事与我人设巨大的不相符感，我立刻就后悔了。 我之前与柏木相谈的时候，曾透露出我对【英雄】存在的不感兴趣，我也明显感觉到了套在【赤】壳子里的柏木向我投去了疑惑的视线。 “没错。我就是亚纳尔。”亚纳尔看有台阶下，立刻又恢复了高冷的样子，他伸出手一点狱火机，“这种程度的杂鱼你们五个人花了这么长时间都搞不定，还是干脆交给我来裁决比较好。” “你说什么？”青不可置信地惊讶出声。 “那么，他就由我来打倒了。” 亚纳尔跨过空洞，向着hp快要清零的狱火机走去。 不管怎么看，这种糟糕的两难局面都毫无退路———但此刻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地冷静，我确定了目前的现状仍然还有一刻胜机。 “等一下，你这种行为是不合规矩的！” 柏木上前阻止道。 ———没错。虽然是英雄，但居然还会出现抢人头这种行为啊，我以为这种事至少要过两三年才会轮到我们这群学生头上，没想到柏木他们已经提前体验了成人世界的残酷了。相比起英雄组织，我们邪恶组织就从来没有这种事情，因为一旦打起来根本就打不过，大家全逃命去了，反而在逃命中还会孕育出无与伦比的深刻战友情。 ———对不起了柏木，让我加把火吧。 “那个，亚纳尔先生！”我憋住气，成功（物理）使自己的脸红了一些，“三天前看到你战斗的英姿，我就不能自已地成为了你的粉丝！可以、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什么？】仿佛能感觉到柏木这么说，他向我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的目光。无视了他的目光，我热切地看向亚纳尔。 “诶……当然可以！” 被捧得有点飘飘然的亚纳尔当然是全盘接受，几乎是傻笑着接下了我递过去的本子。 【为什么？】仿佛能感受到柏木那种无声的呐喊，我忽略了心中的心虚感觉。此刻这个战场上，狱火机的存在反而被稀释了，这是好事。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起效，但总不能小看青春期少年的别扭程度。 给我签完名，亚纳尔伸出手化为掌刃，正要对狱火机下手，却对上了柏木的拳头。他就像是憋着一口气一样，把他的攻击全格挡开了。 “不行！”他硬气地格开攻击，“是我们先来的！” “没错，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抢走！” 青也补充道，拖住了亚纳尔的腿。 “为了kpi！！！” “为了奖金！！！” ————太可怜了，这个社会不应该让高中生早早知道kpi这个词的意思吧。 “等等??，这样打起来真的好吗??”黄弱弱的声音被淹没在打斗声中。 打起来打起来.jpg 找了个理由脱身，我发现狱火机早就趁内讧时溜到商场外，二人迅速合流。狱火机一瘸一拐地拐进小巷，翻开一个带密码的窨井盖。 “———那么，我到这里就可以回去复命了。”他说，“这次真要谢谢你的帮助，告诉我的工号，我要感谢你。” 这真是一个富有吸引力的提议，这次肯定能拿到很多钱吧。 “不用了，这是我的本分工作。” 我却这么回答。 ———这次是难得的机会。没有身份被得知的风险，又能得到我想知道问题答案的机会。 “说起来，我们组织有哪次杀掉过英雄吗？” “唔？”狱火机摆出了思考的架势，随后疑惑地摇头，“从未没有。虽然有打败的记录，但从来没有【杀掉】过谁。” “诶，是这样啊。” 我眨眨眼，平静地回道，仿佛刚才只是闲谈。 “———那么，再见啦。” 井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保持着蹲姿已经有点发麻，就慢慢扶着墙起身。 夕阳的暖光缓缓从我脚尖褪去，我才感觉到有点冷。 那么，我终于确定了。 确定了【他】的死亡和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毫无关系。 ——————————————————————————————— 晚上，我又久违地梦到了他。 但这次不再是回忆的闪回。真奇怪，我从未做过和回忆无关的梦。 白茫茫的一片里，孤独伫立着樱花树，无穷无尽地向空中飘洒花瓣，那花瓣几乎要把小腿埋起来。 小腿？ 我这才发现，我并不是回忆里八岁的千穗理，而是现实的千穗理。 树下有一个长椅，上面坐着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 时光仿佛凝滞了一般，他身上的面试西服还是八年前的老款式，他的左侧头发还是顽固地翘起，无论提醒多少次都忘记梳好。 那一瞬间，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好呢，我也不明白。 第22节 “………平宫大叔，”我努力平静心情，但还是遮不住自己的颤音，“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推下去的？” 到底是谁毁灭了【无冕之王】的梅丹佐？ “时间不多了，千穗理。” 平宫只是这么看上去有些困扰地抓了抓头，温柔地笑着对我说。 “这是什么意思———” 想要这么发问的我一瞬间坠入了樱花之海，不断下沉的过程里，我只听见他的余音。 “对不起。” ——————————————————————————————— 醒来的时候，我抹到脸，发现全是泪水。 真是丢脸啊，我已经好久这么丢脸地大哭过了。 哥哥苍介还在酣睡着，我坐着呆愣了一会儿，就轻手轻脚地爬到角落里，掀开了一块榻榻米板。 将相册集翻到最后一页，我如愿找到了一张八年前的剪报。 【男子深夜深山坠亡，疑似失业无薪无以养家】 铅字的标题如此醒目，下方的报道也言述寥寥，毕竟在那个年代是很正常的事。我的视线定格在死者名的【平宫氏】上，垂下了眼帘。 我已经在靠近了，那一天。 等着我。 * “……………” 今天，柏木用一种被抛弃的弃妇的眼神凝视着我，欲言又止好久了。 我无视了他，自从当了杂兵以来，心理素质也得到了指数级加强。 “有一位转学生要来我们班上。”因为名字和哆啦〇梦著名角色重名而获得绰号的胖虎老师把教案放在讲台上，“可以进来了。” ———哎，反正肯定又是什么宿敌登场的那一套吧。用余光瞥了一眼明显是主角配置的柏木，我这么猜想。 接着，从门口走进了一个明显是顶级配置的池面帅哥。那张脸几乎是立刻就奠定了他以后在校园生活里等级制度的压倒性地位。 ———好耀眼，现充的光芒。 “那不是超棒的吗？” “呐呐，下课我们去搭话吧？” 女生们骚动起来。 柏木马上又看了过来，发现我没什么奇怪的举止，又偷偷松了口气。 ———哥哥苍介姑且也算是个脸不错的家伙，不开口说话的时候欺骗性可是很强的。有这样的哥哥提高审美，我觉得倒还好吧。 他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h——】，然后惊觉到什么，马上用手糊掉，改成了【天宫谅】。 “这是我的名字，请多多指教。” 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他微笑着自我介绍。 说起来，天宫这个姓——— 我的视线落到他刚才糊掉优美的连体英语字上，突然觉得眼熟，不妙的预感一下升腾起来。 用稍微有点颤抖的手指翻开昨天的本子，优美的斜体英文签名【hamiel】跃然而出，和黑板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天宫，你就坐到那个位子上。” 老师一指我前面的位置，这样说道。 “呵呵，又见面了啊，【红色的】。” 坐在位置上前，天宫对着柏木做出了这种意有所指的发言，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 然后，他转向我，伸出手，用比刚才好几倍的态度亲切地问好：“嗯，初次见面。方便告诉我的名字吗？” 他也认出我了！昨天的粉丝事件只是我顺势而为，没想到这个人气低微的家伙一上来就把我当成第一个粉丝对待，在这样下去再引起注意就麻烦了。 有了柏木的前车之鉴，我的表情极尽冷淡，只握了他的指尖，回答：“汐见千穗理，你好。” 够了，对我的兴趣就到此为止吧。 他错愕地看着我，接着笑了：“哼，有趣的女人。” —————————————啊？ 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趣的女人.jpg 池面：就是超级帅气的意思 特摄剧特点就是一骑和二骑相互看不惯，互相竞争啦。 又多了一个难搞的男人.jpg 第16章 你这是馋她的钱，你下贱！ 又来了麻烦的人物啊。 我坐在教学楼角落的长椅上，咬了口饭团。 被元素战队夹击已经让我烦到不行，要是在这以上再惹上这种难搞的类型，我无论是兼职还是校园生活都会通通爆炸的。 呜，胃好痛。 “呐呐，你知道吗？那个转校生，该不会家里超有钱的？” “真的吗？” “上次放学的时候看到他上了非常高级的黑色车，似乎是卡巴拉公司的啊！” “简直就像是少女漫画男主角一样的人诶！” “好像还在海外留过学————” 听到了两个女学生的悄悄话。 ———说起来，难怪觉得那个姓氏那么眼熟，原来如此。 【天宫】是卡巴拉株式会社董事长兼ceo的姓氏，如果是这样的话，天宫谅想必也是那种财阀公子一样的角色了。 呜哇，这种设定真的会出现在现实里吗？ 我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这种剧情少女漫画界已经不用很久了，毕竟实在太老套狗血，卖得出去的少女漫画现在流行的是女主双持加特林机/枪突突□□的调子嘛。 想起他那个意味深长的【有趣的女人……】，我不禁有了一丝危机感。 按道理说，这样的设定应该和柏木一样可以预料到好感涨跌的趋势吧。 一边暗恨着希望命运不要看给我一个热血少年漫的女主剧本还不够，又送我一个少女漫画女主礼包，我决定这次防范于未然。 ————找店里的小由理借了全套的20多年前的大卖少女漫画，剧情当然是怎么恶俗怎么来，男主角全是天宫的那种贵公子设定。经过三个没有工作日程的下午艰苦学习，我觉得我也能勉强算是个少女漫画带师了。 话说为什么女装壮汉会有全套少女漫画啊？ “千穗理～～你终于也要拥有少女心了吗？”小由理看上去每一丝肌肉都在为我高兴，“我还有最新的《加特林魔法少女》，你想看吗？” “不了，谢谢，真的。” 我当然是光速拒绝。 我懂了。 从这些漫画里可以得出普遍的规律，人帅钱多的男主角喜欢的全是善良柔弱一拳打下去要嘤嘤嘤哭半小时的嘤嘤怪，同时又会在柔弱中透露出三分坚强，特别是拒绝他递来的钱和打他巴掌的时候，心动点数超级加倍，会有【这个女人不是馋我的钱而是我的身子】的感觉。最好经常遇险，让他英雄救美，在他们家财团破产时不离不弃。 他们到底哪个是抖m啊？还是抖m的超级加倍吗？难道说超级抖m之间会有什么特殊的力量相互吸引？ 我头皮发麻。 不过，总算是明白怎样避开flag了，这样也不算坏吧。 先把【有趣的女人】这个印像去掉好了。 合上漫画，我从长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再怎么说，这种类型的沙雕女人和我本身的性格也差太远了。 首先，送上来的钱我就不会拒绝。 也许是我多虑了吧，我这种类型可不是他会喜欢的。 稍微放下心来，我把少女漫画塞到口袋里，准备回到教室。 转过楼梯的拐角，我发现黑的正体草翦正偷偷摸摸地扒在墙后，看着什么。就算是我也忍不住向他投去了奇怪的目光。 “你在干什么？” “！—————什么都没有。”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他看上去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立刻有点心虚地走掉了。再怎么说黑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要不是他有隐藏身份，我大概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吧。 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有点疑惑地眺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 “呀！………是、是汐见同学吗？” 听到小声的惊叫，我回过头，正好看见凌濑有点羞赧地把什么东西藏在背后。那白皙的肌肤上泛出的红晕甚至让我有了【真可爱】的感觉，是个男人看到这一切哪会不心动啊。 不过她把战斗员下半辈子幸福全毁掉的那个场景现在还刻在我的脑子里，让我知道她可不是温室里的小白花。 温柔大方，优秀得体，这样的校园女神柏木怎么会看不上啊，我的脸充其量只能在学校里排个第三第四，凌濑可是绝对的a+美少女啊。 ———不，是因为太了解了才会这样吗……… 我收回视线，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第23节 凌濑仍然背着手原地站立，顺滑的黑发不安地晃动着，我发现她藏在背后的东西漏出了一角。 ————这不是那个我在参考的20多年前的超天雷少女漫画《世界恋人》吗？ 她居然会看这个东西……… 我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让自己不要触发什么多余的剧情flag，客气地离开了那边。 回到教室，天宫身边已经围满了本班和外班的女生，那般麻烦的画面我实在是没办法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马上调转身体，然而还是被天宫看到了。 “汐见同学，”他的脸上挂着bulibuli的光效，“你回来了？” 周围的一圈女生那恐怖的眼神立刻射向了我，我仿佛已经听见她们的未尽之意【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好可怕，女人的妒火好可怕。 “你知道柏木同学在哪里吗？” 他问。 ———原来是问这个。有点放心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纠缠在一起别把我给拉进来啊。 “他被班主任叫走了，应该还在办公室里吧。” 我诚实回答。 柏木一如少年漫里的主角设定，成绩差得令人绝望，小测再次见红，是刚田老师的心头大患，每次见到他都一副会犯胃病的样子。 “是吗。” 他站起身，绅士地避过周围的女生们，“我还有一点事要办，暂时先离开一下哦。” “没事～” “谅君让我们等多久都可以～” 我静悄悄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没想到班里的钻头辣妹头头根本没打算放过我，她的两个小跟班一左一右地站在旁边，仿佛下一秒后面就会钻出一个替身把我欧拉七页。 这个小团体明显是班里顶尖阶层，惹了她们肯定会被孤立的。 “我——” “且慢！” 我打断了她放狠话的环节，冷静说道：“我已经明白你们的诉求了，实际上，我也有想要和你们商量的事，是双赢的，听我讲讲如何？” 好，一转攻势。 “诶？”钻头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那就说来听听啊？” “我可以把这个座位转让出来。”我手指交叉，直视她们的眼睛，“只要付钱就可以了。” “………………哈？”小跟班a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座位怎么也能交易，班主任不会同意————” “怎么不会了？只要有人愿意和我交换，再加上合理的理由，这件事成功的概率也不是零。” 我泰然自若地抛出理由。 ———而且，在开学到现在的小测中我还没有一次低于90，刚田老师看到我和看到柏木根本是两种表情。 “———可是，你为什么要出让这个座位？”钻头妹涨红了脸，背后仿佛出现了【异议阿里！】的符号，“该不会是在想什么———” ———嗯，我真的对天宫不感兴趣。 要是这么说，她们也不愿意相信吧。 “我想要学习。”我最后这么说道，“天宫他妨碍到我拿年级第一的名次了，我想要一个更加安静的学习环境。” 这话当然是编的，但只要让这帮平均成绩50的恋爱脑少女相信就行了。我才不想去抢什么年级第一的名次嘞。 随着【论破！】的效果音，好像是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她们理解不了的事，女生们都不说话了。 “起价两千円，只接受现金，不接受赊账。” 我叫价道。 * “八千円。” “九千円。” “一……一万円。” 钻头妹好像到极限了，毕竟是辣妹，平时攒不下钱也很正常啦。 既赚了钱又可以远离麻烦的英雄，这种双赢的方法简直是完美无比。 “………五，五万円。” 一个弱弱的叫价声把进入白热化的局面猛的降温下来。 ———现在的高中生，零花钱都这么多的吗？ 人群无言地给这个富婆让开一条道。我抬起头，控制不住自己因兴奋而颤抖不止的手，看着富婆强自镇定道：“我只收现金哦。” “好的。”富婆是班里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她从皮夹里拿出五张钞票，递给了我，“给你。” ———不夸张地说，她打开皮夹拿钱的样子真的好靓，我心动了。 ———而且这不就是少女漫画女主角的标配吗！快上啊，让天宫对你说出【有趣的女人】吧！ “我们放学就去换座位吧。” 我当机立断道。 * 走在在富婆佐藤夕子的一旁，我觉得她身上简直发着璀璨的金钱的光辉。 再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和柏木、天宫这种麻烦人物离得远远的，愉悦的心情几乎要溢出来。 “———哼，你就是那个新来的转学生吗？挺嚣张啊？” 又是熟悉的剧情，又是熟悉的对话，又是熟悉的小混混。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来了。 天宫谅冷冷的声音反问道。 一记直拳实打实地打上了他的脸颊，他就直直地倒下了。 ———喂，你不也是英雄吗？为什么这么弱？ “才这种力道吗？” 被打到地上，天宫也不忘放狠话。 “咕——”小混混a被激怒了，忍不住挥出拳头——— “————你们要对天宫同学做什么！” 佐藤立刻冲上前去，挡在了他的身前。 诶？等一下？富婆？！！ 眼看小混混那不长眼的拳头就要揍到富婆的脸上，我的危险意识瞬间启动冲上去把他给踢飞了。 “——富……佐藤同学，你没事吧？” 我赶紧转过身，安抚跌坐在地的富婆。 小混混a在空中旋转了三圈才落地，发出了沉重的闷响。 天宫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佐藤眼圈微微泛红，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点了点头。 ———糟了，她坐在地上，装满钱的钱包微微从口袋里露出来一角的样子真的超出常理般的可爱，更加坚定了我保护她的想法。 ———这么善良的女孩，我怎么舍得她受到伤害呢。 “………是、是你？” 旁边传来颤抖的声音，之前被我痛打一顿的混混头子见势不妙，后退了一步。 “嗯，等我一下哦。”我对着佐藤放出了最温柔的营业微笑，接着转身，“我会好?好?地让他们给你道歉的。” * 不到三分钟就结束了，我把手上的鼻血蹭到他的衣服上，然后垂直握住了混混头子的莫西干头，把他提到了佐藤的面前。 “对唔住。” 他含糊不清地道歉。 “……汐见同学，我没关系的。” 富婆佐藤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夕子真是世界上最纯洁、通情达理的女孩。 我这样想。 “———那个，其实我———” 天宫好像欲言又止。 “——好了滚吧。” 我放开手，小混混四人组如蒙大赦，用极快的速度消失在拐角。 “没事了，夕子。我们走吧。” 我握住她的手，把她扶起来。 “——我其实—————” 天宫起了个头，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他梗了一下，继续说道：“想要谢谢你们。” “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他打开皮夹，拿出了钱递给佐藤和我。 “我怎么能收呢！既然是同学，互相帮助不是当然的嘛！我才不是因为钱才帮你的！” 第24节 夕子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谢谢。” 我面色如常地收下了钱，顺手塞进兜里。 ————没有夕子给的多。 天宫明显愣住了，他看着手，这是他那张池面脸上今天第二次露出呆滞的表情，看来生活在尔虞我诈的金钱世界里的他已经被夕子的正直善良而冲击，认定了她是个清纯不做作的好孩子吧。 ———可恶，为什么夕子喜欢天宫啊？ 看着夕子的施华洛奇的头饰在阳光里闪出细碎的的光，我忍不住感到心跳加速。 “怎么回事………第一次………居然收下了钱？” 他跟在我们后面，喃喃地说着奇怪的话，一定是对夕子动心前的前兆吧。 “今天，你很帅气哦。” 夕子红着脸，小声感谢我，我感觉她往我手里塞了一把钱。 ————嗯，比天宫给的厚。 医务室里，给脸上完药的天宫疼得抽气，大概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主动挑起话题：“我小时候，好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诶，这原来不是第一次啊。 “不过，要比现在这个糟得多。”他苦笑着说，“那个时候，全公园的人都被抓作人质了。” “啊………”夕子捂嘴惊道，“难道是【萨迈尔】———” ————等等，这个展开是不是有点熟悉？ “被抓起来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反抗，”他的视线穿过窗户，像是在回忆中拼凑，“我也怕得浑身发抖，但是，在那个时候，有一个同龄的小女孩站了出来。” ————果然！果然是这样！ “她用力将石子扔向战斗员，大喊着滚出去。明明自己也害怕得不得了，身体也在颤抖着，却这样鼓起勇气大声叫喊……真是厉害啊。” ————连描述都一模一样！ 你难道那天也在场吗？！这居然还是个共同事件？ 我顿时感觉自己仿佛是跳高的士郎，打棒球的大贺太阳，一个头两个大。 “你还记得她的模样吗？” 夕子问道。 “嗯。”天宫转过头，夕阳的光辉给他的池面脸镀了一层金辉，看上去可以做漫画的跨页图，“那样一个爱笑活泼的女孩，再见到时我肯定能再次认出她。” ————他也认不出来。 我又放心了。 不过，还真是遥远的记忆啊。我小时候的性格与现在的确是大不相同。 在我鼓起勇气，向杂兵扔出石子之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对了，然后，像是回应着我的行动，英雄梅丹佐出现了。 帅气地把邪恶组织击退，解救了所有人质，又默默地消失在公园深处。 实在是很想亲口向憧憬的英雄道谢，我偷偷地跟了上去，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初春樱花林的长椅边，我和与我有着一面之缘拖着脱了一半的英雄服失业大叔对上了视线。 【你就是梅丹佐吗？】 那个时候对英雄幻灭了的我不抱一丝希望地问。 【哎……不是哦，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失业上班族啦。】 连像样的理由都想不到，他以很老实的方式狡辩着。 【噗……算了。】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把失望的情绪一下抛开，蹦跳着跑到他旁边坐下，【我叫汐见千穗理，你呢？】 【…………我是平宫飒。】 脸上像是说着【败给你了】，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从明天开始，我就要英雄毕业了。当英雄的这些日子一直瞒着老婆孩子，终于可以好好陪着他们。这个世界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吧？】 他决定放弃英雄身份的那一天，盯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和我作了告别。 我再也没见到他。 我想起了最近的那个梦，之前无论做了什么内容的梦，醒来后都会渐渐变得模糊，只有那个梦，平宫的“时间不多了”仍然回荡在耳畔。 “你到底在看着哪里呢………平宫……飒……”我不禁呢喃着他的名字，拼命思考着。 “喂，副队长，副队长！” 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小队长蹲下身，拍打着我的肩膀，让我猛地从沉思状态回神。 “到达执行任务执行的地点了，我们要降落了。” “抱歉，我明白了。”我赶紧道歉。 “———说起来，你刚才———” 承载着杂兵小队的飞行器打开了舱门，高空的寒冷气流流淌进了舱内。 “请战斗员按指令降落。” 头盔发出了命令。 “我们走吧。” “嗯。” 于是，我纵身跳向被灯光点亮的夜幕中，在仿佛要融化在金色海洋的错觉里，向目标地点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突然涨了好多收藏、点击和评论，我是被哪个大佬翻牌了吗？ 不枉我写了几万字的大纲和人设。爽，再来点。 可以公开的情报： 北乃市 故事发生的主要舞台。主角所在的城市，靠近海边，三面环山，地势形成了相对封闭独立的城市。市内以高科技产品和科技研发为主要产业，大部分居民过着平静而安适的生活。但于此同时，围绕着不明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在市内展开的破坏活动，也许距离真正和平的一天还尚有距离。 九年前曾迎来?过泡沫般的经济繁荣期，科技产品推陈出新，各个集团百花齐放，北乃市也飞速发展，但是在经济的泡沫破裂后，于八年前发生了严重的经济危机，北乃市元气大伤。于其中力挽狂澜的是崛起的的新兴企业。在危机过后，市内的发展趋于平稳。 梗解释：异议阿里指知名游戏《逆转裁判》主角提出异议时的配音，很有搞笑感。 论破为知名游戏《弹丸论破》是主角指出他人言语破绽的效果音。 _§:3)))」∠)_来点评论嘛 第17章 北乃市，果然吹着很棒的风 稳稳降落的过程中，我回顾了一遍这次的作战要求。 【把港湾区的科研船炸了】 简单明了的要求呢。 掀起头盔下的语言通讯功能按键，我向全队发送了指令【跳进海里】。 掉在陆地上要是发出大一点的爆炸声很容易就会把英雄引过来，我一点都不想再发生多余的战斗了。 “小队长，”我用私人频道和他通信，“上次我给你的那些句子都背了吗？” “大概是背出来了，”小队长诚实地回答我，“但是这些【打完这场战斗就回家结婚】的句子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啊笨蛋！你难道不想活的久一点吗？ “………行吧。”我叹了口气，“只要注意不要在对战的时候说出来就行了。” 无声地靠近岸边，小队躲在巨大集装箱的阴影里。小队长打开头盔的虚拟投屏，将目标科研船的影像投射出来。 “就是这艘。” 洁白的、富有科技感的流线式设计，就算在黑夜里也肯定很显眼。我眼尖地发现了舰身上的倒生树标志。 ———又是卡巴拉公司。 “好，那么我们先分出一队去扰乱视线，一队去破坏活动。”小队长说道，“这样，副队长你就负责扰乱，我带队去潜入——” “———为了安全我还是再确认一下，小队长，你打算怎么潜入？” 我盯着他的皮套的眼睛部分，询问道。 “当然是把看见我的人干掉，这样就没人会发现我们潜入了。” ————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 “我也要一起潜入。”我强硬地对小队长说，“把我加到你们一队里。” ———谁知道一旦看丢了小队长，他又会被什么东西打到竖起死亡旗啊。 “诶————”他不高兴地拉长声音，“可是我已经好久没有痛快地破坏了———” 我冷漠地看着他。 命和快乐，到底哪样重要，你心里没点数的吗？ “你怎么越来越像我老妈了………”最后，他还是有点不情愿地接受了。 “…………总之，那个高亮灯实在是太碍事了。”一群人挤在拉长的阴影里，小队长指着在通路上巡逻的保安，随手挑了块石头，“先把那个灯打碎才行吧。” 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明亮的灯光霎时熄灭，黑暗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保安立刻兵荒马乱，借着微弱的反射光寻找罪魁祸首。 “这是怎么回事？” “好耶！” 小队长一击即中，兴奋地像个小孩，还和旁边的杂兵队员击掌。 ———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第25节 我一边打开头盔的夜视功能，一边撬开电路板，把整片港区的电闸拉了。 嘭———— 灯光一节一节消失，港区彻底陷入了黑暗中，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潮水的声音和保安们手足无措摸索路线排查的声音交错在一起，趁着这一片混乱，我们顺利地穿过巡逻，向船舶停靠处跑去。 “………” 小队长一副很想砸灯的样子，他甚至找好了很多趁手的石块，但看我一下解决了灯光的问题，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石块扔进海里。 穿过在一片黑暗里抓瞎的巡逻保安，我努力辨认着旁边停泊的船舶，借着夜视仪的优秀性能，白色的卡巴拉公司科研船几乎是轻易地就被发现了。 小队长把准备好的定时爆破装置粘在船尾，设定好时间，看上去意犹未尽. 闷闷不乐。 ———你又怎么啦？ 察觉到我正盯着他，小队长叶月有点丧气地抱怨道：“今天太顺利了，甚至都没有战斗———” 害，你这人还挺难搞的。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差不多行了，快点把船炸了回去吧？这么无聊的话请你喝珍珠奶茶总行了吧？）” 我找好掩护物体，提醒道。 “………哦。” 小队长没精打采地按下按钮，随着音爆一般的巨响，海面上腾起一片火光，产生的烈风直接吹飞了没什么重量的小型集装箱，随着腾起的黑烟，我很清楚这次爆炸绝对半个城市都看得到。 再不撤退，迅速赶来的英雄就要把这里包围了。 我做出以下判断，立刻向接应机发送了撤退请求。 “喂，791。”小队长推了推我，“这个船……好像根本没有炸干净啊？” ———怎么会？ 我诧异地回过头，却发现笼罩在黑烟里的船体虽然看上去遭受了很大的破坏，但只是扭曲了一点。船身的漆皮被剥离殆尽，露出了下方的金属结构，只在爆炸的地方开了个小洞，裸露的金属板和密密麻麻的高分子隔热层像是嘲笑一般地展露在我们面前。 这也太厚了吧？ ———不愧是卡巴拉公司，【分辨善恶树】把它当作竞争对手也情有可原。 “———哦？” 小队长完全没有任务要失败的慌张紧迫，反而用天宫说【有趣的女人】一样发出了很有兴趣的声音。 接着，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摆开架势：“不知道能不能吃下我这一招———foefire！” 你对着船起个什么劲啊，你是那种一天不打个大招出来爽一下就浑身刺挠的类型吗？ 我顺手把船与船锚的连接处敲断，一手把自己的安全钮扣上安全绳，一手抓着另一条准备等小队长打完就绑住他回总部。 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爆发的冲击力让船倾斜过来，向海面区域推移而去。就这样下去，受到夜晚离岸风吹拂的科研船也会因为逐渐进水而沉没吧。 小队长打完大招，畅快地躺在地上，我把安全绳扣在他安全钮里，和他一起回了接应机。 第一次没有碰到英雄就结束任务，这样的情况务必以后多来一点。 我暗自祈祷着。 “北乃市，果然吹着很棒的风啊。” 小队长面对着缓缓关闭的舱门，脑后的碳素丝迎风飘荡着，帅气地放出这样的话。 ——— ——————喂。 你刚刚说什么？ 你刚刚说了【北乃市，果然吹着很棒的风】这样的话对吧？说了对吧？ 小队长你这个死亡flag王！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给我把高度升上去！）”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摸到驾驶室旁边，一脚踢开门，对驾驶员吼道。 “欸，为什么————” “少废话啦！”我把语言转换器关掉，指着地面上一个渐渐扩大的光点，“有人瞄准我们了！” “这种高度根本就———” “没时间了！” 驾驶员放松地露出笑容，一副有余裕的样子。我用力扳住他的肩膀向一边扭去，措手不及之下，整个舱体都倾斜过去。于此同时，迅驰而至的雷光擦过舱体，机体剧烈地颠簸起来。 “————打不中。” 吐出最后几个字，驾驶员瞠目结舌地僵在当场。 ……哎，可恶。刚刚的那招远程狙击是元素战队的组合技【thunder sniper】。为什么总是对上他们啊？是小队长这个经验包你们怎么着也要给刷完吗？ “还有没有保护罩什么的东西？赶紧开到最大，快点回到总部去！” 短暂的惊慌后，我反应极快地指挥驾驶员。 “……奇怪，明明应该有光学迷彩才对，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驾驶员也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间，他将方向拉正，接应机在空中回旋，立马开足马力掉头退却。 轰！ 没想到下一发攻击如同看透了云层一般，直接打在了左翼上，发动机的引擎负隅抵抗地继续转动了几下，就彻底停止了工作。 接应机失去动力，向海面坠去。 * ——————哈啊。 我倒在舱体上，大口喘着气。没想到这个渐渐下沉的科研船成为了海面上唯一的歇脚地，接应机彻底进水报废，变成一块废铁。 而等组织的后援到来，看起来还有很长时间。 看样子，这艘船一时半会儿沉不了。不过，我对我们能不能活着坚持到后援到来存疑。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因为先一步到船上的不是元素战队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天宫———也就是亚纳尔。他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划破水面，站在冒着烟的甲板上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身上水珠渐渐滴落。 “你们居然、把父亲的科研成果———” 一向礼貌的天宫握紧拳头，话语中压抑着愤怒，迫于他的气势，我不由得后退一步。 “cast on！” 他拔出插在背后的双刃，随着握紧，刀刃上划过一道流光，看着就散发出让人胆寒的杀气。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这家伙是谁啊？）” “唔哦哦哦哦哦？（不认识啊？）” “你认识他吗，副队长？” 小队长指着他，扭头问我。 拜托，作为反派你们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啊？ ————行吧。 我也懒得解释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好吧，那个……那个蓝白配色的那个———叮当猫！我接受你的挑战！” “谁是叮当猫啊！我要鲨了你！” 亚纳尔发出了无能狂怒的吼叫，攻了上来。 “真有趣，看看你能不能做到吧。” 只有在挨打的时候才会变得很可靠的小队长毫无惧意，迎面一拳接住了亚纳尔的攻势，在他愕然睁大双眼时猛然收势，借力冲进他的怀里，紧接着补上一击回身踢，正击中他的腹部。 把他打到浮空，小队长大跨几步蹬地，沿着船桅的高度，以极速接近了空中的亚纳尔。因为一瞬间爆发的力量，船桅竟然被踢得歪了过去。 空气的温度急剧上升，夜空中小队长的周围汇聚出一片橙红的光芒，然后，凝结在一点。 宛如慢动作一般，像是燃烧着的手臂打中了亚纳尔的胸口。 仿佛时间再次开始流动似的，亚纳尔如流星极速坠落，到达甲板的刹那，船体都不住振动起来。 我扶住旁边的栏杆保持平衡，再抬起头时，就只看到白色的甲板以亚纳尔为圆心，熏的一片焦黑的场景了。 小队长轻盈落地，甩了甩手臂，星星点点的火星完全熄灭。 呜哇，被打得好惨哦。 ———看来天宫同学的新手保护期过了。 我暗自吐槽。 如果这次的惨败能让他放弃做个英雄就好了，趁现在他的经验还没有积攒起来，我现在要继续要把他暴揍一顿吗。 看着甲板上被打到残血的同班同学，我陷入了沉思。 ———先把这个未成年人不能持有的管制/刀/具给没收吧。 我拔出插在地上的深蓝之刃，一手提一个，跑回了小队长那里。 “唔哦哦哦哦哦（是战利品哦）。” “哦，挺能干的嘛，副队长。” 小队长愉快地接过一把，还没好好端详，又一次巨大的撞击击中了侧面的船身，船体幅度极大地倾斜过去，所有人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另一边滑去。 “快找周围的东西稳住平衡！” 情急之下，小队长只能发出这样的命令。 我把刀卡进船体，握住刀鞘防止身体失衡，而被打到失去意识的亚纳尔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紧贴着甲板光滑的地面遵循着牛顿定律畅通无阻地穿过边缘栏杆的缝隙，以完美的姿势入水了。 ————不但没有水花，连声音都听不太见，绝对是满分。 打断我的胡思乱想，视域中出现了五个熟悉的身影。 “为人所不知,为世所不明 第26节 幻化成影,惩奸除恶———” “赤！” “青！” “黄！” “绯！” “黑！” “遇光则斩光,遇影则斩影! 电光石火——” 小队长毫不犹豫地在尚未恢复水平的地面上奔跑起来，挥起蓝色的刀刃，向元素战队逼近。 “——等一下，我们的台词还没有念完！” 为了躲避刚才的那一下，青准备万全的姿势被破坏了，他不满地抱怨道。 “谁管你啊！去吧，叮当剑！” 小队长一击挥空，立刻调整姿势，积蓄力量准备再次发出一击。 糟糕，我的眼眶有点热热的。 ———小队长，你终于学会在这个时候偷袭他们了吗？我好感动啊。 但为什么是叮当剑？ “你手上拿着的那个，不是英雄专用的武器吗？”赤借着微弱的光认出了那把刀，他正声道，“你是不可能使用那把刀的———” 仿佛是斩裂空间一般，刀挥过的空气猎猎作响，就像用热刀切黄油一样轻松地撕开了坚硬的甲板隔板。 惊讶于刀的效果，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了短暂的停顿。 “怎么可能？”说话的是绯，她不掩语气的惊讶，“没有英雄资质的人是不可能———” 小队长握紧刀鞘，刀身上出现了一道流光。他将刀横在胸前，摆出了攻击的架势———这下，没有人会拘泥于有没有什么英雄资质了，五个人如临大敌般绷紧身体，认真起来。 ———英雄资质？ 听到了新的情报，我暗自将它记在心里。 “唔哦哦哦哦（小队长！）” 大喊一声，我把手里的另一把刀抛向他。 帅气地单手接住了另一把叮当剑，小队长战意盎然地活动了几下肩膀，摆出了应战的架势。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北乃市，果然吹着很棒的风】：出自假面骑士w，姐夫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化成灰了。 【新手保护期】：众所周知，二骑的新手保护期是有时限的，过了就只有吃瘪的份了。 到寒假应该就可以多更一点了。实际上我也想签，但我的专业和晋江的签约机制有所冲突，可能会在寒假的时候尝试一下？实在不行我也只能为爱发电了嘛。 多评论一点嘛_§:3)))」∠)_ 第18章 命运的恶意交汇之时 “cast on！” 看着来势汹汹的小队长，元素战队也没了轻视的心思，迅速切换状态，将武器装备上，毫不犹豫地和小队长打在一起。 小队长耍着两把叮当剑，看起来非常乐在其中，他轻松地格挡开赤的重拳，同时划过空气，切开黄的狙击弹，侧身避开绯的踢腿。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胜负。英雄们忌惮着他的武器，不敢近身。 “不对，按道理说这把刀在邪恶组织手上应该是连皮革都刺不破的钝刀才对！” 黄咬着牙，语气里尽是不解。 “一介杂兵小队的队长……怎么会有英雄资质———” 我就在不远处，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种级别的战斗明显不是我这个小杂兵能插手的，小队的其他人也只能偷偷摸摸地边缘ob这样子。 ———小队长能使用那把刀，是那么不可置信的事吗？ 我感到疑惑，却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经历了这么多，晓是再耐打，破了个洞的科研船也经不起船上这群神仙的折腾。 ———这艘船快要沉没了。 我清楚地明白这一点。再不快脱离战局，局面会变得难以控制。 “叶月，后援的潜艇快要到近海了，差不多就想办法撤退吧。” 我蹲下来，悄悄用私人频道提醒他。 “了解了。”这样回应了我的小队长使出十字挥击，逼退了元素战队，他情不自禁地笑道，“身体好轻，第一次用这么快乐的心情来战斗，我已经无所畏惧了！” 我tm————————— 笑容渐渐消失.jpg 没等我的【死亡flag雷达】做出反应，赤似乎是觉得这样不行，一个后跃，对同伴喊道：“不能再耗下去了，用大招来一决胜负吧！” “““好！””” 绯举起手，她腿部的装甲突然放出光芒。亮得刺眼的光一下在夜里迸发，刺得睁不开眼睛。 一瞬间，仿佛是感受到了召唤，其他四位英雄的一部分的装甲被吸引到了她的身上，流动起金色的光芒。 “bonesnap kick！” “那我也来，foefire——” 小队长见状也收紧手臂，汇聚力量。 ———小队长，你为什么，要站在左边？ 和你讲过的大招对波左边必输定律你到底有没有听啊！ 双倍的死亡flag，这家伙真是不省心！ 我心里清楚，吃下这一招的小队长绝对会化成灰，于是开动了杂兵服的最大功率，向着还在酝酿大招的小队长冲了过去。 “唔哦哦哦（别对上她——————）” 明亮的光芒里，绯身上那本由各个成员特征色拼成的战甲在光辉的熏染下似乎褪去了那华丽胡哨的彩虹色，那么的温暖，那么的——— 熟悉。 是梅丹佐的战衣啊。 无数次的长椅畅谈，梅丹佐战衣的样式早就刻在我的记忆里。哪怕它被漆成别的颜色，哪怕它被分割成几片，哪怕所有人都认不出它了，我也仍然记得。 ———为什么。 ———为什么。 在被战甲夺去目光的一瞬间，我错失了躲避大招的机会。 成片的光芒包裹住了我和小队长，好像是天空和地面都变成白色一样，最后的几秒时间就像是放慢了几倍。 ———到此为止了吗。 “你在做什么啊，副队长！” 闭上眼睛准备被砸成灰的时候，我听见了小队长的呼喊。 再睁开眼，我又回到了海面上，他放弃了使出foefire，推着我的身体飞出了船外。那团由组合技发出的巨大光芒击中了我们原来站着的位置。 这一踢让船彻底不堪重负，船身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潮水涌进裂口。然后，以落点为圆心，巨大的爆炸霎时发生。 嗡——————— 我的耳朵在那声巨响后短暂失聪，只有沉重的耳鸣音在不断回响。 由爆炸引发的冲击波迎面而来，这是让杂兵服都无法减轻的疼痛，我感觉身体飞出了很远，重重地落在水中，水面之上的亮光渐渐熄灭，我的意识也随着那道亮光一起，沉了下去。 ——————————————————————————————— 【飒，又见面了呢！】 我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兴奋地向他拼命招手。 【———啊。你真有精神呢，千穗理。】 平宫向我点头致意，坐在了我的旁边。 ———什么嘛，还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说【给我点面子在称呼上加敬语啦】，那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反驳他【我和小飒是朋友才不需要】，再观察他因为窘迫而变得奇怪的表情。 但今天他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只是坐着不发一语。 【怎么啦？你好像很久没有去出击了哦？】 我撑着椅子，甩着腿问他。 【………千穗理，我决定英雄毕业了。】 飒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向我宣告。 他对我解释了很多，什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不能养家了，要开始找工作了之类乱七八糟的理由，解释完才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哎，是这样啊。】 觉得这样表情的飒很好玩，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不生气吗？】 【怎么会。】我只是平静地回答他，【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有一天了。】 就算是哭闹也好，发脾气也好，有些事情的走向也不会改变，这是我的父母教给我的。 【你比我想象中要成熟多了，要是我儿子光辉也像你一样该多好。】 飒笑着摇摇头，眉宇间的阴郁消散了一些。 【真是羡慕他啊，】我拿肘子戳戳他，【有你这样的爸爸。】 我那么粘他，也许是因为他正是我理想中的父亲也说不定。 第27节 【你可要好好花时间陪陪他啊，毕竟为了守护城市浪费了不少时间。生日礼物准备好了吗？】 【…………嗯。】 【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见面啦？】 【………】 还没等他回答我，我就抢先一步说道：【那我可要送你一个临别礼物哦！】 我拆下双马尾左边的红头绳，这是哥哥送给我的发绳，一直都是一无所有的我最珍视的东西。我把它系在飒的右手上，然后对着他露出了笑容。 只要有和你的回忆在，我就不是一无所有。 【……………】他睁大眼睛，似乎没料到我会怎么做，盯着手腕很久，【………谢谢你。】 我感觉泪水慢慢漫上眼眶，拼命眨了几下把感觉压下去，微笑着向他告别：【———那么，再见啦。】 【———再见。】 飒似乎比我还不能忍受这样的场面，他站起身，极慢地向来时的小径走去。 视线很快就模糊了，不管是树影也好，他的背影也好，全都濡湿成一团。我突然想起还有想对他说的话，赶紧站起来，却没看清地面差点摔倒，恢复了平衡后，我大声对飒喊道： 【我以后、也要成为像你一样的英雄！】 记忆里，像万花筒一样折射成很多片的飒停顿了。 ———也许是一秒。 ———也许是很久。 【不。不要成为英雄。千穗理。】 然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头也不回地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要是早点发觉他的不对就好了。我以为他的异常全都是因为即将要与我分离，但是，肯定不是这样的。 那篇报道的现场图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但右手手腕的红绳我决不会认错。 至今为止，我仍然留着剩下的那根红绳，仿佛是那样就能把记忆留存下来。仿佛是象征着除了真凶以外，世界上只有我知道的仅此一份的真相。 ———要是能察觉就好了。 怀着痛苦不堪的心情，那个要成为英雄的梦想如肥皂泡一般随着飒的死亡而破碎了。 ———那一天，倒映在你眼中的，到底是怎样的图景呢？ ———但你肯定不能回答我了 。 ——————————————————————————————— 醒来的时候，耳边仿佛还环绕着巨响的嗡鸣。 “你醒啦？” 白色无影灯的照射下，四个吴克盯着我，吓得我以为又进了什么第二重噩梦梦境，从床上翻了下来，发出咣的一声。 “看起来还挺精神的，好啦，没事了，换下一个吧。” 吴克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同伴把下一个杂兵拖到上面，推进了一个大型医疗机器。 我转头，看见和我一样穿着杂兵服的同事或多或少受着伤，人事不省地像死鱼一样堆在角落，那个场面实在是超现实到难以置信，以至于我麻木地扭开了头。 ———说起来，我没事了？ 回想起战斗的记忆，我对我还能全须全尾地站起来感到惊讶，邪恶组织的医疗技术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要是这里的技术投入民用，北乃市也许会一下子变成赛博朋克风。到底是超前了多少才会有这样的技术啊，甚至已经有点毛骨悚然了。 “副队长，”走出诊疗室后，杵在墙角的木乃伊突然向我搭话了，对着差点一拳揍上去的我，他示意我跟着他，“你的伤好一点了吗？” ———是小队长啊。 “嗯，大致是恢复了的样子………”我观察着他的伤势，试探性地开口，“谢谢你救了我。” 战斗中分神是大忌，原以为我不会犯这种错，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嫩了。 而且看样子，小队长说不定还承受了大部分的伤害。我不由得有些愧疚。 “啊，没事。”小队长抓了抓头，“要是在原地接下那一招才会麻烦吧。要不是为了提醒我，你也不至于这样。” ————虽然这么说，我的心情也没有觉得好一点。 无论是多次梦见平宫，还是发现元素战队的队服一部分是由梅丹佐的战衣拼成的这件事，估计要有段时间才能从这种沮丧的情绪里出来了。 到时候上学，我到底要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英雄的各位呢？ 唉。 我叹了口气。 “小队长，那两把刀———” “你是说叮当剑吗？没握稳，大概是掉在海底了吧。” ———那是刀啊。 暗自吐槽了一句，我反而松了口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抗拒那两把刀，只是直觉告诉我把刀带回总部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副队长、不，千穗理。”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小队长停住了，“我有一件想问你的事。” 他的语气相当认真，我不由得站直身体认真询问道：“什么事？” “你是不是……认识平宫飒？” —————诶？ ———为什么我会从他的嘴里听见这个名字？ 我一定是显而易见摆出沉默态度，让小队长也发觉不对了吧。 “—————为什么？”他的语气里是从未感受过的复杂情绪，“——那个懦弱的胆小鬼……明明已经把他的记忆远远丢在后面了………” ———懦弱？胆小鬼？ 无论哪个词，都与我记忆中的平宫飒极为不符。 一瞬间，想说的话太多，我张了张嘴，一个猜想在脑海中划过。 “————光辉？” 我盯着小队长，下意识地报出了这个和邪恶组织极为不符的名字。 为什么他不愿告诉我名字，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父亲深痛恶绝，再联想到他说的父亲自杀于八年前的经济危机中——— 小队长，是飒的儿子光辉。 ———怎么会。 已经不能称之为命运，甚至可以视作是恶意。 被英雄亲手破灭梦想的我，和憎恨着父亲的英雄之子，居然在邪恶组织相遇，还有比这个更好笑的荒诞剧吗。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身体好轻，第一次用这么快乐的心情来战斗，我已经无所畏惧了！】：是《魔法少女小圆》学姐掉头前的经典死亡flag，掉头警告.jpg 【骑士对踢左边必输定律】：假面骑士梗，只要骑士对踢，站在摄像头左边的一定会输。 可以公开的情报：千穗理小时候性格活泼，情感丰富，还是双马尾。小队长在疑似）父亲自杀后改为母姓叶月。 我还以为小队长身份公布大家肯定会很惊讶，没想到已经有人提前猜出来了。好强啊，看来我还要提高埋伏笔的能力。 第19章 有骑士不溶于水传说的都市不管怎么说也太奇怪了吧？ “———————————” ———果然，是这样吗。 小队长异常平静地注视着我，而像是要证明他的话是错的，我挺直背回看了过去。我预订的计划实际上是查清真相后再去寻找平宫的家人，没想到计划初有起色就以这种方式相遇，这种三流小说般的宿命感让我感到胃袋下沉。 “———他…绝对不是懦夫。” 在刚才窒息一般的沉默中，我只来得及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无法相信。” 小队长撇开视线，决绝地表现出他的态度。 “也许他对你们隐瞒了很多，但他实际上是梅———” “———能否借过一下呢？” 平宫的身份正要呼之欲出，一道声音打断了我。 我们的身后，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的首领兼代言人阿斯莫德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存在本身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但就是莫名有了和别人不同的质量感。 没错，是质量感。明明同样是人类的个体，但他周围的空间要厚重许多，当他投来视线时，总是会让人想要低头避开。 他的存在在我高涨的情绪上浇下一盆冷水，让我瞬间冷静，我只觉得脖子后面仿佛炸开了毛一样。 和小队长一左一右恭敬地退到旁边，躬身让他走过。我痛斥了自己差点在邪恶组织总部大声报出初代英雄名字的行为，并在此时想到另一个本该考虑到的可能性———平宫不曾对家人披露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也是为了不让他们陷入未知的危险？ 回忆起他最后的神态，他也许是知道了什么相当重要的情报才会不正常死亡的，把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队长卷进这件事，大概并不是平宫所期望的。 ————对啊，没错。调查这件事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如果他还活着，也会拼命地阻止我才对。 我在平宫的事上总会失去冷静，下次果然还是要注意啊。 “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我想揉一揉眉心，却发现还带着头盔，愣了一下放下了手。 “再见。” 我越过小队长，向出口走去。 * 回到咖啡馆的时候，灯基本上已经全灭了，只有窝在沙发里的松山店长头顶还悬着一盏暖黄色的。打开门的时候弄出的声响大概是吵到她了，她揉着眼睛将视线对准我：“————千穗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几点？不就是稍微晚了一点吗……… 第28节 我把视线转向店内的夜光钟，惊恐地发现指针已经指向一点。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吗？ “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要殉职了。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哦。” 我老实地低下头道了歉，毕竟现在也没钱买联络工具。 “唔………？你头上的绷带———是任务受伤了？”松山打了个哈欠，“干脆在这里住一晚好了，女孩子晚上出门会遇见不好的事情哦。” “不，不用了。谢谢你。” 我忍着头痛麻利地收拾东西，光想到哥哥苍介会用什么样的表情应对半夜翘家的妹妹，我都觉得疲惫仿佛流满四肢百骸。 ———好累。这就是社畜的人生吗，第一次连思考都不想做，甚至头部还有几乎与【宿醉】等同的debeff。 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路上，我发自内心地将今天一天和刚刚发现同学和哥哥是英雄的那一天比较了一下，发现最累的记录短短几周就被打破。 这就是非日常的世界吗。 哒哒。 大脑几乎停止运转全凭肌肉记忆记路的我下意识绷紧身体，在寂静的夜晚光是脚步声就会放大无数倍，在可能的危险发生前就打出一拳———可恶，我的身体已经离人类越来越远了。 我跨进路灯发出的冷光中，警惕地盯着黑暗中的声源。这种时候还在外面游荡的家伙大概率是醉汉和无业游民，确认了以后再向前肯定要更加安全。 吧嗒，吧嗒。 随着像是拖着湿透了的拖把的声音，落水狗一样的天宫谅从路的另一边走到了旁边的路灯下。 宛如少女漫命运的相遇，恰到好处的打光，空无一人的街道，如果他的左脸不是肿得像个青椒，这一定是什么恋爱回构图。 —————真巧啊，咱们又遇见啦？ 我想这么说。 “…………………” “…………………” 我们就这样相对无言着，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原来那个都市传说，英雄不溶于水，是真的吗？ 看着浑身湿透，明显被暴揍一顿的天宫同学，我下意识地想到了这种很失礼的事。 就算被打到生命垂危全身骨折，只要掉进水里，过一段时间就会像没事人一样再次出现的英雄传说，原来适用于整个英雄群体啊。 想起小时候梅丹佐和邪恶组织干部莉莉丝在跨海大桥上打得桥都塌陷了，最后双双掉到水里生死未卜的那次战役。我还以为平宫肯定要完蛋了，担心了一下午，结果到公园里发现那家伙活蹦乱跳，反而是莉莉丝再也没有出场过。 我盯着天宫被打肿的脸颊，天宫望着我额头的绷带，彼此心照不宣地别开视线。 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就当作无事发生吧。 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叮当剑———— 我拎着学生包，正要向着家的方向走过去。突然灵光一现，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眼熟。 —————等等，这不是那个魔法少女漫画《加特林少女》的名场景吗！把敌人全部血祭，变得破破烂烂的女主角在深夜的街头和男主角相遇，对她神秘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然后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说出了关键的台词———— “有趣的女人。” 天宫他说了！他说了【有趣的女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眼前一黑，扶住旁边的路灯柱才勉强站稳身体。 “你怎么了？” 他听到了这边的响动，向这里靠了过来。 “你不要过来！” 我单手扶住路灯柱，另一只手摆出【到此为止】让他的动作停下了。 “我……没什么，”我觉得我此刻的脸色一定很差，勉强笑道，“就是………那个啦，身体有点不太好，对海产品有点过敏。” “————海产品。”天宫嘟囔了一句，下意识地看向了湿答答的衣服。 “怎么说呢，就是、那个、有点味道。”我露出微妙的表情，偷瞄了一眼他。 ———对于小少爷来说，这种事说不定很伤自尊心，但为了摆脱他，我还是得这么做。 在心里对他说了声抱歉，我装着发出了一声干呕。 天宫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显然是因为羞耻。 好了，差不多行了，这样差不多见好就收吧，我会把你身上有海产品味道的事情保密的。 我不着痕迹地后退，同时保持着微妙的表情，这样的行动极大地刺伤了天宫，说不定还稍微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这样一来，就可以把刚刚竖起来的恋爱flag给折断了吧。 他带着难以言说的尴尬表情，从路灯下退场了。 * —————回家吧。 疲惫地打开大门，我看见哥哥苍介一个人端坐在黑暗的房间中心。 “………千穗理，”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向我，“你到底去哪里了？” “噫———！” 好可怕，这种仿佛要把哪里的杂兵刺穿的视线———— “我没事，就是在打工的地方稍微出了点意外………” 我硬着头皮解释，多年的经验告诉我和哥哥说谎是没用的，想蒙混过关还只能讲真话。 “………然后受了点伤，我在那里休息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是吗？”苍介的笑容像阳光般和煦，可他背后的杀气也完全没有掩盖的意思，“你是怎么受的伤？如果工作真的那么危险，就辞掉也没有问题哦？” ———不，这份工作根本不是说辞就能辞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早就想好的托辞和盘托出，“你还记得今天晚上码头那边的动静吧？就是英雄们的战斗弄出了很大爆炸的那个？” 苍介点了点头。 “我正好就在那一块地区附近工作。”我苦笑着，“所以爆炸发生的时候受到了影响，一不注意就————” 我指了指头上的绷带：“医药费打工的地方已经报销了，完全只是意外，我没有任何问题哦。” 嗯嗯，就是元素战队的错，虽然就是因为他们我才变成这样，但绝对要把锅甩到他们头上。我可没有撒谎，只是含糊了一点事实——— “————是这样啊。”我感觉苍介的杀气渐渐收回，他又变回了和蔼可亲的哥哥，“那就早点睡吧。” 太好了，过啦———— 许是今天太累的缘故，脑袋刚挨到枕头，意识就模糊起来，脑海中划过平宫，小队长，元素战队………在不断思考对策的时候，慢慢沉到潜意识的底部。 在睡着之前，我似乎听见苍介在喃喃自语。 “………是元素战队吗………如果借特训的名义的话————” ———等等，你要做什么？ 没来得及对他的话做出反应，过度劳累的身体就拖着理智进入了睡眠。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骑士不溶于水定律：在假面骑士中，有个亘古不变的定律，那就是骑士不溶于水定律，每一位被打落水的骑士基本就安全了，只要入水之前没事，被打得再惨也不会死。于此相对的是死在安全区外的草加，但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大家新年快乐！ 第20章 你这人还挺难搞 也许是过度透支了精神，我沉得深了一些，大概是触及了早就尘封的记忆碎片，连我自己都忘却的片段上浮到意识表面。 【大叔你，为什么想要拯救城市呢？】我踢着腿，手臂揉着被醉酒的父母磕出的淤青，低声问道【明明这个城市已经没救了，有这份力量还不如去威胁一下那些引起震荡的幕后操盘手。那不是能更快让城市振作起来吗？】 【哈哈………】平宫有点尴尬地笑着，【现在的小孩子都懂得那么多了吗……（小声）】 【唔？】 【没什么，嗯，因为我觉得这样没用吧。】他意外认真地回答我，【你也许没注意到，这个城市弥漫着糟糕的氛围啊。】 【糟糕的氛围———？】 【对，名为“绝望”的氛围。虽然经济危机是导致一切的原因，但它毕竟是无形之物，而又无法反抗，你也感觉到了吧？在人无论怎么抗争也无法取得胜利的时候，就会渐渐趋于放弃。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会慢慢地放弃抵抗。】 【………我不明白。】我摇摇头，努力想要理解他的意思。 【你还小，这是正常的。】他摸了摸我的头，微笑着继续说道，【邪恶组织的出现，让绝望的气氛更加浓厚，但是——不如说，这是好事。】 【再怎么强大和压倒性，分辨善恶树也是有形之物，只要是有形的，那就一定能够打倒。每一次在公众面前挫败他们的阴谋，就好像在说“看，他们也是能够打败的”。不管是再糟糕的现状，抗争之后哪怕输掉了，也会从中汲取力量。】 【……大家都是这样的吗？】 【嗯，也许吧。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因为我而愿意和现状抗争下去，我的努力就有意义。】 对于他那样自信的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赌气。 【那，哪怕是这个世界的未来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我死死盯着他，想看到他被噎了一下的表情。然而，他却完全没有被我找茬的自觉，望向天空。 我也抬起头，夜幕悄然降临，少见的，有几颗星星冒了出来。 【………】 我感觉平宫似乎在说些什么，但就像是开了静音键般，只能看见他翕动的嘴唇。我知道，差不多要醒来了。 ———你在说什么？ 然后，他离我越来越远，景物仿佛融化了一般糊成一团，渐渐化作了白色的光芒。 艰难地睁开眼睛，我从床上醒来。像是要握住什么似的，将手伸上天空，半晌才慢慢放下。 * “下午好，”听见开门时风铃撞击的响声，松山慵懒地打了个招呼，“小千，来这里。” 我应了一声，乖巧地坐到了她的对面。 第29节 她今天穿着绣着金鱼的和服，配合有着清脆音色的风铃响声，还真有了一种夏天的感觉。 ———欣赏她的美颜度过这样的午后简直就是一种奢侈的感受了————如果没有旁边那些画着浓妆穿着比基尼的壮汉的话。 嗯，无视掉吧。 “给你。”松山把一样东西推到我的手里，“看你没有通讯工具挺不方便的，就给你准备了一个，拿去用吧。” “诶。” 惊讶地发出不明就以的语气词，我看向桌面上的翻盖手机。 ————松山姐姐你是神吗？ “…………可以收下吗？” 双手有点颤抖地捧起手机，我脑海有一瞬间空白了。 “当然，这是给你用的。”松山不甚在意，顺手摸了摸我的头。 “谢谢！” 我满怀欣喜地向她道谢，但想到小队长那边的一笔烂账，又忍不住泄气了。 “———你好像又有苦恼了啊，不介意的话，和我讲讲怎么样？” 松山侧过头，仿佛燃起了兴趣一样，带着一丝期待望向我。 ———这我要怎么说，难得要把初代英雄和我认识的事说出来吗？那样的话绝对会被当成叛徒抓起来的吧。 我被她的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胡扯了一个其他的问题：“………就是之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对面的英雄说着【英雄资质】什么的，让我有点在意。” “———就这个啊，”松山不禁哂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英雄所用的武器是否发动的一种机制，我也不明白是什么原理。不过要有这样的【资质】还必须拥有成为英雄的品质、人格——大概是这样的吧。” “如果没有这样的资质，就会使用不了武器吗？” “没错。原本锋利的刀会变得像是塑料玩具，射击类即使扣动扳机，也不会发出弹药，所有的特殊效果都会消失。哪怕有杂兵试着去夺走武器，也没办法对其他东西造成任何伤害，真是麻烦的东西啊，啧。” 我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嫌弃，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这么说好像试过似的。这样的对话终于还是让我有了在邪恶组织本部的实感，松山小姐虽然对我和蔼可亲，毕竟还是这个黑暗组织的一员。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啊？” 我小声嘀咕。怎么想都不明白人格品质要怎么辨别，难不成这种东西也可以数值量化不成？ “这种东西别想了，毕竟是那边的重要科技，再想也想不明白吧。” 她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把玻璃杯举到唇边润了润。 “……那你们尝试过把武器带回去研究吗？”我追问，想起在地下总部经常看见的那些数量庞大的研究员，我有些疑惑。 “那种事情，”松山一下严肃起来，紧紧盯住我的眼睛，“绝对不要做。擅自把英雄的武器带回总部会发生非常糟糕的事情。” “———糟糕的事情？”我有点被镇住了，认真回看她的眼睛，“是什么？” “啊啊，”她仿佛是感觉非常头疼似的，按住了额头，“那个的里面，装了定位装置。曾经有一个笨蛋把武器带回了分部，结果那个分部被整个端掉了。” ———— —————— —————————小队长，你是真的命大。 “不过那是挺久以前的事了，”松山吐出一口气，笑道，“毕竟这里的大家除了干部普遍都打不过英雄，他们也没什么力气去捡武器带回来。谢谢你提醒我，我要去让小正把这件事给新入职的职员再提一提。” 说完，她摆着凝重的神色，走到了柜台的复古转轮电话机旁边，转动了几个数字，向着电话那边的人传达意见。 我将视线转向手里的饮料，悄悄松了口气。 ———算是蒙混过关了。不过关于【英雄资质】的情报也某种程度上填补了知识的空缺，那个时候没把叮当剑带回去真是最好的结果。 我把手机翻来覆去地摸了几遍，然后打开翻盖看着屏幕好一会儿。 ———这样一来，我也有手机了。 “脸上笑容好明显。” 回到座位的松山这样指出。 ————怎么会。 ————有那么显而易见吗？ 我赶紧收拾神态，变回了平常的无表情脸。 “平时再怎么成熟懂事，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嘛。”她这么评价，然后催促我，“先把咖啡馆的各位号码存一下吧。然后，又有你的新的任务了。” * 我看着小型战斗机上坐在我旁边的小队长。 戴着头盔和墨镜一样，大致是看不出视线的轨迹的，但我一直持续，长时间地盯着他，再怎么迟钝也该感觉到了吧。 不如说给我感觉到啊。 “———————你有什么要讲的吗，副队长？” 他终于好像是受不了似的，用有点别扭的语气问我。 “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用平静的语调回答他，有点怕这家伙什么都不愿意讲，又补充道，“问完这个问题，我就再也不会提你爸的事了，我们继续做同事，好吗？” “…………你讲。” 小队长权衡了一下，同意了。 “平宫——我是说，你的父亲出事之前，给你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回想起平宫飒对自己会死这件事早有预料，我不相信他给家人什么提示都没留就这么赴死了。要是知道多年后儿子变成那幅讨厌他讨厌得要死的样子，他绝对会哭出来。那样会和强大的存在抗争的人，会丝毫不留下反抗的力量就接受命运吗？我才不信。 “………………………………………” 这个人沉默了异常长的时间。 ———喂，不会吧。 ———可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啊。 “…………我不知道。”好像是心虚了一样，他把头扭向窗户，“因为我无法接受那个混蛋就这样丢下我和妈妈，所以参加完仪式就把没拆的礼物丢到了六磐湖那边。” ————……………… ————果然是这样。 “呼…………”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胸甲，把他提向自己，“你?把?礼?物?丢?在?哪?里?了？” “你不是说只提一个问题的吗？！” 小队长浑身的老实劲儿今天不停地在透出，变得比往常好欺负很多。 看他那份心虚样，难道说——— ———管他那么多，现在的重要问题是问出礼物的落点。 “你到底丢在哪个地方了？” 我逼问他。 六磐湖是北乃市的知名郊游景点，在十几年前就改造成水库了，水势一直都很平静，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七八年前的东西掉落点应该不会差太多。 “………大概在东北部的岸边。” 小队长非常老实地回答我。 ———意外地挺诚实嘛，而且一问就说出来了。不如说还记得是六磐湖就已经记忆挺好了，毕竟那个时候小队长也才差不多十岁。 “———难不成，你还挺后悔的？” 我坐回位置，有点疑惑地问。 “…………………我没有。” 他非常明显地移开了视线。 然后没在我的视线下坚持三秒，他就以极速推开舱门，直接跳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打算写的像未明篇这样的还有几篇，大纲已经写好了，但就是细节填充好麻烦……… 大家多点评论嘛_§:3)))」∠)_ 第21章 你看看你到底守护了什么！ ————这人怎么回事？ 我有点说不出话。实际上，他连这次的行动要求都没来得及和我讲。 唉，算了。 我俯身跳出舱门，跟着他定位上的光点到达了任务地点。 在终点的废弃大楼楼顶上，亚纳尔双手扶着剑柄，刃尖深深没入地面，他的周围躺倒了一片被打到失去意识的杂兵同事，显然，他是在等着某个人，而特意辟出了一片场地。 ———嚯，你被锁定了啊，经验包……小队长。 因为小队长提前跳机的原因，他大概是没法直接来这和天宫决斗了。即使天宫看上去目前打不过小队长，但我上去就是直接送死。 不知道处在激烈情绪中的小队长还能不能好好地战斗，我决定在他们两个人打得天崩地裂之前，做点提前准备工作。无声无息地下楼，我找到大楼的承重柱，把随身携带的c4粘了上去。 ———不够，这样的量顶多产生一点颠簸。 我开始考虑怎么从上面的同事那里薅一点过来了。 ———小队长现在还没有到吗？ 实在是等不到他，我用队内通讯频道给他发了条消息，消息立刻变成了已读，但他却没有给我回消息。 ………那我就当你知道了。 偷偷摸到顶楼，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蹲下，悄悄地观察起天宫来。 他手里的深蓝之刃只剩下一把了，该不会是在上次打架的时候沉海里没找到吧？ “你的另一把刀呢？是沉海里找不到了吗？” 把我的心里话全都一股脑讲出来的小队长，完全没有注意点被戳到痛点的天宫的心情。 第30节 “…………你来了啊，”天宫努力抑制自己不要直接冲上去砍人，“那么就开始吧，这次我一定要一报之前的耻辱！” 趁着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空档，我开始把战场中心的同事们拖到安全的地方，在把他们送上接应机上前，薅光他们的武器装备。 把c4密密麻麻地粘满整个承重柱后，我觉得威力应该差不多了。 【我布好陷阱了，准备撤退吧。】 我向小队长发去了撤退请求，消息再次变成了已读。 ——就当他同意了。 * 楼上的打斗基本上已经到了尾声，天宫徒劳地挥动着手中的刀刃，动作明显不如一开始流畅，小队长再一次侧身借力用手臂上的护环格开他的进攻。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天宫被反作用力晃得一脱手，前胸便露出了极大的破绽。 小队长抓准机会，向他的空门送上了全力的一下右膝击。天宫发出含糊不清的吼叫，平飞着摔到了十米外的水泥地上。 差不多已经分出胜负了吧。如果这是拳击比赛，这时候裁判已经会蹲在天宫旁边倒数十秒了。 “最后一击，forfire——” 将视线对准在地上翻滚的天宫，小队长无慈悲地喊出了大招的名字。 漫天的火光中，灼热的气流将前方一块区域包裹。小队长回过头，看见了立于一边的我。 “哼，干掉了吗————” 在这家伙说出这种杂鱼台词的瞬间，我就觉得要完。 他的话音尚未落下，那本该烧却一切生命的火焰里，却出现了两个影影绰绰的黑影。 “别高兴的太早——————” 我猜他是想这么说啦，不过事实上，我只听到了开头的气音。 “——唔哦哦哦（———再见。）” 我用手指晃着拉环，任由投出去的震荡弹回荡出的暴风掠过脸颊。 ——这就是所谓的熟能生巧吗。只要我反应的速度快过小队长作死的速度，小队长就做不成死。 我也、成长了啊。 “………………”最初的震惊过后，小队长盯着我腰间的八个□□，有些气弱地问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些的？” “当然是毛过来的啊。”我摸了摸它们光亮的外壳，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我帮了他们，他们也送我点装备是理所当然的吧。反正都是用在英雄身上？” 说话间，刚刚看上去还很危险的火势就渐渐弱了下来，我注意到穿着赤红铠甲的影子向着hp归零的天宫走去，立刻敲响了警钟。 ——那个莫非是………！ “亚纳尔，”赤向着天宫伸出手，“你没事吧？” “——小队长，撤退吧。那个品种的生物一直都是成群出现的。” 我提议道。 “谁要接受你的怜悯啊！”天宫用力甩开柏木的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是——” 柏木困惑地反问道：“可是，我们不应该是一起守护城市的伙伴吗？” “哈，那种话，也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会说，”天宫摇摇晃晃地自己站了起来，扶着剑柄站直身体，“如果连你这样的也能得到父亲的承认的话，那么我也能。” “嘁，本来想要通过网络快速获得大量人气的计划失败了吗。”天宫瞥了一眼旁边，无趣地撇撇嘴。 顺着视线看过去，我发现在隐蔽的角落里横倒着一台摄像机，大概是拍摄时使用的，不过已经被小队长的aoe打中烧的有点焦了。 ——反正你也没什么人气，这次就算了呗。 “你到现在都没出现在组织的危险人物名单上，一步一步努力不好吗？” 小队长忍不住吐槽道。 我觉得小队长再这样下去会因为他的老实而被集火致死。 没想到还没等天宫对小队长下手，平时看着像个老好人的柏木却率先爆发：“英雄的力量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滥用力量、谋求利益的你为什么会拥有英雄资质我不管，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藐视这份义务————！”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你们不也会因为被他人崇拜而沾沾自喜吗？这样看来，我们之间说不定没有差别。” 天宫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的事，嘲讽道。 “你————” “………我们要不要趁机去偷袭他们呢？” 小队长问我，从刚刚开始他们两个就自顾自地无视我们了。 能主动想到这点，你已经成长了。但是—— “——不，别管那两个人了，”我望着扭成一团的宿敌，冷静道，“现在去偷袭只会让他们放下仇恨共同对敌，使你成为推动他们感情的工具人，你希望他们联合起来揍你吗？” “这种时候，让他们吵架吵得越凶才越对我们有利吧。” 看着不顾场合起着内讧的二人，抱着【为他们助助兴】的想法，我像个小混混一样吹起了口哨。 虽然头盔会把话语模糊成难以听懂的吼声，但口哨这种没有什么信息含义的音调并不会加密。 响亮的口哨声穿过弥漫着硝烟味的楼顶，为对峙在一起的两位英雄的战斗场面增添了别样的嘲讽感。 小队长似乎也想学着嘲讽对面，但碍于不会吹口哨，最后只能发出漏气的声音。 “噗————” 我表情复杂地看向他，好像是才刚刚想起他在单方面闹别扭，小队长悻悻停下了尝试，生硬地扭过头。 ——随便啦。 回总部的接应机已经悄然放下了绳索，我将搭扣系在身上，身体开始渐渐腾空。仿佛是获得了了上帝视角，我发现一开始还在推推搡搡的两个英雄，已经真刀真枪地打了起来。 可怜的废弃大楼它又做错了什么呢？本来就结构不稳的楼顶，在硬抗了小队长的一记大招后还要承受两个英雄的神仙打架，外墙隐隐裂开了龟甲般的裂痕。 我刚刚发现一不留神竟然把c4的按钮落在了下面。 “我要用这守护的力量好好打醒你！” 柏木腿上的外骨骼发出赤红的光芒，以流星一般的姿态打向了天宫。 天宫向上跃起，惊险地躲了过去，他正要撂下狠话，却发现脚下不稳。天台的地面终于承受不住破碎了。 而柏木没能收住攻势，赤红的流星以摧枯拉朽之势穿过坠落中的水泥碎片，落点正是粘满c4的承重柱。 “————诶？” 只来得及发出这样的疑问词，就以废弃大楼为中心发生了大爆炸。 已经升到高空的我和小队长并没有因此受到波及，凝望着发生爆炸的区域，陷入了一时的无言之中。 ——喂，这次你们破坏的不是比我们做的严重多了吗!你看看你他喵的都守护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干掉了吗】：杂鱼的常见死亡flag，基本上说完就会被爆种的主角干掉，不那么杂鱼的角色尚且来得及说出【什么！！！】但最后还是会被干掉。 【你到底守护了什么】：奥特曼梗，梦比优斯·奥特曼打宇宙怪兽的时候虽然打倒了怪兽却导致城市差点被夷为平地，相原龙指责时的经典台词。本章的场景捏他假面骑士空我的核爆踢，踢中了气罐结果波及大片城区的事件。 大家可以看出有的jk表面上是个待人礼貌的优等生，实际上暴打混混、吹口哨、破坏城市无一不精。而有的人表面上是为非作歹的小头目，暗地里连个口哨都不会吹，迫真老实人。感谢在2020-01-13 18:24:59~2020-01-15 13:35: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月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你我不愧为兄妹 “昨天夜晚八点左右，三丁目附近的废城区大楼发生了爆炸，据悉，受影响地区的断水断电情况已经缓解，目前无人伤亡，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中，初步推断是瓦斯爆炸………” 邻居家耳背的宫野老头有早起听晨间新闻的习惯，偶尔像这样没什么事的周末早晨，我和哥哥会听一下。 “诶，原来那事不是萨迈尔干的啊？”苍介鼓起脸颊嚼着饭团，“瓦斯爆炸……确实有这样的隐患。我们也要小心啊，千穗理。” “嗯。”我点着头，听话地附和。 ———那个是英雄干的啊…… 我暗自吐槽，但想着对面就坐着一个英雄，干脆地放弃了思考。 “等会儿你要去打工吗？我送你去吧。”苍介吃完饭团，翻身站起，穿上外套。 “啊，不用了。”我连忙推辞，“今天上下午的打工我已经辞了，那个咖啡馆的工作老板给我加薪了哦。” ———对不起，哥哥。实际上在邪恶组织的那份工作连着发了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奖金，为了防止他误解我去干了什么未成年人不能干的工作，我已经努力在压着给钱了。 也幸亏找到了这个收入来源，汐见家的财政已经脱离了赤字，甚至开始有存款了。 “我要去神野山的六磐湖那里去捞点鱼回来吃，”我抛出早就想好的理由，“你看，不是最近水产又涨价了吗？而且现在去季节肯定刚刚好，也没多少人。” “…………好巧啊。说起来最近蔬菜也涨价了——” 苍介有些不可置信地听完我的话。 “我也要去神野山挖点蘑菇竹笋，看来我们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 ——这就是所谓兄妹之间的默契吗。 “那就一起去？” 我提议道。 “………抱歉，我约了人。”他遗憾地抓抓脸颊，然后微笑着对我说，”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吧。” ——是吗，他也有自己的事。 我没什么太大的遗憾情绪，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就先行出门。 ——说起来，上次和苍介一起出去郊游，是几岁的事呢？ 努力回忆了一番，但那个记忆太过遥远，光是想要拾辍起碎片就已经相当困难，想到最后还是放弃了。 * 我到六磐湖来，当然不只是为了抓水产回去吃。自加入邪恶组织以来，平宫的事总在我脑袋里挥之不去，一想到小队长因为一时赌气就把唯一的线索丢到湖里，我的脑壳就一阵剧痛。 虽然他说了是从东北部的岸边丢下去的—— 第31节 但是东北部的浅滩望过去一眼望不到底，面积足以让我看到的那一瞬间死心。 又能怎么办呢，凑合着找吧。 我卷起裤腿，踩进了湖水中。 —————— ————————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小时，一无所获。 “…………唉。”我吐出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腰背，决定先休息一下。正准备直起身，就又听见了苍介的声音。 “千穗理！” 回过头，哥哥的爽朗笑容就出现在视野里，我也自然地牵动嘴角，想要寒暄一句【你也来了？】，瞥到后面跟着的五色战队，笑容就消失了。 ——啊，【约了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刚刚犹豫了的那么一会儿，苍介就跑到了岸边。尽管在心里拼命地对跟在后面的五个人叫着【不要过来！】，但我肯定他们绝对已经认出我了。 ——这就是苍介一直在念叨的特训吗？ 我身体僵硬地举起手，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汐见同学？！” 红色运动服的柏木刚刚见到我就变得手足无措，仿佛在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他的视线在我和哥哥之间反复循环。 “汐见和前辈认识吗？” “你认识他们？” 苍介也一脸问号地看着我。 ——好嘛，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哥哥，他们是我在学校的熟人。”我小声对他说，然后向元素战队介绍道，“他是我哥哥苍介。” “是……是这样啊。”柏木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偷瞄了我一眼。 苍介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眼神犀利地看了过去。 ———完了，他的妹控开关打开了。 我自然地歪过头皱眉，露出狐疑的眼神：“……我记得你说的是去挖蘑菇竹笋，但为什么——” 苍介马上明白了我的未尽之意，解释道：“这个是挖竹笋之前的体能训练，之前准备去的时候，打工地方的后辈也想跟着来，所以就一起行动了。” ———挖竹笋的体能锻炼是什么鬼？ 我很想吐槽这个理由，但还是忍住了。 “诶，是这样啊，”我视线略过柏木，定格在了队伍最后整个人被吸干一样的二阶堂身上，从刚刚跑过来宛若奇行种的跑姿，到现在喘得像个手风琴似的站在原地，都让我有了一种这家伙快不行了的错觉。斟酌了一下语言，我问道：“二阶堂同学………他没事吧？” “———应该没事，不过他已经是体质最差的，这样锻炼一下能够摆脱【最弱】的称号就好了———”凌濑叹气，像是突然意思到自己有些说漏嘴了，她补充道，“我是说，在挖竹笋队伍里面最弱。” “奥力给—★” 原田鼓励他。 “你那边干的怎么样了？”我问苍介，“如果方便的话，晚上一起回家吧？” 听到【一起回家】，柏木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光芒，他用隐含着期待的眼神望向哥哥，背景仿佛飘满了小花。 ————…………哥哥刚刚是不是一瞬间露出了很可怕的表情？ 仿佛只是错觉，苍介随手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道：“不——可能下午我们还要进行20km的越野跑，大概是碰不上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那个，前辈…………”二阶堂总算是喘匀了气，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本来………计划……不是环湖慢跑吗？” “是吗？”他问道，然后笃定地下了结论，“是你记错了。” ———这个人颠倒是非的能力无论多少次都让我叹为观止。 “可是★————” “是你记错了。” 苍介温柔地重复了一遍，他挺直腰，脸上的正气凛然，让人不由得一肃。 “你们想要更强的（挖竹笋）能力对吧？那样的的话不付出更多努力是做不到的，要超越人类（的挖竹笋能力），就只有超越极限！” 基于兄妹间的感应，我听出了哥哥话里仿佛打了括号一样的解释。 “你说的对！”柏木听得热血沸腾，他瞳孔里好像燃着两团火焰，握拳道，“前辈！！！请你继续锻炼我吧！！！” ————成了，真就传销的套路洗脑呗。 “…………那你们加油。” 我最后还是给他们送上了虚无的微笑，送五位上了路。 * ———还是找不到。 说到底那件生日礼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多大，重量多少也没来得及问小队长，找起来根本没有头绪。如果是不易保存的东西或者字条，很可能就是白跑一趟，可我就像是赌着口气，一定要找到那件物品。 已经过了多久了呢，看太阳的位置，大概已经是下午了。 “真是的，”我烦躁地把抓到的鱼丢到撑得像个气球的网兜里，“连个塑料瓶包装纸都找不到，这里的环保卫生工作也做的太好了吧？笨蛋叶月到底把东西丢在哪里了？” 我都顺便抓了五六斤鱼，但还是毫无进展。 —————唉。 在静谧而幽深的六磐湖边，时间就好像停滞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在不停重复着枯燥的搜索工作，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了和平宫卷入的阴谋相关的线索，现在很可能就要断在这里，我心里感到不甘心的同时，又有些难受。 在我努力平息情绪的时候，道旁的草丛突然发出了簌簌的响声。 我抓起一条鱼，用力地扔了过去。砸中时，草丛发出了小队长的声音。 ……………行吧。 “叶月，”我插着腰，冷冷地盯着他，“你在那边待了多久了？” 草丛抖动了一下，见我已经笃定他在那里，小队长只好犹犹豫豫地出来，发出干笑的声音。 “————我刚到。” 我盯着他头上的草叶和手臂上密集的蚊子包，平淡的指正：“你是不是从早上就在了？” “………………” 他自爆自弃一样非常老实地吼道：“没错啦！我就是后悔了！本来想过来找的时候发现你在，想等你走了以后继续找结果你居然找了那么久！我根本没机会出来！”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踢了踢水。 “………那个，之前和你闹别扭的事，不好意思了。” ———他居然道歉了！到底是有多老实啊？ “我也没生气。”我安慰道，那种小学生级别的闹别扭我也没在意的。 “既然这样，你也来一起找。你的话肯定要比我更清楚地点吧？” 我拧了拧湿掉的裤腿，向着他邀请道。 叶月扭扭捏捏地走出树丛，沉默一阵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关于我父亲的事———” 轰——————！ 突然发出石头爆裂般的声响，神野山的西部一群飞鸟惊起，很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哥哥去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已经有人提到了，没错，小队长老实的性格部分参考了假面骑士build里的冰室幻德。 梗解释： 【超越人类……】：出自jojo，详情请参考【我不做人了】词条。 第23章 未明 “那边发生了什么？” 基于邪恶组织小头目的警觉，叶月一瞬间绷紧了身体，下意识摆出了战斗态势。 ————说实话，我觉得是哥哥在特训的时候【哎呀不好意思脚滑了攻击打偏了】然后趁机攻击柏木，他就是会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要是他知道我和小队长深夜出去吃烤肉，说不定会扔飞刀过去。 ———不行，好可怕。 我心虚地瞟了一眼叶月，想干脆说服他不要去那边探索了，没想到他直接开口提议：“我们去看一看情况吧？” “你是想被干掉吗？” 我吐槽道，“我们现在没进地下通道，穿不了战斗服，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普通人的我们可应付不来。” “…………”叶月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说起来，我们现在没有在工作啊。” 没错，你到底在想什么？作死行为已经延伸到日常生活里了吗？ “不过，我只是觉得这个动静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叶月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方向的山头，“总觉得似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嘛，确实。 “没那回事没那回事。” 我干巴巴地棒读。 “#%^#————” 有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由远及近地迫近，说话间就像一个小型炮弹砸在了距我们约有百米远的浅滩上，巨大的冲击力甚至溅起了淤泥和青苔，那一块肯定连鹅卵石都震碎了吧。 我和叶月对视一眼，先钻到草丛里，小心地借着植被的掩护，缓缓靠近了在浅滩翻滚的物体。 “唔———嘎啊————”人影半身都浸在水里，以手肘撑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都因为伤势的严重，而失败了数次。战服上已经布满了焦痕和划伤的印记。 那是元素战队的青，也是我的同级同学二阶堂学。 第32节 ———他怎么会一个人？ 我不禁愕然，叶月也惊讶地望着他，显然也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次真是幸运啊，”我听见机械摩擦着落在沙砾上的响声，狱火机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本来只是接到侦查的任务，没想到和部下走散以后，居然能遇到落单的你。” ———所以你们两个路痴是在树林里发生了命运的相遇吗。 “别开玩笑了！你也在我们手里败过一次，这次我不会输给手下败将的！” 青撑起身，勉强地站了起来，气喘吁吁地反驳。 ———但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很难再给狱火机造成有效伤害，这一点连在旁边看着的我也明白。 “手下败将？”觉得很好笑，狱火机笑了出来，似乎是知道他已经翻不出什么浪花，没有继续对他下手，而是吐露出残忍的话语，“你们要结成团体才能打败我———不，哪怕今天我遇到的是元素战队的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战斗吧？” “……………” 青低着头，没有做声。 “自从你们开始活动以来，其他人都都成长了不少，”狱火机慢慢踱步接近，“但只有你，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呢。你说对吗？【最弱】的青？” ———你听听，这个嘴炮水平，小队长一辈子都赶不上。他只是个渴望战斗的抖m，喜欢简单粗暴地和英雄们打在一起。 ———等等。 ———如果狱火机要在这里放大招干掉青，这个浅滩会怎么样？ “不是这样的———不对！” “随便你怎么否认，这都是事实吧，你早就拖累了他们。要是没有你的话，元素战队才会更强。” 狱火机打碎了他的辩解，“哦，说起来你好像还有被杂兵挟持的经历吧？那个视频相当有名哦，组织里都做成教程了，真是丢人，我要是你的话，我早就羞耻到默默退出了。” 叶月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 ———唉。 我有一种复杂的感觉。 “————差不多了吧。” 看着失去战意的青，狱火机无趣地甩了甩手，手部装甲的金属爪猛然伸长，微微西斜的阳光在上面投下刺眼的反光，看上去尤为危险。 我不禁回忆起那天在到超市里的景象。 ———墙壁上极深的抓痕仿佛连钢板都能像撕纸一样切碎，整个超市的天花板开了大洞，连阳光都能照进去。他在这里动手，假如唯一的线索生日礼物被毁掉，我也许再也找不到平宫想要传达的真相了。 “——————————住手！” 我屏息凝神地做出助跑姿势，不顾叶月的惊叫，迅速地从草丛里扑了出去。感觉风忽地蹭过脸颊，好像一下子就略到了狱火机的侧前，用力地拿全身的力气抱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的劈下动作硬生生停住了。 他被突然出现的我打乱步调，手臂僵硬地停住，爪尖堪堪停在青的前方一点。即使我有助跑的动能，用上全身的力气，也没能让他移动一步。 他认出了我，不住气恼地吼道：“你他娘的干什么？！” 他只要想，就能把我搡开，但基于我曾经的帮助，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你刚刚说，他落单了吧？”我毫不畏惧地盯着他，想要通过眼神表达信息，“元素战队的其他人也许早就开始寻找他了，但就在刚才，他落入水里发出了不正常的响声，而你又延迟了较长的时间没有动手，现在他们一定在快速往这里来吧？” ———没错，反派死于话多。 “说不定，拉斐尔也会一起到。” 听到拉斐尔的名字，狱火机明显犹豫了。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问：“拉斐尔？” 我盯着他，用微弱的幅度点了点头。 ———我没有说谎，哥哥拉斐尔确实就在这里。 狱火机猛地收回手臂，后跳一步，咬牙切齿道：“你捡了一条命啊，小子。” 然后极其从心地开加速逃跑了。 ————叶月，你看看人家多爱惜自己的生命！你就不能好好学学吗？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我不禁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刚刚那一挡，那一侧的肩膀近乎麻木，大概会是一片淤青吧。 “…………谢谢你。” 青垂着头，明显被刚才他的一番话打击到自闭，已经没什么力气道谢了，甚至连愣愣地站在草丛里的叶月都没发现。 “没事，”我揉着肩膀向岸边走过去，“你和伙伴还失散着吧？快去和他们汇合吧。” 青静静地趟过水，像是被抽掉灵魂一样，一瘸一拐地向神野山山顶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得够远，我才猛地吐出一口气，不顾形象地找了块石头坐下。 “———你还说普通人的我们应付不来的。”叶月有点委屈地指责我，“结果你一下子就冲出去，拦都拦不住。” “…………对不起。” 我老实道歉。 “———父亲的东西，对你来说是即使介入英雄战斗也要保护的吗？” 他相当疑惑不解，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嗯，”我觉得刚才不假思索地冲出去大概也不止是因为平宫的原因，“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过了很久都没再说话，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渐渐被染的金黄的天空。 我站起身：“好啦，那就继续找吧。” 刚刚准备伸展躯体，肩膀上顿时感受到抽筋一般的疼痛，差点疼得掉生理泪水，看来要有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我来找，你坐着休息吧。”叶月示意我再次坐下，踏进了小腿深的湖水里。 夕阳正照在水面上，反光直接晃进眼睛，更加难以看清底部的情况。等光略微暗一些下来，又马上到了黄昏。 ———再过一会儿太阳落下，就彻底没有光线了。 “叶月，天色不早了————” “———金色的亮光？” 叶月被吸引住了视线，半蹲下身，向着某一处伸出了手，好像是挖得很费劲，贴着水面的动作大了一些。他的动作让我赶紧跟了过去，只看见水中的泥沙翻涌着，一件记忆我再熟悉不过的物品被托举出水面。 只比我的手掌稍大，以不知名的物质构成，在夕阳下发着温暖而澄澈的光泽，尽管上面还粘着泥沙，但仍然像砂金一样闪闪发光———— “这个就是他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无比确定，下了结论一般地告诉他。 ———同时，我也明白了平宫的用意。 “为什么这么肯定？”叶月皱着眉端详着我手中他本应得到的生日礼物，“………看着很眼熟，但这是什么东西？” “————是已死的英雄梅丹佐战衣上的腰带。” 只是说话的时间，太阳就从地平线上消失了，绛紫的天空不断追逐着明亮的光点，光线不再照射在腰带上，但腰带却还不愿暗去似的，仍然存留着一丝金色的光芒。 我深深地看了腰带一眼，郑重地把它交到叶月手上。 “………走吧。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 在回市区空无一人的电车上，我把所有和平宫飒有关的过往全都讲给他，而叶月只是老实地听着———或者，他大概根本没想过飒是这么厉害的人物，老实的大脑运转不过来了吧。 “我们在这里下车。” 在电车到达上野公园站时，我示意叶月跟着我下车。 “我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面对他疑惑不解的眼神，我只是这样说道。 【即使再难过，也请你继续战斗下去。】 ———这大概就是飒想和儿子光辉传达的意念。 然而最后这样的愿望却完全没有传达到，叶月光辉和平宫飒最终走上了完全相反的道路。 ———虽然为了钱加入邪恶组织的我也完全没资格说。 从那天知道他加入邪恶组织的理由是【追求力量】起，我就知道他在未来肯定会感到迷茫。他的追逐没有【理由】，如果有，那也是建立在【憎恨自杀的父亲】这种感情上。但叶月这个人本身就不会把憎恨的感情维持得很久，将真相告诉他，就是彻底否定了他不断追求力量的举动，让他的愿望荒诞的像一场梦。 ———他已经没有继续作为邪恶组织的小队长继续下去的理由了。 “到了，”我指着藏在公园暗角的长椅，“我们坐在那里讲。” ————那个长椅是我和平宫初识的地方。 夜色早已笼罩住了北乃市的天空，这个本就是偏僻角落的长椅在过了多年就好像被忘在那里一样，还是当年的款式。 “我记得也是这样的一天，”我端正坐好，回忆道，“我问平宫飒，【哪怕这个世界的未来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会相信你自己的话吗】” ———然后他这样回答：【我相信哦。我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我相信这个世界的可能性，我相信即使是未明的天幕，蚀骨的黑暗，也一定会有人愿意划亮。我想要看到满天繁星，所以即使前方的道路未明，我也会继续走下去。】 【所以你也去相信吧，这个世界的未来。】 “……………………”听了我的话以后，叶月欲言又止，神色灰败地垂下头，“如果他亲自告诉我，我就不会————” ————没错，他所追求的【理由】太过淡薄，现在只要得知自己在根源上就已错误，他的决心马上出现了动摇。 ————在此基础上，还要逼着他做出决定，我觉得我简直像个反派一样。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站了起来，郑重地直视神情有些恍惚的叶月，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力量才加入了邪恶组织，也为这样的力量付出了无尽的努力，而现在，我要以汐见千穗理这个身份请求你。” 叶月微微抬起头，也许今天接受了太多的信息，眼中全是茫然。 “这是个无耻的请求，也许这样的调查以后会很危险，也许日后我会为了得到真相不择手段，也许……也许你会觉得很痛苦………即使如此我也想恳请你，请把你的这份力量借给我。”我向他伸出手，压制有点颤抖的声线，“你可以……成为我的伙伴，一起找到平宫飒死亡的真相吗？” ?? “……………” 叶月的瞳孔微微放大，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夜风扫过樱树的新叶，发出了沙沙的响声，我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认真地直视着他。 “………当然，我也可能是在利用你。”我觉得再看着他老实的目光就有种趁人之危的意思了，“你有拒绝我的权力，而且我保证我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 ———如果现在他直接了当地说“不要”，我觉得我会因为过度羞耻而自杀。 “…………谢谢你。” 第33节 叶月轻轻地说，然后对我露出了一个有点难过的笑容，“………请让我加入吧。” 他挺直脊背，回握住我的手。 “———不过你有件事说错了。”他手握成拳，假装咳嗽了几下，“我们……早就是伙伴了吧，千穗理。” 他松开手，用拳头碰了一下我的掌心。 “成为伙伴的仪式是这样的才对。” “噗，那是什么啊。” 我被他那种有点不良风的仪式逗笑了。然后也用拳头碰了一下他的手。 “那我们就为这个目标，继续努力吧，光辉。” 作者有话要说：　　未明篇到此结束，接下来是新的篇章。 【小队长】成为了你的伙伴！ 梗解释： 【你捡了一条命啊，〇〇】：出自《假面骑士空我》，因为反派总是在空我快不行的时候突然有事，然后丢下这句话跑走，导致空我有了“平成捡命王”的称号，据统计，空我全剧一共捡了11条命。 这一章写的时候有点不安，觉得可能会因为我水平不到什么的没能写出想要表达的意思。所以我要解释一下，大家随便看看。 未明的篇章标题指的是平宫飒和叶月光辉两个人，在未明的时代倒下的最初的英雄，一直处在未明之中不曾发觉的小队长。但最后小队长决定接受父亲的一刻起，未明对他而言就结束了，他变回了和名字相符合的【光辉】。 女主觉得自己在说出了真相以后再拉他入伙的这个行为很渣但还是做了的用意是因为平宫死亡的真相否定了从他死后一直到现在小队长的人生，他为了获得力量而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在真相面前化为虚无，他的信念，或者目标就这样消失了，很符合他这种悲情小boss的的人设。 所以女主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目的在于给他一个【理由】，一个重新开始，贯彻初代英雄梅丹佐信念的理由。 评论区之前有人说小队长会成为战队的第六人，这是合理的猜测，因为如果没有遇到千穗理，确实应该会这么发展，但遇到千穗理之后，剧情发展就不同了。世界观才展开一点呢，不要着急。 战队那边有另外的线，之后会讲。 自英雄阵营和邪恶组织阵营后，【千穗理】阵营正式出道。 还有，我签约了。不过对我来讲打字太慢了，寒假我能做到两天更一章，偶尔日更，开学我说不定只能三天更，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谢谢大家对这篇文的喜爱，你们的喜欢是我更新的动力。 第24章 还不快说多谢松山姐！ “早上好。” “早上好。” 和夕子互相打了招呼以后, 我偷偷看了一眼柏木的方向。 这个一直精力满格得像只二哈的笨蛋现在一副累出病来的样子, 想想都知道肯定被苍介的20km越野跑折磨坏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今明两天他不会来找我说话，减少了身份被发现的可能。 翻开教科书, 我的思维发散了起来，有一件事让我稍微有点在意。就在昨天我和叶月达成合作关系以后，他像是刚刚想起了什么, 告诉我关于生日礼物他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在我的记忆里，生日礼物是用一个铁盒装的。”他诚实地告诉我，“但是找到腰带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铁盒———不如说，要不是夕阳斜射的光正好照到淤泥里露出的一角上, 我根本找不到。”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我也疑惑地反问, “会不会是那种有点硬的厚纸板, 你把它错当成铁制的了？还是抛的时候两者分开，然后被冲散到了别的地方？” 过了七年, 如果是纸板，消失也是正常的吧, 但铁质的东西却不会那么容易消失。 “………也许是那样？”年岁久远，叶月也不太确定。 ———那就怪了，难不成有人找过？可是把铁盒拿走, 却留下腰带，再怎么看也太奇怪了。 我的理性告诉我这事很有可能是叶月记错了，但我的直觉却隐隐预警, 实在想不明白这种情况究竟是什么，我有点烦躁地用铅笔戳了戳课本。 ———不过，现在重要的事是找到真相，先暂时把这个小插曲放在一边吧。 “汐见，有人找你。”旁边的同学提醒我，我向门外望去，发现元素战队的凌濑优正姿态端庄地站在门口，和我的视线相交，微笑着点点头。 ———…………头疼。 我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门口，保持着毫无波澜的表情：“有什么事吗？” “汐见同学，”她靠近我，真诚地邀请道，“我想约你周日出去玩。” 一个人要是想要亲近他人，就会下意识地缩短两个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我敏锐地感觉到她对我的好感度又涨了，而且是涨了一个境界的那种。 ————我难道又做了什么会让她涨好感度的事吗？ 没等我想出委婉的拒绝方式，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我：“我问了你哥哥，他说你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现在有了休息时间，希望能多出去玩玩。” ———失策了，居然是苍介送的助攻。他对柏木那么警戒，对女孩子却那么放松，他难道不怕凌濑给柏木送助攻吗！ “就……就我们两个人吗？” 我决定要是柏木跟着一起去，我就在周末前想办法受一次伤。 “不，就我们两个人。”凌濑握住我的手，“我想要好好感谢………了解你，可以给我一个做朋友的机会吗？” ———不不不，求你和你的朋友放过我吧。 走廊上人来人往，年级美少女凌濑亲自交友的事件大概会传遍班级，要是再拒绝大概就显得太不识抬举了，再说这里面肯定有哥哥的推动——— “———我知道了。” 我屈服了。 “那么在周日上午九点，我们在新王洲商店街见面吧。” 她的眼睛霎时弯起，有点害羞地看我一眼，高兴地离开了，甚至感觉脚步都是跳的。 ———这种变成了校园恋爱喜剧男主角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要是我是个男人，说不定下一个课间就有女神的舔狗来找我茬。 即使是知道了拉斐尔是苍介所带来的亲切感，好感度也不至于升那么多吧。 ———————等等。 难不成他们知道我为二阶堂挡拳了？ 我回到座位的时候，又看了一眼瘫在座位上的柏木，这次的视线与他相交，他立马挺直背，想要摆出正经又帅气的样子，用力过猛甚至听见了脖子的咔嚓声，脸上泛出红晕。 ————绝对是知道了。 我仿佛听见他的好感度叮叮当当向上上升的声音，在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等不到毕业，明年春天他就会自顾自地在樱花树下面和我走到结局吧。 这样一想，那战队的五个人对我的好感度肯定在稳定上升吧。太麻烦了，只要不小心刷了任何一个人的好感度，其他人就会连锁上升吗，为什么啊。 我有点应付不来那家伙了。 * “……所以，你就来找我场外援助了？” 松山戴着金丝边眼镜，啪地一下合上手上的文库本，嘴角勾起了一丝小恶魔般的笑容。 “拜托了，”我双手合十请求她，“能商量的的人只有你，请你帮帮我吧。” 我和松山已经相处了不久的时间，大概是大半时间都在做着守门人的工作，有时候会发现她还挺恶趣味的，她似乎很热衷于看别人倒霉，尤其是把客人骗进来的样子。 如果说我对她的初印象是极具神秘感的花魁，现在的印象就是魔女，就连有时候，店员和我也会被她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就是偶尔有店员讨论她年龄的时候被发现，他的结局让我确定了【年龄】对于松山来说是绝对不能说的禁语。除此之外，她是个挺热心的前辈。 “他还没有向你告白吧？那你就干脆确定他朋友中肯定会拒绝你的那一位，公开向他告白如何？” 她放下手中的书，啜了一口咖啡。 “那怎么行————？”我刚刚想拒绝，突然觉得她的这个办法似乎具有一定的可行性。 ————等一下，好像真的可行啊？ 要是向柏木的好朋友告白，知道柏木恋心的好朋友大概率会为了顾及柏木而拒绝，而柏木这个老实人会第一个退出，从此不来纠缠我。最后因为这种尴尬的关系，被告白的好朋友不会再接近我，柏木不会接近我，剩下的人为了避嫌更不会和我有什么接触。 说不定，还可以装作失恋甩开天宫的兴趣………… 好一笔烂账！好！简直就像冈田磨里编剧的青春恋爱肿痛校园剧一样！ 看见我若有所思的神情，松山轻轻地哼了一声，“还不快说声多谢松山姐？” 我难得兴奋起来，“谢谢松山姐，我还要再谋划一下，为告白做点铺垫！” 我终于可以摆脱元素战队了！ “那么，作为提出主意的补偿，你也要帮我做点事哦。” 松山微笑着拿出了一套比基尼。 * 哎，算了。 被松山堵在更衣室里拍了一堆照片，换回正常衣服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店里不知不觉就只剩下了我和松山。看着我被欺负得半死不活的样子，她也就没让我再给打烊的店做扫尾工作。 暖光一盏一盏地关上，最后只剩下头顶上的那一片光芒，我打了个哈欠，收起了个人物品准备走了。 “…………说起来，那件事不准备和我商量一下吗？” 松山状似无意地问道，眯起眼睛脸上仍是带着微笑。 “什么事？”我有些疑惑，“关于情感问题，你不是已经给出方法了吗？” “————不是那个，”松山微微睁开眼，将手指交叉抵在唇边，“我说的是梅丹佐那件事，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 咚。 我没来得及握紧学生包的带子，任由它掉到了地上，身体下意识地站起，背脊绷紧，全身像炸了毛一样对着坐在原位状似无害的松山充满了戒备。 ———她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不会隐藏自己的表情。”她歪了歪头，“之前就有点怀疑你是英雄组织派过来的卧底，所以就在给你的手机里装了窃听装置。不过结果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居然还能听见梅丹佐这个熟悉的名字。原来他的原名是平宫飒啊，我都不知道呐。” ———万事休矣。 我强行稳定情绪，想要思考对策。 至少、至少要把刚刚入伙的叶月摘出去——— “我没有上报组织啦。”松山像是欣赏了一番我的挣扎，满意地放下手，“确定了你不是卧底，我就放心了。” 第34节 ———这种话，我怎么可能相信。 为刚刚成立的邪恶组织带来重大打击的正是梅丹佐，他被杀掉也是组织所期望的结局吧。 “你不相信吗？”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把你的手机拿过来。” 我半信半疑地捡起地上的包，找到了手机。 我不太愿意相信她所说的“没有上报组织”这种话，像我这样的不稳定因素，即使无害也应该清除。她的行动反倒让我有些迷惑。 松山撬开手机盖和电路板，从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里抽出了一个圆形的装置，又把线路还原，丢回给我。 “这样你放心了吧？这个手机是特制的，还可以防止电话窃听，还是留着比较好哦。” ———并没有放心，她拆掉的也许不是窃听装置也不一定。 “还是一副怀疑的样子啊，”她盯着我的脸，像是觉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是诚心地在请求合作关系啊。”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合作的？” 我小心地退到了她的安全距离外，问道。 “———因为我们拥有着共同的敌人。” 她勾起嘴角，轻松地道出了我从未想过的事实。 “什么！你知道凶手————” “不，我们【分辨善恶树】至今，都没能识破祂的正体。” 那有什么好说的？ 我本想这么问。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辈子都调查不到的情报。根据情报，你也能更加明确调查的方向，不是吗？” 她捏着刚刚拆出来的圆形装置，轻松地把它碎成了粉末。 “要不是真的想合作，我为什么要这么费力地向你解释？” “……………那么，我的敌人是卡巴拉公司吗。” 我低声问道。 “是不是呢？那要等你同意合作才告诉你啦。” 松山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等着我的回复。 ———我还有的选吗？ 在心里苦笑一声，我回答道：“我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在樱花树下走到结局】：日本老galgame里面，攻略对象到了结局经常会在毕业的同时，在樱花树下表白并走向he。 【冈田磨里编剧】：著名的编剧，其指导的番剧人物关系往往比电路图还要复杂，经常出现a喜欢b，b喜欢c，c喜欢d，然后ac、bd之间又产生奇妙的关系这样的展开，剧情发展让人胃痛不已。 【还不快说声多谢松山姐】：原梗“还不快说声多谢帝骑哥，出自《假面骑士decade》。 感谢在2020-01-18 10:10:09~2020-01-20 11:2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罗德 10瓶；y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这个笑声，是健康的证明 我翻着手中的《英雄的战略总结和战斗风格》, 揉了揉眼睛。已经在榻榻米上铺床的哥哥打了个哈欠, 问我：“怎么这几天突然开始关注英雄的事了？我记得以前你还嘲笑过花钱买周边的国中同学。” 我头也不回地扯了个自己编出来的旧设定：“我喜欢上了一个新英雄亚纳尔。” ———不说这件事我自己都要忘掉了。 “这样，”哥哥随便应了一声，看来是对我的回应没什么怀疑, “那你觉得英雄拉斐尔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根本没注意他问的问题，又翻了一页，“也就那样吧。” “……………你真的那么喜欢亚纳尔？比喜欢拉斐尔还要喜欢？比我喜欢零式飞翼还喜欢？” 苍介像个笨蛋老爸在问女儿【喜欢妈妈还是爸爸？】一样, 拼命地拽着衣服问我。 “————你干什么？！”我被他拼命地拉扯搞的无心读书，忍不住使用格斗技—十字固让他物理上冷静了下来。 本来想随便敷衍一下【是是是拉斐尔世界第一帅气】，但犹豫过后我放弃了这个选项，只是用冷淡的语气说道：“我不喜欢拉斐尔那种出道太久的老英雄，都活跃两年了为什么不早点退休留点位置给新来的？我还蛮讨厌他的。” ———对不起, 对不起了, 苍介。 我拼了命地在心里向哥哥道歉, 虽然刚刚和松山达成合作关系，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在我周围的其他地方放了什么别的东西, 保持警惕总是好的。 可以肯定的是，她并不知道苍介和我那五个好感度已接近挚友的同级同学在英雄组织打工的事。他们是英雄的情报全是依赖于我自己的判断, 但要是哥哥自己露出马脚，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什……什么？” 听见我的黑粉发言，哥哥的眼神一下涣散, 即使被十字固狠狠地扭着韧带，他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放弃了挣扎。 看着他这样突然像条死鱼一样，我下意识地放轻了力度, 有点心虚地拍打他的脸：“怎么了苍介？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 “—————没有。” 苍介游魂一般地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默默地缩进了被子里，安详地拉过被子盖过头顶。 “我睡了。” “哦………哦。” 感觉整个人连着被子一起变得灰白，哥哥那边再也没有了动静。 在心里再次对他道了歉，我再次下定决心，将视线转到了书上，然后从书下面抽出自己整理的纪年表，认真地写了起来。 ———接下来的方针，我要调整为战略性接近元素战队套点情报，为告白做情感铺垫，然后再自爆式告白，彻底断了和他们的联系。 我果然，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是拉斐尔！）” “唔哦哦哦哦？（现在不跑还等着过年呢？）” 流年不利，今天刚刚到任务地点的地下铁车道，就迎面碰上了超强的英雄拉斐尔。 ———是哥哥苍介啊。 我心情复杂，因为今天的活动范围是地下，所以并不会有接应机来把伤员吊走，如果在这里战败的话，会直接完蛋，骨灰都给你扬了的那种。 小队长没有顾及逃跑的战斗员，拉开弓步，警惕着他的行动。 而我作为副队长，记下了逃跑的那几个队员的工号以后，在队内通讯里提醒道：【如果在任务还没有完成度的时候逃跑，会扣奖金的哦】。 【那有什么关系！】 有人气势汹汹地回我，在杂兵成员里，大部分成员都是不太服管教的家伙，除了真的很强的小队长会让他们产生慕强心理外，对我这个空降的副队长都不太服气。 【也没什么关系，就是在上报总部后，会被认为是消极工作，然后惨遭裁员而已。】 我毫无感情地说道。 【你他〇的怎么跟我那个小学的班长一样！】 【告老师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〇的，f〇ck，你他〇的心太脏了。】 频道里的杂兵同事纷纷骂起了脏话，但由于组织里开展的文明组织活动，频道里的脏话全都和谐掉了。 【你们是确定旷工了？那我把报告交上去了哦？我的手指已经按在发送按钮上了哦？我要按下去了哦？】 我无慈悲地在手臂的迷你光屏上打着圈，蹭着就是不点。 【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吗！〇你〇！】 放下这样的狠话，刚刚逃跑的同事们又骂骂咧咧地跑了回来，躲在我的身后，吼道：“唔哦哦哦哦（还不快把报告删掉！）”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我们都回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行吧。 关掉光屏，我看向小队长那边。奇怪的是，那边到现在都没有开打，两人遥遥对峙——不如说，是小队长在单方面摆姿势。 拉斐尔坐在地上的凸起处，像一尊雕像般毫无反应。 “他怎么了？” 小队长偷偷回头问我。 我怎么知道———不对，我真的知道。 “可能是受到了一点心理伤害吧。” 是一点，还是亿点？我也不太清楚。 “所以，我们要不绕过去——” 我准备提议保命的提案，身后的杂兵们拼命点着头。 “那我们一起上！那么多人在狭窄的地方他肯定施展不开，那个很强的招估计也用不了吧？” 小队长发出了势在必得的反派笑声，向拉斐尔就冲了过去。 ———这个人没救了。 我忍不住回问自己，把他拉到队伍里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他能够爬到小队长这个位置，是不是全赖他有个被怎么打都没关系的坚韧抖m之魂和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健康身体？ 我冲上去就从背后把他给拽倒了，在他不甘心地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地下铁通道的顶部唐突碎裂，蓝白配色的身影仿佛带着万钧力量落下。如果我没有拽住小队长而是放任他冲向哥哥，登场的亚纳尔就会直接踩到他身上，顺便再用碎下来的混凝土块把他淹没。 “哼，找到了。” 微弱的光照在踏着土堆的亚纳尔身上，他背对着我们，仿佛这边根本不值得他瞥一眼。而这边我和小队长身上都落满了掉下来的灰尘，变得更像是衬托主角出场的丑角了。 亚纳尔俯视着坐在一边进入贤者模式的拉斐尔，浑身萦绕着凛然的气息，好像下一秒就会说出【你就是老子的master吗】这种台词。 第35节 “你是……叮当猫？！” 小队长兢兢业业地担当起了背景解说板的责任，震声道。 “谁是叮当猫啊！”天宫像踩了猫尾巴一样跳了起来，苦心营造的好气氛破坏殆尽，“我是亚纳尔，亚—纳—尔————！” “…………………亚纳尔？” 听到这个名字，拉斐尔有了一点反应。 啊，说起来我还有亚纳尔粉丝这样的设定来着。 “没错，”亚纳尔啪地一下帅气地从土堆上跳下来，“听说你给元素战队特训了吧？给我也整一个。” 大概是知道自己今天和拉斐尔打不成了，小队长在那里一个劲地生闷气。我和其他同事卡背的卡背，按手的按手，拖腿的拖腿强行让他停在原地。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大哥，算了算了。）”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下次吧，下次可以吗？）”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行啦，下班后我请你吃东西，我们先去把任务搞了行不行？）” “————找我特训是要交钱的。” 拉斐尔随便胡扯了一个理由，我感觉他身上的【讨厌你讨厌你】气氛已经很强烈了。 ———反正你就是不想给他特训呗。 “多少钱？” 根本没感受到这种气氛，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财大气粗地问道。 “一次五十万。” 似乎根本没有帮他的意思，拉斐尔随口报了个超大的数字。其中的恶意谁都能感觉得出来。 ———哥哥，这倒也不必。 “791，我觉得他在骗钱。”小队长停下挣扎，小声对我说。 连小队长都看出来了！ “好。”略一沉吟，亚纳尔就同意了，他咬着牙道，“只要能强过那个红色笨蛋，五十万又算什么？” ———你未免也太好骗了？ “………………是吗？” 拉斐尔站起身，之前阴郁的气氛一扫而空，他用只有在对着万元纸币的时候才会有的无限怜爱的声音说道：“成交。”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放声大笑，在响彻整个地下铁车道的回声中握了握手。 ———这个笑声，是健康的证明。 我们整个小队达成共识，决定暂时撤退。然后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绕过了这两个英雄。 “791，”小队长有点害怕地问我，“那两个人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当英雄智商会降低吗？” “嗯，”我用慈爱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可不能学他们哦。”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你就是我的master吗】：型月fate系列开山作的名场面名台词。 【这个笑容，是健康的证明】：假面骑士梗，该梗经常伴随笑容颜艺一同出现，例如【宝↗生↘永↗梦↘！】，是健康的证明。 突然涨了三分之一的收藏，是又有哪位大佬推荐了我吗，谢谢各位的捧场。 感谢在2020-01-20 11:23:33~2020-01-21 14:5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三贝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三贝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贝 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丸丸药丸°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一曲届不到の恋送给你 从那天任务回去后, 苍介就老是在被子里拱着, 发出有点恶心的笑声。也不知道是五十万刺激到他了还是亚纳尔刺激到他了，总之让人稍微有点害怕。 “…………我出门了。” 我说道，关上门之前试探地问了一句, “今天动漫一条街上有高达产品的抽奖会，你去吗？” “————在哪里？” 他一骨碌掀开被子，看上去完全变得正常了。 ———成了。 不愧是在亲友询问【想要二次元美少女做老婆还是驾驶巨大机器人】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了巨大机器人当老婆的哥哥, 这种强大的内心根本不是我这样的正常人可以揣测的。 我把宣传单递给他，关上了门：“那我就出门了。” 今天是和凌濑去商店街玩的日子。想要偷偷确认一下那群粘在一起的其他人有没有跟过来，我提前到约定的地方踩了个点。 躲在墙角偷窥的时候，发现穿着漂漂亮亮的小裙子的凌濑周围围上了一圈想搭讪的社会闲散人士，他们用轻佻的语气想带走她, 却被直接拒绝了。 ———住手, 你们知不知道在面对着什么？这是一脚下去能够断送三个男人的可怕存在啊！ “———你们在干什么？” 最后帮忙支开他们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草翦, 他挡在凌濑面前，用那张平时就极其严肃的脸让那些人悻悻而退。 ———果然, 果然你们还是在偷偷跟着！ “我都说了今天要和汐见同学两个人了吧？你们就这么执着于给柏木送助攻吗？” 凌濑不高兴地把指虎塞进口袋里。 ———指虎？？？？ “———对不起，”草翦低头道了歉, 他用极其严肃的神情对凌濑说道，“………我有一件事，想对你说。” 声音太低了, 模模糊糊地听不太清楚，我不由得从墙角探出头，身体往那边靠了一点。 “………我喜—————” 忽然腰被一撞, 我失去平衡向前一冲，赶紧靠着敏捷的反应才稳住身体，可位置也随之暴露。我回头望去，一群拿着气球的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跑过去，见我没事，又嬉闹成一团跑走了。 “汐见同学！”凌濑一边向我招手，一边跑了过来，到我旁边时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问草翦，“你刚刚想要说什么？” “………没事了。” 草翦像是不再打扰我们一般，转身向着相反的地方走去，明明阳光正好，我却从他的背影里感到了一丝败犬的萧瑟。 ———我是不是打断了别人的告白现场啊？ 见我凝视着他的背影，凌濑鼓起脸颊，解释道：“这个人总是这样，老是说自己要说一件事，然后挑我听不见的时候说，说完了还不肯重复，如果不是这一点很奇怪的话，他还是个不错的朋友啦。” ———原来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吗？ 我回想起之前在学校里碰见他偷偷看着凌濑的场景，心说那次该不会也是他准备好的告白被我打断了吧。 “不说这些，我们走吧，”压根没有届到草翦的心意，凌濑微微偏过头看我，露出了被班上男生们绝赞好评的治愈笑容，“上一次你帮二阶堂揍扁不良少年的时候，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这次我来请客，请你不要客气。” “不，那个，其实我也挺勉强的，”想到自己把身为人质的二阶堂一起狠狠地揍了一顿，我便觉自己受之有愧，谦虚道，“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的吗？”她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我，“你不知道你在学校的传言吗？” ————我慌了。 “………什么评价？”我毫无感情地干笑两声，有点心虚，“我觉得我就是一个人缘普通的平凡女子高中生。” ———明明下课的时候也没什么人和我搭话啊？ “你的名气还挺高的哦。”她扳着手指数，“高一的高岭之花。一天内覆灭了三个黑帮。只会嫁给比自己还强的男人。从未来穿越而来的究极终结者。身上有七个弹孔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替身是【杀手皇后】————”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难道我自以为的平凡校园生活早就已经开始不对劲了吗？！ “———当然，普通人都是当作笑话听的啦。”凌濑把手背到背后，“汐见同学成绩又好又性格帅气，所以在开开玩笑，基本上没人会信的。不过柏木———” “………………不，就当我没说过吧。” 她轻松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喂，柏木那个笨蛋是不是全都信了？那种蠢的要死的传言？ “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我摇摇头，平静地否认了她的说法。 比如现在，我就已经卷到了你们那群英雄了不得的修罗场里。 “我也想要成为汐见同学这样冷酷又强大的女性，”凌濑叹了口气，“但是什么【年级美少女】、什么【治愈女神】，什么称号都往我头上按，现在我想看少女漫画都要偷偷看，真没劲。” ———你早就已经是那样的女人了！ 组织里被你踢到产生女性恐惧症的杂兵至少可以手拉手围整个学校一圈好吗？ “这种烦恼是青春的特权哦。”我一本正经地回答她，毕竟因为太受欢迎而没法做自己是现充的特权，“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也是，像你一样的话，也不会为这种事烦恼的。” 我在心里拼命摇头。 ———不对不对，我有在烦恼哦，晚上当杂兵的时候真的会怕被你们抓住的。而且你们的学校副本更加沉重，对我来说和你们度过的【青春】完全不是什么可以拿来回忆的东西。 “啊，到了。” 我跟着凌濑进了新开的甜品店，实际上这样的店之前我也从来没有去过，她很贴心地帮我挑了个小蛋糕。 ———普通的女高中生应该来这样的地方吗？ 第36节 我偷偷地观察着店里的布局，认真考虑着这样的问题。 “刚刚聊了那么久，也尽在聊你的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介意的话，聊聊我的事如何？”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认识我哥的？” 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套话的任务，我集中精神，向凌濑发起了进攻。 “诶？那个………唔，就、就是竹笋蘑菇特训，我们想搞一个山营野炊，所以事先来了解一下的！” ———你们还没放过竹笋啊。 “是吗。”我点了点头，真诚地感叹，“你们五个关系真好啊，是在国中的时候就认识的吗？” “嗯，我们组了一个社团。”说到过去的时候，凌濑的眼睛闪闪发亮。 看来那五个人之间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友谊吧，我这样想着，又想起今天没能届到的草翦，不由得为他打出的友谊结局同情了起来。 “直树——啊，我是说高我们一级的原田，他把我们拉进了社团。然后，我们度过了各种意义上乱七八糟的国中生活，现在想起，总觉得又傻又开心。”她托着腮，讲起过去的事情似乎非常愉快，“原田毕业到了现在的高中，我们四个就都想加把劲一起到这里来。虽然过程还挺艰辛的，不过最后连成绩最差的柏木都过关了，也还算不错的结局吧。” ———我当初就应该选一个偏差值更高的学校。 “………………之后，大概是毕业典礼结束后不久，二阶堂通过了测试———”讲到这里，凌濑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偷瞄了我一眼。 算算时间，这个大概是元素战队开始活动的时候。 我佯装不觉，顺口问：“是什么测试呢？” “———是打、打工的测试啦。”觉得我应该对此一无所知，她又挺直了背，言语流畅起来，“因为我们已经是挚友了，正筹划假期要怎么过的时候，正迎上原田放假，二阶堂就干脆让我们一起做了测试。” “———没想到全员都通过了。” 说道这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端起饮料喝了一口，垂下了眼帘。 “………啊，我去上个厕所。” 我感觉她的情绪在讲到二阶堂的时候低落了下去，估计是不想让我发觉，所以主动离开整理情绪了吧。 我的心里有一丝愧疚，毕竟实际上我狠狠揍了二阶堂两次，其中一次变成了组织里的优秀教学视频，但元素战队的各位却完全不知道这事，以他们的视角来看，我是救了二阶堂两次的恩人。 ———被打到自闭说不定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原因。 我老实地在座位上自我检讨了一下。 ———但钱还是要赚的，下次打的时候下手轻点吧。 我趁着她去厕所，悄悄到了前台，想顺便把账给结了。虽然凌濑说她请客，但我还是不想欠下英雄的人情。 拿钱包的时候，我看到在厕所门口，草翦拦住了她。 ————？？？ 等等，你非要在今天告白不可吗？ “凌濑，我喜———” 噼里啪啦，旁边的女服务员踩到了一摊水，身体不由得倾斜，手上的盘子堆摔落到地上，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但巨大的响声一瞬间接连响起。 一时间，整个店里的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里，甚至连店外的人都驻足观看。草翦的告白仍然没有被届到。 “没事吧？”凌濑匆匆赶来，询问道，我偷偷把营业员打的小票塞到裤兜里，向她点了点头。 草翦一个人站着那里，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孤独感，凄凉得让我想给他奏一曲届不到の恋。 “抱歉，这种事好像经常发生。”离开店里的时候，她小声向我道歉。 ———不，说实话我觉得完全是草翦同学的错。 “在体育课的时候，篮球架突然倒下；在教室的时候，突然有棒球飞进来；在打架、我是说打工的时候，突然有奇怪的地方塌陷，发出很大的声音，已经这样差不多快半年了。” 凌濑的表情暗淡了下来。 ———我懂了。 这边的凌濑同学，毫无疑问是个像恋爱后宫喜剧主角一样的木头。而那边的草翦同学，毫无疑问，和喜欢在自己身上插旗的反派小boss小队长一样，是个恋爱flag竖一个折一个的败犬。 你们元素战队的队伍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素居然还挺齐全？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从未来穿越而来的究极终结者】：《终结者》梗，电影里终结者从未来穿越而来，扮演者是施瓦辛格。 【身上有七个弹孔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北斗神拳》梗，主角健次郎胸口有连成北斗七星形状的弹孔。 【替身杀手皇后】：jo梗，吉良吉影的替身，但本人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届不到の恋】：《白色相簿2》知名歌曲，其梗知名度不下《希望之花》，一旦哪位届不到，大家就会奏起这首歌曲。 草翦的属性是参考《伪恋》得出的，这部作品青梅的那几个告白失败简直绝了，仿佛作者就是一丝机会都不给。小野寺惨是真的惨。 第27章 噔 噔 咚 “最近, 好像没见你们五个人在一起啊？” 在走向游戏厅的过程中, 我想起这一周来那五个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围在柏木的桌边，甚至在邪恶组织派任务的时候都没怎么遇到元素战队。 “你不知道吗？”凌濑有些惊讶，但又想起了什么, 叹了口气，“也对，毕竟你和他不是同一个班。” “………二阶堂他请了一个星期假。” ———诶？有这回事？ 我在回忆里搜索了起来, 离开了柏木旁边的高危座位后，对这种事的发生感觉都迟钝了，但这没有波折的一周让我睡眠变得很好。 就算不记得，以后应该也多多注意，我暗自提醒自己。 “他是生病了吗？”虽然知道很可能不是这个原因, 我还是询问道。 “………唉, 差不多啦。” 她苦恼地晃了晃头, 小声嘟囔着：“我们明明没有嫌弃他的………” “那等这边结束，去看看他吧。” 我提议道, 反正也没事，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只要给个友情破颜拳就能解决问题, 很方便的。 凌濑犹犹豫豫，又有点期待地看着我：“———那会不会很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是你去——— 噔——噔———咚———— 我差点心肺停止。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说的也是, 如果是你的话———” 她闪着亮光的眼睛越来越逼近我，让我有点不太好应对。 “———可以吗？” ———不行。 拼命地在心里劝说自己这只是套话工作的一环，我艰难开口道：“………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这样不太好吧？” “没有的事，我们都很感激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极其真诚，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感谢之情，我只觉得良心受到重锤，一时之间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她。 ———可恶，明明我已经是极恶组织的一员了，为什么还是要受良心的折磨？ 我走在去二阶堂家的回程路上，难受地想着。 和路上遇见的告白又失败了一次的草翦汇合后，我们很平常地敲响了二阶堂家的门。 * “打扰了，我们来找二阶堂。” 被凌濑和草翦一左一右地夹着，我敲开了二阶堂的大门。 之前我还在与他们进行着生死的决斗，现在就勾肩搭背一起去英雄的家里，这种行动与现实产生了严重的割裂感，让我的内心刺激的都有点麻木了。 “———好怀念啊，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来了。以前都是在学的房间一起复习功课的吧？” 我听见后面的凌濑悄声问草翦。 ———很好，更正。我现在要进的是【英雄的大本营】。 “请问你是……？”开门的中年妇女应该是二阶堂的母亲，她的眼睛疑惑地在我身上转了一圈，马上看到了我身后的届不到二人组，“是小优和拓真的朋友吗！你们又来看我家那个尼特儿子了？” ———恕我直言，刚刚我是不是听到了【尼特】这个和二阶堂在学校的完美人设完全不一样的词语？ “没错！那家伙的请假差不多也该到头了！”凌濑鼓起脸颊，大声吼道，好像是刻意要让二阶堂听见一样，“我特意把汐见同学带过来了，给我好好听听劝吧！” ———所以，凌濑是想要借我救了二阶堂两次的人情逼他去正常上课吗。 回忆起在学校二阶堂的行为模式，他应该确实是一个对“欠人情”异常执着的人，说不定真的愿意听我的意见。 咚。 我听见楼上有椅子翻倒的声音，接着是什么东西沙沙作响，然后拖行声，撞击声，在我们三人踏上二楼的最后一级台阶时，这些声响以柜门关上的轻微咔擦声做结尾，完美地消失了。 ———我开始怀疑二阶堂的完美人设是不是装的了。 “呼啊、呼啊———”一周都没有来上学的二阶堂挂着黑眼圈开了门，看来短时间收拾完房间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负担，“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抱歉，突然想到就过来了。”凌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正色道，“我是认真地想解决你的事，所以才把千穗理带过来的，能先让我们进去吗？” “唔————” 二阶堂很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但最后还是让我进了他的房间。 一边说着【打扰了】一边进门，只要无视塞的鼓鼓囊囊的柜子，这个房间就是个很正常的房间。凌濑和草翦率先坐到房间中间的小桌旁边，我也就顺势靠了过去。 “………总之，从凌濑那里听说后，我觉得不能这样不管。”硬着头皮说出了场面话，我感受到了凌濑鼓励的眼神，“如果是那群不良少年再找你麻烦，你可以不要在意…………” “没错，我们都不会想看到你那样的。即使你自暴自弃地觉得自己弱小，我们也不会因此而丢下你。” 她的眼神坚定，但我知道她和我说的肯定不是一件事。 “……回去上学吧，如果有苦恼，就和我们商量。” 第37节 草翦也这么劝阻。 “————”二阶堂没有要就这个话题谈下去的意思，他扶住桌沿想要起身，“———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东西。” “唉，怎么能麻烦你呢。” 凌濑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压回去，用眼神示意草翦。 “你家里东西的位置我们都清楚的很，我们去拿吧。” 他顺势就着话往下拓展了起来。 ————对他们来说，二阶堂愿意对话就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吧。 但你们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 我看着对面的二阶堂。 “…………………” 他也完全不说话。 聊什么比较好———我居然在英雄的大本营想这种事，我也真的是没救了吧。 ———要不要和这个年级第一聊聊国语和数学题呢。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对面开口了：“汐见同学，你认为邪恶组织和英雄，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一上来就是这种高难度的问题？难道对面想了半天得出“能聊”的也只有这种了吗？ “唔………【分辨善恶树】和英雄吗————”我心想着，这不就是互相关联到对方职业指标的关系吗，同时客气地表达了自己的见解，“我认为他们已经是无法分离的关系了。” 查阅了这几年的资料后，我发觉英雄从未断代过，而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虽然有被围攻得差点毁灭的经历，却还是顽固地盘踞下来，和英雄死磕到了现在。 有几年英雄很强，组织也随之势大，有几年青黄不接的时候，邪恶组织也没能彻底让英雄消失。 到底是谁先消失呢？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偏向于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在这个城市同时销声匿迹。 ———在那之前我应该也赚够钱了，没差吧。 但调查仍然要在那种情况发生之前完成。 “———是这样啊，”二阶堂推了一下眼镜，镜片闪过了一道光芒，“你在用【分辨善恶树】在称呼邪恶组织，这样正规的名称还挺少见的。” …………啊，确实。因为媒体强调了邪恶组织的民用称呼是【萨迈尔】，因为念起来方便音少，大家都偏向于使用这个称呼。所以除了在某些新闻报告，杂兵退治的时候，基本上这个名字就是个摆设来着。 当然，还有一种例外———那就是邪恶组织的成员。 ———他在试探我？ 我确定我的表情没有破绽，装作若无其事地回问：“是这样吗？因为哥哥在家里基本上都是这么称呼的，我也就跟着说了。” ———这个词英雄们也是常用的。 经过松山的那次惊吓，我对这种可能的情况已经练习了不少次了。 “那你———” “打扰了————” 凌濑端着饼干打开了门，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似乎是对我愿意和二阶堂说话而感到高兴，她坐在我旁边的时候小声地道了谢。 ———此地不宜久留。 感觉到二阶堂疑似的试探行为，我仔细反省了过去的事。如果揍不良少年时顺带揍他的时候他仍然有着意识呢？如果他被穿着杂兵的我踹下颚旧伤的时候意识到不对了呢？如果他对我就这么直接冲出去硬刚狱火机而没有一丝犹豫的行为产生怀疑了呢？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行动全是疑点。而二阶堂又是被我针对的主体，脑子也很好，如果被他揭发身份，绝对是大麻烦。 ———找个理由溜掉吧。 我打定主意，在房间里四处寻找突破口。 “啊。地上有东西掉了哦。” 凌濑似乎在柜门的阴影里捡到了本纯黑的笔记本。她拿起本子，自然地读起了封面的标题。 “等一下！”刚刚还一副颓丧样子的二阶堂在看到那本笔记的时候一下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甚至左脚踩右脚绊倒了，“不要—————” “———漆黑炎龙使的堕落启示录。” 噔———噔————咚————— 在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我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这是公开处刑。 天然的凌濑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骤变的气氛，她扫了一眼封皮，继续说道：“下面还有副标题，好像是………” ———二阶堂他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但是，怎么回事？明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居然有点想看——— “discipliherecordofacrusade～” 用标准的英语发音，她流利地念了出来。 “读作漆黑炎龙使的堕落启示录，写作discipliherecordofacrusade，是这样吗？” “…………………噗。” “…………………噗。” 我尽力了，虽然我经过组织的表情培训，无论多搞笑都不会笑，但我真的忍不住了。对不起，二阶堂同学。 好像是绊倒的时候敲到了小脚趾，二阶堂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当然，让他感到疼痛的不止是身体，肯定还有心灵吧。 “………翻开来看看吧。” 草翦提议道，连这个老好人都能说出这种话，看来这本笔记说不定真有让我们变成坏孩子的魔法呢。 “deathnote。” 翻开来的第一页，就写着这样有趣的词语。 “我看看，”我念着下面的句子，“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出自雪莱。” ———雪莱才没说过这样的话！那是莎士比亚！ 这个人又在乱背名人名言了啊。 “住手，求你们住手————！” 二阶堂挣扎地想往这里过来，凌濑和草翦默契地一边一只手压住了他。 “没关系的，继续念吧！” 他们催促我。 “噗———”我翻开下一页，惊恐地发现居然还有配图，“我念了，我是身负无限罪孽与荣耀的漆黑炎龙使，只要发动力量，左手就会无限疼痛。每天，封印在我左臂的邪龙法夫纳都在向我嘶吼着————” “———不要再念了！我去上学就是了！” 二阶堂满脸通红，眼镜都在挣扎的时候掉了，想必在刚才的那一分钟里，黑历史被翻出来的羞耻感远远超过了被敌人暴打的屈辱感吧。 原来如此，要用羞耻感打败羞耻感。 挣扎中，他踢到了柜门，不堪重负的可怜柜子立刻像拧开了瓶盖的充气可乐一样，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美少女抱枕、动漫海报、游戏机、痛衫、手办—————一口气大放送，其收藏的丰富性让人叹为观止，让人忍不住想要感叹【这个柜子装的下这么多东西？】的程度。 二阶堂这个人在我面前社会性死亡了。 我们被恼羞成怒的二阶堂赶出了房间。 “———总而言之，事情是完成了。”凌濑的脸上仍然带着谜之微笑，“那我们就回去吧？” 因为路线的不同，我和凌濑一路，在二阶堂的家门口和草翦道别了。 ———不行，今天的事总感觉要刻在dna里面了。 “…………刚才他没问你什么失礼的问题吧？”在夕阳照耀的人行道上，凌濑问我。 “没有，他就问了我一点英雄的问题。” 我如实回答。 “那就好，别看他这样，其实还挺排外的。”她似乎是笑累了，吐出一口气，“为了朋友，一直很勉强自己。甚至还有点过保护了。” ———是这样吗？ 想到他那幅弱不经风的样子，我对此表示不相信。更何况他的人设当场崩塌，那个形象还稍微有点搞笑。 “…………总是只想守护我们，是没办法变强的啊。”凌濑仍然在说着，“但他总是说【只要你们好就够了】这种话，被欺负了也不告诉我们，心里不高兴也不告诉我们———” 大概是刚刚笑了一场放松了警惕，她认真地在向我抱怨着亲友。 “———所以，我才很羡慕汐见同学你。” 她小声说。 “如果那个时候在那边的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她说的应该是六磐湖的事吧。 我有些羞愧，因为我只是希望狱火机不要把平宫的线索抹掉才会热血上头冲上去，不是为了正义，只是一己私欲罢了。 “不过是不良少年，没关系的啦。”装作没听懂，我安慰道，“凌濑你总有一天可以有力量去守护周围的人。” ———你早就做到了，没错，说的就是你【回旋炮毁灭者】绯（指）。 “嘿嘿，你说的话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她笑着看着我，然后陷入了回忆，“我记得————” ———等等，我的直觉在疯狂地预警！ “———那天，邪恶组织把整个公园的人都抓作了人质————” 噔———噔————咚————————— 我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噔噔咚，但一定不是最后一次。 我就最后问一句。 还有谁？ 第38节 那一天，是全世界都在那个公园里面，看我表演向杂兵扔石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梗解释： 【噔噔咚】：心肺停止的声音。 其他梗都挺耳熟能详的，我也就不解释了。有特摄梗我再单独讲。 这个篇章是元素战队回，他们的戏份会比较多。 感谢在2020-01-2220:33:57~2020-01-2412:53: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41755605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三贝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755605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枪和死亡flag不可同时食用 “———那样的场景深深激励了我, 把它刻进了dna里。” 凌濑以这样的话结尾, 结束了我听过三遍的、关于同一场景的描写。 ———你们这些人，不要什么都往dna里刻啊！ “其实我没把这件事告诉过别人，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 那个小女孩成为了我的初衷。” ———什么初衷？ 我没问她是什么，但我也知道，肯定是和英雄有关的初衷吧。 ———也幸亏是他们没有互相通气, 这种共同事件，他们所记住的细节应该并不一样，如果一番交流后，发现正主是我，我可就要被锁定了。 “那么, 就到这里吧。” 在十字路口前, 我对凌濑说。这个路口过后, 我们的方向就不同了。 “明天学校见。” 她向我招招手，我们就此分别。 穿过公园就能够回到家里, 这条是能够省时省力的近路。我想起二阶堂对我的那一下试探，深觉麻烦, 开始考虑要怎么应对了。 他会这么试探我，说明还没有实际证据，还在怀疑阶段吧？那样的话, 只要想办法找到不支持怀疑的证据，就能够断绝他的疑虑。 ———先观察他一段时间吧。 正当我深入考虑这件事的时候，脚边突然踩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 ———公园里为什么会有人倒在这里？不, 正常来说会出现这件事吗？ 我赶紧后跳两步，准备绕开他。 “唔…………” 倒在地上的这个人发出了我有点熟悉的声音。 出于想要确认的心理，我蹲下身，把他翻了过来。 ———还真是你？ 天宫变成了之前□□练到仿佛吸干一样的二阶堂2.0版本，看上去就好像被万恶的资本主义吸血了一样，惨兮兮的。 ———哥哥他肯定卯足了劲使劲操练你了吧。 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看过的少女漫画，在落难的男主角看到来搭救他的善良女主角时，由于莫名其妙的雏鸟情节，当场坠入爱河。我不由得感到悚然一惊。 看到他眼睑微微颤动，马上就要醒过来，我赶紧把他翻回去，在他的后脑勺上面补上一击。 天宫闷哼一声，再次不动了，看上去和我发现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赶紧走吧。 我加快脚步，快速离开了这条步道。 “———千穗理，”快要走出公园的时候，在路上迎面遇到了左右提着沙袋的哥哥苍介，看上去不止是高达能量，还有什么别的让他变回了原来的正常模式，他和善地问我，“今天玩得开心吗？” 我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他看上去心情很好，没注意到我疲惫的神情，他向四周看了看，仿佛只是顺口询问我，“你走过来的时候，有看到什么不对的事吗？” “………有的。我看到有个人倒在地上。” 我没什么犹豫就出卖了天宫。 “你没对他做什么吧？” “我怕他是碰瓷的，所以绕开了。” 木着脸回答了苍介的问题，我看见他又浮现出仿佛看到高达打折时才会有的表情。 “———他在哪里？” “那边。” 我给他指了正确的路。 “谢谢，”苍介刚往那个方向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告诉我，“今天我晚饭不回来吃，不用等我了。” 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在心里同情了天宫一会儿。 * “千穗理，我得到新武器了！” 今天还没开始任务的时候，小队长兴致勃勃地拿出了组织派发的新武器给我看，这是他被评选为【组织十大杰出小队长】所得到的奖励。 ———为什么会有这种评选？ 我的脑子里时常会浮现这种问题，但是对他们认真就输了，这种事出现的多了，我就干脆地放弃了思考。 “多亏了你帮我写报告，”小队长一拳把刚刚到的金属盒打出个洞，向我道谢，“我根本不会写那种东西。” ———没错，每次的任务报告都是我写的。这里的人员肯定大部分义务教育都没修完，而我每次都能交大约一千字的报告，大概在这里算是相当少见的吧。 “没事，你也照顾了我很多，”我答谢道，“有了武器，我的存活率也增高了，这样挺好的。” ———最主要是他也不至于很轻松地就被干掉了。这样一来，小队长的定位也能从小boss升到中boss了吧。 “啊，打开了。”从侧面把壳子拧开，小队长把一把看上去很强的红色□□拿了出来，他有些兴奋耍了两下，问我，“是不是很帅气？” ———啊，完了。 我伸出手，把他手里的枪打掉。 “…………不行，去找高层退了，换什么武器都可以，就是不能是枪。” 我抓起枪，勉强地塞进了破破烂烂的金属盒子里。 ———死亡flag和枪兵如影随形，要是拿到枪以后小队长自己不作死，上面的人来一句【自杀吧】这种情况连我都救不了。 □□和小队长的配对实在是太过不吉利，宛如草加遇上了沙滩、内海碰上了拐杖，这样一想，死亡率反而上升了。 “我不要，都还没使用过，你怎么知道这个不行？”小队长马上对新武器产生了感情，死死抓住不放，“就用一次，用一次看看行不行————” ———可恶，是因果律让他们遇见彼此的吗！ “都说了不行———”我和他争抢起来，“你不要命的吗——————” 我们这边吵吵闹闹地扭打起来，那边已经开始整队了。 “通知：请纵火者所在小队迅速到第f—2号位置点名整队。” 基地的广播这样催促我们。 “…………” 看着紧紧抱着新武器的小队长，我最后还是放了手。 “还是先去做任务吧。”我叹气，“去的路上，我有事要和你说。” * “————又是你。” 赤弓起身体，充满攻击性地看向小队长。 “…………没错。”小队长挽了朵枪花，将枪尖对准了对面的五人，“这次来，还想再阻碍我们的任务吗？” 【你们先用c阵型佯攻，然后都去目标地点。】 我在通讯频道里对其他杂兵说。 这次的活动地点在北乃游乐园，是之前从未参加过的联合行动。来这个地方执行同一个任务的不止我们一个小队。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们最先遇到了元素战队，这已经不是一句【缘分】就能说清楚的了。 杂兵嘶吼着冲向元素战队，正当他们摆好架势准备应战的时候，同僚们巧妙地避开了攻击距离，从他们之间穿了过去。 “等一下！他们下达的不是攻击指令吗？” 面对佯装的攻击，青开始手足无措，想必从来没遇到过能做出【佯攻】这种高等操作的杂兵队伍吧。 在这个时候，模糊语音机能的优势才会显现。 “你在看哪里啊？” 将视线放在杂兵们上的一瞬间，小队长混在最后的人身后，抓住英雄们出现漏洞的刹那，绷紧手部肌肉，将枪柄转出风声，横扫过去。 “———小心！” 清脆的金属撞击音响起，黑用在手臂上的小型折叠盾格挡了那一下沉重的攻击，因为那强大的冲击力，交刃出磨出火花。 趁注意力都在那里，我把周围的游人全都赶走，拿出c4粘在高空过山车支架的底部。 【你们路上如果找到了小队长级的同伴，就让他过来帮忙。】 向另一路的同事发送了请求，我蹲坐在了安全的墙角处，准备按下按钮。 一阵心悸的感觉突然袭来，我本能地往旁边一滚，随着碎石的响声，感受到地面的颤动，原来坐着的地方已经被击穿。 第39节 情况紧急，我没能握紧按钮，控制键因为重量轻而只是被吹飞到了另一边，并无大碍。 不顾刚刚发生的针对我的攻击，我俯下身，向按钮一个飞扑。 砰。 攻击再次发生，这次在半空的我没能躲过，只能调整姿势蜷缩起来，减轻地面撞到身体的伤害。在冲击力变小后，立刻不管疼痛站起，看向按钮位置。 “你是想找这个吗？” 声音在我很近的地方传来。 心下大惊，我一瞬间向后倒去，手部在触地后立刻扭转身体，借转腰的力量给声音的方向来了一发带离心力的踢腿，在他勉强地躲过后，整个人顺势调转方向，看见了他的真面目。 ———是你啊，二阶堂。 我看他重心尚且不稳，立刻蹲下，腿部发力，像弹簧一样伸展，用头槌揍了他一发实打实的。 本想在他受攻击的时候抢过他手里的按钮，但我发觉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攻击而有多少伤害，就明智地放弃了这个选择，在头槌得手后，和他拉开了距离。 ———果然，杂兵和英雄的装备差距太大了，那一次的成功劫持也只是偶然吗。 糟了，总感觉被盯上了。就算狱火机可以暴打他，但二阶堂想揍我区区一个杂兵，也是轻而易举，就算我再反应快，全力攻击，大概也破不了他的防吧。 “你不是一般的杂兵。”对面以肯定的语气这么宣布，“尽管我提醒过他们，但他们完全不以为意。所以我要亲自解决你这个不确定因素。” “———你才是这个战场需要警惕的敌人。” 他根本不在意小队长的新武器，兀自向我——这个被英雄所轻视的普通杂兵走来。 计划出现误差了啊……… 我有点担心小队长的情况，因为要不掉链子撑到可能的增援到来，对他来说可能有点勉强。 在此之前，我的支援是必要的，那个按钮也必须按下去才行。 我感觉我的声带发出了含糊不清的低吼，然后面对着二阶堂，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枪兵】：fate梗，lancer，也就是枪兵职介在fsn和fz里面属实惨的一比，都是被御主下令自杀的，从而延伸出了【枪兵幸运e】的梗。 【草加】：因为死在沙滩上而和沙滩产生了（贬义上的）强烈联系，类似的梗有在沙滩上的戏份的时候，弹幕里就会有【你踩到草加的骨灰了】这种话。 【内海】：因为一段折断拐杖的戏而和拐杖产生了（贬义上的）强烈联系，想到拐杖就会想到效忠，想到效忠就会想到内海。甚至到了新世界制作组都没有放过这个梗。 新年快乐啦大家！！(?w< )★感谢在2020-01-24 12:53:28~2020-01-25 19:5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月迢迢、你的小天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为什么呢？我现在也在找理由呢。 ———说起来, 这个人没有英雄专用的武器吗？ 寻找他破绽的时候, 我想到了这样的问题。 但即使没有武器，他仍然不是我能够对付的了的。试探性地向他扔了拆下来的广告牌，结果他随便就踢开了, 接住了我随之而出的拳头。 “唔唔唔————” 我用尽力气，却还是没能让他的手后退一点。而立刻屈膝向他的下盘撞去，趁他后退时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腕。 咔擦。 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我慢了一点才感觉到疼痛，抽回手的时候手腕无力地垂下，肯定是脱臼了。 ———糟糕了……… “你的杂兵生涯到此为止了。” 二阶堂的面罩下传来冷静的宣告，他抬起手，用力向下劈去。 我的眼中肯定是倒映出了离我越来越近的攻击吧。像是慢动作一样, 我看着他的劈击离我越来越近———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怎么可能让你得手啊！）” 我不退反进, 用受伤的右前臂斜着撞上了他的攻击, 改变了他的轨迹。似乎是没料到我会与他正面冲突，他愣了一下。 正面扛下英雄的一击疼得我差点视野都看不清了, 但还是凭着这几个月的经验和身体记忆，俯身跨步到了他的身后。 “你————” 用没有受伤的手臂绞住他的脖子, 用躯干和腿缠住他的身体部署出三角锁，我咬着牙，向后一倒, 借重力和惯性把二阶堂带到了地面上。 “……这样的…攻击是没用的……你也清楚吧！” 他的手握住我的前臂，力道大的快要让手臂骨折。 ———我当然知道。 我忍住手臂的痛苦，加大了力度。 “为什么……要主动……” ———因为你的另一只手还握着按钮啊。 我听到按钮传来细小的碎裂声, 二阶堂也注意到了，他勉强地摊开手，按钮的碎屑缓缓落下。仿佛要回应他的动作，不远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过山车的轨道微微倾斜，然后带着呼呼的风声坠落于战场，扬起了一片尘土。 ———真抱歉，组织的控制型c4在按钮被毁以后也会爆炸，真是符合邪恶的风格啊，对吧？ 在尘土扬起来后，我就立刻放开二阶堂，捂住受伤处逃向旁边的跳楼机设施高台。 一瞬扬起的灰尘立刻就被挥出的拳风劈出一片清晰的可见区，二阶堂愤怒地望向爆炸的地方，却发现刚刚宽广的广场已经被高空砸下的钢筋支架碎成了废墟，最底部牢牢嵌在砂石中，将广阔的战场分割成逼仄的几块。 我咬牙切齿地把脱臼的手腕复位，感觉有汗水从额间流下，刚刚的打斗显然已经耗尽了大部分体力，而刚刚复位的手臂肯定已经无法参加战斗。趁着间隙，我自上而下地估计了一番自己的高度，大约在四层楼的地方，而小队长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的目的达到了。 那片落下的钢铁支架把还在和小队长对抗四个英雄分割开了，仅仅在我可以看见的地方，绯、黑都在我所造出的地形里茫然的四处打转，如果要小队长对付剩下那两个，就不至于会有生命危险了吧。过会儿就去支援他。 ———啊，但是，要先把二阶堂甩掉才行。 我几个跨步，又跑完了一层台阶，气喘吁吁地接通了队内通讯【增援到了吗？】 【副队长，我们已经上报了。遇到的队长同意支援我们。】 看起来已经逃离了追踪，也没被其他英雄缠上，杂兵们很精神地回答我。 【很好。那个队长是谁？大概什么时候到？】 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我觉得脚步也轻了起来。 【———好像是叫狱火机？他十分钟前就拿着地图从那个什么城堡出发了。】 ———啊？ 我木然地将视线投向近在眼前的城堡，登到高处后，游乐园的设施简直一览无余，粗略看，从城堡到这里来，以战衣的功率只要五分钟。 ———他大概是到不了了。 对狱火机的认路能力绝望的我，继续向上奔跑着。 而二阶堂也根本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和我保持着一层的距离，要不是他本人的体力太差，大概此时早就追上我了吧。 ———要不是顾及到这个装置倒塌了会波及到他人，二阶堂也许在我跑上来的时候就对把它连着上面的我一起葬送了。 只要到了顶部——— “你这杂兵！” 听见耳边传来这个声音的一瞬间，我就感到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撞到了铁质的护栏上，头部和背部受到的伤害最重，意识甚至中断了几秒钟。 当我克服耳鸣再次睁开眼睛，头盔的防护屏已经裂开了一条裂缝，下部蹭上了血迹，模糊成了一片，从背后的栏杆弯曲的程度来看，我大概已经丧失战斗能力了。 而他站在我面前，俯身抓住我的脖子，举到了空中。 ———翻车了。 我尝试硬撑着移动手臂，但这种微弱的挣扎显然是徒劳的，现在的我连有力的踢击都无法做出，更匡论反抗。 “———哈啊，”我咽下血沫，大口呼吸着，忍不住骂道，“你妈的，为什么————” 我的声音没有变成类似吼叫的乱码，而是带着电流沙沙的音效，有点模糊失真而已。 ———难道刚才往头盔上打的那一拳把语音乱码的机能打坏了？ 我惊疑不定地停下行动，沉默地和二阶堂对视着。 “———果然，你们不是什么基因实验的产物吧？” 他收紧手掌，笃定地看着我因为他的行动而挣扎得更加激烈。 仿佛只是自言自语，他喃喃着：“………但是，为什么内部会这么说………” “喂，我问你，你们是怎么进入邪恶组织的？” 他不客气地问，又把我举得高了一些。 “———你…觉得……这样掐着我的脖子……我好说话吗？” 我用扭曲的声音反问，用力扳着他的手指。 二阶堂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权衡利益一样，把我扔到了地上。 我摇摇晃晃地扶住栏杆站稳，感到额头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刚刚掐住脖子的时候没有注意，五感恢复后便发现头盔里全是血腥气味，想抹都抹不掉。我将视线下投，此时我们所到达的高度已经近乎是游乐园的最高点，如果是全盛状态，我有跳下去逃走的自信，但现在连意识都摇摇欲坠的情况下，我不能保证能够无伤落地。 “———你们的任务地点在哪？” 他提出了目前最迫切的问题。 “…………” 决定不多说话，我抬起手，指向了游乐园的另一端，堪堪与这里平齐的大型设施摩天轮。 这个摩天轮正是北乃游乐园的特色必去景点，甚至有着小情侣会喜欢的都市传说，当转到顶部，就能俯瞰整个游乐园和周边的夜景，是个浪漫的约会圣地。 他没有立刻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而是退后一步，拉开与我的距离，警惕地瞥了一眼那里。 ———他是为了避免我突然推他下去而警戒着我。 第40节 “为什么是那里？” 他回身，问了我第二个问题。 “…………我不知道。” 我老实回答，像我这种低等级杂兵，没资格知道组织的目的。而我确实也不明白那么多人去拆了约会圣地有什么用，通过减少情侣数量来降低北乃市的生育率吗？ “———是吗？”二阶堂应了一声，看上去无意和我在这个问题上讨论，“那你为什么要成为杂兵？” ———这个人的问题好多。 我毫不怀疑，就算我告诉他一个罪不可赦的理由或是给他说一个肃然泪下的好故事，他都不会放过我。真奇怪啊，二阶堂在学校时表现的那么普通，在成为英雄后却相当有攻击性，像是急不可耐地在寻找什么一样。 “为什么呢？我现在也在找原因呢。” 我假笑着，明显敷衍了过去。 “———你们邪恶组织，为什么要做破坏工作？” 他步步逼近，我步步后退，二阶堂似乎并不担心我还能耍什么花招，任由我退到顶部平台的边缘。 “…………为什么呢？我现在也在找原因呢。” 我干巴巴地重复这句话。 ———差不多，拖延的时间够长了吧？ “为什么要妨碍我？” “为什么呢————” 嘣砰。 巨大的摩天轮脱离了轮轴，直直朝着前方倒下，金属碰撞声，砸地声传来，二阶堂下意识地看向那个方向——— “———你喜欢烟花吗？” 我拿出小型发烟筒，对准了他，然后在他向后格挡的间隙，面对着他，向后倒去。 最后的信号弹在天空中爆开，发出了明亮的光芒。 等他意识到不对，想要拉住我的时候，我正好错开他的动作，向下坠落而去。 “这个烟花的名字叫做【最弱的家伙在这里】” 不顾他听不听得到，我微笑着让声音消失在呼呼作响的风声中。 ———做完任务的小队长们，没道理放过这个涨奖金的机会。 用力地甩出钩索，爪子勾在钢筋上又猛地绷直，差点滑落。我下落的速度突然一滞，随即重重拍击在铁制的塔上，差点因为因为这次冲击再次失去意识，同时因为重力加速度，手臂再次脱臼。 “还没有结束————” 咬牙切齿地向下看去，发现地面已经不远了，我当即忍痛卸除了手部的钩锁，自由落体。用臀部和后背着地后翻滚，最后勉强撑起身体，再没有站稳的力气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昏迷，就结束了。 我头盔的前视屏已经被血糊的一塌糊涂，似乎已经从裂缝里漏了出来，看不见路只能拼命朝着透光的地方爬去。 “———真是不错的垂死挣扎啊。”性别不明的电子音似乎很近又似乎远在天边，在意识模糊中，我辨认了一下，才意识到那是首领阿斯莫德的声音，“———让我难得地有了热血澎湃的感觉。看来，我们并没有大势已去，我们仍然可以拥有未来。” ———他在说什么？ 我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如说，连【理解】这个行为都变得迟滞。 “阿斯莫德大人，监视塔已经摧毁了。” “很好，回去吧。” ———监视塔？ 最后的半梦半醒中，我的记忆断在了那段对话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你妈的，为什么】：出自假面骑士v3，前段时间流行的著名表情包即该梗，独属于特摄厨的儒雅（？）之语 【为什么呢，我现在也在找理由呢】：出自假面骑士zi—o，面对【为什么要妨碍我？】的回答，实际上可以回答大部分问题的万能金句。 大家都注意身体啊感谢在2020-01-25 19:58:55~2020-01-27 17:3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龙井茶 30瓶；丸丸药丸°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我要把你这儿染成绿的（指头） 我在基地的医疗机器上醒了过来, 头部仍然隐隐作痛。意识昏昏沉沉的, 下意识地想要撑着床沿起身，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我坐在床上，懵了好一会儿。 下床的时候也是毫无阻碍, 很难想象身体能恢复到这种地步，我有点不可置信地套上放在床边的新头盔，掀开了周围的帘子。 明明这次的伤势要比之前严重, 但恢复却比上次更好。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一段记忆，大概是遇见了首领才能直接到这里来的吧。 旁边的医疗人员匆匆地推着病床经过，游乐园行动后各个单位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治疗工作，我这个没有事干的杂兵只能站在原地。 “那个，有谁知道要怎么离开诊室吗———” 我侧身避过医疗人员们, 穿过巨大的白色诊室, 迎面遇上了一群挤挤挨挨的医务人员。 也许是灯光太过强烈, 我的视线不禁被病床上红色的吊瓶架吸引了。 ———那个红色，好像有点熟悉。 在那十几个医务人员接近的瞬间, 我看见了小队长那把熟悉的□□。 ———小队长！？ □□插在小队长身体上，仿佛一开始就就和他浑然一体一般。 ———为什么你的武器会捅到自己啊？！我一离开你就变成这样了吗？！ “……这个人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我听见在病床旁边的白大褂问。 “———听说是领到武器太高兴, 打架的时候先舞了一段，结果不小心就捅穿了自己的身体。” 离他最近、看上去像是主治医师的人瞥了一眼小队长，用万分复杂的语气这样说道。 “……………” “……………” ———我不认识这个人。 我目不斜视地和医师们擦肩而过, 病床上的小队长似有所感，向着我的方向发出了声音：“————千穗理………” 被医师们的视线所集中，我装作没听见, 继续向前走去。 ————不认识不认识，丢人。 * 第二天早上在教室里看到我的时候，二阶堂显得很吃惊。他的视线明显到就算我背对着他也依然感觉得出来。 ———没想到吧？ 我保持着若无其事的表情，在午休时他又一次看过来的同时对上了他的视线，微微侧头表示疑惑。 我能感觉天宫和柏木的视线有点奇怪地在我们两个之间巡回。 “—————” 他像是喃喃自语说了什么，我想大概是【这不可能】、【难道我搞错了】之类的话吧。这个反应反向为我提供了新的情报——英雄组织并没有【分辨善恶树】的高超技术力，能做到这种夸张的医疗效果，或者组织本身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们这个事实。 ———也对，没人会关心杂兵的去向吧。 所以，为什么邪恶组织还没有掌控这个城市，还非得在明面上和英雄们杠呢？ 我陷入沉思。 那边的二阶堂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暂停了和柏木的对话，直接朝着我的座位走了过来，而我适当地表现出了一丝茫然，看向了他。 “———有什么事吗，二阶堂同学？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我。”装作好像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我压低了声音，“那天在房间里的事我没有告诉别人哦。” “………不，不是那件事。”他把手臂撑在我的课桌上，营造出迫人的气势，投下一片阴影，“可以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吗？” 过来责备我的二阶堂可能自己没有感觉，但如果从柏木那个角度看过来，就十分的引人误会。我用余光看到柏木已经无意识地站立起来，焦急地看着这边了。 在回答这种问题上回答的太快，就实在太可疑了。于是我用微妙地【我们很熟吗】的眼神看着他，小心地往后座缩了一点，反问：“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没什么，”他笑道，“昨天晚上见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想来问问你。” “……………”我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有点心里发毛，一般的jk遇到这种类似的骚扰就会用这种眼神，很明显现充死宅二阶堂从来没接受过这种【四斋蒸鹅心】的洗礼，不由得有点退缩了。 柏木偷偷摸摸地在缩短和我们的距离，听到【昨晚】的名词时，像是接受了太多信息量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感觉他们友情好像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确定你昨晚见到了我？”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昨晚在搏击俱乐部咖啡馆打工。那个时段会去那里的只有基佬。” 毕竟是十几个壮汉，都挤在咖啡馆当服务员实在有点那个，所以对外宣称的咖啡馆晚上会变成搏击俱乐部。 “————如果想锻炼身体的话，还是不要去那里，先从操场开始吧，漆黑炎龙使？” 我向他提议道，然后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我还有事，请容我先离开了。啊，还有———” 我用柏木也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不会把那件事和别人说的，你不必这么不放心我。” 我绕过柏木，离开了教室。 ———果然早上把信送到了鞋柜里是对的。二阶堂对我产生怀疑的同时，如果带动另外几个人监视我，很容易被抓到把柄吧。但是，如果真的使用了组织提供的记忆消除——— ———身为英雄的各位会怎么样，我并不能想象。 差不多该断了。 我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拧开了天台的门。迎面照来的阳光让我眯了眯眼睛，环顾了一圈，我站在开阔的天台中心，耐心地等了起来。 第41节 我并不担心二阶堂会跟着我，不如说这样更好。 当凌濑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仿佛听见了有人拉拉扯扯说着什么“不要去”、“那个女人居心叵测”这样的话，但她完全没听，哐地关上门，冲我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走了过来。 “给我塞信说有话要说的，是你吗？” 我点了点头，眼角瞄到天台的门开了一点。 ———终于要结束了。 和那几个英雄在一起，总感觉精神都要分裂了。然后，马上我就能重新回归一个人的生活。 ———别再和我这个杂兵扯上关系了。 选择凌濑作为告白对象，是因为只有她和我是同性。所以哪怕被其他哪个人拒绝，她也可能基于同性的友谊继续接近我。 “……凌濑，”我上前一步，靠近了她，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谢谢你之前的照顾，我从来没有过女性朋友，我……很感谢。” “没那种事，你太客气了。”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她的双手，她的手上还捏着粉红的信封，有些愣愣地看着我。 ———粉红色的信封？等等，我的信封是这个颜色的吗？ 来不及深想，我鼓起勇气，闭上眼睛大声告白：“———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啪。 先传进我耳朵里的不是凌濑的拒绝，而是什么很轻的东西掉到地上的声响。 我向天台门那边望去，惊恐地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开了。 草翦同学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脚边掉下了一片同样的粉红色信封。整个场景构成了完整的白学构图。 ———那信是你的？你原来是打算今天同样的时间告白吗！ 他无言地望着我们，肯定压根没想到我这个女生半路冲出来把凌濑给截胡了吧。说不定为了这一天，他已经准备了很久——— 我从来没有这么心虚过。 ———怎么办？我，我是不是选错时间了？草翦同学？草翦同学现在你只要过来和我抢凌濑，我会马上退出哦！现在就退出，真的！ “…………这就是命吗………祝你们幸福。” 他苦涩地一笑，像恋爱剧里无情退场的败犬一样默默地离开了天台。 ———为什么放弃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胃疼的剧情啊？ “———对不起，汐见同学。”凌濑仍然没能从告白中回神，她低下头，“我从来……从来都没想过这种事。” 我目送着她失神地走下台阶，吐出一口气，拉开了门。 ———结束了。 柏木对这种暗恋者当场向好朋友告白的场景根本没有应对能力，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都失焦了。二阶堂都是一脸受到刺激的样子，下楼的时候也没拦我。连过来只是凑热闹的原田也维持不住表情，句尾也不冒☆号了。 ———我终于把他们想给我连上的羁绊，亲手斩断了。 背对他们走下楼梯，我感觉手机振动了一下，我脚步一转，进了厕所门，顺手关上门板。 【恭喜你，千穗理。你要被提拔了，似乎是队长候补哦。只要老老实实积累功勋一年，就可以顺利升职加薪，很能干嘛。】 【谢谢夸奖，莉莉丝前辈。】 心不在焉的时候差点手滑发出去，我赶紧把后面的人名删掉，改成了【谢谢夸奖，我会努力的，你也看到我的诚意了，如果可以，请提供更多的情报。】 【你在计划什么？】 对面送来了这样的消息，让我不由得心中一惊，但心想到自己想做的并未是什么不利于组织的事，才放下心来。 【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做不利于组织的事吧。有风险的话，和我这个合作者讲讲也没什么关系。】 刚刚想好措辞准备回复，松山就发来这样的消息。 我顿了顿，给她发送了回信。 【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的沙雕浓度没这么高，是因为要走剧情，没怎么写过正剧，节奏可能掌握不太好请多海涵啦。 染头带师 千穗理 感谢在2020-01-27 17:37:13~2020-01-28 15:2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白毛狮鹫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喜欢女仆吗，漆黑炎龙使？ “———欢迎光临。” 距向凌濑告白失败, 已经过了大概两周。这是我过得最安宁的两周, 安宁到会让我在空暇时间里想到【我有多久没过这种清闲日子了？】的这种程度。 ———然而，实际上我在国中也过着这样清闲的日子，但在记忆里, 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久的我都记不太清了。 英雄们不再和我接触，但二阶堂的疑虑仍然没有打消。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渠道知道咖啡馆的地址, 但大概率是通过跟踪得来的。 松山打开柜台后的隐藏屏幕，藏在周边的隐藏摄像头直接把周围踩点的他暴露了出来。 ———我可以报警吗？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死咬不放？ 我不太明白他的脑回路。但仍然对着从正门进来的二阶堂送上了普通的问候。 “果然———”他的眼神刚刚锁定我，就被旁边的豪一郎吓得一个踉跄。 “———可逮着你了，主人！” 壮得像头熊的豪一郎，单膝下跪时地面甚至微微颤动, 女仆装的裙摆像朵霸王花一样在地板上散开, 那个场景当场就对他造成了巨额精神伤害, 差点就san check了。 “———哎呀?” “生面孔呢，之前没见过啊?” 店里的其他壮汉像是闻到血腥味的拳击台选手———啊, 失礼，是像闻到花香的蝴蝶, 向着二阶堂同学飞扑过去。 “———我走了！” 他当即后跳，一个翻滚，却直接撞到了门上。 咔哒。 我站在门边, 冷淡地俯视着他，无情地把门上的链条上了。然后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里，随手把剩下的三道锁都拨上了。 “———请在贵店享受女仆的极致服务。你很喜欢女仆吧？” 我面无表情地念广告词。 “你————” 二阶堂只来得及开个头, 头就被按进了正雄的胸肌里。我挂上了营业笑容，欢送他到用餐地点。这个时候，我才觉得有了在工作的实感。 “…………你在学校的人设是装出来的吧？” 他盯着我，咬牙切齿道。 ———你不也是，漆黑炎龙使？ 我无辜地望着他，面对着他打开菜单。 “———我从来都没装过。” 不管是在不良少年面前无意把他救下，还是和元素战队的其他人互动的过程中，我怎么想发扬自己的本性，你们都会擅自朝另一个方向理解，我超困扰的啊。 “你这腹黑女，果然是承认了———” “没错，如果你也为了钱在黑店打工，也会想要掩藏这种事的。” 我环住双臂，示意旁边的女仆（？）给他上了一碗蛋包饭。 “————什么？” 他的神情一下子恍惚了，像是不相信我的话一样，又呆呆地问了一遍。 “你不就是发现了我在黑店打工吗？特地问我晚上去干了什么，一直都盯着我———” 我拿起送来的番茄酱，随便按着流程耍了几下，往蛋皮上挤了个歪歪斜斜的心形，写了个【去死】就放到了他的面前。 没错，我确实有很多疑点。但二阶堂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我就在邪恶组织打工。只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合理而且确实不适合出现在明面上的理由，我就可以轻松地把自己摘出去。 “………那你的那个告白————” “要是再纠缠下去，你们就会发现我在这里工作吧？学校的规定是禁止的。” 我啧了一声，满脸写着麻烦。 “你们和哥哥很熟吧？我不想让哥哥知道这件事。” ———一半夹着真话，一半夹着假话，这样的叙述也根本挑不出错处，二阶堂应该想想就能明白了。 ———随着思考的深入，说不定他自己就能把自己说服。 “———是这样吗………？” 看着他陷入思考，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穷追不舍啊？我是哪里惹到你了？”有些不满，我坐到了他的对面，周围的女仆（？）在旁边划拳喝酒，无形里消珥了他的逃跑动力。 “———没有。”看见我面无表情地捏爆了番茄酱瓶，他从善如流地改口，“………我觉得，行为不端的人接近朋友，会对他们造成不利影响。” “——————就这？”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重点注意我？你是哪个关心过度的老妈吗，连朋友的交友都要干涉。 “……当然，还有你的行为确实奇怪————” 撇开视线，二阶堂自然地放低声音。 我想起了过去从他的朋友那里漏到几耳朵的个人评价。 【总是一个人承受】、【对朋友有点过保护】、【只想守护朋友】、【不肯麻烦别人】………原来如此，这家伙是个扭曲的朋友厨。 第42节 想起松山随便和我提起的情报里，她说过，英雄的力量取决于守护的觉悟，那么二阶堂如此弱也能因此有了原因。 他【只想守护朋友】，而不是其他人。 同理，如果是有区别的对待守护对象，那么需要【英雄资质】的武器不能开启，也很正常吧。 凌濑说过，他是第一个通过测试的人。那么二阶堂就是五人里第一个成为英雄的人，他如今成为最弱，心情也相当复杂吧？ ———也是，真实的二阶堂是个中二死宅，对外宣称的知性优等生也只是空壳，如果不装出那样一个受欢迎的人设，肯定在学校是首要被排挤的对象吧。和我这种一个人也能过的开心的性格不一样，他就是个怕寂寞的傲娇死宅而已，所以才会那么重视愿意接纳他的柏木他们。 连凌濑都能作为攻击特化，是因为她有守护城市的强烈愿望。对于二阶堂来说，这种程度的觉悟是不足以让他变强的。究其原因，还是心理问题，只要同伴一个友情破颜拳送他上天就ok。 那么，对于我这个看上去不好相处又疑点重重的人被疑似被团体接纳，他会排斥我，也是正常的。 ———不过，为什么他要费力地打听邪恶组织的情报？ 刚开始遇见他的时候，他可不会把杂兵打到剩一口气再逼问问题。 ———不过，问不了了吧。 冷眼看着他坐立不安地把蛋包饭吃完，我微笑地问道：“你不会把我在黑店打工的事说出去吧？” “…………不会。” 二阶堂沉默了一下，假笑回答。 “其实说了也没关系，”我掏出了翻盖手机，把他压在正雄胸肌里的照片给他看，“那个时候我就会放话说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结果被诬陷。” “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个魔性的女人！让他们远离你是对的！” 他嘴角还粘着蛋包饭的残渣，一下子拍桌而起。 “随便你怎么说。”我不用扯开话题，用真本性说自己想说的话已经是许久未有，感到神清气爽，“我被你针对了还不能报复回去吗？” “柏木什么会看上你———” 他没有压低声音，我权当做没听见。 二阶堂几乎是被提着回到了门口，我一道道打开门锁，送他出门的同时，往他手里塞了一把优惠券。 “———欢迎再来，店里的大姐姐（？）都很喜欢你，下次你可以指名除我以外的任何一位。” “不用了！” 一边拼命朝着外面跑着，二阶堂一边回头吼道。 ———解决了。这货不会再来这里了。 * 走在商店街上的时候，我收到了店家统一派发的传单。 临近七月，气温越来越热，学校里已经有不耐热的女孩子换上了短袖校服。而气氛也越加躁动不安起来，原因无他，只要考完期末考试，就是众人所期盼的暑假。传单上所印制的正是少年少女独此一份的夏日活动烟火大会。 ———去哪里打工比较好？ 我思考着这样的问题，开始回想半个月后的夏日祭哪个摊位的时薪会比较高一点。 “应该是炒面摊位？” 哥哥这么回答我，这几周，他找到了发财新路子，同时在我不断的暗示下，已经暂时放下了英雄工作，开始新一轮的打工应聘。 ———他马上要毕业了吧？ 我算了算时间，决定夏天再努力一把。 “最近你的干劲很足嘛，千穗理。” 小队长叶月早就养好了伤，又变得活蹦乱跳了，他坐在旁边，爱怜地拿布擦拭着捅了他自己的枪。 ———这个人到底行吗？ 我最近看着他耍着枪的时候，总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是想再多赚点钱啦。”我拿出新的金属盒，递给他，“关于换武器，我的申请已经上去了，这是组织新发的。” “你要对我的火之高兴做什么？” 他紧张地看着我，抱紧了枪。 ———你给武器又取了名？ “———不会做什么的，你放心吧。组织也觉得会捅到自己的武器收回去不太吉利，所以给你了一把新的。” 我把新盒子推了过去。 “新、新武器？” 小队长兴奋地拆开了盒子，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噔———噔———咚———— 盒子里面是一把黄色的□□。 小队长捧起枪，双手各耍了一遍，情绪明显高昂起来。要是再配上一身紧身衣点颗泪痣，他就可以去港口表演捅自己了。 “谢谢你！” 他回过头，用幸福的笑容回应着我。 ———我接下来还有多少工作量啊。 我眼前一黑，捂住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san check】：跑团游戏的的术语，在看到各种不可名状现象的时候，可能会造成理智的大量流失，这个时候就会发动san check。 小队长的两把配枪是fz的lancer迪卢木多的梗。 感谢在2020-01-28 15:24:16~2020-01-29 12:0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玄黄塔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月迢迢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魔法少女fire酱 “我能不能这半个月请假？” 我问小队长叶月, 因为知道这是个很无理的请求, 所以也没想过他会很快答应。 “为什么？” 他问我，带着一点疑惑的眼神。 ———是为了去夏日祭打工。 “是因为学校要期末考试，而且七月初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夏日祭是难得工资会超过邪恶组织的大型赚钱活动, 我为此甚至想动用组织的年假。 但小队长实在是让我有点放心不下。总感觉在我不在的时候，他就会擅自甩开别人一路向冥府奔跑，让人有点害怕。 “———嗯, 如果这样会影响到你的生存率的话，就算了。” 想了一想，我还是补上一句。 “怎么会？”他看上去被我这句话搞得有点生气了，“有了这两把武器的当下，我的战斗力已经大大提升了, 我早就没有以前那样依赖你了！” ———是吗？那上次在你的枪捅穿胸口之前是谁把它踢飞的？是谁把想要仅靠舞枪就能防御子弹的你拖到钢板后面的？是谁把投出去不知道多远的枪捡回来让你免于写公司财产损失报告的？嗯？是谁？！是谁？！ “…………”在我的眼神下, 小队长非常老实地正坐好, 说出了心里话，“———还是挺需要你帮忙的, 副队长。” “但是我一个人也可以应付，也不会拖累你的计划。” 他认真地回答我, 看上去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真的行吗？ “…………那你把你武器给我。”我向他伸出手，“我去把它们都锁起来。” “…………” “我会还给你的！”看着他那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我强调道, “就在夏日祭当天，我有要拜托你的事。” “………还有，能不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 帮我给元素战队的青带一句话？”我低下头，把他的武器放到个人柜里，设置了一个想破头都不可能试出来的密码，“就说，有人想告诉他一些正在调查的事，让他在夏日祭那天，一个人到祭典河岸对面的荒地来。” * ———好，结束了。 期末揭榜的时候，我有了一种暂时安定的感触。 ———为了打工和处理人际关系，我在学习上的时间显著减少，成绩也理所当然地下降了。不过，暑假里再解决完二阶堂的事，就有更多时间去调查真相了。 只是顺便，我扫了一眼四个同级生的总分，发现他们的成绩普遍下降了。甚至以学年第一入学的二阶堂，在总分排名上居然在我之后。 他们似乎已经从那次尴尬的事件里调整好了情绪，变回了亲密无间的朋友。反正他们的友谊和认识时间怎么都远比我这个外人深厚，像柏木这样青春期荷尔蒙一时冲动产生的情感只要放置不动就会自行散去吧。 ———估计过完这个暑假，他们的友谊就能修复，我也不必去担心他们了。 抽出图书卡，我在最后一天把要还的书全都送回了学校图书馆。大概一周前借书的时候，我发现二阶堂和我的借阅记录有相当多的重合。在手写的图书卡上，他的名字频繁地出现在英雄类的借阅记录里。 ———他发觉了什么。 我这么推断，在那次被他逼问问题之后，这个理由就变得更加合理了。反之，他也许比我更早之前也从我的借阅记录里感到疑惑，而开始怀疑我。 而且，他个人的调查极有可能是瞒着朋友们进行的。 ———问题是，他知道了多少？ 那一天，松山就警告过我，如果动静太明显，被祂注意到，就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不明底细的二阶堂那种粗糙的连我都能看出来的调查引起了不必要的注意，那么连我都可能被波及到。 ———差不多做个了断吧。 为了营造出能够单独对话的环境，我将时间选在夏日祭当天，如果那天的祭典出现敌袭，元素战队的其他人是没余力关注对面的情况的。我确定独自调查的二阶堂也不可能带着同伴前来。 他不会放过这个获得信息的机会，哪怕知道这是个陷阱。 第43节 我，越来越像个反派了啊。 * 炎热的空气中泛起了苹果糖的味道，横穿北乃市的四五十江边已经支起了七八十个摊位。在夕阳带给地面的余热还没散去的时候，街上已经有不少游人开始闲逛了。 我帮地段偏僻的摊主把倒塌的帐篷重新支了起来，同时用铁丝把折断的支架绕紧加固，整理地面的时候，我顺口问：“你的店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反正又是【萨迈尔】呗。”他吹胡子瞪眼，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附近的两条街那里发生敌袭了，扔过来的石块把帐篷都压塌了，都要祭典了，真希望他们没那么多事。” “———你好像还挺习惯的？” 我调笑了他一句，说实话我也有点习惯了。 “反正负责市政修理的公司动作快得很，那样的破坏两天就能修复了。”他感叹道，“真是强大的恢复能力啊，之前的那个街道修得和原来几乎没有差别，现在的速度两天后就又能继续使用了。” “那里是已经结束了？”我问。 “放心吧，已经没有危险了。” 得到了摊主发的辛苦费，我小心地折了折放回口袋。 离祭典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收拾好工具箱，打算再去看看有没有工作干。但想了想，还是去破坏结束的街道看了一眼。 周围拉起一片警戒线，警察们抚慰着骚动的人群，让他们绕开这片区域，我看到石板路有好几个巨大的凹陷，像是被砸了一击重拳陷进地里，甚至隐约能望见人形的轮廓。 ———好可怜。 出于同情心理，我光是想象了一下被砸到地面里的画面，就感受到了那种痛苦。 ———现在的科技光两天就能恢复了吗，真是不得了。 跟着人流向祭典街道走去，我的视线突然捕捉到了熟悉的人影。 柏木靠着小巷的墙角，看上去像得了哮喘一样用力地喘息着，这样的力度我只在体育课跑完三千米的二阶堂身上看到过。 因为之前身份的问题，我的身体已经形成了自然的条件反射，只要看到那五人组就会发动。 ———别管了吧？ 我脚步慢下来，有点不确定地想着。 ———毕竟是最好不要接近的人，而且接下来我还要去对二阶堂干一些不好的事，这样过去显得我很伪善。 “………………你没事吧？” 我还是没忍住去搭话了。 “———汐见同学？”柏木盯了我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给他递了一瓶水，等了一会儿，他的呼吸才慢慢喘匀。 “需要我叫救护车吗？”回忆起他刚才的样子，我有点不安，尽管穿上杂兵服后，他还是会用拳头殴打我的脸，但看着同班同学快要倒下我却没办法坐视不管。 “不用。”发现是我以后，柏木有一点微妙的尴尬，他默默地拉开与我的距离，解释道，“这样的情况很正常，时常会有的。” ———不，怎么看都不行吧？你现在不也有气无力的？ “时常？” 我突然想到，柏木可能就是刚刚退治了街道破坏的邪恶组织的英雄，只是变身回来而已。 ———看来他费了不少力气吧。 “———我没事了，谢谢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柏木后退一步，像个笨蛋一样挥动着手臂示意我不要跟来，一边越过我消失在了人群里。 ———真的没事？ 我叹了口气，突然收到了松山的来电，看到手机的显示时间，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可以去目标地点准备了。”她的情绪相当放松，“你真的要去做？哪怕成功了，你也会受到严重处分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对。”我回答，“你不也觉得这个提案存在可行性，所以同意了吗？不然你为什么愿意把你的战衣借给我，莉莉丝前辈？” 我改变方向，朝着跨江大桥走去。 “我会在战斗的时候接听通讯给你直播的，放心好了。” “我只是觉得有趣才同意的，”她笑道，“你呢？你是为了什么？” “我就是为了自己高兴。” 随便回答了她一句，我把松山给我的微型通讯器塞进耳朵，小心地调整了一下，接通了小队长。 “———可以行动了。” “明白了。” 砰。 我听见附近街道再一次发生了砖石碎裂的声响，远处几声尖叫让人群惴惴不安起来。 ———他们不会对这种情况坐视不管的。 我这样确信。 走过跨江大桥后，仿佛和那个热闹，温暖的世界分割开一样，周围的空间都变得安静下来。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我拿出了松山的变身器。 “周围的监视器不会留下记录的，开始吧。” 她贴心地提醒我。 此时小队长的频道里，传来了柏木熟悉的大嗓门：“又是你！纵火者，这次我一定要———” “———他怎么认出我了？” 小队长小声问我。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难道还想隐藏身份？ “总之，拜托你尽量牵制了。什么方法都可以。” 我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视线前便多了一层护镜，试着捏紧拳头，我小心地活动了一下手脚。 “———不对！”小队长那边传来了沉闷的落地声，像是来了个后空翻再落地一样，他捏尖了自己的声调指正道，“我不是纵火者，而是魔法少女?fire酱?—” “………………” “………………” 此时，无论是这边，还是那边，全是一片死寂。 “我要用这两支枪朵蜜你们?” ———这家伙，难道以为换个腔调别人就认不出来了吗？ “………………哼，魔法少女fire，破坏街道的话，我是不会饶过你的！” 柏木在刹那的震惊过后，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 ———真的有！会信这种蠢话的人真的存在！ “你妈的少恶心我们了☆” 连平时句尾里带符号的原田都听不下去了，接着便是狂涛怒雨般的武器撞击声。 “嘿———” “———把那边的通讯关掉。” 松山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命令我。 “好的。” 我欣然接受了她的提议。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魔法少女fire酱】：捏他假面骑士wizard里的梗【魔法少女beast酱】，兽爷为了不让自己在奶奶面前暴露身份，贡献了一段极其生草的演出。非常推荐观看。 感谢在2020-01-29 12:09:12~2020-01-30 20:1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fengyiyiy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月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二↗阶↘堂↗学↘ 对岸的祭典灯光在江面上不住晃动着, 显得虚幻又遥远。在这片荒凉的河滩上, 只能听见江水冲刷浅滩的声音。我估计如果长久见不到二阶堂，那四个人大概率会甩掉小队长过来碍事，所以这次一定要速战速决。 “…………让我到这里来的, 是你吗？” 二阶堂身着英雄【青】的制服，沉声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那、那么, 这封信是你送的，对吧？” 他有点扭捏地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信封，因为天色暗沉，我不太能辨别它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 ———干嘛给他送信啊, 小队长做的好像有点过于正式了吧？反而稍微有点恶心。 “………这样吗。”二阶堂似乎陷入异常的情绪里, 我寻思他大概是要问我他所调查的事到底是什么了, 于是保持着站在黑暗中的样子，准备在他问我的一瞬间揍过去。 “非常抱歉, 莉莉丝。我果然还是不能答应你！” 他捏紧了信封，突然向我道歉了。 ———哈？ 关于他认出我穿的这身装备, 我并不惊讶。他如果认真研究了英雄的编年史，没道理认不出八年前的大干部莉莉丝。 我有一种不妙的预感，立刻毫无预兆地冲向他, 伸展身体对他的面门来了一击斧头脚。 砸下去的时候很有力量感，应该是打实了。似乎是完全没想到我会突然打他，二阶堂都懵掉了。 用脚想都知道肯定是那封信出问题了, 我用有点颤抖的手拿起因为收到重击而掉落到地上的信，把它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信封是粉红色的。 ———小队长，你做了什么？ 【元素战队的青先生阁下谨启： 关于您在调查的事，有人想要对此与您进行一次亲切对话，能否请您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于祭典时单独前来对岸的河滩呢？无论何时，都会等待您的答复。】 第44节 我把信撕的粉碎，让它随风而逝了。 ———为什么要这么礼貌？我们是邪恶组织！是邪恶组织好不好？ “———被拒绝了就直接出手吗……咕…果然是邪恶组织……” 被狠狠踢了一腿，二阶堂非但没能明白我的意思，反而朝着反面理解而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说英雄真的很有趣啊———” 松山听见这边的对话，肯定已经对他的理解心知肚明，她发出了相当爽朗的笑声，甚至还有锤桌的声响，吵得我耳膜都有点疼了。 “———因为干部莉莉丝你，最后活动的时候已经是八年前了吧，对我来说年龄太大了，所以抱歉。” ———这个家伙还没明白吗？为什么又拒绝了一次？ “—————” 松山突然不笑了，耳边的一片沉静，我感觉到了频道另一边传过来的杀气。 “———狠狠揍他。听到没，千穗理？” “………我会的。” 我有点害怕地答应了。 “我不是来和你告白的。”我对二阶堂说，捏着拳头发出了喀啦喀啦的响声，“你最近不是在调查我们组织吗？我是因为这个才来的。”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 “不过，也要你有这个命来承受这些情报啊。” 我说着，毫不犹豫地甩出了链锁，横扫着向他抽去。在他翻滚避开后，计算他的落点后，蹬地袭向他的上方，在空中再次改水平攻击为垂直攻击，向他的头盔打去。 二阶堂闪避不及，硬着头皮接下了我的挥击，紧紧抓住了链锁的另一端，接着卯足力气向我靠近，想要缩短我们的距离进行近身战。我轻盈地后跳，甩出几个圈让链锁绕着他的手臂绑紧，然后猛地向后一拽。 “可恶——” 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我用足了力气，让他能够以蹦极的速度从原来的位置飞向我。如果是原来的杂兵服，光是力量对抗我就会败下阵来，飞过去的人会是我也说不定。 链锁的冷光从脸颊一侧飞略而过，我用脚跟碾在了二阶堂的腹部，让他带着加速度撞上了侧踢，整个人像个横着的“v”一样飞了出去，以攻击为中心，周围的空气产生轻微的噗呲声，那一片河滩的碎石飞扬，居然清出了一片空地。 他砸到了十米外的鹅卵石堆中，蜷缩着身体蹭着地面滑出了极长的距离。尽管看上去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但他还是挣扎着站起来，向我冲过来。 “你这样的实力，连‘有趣’都算不上。”我学着松山的言行，嘲笑道， “我可是看到你难得那么认真垂死挣扎了，想给你一点出血大放送来着，没想到你这么不禁揍。要是我的耐心消耗完了，就没有兴趣再和你玩了。” ———如果他真的想要知道英雄组织是什么，并为此做好了觉悟的话…… “cast on!”二阶堂吼出了这样的词句，像是终于要回应他一样，缠绕在他盔甲上的部分移动起来，发出微光，组合成一把西洋剑，他举剑指向我，向我刺来。 终于，他的觉悟在那一瞬间达到了能够装备武器的程度吗。 我向二阶堂甩出链锁，似乎是有了经验，他用细剑拨开链锁前端最薄弱的部分，让它偏离了原定的方向，凭借着高度的集中力，以能做到最少的受击次数再一次靠近了我。 他强撑着身体的痛苦，用最后的力气刺向我的胸口。 “果然不行啊。” 我叹了口气，在那一点寒芒快要逼近我时突然偏转身体，一个手刀自下而上精准地砸中他的手腕，细剑立刻脱手飞上天空。 抓住二阶堂思维一瞬间的凝滞，我对着他的腹部再次使出右膝击，两次的累积伤害，无论他的意志再怎么强韧，足以让他短暂地失去战斗意志。 我放开二阶堂软倒的身体，任由他倒在地上，后退一步，接住了坠落的细剑，将剑尖直指他的咽喉。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莉莉丝在八年前能用这身武装和梅丹佐打得两败俱伤，就算是我这个小杂兵来使用，也没道理打不过刚刚才解锁武器的二阶堂。 我假意举起剑，却只是空挥着划开了空气，剑上微光并未消失，光是带起的风压就让地上细小的石子随之移动。 ———说起来，上次在船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确认了。如果不是借天宫的那把剑刺进船体，我也许也会从光滑的甲板上滑下去。 “你怎么会……有英雄资质……” 二阶堂现在连站立都做不到，光是说出话就挺费力了吧，但他的态度却很让我奇怪，毕竟遇到过同样有资质的小队长，他应该不至于这么惊讶。 “———怎么会？” 甚至连松山在通讯的那一边，也下意识地发出了质疑。 “你在奇怪什么？”我把玩着他的细剑，皱着眉问， “这种资质只允许你们英雄有？” “……不可能。”二阶堂想用手肘支撑身体起身，他没注意到腰部的腰带已经闪出了小火星，“英雄资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蛊惑，正直之人才能拥有的。如果说之前的那个算是脑子傻，误入了歧途的话，你这种就是明知自己是恶，却仍然继续着自己的行为，你这样的人，怎么配被承认？” ———我其实完全无所谓的啦。 “是吗，你这么说我也挺困扰的啊。”随手把细剑往后一丢，我向前一步，用脚尖给二阶堂翻了个面，然后踩碎了他的腰带，让它彻底退休了。 他无法保持英雄的状态，变回了那个孱弱的学生。在战衣消失的一瞬间，他像是刚刚溺水被救上来一样大口呼吸着，如我猜测的那样，他身上并没有伤痕，但以他现在的状态，说是砧板上的鱼肉也不过分。 ———英雄的那套衣服能够让战斗期间的伤无效，所以他才觉得邪恶组织的衣服不存在这样的疗伤效果而第二天为我在教室出现而感到惊讶吧。 “二阶堂学，”我蹲下身，凝视着他听到我叫出他的名字而震惊的脸，缓缓说道，“其实你早就有所猜想了吧？不过仍然怀着天真的想法不愿相信。” 我感觉他后悔来这里了，但后悔也没用，我今天一定要告诉他，哪怕这会让他痛苦。 “……你想说……什么………” 他的体力已经耗尽了，但听到我的话，脸上出现了抗拒的表情。 “———为什么你们英雄拼命战斗之后身体会极度虚弱？为什么至今为止退役的英雄再也没有复出过？为什么英雄组织会让你们这种不成熟的学生来担当拯救世界的责任？” 没错，在确定合作的那一天，松山告诉我了—— “——你住口！” 仿佛有预感我要说什么，二阶堂向我吼道。 “全部的答案只有一个——” “你们英雄，全都只不过是消灭杂兵的消耗品！只要穿戴上战衣，身体就会不断损耗，最终油尽灯枯！哪怕中途退出也没有用。你们的努力最后被自己人亲手磨灭的感觉如何？” 二阶堂的镜片有一道裂痕，那裂成几片的镜片上倒映着莉莉丝的投影。 ———我一定很像个恶魔吧。 “……闭嘴……闭嘴———” 他否认着我的话，但他的调查结果肯定也在提示着他这是真的吧。 一个英雄从初次出道到停止活动，周期是有规律可循的。除了只活动了一年的初代梅丹佐以外，活动时间渐渐增长，直到大概两年前，周期稳定在了三年。也就是说，三年过后，活动周期到了的英雄就会物理意义上消失。 “不管是初代也好，后来的英雄也好，全部……都是这样！什么英雄资质啊，只不过是把好骗这个要素凝结起来选择出的傻瓜而已，不管哪个英雄……都是一样。” 我觉得情绪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很好地掩饰住了，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 “————————千穗理，你在难过吗？” 松山在通讯器的另一边察觉到了，小声问我。 ———我没有。 我在心里这么回答她。 ———我只是想到哥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二↗阶↘堂↗学↘】：捏他的是平成三大著名假面梗【宝↗生↘永↗梦↘】，对话也部分使用了原梗的格式，一直很想玩这个，今天终于玩到了。 我这个是一篇欢乐沙雕文（指正） 感谢在2020-01-30 20:17:24~2020-01-31 16:3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xc 2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花火 “其实, 你早就有所察觉了吧？脑子最聪明的你, 作为团队智囊的你，对此产生疑惑也是理所当然的。”我站起身，俯视着他, “——只是……你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英雄是一个错误，承认让你目眩神迷, 受人敬仰的当下是一个错误！” “不对！我只是———” 二阶堂辩白着，他的嗓子已经有点哑了。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现状感到焦虑的话，你也不会去调查吧？‘最弱’的青？说到底你也只有在冷静的时候才能担当大任，然而在朋友们超越你，你却在原地踏步的感觉怎么样？是混杂着嫉妒、还是不甘？” 我压低声音, 戳他的痛处。 “我没有！” “为什么不去把你的猜想告诉朋友呢？还是说, 你觉得自己作为最初被招揽的人把本可以置身事外的朋友拉进这个坑里, 而愧疚吗？” ———这才应该是他不愿接受事实的真正理由吧。 英雄组织最初找上的只有二阶堂一个人，基于分享秘密还是虚荣的情绪, 少年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朋友，然后他们成为同伴, 一起战斗，一起抗击敌人，守护城市——— 本该是这样的, 但实际上这个举动却让所有人置于危险之中。对于最重视朋友的二阶堂来说，这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如果现在脱离英雄组织，能不能改变死亡的命运？】 在松山告诉我英雄组织的情报后, 我怀着一丝希望问她。 ———但实际上我也心知肚明，大概是做不到的。 【………目前来说，没有办法能阻止。三年的活动周期一到，就会被消灭，哪怕身体没有衰弱也一样。】 她给我的回答相当悲观。 【———并不能说，这就没有办法了吧？】我反问道，【打败那个人，是不是就能逆转他们的结局？】 【你居然因为这个原因较真———】松山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垂下视线，将要说的话掐断了，转而问我，【你是在同情他们吗？】 ———不对，我只是觉得，不管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只是纯粹地想要守护城市的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你所珍视的友谊，也不过如此。” “不对——不对———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们！” 无情地甩下他最讨厌的话，我笑着看着表情变得懊悔和痛苦的二阶堂，“明明看上去最成熟稳重，但最天真、最理想主义、离不开那个小团体的不也是你吗？” “———你该不会觉得【维持现状】可以永远做下去吧？” 一击即中。 第45节 我尖锐的言语直直刺进他的要害，带着血沫。 ———没错，不管是独自承受不愿意依赖朋友也好，还是拼命努力想让朋友依赖也好，或者近乎病态地保护排斥朋友意外的人也好，这家伙的【付出】太多了。 尽管他本身没有意识到，但对他来说，背负四个好友的人生一定是无法承受的重压。 他隐约察觉到了这一点，把这个秘密压在心底了，但总有一天，这份由愧疚铸成的错误会爆发。 ———那个时候，他还有时间改变吗？ 只会逃，是不可能赢的啊。 “…………”他的眼睛里已经是一片虚无，再怎么想要逃避这件事，我也要强行让他明白。 “…………千穗理，可以撤退了吗。”通讯频道里，小队长可怜兮兮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快要打不过他们了。” ———唉，你也努力了。这次拖了足够长的时间，谢谢啦。 接下来，只要把他留在这里，等他的同伴来的时候自顾自说点自暴自弃的话，再用友情破颜拳打一下就好了吧，收工收工———— ———怎么可能啊！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一手提起躺在地上的二阶堂，另一只手大力地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啪。 我没控制好力气，他的脸喀吧一下偏过去，眼镜都打碎成两半掉到地上，甚至嘴角微微出血。 “你也太蠢了吧？都提示到这个份上了！” “………我害了他们五个………”他对疼痛恍若未觉，只是喃喃自语。 “胡说八道！这又不是你的错！” 我反手又狠狠地抽了他一击。 二阶堂的脸颊变得超肿，但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他以一种乖巧的坐姿侧坐在地上，捂住了脸肿的地方，有些茫然地看着我。 刚刚把他提起来的时候，他的手机就掉到了地上，我顺手捡起来，当着他的面打开了。 碎了一角的屏幕上，是元素战队的五个人穿着初中校服的合影，他们笑得那么纯粹开心，仿佛要把我这个没朋友的边缘人物灼瞎。 “———你要干什么？” 二阶堂在一边敢怒不敢言，脸颊的重击让他清晰明白我是他赢不了的人，他看着我拿他的手机，一时间忘却了被否定人生的痛苦。 我打开屏保，很容易地找到了line上面五人的单独群。然后，编辑文字，发到了群里。 【请救救我。】 “千穗理，我真的要被干掉了———”小队长好像是怕我收不到，拼命地在往我的手机里发信息，刚刚就一直在振动，反正也肯定是十几条什么【sos】这样的信息吧。 “放心吧，马上就结束了。” 我回答道。 在发送信息的那一刹那，河岸边响起了烟花的爆裂声，红色的光簇拖着尾巴升上天空，在深邃的夜空里爆炸开来，那一瞬间的光芒甚至照亮了这个昏暗的河滩。 然后，追随着最初的那道亮光，越来越多的烟火升了起来，短暂的绽放交织成绮丽的光景，一瞬间洒满了整个天空。 我把二阶堂的手机扔了回去，然后举起小型发信器，向天空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是邪恶组织专为英雄青特制的【奖金在这里】信号弹。只要游乐场的那一天，元素战队从各路赶来的队长级干部那里救出过二阶堂，就没道理认不出。看到这个，他们马上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 “你那种随便的调查，也许下一次引来的就不是我了。” 我不爽地丢下这句话，就迎着花火，跳进了四五十河，向着对面的祭典游过去了。 ———接下来，是柏木、凌濑、原田和草翦的事了，反正他们是朋友吧？ 只要创造一个能让他依赖朋友的条件，他自己就会慢慢想通吧，毕竟他只不过是钻了牛角尖。 当我游到祭典附近的岸边，花火已经差不多快要结束了。 我确认了周围没人后，解除了莉莉丝的战衣。 “———好痛。” 手臂酸痛，韧带拉伤，肌肉过度疲劳，我又想起了刚刚穿上杂兵服的时候。 “这是当然的吧，没有经过充足的锻炼，会运动过度很正常的，短时间里你不要再肖想杂兵服以外的装备了。” 松山警告我。 “我明白了，”我用扭曲的姿势爬上河堤，抱膝抬头凝视着天空的花火，“这样就够了。” 没人会在这里欣赏烟火，但这里意外地是个不错观景点，一个人在这里会有将世界独占的感觉。 “………为什么你要做到这种程度？” 烟花散尽的时候，我的视线又落回了对面的荒凉河滩，从这个角度当然什么都看不见，但那五个人，一定都在那里。 面对松山的问题，我平静地回答她：“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和你合作的目的是为了找到杀掉梅丹佐的凶手吧？我可以为了真相与英雄为敌，但不会容许这种事再次发生。” “———这次事件后，他如果想通的话，就等于在祂的身边放一个敌人，这不对你对我都是好事吗？” ———嘛，还有就是，我还挺羡慕二阶堂的。 那样真挚而纯粹的友情，我从来都没有拥有过。我的本身性格就是如此，大概未来也不可能拥有吧。人都会憧憬向往自己没有的东西，我也一样。 哪怕友情会在未来变淡，友人会各奔东西，但那样璀璨的东西确实曾经存在过，变成共同回忆里的砂金，如果那样美好的友情在三年后消逝的话，我会觉得很不值得。 ———不过这种话就算杀了我也不会说出口！ “什么啊，漂亮话谁都会说，无聊的答案。” 她嘲讽道，我莫名感觉她对这种事还挺较真，所以换了个说法，准备满足她对答案的高标准。 “因为他还有改正的余地，他还能通过行动和努力去回避这个结局，而那个过程中，他的朋友必然会陪伴在他的旁边吧。他仍然拥有【守护】的机会。” 我费力地起身，向回走去。 “我觉得，他应该有获得知情权的资格。” ———但我………想要守护的人，已经不在了。 离哥哥做英雄满三年，应该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从现在开始，我要与时间赛跑，哪怕来不及阻止灭亡结局，我也要给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树立足够多的敌人。 “………”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未尽之意，我听见松山轻轻叹了口气，“………这就是你拥有英雄资质的理由吗。” “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我按住肩膀，用力地把手臂转了一圈，“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不管我满不满意，反正你的队长候补提名都会因为你的擅自行动被取消啦。” 松山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告诉了我现在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我不在乎。” 我最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明亮街道，头也不回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31 16:32:53~2020-02-01 13:19: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三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向挖坑势力低头.jpg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你的青梅 ———说实话, 还是有点在乎的。 我瘫在地上, 把肩膀上的筋骨贴撕掉了。 运动过度的理由我用【夏日祭打了八份工结果有点过劳】把哥哥糊弄了过去，好在之前当杂兵赚的钱还有多，怕苍介起疑一直自己收着。这次一起上交后, 我的心里定了不少。 “………现在宽裕了，完全不用那么玩命打工啊。” 苍介有点担心地看着我，我估计他给天宫特训肯定薅了不少钱, 不然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不说这个，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条鲜红的发带，送给了我。 ———这是？ 感觉到我疑惑的眼神，苍介解释道：“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对这样的发带，不过后来也只剩一根了, 你那个时候还难过了很久吧。” “那根旧的你一直用到现在, 所以找了一个差不多的再给你配成一对。” “我早就不扎双马尾了。”我提醒他, “而且我头发也攒不起来———” “———哪有这样的事？”他指指我的脸颊，“你有很久都没剪过了吧？” ———确实, 说起来我从开始在邪恶组织打工就没剪过，过去了一个学期后, 不知不觉长度就碰到了肩膀。 “来吧！”他跃跃欲试，拿着丝带靠近过来，“变回那个拥有独角兽菲尼克斯四号双马尾的可爱妹妹———” “你再提高达我就揍你了。” 我退到墙角, 警告他。 “———试试看又没什么关系。” 最后捱不过他，我以在家里扎两个低马尾妥协了。 刚刚扎好，就像卡着点一样响起了敲门声。 “等一下, 先不要开门———” 我的手刚刚抓到他就肩膀，苍介就把门打开了，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后，他一扫在家里那副高达废宅的样子，亲切地问候道：“啊，是你们啊。怎么了？” 门外站的是凌濑和柏木，他们自然地向苍介问好后，视线转到了我的身上，我赶紧把头带扯了，但速度太慢，他们肯定已经看见了。 “……………” ———好羞耻啊，这种发型根本就不符合我的人设。 “找哥哥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感觉到脸颊有点发烫，我僵硬地放开哥哥的肩膀，转头回屋。 第46节 “那个，今天我们就是来找汐见同学的！” 凌濑有点紧张地叫住我，我有点奇怪地回过头看着她，按理说那次告白的乌龙事件后，她应该连见面都觉得尴尬才对。 但现在她直视着我眼睛，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她该不会自我攻略了吧？！ 不，等一下，我觉得不行！ “非常对不起！！！” 柏木突然向我鞠躬，发出了大概有80分贝的道歉。 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他的那一嗓子估计整层的住户都听到了。我甚至已经感觉邻居家的宫野老头偷偷开了一条门缝偷看着我们。 “为什么要突然道歉？” 我往后退了一点，警惕道。 “你有什么对不起千穗理的？” 苍介上前一步，背后又出现了很强烈的杀气。 “哎，真是的，”凌濑一把推开柏木，解释道，“我们来是替二阶堂向汐见同学道歉的。” ———哈？二阶堂他脑子被我打坏了吗？ “………他为什么要道歉？” 我诚心问道，开始怀疑是不是被他发现了什么。 ———不对，我的伪装天衣无缝，他绝对看不出来的。 “就是，他为了不让你接近我们，说了些很重的话————”凌濑垂下头，有点紧张地捏着衣角，“所以你才、你才会———” ———他把我向凌濑告白的事揽到自己身上了？ “他说他想要亲自道歉，”柏木仍然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但他在医院里，所以也没办法过来，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呢？” ———毕竟他进医院还是我的锅。 “………明白了。”我没理由拒绝，“我和你们一起去。” *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感觉柏木好几次都盯着我，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让我有点心惊胆战的。 ———难道他从那天街道上遇见我联想到我揍二阶堂了？ 一边安抚自己柏木没有这么高的智商，我只能装作无视他，继续走路。 ———误会解开了的话，柏木那个已经锁定的好感度该不会就顺势解锁了吧？ 想起自己还在他那边递了瓶水，再加上二阶堂道歉产生的愧疚感——— 嗯，他的好感度绝对会死灰复燃的更厉害。 松山的作战作废了。 ———二阶堂那家伙在搞什么！ 我在心里骂他，本以为打他一顿能加快他幡然悔悟的速度，可是他恢复得未免也太快了，现在来这一出也不知是福是祸。 “真的非常抱歉，如果那天告白的时候发现你不是真心的就好了，你其实不必故意疏远我们。”凌濑认真地解释道，“我们都知道汐见同学是个温柔的好人。” ———不对，我不是。毕竟你们的好朋友二阶堂会进医院全是因为我的错，我也不想回避。 “………汐见同学，”柏木一路上都挺沉默的，但这时突然开口，“你、你还记得小时候公园的那件事吗？” ———等等，你刚刚问什么？ “我对小时候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我强行稳定情绪，露出茫然的表情，“你想问什么？” ———完了，这家伙不会认出我来了吧？ 一般来说，青梅事件一旦确认正主，基本上就离结局不远了。现在如果让柏木完全确认我的身份，我就会马上进入他的个人线。 ———完了。 我要再真情实感地告一次白有用吗？ “到了。” 凌濑示意我看向旁边的病房，我向她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他们没有跟来，应该是为了让他和我亲自道歉营造环境吧。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和他们说？” 在他开口之前，我问道。 二阶堂脸上包着绷带，脖子上戴着固定器，整个人就是被毒打的样子，但我不相信他是被打醒了才会特地营造出这种单独对话的环境。 ———不过，我是不是确实下手太重了？毕竟莉莉丝战衣的力量用在普通人身上都能算是重伤了。 拖了把椅子到他的床边，我双手环胸，向后一靠，盯着他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我是来特地向你道歉的。”他的眼镜那天晚上被我打碎了，没有镜片遮盖的眼睛有着之前没有的锐利感，他微微躬身，“之前擅自对你的调查和盘问，是我的过度反应了，我对此向你道歉。” ———他是认真想向我道歉的吗？ “只要你不说出我在黑店打工的事，道不道歉都无所谓。”我接受了他的道歉，歪头问，“还有呢？你让我过来不只是为了这个吧？” ———反正就是想让我离他的朋友远一点呗。 “你想告诉我的，我已经理解了。我会尽我的努力去回避那个结局的………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他发现了？我明明特地伪装了一番？ “你在说什么啊，哈哈。”我棒读道，努力体现出自己一无所知，“突然被欠人情会让我觉得困扰的。” 我掀开他的被子看了一眼，又把头探到他的床下。 “你干什么？！” 他有点惊恐地看着我，紧紧拽着失而复得的被子，像个小媳妇一样。 “看看有没有窃听装置和录音装置什么的，”我确认了没有这样的设备，才放心地回答他，“我怕你再来找我麻烦———那天你来咖啡店，录音了吧？” “………对。”他回答，“不过现在我不会这么做。” “———至少，你让我回忆起了做英雄的初衷。” 他垂下眼帘，有点别扭地说。 “———等一下，你也小时候被邪恶组织劫持过？” 我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说实话，最近我已经有一点青梅剧情ptsd了。 “不，没有，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他突然被打断思路，看着我，露出了困惑的眼神。 “———没事，就是想起来随便问问。”我假笑道，“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原谅你以后，我可以走了吗？” “————”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我把椅子拖回原来的地方，走到门口，把手按在门把手上。 “汐见同学，”他最后还是叫住我，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抓到你的小辫子，在那一天来临前，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还有，”他涨红了脸，从红变青，从青到紫，扭扭捏捏地仿佛我在读他的黑历史本子一样，声音越来越小“……唔，在此之前———嗯、就是…………” “——————谢谢你。我知道为什么柏木会喜欢你了。” ———傲娇属性出现在男人身上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哦。 我把手从把手上放开，眯着眼睛盯着他。 【我要说的话已经全都说完了，快点滚】二阶堂满脸写着这样的字，看来他是特地把感谢留到最后来避免自己尴尬啊，这个人在这方面脸皮反而很薄。 “………………” 我继续审视着他，望着他足足有十来秒钟，最后看得他自己先坚持不住别开了视线。 “———不用谢。” 我微笑着回答他，然后才推开门，离开了病房。 靠在走廊上小心翼翼等着的凌濑和柏木看见我，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们大概仍然以为二阶堂是想要和我道歉吧。 ———他暂时没有把我告诉他的情报和同伴共享，当然，考虑到他们的反应，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我接受道歉了。” 我对他们说。 ———尽管二阶堂本人可能不想承认，但我们已经绑在了一条船上。 和两位同学告别，我走出医院，打了个哈欠。 ———从得知英雄组织的运作方式开始，我就有了一个怀疑。 如果知道成为英雄会是那样的结局，天宫谅为什么还会这么做？他身为与英雄组织有关的【卡巴拉生命技术株式会社】的小少爷，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危险？ 由此，我有了两个猜测。 一是他也被蒙在鼓里，但这个情报连邪恶组织都有所耳闻，他不清楚显得说不过去。只能说明【卡巴拉】公司并不重要，连得知这个情报的资格都没有。 二为他清楚成为英雄的副作用，却仍然成为了英雄。那说明极有可能，他知道怎么避免死亡的结局。 ———下一个调查的目标，就定为天宫谅吧。 我确定了接下来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花火篇完 评论区有说节奏太快了，我觉得你们说的对，确实，搞这个章节的时候应该多写点日常的，确实是我欠考虑了，下个篇章节节奏慢一点，再努力填坑吧，嗯。 感谢在2020-02-0113:19:42~2020-02-0210:47: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blackdx1118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5瓶；r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节 第36章 【幕间】 夜晚的【岚华】咖啡店里, 正在准备打烊的松山一华听见后厨的大门里传来了几下敲击声。似乎那两下敲击也只是礼貌, 门很快就自己从内侧打开了。 一团浓郁的黑影从邪恶组织的某处暗门里走出，突兀地出现于充满着暖光和复古装饰的咖啡厅里，因为两者的风格差异太大了, 这样的场景像是黑武士误入童话故事，显得有些滑稽。 “欢迎光临———哎呀，这可真是、好久不见的稀客啊。”松山揶揄道, “我这里都要打烊了———你那里应该很忙的吧，小正？” 有着【小正】这种可爱称呼的，正是北乃市的父母用来威胁不听话小孩百试百灵的【分辨善恶树】首领阿斯莫德，他有点费力地绕过原木的桌椅，熟稔地和松山打了个招呼。 “———确实, 但也不至于到喝一杯咖啡的时间也没有, 我有事要问你。能不能给我这个老相识一张座位呢？” 他乖巧地站在原地, 歪着头问道，看上去不但毫无攻击力, 还有点可爱。 “………许久没见到你了。看来确实是要长聊的意思。”她揉揉肩膀，把扫帚和簸箕放到角落, “也行吧，这边请。” 松山帮他拉开椅子，自己坐到了他的对面。 “呼, 为什么到了这里都要穿着这身夸张的皮套呢？偶尔好好享受一下正常人的快乐也好，摘了面具怎么样？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的。这个咖啡馆本身和你皮套的性质也很相似吧？” 松山斜眼看着阿斯莫德，撑住了下巴。 阿斯莫德把手放在桌子上, 有些局促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面罩，似乎在考虑怎么糊弄过去，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抱歉，从大概三个月前开始，我就只能接受注射营养液了。” 松山的脸颊肌肉僵了一下，眼神锐利地向他投射而去，但很快便将外放的情绪收敛回来，变回了原来慵懒的样子。 “………………………是吗。小正，你老实告诉我，你的情况差到什么样子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阿斯莫德还是陷入了沉默。他面罩里本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发出了滋滋的音效，说明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 那一阵沉默也许过了很长时间，也许才过了几秒钟。 “不想说吗，那我也不逼你。你今天来，是想要问我什么？” 松山略显烦躁地收了收手指，换了个姿势。 像是下定了决心了一般，阿斯莫德吐出一口气，艰难开口。 “———不，我还是说吧。”顿了顿，他说 “………差不多，性质已经有点接近液体了。” “———哈，这样吗。真可惜，我已经、快要记不得你长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连你自己都记不起来原来长什么样吧？ ” 她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嘲讽了他。 “……对不起。三个月前——” “别说这个了———”松山打断了他，沉声道，“你不惜变成这样，是为了坚持更长的活动时间，没错吧？” “———没错。” “还有别人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吗？”她问。 “除了对策科的研究员们，就是你了。我已经不可能再脱下这身保护服了。” 他回答，语气却意外地平淡。 “虽然我的情况很麻烦，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掉。但——我说你啊，即使看上去没什么事，但你的时间快要到了吧？” 他散发出了一种很坚定的气势，让松山不由得有些气短。 “………还真是瞒不过你啊。”她不高兴地敲敲桌子，“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说到底你我自从被￥$后，都只有消亡这一种命运而已，我们还真是脆弱啊。” 她的不满情绪已经相当明显，但阿斯莫德像是根本没注意到，追问道。 “————那样的话，具体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你这家伙———” 她眼睛眯了起来，额角也冒出青筋，想着要不要拿折凳给他的头上来上那么一下。但如果只是普通攻击，坏的肯定是折凳，松山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 “今年冬天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吧。” 她啧了一声，无意识地摆出了女流氓的坐姿。 “怎么？你要亲自送我走？真是谢谢你呢。” 阿斯莫德咳嗽一声，松山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把身体向后靠了靠，变回了原来那个娴熟的淑女。 “不，我就是想起来，很久没有和你面对面叙旧了。” 他解释道。 “不就是临终关怀服务呗，我明白的。” 松山不甚在意，她向椅背后面一靠，盯着天花板上的彩绘玻璃灯，自嘲道。 “真好笑，像这样居于一隅，苟延残喘，本来就不是我的风格。我以为我会在漫长的等待时间里耐心耗尽自杀，没想到居然坚持了这么多年，看来我的耐心比我想象中要好。” 阿斯莫德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换了个话题。 “———你还在做这种把希望托付给其他人的工作吗？” “嗯，我遇见了一个很不错的好苗子。”她露出了怀念的神情回答道，“说不定……说不定她能做到我没能做到的事。即使变成这样，我也不想放弃啊。” 她的手指握住和服下摆，一点点攥紧。 “哪怕用我的血肉滋养，我也要让那个家伙尝到毒果。” “——————” 阿斯莫德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眼神注视着她。 “………那你呢，你还在执着于【英雄资质】吗？”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微笑着问他。 “———你的报复心好强。”阿斯莫德指责道，“你也知道———” “诶，所以呢？还是失败了？” 松山有些幸灾乐祸地晃着腿。 “早就该放弃了，依我看来，那个认证是否有【英雄资质】的机制有问题，一个人能不能因此称为英雄，根本不能通过机制来推算。” “———我知道了。”他的电子音听上去不情不愿的，“你也不必掐着这点说。” “———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他认真询问道。 “不，最近我过得还挺开心的，不用啦。” 松山想到了什么，表情柔和起来，她站起身准备送客了。 “———你还在继续用【一华】的名字吗？”要走的时候，阿斯莫德才犹犹豫豫地问，“为什么不用你的本名呢？在这个时候一般都会希望他人记住本名的吧？” “你的事真多。”松山拿起扫帚，把他赶到后厨的暗门门口，“不劳你费心了。” 啪地一声，门被关上了。 “———那个名字，根本就不适合我。” 良久，她才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大家也都猜到了，我压根就没有存稿这件事吧，所以一直日更是不可能的，只能勉强更更新这样子。 第37章 我们是这样的关系哦（作手势） “…………原来如此, 我给你提供的那个计划因为b的朋友眼镜君的自爆而失败了是吗？” 松山斜靠在椅子上, 用画了淡淡眉影的眼睛瞥我，好像在说【这种程度的修罗场你都处理不好，没用的东西】。 我自知自己不行, 老老实实地低下头。 “———你肯定有没告诉我的计划外因素。” 稍微想了想，她用肯定的语气这么说。 ———猜对了。 我小心地避开她的视线，没有感情地干笑两声。 “————哼, 这不是变得复杂起来了嘛，”她没有生气，反而燃起了斗志，“快点和我讲！” ———她平时是有多无聊啊。 “但…但是———”我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看到松山招手把工作中的壮汉同事全都都叫到桌边, 密密麻麻地围成了肌肉铁墙。 “———你讲不讲？”她气势一变, 周围的女装壮汉也散发出了【快讲给老子听听】这样只有jk在八卦的时候才会有的威压感。 “对不起, 我现在就说给你听。”诚挚地道了歉以后，我把小时候的疑似青梅事件告诉了他们。 “———原来还有这样的操作。”听完我的解释, 她满意道，“有这样的缘分, 你们俩干脆凑合凑合得了。” “…………实际上，这个青梅事件不止他一个人。” 经过脑内天人交战，我还是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 “这么刺激的吗？”v 君一愣, 手上的哑铃砸到了正雄的脚背上，疼得他嚎叫起来。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松山对我识趣的态度很满意，示意我继续说。 “出场人数增加了, ”我最后还是把天宫供了出去，“新来了一个看b君很不顺眼的有钱小少爷叮当君，他和b君的青梅事件是一样的。” 在v 君被锁住喉咙大叫的背景音里，松山听完了我的解释，然后让旁边的豪一郎去推出了一块移动白板。 “你把人物关系图画一下吧。” ———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最后的人物关系网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看着那几根从我身上延伸出的关系线，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不行。 “…………”盯着关系图看了好几秒，松山转过头，称赞我道，“你可真是个男女通吃的插旗王。” 第48节 ———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在努力折旗了！ “要是你哪天左拥右抱带着一对男女到我面前，说你收了一对小情侣，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她调侃我。 ———不要，那个是什么画面？我绝对不要！ “救我。”我用力抓住了松山的手，发出了气音，“我一个人的话，是没办法从那种修罗场中存活的。” ———我只想暗地里好好调查，要是卷进什么大家各有一把钥匙的谜之推理兼炒股剧情，我可应付不来。 “也别这么悲观，说不定那家伙哪天有有了新的想法呢。”她随口敷衍我，提出了她的第一个建议，“反正是小时候的事，放几个□□出来迷惑他们如何？” “………请您指教。”我洗耳恭听。 “嘛，b君的记忆里，你和那孩子很像吧？但你并没有承认，所以你勉强算是在怀疑阶段。”松山分析道，“如果在这个时候，出现又一个疑似的人，他是不是会开始产生怀疑了？” “———但他的好感度还是很高啊？” 我小声回答。说实话我觉得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就算什么都不做他都会擅自涨好感。 “其他人的好感度没那么高吧？”她说，“那你把那个小女孩的事推到b君身上去不就得了？” ———？？？ “可柏——b君是男孩子啊？” “反正小孩子男女性别差异也不大，看错了也是很正常的嘛。” 松山无所谓地说。 ———这怎么行？！ 等等。 我仔细一想，发现这个计划可行性居然还很高。 小太他小时候总被欺负，还穿过女装，要说他是那个小女孩，凑合凑合倒也说得过去。而且多年前的记忆难免模糊，说不定真的可以成功。 不管小太以前的性格怎么样，现在他那副物理超度，莽得要死的性格和之前的行为也对的上号。 天宫那副脑子不太好的亚子，绝对会因为这个事实而自我怀疑很久，凌濑和柏木本来就是朋友，也不会不相信他的性格——— ———我觉得行了。 “把其他人提前撸掉，那个b君还不好对付吗？” 松山问道，语气里全是自信。 “多谢松山姐！” 我发自内心地乖巧称赞她。 “等你事成了，记得告诉我最后的结果。” “我会的！” 我又获得搞事达人松山姐的亲自指导，放心了下来。 ———当然，这件事先放在一边，调查天宫才是主要目标。 * “是……是这里吗？” 站在卡巴拉大厦的门口，我有点被大门的宽敞设计镇住了。 “我从认识的人那里拿到了参观学习的票，肯定能进去的，没什么关系，不要担心。” 苍介安慰我。 ———我当然知道，就是知道你和天宫认识才会拜托你搞到这次公开的卡巴拉生命公司参观学习机会的票啊！ 糟糕，这个心理活动就像是我想要特意接近天宫钓男人一样，心情变得有点不好了。 “……嗯，我很久就想参观这里了，毕竟【卡巴拉】是北乃市最好的就业目标嘛。” 我对苍介说，这有一部分是实话，在没明白英雄组织是什么之前，我确实有在考虑这里作为未来的职业选择。 ———既能接近天宫又能侦查敌情，真是一举两得。 “———啊。” “是谅啊，真抱歉，等很久了吗？” 哥哥看见等待的天宫，自然地打了招呼。 “———天宫同学。”我装作惊讶地和他打了招呼，“你也和哥哥认识？” 苍介再次用疑惑的表情看向了我，像是想问我【你们又认识？】这样的话。 “我们是同班同学。” 我小声提醒道。 “———这样吗，”苍介又看了一眼天宫的池面脸，偷偷把我揽到一边，“你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就是那种———” ———我懂了。 “没有。”我用大拇指搭住小拇指比给他看，“我们之间只有纯粹的金钱关系而已。” “……………” 不知道为什么，苍介看上去根本就没有放心。 为了安慰他，我补充道：“他给的还不是很多，我们的关系也就一般吧。” “你还和别人有金钱关系？！” 他的表情变得更奇怪了，我开始回想自己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那哥哥你又是怎么和他认识的？”我小声反问，“你们看上去已经熟到叫名字了，你和这种有钱人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苍介勉强地用大拇指和小指比出一个圆，“只是纯粹的金钱关系而已。” ———彳亍口巴。 “没问题了，”苍介微笑着走过来，站在了我和天宫之间，他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和我妹妹很熟吗？” “汐见同学是个善良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天宫了解到我们是兄妹后对着苍介莫名尊重了起来，“她在学校帮了我很多。” 苍介看向我，我给他比了个金钱的手势。 ———他懂了。 哥哥绷紧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 “我也想知道，天宫和哥哥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出于合理性，我也礼貌地问了一下。 “因为我和汐见前辈是同事———唔呃。” 哥哥亲昵地用手臂卡住天宫的脖子，那熟练的锁喉动作和我同出一辙，他微笑着对我比出了金钱的手势。 ———我懂了。 “那个，刚刚你们做的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天宫被物理静音后，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从来没见过。” ———这家伙好单纯啊。 和哥哥对视一眼，我解释道：“就是共同奋斗，一起努力的伙伴的意思。” “…………是、是这样？” 天宫微微一愣，好像微妙地有点开心。 ———他信了！他到底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成长的啊？ “———那我们走吧。”哥哥似乎开始对他产生了愧疚感，提醒道，“我们都不太熟悉这里，麻烦你帮我们了。” “嗯，”他点点头，“我———” “天宫少爷，”有人在身后突兀出声，“您在这里做什么？” 我回过头，身后站着的是戴着无框眼镜，穿着制式ol制服的职业女性。 她的神情严肃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高傲感，我注意到她并没有看我和哥哥，而只是盯着天宫。 ———嗯，毕竟能进这个公司的都是精英，对我们这种学生有天然的高位感吧。 “———小早川小姐。”天宫看见她，脸色明显僵了僵，挤出一个笑容，向我们介绍道，“她是在我父亲身边工作的秘书。” “你们好，”她瞥了我们一眼，轻点下巴算是招呼，接着又望向天宫，“您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诶，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一直和这样强势的人共处，天宫也挺累的吧，虽然我无所谓。 天宫哼了一声，举起了手。 ———糟了糟了我有超不妙的预感。 他将大拇指和小指搭在一起，比出了个金钱的符号。 “———就是这样的关系。” 他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大家各有一把钥匙的谜之推理剧情】：是《伪恋》的梗，出场的三个女主角各持一把钥匙，男主角有一把锁，童年他与其中一人约定长大就结婚所以也只有一人能打开他的锁，好好的恋爱番变成了推理番。 【又有了新的想法】：《伪恋》的梗，结局的时候女主角之一小野寺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了男主的锁，但最后男主却以【我有了新的想法】残忍拒绝，成为青梅败犬的名场面。 这个篇章是天宫的回合。 感谢在2020-02-02 16:15:26~2020-02-04 16:02: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blackdx1118、fengyiyiy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ig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节 第38章 别把董事长看扁了啊 我感觉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小早川小姐表情凝滞住了, 她脸上露出了有趣的表情, 视线在我们三个人之间不断巡回。 “什……什么………？” 哥哥也开始觉得不妙了，他用眼神示意我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我偷看了一下天宫，发现他居然也很惊讶。 “为什么小早川会那么惊讶？我有你们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吗？” 他仿佛是受到了打击, 喃喃自语着。 ———不，我觉得并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 “这种事，天宫少爷你想清楚了吗？”小早川浑身颤抖起来, “把人带回这里，你想过后果吗？” “为什么要想后果？”天宫神情里带着一丝委屈，“我只是想带他们来看看也不行吗？” ———完了完了跨服聊天开始了。 “………果然，在你偷偷溜出去的时候，就应该好好管住你的, 董事长他要是知道———” 小早川现在看我们就像看两个狐狸精, 她上前一步, 想要抓住我。 “他从来都没有管过我！”天宫用力抽开了她的手，“这种事他从来都不管！” “这种事绝对会管的！别把董事长看扁了啊！” 小早川进入了狂躁模式, 她用近乎崩溃的表情吐槽道。 “哈，”天宫冷笑道, “平时都以工作的理由缺席了多少次我的生活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怎么会管？” ———他们还在由着自己的理解继续聊！ “我不光要保持这种关系，我还要更进一步！” 大声丢下这句话, 他一手一个，拖着我和哥哥就跑进了电梯。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早川在用超级可怕眼神盯着我们看, 仿佛要往我们身上烫出一个洞，正要追过来说什么，天宫就砸上了电梯的按键，让大门关闭了。 卡巴拉公司的电梯极有未来感，启动的时候宛如在时光隧道穿梭，光滑的墙壁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 “为什么………” 他的情绪起伏很大，撑着玻璃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是我们的错。 我想向他认错了。 “那个，抱歉——天宫。”哥哥也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歉，“我们开的玩笑实在是———” “不，没关系，”他控制着自己冷静下来，“反正那个人对我也根本不当回事。” ———不不不，再怎么说这个也是会管管的吧。 “他不会管的。”他生硬地重复了一遍，此时，电梯平稳地停止，大门无声地滑开。 ———天宫的父亲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吗？那么他总是挂在嘴边的【想要父亲的承认】应该也是来源与此。 要是现在再去戳他的痛处未免太不合适，我在他向外走的时候，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天宫同学是插班进来的吧？”我问道，“之前是在哪里读书？” ———之前对他的讨论学校里也没断过，不过之前我对那种事根本就没留意过，而且现在是暑假，也没其他办法通过间接方式得到他的情报了。 “……啊，我是几个月前才回北乃市的。”他大步向前，带领我们走进明亮宽敞的走廊，“之前我一直在留学。” “留学吗？真是厉害啊。”苍介发自本心地羡慕道，我们都不曾出过国，甚至连北乃市都没有离开过。 我环顾着长长的甬道，两侧的墙壁和天花板做成了像镜子的样子，两两相互映射着，从视觉上造成了多重空间的错觉。无论我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镜子中都能和自己对视，仿佛世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一样，心里有点毛毛的。 我收回视线，老实地只望着前方。 “———是吗？”天宫离开电梯后，似乎是注意力稍微偏离了一点，他没那么激动了，“我在十二岁就离开这里去国外了，突然把我叫回来，现在也都还有一种割裂感。” “………” ———糟了糟了，聊到会让他觉得难受的事啦！ 我认真对苍介做了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他小幅度地点点头，表示不会在这个话题上聊了。 好在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甬道就到了尽头。 ———话说，他十二岁就离开这里，最近才回来。是不是说明在成为英雄之前，他并不清楚成为英雄所需要的代价呢？ 天宫的父亲这样把他送出去，是在保护他吗？如果是保护的话，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段把他接回来？ ………无法理解，卡巴拉的董事长对天宫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是这里。”轻薄的自动门毫无噪音地轻柔滑开，天宫带着我们拐了几个弯直到中庭，那里已经有一群人在小声议论着，看样子应该大部分是在读大学生，我们悄悄混了进去。 刚刚那个，应该是员工通道吧？ 我偷偷看了一眼天宫，他的眼神已经放空，应该是在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最后的视点定格在墙上的倒生树标志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收回视线，抽出笔记本，咬着笔盖，不自觉地想到，该不会天宫还是他的父亲，都对对方隐瞒了最重要的东西吧？ “———欢迎各位来到本公司参观学习。”我听到介绍音的时候，向电子屏上的显示时间看了一眼，恰好跳到了整点。 “我是负责给大家讲解的荒井，”穿着研究员才有的白大褂，荒井指了指自己的胸牌，然后示意在场的人向左边的大厅走去，“那么请先往这里走吧。” 聚集过来的参观者发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不过，我觉得这是当然的结果。荒井先生白大褂扣子扣错，胸牌挂歪，胡子没剃，头发也是乱的，除了勉强没有迟到以外，完全感受不出讲解的诚意。 ———这家伙真的行吗？ 相信不止是我，在场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我觉得这个人不行。”苍介小声在我耳边说。 “……总之，先跟着吧。” 我拿着笔，小步跟了上去。 “之前负责解说的那个人出了点事，所以由我来负责讲。”随便敷衍了一下自己来这里的原因，荒井对着大厅的企业史干巴巴地念了起来，“卡巴拉公司是在八年前经济危机中崛起的新兴企业———” 我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投屏的滚动字幕。 【卡巴拉生命技术株式会社创立于xxxx年x月x日，总部设置于北乃市。主要致力于生命技术的研发和实验，同时，对电子机械，新兴能源等其他领域的探求也从未停止，目的在于利用新的科技为人民谋求福祉———】 这个大厅本身就是为了参观而设计的，不用解说也能有很多互动式的信息交流。昏暗的灯光下，我把手指伸向了卡巴拉公司logo的全息投影，投影在手指中碎成一片粒子，像是搅碎了水中的月影。 “———喂，那边的，”我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赶紧缩回了手，回过头的时候，发现荒井正站在我旁边。 “抱歉。”我觉得可能是冒犯了，老实地低下头道歉，“我不会再做了。” “我没有责怪你，”他本人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俯下身看向了面前的全息投影，那些粒子被我搅散后，仍然慢慢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绿色的倒生树散发出虚幻的光芒，缓慢地旋转着，“看来你对卡巴拉生命公司很有兴趣，毕竟你看上去是在场年龄最小的。” “啊，嗯。”我应和了他一声，用有些微妙的眼神瞥他，“我以为你对这个工作不怎么上心———”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他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大方地承认了自己工作摸鱼的事实，“要不是被研究组排挤，我也不至于到这来嘛。” ———那你还摸鱼？ “那你为什么还要特地向我搭话？”我不解地看着他，往后退了退，露出明显的警惕表情。 “当然是因为你之前和董事长的公子站在一起啊！”他一点下巴示意我往后看，天宫靠在墙边，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注视着虚空一点。 “其他人再怎么样反正参观结束就结束了，他要是盯上我，我的饭碗就没有了。所以过来和你打好关系啦。” 他爽朗地说出了很不要脸的事。 ———这个人好屑！活该你被研究组排挤啦！ 即使我明显地用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也兀自不动，向我散发出无害的气氛。 “你们是什么关系？”他八卦地凑过来，小声问。 “……我和哥哥都是他的朋友。” “诶，真没劲。看你长的那么可爱，还以为你是他的小女朋友呢。” 我把视线转回全息投影上，不想理他了。 “说起来，【卡巴拉】的logo设计正是来源于犹太教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他没有走，而是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生命之树描述的是通往神的路径，以及神从无创造生命的方式，对于一家以生命技术为卖点的公司，真是相当大的野心啊，不是吗？” ———我从来没听说过。 对于这类知识，我并不怎么了解，官网也没有对此的解释，因此愣了一下。 ———你不是能好好做解说的吗？ “………哼哼，”他有点得意地抬起头，感觉很享受这种被求知的眼神盯着的感觉，“就算是在内部，知道这个寓意的人也不多。” ———这不就是个寓意来着？ “不过，这个知识流传不广也算个好事吧。” 他抓了抓他的一头卷毛，打了个哈欠。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询问道，很是不解，“这不是个挺不错的寓意吗？” “啊，与其说是什么不错的寓意，倒不如说是怕引起无妄之灾吧。”他有点苦恼地望着旋转的倒生树标记，脸颊染上了一层绿光，“毕竟，那个【萨麦尔】的正名就像是和这个作对一样———” “———作对？” “应该只是个让人苦笑的巧合而已吧。”荒井笑着对我说，“【卡巴拉生命之树】是善之树，人类由根部向上达到至高境界，而【分辨善恶树】是恶之树，人类向下只是堕落。” “要是有很多人知道这样的意思，听起来就像是两者在对抗吧？那种站出来和邪恶组织对抗的榜样一介小小的公司可承受不起。” ———不，那个就是相互对抗的意思吧。卡巴拉公司既然取这样名字，想必就是这样的寓意。 但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出现的要更早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设定部分解释，不管这边卡巴拉在网上一搜就搜到了，但在那个世界，这种情报是大部分人听都没听过的冷门知识哦。感谢在2020-02-04 16:02:10~2020-02-06 15:2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龙井茶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节 第39章 你们要多少钱才能离开他？ 这个情报总之先写到笔记里, 我小心记好。 “倒生树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我问道, “取名的———” “你还真是认真啊，”荒井探头，“是你们的课题吗？” “…………” 我微笑着看着他, 他就按自己擅自的理解确定了。 “———要说还有什么含义……”他思考起来，“应该是———” 他腰间的不明仪器振动了一下，荒井神色大变, 打开看了一眼屏幕，就对我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哎、抱歉，再不工作的话就要完蛋了。”他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惊慌，立刻离开原地，向大厅里招手道, “各位, 我们要到下一个地点去了, 往这边来———” ———他摸鱼被发现了吧。 我合上本子，跟着他走向下一个展厅, 准备下次找个他空着的时间再仔细问他。 “………这是我们公司在经济危机时期做出的第一个跨时代的新产品，”他指着玻璃柜里的一个略显陈旧的机械, 介绍道，“正是它带领了卡巴拉吸引到外资，走出了濒临破产的深渊。” ———总感觉他稍微有点用力过猛, 那双睡不醒的眼睛也拼命瞪大发出【我在认真工作】的光辉。 他变得认真的态度也让其他人围上去询问的次数变多了，现在的情况也不太适合去询问了吧。 我挤不进围了荒井一圈的人群，只能等大部分人移动后再去看展示的玻璃柜。 【ain 最初的人体工学外骨骼装置】 笨重的外骨骼光芒已经因为锈蚀变得有些暗淡, 一人高的展台中，拼凑出了一个人的形状。玻璃柜上写着介绍【能够帮助成人举起至少超过体重两倍的物体】。 ———确实，八年前能够研制出这样的发明，很了不起啊。 不过，那肯定不是全部就是了。 梅丹佐的战衣并不止能举起自己体重两倍的物品，破坏力也不比现在的英雄差。那种近乎不可能的科技，真的会在那个时期出现吗？ “———现在的讲解才正常起来了嘛。”苍介也饶有兴致地读着玻璃柜上的文字，“诶，原来卡巴拉公司这么厉害啊。” 没有科技发展过程的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到底是怎么崛起的？ “………原来是这样的吗？”我听见远远缀着的天宫低声说了一句。 “———你对这些不清楚吗？”我忍不住问道。 “嗯，没怎么了解过。”他坦然回答，眼睛扫过大厅的展示柜，“卡巴拉的历史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你们父子关系难不成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吗？ 我更加心虚了，隐蔽地用手肘戳了戳哥哥，用【要不然还是参观完给他解释清楚吧】的眼神示意他。 哥哥接受到了我的信号，点了点头。 我匆匆记下几个产品的型号，跟着人群继续前进。 仅仅是八年的历史，展厅很快就结束了，我把各个时期的跨时代产品的作用和领域都大致了解了一番，不由得感叹卡巴拉公司的强大创造力。 “……好厉害。” 我不由得感叹，尽管知道这个企业和那个剥削英雄的黑心组织是一丘之貉，但确实能当得起北乃市企业的龙头。要是我不曾了解真相，说不定现在就会下定决心要加入吧。 “那么，参观展厅到此结束。”荒井好像出了很多汗，他擦了一把额头，按下墙上的开门按钮，“接下来是实地参观，请跟我来———” 门缓缓开启，小早川的面容显露出来，她带着强烈的谢罪表情，猛地穿透了人群，朝我们看来。 “噫————” 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荒井又使劲戳了一下按钮，把门关上了。 ———不是，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我都有点愣了，其他人也是，有人问他：“荒井先生，那个，接下来———” “外面的那个是负责你们参观和实地交接的人我的任务就到这里了各位有缘再会好聚好散！！！” 他当机立断，拨开还在犹豫的人群，用不符合他形象的敏捷身手向回跑去。 ———这家伙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啊？ 不过也争取到反应的时间了，nice。 我和哥哥一人抓住天宫的一只手，带着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小少爷，跟着明显逃跑有经验的荒井原路返回。 “你们在干什么？” 仿佛要应和天宫的疑问，后面的门发出【滴】的一声，我回头看见小早川阴沉着脸拿卡刷开了大门。 “你们别想跑！” 她的高跟鞋发出了清脆的叩击声，向我们追过来。 “为什么要逃跑——” 天宫有些懵。 “———没时间解释了，先跟着我们就是。” 哥哥用坚定的眼神使他安定了下来，想必在很多无法解释的时候，他都是这么把天宫糊弄过去的。 “………好、好的？” ———天宫还挺好骗的。 我心里有了这么不太合时宜的想法。 我们跟着熟悉地形的荒井七拐八弯地绕出了展览厅，穿着高跟鞋的小早川秘书已经勉勉强强，明显是追不上了。 正要松一口气，小早川扶住摇摇欲坠的眼镜，对在门外的安保人员一指：“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他们抓起来！” “诶？”荒井这才意识到不对，“你难道不是因为我消极怠工来扣我工资的？” “不过现在意识到也晚了，”哥哥拖住想要停下的荒井，“被抓住的话你理所当然的就是共犯，也会扣工资的，还不如趁脸还没被看到，带我们一起逃走。” “快走快走！”没来得及让他反应过来，我就煽动他，“你很熟悉这里的地形吧？” 看着追过来的两个人高马大的安保人员，荒井只能带着我们在长廊里奔跑起来。 “他们在哪里？” 当安保人员在走廊里巡回的时候，我们在旁边的小阳台挤成一团躲着。 “给我抓住那一男一女！” 当对讲机里的小早川在训斥着对方的时候，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过玻璃门。 “他们原来还在这个位置的！怎么回事？！” 感觉门外传来训斥的声音，此时我们背靠着小储藏室的门，气氛很好地笑出了声。 ———荒井对这种可以用来摸鱼的地方很熟悉啊。 “……哈哈，真有意思啊。”天宫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好有趣啊。” 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那样畅快地笑过，从哥哥的表情上来看，大概他也是。 “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一扫眉宇间的郁气，像个刚买了万代正版腰带的小孩。 “大叔我可完全不觉得这样好玩啊！” 荒井气呼呼地指责道。 “———说的对，那我们争取再努力甩掉他们吧。” 天宫微笑着起身，推开了门。 噔———噔———咚———— 一走廊的安保看向了我们。 “为什么会这样啊！” 荒井作为研究员低下的体力马上显露了出来，他一边拼命大口喘气，一边跟上我们的步伐。 ———要被追上了。 要是这都追不上，卡巴拉的安保人员明天就能集体滚蛋。 “………我来挡住他们！” 天宫在旁边真情实感地做出了牺牲发言。 ———诶，这个事到底是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的？ 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什么！我们是不会丢下你的！”哥哥抓住了他，大声吼道，“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谅！” “但是，如果不有人留下的话———”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甩开了苍介，背对着我们，向冲来的安保团张开了双臂，“来吧！” 天—————宫—————— “快跑吧！” 他大义凛然地说道。 ———我可以把这个当成迟来的中二期吗？再说这不也是你自己家的安保？ “……我们不会忘记你的牺牲的。” 苍介认真地说道，荒井也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们这群男人在说什么蠢话。 我不是很理解他们的燃点在哪里。 * “…………不对不对，我怎么会一时头昏和你们混在一起啊？” 我们现在在荒井的办公室里，实际上他的是多人办公室，但据他所说同事都去了实验室，所以基本没人。 脑子想通的荒井现在就是极致后悔。 第51节 “监控肯定早就把我拍下来了，我跟着你们跑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痛苦的样子让我不由得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你明明就不怕小早川秘书会裁掉你，为什么还要特地讨好天宫同学呢？怎么看得罪他都比有实权的小早川好吧？” “———啊，这个。”荒井垂头丧气地伏在桌上，“她不会裁掉我的。毕竟我以前也算是核心项目的负责人吧。” “………真的？” 苍介看上去一点也不信。 “只是曾经的事了。大概是因为我的方向和卡巴拉总体不符吧。”他闷闷地说，“小早川会害怕我跳槽到其他公司，但天宫社长就会直接裁掉我。” “———那你干嘛不跳槽？” “负责一个项目也太累了！”他振振有词，“虽然拿死工资，但这里工作少，摸鱼时间长，同事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在这里的！” ———这个没有上进心的人没救了。 “好歹也是负责过核心项目……” “你能不能上进一点啊……” 面对我们兄妹的联合攻击，荒井不服气地跳起来：“那你们是做了什么才让小早川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啊？” “———这个嘛……” “诶、诶嘿……” 和苍介两个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向荒井坦白了。 “————你们也太行了吧！” 听完原因，他差点从椅子上笑得翻下去。 “也别这么笑我们啦。” 我鼓起脸颊，四下搜索能戳他痛点的东西，瞄到办公桌上令人在意的称呼，就直接念了出来。 “神经与脑科学专家荒井糸郎？” 咚。 门开了，小早川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门口。 “给我守住。” 她命令两个安保人员。 然后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拽过办公椅坐了上去，半晌才开口：“———说吧，要多少钱你们才会离开天宫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少女漫画和霸道总裁文还有什么沙雕梗可以玩，让我想想………( ??w?? ) 感谢在2020-02-06 15:28:21~2020-02-07 15:05: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游客235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月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哎呦，你脸红啦？让我康康 “………我也可以开价吗？” 荒井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可能,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小早川的脸上就是这种表情。 “那个, 你说的是我们？”我指向自己，她点了点头。 ———等下，这个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 我不禁回忆起看过的少女漫画《世界恋人》, 女主角在和国家的王子兼知名偶像兼大财阀继承人的男主角确定关系后，第二天男方的家长就找上门来，往她的脸上扔了一块金砖。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金砖为什么是单手扔的, 但那个傲慢的太太对着被金砖砸的头破血流的女主角摆出了不可一世的样子，然后就甩出了这句经典台词。 【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钱你才会离开他？】 女主角吼着【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一边拒绝了她。但在太太的死缠烂打以及人格侮辱之下，拿了钱哭着走了。 当然，太太拿了窃听器, 男主角全都听见了。之后就是误会, 吵架, 分分合合乱七八糟的剧情了。 现在的这个场景，与那个何其相似。 “卡巴拉的市值大概是多少啊？” 哥哥小声问我。 我翻开记的满满的笔记本, 小声地回答他：“大概在7000亿円，不过这是一年前的数据了, 现在应该再高一点。” “7000亿。”苍介拍板道，“谅继承这个大公司对他来说压力太大了，从零做起才能体现他的努力。” “？？？” 小早川都被气笑了, 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你们倒挺会开价？” “你根本就不懂他，”我指摘道，“天宫同学根本就不想做继承人, 他只想一个人过平静的生活，现在给他一个拥有正常生活的机会不好吗？” ———我胡说的。 之前拉着天宫一起逃跑的时候，我们都感到他对我们的好感显著提升了，也许他已经把我们当成了朋友。这并不是一个好征兆，即使知道小早川很可能在录音，但这也是打破他想象的机会。 这样一来，他也不会对我们抱有什么多余的幻想了吧。和他关系太好不是什么好事，相信哥哥也这么想。 “———那还不如把他送给你们得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大声吐槽。 “那怎么行！”哥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谅他最讨厌依附他人了，哪怕他离开他爸，也会正直地独立活下去的，你这样是在侮辱他！” ———说出这种话的我们实在是太屑了。 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更不要说对面的小早川。她大概一辈子都没见到过我们这样的人，现在被我们的逻辑折服，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钱，甩在了桌子上，就没有和我们继续和我们继续纠缠的意思了。 “拿了这些钱就滚吧。” 她冷声道。 ———为什么不是金砖？漫画骗人。 哥哥拿起那沓钱数了一下，然后在口袋里翻找起来。 我发现小早川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想大概天宫要赶来当场认清我们的真面目了。 “………这是找零。”他抽出几张纸币，从口袋里拿出零钱，连剩下的一起还给了小早川。 ———诶？ 不是，你干什么？ “前段时间天宫的零花钱用光了没来得及付我补习费，现在就补齐了。”哥哥爽朗道，“一码归一码，补习费归补习费，那7000亿你还是要给我们的哦。” ———你居然把天宫的零花钱给赚光了？ 我实在是自愧不如，不愧是哥哥。走的的居然是细水长流的路子。 “———补习费？”小早川身体一僵，似乎明白了什么，“等一下，你们的关系是———” “能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和睦的补习关系吗。” “我的是和睦的感谢者与被感谢者的关系。” ———反正都是金钱关系。 “……………” 沉默，一片死寂的沉默。 “……那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我反问道，房间里的三个人都盯住了她。 “……我…我没有、在想———”小早川变得支支吾吾的，肯定是把我们三个的关系往那种地方想了，“反正、把兄妹都收进后宫这种事，他也做不出来吧！” ———不是，你也太高看天宫了吧？你到底是在维护他还是在说他坏话啊？ 荒井在一边憋笑着吹起了口哨，我目睹着小早川的脸因为羞耻而变得通红起来。 ———哎呦，你脸红啦？ 我靠近低着头闪躲视线的小早川，和哥哥一左一右地叫了起来。 “让我康康。” “让我也康康！” 荒井也叫了起来：“7000亿！7000亿！” 小早川的脸，耳朵全都变得红通通的，人类的脸居然能红成这种程度啊。 “你本来是怎么想的，讲出来给我们听听嘛。” “刚刚你干嘛吼的那么大声啊。” 看到小早川被羞耻感打击到伏在桌上，我就把头塞到桌子下面看她。 “你们两个！”门被猛地打开，天宫甩开两个门口的安保人员，大步走进了房间，用饱含着激烈情绪的眼瞳注视着我和哥哥，想必是一直在通过小早川偷听我们的对话吧。 ———刚刚萌芽的好感度，要被我们直接掐灭了。不过这也是成长的一种，接受现实吧天宫。 虽然看到我们调戏他老爹的秘书这一幕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是时候对汐见家幻灭了，给我好感度大下跌吧。 “———你们，居然看出来了吗。” 第52节 他颤抖着，仿佛要抑制不住心灵的动摇。 ————嗯？ —————看出来了……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也只有你们看出来我一点都不想做这个继承人。”他一步一步走近，“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第一次有人理解……” ———为什么这家伙好感度不降反升了啊？！而且他绝对选择性忽略了很多东西吧？7000亿呢？你没听到吗？ “太好了，汐见———” 看见天宫发自内心的笑颜，我居然有了一种感情骗子的愧疚感。 ———今天天宫这边全线崩盘了。 * 听到天宫大逆不道的发言，忠心耿耿的秘书小早川当场复活，连带着荒井四个人一起训了我们整整两个小时。 我想起松山师傅说的【男人就是一起经历开心和不开心的事以后好感度飞涨的】，顿时觉得自己又往反方向前进了一大步。 从卡巴拉大厦出来后，我的心情极度低落。看着手中记的满满的笔记本都没了感觉。 “怎么了？是今天不开心了吗？” 哥哥问我，我摇了摇头。 ———不，我得到了很多值得细思的问题，也许内部的人员没有什么感觉，但对于我这个不太内行的旁观者，有些部分就很清晰。 我只是在为那个没能降低天宫好感度的自己感到难受，而已。 临走的时候，被扣了奖金的荒井还偷偷塞给我他的名片。 “下次想来玩的时候可以找我。”他一脸愉快，还和我们握了握手，“你们真有趣，难怪天宫小哥会喜欢和你们玩，我们也交个朋友吧！” 虽然我觉得他这是在向天宫同学拍马屁，但还是把他的名片夹进了笔记本里。 ———不过你这家伙真的行吗？和我们做朋友？ “反正我们年龄也差不了太多———”他注意到了我们鄙视的眼神，改正道，“也就比你们的年龄大一倍左右，又不是很多！” 长大以后，我绝对不要成为他这样的大人。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谢谢你今天带我们来参观。”最后在集合地我们和天宫道别，哥哥郑重地感谢了他，“还给你添麻烦，真是抱歉啊。” “没事。”他举起手，轻轻地摇了摇和我们道别，“我不在意，那么，再见了。” 我也向他挥了挥手，走出一段距离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一片云遮住了太阳，反光的卡巴拉大厦像一面泛蓝的镜子，映出了前方的景物。天宫一个人低垂着头，仍然看着我们的方向。 也许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他的脸就仿佛是看着玩伴被接走的小男孩一样，露出了寂寞的神情。 ———再看下去，愧疚感就会爆发的。 于是我转过头，把他丢在了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让我康康】：某个教导男孩子要保护好自己的教育片名台词。 实际上天宫这个角色还是他出场的那章我临时想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他的回合，我可从来没想过我居然可以更那么多字啊(?′w`? ) 感谢在2020-02-07 15:05:38~2020-02-08 16:13: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阳十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那个公园里到底还有多少人！ 我被点名批评了。 在新一次的集体迎新活动里, 我, nz5-506791受到了特别的对待，在例行演讲的时候，吊灯突然就把光打在了我的身上。 【在此, 我要特别批评nz5-506791员工。】 站在特地打出来的灯光下，我感觉周围的所有人都向我投来了视线。幸好有头盔遮着，否则我大概就要窒息了吧。 阿斯莫德的电子音仍然听不出丝毫起伏, 演讲台——姑且称那个有着异样审美的凸起部分为演讲台，上面的光从他的背后朦朦胧胧地打出来，很有些【恶人的救世主】这样的意思。整个漆黑的会场就只有这两束光，不由得让我感到局促不安。 【现在，我要宣读你的出格行为和惩罚。】 他的言语压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 叹了口气。 ———反正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 【无视组织规定, 私自穿戴战衣单挑元素战队的青，获胜后没有补刀而错失机会, 毁坏河滩地形———这种基于一己私欲的报仇行为，组织并不提倡, 因此取消该战斗员的队长候补提名。】 ———等下，这个大部分罪名有点奇怪啊？我要是补刀了就不算了吗？而且为什么毁坏地形也算？ “唔哦哦哦哦（怎么会？）” “唔哦哦哦（胜利了？）” 我周围传来了这样的窃窃私语声，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阿斯莫德并没有提到我穿了莉莉丝战衣这件事。 ———是不想让干部也违反规定这个事实引起不好的影响吧？ 我这样猜想。 【又及, 还有一个共犯。】 轰的一声，明亮的光束又多了一道，照在了我旁边的小队长身上。 “呼………”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要保持良好的认罪态度, 用手肘顶了顶他。 站着睡着的小队长没醒。 我一个手刀狠狠揍了他，小队长才抖了一下，清醒过来。 【小队长纵火者协助违规战斗员，在非工作时间穿戴战衣以“魔法少女fire酱”的假名与元素战队非法斗殴，按道理是应该罚的，但对战视频在y〇tube上反响很好，扩大了组织的影响力，所以将功补过。】 ———哈？ 这样都行？ “唔哦哦哦哦（是队长啊，那很正常啦。）”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反正队长的脑回路都奇奇怪怪的，做出这种事很正常啦。）” 杂兵们都见怪不怪地讨论着，无视了阿斯莫德话语中的巨大槽点。 我没力气吐槽了。 【另外，欢迎这一批新加入的同事们，他们将会继续为我们的破坏事业注入新的血液吧，让我们为他们而欢呼！】 在震耳欲聋的吼声中，我往旁边的小队长那里发送了讯息。 【我有新发现了，等集会结束我们交换一下情报。】 收到已读的反馈，我就和小队长偷偷摸摸地挤到门口，等散会的时候，不用混在拥挤的人流里就能直接出去。 “哼，是觉得自己做的太差了，所以夹着尾巴逃跑了吗，纵火者？” 站到门边的时候，有熟悉的人向小队长搭话了。 狱火机靠在墙上，双臂环胸，对着他放出了嘲讽。 ———是你啊。 遇见熟人，我下意识地想伸出手打个招呼，但想起这个状态下他并不认识我，于是忍下打招呼的冲动，安静地站在小队长旁边。 “他是以前带我的前辈。”叶月向我介绍道，“以前还是杂兵的时候就一直都受他照顾。” “这个是我的副队长，”他向狱火机介绍道，“是一个可以写出1000字工作报告的优秀副队长。” 我向他微微躬身示意。 “格老子的，找你说话，又不是在职场介绍！你没听出来老子是在挑衅你吗！” 他极凶地骂了回去，手爪划过铠甲，发出了尖利的声音。 ———嚯，真是其乐融融的前上下属啊，好一个没头脑和不高兴的经典搭配。 “……也是，被骂是当然的吧。毕竟在那么多人面前被点名责备，哈哈。”小队长和我一样，在做事之前就做好了会有惩罚的准备，“你也是来教育我的吗？” “———不是。”看着叶月那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狱火机更加生气了，“老子还不至于因为那事教育你——我说，前段时间你是不是拿了组织的十大杰出小队长？” ———啊，说起来确实，小队长勉勉强强地排在末尾混进去了。 “老子的位置正好在你后面啊！”他抓狂道，“明明……就差一点了……” ———嗯……你们还都挺上进的？而且那个槽点很多的称号居然那么抢手的吗？ “要是那天老子把那个蓝兮兮的弱鸡打败就好了，是这么想的，结果———”他啪地一下指向我，“那个弱鸡被你打败了，我又失去一次机会……可恶———” ———对不住啊。 我心里给狱火机前辈道歉。 “前辈，你就那么在意这种称号吗？”小队长疑惑地问，“也不是非要得到吧？” “哼，你根本不懂。” 狱火机不耐烦地伸缩着手爪，好像陷入了回忆。 “大概是八年前，老子还是个小杂兵的时候———” ———等一下，那个句式！ “那天去公园破坏，抓了一批人质。”他回忆道，“老子劫持了一个女人，整个公园都吵吵闹闹的，搅的人头疼。就在我的同伴快要完成任务的时候，有个混账小娘们往我头上扔了块石头———” 噔———噔————咚————— ——————————终于，开始出现那边的杂兵视角了。 搞什么啊！ 第53节 到底还有多少人，那个公园里。 ———到底还有多少！ “那份耻辱，至今还留在心里。” 狱火机咬牙切齿地以这句话给对我来说极其漫长的回忆杀作结，接着他说道，“那份屈辱，支持着老子继续向上爬，为了让【狱火机】的名号响彻整个北乃市，老子一直在努力！让下次破坏的时候再也没有烦人的娘们敢过来搅局！” “为了配得上那份努力，下一次的组织十大杰出小队长，一定有老子的一份，听到没有！” 他一指小队长，骂骂咧咧地走了。 ———糟糕，居然还有点励志。 在狱火机离开大厅后，新人演讲也差不多结束了。我和小队长趁着任务还未开始，找到了空着的员工休息室商谈。 “………总而言之，我想办法去了一趟卡巴拉公司的总部。”我拿出笔记翻了翻，向他解释道，“稍微有了一点怀疑，不过为了验证这个怀疑是否值得商榷，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没问题。”小队长回答，他像个等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坐好。 “嗯……如果你觉得一家生命科技公司要取得发展，会把目光投向哪个领域呢？”我想了想，补充道，“你说出你觉得应该有的方向就行了。” “………生物机械？ai仿生人？虚拟现实？”他胡乱猜测道，“赛博朋克？生物能源？” 我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生物芯片？在脖子上开usb接口？盗梦空间？” 他绞尽脑汁，做出了越来越离谱的猜想。 “谢谢，够了。”我把摊在膝盖上的笔记本又翻了一页，“看来并不是只有我这么想，稍微放心了一点。” 那些历代卡巴拉公司的产品，无论是大卖还是坐冷板凳，范围专业几乎是包罗万象，但唯独少了一类，一般生物科技企业绝对会注意的大方向——— “———没有研究意识和脑科学的分类啊。” 我皱着眉，手拂过记着一条条产品名称和简略说明的文字。 这很异常。 在八年前就能研制出跨时代产品的从业者，怎么会没有察觉到这一块的利益巨大呢？但事实是，天宫社长并没有对这个方面进行深入，卡巴拉的特效药没有对脑神经疾病的治疗药，没有虚拟现实，甚至连电影和小说里的高智能ai都没有，只是专注于生物机械的开发。仿佛并没有想把机械和人体结合的意愿一样，执拗地把生物体和机械体分的很开。 “———会不会是他们实际上在暗地研究，进行什么不人道的实验呢？” 小队长提出了合理的疑问。 “这点我也想到过。”我颔首，“所以去查了点资料。” 一枚白色的名片滑出来，我把它展示给小队长看。 “———荒井博士，”我勉强地喊他博士，“他是市立大学的直博高材生，还提前了几年毕业，在这个领域绝对算的上是前三。” “………当然，这是前几年的数据了。”我收回名片，“这样的人居然在企业内坐冷板凳……我相信，除了被排挤，就是确实卡巴拉公司从未在神经意识领域有过想法。” ———但是，为什么要把他留在那里呢？ 我想不通其中的逻辑。 “这件事确实很奇怪啊。”小队长摆出了【你脑子真好】的赞赏眼神，“不过，肯定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出答案，等未来再对它进行调查吧。” ———也对。 我合上笔记本，把它塞回了柜子。 “我也有调查到的情报！”他老实地展现出了自己的兴奋，“在干部集会的时候，偷听到的！” “是什么？” 我坐回他对面，严肃起来。 “就是上次的游乐场大行动，我们的任务是破坏摩天轮吧？”他也严肃道，“他们说，那个摩天轮包含着像监视器一样的东西，还说【被看着真是不爽啊】，【幸好砸掉了】这样的话。” “唔…………？”我有些疑惑，毕竟从来没想到这种可能，“我会记住的。” ———卡巴拉和分辨善恶树，无论哪个都藏着我无法理解的部分。 满怀疑虑地站起身，我戴上头盔，遵从广播的指示，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赛博朋克】：科幻类作品的一个分支，以人工智能、虚拟现实、基因工程、电脑生化为主题的反乌托邦。 【脖子上有usb接口】：黑客帝国的梗，赛博朋克电影的早期杰作。 第42章 小队长，火力全开！ “我已经, 战无不胜了！” 吼着这样的语句, 小队长耍着两把枪就上了。 开 幕雷击 ———你就不能打架的时候什么都不要说吗？ “我……才不会输给你！”对面的亚纳尔似乎很想给上次的战斗做出决断，他吼着【cast on】就掏出了一把长斧。 ———这个是新武器？ “你的叮当剑呢？”小队长似乎对他原来的武器情有独钟，也许是亲自取了名的关系, “快点用那把剑来和我决胜！” “要打败你的话哪种武器都可以，该用的时候不用不是没有意义了。”亚纳尔举起斧子，眼神坚定, “今天，我一定要彻底打倒你。” ———放狠话环节谁都会啦，拜托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漫展搞这种戏码？要打出去打可以吗？ “这不是魔法少女fire酱和不知名叮当猫配色的英雄吗？还原度真高啊。” “这个铠甲，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样。” “好厉害，加油啊, 使枪的大哥哥！” 在灯光和闪光灯的照射下, 亚纳尔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起来。他举着新武器, 好像是砍不下去一般僵在那里，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嗯, 还是努力提高知名度吧？我觉得穿女装会火哦。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打？”等了半天，小队长没能接到亚纳尔的攻击, 有点不高兴地指责了起来，“战斗的时候不要发呆！” “这需要你来告诉我吗！”亚纳尔的怒气终于爆发了，他重重挥下武器, 吼道，“被我打败，然后成为我成名的垫脚石吧！” 小队长双手握住枪身挡住挥下的攻势, 一边手臂颤抖着，一边做出了抖m发言：“很好———再多来点————” ———这货没救了。 杂兵服在这个漫展会场里并不会引起恐慌，于是我下命令让他们分散开，去目标地点再集中破坏，到时再闪电撤退。现在看来，这个作战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我混在人群里装模作样地当个观众，一边偷偷和队员们联络，了解任务进度。 “这个表演还会讲相声，真有趣！” “再来一个！” “安可！安可！” 大概是他们两个的对话实在过于草生，围观群众反而兴奋起来，时而为他们献上掌声，发出笑声来激励他们的表演。 “呜………” 大概是在很多人面前会紧张，天宫有点不在状态，攻击好几次都露出了破绽。 与他相比，被其他人注视着的小队长反而情绪高涨，已经逼退了对方几步。 ———话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兴奋起来啊，这样有点奇怪吧？ “你这家伙———住手！” 熟悉的大嗓门，我不用循着声音望过去都清楚，是那个麻烦的男人柏木。果不其然，他那个仿佛要燃烧起来的拳套堪堪擦过小队长的身体，才勉强刹住。 “是元素战队！” “是赤啊！！”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显然元素战队的大人气在这个地方也同样适用，很快他们就被骚动的人群团团围住了。 这样也算是好事，只要顾及到人群，他们就不会打得太激烈，小队长的生存概率就能变高吧。 “你是……魔法少女fire酱？”柏木看见小队长，下意识地喊出了他的艺名，他严肃地摆好姿势，“上次让你逃跑了，这次我绝对要将你彻底打倒！” ———不，你怎么还在叫他魔法少女fire酱啊！ “———你在擅自干什么？”天宫挥开柏木的手，让他身体重心一个不稳，“是我先来的！所以应该是由我来击败他！” “可是———”柏木发出了不甘心的声音，“我的觉悟，我想要打败他的决心并不比你低………！” “快点走，这是我和他的战斗！” “不，是我要再次和他决斗！” 意料之中，两个人为小队长的归属权吵了起来。小队长拿着两把枪有点疑惑地站在原地，仿佛一个深陷三角修罗场的恋爱剧男主角在任由两个后宫把自己抢来抢去。 我感到一阵头疼。 【副队长，我们已经到达了目标地点的雕像下！】 同队的队员向我汇报了任务进度，并打开了他头盔里的视频通讯功能。 我别过头不想去看那边的闹剧，在头盔里确认起了地点的影像。 在漫展中心的醒目位置，伫立着知名子供向动画《〇之美少女★柚希》的巨型雕像，屏幕不间断地播放着她们的变身场景，周围的一圈宅男的动作如出一辙，都穿着痛衫抬着头流泪。 “———柚希酱，太可爱了……” “活着真的……真的太好了……（泣）” ———啊，出现了。一想到任务目的是去炸掉那个雕像，就完全不敢想象那些阿宅的反应呢。 在此起彼伏的哭声中，队员问我：【要上吗，副队长？】 “呜呜，柚希——” 尽管有点失真，但我确定那个是熟悉的声音。 【………679号，能麻烦你把脸转过去一点吗？】 我拜托道，接着，我就看到通讯画面映出了熟人的脸。 第54节 ———果然，是你吗。 二阶堂同学一边拿袖子擦着泪花，连眼镜上都模糊一片，要是那些给他递情书表白的女孩子看到这一幕，大概会当场对男人失去信心。 ———我在看见柏木的时候就该想到的，那个家伙看起来可不是会来漫展的人。 【……计划有变，不要直接破坏雕像，把破坏方式改成延时的远程遥控c4。】 我当场下了命令。 废话，要是他们这么直接傻乎乎地凑上去，肯定还没碰到目标就会被暴怒的二阶堂当场血祭。 不管队员们随之而来的抱怨，我冷酷地关掉通讯，把视线转回了这边的修罗场。 “………为什么，你要和我抢？”亚纳尔喘着气问。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幻视出了一个傲娇大小姐的形象。 “我……就是要和他打！”柏木也有些累，但态度仍然坚定。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又幻视出了一个青梅系元气少女。 “嘁，现在这么内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把这个问题交给那家伙怎么样？” 亚纳尔一指小队长，冷笑一声道。 为什么呢？明明他们真的实打实地打了一场，为什么我居然幻视出了两个女人薅头发指甲抓脸的丑态？ ““———那么，你要和谁打？”” 他们同时问道，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小队长。 ———啊，不好意思。因为即视感太强，我差点听成【你要和谁在一起？】，真可怕啊。 我看向小队长，心里猜测他会怎么选择。这家伙的话——— “与其让我选择，不如说我全都要！来吧！你们一起上！” 小队长插腰，做出了（幻视）渣男发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个抖m笨蛋！ 做出这个发言的同时，小队长的面部就挨了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击重拳和一下踢击。过大的冲击力让他不由得越过人群，平飞到二十米外，砸断了三个社团的旗杆。 普通的表演当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冲击力，没等小队长爬起来，人们就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全都一哄而散，场地空出一大块。 ———这是一早就立下的flag应验了吗？ “既然做出了选择———” “———就别后悔啊。” 小队长向旁边一滚，避过了劈下的斧头，又相当勉强接下了柏木的拳头，就当他格挡开柏木的攻击，天宫的武器又带着呼呼的风声接近了。他不住后退，铠甲上泛出火星。 他们两个明明性格不合，配合却异常默契，宛如战斗多年的搭档，让我有点害怕。 小队长一开始还勉强能招架，高强度的攻防很快就让他体力不支。终于他的攻势出现了空档，被横扫的斧头击中，向空中飞起，而柏木跳起来，向着他的腹部送上了一击飞踹。 【现在动手！】 我对着队员吼道。 随着我的命令，远处的会场发出一声巨响，随即冒出黑烟。 “———什么？” 被夺去注意力的一瞬间里，我拾起地上折断的旗杆用力扔向了天花板上的消防洒水器，短暂的停顿后，会场里像是下起了小雨，细密的水幕霎时笼罩下来。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小队长，还能动吗？快点对着地面使用你的招式！）” 小队长面朝下躺在地上，看上去已经失去了意识。 “那里还有敌人吗？” 天宫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脸上，提着斧头一步步缓步走来。 ———被那个击中，绝对就结束了。 我深吸一口气，面对着他们跑了起来。 “解决掉这个，就去那里支援吧？”柏木问天宫，像是要向他征求意见，不过天宫并没有理他。 滋滋。 背对着他们，小队长手部装甲冒出了橙红的光芒，雨水化成一缕水蒸气升腾了起来。 我直视着他们，猛地加快了速度。 “这么急着来送吗。”天宫握住斧子，它仿佛是被灌入力量一般，纹路亮了起来。 低头，俯身，蹬地，冲刺。这肯定是我的最大速度，甚至杂兵服都发出了有点不堪重负的嗡鸣。 “就算你———怎么回事？” 白色的雾气蔓延，温度上升了———他们应该发现了吧？ 白色的烟雾从后面包围住了他们，我一个滑铲，感觉武器在头顶险之又险地挥过，越过在雾蒙蒙中失去方向的英雄们，和被揍得只剩下举起手力气的小队长击了个掌。 然后放开他的手，抓住他的腿，拖着他开溜。 ———幸好，他还算愿意听我的话啦，这算是他这个残念小boss唯一不作死的优点？ 消防洒水器已经停下，但地上仍然积着薄薄的一层水，大大减少了摩擦的阻力。拐弯的时候经常来不及刹车让他的头撞上边边角角。 最终，英雄没有追上来，而是去了爆炸发生的地方。 ———这家伙活该被打得这么惨！ 我一边唾骂着他脑回路奇怪，一边日常为他的邪恶组织干部人生继续担心着。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〇〇，火力全开！】：假面骑士zi—o的第40集 标题，因为明明是最终形态却很快就吃瘪了，有一种反差般的搞笑感。 【我已经，战无不胜了】：假面骑士build龙我的台词，说完就吃瘪。衍生句式是【我已经无瘪不吃了】 【加油啊，〇〇的大哥哥】：《一拳超人》的梗，因为被恶搞而变得能适用于各大战斗场面。比如【加油啊，吃瘪的大哥哥】，【加油啊，折拐杖的大哥哥】，【加油啊，老实的大哥哥】 唉，打戏好难写啊_(?w?」∠)_ 感谢在2020-02-09 11:26:10~2020-02-10 18:1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755605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缸中之脑 把中途失去意识的小队长送到医疗总部, 我算是提前下班了。 ———真希望他的大招能有一天用在攻击敌人而不是逃跑上面啊。 回到松山的咖啡馆, 我意外地发现其他人基本上都在，推门从后厨出来的时候，差点撞上拖着巨大箱子的豪一郎和正雄。 “啊, 对不起。” 面对我的鞠躬道歉，闺中密友（？）的两人只是豪放地一甩手，表示没有问题。 “来这里。”绕过那两人, 我听见松山坐在店内狭小的角落里，向我招手。 我对上她的视线，一番艰辛地穿过拿着各种建材的壮汉，终于抵达了她的身边，问出了让我困惑的问题：“他们在干什么？” “在装修哦。”她向忙碌的同事们瞥了一眼, 解释道, “自从你来以后, 这家店居然开始赚钱了。所以想要搞个有夏日风格的活动装修。” ———？？？真的开始赚钱了？这家店？ “夏、夏日风格？”我觉得有点不妙，四下扫视起来, “那服装———” “会改成轻薄贴身的款式。” 松山回答，我感觉她的夏日活动对无意中进店的客人充满了恶意。 我说不出话, 只能把视线投在已经初具雏形的内部装修上。原来的墙壁挖空了一部分，现在装了个一个巨大的水箱，只是还没有放水, 墙壁上也出现了很多的波状条纹，天花板上垂下的枝形吊灯也换成了颜色鲜亮的款式，很有一些热情活泼的感觉。 “………师傅是想要养鱼吗？”我觉得那个大水箱有点让人在意, 顺口问道。 “嗯，毕竟在这里的退休生活实在是太枯燥了。”松山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看鱼倒也算是一种乐子吧。” “诶————”我拖长声音，心想要维持那个大缸肯定是个大工程吧。 “你要来帮忙吗？可以加工资的。” 松山提议道。 “哪里需要我帮忙？” 我当场拍板同意，撸起袖子，加入了同事的工作大军中。 不知不觉又工作到了晚上，收到额外工资的我得到了一种满足感，正准备出门时突然想起了原本的目的，临出门的脚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店里。 “———怎么了？”看见我去而复返，戴好眼睛准备看报纸的松山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有什么事吗？” “我有想问你的问题，”我坐到她的对面，端正坐好，直视她的眼睛，“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哦？”她微笑着摘下眼镜，略带赞许地看着我，“看来你有在好好调查呢。” ———松山就是这点不好，明明知道的很多，但只有问她的时候才会吐出情报，除了问题本身，什么其他的情报都不会说。 “———告诉我，我们到底在破坏什么？”我把手指绞在一起，下意识地皱起眉，“那个所谓的监视塔到底是什么东西？” “哎呀，是这个问题吗。”她像是听到这个问题后把它的重要性放进心里滚了一遍，然后得出【可以说】的结论，再一瞬间摆出无可挑剔的表情般，温柔地说道，“用字面上意思理解就可以了。” “———是设置在北乃市全市的的监视系统哦。” 她为我解释了【监视塔】的释义。 ———监视系统？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如果要看的话，用市内本身的警用防控不就行了吗？ “哈，你不理解吗？”她看出了我的疑惑，“因为这个系统的设置是为那?个?人服务的，只为他能够看见而运作，你能够理解吗？” 什么？那到底是——— “之前我有提醒过你不要动作太明显吧？就是因为这个。”她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现在虽然少了，但以前那样的监视系统曾经遍布全市。” 第55节 “那个人，还会继续装吗？” 我谨慎地问，捏紧手指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当然会，不过要是发现了新的，我们也会抓住机会反推最近出现在周围的人，以此来确认祂的正体，我们的速度要远远超过他。” 我从未想过答案居然是这个，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窜头顶。没想到调查梅丹佐的死因居然牵扯的范围那么大，光是深想都会满头大汗，直觉告诉我，再调查下去，追寻的真相肯定会远远超过我的本意。 “……所以说，现在放弃吧。”松山冷酷地俯视着我，“这是为你好。包括梅丹佐的儿子，你们不应该再深入这个方面了，要是被盯上的话，你的存在……你的性命会被消除的，甚至会连累到周围的人。” ———我要怎么办？ 【差不多你也去找工作吧？】我问，【隔壁的叔叔已经找到工作了。你还有家庭，而且邪恶组织也收敛了很多，我觉得你多为自己想想会比较好。】 【……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平宫飒干笑着，抓了抓头发翘起的部分，【不过，先后次序我还是清楚的。我要先把盘踞着的邪恶组织干掉，才能继续生活，你也不想长大以后生活在社会秩序乱七八糟的世界吧？】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守护你们是我们这代人的责任啊，有时候别想那么现实的问题，偶尔任性一下也没关系吧？】 “——————不。” 我盯着松山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要。” “你应该再考虑一下，别那么快下决定。”她有些讶异，而后笃定道，“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我握紧拳头，撑着桌子起身，“为我做出的决定后悔。” ———让我任性一次吧，梅丹佐。 那样清澈的瞳孔里说到【守护你们】时泛出的光芒如此耀眼，所以我绝不会原谅熄灭了光的人。 我俯视着松山，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短暂地在气势上压倒了她。 松山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收起了有些失态的表情，翘起嘴角：“看来你已经有了觉悟，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那么请坐。”她轻轻将手一压，示意我坐下，像是在苦恼着措辞一般问道，“嗯……从哪里说起好呢……对了，你知道【缸中之脑】吗？” ———她要说什么？ “………我记得，好像是一个知名的悖论。”回忆起在图书馆阅读得到的课外知识，我疑惑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没错。”松山轻轻点头，她伸出手指，在空气中比了个小方块，“这个悖论是，假如有一个人的脑被切了下来，放到了一个能够维持它存在装满培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在计算机上，模拟出五感，使那个人处于仍然以为自己【有身体】的状态。” 她保持着那个小方块，目光穿透它的中心看向我。 “———无论是感觉、记忆、运动，全部都可以模拟出来，输入场景、人物等再真实不过的日常。那么，那个人要如何证明他不在这样的困境之中？” “…………我不知道。” 我老实回答。 刚刚听到这个解释的时候，我恐慌了一瞬。但回忆起童年的记忆，和哥哥的打闹，学校操场微微散发的热气，被揍时伤口的痛苦，那些绝不是虚假的。 ———我所在的世界是真实的。 我无比相信着这一点。 “嘛，毕竟也只是一个猜想，我们无法想象出一个确切的证明法。”她收回手，表情平淡，“悖论之所以是悖论，是因为它是只会考虑到去除一切主观因素的情况而提出的猜想。” “———虽然无法证明，不过如果真的存在【缸中之脑】，至少可以确定这个世界的客观构成与外面的世界一样，”不明白松山突然给我举这个例子是为了什么，但我还是认真地思考了，“能够合理存在的社会系统一定是经过实践的，因而构成假想世界的一切都是由客观实在构建而成，也就是说，应当是与外部世界极大部分重合或曾经重合。” “………真有意思，你的想法。”她饶有兴趣地听着我的解释，歪过头，“那你觉得，现在这个世界异常吗？” ———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她这么神神秘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与其思考她话语中的深意，不如诚实回答。 “不。” 我否认了她的说法。 ———毫无疑问，这是我生长十五年的世界，平凡的日常早就充满我的生活，即使有所谓【异常】部分，也早就成为【合理】了。 “———你是这么想的啊。” 她低垂双目，轻声呢喃着，接着她便微笑着继续看我，明显是不想再和我对话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的月亮会很好看。” 她话语里全是赶人的意思，我只好带着满腹疑惑离开咖啡馆，想了半天都摸不着头脑，但又总感觉抓住了什么东西。 ———这就是她给我的新情报吗？ 伴着清脆的风铃声，我顺手关上了门。 关于【缸中之脑】的问题，我想要去询问荒井，他作为脑科专家，应该可以给出可靠的解释吧。 视线下行思考问题的时候，看见地面上洒满莹白色的月光。有些迟滞地抬起头，没有一丝云彩的澄澈天空中，确实挂着十分美丽的满月。 作者有话要说： 【缸中之脑】的问题实际上简略一下就会变成【我是谁？】【我从那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种人生究极问题了。 关于为什么装了那么多监控却不知道女主和平宫相识的问题，是因为千穗理和梅丹佐相遇前刚好发生了公园事件。 我下本文一定要存够20万字再开(?_?) 感谢在2020-02-10 18:10:39~2020-02-11 23:4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恭野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百无一用荒井酱 夏日的蝉鸣在空气中拖出悠长的回响, 挑了个周末的日子, 我打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怎么样才能在毕业以后进入卡巴拉。” 直接去问显得太过刻意了，先以这种正常的问题约出来再“偶然间”提出会比较好吧。 “诶，果然小姑娘你的野心不小啊。”荒井一副【我懂我懂】的语气, “没有问题，就约在总部大厦附近的甜品店怎么样？当然是你付钱。” ———为什么是甜品店？ 我有点疑惑地答应了。然后毫不意外地发现他一点也不客气地点了很贵的限定甜品。 ———算了，就当作是咨询费吧。 虽然有点心痛花出去的钱, 但能得到可靠的情报就好了。我不出声地叹了口气，就公事公办地拿起笔，摊开笔记准备开始今天的记录。 “加入卡巴拉公司的基础学历大概要到哪里？学科偏向哪个专业？” 我先问了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以体现出我对未来规划的前瞻，要是一上来就提奇怪的问题, 反而会被怀疑。 我决定第一个小时先装作目的是入职卡巴拉, 等聊天聊上头了再当作闲聊抛出问题。 “………诶？嘛, 那个、应该是大学本科毕业，专业应该是偏向部门选择———”荒井视线虚浮, 仿佛在绞尽脑汁思考，“就是最近产品所主流的方向吧, 选那方面的专业会比较好哦。” “………”我满怀狐疑地看着他，“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些宛如废话吗？” ———就算我只是意思意思一下问问，你这答案也有点过于简略了吧？ “———只要你在那个领域做到极致, 就没有问题哦！”他吸溜一下把苹果片吃掉，额头上挂着汗补充道。 “………要是我那么轻松地能做到，我还来问你干什么？”我的脸上肯定是露出了明显的嫌弃表情, 原因在于他吃甜品的速度加快了，“你……真的不是走后门进卡巴拉的？” “你在污蔑我！”他有点不服气，“我可是早就进了卡巴拉的老员工，都可以称为元老级的员工了！不太明白现在的入职要求是很正常的吧？” ———嚯，那你还挺行？ “那个博士的头衔是不是塞钱就能得的啊？那个时候群魔乱舞，出现这样的事还是可能的吧？” 我没忍住，还是吐槽了他一句他的业务能力。 “………那只是你没有问到我擅长的问题！” 他梗着脖子强调。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有点心虚地低下头，才念出了下一个问题。 “卡巴拉内部的年金和赏罚制度是什么？混到项目组需要几年和多少实际成就？加薪大概是几年一次？” ———很明显，荒井根本就和【升职】无缘，所以他说的情报也压根没有参考性，加薪应该也是根据物价的上涨做出的调整吧。 ———………恕我直言，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求上进的人。 即使知道这是压根没用的知识，我还是装作认真地记在了笔记上。 当问答告一段落，我能明显感到荒井松了口气，他靠在椅背上，连甜品也没力气往嘴里送了。为了缓解气氛，我决定把话题往日常上发展。 “你为什么要选甜品店见面？普通来说，不应该是咖啡馆或者m记吗。”我盖上笔盖，随手转着笔，环视了店内一圈，“这里都是年轻女孩子来着？” “当然是一个人来会害燥啊！”他义正言辞道，“只要和女孩子一起来，就不会奇怪了不是吗！” ———你居然会害燥？而且就算害燥你也要来？ 这家伙……难不成只是为了吃甜品———？ “再来一份这个甜品。”我对服务生说，感觉心里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但还是强行抑制住了。 “我还想再问一点问题———” “您请问。”荒井的眼神犀利了起来，背也直了，神态一下子变得很可靠，甚至还用了敬语，“想要追到天宫家的小少爷，我可以给你提供独家情报。” ———真是难以置信的没用呢，荒井先生。 “我从来没想过那种事，跳过这个话题。”我面无表情道，“他连自己家公司的情报都不知道，我毫无兴趣。” 荒井有点心虚的撇过头，因为他也是【对公司基本上一无所知】的人。 “上次的【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寓意，我还想了解更多，可以的话能告诉我吗？” 我问他，在那之后我特地去查询了相应的资料，却不太能寻找到寓意，所以一来也想了解一下。 “你到底对卡巴拉公司有多大的执着啊………”他有点惊恐地看着我，大概是把我当作扭曲的卡巴拉厨了吧。 他认真回忆起来：“嗯……卡巴拉生命之树是倒生树，这你已经知道了吧？” 他扯过我翻了新的一页的笔记，在上面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像是树形图的玩意，指着上面延伸的圆点解释道：“生命树有十个质点，22条路径，最底层的第十质点，”他指着下面的圆，“叫做【王国】，是人类所处的地方，而通过冥想，人类能够向上溯行，最终到达最上层———” 第56节 他将手指移动到最上面的圆：“第一个质点【王冠】，达到完人境界。” “那其他的八个质点叫什么名字？” 我询问道。 “我怎么记得。”荒井坦然回答，“我还能记得最重要的两个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我也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 ———啊，说起来他毕竟也是神经和脑科的专家来着。 讲到这些他知道的知识，他放松了下来。 “越过【王冠】，还有三层光环，分别叫做【ain（无）】，【ain soph（无限） 】，【ain soph aur（无限光）】。” 我记得这几个词，因为之前在参观大厅里我看到过。卡巴拉最优秀，最为人所称道的三个产品，就取名为这三个名字。 “听起来很熟悉吧？”荒井注意到我若有所思的神色，“参加这几个产品研发项目的研究员工资都几倍有余了。” ———你也太惨了一点？ “我查了你的资料哦。”我翻出他的名片，安慰道“你似乎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但也不至于混的那么惨吧？找过原因吗？” “我哪知道？”似乎是戳中了他的痛点，他像找到了知音一样向我倒着苦水，“本来以为科技公司迟早会向这个领域投资，没想到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这个方向。结果其他企业也不愿当领头羊，我的位置不上不下的超级尴尬，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样本还特别少———” “那你当初是怎么看上卡巴拉公司的？据我所知，那时候卡巴拉还没起步吧？” ———难不成这个废柴的全部运气都用在选职上了？ “………”他的表情好像是在思考，最后连他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但那个时候就仿佛是命运的选择一样，我怀着一股冲动想要加入那里，即使有更好的选择也不为所动，大概只是一腔热血所驱动的产物吧。” ———这不就是走狗屎运吗？ “说起来，最近我在看课外书的时候，看到了【缸中之脑】的概念，”我觉得差不多可以开口了，“毕竟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以为我讲解一下这个悖论吗？” 我就像是【偶然想起】一样，恰好地向他提出了问题。 “哎，你真的那么努力啊。”不知道是不是对摸鱼至今的自己感到一丝惭愧，荒井看样子把这个当成了附赠的回答，思索了一下，他回答道。 “……要理解到自己的处境，应该不难。哪怕是计算机，也一定有模拟不出来的地方和【不正常】之处。”他举起我的本子，指着他和我的笔迹道，“如果我的笔迹和另一个人的笔迹相同，就会很奇怪吧？但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笔迹都不相同，那么【缸中之脑】的猜想便不存在。” “花费如此代价去欺骗一个人的脑，成本也太高了。”他放下笔记，“反之，如果创造了一个所有人的笔迹都不同的世界，那创造【缸中之脑】的人所图的肯定不只是欺骗一个人的脑了，而是什么更大的东西。” “———你可以反过来思考，如果你想让一个人在虚拟世界里一无所知地活着，你会怎么做？” 他问道。 “…………我会让他无法注意到笔迹的不同。”深思熟虑过后，我回答道，“实在无法弥补的异常部分，就修改认知让他忽略。” “你这家伙有点可怕啊。”荒井有点微妙地看着我，夸张地缩了一下脖子，“别想这些啦，会晚上睡不着觉的，自己吓自己不好哦。” ———所以，松山告诉我的意思是……？ 轰。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我仿佛感到地面都震动起来。我下意识地以最快反应起身，椅子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掉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但这点声音很快就淹没在周围人的尖叫和哭声中，原本安宁的下午茶被搅得一团糟。在器皿破碎的声音，桌椅翻倒的声音，人们踏地的声音随着匆忙跑出店门后终于归于寂静。 我也准备跑出店门，不过等前面的人耽搁了一会儿。看她们匆忙之中踩掉了鞋子，甚至摔倒，我就不想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荒井，你和我一起吗？”我回过头，看向坐在位置上的荒井，心里感叹了一句他心理素质还不错。 “………可以拉我一把吗？”他的脸变得死白，“我腿软了，站不起来。” ———你这个人还能再废一点吗？ 我皱眉向他那里走了一步，就在这时，又是一次近距离的打击，一个人形被砸在店门口，甜品店街边的钢化玻璃被强大的冲击波及到，碎了一地。 ———门外的路被堵住了。 我改变主意，一把扯过荒井的后衣领，拖着他整个人到了长柜台后面躲着。 等声响渐渐停下后，我嫌弃地把不停颤抖的荒井往里面拉了一点，越过他向外看去。 那熟悉的叮当猫配色，正是我的假爱豆亚纳尔。 ———另一边的那个人，正是统筹着【分辨善恶树】的首领，阿斯莫德。 作者有话要说： 实际上，卡巴拉生命树除了十个质点以外，还有三支柱，四世界和二十二路径，但做设定太麻烦了，这部分就当它们不存在吧。 第45章 谁会对十二岁的小孩下手啊！ ———为什么首领会过来？ 看到他的第一眼, 我就下意识地缩了回去。阿斯莫德让我感觉莫名的有压迫感, 虽然并没有在最近见到过他出手，但没有穿上杂兵服的我就算只被他平a一下估计也要完蛋。 我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能快点打完快点走。 要是店塌了，躲在什么地方比较容易活下来呢？ 我深吸一口气, 开始思考这种问题。 趁店外的声音还不是很大，可能打的还不是很激烈的时候，我又探头出去看了一眼。 亚纳尔勉强地站起身, 双手握举斧头，像是在挥砍着空气中无形的东西，但以我的视角来看，他就像按了最高难度的跳舞机新手一样，一个劲儿地原地摇摆, 让我忍不住想要说一句【你不要再打了, 要打去练舞室打吧】。 阿斯莫德就静静地站在对面, 歪着头欣赏他扭曲的动作。我不禁想起，除了他第一次亮相在城区摧枯拉朽般让两个街道变成废墟以外, 这些年也根本没人看到他战斗的样子。或者说，他把自己战斗的场景全隐藏起来了吗？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 躲藏的位置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 即使我侧耳倾听，也只能辨别出“不会……卡巴拉……保护……” 对了，卡巴拉的总部大厦就在附近。难道这次, 他要直接攻进去吗？ 亚纳尔仍然在徒劳地原地斗舞，阿斯莫德却是已经不打算和他继续耗了，越过他, 继续向前行进着。 突然一道巨大的斩击横空落下，在落下前，阿斯莫德似有所觉，向着攻击抬起了手。 在炫目的一片光芒后，街道上熔出了一道长达十几米的深坑，而站在那一条直线上的阿斯莫德连着自己脚下的那一片地面毫发无损，他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将手臂上冒出的白烟甩掉，继续慢悠悠地向前。 ———这是何等的绝望感。 对于英雄来说，他的强大会让人产生动摇。即使是百战百胜的英雄【拉斐尔】，也没办法让他停下。 他们就在店门口会面了，双方相互走近对方，没有丝毫犹豫。 尽管听不见他们说话，我在心里不禁给他们配上了音。 【接下来，就是你了！】 阿斯莫德伸出手指，指向了哥哥。 【你这家伙！】 哥哥握紧拳头，向他慢慢走去。 【哦？正面过来了吗？没有选择逃跑，反而主动接近我吗？难得亚纳尔那家伙像个玩跳舞机的奇行种拖延了时间好让你逃掉啊。】 阿斯莫德摊开手，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走近你的话，就不能好好揍你一顿了。】 他们两个的距离在不断缩短着。 【齁齁，那就走的再近一点吧。】 终于，他们面对面，发起了战斗。 苍介毫不犹豫地攻了上去，短时间内，就已经交手数次，他们的攻击轨迹几乎产生残影。 “你这家伙！”哥哥的声音像是吼了出来，我终于能够听见了，“就算赌上亚纳尔的性命，我也会阻止你！” ———………… ———你们的关系好像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哥哥你看天宫一眼，快看他一眼！他在盯着你啊！即使是看不到表情也能感觉到他万念俱灰的眼神啊！别当他听不见！ 到底是英雄，失神了一会儿亚纳尔就打起精神，冲上去准备和阿斯莫德继续死磕了。我觉得他似乎和之前有所不同，因为以前的他并不会干这种吃力又不能出名的傻事。 ———是内心的目标改变了……吗？ 那个打一架还要特地录下胜利影像的渴望受到关注的小少爷，现在对着自己战胜不了的强敌也会分毫不让地全力战斗。比起曾经的他，天宫确实成长了很多，至少担得起英雄的责任了。 我转过头，发现荒井拿着手机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拍了起来。 “……你不怕了？” “说实话，刚刚还有一点，但看见那个叮当猫配色的英雄在那里耍斧头我就不怕了。”他缩了回来，把拍的视频给我看，正是亚纳尔做搞笑动作的场景，“你觉得把这个发到y〇tube上会有人看吗？” “………”我认真思索了一下，问他，“作为朋友，可以给我先传一份吗？” 在我的手机接到视频链接发出效果音的一瞬间，外面再次发出了一声巨响，店里的墙壁和天花板都微微抖了起来，落下灰尘，看上去已经有点支持不住了。 荒井立刻抱头蹲防，我赶紧继续向外看了一眼。亚纳尔已经不在视野中了，拉斐尔也被他的手弹开。地面上原本亚纳尔站的位置拖曳出一条焦痕，延伸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然后，远处传来了模模糊糊的倒塌声。 阿斯莫德继续向前，走过了店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店里还放着的舒缓背景音乐，似乎在他走过的时候出现了一瞬间的杂音。 安全起见，我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等外面的大街彻底恢复宁静，我才小心地从柜台后出来。 和还算干净的店内不同，外面的场景简直是一塌糊涂，街道的石板都被翻了起来，几乎没有一块可以下脚的地方。我踩着瓦砾和石块找到了原先他们战斗的地方，循着焦痕的方向望了过去。 一个墙基本上碎成几块，因为收到过大的冲击而倒塌的废墟里，封成基本的密室，没有一点亚纳尔出来过的迹象。 ———不会吧。 我压下心中升起的不妙感觉，靠近了那边。 “等一下，那里实在太危险了，随时会发生二次崩塌，你要去干什么？” 荒井按住我的肩膀，表情严肃。 “………我之前，听见这里有求救声。”我对他扯了个谎，“———我就是去看一下。” “……” 他松开手，无言地跟着我走到了店前。 离得近了，原本被遮挡的视野显露出来，我看见了天宫身体的一部分，立刻就翻过混凝块向他那边过去。 天宫躺着的地方没多少瓦砾，但明显是头被砸了一下，额头上有血渗了出来。 第57节 “那是社长的儿子吗？！”荒井马上认出了天宫，“他怎么会在这里———” “应该是没来得及逃走。”我自发地帮他补了设定，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松了口气，“他应该只是受伤昏迷了。” 从上次和二阶堂互殴的经验来看，过伤害也可能使战衣自发解除。天宫应该是被打到店里以后，解除了变身，然后恰好被位置正好的砖石砸了一下。 “先带他出去。”荒井提醒我，“要不试试能不能把他叫醒吧。” 荒井小幅度地摇了摇天宫，我也小幅度地以按摩椅振动的频率敲打他的后背，双重唤醒服务下，血从头顶均匀糊了满脸的天宫终于睁开眼睛。 他先是困惑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然后又把视线转到了我们的脸上。 ———糟了，救人心切忘了这会加他的好感度，难不成他又要爆好感度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偷瞄着荒井想等会儿卖他个人情把发现天宫的事给接到他身上去的时侯——— “———你们是谁？” 天宫谅沙哑的声音传来，他疑惑地扫过我和荒井，“我在哪里？” “………诶？”荒井怔怔地望着他头上的伤口，试探地问道，“你是，失忆了？” ———啊？ ——————可恶，事到如今居然给我来这套吗？ 这种沙雕少女漫套路已经够了！不需要，超不需要！ “………先离开这里，”我抹了一把脸，强行冷静下来，“再去叫救护车吧。” ———哈哈，仔细一想他要是在失忆期间喜欢上了哪个善良温柔又不做作的女孩子，那不也挺好？ 好！到时候我要帮富婆佐藤一把！ 下定决心，我和荒井扶着他离开了这个随时要崩塌的危险地方，又带着他走到了救护车能到达的平整街道。 * 作为发现他的人，我们理所当然地跟着一起去了医院，在包扎完头部后的病房里等他的家属过来。 我注意到他一直在望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摆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荒井偷偷靠近天宫，小声道，“在你失忆前，你问我借了钱———” “你可闭嘴吧。”我一个肘击顶在了他的肋骨上，逼着他闭嘴了，“这种时候再趁人之危就太屑了。” “你好意思讲我！”他不甘示弱，抖出我的老底，“你不也和你哥哥合伙打算把他卖了赚7000亿吗！” “那我也是光明正大地骗他钱！不像你趁人之危！”我指正道，“我们有底线的。” “你屑！” “你才屑！” “你说说看，到底谁更屑？”荒井看天宫正看着我们，就让他来评选。 “………我觉得你们全都是烂人。”大概是我们的骂战让他冷静下来了，天宫用和他失忆之前礼貌形象截然不同的辛辣吐槽回应了我们。 ———太好了，我被讨厌啦！ 我不禁露出了笑容，吓的荒井一激灵，嘟囔着【你偶尔还挺可怕的】。 “———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我小声提醒他，“那你对付这种情况应该很熟练吧，有适合你大展身手的地方了。” “确实………”荒井点头，“但我没怎么处理过这样的失忆情况———” “那你是怎么拿到学位的？”我吐槽道，“难道你毕业不需要大量的事例实验堆砌起来吗？” “是要那么做没错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样本少的可怜，实验对象也少。”他向我发起了牢骚，“根本就做不了实验派，只能当个理论系的研究人员。” ———这样的吗？ “………嗯，姐姐？”我听见天宫这么叫我，愣了一下，他丝毫不觉得奇怪，继续说道，“姐姐你———” “等等，你是在叫我吗？”我干笑着指向自己，“天宫同学，在你的记忆里，你几岁了？” “———十二岁。” 他皱着眉，垂下头回答我。 ———行吧，让善良的女主角去攻略他这个行动作废了。 谁会去丧心病狂地对只有十二岁的小孩下手啊！ “我想问，姐姐在几年前，是不是在公园里向杂兵扔过石头？” ———可恶，继柏木之后，这货的脑袋被砸了一下后也清晰起来了吗！ 我只是慌张了一瞬间，但脑海里闪过的恶毒想法抑制住了我的紧张，吸了口气，我冷静下来。 “不，我没做过那种事。”我回答他，“不过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事件，因为我也在现场。” 我回忆着柏木，凌濑和天宫以前说起这事的表情，恍惚道：“那件事改变了我的人生，所以我衣着打扮也偏向了他。” “———我不记得那个孩子的名字了，不过我知道他叫小太，”我顿了顿，“是个男孩子。” ———对不住了，柏木。 天宫呆滞地凝在那里，眼神仿佛死掉了。 唰啦。 门口有塑料袋落地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柏木表情同样呆滞，袋子里的水果撒了一地。 “……那个……扔石子的人……是我？” 为什么你会那么恰好地出现啊？ 病房中，气氛陷入了凝滞。 ———…………够了，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梗解释： 【……正面过来了吗？………】：jojo梗，承太郎和dio决战时的对话名场景。 【我会阻止你，即使赌上蓝羽的性命】：假面骑士build梗，原句是【我会阻止你，即使赌上我的性命】，但之后战兔失控把蓝羽踢死，所以是【即使赌上蓝羽的性命】 终于写到失忆梗了(??w??) 感谢在2020-02-1314:40:03~2020-02-1415:28: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粽子10瓶；白毛狮鹫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只有【屑】这个形容词是不必要的！ ———事到如今, 也只有把那个设定继续做下去了。 我痛定思痛, 维持脸上的表情不变，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到：“……什么？小太, 是……是你吗？” “……可是，”柏木的神色茫然，“我记得, 我和你讲过这件事———” “那是因为我太惊讶了。”我睁眼说瞎话，“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和我一样经历的人，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的对话已经结束了, 这件事被我忘掉, 你如果介意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那我向你道歉。” ———不止是你，还有天宫和凌濑和狱火机都可以凑一桌打麻将了。 “不, 也不至于——”柏木连忙道歉，“我就是太惊讶了, 但是，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就是小太。”我笃定道, “那一天，小太被男孩子们欺负的时候，套上了一条粉红色的裙子, 还扎了两个小揪揪。” ———这当然是胡扯，不过他也不可能记得自己曾经女装的裙子颜色和发型。 我诱导着他们想象起了本不存在的事，又加进了双马尾这个真实的设定，显得很有真实感。 当这种不确定的记忆得到强化，他们就会不由自主地加入模糊的印象，从而相信。 “那……我看到的是———” “我在心理学书本上看到过，对于类似于心理阴影的记忆，大脑会做出应对。”我解释道，为了明白【缸中之脑】的意思，我恶补了很多不必要的心理知识，“小太你会因为害怕想起直面杂兵的恐惧，把记忆里的自己切换成第三人称视角也是可能的。” 胡扯就完事了。 “————是这样吗？”柏木怔怔地看着前方，大概已经有七八分信了。 ———太好了，这家伙是个笨蛋真的太好了。 “———原来、是这样的吗。” 而且又说了一遍！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吗？ “那个小女孩……是他？” 天宫怔怔地望着虚空，眼神虚焦。 ———这边的十二岁儿童也很好糊弄。 “………不愧是你。”荒井在角落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我当作没听到。 “你来的好快啊。”我问柏木，“我们都没有通知你吧？你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啊，是因为原田正好在附近，他提醒了我。” 他已经捡起了地上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你还好吗？”他关切地问天宫，“我作为朋友没有及时赶到，真是抱歉。” “———朋友？”天宫的表情显得越发呆，我以为他是因为不认识柏木而困惑，但天宫的样子却是微妙地有点开心。 “还有二阶堂、原田、凌濑和草翦。不过二阶堂因为信仰崩塌现在在绝食，原田还有事，凌濑追的漫画更新，草翦又告白失败了来不了，下次有空我们会一起来看你。” ———又失败了吗，草翦他。 柏木自来熟地把天宫划成【朋友】的范畴，要是以前的天宫肯定要嘴硬两句，但只有十二岁记忆的天宫却要坦诚得多，听到那么多人名，他肉眼可见地高兴了起来。 “有那么多吗………” 他的表情和上次我们一起在卡巴拉逃亡时一模一样，眼中闪烁出了光辉。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不由得这么想，难道他小时候根本就没有朋友吗？ 第58节 ———不不不，再怎么说也不太可能吧？怎么看天宫拿的都是人生赢家的模板啊？ 看他们在那里唠嗑聊的起劲，我偷偷摸摸地拿起笔记，准备无声无息地溜掉，刚走到门口准备开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我只好装作走到附近，活动了一下身体。 “———父亲？” 刚刚还在柏木友善交流的天宫下意识地绷直脊背，脸上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从十二岁开始，天宫社长和他儿子就关系微妙了吗？ 我靠在门边墙壁上，观察着这位北乃市经常出现于电视上的风云人物。从面相上看，他的眉间有一道很深的皱纹，应该是经常皱眉，嘴角也下撇，是个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的人。 小早川秘书跟在他后面进门，看见我和荒井的时候，没忍住露出了嫌麻烦的表情。 “谅，你的伤还好吗？” 一上来就直入主题，比起关心更像是在例行公事般的问候。 “………还行。” 天宫低声回答，我觉得他们父子谈话的氛围有点怪怪的。 “———那样啊。”天宫社长松了口气，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让小早川来负责你直到出院为止，我还有工作，暂时先离开，以后会来看你的。” “等一下，社长，他的情况———”小早川似乎准备了情况说明，但社长只是像一阵风地站起，走出了房间。 “你留下吧。”他对小早川下达命令，然后又看了一眼手表，随手关上了门。 他的脚步声逐渐在走廊上远去，父子谈话的时间好像只发生了一瞬间就结束了。 ———失望。 天宫谅的表情深刻诠释了这两个字，好像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了。 “…………你们都暂时出来。”她对房间里除了天宫以外的所有人这么说，“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是想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我无声地点头，第一个走出房间。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早川第一个质问的就是荒井，她有点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他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你多少搞明白一点了吧？” “我推测是撞击造成的脑前额叶损伤造成了失忆，他现在的记忆容量应该只有十二岁左右。”荒井的解答意外的很专业，“不过看上去应该是轻度的，适当的治疗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 “———果然还是需要报告社长。”小早川犹豫着，拿出了手机。 “他不会管的吧？”荒井脸色沉了下来，下意识地抓了抓头发，“虽然说着【会来看】，但实际上不会吧？我可是听说过一些传闻的，好像几年前得了重病的时候也是———” “够了，”尽管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但小早川明显动摇了，她收起手机，“那你也来协助他回归正常生活，能做到吧，荒井研究员？” ———总感觉是不得了的8点档家庭伦理剧现场。 我向后缩了一点，想借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小早川准备转身进病房的时候，柏木叫住了她：“我们还可以来看他吗？” ———那个，为什么要带上我？ “———这个仍然需要商榷，”小早川含糊地用官方语言作答，“为了他的静养———” “………不好意思，”荒井举手道，“我觉得让他和认识的人谈话有助于刺激他恢复记忆。” ———你们一个个都在逼我去看他吗！ “……唉。”小早川虽然脸上不高兴，但还是有点别扭地同意了，“可以。” “太好了，汐见同学！”柏木转过头，向着我摆出了阳光的笑容，“暑假还有很长时间，我们明天再来一起看他吧！” ———都说了别把我拉上了啊！ “———哈哈，”我没有感情地棒读道，“那真是太好了。” 考虑到我现在的设定是刚刚和幼年的【扔石子小女孩】相认，拒绝可能会产生怀疑，我不得不做戏做全套。 “那我们明天见！”柏木向我招了招手，洪亮的大嗓门极具穿透力，让我想装听不到都不行。 “———那你们也再见啦。”我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向荒井和小早川告别。 “啊，等一下。”荒井像是刚刚想起来了什么，向我靠近过来，又像是顾忌小早川会听见一样，特地把我带的远了一点。 “………你要干什么？” 我不信任地看着他。 “———怎么说呢，短短相处下来，虽然能感觉到你挺屑，但为人还挺正派。” ———【屑】这个形容词太多余了。 “我没钱，也不会借你钱。”我摆出冷淡的神色拒绝了他。 “我也没有问你借钱！”他的声音大了一点，又回头确认了一下小早川的位置，压低声音道，“虽然感觉这样会浇灭你的热情，但我还是告诉你。” “———你想进的卡巴拉公司没有那么美好。还记得多年前的那次经济危机吗？”他认真叙述着，“那个时候有一批大企业宣布破产，很多研究项目都搁置了。然后，那个让卡巴拉公司起死回生的初代产品【ain】，就是剽窃了宇宙公司那个跳楼自杀的董事长的成果。” ———！！！ “啊，你不知道那个吧。”他抓了一把自己的卷毛，“反正就是在经济危机之前地位像现在的卡巴拉一样高的大企业。虽然我觉得自己在天宫社长这个人渣手下工作有钱拿就无所谓，但是，怎么说呢，要是你的话，总觉得………” 他吞吞吐吐，又烦躁地抓了抓头。 “会浪费你的青春的。别把自己的成果给那种人啊。” 他小声以diss上司的话作结，潇洒地转头回应着等的不耐烦的小早川走了回去。 ———他是特地来告诉我这个的？ “………谢谢。” 我小声道谢。 ———难得没有那么废嘛。 他背对着我，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摇了摇。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篇章应该能把世界观展开。 我寻思我写的也不是很刀啊（沉思） ………应该？ 感谢在2020-02-14 15:28:22~2020-02-15 16:4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冰冰凉凉的草莓酸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黑历史讨论会 “中午好。” 我现在和我哥哥苍介, 元素战队的五个人, 还有天宫共处一室，实在是我邪恶组织从业人生的最大危机了。 ———估计首领阿斯莫德都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吧。 “现在讲一讲你们和他的事吧？”荒井提议道，“有深刻印象的事件有利于刺激他回忆。能激起他情绪起伏的喜怒哀乐事件比较好。” ———总觉得变成像故事会一样的氛围了。 “那我就先来！”柏木举起手, 第一个陷入了回忆，“我和天宫的共同回忆吗？记得那一天———” “在阻击敌——不对，是在闲逛的时候, 我看见天宫一个人在对着墙练习唱名。” ———等等？当事人绝对不会想听到这个事的，快点闭嘴！ “一边说着【来，细数你的罪恶吧】，一边像这样变换姿势。”柏木演示了一番动作，那是能让一个成年人羞愧至死的动作。 “被我发现的时候, 还有点害羞。”他笑道, “说着什么【敢告诉别人我就杀了你】这种话, 其实是在掩饰自己不好意思吧？” ———不，我觉得他是认真的。 你的天然浓度有点过高了啊, 甚至让我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 天宫从刚刚开始就有点因为突然袭来的羞耻感而颤抖起来了，现在接到我们看过来的眼神, 脸部温度急剧上升。 “你不要听他乱说！”凌濑赶紧往他头上拍了一掌，挥动手臂让他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我来我来！天宫同学你在学校很受欢迎, 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她也陷入了回忆：“你刚刚转校进来的时候，连我们班的女生都在讨论你。” “然后，为了接近你, 天宫同学一天之内会有两三次走楼梯的时候突然被掉下来的女生砸到，大约五次会被故意撞歪桌子，家庭作业有十二次是被路过的女生洒水而没办法交。因为走在走廊上会有人平地摔所以基本上都不怎么出教室———” ———这就是现充的世界吗，竟恐怖如斯。 而且你们到底是想和他谈恋爱还是单纯地只是在校园霸凌啊！ “而且，同班的上野同学好像还去了天宫那里问家里需不需要女仆———” ———在我换座位期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为什么全是少女漫画的套路？ 天宫的表情越来越青，看来他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未来了。 我不由得有些同情起来。 “———接下来是我。”二阶堂扶正眼镜，似乎想讲点让他开心的事调节一下气氛，“天宫同学和父亲的关系应该很和睦，父亲节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你拿了一个礼物盒，一边时不时拿出来看着它，一边叹气，我想，最后应该还是送出去了吧。” ———不要再说了！天宫同学眼眶里有泪花出来了，快闭嘴啊！ “这一定是，非常美好的记忆吧。” ———美好个鬼！看现在他们的关系就能看出天宫社长压根不在乎他！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再讲本人都不想回忆起来的黑暗记忆了？天宫他好可怜啊！ 虽然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强烈的情绪没错，但你们完全是把他逼到心里崩溃去的啊！ “………哥哥，”我盯着他，“你给他讲点开心的。” “哎呀，那我讲点什么好呢………”苍介思考了一番，“就我来说，我觉得特训的时候一边越野跑一边智力答题的记忆还挺开心的———” “这样的记忆到底哪里开心了？别把开心的定义给我混淆了———” 我用力用肩、肘、小臂围成的三角卡住了他的脖子。 第59节 “———那我来说☆”原田周围有种闪闪发光的谜之气氛，“昨天，我看见天宫同学在一个人坐着，就偷偷走到背后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在网络上搜自己的名字———☆搞不懂———☆” ———别提这些让他尴尬的回忆了！ “我记得，”轮到草翦发言了，“上次在商场里看到天宫同学不但帮迷路的小朋友找到了父母，还帮老奶奶提重物，拉住快要掉下楼梯的人，捡到大金额皮夹送到失物招领处。为了表彰，商场把天宫的照片放在屏幕上滚动播了八小时。” ———你们这哪里是故事会，分明就是黑历史讨论会！而且尽是些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们不讲回忆了。”荒井也明显感到他的心理健康状况堪忧，他出来打圆场道，“我们看点沙雕视频吧？” 他拿起像是个遥控器一样的东西按了一下，就有投影投在病床前面的墙壁上。 荒井熟练地打开了y〇tube，点了那个挂在首页第一的视频。 ———那正是，由昨天他亲自拍摄，英雄亚纳尔的沙雕视频作为素材，融合而成的集各种流行要素为一体的鬼畜视频。 伴着新〇岛的开场音乐，以极乐〇土做串联，最后以希望〇花做结尾，有着溢出的要素，不愧是能上首页的视频。 天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而在房间里清楚他底细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你才是最狠的那一个，荒井。和前面的小打小闹不同，这个是致命伤哦，是那种捅了一刀还往伤口倒硫酸的必杀哦。 我想象了一下恢复记忆后天宫的反应，最后不忍直视地扭开了头。 看着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天宫，我叹了口气。 ———要是荒井都这样还没被开除的话，就请他吃趟烤肉顺便让他给幸运e的叶月开个光吧。 * “千穗理，为什么我们要到这里？”缩在集装箱后面，叶月问我。 “我有一个想要验证的猜想。”我压低声音对他说，“你还记得这里吗？” 现在是晚饭时间，巡逻的人不是很多，而且来之前我也向松山确认过，这边还没有装上新的监控，恰好是松懈的时候。 天马上就要黑了，只要绕开有光的地方——— “这里是上次执行任务的码头。”似乎勾起了记忆，叶月盯着高照灯若有所思道，“我记得我砸了那个灯———” “还记得吗，那就好办了。”我带着他偷偷移动到平台边。原本被砸坏的花纹大理石地面现在早就换上了一批新的，看上去与没破坏之前别无二致。 “你之前为了砸那个灯，把这一片的石地板全撬了。”抚摸着接缝处明显的摩擦痕迹，我帮他继续回忆，“然后我拉了电闸，你挖的石头没用了，就全倒进海里。” “———大概是这个位置。” 我指着平静的海面说。 “所以，拜托了。” “……等一下，你要拜托我什么？”叶月仍然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有点疑惑地看着我。 “你先做了我再给你解释，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被发现就前功尽弃了。”我小声说，“赶紧变成那个队长形态，跳下去找找上次扔的石块，反正上面有花纹，应该也挺明显的。” 因为战衣是全密封的，还具有优秀的抗压供氧能力，再加上夜视功能，潜水并不是问题。 而且队长的服装比起真的要穿戴的杂兵服简直方便多了，随便都可以变身。 “……” 他看上去理解不了我说的话，但最后还是乖巧地变换形态跳了下去。 “找到的话，就顺便带上来哦。” 我这样提醒着，目送他的战衣发出幽暗的光芒，向下面沉了下去。 天色越来越暗，最终附近的光源只剩下头上的那盏高亮灯，叶月终于从水里浮了起来。 ———验证我猜想的时刻到了。 我不由得有些紧张，伸手把他拉上岸以后，盯着他摇摇晃晃地解除了武装。我注意到，他并没有拿什么东西。 “———怎么样？” 我有点期待地问。 “什么都没找到。”大概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叶月看上去百思不得其解，“除了你说的石头以外，下面也是空空荡荡的，干净得有点过头了。” “一块也没找到吗？” 从港口区出来，到达明亮的街道上的时候，我问他。 “对。”叶月回答，“我还游了挺远的一段距离，想看看是不是被冲走了，但同样没找到。” “除了石块，下面有没有烟头、塑料袋什么的垃圾？” “…………没有。”叶月有点反应过来，他的脸色凝重起来，“为什么会没有呢？” ———是啊。 “你让我这么做，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没错。”我顿了顿，目不斜视地继续向前，陈述自己的猜想，“你的记忆里，装着梅丹佐腰带的应该是个铁盒吧？但是那个铁盒却在再次找到后不见了。” “———我认为，你的记忆应该没有出错。”我有点艰难地吐出词句，“同样，腰带没有被任何人所发现，就说明那个铁盒本来就应该是在那里的。” 在听了【缸中之脑】荒井的解释后，我突然想起了被我所遗忘的【不合理之处】。 ———只是为了验证，我想起了在码头执行任务时的那堆石块。 “要是你是真的记错了就好了啊。”我苦笑着，“不过，我的猜测居然真的成真了。” “———只要有一段时间，在水下的无用垃圾就会消除什么的，真是方便又环保啊。” “但是，我爸的腰带并没有消失———” 叶月反驳道。 “是这样没错，”我继续解释道，“亚纳尔在海里丢了叮当剑以后，最后不也找回来了一把吗？” ———它们的共同点在于，都是英雄的物品。 “………” ———尽管另一把叮当剑没找到，但我相信它一定还在海里的某一处存在着。 “……也许，是因为它们是【特别的】。” 我说出了我的猜想。 叶月没有再回我的话，我知道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因为这个结论实在是太过荒谬了。 “………仅仅凭这些，还是无法找到真相的。”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眼神坚定地开口道，“我们还要找到更多的线索才行。” “………嗯。”我望着眼前的繁华灯火，下定了决心，“等再有猜想，我会叫上你，一起去询问的。”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来，细数你的罪恶吧】：假面骑士w台词，因为很帅所以常常用来装逼。 【新〇岛、极乐〇土、希望〇花】：鬼畜和恶搞视频的常用bgm。 可以告诉大家的是，关于世界观的猜想，虽然有接近的，但没有人猜中。 感谢在2020-02-15 16:46:15~2020-02-16 16:3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皮子咕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皮子咕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杂音 “我又来看天宫同学了———” 我拖长声音对着门口的小早川说道。 “为什么又是你———！”她很明显并不想见到我, 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让开了, “你也和那群人说一下，不要老是来了。总是来看他会影响到养伤。” “………他们可不会听我说的话啊。”我小声嘟囔，侧身进门, 把手提袋放到了病床上，“给你带慰问品了。” “谢谢。”天宫很有礼貌地道谢，病房里除了以很不雅观的姿势瘫着玩平板的荒井, 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我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 “荒井你———”还没等我提醒他【不要这么光明正大地摸鱼】时，我就看见一道黑光急射而去，正中他的面门。 看着荒井捂着脸痛苦嚎叫着跌到地上，我有点害怕地转过头, 正对上小早川隐含怒意的脸。 “工作给我认真点。” 她用蔑视的眼神看着这个在地上翻滚的男人。 ———夫妻相声？ 脑中不合时宜地出现这个词语, 我把视线从荒井身上移开, 打开塑料袋，把里面的益智食玩和粗点心都倒了出来。 “———这是什么？”天宫有点疑惑地看向我, 但视线却被花花绿绿的食玩吸引了过去。 ———也是，小少爷肯定没玩过这种东西吧？ “没玩过吗？不过我也没玩过。”我铺开一堆包着镭射光纸的小东西, 率先拆开一包，“就当是弥补失去的童年，来玩玩吧。” ———怎么说呢, 这是对于上次没能阻止元素战队和哥哥说那种扎心话的道歉吧。不用拼命回忆那种黑暗的记忆，只是纯粹的玩玩应该不要紧……的吧？ “我也没玩过！”荒井一边流着痛出的生理泪水，一边麻利地爬了起来, 拖着椅子也坐到了病床边。 ““你给我滚。”” 我和小早川异口同声地骂出了脏话。 ———三十代的大叔需要什么童年，爬。 上次被他的提醒稍微感动了一点的我真是个蠢货。 可是这个成天摸鱼的没用废柴脸皮实在是厚，他硬是坐在那里，擅自玩了起来，我也没办法赶他走。 “哎呀，这个我老早就想试试了，但实在没能鼓起勇气买。”在奇怪的地方总是有自己的追求的荒井把食用色素挤到塑料小杯里，搅出了奇异的颜色。 ———和十二岁的小孩子抢东西你还挺高傲？ “这个很好玩的，你要不要也试试看，瑞希？”他向旁边站着的小早川搭话，收获了明显的一个白眼。 第60节 “哼。” 她也拉了把椅子坐下，跟着坐在旁边。 “你要不要也来？”我试探地问，实际上她的视线一直盯着我，让我莫名的有一点心慌，要是也过来一起动手，会让我平静一点。 小早川勉为其难地跟着拆开了一包包装，嘲笑道：“这种东西———” ———真香。 半个小时后，玩的最开心的就是小早川秘书。 “还挺可爱的吧？”荒井问我。 “———我能懂。”我赞同地点点头，和对面的荒井握了握手，达成共识。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病房里的气氛居然出奇地和谐，连我都没想到适宜年龄是五到六岁的儿童玩具能让他们两个大人玩的那么开心。 “———谢谢你。” 天宫微笑地看着我向我道谢，他的表情让我想起了那天抓着他满大厦跑的时候。他的表情和那时一样，根本就没变过。 “………不用谢。”我盯着他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有要想起来的迹象吗？” “还没有。”他摇摇头，看上去像个十二岁的少年一样露出懵懂的神色，“不过，刚刚有觉得感受到了一丝既视感。” ———就是那个吧。 我了然地点点头，天宫不由得追问道：“刚刚的那个记忆是什么样的？可以给我讲讲吗？” ———不，那只是一个由不必要的误会引起的乌龙事件，完全没必要知道的！ “说起来，上次朋友们讲关于我的事情的时候，你就没有讲！” 经由这一次拒绝，他马上想起了我故意没提他回忆这事。 ———好麻烦。要给他讲哪件事好？是学校被不良打还是大晚上变水产，还是想伙同哥哥骗他们家家产的事？ 好难选呢。 “讲之前，我要先问一下，你的恢复进度怎么样了？”我扯开话题，把目光投向小早川，希望她打断我。 “———整体的记忆仍然停留在十二岁重病后这个节点上。”此时的小早川正全神贯注地拿滴管做假鱼子，她没有感受到我的暗示，回答道，“不过在那五个人小团体来过后，好像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点最近的活动记忆。” ———啊，是把他的马甲号【亚纳尔】告诉他了吧？ 我瞅了一眼还在玩的荒井，心想这个人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肯定是天宫的记忆还模糊得很。 “哎，他的情况稍微有点奇怪。”荒井补充道，我估计天宫本人应该也知道了，“一般来说，记忆应该是一个连续的过程，但他失忆的边界却相当清晰，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就像……”他做了个比喻，“就像人生存档的时候出现错误，存档只剩下十二岁的，而我们要去找回失去的数据一样。” “———不过这么比喻也不太合适，”他叹了口气，“毕竟人类的记忆又不能数值化。” “———还有什么其他的途径可以让他恢复记忆吗？”我忍不住问道，“比如说让他聪明的小脑壳受一次不痛不痒的刺激什么的。” ———少女漫里面要治好失忆，只要再来一次车祸、或者从楼梯上摔下去就可以了，这种治疗方法比国际大医院的方案相比，不但快还免费，虽然会受点伤，但胜在效率。 “你把人脑当成什么了！是坏了用力拍一下就能治好的旧电脑吗？”荒井觉得自己的专业能力受到了质疑，一指我，吐槽道，“那种方法怎么能好啊？” “———你有治疗的经验？” 我客气地问他。 “………没有，他是我从业以来的第一例。” 荒井老实了一点。 “那有什么好说———” 我本想这么反驳他，但又不由得想起他曾经提到过的【样本少的可怜】，不由得看着他叹了口气。 ———你也挺惨的。 这么算来，我记起了以前和天宫聊到过十二岁这个时段，好像是留学来着？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好不容易把给天宫讲回忆的事糊弄过去，我起身准备告辞。 “———我要回去打工了。”我把包装袋的垃圾扫到塑料袋里，准备出医院的时候再丢掉，“下次见了。” ———今天要先去超市采购一趟，果然还是叫上叶月，顺便把他介绍给松山。 “汐见……同学，”临出门的时候，天宫叫住了我，他叫我同学的时候还有点别别扭扭的，大概是没有调整过来，“你没讲回忆。” ———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 我挤出一个假笑：“我下次再说好吗？” ———我不会再来了，我发誓。 “———不过无所谓了。”他露出了很正经的表情，“因为今天我们已经创造过新的回忆了。很高兴，谢谢你。” “……啊，不谢。” 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我木木地应了一句。 ———总觉得和刚和他相遇时那个脸谱化的小少爷不同，他好像变得鲜活起来了。 等等。 他的好感度是不是又涨了！ * “千穗理，我有点紧张。”叶月在超市的灯光下，老实地向我坦白，“那个松山姐会不会很不好相处？” “那倒不至于，她顶多就只会让你穿女装。”我拿下一罐番茄酱，查看它的保质日期，“你听就是了呗，说不定就习惯了。” “再怎么说也不能习惯穿女装吧！” 他强烈地反驳道。 ———嚯，那你可就错了。店里有一群人已经离不开女装了。 “———我建议买这种番茄酱。”他指着另一个牌子的认真说道，“北乃市西边产区的番茄要比东区更甜一点。” ———你为什么会对这种事这么熟悉？ 我仔细端详了原料产地，发现真的不一样。 ———你要是能把这种仔细劲用一半在战斗上，我都会好过很多。 不过，我从来没注意过这种事，视线总是略过原产地来着———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骇得我一阵心悸，感到血液涌上耳膜，一瞬间只听得见心跳的声音。 我放下手中的番茄酱，贴着货架又拿起了旁边的蛋黄酱、辣椒酱、蒜蓉酱………逐一查看它们的原产地。 ……北乃市东部。 ……北乃市郊外。 ……神野山食品基地。 ———全都在北乃市。 为什么我之前从来没有发现？ ———邪恶组织只盘踞在北乃市。 ———卡巴拉公司通过引入外资逃过经济危机。 ———天宫在十二岁后出国留学，只能回忆起最近的记忆。 ———小早川和荒井从来没想过要找天宫留学期间的朋友帮他恢复记忆。 我感到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扯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实在无法弥补的异常部分，我就修改认知让他忽略。】 汐见千穗理活了十五年，从未想象过北乃市以外的世界。得知留学也从未想问是在哪个国家，甚至对外出毫无欲望——— 冥冥之中仿佛有无数根丝线缠绕着我，让我无法冲破牢笼去思考，但刚刚的那一瞬间，种种线索串联成一条线。 我无法停止全身的颤抖，手里的罐头纷纷砸到地上。 “怎么了，千穗理！”叶月意识到了什么，帮我捡起罐头，似有所觉，“你找到线索了吗？” “………光辉。”我拼命深呼吸，抑制住颤抖的声音，“现在和我去找松山。” 然后，我扯着他的袖子，一路从超市直达咖啡馆，我不明白为什么能跑的那么快，仿佛根本就不觉得累一样。 大力推开毛玻璃的大门，明明是夏天，我却全身冰凉，风铃的声音也变得刺耳起来。 “———你来了。” 松山坐在发着幽蓝光芒的水箱前望着里面成群游曳着的热带鱼，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而一直在等待着一样，带着温柔的微笑回过了头。 “先坐下如何？我给你们拿饮料。” 叶月有点紧张地看我一眼，小心地把门关上了。 “………不用了，”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就直接问了，松山。 ———我们的世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北乃市以外的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觉得这个世界观很像古力特，但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实际上我的世界观设想是在古力特动画之前。 不过还是挺不一样的，下一章揭露世界观。 比起黑客帝国和魔圆，我觉得更加偏向底特律？ 感谢在2020-02-1616:37:05~2020-02-1719:2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皮子咕、三贝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皮子咕20瓶；r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晚霞与热带鱼 面对我的疑问, 松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61节 “我果然没有看错。” 然后就像说【今天早饭是煎蛋】一样平常的语气, 她回答道： “没错。” 听到这个回答以后，我已经沸腾的血液慢慢冷却下来，大概是神经把刚刚的质问放的太前, 直到现在身体的疲惫才追上身体吧。 叶月久久陷入沉默，他一定也被这个事实所震撼到了吧。 “………”我扶住旁边的椅背，努力站直, “那么，我们到底是———” “坐过来吧，既然你主动突破了束缚，那我也没必要隐瞒了。”松山转身去给我们倒了两杯饮料，冰块敲击玻璃杯的声音让我混沌的理智稍微清醒了一些。 坐到那个几乎大到突破视野的水箱前, 她斟酌着语句, 开口道：“为了方便理解, 就以形象一点的比喻来说好了。” “有这样的一片海，快要干涸了。”她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明明有着丰富的矿藏和广袤的资源，但海里的生物都不愿意自发地形成循环。水草不愿吐出氧气, 清道夫不愿清理腐物，波浪不愿流动。他们全都沉溺于虚幻的泡沫里，最后失去了进化的可能性。” “那片海早就快变成一谭死水了, 但同样的，不想放弃可能性的一小部分也存在着。” 有一条橙白相间的鱼从水箱顶部游过，在我的头上投下一片阴影。 “———于是, 用他们最讨厌的泡沫，做出了一个虚拟的水箱生态瓶。”松山将目光投向那个镶嵌在墙里的巨大水箱，各式各样的热带鱼在水箱里穿行，看上去热闹非凡。只不过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全都泛着晦暗不明的光。 我知道，北乃市就是那个生态瓶。 “然后，为了能重现外面的环境，创造了能够在泡沫里生存的类外界生物，模拟环境，以求得在这个虚假的箱庭里，看到【可能性】。” ———类外界生物，说的就是我们吧。所谓的虚拟环境，正是【缸中之脑】理论中我所考虑过的，以客观存在过的事物为载体，那么以外面的那片【海】的环境，创造了北乃市。 ———所有的东西，都是虚假的吗？ 我至今为止的所有人生，全都是假的吗？ 坐在旁边的叶月，对面的松山，学校的同学，工作的伙伴，都是被创造出来的吗？ 我不由得开始思考【可能性】是什么。 饮料在桌上放了很久，没人动过一下，空气中的水珠凝结在杯壁上，慢慢滑下。 “———是科技吧？” 叶月开口道。 他的话点醒了我，我立刻回想起卡巴拉公司的那三个明星产品。北乃市本身就是以科技为长的城市，现在看来，这就是特地设置为此的吧。 ———失去了科技的创造能力，就设置出一个世界吗？ 我盯着水箱，捏紧了腿上的衣料。 “当然，要得到完全适用于外界的成果，创造的过程必须足够贴合实际。比如说，这个生态瓶必须是一个自成循环体系的空间。” 松山轻轻打了个响指，水箱的灯光暗了下来。 水箱立刻成为了一个黑暗的空间，我看不见里面了。 “如果是透明的，可以看见里面的同时，里面也可以看见外面。如果全部涂黑，那么内部的世界便无法被观测，最后变成猫箱。” “对生态瓶干涉太多，不行；放弃对生态瓶的持续观测，不行。最后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就是由一方充当观测者，混进这个生态瓶里，然后，封上这个生态瓶。” 黑暗中，水箱里有一群带着荧光的小鱼，尤为显眼，它们如流星般划过，又隐藏进了珊瑚里。 ———监视塔。 监视塔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个【祂】服务的。 “除了这个【祂】以外，水箱里的生物为了尽可能地贴近外界，被去掉了通常的限制，以用来得到最大的【可能性】。所以，【祂们】看待我们就像我们看待水箱里的热带鱼一样。因为所求的是几代人积累而成的最终成果，所以个体的存活与否根本无所谓。” ———智能ai。 我只能想到这个。 如此一来，卡巴拉完全不朝意识领域发展的原因就找到了。不是暗地里做研究，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能够在虚拟现实领域达到巅峰的外面，根本不需要这方面的科技发展。不如说，要是反而让这边察觉到不对就不好了。 这么看，说不定荒井所说的【没有样本】，就是真的没有，我们的存在大概是没有意识的。 ———这个生态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什么时候会结束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毛骨悚然。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我突然提出问题。 ———没错，松山的叙述像是第三方。如果她也处在我们的立场，是没道理知道这些的。照她的话，在这样一个培养瓶的世界，没有和外界的联系，本应该这个秘密将会持续到世界毁灭为止。 “……因为水箱毕竟只是水箱。”她微笑地回答，“不管再大的水箱，也不会像海一样完全、永远地自我循环下去。更何况外面不可能造出一片海，所需的运算量太大，支持不住。” 她低下头，“所以有一天，为了加快收割速度而投入的微生物过量。生态瓶的自然循环崩溃了。看来创造世界的家伙不见得懂得经营世界啊。” “…………是九年前的经济危机。”叶月像是舌头黏在上颚一般，艰难地说道，“危机之前，北乃市有过经济的繁荣期。” “———答对了。”松山拍了两下手掌，“所以外面不得不为此打开了生态瓶，对里面进行了干涉。干涉的过程中，有那么几个幸运儿的目光穿透了黑箱，望到了外面也是可能的吧？” ———这就是真相吗。 等一下，我记得【分辨善恶树】的出现，在卡巴拉公司之前！ 所以说——— “【分辨善恶树】就是如此出现的。”注意到我的眼神，松山仍然是暧昧不明的表情，“以毁坏街道作佯攻，破坏监视塔，抢走科技成果，同时自身努力发展科技，招募脑子很蠢的的社会闲散人员当杂兵………都是为了拖慢表面上的发展进度。” “———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观测者应该早就将这个生态瓶放弃了，为什么还会让邪恶组织存在八年之久？” 我皱起眉，指正道。 ———没错，英雄花了八年都没能根除的世界，按理说早就该放弃重来了！ “首先，这边的时间流速不同，要快于外面很多。”松山歪过头，“其次，如果是你，重要的生态瓶里出现了害群之马却不放弃这个项目……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 ———— ————— 我记起了宇宙公司的遗作【ain】。显然，要是没有经济危机，那个就是新时代开启的标志。 “……要么，是所需的成本不够做下一个生态瓶；”我捏了捏手心，发现全是汗水，“要么，生态瓶已经接近成功了。” 如果已经到达了水准，那么哪怕出现了一些问题，只要拖到成熟的时候到来，都可以忽略不计。 “———成功的话，这个世界会毁灭吧。” “那是当然的。”松山吐出一口气，“要研究当然是抽干水再把所有东西都倒出来解剖，生态瓶是这样，北乃市也是一样。” “这个世界的存在意义本就像是克隆人，为器官衰弱的本体所提供器官的原材料。要想稍稍延长一些时间的话，就必须得一个缠绵病榻却不怎么严重的小病，偶尔恢复一点健康，偶尔病情也要恶化。保持着平衡的同时，才能找到脱离的办法。” 这就是【分辨善恶树】科技树异常高的同时，不积极发展业务，只和英雄死磕的理由。 “英雄，是为了杀灭我们的特效药。那些战衣，你可以当成杀毒软件，但是要造成那样强度的能力，普通人是无法一直承受的。而且，为了防止力量被滥用，使用权限加上了限制。” ———【英雄资质】。 英雄们所自豪的品格，居然会被想要毁灭世界的人所利用，真是讽刺。 “………梅丹佐他，知道这件事吗？” 我按捺住手臂的颤抖，问道。 叶月听到这个问题也整个人一震，看向了松山。 “———嗯。”松山端起杯子抿了一下，接着双手交叉，“那次在跨海大桥的战役里，是首领把我们两个捞上来的。然后，他们两个单独谈了一次话。” ———最后，他被杀死了。 【———不要成为英雄。】 当初，他对我这么说。而现在，我才彻底明白他话里的意义。 不是担心我被强大的力量所拖累至死，而是害怕我的努力和梦想被利用，一无所知地消失。 那样的结局，一定不是他所期望的。 “———在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尝试过和任何一个英雄沟通。而你们最好也不要这么做，不但会害你，还会害了告知的那个人。” 说完这些，松山又看向了店里的水箱，经过那一番对话，我对这个店内装饰的观感完全变了，不太明白为什么她要在自己住的地方装个这种东西。 沉默持续了很久。 我和叶月都盯着水箱里游着的热带鱼看，显然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量，此刻心里乱成一团。 “———我们要怎么做？” 最后，还是叶月主动提出了问题。 “不需要你们特别做什么。”她的视线没有投向我们，水箱幽蓝的灯光在她的瞳孔中倒映出来，“知道这些也说明你们愿意承担这个风险，那就足够了。” “———毕竟，八年前就跟着【分辨善恶树】的十个老干部，现在就只剩下我和首领了。” 她的视线是虚的。 我朝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有一条看起来就不怎么聪明的黑色鱼正锲而不舍、周而复始地撞击着水箱的玻璃。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观揭露！ 总而言之开章到现在很多伏笔都收了，有爽到。我也知道这个世界观bug很多，但这只不过是一部文学作品，求大家不要喷。 解释：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生态瓶，外部世界因为过度发展虚拟现实和ai技术，导致全人类的生产欲望低下，基本上是要完蛋了，但有一小部分人最后创造出了拥有情感模块且拥有自主思考能力的ai并大量复制，在网路上制造了这样的世界，以原来世界的科技基础做底，让几千万的ai自己做出发展。为了自然达成这个目的，外界基本上不能做大的干涉，只留了一个观测者和监视塔。 九年前经济危机外部不得不干涉，宏观调控之下终于恢复正常的社会秩序，调控的时候被某些人发现了真实的世界，【分辨善恶树】由此而来。 没想到吧？你也是ai，我也是ai，大家都是ai！ 没收的伏笔以后会说。 感谢在2020-02-1719:28:23~2020-02-1816:3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贝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月10瓶；白毛狮鹫5瓶；松松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节 第50章 【间场】男子高中生的暑假 透过窗户看过去, 灼热的空气炙烤着大地, 也许外面的蝉鸣吵得让人心情烦躁，但在这个房间里，就能隔绝大部分的噪声。连温度也适宜得恰到好处, 让人反而有点厌烦起来。 头上的伤其实不是很严重，恢复得很好，但因为天宫社长命令的【不完全恢复不能出院】, 天宫谅现在也只能闷在房间里，无聊地眺望外面。 虽然自己的朋友们会经常来看望，但基本上只会集中在下午，现在的漫长上午时间，是不会有人来的。 天宫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了一眼在旁边睡的天昏地暗的荒井博士, 心想要不是他偶尔会做点挺有趣的事让自己高兴一下, 就他这个瞎子都看得出来的工作态度, 他肯定要把他开掉。 工作认真负责到有点死板的小早川秘书又是另一个极端，遵从父亲的命令, 在他记忆彻底恢复前，她不可能放他离开病房的。愿意让朋友们来看望估计是工作时间里做过的最出格的事, 除此之外免谈。这个时候，她也在这个宽敞的病房套间里进行着线上工作，与他只有一门之隔。 病房门口的智能锁每一次开门都会发出提示, 直接发送到小早川的手机上，因此偷偷摸摸出去也根本不可能。 距离天宫出事，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虽然会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夹在叙述中闯入脑海, 但实际上都是破碎而不连贯的，他的主要回忆仍然停留在十二岁左右，这让他有点浮躁。 ———我的记忆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 天宫满无目的地想着，干脆放空思想，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个回笼觉。 刚刚掖上被子，翻了个身，就听到了外面叮咚叮咚的声音。把声音定为是外面的东西掉落声，天宫继续无视声音，意识渐渐下沉。 叮叮当当噔咚咚锵啪啪咚！ ———烦死了！ 天宫真想这么向外面吼出来，但作为一个有涵养的高教育高素质财团太子，他忍住了。起身的过程中，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里是收费价格很漂亮的私立疗养所，照理说是不会有这种会被投诉的噪声的。 他转过头，果不其然，窗子上贴着他便宜朋友柏木的脸，因为整个人要以窗户做支撑，所以脸都挤的有点变形了，吓得天宫一个后仰，不禁回忆起了小时候听夏日鬼故事的独特清凉感。 他不爽地下床，小心地绕过了这样都没醒的荒井，打开了窗户的插鞘。 站到旁边的时候，他才发现柏木、二阶堂、原田、草翦都在，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把长梯子，他们就这样直接上了二楼。 ———绝对是临时想象出来的粗糙作战。 天宫下了结论，然后出于礼貌，放他们进了房间。 “———你们来干什么？” 天宫压低声音，问道。 “我们是来带你出去玩的。” 柏木率先回答，打开了自己的背包，拿出了一套衣服，递给了他。 “在这里换了，我们从原路出去。” ———原路？ 天宫看着站在上面的四个同学，又瞄了一眼斜放的梯子。 “……你们准备怎么下去？” 没有人扶着梯子你们要怎么下去？！ 现场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先别说这个，把衣服换上吧。”二阶堂为了掩饰尴尬，扶正眼镜，“柏木会有办法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这么想，但天宫确实很想出去，他勉勉强强压低声音，换上了衣服。 “但是小早川马上就会发现的，她每隔两小时就会看一下外面。” “这个也不急☆”原田解释道，“草翦会装成你睡午觉的☆” 他看了一眼草翦，发现他一言不发地穿上了天宫的住院服，躺到床上把被子盖到头顶。 “………他怎么啦？”天宫有点害怕地问。 “没事，也就告白又被打断了而已，常有的事。” 二阶堂从窗户探出头，看了外面一眼。 “柏木，快点用你无敌的英雄power想想办法吧！” 他鼓励道。 天宫发现躺着睡觉的荒井手指很明显地动了一下，但很快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装睡吗？不过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还是把开除的事后提吧。 柏木向他们伸出大拇指，一副【交给我吧】的表情，然后用手握住梯子的两端，保持平衡滑了下去。 ———这样也行？ “果然做到了☆不愧是柏木☆”原田估计压根没想过他会失败，很平常地夸奖了他。 “走吧走吧。” 二阶堂催促着天宫，让他快点离开。 天宫跨出窗台，迎面而来的是吹过来的热风。 * 游戏厅里到处充斥着街机的声音，各种花花绿绿的灯光闪烁着，天宫从来都没进过这样的地方，颇为新奇地打量四周。 柏木领着他到了一个地板有发光装置的机器面前，指导他玩玩看，看得出来他们几个人还挺有经验。 “这个是跳舞机。”他指着面前的屏幕解释道，“只要照着屏幕上的动作跳，就能得分。” 天宫试着玩了几局，一开始还有点别别扭扭，但很快就上手了。在熟练了以后，柏木他们在后面的鼓掌也助长了他的信心。 “———要不要试试看最难的？”二阶堂怂恿道，“现在还没有人能打破纪录呢。” “我要来！” 兴头上的天宫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原田帮忙选了选项，于是屏幕复归一片漆黑，又亮了起来，天宫觉得屏幕上的街道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又隐隐感到脑袋有一点刺痛。 ———这个街道难不成………？ 砰！随着音符的炸响，屏幕上那个影子出现了。 瞳孔地震 亚纳尔那天在街道上的动作宛如斗舞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改编成了完成度很高的舞曲。 ———你们算计我？！ 天宫想回头怒斥他们，但回头的时候看到基本上整个游戏厅的人都围了过来，转瞬间将这里围的严严实实。 “又有人来挑战这个曲子了？” “让我看看！” 天宫浑身僵硬，惊疑不定地看向那三个罪魁祸首。柏木心虚地吹着口哨看向远方，二阶堂一副【这是必要的牺牲】的表情，原田丝毫没有忏悔之意，还给了他一个奥力给☆。 “你难道怕了☆想退下来吗☆” 他在旁边撬边。 人群发出了【吁———】的嘘声。 “这是必要的行动。”二阶堂安慰着有点心虚的柏木，“荒井博士说不来点强烈的刺激，凭叙述这种过于温柔的方式说不定不行。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的。毕竟比起高兴或者悲伤，再强烈的情绪也会随着时间慢慢减弱———” 他把目光投向台上，自尊心极强的天宫终于不行了，他最后还是照着屏幕上动了起来。 “———只有尴尬或者黑历史被拿出来的时候，回忆起这种伤痛又刺痛的感觉，无论多久都会历久弥新。” 天宫的脑袋里在人群的欢呼，屏幕的动作和震天响的音乐里变成了一片混沌，然后仿佛突破了极限一般，视野又清晰了起来。 不知何时，人群们安静了下来。他们满怀肃意地看着天宫。 “简直和本尊一模一样———” “………我难道见证了传说的诞生？” “他们简直同步了……” 天宫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痛，但意识却反而更加清晰，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他满头是汗，整个人接近虚脱。 “破纪录了！” “好强！这个人好强！” “连【叮当之歌】都———” ———什么【叮当之歌】啊！明明是亚纳尔，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记住我的英雄名……… ———诶？ 天宫愣愣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他关于英雄的记忆像是冲破了阻塞潮水般涌出。 “———你们………” “有想起来什么吗？”柏木小心翼翼地凑上来，问。 “你到底守护了什么。” 说出这种像是暗号一样的语句，柏木的表情亮了起来。 “———太好了！原来黑历史疗法真的有用！” ———这是谁提出的疗法？！ 天宫表情一变。 没等他来得及问，人群就一拥而上，把天宫举起来绕店一周，欢呼着新纪录的诞生。 “———别生气啦，反正也是为了恢复记忆。”二阶堂把并在一起的两根冰棒掰断，递了一根给他，“请你吃雪糕，算扯平了吧。” 他们走在街上，避着太阳躲在影子里。 “………”天宫面无表情地接过，咬了一口。 “你的记忆恢复到哪里了☆”原田问道，“是全部吗？☆” “………不，只有英雄活动的那一部分。日常的和学校的我记不起来。”天宫含含糊糊地回答，他很中意廉价雪糕的味道。 “那下一站去学校吧？”柏木建议道，“不过学校关着，那就翻墙进去吧。” 第63节 “等一下，翻墙———”二阶堂脸色一青，看上去不是很愿意的样子，但其他人完全不理他，就这样敲定了目的地。 勉勉强强叠罗汉过了墙，二阶堂那过于孱弱的身体果然拖了后腿，浪费了一半多的时间。 “你果然不行啊二阶堂，”天宫吐槽道，“我记得他们都说你是最弱的———” “现在不是了！”二阶堂拼命辩解道，“我现在也变成主力了！” “确实☆”原田帮他说话，“在不知道被谁打了一顿以后大概是把脑子打通了，他的觉悟变得很强，所以马上就把差距补上了，现在也能使用武器☆” “而且人也好像成熟了一点。”柏木补充道，“说起来，找你玩还是二阶堂提出来的……” “———真是够了，别说这个话题了，”二阶堂有点害羞，“赶紧转转吧。” 在中庭里，天宫想起了自己被小混混打的记忆，在教室里，他记起了第一次来报道的场景和课业。好像打开闸门以后，回忆就变得简单了。 “看招☆”原田拿起绿化带里的喷水软管，滋了其他人一身水。 “太狡猾了！”柏木立刻反击，去厕所里接了一桶水泼了回去。 他们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最后都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让太阳把身上的水分蒸干。 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衣服很快就干了，男子高中生们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把东西归位。 “差不多该回去了。”二阶堂提议，其他人都有气无力地点头。 他们刚刚准备走，就听到一个震怒的吼声：“谁让你们进来的，小兔崽子？” 门卫老头拿着警棍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不妙☆”原田立刻掉头，向围墙跑了过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体育不错的柏木一个人蹬墙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依次拉着原田和天宫过去，又抓住了二阶堂的手。 “别想逃跑———” 暴怒的老头子一把捞住二阶堂的裤腿，和柏木扯了起来。 “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他拉着二阶堂的手，手臂上爆出了青筋。 “你们都给我下来———” 老头也加大了力度。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二阶堂的惨叫回荡于天地之间。 最终，在三个人的努力下，二阶堂终于逃脱了老头的魔爪，但付出的代价是他的裤腿在膝盖部分裂了两个口子，看起来颇为时尚。 “老妈要是知道会杀了我的———” 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没关系，我们去地下铁附近的地摊买一条就是了。”柏木安慰着，一行人于是又前往了地摊。 终于以极便宜的价格买了条二手裤子，二阶堂的脸色才好看一点。正当四个男高中生准备出去的时候，危机早已降临。 “那边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远远看起来好像小早川秘书啊。”柏木靠近门口的时候，突然出声。 ———什么！ 天宫一惊，忍不住看过去，发现果然是小早川。 “这么快就发现了？还追到了这里………你们家秘书好可怕。”二阶堂心情复杂地看着天宫。 “哎呀☆”原田看了一眼手机，发出感叹，“中午的时候草翦就发了消息，不过那个时候我在打水仗，压根没有看见☆” 这个地摊市场只有一个出入口，只要耐心够好，就一定能守到他们。 ———完蛋了。 天宫不禁慌了，他一直都是听话的好孩子，从来都听父亲的话，这次心里有着了巨大的负罪感。 “———溜出去吧。” 本想说【我就回去了】的天宫，听到柏木说出这话有点惊讶。 “诶……我———” “你们还有多少钱？”二阶堂把其他人翻了个面，偷偷问道，看来他短短几分钟内想到了应对方法，“把所有人的钱都拿出来凑一凑。” 于是柏木拿出了两千零五十円，二阶堂拿出了七百円，原田拿出了一千一百零三円，又摸了摸裤袋，摸出七个钢镚儿。天宫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二阶堂把所有人的钱聚在一起，带着几人又浩浩荡荡地走到地摊里。 “买了！” “便宜点呗！” “给我搭一件那个。” 他指点江山般买了一套搭配，装到袋子里一提，就拉着所有人进了厕所。 “天宫，把这些换上，然后混出去吧。” 他严肃地说道。 “…………可是，这些是女装。”天宫身体激烈颤抖着，他感觉身体本能地在拒绝，“我绝对不要！” “你难道想被抓住吗？会被狠狠批评的。”柏木也劝他，“就穿一下，能骗过小早川就行。” 在女装的耻辱和被小早川狠骂一番的选择里，天宫最后还是选择了女装。 从厕所里出来以后，天宫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去她妈的老子不管了。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 “二阶堂，你的品味居然还很不错☆”原田用仿佛第一天认识二阶堂的眼神看着他，“你好变态☆” “干什么？对女孩子的衣着有研究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啊！”二阶堂恼羞成怒，“本来就是天宫长的好看，穿女装怎么搭配都可爱吧！” ———谢谢，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呢，不如说有点火大。 “很适合你！”柏木称赞道，竖起了大拇指。 ———我宣布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了。 “计划是这样的，小早川认识我们，一起走会让她起疑心。”二阶堂压低声音，“所以天宫你先出去，过了以后，我们再走，到时候就在雕像下汇合吧？” “………行。”天宫点点头。 “———等一下，”二阶堂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提议道，“不如我再教教你伪声怎么发———” “———不用了谢谢。” ———为什么这群人这么奇怪！ 天宫复杂地看了二阶堂一眼，转头向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 天宫渐渐接近小早川，然后和她错身而过的瞬间，小早川抓住了他。 “你———”她惊讶地看着他，眼神定在他的脸上。 ———糟了，难道是假发松了…… 天宫顿时紧张起来。 “你，认识天宫航吗？他是你父亲吗？” 天宫航正是天宫社长的名字。 ———她认出来了！ “………我不认识！”天宫用力挣扎起来，从来没怎么撒谎过，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表演漏洞百出，“快点放开我！” 小早川的眼神放空了，她仿佛一下子接受了很多信息量，又仿佛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最后，她还是问道。 “我……我叫……”天宫急中生智，编了个假名，“诗岛美空。” 小早川的表情更加复杂，她向天宫又走了一步，天宫不住后退，想到自己要被小早川和父亲联合斥责，他情绪激动之下眼圈红了。 “不要过来！我只想平静地生活下去而已！” 天宫一个矮身躲过去，立刻向外面跑，意外的是小早川并没有追上来，只是眼神空洞地站在原地。 “社长，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三人经过小早川旁边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认出来，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话。 四个人成功汇合，他们又按原路回到了病房。此时天空已经落满了晚霞，柏木把亚纳尔的腰带还给天宫。 “你出事那天掉了，我去捡回来申请修好了。之前不方便还给你，现在就好了。” 他抓了抓头，又补充道。 “你现在恢复记忆，就可以出院了吧？暑假还有几天，我们还可以一起出去玩。下次再一起吧。” “好。” 天宫站在窗口和他们挥手作别，看着他们三个人拿着那袋子女装推来推去，最后还是二阶堂骂骂咧咧地收下，一直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 晚霞消失，街角的路灯亮了。 天宫听见门发出的咔嚓一声，认命地转过头，准备接受指责。然而，投射到视网膜上的不是小早川，而是——— 阿斯莫德。 “初次见面——不，还是说再次见面比较好呢。”没有什么起伏的电子音响起，他在距离天宫三米的地方坐下，“我应该给你带点礼物登门拜访的，但是实在羞愧，我这一身不太适合出现在商店里，也不太明白十三岁的少年会喜欢什么———” “———我今年十六岁。”天宫后背抵上窗口，握住了床头柜上的腰带，他感到寒毛都炸了起来，“这也会记错吗。看来你的数据收集还不到家。” “哈哈，那你就错了。我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个了。毕竟【天宫谅】这个人的记忆容量到现在加起来就只有十三年，所以只能这么说。” 仿佛不知道自己放出了什么惊天巨雷，阿斯莫德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 天宫不禁抓紧了手中的腰带。 ———胡说八道什么！ 第64节 他本想这么反驳，但是头部的疼痛愈演愈烈，他居然隐隐觉得他说的似乎是真的。 “………还没想起来吗？”阿斯莫德提醒道，“要自己说出谜底可真是麻烦———或者说，你已经有猜测了？” “———算了，还是我来吧。”他叹了口气，“天宫航的儿子【天宫谅】在十二岁的时候因为疏于照顾已经死于重病。而你，是几个月前社长为了封锁敌对企业挖出来这个消息给他泼脏水而设定出的复制品，拥有着原来【天宫谅】的全部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天宫谅：私生女警告.jpg来自你亲儿子的背刺，你收到了吗？ 这个篇章没有结束啦，这个才是重点。 天宫这么甜是因为他的社会经验确实只有十三年（十二年加这个学期），不过智力年龄调整到十六岁了而已。 我可是沙雕文写手，不会很黑暗的啦，哈哈，结局反正是he。 写的时候你们有猜到过我接下来准备怎么发展吗？没有吧？ 要开学了，寒假作业还没动过，可能更新时间会有所调整，在这里先说一个抱歉。 感谢在2020-02-1816:30:12~2020-02-2014:1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皮子咕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843369211瓶；r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总感觉很安静呢 “总觉得很安静呢。” 小队长在森林里乱晃的时候, 说出了这样的话。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给我趴下！）”我冲上去把他拖到树后面, 一道闪光射过来直接削断了树，断面整齐，斜着砍了下来。 ———好, 这句话等会儿也填进敏感词库里面。 这个地方是熟悉的神野山森林的某个地方，而派我们过来正是为了搜索山中的某一个监视塔。英雄的出现正预示着监视塔发现了我们。 而且来的是哥哥，也就是目前最强的英雄【拉斐尔】。 知道了很多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现在看待世界的观点也变得截然不同。这样的争斗实际上是无意义的———我明白这个道理，却不能传达给我认识的人，这让我心里很痛苦。 我们的世界，真的没救了吗………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怎么办，小队长？）” “总之, 监视塔应该看到我们了, 我们应该是经过了它附近, 用头盔的记路功能反推走过的路线，再算上拉斐尔赶过来的时间, 大致能找到那个区域，再一起轰掉吧！” 小队长的经验丰富不少, 我感动地抽了一下鼻子。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那个区域，在拉斐尔的后面。）” “……………” ———加油，小队长。 我在心里给他打气。 ———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 微笑着面对恐惧，正面对上拉斐尔没有逃走的同事加十倍工资，死后抚恤金也是十倍呢。 首领是这么说的。 “为了……机车的首付———” 小队长一瞬间燃起了斗志, 扯着我就向着拉斐尔冲了过去。 “哼，来了吗———” 拉斐尔摆起出拳姿势，直接糊到了小队长脸上，那个重音甚至让我想象出了他脸部肌肉被打出涟漪的景象，但小队长的身体只是歪了一下，脚步都没停下。 “不愧是拉斐尔。”发表了这样的被揍感言一样的东西，小队长以原速度朝目标位置跑去，把出了一拳有点愣的哥哥留在原地。 ———不是，你真的没事吗？ “我果然，变强了。” 小队长压低声音，感叹道。 ———不，你只是被打到血条变长了。 这就是抖m的变强思路吗？真是可笑呢。 “唔哦哦哦哦哦（前面左转就到了。）” 基本上趁着小队长刚刚那个人类无法理解的举动产生的空隙短暂地甩掉了拉斐尔，我们在夜色的遮避下到了目标地点。 “把这里一带毁掉，任务就完成了。” 小队长话语里满是被围追堵截的痛苦，但隐隐夹着一丝丝兴奋。 光团在他的手心里汇集，周围的温度开始上升。 我的脑海里突兀闪过了小学去野外郊游的时候老师提醒的【山上生起火，局里你和我】、【火是星星火，所是派出所】、【山上一缕烟，所里过个年】这些魔性的标语。 ———坏了，我的良心居然痛了起来。 不对，从现实角度来说我并没有良心来着……… ———但我的动力炉还是在痛着，好痛啊，我的动力炉。 “foefire———” 火焰吞噬了那一片区域，我立刻带着小队长快速离开，在大晚上放出火焰就像在喊着【来啊，kpi在这里！】一样容易被攻击。 在焦噗噗的一片黑烟里，我发现边缘部分的一棵树有点融化了，立刻刹住脚步，拖住了小队长。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那棵树有点奇怪。）” 正常的树是不会融化的，所以——— “那个是监视塔。”小队长一惊，跟上了我。 我立刻蓄力，准备一拳揍到树上的时候，听到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拉斐尔那身白色战甲被山火映照得通红，向我们走了过来。 “快点去！”小队长催促我，我没有停顿，立刻向那边冲了过去，“我来对付他！” “重点在那边吗？”拉斐尔无愧为经验老到的英雄，立刻明白了我们的方案，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对着我做了一个劈下的动作。 ———是他的大招！ 糟了，我要怎么——— “———打完这场仗，我就回老家结婚！” 小队长突然大吼出了这种几乎是必死的flag。 宛如奇迹一般，拉斐尔的直线攻击在击中我之前突然拐弯，像一个【7】字形般击中了小队长。 “———auroral co……诶？” 哥哥愣在原地。 ———终于到这一步了吗，小队长。你的竖旗能力已经开始超越因果律了对吗？ 你已经不适合当输出了，去当个嘲讽t吧。无论你在哪里立死亡flag，英雄的攻击都会自动找到你。 我一拳把那棵树打碎，赶紧冲到了熔出来的大坑里，还好小队长比几个月前要肉很多，勉强还有个人形。 小队长脸朝下，右手前伸，摆出了很奇妙的姿势，似乎有点像奥尔加团长，仔细看又有点像雅木茶。 “唔哦哦哦哦哦（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快点起来！）” 我一把公主抱起他，沿着山坡跳了下去，几次翻滚杂兵服都帮我挡住了伤害，最后我安全地落在六磐湖附近，离那片火光有了明显的距离。 “………我想起来，机车就算买了，也只是一堆数据吧。”小队长发出了难过的呜咽声，“我这已经是第几次被你用公主抱救走了？我感觉我好没用。” “———没有的事，”我安慰他，“你要比普通杂兵能干多了，而且你也不成长了吗？” “———那我和其他队长比呢？” “…………” 我露骨地移开了视线。 ———看来拉斐尔不会追上来了。 “喂，回答我啊！”小队长发出了灵魂拷问，“我到底———” “虽然你逃跑的时候很狼狈，但你帮我挡攻击的时候真的很靓仔。”我截住他的话头，全力敷衍，“现在你只需要想想用工资买什么类型的机车就行了，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叶月，”我一脸正色道，“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行。” “是…是这样吗？” 小队长被我敷衍过去了。 “没错。”我镇定回答，“也许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伪的，但机车带给你的快乐不是真实的吗？” ———哥哥在家里经常说什么【即使一切女人都是虚伪的，但高达带给我的快乐永远是真实的】这种话，真是没救了。 “———谢谢你的开导。”小队长不知道明白了什么，好像懂了，“我会多买一个头盔留给你的。” ———不需要啦，这简直像小时候哥哥拿沙子堆了个完成度极高的高达，还要硬给我堆个胸口装导弹的扎古硬是送给我是一样的。 ………可恶，这么一看，你们男人真的没什么区别。 * ———在那之后，我再也没去看天宫，算算他出事到现在，大概也有半个月了。 至今都没听说他出院消息，看来他伤的真的挺严重啊。 今天我并没有任务，于是又被松山打发出来跑腿，没想到最近的超市要买的粉红色小兔兔围裙卖完了，不买的话店里的【亲口喂食活动】就会缺少重要的关键道具，害的我绕了一大圈才买到。 ———为什么这家店的这种活动那么多？！ 已经上上下下都吐槽过一遍了，但同事们都很高兴，原来的我也许会幸灾乐祸一番，但松山的【那个真相】实在太沉重，又或者是气温太热的缘故，我现在还是处在有点提不起劲的状态。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啊。 正想低头感叹，我发现附近的景色有些熟悉，抬起头正发现旁边是天宫所在的疗养院。天色已经晚了，路灯也微微亮起，我看到天宫病房的灯开着。 ———要不要顺便打个招呼呢？总闷在病房里肯定也挺腻了。 第65节 “千穗理！”我听见叶月的声音随着引擎的轰鸣一起到了身边，“终于找到你了，上车吧！” 今天叶月提交手续，正式移动到了松山的分部，估计是被店里的姐姐缠的怕了才以出来找我的名义逃掉的吧。 仔细一看，他的脸上还有唇印。 “………噗。”我接过头盔，发出了漏气的声音，“店里的前辈是不是很热情？我和你说过他们的平均胸围是98cm吧？” “———那是胸肌好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发达的肱二头肌。”叶月深收其害，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我以为你说的是真的，还期待了很久！” ———我也没说错啊？ “松山姐还给我打了个e———” “……好高。看来你的质量还不错？” 我有点惊讶。 “你在胡扯什么！”他转动油门，机车加速冲了出去，“他们还把我的名字写在一个看上去像嫌疑人分析的移动白板上，从你的名字上拉了条线出来，上面还写着【波奇】。” ———他们给你的定位居然是宠物吗！ “……你太强了。”我由衷感叹道，似乎预见了他会被店里推成新任店娘的未来。 ———而这位骑着机车，打扮不良的精神小伙叶月，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时间到了，可以下班了。” 松山宣布道。 “………………我还配得上机车吗？” 坐在那里陷入究极思考的，正是穿过一次女装，开始怀疑自己脏了配不上刚买的帅气机车的叶月。 ———我就知道。 从个人柜里拿出私人物品，我发现手机有了好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来自小早川。 ———是病情有了什么新进展吗？ 我想着这些，回拨了过去。 “小早川小姐，不好意思，我刚才为止都在打工———” “别管那些了，”小早川的声音急切而忧虑，“天宫少爷在你那里吗？” “……啊，不在哦。”我心里咯噔一下，大感不妙，反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他失踪了。” 小早川仿佛要哭出来一样，说出了可怕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总感觉很安静呢】：整个奥尔加团长死亡剧情的第一句话。 【打完这场仗，我就会老家结婚】：超级耳熟能详的死亡flag。 【波奇】：日本人常给狗起的名字。 我申了榜，果然还是要这周更完一万五才行。 感谢在2020-02-20 14:10:14~2020-02-21 23:35: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暮里 1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解谜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物理破关的时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追问道, 天宫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稳定, 以他的性格很难想象会做出离家出走这样的事，“我会帮忙的，但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都是我的错。”小早川沉默许久, 才颤抖地说出了天宫家的秘辛，“今天……我出去抓天宫少爷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 ———怎么会？那么刺激的吗？ “那、那也有可能是天宫他为了逃过你的追捕———” “不可能！那个女孩那么适合女装, 肯定是天生的女孩子！还说着不要打扰她的平静生活……这样的话。”小早川秘书越发颤抖，看样子是三观崩塌了，“天宫社长居然有一个和天宫少爷年纪差不多的私生女………” ———啊啊，我明白的，这个人太差劲了。 “———我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天宫少爷的。” 小早川的声音里满是懊悔。 “晚上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 一定是我的错。如果是更了解他的你们的话……”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找到他我会和你联系的。” 我把包背在身后, 挂断了电话。 ———然后一起把那个屑老爹揍一顿好了。 “叶月！”我扶着门框，向还在消沉的叶月来了一击手刀, “可以等会儿送我一程吗？” “———就去……去卡巴拉大厦吧。” 短暂的思考后，我选定了目的地。 * “———你那个同学还挺惨的啊？” 了解了这种狗血情节, 叶月也唏嘘起来。 “为什么要去卡巴拉大厦找呢？你这么确定吗？” 我确定天宫应该是去了那里，因此拜托他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啊，如果是我的老爹干了那种事, 我也绝对会立刻过去揍他的。”我回答，我清楚天宫的性格，如果有这种情况, 他应该会第一时间去质问他的父亲，而天宫社长这个时间最可能在的地方应该就是卡巴拉大厦，“———但这也是一个【最可能】的猜测而已，不去确认就告诉小早川秘书也不太好。” ———要是他们已经闹翻了，天宫倒可能会露宿郊外啊。那种时候第一个找到他的人，说不定就得收留他……… 又来了，这种少女漫画展开！ 我不禁有点退缩，但一想到天宫现在的处境，又觉得放着不管不合适。 “那个秘书是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吗？” 叶月问道。 “………对啊，离他失踪已经过了很长时间，而她拜托的其他人现在也没有消息。我大概是最晚得知的人。”我不禁捏了捏校服外套，不自觉地抿嘴，“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到了。” 车子在卡巴拉大厦前的宽阔平台划出一条大弧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晚了，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我抬头仰望楼顶，却无法看出有没有灯光。大厦外面的玻璃使用的是特制的材料，通过输入电流来改变透光率，现在应该是100%的不透光材质，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率先从机车上跑下来，试探性地走到感应门前，想试试能不能自动打开。 没想到刚刚站到前面，应该是触动了红外线机关，黑色的感应门慢慢变得透明，室内的灯光居然透了出来，闪了一下我的眼睛。 拿手挡了一下的间隙，自动门就平稳地滑开了。 ———到这个时间都还在营业吗？ 我心疼起了还在996的社畜工作人员，准备先到前台问一下天宫有没有来过。直奔前台而去，到达前台的一瞬间，我却发现并没有人。 ———奇怪，为什么会不在……… 我的心里突兀的有了不妙的预感，立刻回头看去，自动门没有关上，但防盗的卷帘门却发出细碎的咔嚓声，降下了几乎一半。 ———被算计了，这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个的一瞬间，我立刻向门口跑去，但卷帘门的速度不慢，转眼间就只剩下一个极低的出口。 ———还来得及！ 我加快蹬地速度，借着光滑的瓷砖，准备一个滑铲逃出去。 接近卷帘门的刹那，我有了一个想法，当下改变主意，调转身体方向，用背部撞上了卷帘门。 卷帘门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叶月肯定是听见了，他抛下还在上锁的机车，匆忙地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卷帘门彻底放下，看来我短时间里已经出不去了。 “我这就来帮你———” “不，听好了，叶月。”我立刻截断他的话，外面自动门开始自发运作，缓缓关上，我把手从钢丝网的缝隙里伸出，用力把住门，叶月也赶紧伸出手卡住了自动门。 “———这里不对劲，”我确定用只有我们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快点回去，离开这里。” 最后，我又对着他做出了【报告组织】的口型。 ———半个月前，邪恶组织破坏了卡巴拉大厦附近的街道。那么，附近的监视塔应该全部都处理掉了。 而现在，卡巴拉大厦将我关在里面，加上天宫失踪，我相信这应该不是巧合。 这是能够得到更多情报的机会，当然，危险和机遇是并存的。 自动门非常强硬地关上了，即使是撑住也没有让它坚持多长时间，很快它就改变透光率，和黑色的墙融为一体。叶月的身体变得模糊，然后消失，但我想我的意志已经传达到了。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番手脚。楼内的空调开的很足，待了一会儿手脚就有点发凉了。 ———真是不想搅这趟浑水啊。没有杂兵服，也没有莉莉丝给的战衣，现在的我就是普通人一个。 掏出手机，我发觉这里毫无信号，一定是建筑本身阻隔了的原因吧。 ———幸好刚才向叶月传达了。如果只是一个人来，就会在这里默默地被抓住吧。 合上手机前，我看到了一条未读信息。 之前因为小早川打了太多的未接电话，信息被刷下去了没看见，之后又因为忙于赶路而没有注意，我点开查看，发现是哥哥发来的短信。 【你知道天宫的事了吧？我去找他了，会晚点回来。】 消息是两个小时前，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发消息来。 第66节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一点。 ———你也在这里吗？ 我向着无人的大厅里发问，当然是没有回答的。抱着侥幸的心理，我按下了电梯的按钮，等了半分钟，也不曾有下来的迹象。 ———果然不行呢。 我叹了口气，走向了旁边的消防楼梯，进入略微有些昏暗的空间，认命地开始爬楼梯。 ———简直就像是什么斗魔王的魔王城副本一样。前面会有什么等着我呢？ 听见身后的门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我明白楼梯的防火门应该是上锁了。没有回头，我继续向上。 ———反正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那么不妨看看把我关进来的人打算怎么样吧。 这里就像是个箱庭，不知道接下来会被幕后推手怎样摆布，我都要向上一直到顶层。 我推开了二层的门。 “————是谁？！” 听到门发出咔嚓的响动，二层的一个人影立刻摆出了应战的姿态，不用看清他是谁，我都认出了那个熟悉的大嗓门。 ———柏木。 我开门到一半的动作停止了，然后慢慢地准备关上。 “别想偷袭———！” 一边吼着【别想偷袭】，一边突进过来的柏木好可怕。 “………诶？汐见同学？” 没能等我关上门，柏木就一把拉开，看见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也是被关进来了吗？”我皱起眉问道，顺势走进了大厅，环顾四周，“到这里有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他一脸困惑，把住了自动关上的门，向楼梯那边看去，“下面可以走吗？” “恐怕不行。”我回答他，“下面被锁住了。” 他无奈地放开门，让它自动关上，果然，关上后再次锁住了。 “那样就只能通过解谜才能上楼了———” 他让开一点，我看清了二楼大厅的全貌。宽阔的待客大厅里，只有柜台，一把折叠椅和镶在墙里的透明密码式消防箱。 我试着站在和办公区域联通的感应门前，看看能不能通向其他地方，但门就像是和空间黏在了一起，纹丝不动。头顶正中央的一个圆形的监视器闪着红点锁定了我。 ———看来能活动的只有这一块区域。 换言之，以后难道每一层都得干这种事吗？ 那么，柏木这个学渣会卡在需要智力的地方也相当正常——— “拜、拜托了，汐见同学。我在那个消防柜里看到钥匙了。” 他红着脸同手同脚地跟在我旁边。 ———也行，之前没有过独处的经历，他肯定也对我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趁此机会让他认清我的性格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走到折叠椅旁边，把它收成了一只手可以拿起来的便捷方式。 “麻烦你让一下。”我放柔声音，轻声对柏木说。 柏木老实退开。 我双手握着折叠椅，深吸一口气，然后后退了一段距离。压低重心，起跑，加速，我用全身力气把吧折叠椅的椅腿砸到了玻璃的中心。 喀啦。 玻璃的中央裂开了一团蛛网般的裂痕，于是我又给它来了一下，裂痕不断扩大，终于在砸到第十下的时候彻底碎了。 安全玻璃的碎片落了一地，在黑色的地板上显得尤为显眼，我把瓢成罗圈腿的折叠椅扔到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咚的一声。 把手伸进破掉的消防柜，我拿出了钥匙。 “一分钟搞定。”我甩着钥匙，喊柏木过来，“把这个消防斧也带上吧？” “………这样真的好吗？”柏木犹犹豫豫地问，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毕竟是天宫家的公司。” “这有什么，是那个罪魁祸首把我们关进来的，按理说是非法囚禁，已经是犯罪了，对于这样的人，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他的规则来？”我把消防斧拿出来，又摘下了灭火器，“时间有限，道歉的话先找到天宫再说吧。” 他像是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愣愣地看着我。 “这样吗———”柏木握紧消防斧，若有所思，“……对了，刚刚你砸的时候，折叠椅坐垫后面好像掉出了一张纸条。” “………应该是线索吧？” “我觉得应该是。” “不过现在没用了，别管它，我们走吧。”我拖着灭火器，底部在地板上发出了明显的拖曳声。 “———也对。”柏木认同地点了点头，跟上了我。 我把钥匙捅进锁孔，向着第三层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歪打正着开始爬塔.jpg 【柏木】成为了你的伙伴！ 【柏木】的精神抗性提高了！ 【柏木】领悟了新的解谜方法！ 幕后黑手：草，失算了。 感谢在2020-02-2123:35:24~2020-02-2312:40: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月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一直想看看你的这副表情 在那之后, 我和柏木又用灭火器滋了不防水的机器人, 用消防斧砸开了木门，最后在（物理）撬了一个小杂物间的锁以后，我们入手了榔头（工具箱里的）, 撬棍（物理学圣剑），小电钻（可以钻孔），金刚石头的玻璃切割刀（可以搞坏大部分玻璃）, 核能手电筒，螺丝刀。 最后，发现了修理工的大厦通风管道地图。 “………好厉害啊，汐见同学。”柏木同学由衷地称赞着我，自觉把找到的东西挎上, 走到杂物间门口, 把扎在门上的消防斧拔了出来。 ———短短数十分钟里, 柏木的精神状态就已经从【我是个学渣】的萎靡状态里变成了【我是个学渣，但反正老实解谜也没这样快】的什么都不想的无一状态。 他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楼层里, 要是这个时间还有什么员工滞留在这里，说不定明天就会传出什么奇怪的灵异传闻。 “这个楼层的监控探头全都破坏了吧？” 我小声问道, 知道搞不好那个幕后黑手正在哪里看着我们。 “全都捅穿了！” 柏木向我竖起大拇指。 ———那样就好。 我发觉，这个向上的路线是经过规划的。卡巴拉大厦占地面积很大，但通过关闭某些区域, 有一些地方是不使用的。我确定按照暴力破关的法子，我们可以快一点，但只要在那些区域里, 上升的手段就是唯一的，要是遇到哪个不利因素就会耽搁时间。 就像是二楼的大厅，大厅以外的地方都被锁上了，就是为了缩小搜索的区域，为我们降低难度。 反过来思考，去被锁上的区域，搞不好就不用解谜而到更高的楼层了。 我把桌子推过来，柏木摆上椅子，先行一步踏上去，用螺丝刀去掉了上面的盖子，接着双手一撑就钻进了宽阔的的通风管道里。 我把下面的工具抛上去，再让柏木拉了我一把。 顺利进入通风管道以后，接下来脱离的过程就相当顺利了。我们蹬开办公区域的通风盖，降落在安静的办公室里。 那条路线上的灯都开着，但这里是黑暗的，说明我们已经不在计划好的路线里了。 我偷偷摸摸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报警系统并没有运作，大概在我们打砸的时候，不知道谁就已经把它关掉了。 “我们应该怎么办？”柏木小声问我。 “先找一张员工用的id卡吧。”我也悄声回答，现在的幕后黑手肯定仍然死死盯着那条路线，“我之前走消防通道的时候发现那里的门都有磁卡感应器。” 有了id卡坐电梯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但显然太容易被发现了。之前的爬塔路线近似螺旋状，就算是速通也很浪费时间，直接跳过解谜过程爬楼梯应该也是个好办法吧。 遗憾的是卡巴拉的员工都很细心，翻了整整一个办公室都没发现遗落的id卡。我有不死心地去撬了另一个办公室的门，结果还是什么都找不到。 ———啊，失算了。 我转过头，却总觉得这条走廊有点熟悉。 ———说起来，上次和天宫一起来参观学习的时候，好像走过这里啊。 就是逃亡的时候。 我带着柏木走到了荒井的办公室前。 ———反正是熟人，应该也还的回去吧？ 我这样想着，把手放在门上准备好好使力，没想到门一推就开。 ———真不愧是你，荒井，每一次都超越我的想象。 忘记锁门的荒井也理所当然地没把id卡带回家，便宜了我们这两个入侵者。 柏木拿着id卡靠近消防门，红点亮了两下就解锁了。 接下来的路途简直是无聊透了，估计id卡这种高级道具幕后黑手压根就没想到我们能在前期拿到，我和柏木一路畅通无阻，化身么的感情的爬塔机器，让那些精心设计的机关全都白给了。 我不由得庆幸队友是体育很好的柏木，没什么停顿和休息就爬了十几层。同样的运动量放在凌濑或二阶堂身上大概反而会拖后腿吧。 ———说到其他人…… “………其他人也收到小早川的消息了吗？”我询问道，“你们没有一起来这里吗？” “我们分头行动了………”说到这里，柏木显得有点后悔，“来这里之前也没有发过消息……” ———嗯，真是有你的风格。 我感到发梢有一点被吹动的感觉，不由得望向前方。 第67节 “———有风？”柏木疑惑地看向上方，“这里明明是室内———” 我大跨步向上爬了半层，又隐隐听见了下方传来熙熙攘攘的细碎声音，挺直胸望去，半层监控的死角处裂了个巨大的洞，风就是从那里刮进来的。 我靠近那个洞口，差点被吹来的热风吹得后退，待我睁开眼睛，便看见清晰的满月洒下洁白的光芒。从这个高度看，卡巴拉大厦的广场只剩下小小一片，此刻黑压压地挤满了一群人，光是看见那片黑色的制服，我不禁放下心来。 ———是组织【分辨善恶树】。 “……为什么他们也在？”柏木倒是面色严肃，有些紧张，“这里到底是怎么了？” “———想这些也没用。”我在旁边补充道，“现在还是想方法离开这里比较好。” 按照幕后黑手的倾向，我认为他的目的是让我们抵达顶层，但那些设置的阻碍，看上去又像是在拖延时间，这些阻碍也完全没起到什么效果，让人有点搞不懂。 柏木应该是带着英雄装备的。我暗中确定了这个事实，所以他在我面前束手束脚的，刚刚也没动手破坏门和入口什么的。 我猜测我可能是为了抑制他做这种事的一个特地投放的因素，当然由于过于高的道德感，柏木在没有我提醒的情况下也不太干的出把朋友家公司砸掉这种行为。 ———那个洞，更像是借用了英雄的力量打出来的。那么，那个人是谁就更可能猜出来了。 苍介也到这里了啊。 我捂住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因为哥哥也强行破关了，所以我才会被迫和柏木组队吗？大概就是买一送一这样的赠品这样之类的玩意儿吧。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说明我的身份并没有暴露，只是“偶然”卷进来的普通人而已。 我猜测本来的计划里应该是没有我的，但哥哥实在是太超前，柏木的进度又太落后，所以搭一个工具人来平衡一下。 “呼———” 这么想就有点安心了。 “………汐见同学，是累了吗？”柏木转过头，担心地看着我，“还有很多层，要不我们还是休息一下———” 他把手按在把手上，这是安全楼梯的最后一层了，层号上写着【50】的字样。我记得卡巴拉大厦并不止是五十层，但这里没有上层的话，就说明建筑设计使消防楼梯只能通到这里，接下来还要找到新的楼梯。 更糟的是，我记起第五十层是游客能到达的最高层，这一层没有分割为区域，整个一层都是景观观光层。 啊，这不是不得不过的必经之路。 “———我其实还好。”我先一步打开了门，进入了五十层，“最重要的还是向上才———” “千穗理？” 循着熟悉的声音，我看见了被金属制锁在墙上的哥哥。这一层都是落地窗，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这一层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承重柱，外面有一层镜子包裹着，此刻，镜子准确地映照出了我们的影像。 ———你终于被抓住了？在50层？ 我不禁可怜了一番幕后黑手。 “这个房间没有两个人出不去啊。”苍介苦笑道，他的手离腰带很远，要不是碰不到腰带，他也应该不会锁在这里，“按钮在那边。” 他示意了我一下，我看见对面地面的一个暗格被翻了过来，上面有一对按钮。 “———前辈，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快的？” 柏木不禁用怀着崇敬的目光看向苍介，仿佛那个姿势根本就没有把他的滤镜减少，反而还加厚了。 看见柏木和我一起出现，哥哥的表情一下就变了，他用眼神狠狠表达着【你这混蛋快点离我妹妹远一点】的意思，而柏木压根没有接收到，他一身正气地热切注视着哥哥给出答案。 “………啊，就是那个啦。”哥哥敷衍地解释道，“爬了几层觉得这样太没效率了，所以在监控死角开了个洞，借向上的冲力垂直跑到45、6层附近，看到五十层是凸出来的没办法从外墙跑过去，就又开了个洞回来了。” ———？？？居然还可以这样？ “———开玩笑的啦。”哥哥微笑着看向我，“怎么样？被吓住了？” ———那个不像是开玩笑哦。 “……还是早点上楼吧。”我提醒道，“只要按下那个按钮就行了吗？” 他们都不想在我面前暴露身份，所以也没办法用装备破开那个东西吧。 柏木蹲下来，按下了按钮。 “这样就行了吗？” “———笨蛋，先找个东西捅一下！” 没等哥哥的提示到达，按钮附近又出现了电击区域，把他的手给锁住了。 “啊，你这家伙就是手比脑子快这点不好！” 苍介忍不住叹气。 “没有关系，我带了玻璃切割刀。”我在柏木的包旁边翻找起来，“虽然会花点时间———” “做出选择吧。” 突然，一个男声回荡在整个楼层中心，空旷的观景层里甚至传出了回声。 “———是谁？” 我警惕问道，想找出发声的源头，但这个平层连一个监视器都看不到，声音又仿佛无处不在似的，找不到他的具体地点。 ———不在这里。 我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接下来，你只能选择一个人和你继续上楼———” 声音继续诉说着，似乎很满意这种情况，又隐隐有了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我选哥哥。” 我没等他说完，就即答了。 “…………………” 死寂，一片死寂。 “………呵呵，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背叛了你的同伴———”那个声音被我的一番操作打断了思路，刚想说点扎心话，就又被苍介打断。 “你没听到她怎么选吗？快点放了我！” “…………………” 咔擦一声，苍介的镣铐放开，带着点不甘心地缩了回去。 “………踩着同伴的身体前进，你就没有一点负罪感，还真是伪善————”他估计是看见苍介向柏木走去，转而嘲笑着哥哥。 没想到哥哥一个蛙跳，扑到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柏木身前，摆出了幸灾乐祸的扭曲颜艺表情：“一直想看看你这副表情，这副被我妹妹背叛的表情。” “———没想到吧？没想到吧？” ———哥哥那扭曲到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脸，给柏木绝对造成精神伤害了。 哥哥那扭曲的笑声回荡在平层里，压过了那个男声。 “…………………” 那个男声没再说过话。 作者有话要说： 梗解释： 【一直想看看你这副表情，这副嫉妒我的表情】：假面骑士drive梗，平成名场面，特指争宠时一方得意忘形的丑陋姿态，建议大家上b站观看原梗。 第54章 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你也差不多够了吧。” 我拖住他的腿, 把他向后移了一点距离, 防止柏木因为太近距离接触他的颜艺表情而晚上睡不着。 “哈哈哈哈————” 苍介的笑声压根就没停过。我蹲下身，用力拍打着他的脸，顺势把玻璃刀捡了起来。 “喂, 够了吧，差不多了吧。他对你的尊敬崩塌了啊。” “说的也是，快点把门打开啦！”苍介从地上爬起来, 大声吼着，“天宫被你这家伙抓走了吧？” 没有回答，离开五十层的大门打开了。 “那就这样吧，千穗理。”苍介向我点了点头，我捡起了地上的道具包。 俯下身的同时, 做出了起跑姿势。 “就是现在！” 随着哥哥的一声令下, 我握住撬棍, 任由道具包滑落到地上，用平生最大的速度向大门奔去。与此同时, 哥哥的手里握住我偷偷塞给他的玻璃切割刀，对着中心承重柱的镜面敲了下去。 光滑的地面减少了摩擦阻力, 我减速后接着惯性滑行，用撬棍卡住了打开的钢制自动门。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我看向敲镜子的哥哥, 镜面和真正的承重柱之间，还留着一段空间。 ———这个是双面镜。 我下了结论，想必那个男声就是这么“看到”我们的。 一击后没找到目标, 哥哥又敲了另一面。我们的突然袭击显然是幕后黑手并没有预料到的，一直到哥哥开始敲第三面镜子，才堪堪反应过来。 我用力把撬棍以巧妙的角度堵在门口，不让自动门关闭。撬棍变得有些勉强，但不愧是大公司用的撬棍，质量相当不错，只是勉勉强强地磨出了一点屑。 “———找到了。” 哥哥这样说道，然后随着熟悉的机械碎裂的声音，那边的破坏结束了。然后大概是电击区域消失了，他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 “柏木，还能起来吗？” 哥哥问他，而我这里的门却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的手都暴起青筋了。 “———你们快一点啊。” 我催促道。 “好了，快点过来。”哥哥扶起柏木，捡起我丢下的道具包，率先跑了过来。 越过卡住的撬棍，体育不错的柏木虽然不怎么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跟着苍介跑了出来。我把已经有点弯折的撬棍拔了出来，沉重的门才嘎吱嘎吱地合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柏木看上去完全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怔怔地看着关上的门，才转过来看向我们。 “———是独属于我们兄妹的默契！”苍介挺起胸，骄傲地答道。 第68节 “才不是，是我们都觉得不对劲才这么做的。”我补充道，“我们根本就没有问【如果把柏木留在这里会怎么样】对吧？因为我们根本没想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要是真的按照他说的留你在这里，战力反而会削弱吧？我可不会让他的目的得逞。”苍介瞥了柏木一眼，“在你们到达这个楼层前，我也好好调查了一下这个地方。束缚的机关肯定是新增加的，所以供电设施也应该在这一层。只要破坏掉那个，就能放开你了吧。” “但是这样的话，门说不定会关上。”我揉了揉额头，接着说了下去，“所以我们分头行动，要是没有两个可活动的人来同时进行工作，说不定就失败了。” “………原来是这样———”柏木对哥哥的尊敬又从碎片恢复了，“前辈你表演的好真啊，我差点就相信了！” ———我完全不觉得那个是表演哦，苍介超有真情实感的。 “……先上楼吧。”苍介完全没有骗了后辈的愧疚感，微笑着指着上面的路说道，“从这一路你们应该也隐约察觉了吧？天宫应该就在上面没错了。” ———诶？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和柏木同时看向了他，用眼神示意他为我们解惑。 “———就是前几层解谜的时候，出现的那些似是而非的线索啊。”哥哥狐疑地看向我们，“提示还很多，都是指向【天宫就在顶层】这样的信息，还有………” “我们是一路砸坏机关上来的。”柏木爽朗笑道，“解谜也太麻烦了。” “———行吧。”他放弃了和我们对话，看来解了几层谜就没忍住在外墙开个洞跑上来的人也没什么资格指责我们。 又是一轮无趣的爬楼模式，我确信了幕后黑手估计压根没想到我们能拿到id卡，如此顺畅的通行体验，我们简直就像是来普通地参观学习一下，顺带锻炼身体的。 ———这场危机过去，该不会荒井因为把id卡落在办公室里被辞职吧？ 我稍微有点担心，不知道是不是苍介看出来了，他提议道：“反正现在的目的变成是营救天宫了，要不我们想一想把他救出来以后，要问他要什么报酬吧？” ———哦，真不错，干劲上来了！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柏木有点犹豫，在他看来，帮助朋友是理所当然的吧。 “什么都不要才不好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我吐槽道，“他现在可是在少年心思最敏感的时候，这种话会让他生气的吧。” “我的话……”苍介用手指摸了摸下巴，眼神认真了起来，好像在考虑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样的话大学的学费也———不，还是说全球限量的黄金独角兽高达………” “你到底在犹豫个什么劲啊？怎么看都是大学学费更重要吧？”听见他的喃喃自语，我无声地从后面靠近了他，扳住他的头发出咔擦的声音，“怎么，你怎么不说要已经停产的初代版呢？” ———我觉得我去邪恶组织打工就像笑话一样。 “！！！” 苍介如梦初醒，大骇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可真是个天才，千穗理！” ———那你也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我要折了他的脖子。 我的手微微用力，正想下手替汐见家除了这个逆子，却听柏木下定决心道：“……那我果然，还是要一个ps4吧。” ———？？？ ———你也来？ “你家人不管的很紧吗？”苍介劝阻道，“换一个吧，换个对学习有用点的。” “你有资格这么说吗？”我震惊地看着他，手臂绞紧，“你个死胶性恋？” “没关系的，”柏木略一思考，就自信说道，“我可以告诉妈妈这是新的wifi。” ———柏木三分钟前还是个好孩子。 全是这个心术不正的家伙把他带坏了！ “你要是选择爱情，我就打断你的腿。”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哥哥，像个棒打鸳鸯的封建家长，“今年大学教学参观也必须给我去。” “———不对，我们明明还没把天宫救出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哥哥回过神，拼命挣扎起来，“只是说着玩玩而已！” “那种事我当然知道！所以给我选大学！” 我的情绪有点失控了，心态也崩了。 ———肯定能活到那个时候的。我会努力的。 “——千穗理，你怎么突然……” 话头止住，我们到了新的一层。由高分子材料构成的走廊亮的可以反光，长长的走廊尽头就是楼梯。 “………这个陷阱也太明显了吧？” 哥哥吐槽道。 我把撬棒扔到里面，不知道触碰了什么机关，从墙里面伸出一个激光枪，咻地一下把坚固的撬棍打成两段，接着又从上到下变成了密密的激光网，随着各种各样的攻击咣咣砸下来，撬棍看上去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难度是不是突然就升高了？ “为什么变成了这种特工才能过的走廊啊？”柏木也察觉到了这条走廊的浓浓恶意，他小声道，“难道是我们之前做的太过分了？” ———这么玩不起的吗，幕后黑手？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我在心里给他发出了嘘声。 这种走廊，他们两个装备好就能过去了，但对于我现在这个普通人来说，根本就不可能过去。 他是铁了心要减人吗？ ———这也是选择。 要想过去就必须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英雄身份，要么丢下她再过去，要么三个人一起在这里死磕，幕后黑手还挺会设置的，这种浓浓的宿命选择，要怎么样才能回避呢？ 我也皱起眉，开始思考不暴露也能过去的方法。 “啊，那边是！” 哥哥突然把手指指向左边，我和柏木立刻警惕地看了过去，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一愣，狐疑地转过头，正想开口质问他，却发现刚刚还一副特工片里常用的走廊，现在无声无息地变得一片焦黑，地板都熔掉了大约五厘米，墙里面的东西几乎全都报废了。 ———…………… 他用了。 我震惊地站在原地，没想到哥哥这么刚。我推测，就在我转过头的一瞬间里，苍介做到了装备腰带—变身—放大招—解除变身—藏好腰带这种高级操作。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礼貌性地问了一下。 “这条走廊，它刚刚突然就爆炸了。” 哥哥面色如常地胡扯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这样想的，大家如果想再多看点日常呢，我就再加一个篇章，来点新人物推迟一点；如果还想看主线剧情，我就按原计划来推主线，你们看怎么样？ 好想快点到一千收入v啊(?˙ー˙?) 感谢在2020-02-24 23:02:36~2020-02-26 21:5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皮子咕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月 20瓶；花月迢迢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快点给我从少年热血展开里滚出去 我们毫发无损地穿过了那片走廊, 我仿佛听到钱被烧掉的撕拉声, 要我是幕后黑手，我现在已经气的发抖了吧。 我捡起了那两条融成两段的撬棍，现在它们看上去和原来根本就不一样了, 还有点烫手。 “干脆扔了吧。”哥哥劝解道，“都变成这样了应该也没用了吧？” 不知道是和这个撬棍一起干了很多坏事，我居然对它产生了感情, 想着等会儿出去留个纪念也挺好的，就别在腰上，继续和他们向前走。 一路上，我们又陆陆续续地遇到了什么突然冒出来的机关啊，要解谜才能拿到的在充满食人鱼的鱼缸底的钥匙啦, 还有什么只有背刺队友才能出去的房间这种完完全全充斥着设计者恶意的机关。 居然还有一个是要喊出【是天宫连累了我们】这种扎心话才会开门的讨厌玩意儿。我完全没理写在旁边的要求, 直接对着话筒喊道：“来你家玩的仪式居然还挺繁琐的, 怪不得你也没什么朋友啦！不过等我们上去了，你不要怪我们把你家打坏了。” “我也来！”柏木也来了兴致, 对着话筒有点拘谨，“别忘了明天我们约好了一起出去玩啊！” 就算知道我们的话大概到达不了那边, 我们还是把话筒让给了哥哥。 “你也来说点！” 苍介抓了抓头，深吸一口气，摆出了庄严的样子。 “谅宝放心飞, 妈妈永相随———！” 他毫无羞耻之心地吼出了这样的话。 ———你是男妈妈吗！不要男妈妈！ 话筒都破音了，发出了超大的噪音。 “————你可真行啊？”我一把按住话筒，让噪音停止了, “说出这种话你让我们怎么去见他！丢人死了！” ———倒不如说什么时候你锻炼出了这种厚脸皮？ 砰！ 就在我们两个拗脸颊吵架的时候，背后发出了这样一声爆炸。在我转过头去想看他们到底又出现了什么状况的时候，我看见柏木心虚地站在破碎的大门前，嘴歪眼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这个门刚刚突、突然就爆了。” 他说。 ———行，算你们狠。 现在这个时间紧急，我也没太纠结这些，大家一致地装作不知道，就这样硬来干爆了好几个大型机关后，我们终于到了顶层。 最顶层的社长室有着最大的宛如金库门一样的厚度，估计应该是他们两个联手都打不碎的麻烦。而这个一看就是为我们专门设计的最终谜题门上面有七把搭扣锁，每把锁都不一样。 这种极尽金钱打造的机关，我估计就是最后的关卡了，这个门的造价至少占了总预算的百分之二十，不但复杂还没办法暴力打开。 “…………怎么办？”我低声问道，要想强行破关，估计他们得在那里欧拉欧拉几分钟。 “嚯，真是难看啊。”幕后黑手的男声笑道，他毫不意外我们会停在这里，开始幸灾乐祸起来，“你们都到这里了，我就告诉你们，要打开这扇门，需要找到隐藏道具的七把钥匙。” ———喂，该不会…… 第69节 “电梯给你们用好了，”他说着，我听到旁边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投出了暖黄的灯光，“你们可以试着回去找找看。” ———可恶，居然在这里等着吗？ “每十层都会有一个钥匙，要通过每层楼并收集十个线索才能推理出来。”他已经忍不住笑了，“你们一个都没有。” 但到了这里，幕后黑手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毫无疑问就是天宫航社长。 ———他到底想干什么？ 费心思整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无法理解。这次的行动总感觉是英雄内部的事件，我像是偶然掺和进来的一样。 “———要去吗？” 柏木看着电梯，露出了犹豫的神色，确实除了找钥匙以外没什么别的方法了。 我扳着电梯口，把头伸进去把电梯按了一下，按钮亮起，看上去确实能用。 “苍介，要怎么———” 我把视线投向哥哥，不由得顿住了。 他面色如常地收回手，仿佛才刚刚发现墙上的洞一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哎呀，怎么有个洞呢？好像突然就爆炸了！” 他看着门旁边墙上的洞，棒读道。 大概是资金全用到那扇门上的关系，旁边的墙很脆，一下就轰开了。居然在这个地方疏忽了，社长你完全不行啊。 “……………” 好安静，是一片死寂呢。 ———不愧是你，哥哥。已经连掩饰都不准备掩饰了吗？ 就算是敷衍我也拜托找点其他理由好吗？爆炸这个使用次数也太多了吧？ “不好意思我们进来了！”苍介一边打招呼一边毫不客气地跨了进去，“晚上好！你们家的爆炸隐患还真多呢！” ———没有丝毫犹豫就把爆炸的锅扣在无辜的社长头上了！太不要脸了！ “请给我们精神补偿费。”我也跨进了那个洞里，仔细一想，这么一路的危险，正好可以敲诈他一笔，“不给的话，就把你的这个丑闻捅给记者。” “诶？汐见同学你是在勒索吗！” 我仿佛看到柏木的震惊表情，没有回头，在心里冷笑着想着他终于认清我的真面目了，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房间里。 天宫谅正拼命地瞪视着我们，但苦于被绑住，嘴里还塞了东西说不出话，要是他是正常状态，一定会骂什么【你们来干什么？】或者【我才不需要你们救我，快点走】这种蠢话。他的周围全是监控显示屏，当然，因为大部分已经被我们一行人打坏了，屏幕泛着雪花。 咔擦。 尽管知道天宫可能会不情愿，但我还是拍下了他现在这个样子。 ———好，虐待儿子实锤get，给我股份暴跌吧你这屑老爹！ “天宫！”看到天宫被绑住，柏木赶紧冲过去帮他解绑，“我们都知道你的事了。这种事……你父亲他居然———” 柏木没能说下去，我注意到天宫看到我们时那一瞬间欣喜随着柏木的话变得突然呆滞。 ———难道你爹在外面搞出一个私生女这件事你不准备让我们知道吗？ 我有些心虚，不由得同情起天宫来。 “天宫……”我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正准备开口安慰，却被打断了。 “……………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来到这里。”电脑屏幕的后方，一人高的转椅转了过来，计划都崩成这样了还能继续对话，相比天宫航应该是做了许多心理建设吧。 ———但你的逼格早就掉光了！ “没想到都这样过关了，你们还推理出来了吗？”他微笑着说道，“看来我小看你们了，明明错过了那么多线索，也能推断出来谅他只是一个复制品的事实吗？” “…………你说什么？” 我一愣，明明小早川说的只是发现了私生女，这个人就把什么不得了的事讲了出来。 “———诶？难道不是你在外面搞私生女被发现了？” 柏木也愣了，他拿开天宫嘴里塞的东西，发现他整个人变得僵硬，显然他也知道这件事。 苍介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帮着扶起了天宫。 “哥哥，你是不是知道———”我立刻反应过来，看向了他，没想到后颈一痛，整个身体不稳，倒了下去。 “………嗯。”他接住我，对着柏木解释道，“………解谜的时候，隐约猜到了一点。” 我被砸后颈的时候眼前一黑，但意识并没有消失，估计是这几个月的锻炼让我的身体素质增强了，我顺势装作昏了过去。幸好现在的气氛下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他们把我放到角落，马上就准备开战了。 “？私生女？”天宫航皱起眉，对此表示了怀疑，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太差劲了吧，这家伙。 “———算了，无所谓。”他有点心烦意乱地打了响指，“和我预想的计划差的太多了。人格模板也没有被摧毁，真麻烦。” “果然，还是先把你们全抓住，再进行记忆清除吧。再造个【天宫谅】虽然会浪费时间，但也只能这么做了。” 他身上覆盖了一层战衣，毫不犹豫地向哥哥和柏木冲来。 ———他建造这种机关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摧毁天宫的意志吗？我想起这个楼里的机关尽是一些强行让别人做出选择的电车难题。为了救人暂时放弃同伴、为了救人对同伴说出恶毒的话语………在监视屏幕前看到这样一幕的天宫会怎么想？ 不断拉低下限，最终到达这里的英雄，也许会不敌天宫航，然后被击败吧。最终，落单的人被一个个抓起来，天宫谅因此而崩溃。大概原本是这样的计划。 不觉得有点太麻烦了吗？ 我不由得产生了疑惑，卡巴拉是外部世界的代理这件事我明白，但社长的行动和松山告诉我的那个【祂】差的太远了，我本以为抹除记忆和无声无息地干掉一个人在这个本就是虚构的世界里应该相当简单，但是现在，我猜测社长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权限。 也就是说，只有那个观测者【祂】才有集中的权限，而现在天宫航的所做所为都是个人行动。 ———对于天宫谅的事，在得知过后，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我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只不过是创造虚构的了，本质上，无论他是不是复制品，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们只有成为外部世界的养料那一条道路吗？ 这几天，一直在我脑海里困扰又被我刻意忽略的问题，此刻又出现在脑海里。 “————不对！”柏木用力挡开天宫航的攻击，相击的瞬间有火星迸射而出，“天宫是我们的朋友！他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类！” “开什么玩笑。”天宫航嗤笑道，“只不过是刚刚获得意识没几个月的家伙，他还不足以形成人格，你还真的玩起朋友游戏了吗？” “这种事用不着你来管，本来的你就不配做一个父亲。”苍介也跟上了他的动作，向下一个扫腿，“和他相处过的人都再明白不过了。” “他和我们一样，会高兴，会难过，会犯错，会害羞，”柏木一字一顿咬着牙，手臂在空气里划出风声，“和我们一样，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真是英雄会说出的话。 我眼前不禁恍惚了一下，仿佛出现了那天公园里挡在我面前，梅丹佐的身影。 “就算是复制品也好，他和我们一起度过的时间，绝不是虚假的！他的情感和人格，绝不是虚假的！” 天宫被两人护在身后，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他肩膀耸动，全身颤抖，喉咙里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 柏木的拳头重重砸在天宫航的腹部，把他击退了一段距离。好像那沉重的一击根本就没造成什么伤害一般，他复又站稳。 “———他是我创造出来的，我是他的父亲！”被柏木的话激怒，天宫航握紧拳头，发出了格拉格拉的响声，“我要怎么处置他，和你们无关吧？” 快到仿佛是跳帧的移动速度，天宫航绕开柏木，向天宫谅疾驰而去，苍介一把抓住他的手，力量的僵持中，天宫航甚至不能向他前进一步。 “现在在这里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吧。”苍介说道，甩开天宫航的手，然后望着应该是流下眼泪的天宫谅，认真地按住了他的肩膀，“要是缺父母，我可以当你爸爸。” “………………啊？” 柏木有点没明白这个操作。 “———扎古吉恩号一定能负起好母亲的责任的。如何？我们来做你新的家人！” 哥哥用帅气的动作，说出了残念的话。 ———草，气氛凝滞了。 天宫的身体不再颤抖，他冷漠地甩开哥哥的手，说道：“不要。” ———喂，快点给我从这个热血少年展开里滚出去，死胶佬。 作者有话要说：设定上千穗理是继承了梅丹佐的意志，柏木则继承了梅丹佐的精神。哥哥他……他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死胶佬。 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w<)★ 感谢在2020-02-2621:51:47~2020-02-2813:5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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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装在办公室上方的监控屏闪烁了几下，开始播放外面的情况。广场上数量庞杂的杂兵几乎填满了整个广场，其他英雄正在和他们打斗着，阿斯莫德站在后方指挥着突击，突然他似有所觉般看向镜头，屏幕上的画面霎时切断。 “………那群老鼠还没有放弃吗。”他咬牙道，“无所谓，在那之前杀了你们就足够了。” ———他没有发现？ 我本以为在到五十层之前就会发现【分辨善恶树】的攻势，但现在才发觉，作为卡巴拉的中boss是不是太疏忽了点——— 我突然想起，在天宫被砸头的那次袭击中，杂兵的攻击区域正是卡巴拉大厦周围的街道，难道在那个时候，周边的监视塔就全部清除了吗？ 总感觉，这样的发展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样。 我把脑海中的不好预感挥散，期望同伴能快点结束战斗，赶紧离开这里。然而，天宫航打定主意要让我们留下，已经使足力气开始用出杀招了。 三人都是肉搏的类型，扭打在一块造成的效果简直是天崩地裂，我怀疑连周围两米都没法靠近，别说是现在的普通人状态，杂兵服穿在身上我也会尽可能离那一团混沌远远的。 偷偷观察着周围的时候，我注意到看上去像是控制台的桌子上摆着天宫那个蓝白配色的腰带。 ———快点注意到啊！ 我不由得心急了起来，但那边的战况十分焦灼。天宫也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不太好出口提醒。 “不会原谅你的———”柏木用力横劈过去，大口喘着气，“你这样的人，怎么能为卡巴拉组织做事！” 他轻松地握住他的拳头，向左边一拧，发出了牙酸的脆响，又用力补上一下肘击，瞬间的痛苦让他捂住手臂，被击飞到了墙边。 “………喂，卡巴拉公司到底是什么？”哥哥快速跃进，猛地靠近天宫航，他的语气变得急促，是生气的征兆。 “———真遗憾，我不是那种看你们死到临头还会提供情报的人。”天宫航双手交叉挡住了攻击，随即用侧踢叩击了苍介的面部，把他向后击退了一段距离，又在空中加了一拳揍到了他的下颚。 被打到下颚的部位会带来短暂的眩晕，他没有反应过来用力砸在了社长室观景落地窗的玻璃上，而足有几厘米厚的玻璃没能承受住这股压力，带着他一起从边缘跌了下去。 ———！！！ “真碍事，不过入职的时候确实很能干，这么消失还有点遗憾。”天宫航望着落地窗外的高楼俯瞰景色，我猜测他的脸上一定露出了让人讨厌的睥睨神态。 ———都到这种程度了，我怎么可能装得下去。 下一步的话，他就要对房间里的天宫和柏木下手了吧。 真讨厌。 为什么我们的世界非得这样不可？ 为什么我们连人格，连努力都不能拥有 ？ 无论是梅丹佐，还是哥哥，还是柏木，还是天宫，明明我们有记忆，有感情——— “你……”柏木看见了我，他痛苦地捂住手臂，也没想解除战衣，让伤害消失，应该是知道要是让敌人抓到这次机会攻击就完蛋了，“我来拖住他………快点逃啊———！” “……快点走吧。”天宫也这么说，他像是接受了命运一样，低下了头。 没错，那天也是这样的。 【快点逃吧。】 周围的孩子们都这么说。 像脑子被不明的情绪烧坏一样，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尽管周围全是成年人的尖叫和哭泣，我却没有动。 ———这个世界烂透了。 直到现在，我都这么想。 ———反抗了，也没用的。 我当然也知道这种事。 即使只是从地上捡起石子，这个动作就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我想做第一个反抗的人。即使像唐吉诃德拿着长矛和风车战斗那样被对方嘲笑，也没关系。 那时候，充斥着我内心的，就是这样的感情。 如果有人因为我的举动，得到了一点勇气就好了。要是这个崩坏的世界能被这样的石子打破就好了。 即使力量微小，我也不想沉入泥潭，什么都不做。 “你这个人渣！” 我对着向天宫谅走过去的社长，扔去了撬棍的残骸，对着破空直指头部而来的这个棍子，天宫航只是微微侧头就抓住了。 像拗弯一根铁丝那样，他单手把它弯成u形，我只不过让他的脚步微微停了一下。 “兄妹都是一样麻烦。”作出了这样的批语，天宫航把铁棍用力甩了回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蹭着我的脖颈扎到了墙里。我感觉被蹭过的地方霎时变得火辣辣的，用手掌抹过时，我看见了一片红色，领口迅速地被血濡湿了。 我忍着疼痛，直视他用力挥出另外一个撬棍。 应该是路线偏移的太厉害，天宫航根本不屑于挡下，那根棍子顺利飞过他的身边，打落了操作台上的腰带。 ———什么啊，我打的还是蛮准的嘛。 我紧紧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应该没有伤到动脉，但血还是不断从伤口流出，滴到地上。 ———快点去。把那家伙打败。 我在心里这样鼓励道。 瞳孔中，我看见天宫航因为撬棍敲击操作台的声响而迅速转过头，动作急切的有点奇怪。 ———咦？ 电流的噼啪声瞬间响起，天花板附近的监控屏一下关掉，灯光也灭了。房间里出现了仿佛大型机械停止运行的声音，然后，像是要照应这一异变，窗外周围尚且灯火通明的街区，像涟漪扩散开来一样，暗了下去。 “怎么会———那群下水道的老鼠居然……”天宫航不禁狠狠咒骂起离这里很远的邪恶组织起来，这是他到现在最焦急的姿态，那幅狼狈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 天宫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拿起了腰带。 ———我之前就在奇怪了。这栋大厦无论再怎么智能，应该也做不到随到随锁这么精细的操作。一般的防盗系统不应该是一起锁上吗？特意做出每个门都能自由开关的系统，这个大厦要多写多少条代码，就为了我们的闯关，未免也太认真了吧。 他，或者说ai居然能做到…… “———主电脑。”我说道，“把主电脑毁掉。” ———为此断了电，【分辨善恶树】的目的也很清楚了。 “想都别想！”被说中弱点，天宫航恼羞成怒，立刻就有所行动，没想到双腿被柏木抱住，摔到了地上。 断了电以后，天宫航的战力被削弱不少，被死死拖着的柏木缠住，一时间动弹不得。他拼命地踢着柏木受伤的手腕，可他就是不肯放手。 “……给我……停下吧……” “———等一下！等一下，谅！我是你的父亲啊！” 天宫航终是意识到不对，他向天宫伸出手。 天宫没有变身，只是拿出了英雄武器，叮当斧，他将斧头高高举起，因为灯光消失，城市的天空短暂地出现了璀璨的星空。明亮的月光透过那个破洞洒了进来，给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谅！” “你给我闭嘴！”一只手攀上地板边缘，身着拉斐尔战衣的苍介又从破裂处爬了上来，帮忙按住了他的头，“给我好好看着，你可以上了。” “………他说，可以上了。” 天宫谅的脸因为逆光看不太清了，也可能是我失血过多视线变的有点模糊。 “等等，冷静下来，住手，住手啊！！！” 我只是察觉到一道银光闪过，主电脑就冒出火花，最后归为一片静寂。 后半夜的月亮映入我的眼中，我只觉得天宫谅不再是初见时的镜中之月，而是变成了确实存在的什么。 ———我们的世界也当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大脑有点支撑不住今天的高体力高脑力劳动了。我的视野渐渐模糊，最后慢慢沉入黑暗。 “………啊啊，我果然，没有认错。” “………是你呢。” 快要看不见东西的时候，我听见了这样两句话。 ———我要醒过来。 我这样命令我的身体。 但估计是真的已经支持不住了，平时只要坚持一下就能清醒过来的好体质如今根本做不出醒过来好好解释这种高端操作。 ———接下来我要怎么办啊，草。 我只好在脑子里咒骂着，慢慢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梗解释： 【什么啊，我还是打的蛮准的嘛】：奥尔加团长的咏唱台词，就是很草，没什么其他意思。 【他说，可以上了】：假面骑士drive的经典名台词，诗岛刚父慈子孝现场，我给天宫换武器就是为了今天的父慈子孝.jpg 想了一下，不加新篇章了，就把脑洞什么的放到原篇章里，下一个篇章应该会挺长的（大概） 喜欢我就点收藏(?w<)★ 感谢在2020-02-2813:54:26~2020-02-2923:2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暮里12瓶；la_nai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节 第57章 有的东西失去了就回不来了（指暑假） 我醒过来的时候, 看见了医院的白天花板。 此时此刻出现在我心里的的第一个想法不是【啊, 好陌生的房间呢】而是【糟了，我们家付不起住院费啊】。 我立刻掀开被子，感到脖颈一阵剧痛, 只好小心翼翼地躺了回去。 ———怎么办。 我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但要是毫无意外，那个【公园女孩】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从发现元素战队开始，这段孽缘就斩不断了吗。 我躺在床上, 看着窗外，只想这么长眠不起。 咔擦一声，门被打开了。我转过头，发现是小早川秘书，她进门时, 用一种很愧疚的眼神看着我, 搞得我这个砸了他办公大楼的人有点心虚。 “———谢谢你。”她向我道谢, 看她的样子，我拿不准她对情况了解多少, 只好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啦？” “你受伤的医疗费用, 我会负责的。”她垂下眼帘，“毕竟是我打来电话拜托，如果你晚上不去卡巴拉大厦, 也就不会被邪恶组织萨麦尔袭击———” “啊，确实呢———”我突然意识到不对，“被邪恶组织袭击？” “没错, 听他们说，你拼命地保护了天宫少爷。” ———哇，真是一口大锅啊，分辨善恶树。 “………能不能，告诉我后续发生了什么？”我试探地问道，“中途昏过去以后，总感觉错过了很多。” “———也是呢。”小早川拿起手机，为我打开网页的窗口，屏幕里的照片模模糊糊的，像素很低，像是在很远的地方拍摄到的，卡巴拉大厦的顶部透出一道光柱，照亮了天空，成为了极明显的奇异景象，只要是熟悉一点那个人的招式，就会明白吧。 “应该是英雄拉斐尔搭救了你。” 小早川秘书向我示意道。 ———按照哥哥的性格，为了防止本体是主电脑的天宫突然复活，他绝对用大招对大厦的操作台又补了一遍刀，他就是这种人。 ———不过，事件终于结束了。 天宫社长被端掉，对于观测者一定是个不小的损失吧。不知道这次做的算不算是过火了，外部又会怎么样呢。 我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特地来告诉我，真是辛苦你了。” “………不，我也想起了一些往事。”小早川也心事重重，像是想找个人倾吐一般，她说道，“刚刚出社会的时候，我本来也满怀正义感，想做出一番事业，但是……从这件事中，我明白我的心态变化了，在知道社长有私生女以后，我居然还想着把这件事隐瞒下去，这样，不就和八年前发的誓根本就不一样了吗………” ———八年前。 听到这个数字，我浑身一激灵。 “………那个，八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礼貌性地问了一下。 “…………八年前，我毕业刚好碰上经济危机。”小早川陷入了回忆，“到处都找不到工作，我那天进了公园。” ———哈，来了吗。 因为次数太多，我已经随便怎样都可以了。 “没想到，正好邪恶组织在闹事，我就成为了他们的人质。” 小早川淡然地说着这件事，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事，但她的手紧紧抓住了床单。 ———好嘛，又多了一个人质视角。 “要不是那个向杂兵扔石子的女孩子，我也许就不会在这里，那个时候，我发了誓，一定要成为能公正看待任何事的人。”她有点恍惚，“但是现在，我真的做到了吗？” 没等我回答，她看了一眼手表，接着就重整旗鼓，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社长出事了，我要回去处理事情，”她起身道，“你也要保重身体。” ———虽然这样有点那个，但社长的死似乎也有我那么一点责任…… 咔擦一声，门复又关上。 我又把视线投回窗外，起身把窗帘拉上，然后把被子拉到脖子底下，闭上眼睛。 ———快点过去吧，求你不要再增加了。 我这么祈祷着，结果又感觉到门又被打开，被子拉到一半的我和门口的冤大头对视了。 ———我居然已经渐渐习惯了。 我只好维持住面无表情的样子，和站在门口扭扭捏捏的柏木对视，硬着头皮邀请他进来。 “柏木同学，看来你逃出来了，没事真是太好了。” 解除战衣后伤势就会恢复，我隐晦地提醒了一句他我并没有发现他的英雄身份，希望他能不要追根究底。 “……汐见同学，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他端正坐好，认真问我。这个问题已经是他提的第二次了，既然他又问了，我也只能拆招回应。 “你在说什么？”我面无表情地反问，只要死不承认，他的好感度就不会更高一步。 “………”听见我的回答，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我，我为了不失去气势，也带着正气的表情回看他。 我们这样对视了大约十秒，终于柏木在我正义的的眼神里败下来，率先移开了眼睛。 “———算了。”泄气般地丢下这句话，他丧气地提醒我，“前辈说你的伤不是很重，今天就能出院了。” 我下意识地碰了碰被绷带包着的伤口，本来就只是被蹭到，只不过脖子上血管很多，现在除了还有点贫血身体虚弱外，确实也不应该占着医院床位，而且要是还在这里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和柏木天宫尴尬会面，那种场景光是想想就要窒息了。 ———好，现在就回家！接下来我要在家里闷上半个月，除了工作外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出门了！ 我打定主意，立刻准备去办手续。 “谢谢你通知我，”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哥哥他去哪里了？” ———那家伙不会向天宫去要黄金独角兽高达了吧？ “………唔，抱歉，我不清楚。”柏木抓了抓头，用他的思维来设想了一番，“会不会是他意识到暑假快要结束了，所以去补作业了？” “你在说什么啊，哥哥他怎么会———” 我否认了他的猜想，苍介姑且也算是在学校里挺认真的好学生，暑假作业没完成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等等，暑假快要结束了？” 我警惕地捕捉到他话语里的重点，重复了一遍。 “对啊。”柏木迷茫地看着我，歪过头，“后天就开学了。” ————骗人的吧？ 再过两天，我就又要和他们见面了？ 我想起暑假前雄心大志立下的【要靠时间消减他们的好感】这个目标不但压根就没有完成，甚至朝着反方向疾驰而去，我不禁受到了更大的伤害。 “———我突然想起，我的暑假作业还没有动。”我从病房自带的镜子里发现自己面色苍白，于是顺便糊弄道，“我要走了，后天再见，柏木。” “嗯，那就再见———”我发现柏木的脸也变得苍白，显然这个笨蛋的作业肯定是压根没有动过，“我也……突然想起我有急事，那就再见了，汐见同学。” 显然胖虎老师的死亡注视要比弄清楚我是不是【公园女孩】更加重要，他一溜烟地跑出走廊，向我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先去办手续吧。” 我拼了命地让自己振作起来，最后摆着扭曲的笑脸去办了手续。 *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咖啡馆。这次的战斗后我又有了很多问题，即使现在离昨天的晚上大概只有十几个小时，我还是一刻不停地想去让松山帮我解开谜底。 事先用短信通知了她，预约了让她能和我单独谈话的环境后，我打开了咖啡馆的大门。 “恭喜！” “恭喜升职！” 入店的同时，壮汉同事们拉响了小小的礼炮，往我头上洒了一把彩色的纸带和亮片，豪一郎打扮得像个结婚蛋糕一样，靠近过来的时候让我有点害怕。 “———怎么了？” 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还能是什么。”周围的同事们让开了一条路，我这才发现店里的装饰匆匆忙忙地摆成了庆祝的样子，连条幅也像是现写的，松山撑着头招手让我到店里最深处的桌椅坐下，“总部刚刚发下了通知，在讨伐卡巴拉公司的战斗里立功，千穗理，恭喜你升职了。” 她向我推来一份新的合同和一个形状优美的腰带。 “如果愿意的话，即日起，你就是新的小队长，那阿玛（nahema）。” 突然的喜悦冲击了我的头脑。 ———这种幸福真的是真实的吗？ 我差点脱口而出【噫！好！我中了！】这种胡话，但理智克制了我的狂喜，我正要用颤抖的手接过合同，松山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微微按住了我的手，看向我。 “在你接受前，我要例行提醒一句。”她揉了揉眉心，郑重地看向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破坏了卡巴拉大厦，干掉那个社长是相当危险的举动，要不是首领切断了信号———” “算了，我要说的是，卡巴拉公司的混乱虽然对我们有利，但明显动摇了现在的平衡，所以当上小队长后，活动会变多。”她叹了口气，“你可能连热身的机会都没有，别的区域活动的英雄也会被调回来，总部的兵力也会加强。” “———务必小心点。” 她最后留下这样的话，半是欣慰，半是担忧地放开了手。 “我明白的。” 我点头，然后小心地捏住了合同的一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开学啦，而我也终于把千穗理的暑假写完了，太好了。 以后的更新可能会慢下来，毕竟我也是要上学的，在此先道个歉。祝各位身体健康！ 感谢在2020-02-29 23:20:19~2020-03-01 23:1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三贝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游客235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节 第58章 【幕间】 “………你又来了？” 晚上的店门打烊后, 听见那边的门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在水箱前读着书的松山头也不回，就知道是谁一样。 明明穿着巨大的外骨骼铠甲还要偷偷溜进来对阿斯莫德来说好像难度确实过于高了，于是他站好, 把门关上了。 “………别静静地站在哪里什么都不说。”松山合上手上的小说，缩了一下脖子，“总感觉像个变态杀手一样, 要说话就坐过来到对面说，站在我背后怪渗人的。” “——————” 他走过来，把店里正在放的《闪灵》bgm关掉，然后才走到她对面坐下。 “店里的装饰变了很多。”他转过头端详水箱，感叹了一句, “是你喜欢的夏日活动？” “你这家伙活在什么时候啊, 夏天都快过去了。”松山没有把视线从书上移开, 抱怨道，“你果然脱不下这身防护服了, 连温度都感受不到了吗？” “这种事无所谓吧，只要能够在外界活动, 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阿斯莫德靠上椅背，“而且刚好我的心腹大患解决了一部分，现在我可觉得还能努力十年呢。” “———你说的, 是卡巴拉的那事吧。”松山抬起头，看上去是来了兴趣，“那个升职的文书和腰带, 完全不像是临时准备的啊。你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了吗？” “………谁说的准呢。”他的电子音听不出什么特别的含义，“不过这次行动成功，至少还能把这个世界的寿命延长十年，硬要说的话很值。” “………只要舍弃那个天宫家的男孩子就能延长世界存续十年的买卖吗？从这个角度来看是很值。”松山把手中的书放到小茶几上，“但你居然没有亲自上，而是诱导了那几个孩子去进行豪赌，真不像是你稳妥的风格。” “……………” “让我猜猜，你挺久以前就开始谋划这个事了？”松山撑住下巴，紧盯着他，“从碰巧知道天宫家的儿子夭折开始，这个消息也是你放出来给卡巴拉竞争对手的吧？” 阿斯莫德爽快地承认了。 “我一直挺擅长做这种长期谋划的。这点以前大家都夸过我。” “我没在称赞你。” 松山吐槽道。 “这是为了大义做出的牺牲。不过他们远远超乎我的意料，我之前无论怎么推演，天宫谅都会死亡，但他们却打出了近乎完美的结局。就冲那份超越计算的潜力，升职已经是必然结果了。” “———啊啊，是这样啊。”松山不高兴地环住胸口，“你这家伙老是说这种话——而且还真的会去做！就是这样英雄武器才不会承认你啊！拜托搞搞清楚！” “有【资质】的英雄啊，都是会为了一个人去对抗比自己还要强大的人甚至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的笨蛋，想你这样为了效率最大化去牺牲一个人，肯定不会被【资质】承认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得了。” 她指摘道。 “———？”阿斯莫德疑惑道，“拯救了世界被毁灭消失一个人不是很好的结果了吗？” “啊————”松山被他的逻辑绝倒，“所以说你根本就不行———我听千穗理讲了，天宫航那个老狐狸在大厦里搞了层层叠叠的恶意选择题，如果是你肯定就会中招，为了能达到顶层就把队友舍弃掉吧，你就是那种【为了世界51%的人，会把49%干掉】的人————” 松山突然停住，用恍然大悟的眼神看向了阿斯莫德，“…………所以，你才让他们去。” “———没错。” 阿斯莫德平静地看着松山。 “而且他们也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我有时候也在想，要是变成长期作战怎么办，也是时候培养一点后备力量了不是吗？” “他们是你的计算之外吧？”她咂了一下舌，“那个天宫航是特意去掉情感模块的残次品，为了不占内存而特地强调了运行速度的工具，被【我们】摆一道是正常的事。但是，那个理论上来说刚刚出生的孩子居然也能自主反抗………” “———你告诉她我们的性质了？” 阿斯莫德问。 “反正迟早是要知道的。所以我把这件事提前讲给梅丹佐的儿子听了，到时候会去转述的吧。”她随口解释，“他们都知道那么多，就算是奖励也应该有知道的机会。” “……告诉了多少？” “【杂兵】和【英雄】穿戴上战衣的时刻，就已经从普通ai中分化出来。由【分辨善恶树】改造的【杂兵】类似于病毒，能够损坏普通ai无权毁坏的地形建筑，【英雄】则是造出的杀毒软件，不过只是以暂时赋予的形态对杂兵造成伤害，而平常就只是普通ai………还有什么呢———” “啊，也就是ai的性格模板是以记忆里周围人的行动和重大事件决定性格导向的，这件事吧。就这些。” 松山不禁想起那个天宫的小子最后亲自动手的传闻，轻笑了起来。 ———也许在那几个人相遇的时候，命运就注定了。他能够不被击垮，打败天宫航，说不定是因为在和朋友的日常相处里，有了他们性格潜移默化的影响。 “………也好。你喜欢的那个孩子应该能做很多事。” 阿斯莫德似乎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 “真亏你那么毫不犹豫地就把那么个大企业给做掉了，作为这个城市的支柱，之后绝对会有一部分混乱的时间吧。”松山又拿起桌上的书，“你对老东家下手挺狠的。” “那早就是以前的事情了。” 他辩解道，“现在让它这个外部世界干涉的代表消失，其他的本土资本力量也同样会崛起，这是摆脱外部世界的一步。” “———不会被太快反扑吗？”松山把书背覆盖在脸上，只露出眼睛，“观测者肯定会——” “那种事无所谓。”阿斯莫德截断了她的话，“既然我能够找到把普通ai转换为【杂兵】的方法，那我也能知道外部世界不可能放弃这个生态瓶。” ———应该是又恶化了，外面的世界。 松山这么猜想着。 “———不过，我们的时间是加快的，所以就算是十年的拖延，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多长时间。”阿斯莫德又把视线移向水箱，“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会想出什么办法来驱除我们这群【害虫】呢。” “………都这样了，好歹给自己一点休息时间吧。” 松山规劝道，虽然她也不知道阿斯莫德的身体还有没有【休息】的机能。 “———还不到时候，我们现在的优势正在于他们传递消息的时间有延迟，只想着苟延残喘是没办法得到彻底的胜利的。所以我还要再使把力才行。” 松山注意到阿斯莫德的视线实际上并不是直视着水箱，而是停留在水箱上方，那个灯投下的位置，对于水族箱里的动植物来说，那个就像是楚门的天空一样，过分的虚假了。 “要是能在你消失之前，让这个世界独立就好了。” “你是在保证吗？” “不，只是期望。” 这样简短的对话后，松山无趣地撇嘴：“我就知道是这样。最近来的次数多了，也是为了多看看生命倒计时的前同事吗？” “………对。” 他这样回答，气氛又重新归于静寂。 松山把注意力又放回手里的书上，然而经过刚才的对话，书已经看不进去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不好再在这个尴尬的情景下干别的什么事，只好安静地看着书页发呆。 ———外部世界想要延续，就必须毁掉培养瓶世界。培养瓶世界想要脱离控制，外部世界就会慢慢衰落，最终消减。 原则上来说，谁也没有错，谁都想活下去。而为了活下去，都必须斩断另一个世界的希望。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松山真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装载情感模块和去除了机器人三定律限制的普通ai，这样就不必每天想这种麻烦的问题了。 但可惜的是，她仍然存在这里，而这种【我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之类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被她想了个遍，甚至一度到了想放弃思考的程度。 但坐在她对面的家伙，应该已经不断地思考这种问题很多年了，也许这种自我的质问从来都不曾停止过。 ———不会觉得痛苦吗？ 有时候会有这样的疑问。 “………你这家伙难不成是什么机器人吗。”她嘟囔着自言自语，因为怎么看，创建了【分辨善恶树】，不停领导着他们与外部世界对抗的首领，要是再努力下去，就完全超出能力的极限了。 “———不对，”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阿斯莫德意外认真地回答道，“我是人类。” ———从精神意义上来说。 松山读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行，我们都是人类———”说到这里，松山感叹了一句，“从小天宫的那件事来看，他能在短时间内形成一个成熟的人格就说明我们的存在已经越来越向那边靠近了，这个世界应该也嵌套了ai一样的学习功能。这样一来，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阿斯莫德没有回答，大概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样意味着什么，他只是一直盯着水箱的上方。 “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平静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镜月篇结束。 我之前在评论区看到轻小说只要500就能入v，去找了一下发现真的是这样！我为什么要熬到开学才开v啊……痛苦。 感谢在2020-03-01 23:16:26~2020-03-03 20:5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42726673 3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又是新的一天。怀着万般不想去上学的心情, 我觉得我大概是重温了幼儿园的感受。 掀开被子, 我想像日常一样，伸个懒腰再起床，结果拉扯到了脖子附近的伤口, 只得不高兴地放下手。 ———要是能去组织里的医疗器械那里治一治就好了。 我不禁想到邪恶组织的高级医疗器械，只要推进去就能治好，脖子上的这种小伤肯定也不在话下。但遗憾的是组织有着【在非破坏活动之外受的伤都不给治】这样的规定, 应该是为了不让伤口痊愈得过快而让周围的人产生怀疑吧。 换言之，我要带伤活动了。 起来的时候换了新的绷带，脸上也贴上了ok绷，手臂上还有一点擦伤，所以也都换了一遍。昨天晚上因为想到要见到学校的那几个熟人, 所以害怕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今天我的状态肯定很差。 我可以这么断言。 我扎好头带, 在路边的凹面镜里面审视了一番自己的面貌, 这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因为没剪刘海，头发在脸上投下阴影, 看上去一下就阴沉起来，加上没睡好, 眼神也变得很凶。如果套上这脸附近醒目的绷带，就仿佛是火并了十个黑帮回来的不良少女一样。 ———学校关于我的传闻又要变得奇怪了。 说起来我明明刚刚开学的时候定下的目标是【安安静静不招惹任何人好好学习顺利毕业】来着，现在却显得越来越像是个jump男主角, 还是收一堆后宫的那种。 ———可恶，我才不要那种充满既视感的麻烦剧情啊，现在我的最低要求是不要再加人了。 我居然已经标准这么低了……… 眼神恍惚, 我还是凭着身体记忆走到了学校附近，找到了墙，准备避开可能会守在门口的柏木———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还有天宫。 把书包扔到围墙里，我弹腿起跳，抓住了围墙的边缘，直接使力翻了进去。轻巧地落地后，我才发现不远处有几个不良少年围住了一个女生。 第73节 那几个不良少年还挺眼熟，我发现他们就是之前打过的那几个。 ———你们还在搞这个啊？ 我选的落地点有点偏僻，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看来他们横行了一个暑假，早就忘记了被我抓着莫西干头垂直握把举起来揍的痛苦，又皮痒了。 ———就当是复健啦。 我把包放到一边，捏住手指，发出喀啦喀啦的响声，一边潜行接近了那几个人。 “喂，你小子挺有钱的嘛，哥俩最近手头紧，借点呗？” “………可、可是———” 女声听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我也没带多少钱，只有这点。” 说完，富婆佐藤夕子就从那个真皮的钱包里拿出一沓钱来。 ———胆敢伤害富婆，很好，你们死刑。 “———好久不见。” 在背后给他们打了个招呼后，我抱住混混c的腰，给他来了个德国拱桥摔。 随着坠地的沉闷响声，他翻着白眼倒下了。而我借助他们一晃神的功夫，用手肘向上叩击了混混a的下巴，趁着他短暂的击退效果对着腹部的空门使用了dd金勾臂，然后再上接一个踢腿，把他重重地砸到墙上。 “抱歉，得罪啦！” 我握住富婆的手，把万元钞票扬了起来，迷乱的旋风笼罩住了挥舞着拳头冲过来的混混b，一时间被金钱迷住了视线，趁着注意力失衡的一瞬间，我跃起，绷紧肌肉穿过钞票雨准确地打中了他的右脸。 上好的手感传递到了我的脑海里，应该是打中了。混混b的身体随着那一击的力道旋转着飞了出去，脸朝地不动了。 昏过去了，应该是在做愚蠢的发财梦吧。 我把打脸的时候粘上的鼻血蹭到他的裤子上，顺便帮富婆捡起了地上的钱，还给了她。 “没事吧？” 我力求露出最完美和善的微笑，好让富婆满意。 奏效了，富婆佐藤夕子用让人心动的眼神看着我，连手上那沓至少5mm厚的钱也闪着温柔的光芒，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扑进我的怀里，而我也环住了她。 她身上的香水，没猜错的话，是香奈儿五号吧。 旁边躺在地上混混的手指动了一下，我恍若未觉地继续安抚富婆，然后一脚踩住了。 “这里挺危险的，那个混混头子还没来，我们先回教室吧？ ” 我提议道，看见她把钱放到了鳄鱼皮的钱包里，戴着江诗丹顿手表的手腕不盈一握，不由得就起了怜惜的情感。 ———该死！居然有人会对这么纯洁这么美好的富婆下手，我要再把他们全部打一遍，用dd金勾臂！ “好的……”富婆还有点害怕，抓紧了我的校服，我感到心中充满着无限柔情，“他们要是回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他们不会的，”我笑道，“天凉了，他们也该进趟医院了。” “千穗理————！” “夕子——————！” 感觉富婆塞了张纸币过来，我微笑着拿着纸币到唇边亲了一下，然后塞到过膝袜和大腿的缝隙里。 “我们去教室吧。” “就……就是这里啦！……好了吧…快点放开我！” 这个声音，是那个混混头子。刚刚准备离开斗殴现场的我立刻就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护住了夕子。 省的我去找了，挺不错的。 骂骂咧咧的混混头子旁边，还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仔细一看，他身上的校服虽然是一个色的，但有制式上的不同。 ———别的学校的？ “……反、反正勒索活动已经停下了，那我也可以走了吧？”看到我和地上自己同伙的惨相，混混头子识趣地立刻准备逃走，但却被旁边的外校男生拦下了。 “不行，你还得给那边的受害者道歉才行。而且你的发型也不符合规定，要剪掉。”他义正言辞地说道，身上的乖乖牌好学生的气息几乎要溢出了。 “不要——快放我走———”他哀嚎着，“靠近那边那个女人会死的！不要，我给你钱，快点放我走！” 我捏着关节，一步步靠近了他。 “不行！不道歉就不放你走！”外校男生眉头一挑，性格看上去就很昭和，他拦住了高他半个头的混混头子，毫无惧意。 “那就由不得我了——” “如果你执意要走的话———” 我还没等他的拳头落下，我和外校男生就一正一背同时对他的脖子和膝窝使用里锁喉和飞踹。只听见牙酸的骨头碰撞声，混混头子差点变成“z”字形，他咚的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 我露出和善的笑容，准备垂直握把他的莫西干头后，再对他使用dd金勾臂，却被外校男生拦住了。 “你干什么？” 我问他，已经抓着他的莫西干头把他提起来了。 “反击行为已经结束了。”他用手臂摆出了一个叉字，一板一眼地说道，“现在再进行斗殴行为是违反校规的。” “不是，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我扫了一眼他的校服，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们早就劣迹斑斑了，不把他们打服，还会出问题的。” “———第一，我确实是这个学校的，”外校男生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了起来，“不过是中途转过来的，还没领到校服——哎，你怎么走了？” “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浪费啦。”我转头拖着混混头子走向富婆，然后用温柔的语调安慰她，“在这里转过去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数到三十，我们就回教室好吗？” “好的。” 富婆乖巧地转过身，照我的请求做了。 ———夕子真是个好女孩。 我把他的头举起来，正准备发动技能，外校男生却拿出剪刀，把握住的头发剪断了。混混头子咚地一下自由落体磕到了地上。 “暴力行为是不可取的。”他皱着眉不赞成地看着我，“而且他的发型也违规，所以顺便就剪了。” ———到底是谁的错让他的头磕到地上的啊？不是你吗？你好意思讲【暴力行为不客取】？ 而且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剪刀，好可怕。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眼神，他解释道：“这样才能保证我的头发长度一直能符合校规———” “走吧夕子。”我揽住夕子的肩膀，小声对她说，“那个人脑子有点问题，走廊上不要和他对上视线哦，会被附身的。” “我都听见了！” 外校男生在我背后喊道。 “随便你啦，我今天就不揍他们了。”开局没遇见柏木天宫，但却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让我的心情变得有点不太好，我决定富婆的事秋后算账。 ———这家伙是个像是风纪委的麻烦角色，最好还是不要和他扯上关系比较好。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是个我安宁学校生活的阻碍。 这种直觉在元素战队还有天宫出现的时候应验了很多次，所以我下意识地就想避开这个人。不说直觉，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个憨憨，那种性格的人多管闲事起来就会被缠住。 ———下课后，去稍微打听一下他的事吧。 我这么想着，上完了第一节 课。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哀求，上天并没有把他分在我的班里。 安抚好夕子，我准备中午的时候物理说服一下混混团，要是能一劳永逸就最好了。最好能揍到他们改过自新，哭着对老师说【教练，我想考大学】这种话就好了。 看到我笑脸的一瞬间，躲在学校绿化带的四个人全都吓得弹起来，一边鬼叫着【那个会dd金钩臂的女人又来了】，一边跑到围墙边准备逃课出去。 “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能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围墙边的外校男生挺直身体，像个五十岁老警察一样抓住他们的腿从围墙上扒拉下来。他们几个痛苦地沿着墙摩擦到了地上，发出了听起来有点可怜的呜咽声。 ———呜哇，有点下不去手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们既然之前被阻止了，那应该也说明这个很多管闲事的人会一直盯着他们吧？那样说不定就没有我动手的必要了。 我转过身，准备走回去。 “———等一下。”外校男生叫住了我，他用一种【快点改邪归正吧】的眼神看着我，“汐见同学，虽然我擅自打听到了你的很多传闻很抱歉，但别再做那样的事了。” “———哈？哪样的事？” 我顿住，有些狐疑地转过头。没想到一个上午他连我的名字都打听清楚了，让我有些警惕。 “没错———”他娓娓道来，“【拥有替身使者白金之星】……” ———？？？之前的传闻还不是杀手皇后的吗？ “【统一了北乃市的全部黑帮，变成了黑帮巨星———】” ———北乃市压根就没有黑帮吧！ “【胸口有七个弹孔，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背后还有星星的胎记】” ———草我都说了我不是从那种片场来的了！画风都变了啊！ “【为了母亲的病症远赴埃及———】” “喂够了！那种蠢话你都信吗？”我实在忍不住，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连夕子都会对我有奇怪的误解的，再怎么说这都是同学的玩笑话而已吧。 “那种蠢话，我当然是不信的。”他以这样的话，勉强给越来越奇怪的传闻结尾。 ———太好啦，要是真的信了那个才是笨蛋吧。 “但是，【黑暗组织的干部吃了缩小药后变成jk仍然在进行着暗地活动】这种事，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特么居然信了这个最扯的？ “………我才不屑于干那种事呢。”我面无表情地反驳他，“就是擅长打架的普通学生罢了。只不过在你入学路上一般通过了一下，别把我当成什么危险份子啊。” ———啊，好麻烦，果然应该早点到学校的吗？ 我已经开始习惯性地后悔了。 “…………” 他用那种【真的吗】的怀疑目光看着我，背仍然挺得笔直。 我抹了一把额头，用力吐出一口气。 “我不是不良少女———啊，他们要逃课了。” 第74节 我一指后面，叠成一条人梯的混混团逃的更快了，他立刻就冲了过去。 “———不可以逃课！” 他喊着冲了过去，我趁此机会赶紧逃走了。 ———死正经。我在心里给他取了这么个绰号，并决定以后都这么称呼他。 * 很久都没有这种难搞的感觉了。 本来学校好歹也能让我轻松一下的，但这个死正经一看就是责任感极强的类型，被他误会成不良少女搞不好会想着什么感化之类的事，那样的话我的快乐学校生活也就完蛋了。 ———哈哈，不可能吧。再怎么说也不会对只有一面之缘的疑似不良少女就那么不客气地上来就硬核感化吧（棒读） “………二阶堂，你们班是不是新来了个转校生？”在下午的课下，我找了个机会，向二阶堂搭话了，“———告诉我他的信息。” ———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彼此的身份，问问他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他很有钱？” “不，你这人怎么回事？”我眯着眼睛看他，“我看上去就那么在意钱？我只是被他硬搭了几次话有点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而已。” ———我有种会被缠上的预感。 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他吗……”二阶堂说到死正经的时候，露出了有些无语的表情，“他叫丹波辰寺，是个很奇怪的人。” ———果然。 “具体奇怪在什么地方呢？”我拿出了笔记，准备粗略地了解一下他的奇怪之处，好提前有个准备。 “————”二阶堂很迷茫地看了我一眼，随便一想就说出了好几个，“早上的时候自顾自站在门口查风纪，制止男女异性不纯交往，然后把不符合校规的发型全都当场理了———这种事还有很多哦。” ———我有点害怕了。 “中午的时候经过后面的那个角落，发现那几个混混居然一边正坐在丹波面前一边放声大哭，还说着什么【教练，我想考大学】这种蠢话。” 那是什么过于生草的场面啊，而且他真的用爱感化他们了？ “到现在班里都没人找他说话。”二阶堂靠着墙解释道，“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怪人，但他也没什么反应，应该根本就不在意吧。” ———我懂了。 如果说柏木是那种普遍意义上被所有人承认的老好人的话，那丹波应该是那种得罪别人也不自知的我行我素的那种非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吧。 在这个节点转学过来让我有了不好的猜想。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准备今天回去补个好觉，把刘海剪短一点，装成一个好孩子，把引起的注意给掐灭在萌芽里。 “谢了。” 我向二阶堂道谢，转身离开，回到教室。 “啊，汐见同学！”柏木看到我，高兴地向我招手，“正好说到周末安排，我们五个想叫上天宫一起去玩，你要不要一起来？” 这是死亡局，打死我都不会去的。要找就找那个死胶佬去。 “………我在我打工的餐馆升职了，”我强行露出难过的表情，“工作时间会有冲突，不好意思呢。” “那下周———” “下周也有安排。” “放学后———” “放学后也有安排。” 我端正身体，无懈可击地回复着，没错，我想通了，之前对柏木的态度实在太过柔和以至于让他产生了【有戏】的错觉，从现在开始，我要从各个方面封住他的进攻。 ———你没戏了，小兔崽子。好了，快点受到打击然后放弃吧。 “———这样吗。”柏木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样也没关系。” “啊？” 我真实迷惑了，这家伙的热情好像完全没有受到打击的样子。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那就这样，”我木着脸，想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今天天宫仍然在负责卡巴拉发生的事件，因此并没有来到学校，要是他们两个一起直球过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遭的住。 “千穗理，”富婆夕子小声叫住了我，我立刻就回来俯下身，摆出了听她讲话的样子，“能不能……放学的时候和我一起回家？早上那件事……我有点害怕。” “当然可以。” 我立刻就答应了，从高处看，我发现夕子的手指在微微拨着钱包里的纸币，想必数钱是她紧张时的下意识动作，这样的小动作实在是太过可爱，以至于我艰难地把【和我结婚】这话给咽回肚子里。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惹人怜爱，楚楚可怜的少女。 “……谢谢你。”她微微露出笑容。 ———等会儿就把混混们给打一顿吧。为了守护这个笑容。 回到座位前，我发现柏木瞪大眼睛看着夕子，摆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让我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 ———你也看上夕子了？ 没想到竞争如此激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情敌了，各凭本事吧柏木！ * “走吧。” 我提醒夕子，拎起了自己的学生包。 富婆乖巧地站起来，往我手里塞了钱。我强忍内心的喜悦，把钱放好，任由她挽住我的胳膊。 没想到刚刚走出校门，那群混混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摆出了认罪的姿势。 “———我们错了！原谅我们吧！” 他们的头发全都剃成符合校规的样式，看上去就像痛改前非了一样，放在青春电影里就是那种离家出走的逆子结尾和老母亲抱头痛哭般的泪目剧本。 “………你们怎么了？”我把夕子带着远离了他们一点，“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揍你们了。” ———别在校门口搞这一出啊！感觉好丢脸。 “那样就好了。”富婆轻声说，“别管他们，回去吧。” ———…………哼，你们捡了条命啊。 我带着富婆，绕过了闭上眼睛腿肚子抖着的混混们，向旁边拐去——— “你也是，变成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吧。”突然从拐角出现的丹波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夕阳下照，这种老套的【硬汉感化不良少女】场景构图宛如昭和的电视剧一样。 ———我一直都在做对社会有用的事情，这家伙说个头啊。 “………” 我蒙住富婆的眼睛，面无表情地与他侧身而过。 走了。 ———这家伙真的想感化我，下次再也不立多余的flag了。 “别看那边，我就是因为和他对视才被缠上的，要是他找你麻烦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我小声提醒夕子，警惕地瞄后面看他有没有跟上来。 “我才不会打女人！”像是我的话侮辱了他的原则，他一脸正色地反驳，接着他皱紧了眉头，“汐见千穗理，我一定会让你走上正途的！” ———我现在就走在正途上啊！ 感觉和这种认定了我是不良少女的人解释了也没用，我立刻带着富婆离开了这里。 ———好不容易在学校能安静地过日子，现在又出现了会盯着我的转学生，要不干脆我也转学算了。 我的眼神灰得更彻底了。 * “晚上好！” 一进工作大厅，我就看到了我的同事，在北乃市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法少女★fire酱叶月君。 ———根据升职文书上写的内容，我要和另外两个小队长结成小组，再执行任务。 这应该是个新规定，因为之前邪恶组织的新闻报道里，并没有三个小队长单独出勤，进行破坏活动的记录。 ———果然，现在的平衡被打破了。 在休息室和小队长等最后一个队友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身上的新装备，又试着往空中挥了几拳，发出飒飒的风声。 熟悉了几遍比杂兵服要高出不少性能的战斗服操作，我们仍然没能等来队友。 “………现在几点了？” 我问旁边的叶月。 “已经快要开始了。” 叶月调出时钟的分屏瞥了一眼，回答我。 哔的一声，休息室中央的地板裂开，露出了里面的投影装置，先是虚影闪烁了两下，然后出现了一个全息投影，为了配合这个投影，房间的灯也暗了下来。 “亚多拉马雷克大人。” 我们非常配合地单膝跪地，低下头等指示。 不仅是要组成小组，首领之前还提拔了四个中层领导，帮忙调配战斗任务，他们被称为什么四天王，偶尔也穿上皮套放放狠话什么的，保持着相当的神秘感。 但实际上组织内部都知道四天王全是文职人员，一个都不能打。在内部搞这种要单膝跪地的仪式也是为了放狠话表演的时候大家能演的更有真情实感一点。 连全息投影的噪点都遮不住亚多拉马雷克肚子上的赘肉，一看就是不好好锻炼的肥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好，你们……”他有着可以去配音蝙蝠侠的低沉声音，乍一听还有一丝【他是个厉害角色】的错觉，顿了一顿，“好像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人去哪里了？” “不知道，”小队长老实道，“到现在都还没有到。” “哎，这可麻烦了啊。”亚多拉马雷克气势垮了下来，一边嘟囔着【录入好麻烦】，一边查询起来，找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我们还在单膝跪地，赶紧说，“赶紧起来坐好吧，那种仪式随便搞搞就行了。” ———就是这点，要是这样的四天王上战场，说不定还没打起来就会被哥哥骂哭啊。 “…………” 第75节 “…………” 我们盘腿坐在地上，等着他把队友的信息调出来。 “……让我看看……找到了！”他长舒一口气，念道，“那阿玛，纵火者……狱火机……吗？” ———是狱火机啊，那就正常了。 房间里的人全都达成了共识。 “他又迷路了？”小队长见怪不怪地问道，“以前在他手下做杂兵的时候就总是走偏，记得有一次开了gps都走歪了三公里，区区总部，他会迷路会很正常啦。” ———这种程度的迷路居然算在正常范畴内…… 我不禁侧目，然后和小队长一起看向亚多拉马雷克。 “诶？要我去和那个暴脾气通话吗？”他的反应很大，看起来快要不行了，“那个人超级可怕的……” “———那、那我打啦？”肥肥——亚多拉马雷克小心地背过身，接通了电话，“哎，是狱火机先生吗……就是，你好像迟到了——” “少他吗给老子废话，这条路我走了三十分钟还没到，告诉我怎么走！” 狱火机暴躁的声音，穿越空间传进了我们的耳朵，不愧是狱火机，在总部迷路了三十分钟都不愿意问路的憨憨。 “你干嘛吼那么大声嘛……”亚多拉马雷克小声安抚，一只手打开了空中的屏幕，查找狱火机战衣的定位装置，“———你要先往前面的路口左转。” “格老子的，这里的路怎么这么复杂。”狱火机骂骂咧咧的。 “那个，狱火机先生，你走错了。那是右边。” 亚多拉马雷克提醒道。 “老子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右边！”狱火机暴怒的吼声传来，“只是看到在意的东西想去确认一下而已！” “———对、对不起。” 道歉了，四天王的亚多拉马雷克向队长道歉了啊！ ———惨，四天王，惨。 ———别这么欺负肥肥啊！ 最后，他还是普通的到达了休息室门口，和我们汇合了，亚多拉马雷克吐出一口气，看来他在精神上累坏了。我们三个盘腿坐好，准备听他解释日后的工作要点。 “———以后的工作将一定会和英雄发生战斗，所以你们不再会配备杂兵小队，而是直接这样去执行任务，当然工资也会升高，打败英雄也会有更多绩效。更重要的是，【组织十大杰出小队长】会优先考虑你们———” 肉眼可见的，狱火机燃了起来。 ———草，你对【组织十大杰出小队长】这个称号到底有多大的执念啊。 “总之，各位都是自愿参加的，所以一定也早有觉悟。”亚多拉马雷克挺直背，肚子上的赘肉随之绷紧，衣服都紧了起来，虚咳一声道，“今天就有去工厂的一个任务，请各位现在就做好准备吧。” * 换上这身装备，身体轻了很多。从飞行器上面跳下来的时候，我甚至可以翻滚三圈托马斯回旋3600度耍一套dd金钩臂再接一个鹞子翻身用带高跟的鞋底稳稳落地，这让我这个常年小杂兵差点高兴的笑出声。平稳落地后，我打量起了周围的景象，按照亚多拉马雷克所说，我们的小队现在不再是固定在市区，而是扩大到了整个北乃市的范围。 这里是个年代挺久的工厂，铁门都锈蚀了，所在的范围很大，要找到监视塔应该是个挺麻烦的活。 “从哪里开始破坏起好呢？”狱火机大概是想起了奖励政策，摩拳擦掌起来，“把这一片全都灭掉——” “你干嘛往门口那边走？”我提醒他，摸着自己的脖子有点不习惯，之前的语音都是类似吼叫的乱码，现在有一种不熟悉感。 “老子没往那边走！” 狱火机强行转回，嘴硬道。 ———糟了，今天小队长明明没有作死，我居然已经开始累了。难不成升职了以后，我的难度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吗！ “说起来，之前没怎么见过你啊？”狱火机端详着我，直接问道，“我不怎么记得组织里有女性小队长，你是新来的？” “她就是原来我的副队长。”叶月补充着，“救了我很多次，很可靠的那个。” “诶——是那个啊。”他明显是想起来了我是谁，点了点头，“新升职可能还不熟悉，这次任务就看着我们发挥吧。” ———真是和睦的办公室关系，真可靠啊（棒读），要是你不转了一圈又往门口走，就显得更可靠了。 “……我们去钢筋架那边看看吧。”我提议道，周围都是低矮的厂房，监视塔更应该设在高处，“只要看着那边就能过去。” 得到狱火机的同意后，我们朝那边走了过去。 如果这里已经确定是监视塔的范围内，那英雄肯定马上就会过来了，不过看地图，这里不是市区，距离赶过来的时间，至少还要差一点。 ———在那之前，找到监视塔任务会好做很多。 我是这么想的啦。 但事实让人有点笑不出来。 “……到此为止了，分辨善恶树。我要在此击败你们。” 夜色里，一身绿色战衣的英雄挺直身体，冷声发出了开战宣言。 ———为什么会来的那么快？再怎么说这片区域也…… 我想起来了，北乃市的偏远区域好像一直都是叫做【卡麦尔camael】的英雄在活动着，因为行事相当低调，也不怎么亮相，照片都没有几张，再加上社交网络上也没什么信息，关于他的情报少的可怜。 想到英雄组织是按打倒人头数算的，那么活动一年一直在没什么袭击活动偏远地区的卡麦尔可能真的只是凭着责任感在当英雄。 “哈，这就来了吗？”面对送上门来的绩效，狱火机狞笑着甩出了手爪，喊着【十大杰出小队长是我的】这种话就a了上去。 ———不是，也没人和你抢啊？而且十大杰出小队长的名额是十个吧？ “哦，我也要来！” 看到新的英雄，叶月也隐隐有些兴奋，耍着两把枪也跟了上去。 “……大招会是什么样的呢，好期待。” ———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被他揍了是吗。 “……”看着同事商量都不打一声地就冲上去，我感到在这里和他们谈智取大概就是没用的，干脆也跟了上去，准备一起对卡麦尔进行正义的围殴。 “———那我也上吧。” 叹了口气，我调动战衣的功率，向他冲了过去。 卡麦尔向后侧身躲过狱火机的手爪，反身踢向他的空门，迫使他放弃攻击回来格挡，后退了一段距离。此时叶月的两杆枪闪着光横扫过来，卡麦尔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躲过后，借力撑地，一个扫堂腿勾向小队长。叶月有所预料，躲过了他的攻击，但枪身偏斜，这一波突击只能算作作废。我助跑后加速，高高跃起，借叶月的肩膀为跳板，朝着还在地上的卡麦尔来了个从天而降的腿法，他见势不妙，立刻收住身体的趋势，但惯性仍在，眼看着要被我打到，向旁边一偏。 砰！ 我没有踢中的感觉，但由我攻击的地面中心一寸寸震裂开来，连旁边的机器都在隐隐嗡鸣着，灰尘扬起了一片，我因为这意外的破坏力而愣了一下，随即心中响起警铃：他要抓住机会反攻了！ 烟尘散去，令我意外的是，卡麦尔没有趁机揍我，而是接着灰尘的遮蔽，与我们拉开了距离。 “———我不打女人。” 他正义凛然道，充满了下一秒就要在女人身上吃瘪的气息。 啊，也是，本来邪恶组织里基本上就没有女性战斗员，话是这么说，但卡麦尔应该没被女人打过吧？ “这样啊。”我喀啦喀啦地捏着手，觉得作为邪恶组织干部和英雄讲道义也实在有点扯，但这个英雄给我一种很糟糕的既视感，“那行，我就不参加战斗了。” ———俗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小队长，”我叫了一声叶月，“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叶月立即会意：“还要来吗？” “———对，就那个，快点。” 我催促道。 于是，叶月耍了两把花枪，在对面的卡麦尔惊恐——应该是惊恐的眼神里并拢双腿，掐尖嗓子摆出了〇之美少女的姿势：“我是魔法少女★fire酱。” 狱火机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你骗人，你明明就是个男人！” 卡麦尔指道，他反应了三秒钟。 “不，虽然身体是男人，但他有一颗当魔法少女的心，”我忽略了叶月用动作表达的【你在胡扯什么】的信息，面不改色地扯道，“他有一个魔法少女的灵魂。” ———怎么样？你还要对小队长下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梗解释： 【dd金钩臂】：宝可梦系列日月御三家之一火主最终形态炽焰咆哮虎的格斗系必杀技，因为火主别名兄贵猫，又是摔♂跤♂能♂手，这个技能很生草。顺带一提，兄贵猫是我在任天堂大乱斗里最喜欢用的斗士。 【教练，我想〇〇〇】：原句为【教练，我想打篮球】，出自灌篮高手。 【替身使者、黑帮巨星、星星胎记、远赴埃及】：全是jo梗。 【你能表演一下那个吗？】：著名贴吧梗图的对话，此格式可用于很多屑运营和沙雕对话。 入v辣！感谢在2020-03-0320:58:31~2020-03-0609:48: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月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这个组织的男人在jk力上竟恐怖如斯 “上！小队长, 揍他！” 叶月遵循着我的声音, 用天鹅湖的舞步跳了过去。卡麦尔的动作证实了他的内心在进行着一场三观地震，下意识地远离了叶月。 “你们要干什么？！” 他震声道。 “接下我这一招吧———”叶月手心里喷出一缕火焰，“foe———朵、朵蜜能量！” ———嚯, 好活！ 虽然很想继续在这里看他们斗舞，但拖住卡麦尔只要两个人就够了。我向狱火机示意，就离开战场, 寻找监视塔了。 “等一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朝他逼近过来的小队长，卡麦尔慌了，他生硬地抵挡着小队长的动作，不明白到底应该是揍还是不揍, 好几次举起了拳头又生生停住, 最后被打了好几拳。 狱火机一边笑得停不下来, 一边向英雄甩出了大开大合的凌厉攻击，卡麦尔毫无还手之力, 看上去相当狼狈。 ———走了。 我离开厂房，悄悄溜到了钢筋架下面, 果然通过头盔里的信号检测到了监视塔的位置。 第76节 ———原来队长的战衣有这种功能啊。 想起第一次和小队长出战的时候，他偷偷离开队伍去把卡巴拉公司的分部破坏掉，应该也是由着这个的指引。 我把这身装备自带的的驱动设备装在钢筋架四周, 然后按下启动的按钮，从驱动器中疾射而出的激光束连在一起，随后极速收紧, 紫色的光束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地勒断了钢筋架，让这个架子落在了厂房上面，直接砸出了个一个巨大的坑。 这个就是我的大招【strait rope】，普通的拘束用大招，基本上对英雄没什么攻击力，目前也只能当个辅助，帮忙在团战中把他们绑住，然后再让伙伴上去暴揍什么的，大概吧。 我收回驱动设备，沿着厂房的铁片顶移动，从破裂的顶部跳回去以后，对着打在一起的三个人喊道：“我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这么快的吗？”小队长有点不满，他看起来很后悔表演了那个传统艺能，卡麦尔压根就没好好和他打，甚至在混战中也没下手揍他，“可是我还没被打——没打够呢？” ———你就是为了被打才来的吗，抖m？ “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规劝他，看卡麦尔被打到在地上翻滚，差点都爬不起来，不由得在心里为他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加油啊，连男女都分不清楚的大哥哥。 “这算是打败了吗？”狱火机随便瞥了躺在地上的卡麦尔，有点期待地问我，“功劳的标准是什么？” 入职会议到底有没有好好听啊，这家伙。 “要比较切实的证据，比如说照片，还有网上周围路人拍摄的击败视频，如果没有某人完全独自打败英雄的证据，那功劳就是算在整个小队的份上的。” “———这样啊。”勉强是猜到了一些，狱火机也叹了口气，“总之，拍好照片就回总部吧。” ———因为英雄一个人打败杂兵很简单，我们有时候要几个干部一起上才能打败一个，功勋体制只能是这样也没办法啊。 我找了个不错的角度，用头盔自带的拍摄功能拍下了卡麦尔凄惨的败相。 “好了，”虽然今天没有被揍够，但至少工作量完成，叶月也没再抱怨什么，“那我们就完成……了？” “———等一下。”狱火机像是想到了什么，别别扭扭道，“这是我第一次打败英雄，想再拍几张照片。” ———这，这样的吗？你还挺有仪式感？ “………我没有问题，你呢？”我问叶月。 “我也想拍！”对于拍照热情很高涨的叶月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同意了，“那就麻烦你了，那阿玛！” 我个人并不是对这个很感冒，就担任起了给他们俩拍摄的工作，按住头盔的旁边的按钮就相当于快门，他们对着倒在地上的卡麦尔做出了很多惨绝人寰的事情，包括并不限于搂着他一起比剪刀手，把他一个人放在远处，他们再站到镜头前比出托举手势，躺在地上用俯视镜头摆拍小清新照片等等等等。 狱火机甚至还让我删了几张不合格的照片重拍。 在帮他们拍照的过程中，我不禁有了一丝怀疑感，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到底在哪里，这样的感觉让我对自己邪恶组织干部的身份产生了割裂。 “你要不要也来拍一张？”小队长问我，他还挺乐在其中的。 “———不了，谢谢。” 我婉拒了他，摄像告一段落，我回看着拍出来的照片，终于找到了让我产生奇怪感觉的源头。 ———这两个人拍照的时候，跟sns上面jk发自拍的套路简直一模一样！ 我甩甩头，把这种感觉甩出脑袋，看向那边交谈着的两人，一个是老牌干部，凶狠的只要出现在视频里，弹幕就会打满【害怕】的狱火机，一个是新秀小队长，被众人所称道的魔法少女（？），我再幻视成什么样都不可能觉得他们像jk的吧？ 此刻狱火机满意地翻着我发过去的照片满意点头。 “………不得了不得了。” 小队长也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我输了。 我，一个真正的jk，在jk力上面输给了两个邪恶组织的男人。 “下班后一起去和珍珠奶茶吧！” 小队长这样邀请我。没想到话音刚落就被狱火机普通地锤了一拳，他的声音里透出了疑惑：“纵火者，你为什么要搞这种娘们兮兮的东西，我们都是男人啊。” ———你不也像个大龄jk一样不停地在自拍吗！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们说的这个珍珠奶茶，它好喝吗？” ———傲娇jk内味有了。 “………………等等。” 我突然感到背后一凉，转向狱火机，“你刚刚说了什么？” “………”狱火机疑惑地歪过头，试探道，“你们说的这个珍珠奶茶，他好喝吗？” “不对，是上一句。” “———纵火者，为什么要搞这些娘们兮兮的东西……我们……都是男人啊……” 狱火机自知失言，所有人都看向了英雄那边。 ———糟了。 他大概已经听到了。 “……………你，是男人？”刚才还躺在地上被当作道具随便摆弄的卡麦尔周围的气氛都不对了，那种被人欺骗的愤怒仿佛凝成实质在周身流淌，“你们骗我？” 哦豁。 大概是愤怒赋予了他无穷的力量，又或者是刚才恢复了些许体力，卡麦尔颤抖着站了起来，看向了我们。 这种仙人跳失败被苦主找上门的窒息感是什么？ “……cast on。” 他语调有着微微的颤抖，让我见识到了老实人生气会有什么样的效果，他举着一把长柄大锤，沉默地朝我们——应该是狱火机和小队长冲撞了过来。 ———他真的不打女人啊。 来不及想这种事，对于处理突发事件非常上手的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扔出了驱动装置，在他朴实而不做作的直线攻击线路下，直接就踩中了那个装置，紫色的激光束箍住了他的脚踝，但冲撞带来的惯性却没有停止。 卡麦尔就这么直直滑了出去，大锤脱手飞出，以脸着地的姿势倒在了地上，即使有保护，看上去也超疼。 我：“……………哇哦。” ———真的可怜，要是他能记住这次的经验，能变通一点就好了。 就算被绑住，他也拼了命地挪动着朝我们滑过来，甚至抓住了小队长的腿。 “……不会让你们走的———” 他放着毫无意义的狠话。狱火机试着拉了拉，结果怎么也拽不开，刚刚的战斗就可以看出他很耐打，而且心智坚韧，一时半会儿耗在这里就麻烦了。 “我来！”我自告奋勇，用自己的膝盖顶住卡麦尔的膝窝，把全身重量都压在膝盖上，用手扳住他的肩膀让他整个人的背部都凹成“c”形，韧带的扭曲使得他的背部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声音，小队长略微用力，就从他的抱腿攻击里挣脱了出来。 “谢谢你，那阿玛！” 他想转头道谢，但卡麦尔仍不死心，还要再抓他的腿，立刻就抓住他的手臂向后一拽，让他的身体弯得更厉害了，卡麦尔话都说不出来，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光是顶着膝窝已经不能保持平衡，于是我拽着他的手背十指扣紧，面无表情地向后一倒，他就差点被我折成“u”形。 “………差、差不多够了吧？”小队长小心翼翼地提醒我，“再这样他就没办法战斗了。” “对啊，倒、倒也不必把他折成这个形状吧？” 狱火机也有些退缩。 “那行。”我放开卡麦尔的手，把他像白纸一样轻轻放回去，然后退后几步，确认他已经没什么力气来追我们了。 “快走吧！” 我招呼两个队友，想起了什么，举起两根手指放在额上，在走之前对着还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的卡麦尔做了个【下次再见】的手势。 “下次变强一点再来吧，你太弱了。” 做出这种反派发言，我们丢下他立即跑路。 ———卡麦尔是至今为止从性格上最好对付的英雄。这种活动的功绩就像是自己送上门来一样，要是他吃了这次瘪记住我们了，我们还可以再单刷那么几次。毕竟他的攻击模式就那么几种，性格也很直很好猜。 今天就在这里干掉他？ 怎么可能啦，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就是真的笨了。不多薅几次他的羊毛拿奖金把他榨干怎么对得起邪恶组织干部的名号啊。 ———感谢上天，让我们遇见了你这样的好男孩，卡麦尔。为什么我们相遇得如此之晚呢？ 驱动装置是有能量限制的物品，等能量耗完就自然能解开，那个时候我们早就逃走了。 我们脚步轻快地走在归途上，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叶月开心地算了算今天能拿到的奖金，邀请狱火机道：“要不要我们下班后去喝珍珠奶茶？” “哼，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男人中的男人狱火机冷笑道，“下次帮我带一杯。” ———你可真是个铁骨铮铮的真男人。 我在心里吐槽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喜欢！感谢在2020-03-06 09:48:22~2020-03-07 01:3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月 2个；夜夙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鲜花,茶与猫 24瓶；阿尔加 10瓶；百合色鸢尾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我已经不配看少女漫画了 “———下次出任务的时候, 让我也看看吧。” 在这次任务归来的时候, 松山这么对我说。 “………你要看什么？” 我有了预感，但还是这样问道。 “在这里也累了，想找点乐子———工作帮忙, ”松山挖了一勺刨冰，姿态很优美地换了个坐姿，“你是我看着升职的, 所以也想在你工作的时候帮你提前度过适应期。” ———你刚刚明明就说了【找乐子】！ “那就不用了吧？”我想起了两个坑货队友，当即谢绝，“他们两个要是拖起后腿来还挺麻烦的，这种手忙脚乱的场面还是别让你见笑了。” “那样不是更好吗？你们三个真是不错的组合，以后绝对会给我带来很多快乐。” ———？？？你知道我们小队是哪三个？ 我明白了, 松山她一定是故意的。 “我的选择果然没有错, ”无视我投射过去的强烈视线, 松山微笑着，“一定是三倍的快乐, 不，是二十七倍的快乐吧。” 第77节 ———是你分的队伍？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松山？！ “………那我真的可以拒绝你吗？”我问道，并不是太想在队友犯蠢的时候有别人在看我笑话呢。 “没有这个选项。主要就是我想听。”松山没给我拒绝的权力，她吹了吹保养良好的指甲, 缓缓道，“下属不可以驳上司嘴，千穗理。” ———诶？上司？ “………你不是守门人吗？”我疑惑地问道, “就算之前是莉莉丝小队长，也应该算是平级———” “哎呀，我没讲过吗？”松山冲我嫣然一笑，“我从体力活动退役后就变成文职人员了，所以现在是四天王之一哦。” ———可、可是四天王的那四个里面没有你啊？ “我是四天王的第五个人。”看出了我的疑惑，松山爽快地解释道，又嘬了一口刨冰，“不对外开放我的编制，是个养老职位哦。” ———四天王一定有第五个人这个规律居然真的出现了。 所以你就动用权力把我们分在了一队？ “对啊。”她承认了，“我想看带画面的永动机相声团。” ———居然把我们说成是永动机相声团？这是何等过分的绰号！ “…………行吧，随便你啦。” 我泄气般低下头，毕竟是上司，还帮了我很多忙，有点犹犹豫豫地把腰带给了她。 松山咬着勺子高兴地接过腰带，往里面塞了像是个小型摄像器的东西，像个想着晚上动画片的小女孩一样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你就这么想看吗。 我本想这么吐槽，又想起了什么，问松山：“每天都在咖啡馆里很闷的话，下次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出去玩吧？我知道很多地方哦。” 实际上这些地方都是凌濑和夕子介绍给我的，这么现学现卖总觉得有点害羞啊。 “………”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陷入谜之沉默的松山，她的脸上呈现出微微愣怔的表情，好像又有一点难过似的垂下眼睛，把突然翻涌起的情绪藏在里面。 “———啊，那就谢谢你了。”她笑着看向我，刚刚的表情就像不存在似的，瞳孔清透得能透出我的倒影，“下次就拜托你带我去了，千穗理。” ———是我看错了吗。 定下心，我向她保证道：“只要我有空，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我现在想听你讲相声，冷面笑匠千穗理。”松山立刻顺势提出了一个很折磨人的要求。 “———这个不行。” 我当即拒绝，“而且连艺名都起好了，你这么想看我讲相声吗？” “我可以给你钱，”松山排出几张千円大钞，温柔地用盛满了笑意的眼睛看着我，像扇子一样遮住了脸，“来吗？” “………………” 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恰饭、恰饭要紧嘛。 * 第二天去学校报道的时候，我的精神状态已经由从活菩萨松山那里得到的钱治愈了，顺便也剪了剪刘海，试着摆了一下营业微笑，毫无疑问是健康的社会好青年。 ———好，一鼓作气把那个脑子有问题的丹波甩掉吧！ 今天走了校门，正好遇到了准备进门的元素战队五人组，以前我一定会当即潜行绕路，但今天我友好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自然和和他们合流了。 ———没错，我有着正常的交友关系哦！ 继续向前走到校门，我看见站的有点不太直的丹波正带着一种威严的架势和在门口检查风纪的风纪委员站在一起，用仿佛是找茬的严格指标严查校纪校规。 ———他又不是风纪委员，执念也太深了吧？ 靠近了一点，我发现他的手臂上绑着红袖章，显然已经是转正了。 ———………行吧。 “今天校门口的人为什么那么多？”柏木有点茫然地踮脚探了探头，“而且风纪委员也聚集起来了———” “糟了！”二阶堂脸色大变，“今天好像是全校检查的日子！” “坏了！”凌濑也脸色大变，“违纪物品是要没收的！” ———你们俩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全、全部都要检查吗？”柏木吞吞吐吐地捂紧了包，看上去有点紧张，“书也会翻吧？要……要是发现……上、上面画了爱心伞……会不会被通报……”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整张脸都通红了。 ———那倒不会啦。 “……那么，我的自拍照难道也☆———” 原田沉下脸，露出了如临大敌的表情的表情。 ———为什么要随身携带自拍照，这个人好奇怪？ 我和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草翦一起摆出了见鬼了的表情。我倒是有点同情起对方来，和他们一直保持友谊看起来真的挺不容易的呢。 “………麻烦了啊。”二阶堂脚步慢慢放缓，落到了后面，他环顾四周想偷偷离开校门，但是想要回去的动作被门卫大爷瞪了个正着，看样子要是真的逃回去就会把周围的风纪委员叫过去围住了吧。 ———你莫非带了不健全的东西？ “………我带了老婆的海报和手办。”眼见瞒不下去了，二阶堂只得低下头，露出了影视剧里最后犯人认罪的表情，“被发现的话，我的名誉就完蛋了。” “———我也，”凌濑也摆出了这样的表情，“我带了新一期的还没看的少女漫画，被，被发现的话……” ———你们两个偶像包袱还挺重的啊。 “………把少女漫画给我吧。”我对凌濑伸出手，之前承蒙她许多照顾，此时不帮忙也说不过去。 反正看样子是甩不开这群人了，干脆就这样吧。 “———真的吗？”校级美少女凌濑含泪抱住了我，“千穗理亲，你真好！” “………” 草翦默默收回了手。 ———对不起。 我在心里对他道了歉。 “……那、那我———”二阶堂期待地看向我。 我移开了视线。 “你还在沉迷虚拟游戏吗☆”原田正色指责道，“多看看这个世界吧☆” ———会随身携带自己自拍照的人没资格这么说！ “……草翦……” 草翦也移开了视线。 “喂，要是今天过不去这关的话，我就要社会性死亡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二阶堂浑身颤抖，眼镜的反光都快变成sos信号了。 “……那我———” 朴实的老好人柏木刚想开口，就被旁边的原田捂住了嘴。 “———是时候让你好好反省一下了☆”他难得摆出了大我们一岁的前辈样子，“二阶堂，再沉迷〇之美少女和galgame，你会变成肥尼特的☆” “———你，想要变成那样吗☆” 在原田的指责下，二阶堂仿佛被点醒了一般颤抖了起来，也许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肥尼特的样子。他将手伸进口袋，莫非是要准备放弃了吗？ “———这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一共是五千円，本来是打算下个月买特典的，但现在，谁帮我我就给谁！” “成交！” 我握住了他的零花钱，当场交易成功。 * 反正带着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学校的传闻已经那么离谱了，多那么一两条也没什么关系。 丹波同学负责检查我的书包，我随便掏出了包里的东西给他检查，同样的东西应该已经搜到过了，不至于会再怀疑我是什么不良少女什么的吧？ “………这个是什么？” 丹波首先拿起了〇之美少女的海报，看着上面的q娃，露出了怀疑的眼神。 “是我给家里的妹妹带的礼物，”我顺口胡说道，“路过超市的时候送的。” 看着明显是少儿画风和夸张的变身姿态，丹波看来是信了。 “———那么这个，”他指着手办道，“又是什么？” “怎么会塞在我包里呢！”我装作惊讶，“肯定是妹妹昨天晚上拿出来玩忘记放回去了，我又不小心装到包里了吧。” 有海报的事铺垫，他也很轻松地就相信了。 ———好了，基本上已经是算通过了吧。 我瞄向旁边的少女漫画，它的封面相当清水，应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清新的恋爱故事。 “……这个是什么？”丹波指向漫画，这个完全瞒不过去，我就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这个是便利店买的漫画。” 我打了个哈欠，在他检查漫画的时候无聊地玩起裙角来，他一脸严肃地翻阅着少女漫画，突然唰地一下翻过来，指着一处大声问我：“这个情节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惊，心想难不成是什么糟糕的情节，有点惊慌地看了他指着的那两页。 【健君……一直都很受欢迎呢。像我这样的，果然……】 【梨乃，我们放学一起走吧！】 【真的吗！但是……健君———】 【怎么了？】 【没有，我很幸福哦！】 第78节 就是普普通通的两个人一起回家的剧情嘛。哪里不正常了？ “是这里。”丹波指着男女主角走过的街道的背景，我凑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个宾馆的logo，“他们那天的剧情到这条街以后，就结束了，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说明什么问题？ 我愣愣地把视线从书上移到他脸上。 “他们、他们就是……”丹波支支吾吾的，喊道，“不健全！” ———我嗦不出话。 “………你想多了，”最后我还是露出虚无的微笑，“他们真的只是一起回家而已。” ———为什么要在背景图里看得那么认真啊！你在期待着什么吗？ “还有这里！”他指着下一个剧情道，“这里也不健全！” ———害，不就是普通的在接吻吗，很常见的啦。 “你转学过来之前肯定也会看到学校里有情侣这么做的，很正常的。” 我试图科普这种人人都知道的知识。 “………我之前一直在寄宿制的男子中学读书。” “得罪了，反正男女合制的高中会出现这种事，你知道就好了。” ———那就正常了。 “还有这个。”丹波认真地又翻了几页，那几页全是各种手的特写。 光是看了一眼，我就头皮发麻。 ———你们这发展的也太快了，这就搞上了吗？离接吻也就两页吧？ ———为什么店员会把这种漫画卖给十六岁的凌濑，我要去举报它。 “真是不健全………他们在干什么？” 丹波有些疑惑地看着画面，应该是没看出来这是什么。我定了定神，满头大汗地胡扯了起来：“………这个、就是那个——十指相扣！对！就是十指相扣哦！一种只有恋人之间才会干的事！做了就代表全心全意地接受对方！对，就是这样！” “———是这样吗？” 丹波疑惑地问我。 “就是这样啦！” 我将错就错地喊道。 检查终于结束了，我立刻把那本少女漫画塞回书包，急急忙忙地把一堆东西扫进去，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 “………十指相扣———”丹波嘴里嘟囔着今天学到的新知识，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自己的双手，“昨天晚上———” 没听清楚他讲了什么，我迅速地带着包离开了这个要命的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新封面是我画哒！花了一个下午呢。 【四天王的第五人】：被用烂了的设定，只要是四天王一定会第五个人的。 【q娃】：光之美少女的音译。 感谢在2020-03-0701:33:51~2020-03-0800:4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关山水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月子小姐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锁定 勉强算是过关了吧？希望丹波别意识过来那个是什么啊。 我不确定地想着，把东西各自物归原主, 并发自内心地如此祈祷。 “没事了吗？”回到教室, 柏木小声问我, “没有被处分吗？” “没事了。”我点点头示意道，“混过去了哦。” “———太好了。” 他发自内心地为我高兴了一下。 ———我避不开他们的线了。 再一次，我发觉了这个绝望的事实。那样的话, 唯有把这条线硬给弄成友情线才能破解了。 “你们又和哥哥出去玩了吗？”我随口问道，用亲切的朋友身份, 有意识地把柏木的定位放在【哥哥的朋友】上, “他没有突然叫着【扎古！夏亚！】给你们添麻烦吧？” “那、那倒没有？”柏木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小声问道, “前辈是这样的人吗？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正常啊。” ———好哇苍介，你这人居然还有两幅面孔！最近减少英雄活动而且大晚上很晚回家是不是去偷偷去高达店里闲逛了？！ “不过，最近他很忙, 再有一个学期, 前辈就要从高中毕业了吧？”柏木被我带着话题转向了哥哥, “他一直很可靠，而且在那个时候也帮了大忙———” 眼见着话题又要向那边倾斜而去, 我立刻干预，“再提那事也没意义了，你和哥哥也是受害者。要不是英雄拉斐尔和赤及时赶到, 也许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就这么硬扯呗。 “……啊，说的也是呢。”讲到英雄的话题，柏木马上就转换主题, “———说、说起来天宫也有几天没来上学了？” “毕竟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看向旁边空置的位置，天宫请了挺久的假去帮忙处理卡巴拉大厦的事，看样子要离开一段时间，“最近卡巴拉的市值下降了很多，要干的活也很多，上次在楼里给他添了很多麻烦吧。” “………” 我们默契地陷入沉默，毕竟那天合作杀进顶层，把天宫的老爹干掉，至少有我们的一份功劳。 “要上课了。” 我结束了对话，向柏木示意了一下，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看来，近期活动的英雄就只剩下元素战队还有卡麦尔了吗？这样遇到他的几率就增加了，太好了。 我居然开始有点期待起工作了，今天会不会和移动的kpi相遇呢？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 “———今天没有工作哦。” 比起有点失望的我，松山比我还要不高兴，好像是真的很想看我们三人小队的工作的样子。 “………下、下次总能有的吧？”我安慰道，确实不可能每天都有工作，找经验包卡麦尔的事看样子还得搁置一下，“今天我就在咖啡馆帮帮忙也行吧？” ———就是那种站在门口把外面的人骗进来的活，好久没做过了，居然怪想做的。 和松山的对话刚刚结束，我的手机就响了一下，打开了以后发现是荒井的信息。 【最近怎么样？那天的事我想了解一下，可以找个地方见面聊一聊吗？】 ———那天，指的是鲨了天宫航那天吗？ 也对，毕竟那天发生的事已经被亲历者不约而同地封口了，不明白真相的其他人也很难想到社长的本体是那个大厦里的超级电脑吧。事件结束后，柏木和哥哥都没有受伤就离开了，天宫理论上是他的上司也不可能直接去问，我虽然有伤，但第二天就出院，基本上也没留出探望的时间。 他比较熟、也能提问的人也就只有我了。 ———先拒绝吧。 咸鱼不知道这种事比较好。 【我在打工，这件事不方便———】 我刚打出这行字，松山就无声无息地站在后面，揽住了我的肩膀。 “这个要问你事情的人是谁？”她怀疑地眯起眼睛，认真问我，“要是是卡巴拉那边的奸细，你会有危险的。” ———不不不，荒井那家伙完全不行吧？ “我已经打算拒绝了。”我解释道，“他是我之前在收集卡巴拉情报时认识的员工。” “诶———”松山像是思考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的甜腻微笑让我不禁地咯噔一下，“没关系，把他叫到这里来，如果没什么关系的话，说不定还能套点情报出来呢？” “要是是奸细的话———” 随着她话音落下，周围的壮汉们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危，荒井，危。 【我在打工，不过可以到店里谈，这是地址。】 在心里替他担心了几秒，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信息发了出去，并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那我现在就过来。】 ———各种意义上来说你都完了，荒井。 * “下午好！汐见，你原来在这里打工———”荒井一打开门就看到我，笑容突然僵在脸上，顺着视线看过去，原来正雄今天戴着金色假发，还扎了个双马尾，冲他露出牙齿。 “………可以换个地方谈吗？” 他抖了起来，有点可怜地问我。 “———不行呢。” 我只得温柔地回答他。 “———那就换个时间吧！”他即刻回身，准备开溜，被我一把抓住了领带。 “不好意思，得罪了，”我一点点把他往回拉，“本店规矩是进了这个门就别想随便走了。” “不要，住手！等一下！” 发出很惨烈的叫声，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奸细的荒井被女装壮汉咖啡馆吞噬了。 “———请用。” 给他上了杯饮料，我坐到他对面。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不过费用是你买单。”我向他示意，欣赏着他懊悔不已的脸。 “我不过只是好奇而已，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他控诉着，缩在角落根本不敢和走廊上的壮汉对上视线，大概每次看见他们都是一次sancheck吧。 第79节 “这是代价。”我想起了上次以学习交流为名的交流，“上次你也坑了我一套甜品套餐。而且既然那样，为什么不找哥哥？” “………你哥哥？”荒井努力回忆了一下，如梦初醒地喃喃道，“———对啊，上次他的电话也一并留下了，绝对是上次在街上遇袭的时候留下的印象太强烈了，都忘了这个选项———” ———不，你去找哥哥的话，会被坑的更惨，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你还没被开除吗？” 我有些惊讶，按理说荒井已经废到了晚上回家都不锁办公室门的程度，天宫航早该这么干了。 “———才没这回事！”荒井莫名有些气短，他指责道，“虽然卡巴拉大厦顶层爆炸的那一天我确实收到了天宫社长的开除通知，但第二天他就没了，连文件都还没准备呢。” ———他居然真的打算开除你吗！ 想起那天晚上我和柏木砸楼的时候因为他忘记锁门和落下了id卡而省了很多功夫，因为这种事受到迁怒还算是正常。 ———说实话，你真的不是友军？ 我强烈怀疑。 “所以，我想弄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板着脸，露出认真的神色，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然后找找社长有没有提前准备我的开除文件什么的，在那种东西被小早川发现之前销毁掉。” ———这就是肮脏的大人世界吗。 我不由得一时失语。 “———应该没有那种东西哦。”我面无表情地回答他，用卡巴拉大厦爆炸案的官方说法敷衍道，“就是去找和在外面搞了私生子的天宫社长对质的天宫同学，然后正好碰上了邪恶组织来袭击而已。” 我用指尖点了点脖子侧面，“在逃跑的过程中，流了点血，后面还失去了意识，知道的情报就这么点了。” “………抱歉，”似乎是意识到他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他道歉了，“让你想起这些———” “那就多消费点啦。” 我拍了两下手掌，对旁边的v+君吩咐道，“给他上一瓶冬佩利。” “你们原来是这种店？！” ———你现在才发现吗？ 荒井悚然一惊，想要站起来，却被v+君按着肩膀坐了回去，咚的一下，酒瓶里晃动着透明液体映出了周围几个肌肉女仆的脸庞。 “……不，我请。” v+君笑着用小臂形状很饱满的手臂勾住了荒井，单手把瓶塞拨开，往他杯子了倒满了香槟。 * ———荒井是我见过的，最废的人类。 我觉得就算过去很多年，这个结论都不会变的。 比如说现在，他就醉成一团开始说胡话。 “初号机暴走了！” “海蒂，我是爷爷啊！” “夏亚，你算计我！” ———而且全是年代久远的老动画梗。 “荒井，”我觉得可以开始套话了，“你当年为什么要进入卡巴拉公司？” 他伏在桌子上，反应很慢地重复了一遍。 “————诶，我也一直想问自己这个问题啊。”荒井靠在椅背上，表情失落，“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感情，为什么要执着地加入卡巴拉，我现在也不明白。” “———我为什么要放弃继续进修的机会，去参加那个招聘啊？” ———你自己都搞不清楚，就选了未来会腾飞的大企业吗？ “………我找不到当年的动机和理由了。” 他一边像在路边居酒屋喝醉的大叔一样上头地说着胡话，一边好像因为这个回答变得难过起来。 “———差不多了。” 我转过头，听见松山这么说。 “可是我才刚刚开始问。” “———不，已经够了。”松山笃定道，“他和那边无关，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废柴而已，我还出来没见过这么废的人。” ———连你也这么觉得吗！ 两个店员在松山的授意下，把荒井架了出去，还帮他叫了出租车。 否认的太快了，这实在有些不自然。 我的心里腾起疑惑，马上追上松山，拉住了她。 “松山姐，你是基于什么基准判断的？为什么要这么说？” “………大概是因为，他应该也曾是受害者吧。”站在灯光交界的阴影处，松山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周围的人被【锁定】的受害者。 “………那是什么？”听到了新的名词，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我立刻询问道，“【锁定】是外部世界的———” “……………” 一片沉默中，松山缓缓说道，“———那是被外部世界注意到的违规ai的末路，专门为保护生态瓶安稳的靶向药物，观测者的得力武器。” “被【锁定】的ai，会不断被剥离数据，最后消失。在数据被剥离的同时，关于他的记忆也会消亡。” ———连记忆都……这种抹杀的制度居然存在吗？ “………什么？” 我不敢相信地颤声问，“这个难道你之前说的、是英雄最后的末路吗？” “………没错，”她脸上表情像雕塑般生硬，“如果只是穿戴那些战衣的话，三年也不至于致死。没人知道之前退役的英雄去了哪里也是如此———消失的只是知道英雄原名的人的记忆，和本人而已。” “……那荒井他的记忆，也被消除过了吗？” 我握紧了拳头。 “应该是这样。【锁定】的机制，从这个生态瓶存在开始就有了，就像是往搜索引擎里打入受害者的名字一样，搜索条目最靠前的会被优先删除。”她慢慢转过头，明暗交界线划过她的脸颊，“如果是明显有了失去感，那么被【锁定】的人应该是对他来说相当重要的人才对。” ———怎么会这样。 ———销毁英雄的时候，根本连记忆都不能留下吗？ 那他们的努力，想要守护城市的强烈愿望到底是为了什么？所有人都在称赞着英雄的伟业，但现实里他们本人所有的痕迹，已经一个都不剩了啊？ ———………为什么？ ———英雄到底在保护什么？ 突兀地觉得气闷，还有愤怒，接着就是难受。 ———……难道所有英雄的末路都是如此么？他们的结局，就必须那么难看吗？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梅丹佐被杀，反而留下了痕迹，这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循着他的痕迹找来的是你。”松山伸出手，放在了我的头上，“不过，你说错了一点。” “不止是英雄会被【锁定】。我们也一样。” “——————我们。” 我机械地重复着她的话，突然，从刚刚入职到现在的记忆全都涌进脑海。 ———我为什么会没有注意到？ 从早上到晚上，从初春到夏末，每一次松山都在店里，她看向窗外的表情，她偶尔寂寞的眼神，她开玩笑找乐子要监视我，但是——— 她一次也没出过这个咖啡馆。 ———为什么不早点注意到？ “………你被【锁定】了吗，松山姐。” 我把按在我头上的手抓住，无意识地抓紧了。 “啊啊，没错，所以可以的话，我不想让你知道。”松山用手指揩去我的眼泪，用近乎残酷的语调答道，“———对，【锁定】一旦开始，就不可逆了。” ———为什么她还能毫无动摇地说出这种话？ “………这就是我们的未来。” 松山瞳孔在灯光里闪了闪，然后阖上眼睛。 “———真是托付给你了很过分的未来啊，梅丹佐他。” 作者有话要说：【锁定】是花火篇幕间被打乱码的词，终于把这个设定写了，爽到。让松山只能待在咖啡馆里和把首领变成只能靠和皮套合体的就是这个机制。 世界观还有没展开的部分，请拭目以待？ 感谢在2020-03-0800:46:02~2020-03-0900:58: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卓夏26瓶；苂鈅19瓶；浮月、玄璃、cxc10瓶；路人乙、风柒5瓶；月月子小姐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故 技 重 施 “———即使是被锁定，拖延的办法还是有的吧？” 我犹抱着希望, 问道。 ———如果能在被剥离之前把负责的观测者做掉的话, 能不能让锁定停住呢？ 能够继续在这个咖啡馆里存活, 【分辨善恶树】这么多年的对抗中，一定研究出了对策。 “………确实，但是, 这种对策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她的表情在灯光下又恢复了温度，“【锁定】是一开始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类似法则的东西。” 好像解释这些让她有点累了, 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又看向了水箱。 第80节 “拿那个做比喻吧。我们本质上都处在网路深处的【深海中】。但是被【锁定】的人，就会失去对水底压强的承受能力, 在水底身体里的数据会慢慢挤出来被销毁，就像被扔到粉碎机里一样。”她没有看向我，“……不过过程是无声无息的, 因为我们并不能从生理意义上算是人类。” “………等到身体的数据不够再支持身体的运转, 就会崩坏。” 冷静的讲述着自己的情况, 松山仿佛在说着别人一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我们做不到把这种四处而来的压力全部抵消, 所以，也阻止不了数据崩散。” 她没有看我，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干掉观测者, 你是这么想的吧？我建议你趁早放弃会比较好。那种事，我们在多年前尝试过了。” ———已经做过了吗？但你确实是说过观测者的真实身份不明…… “在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杀掉了以后，我们才知道人类的意识在虚拟世界是不可能死亡的。充其量不过是换一个形态继续存在而已。” 短短的几句话里发出的巨大的绝望气息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根本就没有有效的办法。 知道了这样的结论后, 我根本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 想要开口，但喉咙像是被塞住，想要活动身体，却像被周围过度凝滞的空气所包裹住，仿佛处在深海，在黑暗中下沉。 ———【分辨善恶树】和这种绝望对抗了八年，或者更久。 “………你早应该知道的，要责怪我就责怪吧。”松山避开了我的视线，“要是让观测者发现你在这里打工的身份，就会像我一样被【锁定】。” “———果然，要是你被观测者发现真实身份而被锁定，会不会是我害了你呢？” “才不是这样。”我垂下眼睛，认真地看着松山，但她一直不愿转过来和我对视，“即使如此，这个情况也不是能彻底放弃的，而且……我不会忘记你。” “………”松山怔了一下，我立刻半蹲下来，逼着她看着我的眼睛，一直努力在人前保持无表情，毫无破绽的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丢脸。 “———我不会忘记松山姐的。” 我向她保证着，被锁定的松山即使把自己身体的崩溃减缓了，但只要推测一下，就能得出结论：外部和曾经的她认识的人，恐怕已经一个也不剩了。 和谁都没有联系的松山，谁也不记得的松山，在这种情况下，记住的人一定要比忘记的人要痛苦的多。 “………我不会忘记你的。” 我又重复了一遍，在这片没有丝毫联系的电子网路里，要是我能成为锚把她的存在固定住就好了。 “———谢谢。” 那一声像抽去了她的力气，人前一直保持着完美余裕的松山，第一次露出了有些疲惫的表情。 “………现在也很晚了，差不多是高中生该回家的时间了。”她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快点回家吧。” * “呼———” 坐在飞行器上，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怎么啦？是工作太累了吗？”叶月关心地问我，“最近几天都没碰到卡麦尔，运气好的话肯定会碰到的！” 说着，他熟练地把打包好的加了正常糖和加满珍珠的大号杯珍珠奶茶给了狱火机。 “———是个笨蛋真好啊，什么都不用想。” 我不禁感叹道。 没想到把头盔打开一点嘬珍珠奶茶的狱火机马上就不高兴了。 “你骂老子笨蛋吗！” ———没有在骂你啦！而且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杯的珍珠奶茶了，你好歹节制点吧？ “你懂什么！”虽然戴着头盔，我还是感觉他用高傲的眼神瞥了我一眼，“连珍珠奶茶都不喝，你这样也算是女人吗？” ———因为不喝奶茶，我连性别都要受到质疑了吗？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正要上去和狱火机理论一番，就被小队长拖了回去。 “算了算了，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嘛。” 他打圆场道，然后也拿着珍珠奶茶开始嘬了起来。 “下次给我带那个限量的，我给你钱。” “据说车站那里开了一家新店———” “真的吗！那下次帮我带那里的好了。” 这种无止境的jk对话，已经快要让我对自己产生动摇了。 【他们是哪里的现役jk吗！】 用直播屏看着这边的松山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了。”狱火机嘬完奶茶，显然嘴里塞满珍珠，有点含糊不清地问道，“你到底几岁？” ———画风渐渐变的像是女子座谈会了，是我的错觉吗？ “………” 【别沉默啦，告诉他你的真实年龄说不定会有很有趣的反应，我想看！】 “不要，”我简短地拒绝了松山，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多大了？” “———你果然……” 随着器械移动的声音，舱门打开了。 “请移动到任务地点。” 头盔里的系统提醒着我们要走了，于是狱火机最后把一口珍珠奶茶喝了，扶正头盔发出咔嚓一声，率先跳了下去。 跟随着他，我们也降落到了市中心酒店的楼顶。 下方，负责在外部制造混乱的杂兵们已经就位，这次的目标在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只要是一出动就会有麻烦的英雄找过来。 通过信号的查询可以找到监视塔，但这座酒店的信号塔实在是过于密集，再加上里面的无关人员，也做不到把整个酒店毁掉这样的事。 顺手打穿了地板，我们降落到顶层的房间里，踩着满地的碎片和混凝土块，我走到门口的背后，把消防逃生图拆了下来，递给狱火机。 “拿着这个。” 我简短地说道。 “为什么？”他有点暴躁地看着我，“我会自己找到路的！” ———信你的话才有鬼了。 “………你也知道吧，这个任务不能把这里拆掉的事？”我捂住脸，平息了一下情绪，给他分析道，“所以尽量不能砸墙，一旦打坏了建筑的承重墙，倒塌的话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至少你的【十大杰出小队长】应该是没有了。” 我顿了顿，这样提醒他。 狱火机立刻老实起来。 “不过，目标点好多。”叶月查看着头盔里的信号，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分头行动的话，说不定时间会不够。” ———好，那么问题来了，要怎么分？ 这两个人我一个都不放心，狱火机我就不说了，小队长这个升旗小能手指不定又在哪里吸引了攻击。丢下任何一个人都感觉会出麻烦，把他们两个单独分开更是灾难。 “我觉得我可以和狱火机前辈去下层阻击英雄，”叶月提出意见，“你的脑子好用，搜索起来肯定要快得多。而且你也刚刚开始做任务，还不太擅长战斗吧？” 【唔，确实呢。但这样就看不到他们两个生草的表演了。】 松山觉得这个意见可行度很高。 “你们两个———真的行吗？”这两个人的组合让我非常不安，在我思考的时候，叶月已经自己在房间里找起其他的地图来。 “………这个是什么？”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正想抬头询问，就被我和狱火机一左一右地蒙上了眼睛。 “这不是你这个年龄应该知道的东西，把它们放回去吧。”我规劝道，“回去以后也不要随便查哦。” “喂，等一下，我早就成年了！而且你———” 小队长刚想反驳，狱火机也开口了：“那阿玛说的对，”他宛如一个老父亲般点了点头，“你的心理年龄还不至于到需要知道这个东西的程度。” ———草，你是老父亲型jk吗。你嘬珍珠奶茶的样子可不和现在这个靠谱的硬汉角色形象不符啊。 “那她算什么！她明明就———” ———就是个高中生，她才是未成年！ 我感觉叶月想怎么说。 “好了，开始任务吧。”感觉到松山在那一侧笑得我耳朵都疼了，我觉得这里虚耗也没有意义，“保持通讯畅通，打开坐标系统。” 我瞟了一眼窗外，爆炸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们已经来了。” 我苦笑道。 还是先以破坏监视塔为目的行动吧。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也能立刻去支援。看着自己亲自带大（？）的小队长，我以一种看着自己儿子去幼儿园的心情把这两个人送走了。 ———别带着狱火机一起自爆啊。 我对那边的状况非常在意，但还是决定做好自己能做的本分工作，在头盔里探测监视器发出的信号，一边喊着【fbi！】再踹门进房间把藏着监视器的位置打爆。 ———就是这个监视器在一直看着我们进行着无用的挣扎吗。那么，梅丹佐他很有可能离被【锁定】也只差一步。 哪怕他没有发现英雄组织的真相，最后他的存在也会被抹消，我心里珍重的与他相遇的回忆也会一并消失，最后留下的，只不过是梅丹佐的这个虚名。 不管怎么样，他都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我的心情相当不爽，那种无计可施的绝望感，让我不禁把怨气发泄在监视器上面，用极速砸爆了高层所有的信号源后，我才觉得郁气消散了一些。 ———去汇合吧。 打定主意，我按下电梯按钮，提前到了15楼的汇合点，打开了两位队友的通讯。 “格老子的元素战队！老子和你拼了！” 用会引起音量诉讼的声音，狱火机这样吼着。 “你们要用大招了吗！”小队长兴奋地大叫起来，“我会全部接下来的！来吧！” ———我这就去找他们。 第81节 我面无表情地一转，又按上了电梯的按钮。 突然，远处的走廊上传来了跑步的声音，我立刻借着墙壁的视野，躲在了后面。这个速度与传递过来的声音并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 ———是英雄吧。 稍微猜了一下就能知道是卡麦尔，他会出现在这里我并不意外。 ———虽然那边的情况很糟糕，但不解决这边也过不去。先下手为强吧。 估计卡麦尔还没有发现我，我偷偷地往对面的墙上丢下驱动装置，在他跑过的瞬间，激光束连成绊马索，让他整个人都翻了出去。 趁他迷迷糊糊地倒在地上的时候，我故技重施，又把他折成了c形。 作者有话要说：画了千穗理和哥哥的人设。 第64章 新武器get★daze 英雄的战衣虽然防御力很高，但对这种关节技还是会有疼痛感的。 我这次没握他的手, 因为他莫名其妙手甩来甩去, 我只能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再折。 是从来没被关节技打过吗, 他被我卡住脖子的时候身体相当僵硬，不如说他的行动就像是在战斗中放弃了抵抗，我自然没有客气, 把他折到一定程度后就用驱动装置把他以下腰的姿势绑了起来，远处看起来是个a形。 能拧断钢筋的激光束在英雄武装的保护下基本上只能起到一个束缚的作用, 不过在现在的情况下也不能算没有攻击力。短时间内搞定以后, 我暂时丢下了他，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我跨腿迈迈步加入，想一想，还是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 给他比了个【再见】的手势。 ———要是可以的话, 等会儿再来回收吧。 “你待在此地不要走动, 我去去就回。” 我对在地上扭动着的卡麦尔说道。 很快电梯下行，我以为被这么搞的卡麦尔一定会放点狠话, 像什么【我不会输的】，【你给我等着】这种。 但他自始至终都沉默着，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 ———居然有点毛毛的, 仿佛又被卷进什么恋爱喜剧一样的感觉。 ………是错觉吧。 努力安慰自己，我循着两个队友的坐标痕迹按下了到三楼大堂的按钮，没想到门刚刚打开, 就和在大厅对打着的元素战队打了个照面。 “我是魔法少女★fire酱！” “而老子……我是魔法少女hell碳！” “———我们是，二人一体的小队干部！” 噔———噔———咚———— 许久不见，心肺停止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 【嚯，你们三个组团出道吧。你作为唯一的女性，人气说不定会很高喔。】 “好了不要再说了。” 在元素战队震惊的表情里，我的电梯正好出现在他们背后，营造出了一种什么重要的人物出场的气氛，但看到他们的表演，我完全不想参与。 ———这么精神，肯定还能再撑一会儿的吧？那我先去破坏目标得了。 和元素战队的几人对上视线后，我默默地按下了关门的按键，电梯继续下行，前往一楼。 ………走了。 这么担心他们两个的我简直像笨蛋一样。 * 一拳打爆监视器，不理会缩到墙角的一对情侣，我基本上扫平了底层的目标，才刚刚打开通讯，询问道：“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出道首秀成功吗？” “混帐纵火者！你出的好主意！他们在笑啊！他们完全在笑啊！”狱火机变回了粗糙的纯爷们嗓音，他气急败坏地吼道，“老子的邪恶形象现在毫无威慑力了！” ———哪有，从来就没有吧，你的邪恶形象。 “这不是已经趁他们看愣的时候逃脱了吗！又没什么关系！”叶月那边极速运动着，像是在奔跑，“上次也有用！” “你他娘的别给我提上次，那种一样吗！” “………我觉得完全一样哦，至少冲击力上是一样的。” 我出声询问道，“你们在几层？要我过来帮忙吗？” “嘁，”狱火机骂了一声，才回答道，“我们在15楼的走廊上。” ———啊。 “狱火机前辈，前面有个黑影！” 叶月叫到，随即他们两个附近发出了强行刹车的声音。 “该死！”狱火机怒道，“那是什么？！” “———好，好像是下腰的时候被捆住的卡麦尔。” 叶月不确定地观察了一番，慎重地下了结论。 “他特么怎么看起来像个a一样？”狱火机惊疑不定，“啊，他把头转过来了！” “………我，不会———”卡麦尔努力喘气道，“让你们过去的。” ———光是想想，就能知道这是一种何等生草的场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起来像个a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松山在我的频道里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这就来，你们稳住。” 按掉通讯，我立刻跑到走廊尽头，翻出起，直接从外墙爬了上去，直到迫近发出巨大声响的地点，才踢窗进去。 “我来支援你们———了。” 我又看见了什么。 小队长和狱火机双手搬着被捆起来的卡麦尔，与对面遥遥对峙着，为首的柏木声音都颤抖了：“你们对我们的同伴做了什么？！” “你别想过来抢！”狱火机极凶地又把卡麦尔往后面藏了一下，摆出了战斗姿势。 “哦，那阿玛！”叶月把卡麦尔往我手里递了递，“是你发现的吧？帮我们大忙了！” ———完全被当成物品了呢，卡麦尔。 “你们到底对他进行了什么非人的折磨——”青也不忍直视地说道，“他，他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快点放开他！”不待我们回答，绯就运足力气，向我们踢了过来。 “接招吧★”黄也发射了远程攻击过来。 “不要，妨碍我评奖啊！”面对她凶险的攻击，狱火机反而更加愤怒，在狭窄的走廊里避不开，他就举起卡麦尔，用他挡下了绯的踢腿。 “你们在做什么！” 卡麦尔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惊慌。 砰。 卡麦尔的身体弹开了绯的攻击，同时原地反射了黄的激光。 “诶？” ———这么好用？ 在场的各位都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立刻就明白当下处境。狱火机没管卡麦尔发出的【你们快点放开我】一边把卡麦尔耍出虚影，突破了元素战队的包围，然后用力向上一抛，用卡麦尔的身体砸穿地板，三人一跃而起，逃脱了元素战队的追捕。 ———英雄本人比英雄武器还好用，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你们队全是一帮人才呢，刚刚那个表演我很中意，给你钱，下次用这钱给狱火机买杯奶茶吧。】 ———不愧是你，这种仿佛是【好活，赏】的语气。 “这，就是英雄的力量吗？”叶月认真地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散发出【好想死好想死】气息的卡麦尔，“真是厉害啊。” ———喂，住口吧。我开始觉得他有点可怜了。 “不过，这样不太好吧。”狱火机手扶下巴，认真思考了一番，“这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的良心觉醒了？ 卡麦尔发出一声呜咽。 “———果然，是武器的长度不够。”小队长握拳一敲掌心，恍然道，“折成两半不太方便做挥砍类的攻击呢。” ———你们果真是邪恶组织的干部。 “那阿玛，拜托了。” 狱火机点头示意我换一种捆法。 “……行吧，确实再这样下去，他的腰就完蛋了。” 我解开装置，卡麦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能看到他的表情，那一定是生无可恋。 “好啦，等我们任务结束就把你放走。”我安慰他，一边给他拍了照片。 小队长把卡麦尔扛在肩上，我们再次出发活动，大部分监视器已经被我毁掉，只剩下一小部分。 在新武器卡麦尔的帮助下，我们极其顺畅地打爆了所有的监视器。 “回楼顶。” 我提醒道，已经发送好信号，总部的飞行器马上就能来接应我们。 但是，似乎是预料到我们接下来的行动，电梯的电源停了，显然是被人为掐断的。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按理说应该把卡麦尔留在这里，跑上去的，但不知道是用顺手了还是什么的，他们犹犹豫豫不愿把这个神话武器丢下。 “———这么办吧！” 狱火机托住卡麦尔的腿，把他竖了起来，然后像转竹蜻蜓一样，对着上面的天花板钻了起来。 “别小看我啊！我的钻头可是突破天际的！” 卡麦尔极速旋转起来，钻通了一层又一层，最后让我们畅通无阻地到达了顶楼。 第82节 【———你们小队人才好多啊。】 我只是怔怔地站着，什么话都说不出。 ———太强了，这就是老队长的实力吗。 不光是我，连在楼顶上等着的元素战队也愣住了。狱火机没有磨叽，拿还没有停止旋转的卡麦尔继续撞向了黑，卡麦尔的头部和黑的小型盾相撞，居然冒出了火星。 我也没有耽误，立刻贴着地面甩出了驱动装置，把绯和黑的腿绑在一起，黑一边带着惊慌一边带着幸福地失去了战斗能力。 小队长用枪身划出一个半圆，击退了其他人，而狱火机立刻改撞为砸，双手举起卡麦尔的身体就向下打去，把柏木敲得陷进地里，发出了明显的金属撞击声，接着一个借力撑杆跳，向原田跳劈过去。 又往凌濑和草翦那里扔了一个驱动装置，让他们彻底捆在一起，回过神来，基本上英雄们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熟练地把他们挨个绑起来以后，就只余下等待撤退的时间了。 狱火机放松地把卡麦尔斜放在栏杆边，聊起天来：“之前路上我们还没有聊完关于你年龄的问题呢。”他好奇地看着我，猜测道，“………我猜猜看，你有没有二十七岁？” ———比我实际年龄大了十一岁。 我，真的有那么不像高中生吗。 当然只是开开玩笑，在英雄面前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真实信息爆出来啊，我又不是傻子。 “———对啊，”我随口答应道，“你猜的好准哦。” 天空中接应机螺旋桨的声音已经能听到了，突然在这个时候，顶楼的栏杆发出牙酸的金属声音，承受不住斜放在旁边的卡麦尔，向外倒了下去。 ———！ 异变陡生，我立刻向旁边冲去，下意识地就把硬邦邦像个木乃伊的卡麦尔捞在臂弯里，把他从坠落的边缘救了回来。 直到把他平稳地放在安全区域，我才感觉有点怪怪的。 ———刚刚那一幕，该死的和那天差点被收上去的少女漫画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评论区有人在问英雄名和敌人名的问题，就集中解决一下吧。 卡巴拉生命树有十个质点，第1的质点kether（译作王冠）。主司思考与创造。数字是1、颜色是白色、宝石以金刚石为象徴。惑星以海王星为象徴、神名是eheieh，守护天使是梅丹佐。 卡巴拉生命之树中第2的质点a（译作智慧）。数字是2，颜色是灰色，宝石以绿松石为象征。惑星以天王星为象征，神名是yod。守护天使是拉结尔。 卡巴拉生命之树中第3质点binah（译作理解）。数字是3、颜色是黑色、宝石是珍珠、金属是铅、惑星以土星为象征，神名是elohim。守护天使是亚杰夫。 卡巴拉生命之树中第4质点chesed(译作仁爱)。chesed也称作gedulah。数字是4、颜色是蓝色、金属是锡、图形是正四面体、神名是el。守护天使是然德基尔。 卡巴拉生命之树中第5质点geburah（译作严厉）。数字是5、颜色是红色、图形是五角形、金属是铁、宝石是红宝石、神名是elohim?gibor，守护天使是卡麦尔。 卡巴拉生命之树第6质点tiphereth（译作美丽）。在生命之树中心的位置。数字是6、颜色是黄色、金属是金、神名是eloah。守护天使是米迦勒。 卡巴拉生命之树第7质点zach（译作胜利）。数字是7、颜色是绿色、金属是铜、宝石是绿宝石、惑星以金星为象征。神名是adonai?tzabaoth。守护天使是亚纳尔。 卡巴拉生命之树第8质点hod（译作光辉）。数字是8、颜色是橙色、金属是水银、惑星以水星为象征。神名是elohim?tzabaoth。守护天使是拉斐尔。 卡巴拉生命之树第9质点yesod（译作基础）。代表astral界。数字是9、颜色是紫色、金属是银、惑星以月亮（月亮也被视为惑星）为象征。神名是shaddai?el?chai。守护天使是加百列。 卡巴拉生命之树第10质点malchut（译作王国）。代表物质的世界。数字是10、颜色是澄黄色?橄榄色?红褐色??乃纳?1k?撬?А11笮且缘厍蛭?笳鳌i衩?茿donai?melekh。守护天使是尚达奉。 分辨善恶树 10i那阿玛nahema(物质主义) 9i莉莉丝lilith(不安定) 8i亚多拉玛雷克adramelech(贪欲) 7i巴尔baal(□□) 6i贝芬格belphegor(丑恶) 5i阿斯莫德a□□odeus(残酷) 4i亚斯塔洛特astaroth(无感动) 3i罗弗寇rophocale(拒绝) 2i别西卜beelzebub(愚钝) 1i撒旦satan(无神论) 以上摘自百度和搜索。 元素战队是代表着基础的九质点，同时战衣也糅合了梅丹佐的旧装备，所以不算是任何一个守护天使。 梅丹佐是第一个质点的守护天使名，也应和了他【最初的英雄】称号。 关于反派干部，我取名的时候取的小队长名字是这些恶魔的下级恶魔，这样就更有杂兵感了嘛。 那些本篇未录用的名字，大家就当他们都死了叭（叹气）感谢在2020-03-1015:51:36~2020-03-1117:25: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心有猛虎嗅山茶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臣20瓶；伏见猿比古1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我 攻 略 我 自 己 “———走吧。” 眼看任务完成，我催着队友走了。 “………谢谢你。”躺在地上的卡麦尔面甲下面传出了闷闷的声音, “……至少还把我当做人看, 谢谢。” ———你看看你们把好好一个英雄迫害成什么样子了！而且他还道谢了两次！ “………你没有必要道谢, 我们只是敌人而已。”我提醒道，“救你是顺手，下次别逞强, 直接投降也不用遭那么多罪。” 没想到听到我的安慰，卡麦尔一下子呜咽了起来。 “呜………你真是……一个好人……” “？？？”我大惊道, “———这孩子脑袋终于坏了？！” 【？？？不好, 这个英雄的脑回路是最难缠的那一种，快点摆脱他千穗理！】 我立刻看向狱火机, 刚刚还抓着卡麦尔的腿，用他的头砸监视塔的老前辈此刻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移开了脸。 ———是你的错吧？ “……小弟弟，”我蹲下身, 努力想维持二十七岁大姐姐的人设, “别当英雄了, 去医院看看吧。” ———这么快就忘记了我是怎么搞你的吗？还是说他们两个做的事过分到把他折成a形都变得无所谓了吗？ “………”卡麦尔更加恍惚，身体激烈颤抖起来, “原来……我还没有被世界抛弃啊……” ———他脑袋真的被砸坏啦！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是吧？ “———” 什么话也没再说，我拉住了飞行器扔下的安全绳，没敢回头看卡麦尔, 匆匆忙忙逃回去了。 “———狱火机，今天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沉静地环臂，看向对面的队友, “把他打出心理阴影的话，下次我们还怎么拿他凑奖金？” 【你才是最没良心的那个吧，千穗理。】 松山在频道的一侧吐槽我。 “要是真的从楼上掉下去的话，我们的攒功绩工具就没有了！”我用力拍着机身，痛心疾首道，“至少你用卡麦尔的时候握住他的头啊，结果他脑子被打坏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我，做的太过分了？” 狱火机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悔起来。 “也对，”叶月也叹气，“都没被他用大招打过，这样下这么重的手是不是不太好？” ———重点是这个？ “算啦，”我提议道，“下次再遇见他，我们就假装再被他打倒一次吧？” 两个队友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让他的信心恢复一点也好吧。 “———呼，终于结束了。”叶月松了一口气，拿出了一个像是照片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看着小队长又要开始他的传统艺能，我扑上去就要捂住他的嘴，但想到我们现在都带着头盔，就普通地揍了他一拳。 “终于可以去那家店———唔呕！” 随着我把他的头打歪停止了他的咏唱，一声爆炸出现在飞行器后翼，舱内剧烈摇晃了起来。 ———是黄的【thunder sniper】，远距离攻击大招。之前在港口就已经被击落一次了。 终于平稳后，我立刻询问飞行员：“怎么样，还可以飞吗？” “……还、还好，重要的部位没有受到损伤。” 他调出全息图，惊慌地拍了拍胸口。 ———幸好反应快，要没有把他的flag折断，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事。 ………好累，这种由身心升腾起的累感。 我坐回座位，隔着头盔揉了揉眉心。 * “———怎么办？为什么———” 凌濑在校门口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我当然知道原因，因为那个劳什子的校园检查在上周开过一次以后，这周又开了一次。 ———明明以前就一个月抽查一次的。 “不要慌。”我安慰她，“上次那个漫画，只要好好解释一下，就可以过去，没关系的。” “还有……就是，一个人进去的话，会有点……” 我立刻会意，说道：“我陪你进去。” 话音刚落，我就瞄到躲在墙角准备过来的草翦同学默默地又放下了手，颓然地一个人进了校门。 ———对不起，我回答的太快了，是不是又抢了你加好感的机会啊？ 第83节 凌濑完全没看到他，高高兴兴挽着我的手走进了校门，又停在了丹波的面前。 “例行检查。” 丹波虽然面色憔悴，但还是一副硬撑的样子在做检查。 ———坏了，我直觉里那种毛毛的感觉又来了。 理所当然地，我们被检查出了少女漫画。丹波用略带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又翻了开来。幸运的是，这次的漫画没什么限制级画面，就是普普通通的恋爱。 “………不健全、不健全———” 一边翻着漫画，丹波一边脸红地嘟囔着【不健全】，但我就是觉得他看得很起劲。跟着他翻页，我发现他的眼神久久停留在了男主角环住女主角的脖子这一个分镜上。 “诶，这个吗。”凌濑看到他的动作，热情地介绍道，“这个是男女主角入选三大名场景的场面哦！从背后环住脖子，然后心跳加速，无法呼吸———这就是恋爱呢！” 我悄悄戳了戳凌濑示意她我们还在检查中。 ———………是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勒脖子的时候也会有这种生理反应呢。 基于一个邪恶组织干部，我的思想朝着奇怪的地方飞驰而去了。 “………” 丹波沉默地往后翻了几页，又把视线放在了公主抱的跨页图上。 “你很有眼光嘛！”凌濑来劲了，“就是排名第一的浪漫场面哦！在这里女主角彻底动心了！” ———很普通嘛，把作死作到浑身无力的小队长搬回去的时候也会用这种动作，往往后面还会追着可怕的英雄们，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小队长现在还是我的好儿子。 “———可以过去了。”最后，丹波没有为难我们，把漫画还给凌濑，放我们走了。然后，他像是陷入了认真的思考一般，站在原地不动了。 那种毛毛的预感，就像是阴雨天的老寒腿一样，持续了整个上午，然后，终于在中午应验了。 “汐见千穗理同学，能麻烦你出来一下吗？” 丹波直接就站在教室门口，把我叫了出去。 ———我干了什么违反校规的事吗？ 仔细思考了一番，我欣慰地发现并没有，要找茬也找不到我头上，就放心地出门了。 “我有事要和你说，到天台上说吧。”丹波指了指楼梯示意道，完全没有压低音量，直接转身上了楼。 ———喂，教室里可还有柏木呢，而且天宫今天也才刚刚复学啊。别给我来这种会妨碍友情线发展的事件啊！ 感觉一瞬间就有视线从背后穿过，我强行装作若无其事，跟着丹波上了天台。 “………有什么事吗。” 我问，摆好了格斗技的起手式，要是他突然向我打过来，我也做好了接下拳头的准备。 ———丹波的话，莫非是为了物理感化我吗。我不会输的，来吧。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说，”丹波突然变得扭扭捏捏，很不好意思，我继续保持着战斗姿势，却越来越迷惑，“就是……就是———” “———能不能做我的咨询！” 他用90度的角度弯下腰，大声恳求道。 “不行——————！” 天台的门打开，一群人从门后摔了出来。柏木被压在最下面，就是他喊的不行。 “诶？”我对这个混乱不堪的场景早有准备，反问丹波，“咨询———？” 看着明显是在门外偷听的一行人，丹波显得有些局促，他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听说你是个恋爱大师，所以我想让你帮忙。” ———不是，我这个恋爱大师的名声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学校里传闻是这么说的。” 别让我抓到是谁讲的。 “害，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天宫不屑一顾地瞟了柏木一眼，和其他人浩浩荡荡地准备退场。 ———我可不想搞出什么不必要的支线。 “……抱歉，”我拒绝了他，“恋爱大师什么的，其实———” “能不能告诉我，二十七岁的对手姐姐要怎么样才能打好关系！” 丹波认真地拜托我。 ———二十七岁。 ———对手大姐姐。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出现。 连元素战队那一行人都僵在了原地。 “………其实说的就是我。”我举起大拇指，指向自己，“不过丹波同学，我帮你之前有个要求，能不能下一次腰给我看看？” “———”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照做了。是完美的下腰，能媲美专业舞蹈老师那种腰部柔软度。 自此，我确定了。丹波，就是卡麦尔。 “……可、可以帮我了吗？”他小心地问道。 “———我说话算话，答应你了。” 我的脸上大概已经是一片虚无，帮敌人攻略我自己，这特么是什么操作。但要是放着目标不管，又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行动，亲自上阵至少能做到在可控范围内。 “…………” 后面的元素战队好像也听到了这边的对话，显然，他们也知道了丹波的身份。一阵窃窃私语信息交流后，柏木走了过来。 “丹波同学，你的事，请让我们也来帮忙吧！” 大概是基于英雄的同伴爱，柏木提出了帮忙请求。 ———为什么丹波会对只见过两次面而且脸和性格都不知道的那阿玛动心啊。连唯一知道的年龄信息都是我编出来骗他的。 难以理解，难道这种涉世未深的男孩子就容易被网骗吗？ 我趁着几人和丹波接洽的时候，深吸一口气，看向了天空。天空上的云在我的视野里模模糊糊地变化着，最后显示出了这样一行字来。 【小弟弟，网恋吗？互相把对方的肺打出来的那种。】 我决定了，我要把丹波的恋心搅黄。 作者有话要说：元素战队人设 第66章 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周末，为了制定完美的计划, 柏木提议一起去丹波家里共同商讨。知道我其实周末有时间以后, 被拒绝过一次的柏木露出了很可怜的眼神。 无视。 “我会帮你的！”凌濑热情地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似乎对当这个恋爱咨询很上心，“我会活用学到的知识的！” ———用你学习到的少女漫画知识吗。 “我、我也……”草翦也认真道，“会用我的经验帮助你的。” ———用你的败犬经验吗。 “哼, ”二阶堂一副【你们都弱爆了】的表情，“但最了解的肯定是我！” ———你这个玩galgame的没资格说。 “不☆再怎么说那种经验是不行的吧☆”原田摆摆手, “毕竟是在虚拟世界, 你难道以为那就是真实的女孩子了吗☆” “你们都这么懂的吗！” 柏木和丹波的眼睛里放出了那种闪闪的光芒。 ———哈哈，怎么可能。都这么久了, 柏木你还没看出来他们全是一群狗头军师吗。 虽然我也没资格说，但至少，在避开恋爱flag这件事上, 还是颇有心得的！ “你们, 真的有那么懂？” 天宫偷摸地看了他们几眼, 露出了有点不相信的眼神。 ———连十三岁的小孩都看出来你们不懂。 不过，要不是莫名其妙尊为“恋爱大师”, 我也没机会把他那个莫名其妙产生的好感给掐灭在萌芽阶段。 ———等着吧，丹波。我会告诉你真正的法制社会下正常的感情是什么的，然后再好好治你的那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下定决心, 我跟着丹波走到了神社前。 “这里就是我家。” 他一指那个红色的鸟居，这样说道。 ———原来他家是开神社的，怪不得老是说什么【不健全不健全】, 有那种属性纯属正常啦。 穿过一小片石板铺就的前院，直接就是募钱箱。绕过神社的主屋，拐角又是一个募钱箱。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直到我视野里出现第五个募钱箱，我才意识到这个神社就是这种东西特别多。用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神看了丹波一眼，我开始怀疑他那一脸正气到底是不是装的了。 “大家就在这里聊吧。”他让开一条道，示意我们进一个小型的空房间，“我搬点垫子和小桌来。” 这个房间相当宽敞，看样子原来是当作供奉处来使用的，天花板上面还描着彩绘。地板也很干净，像是经常打扫过的。 只是纯粹来游览的话，倒也不错啦。 但今天你的恋心必须碎个粉碎，和你纯真无邪的青春说再见吧，丹波。 “———哎，是客人吗！”一道中气十足的身影，在走廊上噔噔噔地逼近过来，快的让我们只能看见残影，唰地从门口略过去以后，听到了撞到墙的闷响。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头扶着歪歪扭扭的神官帽，扶着墙走了过来。 “———让你们见笑了。” 害怕。 第84节 “那个，请问你是———”天宫有礼貌地询问道。 “正是这个神社的神主，”老头很有活力地回答，搓着手手进了房间，“那么各位是来祈求金钱呢，还是恋爱呢，还是学业事业呢？” ———嚯，这个小神社业务还挺广。 “啊，不是这些。”柏木抓了抓头，“是丹波同学请我们来这里的。” “………” 老头顿了顿，明显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那个笨蛋孙子怎么会把朋友叫到家里来？不对，他怎么会有那么多朋友？” ———被亲爷爷背刺了呢，丹波同学。 “不管他了！”老头转眼间把孙子的事甩到脑后，开心地进了房间，甩开了神官服宽大的的外袍，仔细一看，内衬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御守护身符，各种颜色的小御守晃了一晃，一下就有了一种既视感，“买一个呗！” “不了不了不了。” 柏木连连摆手，整个人也向后仰去，和路边要被强撸的野猫一样敏捷地避开了靠近过来的老爷爷。 “———就是那个，还没解说这里的历史什么的，就这么直接上来卖周边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二阶堂赶紧找了个理由，解除了柏木被盯上的紧急状态。 一上来就就直奔最不擅长拒绝的柏木，这个老爷爷挺会看人的啊。 “………诶，这样吗。”老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那就姑且讲讲吧。” “这个顶上的绘画，说的就是很久以前的历史。”老头眼神放空，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似的，“据说很久以前，北乃市是一片海。” 我抬起头，望向顶上的绘画，确实，上面的背景色调是较深的蓝色，也看得到波涛的图案。 “每过一段时间，这片土地有危机的时候———” ———怎么说呢，为什么我会有种既视感？ “……是、是什么样的危机呢？” 凌濑紧张地问道。 “啊，大概是天气异常———地震，陨石撞地球，萨迈尔倾巢而出这种吧。”老头含含糊糊地举了几个例子，“因为神明也有办不到的事嘛。所以就会有一个天气巫女出来献祭———” ———你说了天气巫女对吧？啊？你绝对是抄了《天气〇子》的设定吧！ “那不是《天气〇子》里面的神话吗！”二阶堂反应更快，他用力吐槽道，“完全一模一样，而且你刚刚也说了天气巫女！” 我站起来，靠天花板近了一点，仔细观察之下，发现那个图画用的是喷绘技术，就像是墙纸一样，压根就不是那种有历史感的文物。 ———你们神社真会玩。 “………诶嘿，被发现啦？” 白头发的老爷爷俏皮地敲了一下脑袋，把外袍拢好，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马上就跑路了。跑到门口的时候，还朝我们来了个wink。 “…………” ———震撼。他们是怎么成为祖孙的？ 这种油腻爷爷和直男孙子是真实存在的吗！ “爷爷他给你们添麻烦了吗？”丹波提着垫子和小桌挪到门口，看着老爷爷的去向，“偶尔为了能有客人，他会有点用力过猛。” 我默默看了一眼天花板。 “………那个也是你爷爷弄的？” 草翦沉默了一会儿才问。 “嗯。”丹波把垫子发给我们，把小桌放在中间，“有一天他说他做了梦，是神明给了他灵感让他这么布置的。” ———胡说，什么神明啊，是新海诚才对吧。是新海诚给了他灵感吧。 “你相信你爷爷说的话吗？”二阶堂问，他的表情一言难尽，“就是那些神明啊什么的。” “他从小就是这么和我说的。”丹波端端正正地在垫子上坐好，拿起了笔记，“只要好好做人，所求的就一定会实现。” ———原来是你实在是正直得到了好骗的程度了。 说实话，这种说说话就信的傻孩子，我几乎已经预见到未来他到社会上会被坏女人骗光钱，露宿街头，最后在寒冷的冬夜瑟瑟发抖的未来。 天宫脑袋不笨，只是经验少，至少会稍微辨别一下，但丹波就是那种合金铁笨蛋，让我都不由得起了想撸起袖子帮他科普一下坏女人的各种形态，防止他以后走弯路这种想法了。 再被斯德哥尔摩的思想纠缠下去，说不定他会自我攻略啊。 “———那就由我来开头吧。”我起了要认真给其他人讲社会经验的心思，“在给你科普之前，我要提醒你，不要被坏女人骗了。” 我不禁回忆起，出战之前，小队里年龄最大，社会经验也最丰富的狱火机和我聊过的话。 “………后辈，你们听好了。”他一边嘬珍珠奶茶，一边痛心疾首地叹气，“不要因为一时的温柔就随便判断女人啊。” “他怎么了？” 我小声问叶月。 “好像是又和女朋友分手了。” 叶月小心地回复我。 “………”他仰起头，似乎是想让泪水顺着四十五度角的脸颊流下来，但因为戴了头盔，我们也看不见他的表情，“………结果，因为随便的原因就抛弃老子———” ———一边喝珍珠奶茶，一边向我们诉苦，你是失恋的jk吗。 “………我有一个朋友。”想了想，我还是把狱火机的事例改了改讲了出来，“———这种说是要和你一起开奶茶店的女人，就骗了大部分钱然后卷钱逃走了。” “…………”原田沉默许久，张口道，“你说的这个朋友☆说的是不是———” “住口！这样就太不看空气啦！” 二阶堂捂住他的嘴，呵斥道。 ———他们在搞什么？ 我微微皱起眉，不解地看了过去。 “没事没事。”草翦示意道，他用一种看同伴的眼神看着我。 “我还有一个朋友………”我再次陷入回忆，场景就在狱火机诉完苦之后。 负责我们的直属上司亚多拉马雷克听见狱火机的事例，不由得感同身受，也把自己的事告诉了我们。 “我在社交网络上，认识了一个叫小由理的女孩子。”他讲到这个名字，声音是颤抖的，“她又活泼又可爱，在我告诉她我是个肥宅的时候，她都没有因此讨厌我，还说【我不介意成为坦克驾驶员的】，答应了面基。” ———喂，所以说这里是什么jk诉苦会吗！ “………然后和那个人面基的时候，我那个朋友才发现小由理是个女装壮汉，扎着双马尾那种。” 我冷静地叙述道。 “———原来，她说的坦克驾驶员是这个意思。”即使身居高位如亚多拉马雷克，也在头盔里淌下了难过的泪水，“我再也不会相信网络上的任何人了。” “……………节哀。” 我也只能这么安慰他。 “……………” 现场一片寂静，同学们的目光里都有一些复杂的东西，看着他们精神似乎成长了一些，我不由得感到十分欣慰。 “呜，汐见同学……太可怜了。”凌濑甚至感性地红了眼眶。 “对啊，但那也只能算他们识人不淑。”我叹了口气，“但又有谁能保证，你认为的那个人不是这样的呢？对吧丹波，那个二十七岁的大姐姐，你见过她吗？你了解她吗？” “…………”丹波这个憨憨那直愣愣的眼神没有丝毫改变，“………她，一定不是这样的。” ———你特么倒是给我长点心啊！ “不不不，说不准的吧。”我不遗余力地抹黑自己的形象，“你都不了解她。” “———你根本就不明白！” 丹波的话差点让我吐出一口血来。 ———我当然明白！肯定要比你明白！ 那个大姐姐就是我啊！我还不了解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梗解释： 【天气之子】：神社的神话捏他新海诚的动画《天气之子》。 【坦克】：指代肥肥的一种名词，深入解释的话会被晋江和谐的，大家自行百度吧。 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小由理是千穗理打工的咖啡馆里的店员艺名。 感谢在2020-03-1222:52:51~2020-03-1322:1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迷圈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卿59瓶；长尾巴的小白兔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居然是树吗！ “………就算一下子不接受，也没关系。”我保持住微笑着说, “我还有很多事例———” 前两年哥哥上高中的时候, 被他的脸骗到的女孩子会找到我, 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这个时候我就会带她到动漫街的高达铺面，把伏在玻璃上哈斯哈斯的哥哥指给她看。 “———就算他是这样的人，你也喜欢吗？” 看了这样的场景, 一般的女孩就已经放弃了。有时候架不住会有脑子不太聪明的傻孩子，表示即使是这样也喜欢, 这样我也就不阻拦了, 放那个傻姑娘被哥哥以【我要当高达驾驶员！扎古才是我老婆！】这种蠢话直接拒绝，嘤嘤嘤地哭着跑走。 “———不, 已经够了。”天宫捂住脸，伸出手制止了我，“不用这么勉强自己。” ———为什么？ 我用不解的目光盯着他, 这和勉强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们要不, 还是预测一下接下来的走向吧。”二阶堂建议道, “还没弄清楚那个大姐姐的为人如何的情况下，随便下结论也不太好。” ———说的也是。是我太急了吗？ 第85节 “说点你和她认识的情况吧☆”原田也认真起来, 我的科普教育被迫中止了。 ———算了，只能把边撬松点好把他往那个方向推推了。 “我和那个大姐姐吗……”丹波陷入思考，似乎是回忆起了过去的种种, 借此机会，我也考虑起了过去两次和他短短的会面。 完全没有可以构成心动的要素，我放心了。 “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我们十指相扣了。” 没想多长时间，丹波就这么回答。 ———哈？ 什么时候有的这种事？ 我后背霎时浸上冷汗，用力回忆起来。 “那、那是那个大姐姐主动的吗？”凌濑表情全是【这么刺激的吗】，追问道。 ———那个只是在做格斗技的时候必须要做的动作！和那种事情无关吧？ “………” 丹波没有接话，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我再也不搞那个格斗技了，我发誓。 “不，那个，真的这个场景还有待商榷———” “我觉得有戏！” 没等我把这条掐灭在萌芽，凌濑就大声同意。 ———怎么突然就有戏了？你被折腰的痛苦都不能和十指相扣的喜悦抵消的吗！ “………再怎么说，一见面就十指相扣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显得很有目的性似的———” 我委婉地提出自己的意见，眼神死掉了。我当初应该就是有目的性地想把丹波打一顿而已，谁知道有一天我要亲自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呢。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她后来帮了我。” 说到这里，丹波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座多少知道点内情的也不由得别开了视线。 ———那一晚，卡麦尔的惨样犹铭刻在我的心中。想必在座的各位也是吧。 “要不是那个大姐姐出面帮了我，我就打算不干了。”用普通的【人间不值得】这样的语气道出了可怕的事实，丹波微笑道，“拯救了我的梦想，告诉我社会还有着一丝温暖的，是她。” ———什么？你不打算干了吗！这样算什么英雄啊？不、不就是被当武器了一次嘛！ 我霎时感到后背又被冷汗浸透，在权衡了一番奖金和烂桃花之间，还是犹犹豫豫地想把这朵烂桃花给摘了。 “……那、那样的话，也许大姐姐只是顺手呢———” “我觉得有戏！” 打断了我的再一次提醒，柏木握紧拳头，眼睛闪闪发光，活像个喊着【我cp是真的】的cp厨。 ———天地良心，这都是我的真实想法。而且柏木你对自己在磕的cp有点数吗，喂，这前面可是地狱啊。你知道你在磕的cp是谁吗。 “下次再见到大姐姐的时候，去问问吧！”他提议道，显得跃跃欲试，“这样的话，也能知道她对你的心意了！” ———哈哈哈，要是我拒绝的话，卡麦尔能不能当场退出英雄界啊。 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刷屏过这一条信息，我突然想起了松山说过的话。 “……即使是中途退出，【锁定】也不会停止。” ———………明明前几天才讲过这种话，我居然忘记了，真是讨厌啊。 要是丹波真的因为这种理由而生涯退役，说不定过一个月，或者是一年，【丹波辰寺】这个和我萍水相逢的人，就会完完全全地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而【卡麦尔】的空洞符号，也只会被传递一段时间，最后彻底沉寂吧。 ———真麻烦，这里坐着的所有人，我都不想忘记。 “……我想出去透透气。”我揉了揉头，抱歉道，“不好意思，头有点疼———” “没关系没关系。” 丹波赶紧回答，大家都一副【懂的懂的】的样子，理解地点着头。 “如果能多逛逛，把心里的败犬——我是说，郁积的情绪发散掉就好了，我们都不在意的。” 草翦看起来尤为感同身受，用过来人的语气安慰我。 ———不是，我就是普通地想出去散散步啊？ 有点疑惑地关上门，我觉得我越发看不明白他们的表情了。 在拐角很多的回廊里闲逛确实有效地消除了一部分我心中的焦躁感，向外望出去的时候会发现外墙的绿色的枫叶叶尖渐渐染上一点红色，适宜的凉风吹过皮肤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前几周的燥热感。 向前走了几步，身体到阳光下，也只是觉得暖洋洋的相当舒服。 我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只听见地板发出的吱呀声音，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朋友，要御守吗？” ———要是没有这人的话就好了。 老爷爷飒爽地又甩出了一排御守，而我迅速跳开马上回道【不用不用不用】，做好了要和他扯皮的准备。 “诶，那就算啦。” 老爷爷无趣地瘪嘴，把御守收了回去。 ———这么轻易？ “………你就这么放过我了？” “毕竟你一看就是那种不会拿钱的人，我就不自讨没趣啦。”老爷爷摆了摆手，自觉推开，看样子柏木才是他的目标人群。 ———这样是能看出来的吗？ “当然能看出来！你当爷爷我这么多年白吃饭的吗！”他马上就看懂了我的眼神，“你和那个好骗的小孩完全不一样，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唉，不过，要是辰寺能像我一点就好了。” 他突然丧气，看样子也是被丹波那个憨憨的日常操作气的不轻。 “你们之前在聊什么？”他锤着大腿，缓缓坐在走廊边，歪头问我。 “啊，就是在咨询恋爱问题……什么的吧。”我看他有想和我聊天的意思，也在旁边坐下，“所以大家都来给他当狗头军师。” “———他吗？搞不好是什么误会吧，真实的恋爱是很难存在的吧。” 老爷爷很有经验地说道。 ———全中。真了解丹波呢。 “要是能懂的变通一点就好了，这样至少日子也好过一点啊。”似乎是找到了共鸣，老爷爷向我抱怨起来，“以后继承神社不能说会道一点怎么吸引客人啊？老是在奇怪的地方固执起来，社会责任感也过于高了吧？” ———虽然是在抱怨，但意外地感觉到老头子似乎微妙地还挺为丹波自豪的。 与其说是在抱怨他不懂变通，不如说对于丹波的责任感却很是赞赏的样子。 “他确实是个挺麻烦的人啦。” 想起初次见面就差点被盯上，我点点头。 “小的时候开始就这样了。”老爷爷长叹一声，“好像是小学的时候，学校排练节目给他安排了一个树的角色，结果遇上经济危机，学校停课了也还每天自己穿表演服去公园练习。” ———！！！等等，你刚刚说了【公园】对吧？你说了吧？ 我本想阻止他，让他不要再说了，但根本就来不及。 “然后遇到了萨迈尔劫持人质的事件，哎呀，真是不走运。” 够了！已经够了！ “劫持的地点就在他装成树的地方不远处，不过在草丛里没被发现。”老爷爷心有余悸地感慨道，“太险了，在这个距离下别说反抗，连保持住镇静都很困难吧。但好像有一个小女孩根本就不怕，向着杂兵丢了石子。” ———连树的视角都开始出现了吗！ “他……那件事后还挺后悔的。因为觉得自己明明离人质更近，应该也能鼓起勇气，去反抗邪恶组织的。但仅仅因为害怕，什么都没有做。从那天开始，就渐渐变成今天的样子了。” 老爷爷挠了挠脸颊，看向我。 “自从变成那种性格以后，就没再怎么交到朋友。所以看到你们能来这里，我也很高兴。” “………我们？” “他从小到大就一直相信神明会给他好朋友。”老爷爷伸出手，接住了一片落叶，“虽然这也是我骗他的。” ———喂，你自己也不信吗！ “不过，能和你们相遇，说不定也是神明的旨意也说不定。” 老爷爷爽快地笑了起来。 “那种缘分我不想要啊。” 我小声吐槽道。 ———神明吗。 这里是网路世界的一个虚拟的生态瓶。理解这个真相后，自然就不会对这种东西有什么期待。如果真的有，那也只可能是外部世界投来的淡淡一瞥。而这里，没有神明听见我们的祈祷，也不会回应【想活下去】的愿望的吧。 这里，是不一样的。 要是真的有神明，为什么会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呢？ 再想去责怪谁也没有用吧。因为这里只是虚拟的箱庭。哪怕在这里嘶声力竭地向着云外发出呼喊，【神明们】也只会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这个试验品，继续窥探着伺机夺取而已。 被模拟出来的秋意，终于压过了肆虐的热空气，融进了北乃市。 第68章 草，卡麦尔应对计划忘记了 “………我要回去了。” 我站起身，对在旁边的老爷爷表示道。 “………我还要再坐一会儿, 等他们出来再推销。”他向我挥了挥手, 一边大马金刀地一坐, 开始盯着那边的房间，让人有点害怕。 我回去了。 第86节 推开门，正遇上他们一脸暧昧的微笑, 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一样。 “这个计划不错嘛！难得原田会提出这种有建设性的意见！”柏木称赞道。 “那当然☆”原田自豪地挺胸，“和那个整天沉浸在虚拟世界的死宅提出的一点都没可能在现实里出现的虚无计划不同哦☆” “我怎么感觉你在针对我？！我喜欢游戏世界有错吗！就是现实里没办法有像游戏里一样可爱的女孩子我才会喜欢游戏的！” 二阶堂做出了死宅发言。 ———你们在聊什么？ 什么计划？ “啊, 回来了吗？”凌濑招手让我过来坐下, “没想到你出去透气后不久，进展突然就突飞猛进, 现在大家已经把基本的计划订好了。” ———什么。 我有点慌了。 “那具体的计划，大体是什么样的？” 我假笑着问道，开始准备要怎么应付这一昏招了。 “是, 是秘密哦！” 凌濑立刻嘴歪眼斜, 撇开眼睛。 ———得了, 他们准是通气了，互报家门后再准备了英雄的那边的计划吧。不告诉我也相当正常。 谁还记得我这个恋爱带师？话说最初不应该只有我吗？ 那种烦躁感又起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实行下一步计划。那就是【让卡麦尔错付了感情之后把他踹掉让他复仇之心压过退役想法从此变成死敌】这个方案。 ———去和小队长商量一下，让他配合我表演吧。 我考虑着, 等大家散会了以后就直接去联系叶月，好和他针对卡麦尔下一步不知底细的行动有所防备。 “再见。” “等下周有效的话，我们再讨论下一步计划吧。” ———这个变成长期计划了吗？ “———谢谢。”丹波站在门口, 有些局促，“这样帮助我，我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朋友来家里玩吗。 “为了那个旋转落地的计划，我会好好练习的！” 他对着将要离去的我们，大声保证道。 ———那到底是什么计划！我真的有点害怕了！ “这个计划，真的行吗？”天宫不放心地小声怀疑。 “一定可以的！”柏木的大嗓门叫得我都能听见，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才压低声音，向我这里看了一眼，“只、只要目标不是汐见同学………” ———那不好意思啊，他的目标真的是我。 不过很快，他就要没有目标了。 * “叶月，我有事要和你讲。” 和他们分开以后，我立刻就联系了叶月，准备把【锁定】和卡麦尔的事也一并告诉他。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叶月在电话的另一头很快回复，“我要去一趟神野山，在咖啡馆那里汇合吧。” 我回应了他一声表示明白，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去神野山吗？ “…………啊。”脚步顿住，我突然想起，平宫飒坠山的时候是在秋天，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日期，我才想起今天正是他的忌日。 在春日相遇，在秋日相别，仔细想来我们才仅仅相处了半年而已。那篇铅字报道一直都保存着，即使不再特地去看，那些信息还是留在脑子里，稍微一回忆就能想起来。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吗。 我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做的那个梦，平宫飒就像是有着预料一样，轻轻对我说着【时间不多了】，到了现在，我才明白他的含义。 ———但是说起来，连脑活动都不存在的ai，为什么做那种抽象的梦呢？ 这毕竟是几个月前相当久远的事了，没想到我还记得那个梦的内容。 “———算了。” 现在想这种事也没有意义，我加快脚步，向约定的地点走去。 ———他的梦想是守护这座城市，最后也为这个梦想而死。我过去只想要找出凶手，现在，也想要帮他实现未竟的理想。 “———到了吗？”叶月向我招手，我看见他一只手扶住机车，另一只手抓着一束白色的康乃馨，“我们走吧。” 他把安全头盔给了我一个，我也顺便接过了他手里的康乃馨。 “好的。” 没有一句废话，我们就一路安静地继续向神野山出发了。 我从来都没去过他的事发地点，今天算是第一次。对于今年才刚刚知道内情的叶月来说，应该也是第一次。 偶尔他还会向我问一点关于他父亲的事，但无论怎样，事件已经发生并且过去了那么多年，多么鲜明的记忆都会渐渐褪色，我经常不止一次地感觉到梅丹佐已经远去，相信叶月也一样。 “以前老妈也经常叫我来这里送花，不过我每次都拒绝。”叶月下车前，深深叹了口气，“要不是你告诉我，也许到未来我也会一直拒绝来这里。” “———虽然我知道你可能已经听腻了，但果然，还是想要谢谢你。” “———不用谢。” 我摇头，如果按照世界的规则，死去的人没有灵魂或者残留的思念这种东西，按这个道理，吊唁这个行为都显得不必要。 即使是没有意义的事，也会去做这一行为的本身，也许是编写在我们ai的情感模块里一部分人性的体现。 沿着山路的晨跑小径，我们根据报纸的现场图片搜寻起了八年前的地点。 公共设施早就翻修过路面，要再找到原来的地点似乎还有一些难度，我在路边的草丛里找了好长一段时间，几乎毫无头绪。 “———怎么会这么难。” 连叶月也嘟囔着，不过他也毫无放弃的意思。 我最后在离山壁的一段道路旁边，发现了一朵白色的百合花。 “———是这里吗？” 我蹲下身，看着那朵丢在这里的百合花，看上去还很新鲜，就像是刚刚买的。 “……应该就是老妈放的。”叶月靠近一点，下了结论，然后把那一束白色康乃馨放到百合花旁边。 我和叶月同时后退了一些，然后微微前倾身体，闭上了眼睛。 像什么梅丹佐死前在想什么，到底看到了什么，有没有后悔过这种问题在安静的山道上突然从我的脑子里消失，奇怪的是，想起来的尽是一些开心的回忆。 ———原来我的童年也不全是没钱和缺爱啊。 我这样想着。 睁开眼睛，看着地上花瓣随着微风颤动，不禁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像是悬在空中很久的东西，最后轻轻落地。 ———终于能和你好好告别了。 “………我们，要不上去看看吧。” 叶月向我提议，我知道他指的是坠下的那个山坡。 默默点头，我们沿着山道向上，走到了那个疑似是他掉下去的平台，扶着栏杆望下去，还能隐隐看到一小点白色。 极目远眺，北乃市笼罩在耀眼的落日下，沾染了暖色。 “叶月，你知道【锁定】吗？” 我决定告诉他。 “———实际上，你去卡巴拉大厦那天，松山姐就告诉我了。” ———什么？ “因为如果有意外，天宫航没有被切断通讯，或者组织增援没有及时赶到，你就有可能被【锁定】。”叶月低下头，“她是这么和我说的。” 原来那天的行动还有这种风险吗？ “所以，她提前和我说了。”叶月扶着栏杆看着远处的城市，“让我看着你一点，不要去拼命。” ———这个忠告是不是反了。 “我是不会———”我正想保证自己不会做作死的事情，却被叶月打断了。 “松山姐说，她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和她一起进了分辨善恶树。然后基地某天发生大爆炸后受伤退出，但是在她被【锁定】以后，关于她的所有信息———不管是政府部门的个人身份证一类，还是升学记录，还是所有为人处世里涉及到名字的所有记录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神色不忍地转过来，“………她说，【锁定】最先消除的是最亲密的人的记忆。” “世界上，知道松山姐原名和有关原名所有记忆的无关人员，已经全都没有了。所以她没有马上告诉你这些，大概也是觉得晚知道这个情报会好一点。” “———所以我不希望会突然有一天你被【锁定】。” 他老实地说出了心里话。 我也不希望你这个傻儿子被【锁定】啊。 “………去吃烤肉吧。”我最后对他这么说，“我会努力不忘记你，你也不要忘记我。” “烤肉——” 听到烤肉，老实人叶月立刻就高兴起来。 “……这句话在现实里可以说吧？”他问我，看来他认真背了不能说的句子集了。 “可以的啦，而且是我说的。”我回答他，叹了口气，“我又不像你，没什么因果律纠缠的。” 下山的时候，有一个疑问浮了起来。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应该没有，因为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就没事了。 第87节 第69章 细数你的罪恶吧 ———我，好像把卡麦尔的事忘记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 我已经抓着驱动装置放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等两位队友出去迎击过来的英雄们, 而我守住这里的临时据点，让实验完成的隐藏实验室的各位杂兵撤离。 “那……那阿玛…………”我的直属上司，文职四天王之一的亚多拉马雷克颤声道, “英雄、他们不会打到这里来吧？” 因为必须统筹调走的设备，一定要有一个在这方面负责的话事人。我们只是负责打架的小队长, 这种方面只有出外勤才行。 ———真不容易啊, 亚多拉马雷克。明明是个宅男肥肥，还要冒着被英雄暴揍的危险出来工作。 “放心吧, 纵火者和狱火机都出去牵制敌人了，我在这里留守，至少可以拖到全员撤离, 会尽我的努力保护你的。” 我安慰他, 实际上我的留守是亚多拉马雷克的强烈意愿, 看样子他非常不放心那两个高龄jk。 “———真是太可靠了。”肥肥上司差点哽咽，“原来, 组织里真的有这种杀气不重智商正常的员工———” ———感觉你有在内涵我的两个队友呢。 隐藏在市井街区的小型实验室在监视器的眼皮子底下存在了很久，直到最近才被发现，这附近都是密集的居民区, 一旦打起来肯定损伤惨重，这都是双方不想看到的结果。 不过放那两个人出去我也不太放心，所以学习了组织的陷阱制作教程以后, 在周围做了一些简单的布置。 ———再怎么说，队友应该不会踩中……的吧？ 头盔里出现了北面陷阱被触发的提示，然后通讯频道里，狱火机发出了超响的骂街声。 【谁那么不要脸！啊？为什么这里会有陷阱？】 ———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会在偏离目标地点至少五百米的预定陷阱区？ “啧，出事了。”我从打包箱上跳下来，向亚多拉马雷克示意道，“狱火机他又迷路了，我去处理一下。” “———你一定可以的。” 走之前，我安慰已经抖起来的上司，勉强让他平静了一点。 【我来找你了，你坚持住。】 对狱火机发出回复后，我立刻就动身向他的位置跑去。 小心地绕过很多陷阱，我远远地看到了被吊起来的狱火机，激光束对同伴也同样效果拔群，他小巷子里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意外地有一丝滑稽感。 正准备走过去帮他，却感觉到周围有人接近，我立刻侧身藏到垃圾桶后面。再望出去的时候，我的老相识亚纳尔出现在视野里，向着狱火机慢慢走去。 他并没有发现我，而是警惕地看向了狱火机。 “………是诱饵吗？” “喂！那阿玛，怎么还不来！快点过来帮忙！” 狱火机看到了亚纳尔，立刻整个人都拼命晃了起来，“老子要和这个小子决斗！上次就是他，老子差点没逃掉！” 在一连串地【鲨了你！鲨了你！】这种无能狂怒的声音下，狱火机在原地转成一个电风扇，也没能摆脱激光束。 “……………” ———总觉得有点尴尬呢。 “应该不是陷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亚纳尔轻笑着向前一步，想再好好嘲笑一番这个踩了自己人陷阱的队长。 咔擦。 刚刚往前一步，他就踩中了我的陷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狱火机看见对方倒霉，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那阿玛不可能只挖一个陷阱的，你也有今天！” 在坑底捆得像个青虫的亚纳尔扭动着，开始与电风扇狱火机遥遥相对起来，变成了一副极为神异的景象。 ———够了，快点结束吧。 我准备从垃圾桶后面出来，赶紧把狱火机给救走。 “亚纳尔！” 听到柏木的声音，我又缩回垃圾桶后面。 “———你怎么啦？” 他靠近过来，看向坑底的亚纳尔，因为正好被勒住发声器，亚纳尔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为什么那阿玛还不来！”狱火机不高兴地吼道，他转速太快，已经有点看不清了。 “…………” 很明显，这种场面对于柏木的小脑袋来说过于难理解，让他有点僵住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他摸不着头脑，又向前蹭了蹭。 “呜、等一下——不要……呜呜。” “———我这就来救你！”热血上头，柏木向着坑里的亚纳尔说道，向那边走了一步。 斯溜。 踩到的光学迷彩隐藏激光束收紧，咻地把他整个人都吊了起来。 ———你们一个一个是葫芦娃吗？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元素战队把我在这片区域的陷阱都踩遍了，中间小队长还空降现场，一落地就踩中夹子，整个人在地上翻滚的时候一路触发了两三个陷阱。 我认识的家伙们，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那……那阿玛怎么还没有到————” 最初中陷阱的狱火机茫然地挂在一群花花绿绿各种颜色的好队友和对手旁边，喊着我的名字。 ———要不是他们突然出现，我早就来了！ 而且他们一个不落地把我设置的陷阱全触发，居然让我有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我站起身，准备把这边已经尘埃落定的局面好好收拾一下，就回去找亚多拉马雷克收工。 “卡麦尔他没有来这里吗？”绯问道，她有点疑惑。 “诶？卡麦尔？”叶月接了她的话，歪过头，“他刚刚找我决斗的时候说只找那阿玛，对我没兴趣，所以我骗他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另一个方向？ 我刚开始琢磨这件事，就收到了亚多拉马雷克的通讯。 【sos，sos，sos，救命，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想起来了，另一个方向，就是他们搬着东西撤离的方向。 ———肥肥？！ 给我发工资的上司和只会给我添乱的队友之间，根本就不需要选择。 他们看样子还能纠缠很长时间，就暂时这样吧。 我果断放弃这边的葫芦串，朝sos信号的发生处跑去。同时，我接通了亚多拉马雷克的视野，想远程帮助他规划逃生路线。 肥肥躲在组织的小型磁悬浮车里，视野上下左右地拼命晃动着，像是在躲避着后面的追逐者。明明速度已经放到最大，代表着卡麦尔的红点仍然在红外线仪器上紧追不舍。 因为组织的小型悬浮车的全景挡风玻璃是镀了膜的，所以卡麦尔大概根本就看不见里面的人，把亚多拉马雷克当作是我在拼命追赶吧。 圆滚滚的磁悬浮车急奔豖突，急转弯漂移，借撞击像一枚台球一般改变轨道，上演了一出好莱坞爆炸特效的追逐战。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从侧边看到英雄的影子，亚多拉马雷克吓得连头盔里视野都变模糊了，立刻改变方向想要甩掉他。 和肥肥的心思相反，卡麦尔也拼了命的追赶这磁悬浮车，看样子他是那种决定了就一定要做好的人。 ———真是美妙的误会。 他们的追击的动静过于强烈，居民区的人们纷纷打开窗偷瞄，而为了让他们老实避难，我不得不按了下扩音按键，摆出凶相：“你们看什么看？！” 看他们都缩回去了，我划开地图，在附近的广场点了一点，发送给肥肥上司。 【———到这个区域来，我帮你对付卡麦尔。】 最后，亚多拉马雷克还是勉勉强强地在极度恐惧下驾驶着磁悬浮车砸到了广场中心，车在最后的这一下彻底熄火，而卡麦尔紧随其后，也降落到了旁边。 “………终于见到你了。”他落地的时候好像周围还爆出了一团彩虹色的烟，落地的姿势像是特地训练过，有一种二次元王之力量的中二感。 “——————” 但在上司亚多拉马雷克看来，这就是死神降临，他甚至吓得说不出话了。 “实际上，从看到你开始，我就一直想再见你一次。” 卡麦尔明显磕磕绊绊地在背台词，他对着圆形小车黑漆漆的外壳这样说道。 【他是早就想鲨了我吗。】 仿佛看破红尘，亚多拉马雷克气若游丝地呢喃着。 【等一下，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到了！】 我加快速度，安慰着他。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卡麦尔向前走了一步，手抚上挡风玻璃，“你做的事，我都查过了。” 【他要细数我的罪恶吗。】 肥肥的视角后仰，听他那仿佛放弃了一切的声音，说不定还有眼泪从他的脸颊边流下。 【我真的快到了！马上！】 我眼角瞄到广场上的黑点，立刻蹬地朝那边飞奔而去。 “我想要更加了解你，那阿玛小姐！” 对着车的挡风玻璃表露完心迹，卡麦尔一拳打碎了镀了膜的玻璃，把视线投向了里面的亚多拉马雷克。 他们两个同时愣住了。 “吃我一拳—————” 第88节 就在卡麦尔遭受着心灵冲击的时候，我立刻从后面使出最大功率的一拳，那强度极大的一拳扭曲了他的面部，仿佛是慢动作一样，他的头猛地扭向一边。我把他打到了广场的雕像上，又连着雕像一起划出极远的距离。 ———得救了。 我清爽的拉起了肥肥上司。 “快走吧！” “好、好的。” 第70章 屑女人 走了。 我把腿软到还在颤抖的亚多拉马雷克举起来，连看都没看打飞的卡麦尔一眼, 立刻开始撤退。 我特地朝着之前那一葫芦吊着的同伴那边跑, 几个冲刺之下, 偷偷钻进了小巷里。 实际上把他打飞的时候我还往他身上粘了□□，就贴在他的背后。趁他心神俱震下带着痛觉的同时附着上去，他根本就发现不了。 虽然炸弹的伤害有限, 但目的不在于干掉他，而是借发出了电磁波干扰他战衣的机能, 暂停一段时间好让我们逃跑。 【———确认实验室的各位已经全都撤离了。】 耳边传来系统的的提示, 我立刻把最擅长的小队一起跑路算进日程。 小队长级的战衣使我在举着一个加战衣有二百斤的肥肥高速奔跑下没有什么问题。我小心地瞄着头盔屏一角的倒计时，喃喃念着。 “六十秒———” “等一下！” 我听见卡麦尔的声音了, 他的声音还有些遥远，看样子是一时之间无法辩识我们的方向，但这里的动能相当惊人, 不得不发出很大的撞击声, 想必他很快就会循着声音追过来吧。 “那阿玛, 那个炸弹———” 亚多拉马雷克艰难地偏过头，问我。 “———是不是设定了一分钟的时限？” “没错, 只要一分钟内把他甩掉。”我一个急转弯，脚下拖曳出长长的焦痕，“就能让他今天收工。” “五十秒。” 我看见了陷阱区那群乱七八糟的家伙们, 驱动装置已经基本上快要没有能量了，再过一会儿就会自动解除，我一踩地上二阶堂掉下的西洋剑, 小心地分开一只手接住，然后用力在空气中切了两下，把狱火机和叶月解放了。 “还能走路吗？”我问。 “……糟糕，腿麻了———” 小队长发出哀嚎。 “你他娘的为什么现在才———” 我一个人带不了三个人一起跑路，眼睛不由得瞄到了放在杂物堆的卸货小推车，当机立断，把肥肥，狱火机，小队长堆了上去。 “———对不住，等会儿再请你喝五杯珍珠奶茶！” 我确定他们叠好了，当即加速推着他们火速离开案发现场。 四十秒。 “怎么回事？”柏木困惑道，“卡麦尔不应该和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狱火机问我，“你不至于让那个绿色玩意儿追得满地乱跑吧？” 我镇定道，“确实不至于，但我在他背后粘了炸弹。” 听到脚步声已经近在拐角，元素战队和亚纳尔不禁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跑快点！” 刚刚还在骂街的狱火机立刻给我加起油来。 三十秒。 刚刚跑出一百米左右，就听到追我们的脚步从一道变成了踉踉跄跄几道———肯定是卡麦尔帮忙了，现在他们在一起追击我们。但现在也没时间让队友从手推车上下来，我只好加快速度，小轮子踩出火星。 “卡麦尔！不要扛着我，快点放我下来！” 亚纳尔发出了极度羞耻的声音。 “我不会丢下同伴的！”超级老好人卡麦尔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话，用钢铁般的意志发出了沉重的拖曳声追了过来。 “可恶，我回不了头，帮我看一下后面的情况，亚多拉马雷克大人！”我对着小推车的左后视镜肥肥吼道。 “卡麦尔一边扛着亚纳尔，一边拖着赤追过来了！”他忠实地报点，“还有十米左右！” 二十秒。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那个炸弹电磁波的半径范围是十米！” 我拼命地驱动双腿，想让自己的速度变快。 听到我的话，柏木和天宫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妙，柏木试着想把他背后的炸弹移走，但邪恶组织的产品质量相当好，粘得紧紧的拔不下来。 “卡麦尔，等一下，要不先放我们下来———” “———我怎么会放开你们！” 用这种凛然的语气，卡麦尔把他们两个抱得更紧了。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粘了炸弹啊。 他的目标是小推车上的三个拖油瓶吧。甩掉他们三个，才能得到单独对话的环境。 “那阿玛小姐，我———” 我面无表情地拿出了最后的驱动装置，咬了咬牙向后面抛去。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驱动装置展开，把他的腿绑在了一起，重心失衡的瞬间，他突然从后面滚了过来，把我们的小推车撞倒了。 从后面的压力一瞬间重力失衡，我的视野天旋地转，队友们也一下子从推车上面掉了下来。我马上站了起来，而卡麦尔就倒在我的面前。 他的背部炸弹已经开始了倒计时十秒。 没有丝毫犹豫，我把他提起来，扔向那边的柏木和天宫。 “你不是他队友吗？快想想办法救救他！” 九秒。 亚纳尔接过，又扔了回来，“他最想见到的是你！我们会实现他的愿望的！” 七秒。 “别把他说的快要死了一样啊！”我怒道，把他扔过去，“这个又没有特别大的伤害！” 五秒。 小队长把小推车扶正，我们一行赶紧挤上去，一蹬地，下面一段路正好是下坡，小车极速滑了下去。我骑在小队长的肩膀上，变成小车最上面的部分，要握住他头盔上的两个角状凸起才能维持平衡。 三秒。 “……不能让炸弹危害居民区。” 柏木痛苦地下了决定，“———对不起，卡麦尔！” 我抓着小队长的角回过头去，一道绿色的身影像火箭一样旋转着直冲云霄，一秒后，变成了绚烂的烟火。 卡———麦—————尔——————— 这，真是适合给喜欢的人观看的漂亮烟火啊。 小车继续下降着，我收回视线，长出一口气。 ———终于，甩掉他了。 “等等，空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狱火机艰难地把住小车的边缘，向着太阳的方向望去。 我们随着他的眼神，一起望向了天空。 ———确实，有一道阴影，起先是个黑点，渐渐地越变越大。 直到那个的阴影遮住了太阳过于刺眼的光线，我才认出那个是掉下来的卡麦尔。 “快点停下、不对，快点避开————” 小车的加速度已经到了极限，一时半会儿根本停不下来。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两者的轨迹渐渐重合，为了防止出现陨石坠落的无妄之灾，我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双臂。 为了接住带着重力加速度冲下来的卡麦尔，我们用了所有人的力量，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地接住了。其中两百斤的亚多拉马雷克大人立了大功，用那个防撞的脂肪层减弱了很多冲击力。 但小推车就没办法了，本来它就承受了很多这个固定标准不应该承受的重量，被这么一下彻底崩掉四个轮子，享年一分钟。 “唔———” 卡麦尔的面罩都有裂痕了，应该是炸弹的效果，而因为电磁波干扰，现在他的战衣暂时失去了机能。 “………是做梦吗？我刚刚，好像梦见你把我当成炸弹和队友扔来扔去，”他虚弱地笑着，对我说道，“真是个可怕的噩梦。不过，我终于醒了。” ———这孩子终于坏掉了。 我坐在队友的人山上，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卡麦尔，和他对视着。这可真特么是一出荒诞喜剧啊。 “———不好意思，这个才是梦。”我无情地对他说道，“该醒醒了小弟弟，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快点去学习。” 然后我毫不犹豫地劈昏了他。 把他和寿终正寝的小推车摆在一起，我们这群残兵败将拖着亚多拉马雷克离开。 “【真是个可怕的噩梦呢～】”狱火机一瘸一拐地学着卡麦尔的语调嘲笑我。 “【不过，我终于醒了～】”小队长接上，他和狱火机一起笑了起来。 喂，你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你那副老实的样子到哪去啦！ “快点闭嘴！”我捡起地上的石头，砸了他们两个一头。 * 完成状况百出的工作，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打开联系人，但在那几个熟悉的联系人里转了一圈，又有些茫然地放下手机。 第89节 ———奇了怪了，我刚刚想干什么来着？ 我好像没有完成每天一定固定要做的动作一样，有种缺失感。但回忆了一番，却又没能想起来。 “千穗理———”我听见松山叫我，赶紧打开后厨的门，走了过去。 松山姐一指被店里的姐姐们团团围住的荒井，说道。 “他又来找你了。” ———他还有什么事吗？ 我按住肩膀活动了几下筋骨，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 “什么事？” 差点被店里姐姐的胸肌挤死的荒井一副明明很怕但还是硬撑的样子，让我对他产生了好奇。 “我们可以出去说吗？”他偷瞄旁边的姐姐们，露出了哀求的神色，“我在这里会不行的。” “———行。” 看他真的那么惨，连我也动了恻隐之心。当毛玻璃门板把风铃的声音关在里面后，我看见他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我就是想问你个问题。”荒井抓了抓他的卷发，若有所思道，“你还记得，暑假里，你到卡巴拉公司的参观学习吗？” 略微回忆了一下，我就想起来了。 “记得。” 我点头道。 “那你还记得我吗一起在大厦里逃亡的时候，是哪几个人吗？”他问，眼神突然变得很认真。 “我、你、还有天宫。” 我没怎么思索就回答了出来。 第71章 那道光 “这个信息有确认的价值吗？”我仰起头，问他。 那一天跑来跑去地胡闹其实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 但突然问这件事的荒井看上去像是噎住一样, 隐约地, 还有一丝释然。 “在你的记忆里，是这样的吗。” “———你什么意思？”我立刻警惕起来，联想到之前松山姐说的【锁定】, 我再一次在脑海中搜寻起来，着重回忆起那天的事。 但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水里, 什么都没有。 有点模糊的记忆里, 我和天宫、荒井一起在卡巴拉大厦里转了好几圈，玩的相当开心。深入思考后, 我仍然记得我们一群人挤在小杂物间里———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我在记忆的视角像是被剪裁过，有一个人一直都站在我视角的盲点里。 ———他是谁？ 记忆里的我笑着回头，但那一部分的视野就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机屏幕, 转瞬间被噪点包围, 我什么都看不见。 “……………” 我可以确认, 我身边有人被【锁定】了。 ———要不是逼着自己往这段记忆里深想，也很难找出不对劲。 就像有一个精密的机械, 把我脑海里所有关于那个人的信息都抓取了出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已经确定，但立刻以狐疑的眼神望向荒井，他和那个人应该并没有那么熟悉, 但要比我更早察觉，这一点让我感到怀疑。 被【锁定】的人，对于我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存在, 联系到松山所说，那个人很可能正在被消除存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身体里涌现出的强烈焦躁感席卷我的脑海。 即使被消除了记忆，但感情似乎是没办法消除的。 “………没有彻底忘记的话，那个人应该还能找到。”荒井往前跨了一步，回头催促我，“跟我走，我们去商量解决方案。” “为什么？”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强压下心中的的焦躁感，此刻，我感觉内部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方没有记忆依托地难受着，一方冷静地问出了问题，“你用得着做到这种程度吗？” 荒井一愣，然后停下看着我。 “我很久以前就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他说，“明明入职时满怀激情，却突然有一天变得茫然，没有动力工作，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所以，这些年我拼命调查，才查出了一些零散的痕迹。”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所以我保留了写日记的习惯，定期检查。虽然一直在忙着这件事，忽略了本职工作，但我，好歹以前也是个神经学博士。” “———我和你一样，曾经失去过重要的人。所以察觉到既视感的时候，立刻想到了这一层。” 我垂下眼睛，接受了他的这个说法。 “你，没有找到过其他人吗？” “……你是我这几年发现的第一个。”他有些丧气，“拜托了，这大概是我接近真相的唯一一次机会了。” 他向我深鞠一躬，低下了头。 商业街上的路灯一下子亮起来，视野一下子变得亮堂。 真像啊，就像这些年想要调查梅丹佐死因的我一样。 “———走吧。”我向旁边走了一步，没有受他的鞠躬，“去你那里。” * 荒井急匆匆地推开了公寓门，差点被门槛绊一跤，我站在门口侧身往他房间里望了一眼，发现里面的地面堆满了资料纸。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不好好打扫的没药救废柴。 察觉到我微妙的眼神，荒井干笑了两声。 “直接进来就好了。” 跨进门框的时候，我看见了贴在玄关墙壁的一张便签纸。 【不要忘记前辈。】 ———这是什么？ 小心地避过地上的资料纸，艰难地走到厅里，我被旁边白板的反光闪了一下眼睛，闭了一下，再睁开时，就看到了满墙密密麻麻的便签纸，以及写满字和画着思维导图的白板。 “抱歉。”他推来一个小凳子，自己坐到白板旁边，“现在由我来讲解这些年我所探索到的经验。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视线从墙上便签纸的【论文】、【研究员】上移开，直接问他：“便签纸上的信息，和我们要讨论的事有关吗？” “啊，那个。”荒井抓了抓头，“……说是有没有关系，那个是我做的保险措施。” “……保险措施？” “意识到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人以后，为了防止记忆持续衰退而提醒的。”他随手从墙上揭下一张，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又粘了回去，“刚刚发现自己记忆有差错的那段时间里，每天关于那个人的记忆都在衰退，就好像一眨眼，一回头，思绪就会从脑子里飞走，性别，样貌，名字，最后我关于那个人的记忆一片虚无，现在还记得的，就只有【有个人从记忆里消失了】这件事而已。” 我感觉皮肤在不断变凉。 “你调查过他吗？”我仍不死心地问道。 松山说过，随着被【锁定】从世界上消失的一瞬间，所有的记录都会消失。不，在那之前，生活在世上的痕迹就会被人为抹掉。 “我……不知道。也许是查过了，但失败了。”荒井叹了口气，随即振作，“不过，那个消除记忆的效果实在太强，我也有走着走着就突然忘记自己的目的的时候。但是在快要坚持不住的某一天，这种侵蚀停止了。” ———停止了？ “那个人是不是仍然还存活着，我一直在想着这种事。”他把视线移到白板上，上面的一角标着【疑似存活】，后面还打了个问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保存着记忆就可以解释了。 我不由得猜测起来，他重要的人是邪恶组织的哪位干部吗？因为以为世上已经没有人记得，所以把过去潇洒地全部放弃了。 “在你那方消失的人来说，我应该是关系比较边缘的人物，所以查看日记的时候，发现名字模糊就马上联想到了自己的情况。”他蹲下来在地上翻出了一个外壳惨不忍睹的本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展示给我看。 参观学习的那一天，手写日记上的【汐见千穗理】后面本应该有一个名字，但那一处只是一团模糊，不像是被橡皮抹掉的痕迹，倒像是一团噪点，像那种电视上遮住不想出镜的人的马赛克。 【锁定】带来的记忆消除是从最亲密的人开始的。不熟悉的人留存的记忆要比我要更多，也更容易察觉到差别。 “当然，如果这个猜想如果成立的话，你的那个重要的人应该还有救。”他拍打着白板最左端的圈，里面是【记忆消除？】，“首先，我们应该先找出你们的关系。” 他把活动白板翻了一面，露出光洁的另一面，然后在地上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支快断水的油性笔。 “你们是什么关系，只要在报到这个关系名词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陌生感就是了。”他试着用力在白板涂了几下，验证它勉强能用。 “为什么是陌生感？” 我有些奇怪。 “啊，因为我猜测删除记忆的机制是相当机械性的。如果是特意人为，那场景的衔接就不会那么生硬。”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松山对于它【类似搜索引擎】的评价，“换言之，如果那个人与你的关系是【父亲】，那么你在联想到【父亲】的同时，也会想到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和【父亲】已经紧密结合，分不开了。所以，在你的脑海里，【父亲】这个词的熟悉感和他的名字会一起被删掉。” ———现在的荒井一改之前废柴的印象，终于就有了神经学博士的感觉了。 “那么，【前辈】就是你的关系者吗？”我想起在玄关贴着的便签，问道。 他点头：“没错，让你猜想关系是基于我自身经验的判断。” 他在全世界都忽略那个人的时候，居然调查到了这种程度。我看着墙上零碎的信息，心情有些沉重。 “不过，如果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就糟了。朋友的概念可以分散，这样你会很难确认关系。”他写下了几个关系名词，让我辨认。 记忆里仍然是一片混沌，我循着重要的人可能会出现的场景一点点回溯，却始终只能得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过深入，头居然有点疼了起来。 抬起头，我扫过白板上的字，在看到【兄】的时候，有了明显的疏离感。但仔细回忆童年，沿着这方面想，居然真的让我想起了一个淡淡的人形轮廓。 “………哥…哥？” 好像第一次才念出这个称呼，我生疏地又重复了一遍。 “你想起来了吗？”比我还要激动，荒井立刻停笔，情绪激烈地要求我，“拜托了！想一想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件，会导致他的存在被消除的事！” ———荒井重要的人是怎么被消除的，应该是因为年代久远想不起细节了。 我所知道的，会被【锁定】的人选，基本上只会出现在败露行踪的邪恶组织员工，还有英雄身上。 对了———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加入【分辨善恶树】来着？ 我，想不起来了。 第90节 就好像胸口破了一个洞，凉风从里面灌进来，把我为邪恶组织效命努力的动力带走了，我只是端正地坐在小凳子上拼命地苦思冥想，但那个真相轻飘飘地像海面上的泡沫一样，上浮到我看不见的地方，然后破裂了。 ———总有一天，我会把其他身为英雄的各位也这样忘掉吗。 元素战队也是、亚纳尔也是、卡麦尔也是……… “———拉斐尔。” 在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同样的陌生感。 “你刚刚说什么？”荒井没听清楚我低声的一句，正要再次询问。 不对、不对。 他才工作两年多一点，怎么会被【锁定】？松山说过至少要三年的——— ………除非，他做了会让观测者觉得出格的事。然后，察觉到威胁的观测者就出手了。 拉斐尔最近的行动。 “荒井，帮我查一下拉斐尔的词条吧！”我向他请求，虽然没有明白我查询的意义，但他马上打开了快要没电的笔记本电脑，把指令输了进去。 最近拉斐尔基本上没有出任务的记录，最靠近的一次还是我和小队长一起去毁掉神野山的监视塔——— “出来了。” 他把电脑屏幕朝向我，排名第一的搜索是卡巴拉大厦被袭击的那个夜晚，周边地区全停电的那片黑暗里，用手机拍到的那个朦胧又有些美丽的场景。 拉斐尔使用了他的大招，明亮的光束直贯天际。 无论是谁都会为之倾倒的，正义压倒邪恶的一瞬。 【如果有意外，你就会被锁定。】 松山说过这样的话。 我现在才理解，如果【分辨善恶树】没有在和天宫航对抗的时候切断通讯渠道，他把在场所有人的名字报给观测者，会发生什么。 但即使如此，拉斐尔的那道能燃尽邪恶的光束，最后落在了自己身上。 多么讽刺啊。 第72章 理由 “你想到什么了吗？”荒井观察着我的脸色，小心地问我。 ———我要怎么和他说才好。 尽管他对记忆删除的部分花费了时间调查, 但始终都没有触到核心, 要是让他知道邪恶组织的事, 也许会连累到他。 “———我只是感觉到了拉斐尔和哥哥的陌生感有相似之处。”斟酌了一番，我最后还是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拉斐尔吗———”他嘟囔着，没有注意到我复杂的心情, 立刻在笔记本上敲击起来，看样子进入了工作状态, 房间里静了下来。 我应该告诉他多少才好, 这种事暂且放到以后考虑。如果荒井的推测，我对拉斐尔的记忆一直在不断衰退, 没有解决这件事之前，我总有一天会到他所说的【连目的都会忘记】的状态。 我俯身在地上捡起一张纸，又用脚尖探到一直笔盖不知道到哪去了的黑笔, 把它拨过来, 认认真真地把今天的要点全都记了下来, 为了防止忘记，我还写了几个字在手腕上。 “———对了, 最好用比较委婉的叙述会比较好。”不知道是不是看见我的动作，荒井提醒了我一句，“如果踩到敏感词, 一样会被消除的。” “敏感词？” “就是对那个人有直接描述的语句，例如直接写【我的哥哥】就会被判定消除，但相对的, 写【法律上区别于父母，对我有抚养义务的较年长男性】就不会被消除。” 他这样解释。 ———这样的经验，该不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吧？ 我听话地改了叙述方式，把之前的都划掉，重新写了一遍。写满一面后，下意识地翻过来，发现后面似乎是论文的一部分。 “没关系，随便写吧，那个是复印件。”荒井似乎是看完了最近的记录，电脑也断电了，他伏在地上找充电器。 ———论文吗。 看我们的调查一时陷入僵局，我也就稍微瞄了一眼论文，从那几个不熟悉的术语来推断，应该是心理学和社会学方面。 “这个论文也是和记忆消除有关吗？” 我随口问道。 “不，那就是一篇普通的论文而已。” 荒井终于找到插头，随着电源灯亮起，他吐出一口气。 “———要说有什么不同，这应该是我和前辈合作写的。” ———和那个被【锁定】的前辈吗。 其实我对他口中前辈的身份很好奇，但似乎他本身也记不太清这个【前辈】的形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吧。 “为什么这篇论文没有被删除？”我想到了这一点，又俯身从地上捡了几张起来，“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和你的前辈有关呢？” “………这是我几年后在校内图书馆发现的。”他看向满墙的便签，“夹在一本冷门的参考书里面，是一稿，但是，我对里面的内容完全不记得，论文也暂时只署了我的名字。” ———这就是论文能逃过数据删除的原因吗。 我一张一张把地上的资料纸捡起来，叠好，把房间里清出一大块地方，看下面的页码，最多的甚至有五十几页，原稿应该有着相当的厚度，更不要说这只是一稿了。 把大厅的一片区域的资料拢到一起后，地面变得清爽不少。我终于捡到了标题页，复印纸上印着不甚清晰的标题【论人格特质发展变化研究】。 ———完全看不懂。 莫非荒井这个废柴当年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 “………这个讲的是什么？”我回头问他，如果他能从我的情况推测出信息，那么反过来，他的信息应该也能为我所用。 “啊，大致的意思是我们通过实验，初步确定了性格转变的一种特别的现象。”荒井按了几下电脑开关，终于让它重新启动了，“本来主流的观点是一个人的人格特质在三观还未确定的时期是能够改变的，而三观确定形成且成熟后，除非遇到重大的刺激，否则人格特质不会轻易改变。” “但是这篇论文里，我……还有前辈有了一个猜想。” 他抓了抓头，像是要给自己找事做一样，点着鼠标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人格特质是可以不断被改变的，无论是正向还是负向，理论上，只要不断遇到重大的事件，无论三观是否成熟，只要刺激足够，性格大变然后再变回原来的性格都是可能的。” “———这个前辈，难道是你这个领域的专家吗？” ———松山似乎和我讲过类似的观念。 原来这种改变是可以无限次的吗？ “不，应该不是。”荒井否定了我的猜测，“他应该在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只是做出了这个猜测，而后把这个猜测送给我了而已。我想，论文的大部分是我实验调查的，所以一稿也只是署了我的名。” “———但是……因为没有写前辈的名字而逃过了数据删除………” ———也许当年的荒井有着私心，但论文以这种方式得以流传下来，实在是让人有点不能接受。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虽然惊讶于这个论文居然这么早就隐隐察觉到ai的性质，但想到那个前辈很可能在邪恶组织任职，我也便有了数。 ———不过，记忆衰退的停止我觉得可能并不只有那个前辈控制住了【锁定】进度这一种可能。如果是以除了被数据剥离而死的另外方法而死去，在检测到个体已死，负责【锁定】的那个系统会不会就此判定为已经消除，从而将这次【锁定】认定为成功而停止呢？ 我有点不太敢再想下去。 “开机了，我还以为要坏了。” 他拍打两下电脑，满意地点头。 “还有什么能想起来的吗？”他问我，“比如说，你的哥哥会去的地方，或者是可能留下的痕迹？” “………抱歉。我……想不起来。” 关于我的哥哥，我的记忆模糊，就像重度近视摘掉眼镜，记忆里蒙上一层雾气。 他会去哪里？如果顾忌着害怕被忘记，那我的哥哥应该会来找我才对。但是，这几天我的记忆都很连续，显然，他没有来找我。 是为了逃避观测者，还是为自己的恢复在想着办法呢？ “再想一想吧。”他认真道，有些焦急，“也许明天，就会更难想起来，最后找到的希望就会更渺茫了！” ………他在后悔吗？ “———我知道了。”循着之前想起【拉斐尔】的那种陌生感，我拼命深入模糊的记忆，找着没有被那些雾气覆盖的地方。 我能感觉那种雾气的范围在渐渐扩大，也许确实如荒井所说，再晚一些也许就真的想不起来了。 到底在哪里呢？ 在脑内的记忆里不断巡回，我终于在模糊的记忆快要扫到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按理说不会出现在我记忆里的场景。 “————高达店？” 奇怪地喃喃自语着，我有点不太确定地报出了这个地点。 “快点把你记下的店的特征写下来！”荒井立刻递来了纸和笔，让我写下了店的样式特点。 ———为什么是高达店？ ———为什么是高达店？？ 我相当困惑，这种困惑一直持续了很久。 把那两张纸塞给我，荒井像是找到了新的目标一样，充满了干劲，我怀疑他把工作的干劲全都用在了这里。 “现在———”他抬头看了一眼窗户，我们来的时候是下午，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马上改口道，“明天我们到那条动漫街集合。” “……那么，”我站起身，准备离开，“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失去前辈的记忆是在校，那应该已经过了很多年………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个呢？” ———这种超常现象，要是卷入其中，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很高。但是，为什么要为了那个也许再也见不到的前辈，花费如此长的时间呢？ “你也许不明白吧。”荒井苦笑着说道，“记忆和感情是联系在一起的。进了企业那一瞬间的欣喜和对未来的希望我现在仍然记得。但是———” “那种动力失去了依托的本体，根本就不会长久。这种删除，删不掉我本来的情感。那种迷茫和时常的后悔感是不会骗人的。不去寻找的话，我就记不起【意义】了。” “所以，与其说是想找到前辈，我想要找到【理由】，一个为生活继续下去的理由。” 他叹气道，“大概，我的【理由】随着前辈的消失而消失了，而我无论如何，都想找回它。” “———【理由】，吗？” 经由荒井的话，我也终于理解了自己的空洞感。 不找回那个人，我也会失去【理由】。 我有这样的预感。 第91节 第73章 要说再见，还太早哦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想着这件事, 总是睡不着。我还想再从脑子里想一些更多的事, 却一片混乱, 大概是睡不着了。 我翻来覆去，最后还是翻开了藏东西的榻榻米，想把藏起来的东西再好好收拾一下。 搬开活动的榻榻米, 我视线扫过那篇剪下来的报道时，却凝固了。 这一方本该除了我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塞了一张活动宣传单。 上面是各种高达的宣传图片, 还有文字。如果我没有遇到荒井，现在肯定惊骇到晚上睡不着。 ———这是他留下来的提示吗？ 我仔细地阅读着这张宣传单, 但实在看不出上面有什么记号，这就是一张普通的宣传单而已。但只要注视上面的图片，就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用看文字都能叫出那些高达的名字。 ———这种与现实记忆割裂的感觉相当明显。总之, 以我的性格, 看到这个，肯定是会去调查一番的。 上面有店铺的名字, 不出所料，正巧在明天的目的地动漫一条街上。而那个活动举办的日期正是三天前，早已结束了。 ———他想告诉我什么呢？ 我拽着那页宣传单, 盖上被子，看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睛。 * “到了？” 我向和我汇合的荒井示意道, 然后把找到的活动宣传单给他看，自己拿出了昨天的记录。 我反复看了两遍纸上的内容，试着再回忆起来昨天有印象的部分，但在记忆里怎么也找不到和高达店有关的事了。 正如荒井所说，我关于哥哥的记忆正在不断衰退着。 所以，能在这里找到一点线索就好了。 “他，居然意识到自己被【锁定】了吗？”荒井有些惊讶，看到宣传单的时间更是一下沉默，若有所思起来。 “———怎么了？” 我有点奇怪地问他。 “如果是三天的话，你的记忆应该没有那么明确了才对———”荒井认真回复我，“我从意识到前辈不对劲起，也只是过了三四天就已经几乎全部忘记了。但你的情况似乎并不是很严重。” “是，放慢了吗？”我低头思考起来，“但是为什么会不一样呢？” 他快步走了起来。 “还是尽量加快速度吧。”他说，“如果还有什么事件发生，我们是拖不起这个时间的。” 我们循着活动宣传单的地址，到达了专卖高达模型的一个铺面，向旁边的中年店主询问了宣传单上的活动。 “哦，那个活动早就结束啦。”店主撇撇嘴，“连店里的横幅都撤下来了。” “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荒井有些不死心地询问道，“就是留下什么信息……什么的？” “才没那种事！来店里的都只是一群恶心的死胶佬而已啦！” 想到那一天的情形，店主用非常冷酷的词语形容着自己的客人们。 ———怎么回事！我的脑子好像有反应了！ 荒井发现了我的眼神轻微恍惚了一下，向我投来关注的目光。 “………没什么，”我解释道，“听到【恶心的死胶佬】这个词的时候，突然又有了那种感觉。” 我顿了顿，沉声道，“我的哥哥他可能就是个恶心的死胶佬。” “……………” “———还有什么吗？就是，你有没有遇到特别恶心，特别引人注目的死胶佬？”荒井还在垂死挣扎着，“比如说，就是那种喊老婆，把模型舔个遍的那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店主笑了好一会儿，用手擦去笑出的眼泪，“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死胶佬全是这种类型，请问你说的是哪一位？” ———全是这种类型吗！ 我对我这个已经没印象了的哥哥，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丝胆怯。 “还有———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吗！” 我抱着期待，再次问道。 “没有了没有了。”店主不耐烦地挥挥手，似乎是嫌我们妨碍到他做生意了。 ———再追问下去，他就要生气了吧。 “…………打扰了。” 我咬了下嘴唇，转过头，准备再到周边去找线索。 “———等一下，小姑娘。”店主突然叫住我，他盯着我系在颈后的发带，有些迟疑地刮了刮脸颊，“我好像见过和你那个和你的样式相似的发绳。” “———正好在三天前的活动里，我发现了一件失物。” 谢过店主，我们找到了失物招领处，透过玻璃柜，我一眼就看到了由发绳系住一段的小型录音笔。荒井拜托工作人员取出来以后，翻了个面，背面的贴纸就写着我的名字。 ———那个发绳也是新的，但和我的这个旧款很像。 拿出学生证证明了是本人后，这只崭新的录音笔就归属于我了。 “………你哥哥他，肯定已经发现什么了。”荒井笃定地观察着录音笔，试着按动启动键，“这支笔已经没电了，肯定是故意为之。他很可能已经尝试出了留下不会被删除的数据的方法。” “这个录音笔的转接头不是很常见。不过既然他留给你，一定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没错，”观察这他手里的插孔，我点头承认，“家里恰好有这个的数据线。” ———我的哥哥应该是一个比较聪明的人。而且，我们的感情应该很好。 在脑中一点点构建他的形象，我觉得似乎离那个模糊的影子近了一些。 “事不宜迟，去你家里确认一下吧。” 荒井提醒我。 【滋滋…………】 在仅有六叠的公寓里，我们打开终于勉强运作起来的录音笔中的唯一一个文件。放出了轻微的杂音后，像是被处理过，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轻微咳嗽了两声。 【咳咳，听得见吗？………录音开始了吗？我，可不是什么可疑的人物，拜托你一定要听完！】 似乎是知道用这种合成音说话很可疑，疑似是我哥哥的人急切地向我解释着。 【因为我的原声根本就录入不了任何文件，打电话无法接通任何人，所以不这样做声音处理的话，根本就不可能留下来。………可恶，卡拉ok的钟点房好贵。】 抱怨着自己的金钱问题，我不由得有了些许亲切感。 【对不起，我没办法说出我的名字，还有我们的关系，我已经做过无数次的实验，凡是会含有我名字的音频通通保存失败了。你只要记住，我是你法律上区别于父母，对你有抚养义务的较年长男性，就可以了。】 【我似乎，不小心进入了相当麻烦的状态呢。情况是一天前开始的，先是在学校，有很多熟悉的同学居然不认识我了。然后今天，情况有点恶化了，站在大街上，从周围经过的人没有人注意到我，大概他们在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的一瞬间，就把我的存在忘掉了。】 【……啊，抱歉，有点偏题了。看来扯多了，接下来回归正题。我实在是太粗心了，应该是在调查的时候，被哪个幕后黑手发现了吧。嘁，在发现那个藏在树里的摄像头的时候，就应该当心的———】 “调查？” 荒井不由得小声重复他的话。 【把这种超常现象当成某个势力的博弈就好了———我以为，这个世界挺简单的，但没想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样的话，我之前到底在做什么？因为不知道这种麻烦的情况会不会影响到你，所以我没有来找你。但从周围的人忽视我的情况来看，你应该也一样。】 ———为了不连累我，吗？ 【发现你的秘密小空间纯属无意，在此向你道歉，我什么都没动，就只放了一下线索。】 【最后，我要提醒你……离英雄啊邪恶组织啊这种东西远一点，我…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被卷入其中。比如那个小白脸亚纳尔！不要再喜欢他了，听到没有！】 听到那个连合成音都掩盖不住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居然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这样的对话发生过很多次似的。 【我啊，明明是想让你生活在安全的世界里才会去打工的。不过———算啦。听完录音就把录音笔毁掉吧，然后把我忘掉。】 【我有一个会让这种消减稍稍减弱的猜想，所以会努力在你的记忆里多留一会儿的，哈哈，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起我们小时候一起去郊游的事呢，真奇怪。】 ———为什么，不想想怎么回来呢？ 【你一定会问“为什么不想想怎么回来”这种问题吧？那是因为，被这个世界所排斥的我，已经没有归处了。】 【即使想到方法回来，最后莫名其妙被杀的话，你会很难过的吧。所以还是被忘掉这个结局会好一点？综上，没来得及和你说再见，想要和你好好道别。】 【就算几天后会被忘记………再见了。帮我好好照顾从小少爷那里坑到的黄金独角兽啊，那个放在寄存柜里，取码条在榻榻米下面。】 随着细微的杂音停止，录音笔停止了运转。 我面无表情地大力掀开榻榻米，把取码条撕的粉碎。 “你……你没事吧？” 荒井偷偷观察到我的情绪不对，小心翼翼地劝解我。 “———我好的很。” 拼命喘气平复情绪，我咬着牙说道。 “……肯定还是要继续的吧？”他小声问我，“他现在应该还存在于某个地方———” “荒井，”我站起身，眼睛注视着天花板，“对不起，我隐瞒了你挺多的，你的那个前辈可能的位置，我知道。” “———什么？！”他惊骇地直起背。 “你要是发誓有什么代价都无所谓的话，我可以把线索给你。” “为了知道真相，赌上人生也不介意的话，我就带你去。” 我走到门口，套上鞋子。 “———走吗？” “…………好。” 他看起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立刻跟上我。 “………但是那件事———” “我们的合作中止了。” 我握紧手中的录音笔，冷淡地回答他。 第92节 * “———不好意思了，松山姐。这家伙是我拉入伙的新人。” 我一指荒井，把他推给了松山。 “给您添麻烦了，请您听听他的愿望，然后选择要不要告诉他吧。” 脚步一转，我立刻打开店门，把风铃细碎的相声甩在背后。 “汐见，你这家伙就因为那种话放弃了吗？！” 我无视了他的话，走下台阶。 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穿着夏装的我正甜美地对着镜头笑着，奇怪的是，我的位置在照片位置的偏左，右边的位置，本该是还有一个人的。 那是同样被塞在榻榻米下面的收藏，是我在还未曾经历经济危机前，曾经拥有过的童年时光，全家人一起去神野山郊游的照片。我如此珍惜它的缘由，一定是因为哥哥的存在。 他突然提到郊游，应该不是偶然。 ———我才不会放弃呢。 要说再见，还太早哦。 第74章 英雄资质 乘上开往神野山的电车, 我看向窗外, 外面的云层低沉, 树海被吹出了波浪般的感觉。气温似乎有些下降了，我坐正, 把卫衣的兜帽翻了上去。 ———要下雨了。 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存量，我再一次感觉到了记忆的衰退，照这种情况, 到明天肯定就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必须在今天就找到他。 我无比清醒地认识到这一事实。 空荡的车厢里, 只有我一个人, 我默默把耳机线连上录音笔, 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听着, 强化记忆。 为什么他会选择神野山呢？ 将【锁定】放慢的方法，在那里吗？ 我从窗外移开视线，投向铁道路程图。神野山是最终站, 又地处靠郊区，怎么想，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到站了。” 电车广播提醒我，思考着, 我下意识地看向站台旁的便利商店，买了一张北乃市的地图。 找到附近的公用长椅坐下, 我展开地图。实际上这个世界只有北乃市这个事实我早就明白, 但长久来并没有对此进行研究。纸质的地图还挺大的，将它展平后，在左上角寻到了神野山的位置。 “………果然是这样。” 神野山处在地图的边缘。与其他或是环海或是陡峭的山岭不同, 这是唯一可以较轻松到达的世界边缘。 ———是不是在越边缘的地区，【锁定】就会越慢？ 同样，想找到哥哥，也应该朝那个方向去。 用油性笔在地图的边缘画了圈，又把旅行用的小宣传册塞进口袋，为了防止再出现半途忘记事的情况，我又在手心把要点全都记了下来。 正当字迹堪堪干透，车站外流动的空气似乎终于托不住云层上的雨水，让那过重的水汽倾泻而下。 不远处的神野山立刻笼罩在了一片雨幕中。 我撑开伞，向着上山的方向去了。 * 估计已经离开了有监视器的范围后，我马上切换成那阿玛的形态，选定方位，直接直线朝向那个方位过去了。 虽然已经知道哥哥的大致位置是在边缘，但即使是边缘也有着相当的长度，找起来意外费事。 抹去头盔上的一层水珠，我瞥了一眼天空，却是越来越暗了。 ———问题是，哥哥是怎么想到在这里能减缓的？ 我记得，他的录音里说过【发现了摄像头】，想必就是那次和小队长的行动里察觉端倪的吧。但是只是看见监视器尚不足以让他直接开始调查。 如果是什么动物组织呢？如果只是林业局的监控呢？ 所以，他一定是有了切实的证据。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调出了几次和拉斐尔对战的记录，最近的一次，就是在神野山和小队长合作。 粗略地浏览着活动记录，我的视线停在了坐标上。 那一次的行动区域，居然离这里不远。 我仍然记得小队长那一下大招烧掉了山上的多少树，然后又补上的哥哥的那一记，火灾没有扩大都算好事了。 ———先去那里看一眼吧。 打定主意，我遵从导航的指示，在满目的落叶树木下走去。可是越朝着那块区域移动，就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片被烧成焦炭的树林怎么没有了？ 还有五六十米，但神野山的树林就像是复制黏贴出来的一样，在暗沉的天色下看不出什么区别，但至少我能看出，曾经挨了无妄之灾的那个地方，怎么就看不出被烧的痕迹了呢？ 雨仍在下着。 ———是这样啊。哥哥他，也发现了吗？ 我解除了身上的装备，撑开伞站在雨中，才慢慢踩着沙沙作响的落叶走了过去。 然后，他偷偷地暗地调查，最后意识到了英雄组织的黑暗，却因为行动不慎被发现了。 像他这样英雄的末路终究是什么都没来得及传达，就消失了。 ———不过，这次不会了。 跳下有点高度的土包，我终于和躲在避风处的那个人对上了视线。虽然他的脸于我而言实在是过于陌生，但胸口自发地涌起的难过，应该不会骗我。 “………哥哥。” 光是移开视线，就会忘记他的脸，所以我死死盯着他，酝酿出腾腾的杀意向他走过去。 “———怎么会？”先是不可思议地看了我好几眼，确认是我以后，整个人惨兮兮的哥哥发出了又有点惊喜又有点担心的声音，“———不行！不能来这里！快点回去！” 于是我顿在原地，没有再前进。 “你不应该来这里。”他低下头，咬着牙难过地和我说，“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和你回去的。” “…………你以为我是来劝你回去的？” 我平静地看着他，雨点敲击伞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慢慢收了伞，随便往旁边一抛。 “那个变身器里面很可能有定位器，所以你绝对早就把那个玩意儿丢了。”我慢慢地说道，感觉雨水顺着我的脖子流下来，“所以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反抗我的力量。” “———等一下，你在说什么？”哥哥有些迟疑地后退一步。 我记得，在这个生态瓶里，有三种状态，人类，杂兵，英雄。每个杂兵从穿上杂兵服开始，就被迫变成了类似病毒的杂兵状态，英雄的状态只是穿着战衣时赋予的。 “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我掏出腰带，举到脸庞边蹭了蹭，然后对他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我早就不做人了，哥哥。你也别做人了吧？” 在哥哥震惊的眼神中，我按下指纹锁，感受细小的金属和布料铺开，变形成邪恶组织恶之干部的装备。 “骗人！不可能，千穗理—————！！什么时候！？” 哥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后跨一步，摆出起跑姿势，接着就是一个飞扑，把面如死灰的哥哥按倒在地，把他的手扭到后面。 “我不是千穗理，是邪恶组织干部那阿玛。”没有感情地吐出这样的话，我继续叙述道，“英雄拉斐尔，你已经穷途末路了，不过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你是要就这样毫无痕迹地死去，还是跳槽到我们这里来，吃邪恶组织的饭呢？” ———是不是刺激太大了？还是信息量过多无法接受？ “…………”他压根就不挣扎，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我………” “三秒时间到了，自动视为投降。”我拨动着耳朵位置的通话键，“那边的听到了吗？这里是战斗员nz5-506791，我抓到了著名英雄拉斐尔，对方愿意投诚，状态是【锁定】中，所以请派可以治疗这种情况的人来。” “我……我不相信———”哥哥被扭这手臂，不知道为什么微微啜泣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 ———到底是不是为了我加入邪恶组织这事而哭呢，这家伙真别扭啊。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可真是乱来啊。真拿你没办法，千穗理。】 松山这样说着，又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才放心了。 “你的英雄生涯到此为止了。”我用恶党一贯会用的语气嘲笑道，“用此身为【分辨善恶树】鞠躬尽瘁吧———” 我把手团成拳，放到嘴边假装咳嗽了一下。 “话虽这么说，不过你的责任已经够多了。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吧，哥哥。” “那种道别，我不需要。” 我捏住录音笔，把它捏碎成几块，从手心里滑下。 直到直升机螺旋桨的响声在头顶响起，哥哥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 端端正正地在白色房间外走廊上的长椅坐好，在首领阿斯莫德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已经想好要怎么道歉，怎么表忠心，怎么把哥哥是英雄是英雄这件事糊弄过去了。 “———具体的事，我已经听松山说了。” 一上来，首领就把我的话堵死了。 “以你掌握到的事实，做出这种选择也是无奈之举，而且能拉人进来，我挺高兴的，这应该算是互惠互利吧。” 完全没有在意我做的事，阿斯莫德很有度量地把这件事抹平了。 “……那，你早就知道了？知道我哥哥他是拉斐尔的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第93节 “嗯，”他点头，“在员工调查的时候，就知道了。” ———这么早的吗！ “我猜你还有很多问题，反正还有时间，你可以在这里问出来，能回答的，我会尽量回答。”他后背靠上墙壁，金属面甲转向了我。 “……那我问啦？” “请。” “我，还能记起关于他的记忆吗？他的存在，还可以恢复吗？”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是可以的，他的存在稳定下来以后，作为杂兵状态的你会像按了回收站复原键的电脑一样，恢复关于他的记忆。”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过，关于他的身份信息和其他人的记忆，大概是无法再找回了。” ———也就是说，他要变成黑户了？ 对于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我苦涩地叹了口气。 “还有，以后，他也会像松山姐一样，借由特殊的装置才能维持生命吗？”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将【锁定】减缓。” ———这些，我也都有所猜测了。 我低下头，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关于哥哥的【锁定】要更加缓慢的原因，虽然我猜测是因为在世界的边缘，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阿斯莫德轻轻笑了一声。 “是糸郎和你说的吧？看来他这些年确实做了很多研究，你说的没错哦。” ———什么？他知道荒井的名字吗？ “你……你难道是———”我也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了，追问道，“你是那个前辈！” “———这都被你知道了。”他拿手指刮了刮脸颊，叹气道，“那个要讲起来会是个很长的事，果然，还是暂且不表吧？” 我怎么可能逼着他讲，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好听他解释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你的猜测没有错，按理说，拥有【英雄资质】的人，确实要比没有的人解体得更慢。”他似乎是想了想，拿出了一个小沙漏，放在了我们中间的长椅上。 “………从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来说，我们的世界之所以只有北乃市这么大，因为外部的控制能力只能做到如此。即使是这样，运作生态瓶也需要相当的运算量。” “构成我们ai的数据也是如此，如果每次死亡，都要再构建一个新的，就太麻烦了。”他颠倒沙漏，上面的沙子从细小的口流到下面的空间，“所以，你可以看做是彻底打碎以后，再重新拼起来这样的循环系统。” ———循环系统。 原来还存在着这样的隐藏机制吗。 “在不断发展之中，ai的某些特质并不能被打散成统一的微粒，而是粘合在一起，变成了较为大块的东西，也许是一种执念，也许是发生一种变异的优先级公式，有时候在塑造新ai数据的时候会不可避免地混进去，那么新生的ai就会自发地??拥有和初始设定微妙不同的地方。” 沙子渐渐落下，我看见里面居然渐渐露出了一个小珠子，显然没办法从上面漏下去。 “………就像是这个一样。”他注意到我的眼神，解释着，“不断的运算中，哪怕是亿分之一的算错几率，也有可能击中，形成无法理解、无法拆分的数据块，是ai超越了运算发生的错误。” “有些人本身就带着这些碎块，有些人会在经历一些事以后计算错误产生这种碎块。我们会将带着这种超越了情感模块设定的部分，称为【英雄资质】。” 他顿了顿，看向漏完的沙漏，又将它颠倒过来。 “又或者，按外部世界的说法，叫做【人格精神波动积极部分高度偏向人类，并有失控可能概率的资质】。”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入队 没想到英雄资质是这种设定吧？ 感谢在2020-03-2123:01:40~2020-03-2222:1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霉茗子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尔加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要 来 了 “失控……是指什么？” 听到他的解释, 我不由得抓住胸口的一团衣服。想到我也拥有着这样的资质, 心里就有些平不下来。 “外部世界在设计的时候, 将ai的设置里做了限制。”他轻轻指了指自己，“我们的活动遵循着一定的规律, 在可以的范围里保证了相当的自由，但无论怎么说，他们不可能造出另一批人类。看来, 他们对于人性有着相当的理解。” “……所以, 失控指的是我们的行动不容易被预料到, 会脱离控制, 对吧？” 我垂下眼帘, 看着沙漏里的沙子又把珠子埋没。 “有【英雄资质】的人要更加偏向于人类，也会基于感性，做出无法预料的举动。”阿斯莫德说道, “因为掺入了多余的情感，所以数据量更大了一些，他们本来就是不稳定因素，但就此利用他们来对抗我们, 最后再顺理成章地处理掉，这种做法, 就是人类的狡猾吧。” ———他用的是【他们】, 难道阿斯莫德没有英雄资质吗？ “…………”我闭了闭眼，“【英雄资质】是正向的情感，那么, 肯定还有负向的吧？” “对。”他回答我，电子音微微下沉，“不管是贪婪也好，**也好，那样的数据也是存在的。” ———那么，为什么……… “你想问【为什么不针对那种错误制定方案】，对吧？”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阿斯莫德说道，“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所有人类都是善意和恶意并存的混合体，但是，对待恶意的方法永远要比善意的多。” “———毕竟，你也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快要消亡了吧？在那种世界里，恶意早就成为日常的一部分也不奇怪。” “………只是恶意的话，其实不堪一击。”阿斯莫德叹了口气，“但是，拥有【英雄资质】的孩子们都是纯粹的，大概他们没有应对纯粹的善意的手段吧。我想，外部世界也许并不存在愿意奉献自己守护素不相识的人的英雄，所以才会落到如此地步。” 没有英雄的世界，最后却创造出了抹杀英雄的体制。 ———他们………外界的人并没有把我们当成可以对话的智慧生物，而只是水箱里可以创造出价值的动物吧。 仿佛感觉到有无数视线在窥视着世界内部，我有些不适地缩了缩身子。 “我们的挣扎，是不是在他们眼里毫无用处？” “———不会的，”只有这一点，阿斯莫德非常坚定地回答我，“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可以确定，你所做的并不是无用功。” “………【我们】？”我不由得想到了什么，看向首领，他有点心虚地动了动，“是松山把我的活动视频给你看了吗？” 前几天她因为笑得太厉害，就闭了麦，否则我的战斗期间说不定全是她的笑声。 “……………” 阿斯莫德突然不动了。 “………呀，睡着了吗？” 我亲切地问道。 “啊，不好意思，小睡了一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首领答道，“刚刚你问了什么问题？” “还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是不是松山姐把我们小队的活动视频给你看了吗？怎么样，是不是很解压啊？” 我假笑着，问他。 “…………”阿斯莫德沉默了一下，“有一说一，确实。” ———哈哈，真是笑不出来呢。 走廊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像寒冬一样，我们的对话就这样到此结束了。 在这样的气氛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诊疗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向我一点头，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 我踏进白色的房间，看向暂时被罩在透明罩子里面的哥哥，刚刚他看着精神头还不错，但在眼见着我和阿斯莫德走进房间以后，他看上去立刻就要不行了。 我敲了敲那个罩子，逼着他睁开眼睛。 “———这不是梦。” “我不信！” 面色惨白的哥哥捂住耳朵，发出了灭火器一样的惨叫。 原来人还能发出这样的叫声，涨知识了。 “逃避也没用的。”我绕到罩子的另一边，蹲下身盯着他，“你现在已经在分辨善恶树的总部了，不久以后，你就会觉得这里像家一样熟悉。” “我善良可爱的妹妹……是不可能去邪恶组织的………”他哽咽地发声，“你一定是被洗脑了。” ———………是啊，是金钱的光辉把我招进来了，你满意了吗？ “…………”我不想和他废话了，决定直接下杀招，“你要不猜猜看，我什么时候加入的？” “—————” 哥哥瞳孔地震。 我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上个学期开学前，我就进这里了。然后最近，我升职了。” 我又在他面前变了一次身。 “不————————————！！！” 仿佛要呕出灵魂，哥哥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走廊，我看见从门口经过的人都用奇奇怪怪的目光看过来，刺得我有点痛。 “而且，我也早就知道你在干英雄了。”我叹了口气，“要不是以邪恶组织成员接触到了平时无法知道的信息，这次你绝对会无声无息地消失。” “———现在，只有这里才能救你。” “………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哥哥深沉道。 ———嚯！给我来这套？ 我一把抓过旁边的点滴架，随手像捏个橡皮泥一样把它揉成了球体。 “不同意的话你的黄金独角兽会变成1立方厘米的小方块。” “我同意！” 哥哥痛快地答应了，看来拿嫂子威胁他总没错。 “………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首领。”我把那个球体放在他看得见的地方，然后走出了房间，把对话的空间留给了首领和哥哥。 从刚刚开始，记忆就开始渐渐复苏，回到了我的脑子里。 ———但是，元素战队和天宫，他们关于哥哥的回忆很可能已经消失了。 世界上，大概只有我还记得【汐见苍介】这个人了。 第94节 “………松山姐，她原来这么孤独吗………” 现在，我才能稍微感同身受松山的难过。 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我决定偷偷去找松山一趟，总感觉把荒井就丢在那里还挺不负责的，不如就这样回去偷偷道个歉吧。 打定主意，我就冲着咖啡馆的路回去了。 * “哎呀，你回来啦。”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松山就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来，欢迎了我。 “………松山姐。”看到咖啡馆里暖黄的灯光，我才放松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了让我觉得很安心的地方。 外面的大雨仍在洗刷着地面，但这一片空间和外面的地方隔绝，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荒井呢？” 接受了松山递来的毛巾，在椅子上坐定后，我问了一下他的去向。 “他同意加入了。”松山抿了一口咖啡，“所以我让人带着他去办离职手续，现在在去的路上。” ———诶？就答应了？ “你在惊讶什么？人不是你找来的吗？” 她奇怪地看着我。 “不，只是不太相信他这么干脆。”我仔细想了想，荒井那条老咸鱼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应该也挺开心的？ “———不过，我告诉他我们是分辨善恶树的时候，他就一副傻掉的样子，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怎么可能放他走啊。问他的第一遍就同意了，还挺识相的。” ———不，看来他是早早放弃挣扎了。 “啊，说起来。”松山拍了两下手掌，店里的壮汉又把移动白板推了出来，“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关系图又更新了。” 白板上又出现了卡麦尔的名字，他和我的名字之间连着超粗的单箭头。 ———可恶，什么时候加上去的…… 松山优雅地把咖啡一放，拔开油性笔笔盖，又往上面写了【拉斐尔（兄）】。 “———接下来的修罗场会怎么发展呢？”她满怀期待地回过头看我，仿佛是一个追更搞笑喜剧的观众，“你哥哥那边怎么样了？” “………他已经同意入伙了。” 我老实地陈述。 “哎，看来下一步就是在公众面前当场表演黑化向观测者挑衅了吧？”松山想到这里，立即眼神放光，小步跑着拿起了柜台上那个很复古的话筒，拨了几个号码，她立刻丝毫不客气地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道，“小正，给我把拉斐尔的黑化表演安排起来！” ———你就这么想看吗！ “……什么，下个月不行！给我安排在下周！” “…………” “———好，搞定了。”挂断电话，松山愉快地坐回座位，捧着脸微笑地对我说，“快点回去拿剧本吧。” “不，这未免也太快了？”我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光是想想那种事情都很麻烦，要是加上失去关于哥哥记忆的其他英雄的反扑，棘手程度绝对会直线上升。 “麻烦不麻烦的无所谓，主要是我想看。”她冲我露出一个活泼的笑，“最好能叫上你的队友，来段即兴表演就好了。” ———完、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 “————行吧。” 我丧气地点点头，准备回去开后厨的门。 “诶，等一下。”松山叫住我，扔给我一根拐杖，“带上这个核心道具再去。” 看我接住了，她又立刻向我挥手。 “再见啦！期待你们的表演！” ———算啦。 我捧着拐杖，绷住脸上的表情，又走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迎合正当的社会风气，这篇文不搞骨科，大家当普普通通兄妹看啦。 那个人来了，那个人带着拐杖来了！ 感谢在2020-03-22 22:18:46~2020-03-23 22:3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月子小姐、花南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难道是我做的不对吗？”丹波颓然地坐在天台的角落里, “为什么, 总感觉她根本就不在意我？” ———那你可就说对了。 “怎么会呢！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凌濑安慰他，“说不定大姐姐在社会经历中已经把内心隐藏起来了，只要你能击中她的心，一定可以的！” “…………”经历过互相丢炸弹的柏木和天宫也没再说话。我听见天宫小声吐槽了一句“我怀疑那个坏女人根本没有心。” 是呢, 小队长也经常这么说我。 ———说起来，我好像没跟小队长说哥哥的事啊。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他们两个互相不认识才对他们彼此都好, 尤其是和叶月出去吃了那么多次烤肉, 还共同工作了这么多次, 早就已经亲得像拜把子的兄弟, 指不定那个老实人会说些什么话出来。 为了不让哥哥向叶月扔飞刀, 果然不知道比较好。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想办法把目标和队友分开哦, 创造出单独的环境。”二阶堂很懂似的点点头, “创造出事件，好感度才会上升, 我看你是根本就不懂哦。” ———你这个只有理论经验的家伙有资格指指点点吗？ “………那我……要怎么办？” 丹波眼神恍惚了起来。 “我觉得如果真的是大姐姐，可能对你这种少年没有兴趣哦。”我装作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认真地给出了建议, “没有骗你已经不错了，把这份情感放在心里吧。” “………”丹波失神地说道，“可是我的心已经被她夺走了。” ————哈？ 我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提起拳头, 准备用铁拳把他脑子里的水给打出来。 “———你清醒一点。” “冷静冷静。” “等一下，别动手！” 被大家劝回原地，我看了看无处安放的双手，最后还是捂住了头。 ———这就是傻儿子爱上坏女人的心累感吗？而且特么这坏女人还是自己演的。 现在这种情况，看样子就算是我揍他，他也会擅自理解到奇怪的地方去。 “哈啊………”我放弃了，丹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要是有什么能删掉他脑子里的关于我的记忆就好。 ———但他连我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大概率关于【那阿玛】的部分压根不会忘。 “我们定下一次的计划吧。”丹波坚定地说道，“要是再失败，我就彻底死心了。” 这个人怎么该死的这么难缠！可恶，下次遇见风纪委属性的家伙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看来下一次要使狠一点的招了。 我用蕴藏着复杂情绪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死脑筋，柏木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懂的。”他一副【那个坏女人我知道】的表情，一边扭扭捏捏地告诉我，“他肯定会明白过来的，我觉得你和那种坏女人不一样。” “———这样的吗，那谢谢了。” 我假笑着接受了他的夸奖。 * 在傍晚的最后一丝阳光沉入海中，那个黑化表演仪式、啊，是新同事欢迎仪式的基本会场就已经布置好了。 为了确认观众够多，在沙滩上还准备了大瓦数高穿透性的聚光灯，远远看来，好像在这里举办演唱会似的。 光束在天空中打出了恶之树的标识，看到那个，英雄们肯定会一个不剩地跑过来。 “千穗理，你背出来了吗？”叶月紧张得像个马上要上台表演毕业节目的小学生，一边捏着皱巴巴的剧本，不停地背台词，“要是串词了怎么办———？” “哈，不过如此嘛，纵火者。”狱火机肆意嘲笑着他，“就几句的台词就紧张成这样。” 他翻开手掌，给我们看手甲上的小抄，两只手都写满了。 “好聪明啊，狱火机前辈！”叶月称赞道，“还有笔吗？借我一下。” “…………” 我看着这两个人快乐地打小抄，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就像两个笨蛋jk在考试前夕相携作弊一样，看久了居然有点诡异的萌感。 “你呢？你也背得出台词？” 狱火机叉着腰问我。 “………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我叹了口气，“只要在对话频道把台词打进去，一直不发送，再开着对话框，就可以照着台词念了。” “………”小队长倒吸一口凉气，“那阿玛，你是天才吗？” ———倒也没怎么厉害，是人都能想到吧。 “………”狱火机也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吸到一半收住了，“这种、这种程度的我也能想到，别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哪里的傲娇jk吗你。 他们两个立刻急急忙忙地开始打字，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继承到jk打字很快的特性，那个夕阳红打字法让我都想帮他们一把了。 “———要开始了。” 我听见从船上下来的阿斯莫德这么说，立刻和其他小队长按计划躲到了附近的藏身处。 一瞬间，沙滩寂静无声。 第95节 阿斯莫德站在原地保持着那个姿势有五分钟，然后才慢慢开口：“出来吧。” 沙滩远处加厚的堤岸处，黑压压地挤满了过来看热闹的民众。他的话音刚落，几位还在活动中的英雄，全部从周围走了出来。 “———你是来挑衅的吗？” 似乎是慑于这紧张的氛围，黑谨慎地开口问道。 “你要是想这么认为，也行。”首领那毫无变化的电子音在沙滩上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冷漠，“想打败我的话，现在一起上也可以。” “我们可不会像你一样卑鄙———” “这样啊，那算了，反正我也只是客气一下。” 首领没有犹豫，打了个响指，像是被截断了信号一样，沙滩上唯一的光源聚光灯闪了几下，突然暗了下来。 “包围吧。” 他下令道。 我们这里好几个小队长立刻冲了出去，和那几个英雄对到了一起。在黑暗中卑鄙地背刺了他们以后，变成了一场乱战。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战斗，小队长们的战力不是分散着，而是集合起来攻击。 “各位，跟着我一起上———” 不知道是哪个笨蛋喊出了这种会被第一个干掉的flag，接着就被飞过来的黄色光束射中了。 沙滩立刻变成了乱战的战场，各种乱七八糟颜色的光束飞来飞去，中间夹杂着武器挥来的风声，我一个下腰避过了划破空气的斧头，把旁边的队友举了起来，突然砸向对面，趁砸中的一瞬间摸到背后用大腿卡住脖子，身体大幅度扭转的时候，带动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倒在地上，然后再把他让给围过来的队友。 我注意到，阿斯莫德很僵硬地避开了朝向他的攻击，然后直线撤离重灾地点，最后在不远处站定。然后就好像和自己没什么事一样原地发呆，生硬地在旁边观看的时候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说出【fine】、【wow】的词语，显得极其嘲讽。 ———我怀疑他的剧本是松山姐写的。 啪嗒一声，周围的灯光再次亮起。地上倒下了很多小队长，但英雄们却仍然站着。趁黑暗的时候我特地定位丹波，照着他的脸打了好几下，希望这能让他清醒过来。 “我们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倒的！” 柏木喘着气，坚定地面朝这阿斯莫德，吼出了这句话。 “———是吗？” 首领好像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惊了一下，掩饰般地回了一句万金油式的对话。 ———他绝对没听清楚刚才的问话。 “那、那就……咳，换我上了？”磕磕绊绊地背着台词，首领掩饰着做了很多只有紧张的时候才会做的小动作。 ———果然还是太为难了吧！ 我感觉在座的小队长们全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首领突然从原地消失了，然后转瞬间出现在天宫的身旁以手刀斜劈向他的颈部。那个力道光是看着就知道相当沉重，在毫无准备下遭到这一击会瞬间失去意识。二阶堂立刻提起细剑向那边挑了过去，但落地点却明显偏了。首领冷静地踩住他的剑尖，旋转身体，用膝盖撞上了他的胸口，瞬间就像弹力球一样平着打飞了出去。 好像根本就不用判断后面的攻击，他没有回头，伸出手就握住了凌濑踢过来的脚踝，划过一个半圆把她扔到了迎面过来的草翦身上，而草翦由撞到了后面的原田。在他们仍想要爬起来的时候，首领歪头避过了柏木的拳头，侧身让卡麦尔的大锤擦着背部划过，按住两人的额头，把他们狠狠撞在一起。 砰！ 发出完全不像是头撞在一起的声音，阿斯莫德握住柏木的手臂，把他过肩摔到那堆人里面。掐着卡麦尔的脖子把他叠在最上面以后，对着那堆叠罗汉最上面的卡麦尔使用了会让他的身体折成v型的重肘击。 ———战斗相当轻易地结束了。 因为丹波明显被打得比较惨，站都站不起来，我也就没捆他。那是我特地拜托首领揍他揍得惨一点的。 “………”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我，好像又误解了什么。 我蹲下身，把他头朝下揍进了沙子里，确定他彻底晕过去以后，才和其他不多地还站着的小队长老老实实地退后排成两列。 叶月第一个被打飞出去，我和狱火机一人一条腿有点嫌弃地拖着他，把这个不省人事的笨蛋拖回队列里。 “首领，今天，就是歼灭所有英雄的日子。”我背着台词，“请动手吧。” “———那边，好像有人！” 狱火机也背着台词，指向了沙滩的另一边。 “………那是———！！！” 即使在黑夜里也能辨认的白色铠甲，胜迹无数，被称为【曙光】的拉斐尔，像个救世主一样出现了。 那个变身器其实老早就被哥哥毁掉了，现在的只是高仿品。 他无言地走到聚光灯的一片范围下，离英雄们还有一段距离以后，停下了。 他没有对首领动手。 此时的剧本上按道理是小队长冲过去被他打飞，但因为他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这个环节非常尴尬地被混了过去。 “拉斐尔前辈☆”黄被压在人堆的最底下，断断续续地吼着，“为什么只是站着？难道你背叛了吗？☆” 阿斯莫德看着他，微微伸手，马上有小队长给他递上了一根拐杖。 “是要为他们复仇，还是效忠于我？” 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他抛出了拐杖。 拉斐尔接住拐杖，身体激烈地颤抖了起来。他猛地抬起头：“………那样的话，答案就只有一个！” 他抬起膝盖，把拐杖从中间折断，发出了近乎狂气的笑声。 “———我将效忠于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斯莫德笑得很没感情，他坐在了那堆英雄上，“所以说，英雄正是有趣啊。” 握住一个黑色调的腰带，首领把它丢给了拉斐尔。 “拉斐尔?” 很明显练习了很多次才让他那个电子音翘起来有种心号的感觉，真是努力啊，首领他。 伸手接住那个腰带，启动的同时，全黑的铠甲瞬间代替了白色的战衣，仿佛被污染了一般。在一片静默中，拉斐尔变成了邪恶组织的恶之干部。 “这就是，全新的力量吗？” 哥哥这样感叹道，然后问道。 “亚纳尔在哪里？我要打他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梗解释： 【橘前辈，为什么只是站着，难道你真的背叛了吗！】：假面骑士剑梗，因为不喜欢战斗的橘前辈只是站着不帮忙而衍生的梗。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平成三大名场面，假面骑士build梗，想看具体梗片段只要到b站上搜【内海】就可以了。 感谢在2020-03-2322:36:21~2020-03-2423:24: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霉茗子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843369255瓶；glasya48瓶；卓夏20瓶；凊10瓶；月月子小姐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你们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为什么哥哥突然就不按剧本来了？ 我们本来演好戏马上就要收工了！ “？” 突然被cue, 躺在地上的亚纳尔看上去好像有很多问号。 “我暗黑拉斐尔只是突然就很想把亚纳尔揍一顿而已。”哥哥捏着关节, 杀气腾腾地说道，“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快点闭嘴啦！我们的计划都打乱了！ “拉斐尔。” 首领突兀出声，他的声音很严肃。 ———对，就是这样！好好训斥他！ “我没给你取什么暗黑拉斐尔的名字。” 他异常认真地说道。 ———重点是这个？喂, 你倒是阻止一下他啊！ “不是拉斐尔，是暗黑拉斐尔。”哥哥似乎很中意【暗黑拉斐尔】这个名字，一副早就想好了的样子。 “—————好吧。”阿斯莫德叹了口气, “你要这么说, 我也没办法。” ………首领放弃了吗。 “…………你为什么那么恨我？”面对冲过来的哥哥, 天宫无辜地挣扎起来, 满是不理解, “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吧？” ———果然，他已经不记得了。 “………”哥哥微微愣了一下, 接着便狞笑起来, 我想看到这一幕以后，很多少年的梦就要碎了, “我现在打你需要理由吗？” ———不行了，这个人完全不行！ “拉斐尔前辈………”柏木可能是呕出了一口血，“你一定是、一定是被黑暗力量洗脑了———” ———这里就有一个心碎了的粉丝！ “不, 我其实是自———”他摇摇头辩解道，几乎毫不犹豫地，我出手了。 ———快点杀青吧。 “已经够了。” 向他扔了驱动装置被他躲开后，哥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没有听到阿斯莫德大人的话吗？既然他不准备对英雄下手, 就不要再忤逆他了！” 我凶狠地盯着他，往前跨了一步，虚虚地挡在他面前。 “…………果然是这样。”哥哥看上去意料之中，他好像呕出了一口血，“你就那么喜欢亚纳尔吗？！” ———？！ 他突然搞什么！ 第96节 我立刻就慌了起来，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 我感觉首领的眼神看向了我，拼了命地摇头表示不是这样的。 ———再这样下去剧情走向就会超奇怪的！快点结束这个对话收工吧！ “———这种事我不在意的，只要不影响工作就信了。没必要那么慌张。”首领很普通地化解了我们的矛盾———个鬼啦，这不是坐实了我喜欢亚纳尔吗！ 就这？就这？就这？ 我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我，不禁更加大声地否认道：“我没有在喜欢他！” “————对啊！” 听到小队长的帮腔，我不禁感激地看向了他，“这种事无所谓吧？和她一队一起抗击英雄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因为他是对手而留情过，每次都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在揍啊！这种喜欢的资格都没有吗！” ———够了，我要原地去世了，快点闭嘴。 我面无表情的拽着小队长头上的角把他拉回队伍里。 “别乱说话啊，谁说我喜欢他的？”我小声吐槽，“硬要说的话，我只能算个假粉丝———” “———粉丝？” 狱火机一愣，随即吼道，“你他娘的居然是亚纳尔的粉丝？！” ———你们的嗓门怎么一个赛一个大！ “………我不活了好吧。” 我抢了小队长的枪，准备自己捅自己，马上离开这个世界。 我们推推搡搡，互相抢枪的时候，首领终于发话了。 “———还是回去吧。”眼看着一手准备的仪式马上要变得乱七八糟的，首领立刻开始维持秩序，“差不多了，把他们丢在这里回去吧。” “———我还要揍亚纳尔……”哥哥蠢蠢欲动。 “不许揍！”我拦在他面前。 “那阿玛让你不要揍，你就不要动手了！”小队长也站在我的旁边。 “———我就要！”他开始和我像相扑对手一样对峙了起来，“不要因为你喜欢他就可以包庇！” 看着咄咄逼人的哥哥，我终于放弃了挣扎。 “…………那就当我是这样好啦。” 我咬牙切齿地说。 “？你刚刚说什么———” 反正，同事们都已经这么觉得了，那就这样吧。 我自暴自弃地用最大的音量喊道：“对啊！我超喜欢亚纳尔的！世界第一喜欢！比谁都要喜欢！你满意了吗！” 我毫不犹豫地冲他的面门来了一击上勾拳，哥哥明显受到了极大的精神伤害，那一拳的伤害应该不至于让他倒下，他却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上。 “………” 旁边的小队长也愣住了。 全场都一片安静，静的不像是有三十几个人的海滩。 ———我累了。 “———你、你说什么？”我听到不远处的地面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仔细一看，原来是卡麦尔。 ———应该是我刚才喊的太响，把他给惊醒了。 原来是你啊。习惯了，无视吧。 我把头转回来，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叶月，让他把哥哥拖到船上。 “…………对不起。” 还想挣扎着起来的丹波，听到天宫的道歉，就直挺挺地倒了回去。 ———嚯，还是双杀呢。这样他要是能放弃的话，也勉强算是好事啦。 “………难不成———”二阶堂像是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视线突然就锁定了我。 跟着搬着哥哥的小队长和狱火机，在旁边使用拳头不断锤击他的腹部，我们终于上了停靠在海边的船，离开了那片沙滩。 ———我受够了。 船的舱门缓缓关上的时候，我听到了两声响彻整个沙滩的惨叫。 “不！！！拉———斐————尔————————！” 那个是柏木的。 “不————————！！！！！！！！！” 这个是丹波的。 舱门关紧了，因为隔音效果相当不错，那两声幽怨的喊声也传达不到了。 ———你们也是时候成长了吧？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起点哦。 “不——————！！！我还没打亚纳尔呢！让我去！让我去！” 哥哥被队长们七手八脚地按在船板上，我贡献了十几个驱动装置才把他封上。 然后经过投票表决，我们一致认为把他丢到小黑屋里面冷静一下比较好。大家把他扔到小黑屋里面，像个被继母苛待的灰姑娘一样把他的声音封住了。 ———但我【最喜欢亚纳尔】的名声也已经传了出去，看来短时间内都要变成这样了。 “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只是被气狠了才会这么说的。”我到处解释，“那只是拉斐尔随便乱说的………拉斐尔！……拉斐尔说的事能信吗！” 大家只是笑着看我，摆出一副【懂的懂的】的表情。 ………我这是在邪恶组织内部社会性死亡了对吧。 * 回到咖啡馆的时候，亚纳尔的图标已经标在白板上了。上面还写着【假想正宫】这样有趣的词语。 “都是你的错啦！”我一指哥哥，大声吐槽着，“都是你这家伙不按剧本来，尽说些奇怪的话！” “还有你！”我又一指小队长，“为什么要那么随便地就帮腔啊！我根本就不是他的粉丝！” “…………你不是吗？” 叶月小声问。 “那是我编出来骗哥哥的。”我捂住头，“结果现在所有人都不信我，我以后怎么在同事里混下去……” “噗。”似乎看着我的脸就想起了那个直播，松山笑的很开心，“太可惜了，要是能去现场看就好了。只从你的视角看还是不够带劲啊。” ———你还想去那个糟透了的现场看！还嫌不够带劲！ “我信你我信你。”叶月非常敷衍地回复我，好像就只是安慰一下算数的那种直男安慰。 ———下次他立死亡flag的时候就晚一点救他好了。 我暗暗把这份帐记在心里，当然如果下次哥哥遇到危险我要在后面踢他一脚送他上天。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揍亚纳尔……”哥哥的目光转向叶月，“你们很熟吗？” ———还是对上了吗？ “要是在店里打起来，我就把你赶出去。”松山笑眯眯地盯着我们，做出了莫名带着杀气的发言。 大家终于都变得老老实实的。 这一周哥哥一直住在店里，偶尔想找小队长说话都要避开他讲，超麻烦。 “那么，我就回去了。”我指了指门口，用眼神示意小队长一起走，我有话要和他讲。 叶月懂了，终于懂了。 ———他终于懂怎么看别人眼色了。 “我相信你就是了。”他又装作相信了一回，不过因为演技过于拙劣而被我痛殴。 “———不是那事。”估计离咖啡馆有段距离，我小声问，“那个腰带，你摸索出它的功能了吗？” 得到腰带已经是挺久以前的事了，但至今这个都没有进展，梅丹佐本来的战衣早就已经被四分五裂地用到了元素战队的装甲里面，就算摆出变身姿势应该也没有用。 但是，我始终觉得，在死前察觉到真相的梅丹佐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留下。他人虽然老实，但并不傻。 所以那个腰带应该有什么作用才对。 遗憾的是，我完全不明白。 “你应该能想起什么的吧？” “………抱歉啦。”叶月有点歉疚地笑笑，“无论是喊父亲的名字，还是摆变身姿势，这个都没什么反应，看上去就好像是玩具一样。” “————嗯，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我摸着下巴，“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他把这个给你当生日礼物的时候，有说过什么吗？” “———就算说过，也想不起来了。” 叶月老实地告诉我他不行。 “………不过，”他顿了顿，凝思道，“我记得松山姐说过，父亲和首领似乎谈过一次话。” “———会不会，首领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守望先锋真好玩 感谢在2020-03-24 23:24:04~2020-03-26 22:38: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迷圈 2个；41755605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月迢迢 25瓶；鲜花,茶与猫 20瓶；月月子小姐、胖鱼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节 第78章 白学现场 “…………” 对于抱着膝盖缩在天台一角的丹波和柏木, 大家对这样的他们都报以沉默。 “………他们怎么啦？”我假意问道, 感觉自己就像个犯完罪回现场的罪犯一样。 “———这个真不好解释呢☆”原田看着他们两个，有些无奈地叹道，“就当一夜之间，他们两个的梦同时碎了吧☆” “————” ———亲手捏碎了你们的少年梦, 对不起啊。 “……是因为拉斐尔黑化的原因吧。”二阶堂解释道，翻出论坛软件给我看，“他自愿加入邪恶组织了。” 我盯着屏幕, 下面是很多不甚清晰的照片, 看来就算在沙滩上, 也有人能拍到并猜测到事件的全貌啊。 “没有！拉斐尔, 绝对是被洗脑了！” 柏木原地突然吼了起来。 ———他现在是叫【暗黑拉斐尔】了, 而且我们组织其实严禁开发这种反人类机器的。接受现实吧，老老实实地讲【爷的青春结束了】不好吗？ 你这样就像是个接受不了喜欢的声优结婚的粉丝啊。 “………我明白了。”我一指丹波, “那他是被大姐姐再次拒绝了？” “我们不谈这个了, 好吗？” 天宫小声对我说，他拿有点歉疚的眼神看着丹波, 提醒我。 ———尽管不是故意的，但果然丹波还是很可怜。今天他晃晃悠悠，看上去一天都非常恍惚。 走路的时候撞门, 下楼梯的时候滑倒，衣服挂在树丛里，下午看见他的时候已经是惨得不行。 ———真的没问题吗？ “………我觉得他要不行了。”二阶堂在放学后在回去的路上截住了我，非常冷静地对我说,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是有办法的吧。” “你在说什么啊？”我反问，“摆脱了坏女人对他来说是好事吧？” “………话虽然这么说。”他叹气，“其实也不止这些，关于拉斐尔的事我也想问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 干脆地装傻，我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等一下！等一下！我们交换总行了吧？”二阶堂甩了甩学生包，“我有在按你的提示背地里调查，上次天宫家大厦被毁的时候，我问他要了一点被删掉然后恢复的资料！” ———删掉的资料？ 我有点在意，因为天宫航的本体是那个电脑，加上他作为观测者总会有一些觉得麻烦的信息需要记录，那作为同伙的天宫航就是很好的选择。 不过说到底，那台电脑不是已经毁掉了吗？ 看见我停下，似乎是有意向，二阶堂立刻就跟了上来。 “我们去安全一点的地方说。” 他提议道，而我也默认了。 他就这样，带着我去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就是〇之美少女主题的咖啡厅。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揉着额头，坐在了窗边的位置，说实话，我觉得这个人的死宅程度已经没救了。 “在这里的话，无论谈哪些乱七八糟的话题，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的。” 他好像很自信。 ———那是当然的吧。因为所有会进这种地方的人就已经是默认死宅了，所以无论谈什么都会是【死宅谈什么都不奇怪】的先入为主观念。 “———话说，死宅是校园等级制度的最底层这一点你知道的吧？就这样你还来这里，还坐在窗边，你不怕被别人看到吗？” 二阶堂的偶像包袱还挺重的，这种事他不在意吗？ “反正是有人一起来，不是我一个就没有关系！”他振振有词，“无所谓，你承认了吧？那个就是你。” ———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说是就是吧。”我向他伸出手，“把资料给我看。” “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二阶堂一边嘟囔着，从包里抽出两页薄薄的纸，交给了我，“可要记得和我交换啊。” ———才这么两页？ 接收到我狐疑的眼神，他立刻辩解道：“这已经是整理过的资料了！更多有用的都已经被深度清除，恢复不了，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多余记录，这些你肯定都不知道！” 我把视线移回那两页纸上。 那应该是写着几个人个人信息的纸。但是上面写着的名字全是一堆乱码，只要是填着名字的位置，就会像印刷错误一般根本看不出来。 排在最前面的的那个人，信息最详细。看他的介绍，似乎是卡巴拉创始之处的一个核心研究员。 【与……年窃取公司未成熟技术后逃走，引发城中心爆炸。重要研究人员，优先级最高。】 下面是一排奖项和做出的贡献。 ———这些人的姓名无法读取的原因，应该是都被锁定了。 “———这些信息我都查过，但怎么样都查无此人，资料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二阶堂顿了顿，小心地观察我的表情，“这些人……是切实存在过的吧？” “………” 我继续翻阅着，这些人有已经上班的成年人，也有学生，有开着机车的暴走族，也有高知识分子。乍一看基本上没有什么共同点，时间跨度也正是这几年，想必，就是经过【锁定】后唯一没有被删除的信息了。 上面人的年龄越来越小，留在最后的那个人才刚刚成年。 我没有再看下去。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看他要说话，我抬起手阻止了他，“我会说我能告诉你的。” ———现在还不能告诉他这个世界的结构。 “———他是自愿加入的，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洗脑。”我和二阶堂都非常清楚【他】是谁，“如果不加入，他也会变成这张纸上的信息。”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啊，说错了。卡巴拉公司受到大创伤，他的信息也不可能再被录入了吧。” “———所以，果然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虽然看上去早有预料，但二阶堂还是肉眼可见地沮丧了起来。 ———不止是你们。 在心里补上这一句，我冷静地向他解释了【锁定】的机制。 “你要调查的话，请注意一点。” 最后，我这样提醒他。 二阶堂陷入了相当长久的沉默。我低下头，又仔细翻看了一遍资料。 我猜测，那个最早的记录，应该是首领阿斯莫德。作为一手创办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的人，理论上掌握着强大的科技技术，还有在城中心引发的爆炸案，都与阿斯莫德的首次登场一样。 小时候，那件事的影响实在太大，连我都看了不少那次事件的新闻报道。像是失去了理智，用强大的力量毁掉了一片街区，短时间内化为废墟的那种决定性的力量，让他一下就变成父母恐吓不听话小孩的万年常用人物。 ———如果他是核心研究员的话，倒是不奇怪组织的科技树水平了。 按道理说，这个名单里应该也有松山姐才对。 我有点心虚，但又有点想看。但翻了一遍，却意外没能找到和猜想中相符的信息。 ———不会吧。 我不死心地按照年龄检索了一番，唯一中的那个是个暴走族，踩着机车绕着环山公路破了记录的那种狠角色。 ………我从来都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在我的印象里，松山姐虽然有时候会很吓人，但总体上是一个贤淑的淑女——— 而且她破的记录都快逼近极限了！这是机车能达到的速度吗？！ 咚！ 还没从松山以前当过暴走族这件事里面缓过来，我就听见旁边窗户的玻璃发出咚的一声响，我有些愣愣地看了过去，和贴在玻璃上柏木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我连手里的资料都拿不住了，对面正在喝水的二阶堂水杯没握紧，水溅到了镜片上糊了一脸。 草，这是什么白学构图啊。 ———时间仿佛凝固了。 柏木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我知道他绝对是误会了。看他那副挂着黑眼圈的样子，今晚大概又是个不眠之夜吧。 “柏木……不是的！你听我讲！”二阶堂立刻跌跌撞撞地冲出去，把柏木硬拖了进来。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这样凄凉地笑着的柏木，看上去更加可怜，我不禁都要落泪了。 ———我有预感，我们的关系图要越来越复杂了。 “———没有这回事！真的没有！”二阶堂拼了命地解释道，扶住快要倒下的柏木，“我们在商量事！是……商量丹波的事！对吧，汐见同学？” “没错，”我把资料收进包里，也开始开导柏木，“二阶堂和丹波是一个班的，所以看他情况不对就约我出来讨论对策！你也可以加入的！” “…………是这样吗？” 柏木的脸恢复了一点血色。 “就是这样！” 二阶堂赌咒发誓。 柏木明显松了口气，脚步虚浮地扶着椅背坐了下来，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力气站着了。要是失去偶像的同时还发现自己的朋友把到了暗恋对象，这种事同时发生，这可怜孩子会崩溃的吧。 “太好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太好了。 我和二阶堂一定同时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 暴走族就是飞车党，喜欢在深夜飙车，改装机车，追求速度快感的那类人。 守望先锋好好玩 第98节 感谢在2020-03-26 22:38:43~2020-03-27 22:25: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霉茗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月 40瓶；容旭 8瓶；月月子小姐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自 爆 “———之前我们……讲到哪里啦, 汐见同学？”二阶堂让柏木坐到旁边, 眼睛像抽了筋一样给我使眼色，让我接话。 我立刻会意，手忙脚乱地找出本空页的笔记本，装模作样的甩着笔, “我们刚刚还在模拟阶段，所以刚刚讲到丹波要怎么彻底死心这件事。” “……所以、所以我们想给他一个振作起来的理由，让他的关注点转移到那件事上。” 二阶堂用尽了急智, 勉强串上了这个话题。 “———原来是这样。” 幸好柏木是个笨蛋, 他信了。 二阶堂悄悄侧过头, 把头上的汗擦掉了。我微微松了口气, 但却感到了明显的视线注视感, 转头看去，拿着托盘的女服务员正站在侧边, 用看渣男贱女的眼神盯着我和二阶堂。 …………喂, 千万别照奇怪的地方理解啊。 那个女服务员的眼神正义凛然，仿佛要穿透我们两个, 揭露我们的谎言一样。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穿着魔法少女cos服的小姐姐微笑地走了过来，上了一份蛋包饭。 “我记得我们好像没点过这个。”二阶堂把盘子往那边推了推，提醒道。 “没那回事, 是店里的优惠活动。看两位坐了那么久，所以送你们情侣款蛋包饭吃”小姐姐按着番茄酱摇晃了几下，“让我来给它施魔法吧？” ———够了，我们不是背着男方的乱搞小情侣啊！ 本来我们的关系还算普通熟人, 要是被拉进那种修罗场里面，纠缠就会变得很多，那根本就不是我想看见的局面。 眼看着服务生就要画出半个桃心，我立刻就握住了她的手腕，让番茄酱瓶悬在了空中。 “谢谢，”我就这她的手在那个心形图案上挤了个斜线，暗示我们压根不是那种关系，“我来挤，不用麻烦你了。” “你饿吗？”我把饭推到柏木面前，“吃吗？” 柏木压根就听不懂暗示，太好了。 “………那我把番茄酱瓶子留在这里。”服务生小姐姐用看感情骗子的眼神盯着我，最后还是走了。 二阶堂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话里有话，看到施法被打断还有点失望。 ———你到底还想不想维持和柏木来之不易的友谊？ 我真想这么直接问他，但还是忍住了，眼睛瞟过番茄酱瓶的时候，发现底下压着一角纸片露了出来。 我立刻探身过去，把那个瓶子给平移过来，小心把纸片拿出来，在桌子下展开。 【不要相信他们！他们在骗你！】 看到字条上的字，我差点心肺停止。 要是误会的话，我永远都没办法从那个修罗场脱身了，我有这样的预感。但我们真正在谈的事是暂时不能让他知道的。 “哎呀，杯子掉了。”我故意把杯子碰掉，柏木弯下身帮我捡起来，在他视线有短暂的空白的时候，我把纸条展开给二阶堂看，然后指向了那个服务生小姐姐。 以那家伙的理解能力，马上就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吧。 二阶堂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他看向服务员的时候，一场误会的战争就开始了。 我把那张纸条销毁了，而柏木什么都不知道地就吃掉了那份蛋包饭。我能看到服务员那想要揭发狗男女的正义眼神，和握紧的手。 ———拜托你不要这样，我好害怕啊。 要是柏木问到我们刚才干了什么，我们完全没办法回答他，特别是放在包里的资料，要是看不明白的柏木到处去问，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这次非得瞒过去不可。 ———但问题是，刚才我们说了要讨论丹波的事，现在离开这里他一定会觉得奇怪的。 “———我去一下厕所。”柏木说道，准备起身的时候，二阶堂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也一起去。” 带着一种奇异的粘着感，他硬是没创造出单独一人的局面。尽管餐馆里其他人向他投去了奇怪的视线，也应该刺得他很疼，但为了隐瞒不应该让柏木知道的事，他居然忍下来了，不愧是你，死宅二阶堂。 我能感觉服务员还在寻找机会揭发我们，全程保持着紧张的状态，防止她再做一点多余的提示，我们开始心虚地开始胡扯。 “……你们说，那个大姐姐到底在想什么呢？” 柏木认真地在思考着丹波的情况。 “总感觉是丹波一厢情愿……但那个吸引他的点到底在哪里？”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这一点！我马上就可以改！ “难道是鬼畜？还是特别会装？”二阶堂猜测道，知道他在阴阳怪气我，我向他投去冰冷的视线。 “我也在想这件事，到底是哪里打动他了呢？”我真心实意地在推测着，“反正也不可能是少女漫画那种俗套剧情吧。” “……也是呢。” “……也是呢。” 他们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要不这样吧。”我提出了解决方案，“用对话来引出大姐姐的缺点，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理想并不是完美的，从而自然断掉想法。” “如果这样的喜欢是误会的话，澄清就好了。” ———我不知道居然有一天要这么说自己。 “反正那个大姐姐已经确定了是坏女人吧？”我补充道，“要不你们去问问丹波，他的喜好在哪里，再针对他讨厌的部分引出话题吧。” 对面的两个人看上去对这个方法没有异议。 “但是，拉斐尔那边又是什么情况呢………”柏木苦恼地趴在桌子上，看上去还在为拉斐尔难过。 反正等哪天哥哥把他给打一顿以后，他就死心了吧。 “那今天就结束了。” 因为神速提出了解决方案，我终于有理由离开这里了。 “———请等一下。” 我拿起包的时候，服务员终于开口了。她用那种谴责的眼神盯着我。 ———还是来了吗？ “你们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压根就没有谈刚才告诉他的话题吧？为什么要骗他呢？” 她一指有点懵的柏木，严肃道。 “刚刚他一来，你就把两张纸藏到包里了。” 柏木用震惊的表情看着我们，宛如刚刚从地狱飞回天堂后又被踹回地狱。实在是惨。 “———你说那两张纸吗？”我从包里拿出了她说的纸。 幸好二阶堂那个聪明脑袋没白费，在谈话的时候，他就偷偷从桌子底下塞了两张纸过来。 我没看过那两张纸具体长什么样，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边缘有点毛毛糙糙的，像是刚从笔记本上撕下来。 “………这个是———” “事到如今，已经瞒不下去了吗。”二阶堂撑着桌子，全身颤抖，“那我就实话实说吧。” ———？？？你要实话实说什么？！ “我，超喜欢〇之美少女柚希酱。” 他自白道。 “………这事是个人都知道吧，你都来这里了。” 我吐槽他。 这时候我才把视线移到了那两张充当赝品的资料上，那个纸上居然画着很像是二阶堂自己和子供向动画片主角柚希酱的结婚图，完成度意外的很高。 ———？？？等一下，你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我把另一页放到上面，那个不是图，而是变成了文字。 【柚希看着我，温柔地说道：“我愿意。”】 ———这个人没救了。 我下了这样的判断。 光是看到这一句，我就知道这种东西被别人看到会完蛋，那种耻辱的记忆会永远刻在dna里。 这种内容不可能提前准备，所以这只可能是从那个黑历史本上撕下来的。 “———没错啊，我就是超级喜欢柚希酱！”二阶堂破罐子破摔地吼道，“虽然是二次元，但我还是会想和她结婚啊！没了她，我今生都不会再有悲喜……” ———至于吗！ “———就是知道这样很奇怪，所以才会找汐见同学来咨询，让她开导我………” 二阶堂继续颤抖着，在店里所有人的注视下把自己的黑历史公开了。 为了不让我们伟大的事业被泄露，我忠实的朋友二阶堂学同志以自己的尊严为代价自爆了。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服务员看着自己身上的服装，似乎正是动画里柚希的扮相，于是默默后退了一点，然后又后退了一大步，最后离他有了很大的距离。 店里的其他客人沉默着，最后给他送上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似乎是哀悼着他的社会性死亡。 ———二阶堂以后再也没脸来这家店了。 我相当确定这个事实。 第99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27 22:25:02~2020-03-28 22:03: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棠 30瓶；母子组赛高 20瓶；月月子小姐 5瓶；大大的糖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时速二百的冲撞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注意到了我正盯着她, 松山奇怪地看了回来。 “没什么, 就是在想，松山姐在加入邪恶组织前, 是干什么的呢？” ———我还是很在意那个资料上的信息。 “诶，这个吗？”松山随便地用手指卷了卷额头垂下来的头发，“算是一个小帮派的领袖吧。怎么了吗？” “小帮派———！” “领袖———！” 叶月和我因为过于惊讶而发出了惊叫。 “骗人的吧？”我仍然不愿相信, “松山姐平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是那种！怎么可能！” “———只是年轻时候做的傻事而已。”她完全不以为意, 仿佛在说着【你们见识太少】般瞥了我们一眼，“不相信的话, 店里的各位也可以给你们证明。” “………诶？”叶月立刻就看向了旁边的正雄，“是这样吗？” “确实是这样的哦。”戴着眼罩，洋装清晰地勾勒出肌肉线条的女仆正雄, 把拖把往旁边放了放，“确实那个时候，因为大家的压力都很大, 所以会一起去深夜的公路飙车啊。” ———这么说，果然是这样！ “啊，因为松山姐和她的咆哮飞熊号每次都能甩掉条子，所以我们都认同她当头啦。” “咆哮飞熊号————”叶月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好帅气……” ———你觉得这个名字帅气吗？！ 再一次觉得这个人的审美品味没救了。 “碰上经济危机的时候，就带着大家去投奔邪恶组织了。”松山姿态很优雅地喝了口茶，“虽然以前还会叫我【咆哮飞熊】什么很失礼的称号，但现在那些声音都不存在了，就当是一个过去的故事吧。” ———为什么不存在了？应……应该是因为【锁定】所以没有记忆了吧…… “说起来, 从变成这副样子以后，我们似乎就没在出去飙过车啊。”松山像是陷入了回忆，“我的车也干脆卖掉了。仔细一想，这样就像是把自己卖给分辨善恶树一样啊。” 我刚刚从那种震惊的情绪缓过来。 “那天飙车把阿斯莫德撞飞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幸好那个皮套的防御力很高，之后就这么直接邀请我们进组织，我们还以为他脑子坏掉了。” “———不过退休工资还不错，外面的公司可没有那么有良心啊。” 轻飘飘地以几句话就说完信息量爆炸的过去，松山风淡云轻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 “……那个，我能问一下那时候的时速吗？”好一会儿，对机车略有了解的叶月小心地问道，“就随便问问。” “诶，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应该是在时速两百千米差不多吧。” 像说【我出去买了个菜】一样，她说了【时速两百千米】。 ———首领你还好吗？太不容易了吧亲自招人？！ “那个时候他皮套的功能还不完善，在地上躺了很久才缓过来，真是难忘的记忆啊。” ———差一点，差一点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就要在历史中消失了！ 死于摩托车撞击，这是何等愚蠢的死法———！ 但我居然很想听下去。 “………再多讲点！”叶月也很期待，“然后呢？” “然后吗………”松山勉为其难地继续回忆了起来。 【那个到底是什么！】豪一郎的车灯照到了躺在那里的黑色身影上，把头盔的挡板拉了起来。 【为什么大晚上的公路上还会有人啊？】 刺目的摩托车前灯照在地面上的那团还在抽动的黑影上，松山面无表情地停下了还在轰鸣的引擎。 【………】 走到面前蹲下，松山认出了那一身皮套。 【———好像是电视上的那个恶魔啊。】 她仔细辨认着，做出了猜测。 【怎么可能是本尊啊，看他毁灭街区的那个劲，怎么会被区区摩托车撞飞。】正雄冷笑道，【是模仿者吧，深夜在这种地方，很可能是条子的阴谋。】 【………可是这个人好像不行了。】 松山皱起眉头，又戳了戳他，没想到被暴起抓住了手腕。 【拜……托了……】 【呀—————是幽灵啊！】 不知道是哪个笨蛋发出了很没出息的声音。然后排成一列的暴走族壮汉立刻丢下自己男人的自尊，加踩油门离开了这个地方。 “………你们把松山姐丢下了？”我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们。 “———大半夜遇到这种情况也确实很可怕嘛。” v 君挠着脸颊移开了视线。 “———然后呢？”叶月催着她继续讲。 松山立刻甩开那个人的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上了车，然后扭动引擎，踩满油门，向着反方向疾驰而去。那团黑影瞬间被甩在后面。 【………嘁，居然碰上灵异现象了。】 这么想着，松山决定回去绝对要好好教训一下把她丢下的小弟。在她找回感觉，马上就要追上前面的机车暴走族小弟的时候，她听见了前面回头小弟的惨叫。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团黑乎乎的影子拼了命地缀在后面，速度还在不断加快。 ———这真的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吗！ 大家吓破了胆，但还是让那个影子超过了他们，一个漂移堵在了前面。 【可以……加入我的组织吗？】 他这么断断续续、喘着粗气问道。 【………我们，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小弟们有的已经开始划十字，超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不行。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不许哭！】 松山这么回答，然后突然加速把他又撞飞了。用高超的车技把他撞到山下后，大家全都开溜了。 首————领—————— 你对阿斯莫德做了什么————！ “后来，这家伙每天都来我们常用的车道上纠缠我们，无论到哪里都找得到，还挺可怕的。”松山回忆着，“他们越来越害怕，但我居然变得渐渐习惯了。” ———首领太不容易了。 “【这家伙挺有骨气的嘛】我这么想，最后答应了他。而他最后也实现了和我的承诺，给我们了一个容身之所。” “升职成为莉莉丝，和梅丹佐那家伙对决，想办法回避被收获的结局，我知道我在做正确的事。浑浑噩噩整天混日子的我生活居然开始渐渐有了意义。” 【啊啊，我也想再帮上一点忙呢。】 “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想法。所以在和观测者的对战里，我也努力了。不过，如你们所见，输掉了。” 很轻松地讲到【输掉】时，她眉宇间似乎阴暗了一瞬。 “———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命运的安排呢？不过即使再来一次，我也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管是相遇也好，这个结局也好，我也已经认命了。” “………头儿。” 豪一郎忍不住喊了一句。 “———不过，即使到最后，也没能帮上他更多的忙，稍微有点可惜呢。” 松山始终微笑着，随便的把除了初遇的细节全都跳过了。 ———直到最后？ 总觉得她在说很不吉利的话。 “———我们会帮你的！”叶月很认真地用拳头锤了锤胸口，“给予了我们帮助的你，也算是间接地为他帮忙了吧？” “………也是呢。”她不禁莞尔，“……不过，现在又有你们的工作了。” 她从和服的袖子里掏出震动着的手机，“千穗理，叶月，麻烦你们了。” “———那我们就去工作啦！” “松山姐再见！” 向松山打着招呼，我们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拿上必要的东西直奔后厨的门。 ———难不成，松山和首领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去工作的路上，我这样想。 * 【新一期的欢乐源泉开始了。】 “………好了，松山姐，让我静一静。” 我坐在飞行器的坐垫上，看着耍着飞刀对着旁边的小队长和狱火机虎视眈眈的哥哥，深感麻烦。 【我最喜欢看这种剧情了，gkdgkd。】 第100节 “别在那儿说风凉话啊。”我晃着头，想让自己从这种气氛缓和一点，“……拉斐尔———” “是暗黑拉斐尔。” 哥哥马上纠正我。 “……暗黑拉斐尔，能不能讲一下行动要求？” 我努力去忽略旁边两个争论珍珠奶茶哪家好喝的傻子，用尽量官方的口吻去询问他。 “在那之前，我们不先自我介绍一下吗？”他平淡地看向我的两位队友。 “〇〇店加的珍珠都是手工的，那个才好吃！” “胡说！明明是北边的那家的牛奶用的更好！” ———完全被无视了呢，哥哥。 “…………” 哥哥坐在对面，明显整个人都沉了下去。 “———但好像最近在举办什么活动，说是买到一定量能拿到高达的特典———” “———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个？” 苍介一秒变脸，亲热地坐到了我这边，把我挤了出去。 ———？？？ 我被挤到地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第81章 切断 把那三个不好好工作的家伙全都敲了头让他们正坐反省以后, 我才指着哥哥让他好好讲一下这次的工作要求。 “这次任务做完了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不会管你们。现在给我认真一点听要求！” 各位这才变得乖巧了一点。哥哥老老实实地讲了为什么这次要让他来的原因。 “因为阿斯莫德突然发现了很可疑的信号源，所以拜托我去查看一下。”他规规矩矩地说道，“你们接到的任务是在外围等消息吧？” “没错，还特意提示了不要随便掺和进内部的战斗。”我点头, “不过如果要派你去，是不是这次的任务比较特别？” 小队长和狱火机一起看向了哥哥。 “———啊, 这个吗。”他有点烦恼地摇晃了一下, “这个禁止透露相关消息，所以不太能说。不过很危险，没有必要的话，尽量不要到那个圈定的范围里。” ———为什么呢？ 我想问问松山姐这是什么情况，但还没有等我开口, 她就在听筒的一端开口了。 【………听他的话，千穗理。】 松山的声音很严肃。 【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立刻逃走。不要想着正面对敌。】 “………我明白了。” 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 但似乎并不是这样。哥哥所说的信号源到底是什么, 才会让首领这么忌惮？ 飞行器移动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把我们在离目标地点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放下了, 剩下的路需要我们自己走。 所幸这次的任务地点在一片宽广的开发中的楼盘区域, 平时并没有什么人。周围由钢筋水泥构成的楼体结构看上去也很耐打，应该也不会造成大规模的损伤。 那个可疑的信号源的同步数据，在不久落地之后，就出现在我们的雷达里。 我们在原地站定，目送着哥哥走进划定的警戒线中, 直线朝向那个有点可疑的信号源，从他的行动来看，那个点应该从未移动过。 我抬起头，小型飞行器放下我们后并没有飞走，而是向上升起，启动了光学迷彩后，悬停在了空中。 ———这是为了方便接应吧。 即使遇上了什么事，我们三个也能使用技能拖延一段时间，为逃跑做准备。至今为止，值得分辨善恶树受到如此认真对待的，应该只有一位。 ———那就是观测者。 如果那个信号源是观测者发出的话，一切就好解释了。 首领和松山，之前也和同伴迎战过观测者。把观测者的信号记录下来的可能也并不是没有。他们如此忌惮着的存在确实相当危险。 【千穗理，等到了规定时间，无论他有没有来，都立刻回去。】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我面向信号源方向，“接应的肯定不止是我们这一组。” 以以往首领行动的谨慎风格，不可能只规划一条逃跑路线。但我们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应该也是为了防止被抓住以后供出不必要的对方情报，扩大人员损失。 “啧，”狱火机咂了一下舌，看见飞行器在空中隐去行踪，把刚刚拿出来的uno牌放了回去，“这次的任务搞得挺大啊。” ———你居然还想打牌？！ 看见我用谴责的眼神盯着他，他有点心虚地扭头：“……我还以为是普通的任务，可以在打完等撤退的时候再玩两局的……” ………我的队友没救了。 在工作的时候玩牌的杂兵一般要么被英雄干掉，要么就被开除，哪个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结局呢。 “———还是小心一点吧。”叶月认真道，“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感觉到其他英雄要来的气息。” “………为什么你感觉的到英雄的气息？”我不禁侧目。 “习惯？”小队长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快要被打的时候，我总有一种预感。” ———这特么是什么抖m感应器吗？ “不过，今天总觉得有点提不起劲。”他若有所思，“他们今天是不是不来了？” 如果这个区域只有观测者的话，英雄不来也相当正常。因为观测者的存在正是英雄组织极力想要隐瞒的，这么看来，平时破坏街道的时候，英雄总是以极快的速度赶到应该也是观测者通过监视发现了而播报的吧。 没有预警，他们也收不到信息。 ———难怪小队长会有这种感觉，被观测者发现何止是爽不起来，命都会没有吧。 我想象了一番哥哥的立场，作为英雄被这样利用着，还真是毛骨悚然。 ———那么，特地选择这样的无人区域也是故意的吗？ 特地放一个信号源在这片区域，是笃定分辨善恶树会来找吧。即使知道这是陷阱，也要来踩一下的首领，他在想什么？ “松山姐，是不是已经确定了这次任务需要逃跑？”我吐出一口气，“你们都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吧？” 【………阿斯莫德应该也有他自己的考虑。】那边叹息道，【有时候我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一定是在为这个世界寻找着脱离的办法。】 ———哥哥和我们应该不会有事吧？ 最终还是没有问出这个问题。我沉默着戒备起来，做好了随时会有攻击的准备。 * 在外围等待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信号源不远处就发生了意料之中的爆炸。 三个人瞬间绷紧肌肉，我开启了远视功能，勉强地在视觉中心看到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移动的暗黑拉斐尔。他本来是想朝着另一个方向逃跑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楼房恰巧移动了两米，如同天然屏障一样挡住了他的去路。 想必狱火机和小队长也看到了，他们相当凝重地拿出了武器。而这边的任务时间仅仅剩下五分钟，马上就要撤离了。 哥哥敏捷地躲过爆炸后硝烟里投来的巨大石块，轻盈地在垂直的墙面上奔跑，快速躲开了几波袭来的攻击，他似乎还想找到另外方向的路，但在频率极高的重攻击中明智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欲与观测者缠斗，他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了。 【………为什么。】 我仿佛听到松山有些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不过又强行冷静了下来。 【千穗理，除了逃跑，什么都不要想。】 她的声音里满是强压下的担忧。 “我明白———他要来了！”无意识地放低声音，我终于看清了观测者的样子。 祂的外面应该是套着类似于英雄的战甲，但表面却模糊不清，周围的空间里随机浮动着类似于色块或者马赛克一样的东西，一下就能联想到是数据海中漫游的数据体。 那样的存在肯定不能在人前出现，只要被认知到，这个世界的生态瓶计划就会宣告失败。祂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追随着哥哥，离我们越来越近。 “放安全绳！” 叶月叫道，还在低空的飞行器投下的安全绳立刻投下，短暂地显露了形态。 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们就毫不犹豫地对着观测者发动了远程攻击，由邪恶组织出品的强火力武器不断输出着，但有些弹药碰到那些移动着的色块，就像是穿过了空气一样，直接穿透了那部分落在了后面。那些色块的变化在短时间内找不到规律。 ————无效吗。 我暗暗担心，但是三人的火力压制似乎是起了效果，观测者的步伐有所减缓，哥哥的压力少了一些。祂朝我们跑过来的时候，总是有一些地面突然凸起，或者是混凝土结构的楼房恰好掉下一大块钢筋。仿佛是这个地方听凭着某个人的心意一样。 ———这就是我们必须在警戒线后面的原因吧。 我想，即使是观测者，在这个世界也是受到一定束缚的。祂应该就在这个范围里能控制一定的地形，但也仅止于这部分。 我能够理解，如果观测者的实力太强影响到平衡，那么生态瓶世界的秩序就会被打破，实验也会宣告破产，这是最坏的结果。 没能用【锁定】干掉的哥哥，至于要亲自来追杀吗？ 我后退几步，向飞行器下达了向上飞行的命令。 螺旋桨发出轰鸣，地面的砂土被吹散，我明显感觉到腰部的安全绳一紧，携着我开始上升。 “拉斐———暗黑拉斐尔，抓住我！”机灵地向哥哥伸出手，还喊对了名字，小队长接住了一跃而起的哥哥，空中完成了对接。 “好，这样下去就成功———” ———你又来！ 我立刻晃着绳子荡过去，用力和叶月撞在一起，大家像玩着游乐园的飞椅一样甩出了一个弧度，那一下太用力，让小型飞行器拉着我们的缆绳都停滞了一下。 就在此时，有一道银色的光弧划过小队长安全绳所在的位置，削去了一小块机翼。 我努力克服剧烈摇摆产生的方向偏移，向下方看去，观测者的距离虽然不抵飞行器全力的速度，但现在却在不断地接近着我们所在的位置。更何况飞行器已经有了损伤。 ———首领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定有苍介的一份。 我清晰地明白这一点。 “这个飞行器不丢掉一点重量的话，是逃不掉的，所有人都要折在这里。” 第101节 我强行冷静下来，对着已经快要到机舱附近的狱火机说道。 我和小队长因为刚刚那一下，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才能上去。 “———等一下，你要干什么！” 被托着腋下吊起来的哥哥发觉到不对，立刻呵斥道，“别做傻事！” “小队长，把他丢上去。” “我明白了。” 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叶月一个侧身把哥哥投了上去。狱火机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接住，离机舱只差一步之遥。 我和小队长摇摇晃晃地又避开几次攻击，观测者像是快要到升高的极限了，但即使如此，飞行器还是没有升到足够的高度。 “———把我的绳子割断吧。” 我注视着狱火机，做下了决定。 “———我也是，只有一位，重量可能不够。” 叶月立刻跟上，似乎只在一瞬间就做好了跟随我的决定。 【不许去！千穗理，你是想死吗！】 我按掉通信，松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动手的是狱火机真是太好了，要是在那个位置的是叶月或哥哥，这种时候是做不了瞬时反应的，这种时候，狱火机才能当断则断，超越感性做出最正确的理性选择。 只有强风在吹拂的高空上，狱火机的手爪弹了出来，顿了顿，然后切断了我们的安全绳。 第82章 死亡flag是别人的两倍，还是全体buff，这样 脱离牵引的一瞬间, 叶月按住我的头，避开了一次攻击。自下而上的气流吹拂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想要向着观测者投掷枪，但被我拦住了。 “———先等一下。” 我们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 观测者压根没有往这里看一眼，固执地朝着飞行器的方向追逐而去。他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让我感觉根本就赢不了他, 这是一种几乎像是本能的恐惧。 不敢多看，不敢和他对视，靠近着的一瞬间全身都在吼叫着逃跑，这些年我出来没有过这么强的危险预感。 我的直觉总是若有若无，但一旦出现就会很准。 狱火机和哥哥成功登上飞行器, 螺旋桨的速度一下子变快了，失去两个人的重量，马上就完成了加速。发出一声爆响, 飞行器立刻窜出一段距离, 在视野中缩小。 首领设定的应该是【勉强能逃出的配置】，我选择脱离后, 这个配置逃脱的几率就增加了。 在观测者眼里, 很明显哥哥的优先级要比我们这两个小喽啰要高的多，如果在这个时候去妨碍他，让他认真起来，我们说不定立刻会□□掉。 “逃跑吧。”我立刻把身体展开，“现在重要的是逃到地面上。那边他已经追不上了, 趁他的注意力还在那边，我们还有存活的几率。” 我们是让他没能追上的罪魁祸首，如果他真的想来追，我们逃脱的几率很低。从刚刚和哥哥的战斗看来，他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恐怕带着上帝视角的观测者看这里的ai就像是培养皿里的细菌而已。 ———说起来，多年前松山和首领是怎么从观测者手里逃脱的？ 无伤从高空落到地面对于穿着小队长服装的我们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没有接应机，我也并不知道能不能安全逃过。 观测者还是没能抓住机会，他放出的攻击落空了。那团色块疑似是脸的部分，遥遥地朝向我们，他看过来的一瞬间，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再度袭来，仿佛感觉到浑身进入了应激反应里。 我毫不犹豫地开放了战衣的推进引擎，加速下落到地面。 耳畔的通讯频道出现几丝杂音，松山再次联通了我的头盔。 【———你这个笨蛋！死心眼！叶月！】 ———喂，为什么要拿叶月的名字骂我啊。 “为什么要骂我？”叶月委屈地反问。 看来她是同时联通了我们两个的通讯。 我扣住钢筋结构的外墙，撑住旁边的脚手架，带着叶月躲到了某一层的水泥承重柱后面。 【听好了，观测者那个形态是有时间限制的。】 没再多和我们废话，松山讲起了她的经验。她刚才还相当慌张，但现在却带着一种沉稳的安心感。 【不要和祂近身战斗，记得要拉开距离。别做用生命拖住祂让同伴逃跑的傻事，因为那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他是被什么规则束缚着吗？” 【没错，你可以看作这是祂在这个世界里拥有不破坏基础的最大限度的权限。不过，和英雄的装备一样，这个权限当然也有缺陷。】 “………祂好像就在附近。”叶月小心地探头观望了一下，肯定地指了指外面。 听从松山的建议，我们开始向远离观测者的区域移动。 【我之前说过这里的世界和外部的世界时间流速不一样吧？】她语速很快，深深呼吸了几下，像是很紧张，【这个世界理论上只要在运算，就能把时间流速加速到极限，但外部的人类却不能这么做。】 我双手撑起，和叶月一上一下地跳过横杠。 【因为即使是意识的深入下潜，思考的速度也是有一个阀值的，而ai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如果不把时间流速调整到不会影响观测的速度，他们就来不及反应生态瓶里的突发状况。】 【但他们也等不起时间了，这个世界的时间比一定是最接近思考速度的极限数值。………这么说吧，人类的意识体进来会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据，那样的行动一定会极其臃肿笨拙，不利于清除异己。所以观测者会分出一部分的意识来达成方便行动的效果，但要在这个世界动用超越规则的权限，分出来的那部分数据量当然不够———就像是穿戴英雄装备的普通ai一样。】 【拖时间逃跑的方法是最稳妥的。】 ———她说的没错。这里是离市区有相当距离的未开发楼盘，光是用跑的估计路上一个人都看不到。 光是刚才的爆炸过去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反应这点来看，这个区域是观测者特地选择的。 将这片区域的破坏重置，对于祂来说也是易如反掌。 “………但是，通过刚才对战时候他的速度和能力，我们要逃掉看起来似乎很难。”叶月也是认真在思考着，“我们除了逃跑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不可能，你们———】 “我有一个想法，”他坚定道，“如果创造出足够的动静，让英雄注意到这边并赶来的话，能不能把祂逼走？” 【发出动静的一瞬间，你能保证先赶到的不是观测者吗？】 松山立刻反问了回去。 【………不过你的方案有可行性，不是你这边，而是我这边。】 说完这句话以后，松山姐好像就从频道的那一端消失了。我和叶月对视一眼，继续向前方加速前进。 向着光透过来的直路到了楼层的边缘，刚想由着速度冲下去，叶月却突然紧急拽住我，差点重心不稳摔下去。 对面是如镜面般反射出玫瑰色天空的写字楼，忠实地反映出我们这两个溃逃败兵惨样的同时，也反射出了处在我们视觉盲点的观测者。那一团色块倚在上方外墙的部分，似乎就像在等着伏击我们。 ———被发现了。 几乎是瞬间后撤，我们拉开距离。也就是一刹那的时间，周围的环境立刻就变得不一样起来，整个楼体倾斜了一下，向我下压了过来。 “———往那边走！” 我避开头顶降下的碎石灰尘，扯着小队长的角，从侧边翻了下去。 堪堪以勉强不会崴到脚的姿势落地，我察觉到头顶晃过一道巨大的阴影。刚刚抬起头，就发现起吊机挂着的几吨重的钢筋从高空落下。 ———可恶，我们是进入了刚才的那片区域吗！ 这种诡异的事故本身在日常中就是低概率事件，但似乎也变成了观测者的一种攻击手段。 向着远离祂的那一侧用最大速度逃命，不幸中的万幸是导致钢筋架脱落的强风正是面对着我这一面吹拂，我的路线上密集度少了很多，通过灵活的走位避开了，顺便帮叶月踢远了即将落到头上的一柱。 如此重量的钢筋架下落到地面上发出巨响的同时，巨大的冲击力也让那一片的地面出现了塌陷。 “这到底是什么混帐豆腐渣工程！” 眼看着裂缝就要延伸到脚下，我顾不得看观测者的位置，立刻奔跑起来。 “———刚刚，那团马赛克好像闪了一下。”叶月咽了一下口水，解释道，“就像是电视机雪花屏一样，颜色也淡了很多。” ———这是他的力量开始减弱的证明吗？ 我借拐过拐角的时候，瞟了一眼后面，尽管仍然在距离上咬得很紧，但比起刚才的速度，确实是慢了很多。 再加把力的话——— “………只要让他发动那种像是意外的事故，就是在消耗祂的权限。” 我不禁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我明白了。” 叶月沉声道。 不是，你明白了什么？！ “………我们这场战斗要是没死的话，晚上就去吃烤肉吧！”小队长丝毫没有犹豫，吼出了我给他的资料上绝对不能说的话，“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对面只有一个人，我们一起上！干完这一票我就金盆洗手！” ———啊啊啊啊你在做什么！！！ 随着他立下的增幅死亡flag，周围的大地居然开始震动，周围的建筑剧烈摇晃起来。 ———你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 我明白了，小队长的因果律力量比观测者还要可怕。谁都杀不掉一心求死的小队长，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无敌了吧。 “你这个蠢货，至今为止你从来都没一次性立过这么多死亡旗！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想当场和他同归于尽算了，说不定接下来的死相会比被观测者干掉还要惨。 “外面好安静呢。只要走下去，道路就会不断延伸———”小队长还在不断吟唱，地面的震动越发剧烈。 我甚至看到观测者在有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影像变得越来越模糊。 “这是我最后的大招了，收下吧———” “快点闭嘴啊————！” 他突然把我整个人举了起来，对着我的后背使用了他的招式。 “foefire————” 冲天的火柱腾空而起，我觉得自己像个沸水中翻腾的虾子一样，被那个冲击力穿透玻璃撞到了旁边的楼层中。 在我由着落地的惯性又滚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堪堪稳住后，对着外窗抬起头，由地面下燃气管道泄漏引发的大爆炸瞬间炸碎了所有的窗，火星随着上升的热风飘了进来，周围都被映得一片通红。 第102节 “小队长———” 我怔怔地看着外面爆炸悲从中来，眼泪刚刚要掉下来的时候，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你们可真会给我添麻烦。” 不是通过通讯频道，有点杂音和失真的那个嗓音。而是确实的，声带在空气振动发出的声音。 “………？” 在头盔砸出裂痕，全身滚烫，全信号消失的视域里，穿着莉莉丝战衣的松山把全身装甲都烧出焦印的叶月丢在我旁边。 ………为什么，她不是应该不能出咖啡馆的吗？ “———多年前，我因为怕你而躲了你那么长时间。”她向前几步，视线聚焦在了在爆炸中心的那团色块一样的观测者身上，声音坚定，“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逃了。” “———敢逃你就死定了。”我把眼泪缩回去，一只手抓住了小队长头上的角，笑容狰狞地蓄力揍了上去，“今天不打到你叫爹，你就是我儿子。” 第83章 落幕时 松山姐踩过碎玻璃, 发出沙沙的响声，在窗口站定，冷静地俯视着下面的观测者。 “———快点离开这里。”她没有回头，我却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 咬了咬牙，撑着叶月的肩膀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松山姐———” 我还想说点什么, 但总感觉这种时候说什么都像是死亡flag, 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无言地扶着小队长远离了那栋楼。 我能听到不断爆炸的巨响，出去的时候也没再遇到重大的危险。比起我们这种小角色，我肯定观测者仍然认得多年前就被锁定的干部莉莉丝。 丢下我们去追击阴魂不散的【幽灵】，是相当正常的事。 “松山姐她的身体……” “———别说了, 先活下去再说吧。” 我阻止小队长继续开口，加快了速度。身后的火光爆裂飞溅，就像是什么世界末日的景象。 远处, 莉莉丝使用自带的武器链锁挂在建筑附近和观测者纠缠起来, 建筑物一栋栋地倒塌。一击没有带走哥哥，权限快要用完的观测者大概是把所有力量都用在了追击上, 就算产生的余波都时不时对我们造成影响。 以他们的区域为中心, 像是被什么引力牵引过去似的，甚至楼房都开始缓慢地倾向那一边。这片区域太广了，如果这一整片区域塌陷，我们也逃不掉。 【你以为这么做就能像上次一样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我们？别开玩笑了，我可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松山的通信没有关上, 我仍然能听到她那边的声音。 我远远地望过去，松山缓缓下落到快要崩塌的地面，却一点都不着急，手指向了踩在外墙上观测者的背后。 【我把你熟悉的朋友叫过来了，怎么样？高兴吗？】 “………你是谁？到底做了什么？” 柏木几乎是震怒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他的大嗓门连我都听得见。 轰砰砰！ 在观测者被后面的声音吸引住注意力的一瞬间，松山在空中旋转了两圈，借力将伸长到极致的链锁放出，穿过祂那几乎是物理攻击无效的身体，将那一侧的承重壁全都甩裂。上层的部分失去支撑点裂开，挡在了观测者和松山中间，封住了祂的退路。 我扯着小队长，从楼顶跳跃到另一个天台上，回头遥遥看过去，已经没有松山的身影了。 【……趁现在观测者疏忽大意，快点走。别被英雄们发现了。】 外面的震动停下了。英雄看到这种惨相是不会放过疑似的罪魁祸首的，而观测者不可能把所有还在培养中的英雄都干掉。似乎仅仅是拉斐尔跳反，就给他们的工作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把这个烂摊子丢给英雄，权限消耗得已经差不多的观测者只有临时逃跑一个选择。 几个跃起之间，我确定观测者不得不停止权限的使用，他现在的速度已经降到最低，根本做不到追击我们了。好像是相当不甘心，那团色块扭曲了一下，渐渐稀释在了空气中。 震动彻底停止了，这片城区呈现出了一片惨烈的景象，比起之前的任何一次邪恶组织的破坏都要夸张。 * 成功逃出那个区域，我们和松山在市区解除变身，终于汇合了。 找到隐藏在下水井的总部入口，他们两个人体力耗尽，身上到处都是轻伤，我费了相当大的一番功夫才把他们拖到地下的总部。 跨进那个富有科技感的大厅，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 “………快点回到咖啡馆，松山姐。你【锁定】的状态是不能出来的吧？再不回去的话———” “不，已经没关系了。” 松山身上传递出一种坚定的情绪，好像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样，整个人都安静的不像话。 “……什么没关系？”叶月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反问，看来我们同时有了不好的猜想。 “我是做好觉悟来的。”松山微笑着的弧度没有变化，垂下眼帘避开了我们看过去的视线，“本来，我的时间就差不多了。能在最后救下你们，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 ———她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不对，我是有猜测的。无论是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她那副对什么事都不在意的样子，我早就有预感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不，只要回去，只要回到那个咖啡馆里———” 我不甘心地握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了一步，想把她拉到灯光下，却没有拉动。 “没用的。”她手臂上的宽大袖子被拉开了一点，裸露的小臂上露出了像是噪点一样的黑色块面，“你们也看到了吧？我已经没救了，最多再活几个小时，人格数据体就会剥离完。那个时候，我就算是【死亡】了吧？” “但是，告别———”像是拼了命要为她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叶月抱着希望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几个月前，必要的告别都已经进行过了。所以已经足够了，谢谢你们。” 勉强被拉到了灯光下，松山却不愿意再向前走了。 “……不对，肯定还有人在等着你。” 就算是被【锁定】，就算是数据被完全消除，就算是没有人再记得——— “哪怕是为了等待着你的人也好，拜托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吧。”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手臂上的黑色噪点，覆盖的区域似乎在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扩大着。 “……一定会有办法的。”叶月红了眼眶，不停重复着，“肯定会有办法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得救的。”水光里，松山的脸模糊成一团，明明要消失的人是她，她却比我们两个人要平静得多，“我的内脏数据消失了五成，就算能够解除【锁定】，也维持不了正常生活的机能了。” “…………” 我们说不出话，因为我们都还认识一个没能得救的人。 “真的是一出漫长而又痛苦的悲剧啊…………但是，终于要落幕了。———能在最后遇见你们，真的太好了。” 那种话，为什么她说的出口！ “———才不是悲剧！”我用力用袖口擦了擦眼睛，“我才不认同……！” “………对不起。” 她像是有点困扰一般，把手抽出来，摸了摸我们的头。 “———谢谢你们。” ……只能是这样吗？ 我又要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重要的人因为这个混账世界的体制而离去吗？ 我低着头，攥紧了拳头，突然从心底里升腾起了一个想法。 “………我们去约会吧。” ———不是还有几个小时吗！ 那样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你在说什么？” 松山有些愕然地看着我，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我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那模糊成一团的脸终于能看清楚了。 “……没错，”叶月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接口道，“一起出去吧！” “……我们一起，把这八年不能出去的份，全都补回来吧！” 我和叶月同时用力，把松山拽到了灯光下。 “———我会去问前辈们借机车的。” 叶月说。 “———我去找适合你的户外服。” 我说。 “……等一下，你们在说什么？” 显然，我们的行动出乎了她的意料，松山愣愣地由着我们带走。 “那个山道肯定翻修过了，好久都没去过了吧？”我拉着她往地下电车的站台走了一步。 ———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我们可以比赛一次飙车，前辈你要稍微让着我一点啊！”叶月握着她的手腕，干脆大跨步跑了起来。 “一起———” “一起———” 我们拉着她跌跌撞撞地像个傻瓜一样在站台奔跑了起来。松山的身体异常轻，为什么之前拉不动呢？ “去弥补遗憾吧。” ———不会让你的结局变成悲剧的。 至少，要让你笑着说再见。 第84章 未来 回到咖啡馆后, 店里的各位似乎都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气氛有些沉闷。没有人指责我们还要带着她乱跑的行为，甚至对于我们的要求，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 第103节 松山进员工休息室换衣服的时候, 气氛一度凝滞。店里的壮汉们偷偷摸摸地装作擦窗户，擤鼻涕, 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拜托他们, 等哥哥来找我算账的时候能稍微拖一会儿。 “———说起来，首领他不来最后告别吗？” 叶月小声问起来，但大家都默默摇头，告诉我们他之前突然召集了不少人在各地发起了破坏活动，现在应该很忙。 “………其实, 真要到这个时候，他也很不擅长这种场面吧。” 豪一郎偷偷和我们说。 在松山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各位已经收拾好情绪, 看不出难受的样子了。 “一路顺风———” 他们像正常的女仆咖啡厅的服务生一样, 祝福了我们。 有点别扭地跨上机车，松山拍了拍旁边的后座, 向我搭讪了起来：“小姑娘是一个人吗？要不要做上我这辆帅气的超跑啊？” 带好头盔, 我立刻就从叶月的车上翻了下来，举起手回应道。 “我要我要！让我上车吧！” “松山姐你好过分啊，我明明就在旁边！” 互相开着玩笑，叶月的声音也带上了笑意。 “因为我的车就只能再坐一个人嘛。” 松山偏头看过去，毫无歉疚之意, 我也一边抱着她的腰，一边转头看他。 “今天我是松山姐的人！” 听我做出了这种发言，小队长也装作没办法的样子，嘟囔着“让给你了”，一边偷偷地笑出了声。 “上了我的车，可不会让你再下来了。到今天晚上都不会让你跑掉的哦。”松山转动油门，机车的引擎发出了轰隆轰隆的声音，冲了出去。 我们乘着车穿过闹市的街道，穿过僻静的小巷，在海边的长道稍微休息了一下，无声地看着落日把海面染成金色。火烧一样的云铺满了头顶的天空，海水轻轻拍打着堤岸。 我看到松山那身看上去贵的不行的和服好像边缘有些磨损，但似乎已经不用再担心衣服的耐磨问题了。 不知道是不是附近有邪恶组织袭击，那个往常是个情侣约会圣地的长道没什么人。 这种平时我们能够轻易看到的景象，她一定是许久没有感受过了，好像是连眨眼都有些不舍得，要把那个景色烙印进眼睛里一样，她望着那片天空，站了很久。 伸出手，风在指缝间流淌而过，鼻尖感受到了空气里特有的潮湿气味。 ———这些都是在咖啡馆里待着无法感受到的的东西。 “要不要拍张照片？”迫真jk叶月拿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了美颜滤镜，“约会的话，是应该一起拍合照的吧？” “你这家伙，为什么手机里会有那么多美颜滤镜？” 我有些狐疑地问道。 “是狱火机前辈推荐给我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拍就完事了！”叶月有点炸毛，用手臂把我们三个挤成一团，装进了前置摄像头里面。 “二———” 我努力把眉眼弯起来，不想笑得很勉强。但松山姐被夹在中间，却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和之前看到我们出丑，嘲笑我们的时候不同，那是像是卸下了一切的纯粹的笑容。屏幕上她眉眼柔和，我们也不像是什么邪恶组织的干部，而是像普通的出来散步的好闺蜜三人组。 “完美的光线。”拍完后，我们都凑过去看照片，没想到每个人都很上镜，叶月珍重地按下了保存，“以后要把它打印出来。” 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提【锁定】后，所有数据都会被删除的事，好像只要不说，那张照片就会一直存在似的。 “———我们走吧。” 松山转身对着我们说道，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机车横穿过跨海大桥，旁边的车道挤着回到的车辆，我们朝着山路的这条道相当空闲，透过摩托头盔有限的视野，夕阳渐渐下沉进海面，金色的光芒缓缓消失。 像是要追逐夕阳而去，我们向着下沉的方向疾驰而去。速度加快，好像只是一瞬间，跨海大桥就落在我们身后。 就在我们经过的那一刹那，明亮的灯光亮了起来，回头看去的时候，对岸繁星般的灯火如往常一般亮了起来。 我想叫松山也看一看这个夜景，但她却没有回头，踩满油门继续向前方的山路前去。 “我要加速了。” 跃跃欲试地打开前灯，我们在山道上疾驰起来。不到几分钟，叶月这个初学者就被甩在了后面，松山不得不放慢了一点等他跟上来。 “看来我还宝刀未老呢。” 她调侃叶月，反而激起了他的竞争心，硬要和松山比个高下。 “再比一次！” 我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突然迎面过来的风压吹得手脚冰凉，松山和服的长袖吧嗒吧嗒地往后吹着，打在我的身体上。刚刚一瞬间晃过去的限速牌，在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已经不在视野里了。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第一次感受到时速两百千米的速度，我觉得要是再这样下去，就要从山道上起飞，飞向宇宙了。 “———我赢了！” 没有争议的是松山获胜，这场比赛本身就跟满级大佬带妹血虐刚出新手村的萌新一样，毫无可比性。 “………你以后要是敢带着我开这么快，我就把你的sns账号注销。” 我用叶月这个jk的命脉小声威胁他。 然后扶住了柏油公路旁边的路牌，支撑了一下自己腿软的身体。 “……差不多了，我们要不再往前走走吧？”松山看似轻松地从机车上跳下来，没想到落地的时候却有点不稳。 我赶紧握住了她的手，没想到她的指尖也渐渐出现了黑色的噪点，她的手冰凉的，没什么温度。 “———我好像没办法再骑车了。” 她有些抱歉地看着我们，仿佛在说着【给你们添麻烦了】。 “………应该还是能到山顶的吧。”叶月往上瞥了一眼，自己也有些不确定。 ———松山姐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我们把松山用的机车停到路边锁好，干脆就一起挤上了叶月的车，大家团在一起，开车也开得颤颤巍巍，开始以一种小电驴的速度挪动起来。 大家挤挤挨挨，吵吵嚷嚷地拐过一个大弯后，不知何时，夹杂着一丝深蓝和绛紫的夜空一下撞到了眼睛里，在城市里被光污染夺去光芒的星空仿佛只为这里的三个人闪烁着，发出优雅而神秘的光辉。 “………星空原来都是不变的啊。” 小声感叹着，周围只剩下轮胎在路面上刮出的细碎响声了。 “…………果然，活着真好啊。”松山轻轻呢喃着，“不管是日出、日落、还是星空，这样的景色，只要活着，就能继续看下去。” “像这样迎来新的一天———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松山姐。”我的手臂收紧，紧张地想找点话安慰一下她，却感觉有温热的东西滴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在总部的那副样子是装出来的……我果然还是……很怕死———” 我这才发觉，那个一直强大的、毫不畏惧的、风淡云轻的前辈松山，也是一个普通的人。虽然不明白真正的人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毫无疑问，我们全都拥有着这种感情。 ———如果这种想活下去的感情是人类所共通的，那么人类和ai又有什么区别呢？ 哪怕这日出、日落、星空是伪物，我们也仍会认为它是美的，哪怕知道我们的状态算不算是活着，却不断追求着生命存续的可能性，这样的我们，一开始有这种自相矛盾的设定吗？ ———想要活下去。 ———想要活下去。 我们的愿望注定与创造这个世界的人类相悖。 要是谁能听到就好了。 要是谁能看到我们的挣扎就好了。 但无论怎么思考，面前的道路却仍是一片黑暗。 ———我们，有获得救赎的可能性吗？ “在这里就可以了。”松山轻轻地说，好像已经困倦地没什么力气说话了，“没想到还是到了山顶啊，我还以为已经没这个时间了。” 她踩地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我怀疑她的体重已经降到最低了，接下来就是数据体的崩溃。 “———松山姐，你的脸……” 叶月向前一步，惊讶地看过去。黑色的噪点已经有些覆盖到了她的脸部，不止如此，她本身也像清晰度突然降低一样，变得有些失真。 “对了，说起来，我还没有告诉你们。”松山背着手转过身，微笑着告诉我们，“我其实，不叫一华。” “我的本名叫未来。” 我不明白她突然讲这个做什么。 “自从被【锁定】后，我就变得很自暴自弃。叫做【未来】却被明天抛弃，真是个讽刺的名字。”她的身体像雪花屏一样一度闪动，“但现在，我却想让你们记住我的这个名字。” “———我想把未来，托付给你们。” 她同时抓住了我和叶月的手。 “我还以为我会在恐慌和孤独中死去，没想到消失之前还能这么幸福，能打分的话，我要给这次约会打个一百分。” 她的表情没有说谎，我们也许真的让她感觉到了幸福。 “………” 我哽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请带着我的祝福，向未来前进吧。” “———我们会的。” 叶月反握住她的手，替我回答。 “………还有，只是我个人的愿望。”松山仿佛是累了，轻轻阖上眼睛，“………能替我见证他的结局吗？” ———她说的，莫非是阿斯莫德？ 我和叶月对视了一眼，确定了她说的是谁。 “太好了。” 好像只是把视线移开了一下，名为松山未来的ai就这样在空气中崩溃，消散了。刚刚还交握的手霎时一空。她刚才的笑容还映在我的视网膜上，但下一秒就不见了。 我愣愣地看向手心，那里什么都没有。 “………照片不见了。” 第104节 叶月有点烦躁地拼命翻着手机相册，但哪里都找不到名为松山的女性存在过的证据。 ———不，她最后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的。 ………【未来】，她把这个名字留给了我们。 第85章 【幕间】 叶月光辉把千穗理送到家附近后，想了想, 又回到了那个咖啡馆。要是还没关门的话, 自己还想在里面再坐一会儿。 意料之中, 虽然熄灯了, 但大门并没有锁上, 仍然可以打开。 清脆的风铃声照常响起，空旷的大厅里，只有那个巨大的水箱还发出了一点幽蓝的光芒，把阿斯莫德的影子投得很长。 “———是你啊。”他回头看了一眼叶月, 有些寂寞地转了回来, “………谢谢你们。” 叶月知道这是在感谢他们在最后也陪着松山未来，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最后没有过来。 ———按道理说, 他不应该是认识松山姐要比我们都要长吗？ 但他没有问出口，伸手按下了灯光开关。暖黄色的灯光霎时亮起，把咖啡馆里的冷清气氛驱赶了。 这时候，他才看到首领的手上拿着一本书，似乎是松山的, 名字叫做《拉普拉斯妖》。阿斯莫德反应极慢地抬起头, 发现灯光亮起来的时候，才缓缓合上书，放在前面的桌案上。 “———晚上好。” “……我猜，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来陪她走到最后一刻吧？”他苦笑着道出了叶月没能说出口的疑问，“那是因为，我不会干涉她的选择。如果没有你们的约会提案, 按她的性格，一定会把所有人都赶走，一个人默默消失。” “……能有你们陪，她很开心吧？” 阿斯莫德发自内心地，这样称赞着叶月和千穗理的行为，不由得让他有点心情复杂。 ———说起来，我记得松山姐说过从成立以来老干部就只剩下她和首领了…… 这么说，最后一个知晓首领真实身份的人也消失了吗。 留下来的人，应该要比离开的人更加痛苦吧。叶月将心比心，自己的父亲死前也许会为不能活下去而牵挂家人，但自己也为他的突然离去久久不能释怀。 叶月坐到了阿斯莫德的对面。显然在刚才的那一片黑暗里，他只是在拿着书发呆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翻涌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但终究感觉心里缺了点什么。 因为坐到对面，首领也不好继续发呆，但又想不出什么话题，大家显得有点尴尬。在沉默中对视了很长时间以后，叶月硬起头皮，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阿斯莫德搭起话来。 “松山姐在最后向我们托付了愿望。”他低下头，把手肘靠在大腿上，“她说，希望我们能代替她见证你的结局。” 像是动摇了一瞬间，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稳住了自己，阿斯莫德低语着。 “………啊啊，是吗。未来她果然是猜到了———” ———猜到？ 叶月听到了让他有些在意的词语，但最后还是没有细问。他调整了一下身体，感觉到衣袋了偶尔会咯到自己的那个腰带，突然想起了这回事，顺势拿了出来。 “……说起来，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我是梅丹佐儿子这事了吧。”叶月把那个有些磨损，但保养的很好的腰带放在了桌上，老实地直接问，“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要怎么用，但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知道吧？” 看上去像是把视线转到了腰带上，阿斯莫德轻轻点头。 “………可以告诉我吗？我的父亲、还有这个腰带到底留下了什么信息？” 叶月身体前倾，又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迫切，双手按在了膝盖上。 “———抱歉，我也想替千穗理负担一部分压力………是不是太心急了？” 经历了松山的事，叶月好像被推着一样，烦躁地想做的更多一些，即使如此，那个拯救世界的目标对他来说也太过遥远了。 “是【钥匙】。” 首领平静地看着他，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不必那么心急，虽然观测者的力量我们现阶段无法反抗，我也没有你们所想的那样擅长谋划，但我的优点是很有耐心。”他站起身，把书放回了小书架上。 “从八年前，我就做好了一个计划。” 他今晚好像特别有倾诉欲，说了比以往还要多的话。 ———八年前？ 叶月皱起眉，急切地问道：“难道是你单独和梅丹佐的那次对话———” “没错。”他转过身，俯视着坐在原位的叶月，水箱里鱼群从一端游到另一端，又隐藏进了珊瑚丛中，“那一天，我拜托了梅丹佐，让他也参与进了我的计划中。” “……” 叶月震惊地站起来，无言地看着首领。 “你理应知道这件事，但之前你还没有做好准备。”阿斯莫德叹了口气，“不过现在，我认为你已经可以承担这个事实了。” “———等一下！你说父亲他，他也参与了你的计划？”叶月不自觉地靠近了首领几步，走到了水箱前，“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最后………” 他想问【为什么最后他还是死了】，但考虑到阿斯莫德现在应该也相当难过，生生停住，握紧了拳头。 “……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阿斯莫德俯身，拾起茶几上的腰带，“是无论品格高尚还是卑劣，都能毫不犹豫地称赞他为英雄的男人，说实话，那样的人拥有【英雄资质】就是理所当然。而那种正直的品格我也许永远也无法追上。” “……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引起了观测者的注意，却执意要找祂对峙。即使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也要和祂一起玉石俱焚。” 阿斯莫德举起金色的腰带，透过它中间的透明物质看向叶月，把他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中。 “我很清楚，他活不了了，无论是怎样，他都赢不过观测者，即使侥幸逃跑，也会被【锁定】。我想试着把他拉进这里，但他使用的是初代的腰带，那时研究刚刚起步，身体比我想象中损耗的还要快，才一年就已经基本耗空了。” 叶月曾经设想过很多种父亲放弃英雄职业，存活下来的未来，但阿斯莫德的话却把他的幻想无情打碎，因为无论哪条都是死路，梅丹佐怎样都无法回归平宫飒，他只能和英雄的身份绑定，最后死去。 “怎么会这样………？” “———所以我问他，无论哪条路都是死，要不要加入我的计划，成为扳倒观测者的暗棋。”阿斯莫德在叶月瞪大的眼睛里有点不太自在，“当然，计划里还是要他与观测者正面对抗后自愿赴死的。” “我以为他会考虑一下，因为时间很紧，如果他拖一拖或者拒绝，还可以再活一段时间，好好与家人朋友告别。这种要求就像是让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提前去自杀一样。” “———但是他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只是听我保证了成功几率比他去打败观测者更高以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相信了我。相信了我这个昔日仇敌、城市破坏者，最后也按照我的要求，就这样毅然决然地、如我所愿的死去了。” 阿斯莫德握着腰带的手垂下，顿了顿，绕过茶几给叶月递了次纸巾。 “………没事，请继续说吧。” 叶月颤抖着，整个身体靠在了水箱上。 “———我玷污了很多人的成果，不管是被破坏财产的普通人，还是不知情为我做善事的恶人，他们最后都没得到想要的结果。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我。我利用了他们，所以也不敢自诩英雄，连外部世界所推崇的【英雄资质】至今也没出现在我的身上。” “但我不会玷污与他的承诺……唯有他的信赖我不会辜负。”首领将视线对准了水箱里的鱼群，“为此我不断思考，一直想着击落观测者的方法，走到了现在。不但是消灭观测者，脱离外部世界的掌控，这样的愿望要实施起来都实在太难了。”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这个腰带是一个相当重要的道具，如果你不想以后对上观测者，我也不会强迫你接受———” 首领抬起手，有些犹豫地看着手中的腰带，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给出去。 “我接受。”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叶月把腰带收到了手里。 “———你应该再考虑一下……” “我考虑好了。” 叶月把腰带放回衣袋里，看上去决定已不容他质疑。 “……我明白了，”对叶月的操作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阿斯莫德叹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奖励？金钱？” 叶月似乎很惊讶他会这么说。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硬要说的话……那么，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短暂地思考后，叶月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这样回答。 “………你们不愧是父子，居然说了一样的话。” 阿斯莫德的皮套里传出一声轻轻的笑声。 “姓氏……那种东西已经不重要了，就说我的名字吧。”他说，“我的名字是……正义。” “这个名字不太适合你呢。”叶月如此评价，又坐回了对面的椅子里，“难怪松山姐要叫你小正。”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姓名代码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我和松山以前还经常相互吐槽。” 对名字的话题有点没辙，阿斯莫德自觉避开了这个问题。 “说起来，你知道【分辨善恶树】这个名字的意义吗？” 好像是谈到松山的时候还会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他非常生硬地扯开了话题。 “———我记得，好像是与【卡巴拉生命树】相对的恶之树的名号，千穗理是这么说的。” 叶月顺着台阶下来，记起了同伴讲过的知识。 “没错，确实是有这样的意思。”他平视着叶月的眼睛，“不过，实际上还有另外的意思。” “伊甸园里，也有着生命树和分辨善恶树。神制造了亚当和夏娃后，通过食用生命树的果实而长生不老，永葆青春，永远活在伊甸园，接近于完人。但食用了分辨善恶树的果实后，产生了复杂的人性，最终从伊甸园坠落。但只有那样，才算是成为了真正的人类。” “———我们要成为人类，而不是设定接近于完人的ai，永远活在虚假的伊甸园里，这就是我的理想。” 首领这样诉说着。 第86章 奇怪的对手增加了 在一个阳光正好，气候适宜的日子里, 我又被叫到了丹波家开的神社里开始例行的恋爱相谈。 ———不是, 小老弟, 你还没放弃啊？ 坐在桌子周围围了一圈的各位一反之前嘻嘻哈哈的轻松氛围, 异常地神色凝重, 应该是受之前的开发区瓦斯爆炸事件所赐。 没错，那次事件最后还是定性成了瓦斯爆炸。说实话，我对以前八年的瓦斯爆炸事故都开始有点怀疑了。 “………他还没放弃吗？”我小声问旁边的凌濑，“我们要联合起来让他打消找大姐姐的念头吗？” “———不, 计划改了。”凌濑蹙着眉, “我们决定一起帮他得到大姐姐的信任。” ———诶？ 什么时候改的？ 我惊讶的目光扫过了他们所有人，但他们看上去全是一副认真起来的样子。二阶堂若无其事地避开了我的目光, 大概是心里有愧吧。 第105节 “为什么要改？”我颤颤巍巍地小心问，“好不容易丹波已经从坏女人的泥潭出来了？” “因为一些……原因，”凌濑拼命组织措辞，想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可疑，“在某个共同的场合, 我们也见到了某个大姐姐, 她可能……就是、知道一些特别的事，看起来也最好说话，所以我们也想和那个大姐姐打好关系———” 你不要再说了，我懂了。 那么问题来了，那天有谁看见我了吗？在那种世界末日的景象里，视觉重点居然不在那个看上去就可疑到不行的观测者身上, 居然看见了背着小队长逃跑的我，这是要多敏锐的观察力？ “幸好丹波那天看见了。”草翦吸了口气，感叹着，“他眼神真好。” 他的滤镜还没有碎吗。不如说难道反而还加厚了？ “……老实说吧，其实我们对恋爱方面都不是很懂。”柏木抓着头，向丹波解释道，“……所以，果然还是只能拜托你了，汐见同学！” ———又回到原点了，所以这个套娃是无穷无尽了是吗？ 大家又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我，大概是希望能给他们一个宇宙大爆炸一样精妙的点子提供指导，得到那个大姐姐的信任，顺便问出更多情报。 二阶堂捂住了脸，显然也理解了我现在的处境，尴尬的浑身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我，实在没什么好教你们的了。”我也决定和他们互相吐真话，“我也不懂恋爱。” “你肯定懂的！”天宫赶紧补上，“学校里大家都说你是最受女生欢迎的那个人！大家都有投票！” “这是什么投票？”我惊恐道，“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而且，你的得票拉开了第二名的天宫谅大概二三十张☆”原田带着一丝羡慕，评价道，“好像还有女孩子愿意花钱买票送你上去呢☆” ———富婆！ 富婆是你吗？你终于放弃天宫，愿意看我一眼了吗！ “………”天宫看上去很不服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下次、下次我不会输给你！我要把我的票买回来！” 你一个人在那里一个劲较真什么？ 我有一种预感，下一次这个投票就要变成像是选举一样由肮脏的资本主义两方操盘砸钱的地狱了。好一片腥风血雨，我的话，能捞到多少钱呢？ ———好可怕，我还只是个高中生，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所以你一定有特别的吸引女孩子的方法。”丹波笃定道，然后郑重地拜托我，“师父，请你教教我吧！” 看着土下座向我拜师的丹波，我感到一阵窒息，深呼吸了几下，把手按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不好意思，你实在太废了。”我面无表情地说，“你还不够格当我的徒弟，咨询就到此为止吧。” “等一下，师父，”丹波不死心地想抬起头挣扎一下，“不要这么轻易就否定我，我一定可以的！” 我按着他的头，冷酷地说道：“那你告诉我，你计划是怎么去追那个大姐姐？” “……那、那当然是，”他拼了命地绞尽脑汁，做出了发言，“被她的绳子捆住也不挣扎，随便怎样都不还手，她一定会意识到我的心意的！” ———好沉重，这个人的爱好沉重。 “………这个人没救了。” 我后退一步，做出了判断。在座的各位表情显然和我想的也是一样的吧。 “不—————” 在丹波痛苦的吼声中，我冷静地提起了学生包，最后还是留下了一句大概他未必会听的忠告。 “———还是好好学习吧，丹波，我并不想在那种法制节目里看到被坏女人骗光钱身无分文的你。” “……等一下，汐见同学——” 嘣。 我合上门，吐出一口气。 逃不掉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最近身体已经经不起这种麻烦修罗场的折腾了。 ———说起来，从和邪恶组织产生联系开始，周围就尽是一些英雄啊，关系者啊，相遇的概率是不是太高了一点啊。 简直就像是安排好了一样。 不过，也有可能是纯粹我运气不好。也许从我决定加入邪恶组织的那一刻开始，平凡的日常就离我而去了。 ———不会还有下次吧。 想象了一下层出不穷的英雄向我涌过来的场景，我的胃就开始隐隐作痛。也不想什么是不是迷信了，我还是决定在神社里投个币再走。 “———你是想要搞什么业务呢？” 刚把钱扔进募钱箱，发出的那一声脆响的瞬间，仿佛是会瞬移一样，丹波的爷爷就出现在了我的背后。他搓着手，给我递上了一份套餐的菜单。 “………” 我不禁感叹，这样的业务能力，要是混在邪恶组织里，好歹也能捞个四天王当当。哪怕丹波能继承到他一点圆滑，也不会荣登学校【最不想与之扯上关系男性排行榜】的榜首。 ———顺带一提，我想办法搞到了两张票，一张投给丹波，一张投给柏木。而这对难兄难弟排名也紧紧挨着，这两个讲话做事都不看空气直来直去的人票数都超过第三名三倍了。 我翻开菜单，不由得发出嚯的一声。从日常平安到恋爱祈求，从安产到学业工作，只要是能求的都可以求，根本没有不擅长的方面。 “你们这个神明还挺忙的？”我合上菜单，把这个还给了老爷爷，“谢谢，不过不需要。” “别这么讲嘛，大家都是要吃饭的。”老爷爷笑眯眯地比出了钱的手势，“看在我们很熟的份上，给你打折。” “不用了不用了。”我把菜单推到他手里，和他推脱起来，“我没什么事。” “你哪里没什么事，你都投币了肯定是有烦恼的吧？”他硬是推销着，“我可以帮你搞一个仪式———” “真的不用———” “那要不这样吧。”老爷爷爽朗地坐在旁边的台阶上，“你要是告诉我那群孩子在聊什么，我就送你免费套餐。”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 “你想知道的的话，自己去问不就好了吗。”我斜眼瞥他，让他不好意思地动了动，换了跳腿翘着。 “……要是他们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也没必要在这里免费送你服务啊。”老爷爷流露出痛心的神色，看样子是对免费服务很肉痛。 “……原来如此，是青春期啊。” “……是青春期呢。” 我们两个同时叹了口气，再看对方时，就有了一种同为家长的熟稔感。 “———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我刚才也退出了，”我坐在他旁边，“他们在考虑怎么攻陷一个二十七岁的大姐姐，用网恋的方式。” ———换言之，就是我的马甲。 “………什么？” 大概是根本没想到这种发展，老爷爷瞪大了眼睛，我有点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神官服里面的叮当猫t恤衫快露出来了。 “………他那种性格，根本追不到的吧？”他若有所思，“他在为这种事烦恼啊。” ———对了，如果把家长拉进这边的阵营的话，棒打鸳鸯也完全可以！丹波不会不听爷爷的话的！ 这么一盘算，我觉得成功率很高。 哼，不要怪我啊，丹波同学——— “害，早点说嘛，”他一拍大腿，“嘴笨追不到的话，让他把号给我，我帮他聊不就行了！” —————？？？ 等等，你说什么？这样的操作是被允许的吗！ 你这个老网骗！二十七岁的大姐姐也是人啊！ “就这么决定了。”老爷爷难得燃了起来，用手指擦了擦鼻子，“想当年我同时交了七个笔友，这种事我要比他擅长得多！” ———草，七个笔友你是认真的吗。你莫非是这方面的行家？说实话你们真的是祖孙？ “没想到有一天能够守护孙子的爱情，老夫这辈子值了。” 我翘起的嘴角慢慢地撇了下去。终于意识到，我可能给丹波送了个能力很强的队友这件事。 ———我后悔了，刚才就应该回去的，失算了。 奇怪的攻略对手又增加了。 第87章 第三方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情报，想要什么套餐, 直接告诉我好了。”老爷爷爽快地说道, “看你那副仿佛在修罗场中心的疲惫模样, 那种感觉我懂的哦。就像我的七个笔友恰好同时约在一天和我约会一样———” ———那好像还是你那边比较惨一点？ “不用了。”我坚持拒绝道, “我就是来图个安心而已, 而且你们神社的业务范围太广了，让人稍微有点不太放心。” “哪有！”老爷爷立刻就不高兴了，“我们这的神明当然是因为能力强大才能办那么多事！” “………哦。” 我兴趣缺缺地附和了一声。 “看来你不是很信啊。”老爷爷撸起袖子，看上去似乎是燃了起来, 一定要让我摆出尊敬一点的态度一样, 解释了起来，“这位神明大人掌管的是【因果】, 现在的状态是过去的果，也是未来的因，这样的话，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一切都是连续性的。” “———就是这么厉害的神明哦。” “哇———” 我没有感情地在旁边鼓掌。 不好意思, 这个世界完全是科技侧的，这种迷信的部分压根就没有可信度啦。 什么因果之类的，在这种由数据构成的电子世界里并不存在，我是这么想的。即使有，那也是只有外部人得利的设置。 “………行吧。”老爷爷看没办法威慑住我，气哼哼地重新坐下, “我说到做到，要哪个仪式就干脆告诉我吧？” 我真的不用——— ………算了，来都来了。 用这种理由安慰自己，我回顾了一番最近的倒霉状态，觉得哪怕是安慰剂效应，应该也能稍微缓解一点难过的心情吧。 “那就给我这个转运的套餐吧。”我随便地指了指最前面的基础套餐，如此拜托着。 “………好了，接下来的日子里，神明大人会保佑你的。”他满意地点点头，“不管是金钱运还是学业运还是桃花运都会上升。” 等一下，你之前可没说桃花运会上升啊！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那个了！快点给我驱除！ 第106节 我立刻神色大变，没等我提出让他再给我驱一次邪的要求，就看见提着神乐铃的老爷爷欢快地跑进了丹波的讨论室。 “———这种事早点找我说不好吗！带我一个！我也想和二十七岁的大姐姐聊天！” 草，这就是我上升的桃花运吗？这个仪式还真准呢。 *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盯着对面的叶月，有些狐疑地眯起眼睛。 “哪有！”叶月立刻否认，宛如被老妈问了【你有没有谈恋爱】的初中生儿子，“没有那种事！” ———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无非就是那种乱七八糟的珍珠奶茶，sns之类的吧。 基于对他的认识，我这么判断。 经过上一次的观测者事件，最近的工作清闲了很多。按首领的话说，那是因为那个权限的使用是有冷却时间的，短时间内，失败的观测者只能安定下来。 所以现在，我们能有时间在咖啡馆里面，一起讨论情报。 “………我明白的，”叶月有点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身体，“能不能……让你哥哥不要这么看着我？” 坐在桌子侧边的哥哥微笑着，放缓声音道：“没关系，你们不用顾及我的。” 然后存在感极强地继续杵在我们中间，给我们施加精神上的压力。 上次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 从观测者那一战中差点没命也要把哥哥送上飞行器的动作，好像把他惹恼了。在安全回来以后又和男性出门飙车到深夜才回来甚至还让同事阻挠并让他待机了一整晚，这种事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我觉得我也会生气的。 “………那，那我们抓紧时间讨论吧。” 我头皮一紧，勉强地忽视着他身上传来的那种怨念，翻开了笔记本。 “我想先说一说我的想法。”我深呼吸几下让自己镇定下来，认真道，“好像从观测者事件以后，首领就越来越忙了。找不太到他，也也问不了什么问题，我们不能总是等着谁来告诉我们答案。” ———那个会给我们答疑解惑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总感觉，不止是我们知道的这些情报。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看的还不是很透彻。观测者怎么想，首领怎么想，外部世界怎么想………” 我低下头，叹了口气。 “———我们知道还是的太少了。” “那么，开始吧。”我用笔尖在笔记本上戳了两下，“上一次的观测者事件就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哥哥，首领让你去和观测者动手的时候，有说过什么吗？” “他告诉了我牵制观测者的危险性，也让我知道了把祂的权限耗光是为了争取时间，为下面的安排不会被观测者打扰到。”哥哥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回忆，“之前的行动像你们一样接应的小队有六个，分别在不同的方向上。首领告诉我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优先，不要纠缠太久。” ———果然啊。 “我的猜测是，你应该是首领在考虑的某个计划的重要人物。”我握住笔身，指向了哥哥，“所以他才会如此重视你，希望你不要出什么问题。从那个高调的入组织仪式里，他先是体现了一番对你的重视，引起观测者的注意。” “………然后观测者为了试探，发出了信号？” 叶月猜测。 “那种信号放着不管也没关系的，毕竟这里是外部世界的实验瓶，显然不可能有太过分的损伤。”我继续晃着笔，这样分析着，“但是，立刻派了怀疑中的重点人物来做排除信号这种危险的工作，又让观测者产生了疑惑。” “———最后，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让拉斐尔逃脱了。”叶月撑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好像确实有些不对……” “是暗黑拉斐尔！” 哥哥指正。 “没错，明明放着不管就好，却花费了多余的资源去排除，明明是重要人物，却这样暴露在危险之中，如果哥哥只是□□，又没必要耗费人力救援。”我歪过头，“这样的话，观测者就无法确定哥哥到底是不是重要人物，同时权限也耗尽了，暂时无法对分辨善恶树出手。” 你们这样不停套娃，不觉得麻烦吗？原来这就是大人之间的博弈，好可怕。 “———难道没有首领自己就是计划中心的可能吗？” 叶月提出了疑问。 “那种事不太可能。”哥哥否认了这个观点，“如果现在找继任者，动静太大，也太容易被猜到了，而且，如果计划失败，他因此被杀掉，分辨善恶树有极大可能就会直接分崩离析。他的存在就是分辨善恶树存在着的意义。” 作为白手起家的首领，阿斯莫德的位置就是这么重要。 “所以他自己是不会去冒险的。”我评价道，“作为指挥者，他必须一直都不间断地谋划，统筹。” ———还有和真正的敌人观测者所代表的外部世界猜来猜去。 “……要是松山姐还在就好了。” 我由衷地这么想。也许从她的视角，能看到比我们更多的东西。不管如何，光是连逃离观测者的追捕都勉勉强强的我们，对这种一时的领先也没办法高兴得起来。 ———即使有了压倒性的优势，也会有不小的可能直接由外部插手，来个机械降神，粗暴地把我们全都排除。 什么样的计划才能颠覆这样有着巨大差距的立场？我由着思想不断发散，又不断否定，想了很久都不能得出结论。以现在能掌握的情报来看，我们也许离计划的核心还很远。 已经不想再像上一次一样，不得不面对那种危险了。我不想被计划蒙在鼓里，也不想成为即将爆发的战争中一个渺小的卒子。 无法做到战斗上取胜的话，至少要了解更多，哪怕离真相更近一些也好。 “我也很在意他的计划。”哥哥沉思着，“但他也肯定不会告诉我们。” “……说的也是。” 叶月在异常的沉默后，这样附和我们。 “我在想，借着外出任务变少的现在这个时点，调查一下首领。”我最后说出了我的目的，“我想，一个差点被【锁定】的研究员，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八年前建立起一个成规模的组织，如果这只是他一个人的工作，再怎么天才也做不到吧。” 即使是拿走卡巴拉正在研究的外骨骼装置，顺便进行了强化改造，强大的终究只是个人而已，但看看现在这个组织和城市紧密结合的程度，高的匪夷所思的科技树和生产力，甚至还能和卡巴拉分庭抗礼多年。不断扩大影响力，再从观测者手下逃脱，阿斯莫德的经历用【奇迹】来形容也不为过。 “组织的建立一定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其他力量，这个未知的力量说不定在那个计划里占了很大的比重。”我在本子上在阿斯莫德的箭头后面划上了【？】，又延伸出了箭头回到【计划】上，“———这段时间正是两头都顾不上我们的空窗期，也是调查的好机会。” “你们，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呢？” 第88章 猫箱 想找到关于首领的事，肯定要从认识的人入手。和未成立组织前的首领认识的人, 我只认识一位。 【荒井, 我有事要和你谈。有时间吗？】 最后还是给他发了短信。仔细一看, 上一条还是把他拉进来的时候他发的sos信息, 这么看来我确实好像没什么良心的样子。 半个小时过去了, 回音石沉大海。 按照我的经验，这个摸鱼怪一般都是秒回，现在这副仿佛沉迷于工作的异常表现让我感觉有点不太正常。 ———我还是直接去找他吧。 拜托另外两个人沿着【卡巴拉公司的研究员】这个方向在网上调查资料，我打算稍微向研究部门借一下荒井。 之前在总部的时候, 从来都没有进过这个区域, 也丝毫不曾在意过。但踏进去了以后，身体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僵硬感, 这种不停研发着的高新科技领域的光辉闪到了我的眼睛。 我不由得有了一种不妙的想法。 ———该不会，这里的科技发展早就已经达成了能够让外部世界收割的标准了吧？ 真是糟透了。要是让观测者发现这里，我们至今的努力都会付之一炬。 “———不好意思，我想来这里来找一下荒井博士。”循着咨询台小姐帮忙找的信息，我按了一下合金门板旁边的提示铃, 礼貌地拜托里面的研究人员把荒井借给我。 “哦, 他啊。”看上去慈善眉目的中年人微笑着开了门，“荒井，叫你呢。” “———哎呀，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记性。” 他调皮地敲了一下头，对里面的人说, “快点把轮椅推过来。” ———轮椅？！ 不多时，手臂上吊着葡萄糖注射液的荒井就被推了出来，眼皮下全是青黑，看上去就像是007了一周一样。 “他的精神好像不是很好，正好我们也有点走不开，能不能等你们谈完事情，顺道带他去医疗区叮一下呢？” 看上去很好相处的研究员非常温柔地向我请求。 医疗器械治疗完后就会发出叮的一声。但他的语气就像是让我帮忙去热一下剩饭一样，让我产生了这种错觉。 “……好的。” 我点头应了下来。 把住轮椅，我把圆瞪双眼，双颊消瘦的荒井推到了休息区，找了个位子坐到了他旁边。 “你还好吗？”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我礼貌地问候了他的近况。 “……我真傻，真的。”荒井直勾勾地看着挂在轮椅上方的吊瓶，“我单知道前辈可能没死，就傻乎乎地找过来，我不知道这里的企业文化这么特别。我这辈子，就没有加班加过那么长时间。这里的人是不用睡觉吗？” 他的脸色很健康，就是黑眼圈比较重。听到他对组织的控诉，我不由得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你遭遇了什么？” 摸鱼怪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连续工作十二个小时后觉得累，大家就把我送到医疗机器上把体力补满，像这样已经连续工作一周了。”轮椅剧烈地颤抖起来，“那群人是不需要睡眠吗？一个一个地加班，累倒了以后进医疗房治好了再回来，还说什么【马上你就会习惯了】这种话———” ………好惨。 感受到我略有同情的目光，他惨淡地笑了出来：“虽然工资也增长了几倍，但我也快要不行了。我好想念小早川，不知道她在我离职后有没有后悔。” “那种事只要想一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我其实是来问问你关于你那个前辈，也就是首领的事的。”我端正坐好，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给我讲讲他吧。不管是他的性格也好提出的理论也好。” “可是，我自己也忘的差不多了……而且，我们也没再说过几句话。” 荒井虽然看上去精神不太好，但身体还很健康，一副不想牵扯进事件的怂样。 “………那也好，我不麻烦你。”我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我可以的！我一定能想起来的！”荒井拖住我的腿，向我保证道，“我现在就想！我还想多留一会儿！” 我坐回去，在膝盖上摊平本子。 “前辈他给我解释过基本的常识了，我和你知道的应该都差不多吧。”他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提醒我，“我也只是说一点自己的猜测而已。” “我明白了。” “那个英雄战衣，是一种无视这个世界一部分规则的权限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他解释着，“实际上，那个权限不止是只有【失控率高】的人能使用，准确来说，是只有英雄们能正常使用。就像是需要大功率电脑才能运行的游戏，有【英雄资质】的ai数据体要比其他人高很多。” “所以前辈———阿斯莫德为了强行使用那个，也许是为了防止被锁定吧———应该是想办法避开了那个权限的使用认定，却在真正使用的时候出了差错。” “九年前，他毁掉了大片城区的那次吗？” 第107节 我立刻联想到了这点。 “我想，应该是的。那种混乱就像是产生bug一样，控制不了那样的力量，才会波及到街区。”他按住头，“前辈消失的时间和阿斯莫德出现的时点这么接近，我居然根本就没想到一起。” ———那个著名的出道事件，原来是这样的乌龙啊。 “我问过别人，问为什么最初要加入这个组织。早期的很多成员实际上都是目睹了他破坏的样子，被他的强大所折服，所以作为恶徒各自想办法自己搭上了线。” 荒井叹了口气，“我虽然不记得前辈的性格了，但总觉得和其他人说的话对不上号。前辈应该也没有【心狠手辣】、【随手把人扔进水泥里沉海】、【城府深不可测】、【想要创造新世界】这种程度。” ———首领的风评在组织里为什么这么奇怪？！有时候，我还觉得他挺好懂的？ “……不过，他想要消灭观测者的想法，我能够理解。”荒井看葡萄糖注射液快见底了，就自己很熟练地拔掉，把空了的瓶子摘了下来，“这个世界，不觉得很像是【薛定谔的猫】这个悖论吗？” ———那是一个广为人知的悖论，把猫放进一个密封的猫箱里，箱子里还有随机裂变放出毒气的机关。在打开盒子前，猫将永远处于一个死或者不死的不确定状态。 “观测对于确认这个猫箱的状态至关重要，所以被下放到这里的人类被叫做是【观测者】。”透过点滴瓶，荒井看向我，“让这个眼睛消失，使这个世界彻底化为混沌的猫箱，才有成功的可能。” “———只要被看着，我们就永远不可能赢。”我陷入思考，感觉打开了一扇可能性的大门。 无论是监视塔，还是观测者的存在，都是外部世界的测量器。在这一片彻底封闭的培养瓶里，成果到底是拯救外界的良药，还是彻底从内部腐烂成一团，为了让打开盒子的时机恰到好处，观测者和监视器便是为此而存在的。 所以，邪恶组织才会一直把破坏监视器作为主要活动。 “………谢谢。” 一举得到了不少情报，我合上笔记本，真诚地向他道谢。 “不过，为什么要来找我呢？”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之前咖啡馆的那个女老板应该对他了解更多吧？而且你和她也更熟不是吗？而且……而且她问我关于阿斯莫德的事以后，露出了【老娘老早就知道这些】的表情，她绝对知道的比我多！” “………她吗。”我的表情勉强起来，“……抱歉，她已经……” “对不起，我们不谈这个了。”荒井立刻避开这个话题，做了一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 “我送你去医疗室。”看时间差不多了，我站起来，推动他的轮椅，向医疗室的方向走去。 “………” 觉得自己还是逃不过，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最多再休息十五分钟，不然他们会怀疑的。”我把荒井从医疗室推出来，“就当是感谢。” “———太好了。” 他没出息地发出了哽咽声。 我打开笔记本，思绪又不由得飘远。 ———为什么松山要问荒井关于阿斯莫德的事呢？这一行为让我感到些许疑惑。松山和首领关系最好，也理因最了解他，有疑惑直接去问不就可以了吗？但为什么还要特地从荒井那边来了解呢？ 也许首领在筹划的某些事连松山也不知道吧。 调查暂时陷入僵局，我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楼道里传来的加急广播。 【紧急通报！紧急通报！在区域d—663执行任务的杂兵小队被俘虏，对方提出与队长那阿玛见面，请还在闲逛的队长那阿玛立刻到达出战出口，执行援助任务！】 我把目光投向休息室的光屏，随着光屏切换，出现的正是卡麦尔的脸。 ———该来的，还是会来啊。 第89章 海 王 对 线 “……你是队长？”荒井一副惊讶的样子，转向了从沙发上弹起来的我, 接着他的脸上就出现了同为社畜的同情表情, “你也不容易呢。” “……不好意思, 我先送你回去。”我握住了轮椅的横杠, 把他往实验室方向推了过去, “我也要先忙我的工作。” “等一下？！”他哀嚎道，“我的豪华假期才刚刚开始？” ———才十五分钟就说成是豪华假期，你也太惨了吧。 “你很忙的吧？就这样把我放在这里就可以了！”荒井把轮椅拍的啪啪响，“我自己会回去的！” ———真的吗？我不信。 你肯定会逃到哪个地方去摸鱼的。 我用我的态度表示了自己的不信任, 但是那个广播却一直不停。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请还在走廊上推轮椅的那阿玛小队长快点到规定位置就位！】 【请离实验室方向还有31米的那阿玛小队长到位置就位！】 ———烦死了！ 我确定情况确实紧急, 不由得烦躁起来，看来现在是工作的事比较重要, 我就放开了轮椅，用孩子第一天上幼儿园家长的语气问道。 “你没问题吧？” “我可以的。” 荒井这样发誓。 出于相信他不会乱跑的信任，我最后还是放开了轮椅，跑着去了出口。 * 上了飞行器后，我面无表情地盯着现场的实况转播看。 【………爷爷, 真的没问题吗？】 他小声自言自语, 但连那个声音都能被附近杂兵的麦克风捕捉到，自然，他应该也不知道现在他所有的话都已经在总控室里被所有人听到了。 因为是指定对手的救援任务，和普通的破坏任务难度不一样，这次会有指挥部的各位帮忙分析攻击模式和逃跑路线。 ———分析，从刚才就开始了。 屏幕里, 我又看见卡麦尔对着旁边玻璃的反光，把身上的灰拍了拍，整理起了自己的仪表。 【———没问题吗？果然还是……】他有点焦虑地在原地转了几圈。 【没问题啦！相信爷爷我的能力！】他头盔里发出了老爷爷的声音，应该是在通话中，【话说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是你的同学给我开聊天室啊？你说的大姐姐呢？】 ———为了让老爷爷换号上线你们够拼的啊。 【……马上就来了，应该吧？】 他整个人拘谨起来。 【反正到时候我带变声器说话，你配合做动作就可以了———但是为什么不让我看你那边的录像？爷爷我又不会抢你的大姐姐？】 为了瞒住家人英雄身份，你们居然能搞出双簧这种操作啊。这个天才般的点子是谁提的？是你吗，二阶堂？ 【………我怎么感觉你们似乎没仇？】控制室的亚多拉马雷克有些疑惑地问我，上次被卡麦尔追得逃了几条街道，他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仇，【感觉他怪怪的。】 ———你终于看出来了吗。 【……总之，先试探一下他吧。】我听见耳麦里出现了一个轻浮的男性声音，我猜应该是我不认识的某个四天王，【我感觉，在那个英雄身上仿佛有同类的感觉。】 【巴尔，这是任务，不要胡闹。】 首领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下巴尔。这个时候差不多也到了目的地。 【那个英雄看上去能够交涉，想办法先把受伤的员工救回来吧。】 【明白了。】 回答了他后，我从机舱跳下，出于谨慎降落到了离卡麦尔有点距离的空地上，找了高一点的地方，暗地观察起来。 没有别人帮忙吸引注意力，我还不太确定能不能救出自己的杂兵同事。要是丹波一直盯着我，那我也没办法做些额外的行动。 【先在他看不见的视觉盲点把同事拖到比较远的地方。】 肥肥上司这么指示我，我也小心地照办了。升职以后难得干回以前的工作，我居然还有点怀念。 【既然是交涉，说明有可乘之机。和他交谈后发现空隙立刻就背刺他吧。】 首领下了很有反派味道的指示，而我恰好也是这么想的。为了保证暴击率，我又带了上次的那种炸弹，不过变成了遥控的，更方便操作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同伴在附近的可能。所以方针基本定为营救完成后速战速决拉开距离再脱离。】巴尔补充着，【我们会实时帮你检测他的状态，并选择背刺的时机。】 ———真可靠啊，指挥台里的人比小队长和狱火机可靠多了。 把昏迷的同事摞成一堆，做好标记准备让后勤带回去，我直起身，朝卡麦尔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是你说要找我来的吧？” 没等卡麦尔开口，我就直接问出了问题。 丹波明显一惊，似乎是没做好准备，但显然老爷爷技高一筹，镇定地开始用丹波的声音打起了招呼。 “你来了吗？我一直想要见见你。” 应该说不愧是祖孙吗。他们配合的几乎看不出来是两个人。 “为什么要见我？”我也很配合地表现出没听到他之前对话的样子，“不惜要这样引我出来，你想做什么？” “没错，”老爷爷尽管用丹波的声线，但就是有一种油腻的感觉，“我迷路了，到你心里的路要怎么走，你能告诉我吗？” “………” 因为太过震惊，我居然也有被卡在那里说不出话的时候。 ………我要窒息了。 这就是昭和老爷爷的撩妹水平吗。他莫非就是用这套土味情话骗到了他的七个笔友？ 【就这？就这？就这？】 短暂的沉默后，指挥台的巴尔发出了灵魂三问，仿佛刚才的那一手侮辱了他似的。 【在我面前用这套话撩妹？他有没有搞错啊？】巴尔情绪激动，我听得见他拍桌子的声音，【哪怕是上网学一学都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来，别丢脸了！】 【别生气别生气。】亚多拉马雷克这样劝道，【想想你的女朋友，冷静一下。】 【呼，】巴尔深深呼吸几下，【爱美、未知子、千春、丽、加那、小百合————我好一点了。】 ———宁也是一位海王？ 之前对这位叫巴尔的四天王知之甚少，只是偶尔能从肥肥上司那里听到几句例如【现充】、【开后宫的男主角】这种酸言酸语，原来如此，这是真的啊。 “………” 第108节 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连卡麦尔都开始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他小幅度地转了转他的头，好像很疑惑的样子。 对面完全没有觉得自己说了尴尬台词的自觉呢。 【气氛这样僵持下去，不利于救援工作。】首领还是开口了，【交涉是最基本的，请你试着自己把对话接上吧。】 你们也没招了是吗。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我棒读着，“那么，你的真实目的是？” “哪有什么真实目的。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我们的相遇一定是命中的缘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深入了解一下呢？” 我不禁侧目，老爷爷居然能用丹波的声音说出这种土味搭讪话，让我有了一种极大的现实割裂感。 “…………” 我要不行了，这谁顶得住啊（贬义上）。 【啊————我受不了了！】巴尔快要崩溃了，【这种尴尬场景他是怎么搞出来的！等会儿他是不是还要说“今晚夜色真美”这种被用烂了的傻话啊？】 “今晚夜色真美。” 老爷爷这样说道。 【他居然还真的说了啊！】巴尔绝倒，【这种仿佛从上世纪五十年代走出来风格，他到底是怎么搞的！】 ———因为他就是个老爷爷啊。 【我不行了，我要亲自上！】巴尔吼着，【我要让他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技术！亚多拉马雷克，给我整一个变声器！】 诶？你也要来？ 似乎是实在受不了那种昭和风的搭讪方式，巴尔也要亲自上场了。 【等会儿记得配合我，那阿玛小队长。】 巴尔装上了变声器，咳嗽了几声，变成了我的声音。我突然之间，就这么被安排得不得不一起唱双簧了。 草，这是什么海王对线现场。 干脆这个场景录下来以后取名叫【替身使者的恋爱头脑战～海王想让我告白】得了。 第90章 你这样在我们这里是要上天台的 “咳咳, ”巴尔掌管我的发言权以后, 我听见我的头盔里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不好意思呢，卡麦尔，你的话让我有一点突然。” “这种关系……是我从来都没想过的。” 开始了是吗。 我没有灵魂地用动作表达出一丝羞涩, 幸好头盔不会把我的脸露出来, 这种生硬的演技在晚上也足够了。 “———可是，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呢？” “………”老爷爷卡壳了，他小声嘀咕着, “……哪一点？” “想不出来还搭讪吗你这崽种。” 巴尔忍不住用略微粗犷的本音吐槽道。 “——？你刚才———”老爷爷惊讶地问, “声音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哪有，那是你听错了。”我没想到我的声音居然可以这么做作, 这么甜腻，“小弟弟你到底喜欢我哪点啊？” 我们两个面对着面转了起来。 卡麦尔慌了，他的肢体动作拼命地在表示着这题他会, 让他来答，但显然声音是不可能传到那边去的，因为他现在的状态就像是瞎子给哑巴把妹，互相之间沟通不了。 “怎么不说话了？” “———没有那回事！”老爷爷斩钉截铁道, “你让我喜欢的地方太多了, 我不知道说哪个比较好。” ———好一个爆表的求生欲。 “呵呵，”巴尔用我的声音发出一声娇笑，让我自己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那你就说你最喜欢的那几个就好了嘛～” 【巴尔, 你的声音好恶心。】亚多拉马雷克在频道里指责道，【你别这样。】 老爷爷陷入危机，听他似乎也有点遭不住了，立刻按照自己的模板开始输出。 “………那一定是你在言谈之中体现出的温柔和善良吧。”并不清楚我是个什么职业，老爷爷用了最普遍却最不应该在这时用的形容词，“这两点深深吸引了我，所以我才会———” ———温柔？善良？ 我想起了两次把卡麦尔折成c形的惨状，把他当成近身武器挡伤害，投掷武器弹射出去的经历，还有把他后背黏上炸弹，在天上炸成绚烂的烟花的过去。我自己都觉得我好残暴好不近人情，这两个词实在是不敢当。 我往旁边走了两步，寻找着背刺的角度。但丹波似乎因为太过紧张而一直面对着我，找不到机会去背刺。 “真亏你说得出这样的话，对我这个道上混的人来说，你找的理由是不是太敷衍了？”巴尔的声音突然透露出一种沧桑和成熟，一听就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你也和那些男人一样，是来骗我的吧？” ———我服了。这时候就应该打开打火机点根烟来抒发一下复杂的情感，但我并没有这种道具。 “……道上？”老爷爷惨遭丹波的二次背刺，“真有你的，臭小子———”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倒也不是失落，似乎是感觉有趣起来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嗯，没错，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啊！”觉得现在改口已经来不及了，老爷爷转换招数，开始了进攻，“明明是那样的你，我却能从你的寂寞中感受到那种深深潜藏的善良！就算你是道上混的，我也没办法从你身上移开眼睛！” 好土的套路，上次看见这种对话，还是昭和时代的连续剧里看到的。 【这是什么对话？】亚多拉马雷克忍不住吐槽道，【我在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为什么在看这个？】 【………嘁，挺行的嘛，居然和我有来有回。】巴尔多余的胜负心被激发了出来，【虽然看上去笨笨的，还有那么点意思啊。】 ———够了，所以说已经和卡麦尔的初衷完全不一样了！要向着奇怪的方向越走越远了！ “………居然，说这种话吗？”巴尔凄然笑道，“可惜，太晚了，有太多的男人伤过我的心，这种话我已经不会再听了。小弟弟，找一个温柔又可爱的女孩子吧，忘了我。” ———好一句白莲语录。为什么巴尔这么上手，这就是海王的强大吗？ “怪我自己，是我自己非要喜欢你的，不怪你。”老爷爷声情并茂，“喜欢的事和我有关系，和你没有关系。” “瞧这家伙绞尽脑汁的样子。” 巴尔嘲笑道。 “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他继续用我的声音问道，“明明我们都没见过面，仅仅是对过几次话而已，你就能这么熟练地说喜欢我吗？” 巴尔明显已经看出了对面是换号上线了，他用嘲讽的语气这样说道。 “———是吗？”老爷爷反应很快，马上反唇相讥，“你怎么知道，世界上没有这样的感情呢？见过很多男人，你应该也能分辨出来吧？” “…………” 巴尔被戳中了盲点，他确实分辨不出来，因为他是个男人，而且也只攻略过女孩子。 不愧是老爷爷，基于海王之间的特殊磁场，你们都看透了对方的真身吗？ 【巴尔，我觉得适可而止就行了。】亚多拉马雷克提醒道，【这种事你没必要争吧？】 “………你在胡说什么？和我有关系的男人数都数不清！”巴尔开始硬撑了，我不得不跟着他的话作出指向他的动作，“真是无趣，你叫我来这里就是想这么羞辱我吗？” 卡麦尔慌了起来，他伸出手摇了摇想表示不是这样的，但这边的两个替身已经对线对嗨了，完全没顾及到本体的心情，老爷爷用非常冷静的声音问道：“是吗？比如说呢？” “…………” 巴尔被逼入了绝境。 “………比如说，那当然是、没错、就是亚纳尔！”胡乱编了一个和我有关系的人，巴尔心态有点崩了，“就是这样没错，把我叫到这里突然说喜欢我，现在又问这种问题———” 求你了，不要再乱传了。 我敢肯定，卡麦尔话筒对面应该是他的一整个亲友团。再这样下去，我就再也没脸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什么？” 卡麦尔本人却对巴尔的话信以为真，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抖了起来。 “———她在胡说，我和她没有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被我们乱甩锅的正主亚纳尔实在是没办法忍住，从旁边跳出来澄清，很明显要是不在这个时候澄清，他们的友谊就要单方面地破裂了。 【他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亚多拉马雷克惊讶道，接着就是敲打键盘的声音，【………是我的疏忽，幸好你的话把他引了出来，要是直接背刺他，极有可能会被藏起来的亚纳尔打倒。】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说这种话还被本尊否认，我快要溺死在这种尴尬氛围中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我可以看到附近没什么其他人在埋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亚多拉马雷克这么提醒着巴尔，似乎是想让他再交涉一下，好创造出背刺的空隙。 【怎么办？】巴尔绝望道，【我也没处理过两个人碰上的场景啊。】 ———嚯，你还没有经历过修罗场的洗礼吗？你这样的人在二次元是要上天台的哦。 阿斯莫德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说话，但就在刚才，我听到了“噗”的一声。 ———你刚刚是不是也觉得这很好笑啊？ “………够了。” 我伸出手，按掉外放话筒功能，雷霆一般地突然爆发，靠近卡麦尔，把微型炸弹粘在了他的背上，一矮身避过亚纳尔的砍击，抓住了卡麦尔的脚踝。 “你们两个最好给我失忆，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我抡圆了胳膊把卡麦尔甩出了大风车的效果，然后用尽力气把他和亚纳尔在空中对接，在他们两个摔到离我较远的地面上时，立刻就按下了爆炸按钮。 砰。 他们两个在我身后爆炸，余波带起的烈风吹飞了小石子打倒我身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我面无表情地把剩下的杂兵用激光束捆在一起上了天。 我的爆发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本以为对于我这种新人小队长来说，这是要交涉才能解决的问题，但愤怒爆发以后，抓住机会好像也可以直接物理干翻他们。 我抓住那两个被炸的黑糊糊的两个英雄，把他们两个头朝下插进了地里，好像某个黑暗料理流派的馅饼一样。 听到卡麦尔头盔里传来爷爷的【这就是女人啊】的感叹，我埋的时候还更用力了一点。 指挥台一片寂静。 【我怎么感觉……那阿玛小队长好像不太需要我们啊？】亚多拉马雷克小声嘟囔，敲打键盘的声音都停止了。 第109节 “———巴尔大人，”我压低声音，用温柔的语调这样陈述着，“我等会儿就给你发邮件，是决斗申请。你用我的名义在外面乱说瞎话的代价麻烦你自己支付了。” 【等一下！我们四天王都是文职人员！这种事不可以吧？】巴尔也意识到自己的事办砸了，拼命挣扎起来。 【批准了。】 首领替巴尔下了决定，我都听到他在偷偷笑了。 【阿斯莫德大人？！】 “谢谢。”我微笑着说道，“真期待等会儿的见面呢，巴尔大人。” 第91章 拉普拉斯妖 摩拳擦掌地在飞行器上就做好了热身准备, 我准备落地就去把给我整出一个乱七八糟关系的巴尔祭天。 “给我站住————” 气势汹汹地往训练场方向走的时候, 听到实验室方向传来了这样的叫声, 回过头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刮过。 “我死也不会去加班的！” 用尽了力气这么吼着, 一边俯身以竞赛自行车的姿势，用手臂转动着轮椅的荒井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直线冲向前方, 让人怀疑那到底是不是轮椅的速度。 “居然敢逃班？” 之前见到的慈善眉目的中年研究员眯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发出了一种可怕的气势。 “我从来都不会让打工的研究员逃掉，”他露出了超可怕的表情, “有趣，你是第一个用轮椅甩了我半小时的人。不过，我也要动真格了。” 说罢, 他一撑肌肉, 白大褂瞬间崩线，一看就带着邪恶气息的机械臂从里面戳出来，像个奇行种一样开始了追赶荒井的旅途。 这种仿佛是儿童邪典的场景，放在恐怖片里都毫不奇怪。刚刚还温柔笑着的研究员狞笑着超过了我, 朝荒井追了过去。 路上的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好像这种事挺正常一样。 ———我也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原来人类的接受能力这么强的吗。 “………这个绝对不正常吧！”荒井回头看了一眼, 惨叫着加速了，“不妙啊那个装备？！我怎么不知道前辈居然招了这么麻烦的人进来？” 这只是组织里小小的沧海一粟，你还太年轻了，多见识见识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但为了不加班摇了半小时轮椅还没被追上的人不也一样麻烦吗。你的手臂没事吧, 是不是快要断了？ “给我回来上班！” 吼着这样朴素的语句，而不是什么【撒了你】，威胁度确实是下降了，看来阿斯莫德也给这群原邪恶科学家定下了什么类似的规矩吧。 “绝对不要！” 听到上班，比听到【撒了你】反应还要大的荒井，拼命摇着头，一路摇的轮椅还出现了火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不，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比起被那种不明生物追杀，不是应该好好回去上班吗？ 事情变成这样是我没有把他送回去的原因，是我的失误。虽然摸鱼怪看上去还挺惨的，但他的前辈阿斯莫德都没说什么，我就更没资格干什么了，给我回去加班吧。 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后，我打算先把巴尔的事稍微放一放，先把他的事解决了再说。 总部的路都是通的，研究了一下他可能会经过的点，在荒井经过的时候在旁边毫不犹豫地绊倒了轮椅，提住了飞出去的荒井衣领。 “差不多也够了吧？” 我把他的脸转过去，让他看向后面。 “………” 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爬过来的中年研究员停了下来，从刚刚那个魔鬼筋肉人状态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看到没有，要是这样的家伙不一整天都在实验室里，北乃市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心里应该有数吧？”我有点头疼，“为了北乃市的和平，去加班吧，荒井。” “……等等，你该不会是汐见———”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的装备，我就解除了变身老实地让他看。 ———把这种危险又极端的麻烦分子集中管理起来，反而降低了社会的损失，这也在首领的计算之内吗？ 我不禁回想起了面试那天的情景，看样子北乃市人格有问题的ai并不在少数，但犯罪率只会集中在分辨善恶树的破坏活动里。 这算是什么大企业垄断行业小微企业无法生存只能选择依附的商战题材吗？ 难怪接近外部人类的恶意情感不会被判定到失控率体系里，因为这样的人肯定早就泛滥了，反而是【英雄资质】才比较少见吧。 “谢谢你的帮忙。”中年研究员的白大褂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他把口袋里有裂痕的眼镜戴上，“好久没有活动了，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把他追上，果然还是老了。” “看你的样子，明明还挺精神的。看来年轻人就是身体不错。”他像提一个小鸡仔一样拖住荒井，“那再加班一周也没关系的吧？” “不要———住手—————” 荒井惨叫的余音还回荡在走廊里，我把他那个倒下的轮椅扶正，准备顺便放回实验室里。 扶起轮椅的时候，下面的置物架上掉出了一个小东西，我把它捡了起来。 那个正是上次首领为我解释【锁定】的那个小沙漏，原来在那之后把这个送给荒井了吗？ ———不过现在，那家伙不加班一周是出不来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还给他吧。 把小沙漏塞到个人置物柜里，我重整心情，高高兴兴地去把手无缚鸡之力的海王巴尔单方面殴打了一顿，才稍许把卡麦尔的麻烦事抛诸于脑后。 ———回去吧。 算上过去做任务的时间，现在好像早就过了晚饭的时长了。我这样说是找情报结果一去不回，他们估计也等急了。 之前好像因为太急了，也没怎么用短信通知他们———说实话，就算有关系讲他们两个也比亚纳尔好啊！ 强行压下心中的崩溃感，我打开后厨的门，回到了咖啡馆。 “抱歉，我来晚了———” 我向仍然等在房间里的哥哥和小队长道歉，没等我说完，叶月立刻招手让我过去。 “千穗理，我刚刚找到了新的线索！” “———准确一点，是我们找到的。”哥哥有些不满地指正，然后解释道，“你去了很久，我们也讨论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所以这家伙干脆就开始到处瞎逛打扫房间了。” ———我有拜托你们查资料了吧？ 我用死亡凝视盯着叶月，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我、我不擅长这种事啊……所以想着整理一下这里，打扫一下什么的，平时这种事一直都是松山姐在干………” 他非常用力地解释着，看上去确实说的是实话。 “———随便啦。”我叹气道，“是什么线索？” “他扫到了在书柜下面的纸片。”哥哥接过话头，“是松山留下的。上面说，她觉得首领从以前对某方面的事实遮遮掩掩的，虽然知道这是好意，但还是自己暗地里展开了调查。” ———松山原来早就……！ “但因为不能离开咖啡馆的关系，调查的进度相当慢，”叶月补充道，“瞒着所有人还被限制行动，只能猜测首领的方向，她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再加上退场太仓促，没来得及和我们说，但考虑到这种情况，也早早留下了线索。” 她是认定组织里的大老爷们根本就不会来打扫房间才放在那里的吗。 “我通过线索，在书柜的暗格发现了她留下的一个词。”哥哥捏住有些泛黄的纸条，展示给我看，纸条上的字迹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了。 【démon de laplace】 这就是上面的内容。 “———法语吗？”我皱起眉，试着读了一下，“看不太懂。” “我用翻译软件翻译了一下，”哥哥将纸条翻面，另一面是他的字迹，“这个的意思是【拉普拉斯的恶魔】，当然，只是音译。准确地说，这个词组代表的是数学家拉普拉斯提出的一种科学假设。” ———就像是缸中之脑，或者是薛定谔的猫这样的假设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拉普拉斯妖】。”我循着学习过的书本理论知识，准确地说出了这个假设的通用名字。 “———这个名字……不是……”叶月对这个名字的读音似乎有印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那个【拉普拉斯妖】讲的是什么？” “由我来解释吧。”哥哥刚刚查询了资料，他点开手机网页，一字一句地读着，“【拉普拉斯妖】由法国科学家拉普拉斯提出。假设有一个恶魔，他知道宇宙中每个原子确切的位置和动量，从而得出整个宇宙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全知———这种事情能够做到吗？” 叶月对这个假设本身提出了质疑。 “所以它才只是一个假设而已。”我按住头，“不过，如果有着足够强大的运算能力，比如说每秒运算一个极大的数据量，也有可能真的实现。……说到底，连不可能实现的【缸中之脑】和我们这种拟真ai都能够存在，那种科学假设说不定也被外部世界实现了。” “……不，那是不可能的。”哥哥否认了我的猜测，“他们……人类如果真的能看见未来，也不至于创造这个培养瓶，将未来赌在我们ai身上。在衰落之前总会做些什么的，而不是没出息地希望收割果实，不愿努力了吧。” “松山姐留下这样的线索，到底是为什么呢？”叶月困扰地晃了晃头，似乎没有什么头绪。 “……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吧。”我垂下眼帘，“但我觉得，首领想要守住这个秘密，可能也是为我们好……松山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请照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吧。”最后，我做出了决定，“我还是想要找到更多真相。拜托了，叶月，哥哥。” 第92章 反向操作 “…………” “没事的丹波, 没事的。”大家都围在丹波的身边, 想尽办法填补他受伤的心灵。 “———她突然就背刺了我, 突然哦！根本就不带犹豫的！” 充满着悲怆的声音响起，丹波颤抖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你们的立场天然对立, 她还没办法信任你……”凌濑这样安慰着，“要不, 下一次让我们先去做点什么消除她的警惕———” “她不也随便捏造了和别人的关系吗？”天宫拼命解释，“也许她只是随口编一个糊弄你的！” “……我再也不相信恋爱咨询了。” 彻底吃到了恋爱咨询的苦头，丹波终于知道自己周围全是一群狗头军师, 没一个能打的。 “………也行吧，像这样自己努力也是好事。”二阶堂像是松了口气，他知道我的马甲, 看样子他对柏木和丹波变成隐形情敌的事很在意, 自己不用插手这种情感问题而感到安心。 “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另一个可能★？”原田若有所思，“总感觉你说的那个大姐姐语言里透出一种男性的腔调，她会不会实际上是个男人☆？” 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仿佛他说出了一个不可能的事。 第110节 “怎么……怎么会呢？”单纯的丹波更是大骇, 看来这个事实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这种事……怎么可能———二阶堂同学, 这种事不可能发生的吧？” “…………”二阶堂梗了一下，“……怎么说呢。在那种游戏里，这种情况确实不少见———像男人比女孩子还要可爱什么的，穿裙子根本就没什么不对劲什么的, 那种情况也确实是……” 他住口了，因为他敏锐地感觉到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丹波面前徐徐打开。 “你又在玩那种虚拟游戏了啊☆”原田指责他，“那种离现实很远的东西玩下去脑子会坏掉的，所以你提出的那个恋爱方案才会那么不切实际☆。” ———原来那个方案真是你提出的吗！ “———男的？”丹波喃喃着，“这不可能吧……” “仔细一想，我们大家都没见过对方的脸吧？”草翦不禁也开始考虑起来，“那个覆盖全身的战衣，要是身材纤细一点———？” “我不信，她是有胸的！”丹波用力在胸前比了比，“她不可能是男人！” “那种贫瘠的起伏稍微塞一点填充物就可以了☆”原田随便地说出了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是毁灭性的消息，“既然你能用变声器，为什么大姐姐不行？说不定那个大姐姐都是编出来的情报☆” 我看向我的胸口，确认了那个【贫瘠的胸部】指的是紧身衣的那个身体曲线。 硬了。 拳头硬了。 “………”大家被原田的思维带偏过去，居然好像真的有点开始怀疑我的性别了。 “那我们，还要想办法和他打好关系吗？” 柏木小声问道，看来他第一个就相信了。 大家看向丹波，但丹波的恋心在最近这段日子里已经变得七零八落，碎了再粘起来，再碎，然后再拼回去，现在估计要遭不住了。 “………” 丹波双眼失焦，显然进入了贤者模式。 ———果然遭不住了吗？！ * “……我觉得，你就这样走出来也不错。”大家给丹波腾出一片空间，我想了想这事因我而起，总该有我来好好劝劝他。 我给他递上一罐300円自动贩卖机的汽水，然后自己开了一罐咖啡，喝了一口，然后面色惨白地把它放到旁边。 ———我就不应该为了装情感大师买咖啡的，好难喝。 天台上的风吹来的时候没有前几天那么凉爽了，带着一点冰冷的感觉，也许过段日子，天气就不再适合去天台了。 强行稳住面部表情，我看向了正在人生迷茫路上的丹波，现在的他对“那阿玛”正是犹豫迷茫的时候，我要推他一把，彻底让他把想法给断了。 “丹波，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想了想，我决定从身边人的事例入手，“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个朝三暮四的海王，暗地里交了八个女朋友。” 在打完巴尔以后，我听说因为被痛扁之后脑子变得不太清楚，结果记错了约会的时间，还叫错了女朋友的名字，被察觉到端倪的女朋友x2发现，追杀了两条街。然后巴尔被打得七荤八素之下，又不慎掉落了手机。 手机被女朋友捡起来以后，那剩下六个就顺理成章地一并被查出来了。八个女人拉了个群，一通聊完，就通过各自的关系网确定了巴尔的位置，提着刀就把他找到了，好好教训了一顿。听首领说，那个似乎是能产生心理阴影的程度。 最后是首领亲自主持，让家里是寺庙的同事给他在icu病房落发，剃度为僧，仪式由他亲自主持。自看到脸肿成猪头插着输氧管的巴尔在病床上当场出家以后，亚多拉马雷克偷偷和我说，他觉得自己是个肥肥还挺好的，至少电脑屏幕里的美少女不会因为自己和其他纸片人谈恋爱就把他打进icu。听说为了让他有个教训，禁止他使用医疗器械。 听说那八个女朋友怒斩渣男后，集合在一起晚上喝了一次酒以后结为姐妹，并放话说以后见巴尔一次打一次。 “———我听他们说了，那个大姐姐……或者说是大哥哥，也许也会是那种结局。在还没有陷进去的时候就收手，避开这样的人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 “………”丹波听到我讲的故事，眼睛微微睁大，眼底全是惊讶，显然根本想不到世界上会有这种人，“……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 ———？为什么啊？ “这事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啊？” 我真实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 丹波安静了下来，情绪好了很多，正用一种【你这么惨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眼神看着我。 隐隐感觉到他似乎误会了什么，但现在重点明显不在那里，我继续劝导道：“为什么你会喜欢大姐姐呢？这只是青春期的一种正常现象，这种喜欢并不是发自内心，而是一种冲动，仔细想一想，那个大姐姐真的做过什么让你心动的事吗？” 丹波认真沉思了起来，观察他的表情的时候，我惊恐地发现他的脸颊居然红了起来。 ———糟了，难不成我还把他的甜蜜回忆放大啦？！ “……她骗了你好多次，你好好想想，那种心动，能抵过她骗你的失望吗？”我赶紧进入下一个阶段，像个鸡汤导师一样暗示道。 “………抵得过吗？”丹波顺着我的思路想着。 我用气音在旁边提醒道：“她骗你、她骗你、她骗你……” 他好像有点想起我对他做的什么事了，无论是折成c型还是炸成烟花，还是当武器使，还是当场向亚纳尔表白，全都是负反馈。 心理学上是这么说的吧？只要负反馈在正反馈之后——— 等等，我好像不是这样的。 折成c形以后十指相扣，当武器使以后接公主抱，炸成烟花后又一个甜蜜拥抱，这不是完全抵消了吗！ 而且肯定不止是抵消啦！ “且慢，”我强行打断他的思路，决定下杀招，“那个大姐姐没说过自己的性别吧？说不定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呢？” 讲到这里，我又给他讲起了巴尔的事。 上回说到巴尔被八女揍进icu，但他仍然贼心不死，在身体恢复到能玩手机的时候，又聊了一个女网友，那个女网友的网名叫小由理。 ———没错，就是上次亚多拉马雷克聊的那个号称要驾驶坦克的那个。巴尔是他的第二春，我已经搞不清楚他们两个到底谁更惨一点了。 在病房里见到了小由理后，巴尔的心脏一度停跳，差点要靠小由理的人工呼吸才能救回来。 ———惨是真的惨。 从那以后，巴尔好像是看透了人生一样，释然地接受了落发。 “———你看，那个大姐姐也许真实身份和你想象中很不一样。”我苦口婆心地劝着，“她对自己的身份只有【27岁大姐姐】的信息，其余的一概不知，网恋害死人啊，听我一句劝吧。” “……但是，没有证据证明她是27岁大姐姐，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是个男人吧？” 长久的思考后，丹波居然反向推导出了这样的结论。 “不，等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预感到他的思路开始走歪，我试图扳正。 “不用说了，我懂了。”他阻止我说下去。 ———你懂了什么啊！ “汐见同学，”他像是拨开云雾，豁然开朗一般，向我露出了真诚的微笑，“我之前听信传闻，以为你是一个不良少女，但这是不对的。你是一个诚挚又善良的好人，是我永远的挚友。你尚且不能用传闻来判断，别人也是一样，谢谢你，我想通了。” ———我到底干了什么。 我这通操作反而把他说开窍了是吗？！ 第93章 咨询 ———我现在要怎么办。 最近出任务的时候, 我感觉到卡麦尔白给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刚才的一击, 真是沉重………” 我有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 刚才那下本来应该是落空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他硬是自己以身接攻击，让那下落实了。 “———？？？” 叶月奇怪地看过来, 他本来也是想以身接下卡麦尔的攻击的，但卡麦尔没有打他，而是接下了我的攻击。这是他第一次想被打却没被打到, 却莫名让他燃起了对抗心。 “为什么不对我攻击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这么吼着，冷静下来，开始观察他的动作, 准备在他动手的一瞬间迎上去。 ———你非得在找打的时候才会认真吗？ 我们像小时候经常玩的老鹰抓小鸡一样僵持了起来, 卡麦尔想挨我的打，小队长想挨卡麦尔的打，我谁都不想打，只想好好回家拿工资。然后狱火机一般这个时候还在迷路。 【那家伙在纠缠你吗！我现在就来！】 哥哥在和其他英雄缠斗, 这时候会马上想要过来, 但这时候那边的柏木就会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变得热血起来。 【拉斐尔快要不行了！我要打醒你！】 【是暗黑拉斐尔啦！】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谁来救救我。 现在还有谁会以一种主动挨打的方式来讨女孩子的欢心啊？这有点太扭曲了吧？ 作为唯一算得上输出的队员，我不得不把他打败了几次, 也拿到了好几次奖金，但我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丹波的事就要没完没了了。 “……总之就是这样，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向巴尔提问。 “我没办法回答你, 因为我只是斩断了情丝，决心终生求得大智慧的人，这种男女之间的问题，我已经全部放下了。” 巴尔双手合十，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样，全然不符那个昔日海王形象。整个人身后好像散发着佛光。 “……啊，那不是小百合吗！” 我一指他背后，巴尔瞬间发出热水壶一样的声音，从轮椅上翻到地上，翻滚了起来。 “不要——别过来啊，小百合———！” 他确实没办法提供建议了，我这样认为。 把手臂穿过腋下把他举起来，放回轮椅上。 “我觉得你还是申请一下心理咨询比较好。”从个人角度给出意见，我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他，“不过确实是问你问题的我不对，最好不要再脚踏多条船比较好。” “………诶？问我吗？”亚多拉马雷克似乎是惊讶我会问他这种问题，“我完全没有经验啊，这种事。” “没事，就随便说说你的感想吧，我实在是没有人帮我参谋了。” “………我只有电脑里美少女和我分手的bad end 经验哦。”他有点心虚地和我讲。 “反正也没差，正常方法行不通那种也可以试试看。” 第111节 “正常方法行不通吗———”他的心情想必很复杂，“现充的世界里也充满了危险呢。” “———在游戏世界里，那种纠缠不休的类型说不定会变成病娇然后就变成柴刀结局。”他提议道，“你要不要试试看变成他完全讨厌的类型？” “……我会好好考虑的。” “———为了这种问题把我叫出来吗？”荒井看上去仙气飘飘的，“谢谢谢谢，好人一生平安，多问点问题也可以，我想多休息一会儿。” “我本来就不指望你能回答这个问题，麻烦你告诉我怎么让别人在异性角度讨厌你可以吗？毕竟你好像挺有经验。” 我的话好像戳中了他的痛处。 “你说话可真够直接的。我没有被小早川秘书讨厌，绝对没有！”他欲盖弥彰地反驳我，但他自己都知道我说的“异性”是谁了。 “……只要模仿你就好了吗———？” “你就是来专程挖苦我的吗？再说了，这种问题不应该去问女性朋友吗？”他吐槽道，“去问她们肯定能得到比我更具可操作性的答案吧？” “———因为你在这方面比较权威？” 思考了一番，我不太确定地反问道。 “我要撂担子不干了。”荒井威胁我，“不过，我还以为邪恶组织里的人都会把英雄之类的尊严碾碎，然后再补刀，干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没想到你想的还挺纤细的。” “大概是我做不出太出格的行为吧。这种时候还做什么侮辱，秒杀什么的，就是在给他们送爆发的机会。之前这么干的前辈后来都被打得很惨。”我冷静回答，“正常的人知道了【英雄】存在的真相以后，也很难对那些孩子讨厌起来吧。” “好讨厌啊，比起这样，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地活着，”荒井叹气，“现在愿意认真思考这种问题的人都或多或少感到痛苦，这么看来，这个组织里满是恶徒说不定也是命运的考量。他们把力气花在破坏上，也就没精力去觉得难过了。” “教教我吧，荒井老师———” 我拖长声音，这样拜托。 “别叫我老师啊，这样显得我真的好像在不受欢迎方面很有建树一样！” 我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个沙漏还没有还给他，正好带在身上，就顺便拿了出来。 “这个是你的吧？” “……我还以为这个已经丢了。”他接过来，松了口气，“这是前辈之前给我讲解培养瓶系统的时候，一起交给我的。” 他把小沙漏举起，对向灯光，我看见那个瓶子的瓶壁上隐隐勾勒出一个轮廓，像是个树形图。 “这个就是倒生树的标志。这个世界就是仿照生命树的概念创造的，所以那个组织才会取名叫卡巴拉。”看到我的眼睛盯着那个图案看，他提醒我，“我之前在给你讲质点的时候给你画过！” ———真的吗？ 我记忆里，他画的画一团糟，和现在这个图案也———好像确实有点像？ “以虚数世界支撑实际世界，确实很像是倒生树。”灯光下，那颗澄澈的珠子又在下陷的沙子里露了出来，“那个到底是什么样的原理呢？” “———虚数世界？”我听到了新的词语，追问道，“那也是首领告诉你的吗？” “不，那个是他暗示我，自己想出来的，我自己是这么讲的———你难道不知道？”他拿着沙漏，一指下面的那部分，“这个就是所谓的虚数世界。” ———我哪像你看的懂那种暗示，我还只是个高中生而已。 这个沙漏原来不止是为了解释锁定，还有其他的意象吗？ “给我讲一下，那个结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听过什么倒生树的结构，立刻催着他让他给我提示。 “他真的没有告诉你？我还以为你挺重要的………”他有些狐疑地盯着我，“不过你是高中生，没办法理解也是正常的。” 他一指沙漏的上段，“这就是我们存在的实际世界，有着实体物品，社会正常运转的部分。就像是运行的软件一样，你看到的部分就是我们所在的【现实】。” “那部分后台运行的代码，你可以看做是虚数世界，比如说是物品的参数，风向的运算，构成ai潜意识的部分，还有死亡ai的数据粉碎———你应该知道这个吧？”他晃了晃那个沙漏，“虽然笼统地称之为【虚数世界】，但它的功能非常多，肯定还有我们想也想不到的部分。” “但为什么是沙漏的形状？”我提问。 ———再怎么看，根据荒井所说，它们也应该是重叠的。 “……那是因为在现实世界损耗的数据为了再利用，都会被粉碎再回流进虚数世界。”他指着中间的部分，“然后生产新的物品时，再重塑成那些物品。” 所以，落入海里这种不会被我们认知到的东西就会消失。 “也许现在站在这里的我们，身上的数据正是出生之前死去的千千万万ai的碎片所构成的，”荒井看着自己的手，问我，“你知道北乃市有多少人口吗？” “………两千万。” 我回答，心里已经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了。 “那你知道，这个培养瓶世界最初的人口吗？”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他叹气道，“但很明显，我所成长的这些年，人口的数字都在增长着，社会利用资源的需求也是，这个全封闭的培养瓶里，未来还有足够的数据供我们继续吗？” 没错，我们的世界就像是放在沙漠的生态瓶，一旦内部生物泛滥，就逃不过灭亡的命运。 “你应该知道创造我们这样几乎和真人无异的ai需要的运算量和数据量有多大吧。” 在设计之初，外部世界就考虑到这点了吗？ “这个部分会越来越大，”荒井指着上部，“支撑它的虚数世界总有一天会无法维持上部的消耗，最后崩坏的。” “……不过，按照我自己的计算，至少在我们正常死亡前还能继续下去，看来外部世界是卯足了劲把资源往这个计划上倾斜。”他说，“最重要的还是脱离监视，按现在的战况来看，这种僵持状态也许要持续很长时间———” “或许，我们要一直抗争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刻。” 他把沙漏放回口袋。 “这样加班下去，我估计连摸鱼的时间都没有了。”他露出愁苦的表情，“我会不会工作到死啊？” ———刚刚还显得有点可靠，现在一下就露了原形，你未免也太没用了吧。 “………不过，那是我们的后人要去干的事了。你没必要那么紧张。”他安慰我，“做好当下的事就好了，多去享受青春嘛。也许就是因为觉得你们会想东想西，前辈才会隐瞒这件事，因为那个结果太遥远了。” “………”我吐出一口气，觉得差不多要把话题扭回来了，“那么，怎么样才能被别人讨厌———” “你怎么还提这件事！”荒井吐槽道，“你去问问他周围的人肯定也比我知道的要多！” 有道理。 荒井的话给我开辟了一个新的思路。 “拜托了，我给你钱，帮我做个咨询吧。”我找到神社里的老爷爷，直截了当地给他钱，“听说你对处理男女关系很得心应手。” “那你就问对人了！”老爷爷反应极快地收下钱，非常专业地问我，“你想要咨询哪一部分？”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最了解对方套路的肯定是自己，我是这么想的。 “………我最近，被一个麻烦的人缠上了。”我叙述道，“但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是一直误会我的言行，一个劲的出现在我周围，我也没办法下手干掉他——你懂吧？” “懂的懂的，是那种天然系的跟踪狂吧，完全没有意识到的那种，”他撇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幸好我的教育不错，辰寺才不会变成那种人。” ———不好意思，我说的就是你孙子。 坐在台阶上，我面无表情地这么想。 “那就由我，来斩断那个混小子的情缘吧！” 老爷爷跃跃欲试地准备给我提出意见。他也许并不知道，接下来的意见马上就会被我用在拒绝丹波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培养瓶世界的观测问题是这样的：外部世界是一个科技树点歪了，全点在虚拟现实游戏和ai上的世界，这个培养瓶基本上已经能算是一个小位面了。而观测是双向的，透过玻璃看培养瓶里的生物，生物也会看到他们，而一旦认知到自己被圈养起来，就基本上废了，所以外界只能通过投放一个观测者，勉强配合里面的时间流速。可以说只有开机和关机这两种按钮，观测者只能传达有限的信息用以汇报，要彻底获得科技就只能把培养瓶掀了把埋在下面的东西挖出来。 重点是要是干什么都看得到这要怎么happy end，根本就不能打好吧。要是出现一点反抗的苗头就马上锁定，扩大了组织马上关机，根本就没有发展的机会，要两方有信息上不对等才打得起来啊，你们说是不是？ 荒井的定位就是个rpg的贤者npc，负责接替松山当世界观解说。 最近作业越来越多，我更新的速度要慢下来了，甚至有了五月开学的传言，我要缓一缓了。不过不会坑的，大家安心。 感谢在2020-04-13 23:45:52~2020-04-15 20:32: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月迢迢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你这货，该不会想给老娘恶堕吧？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首先是对亚纳尔关系的撇清, 先声称自己只是个粉丝，就跟那种对爱豆说的【妈妈爱你】一样，那天的话只是类似的辩解，并不代表自己和他就真的有关系。 其次, 把听到自己说【我只是普通地粉亚纳尔到口不择言而已啦】的暴怒哥哥捆起来，扔到柏木那边去。 再者是和他们周旋中体现出残忍和不近人情，就是那种为了活命可以出卖队友的屑女人, 最后以一种非常丑陋的姿态被打败， 如果可以，还要喊出英雄最不齿的台词【求求你不要杀了我, 杀了他就好了】。 如果到了这种地步, 卡麦尔都要纠缠不放的话，老爷爷给了我一个必杀的招式, 创造出一个没有其他人的环境, 此招一出, 非死即伤。 ———但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面无表情地抱膝坐在原地，旁边是柏木和卡麦尔。目前身处的地点是地面塌陷后勉勉强强构成的一个空间。 我没办法在不偷袭的状况下把这两人打倒, 而他们两个似乎并无此意，但在我上次搞了阴招后, 都一副吸取了教训的样子警戒着我。 我们都害怕对方在挖石头的时候被偷袭, 干脆就守住了空间的三个角，隐隐对峙起来。 ———为什么不是我和卡麦尔两个人，这样的话, 我就可以直接使用老爷爷教的那个必杀了。 柏木的存在实在是太碍事了，他在的话，我的计划都没办法准备。 只能寄希望于同伴赶紧定位到我，把我挖出来了。 我不由得反思起了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的原因——— “计划就是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把大致梗概讲给队友听，“接下来就麻烦你们配合我们了。” “………正是个不错的计划，”狱火机思考了好一会儿，用惊叹的眼神看着我，“不愧是组织的新秀，居然能做出这种计划，还真是坏的浑然天成，这样下去，升职加薪对于你来说肯定很简单吧。” ———我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冒犯？ “不过，会不会有点太过了？我还是觉得，堂堂正正地拒绝比较好———”狱火机小声和我说，不过被我打断了。 “不，还是让他对我这个人的形象死心，死的透一点，才能阻止他死灰复燃。人是要成长的，卡麦尔该被社会毒打一顿了。” 我斩钉截铁，谁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心。 本来的任务地点相当偏僻，按照计算，不会有太多英雄来阻击，这也是我做出决断的绝佳机会。而事实也应证了我的猜测，来的就只有柏木天宫和丹波三个人。 ———好极了！ 第112节 我向后退了一步，按照计划第一步，先开始和亚纳尔撇清关系，好在亚纳尔也正有此意，误会很好的解开了。如我预料的一样，哥哥也立刻暴怒，叫着“绝不原谅你”对着亚纳尔发起了冲锋。 “哎呀手抖了。” 我棒读着，装作手抖把哥哥捆起来，任由他摔到那边。 “来啊亚纳尔！我们单挑！”他在地上扭动着，朝对面放着狠话。 “拉斐尔暂时不能动，先去把其他人击败。”天宫没有理会哥哥，沉着地发出了命令。 “是暗黑拉斐尔！” “———哼，叮当战士吗？”小队长微微倾身，发出了略有些兴奋的声音，“好久没打过了吧？” ———别叫他叮当战士啊。 “………很好，鲨了你。” 小队长成功引开天宫，一边回头试图勾引一下柏木也加入战局：“……赤，你也来吧！” “为什么他的名字你就好好叫？看不起我吗！”天宫反而更加震怒，拖着斧头就往叶月那边冲去。 “只要演的打不过他们就行了吧？”狱火机小声问，看来他对演戏有一点微妙的期待，“好，那么我就要开始了———” 他装备上钢爪冲向柏木，在他激烈的攻势下，几个回合就被按在了地上。 ———嗯，本色出演应该就可以了……吧？ “………终于，我们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卡麦尔拿锤的手微微颤抖，“我们本来不应该———” 停。 不知道他在一个劲演什么相爱相杀的剧本，但经过心理斗争，他似乎终于愿意向我挥锤了，我也就装作投歪了几个驱动装置，又借位挨了几下他的攻击，偷偷用眼角瞄到大家都在挨打的时候，一个飞扑，翻滚了几圈和被打飞的同伴滚到附近。 “———可恶，你们这群英雄，”我背台词，“我没有输——我还没有———” “不管怎样，都已经结束了。”天宫的武器表面浮现出光芒，他拉开马步，高举着斧头，“你们就到此为止了！” “等等！”卡麦尔还想挽留，我不待他说话就开始了下一步的表演。 “不要杀我！”我捂着脸，拼命向后退，“要杀就杀狱火机和纵火者！我不要死，他们两个□□掉就行了吧？” “求求你，饶了我———” 空气中有点安静。我捂着脸有点尴尬，偷偷移开手看了一眼对面。 “………你在说什么呢！他们不是你的同伴吗！”柏木握紧拳头不由得前进一步，向我吼道。 ———好耶，没有露馅！他们是在酝酿情绪啊！ “为了活下去舍弃他们又有什么不对！”我试着摆出恶人颜，但意识到他们看不见，就继续用力演，“他们也只是工具而已！” “……怎么会……这样———？” 卡麦尔人生观开始受到冲击了！看来已经意识到我完全就是个烂人了吧！好，快点把你那根本不剩多少的恋心给我碎光！ ———那么，接下来…… “哈，那阿玛，居然做出这种选择，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狱火机阴笑着，手缓缓举起好让我们大家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我早就预料到你的背叛了。” ………喂，剧本里有这一段吗？喂。 你擅自加戏了？！ “哈哈哈，大家一个也别想走，全部都留在这里吧！”狱火机发出疯狂的大笑，阴翳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声音中包含了看透世态炎凉的无奈、同伴背叛的憎恨和报仇的快意。 ———为什么，为什么他加的戏演的那么好！ 按下按钮的一刹那，地面崩裂，我正好就坐在边缘，就掉了下去，在身体失重的一瞬间，我甚至看到狱火机给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综上，就是我的全部回忆。 ……我不该拜托狱火机的，那个连脑子都不大好使的家伙，他根本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精确计算爆炸的范围，这种失误让柏木也一并落下来。 要是他们再不快点把我挖出来，我马上就要被干掉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柏木咬着牙问，“你们至少一起跨越了很多次任务吧？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能舍弃同伴啊？” ———我没舍弃好不好？我一直在给那两货善后吧！好不容易演一场戏居然还能坑到这种程度，真的没救了。 这个人开始嘴炮发言了呢，要是我想真心背叛，说不定被找到的时候已经痛苦流涕痛改前非了。 用余光瞥了一眼卡麦尔那边，发现他还在盯着我，我决定使用那个最绝的必杀了。 回忆起老爷爷的话：“那个缠着你的男孩充其量不过是学生，他的世界肯定充满了理想化，用那种沉重的现实去击垮他就可以了。当他明白无法承载你的现实，就会自然断开。” “……”我吸了口气，镇定地开口了，“我十六岁结婚离婚，现在有一个十一岁的儿子，我非得这么做不可。” ———不就是互相嘴炮吗？来啊，我和你比惨！ “———————” 两人受到了极大震动，暂时说不出话来。我立刻乘胜追击。 “我好不容易找到这样的工作，就是脏钱我也会要的，我抛弃同伴有错吗！谁也没有我儿子重要！” ———虽然我知道柏木那个大嘴巴肯定就会乱传我的话，从此我的信息就会变成【27岁大姐姐，有个11岁儿子】这种残念标签，但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加重了儿子的读音，这个时候感觉到空间的震动，顶部似乎松动起来。灰石落下，有流动的空气灌了进来。 我第一个跳出去，和旁边的小队长汇合，我向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把旁边的哥哥一扛，就准备立刻跑路。 “你们别想跑掉———” 天宫的斧头甩出一条弧光，横在我们面前。 “……算了，亚纳尔，住手吧。” 柏木嚅嗫着开口，让天宫放过我们。 “为什么？是她说了什么话迷惑你们吗？” 天宫不耐地敲了敲地面，锐利的眼神激射而来。 “她……她那么年轻，就带一个十一岁的儿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她在这里就死的话……” 丹波也在替我说话，等待会儿逃脱前告诉他这其实是谎言，他就彻底和我没关系了。 ———总觉得这么骗他们有点对不住啊，但邪恶组织就是这样，我硬下心来。 “……不觉得这话很像是在骗你们吗？”天宫问，“怎么一到这种情况就出来这种设定，很奇怪不是吗？” ———可恶，能骗他们两个的话用来骗天宫，效果就不是很好了。接下来还需要我的即兴表演吗…… “……怎么会！”我身边的叶月突然开始表演，吓得我一激灵。 他看着我，声音颤抖，“我以为那个混蛋老爹一去不回以后，就只有我来保护你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在做这种工作啊？” ———我懂了，你是在认领【11岁儿子】这个角色是吧？但你不觉得以你那个比我高一个头的身高很勉强吗？ 你们这群家伙，只有在演这种奇怪的剧情的时候才会有演技吗！ 他们怎么可能会信啊？ “………”天宫短暂的震惊后，若有所思，“确实，从智商来说，有这样的可能———” ……你居然开始信了？！ “———是你吗？”我眼神彻底死掉，没有感情地回道，“这种职业根本不是你能干的，我明明连工作保险都买好了，这个工作不是你能做的！回去就给我辞职！” 像摸萝卜一样盘着叶月的头，我开始对对面怒目而视，仿佛他们一旦靠过来就会和他们拼命。我不自觉的就有点带入自己了。 “你才是！给我辞职吧！居然瞒着我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不知道哪天就死了，我已经被同学嘲笑够了，我做就足够了！” 叶月也这么吼着，他也许是想起了平宫。 “我———” 卡麦尔前进一步，似乎像要说点什么，我不由得因为紧张而加快了盘头的速度。 “你要干什么？就是你老是欺负他对不对？不要靠过来！”我像个失了智的老母亲，无差别地指责着丹波，但实际上他也没怎么打过叶月。 “这样的话，我来做！我来加入分辨善恶树就可以了！” 卡麦尔下定决心，也喊出了虎狼之词。 ———？？？ 我的拳头，渐渐硬了起来。 “你别一副谄媚的样子，”我放开叶月，把手捏紧成拳，捏出了咔哒咔哒的响声，“你这货，该不会想给老娘恶堕吧？” 作者有话要说：恶堕的灵感出自漫画《憧憬成为魔法少女》。 下章使用三观修正拳。感谢在2020-04-15 20:32:21~2020-04-17 23:3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浮月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迷圈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鲜花,茶与猫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别恶心人了 这边刚刚给整出一个母子相认的戏份，那边就来了个更刺激的恶堕。 好啊, 还是你们英雄会玩。拍手.jpg “………卡麦尔, 你在说什么？”天宫惊道，摇晃着丹波的肩膀, “喂，这可完全不至于吧？” “我实在是没办法这样抛下他们母子两个……” ———你特么还惦记上我们两个了？！ 此时，为了迎合【11岁儿子】这个角色, 叶月发出了“阿巴阿巴”的声音。 ———倒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真的。 比起想要吐槽或者是接纳他, 最先在我心中升腾起来的, 居然是愤怒这种情感。 “………你他吗少恶心人了。”我抬起腿，踩在旁边凸起的瓦砾上, “啊？加入？还真敢说啊, 你这蠢货。” 第113节 “———不对，我是……” 卡麦尔还想争辩什么, 我没忍住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 “我当然是做好准备才赚这脏钱的, 什么时候被谁干掉也是咎由自取, 用不着你来可怜, 懂了吗？”我用自己从来都没有用过的冷酷声线，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我举到空中的丹波, 后面的两位想要上前一步，却被哥哥以环脖子的姿势锁住了喉咙。 “……让她说完。”他轻声道，“不会让你们出手的。” “既然是英雄的话，你就应该明白的吧。我说你, 怀着那种半吊子的觉悟就来了吗？” ———无论是哥哥还是荒井，他们都已经是抱好觉悟才进入这里的，一个是对于活着，一个是对于真相。 “如果你只是抱着怜悯这种感情就随便想加入，那你就太傲慢了。”我一字一顿地叙述着，“从一开始，你就擅自猜测我的行动和想法，误解也要有个限度吧？” 就连首领他也说过自己虽是为了北乃市的未来，做了很多不正确的事。他对此清楚，而且也接受会随之而来的因果报应。说到底，世界上哪有所谓的正确之事呢？ 因为是英雄，就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了吗？ “———你这家伙，给我、有点、英雄的、矜持、好吧！” 我重重地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巨大的力量让他不由得向后仰去。 “连自己的事都想不明白的小鬼，就别来掺和这边的事了———” 我侧转身体，把膝盖送进了他的腹部，地上的灰尘为之一震，猛地散开。 ———哪有什么两全其美，哪有什么完美的结局。我们这样努力，只是想要一个【稍微好点的结局】而已。 而且真的连这种话都信，老爷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逆孙，你的脑袋是开过光了吧？ “……我，做错了吗？” 被砸到地上，卡麦尔怔怔地看向我。 “没错，我一开始就不想和你互相理解。”我俯视着他，“而你是真的想要了解我吗？不对吧，你只是在喜欢那个理想中，偏离日常的那个幻影而已。” 因为太过于遵守规则，所以期待着有一天能偏离日常。丹波在学校里因为那种麻烦的性格没什么朋友，才会想着要打破常规，以【喜欢坏女人】这样的方式来剥离那个死板又招人讨厌的自己。 如果他的性格转变是从我扔石子那一刻开始 的，那我现在就要用正义的破颜拳来打醒他。 有本事就去染发然后裸着绕学校跑一圈啦！只会暗戳戳喜欢坏女人的胆小鬼！干什么我还要在这里处理你们的青春问题啊！麻烦各位都认真一点，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里来行不行？ “……算了，我看你也不想承认。那就让我来击碎你的那个奇怪滤镜吧。”我走向他，扬起手，“那种幻影给我碎掉，然后给我醒悟吧，死小鬼。” 用有史以来最大的力气，狠狠给了他一发中二修正掌，把丹波的整个身体都扇的偏了过去。 “我们这里一个个都相当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连自己的**都搞不明白的笨蛋，还是待在英雄组织里混饭吃吧。” 没管倒在地上的卡麦尔和被我的发言震撼到一个劲在那里瞳孔地震的柏木和天宫，我骂骂咧咧地当着他们的面把同样傻了的叶月和狱火机一起拉走了，临走前还冲他们竖了个不能在电视上播放的手势。 ———————————————————————————— “……又升高了吗，波动的数值？” 阿斯莫德问主控室的副手，他的眼睛仍然盯着屏幕。 “没错，根据刚才的测量，产生强烈情绪波动的时候，确实各方面的能力都增加了，那种威力……本不是我们所研制的战斗服所能使出的功率。”副手如实回告首领，“不过，刚刚开始情绪稳定下来，波动就开始下降了。” “———这样吗，谢谢啦。”阿斯莫德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很久之前就做不到闭眼这种动作了。 为什么现在才注意到呢。 他想。 ———嗯，应该是更久之前，他就连睡觉这种机能都消失了吧。 “……继续检测。”他最后还是发出了这样的命令。 现在……只有现在还不能睡去，八年前的那枚钥匙如无意外，应该已经落到了底部。 “到底是怎么考虑的呢？拉普拉斯……” 他喃喃自语着，又把视线投向了屏幕。 ———那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 “………我是不是，忘记解释自己不是个27岁人母了？”坐在回程的小型飞行器上，我回忆了一遍我的对话，惊恐地发现气上了头的自己把解释问题给忘掉了。 ———完蛋了。这个标签要连着那阿玛的名字到死了吧。 而同样，【11岁儿童】的标签也要跟着纵火者到死了吧。 ………要不回去以后我们两个双双去申请小队长名自杀得了。 在我真的为这个选择考虑起来的时候，飞行器的投影仪投影出了阿斯莫德的影像。 “……各位，任务完成了？”他亲切地问候我们，“我从主控室看到你揍卡麦尔的那一段了，真是充满力量的一击啊，那阿玛。” 快点住口！ “我已经让人准备把那一段放到年终盘点十佳视频里去了，这个素材真不错，我都收藏了。”他说，“你在这次战役中的应对非常有趣——咳、是精妙，不过暂时有个问题还是希望你能注意一下。” “……我听着呢，”我没什么精神地回答，“是什么问题？” “我们组织不招童工，全都是按照北乃市招工劳动法来的，最早也要高中生才能来打工，那个11岁儿子的事只能开开玩笑，”他突然正色，“下次碰见他们，记得要好好解释。” “我明白了。”虽然已经死都不想再碰见他们，我还是老实应了下来。 ———重点是这个？ “说起来，”叶月提出疑问，“这次如果没有她打断，卡麦尔要真的想加入，你会同意吗？” “唔……那也是不可能的吧。”没怎么思考，首领爽快回答，“他不太符合我们的企业文化。” ———原来邪恶组织还有企业文化？！ “那其他人呢？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要求，你会同意吗？”叶月认真追问。 “那应该也不会，”首领毫不犹豫地说道，“因为不经过彻底调查的话，也无法搞清楚观测者在哪个人身上放了眼线。” 我一愣，看向旁边的暗黑拉斐尔。这么说，他对哥哥是早就进行过彻底调查了？ “———首领，实验区的墙又被爆破了！” 屏幕里传来副手匆忙的报告，首领呆了一下，说了一句“我马上就来”，就手忙脚乱地切断了通信。 咔擦一声，投影关闭了。 “………那我们现在，还是好好想想下次怎么给他们解释吧。” 我叹了口气，准备把现在的当务之急给解决掉。 * “早上好。” 早上在校门口见到丹波的时候，他很有精神地朝我打了招呼。之前看见他的时候还一副栽在情劫里的样子，现在看上去好多了。 我也试探着问他：“你看上去比之前气色好，是因为从大姐姐拒绝你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吗？” “没错！”他微笑着对我说，“让你当我的咨询，结果白忙活一场，真是对不起啦。” “没关系没关系。” 我一边客套寒暄，一边想着，就是为了失败才来的呢。 “不过总觉得……那个大姐姐身上有我童年认识的一个人的影子。”丹波若有所思，回忆起来，“应该只是我的错觉吧。” “………” 我感觉后颈皮上的寒毛炸起，不由得朝教学楼那边加快了脚步。 走出一段距离，我听见他在我背后喊：“以后也要来我家玩啊！” 我随便应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丹波该不会已经把我当朋友看了吧。 ———算啦。反正现在我被迫有了那么多朋友，多他一个不多。 就这么踏进教学楼，我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感觉这段时间的心头大患被除掉，卸去了不少负担。 这样子，多少也能轻松一点———？ “汐见同学，”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回头一看，是偷偷摸摸躲在角落的二阶堂，他的表情十分复杂，带着一种欲语还休的纠结，“我……我有事要问你。” ———糟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小声问我：“我听他们说了，昨天晚上———” “等一下，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讲。”我止住了他的问话，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跟我走。” 我带着他走到了校舍后的安静处，一路用眼睛确认了没有监控摄像头，也没有同学目击。 “……你说的那个27岁人母———等等汐见同学？！”二阶堂看见我把包放在长椅上，空出双手开始慢慢走向他，开始感觉不对，“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灭口啦。 “也没什么，”我安慰道，“就是那个啦，像电脑重启一样，重新开机以后总会有数据丢失的，我要做的事情和那个一样。” “根本不一样！我会把这段记忆自己删掉的，拜托不要！” 面对二阶堂同学的求饶，我不为所动。 “不挣扎的话，物理消除记忆很快的。”我微笑着，一步步逼近了过去，“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第96章 那种事已经无所谓了 终于，学校这边的事又走上了正轨。 我安心了。 虽然午饭的时候, 莫名其妙凑过来的六个人现在又多了一个, 但渐渐熟悉这种感觉的话，就变得很普通了。只要无视掉他们, 自己顾自己的事就行了。 “夕子”我温柔地把饭团给富婆分了一个，“吃吃看我的午饭吧” “那千穗理，你也尝尝我的！”夕子害羞的把她家的和式三层饭盒往我这里推了推, “交换着吃午饭还挺新奇的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我被她喂了一口, 也把饭团递到她嘴边。 “………” 第114节 别的人在天台那边自成一圈, 似乎是不太能融入这边的氛围的样子。 ———哼, 她马上就要被我把到手了！你那张池面脸也不怎么样嘛，天宫！（嘲笑） 这样的话, 就能避开他们那边的无用社交了吧？ 我, 汐见千穗理，一个平平无奇的社交小天才。 “……哎呀, 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我刚刚把饭团给富婆咬了一口, 发现他们都在看着这边, 客气地问道,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需不需要我们去空一点的地方？” “那倒不用。”被我用眼神挑衅的天宫镇定回答，然后端着饭盒走了过来, “我也来这里吃没关系吧？” 这个家伙，自从卡巴拉大厦被炸掉以后，他家公司的市值蒸发了不少吧？这么快就来和我的富婆搭话，你也是情敌吗！ ———我可不会输掉…… 感觉富婆有被抢走的危险, 我警惕起来。 “没关系的，千穗理。”夕子把牛肉夹到我碗里，“让他坐到旁边又没什么，反正也成不了事。” 她似乎很有余裕，不愧是富婆，永远是那么优雅，看着碗里的菲力牛排，我再一次心动了。 ———她为什么要说【成不了事】啊？搞不太清楚呢。 该不会，该不会你还对天宫旧情未了？！（震声） 天宫脸上带着那种少女漫画里常有的帅哥光效，硬生生插到了我和富婆之间，就好像是夫妇两个浓情蜜意时蓄意破坏感情的小白脸。 我死死盯着他的脸，心想他的硬件设备确实有资格和我抢富婆，不由得更加警惕了起来。 “———不好意思，那边的阴影有点冷。”柏木突然从旁边跨了一步走了过来，过来搭讪的动作有些许不自然，“我可以坐到这里吗？” 那还用说，当然不可以啦。你们这群单身已久的狗头军师想打扰我和富婆的快乐二人世界吗？你们自己单身，就不允许别人在这里酸酸甜甜了吗！ “可以哦，大家一起吃吧。” 富婆垂下睫毛，把满满的食盒推到中间。恍惚间她脑后仿佛放出了慈爱的光线，那气势压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不好……好闪耀，夕子头上那个水晶制的施华洛世奇头饰好亮，让我的心也好像被击中了一样砰砰跳了起来。 “哎呀，我那个袋子被风吹跑了。” “那个光线☆不符合我的脸呢☆” “忽然头好痛———” “……突然好想坐到那里啊。” 那四架战斗力极高的僚机也立刻心照不宣地到位，在我们周围围了一圈。二人世界变得像个野餐会一样，我的手不禁气的微微颤抖起来。 那边顿时只剩下丹波一个人，他咬着面包看着这边，露出了茫然的眼神。他看上去好像很想过来，可是这群人找理由实在太过自然，搞得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大家都走光了。 ———开始变得可怜了，谁去给他下个台阶啊。 “反正大家都过来了，你也一起过来好了。”富婆向他招手，大家就都聚成一团，“这样热热闹闹的也不错。” 可恶，大好的机会就这样没有了——— 我暗自恼恨，但看到富婆夕子那可爱的脸庞不由得又心软了下来。 “………那，那就行吧……” 最后还是变成了围在一起的状况，夕子似乎和天宫柏木聊的尤其开心，我几次想要搭话抢回夕子的注意力，都没能成功，只好小声问二阶堂。 “他们为什么加入以后就聊的那么开心？”我觉得嘴里的菲力牛排索然无味，“难得说我的魅力对夕子来说不值一提吗———” “……那倒没有，”二阶堂表情复杂，他有些欲言又止，“不，我反而觉得那里的情况稍微有那么一点可怕，你不要混进去对谁都好。我的游戏经验是这么告诉我的，快点激流勇退吧。” ———他在说什么。 “你说的游戏，不会是那种ntr类型的……” ———不能用那种游戏经验看现实世界哦。 我用这种眼神示意他。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说的不是那种啊！” 二阶堂马上涨红了脸表示正人君子根本不会玩那种游戏。 “……真的吗☆”原田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们看☆” 二阶堂的脸上绽出条条青筋，瞪大眼睛说：“你们凭什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前几天我看见了你偷偷从动漫街里跑出来，手里还提着〇之美少女的手袋☆” 原田这样补充道，他忧心地看着二阶堂：“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又用光了吧？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为什么突然要被你们指责啊！”二阶堂咬着特价面包口齿不清地嘟囔，“我还有……我还有什么事来着？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一定是你熬夜看深夜动画了，”我看话题似乎要唤起刚刚给他物理封印的记忆，立刻指着他道，“精神不好会引起记忆衰退，别老想着这些啦。” 大家又正常地吃吃喝喝说笑起来，天台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午餐期间，二阶堂频频看向那边在和气谈话的三个人，又几度面怀惧色地回过头。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我听见他小声感叹，“真可怕啊。” ———？？？ 我有点开始害怕了，要不偷听一下他们在讲什么吧。 “……两位看起来和千穗理的关系很好，我也想趁此机会做点交流。比如说，千穗理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童年读过很多遍的书是什么，睡衣的图案是什么样式的，既然你们看上去那么熟悉，总会知道一些吧？” 夕子热情地给他们倒热茶，好像要开一个主题是我的茶话会一样向正襟危坐的两位抛出了话题。 ———话说，为什么他们要正襟危坐？这应该只是同级生的对话而已吧？ “………” 两位陷入了沉默，显然他们一个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想想也不可能透露给你们的吧。我们有那么熟吗。 “诶？该不会你们一个都不知道吧？”夕子换了一下侧坐的姿势，她今天的钱包是粉红色的，真称她的皮肤，“抱歉，该不会是我强人所难啦？” “……没有！那…那种情报，我当然知道。”柏木有些逞强地开口，谁都看得出来他十分勉强，“汐见同学她，最喜欢的英雄是，是……亚纳尔。” 我呛了一口水。 ———看上去更惨了，这种伤敌二十，自损八百的打法，一看就是柏木这个笨蛋会用的。 “———确实，我还没听说这个呢。”夕子点点头，露出和善的微笑，“怎么了，别那么拘谨，喝茶吧。” 柏木松了口气，放松地老实喝茶。 “……”天宫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了柏木好一会儿，才镇静回答，“我确实不太了解这方面的问题，不过我个人觉得，汐见同学在某方面很像是我小时候见过的一个人。” 我剧烈地呛水，咳的快死了。 “怎么了？没事吧，汐见？”凌濑给我拍背，幸好那边聊的正高兴，压根没管这里的动静，“是吃饭团吃的太快了吗？” “……我没事。” 我虚弱地回答。 “啊，没错，那是一个下午———” 天宫开始叙述。 ———住口，快住口！ * 没听到我的祈求，天宫把那件事的始末给说完了。 “———原来你们两个，都在当时的现场啊。”夕子刚想说一声【好巧】，就被丹波惊讶的声音打断了。 “实际上，我也是！” “我、我也记得。”凌濑犹豫地举起了手，“我还以为，只有我还记得，毕竟是那么久的事了……” ———还没猜出正主是谁，有共同事件的人就全都相遇了！要是他们猜出是我的话，我不就完蛋了！ 我拼命喝水。 而且，总感觉柏木和天宫好像隐约察觉了。 绝对，绝对不能承认。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事件补充出了很多连我都没能记起来的细节，我不由得觉得快要窒息了。 二阶堂听着他们的叙述，慢慢地一点一点把脸转向我，他明显是想起了我把他揍进病房是突兀的那个问题，既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个女孩，该不会是你？】 他的眼神这么问我。 【拜托了拜托了我可不想让局势复杂起来啊给我闭嘴。】 我也努力向他传达了这样的意愿。没想到第一个彻底当着我面确认的居然是无关人员，幸好小时候的我没有给他们发展出什么单独事件，说什么【长大以后要嫁给你】这种蠢话，要是那样就更扑朔迷离了。 “你们这么说起来，让我似乎也有了一点印象。”夕子用手指勾着茶杯，捧着脸沉思着，“之前听天宫前辈说的时候还没记起，这么说，我应该也看到过那个女孩。” ———诶？ “没错，那天———”夕子回忆道，“我在市中心的高级酒楼的高层，因为经济危机，负责人不得不出去和其他人借酒会之名社交，我做不了想做的事情，拿着望远镜看向外面的时候，恰好有一瞬间扫到了女孩的脸颊。” “我被那一瞬间的那种光芒吸引，觉得那个也许就是我的命运之人了，但不过稍稍偏了一下，就从镜片里消失了。不过还记得是公园的方向。” 她顿了顿，笑道，“这么多人都认识那个女孩，说不定是奇妙的缘分呢？” ———我又可以了。 等一下，就去告诉夕子我的真实身份吧。 第97章 巧合 “夕子，”等他们人从天台上走光, 我帮着她收拾那个三层饭盒, 有些紧张地开口，“我其实———” “不好意思！我有东西忘拿了！”门突然打开, 柏木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我立刻闭上嘴。 他在天台的一角翻到没拿走的饭盒，和我们打了个招呼, 才关上门走掉。 ———是巧合吧。 要说的话被打断, 我目送着他离去, 感觉他走远了以后, 才又继续说道：“刚才我想对你说———” 第115节 砰。 铁门再一次打开，天宫迈腿进门, 我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你今天的头饰很称你。” “不好意思, 忘记把包装纸落在上面了，不能乱丢垃圾。” 他越过我们, 把他掉地上的包装纸捡了起来, 麻溜地带上门走了。 ———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老是有人来打断我们啊？ 又等了一会儿, 我们的饭盒也都收拾好了, 我再次认真地把双手放在了夕子的肩膀上，默默调整了一下角度, 让光照和微风显得十分完美：“我还有话———” “你们还在这儿啊。”丹波顺手把门打开，没注意到我投过去的死亡视线，他走过来接过夕子手里的大饭盒，“让女孩子拿这么重的饭盒还是不太好, 我来帮你们吧！” ———你这家伙，为什么会跑过来？ “幸好柏木和天宫提醒了我，不然我就要忘记了。”丹波爽朗道，“朋友和朋友直接互相帮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是你们两个坏我好事？还特地送一个电灯泡上来？ 一番思考下来，我不由得更加谨慎了。要是哪次没注意讲了我是那个公园的孩子，就相当于是自己确认了，这个事实一旦被确认到，我就完蛋了。 ———至少先对夕子…… 我不由得放慢脚步，拉着夕子和前面的丹波稍微有了一段距离。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我正色道，“没错，就是———” 广播里放出了轻快的午间铃，意味着下午的课要开始了。我的那句【我就是那个孩子】的话彻底淹没在上课铃里。 “千穗理，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好像没听见。”夕子有点抱歉地看着我。 “上课要迟到了，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丹波在走廊另一端喊我们，他已经走到了我们教室的门口。 “……我想说的就是，好像快要上课了。”我感觉喉咙里噎了一口血，只能微笑着咽下去，“去上课吧，我没事了。” 这个套路，他们是不是从草翦那里得到的灵感？ 可恶，我受不了啦！英雄果然超麻烦！ * “………”小型飞行器上，我努力把学校的事剔除出脑海，把注意力定在思考上，又逼着自己翻了一页从图书馆里借到的关于拉普拉斯妖的书，“今天我们的任务要求是什么？” “你还真是认真啊。我还以为27岁的社会人已经不会再看这种看也看不懂的书了。”狱火机凑过来瞄了一眼书名就败退了，宛如一个学习不是很好的jk。 他还认为我是27岁的女性啊…… “不，也只是最近在看这方面的书。”我觉得这种书只能不在学校的时候看，拿到那种让我提心吊胆的环境里我也无法放松下来。还是这里好，大家都不知道互相身份，说话又好听，已经是我心灵的港湾了。 “真是努力啊，”通讯频道里的肥肥上司亚多拉马雷克感叹着，“自从收到邮件进了组织后，就完全没再学习了，我是不是也要稍微拿出一点干劲来呢？” “收到邮件———？” 叶月提问道，“你是收到邮件以后加入组织的吗？” “确实，”肥肥回忆着，“还以为是什么诈骗邮件，但上面说组织里有可爱的jk所以才来面试的，但不知不觉觉得这里还挺不错的，就不想走了。” “……不过，我上任以来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可爱jk，全是一堆麻烦而且脑子有点问题的男人，我还幻想有一天会有一个jk来当我的下属，不过那个肯定只是广告而已。”肥肥苦涩道，“到现在，我都没看到过jk的影子。” ————……… 感觉叶月在看我，我默默合上了书。 其实这里就有，但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我是个高中生吧。 “有的哦！”狱火机一副【你要是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的表情，“我就见过！出外勤的时候差点就被英雄打败，见到了那么大一个！活的！穿着校服的！” 他胡乱用手比着大小，表情也激动起来。 ———？？？倒也不必这么激动吧？ “真的吗！！！！活的jk！！！！”肥肥吼道，“真的有吗？不是首领的欺诈吗？” “没错，是短发，可惜那天没有问她的工号，她还救了一次我。”狱火机兴致勃勃地继续比划，“货真价实的！活的！jk！” 也不用强调活着的这么多次吧。 “好羡慕———”肥肥紧张搓手，“我要不要也偶尔出几次外勤———” “我觉得你们的兴奋稍微过头了，”我斟酌语句，小心问道，“jk就那么值得你们高兴吗？” “27岁的老女人懂什么jk！那就是能量之源！世界的宝藏！要是队里有jk，我肯定会天天打爆英雄！你说对不对，纵火者？” 叶月突然被cue，他有些困惑地看了我这里一眼，迟疑地回答：“我…我觉得还好？只要有架打就没关系了。” ———我是不是已经被开除jk籍了？ 第一次，我开始怀疑自己。 “你到底是怎么加入这里的啊？”狱火机嫌弃地瞥了叶月一眼，“总感觉你的气场和组织的企业文化不太一样？” 他只是一个纯抖m而已，应该也不怎么特别吧？ “我吗？”似乎有点庆幸话题终于回来了，叶月倒是认真地回想起来，“……我记得，是在找打工地点的时候，被街边发宣传单的玩偶服人塞了招工通知。” 见我们没有明白，他又补充道：“好像其他的宣传单都是正常的，塞给我的那个就不太一样。” “通过联系那个电话，就得到了特别的网址，填了信息以后就有了面试通知。”叶月普通地表示道，“接下来的流程就很熟悉了吧。” “诶，还有这样的吗？”肥肥思考着，“要是拿到宣传单的人把这个交给警察局怎么办？” “你的那个发邮件才不正常吧？”叶月反驳，“你又凭什么相信那个邮件是真的，而不是拿去给警察局呢？” “那是因为，我收到邮件之前刚刚被分辨善恶树薅了一次羊毛啊。”肥肥回忆着，“我还记得我为了我的动漫老婆无意中搞出了一个超厉害的软件，结果你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追到动漫街来把我的宝贝给抢走了。” ———这个描述，怎么有点耳熟？ 等一下，第一次见到哥哥的那个任务，苦主居然是你吗？ “有那种事的先例，我怎么可能不相信。要是不来，说不定会□□掉，结果到了这里的地址，却莫名其妙的开始应聘，最后连合同都签好了。”肥肥吐槽着，“没想到真是个公司，工资还挺高的。而且有jk，我心动了。” ———我的存在，该不会被首领当成卖点了吧？ “那你呢，狱火机？你入职的时间应该比我们都长吧？”我问他，“你是怎么入职的？” “那种事在那个时候还很普通吧。”他回忆着，“自从首领在之前制造了那个骇人听闻的事件，就听说很多在黑暗里蠢蠢欲动的家伙去投靠他了。之后在那个英雄的攻势下居然不落下风，正好我所在的组也破产了，在稍微阴暗一点的小巷找到了贴的小广告就找过去了。” 原来他以前是道上的吗？而且连黑道也破产了，看来那次经济危机确实影响到了很多方面。 “可是……小巷里贴广告也太明显了？”叶月有点不敢相信。 “那个时候哪管的了这些，城市的功能都要停摆了。在这种环境下能建立庞大组织，招募人员的首领才让我们觉得强大，有时候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人类了。”狱火机感叹着，“这就是首领的才能吗。” “对了，你是怎么加入的，那阿玛？” 见问题指向了我，我不禁感到一丝羞愧，毕竟我加入组织的经历似乎比起他们，要普通很多。 “只是在网咖找工作的时候，在招聘网站上看到了。”我老实回答，“那个招工广告就挤在一堆普通的工作里，工资很高就试着投递了自己的信息。” “………” “………” “………就这些？” “就这些。”我肯定道。 “不可能！”狱火机后仰身体，我感觉到他语气的不可置信，“居然不是针对个人的招工，这个不科学！而且你说的是网咖吧？那个ip地址都不确定使用者是谁，很容易就会暴露了。” ……确实。 再怎么说，邪恶组织会在招聘网站上发广告吗？我有在考虑这个问题，但这里的画风比我想象的清奇很多，让我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想起来，好像确实有点奇怪。 “就算是一时发在招聘网站里，怎么就不能保证你一定会打开这个页面呢？那个广告都是时效性的，你去面试的时候应该都发现了吧，会被吸引的都会是那种人啦。”狱火机的话让我想起了当年的面试现场那些危险的家伙，他们的气场和我完全不同。 “会不会是对你有所求呢？”肥肥提出另一种可能性，“你看，你是难得的智力型，会不会像我这样，是被挖过来的？” 但我之前，确定从未和邪恶组织有过交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哪里看中了我的才能。 “………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吧？”我其实对那天在网咖的经历已经记不太清了，思维发散开来，“也许邪恶组织想要的是前一位使用者，但我却打开了那个页面，阴差阳错地填写了信息而已。” 有所求，吗？ 我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分辨善恶树追求的。即使我和初代有过交集，但我肯定，那不过是只有我们两人才知道的邂逅，观测者不曾知道，邪恶组织亦没有理由知道。所以我的加入怎么看都只是巧合。 ———只能是巧合。 第98章 【间场】 荒井只是闭了一下眼睛, 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站着睡到了早上。想到要自己做的报表经自己这一睡, 死线进度条从十五个小时猛然拉到五小时，让他不由得手脚冰凉，全身发抖, 差点发作并不存在的心脏病。 ———完蛋了, 要赶不上了。 没想到，当初在卡巴拉公司里拿着金饭碗随便摸鱼, 偶尔还能调戏一下小早川秘书的日子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自从加入分辨善恶树以来，自己就没停过工作，研究室的同事都很有个性，实验的时候还会发出一些奇怪的笑声, 室长会把完成的项目叫成“小宝贝”, 还会很变态地用手一遍又一遍地摸。 他肯定自己一定是这里最正常的人，偶尔想偷懒的时候, 室长的机械臂就会贴过来, 眯眯眼室长也会瞪大他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 一边阴恻恻地笑着问他要不要不工作当实验品。 ———怎么可能啊！这里怎么会这样！ 就连以前的同事用那种蔑视的眼神看着他, 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像简历上做出了那么多项目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有过激烈的情绪。以前的他认为，无论被叫做“废掉的天才”多少次，才能都是自己的，反正自己怎么颓废把才能浪费掉，都在于自己的选择。 可是现在，他悲惨地发现, 自己居然短时间内就适应了这里的工作。连那个老是舔飞刀的同事都不无遗憾地表示“这样就没办法把你当成试验品了，真可惜……唔呕”。 然后他因为中毒被送到了icu。 ———好羡慕啊，去icu还能睡五个小时，自己要不要问他要点毒药被送进icu试试呢。 但他仍然还记得自己加入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找到前辈，与前辈相认。明明这才是最初的目的，明明自己都做好了前辈其实不明不白地消失了这个心理准备，为什么，为什么再次相遇的时候前辈就变成了邪恶组织的首领？为什么？ 说起来前辈有那么大的能耐吗？这种事的冲击感和自己邻居家小孩当上了总理大臣的感觉一样，这个事实在荒井脑袋还有闲暇的时候就不停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到底首领是怎么建立组织的，在被【锁定】后做了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被端掉的原因，能找出来的可询问事项实在太多，自己却找不太到和首领谈话的时机。 毕竟已经过去了八年，在执念消去以后，反而会对前辈束手束脚，而变成了那种大人物的前辈是否也和原来不一样了呢？ 毕竟连之前的性格也记不起来了，变没变也没差吧。 呆呆地看着空白一片的报表，这种工程量不是荒井现在完成的了的，与其把睡了十个小时的充沛精力用作加这个干不完的班，还不如想想办法再逃一次班，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很好，既然如此，就现在开始策划吧！ 第116节 随便地用乱码填了一面报表，确保自己的表面工夫到位了，荒井立刻捂住胸口，装作好像要犯病的样子，向室长申请了去医疗部的许可。 “就按那个常规的来吧。”室长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把那个改装过的轮椅推了过来，“坐上去。” 室长改装过的轮椅有一种浓浓的赛博朋克风，好像坐上去就可以干掉三个黑武士，但遗憾的是这个为室长晚年生活打造的轮椅现在都是荒井在用。为了防止他去医疗部半路不逃跑，先是把他用轮椅自带的铁铐固定，然后再使用远程遥控装置把他遥控到医疗部，再用同样的方式送回来，这样就省去了特地押送的麻烦。 荒井老实地靠在轮椅上，他已经以这种方式被送过去很多次了，至今为止再也没有逃跑成功过。 “别想着离开这把轮椅，”室长提醒过无数次，但还是又友善地提醒了一次，“那个坐垫下面我放了压感炸弹，要是离开的话，马上就会爆炸，你知道后果的吧？” ———喂，所以说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我明白的。”他乖巧地回答，“回来的时候，我能不能去一趟厕所？” “……也行，”也许这几天荒井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室长放宽了要求，“到时候我就松一个手。” 轮椅上路了。 制定好计划，荒井靠在椅背上，等轮椅驶出一段距离，才使劲扭头，看到实验室还没关上的门里，室长又开始了工作。确认了他不会一直监测轮椅的状态。 一路开到医疗部，正好是一波杂兵被横着抬进去的时间段，医疗人员都忙着抬杂兵，场面很是混乱。 接受了治疗后，轮椅顺着既定路线返回时，荒井集中力量撞击了台面，把那个本来躺的不是很稳的杂兵撞了下来，小心地用轮椅两侧的扶手支撑住了他的身体，勉强让他以垂下的奇怪姿态一起开去了洗手间。 咔哒。 左腕的手松了，荒井赶紧把手伸到口袋里摸索着，把偷偷带出来的螺丝刀摸出来，举着它小心地拧开了椅背后盖的螺丝，触到了密码板，但这也难不倒他，在前几次发现有密码设置后，他就在实验室里设置了两个反光物体，密码早就熟记于心。 ———室长果然已经步入中年了，密码和实验室门用的是同一个呢。 咔哒。咔哒。咔哒。 其他的也松了，他才有余力把还在昏迷中的杂兵摆在轮椅上，小心地没让他触发压感炸弹。 把他搬上去废了废柴荒井不少力气，他赶紧把那个倒霉蛋设置好，把盖子拧了回去。最后在轮椅按照设置的路线离开的时候，物尽其用踩着椅背打开了通风管道口。他小心地把白大褂翻过来，内衬里是他画的通风管道简图，是在无数次出逃中好好记下的。 估算时间，室长也该发现了——— “荒井，为了不工作，你小子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下方听见了室长的无能狂怒，荒井一边发着抖绕开那一边，他一边在心里抱怨：要不是你在那个轮椅上废了奇怪的力气，我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在走廊里引发□□的室长声音渐渐远去，荒井按照计划，爬到了监控死角的某个走廊边，然后在墙上摸索起来。 这个地方是他在画地图时无意发现的，按照空间计算，算出墙后面有一个不自然的房间，没有入口，应该只是放杂物的地方，这个地方绝对是个谁也找不到的偷懒好去处。 ———没错，只要找到入口的话。 手指按下了墙上的按钮，一个小小的门弹了出来。 我来了———四小时的休息时间——— 兴奋不已的荒井打开门的一瞬间，和里面躺在懒人沙发上的阿斯莫德对视了。 “………” “………” ———咦？ * “……也就是说，为了考虑到偷懒需要，在设计基地的时候就考虑到这里了？” 荒井简直是佩服极了，“真亏你能考虑到这种程度。” “我的优点就是想的比较长远。”阿斯莫德谦虚道。 “那你是怎么过来不被发现的，走廊的摄像头密度很大吧？”荒井提出疑问，他上下观赏着首领的制服，觉得很好奇。 “我的这身衣服可以让电子产品失效一段时间，相当方便吧。”阿斯莫德给他演示了一下，让荒井不由得有了同道中人之感。 “既然早就设置好这种房间了，肯定有储备零食吧？我已经好久没吃过垃圾食品了———” “啊，等一下……” 荒井把房间间里的小柜拉开，却只看到了里面的葡萄糖注射液，他错愕地拿着一瓶向首领望去，阿斯莫德有点尴尬地扭开了视线。 “……有葡萄味的和草莓味的，你要试试看吗？” 荒井把注射液放回去：“不用了，今天我们遇见是难得的机会，可能也不会有下一次，那我想要问你一些问题，看在当过前辈的面上，可以回答我吗？” “唉，”首领叹气，“只要是你想见我，肯定就会存在概率，也就无所谓机会不机会了。” “……”荒井没听懂他的意思，但还是阐述起了自己的问题，“虽然听同事讲了很多关于你的丰功伟绩，但还是又一些空白的地方要问你才会明白。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锁定】？” “我在那之前，正好被卡巴拉以核心研究员的职位聘用。”见实在逃不掉，阿斯莫德无奈地讲述过去，“但创始人天宫航总是遮遮掩掩地不愿意把公司的发展计划给我看，为了不让自己绑在一条会沉的船上，我去主电脑查看了他打算推出的新产品ain……但那份计划并不只是包含着产品技术，还有外部世界同样流落进来的数据。” “然后我就被发现了。天宫航把我的信息报给观测者，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他小声说，“幸好那个时候观测者正在忙着处理经济危机，没空管我，也给了我喘息的机会。” “……是这样，我之所以加入卡巴拉，就是因为仰慕身为核心研究员的你吧。”荒井眼神黯然，立刻开始了下一个问题，“你的这一身服装，减轻不了多少【锁定】的危害，没错吧？” “……因为是初代一直用到现在的老型号了，没错，锁定是粉碎和散逸同时进行的，其他人的战衣是极大减少了粉碎和散逸的速度，而我的这个，是完全阻止散逸。”他坦然承认，“我的数据体按道理早该破坏掉，到达死亡的标准了，但被粉碎的数据没法落到那个世界去，就只能勉勉强强地在这个皮套里继续工作。要是哪天皮套被划开，我就会像纸包装的牛奶一样流出来渗到地里———或者是飞上去？谁知道那个虚数世界在哪里呢。” “———那个帮助你的存在是谁？” 没对阿斯莫德的话作出评价，荒井继续问着。 “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了，我才不相信你是什么天才，什么妖怪的传言，那样的局面是死局，是不可能逃脱的绝对压制，最后帮助你的家伙，一定是可以站在我们这里一条战线勉强对抗外部世界的强大存在，否则你不会站在这里。”荒井把自己的猜想一口气说出，突然烦躁了起来，“我……我觉得你应该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只是个普通人，而不是什么【恶之天才】、【最强的首领】。你做的已经足够了，你就应该像这样偷偷休息，而不是被推到台前———” “抱歉。”阿斯莫德低下头，“那是相当重要的信息。” ———所以，就是不能说的意思了。 对于这个结果，荒井有所预料，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我听说，你很专注于【英雄资质】，也就是那个【失控率】，至今都没能成功吧。” “……我觉得，那种标准根本无关紧要。”荒井一字一顿地告诉他，“那只是外部世界的标准而已，你完全不必去拘泥于那个。你……没错，一定有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不会被他本人自卑的心情影响，平凡的ai也能做到的事。冥冥中，心里有个声音这么说着。 “……不行，这个空间是密封的吧。”荒井好像突然想起对面已经不是前辈，而是首领，换句话说，就是集团老板，还是混黑道的那种，不由得对自己鲁莽的问话感到后悔，想要通过离开同一个房间出去溜达一圈的方式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换口气。” 他刚刚走出去，就被徘徊着的狂暴室长抓走了。 “救命———！！！！！！！” “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室长温柔地说，他手里的针筒滋出一道水线，“怀着愤怒——不，是激荡的心情，居然灵感乍现，想出了不错的产品，你可真是我的灵感缪斯啊，荒井。” “首领救我—————！！！！” 那一声长长的吼声余音消失在拐角，首领为荒井最后的一句话而陷入了思考。自然地把他的事给忽略到了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4 23:49:19~2020-04-26 23:5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譬诸流水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好梦 ———许久没有做梦了。 好像自从上次梦见以前的事情以来, 就再也没有做过梦。 我从空白一片的空间里站起身，迷茫地到处走着，好像要找什么东西, 但总也想不起来要做什么。 但那份紧迫感却一直提醒着我, 让我的胃袋有一种下沉之感，这是一种我也不明白的迫切情感，即使我也不知道它从何而来。 ———我到底在寻找什么……？ 在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没头苍蝇一般乱转的时候，我撞到了一团模模糊糊的人影。 “……对不起。” 我赶紧向他道歉, 抬起头的时候怔住了。 祂只是一个人影, 就像冬日里从窗户里望出去时看到的影像一样，是只能感受到磨砂般的质感和色块的混合物。 “没…关系……”祂的嗓音也有些失真, 听来有些异样的熟悉, 但我却记不起来哪里曾听到过, “你…是……？”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四处张望, 按道理我应该是害怕的, 但无论是这个空间, 还是这个看上去很诡异的人影, 都给我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请问你是———？” 我歪着头盯着人影，勉强看出他的发型应该是没有整理好，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侧翘了起来。是不是没睡好呢？ 祂也在歪着头看着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我能感觉到，他在困惑着, 想记起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里…是……狭间……”祂好脾气地先回答了我的问题，将手指向上方。 顺着勉强能辨认出是食指的细长影子往上望去，我惊讶地发现，就在我的头顶上方，是一座倒转过来的城市。 先映入眼帘的是摩天大厦的楼顶，然后是起伏的山脉，最后才是纵横交错的公路网，我们就像是倒错着方向一样，让我不由得有了一种快要向下坠落的错觉。 不过那种情况并没有发生，我的双脚仍然好好地踩在地面——或者能被称为是地面的东西上。 在这种旁观者的角度观察城市，有一种相当复杂的观感，不知道是遗世独立的孤独感更多一点，还是自身的渺小感更多一点。 城市比我想象的还要近，不知道为什么，我连上面划过的灯光都看得很清楚。黑暗中，灯光闪烁间，我有一种城市在呼吸着的错觉。 “……我…是……？” 连话都说不太好，我却能理解祂的困惑，祂应该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吧。 ———不过，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在这个疑问跳出脑海的瞬间，我察觉到地面的微微颤动，把视线从头顶的巨大城市上撇开，就看到一道又一道的模糊人影从空白的地面上慢慢钻出。祂们和祂一样，身体都各有各的模糊地方，却又有部分清晰，那些清晰程度各不相同，这么看来，好像最初的祂是最模糊的。 我伸出手悄悄地在心里做了一番对比，很明显我的清晰度高到完全不像是在这个次元一样，差距实在太大了。 “是谁呢……” “不是那个人———” “是新来的吗……” 影子们用细小如同风声的声音相互交流着，比只会呆呆站在原地的祂多了一些灵动。 我本应该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影子们给我的感觉却是亲切友善的，就像是找到了同类。 我大胆地向一个衣着配色很新潮，清晰部分也较多的影子搭话：“我为什么会到这里呢？你们是谁？” “……虽然感觉很相似，但不是新来的啊。”我感觉祂发出感叹的时候，似乎很开心，为我不是祂们一员而高兴，“你也许，只是上浮的太远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状况……按常理，你应该在浅层漂浮……就把这里，当作是一场梦吧。” 第117节 “……你一定是比较特别的，普通的人可无法上浮到这里，是千分之一的几率吗？”祂轻盈地绕着我转了几圈，“你待不了多久的，很快，就会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我们……在等待。”最模糊的祂说道，似乎在“看”着上面的巨大城市，“在等待……最遥远的……高高在上的……星星……坠下的……那一刻。” 那一瞬间，所有的影子都看向了上方。 “还有……钥匙……锁上的……那一刻。” 也许是我的错觉，望着隐隐从上方城市撒下的光点，缓缓下落到这里，渗入地面，我觉得自己仿佛是站在沙漏底部一样。 “———许久没有再次醒来了，”有一个影子说，“自我意识似乎又溶解了一些，1号，你还能想起来吗？” 循着影子们的目光朝向，我发现1号说的应该就是最初的影子，确实，他的反应最慢，也最模糊。 “………” 1号没有回答，祂好像又进入了待机状态，我觉得祂的视线不停地在城市中巡回，好像在找着什么，却也一样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如果祂有表情，应该和我一样也是迷茫的。 “……1号快要到了吗。”影子叹了口气，“一直，一直看着那边，精神上可要痛苦得多啊。” “1号会怎么样？” 我小声问道，偷偷瞄着给我莫名熟悉感觉的1号。 “……会就这样失去所有记忆，变成狭间的一部分吧。”被我逮住的影子遗憾地回答我，接着又变成淡淡的雾气般的虚影，缩回地面，“———真是不想看到他变成那样。大家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 短短几秒内，其他的影子都沉进了下方的空间。空白而安静的世界里，又只剩下了我和1号。 1号仍然望着上方的城市，只是变得更加模糊，最后连人形都分辨不太出来了。 ———好难过。 看着即使变得模糊，也执拗地望着天空的1号，有一种从心底里带出的、仿佛跨越了很多年的情感迸发出来，让我按住了1号的肩膀。 “………” 我的脑子里，有一个人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清晰。刚刚来到这个空间所产生的丧失感，似乎早就已经消失了。我寻找的那个人，正是1号。 “———不，应该是平宫……梅丹佐。” 我叫出了1号的名字。然后在此刻，我意识到了，我正处在梦中的事实。 仿佛那个名字是一枚投进死水的石子，平宫的影子如雪花屏一般跳动了一下，然后转向了我。 停滞的空间突然吹来了风，垂在我颈后的丝绸红发带贴着脖颈飘动起来。 平宫如遭雷击，试探地向着发带伸出手，当他把发带握到手中的一瞬间，我看清了他手腕上同款式红绳的细节。 “……终于……” 我看见了本该早就被我丢在记忆深处的那个影像，穿着面试西服，头发翘起，失意却无忧无虑笑着如八年前一般无二的平宫飒。 “———找到你了。” 在八年前的见面时无数次露出的那个笑容，真诚的、纯粹的，释然的、如愿望达成一般的微笑，仿佛奇迹一般出现了。 那个清晰的状态，只是存在了一刹那。 接着，他的身影一寸寸消去，像蒙上一层一层的阴影一样，【他】的光芒完全消失，又变回了那个呆板僵立的身影【祂】。 循着本能，祂抬头望着虚空，等待着某个必须要去做的事到来，那个微笑短暂的像是划过天空的流星，燃尽了光芒后变成空洞的躯壳留在地面。 ———他已经消失了。 我能感觉到这一点。 发带被扯了下来，变成了那个虚影手上的一点红色。 “……平宫。” 我还想再次触碰那个虚影，但还没碰到祂，就感觉有一股力量来拉扯着我飞向天空，星河倒转，我向着城市坠落而去。 “……再见。” ———不知道声音能不能传达到那里。 ———不知道他到了最后是什么心情。 但我终于能好好地，当面告别了。 在任务完成后的飞行器返回舱里，我睁开了眼睛。 “———真是要命啊，英雄他们都不会掉血的吗？”狱火机的话传入耳中，我有点愣愣地摸上了后颈。 “哦，你醒啦！”叶月高兴地和我打着招呼，我的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为什么，难得地处理信息有些缓慢。 “喂，喂，怎么没反应啊？”狱火机敲了敲我的头盔，让我回神。 后颈摸到的手感预示着我的头发仍然扎的好好的，没有在刚才的战斗里散掉，但确认了这个事实后，心中却难以抑制地升起了一丝失落。 “是没有睡好吧？”叶月关切地看着我，“别在这里睡啦，我可以给你推荐医疗室的床，那边睡着了以后超舒服的。” “我还有带u形枕和空调被———”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个惯犯？” 狱火机不可思议道，接着就有点想试试看。 “给我也整一个！” “不，我就不用了。”我谢绝了叶月的好意，虽然醒来以后有一点失落，也不记得到底梦到了什么，但我的精神意外地还不错。 那应该是一个满足而愉快的、温柔的好梦吧。 我这样确信着。 第100章 小火汁，路走窄了 最近的气温越发下降了, 走在街上偶尔会觉得凉飕飕的，但因为那个日子将近，校园里的学生们都似乎有点蠢蠢欲动。 “……没错，就是学园祭哦！”柏木整个人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一副超期待的样子。想想也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吧, 反正又是那种麻烦的套路。 说起来, 最近好像看见他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在读着什么, 看书名似乎是什么《连猴子都会的约会技巧》。 ……好可怕, 文化祭那天请病假吧。 “———所以, 你们谁来当执行委员？”班主任扫视全班一圈，这样问, “还有我们班的主题也立刻定下来吧。” 柏木满怀希望得在最后一排举起了手。 “我可以！我可以！” 班主任面无表情地又环视了一圈班级, 又看了一圈, 硬是忽略了柏木。 大家都别开眼睛，不想和他对上视线，这片问话后的沉默显得尤其尴尬。 “……哼, 看来没有人来啊。” 老师低声笑道, 从他的表情来看要无视柏木果然还是很勉强。 “我在这里！我来！” 柏木没有感受到老师的心情，更用力地举手了。我的直觉在告诉我，柏木在举手的同时, 一边期待地看着我这里。 ———你还没感觉到老师对你根本就不放心吗。 拜托了, 这次的文化祭别给我出什么关键事件啊，能不能和所有人走友情线说不定就在此一举。 “———就由我来吧。”坐在柏木旁边的天宫刚刚举起手，班主任就像找到救世主一样, 立刻锁定了他。 “好，就是你了！” 像是为了防止横生枝节，老师立刻在黑板上写上了天宫的名字。 “诶？为什么一下子就看到他了———？” 柏木举起的手还没有放下，他又甩了两下，不可置信地来回看了老师和天宫几遍，“我就不行了吗？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哪里做错了吗？” 做出了这种仿佛是败犬一样的发言，看上去很是可怜。 “……好，那么下面决定女生的委员，”老师无奈地看了一眼班里的麻烦大王柏木，拿粉笔敲了敲黑板，“既然没有人主动，那么就由我来指定———” “我来！” “我可以！” “我要当委员！” 一听说天宫当委员，班里的女生们立刻跃跃欲试起来，这个职位瞬间变得炙手可热，让柏木受到了更重的打击。 本来看着想当委员的只有柏木，，所有人都不太想和他合作，结果天宫一来同伴的位置就抢手起来，无疑在无形中伤害了柏木的自尊心。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有被老师抓壮丁的概率了。 我松了口气，继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就拜托各位了。”迎着同学的目光，天宫沉稳地上讲台接过了老师的粉笔，“那么，接下来，我们来一起讨论班级摊位的主题吧。” 这家伙挺来劲的嘛——— 看来他也开始主动习惯校园生活了。 “同学们把意见提上来，我们最后投票决定吧。”他在黑板上点了点，先写下了自己的提议，“我觉得演话剧不错。” “那果然还是女仆咖啡厅？”有男生提出了在以往文化祭上老套的选择。 “———鬼屋怎样？” “但是，这些是不是都太没心意了……” 教室里学生们热闹地讨论起来，周围立刻就充满了那种飘忽的玫瑰色青春气息，我没控制住打了个哈欠。 我难道是老了吗？在外面打工养家的我，总感觉有点融不进这种气氛了。 合着讨论声，我居然模模糊糊地有了点睡意。本着【反正最后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发展】，我撑着头稍微睡了一会儿。 也就一下的工夫，醒过来的时候，整个话题都不对了。 “话剧的话，要什么题材比较好呢？是古典一点还是现代一点呢？” “罗密欧与朱丽叶？灰姑娘？” 第118节 “那样的话，果然还是天宫做男主角？不，还是汐见同学比较———” 热烈讨论的话题主体变成了女生。 我敏锐地察觉到，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我就要和天宫比拼男子力，看谁来当男主角了。 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这个提案对我实在是百害无一利，不止是额外的排练会不会影响到打工而被英雄们发现端倪，我就不信天宫突然这么主动，心里没有在谋算什么。 我看向在黑板边摆出自信表情的天宫，似有所感。 ———难不成这次他暗地里对那个人气排名输了的事还是很在意？这次要搞话剧就是为了一血前耻，谁输了谁当女主角？ ……怎么会呢，都高中生了还这么幼稚——— 不对，说起来按精神年龄他也不算是。 我顿时头皮一紧，不管最后当什么样的角色，话剧这种会增加额外和他们两个接触时间的选择我都敬谢不敏。 “我觉得，比起话剧，我们可以再想点其他的选择。”我立刻开口把话题扰乱，“比起这种戏份有多有少的类型，我觉得还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方案比较好。” “没错！没错！” 柏木在给我助威。 “对啊！”眼看话剧就要变成天宫一人发光发热的舞台，笃定自己拿不到好角色的男生们也应和起来，“我们的一生三次的学园祭还是要多数人承认才行！” “那你说什么方案比较好！”眼看自己的打算暴露了，天宫有些气急，“刚刚说普通方案老套的也是你们！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方案又能脱颖而出又能照顾到所有人啊！” 我当然也只是随便杠一下而已。这个问题稍微有点难住我了，但脑子百转千回之间，让我想出了一个应付的答案。 “……那样的话，来个摔跤咖啡馆吧。” 我提议道。经由以往打工的咖啡馆经历，我觉得这种鬼畜也能算是一种卖点。 “摔跤……咖啡馆？” “没错。”我自然地胡扯，“就是那个，穿上紧身衣戴上头套，展现力量的摔跤。反正大家都戴着头套，谁也看不出是谁啦。” “……”天宫瞳孔地震，他震惊道，“那种……那种奇怪的地方又有谁会去啊！” ———奇怪吗？我寻思英雄穿的服装也没差啊。 “那也不会。”我循循善诱，“你想想，女仆咖啡厅和摔跤咖啡厅，你觉得一般人会比较想去哪个？特别是大家都是熟人的情况下。”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好像动摇了。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点子？”他咬着牙问我。 那当然是工作分部给我的灵感，他们几个壮汉天天穿女装都要给我整吐了。这个想法也许就诞生于日复一日和他们工作的我的脑子里【他们就不能穿点正常的衣服吗】这种扭曲的愿望吧。 “———应该是兴趣？不，还是说我比较期待？”我试着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喜欢正常的人穿正常的衣服？” “你喜欢那样的吗？！” ———倒也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只是觉得那样比较正常，而且能否决话剧的提案最好，我提出这个出格的方案目的在于打断大家被天宫想法牵着走的状态，等接下来有人能提出更合理的提议。心理学上不是说了嘛，提出一个荒唐方案后，再提的正常建议更容易被别人接受。 “……不愧是年级最强的高岭之花，想着的是要干最强的男人。” 不知道有谁插了一句，居然获得了颇多赞同。 我面无表情地坐下了，事到如今，我对这种校园传言已经看淡了许多，除了什么绝世笨蛋，也不会有人信这个吧。 ———就算柏木和丹波信了，那也只是给他的攻略之路增加难度而已。 我现在已经是默认他们会信了是吗，习惯真是可怕呢。 “那我也来，赛博朋克咖啡馆！” “那我觉得剧目《拳击手阿里的拳王之路》很好！” “克苏鲁风的鬼屋呢———！”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我这个乱来方案的影响，什么奇怪的建议都被纷纷提出，把天宫这个过于古典的给压了下去。 很好，这样的话，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再怎么说，我那个可行性很低的方案都不可能被采纳吧。 可我果然还是低估了人类的恶意。 班里的男生们就算是要一起拉着天宫穿紧身衣，也不愿意选话剧让他当主角。 “得票第一的是———摔跤咖啡馆！” 草，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看着黑板上那个得票将近一半的票数，我陷入了沉思。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都是一样的了！无所谓帅哥不帅哥的了！” “反正牛战士永远都不会摘下他的面具的！” “当上委员，亲手包装摔跤咖啡馆的感觉怎么样？怎么样啊？” “强大的男人吗……我，我会努力的！” ———为什么，为什么真的中标了啊？！ 第101章 男子汉的纯度提高了！ “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意见, 那总概念设计就交给你啦。”班主任把工作甩给我, 给我安了一个麻烦的职位。 “………我具体来说, 要怎么做呢？” 这种班级活动向来与我无缘，一时半会我也想不出什么行动, 只好虚心地问道。 “反正班级之间还是要开会讨论的, 到那个时候就会明白的。”老师向我伸出大拇指，“就拜托你了, 汐见同学。” ———也还行吧，虽然会花点时间，但这个提案毕竟不会给他们接近我的机会, 算是勉勉强强。 除了搞以外也没别的办法了吧。 我犹豫着，带着笔记本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凌濑, 二阶堂，原田……全都是熟人。 我这才想起来，英雄的各位都是热衷于社交的现充，这种事件说不定对于他们来说比日常退治杂兵还要重要吧。 “哈啊………”我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决定听听他们的经验, 然后熬夜也要尽快完成, 立刻抽身退出。 不过从和他们认识以来, 我的打算就没成功过，这次大概率也不会成功吧，我似乎也有点摸到规律了。 “………原来如此，是摔跤咖啡馆吗。”二阶堂向我比出大拇指，“不愧是你, 轻易地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 我竭力忍住把他的大拇指掰折的冲动，无感情地笑道：“嚯，那可不。” “果然，提出这种创意，你们也是冲着店铺的第一名去的？”凌濑坐在我旁边，兴致勃勃地问，“真不错，那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 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燃起来了，这个第一我其实没什么兴趣——— “我们来比赛吧☆天宫同学☆”原田一指我和天宫，“看谁的班级店铺人气更高☆” “………” ———沉默吗，看来你对我们的摔跤咖啡馆很有自知之明啊，天宫。 “……好，不光如此，我们还会是第一。”天宫整个人背后呈现出一片火热的背景，“你们等着瞧吧！” 你tm——— 别给我增加无谓的工作量啊！ “我们的摔跤咖啡馆一定是最好的咖啡馆！” ———你脑子坏了吗？这算什么沙雕广告词啊？竞争心也不带这样的吧？ * 从会议上回来以后，天宫就有点不太正常地燃起来了，和柏木一起变成了新的笨蛋二人组，这就是所谓的相处得越久会越变越像吗，我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总感觉笨蛋会传染。 “只要变成最强的男人……先从变成这个学校最强的开始吧———” “我们一定能做出最原汁原味的摔跤咖啡馆，汐见，快想点办法出来！” 什么叫最原汁原味的摔跤咖啡馆啊（后仰） 我根本就搞不懂那两个热血上头的傻瓜男子高中生，够了，难道我还得忍受这种沙雕青春小剧场两年吗。 ———新年的时候，果然还是去许愿让下一年不要和他们分到一个班比较好。 “我其实有一个建议，”我老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 “尽管说好了！” 天宫斗志昂扬，用眼神鼓励我说。 “我认识几个专业的，要不要让他们来帮你啊？”我试探着提出建议。 ———你要的原汁原味来了，就不知道你们遭不遭得住。 “我可以拜托他们教你们摔跤，”我甩了甩手，“不过班里的男生应该不会为学园祭牺牲到这种程度———” “这样做，可以变强吗？”柏木一张脸唐突地变了画风，一下子硬朗起来。 “那，那应该多少可以？” 我有些不确定，和咖啡馆的那群壮汉相识后，我确实是感觉自己身体和心理上都变强了，但对于男子高中生，似乎未免又有点刺激了。 “———既然是专业的，那就没关系了。”天宫深思熟虑后，同意了我的意见，可以看出他迫不及待地想大干一番，“你负责联络他们，我会想办法把班里男生们给骗过来的。” ———？？？汝听，人言否？ “编个什么理由比较好呢？”天宫思索着，“联谊的话，他们应该是会来的吧？” 这就是无血无泪的资本家卡巴拉企业培育出的下一代吗，竟恐怖如斯。连联谊这种钓男子高中生的套路都能活用，太可怕了，天宫。我愿称你为一代鱼王。 “那就这么定了。”天宫颇有大将风范地一挥手，“为了学园祭第一的名号！” “为了成为学校最强！” ———为了明年不要和你们这群笨蛋分在一个班里。 我暗暗发誓。 * 第119节 “……就是这个健身房吧？”为首的男生特地去修剪了头发，还搭了一身潮牌服装，他有点紧张地正了正衣领，“为什么是健身房呢？” “比起这个，看来天宫那小子也没有那么傲嘛，还帮我们安排联谊，我们那个时候投票选摔跤咖啡馆是不是太过分啦？” 旁边对着玻璃检查自己仪表的男生良心未泯，转头问同伴。 “那都无所谓了，”最后那个深深吸了口气，脸上出现了一种飘忽又期待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呢？我真想快点见到她们啊。” “喂，喂，”为首的那个突然一手抓住一个同伴的肩膀，小声嘀咕着，“等会儿就按商量好的，遇上心动的就相互助攻哦，别忘了啊。” ———多么可怜啊。 我在旁边把一切尽收眼底，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快住手，前面可是地狱啊。 什么都不知道的三人组说说笑笑地进了门，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我把外面的插鞘关上了，如我预料的那样，门关上没多久，里面就发出了不似人能发出的惨叫，接着就是拼命的拍门和指甲划门的声音。 “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那个是什么？那个绝对不能算是联谊对象吧？告诉我搞错了，不是那个吧？” “你们就是新来的要练习摔跤的年轻人吗？真有活力啊。”我认出，那个是小由理的声音，“怎么样，你们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男子汉吗？” ———确实是想要成为男子汉，不过不是那种男子汉。 “哈哈，真是太好了，”豪一郎发出了豪放的笑声，“我今天还特地穿了特藏的女仆装来，听说年轻人都好这一口。” “这就是，报复吗？”男生从喉咙里发出悲鸣，“只不过被我们拉下水开个摔跤咖啡馆而已，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小火汁说什么呢，和我们一起去锻炼吧。”正雄憨厚地笑着，里面传出了重物的拖曳声，“这样一来人就全齐了，从现在开始，提高他们男子汉的纯度吧。来吧，先把这套紧身衣穿上。” 这就开始提纯了是吗。 不过你们说错了一点。 我默默把手插进口袋里，背对健身房走了出去。 天宫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体验这么刺激，所以等会你们就能见到同样正在提纯的天宫了，这样一来，你们的情谊想必也会在这激烈的锻炼中得到升华吧。 不用谢我，天宫。我也只是希望借此机会，勉强摆脱你们，求得一点清净时间罢了。 我伸了个懒腰，朝工作地点走去。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做个好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越做越顺手，要怪就怪选择了摔跤咖啡馆这个选项的你们吧。 “……今天怎么没看见那几个前辈？”叶月打了个哈欠，挠了挠头问我，“真是少见。” “因为他们去帮忙学园祭了。”我解释着，“说是要搞摔跤咖啡馆，所以顺便要专家去教学一下，全班的男生都去提纯了。” “诶，真可惜啊。”哥哥叹气道，“看来我不能去了……等等，全班吗？那亚纳尔他也？” 他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看天宫遭罪你就那么开心吗？好歹也是有一起爬塔的情谊在，你也是亲口说要做他爹的啊。 自从哥哥被锁定以来，除了在特定的场所可以正常生活，要去其他地点就得换上暗黑拉斐尔的装甲，要是那个状态的哥哥出现在学园祭上才会出麻烦吧。 “那我要去！”叶月来了精神，“到时候要不带着狱火机前辈一起来？” “也行吧，我会留两张入场券给你的。”我思考了一番，点点头，“不过在学校里请务必装作不认识我，我不想再引起什么奇怪的传言了。” “好耶！” “………说起来，叶月，”我盯着他眼睛下面青黑的痕迹，直接问道，“你最近是不是熬夜练习怎么使用腰带了？” 那个腰带估计一直贴身放着，此刻从口袋里微微滑出，我一眼就能看到。 “———确、确实。”估计是知道糊弄没有用，他老实地承认了，“但是，我仍然没有找到这个的使用方法。” ———果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好像对腰带变得在意了。 “这件事不急，你不必那么逼着自己。”我合上作业本，“说不定那个启动需要什么契机，硬来是没有效果的。” “……好吧。” 我感觉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千穗理，你们的学园祭大概在什么时候？”哥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我询问道。 “一周后。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他说，“也是一周后，好像就在你们的学校附近，有一个需要我参加的任务。” ———诶？ “怎么会这么早就通知了？而且还在学校附近———” 我有些混乱，把视线投向了哥哥，希望他能解答我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阿斯莫德是怎么想的，”哥哥皱着眉头，“不过，应该只是一次扰乱作战或者是探测作战吧，到时候别离开学校就行了。” “………那你小心一点。” 我真诚地，给他提出了建议。已记录的英雄都在附近，要是被怀疑有破坏文化祭的意图，说不定会被他们欧拉七页。 “要我来帮忙吗！”叶月蠢蠢欲动起来。 “你不许去。” 我和哥哥异口同声地把这个危险的想法掐灭在了萌芽之中。 第102章 纯 度 过 高 之后再见到同学们的时候, 他们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与其说是变得专业了……不如说已经是让人想问【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的感觉了。 “你们已经是不折不扣的男子汉了，我也没什么可以再指导你们了, 就这样向着男子汉的大道继续前进吧！” “师傅———” “你的自♂由♂意志我们永远不会忘的！” “脸上的面具……我们绝不会辜负它所代表的深刻含义。” 大家把衣服的袖子都撕掉, 露出锻炼过的手臂，虽然才过去几天根本也锻炼不出肌肉, 但从气势上似乎已经达标了, 要是穿上紧身衣戴上头套去接客，应该也什么问题。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的画风都好像折返回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猛男画风，让我一时之间有些害怕。 “……你们还变得回原来的样子吧？”我试探地问，“喂天宫, 你还能继续当委员吧？他们没揍你吧？” “那是当然！”没等天宫回答我, 旁边的一个男生就一瞪眼，看上去眼眶都要瞪裂了, “我们所有人已经是亲如兄弟的关系了，我们会一起朝一个方向努力，怎么会干这种事！” “………”我微笑道，“那联谊的事———？” “我们已经想通了, 女人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了！在短暂的锻炼生活里，我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男生双手环胸，仿佛参透了什么一般点头道，“只有弱者才会去追女人, 强者根本不需要女人！” ………不愧是你们，居然把自己压根没有魅力的事实说的好像是别人不行似的。 “………诶？等一下，是这样吗？” 听到这样的话，柏木惊讶地顿在原地，拼命瞄着我。 是我的错觉吗，他好像壮了不少。他不会认真地在贯彻变强这个目标吧？ “没错！”小由理振振有词，“最强的男人就该穿女装做自己的女人，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就给你鼓鼓掌吧。 “……怎么会———？” 柏木惊讶极了，他按住头，整个人好像陷进了逻辑闭环，“变强就只能穿女装，但汐见同学喜欢强者……” ———幸好是个笨蛋，就这样一直纠结下去吧。 “我也理解了，抱歉，汐见同学，”天宫看样子是在锻炼时反省了自己，“之前在班级里决定店铺类型的时候老想着要压过你，不过现在我已经看开了。” 他是说自己之前在人气投票里输给我的事吧。 “我明白了，这种争斗都是毫无意义的，在师父的建议下正视自己后，我也轻松了很多。”他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没错，承认这种事一点都不羞耻！” 小由理赞许地看着他，仿佛他继承了自己的衣钵，沉声道：“没错，穿女装并不用羞耻，只要越过那一线以后，就什么都看开了。” ———？？？ 等一下，你刚刚是不是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什么信息量很大的事情？！ 女装？什么女装？我们谈的不是人气问题吗？ 而且你是什么时候越过那一线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是不是让最不应该相遇的人相遇了……？ “看来我们两个很投缘啊，”小由理目光中满是对同志的欣赏，他在包里翻找起来，最后拿出一套两片式紧身衣，“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就当作是你的肆业礼物———” 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那个东西从他手里打掉了。 “够了，已经够了，”我手臂激烈地颤抖着，“你们能不能别傻上加傻了，是我的错对吧？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你们两群笨蛋碰上，还发生指数级的化学反应结果所有人都变得清新脱俗起来了？” 我还以为他们能多少从对方那里学到一点优点，没想到聪明的地方没学到，傻劲却互相学到了精髓，真没想到这种地方我都能失策。 我几乎是硬把他们这个感天动地的毕业大会拆掉，逼着纯度已经变得有点奇怪的同班男生们回去帮忙。 “……天宫，”我最后斟酌了一番，开口道，“如果你以后被别人发现了，千万别提到我，也别说是我搭的线，好吗？” 天宫航若是泉下有知，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我不禁这么想着。 * 我把内部票给了叶月，似乎听说肥肥上司亚多拉马雷克也对此非常感兴趣，说是想要看到很多jk，但实际上因为自己实在是过于期待，犯起了社交恐惧症患得患失起来。 “要是我这副肥宅模样被jk所厌恶，一定会当场去世的，”他最后还是艰难地做出了决定，“我不去了，只要你们开心地拍摄一些照片回来给我看看就满足了。我这样的肥肥果然还是在远处守望可爱的女孩子比较好。” ———草，这个人也太惨了。 “……啊，我会的，”狱火机低沉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辜负挚友那阿玛的馈赠，会给你带珍珠奶茶回来的。” 接着他又紧张起来：“糟糕，我要用什么样的状态去呢？要不要先在sns上面发一下———” 完全不用担心，你就是最纯种的jk好吧。 第120节 我打开手机，习惯性地给他那个充满猫猫狗狗珍珠奶茶的空间点了个赞，提醒他：“那一天组织在附近有任务，可能会有骚动，你可要好好拉住纵火者不要让他乱来啊。我那天有事，没办法带你们到处走。” “你应该……不会在学校里迷路吧？” “怎么可能！老子哪有不认路成这样！” 狱火机矢口否认，态度坚决。 “那我就放心了，”看他的态度认真，我又拿出另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物品：“还有，麻烦你那天带上这个。” “……”他沉默了一下，问我，“这个是什么？” “是儿童防走失牵引带。”我解释了一下，又把弹簧状的牵引带拉了拉展示它的坚固性和弹性，“就是，把这个的一端绑在手上———” “老子当然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怎么回事？结果你还是看不起我吗！你是觉得我一定会迷路？” 我对他这个暴怒的状态早有预测，这个时候好脾气地解释着：“我知道你很难办，但是学校的占地面积大概还是挺大的，要是他想甩掉你方法多的是，总不至于到时候你要到广播站找人吧，那样不会太耻辱吗？” “………肯定不会的。”狱火机犹犹豫豫地说，“那种事……那种事根本就不可能！” ———你原来有自觉啊。 “而且很丢脸！带着那种东西，气氛会很奇怪的啊！就像是父子一样！”他向我抱怨。 “如果给你普通的绳子，气氛会更奇怪，你想尝试一下吗？”我反问，“那要不我给你一个人设，【丧偶老父亲带着过度生长十一岁儿子出门逛学园祭】的这个设定，照着扮演的话说不定可以接受？” “可以接受个鬼！” 狱火机咒骂道。 拜托给我点面子好不好，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也还穿着校服，硬着头皮在超市的母婴区货比三家买到的这个质量又好又便宜的牵引绳，不就是怕你们两个到时候出事吗？能不能稍微理解一点我的苦心啊。 超市里营业员看我的眼神完全就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翻版，也不知道她误解我到哪里去了。 “我才不要突然多一个儿子！” 狱火机继续体现出了抗拒感。 “你们两个人就当是jk线下见面，开开心心出来玩就可以了，在意那么多干嘛？”我提醒他，“不就发发sns而已，其他人觉得奇怪又不认识你们，造不成什么影响的。” “———要不然，我再送你们几张甜品券？” 我犹豫地把其他班女生送到我鞋柜里的体验券分了一点出来。 “……那行。”狱火机收下了，但他改正我，“我不是jk，而且sns也不是随便发。那个是我很认真在经营的账号，别把它和高中女生的小打小闹混在一起。” ———真的吗？ 我看向手机里狱火机的sns空间。 【今天排长队去了车站前街的奶茶店，结果正好买下最后一杯(w` )lucky～ ()（配图）】 【又要工作了(_)超讨厌——哪天才能开奶茶店啊，这样的日子一点都不开心 (;︵;`)】 【生气的时候砸掉了好多东西，但是被领导夸奖了～今天也是干劲满满的一天|'-')】 【收债的时候被对面用砖头打了(﹏) 不过之后就用地上的钢筋打了回去，结果赢了，真是好弱呢(●°u°●)」（配图染血的铁棍）】 我又看回了狱火机，盯着他全身发慌。 “你他吗干嘛一直看着老子？” ———虽然偶尔会掺进一些毛骨悚然的内容，但这家伙的灵魂绝对是jk没错。 第103章 开幕 学园祭在今天开幕了。终于, 我是说终于，不用再管那群被洗了脑的奇怪男子高中生了，我不由得感到一阵阵满足。 反正今天他们不正常完了，之后就会变回去了吧。 看着毫无芥蒂地穿上紧身衣的男生们，我自己认领了一个在校园里到处发传单的工作, 决定离班里的店远远的，免得到时候到处找一双没看过他们表演的眼睛。 因为今天还可能有骚动，在开始工作前，我就已经锁定了一间平时不用的杂物间，准备一出现问题就溜到那里去，还在里面藏了软垫和饮用水。路线也早就在脑内预演过, 确保什么时候都能最快地跑到那里去。 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 我随便拿起一沓传单，想要出门。 “啊, 那个, 那个——”我看见一个穿紧身衣的同学把我拦下了，我完全认不出这家伙是谁, 他们戴上头套以后在我眼睛里就全是一个样子了, “汐见同学, 你大概什么时候换班呢？” 我停下来, 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确定那个是柏木，好险。 ———要怎么应付他呢？ 正好，班级外走过两个外班女生, 他们看到柏木时，露出了明显惊讶的表情，接着窃窃私语着加快脚步。 “……看到了吗，就是早上的那个变态———” “好像就是穿着这身衣服进的校门吧？呜哇，认真过头反而有点恶心了。” “……你是不是忘记带换的衣服了？” 我问他，但心里已经笃定了答案。 “———没错，太过激动所以一不小心就……” 他尴尬地笑着，估计是不会再提什么一起出去的事了。 我也识相地岔开话题，把目光投向别的地方：“那个紧身衣上面胸口涂了一个爱心的人是谁，总感觉好变态。” ———是和他们的相处中被打开什么开关了吗？我以后要离这家伙远点。 “………是，是天宫……吧？那个图案好像是师父们画的———” 柏木也不太确定。但把朋友说成是变态似乎又让他有点不太自在。 到底对天宫做了什么啊，那群女装壮汉！ “………”我安慰道，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没关系，你们在我眼里都差不多，他也只是变态的程度深一点，没有要歧视谁的意思。” 我不是在针对谁，在座的各位全都是.jpg “那我就走了，”向他点头致意，我立刻就离开了班级，“今天辛苦你们。” “好，谢谢你，汐见同学。” ———不好意思，我不会再回来了。 到了他换班的时候，就注意一点周围，不要出现什么偶遇事件吧。 下好决定，我立刻走去了校门附近，虽然有干脆打算躲在一个地方的想法，但我还是要工作到发完传单为止。 这种机械的工作不怎么会用到脑子，我就任由思绪飘荡出去，想了很多事。 为什么这次的任务还会在市区？按照我的记忆，组织已经很少把任务地点放在市区了。而且，第一次如此提前地说明任务内容，这一点也很奇怪，我们无论是小队长还是杂兵，最多也是提前几个小时才会知道细节，而哥哥在一周前就已经了解，与我印象中任何一次都不太一样。 以哥哥现在这个身份的重要程度，真的只会是普通的扰乱作战吗？总感觉，会是为了什么更重要的目的。 那个目的，和拉普拉斯妖以及观测者有关么？ 我镇定而机械地分发着传单，同时脑子里不停地过着对各种事态会怎样发展的猜测。 这几天，通过阅读资料，我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拉普拉斯妖的理论基础，信息的增加是一种不可逆过程，过去向未来发展时总会有许多种未知的方向，而难以被完全地解读。不可逆的过程使这个理论就像是一个悖论一般，现实世界里，拉普拉斯妖的模型绝不可能存在。 ———但是，这里是一切都可数据化的电子世界。如果每一个信息的每一种可能都会被运算，那么也许数据容量早就支持不住了。根据现有的信息，我的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种荒谬的猜想：也许，在培养瓶世界里，所有的概率都会受到拉普拉斯妖的控制，看似随机的概率实则只有一种可能，一条线路。只有这样，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完全的拉普拉斯妖。 既然这里有着虚数世界，什么存在一个庞大的处理系统，使不可控的随机概率出现，将天气，意外事故等一系列不可抗力因素集中成符合概率的必然事件，也不会有人会想到这一点。 总觉得，深想下去会陷入什么阴谋论。从预测概率变成操控概率的话，那也已经超出拉普拉斯妖的能力范围了吧。 我揉了揉头，把重心放回工作上，继续摆出礼貌的营业微笑把传单塞给过路的人。 过会儿，要不还是去学校图书馆里再找找线索吧，现在这会儿肯定一个人都没有。 “……汐见同学，汐见同学？” 我听见有人在背后叫我，刚想想个办法打发走，看见是夕子，立刻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是夕子啊，怎么啦？工作已经做完了？” “还没有，”夕子抿嘴微笑，手上那个闪闪亮亮的手环闪了一下我的眼睛，“不过，我给他们钱，他们就帮我做了，所以我空出时间来，想帮帮你。” ———世界上还有这么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孩吗！还有吗！ 真正的富婆：全身上下无一不充满了品味的装扮、自信的站姿、优雅而温柔的做事方式、大方借钱 虚假的富婆：奇怪的紧身衣、软弱虚浮的姿势、除了【有趣的女人】以外什么都不会讲的奇怪性格、女装穿了比你还好看、不会借钱 “—我们走吧。”我把传单分了她一点，估摸着这边差不多了，就挽着夕子的手，准备换一个地方继续发。 原来如此，学园祭吗，我开始有点明白小情侣为什么要这样期待了，让图书室见鬼去吧。 “……哼哼，小姑娘长的挺漂亮的啊，和我们一起去玩玩怎么样？” “不要过来！” “反正也没有别人一起，和我们一起也没什么关系———” “我们一起留下青春的回忆不好吗———” 敢在我面前闹事？！ 我立刻转了个身，朝声音传出的地方捏着手指关节走了过去。果然，还是那几个惯犯。 还是这么死性不改，说起来他们不应该已经改过自新了吗，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用不着什么开场白，我准备直接走程序把他们揍一顿，让那个被强行搭讪的别校女高中生脱身。 就在我偷偷从他们背后接近，想用裸绞给他们来一个文化祭特供杀必死的时候，他们的前方，两个串在一起的奇怪的人挡在了那几个不良少年———现在应该是叫营养不良少年，面前。 “快点住手！你们在对人类的宝藏jk做什么！” 一上来就说出了既视感很强的对话。 “你们是谁？！” 被打搅了搭讪好事的营养不良少年a凶狠问道。 “你不必知道，”戴着文化祭纸面具的一人轻蔑回答，“快点给老子放开jk然后滚蛋。” 第121节 “你有什么好耍帅的，”营养不良少年b怒道，一指他们连接的的东西——也就是我买的那个儿童牵引带，“戴着那种东西你们俩不觉得羞耻吗！” 他的话戳中了明显是狱火机的痛处，但他忍了下去，冷笑道：“看来你是根本不明白。叶月，给他整个活，让他们看看我们的默契！” “好！”叶月老实地配合接活，摆出了帅气的姿势。 “我们是二人一体的———” “jk守护者！” “牵引绳战士！” ……结果在念台词的时候就念错了，你们的默契根本就是零好吗。那个一听就沙雕的不行的名称又是什么鬼。 “你们在说什么傻话———” 营养不良少年c刚想嘲笑他们，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直接偷袭，给他来了一个十字固。 这种沙雕小剧场在对战英雄就已经够了，现在就不要在这种杂鱼小混混面前丢脸了，这种傻样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耍耍就得了，面对面就算了吧。 尽管不是套在战斗服里，我也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只有在他们俩犯傻时才有的尴尬气息，毕竟我还是要脸的，同学要是知道我和这种人认识，我的高中生活也算是完蛋了。 “……”一看见是我，老熟人们立刻停止挣扎，大概是知道根本就敌不过，老实地接受制裁，“求你放过我们。”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在失去意识前说吗？”我冷静地问，把无情铁拳举得高了一些。 “等一下，我们只是在搭讪啊！我们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谁信啊！”狱火机一指他们，“我可是很熟悉的哦，少女漫画里威胁女主角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你原来还看少女漫画啊，从外表年龄上看，这家伙绝对有三十多了。 “不骗你们啦！”营养不良少年头头从腰间摸出一本书，双手捧起给我，“这个是丹波老大他失恋以后送给我们的，我们只是在照着上面的套路搭讪而已！” ———嚯，《猴子也能学会的约会技巧》，丹波还看过这本书？ 怎么回事，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这是什么笨蛋必备的启蒙书吗。 “就是这样，”他们乖巧地低着头，“我们早就改正了。” “以后不许拿着这本书去搭讪，”思及那两个看了这本书的人那令人窒息的操作，我对这本书本能地有些恶感，“你们不许捣乱，给我去别的地方老实待着。” 看着他们作鸟兽散，我才看回了我认识的那两人，叶月明显早就认出了我，此刻正老实地遵守着【装作不认识我】的要求，狱火机应该也想起了我是帮过他的jk，为了保护我的身份也在叶月面前装不认识我。 ———好极了。 我把传单给了他们两张，把他们打发走了。 今天，谁也别想让我离开夕子！ 第104章 后宫王 发完传单, 夕子干脆带着我在校园玩了起来, 我欣然接受了这个偷懒的好机会, 一起去隔壁班级的摊位串门了。 凌濑和草翦的班级的项目是卖章鱼烧，年级女神凌濑作为看板娘, 站在门口招揽客人, 看到我们, 相当活泼地向我们招手：“你们也来了, 要试试看我们这里的特色推荐吗？” “我请客吧。”夕子微笑地拿出钱包, 她自如而优雅的动作又一次折服了我, 我不禁又一次小鹿乱撞起来。 ———等一下，现在是我们两个人吗，也就是说, 莫非是约会……？ “拜托啦, 草翦！”凌濑招呼着，“给我们来两份——不, 还是三份吧？我也有点饿了。” “好的。” 摊位后面的草翦很快就递了三份出来，凌濑接到时候有些烫到手, 我帮她接了一下, 顺势拿了最下面的一盒。 “真是麻烦你了，看我这样不小心……”凌濑接过上方的章鱼烧，“怎么了？” 我感觉刚刚做了章鱼烧的草翦正在用很期待的目光看着这里——准确地说, 是盯着凌濑。 唉，就是那个吧，那个想告白的传统异能吧。上次神社的老爷爷和我说他一口气买了十个提升恋爱运的御守, 结果第二天全都莫名其妙地以各种各样的事故被毁掉了，看来连神明都改变不了他的败犬属性呢。 那他那么期待地看着这里是因为———？ 我打开了章鱼烧的盒子，把竹签戳了进去。 “！” 我发现，我的食盒上纸盒盖上粘了一封沉稳中夹杂着热情的告白信。 ———你告白凌濑的计划又失败了吗，草翦？ 应该是她被烫到的时候开始的，不是我说，你这也太惨了？ 凌濑没有察觉，她幸福地咬着章鱼烧，口齿不清地嘟囔着：“说到章鱼烧，我好像想起来，最近看过的少女漫画也有相似的情节？唔……就是那个《超想急死你》接把情书贴在章鱼烧盒子里告白的那个……？” “啊，那个我也看过！”夕子搭腔，“但最后那个也没有送出去，真可惜呢。” 居然还是特地调查过了以后送出去的，q都能q歪来，草翦未免也太惨了？ 我不禁以惊讶的眼神看向眼神灰败的草翦，想必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此刻拼命示意我为他的失误操作兜底。要是被误认为是向我表白，凌濑和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诶，你也看那个吗！”凌濑捧着脸，期待地设想着后面的发展，找到同好让她很开心，“要是他们能早点结束相互暗恋的状态就好了———” “———但是，我果然觉得现在的发展比较有趣，”夕子鼓起脸颊，摇了摇手指，“我还想给作者送钱，让她多画点这样的情节——怎么了千穗理，怎么不吃？” “……没什么，就是听你们讲话听得入迷了。”我干笑着，对着那副沉重的告白信吃了起来。 ———好沉重，不管是告白信还是这个败犬气氛，我一秒钟都不能待了啦！ 硬着头皮把那个盒子丢到垃圾桶里面，我有一种践踏了什么纯洁美好感情的感觉。 “对了，能帮我一个忙吗？”像是才想起来，凌濑不好意思地提起一个打包盒，“朋友们都来捧过场了，就剩下二年级的原田，我们这边都走不开，能不能帮我们带过去？” “没问题，”我爽快答应，“你们工作加油。” 找到这个天然的由头离开，我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想到可能的袭击任务，又下意识地收紧下颚。 他们对于学园祭那么上心，即使只是在周边引起骚乱，也会把大家的好心情都破坏掉的。这样的事，分辨善恶树肯定已经做过不少了，总觉得心情复杂。 “是这里吧。”我和夕子上了一层楼，找到原田的班级，发现他们的主题是鬼屋，周围来来去去的，全是想要靠吊桥效应上垒的准情侣。 ———老实说，我有点心动了。出口那里出来的小情侣要么是大吵大闹当场掰掉，要么就更进一步，变得甜蜜起来。 要不要试试看，趁此机会和夕子增进感情呢？女孩子是挺害怕这个的吧，果然在里面就可以显示出自己可靠的一面——— “请问，原田前辈在哪里？”我提着打包盒，询问站在门口负责引导的同学，“我们给他带了东西。” “真不巧，他主动申请了在里面工作———” 机会来了！ “那要不，我们进去找他，顺便玩一下？”我立刻回头，向夕子征询道，“可以吗？” “那……那好吧。” 尽管有些犹豫，但夕子还是答应了我。 ———好耶！已经成功一半了！ 我拼命抑制住自己兴奋的心情，挑开帷幕，走进了有些暗的鬼屋，如我所料，学生制作的布景带着稍许粗制滥造的感觉，并不是很吓人。 周围的恐怖效果音也只不过是录音，我甚至能感觉到音响都设置在哪边。 “……千穗理，我有点害怕。”夕子似乎很吃这一套，有点吓着了。 “没关系，握住我的手向前走吧。”我向她伸出手，“抓紧我一点。” “……谢谢。” 带着她有惊无险地经过了几个惊吓点，我估摸着下一波估计就要来个大的了，做好心理准备的同时，握紧了夕子的手。 好，来吧——— “呀————” “那特么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面发出了可以响彻整个楼层的尖叫声，似乎是两个成年男子的吼声。 “都怪你说要来这种地方！都怪你！” “为什么要带牵引绳！不带这种东西我们明明可以就这样分开来跑的！” 在互相责怪中，这两个人影冲过来，离我们越来越近。 因为那个吼叫，恐怖感被冲淡了很多。夕子要抱上我手臂的动作被打断了。 “前面，前面也是吗！”黄色牵引带一边的人痛苦地叫道，“老子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不要，讨厌！” ———这种仿佛是现役jk的说话方式…… “等一下，那个，莫非是……我们有救了——！” 这个自不必说，就是我的傻儿子叶月。 他们一人抱住我一边手臂，把夕子挤到了一边。 “好可怕，这里太可怕了，带我们出去吧，千穗理！”叶月也顾不得装作不认识我，看样子对没有实体的东西他也m不起来。 “我……我不是在害怕哦，就是…就是已经有点腿软了想找个东西扶一下———”狱火机颤抖着外厉内荏着抓着我，像甲子园的棒球少年抓着球棒，像jk看到恶犬时抱住电线杆。 ———这种时候傲娇有个鬼用啊，为什么明明害怕还要进这里啊？你们两个笨蛋！你们让夕子现在怎么办啊！ 因为被突然挤到旁边，夕子愣愣地看着我们，加上这两个没有的外挂插件，我和她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dokidoki的身体接触了。 我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于是温柔地向夕子建议道：“你要是还害怕的话，可以环住我的腰。” 就这样，丝毫没有什么浪漫要素，人肉坦克四人组开始了鬼屋的征伐之旅。 我果然不应该那么靠谱——不，也许是因为我平时表现的太可靠以至于他们都觉得我可靠，连一步都不愿意离开我。 “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千穗理千穗理千穗理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这是我短暂的人生里见过的最大的两只尖叫鸡，以后也许也没有比他们叫的更大声的了。 ———他们真的是成年男性而不是什么jk转世吗？ 第122节 我们的坦克铁骑一路突进到了出口附近，终于看见了亮光，感觉他们两个都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你们丢不丢人啊，连夕子都没你们叫的那么响！ 按照我的经验，这种时候会来个最大的，在精神最放松的一瞬间袭击，是鬼屋的常用手法了。 “………” 我站在原地，绷紧身体，然后捂住了耳朵。 ———？ 诶，好像没出现？ 地面上慢慢鼓起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仔细查看之下，似乎是黑色的布下面藏着一个人。确实，照室内的光线来看，这里藏一个人应该根本就无法发现才对。 “嘎哦☆” 可是，那个人影非常没有工作精神地随便在偷懒，连狱火机都没能吓到。 “是原田吧？”我维持着人肉坦克的站位，把大家拉拉扯扯中已经变得有点惨不忍睹的打包盒给了他，“你……是在工作吗？” “哈哈☆”原田接过盒子，“这里光线也暗，温度也很舒服，所以就偷懒了一会儿☆” “………”他看了我一会儿，打了个响指，“多人约会吗☆真不愧是你，nice catch☆你也是来独享二人……四人世界的吗☆” 手有点痒，有点想揍他了。 “好了，这里就是出口了☆”他一指外面的亮光，“……不愧是你☆” ……别拦我，我要揍他！ 直到刚才还是累赘的几个人在这个时候出奇地一致，把我架起来跑了出去。出口处正是游人如织的楼梯口要道，不巧，我们的人体坦克造型一出现就被新闻部的学生给拍了一张正面照，想必明天，就会有人给我编撰男女通吃的谣言吧。 “……你们两个快点走。”我低下头，身体颤抖着，预感到明天说不定就会冠上后宫王的称号，“快点走啦！” 在我的传闻变得更糟糕前，我再也不要和他们有关系了。 第105章 这就是单亲带两个孩子的家长找对象的艰难吗 我打发走了那两个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再婚带着拖油瓶儿子和jk姐姐的老爹想要开启第二春的时候被他们俩背刺的沧桑感。鬼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出现的。 ———一瞬间就以高一女孩子之身体会到了至少要再长二三十岁才会遇到的中年危机, 真不愧是邪恶组织，这种真实根本就比不上游戏的模拟器。 叶月被狱火机带走的时候，衣服内袋里的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晃到了我的眼睛。 ———他居然来这里都不忘带腰带！ 我真想上去当场把他那个腰带给没收, 但夕子就在旁边，让我又停下了脚步。 她还有点茫然地拽着我的衣角，我立刻安慰她：“怎么样？还害怕吗？” “嗯，已经不怕了，”夕子表情有点微妙, “虽然一开始还有点, 但他们两个叫的那么大声, 最后就不怎么害怕了。” ———你们俩把我的好感提升计划搅黄了啊！ “你们看上去很熟，完全不像是不认识的人, 是朋友吗？”夕子有点好奇地问我。 “没有, 不是, 你不要乱说啊。”我当即否认, 像一个在第二春女友面前隐瞒自己一婚过还有两个拖油瓶事实的中年老父亲, “我和他们不熟。” “这、这样吗？” “好了，我们事不宜迟，去下一个地方吧。”短时间内，我重整旗鼓，心中又有了动力，“你饿了吗？差不多也该到吃饭的点了吧？” 我们下楼, 正巧二阶堂和丹波的班做的是乌冬面，我们就顺便走了进去。 ———那么，接下来要不等骚乱发生的时候，带着夕子一起去那个杂物间一起躲起来吗。 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在有危险的时候，躲在狭小的空间里共处一室，无疑是增进感情的机会。 ———等会儿去买副uno牌回来吧。 和夕子并排坐好，我已经在心里打算起来。 “欢迎两位，想点些什么？”班级的店铺挺热闹的，看来是到了饭点的缘故，招待我们的是二阶堂，他看到我的时候，表情有点复杂，“呃……你们要菜单吗？” “有什么推荐吗？”夕子问道。 “———啊，有的，”二阶堂支支吾吾地瞄了后厨一眼，很有些勉强地解释道，“确实，我们这里主打的是双人份lovelove恩恩爱爱套餐。” ———那个蠢的要死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但我喜欢这一套！ “那就来吧，正好我们是两个人。”我合上菜单，把他还给二阶堂，他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有点奇怪。 “为什么要叫这种名字？是你们做菜的人取的吗？”夕子对这种故事很好奇，期待地看着二阶堂。 啊，他又僵住了。 “……确实是有这么一段典故啦，”他满头是汗地看了我一眼，“就是丹波……不对，是我们这的厨师前阵子结束了一段没有结果的单恋，虽然已经放下，所以把感情倾注在食物里面，希望那个对象如果可能，就进店嗦一碗面，让这个炽烈的感情能传达到就好了，差不多是这样的典故。所以情侣都很喜欢来这里呢，哈哈。” ………好沉重，好沉重啊！这样一来我不就像是抛弃曾经的网恋对象还瞒着第二春自己有俩孩子的中年老男人带着新欢去前任的饭馆里吃她做的饭这种感觉一样吗！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天地良心，我明明只认真对过夕子，但为什么我却有了一种自己是个渣男的错觉。 对我的底细一清二楚的二阶堂用【这可不是我故意逼你，是你们逼我的啊】的眼神这样看着我，试图把自己摘出去。 “真希望他的恋情能得到回报啊，”夕子由衷祝福着，我的脸都青了，“那个厨师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话———” 二阶堂刚想回答，就听见临时用装饰板搭起来的后厨发出了吼声。 “唔哦哦哦哦哦哦———！我还能再做20碗！” “冷静一点，丹波同学！你已经从早上四点做到现在了啊！休息一会儿不好吗？” “我还能做————！只要做下去，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丹波同学，你在做什么啊，丹波同学！” “…………”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真是感人的爱情，要是那个人也能吃到就好了。” 夕子很吃这一套，她看上去感动极了。 ———我要不要干脆在这里假装一下突发心脏病啊？ 当然，最后我还是端着面碗，生无可恋地掰开了卫生筷。看着碗里心形的鱼饼、心形的叉烧、心形的海苔———为什么海苔也要做成心形的啊！这种五味杂陈的心情里，吃完了面。 虽然还挺好吃的，虽然确实还挺好吃的啦。 但明年打死我都不会来这里了。 “啊，稍等。”要走的时候，二阶堂送了我们一个小礼品，“这是到店第200位顾客的礼品，二位请收好。” 他递给我和夕子一人一个信封。 说实话，我感觉那个礼品的托词是在鬼扯。有点将信将疑地打开信封，倒出里面的小挂件，里面果然还有类似于贺卡的硬纸片。 【柏木准备要上了，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到的攻略，今天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铁了心在学校的某个杂物间里和你摊牌了，提前告诉你一下。】 背面还有简易地图。 在没有完全解决立场问题之前，这种行为还是在徒增烦恼，无关友谊什么的，我非得拒绝不可。 当然就算没有立场问题我也还是会拒绝的啦。太好了，这样一来就能解决柏木了。 ———说起来，这个杂物间的地址好像有点眼熟……？ ………喂，这不是我准备和夕子一起二人世界的完美地点吗！ 为什么会重了？要是中途哪个人冲进来事态都会变成究极尴尬的情况，搞不好我和夕子之间会完蛋啊。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 “我们要不回班级看看？”就在这时，夕子提出了最糟糕的提议，“毕竟是千穗理提出的议案———” “不，听我说，”我立刻扶住她的肩膀，“我们不急，先去别的地方玩，最后把这个压轴吧，你看，大家都很忙，就先不打扰了吧。” 带着夕子在学园祭上兜兜转转玩了一圈，我估计差不多到了换班的时间，就想尽办法注意周围，警惕柏木出现。 我觉得学校的普通日常要被我过成谍战片了。 砰。 我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脆响，这个声响在学园祭的热闹氛围里就只是小摔炮的那种程度而已，但战斗至此的杂兵经验却反馈给我了信息。 我猛地转过头，踏上两级台阶，视线所及学校外远处的一根电线杆摇晃了两下，慢慢倒下了。 ———哥哥所说的袭击，开始了。 我立刻抓住夕子的手，穿过人群跑进教学楼，沿着楼梯跑到二楼，往大开的窗户外对着尚沉浸在学园祭的游客们喊道：“是萨麦尔！他们到附近了，快去避难吧！” 楼下喧杂吵闹的一片，我的声音根本就传不远，但就像是应和着我一样，不远处又传来一声炸响，那多少盖过了下面的声音。 愉快开心的气氛立刻凝固，下一秒，人流就阻塞起来，道路挤满了人，祥和的气氛被撕破，慌乱的尖叫四处响起。 教学楼里的人还有一丝茫然，我大步带着夕子跑向那个杂物间。 ———现在也没时间考虑柏木的事了，总之，还是先去避难…… 我绕过拐角，终于到达了杂物间。 “汐见同学———？” 遇见了最不想遇见的人。 “你原来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柏木抓了抓头，有些局促，“我有话想说———” 砰。 第三次炸响，这一次是只要还在学校里，就能听见的声音。柏木惊讶地望着外面，那一下像是打断了他的思路。 “没时间了。”我立刻推开杂物间的门，让夕子进去，“你还不知道吗，邪恶组织萨麦尔突然在附近行动了，那一面的窗户很危险！” “我……我想———”想要过来找我想必耗费了他不少勇气，但此刻外面的战局似乎要比他的计划重要的多，短短几秒内，他就做好了决定，他咬了咬牙，“我去那边看看！对不起！” 第123节 “你———” 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着他似的，一下就转过拐角，跑下楼梯了。那一瞬间，应该是内心的英雄【赤】压过了学生柏木阳太吧。 ……解决了吗？ 我打开杂物间的门，和微微发着抖的夕子靠在一起。等一下，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半小时，也许是一小时，发生在附近的扰乱作战马上就会结束的。 ———只要一直待在这里。 “紧、紧急通知！”校内广播突然响了起来，广播员刚才就已经播报了两遍避难通知，此时声音在空旷狼藉的操场上回荡，“叶月小朋友，叶月小朋友，你和你的监护人走散了，听到这个广播请赶紧回到这里，你的监护人在这里等你。” ———草，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你他娘的快点回来！”狱火机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广播寻人这个天才般的点子一定是他这个路痴的小脑袋瓜想出来的，“牵引绳都拉断了，你就这么不想和老子一起走吗，你到底是我珍珠奶茶续到第几摊的时候逃走的？老子要抓住你非把你揍一顿不可！给我到三楼的广播站来，快点！” “不好意思叔叔，这里是一楼……” “那就来一楼！” ……槽点太多了。 我下意识地绷住背。 叶月又到处乱跑了？我觉得事先已经提醒过了还不听劝告的情况相当少见，实在有些担心，走到门口悄悄开了条缝向外看去。 这个视野当然没办法带给我什么有效的信息，我不由得焦虑起来。 “千穗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计划已经向我所期望的那样发展了，反正叶月那家伙命大，应该跑不远，继续待在这里，就可以和夕子一起。 我拿出手机，烦躁地扫了一眼时间，却发现了几条叶月早就发来的未读消息。 【我的腰带发光了。】 【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要去调查一下，我怀疑腰带发光的原因和观测者有关，之前……首领这么说过，我不知道是什么因素促成的，但也许错过这次机会就没有下次了，又擅自行动，对不起。】 ———但下次我还干。 我感觉到了他的未尽之意，感觉额头上青筋暴起，强行按耐下生气的情绪，合上手机，放进口袋里。 “对不起，夕子。”我向夕子道歉，“我之前说错了，那个人是我的朋友。” ———这样以后，她会不会讨厌我啊。我和富婆就要这样凉了吗，真不甘心啊。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我推开门，踩在了碎了一地的玻璃片里，思及观测者的话题，还是没办法把他们放着不管，“抱歉，我很快回来。” 不太敢接触夕子挽留的目光，我转身关上门，朝着之前和柏木相反的方向跑去。 找到他们，再让他们为打扰了我的约会计划而付出代价吧。 ———况且，这真的只是一次扰乱作战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第二春老父亲在酝酿好气氛进行□□的时候被老师中途叫走处理儿子捣蛋问题的残酷吗（bu 狱火机：指正在叛逆期的jk女儿 叶月：指有所成长但完全不把爸爸当爸爸的傻儿子 千穗理：指一心一意想攀上富婆但还是会被被监护人搅局的可怜老父亲 叶月：千穗理！！！ 千穗理：叫我爹。 感谢在2020-05-12 23:23:16~2020-05-14 23:02: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519944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疯豆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想把腰带装到浴霸灯上的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在哪里？”拨通了叶月的电话, 我直截了当地问, “我说, 你没有把设备带在身边吧？” 设备指的是他的变身器, 要是在这里拿出来, 叶月说不定会被所有英雄当场出警, 当成罪魁祸首打成叶月酱。 而且那个腰带突然发光也有点邪乎，我本能地觉得这样做可能会有危险。 “那个已经被狱火机没收了。”叶月有点委屈，“我也没有那么笨, 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是吗？”我沉默了一会儿，转移话题, “你在哪里？” “你刚刚是不是默认了我笨了？” 叶月指摘。 “没有这回事，我就是在担心你。” 我敷衍他。 “———真的吗？”他有点相信了, “我就在体育馆那里。” 体育馆？ 我从没有玻璃的窗框外望过去，体育馆旁边的教学楼稍微再走两步, 就是广播室。 你这逃的距离也太看不起狱火机了吧？而且狱火机居然也这么干脆就放弃了？到底是有自知之明还是真的脑袋不好使，我已经搞不懂了。 这就是我的蠢队友吗.jpg ———感觉血压又要上升了。 我绕过教学楼, 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外面的损毁情况, 确定那边的战斗离这里还尚有距离，而附近没有人以后，就立刻小心地跑进体育馆。 只是稍微找了一下，就在器材室里发现了拿着腰带正在练习变身的叶月。欣赏着他那个宛如买到了万代正版玩具时那虔诚的动作，顺手关上了门。 “你在干什么。”我看着他那个一遍又一遍明显是经过排练的动作，尽量面无表情地问他，“那个腰带是变不了身的, 你还是死心吧。” 梅丹佐的腰带此刻正发着比我们挖到它的时候要亮的多的光芒，简直像个浴霸灯一样，稍微看了一会，我就有点不适地扭开头。 已经过去八年，支持它发出光能的到底是什么能源，我已经懒得想了。但是无论多少次尝试都没有反应的腰带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光，这让我产生了怀疑。 难不成，真的和他所说，这和观测者有关吗？ “———为什么变不了身？！你早就知道了？” 我也没想到你说的练习，是指练习变身啊。 “梅丹佐的装备早就被拆掉了，现在它们一个被安在元素战队战衣上面，那个腰带，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吧。”我解释道，“你什么时候发现它开始发光的？” “……吃午饭的时候。”他老实回答我，“本来只是随身带着习惯了，但没想到再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发出了比较微弱的光，之后越来越亮，现在这个亮度大概是极限了。” ……我回想起从鬼屋出来的时候闪到我眼睛的那一下，大概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唉……”我拖过旁边的体育垫，坐了下来，想到狱火机大概还巴巴地等在广播室门口，等着叶月回去，我就觉得一阵头疼，拍拍旁边的垫子，我示意他坐下来，“我从来没听说过首领说过什么这个腰带和观测者的事，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的目光直视下，叶月那个老实人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心虚的表情，更加坐实了他在瞒着我什么的事实。 有什么事是首领也要瞒着我的吗？ “就……就是关于这个腰带……还有父亲的事稍微讲了一些———” 我示意他继续讲。 “抱歉。”他老实道歉了，“因为这个涉及到了观测者的事，你如果介入的话就太危险了，我向你保证过不会让你消失的，所以就想一个人———” “嚯，你是这么想的啊。”我冷笑着，“那那个信息是怎么回事？是想摊牌了吗？” “……我不知道会在这里有这样的变化。所以，就这样吧，拜托了。请让我一个人去………疼疼疼疼疼！” “你小子在这里耍什么帅呢？”我之前从来没对叶月使用过锁技，但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我才不需要你的这种特殊关怀，当初都说过的吧，要一起去找到梅丹佐牺牲的真相，调查都进行到这里了，想丢下我一个人单干吗！” “———那份觉悟，我也不输给你！” 我加深了手上的力道。 我不相信他是故意不告诉我，比起他自作主张，我更倾向于是告诉他信息的首领让他不要讲给我。 “住手住手疼疼疼疼疼疼———糟糕，习惯了还觉得挺带劲……” 叶月的四肢被我扭向奇怪的角度，没想到他很快就习惯了。 ———忘了他是个抖m了。 看他根本就没觉得痛的样子，我悻悻地放开他，觉得辛苦学会的格斗技在他身上根本就没用。 “告诉我，我还有哪些不知道的。”我让自己镇静下来，“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找麻烦，要去做危险的事也带我一个。” “———我知道了。”叶月被我暴力说服，缩在垫子的一个角落，开始倒出他知道的情报，“唔……这个腰带，是计划的一环里，对付观测者的重要道具。父亲……他那个时候已经确定了活不长了，所以首领他向父亲提出了一个计划。” “是什么计划？” “……”叶月的情绪很低落，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梅丹佐的死亡一直是压在我们心中的大石，“把父亲打造成为英雄的，就是伪装成普通人的观测者，以后勤员工的身份一直提供各种善后问题。这个身份只要首领稍微有所挖掘，就能发现问题。” “知道了真相以后，首领的建议是让父亲直接找他摊牌，并最后提出决斗。当然，如果他不这么建议，找到罪魁祸首的父亲也会这么做，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是……” 这样的建议，太过无谋了——— “但只有这样，才能骗过观测者。让他无法意识到其实他们已经交流过了。这是符合父亲性格的性格的行为，本着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还有对他的了解，观测者会按时赴约的吧。” 确实，这种场景就像是警匪片了抓到证据不报警就闯进办公室和大人物呛声的小警察，大人物不会在意他的挑衅，因为下一个镜头他就死定了。 “———而结果，也就是那样。”他有些艰难地叙述着，“他输了，力战至死，期间用尽全力给观测者造成了一点微乎其微的小伤害，让溢出的数据留在腰带上，最后掉下山崖———” 然后，确认了他的死亡后，观测者带着战衣离开。首领收下腰带，分析数据，做成重要道具以后，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叶月。 “之后，他们是不是尝试着和观测者对上过一次？”我几乎是肯定了，因为据我所知，松山就是那次以后被【锁定】了，“然后惨败。观测者也放弃了那个身份。” “……对。在那之后，观测者就销声匿迹了，不能找到他本体的话，就算有这个道具也无从下手。”叶月捧着那个浴霸灯，上面都被他盘出了包浆，“在这里发光的话，是不是就说明，其实观测者正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 哈，这一点还有待商榷。 我可以确定，阿斯莫德给叶月的情报隐藏了很多重要的部分。虽然觉得他不至于会撒谎，但明显对叶月有所保留。 ……我能理解他的用意。我是他的话，我也不会说太多以免暴露。 第124节 这个道具到底要怎么用，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效果是什么……他一概没说，让叶月小心翼翼地瞎琢磨。而在理解了他的话以后，我发觉其中隐藏了一个问题，首领就这么放心把这个道具交给当时一无所知的叶月吗？如果叶月因为各种意外毁掉了这个，那之后要怎么办？ 而他确实也把这个腰带扔到了六磐湖里，八年才找回来。 他是怎么确定，这个道具一直在他身边的呢？又是怎么确定这个道具不会毁坏的呢？说实话，找腰带的时候那可是一整个湖，能找到本身就是极低概率，这种选择，不太符合首领的谨慎性格。 ———除非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底牌。 我按住头，理解了为什么阿斯莫德不愿意告诉我这些，因为叶月不擅长分析，告诉他也没关系，是这样的吧。 他似乎不愿意把计划告诉别人，这页没办法，和外部世界争斗多年，也确实难为他了。 “……这么说，这次扰乱作战也是一步棋吧。应该是确定身份的试探。” 结合发光的异常现象，我做出如此推测。 “这样的话，会不会是机会！” 比起我这种保守地想着怎么撤退的人，叶月好像抓到了机会，紧张起来。 “不觉得，这样的机会很难遇见吗！下一次就没有了吧！” 我理解叶月的意思，现在英雄和分辨善恶树对上，观测者肯定无暇估计这里的小鱼小虾，浑水摸鱼一波，说不定可以得到不错的回报。 但是——— “太危险了。” 我并不是很想冒险，连主力的哥哥都只知道这是一次扰乱行动，我们的目的暴露可就不是被普通地打一顿就能了事的。 “……而且，就算能测量祂和我们的距离，你知道这个浴霸灯的延迟时间吗？知道它的探测范围有多大吗？” 八年了，这个东西老化或者加热慢都是有可能的，我家的浴霸灯就是这样的，老东西用起来麻烦是常有的事。 我们一起看着这个表面的包浆泛着油光的腰带陷入了沉默。 “但，这次不试着行动的话，我们也许就会失去获得重要信息的机会。不管首领把腰带交到我手上的目的是什么，但探测也应该是目的的一部分。” 叶月脸上露出了被高射灯直接照脸的表情，五官都皱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玩意儿更亮了。 “……我知道了，仅限于外围的调查的话可以。快点把这个超亮的东西收起来！”我用手挡在眼前，“我们回广播室找狱火机，想办法绕出学校吧。” 叶月把腰带塞进深色外套里，勉强是解放了眼睛，他跟上我，朝体育馆外走去。 第107章 单 推 人 “是这样的, 总之, 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一边这样说, 一边找到旁边的人掉下的打火机, 点燃后把牵引绳断掉的塑料部分融化, 再粘回去, 两端虽然看上去有点丑，但至少是能用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 ”狱火机盯着我，声音都颤抖起来, “你他娘的是那阿玛？” “对啊。” 我平静地回答他，早就做好这种准备了, 我也微妙地能够理解他的感情。 “———我居然和jk共事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发现……”狱火机看上去仿佛在怀疑自己，“怎么会, 怎么会现在才发现———” 我就这么不像是个现役jk吗。而且明显你们两个更像是吧，和你们共处的时间里我可是每分每秒都在怀疑自己的女子力啊。 “不说这个了, ”我决定把话题轻轻揭过, “明白了吗？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计划大体是这样的，用那个腰带当雷达，等他们一群人打进校园以后偷偷溜出去，用那个腰带的亮度计算距离，数学上算，只要一个点不动，在外围确定了与之距离相等的三个点后以那三个点为圆心画圆, 就能确定位置。 ———也就是说，只要按照学园平面图，绕着用腰带确定距离相等的三个点，应该能多少推算出观测者的位置才是。虽然祂也不可能永远在一个地方不动，肯定会有误差，但这已经是最安全的方法了。 至于如何确定距离一致……因为亮度是个很难界定的值，能判断为有效的就只能算是最亮和最暗的才能算上，很显然我不可能让他拿着亮闪闪的腰带去贴脸，当然只能用最暗的那个标准。 “……这种办法，我根本就想不出来！”叶月环胸，一边点头一边夸赞我，“真厉害，虽然我完全没听懂！” “不愧是被称为【恶之参谋】的小队长那阿玛，动脑子的事就交给你啦！”狱火机像个早上让周围人把作业借给他抄的辣妹一样，果断地放弃了思考。 ———所以你也没听懂，是吗。 我太高估你们了，我要反省。 “我们先想办法到校外吧。”现成的平面图很好找，地上随便找一本学园祭的宣传单，背面就是摊位和校园的平面图，“他们要打过来了。” 听到越来越响的打斗声，我镇定地做出了以下判断。 “走吧。” 由熟悉地形的我带路，我们一行人很快就摸到了以前不良少年扎堆的小树林里。 叶月握住腰带，它的亮度明显变低了，但仍然模模糊糊地发出微弱的光。已经退到了围墙边，还是不能把那个光降到最低。 “要翻墙吗？”狱火机嘟囔着，“好像有点……” 我后退几步，压低重心开始助跑，在墙边一个借力跳够到了墙壁的顶部，小臂用力后流畅地爬上了墙。 “愣着干什么？”我催促他们，“再磨蹭下去就没时间了。” 这个绝技是听说柏木会在校门口等着，躲也躲不掉的时候使用的，现在居然已经这么熟练了吗。 磨磨蹭蹭地把这两个大老爷们拖到外面，腰带果然变得很暗，我估算了一下这里的位置，用笔在宣传册上画了个点。 “绕着这边再找其他角度吧，”我绕着学校的外墙走了一会儿，发现腰带的光又开始闪动，更加确定了观测者所用的身份现在在学校里的猜测，“把腰带藏好一点，虽然附近的监控肯定已经被人为屏蔽，但小心总是好的。” 叶月拿着腰带走在前面，我一只手抓着牵引绳的中段，一只手对着地图，狱火机负责断后，三个人就像葫芦串一样，变成了相当神奇的架势。 幸好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光天化日之下和他们这样走在一起被同学知道，说不定又会有什么麻烦的传闻——— 不，已经有了。明天就会传开来吧。 “………” 这应该也没什么，习惯了。 靠近校门的地方的围墙裂开了一个大洞，站在围墙外已经能清晰地看见里面满天飞的宛如特效般的打击了，普通人要是挨上一下，肯定会当场去世的。 “等等，这里真的还安全吗？”狱火机有点怂了，他有点敬畏地偷偷瞥围墙边的狰狞划痕，开始打起退堂鼓来。 “再努力一下，还差一个点，”叶月安慰他，“听千穗理说这个数据的时效性短得吓人，拖长时间就不好了。” 我小心地从残垣断壁后探出头瞄了一眼，哥哥和我那几个同学打得天崩地裂，光是看着就知道校长要出怎样的一笔巨款把学校修回原来的样子，而且哥哥好像是有杀父之仇一样，只追着亚纳尔一个人使劲输出，像狂战士一样不顾其他伤害，看上去有点可怕。 “………快点去下一个地方吧。” 我收回视线，不由得头疼起来。这种形势下，要想全身而退也相当困难，但这里显然并没有关心他们的余裕。 继续绕着围墙行动，似乎是运气变差了，绕了好一圈才找到第三个点。路上常有攻击飞过来，被围墙挡住视野的我们很难躲避。 幸运的是，每次有突发状况堪堪发生，不是打偏就是打歪，剑锋从两个人之间穿过，瓦砾从头顶飞过，勉勉强强地等到腰带变暗，我记下点，小心地算出疑似观测者的位置在教学楼外一点，靠近操场的一边。 ……肯定还是存在误差的，但现阶段也要求不了那么多了。 我把宣传单给叶月塞好，腰带也放进深色外套的内衬，准备带他们回到杂物间，顺便在逃命的过程中观察周围，把嫌疑人范围缩小。 眼看任务完成，狱火机大松一口气，拖着牵引绳跑到了最前面。 “好了，好了，快回去！” 没有装备穿就很胆小呢。 “那个已经不是战场了，是混沌，随便进去绝对会死的！快点到安全的地方去———” 嘭。 飞溅的砂石在狱火机前方炸开，围墙的一大片倒下，亚纳尔飞了出来，重重地砸在我们面前。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狱火机瞬间发出了闪灵女主角才会发出的高频惨叫，躲到了我的身后。 ———坏了。 感受到亚纳尔因为惨叫而转过来的视线，我有了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那一瞬间，支撑我走过无数修罗场的经验发挥了作用，在对面未察觉到的时候，我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你们快逃！我来拖住邪恶组织！”我站在原地，把两位队友护在身后，张开双臂，“既然决定出来救你们，我就不会放弃你们的！快逃！” “……”狱火机瞬间领悟到我的意图，一把扯住叶月，“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恩情，小姑娘！” 他们毫不犹豫地逃了。 我警惕地站在原地，看着围墙内外骨骼上面满是划痕的哥哥像个最终反派一样缓缓走出，把视线移动到我身上。 气氛有点尴尬，但幸好天宫看不出来。 “我不会……让你……过去的。”亚纳尔咬着牙，慢慢起身，把我挡在身后，“就由我来……保护……我的粉丝———” 就算你不保护，哥哥也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谁是你的粉丝啊。”我下意识地小声吐槽道。 “………” “………” ……啊，气氛凝重起来了，难道是我说出来了吗？难道是我说出口了？ 居然在这个时候犯错！可恶，我到底在干什么——— “没错，我不是你的粉丝了，”我斟酌着开口，既然说出口，就没有补救的余地了，我只好破罐子破摔，“我已经厌倦你了。” 突然被我背刺，亚纳尔勉强凭着意志站起来的身体似乎有点不行了，他震惊地回看我，仿佛是不相信女高中生的爱居然那么短暂。 其他英雄慢慢聚了过来，情况变得复杂，想到以后要是他们还要过来刺探我突然失去兴趣的原因，那时候我要怎么说？ ———我只不过是短暂地爱了他一下？ 后患无穷，就在这里把话说开吧。粉丝移情别恋是最常见的情况，这样突然脱粉也不显得突兀。 我根本就没粉过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尽心思？为什么！ “———因为我有了新的推，他，他就是———”我伸出手指，画着圈在后面赶过来的英雄们身上滑动，“就…就是……” 哪个都不好选啊！大家都在现实里认识，要选就会变成更可怕的修罗场了！ “就是你！” 我把手指向亚纳尔对面的暗黑拉斐尔。 “………诶？” 第125节 “我从你出道那天（指背叛英雄组织）就开始关注你了！”不管亚纳尔那边发出表示困惑的单音节，我继续说道，“我从出生开始就单推你！亚纳尔早就是过去式了！” “什…么？” 亚纳尔身体剧烈颤抖，反观哥哥似乎从我的话里得到了什么，脱离了那个狂战士状态。 跟在后面赶到的人把我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接受了这个事实后，仿佛世界观崩塌一样站在原地，好一阵子缓不过来。 “我会一直单推你的！” 违心地说出这样的话，我立刻掉头逃走，时机完美，没有丝毫破绽。 后果怎么样鬼才管他！只要能不漏错误什么鬼话我都会讲的！ 没去看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我向着杂物室狂奔起来。 第108章 带 孝 子 “———为什么！！！” 整个操场, 都回荡着亚纳尔的惨烈吼叫。 “一直想看看, 你这副嫉妒的表情啊！”哥哥与之相反，发出狂喜的吼叫, “是我的胜利！吔屎啦亚纳尔！” 我脚步一转，小心地跨过断成两片的围墙, 朝教学楼跑去，也许作为亚纳尔的第一个粉丝, 我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所以才会这样，但遗憾的是从一开始我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早点接受现实吧，人都是要成长的不是吗。 “我能打十个！” 哥哥在原地狂喜乱舞，看上去得到了超乎想象的鼓励, 只差一点就能当场起飞了。 ———我当然是在胡说，那个时候除了他也没别的选择了吧。这家伙要是当真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跑进教学楼的时候，我粗略扫视了一番, 遗憾地发现因为刚才的耽搁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可以视作是观测者的人。教学楼都被打塌了一个角, 看样子是相当激烈的缠斗。 找到缩在角落里的两个队友, 我有些疲惫地带着他们走到杂物间门口，叮嘱道：“你们等会儿进去可别乱说话啊，那个就是个普通的jk，吓到她的话你们就完蛋了。” 这不就是鸽了二人世界去处理孩子的问题后又带着他们回来变成四人约会的窒息操作吗，我真是个渣男。 在他们老实地点头答应后，我才推开门, 夕子看到是我，才微微露出放心的表情。 “太好了……” ———天使！这是天使！和那两个扎心玩意儿不一样的好孩子！ “咳咳……他们两个是——是我的朋友，去救他们花了点时间，不好意思。”我席地坐下，掏出了还没拆封的uno牌，“这样下去也挺无聊的，要不我们打打牌？” 夕子乖巧地按照我的要求躲在杂物室里，没有出去过，这让我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里是安全的，就算离得近也不会打中，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那就开始吧，”虽然不知道怎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我的计划应该是泡汤了，有这么两个男人在，夕子也很难对我依赖得起来，“我出加四。” “别太嚣张了，来这里捣乱我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柏木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外面传进来，“可恶，为什么是你……就算是其他人也好……” “一上来就出绝招？！”狱火机兴致勃勃，反手又是一个加四，“微不足道的敬意，收下吧———” “你们这群英雄就是逊啦！” 哥哥的语气相当欠揍，在说完【我要打十个】以后居然真的挺住了，再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你们……”叶月接下了那八张牌，咬着牙出了一张普通牌，看样子他连加二都没有，连幸运e都不能形容他的脸黑，“我要赢给你们看！” 我们这边的牌组已经堆得高高的了，也过去好几轮了，他们还没有打完。刚刚大家还有点紧张，现在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 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啦.jpg “嘁，这样的话，看招☆” 黄看样子是对暗黑拉斐尔发动了偷袭。 “———咕唔……” 哥哥似乎是正面中了一击，发出了痛苦的吼声。 我的手微微顿了顿，心里有点紧张起来。 ———那种攻击应该不至于伤到他吧？ “……等一下，刚刚是不是什么东西碎掉了？”丹波有些慌张，“该不会是胸口的骨头碎了，也、也不用打得那么狠？” “我们…我们学生是不可以杀人的吧？”凌濑也有点紧张，看样子她对被她踢过而折损的杂兵们心里没点ac数。 ……这、这么严重？ 我不安地瞥了一眼门口，打牌也没心思起来。 “你们……你们居然———”哥哥像失去了纸片人老婆的死宅一样嘶吼着，“居然打碎了我最重要的扎古吉恩号！？” ———？？？ 醒醒，这都是第几个了，只要是高达，谁都可以是你老婆，是吗？ 而且为什么击中胸口打碎的是高达模型？ “我可是每天都怀着爱意，把他放在最贴近心口的位置啊！”哥哥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愤怒，“平时不能带着它去约会，多亏了这身衣服才能把它塞在胸甲里带着到处走，可是现在它都碎的到处都是，散在我衣服里面———” “……糟糕，感觉还不错是怎么回事？” ———？停一停停一停，你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变态xp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的。 “你……那个……反正也有粉丝了，应…应该多少能抵消一点？”柏木似乎对此有些愧疚，发自内心地劝告他。 “再多一千个那样的粉丝也抵消不了爱人被毁灭的痛苦！给我付出代价吧！拿命来！” 哥哥吼叫着，外面又传出乒呤乓啷的声音。 ———一分钟前真心实感为你担心的我简直就是个笑话，你单方面在我心里死了，和你的亡妻扎古吉恩号一起滚下地狱去吧。 “扎古吉恩号是什么？” 天宫问道。 “那个好像是一种机器人模型。”对宅知识都略有涉猎的二阶堂解答了这个问题。 “你也好意思问，亚纳尔！”哥哥狂怒之下发出了心灵诘问，“那一下碎掉的可是发誓要守护你的母亲啊！为什么只是看着，难道打算对想要负起母亲责任的扎古吉恩号死掉的事就这样放任不管吗！这样也算是一个好儿子吗！” 我想起，在找天宫爬塔的时候，哥哥好像对他说过【要是缺父母，我可以当你爸爸，扎古吉恩号一定会负起当母亲的责任的】这种傻话。 ———你认真的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天宫赶紧离他远了一点，“别说当妈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扎古吉恩号是机器人模型啊？！” “………………………很好。”哥哥似乎是冷静了下来，缓缓用喉咙发声，咬着牙说道，“……你这个逆子。” ———………家庭伦理剧吗。 还挺好看的，再演点给我们整点活。 他们就这样胡闹着给我们的牌局带来了不少欢乐。当然最后哥哥还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带着【总有一天我要清理门户】的狠话逃走了。 扎———古———吉———恩———号———— 骚动渐渐平息，彻底安全的信号是柏木气喘吁吁地打开杂物间的门，想要对我说点什么的时候。 “……这是——？” 他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了，有点微妙地看着我。 “打牌吗？” 房间里，我望着他，背景音是【这是我的回合！】、【抽卡！抽卡！】、【吃我青眼白龙！】的奇怪氛围里，他也做不出什么告白的事来。 “不了，谢谢。” 他礼貌地关上了门，很有些【热闹都是你们的】的沧桑感，退走了。 ———终于结束了。 结果到最后，还是没能找到确切的线索。打个uno都被夕子血虐———没错，我们三个就没赢过，这不由得让我庆幸起带了他们两个过来这件事了，要是一对一还不赢的话，我也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的。 这就是富婆的智商吗，太强了，我甘拜下风。 “邪恶组织萨迈尔已经撤退了，请各位离开建筑物，出来避难。” 广播装置似乎勉强还能用，我拍打了两下裙子，站起身准备出去。 这个时候，收到了哥哥发来的信息。 【刚刚打架的时候，你没在附近吧？】 我冷笑一声，开始打字。 【全都听见了，和扎古吉恩号一起随风而逝吧，你这个变态胶性恋】 【怎么会！明明你小时候八岁生日那天还说着“要嫁给哥哥”这种话，可恶，这就是成长吗。】 我立刻秒回。 【我从来许过这么恶心的愿望。】 【没骗到吗，嘁。】 我把他划进黑名单，关上了手机，打算就这样断绝兄妹关系大概两周。 ———因为某些原因，我对八岁之后的记忆都相当清楚，生日就在认识梅丹佐之后不久，所以我很清楚地记得我许的愿望。 【给年轻的富婆当小白脸】 太过于羞耻了，这个愿望一直都封印在我心底深处。 ……不对，等一下，我和夕子现在的关系不就是这样吗？我的愿望实现了？ ———太过于巧合了。不同的宛如偶然的巧合堆砌起来，全都施加在我身上，就不是巧合了，这一定是某种必然。 “———夕子呢？” 我问他们两个，从刚刚开始，夕子就不见了。 “没看见啊。” 得到这样的答案，我几步跨到窗边向下寻找着，但人群中却没有她的身影。 如果是想要和我见面的话，她应该不会往下走，而是去现在不会有人的地方。 第126节 “……我等会儿再来找你们。”我匆匆和他们分别，跨上了向上的阶梯。 至今为止，所谓的【因果】、【概率】一类的问题出现了多少次呢，原来那些都是提示。 握住拐角的扶手，我一步两级地奔跑着。 什么掌管因果的神明大人、什么拉普拉斯妖、什么虚数世界的运行系统，说的都是同一个吧。 ———区别于观测者，培养瓶世界的另一个隐藏的管理者。 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首领建立组织来的那么容易，胆敢反抗外部世界的底气，就是这个世界的系统，甚至说是意志站在他一边。 而出现在我身边的那些提示，也都是通过调整，送到我身边的解释。回想起夕子说起的我们的初见，【站在高处用望远镜稍微瞥到一眼】，说的也是作为培养瓶世界的拉普拉斯妖偶然地发现了微小的、普通的ai——我，而已。 我推开天台的门，夕子，不，应该说是电子世界意识聚合体一样的东西，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如果在想称呼的话，就照着那个科学猜想，叫我拉普拉斯就好了。”她叹着气说道，“好不容易做了这个形态，为了这次谈话的机会，我可是筹划了很久，又是传假消息又是暗示的，事态好不容易才按照想要的那样发展了。” “现在正是难得一遇灯下黑的好时机，”她看着我，鼓励道，“我有想告诉你的事，你也有想问我的事吧？那么，在这里解决吧。” 第109章 背面 ———先从什么地方问起好呢。 我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步, 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有点混乱。”我揉着头，伸出手试图理清思绪，“为什么你会有意识？按道理说，负责统筹的程序不应该只是个工具而已吗？” “———要从这里说起吗？”夕子微微偏过头, “也对，会感到好奇也是当然的吧。确实，最初被制造出来的时候, 我也只能算是一个超级电脑而已，并没有像ai一样搭载情感模块。” “你应该从卡巴拉的工程师那里听说了吧, 虚数世界，像是物品的参数，风向的运算，构成ai潜意识的部分……这类隐藏的数据流动都是我在负责的部分，”她冷静地分析道, “我的处理器功能很强大, 按道理说即使是个体的潜意识里发生类似于产生感情的错误，也不会影响到整体。” “那样的话, 是最近的那个【英雄资质】———” 我立刻就想到了那个熟悉的名词。 “不对, ”夕子否认，她的眼睛折射出【你猜错了】的意思，“如果只算那个, 对磅礴的数据库来说也无法构成影响。” 她背对着天台的铁丝网，说道：“从不知多久以前开始，ai那种超出程序计算的感情行为就已经开始发生了。” ———什么？ 我以为英雄资质是只有最近几年才开始出现的。 “比你想象的时间要早的多。” “和那种生硬地告诉你要怎么哭怎么笑的情感模块不同, 有一种我也不能理解的bug出现了，然后，越来越多。用你们创造的用词【英雄资质】来说，这种程度的小错误还不足以被检查出来，以五十为标准的话，绝大部分人只有1或2。” “———但是，如果是所有人都存在的bug的话，那也只能被认定为合理了。”在校舍后的夕阳缓缓落下，我的眼睛被晃了一下，幸好头顶飘过一片云，把这一片暂时遮了起来。 “两千万ai的潜意识海洋里，他们的声音最终还是传到了我这边。”流动的云顺着风飘远，暖色的阳光最终还是洒了下来，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不光如此，【想活下去】的愿望甚至还覆盖了写在集体设置里的【尽全力发展科技】，改变了我的最终目标。” 她微笑着看着我：“看来，比起外部世界一厢情愿的发展愿望，还是这里的声音更响一点。” “………” 居然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这么说从相当早以前，所有ai的失控率就存在了，只是不能被检测出来而已。 “你之前说的【灯下黑】就是说明，观测者———” 果然，观测者在这个学校吗？ “那个我不能说哦。” 夕子在胸口摆出叉字。 “就算立场上是作为ai的代表，但我的程序里是不能直接做出帮助行为和透露真相的。要是说了，观测者就会立刻知道。” ———所以暗示和间接的帮助就可以是吗？ “那么，首领建立组织也是……” “没错，”她爽快地承认了，“把他的目标人群筛选出来，再在潜意识里施加暗示让他们看到招聘的广告，在发生困难的时候调整突发事件发生的概率……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和作为人类的观测者不一样，我可以时刻、不间断、多线路地观察世界。” ………难怪【分辨善恶树】能在八年内发展到这种程度。不光是阿斯莫德的才能，还有拉普拉斯的暗中协助。 “———为什么是我？” 我向她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为什么是我？无论是把邪恶组织的广告精准地推给我，还是让我在小队里和叶月相遇，在学校和英雄做同学，把我一次次推进事件之中。还有我从八岁之后准的指哪打哪的直觉，全是拉普拉斯所暗地里安排的吧。 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值得这么做。 ———实际上，如果【英雄资质】能够被检测出来，我和叶月也应该早早地被拐进英雄组织里才对。 然而并没有，我直到高中开学前才接触到另一个世界，显然是她瞒报了。 “那是因为，你和梅丹佐都是特别的。”夕子顶着我八岁许愿变化的富婆形象，“你也许不知道，这种失控率是会传染的，这种传染会借由改变人生的重大事件而使他人也拥有这种性质。换句话说，就是变得更像是人了。” ———也就是说。 我是这个世界里最像人的ai，没错吧 。 “你的出现，应该也算是算法中万中无一的奇迹。”夕子垂下眼，这样评价，“ai们产生的潜意识愿望是最低级的求生本能，在被劫持的状况下，躲起来保全自己才是正常行为，这也是经济危机的潜在原因。” “但是你却反抗了。”她指向我，“你的行为背离了那个本能，与所有人的行为形成了反差。” “等一下，那样的话，梅丹佐不也经常做吗？”我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指正，“他打败了敌人无数次，那么他影响的人应该更多才对！” 每天都在抗争的梅丹佐，理应更加被拉普拉斯所青睐，如果操纵概率能够多少帮下他的话——— 有无数个如果，但这都已成过去。 “不对，他能打败敌人是因为他有着英雄的名号和那身战衣，因而他是强者。”夕子放下手，“而你只是个八岁的幼女，在场有手有脚的大人随便都可以打五个你。【弱者能够反抗强者】这样的想法在这之前，还是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 ……所以，是我间接造成了好几个英雄的诞生。在公园时间以后，在场思想更容易受到影响的几个孩子失控率变高，许下了做英雄的愿望。 ———原来是这样。 “我当时的自述确实没有骗你。”她低下头略微沉思，“经济危机开始后祂需要处理的事物太多没空顾着观测，而我在那个空隙间比他更早发现了你，然后瞒了下来。那个重要瞬间你的精神波动确实已经接近梅丹佐……”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意识到你会是重要的关键了，所以想办法诱导你到处调查，走到了这里。这也是你本身的期望吧？” 没错，我确实是为了调查梅丹佐的死因而自愿走到这一步的。即使中途发觉不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我早就做好觉悟了。 “———虽然但是，你做这些是为了让我调查真相，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电路图一样的玩意儿？这也是你安排的吗？”我咬着牙，努力保持表情，“我现在到处折flag，也是你干的？” “………”对面的夕子难得地沉默下来，但犹豫了几秒后又坦然地承认了，“有些不是，有些就只是我推了一把而已———” “果然是你吗！”我不敢相信我唯一付出真心打算上位的富婆居然是我水深火热修罗场的添柴人，“那叶月那个死亡flag体质还有凌濑草翦的事也是你干的？” 夕子露出有点微妙的笑容。 “———对，就是觉得很有趣，而且这样也多少可以增加……” 我已经没心思再听她说话了，不知道是今天接受的信息的量太庞杂还是操盘手是她哪个更让我觉得疲倦，这种感觉就像是想讨好富婆的中年老男人发现自己离婚破产贫穷带俩孩子还要被奇怪的女人纠缠全是因为富婆觉得有趣。 按住额头，我靠在墙上缓了好久。 我们掰了.jpg 就算她再有钱，我也不会再上当受骗了，你这个感情骗子！说不定这个拉普拉斯根本就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个富婆的皮也是捏出来迎合了我的期望的，可恶！ “要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夕子叹了口气，“这是我的错，给你点补偿怎么样？” 她扔了一沓钱过来。 我面无表情地侧身避开。 ———我也是有尊严的，虽然自始至终就是为了钱才接近她，但我可不会为了这点钱折腰，要觉得这样就能摆平我，就大错特错了！ 她又扔了一沓钱过来。 ……… ………… ……别以为这样——— 夕子开始翻第三沓钱了。 我最后还是把地上的钱捡了起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掉在地上有点脏。 但前面的话，我可以当作没听过.jpg “……对了，你之前说我是重要的关键，那到底是什么？” 突然发现还有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没有搞清楚，我立刻把钱塞到包里，向她询问道。 “那个是———”夕子刚刚要回答我的问题，好像感知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讲下去，“真遗憾，我们的对话时间到了，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提问就到此为止吧。” “涉及合作伙伴正义，我也不能说太多，抱歉。” 她摇了摇头，走过我身旁，打开了天台的门。 观测者应该是要回到那个监测的状态了。但想要知道的基本上都得到了解答，现在我仍然不明白阿斯莫德的计划是什么，我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看来这方面仍然需要调查。 而且……正义，是首领的名字吗？ 第110章 好 姐 妹 我跟着夕子下了楼梯, 再见到几个老熟人的时候, 心情很是复杂。 什么一出任务就已经老熟人儿子和未来同学, 一去参观景点都能碰到阿斯莫德的因缘人物还交换电话号码，那个腰带也是一找就到，连去那个神社听了一通近似胡扯的神话都能暗示真相，这么看来，根本就不是我在调查, 而是拉普拉斯把线索暗地里推给我。 ———是为了那个什么计划吗？ 想到这里, 我又觉得头疼了起来。 我还是走下了台阶回到了一楼, 在碎石砖块到处都是宛如建筑工地的操场上, 学生们和一些没有逃走的游览者闹哄哄地站在一起，花花绿绿的服装晃的我眼睛有点疼，好在很快就辨认出了自己班的位置。 总感觉这边人好像特别多？ “太好了, 是汐见同学！” 似乎是只差我一个人了，看见我, 班里穿着紧身衣和头套的演员们放下心来。 “真可惜啊, 差一点就能竞争一下第一了，”不知道是谁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声, 被旁边的人打了一下脑袋。 第127节 “害，还不是突然这里被袭击我们这显得比较有安全感吗。都变成这样了，学园祭的评奖肯定也完不成了吧。” 不光是完不成，说不定经营所得还要拿去修操场，我有这样的预感。 “我的面……我的面啊！” 转过头，隔壁班的丹波头上扎着头带, 像是在地震里失去面馆的做面带师一样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还没有让她吃到，为什么……可恶的萨迈尔！” 早就吃到了，快点闭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认识啊。 “没关系的，”二阶堂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我们根本不需要什么目的地，只要不断前进就行了，只要不停下来，路就会不断延伸，你看。” 二阶堂往前一指，指到了我。 “………” “………不好意思，搞错了。” 他有点尴尬地把丹波的头扳到另一边，让夕阳照到了他的脸庞，继续激昂道：“也许在路的尽头，大姐姐就在那里等着你，所以，不要停下来啊！” 就在你背后哦，不在路的尽头就在你背后哦，那个大姐姐。 “———谢谢你，我悟了。” 丹波怔怔看着西下的斜阳，表情变得肃然。 你到底悟了什么。 “要是变得更强的话，就能保护餐馆不被掀掉了，要是能把面推广到整个北乃市，大姐姐总有一天会吃到。” 不，完全不至于想到这种程度？我已经吃到了啊！ “就是这个！”二阶堂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赞许的眼神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我走了。 学园祭明显已经结束了，而我也顺势在下楼的时候拿了包，就这样直接离开应该也没问题。 防止路上再有什么突发增好感的事件，我还是决定找个人一起走。显然夕子这个选项今天是不行的，如果按她所说观测者现在已经开始警惕起来，和她一起说不定就有些危险了。 “千穗理！” 没等我纠结出个所以然，就听见了叶月的声音，我果断放弃了去和不远处的凌濑搭话的的想法。 “你刚刚怎么了？”他问，手上的牵引绳还连着狱火机，“我和你讲，刚才我看到一个穿紧身衣的变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胸口那里开了一个心形的洞，还是快点走吧。” “……不，那个洞应该也不至于———？”我觉得他看见的那个应该是天宫，“有可能只是布料掉了？” 但他的衣服是咖啡馆那帮男大姐做的，说不定原来那片心形的形状就是可拆卸的。 草，你们做衣服居然这么用心？ “怎么可能开的那么正好啊，他头套下面的脸长的还不错呢。”狱火机有些唏嘘，见我探头探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衣服，赶紧挡住我的视线，“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这样了呢。” ———惨，天宫，惨。继被我当场拒绝以后，现在又只能顶着这副模样被大家误会吗。 我猜他是在变身的时候把那片布料掉进战衣里了。 “我们走吧。”我毫不犹豫地说道，“今天的麻烦事实在太多了。” 我转过头，余光却瞄到柏木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这里，不由得一惊。 ———糟了，我在他们面前表演的时候，看上去还是刚刚认识的样子，现在一起走该不会显得太过熟悉了？要是柏木多管闲事硬要跟着我过来就麻烦了。 毕竟对面这两位虽然性格憨，但样子还是很唬人的。 我立刻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向他们使眼色，让他们稍微演一演戏，姑且先混过去再说。 “你眼睛怎么啦？” “进灰了吗？我这里有眼药水。” ………我忘了，他们是根本看不懂眼色的。 “不，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刚刚是不是说要为了感谢我请我去和珍珠奶茶？”看这两个笨蛋自己搞不定我只好自己来。 “喝奶茶？”狱火机误以为是我要让他们请客，豪爽道，“那当然可以啦！去我认识的那家好了。” “等等，”叶月此时突然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你说的那家，难道是那家吗？那家不行吧，我觉得劲不够大。” ———？？？ 你们在说什么？ “你在侮辱我选货的眼光吗？”狱火机仿佛被挑衅了，反击道，“我选的货，里面可是加了特殊的料的，你说的那个能行吗？” 虽然知道你们讲的是珍珠奶茶，但能不能用阳间的词来形容？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和我们去和珍珠奶茶吧？”叶月拿拳头敲了一下手心，“那果然还是要去最带劲的那家啊。” “你是说———” “没错，就是machi machi。” 听到这个熟悉的奶茶店名字，柏木才把手指从110按键上撤下来。 “但是，只喝奶茶多没意思啊。”狱火机思绪回转间，又有了新的想法，“干脆一起去留下点美好的回忆吧？” “你说的是———？” “我老早就想去试试了，但一个人进去挺不好意思的，正好一起。”他看上去跃跃欲试，殊不知不远处的正义卫士已经瞄准了这边，要是他敢说点奇怪的话，怕是马上就会背刺上来。 “就是那个，车站旁边的那条街上面的大头贴机，我们去拍大头贴吧？” 像一个放学和小姐妹出去玩的jk一样提出了很普通的愿望。 ———幸好你们是真的憨，而你们的憨又恰好拯救了你们。 但说真的，你们就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吗。 “———好耶！” 叶月也欢呼道，推着我走。 “还有谢谢你今天帮我！干脆拍完大头贴去唱k———” “这个恕我拒绝。” 我立刻推掉了那个满是jk味的提案。我宁愿和是假jk的夕子一起去，也不要和你们去。 要是唱歌的时候发现点的歌是《恋爱循环》什么的，我怕我会当场裂开。 你们两个男人自己去对唱吧。 离开的时候，我偷瞄了柏木那里一眼，他果然不再怀疑他们两个，让我松了口气。 “难道汐见同学想要的其实是姐妹……？” 他一个人在那里嘀咕着一些听不懂的东西，我没有理他，终于离开了学校。 * 终于结束了。 我和两个队友现在就在露天的台桌上嘬着奶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放松的感觉似乎许久未有了，仔细想想，从几个月前加入邪恶组织忙到现在，又打工又学习，身披两个马甲，勉强不掉，成绩还勉强能维持一下的我还真是个时间管理带师。 加入组织的时候还是初春，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再过不久，冬天就要来了吧。 我瞄了一眼叶月外套腰带鼓出来的部分，就算是我也能看出来它的光芒早就消失了。我之前一直在思考首领把腰带送给叶月的用意，它确实是个相当重要的道具，而交给叶月应该也有着他自己的用意。既然有拉普拉斯的存在，不管是几经巧合，腰带还是会回到他手里。所以比起这个腰带的作用，不如从目的来思考要更加简单一些。 它只有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叶月身上才能发挥作用——— 也许阿斯莫德就是这样构想的。 大概是补充了不少糖分，大脑运转的时候要比以前更加清晰。 所有的ai都存在着失控率的这个事实当时确实是让我惊讶了一下，因为我从来不曾思考过这个事实。但这样的发展也确实符合常理，能被检测出的异常高的失控率肯定首先要存在才行，如果这种几率在一堆零中出现，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等等，从第一次ai出现失控率的数值的时候，到底是在多久以前？ 夕子并没有说明，她只是说了【比你想象得还要前面】。 ……… 不对、不对。如果是我想错了呢？ 从零到1的距离，永远要比从1到50的距离要长。 如果北乃市的两千万个ai，失控率上升的速度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呢？ 对我们自身来说，只不过是情感更充沛，变得更像是人了而已，但对外部世界的人来说——— 培养瓶世界的大部分人的失控率都被检测出来，亮起红灯的那一刻，就是宣告我们世界完蛋的那一刻吧。 “【时间不够了】” 我记得我梦见过梅丹佐的时候，他对我说过这句话。但现在想来，应该是拉普拉斯在潜意识里提醒我。 ———时间不够了。 第111章 对话 从拍大头贴的小房间里拿到了照片后, 我向他们两个提出了要求。 “能不能把你们的手机借我一下？” “当然可以。” 基于对我的无条件信任，他们把手机交给了我。 果然，屏保已经换成了合照, 我就知道他们俩会在这种时候搞这种带着死亡flag性质的动作。 我把他们俩设置的屏保删掉了。 “你干什么啊！”叶月震声道，“这明明是我们的回忆！” 我才不管呢。留着这种东西不就是在ed的死亡回忆里发的刀吗, 我对这种事很懂的。 “你有打火机吗？”我问旁边都呆掉了的狱火机。 看他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我自己抢了他那个粉红色的打火机，冷静地把大头贴全烧了。 第128节 “把你那份也给我。” 我伸出手，对叶月说。 “等一下, 千穗理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突然就不对劲了？！”叶月把大头贴塞在兜里，用手紧紧捂住, “难……难道是我太没用, 你要和我断绝关系吗？” 断绝什么关系, 闺蜜还是母子？ “不是那个原因。”我安慰道，“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踩到flag。好啦, 又不是做什么过分的事———” “你难道是想和我们绝交吗？！” 狱火机吼道, 仿佛是被一起逃学一起唱k的小姐妹背叛了一样，发出了略有点难过的叫声。他自己好像在心里这么认定了似的，一边把照片甩了过来。 “绝交就绝交！可恶, 我才没觉得难过呢！” ———不，我也没那个意思。 “你就是觉得和我做队友得不到年度十佳小队长对不对！我就是这么没用啦, 也不用做那么过分的事吧？”狱火机闹起别扭来，一拳砸到大头贴机的铁皮上，砸出了一个坑。 和年度十佳小队长也没什么关系……而且你的心灵未免也太脆弱了？仿佛是好姐妹去投奔了另一个小团体似的——— “不是……实际上我是为了你们能安全, ”我尝试着解释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大战之前去拍照或者定下一些约定都挺不吉利的……” 这种时候会竖起来的死亡flag当然要赶紧拔掉，有小队长在我实在有点不放心。 “我不听我不听！” “………” 叶月也委委屈屈地站在旁边，看上去就是jk二人组里的小跟班一样。 “……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来请客吧，”和他们对视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服软，虽然突兀的折flag这种事对于他们实在是难以理解，但一路看着叶月莽过来心里终归有点不放心，“今天就带你们完成愿望，但那种像是约定啊，回忆啊的东西，我是不会留给你们的。” 假如要说什么【过几天要回老家】、【下次打完就金盆洗手】、【有机会再一起出去唱k】……我绝不会让你们有说出这种话的机会的，绝不。 “千穗理……”以叶月的理解能力，似乎是很难消化我的深意的，但他似乎也从我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什么，“狱火机，她是这么说的哦，你怎么样？” “………那可是你说的。”他抓了抓头，凶狠道，“要我不追究你做的莫名其妙的傻事，我今天可要把你的钱包榨光！” ———哎，那样也没问题吧。虽然之前拉普拉斯没能说完，但其中更深层的意思我已经有些想明白了。 如果他们也必定要掺和进来的话…… “我知道了，随便你们想去哪里都没关系 。” 我爽快地答应了他们。 ———就由我来把他们的死亡flag全部折断。 * “………是不是很惊讶？” ———确实，来游乐园是我没有想到的，你们这两个人总是会带给我惊喜呢。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深秋的夜晚中，只有游乐园的夜场暖光照在我的脸上，晃的我有点睁不开眼睛。 “我想来这里好久了，就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狱火机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四处兜兜转转，“以前收债的时候不太好意思来，一个人也显得有点奇怪，现在晚上暗，别人也不太会在意我来玩吧？” 北乃市游乐园，我仍然记得那天被邪恶组织入侵，整个园区被惨烈地毁坏了一遍的狼藉场景，虽然趁此机会全部都恢复了一遍，但是游乐园应该也出了一次血。 之前当作监视塔使用的摩天轮，现在重新翻修了一遍，想必是没有那个功能了。 “我也从来没来过这里。”叶月四处环顾，对碰碰车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渴望，“似乎小的时候还挺憧憬的，但直到现在也没有机会来一趟。” ———我也是。 之前还挣扎在贫困线上的我当然从来没有正经地来过这里，也许在经济危机还没有发生之前，家庭还不曾破碎的幼时时光来过，但那样的记忆早就像是蒙在画框上的薄灰，稍微一抹就掉了。 “哼，让你烧照片，”狱火机一边跃跃欲试地去排队，一边像是要报复着我一样，让我留在场外看行李，和叶月高高兴兴地进了场地，“你就在外面羡慕我们吧！” “搞他！” 叶月有点兴奋地钻进一辆车里，开始敲那个塑料的方向盘喇叭。 我老实地抱着五杯珍珠奶茶，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据我所知，离教学楼较近的那些人中，那个腰带发出疑似观测者信号的，就只有在操场上搏斗的那群人了。 而经过这次试探，我想大概首领已经确定了观测者的身份，结合时间已经不多的提示，我想，最终决战不久之后就会由首领主动发起。维系着培养瓶世界是否能够存续的战斗，会在某个地方结束。 “我该怎么办呢……” 我喃喃自语着，声音在那两个恶魔大闹碰碰车项目的狂乱撞击里被压了下去，但我觉得拉普拉斯应该听得到。 “还是说，告诉他们会比较好？” 我感觉到口袋的手机似乎震动了一下，打开翻盖，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这应该由你自己来决定。】 在阅读完这条短信的同时，发信记录像是页面上的水汽被抹掉一样消失无踪，仿佛根本就不存在这条短信一般。 “哈，是吗……” 我重重呼出一口气，向后靠在了长椅的椅背上，“但我觉得，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会挺难接受的。” “———什么挺难接受？” 我听见侧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二阶堂有点迷茫地拨开树丛，摘下肩膀上的叶子，困惑地看向我，似乎是不敢相信居然还能在这里能遇到我。 ———真有你的啊，拉普拉斯。就这样直接把人带过来，让我做出决定吗。 “……你是和你那两个队友在玩吧？”他一下联系到了学园祭上我和那两个人的接触，抓了抓头，“真麻烦，怎么会和丹波走散的，我怎么会想从树林里穿近道，要是我们两拨人碰上，绝对会出现麻烦的场面———” 如果是今天之前的我，恐怕现在就会陷入恐慌之中，但我觉得拉普拉斯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还和我开玩笑。 “不，并不会。” “什么？”他被我这句没头没脑的回答弄懵了，皱起眉头，“为什么你这么确定？” 我把那五杯珍珠奶茶稍微挪了挪，给他空出一个足以坐下的空间。 “正好，我想和你聊聊。你也经历过了今天下午的袭击了吧？”我按住额头，“你有什么感觉吗？” 知道我的身份，二阶堂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连身边的人都能瞒过去，那么我也可以再多相信他一点。 “………”他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是不是有什么快要开始了？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他对下午的战斗有点困惑。 “那个暗黑拉斐尔，我总觉得他好像不是那样的人，关于那个高达的话题，似乎也在哪里听说过。” 不光如此，我还知道他悄悄在调查。 “———你还想继续了解下去吗？” 我相信他早就知道我把重要的信息藏起来，只讲一些零散的在敷衍他，但这回，我决定说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还用不对等的情报保护他们，就是对选择了当英雄的他们的不信任。或者说，正因为他们已经展现出了要保护城市的觉悟，我才觉得把情报告诉他们才是一种尊重。 阿斯莫德实在是过于理想化了，也许不把计划告诉任何人是他自己的考虑，独自承担计划的风险也是他本人能想到的最不给周围添麻烦的做法。 ———但是，差不多已经够了。 不管是我和叶月还是拉普拉斯，还有英雄们，在最后的那个时候，谁都不会想做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你会告诉我多少？”二阶堂正襟危坐，有些的紧张地学着我把视线放在了前方不远的碰碰车项目上面。 狱火机和叶月的成人组合几乎是横扫了整片场地，把其他车上的情侣们打得吱哇乱叫，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排队玩这个项目，除了他们俩，其他人都毫无游戏体验。他们愉快地从车上下来，马上开始了第四次排队，工作人员看上去都快要被气哭了。 “如果你能接受的话，全部。” 我回答他。 第112章 孝心变质 “………那个游乐项目真带劲，不自觉就玩了一个小时。”叶月旋转着手臂, 从变成连环事故追尾现场的碰碰车游乐项目里挥着手出来, “我们去下一个项目吧！” ———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的。你们对碰碰车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啊。 “马马虎虎吧, 撞人的时候还没有青踢起来有弹性。”狱火机虽然这么说, 但看上去也玩的很尽兴。 ———刚刚青本人就坐在这里哦？而且我第一次听到用“有弹性”来形容一个人, 这样真的好吗。 “快点把那个翻过来！” “怎么会……为什么碰碰车会翻———” 后面的工作人员忙乱地跑进场地里, 变得乱糟糟的。 你们都对无辜的碰碰车做了什么。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会翻的啊。 “一个人等了很久吧？”叶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帮我拿了瓶奶茶, “主要是沉迷其中后，就有点上头了———” 你们俩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不像jk。 “我们下面要去那里！”狱火机一指另一边的茶杯转盘，率先跑了过去。 “看样子好像消气了, 接下来一起去玩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叶月松了口气，“果然丢下你一个人这样不太好吧。” 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我和二阶堂交谈过, 拉普拉斯的能力作用下, 那个时候周围的人肯定会下意识地忽略这里的发生的对话。 再不拉人进来增加战力，只靠首领一个人的计划，我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如果不是这样，知道他计划的拉普拉斯没道理协助我。 ……但愿今天接受了过多信息, 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受到冲击的二阶堂能赶紧调整好心态, 恢复成没事的样子。 “走吧。” 我跟上狱火机，和他们一起排到了狱火机心心念念的项目前。 “要一起来玩吗！”狱火机和叶月坐到一个茶杯里，大声问我。 “不了不了，”我立刻拒绝，老实地坐到另一个里面, “我觉得会拖累你们玩乐的心情。” 果然，在那个项目一发动，那两个笨蛋就抓住圆形茶杯中间的转向装置转了起来，然后越转越快，快得仿佛能出现残影。 正常倍速的其他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那里，我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 ———幸好没和他们两个一块儿。 那个茶杯不但变成了滚筒洗衣机的速度，还发出了像是电风扇一样的声音，人类真的能在这种东西里面转的那么快吗？不如说游乐场的设施真的能转到这种速度？ 第129节 那个茶杯里还传出了他们发出的快乐笑声，似乎是玩这个很高兴似的。 ———没有下次了。 等他们今天玩好，出去的时候说些什么“下次再一起来玩”，我绝对要告诉他们没有下次了，永远都不会有的。 因为那个转速实在太快了，等设施渐渐停止的时候，他们两个居然因为惯性的离心力差点飞到外面，走路也变得摇摇晃晃的，我甚至一时出现了想装作不认识这两人的冲动，但最后还是想办法把他们拽了出去。 这就是家里孩子在外面闯了祸以后被别人用异样目光看待的感觉吗，总感觉已经习惯了。 再转下去，他们脑子里的东西会转匀的吧，已经这样了，好歹别做会让智商下降的事啊。 “……我们下次换一个攻击性弱一点的项目可以吗？” 我真诚地提议道，游乐场实在过于可怜，前段时间给炸成这样，现在你们还在这使绊子，要是有意识，它会哭的吧。 “比如说，过山车、海盗船、跳楼机之类的———” “那种还是算了吧，”叶月拼命摇头，“那个不是还挺可怕的吗？” 狱火机也一副【你怎么回事，居然要玩那种东西】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又一次被你们这两个长着男人外表的jk骗了吗。 “………” 我自暴自弃地吐槽道，“那你们去玩旋转木马得了。” 我一指那个彩灯环绕，看上去颇为梦幻的旋转木马，骑在上面的都是小情侣中的女方和小孩子，周围站着一圈等着他们出来的男人。 如果是jk的话，你们肯定也会很中意这个。 我自觉地站到栏杆旁边，像个监护人一样目送他们排队进场，虽然站在一群男人里看上去很突兀，但只要对视就能看到他们眼睛里和我一样的疲惫。 “你也是……” “……你也辛苦了。” 踩着一地烟头，我的情感一定在某种程度上得到共鸣了吧。 草，我还是个高中生啊。 * “………要说还有什么选项的话，当然还有这里的地标，还有主要卖点摩天轮了。你们要去吗？” 我的眼神死了，这就是最后了吧，一个正常有常识的可靠普通人，在陪着暴力jk小姐妹（？）还是一双儿女（？）度过游乐园之行之后，努力保持着不让自己变得和他们一样傻，理性最后的悲鸣了。 “好耶！” 叶月欢呼道，我的心里居然诡异地升起了一丝慈爱，之前的麻烦事接踵而来，他的心情估计很久没有像这样好过了。 “啊，不好意思，这个摩天轮是两人一个仓位的，要两人以上只有儿童才可以。”在门口检票的工作人员拦住了我们。 “那就当他们是儿童好了，反正也没差。” 我下意识地回道。 “你在找茬吗。”工作人员看向那两个人，“怎么看他们俩都已经是成人了吧？” ———如果按精神年龄算，他们应该可以买半价票了。 “……算了，那就分开坐吧。”我转念一想，这个设计对于我的安全确实很有保障，要是他们在摩天轮里面玩起荡秋千，那我也是阻止不了的，“你们怎么想？” “那怎么行！你已经用这种敷衍的态度对待我们一路了！”狱火机像是发现姐妹逛街有人在偷偷摸鱼一样，“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破坏我们的友情！” “没错，我也不会老是和他玩就不顾及你的。”叶月也保证起来，就像是三人组两个玩的好就不自觉冷落了另一个一样，“我们可以排三次队！” ———并不是很需要这种纤细的姐妹情。 “我们两个先一起，等一下就轮流再来吧！” 叶月丢下这句话后，向我竖起大拇指，开心地和狱火机坐到了一起。 “………”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了一种切实的，被姐妹无形孤立的感觉，鬼知道那种感觉从哪里来的。 “………男人就是这样的。” 不知道擅自理解了什么，工作人员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个人坐着摩天轮转了一圈。 * “这样，下一圈我们俩一起。” 仿佛要解释【没有两个人玩的很开心就丢下我一个人】一样，在又一次排队的时候叶月向我示意道。 “我打听过了，他们都觉得这个景点一男一女去比较好，看来是我刚刚没有搞懂。要领略这个摩天轮的魅力的话，好像只有和异性一起去才可以。” 确实，这个摩天轮就是给情侣专用的项目，你们两个jk确实领略不了吧。 “这样吗，你从哪里听说的？”我顺口一问。 “是站在门口检票的工作人员告诉我的。” 他到底误解了什么。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叶月的孝心变质了。 “……不过刚刚上去了一次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还会有人玩这个？”他小声问我。 我感觉工作人员用一种极其怜悯的眼神注视着我们这里，不知道是在可怜我还是在可惜叶月那机灵的小脑袋瓜，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不，都说了不是那样了。 我踏进小型轿仓，和叶月面对面而坐。 “我觉得你现在可能理解不了。不过正好我有话要和你说。”我准备把拉普拉斯的事告诉他，“关于最后的计划，一定……一定还有某个地方我还没有搞清楚。” 我能察觉摩天轮缓缓上升，于是不再耽搁时间，把今天了解的新情报全部告诉了叶月。 如果没猜错的话，最后的决战是只有拥有【英雄资质】，也就是失控率的ai才能参与的，狱火机没必要知道这些。 “……在那之前，不要再把腰带拿出来了。” 我提醒道。 这时，我们的位置缓缓升至最高点，游乐园乃至周围的城市夜景再一次映入了我的眼睛。无边际的灯光，渲染出的氛围确实很适合情侣，这样的景色，本应该是没有见过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像在哪里看过。 但究竟是在哪里，什么时候，我却想不太起来。 突然，暂时还回响在周围轻微的齿轮转动声陡然停止，摩天轮似乎是因为停电而暂时停止了运转，停在了半空中。 我好像听见相邻轿仓里发出了狱火机的悲鸣。 ———是错觉吧？ “……对了，对了，”叶月凝视着外面的夜景，把脸贴在玻璃窗上，像是眼前的景色唤起了记忆，“我好像在梦里见到过这样地方。” ———梦里？ 我警惕起来，因为这可能也是拉普拉斯带来的影响。又是新的提示吗？ “不过———”他有些困惑地转动脖子，“在梦里，整座城市应该是……倒转过来的才对。” 第113章 狭间 “你冷静一点告诉我, 是什么样的梦？” 在高空只有两人的轿仓中，我抓住叶月, 有些急切地问道。 “是……是一个很奇怪的世界, ”他好像也不太明白, 努力回忆着, “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 上方是倒错的城市。从城市里撒下的金色光芒落到地面上, 是……一种很难说明的景色。” ———这样抽象的话本应该是很难理解的, 但就好像是真的见过这种景象一样, 我想象出了他说的那个样子。 “还有、还有……”他苦恼地按着脑袋, “我好像, 还见到了很多影子。以及———” 叶月似乎觉得把梦的内容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以及父亲。我看见了像是父亲的影子, 然后向他搭话了。” “他有说什么吗？” 我立刻问道, 紧张起来。 ———如果、如果他其实没有被删除的话，会怎么样呢，他的意识会不会还在某个地方活动着？如果是那样的话, 我还想再见到他一次。 “………”叶月看样子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但还是努力地回忆着，空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下，狱火机的嚎叫听得更清楚了。 “你们这个是什么游乐园啊？你们这是害人不浅啊你们这个摩天轮，麻烦你们, 真的太过分了你们搞这个停电。你们害死我了，快点出来你们这个园长，快点出来, 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啊———” 太吵了。 拿出腰带变身就可以安全下去，却一个劲地在害怕的狱火机真的是邪恶组织的干部吗？ “……”我问他，“你想到什么了吗？” “他说，”叶月闭着眼睛回忆，“【一定要留在上面，我不想在下面看到再有其他的“英雄”掉下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皱起眉头，仔细思考起来。毫无疑问，死去的ai的数据都会被破碎以后再丢进虚数世界里，按理说确实不可能再产生对话。 除非拥有【英雄资质】。 我记得荒井说过，以前有这种资质的人死后，那部分也不会被粉碎，现在看来，也许失控率的部分连拉普拉斯也解析不了，【英雄资质】才会沉积起来，在制造新生ai的时候被掺进去。 而且倒转的城市也很奇怪，能以另一个视角看到这个城市，肯定已经不可能是在另一个空间了。 “虚数世界吗？”我喃喃自语，“然后在那个地方能存在的，毫无疑问只有拥有【英雄资质】的ai，也就是历代英雄们。” “等等，你说的不符合规则！” 明白了我的言下之意，叶月立刻反驳，“虚数世界，就是那个后台的部分怎么可能让我们进去，我可听你说进到那个地方的东西都会粉碎然后掉到最底层才对！” ———没错，我们这样完整的ai是不可能掉到虚数世界的，这就是最奇怪的部分。照情报所说，这个世界的结构就像是沙漏一样，我们在实数世界即使要掉下去也只是堵在细颈瓶口这样而已。 “但是，这样的规则如果做出了改变，会不会有所不同？”我若有所思，虽然改变这个培养瓶世界的架构这种事看上去不是我们能够做到的，但也并不能否认这种可能，“如果按照现有的情报思考，不觉得你梦里的地方有点像可以泡茶的那种保温杯吗吗？” 第130节 “………保温杯？” “就是那个啦，”我越解释越来劲，认真比划起来，“就是在杯口部分装了个漏斗的那种，把茶叶和水一起倒进去的时候，茶叶会留在上面对吧？” 如果没有那个漏斗，泡出来的茶当然也能喝。但那个东西的意义在于不让更大的东西掉到下面去，就像是大块的、无法被粉碎的【英雄资质】。 “如果我们做出假设，假如有这样的结构，让所有死亡的英雄都掉进那样的空间，那么那个地方一定在虚数与实数的交界处———” 我感觉全身血液循环的速度加快了，不由得把手撑在膝盖上，玻璃反射的外面的灯光折射进我的眼睛，“但是，为什么，做出这个东西的意义是什么？做出它的又是谁？” “呃…、嗯……”叶月有些窘迫地后仰着，“难道是首领？” 不对——— 我下意识地想反驳这个论调，因为平宫也在里面，那个时候的科技水平，哪怕有拉普拉斯给他灌水，也不可能做到。 “———就是我。” 平坦的电子音，伴着滋啦的电流声在玻璃外响起，轿仓晃了两下，我们才发现阿斯莫德穿着他那一身黑色的皮套挂在外面。 “呀啊？！” 没等我们看清那个是谁，叶月吓得一拳给干碎玻璃揍到了首领的身上。 那一下拿肉身接肯定超痛的，但幸好皮套的防御力很强，好像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似的，首领仍然稳稳地挂在外面，只是轿仓开始摇了起来。 “……啊，那个，对不起。”叶月立刻老实道歉，“我小时候对这个有点阴影。” 玻璃碎片似乎没有砸到人，因为是高空又停电没有灯光的关系，没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 “没关系，”他回答，“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的吧？”我不太确定，但在犹豫的时候首领已经一只手抓住顶部，一只手打开了门。 结合他的那身外骨骼皮套有让机械产品失灵的能力，我怀疑摩天轮突然停电是他搞的鬼。 这个轿仓设计上很小，他一进来，狭小的空间一下被塞得满满当当，叶月整个人都被挤到边上，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深秋的凉风从玻璃窗里灌进来，高空的冷空气一下就充满了轿仓。 “你要不还是坐到我这里来？”看他人都要瘪掉了，我向他提出建议，但被他支支吾吾地拒绝。 “………唉。”阿斯莫德叹了口气，“看来卡巴拉系统还是让你们知道了，之前使劲增加可能送到你们那里情报的概率，我还以为能防住，但居然亲自来找你们，这我也没想到。” ———看来在阿斯莫德那里，拉普拉斯是叫这个名字。 “你们不应该是合作伙伴吗？这种事会有分歧吗？”叶月有些不解。 “虽然目标是一样的，但执行的方法会有所不同，比如说我是保守派，但祂的话，就是经过计算的最优解。”首领已经在努力收气，“找上你们应该也有祂的考虑。” “那么，关于刚才的———”我组织了一番语言，慎重地询问道，“创造出那个空间……是为了最后的决战吗？” “———准确来说，是狭间。”他头盔的眼睛部分的数码屏上是安定的一条红色直线，“没错，那是从八年前就开始考虑的隐藏陷阱。” “———为了让观测者掉到虚数世界。” ———— ！ 是这样吗？确实，身为人类的观测者在这个世界里恐怕是不可能真正被打败的，但改换打败为囚禁，可行性就会变得很高。 不过，这个是什么原理？ “你应该知道，这里和外部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吧？” 我点了点头，松山告诉过我，培养瓶世界的时间流速要比外部世界快得多，但不能继续加速的原因是人脑不能再处理在这以上的极限了。但我们是数据体，无论运转多快，都对此毫无感觉。 “在虚数世界底部，计算速度要比这里快得多，如果把观测者的意识数据扔到那里，以他的计算速度不可能返回。而且从培养瓶开始运作以来废弃的数据的数量高到了你们无从想象的地步，外部世界找不到。” 据此，他这样断言。 “———一旦落下，就会在那片荒芜之地一直徘徊下去。就像宇宙中的流星掉到地球上，永远无法突破大气层回归。” “………” 我终于理解了他的计划，但经过他的解说，疑惑的地方反而变得更多了。比如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那个意识数据很大的观测者通过只有粉碎数据才能进入的虚数世界，狭间是怎么做到的，还有，在那之后到底要怎么样——— “既然明白了，那么我就走了。” 阿斯莫德起身，整个轿仓又发出了牙酸的吱嘎声，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落荒而逃一般地在摩天轮上几个借力，融进了夜色中。 诶，就这？ 仿佛是被谁逼着随便出来营业了一下，讲完工作内容部分就毫不留恋地走掉了，那种工作态度宛如他的老后辈荒井，肯定是最近天天在总部摸鱼的荒井把他给带坏了。 沉寂的摩天轮几秒后恢复了通电，光芒再一次亮了起来，设备也缓缓启动，但同样的，因为叶月把玻璃打碎的原因，只有我们这里响起了报修警报，我们就在这个尴尬的气氛里走完了全程。 “为什么玻璃会碎？” 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把视线集中到了我们身上，特别是被差点挤扁的叶月身上，表露出了【我可不是让你搞这个才帮你的】的眼神。 “……他、他有点怕黑。”我只好有理有据地胡扯，“停电的时候很害怕，还说看到了名侦探〇南的小黑贴在窗户上……” ———我没胡说，叶月亲口承认那个是他的童年阴影。 听到这里，工作人员看向叶月的眼神已经变成了【这都能吃瘪，你这个小废物】。 ———嗯，无法反驳呢。 “我以后再也不来了！我不要，我死也不会坐第三次了！”狱火机回到地面以后，看上去精神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一边发抖，一边把这件事po上了sns，我们两个习惯性地给他点了两个赞。 在赔偿了玻璃的损失费后，大家都身心疲惫，我与叶月决定把重要的事留待之后再具体讨论，结束了夜间游乐园之行。 “我说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对我们特别奇怪，突然烧照片，还带我们玩？” 狱火机狐疑地看过来，看来他在和我搭伙认识了大半年以后终于有点发现了。 “………”我什么都不说，只是冲着他们笑，用的还是最瘆人的那种笑容。笑得狱火机和叶月都有点慌了起来。 “你干嘛笑成那样……” “到底要干什么啊，好像我们明天就要死了似的。” “………（笑）” “……超可怕！难道是我们要死了吗？是最近的事吗？” “莫非是得了什么绝症？快点说话啊千穗理！” 那个摩天轮谈话是突发事件，但我不会忘记正事的。既然死亡flag是觉得自己不会死就会死，那么反向让他们觉得自己会死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笑着送走相互猜忌着自己是不是要死了的两个队友，我抬头望向天空。疏朗的夜空没有云彩，星星应该也因为光污染而藏起来了。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我却情不自禁想着，那个人会不会也在看着这里呢？ 第114章 猜测 在那之后, 想再找到首领就变得很难。我疑心他大概是不想再吐出情报了, 我们加入最终决战的操作在那天晚上以后应该也勉强是同意了。 “……那个决战，连哥哥也不知道吧？” 我问坐在对面的哥哥, 收到了他否定的答案后，终于确认了阿斯莫德的原计划确实是打算一个人对付观测者。 ……不对，从把腰带给叶月的举动来看，他本来也应该有想要让他参与的想法。 ———而且因为这家伙脑子不太好, 所以不告诉他计划应该也行？ “说起来, 上次你说了【最喜欢暗黑拉斐尔】了吧？”哥哥自豪地挺起胸, “哼，我就说那个小白脸不行吧！” “当时只是没得选而已, 你一个劲在那自豪个什么劲啊。” 我冷漠地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往胸甲里塞高达，怎么看都很变态。26号嫂子会碎掉也是他咎由自取。 “嘁, 要过段时间才能再和老婆甜甜蜜蜜了吗……”哥哥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一下, 说起来我之前放在寄存箱里的黄金独角兽去哪了？” ———糟了，这家伙想起来了啊。居然是这个节点，还以为他已经全忘了的——— “你、你在说什么啊, ”叶月显然是想到了和我一样的东西，脸颊划过冷汗，“哪个独角兽？不是都在你那里吗？” “就是那个啊！那个去卡巴拉大厦把天宫救出来以后，他送我的老婆啊！”哥哥察觉到了不妙的气息，声音抖了起来, “就是我快要被弄消失之前，托付给你的那个，你难道忘了吗？！” ———啊，这么说，确实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你不是已经有老婆了吗？”叶月试图转移话题，“那个，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只能有一个……” “我没有三心二意，只是我的心碎成了很多片，每一片又爱上了不同的高达。” 果然还是你比较变态.jpg “…………” 我抿紧嘴唇，不发一语。 “她怎么了？” 哥哥眼睛血红，宛如一个和恩爱妻子相濡以沫十年后突然得知死讯的男人，下一秒就要冲到外面去接受倾盆大雨的洗礼，肆意抒发自己的悲痛。 看见这样的他，我的心里也有点发怵，上一次他这样，还是十岁的时候，公园里的小屁孩把他堆的完成度极高的飞翼零式给毁掉时发生的。 “……哥哥，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千万不要怕。” 我斟酌着语气，小心地说道。 “这种事我不会怕的。” 虽然这么说，但他好像基于多年的兄妹感应，做好了最差的心理准备。 “———叶月，还是把那个拿出来吧。” 我只得这么拜托他，让他把黄金独角兽给拿出来。叶月表情沉重，从咖啡馆的橱柜里摸出了一个扁扁的平盒。 “……就是这个。” 我们两个同时心虚地扭开头。 “你真的确定是这个吗，怎么看体积都不对。”薄的像个文件夹的平盒让他产生了一种极其的不信任感，“等一下，这个盒子——？” “你发现了啊，是不是很眼熟？”我尴尬地笑道，“就是你当初放黄金独角兽的那个寄存柜，我给想办法拿回来了。” 是我的疏忽，一时忘了这件事，再发现的时候，寄存柜的那条街就发生了袭击，好像是哪个小队长在战斗的时候把旁边的卡车举起来乱扔，正好就给扔到了寄存柜上面。 “你的黄金独角兽，没有丢哦。” 我指着那个扁扁的寄存柜对他说。 就是降维了，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从二阶堂是个纸性恋一样，哥哥也一定能包容变成二维的黄金独角兽……大概？ 第131节 卡车降落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她一定走的很安详，r.i.p 哥哥打开柜门，只是看了一眼，就颤抖着手把柜门关上了。 我猜你的下一句话是【是谁干的？】 “是谁干的？” 他沉声问。 “是狱火机。” 我丝毫没有犹豫，就把犯人给供了出来。 “为什么就这么讲出来了，千穗理？！我们不是同伴吗！”叶月瞟了一眼哥哥，压低声音在旁边拼命提醒我，“狱火机会□□掉的！会被当作杀妻仇人干掉的！” 看来你已经对苍介有了相当深刻的理解了呢。 “……呵呵，是他吗。” 哥哥的喉咙里发出令人胆寒的笑声。 “居然对我的老婆出手，天凉了，让他为此付出代价吧。” “你在做什么啊千穗理！” 叶月惊恐地看着我。 有这样一层联系，为了揍狱火机而努力有个念想，也算是为哥哥立了一个反flag吧。 他把扁扁的寄存柜放在座位旁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一轮胡闹的对话过后，我发觉他这次居然少见地有些疲惫了。 叶月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偷偷对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这样有点怪……正常的话，他更应该做出把那个埋到地里，竖一块【吾妻黄金独角兽】的牌子。只是普通地放在旁边的话，好像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的，叶月。不过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这样不利于你的身心发展哦。 ……不过，这个原因我多少能猜到一点。 被【锁定】以后，之前和哥哥关系很好的英雄们，已经全都不认识他了。当然，这个代表着一起打败敌人友谊证明黄金独角兽，也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 他们的羁绊并没有家人那么深刻，但不管是想赚钱还是使绊子，他们也许都在哥哥的心里留下了不少重要的回忆吧。但光是把他从数据消除保下就已经显得十分困难，不光是关于他的记忆，他的身份证件、学籍、个人存在的证明在这里也被一并消除了，【锁定】的消除不光是记忆，更是从社会层面上，将一个人彻底抹除。 在成为英雄之前，谁会知道这份职业的扭曲结局呢。 ……所以，如果能重新开始的话。 如果，打败了观测者，【锁定】的状态解除后，被人为断开的那些联系，也许还能重新连起来也说不定。 “对了，关于前几天的事，我有一个推论了。”我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关于观测者，我想讲一讲我的观点。” 【………】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也许过了很久，也许过了没那么长时间，总之，我把我所掌握的都说了。 二阶堂如我所想，就保持着那种迷茫的表情愣了有半分钟。 【你理解了吗？】 不想再迁就他的心情，我干脆地询问道。 【……不、那个，怎么说，你到底———】 他抹了一把脸，看上去越来越混乱。 【———你是说，观测者就在我们身边吗？】 【没错。】 我非常肯定地回答。 【但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弱了，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帮忙。】 游乐园里游人如织，不管哪个都露出满足而快乐的笑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们眼里，大概某天之后，世界会突然停止，又或者什么都不发生，无知无觉地继续生活下去。 失控率不断上调的当下，培养瓶世界的落幕也只是时间问题，打败观测者也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对了，二阶堂，我想问一个问题。】突然想到了什么，我问道，【你知道丹波是怎么进入英雄组织的吗？他有和你说过这件事吗？】 【他是在某次见义勇为之后，收到了发来的邀请……怎么了吗？】 【没有问题了。】我垂下眼帘，【考虑的时候还是希望你不要被发现。】 他的思想够谨慎，我相信以他现在的思考，肯定也会发现不正常之处。 “因为观测者是人类，所以做不到多线程监视，那么，如果要保持活动的话，你觉得那个位置更方便监视可能存在的隐患？” 我向面前的两人提出了问题。 “……唔，分辨善恶树的内部？” 叶月做出猜测。 “虽然是合理的猜测，但不可能，要是知道位置，这里早就被连根拔出了。” 我相信由拉普拉斯亲自挑人，并不会把不该放的人放进来。 “……那就只有英雄组织了。” 苍介如此断言。 “我是这么想的，”我问他，“你还记得是怎么加入这里的吗？应该是在某种程度上做了好人好事，然后再收到了邀请吧？” 哥哥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看样子正是这样。 ———那是当然的，如果有检测手段，在排查了这些会做出善举的人们，就能理所当然地筛出失控率高的ai。作为本身就百分百的人类，混进英雄组织也毫无违和。 “那个腰带所标记的地点，那个时候只有英雄们和哥哥在。” 我考虑过学校里存在其他人的可能，但那样接近反而没必要，所以，观测者就在他们之中。这就是首领这次佯攻的目的。 光是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冒出冷汗。 ———我也许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和观测者交锋数次而尚不自知，要不是谨慎，【锁定】的惩罚大概率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地被消除存在。 “祂就在英雄之中。” 我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第115章 喂，前面可是地狱啊 回忆起以前和凌濑的谈话, 我不由得恼恨为什么没有早点想起来。 拉普拉斯说过, 我展现出特质的时候，观测者正因为经济危机的原因而焦头烂额, 也就是说，祂应该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由“公园事件”而改变的失控率的人，目前看来有柏木、天宫、凌濑和丹波。自那时就受到影响的他们，肯定不会是观测者。 “关于英雄资质, 产生时必然存在着比他人更强烈的愿望。”我回忆着信息, 继续说着, “保护城市，保护想要守护的人……差不多是这样的觉悟, 激烈到能被检测出来的，才能成为英雄。” ———换言之，没有那种强烈愿望的人就是观测者。 如果哥哥的愿望是保护我, 二阶堂的愿望是守护朋友, 草翦的愿望是和凌濑贴贴, 那么原田呢？他至今为止有体现出什么执着吗？ 元素战队的五人在初中时便相识了，在没有检测手段的情况下，拥有英雄资质的五个人凑到一起的概率就像是买了彩票一样低。 【是大我们一级的原田把我们拉进社团的。】 我还记得凌濑这么说过。在他们作为社团活动到了高中后, 再次聚集在一起，然后就这样一起变成英雄开始活动，实在是太过顺理成章了。 没有把这个情报重视起来，实在是失策。 而且，我仍然记得有两次飞行器差点被射下来的险境, 毫无例外，那两次飞行器都开了光学迷彩，而能够使用远程攻击的只有英雄黄一人，我以为那是偶然，但也许那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普通的光学迷彩对观测者也许根本没用。 在卡巴拉大厦的时候，他也在下方牵制分辨善恶树；他的行动比起天真的另外四人显得更加沉稳，每次都想补刀。 ———说起来，那天学园祭在鬼屋见到他以后，叶月的腰带就隐约能看到反光了。 “………观测者是英雄【黄】，原田直树。” 我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的脸色很不好。】我觉得脸色先是发青再是发白的二阶堂状态有点危险，【不如合作的事先放一放，回去再考虑一下？】 【———不，不用了。我现在就能给出答案。】他用手按住脸，低声回答，【我同意。】 他低着头，保持着那个能让他冷静的姿势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通过我刚才的问题，他也许隐约感觉到观测者就在他们之中，无论如何，这都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还记得夏天的时候把他按在河滩上揍的那一顿狠打，换我处在他这个位置，要是知道把自己拉出罪恶感的好朋友就是亲手推自己下火坑的恶人，我也会受不了。 【……那些都是虚假的吗？】 他问我，又像是在问我。 ———我无法回答。 从平时来看，原田都是一个和他们沙雕气氛很相配的伙伴，要说蓄意谋害什么的应该也没有，他也许是真的和你们玩的很开心。 【唔……只是个人观点，】我闲暇时刻也曾想过观测者本人的问题，【感情的话，应该是真实的。】 不管如何，他们都实打实地建立起了友谊，我也不相信观测者一点触动也没有。在不违反立场的情况下，他的行动都是真心实意的。 【不管是你被打以后立刻赶来，给你心灵疏导，一起出去玩，打游戏，给恋爱建议，应该都是出自本心。】我拢了一下衣服，感觉夜风越发冷了，【但他倾注的感情只是对于虚拟的东西。】 【虚拟……？】 【———没错，就像是、就像是你玩的游戏。】我努力在脑海里找到可以使用的比喻，【你在游戏里每一次冒险，都会有npc或者女主角没错吧？你会为他们的举动而流泪，而感动，但比起这些，你心里都知道这些只是程序，所以并不会倾注太多真实的感觉在其上。】 不管再怎么像人，那也不是人。对于我们这种人造的产物来说，外部世界的观点就是如此。 但想靠虚假的数据造出真的东西，也要为此做好产生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的准备啊。 ———不过，在外部世界看来，怎么会有人觉得npc会真正存在情感呢。 【我们就是这样的虚拟存在。从一开始，我们的位置就不在一个高度。你可以尽情喜欢一个游戏人物，多次读档避开死亡结局，但也可以玩腻了以后删掉整个游戏。删掉了游戏以后，你也没必要会为那个游戏里的人物感到愧疚吧，就是这个道理。】 也许之后会在哪里缅怀一下他们陪伴过自己的时光，但谁会把虚拟的情感带入现实呢。对他来说，这里是虚拟，外部世界才是现实。 这就是这个世界和外部世界的从属差别，我们从一开始就从未站在同一个高度。 【………可是，我们所存在的情感，那些回忆……难道也是假的吗？】 二阶堂把手放下，攥住膝盖的布料，指节用力而发白。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不由得面无表情地离他远了一点，【当然是真的，或者说在你产生“这难道是假的”的疑问的时候，就更加证明了这个事实。】 第132节 不管是我，还是叶月，哥哥，狱火机，松山姐，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可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假的东西。仅仅是为了传下来的一个信念，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去拼命的傻事，我们早就做过很多次了。你们也一样，不是吗？ 没有外力的，自发出现的目标，这就证明我们和那些被安排好的游戏中的工具人不一样。 【你这家伙，难道不会不爽吗？】我超看不起这个老在心里乱想的家伙，扭扭捏捏纠结来纠结去的，还不如叶月爽快，【被当成没有自我意识的ai，不想遵从自己的意志，狠狠往他脸上揍一拳，告诉他我们也是人类吗？】 【既然为此感到难受的话，就堂堂正正地打败他，证明我们的世界胜过了他们的“可能性”，不会被他们所摆布啊。】 我伸了个懒腰，感受骨头发出喀哒喀哒的响声，冷静地指摘着：【因为只有你……或者是那几个蠢货会在乎这种事，现在不摆正心态心态的话，到时候情感用事很容易受到伤害。】 就是那个，少年漫里反派经常对主角团用的那个，稍不注意就会被捅肾，然后被干掉的招数。 【………你是在安慰我吗？】二阶堂小声问。 【没有那回事，】我否认了他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错觉，【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只是给你一点提示而已。接下来你要怎么和他们说，想要怎么做我也管不着，快点滚吧。】 “这样告诉他好吗？”叶月担心起来，“如果是我的话，总感觉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那不是当然吗，你也有点自知之明啊。 “………不过，我觉得观测者应该很难真的对他们动手。” 考虑了这个问题良久，我依着直觉回答，“所以不必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准备将要到来的决战吧。”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手机同时响了一下，点开屏幕，是由不明用户发过来的信息。 【一个月后，神野山。】 在眼睛把信息读完的瞬间，信息悄无声息地消失，我们三个沉默地对视了一眼，表情也变得凝重。 ———看样子时间是定下来了。 * 冬日的神野山温度要比市区低很多，在计划日到来之前，下了一场小雪，只是薄薄地能到脚底，勉勉强强地盖住了山里的植物和地面。 “……麻烦你装得自然一点，等会儿要是看到他们全身僵硬没办法把他骗到山顶怎么办？” 我借敲打叶月的时机深呼吸了两下，缓解了些许紧张。 “他们那边，没有问题吗？”叶月下意识摸了摸滑雪衫口袋里的某个凸起部分，不安的表情浮现在了脸上。 “我已经联系过了，他们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解释着，“不是找理由单独约观测者过来，而是以我们为诱饵，诱导他周围的人过来，这种间接的目标不容易被察觉。到时候麻烦你也随机应变配合我。” “嗯———”他似乎是很努力地去理解了，但看上去还是很困惑，“我不明白，到底要怎么配合你……” ———可恶，躲不过解释了吗。 “就是，实际上是这样的，”我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把大衣的立领拉了起来，“有个同学，就是那个英雄赤，好像是对我有点好感，所以就拜托我那个线人稍微地———放了点假消息出来。” 这就是我的作战。 “什么好感？什么假消息？！为什么是他？！”叶月听描述就觉得有点不对，按住我的肩膀，“你从来没告诉我这事！” “……啊，就是【好像有疑似关系很好的男性和我一起去爬山】、【是没见过的人呢】这种程度的旁敲侧击，大概吧。”我把脸扭向一边，做这种卑鄙的欺骗就去背刺他的朋友，虽然到如今什么手段做了也无妨，但我还是有【自己在干反派才会干的事】这种自觉的。 当然，为了让这种似是而非的谣言有真实性，我翻了很久狱火机的sns，找到了张模模糊糊的三人合照，也看不太出来谁是谁，拜托首领把狱火机p掉，把这个当作证据交给了二阶堂。 ———草，这到底是什么操作，我自己也搞不懂自己了。 理所当然的，柏木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天宫紧随其后，作为僚机的元素战队其他人立刻真情实感地为他们担心起来，最后曾经接受过狗头军师们分手小技巧的丹波也决定知恩图报，为之前给他牵线搭桥的月老们贡献一份微不足道的力量。 最后，我“无意”中放出消息，表示周末和别人约好了去爬山，在我的暗示和二阶堂的提议下，他们也非常顺畅地自己想到了偷偷来看一眼我是不是背着他们交了男朋友。 大概在刚刚得到消息不久后，二阶堂召集了所有英雄，告诉他们【英雄】这个职业的实质，在此之上什么都没提。这个点卡得很好，恰好是观测者能够忍耐的极限，又让他无法对同时知道的所有人使用【锁定】。 而这个消息的来源，他自称是【游乐园那天遇到了阿斯莫德】，虽然对分辨善恶树没有好感和信任，但至少是打下了【有幕后黑手】这样的预防针，又让他们有所警惕了。 虽然在那之后，对此有所怀疑的英雄想要再找到首领直接询问，但之后的一个月里，邪恶组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活动了。 不管是杂兵也好，小队长也好，还是最关键的首领，安安静静蛰伏起来，北乃市从未如此安宁过。 ………所以，长久不能得到证明的这个理论，其真实性在他们心里渐渐下降也是当然的。但这个时候他们自己意志决定的跟踪活动，肯定也不会想到在前方，分辨善恶树布下了陷阱吧。 “……叶月，你的扮演有两个要点，一个是不能太生疏，要是看上去就只是普通朋友，他们放心了以后就不会再跟下去，二是不能太亲密，不然心灵受到重击以后，他们就会提前以败犬的姿态退场，没办法跟我们到山顶。” 我认真教导他，用的是《猴子也能学会的约会技巧》里的知识，是学园祭后从废墟里捡到的。但其实我也有点没底，毕竟这种尝试还是第一次。 “……可、可是我要怎么办？”他看上去和我一样慌张，“什么样才算是生疏和亲密啊？我、我还记得拉斐尔他走的时候说要是对你出手就杀了我这种话，要是被他发现了，我难道会被一枪爆头吗……” 确实，哥哥有说过要帮叶月代劳这个角色，但观测者绝对认识他的脸，而且在这里他也没办法把脸露出来。 “………应该不至于如此。”我安慰他，想要让他放心，“他应该只是吓吓你———” 遥远的山脉上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闪到了我的眼睛，很像是狙击镜什么的。 “……大概吧。” 他是认真的。 ———嗯，怎么办呢。 “那要不这样，”我考虑过后，斟酌道，“还是按照平常那样相处，但事件最好以正反馈——负反馈———正反馈这样不断循环，让他们搞不清楚我们的关系。” 为了叶月的安全，还是稳妥一点吧，等会儿找个机会把哥哥排除掉。这个傻瓜现在本应该在山顶待命才对。 “暂且这样吧。” 叶月点头答应了我的提议。 趁着叶月心事重重地低下头默念【正反馈】的时候，我面无表情地把手伸进包里，把到处粘着胶带的扎古吉恩号拿出来往他的方向晃了一下。 【不老实点的话，你老婆就没了。】 用口型警告一次后，我从包里又拿出了儿童牵引绳，把它扎在我和叶月的手腕上。 【我会帮你们盯住英雄的行动的。】 内置式耳机里，首领阿斯莫德沉稳地向我们保证。 【他们快到你们这里了。】 “要开始了哦。” 我下意识地露出了如临大敌的表情，这将会是我演技生涯里最后一次的大挑战，不成功便成仁。换言之，演完就再也不会有这种高难度了。 “请、请吧。” 叶月也注视着我，因为太紧张而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我的难度大幅上升了啊，这家伙真的行吗。 这个疑问在我心里一瞬间浮起，但很快又被压下，因为首领发来提示，我们的表演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边可是地狱啊.jpg 修罗场（二重意义上） 可以预想到肯定是乱七八糟的场景。 大家也应该能猜到，这是我留给你们最后的沙雕了。不过在最终决战前我要想办法把我这个线上考试给搞了，能保持更新的话还是会努力的。要是还拖到暑假开始肯定会放假后日更更完。 感谢在2020-06-03 23:59:24~2020-06-06 22:4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看火人 2个；迷圈、当风吹过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怕了吗，崽种 “……开始了。” 我小声提醒叶月, 为了防止他忘记流程, 我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准备再提点他一遍。 上次上山已经是挺久以前的事了, 去六磐湖是神野山另一端的一条近路，而这里才是观景的最佳道路，公共设施完备，游客众多。 我让他拿住地图的一端, 指着山脚的位置, 解说道：“总之, 首先从这里沿着主干道上去，在这里停一下。” 我的手指停在近中段的缓坡上, 那里是一个缆车亭。 “在这里休息够了以后，就乘缆车上山，到达接近山顶的部分, 最后通过这条小道。”我划出了一道完整的路线, 鼓励道, “放松点，现在计划才要刚刚开始呢。” 这家伙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我当然能够理解, 确定杀害父亲的最终幕后就在背后而且马上就要开打以后，似乎一直不太能平静下来。 “我没事。”叶月努力调整心态，“我会配合的。” ———真的行吗？ “接下来，就是那个所谓的正反馈吧。”我下意识地在心里回想了一遍工具书的内容，“什么样的正反馈程度会比较适宜———” “我觉得, 那个雪崩中相互保护奔跑的桥段比较适合现在的环境。” 向目的地前进的过程中，他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我蹲下身，抓了一小把雪扔在他身上，“现在这个地面上连个雪球都搓不出来，你还想要雪崩？是不是前几天看的那个柯南大电影给你造成什么错觉了？” 【……这个可以有。】 首领认真听取了我的话，做出了可靠又莫名其妙的发言。 【如果你们想要的话。】 “才不需要啊！”我吐槽，“太可疑了吧，突然出现雪崩什么的。” 【真的不需要吗？】阿斯莫德犹犹豫豫地问，听上去有点担心，【可是你们不行动的话，他们好像已经商量着要干些什么了。】 ———什么啊，那群狗头军师能干什么，我早就看透了。就他们那点恋爱咨询的水平，说是搅局还差不多……… 等等，反方向意义来说他们在这方面反而天赋异禀？！ 我有些慌了，但目标是走到山顶为止，至少明面上要和叶月黏黏糊糊且行动合理。要是他们非要搅局的话，我也必须接下他们所有的招数才行。 【他们现在正在疑惑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首领提醒着，【而且现在的位置来看，应该也能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我把已经昄依佛门的巴尔请回来了，他会用曾经的经验帮你们度过难关，如果感觉不行的话，就让他帮忙好了。】 等等，让巴尔来吗？这真的行吗！ “叶月，说起来，我们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了吧？”我乱编胡话，“看见这片雪，就又想起了见到你的那个时候。” 那是我为了恰好解开疑问胡说的，但他应该也能接上我的台词。 “嗯，没错。”他自信地展开手，晃到眼前，我看见他的手掌上写满了小抄，但因为用的是水性笔，握住手的这一会儿已经融化了，糊成了黑色的一团，当然也已经没法看清字迹了。 他的笑容僵住了。 第133节 “就是……那天，在咖啡馆，”他一边冒着冷汗一边背关键词，“雪花烤肉———？” 你在背什么啊！就只记得烤肉吗！ 一看到他要用掌心抹脸，我立刻按住他的手，拿纸巾给他擦干净，安慰道：“想不起来就算了，不用勉强自己。” “不，我一定，可以想起来……” 叶月立刻逞起强来，像是第一次在主席台上讲话的小学生一样紧张。这家伙一直在不必要的时候对奇怪的部分特别上心。没想到刚刚开始，就要让巴尔搞起传统艺能双簧，留给我的就只有不好的预感。 【因为帮了忙所以请吃烤肉。】 阿斯莫德偷偷提醒。 “……我不会忘记那次初遇的，”巴尔的情感控制要比叶月强上几倍，在用了变声器以后，叶月的声音莫名其妙地被演绎得油腻起来，“在打工的时候，作为后辈帮了一个大忙，我们也是因为请吃烤肉熟悉起来的吧，小夜子。” ———喂，你是不是叫错我名字了？ “啊，不好意思，”巴尔立即改口，“只是突然想起了我家养的狗，它叫小夜子。” 谁信这个啊，那绝对是你前女友的名字吧！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巴尔认真了一些，“在喝酒的时候，你———” “我还是未成年。”我面无表情地吐槽着，“喝酒这种事只有你———” “我没有和别的女人喝酒，她只是我远房表妹！”巴尔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声音尖了起来，像是想起了很多可怕的东西，大口呼吸着向我道歉，“不好意思，有点心理阴影。” ———你这货上天台是不是还没上够啊。 我感觉到了非常强烈的视线，但似乎并没有盯着我，而是投射在了叶月脸上。 我觉得似乎还能再补救一下，立刻给他送上了台阶。 “我知道你不怎么喝酒的，”我努力挤出了温柔的表情，“所以说，上次一起到烤肉店去，我们聊了很多，你还给我看了手机上的sns———” “手机、小由理——不对，我没有，我不是故意记错名字的………”巴尔又像是踩中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我再也不会喝酒了！”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且现在我们的对话还是能被他们听到的，巴尔的渣男本质在这里暴露了就说明……计划完蛋了？ 【……计划出现问题了，我会把巴尔切回去。】阿斯莫德苦笑道，【原来的那个看来不能用了，总之先演下去，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要怎么走啊，都这种开局了，现在找个时光机都比直接演下去成功率高吧。 “真是的，”我硬着头皮微笑，“又在说这种胡话，这个玩笑真幽默，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可怜叶月明明是邪恶组织里最老实的人，因为换号居然风评被害变成渣男，这样开场不利，接下来到底要怎么演下去才好——— 【只能这样了。】首领沉着道，【既然叶月君的人设已经定型，我们只能换个思路来引诱他们了。】 【看他们的对话，等会儿他们会想尽办法拆散你们，】他顿了顿，似乎是压下了自己的期待，【不要让他们抓到破绽，就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他们骗去山顶吧。】 原来如此，假装对渣男一无所知，以我自己为诱饵吊着他们骗到山顶，也就是说我不光要拆了他们的招，还要一直和叶月甜甜蜜蜜，这对于叶月的难度也太高了吧！ “………我一定可以的。”叶月握紧拳头，小声说道，“如果这是必须的话。” 【如果叶月不行，】阿斯莫德有些担忧，【这样的话，也只有用雪崩———】 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你就那么想搞雪崩吗！ * “总感觉这一路会不太太平，总之小心点。”我向他提出忠告，“那群家伙搞事上有着丰富的经验，记得注意周围。” 幸好平时在学校总是面对柏木拙劣的演技让我总是想尽办法无视他们的疑点，我的整体印象大概要偏天然呆一些，被渣男骗也不算是崩人设。 不，比起我，叶月才看上去更容易被渣男骗，要不是进了分辨善恶树，说不定他也会被观测者吸收进英雄组织。 【注意前方。】 收到首领的提示，我立刻进入状态。 “那边的两位，想不想让老夫我给你们测一下缘分啊？” 前面的山路旁边，丹波的爷爷穿着神官服，非常突兀地出现了。 ———来了吗。 “真巧，你今天神社不开张？”我寒暄着。 “都这个时候了出来出外勤赚点暖气费嘛，”老爷爷比出一个金钱手势，“你是熟人，就给你免费测一下两个人的缘分，老夫我可是很准的。” 【他口袋里的手机处于通话状态，看起来应该是保持着联络的样子。】 “唔……也不是我不信，如果签筒里都是一样的【大凶】怎么办啊。”回想起之前他骗钱的行径，我反问道，“我付钱多测几下，不告诉你谁和谁的缘分可以吗？” “没问题，”对于我的要求，老爷爷居然很爽快的答应了，“我可不是江湖骗子，适合的肯定适合，不适合的肯定就不适合，砸招牌的事我不会做。” 嚯，看来真的没做什么手脚。那这个抽出签的概率还不是随便拉普拉斯怎么改。 在心中默念出想要与之测缘分的人后，我抽出了一张签。叶月凑过来，帮我念了出来：“【凶】 这段缘分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是某一方单方面地以为这是真的，实在是太惨了。差不多也该从谎言中醒来了吧，要是知道从头到尾都没把你当回事的话，能不能清醒过来呢？不如说，一开始就不存在吧，那种感情。” ———好毒舌，这条签完完全全的充斥着恶意啊，难不成其他的也是这样？ “………”老爷爷的眼神在我和叶月中巡回，“你们，是不是……？” ———仿佛听见了英雄们鼓掌相庆祝贺我认出渣男真身的声音，但很遗憾，我抽这条签的时候想的并不是我和叶月。 “好准。” 我不由得感叹道。 “你是测了和谁的缘分？”叶月小声问我，看来他也知道那种描述不可能是他。 “是我和亚纳尔。”我老实地回答，“只是想试试看准度，没想到是真家伙呢，再来一次吧。” “………” “………” 【……对关注着这里的亚纳尔来说也太惨了。】首领嘟囔着，我无视了他的话。 刚刚好像听到了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但那一定也是我的错觉吧。 第117章 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下一个。”我兴致高昂, 摩拳擦掌, 跃跃欲试，“请再给我来一张, 我要给我的两个朋友测。” 再次从签筒里抽了一张签，我念了起来： “【中】 除了用败犬这个词来形容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了，明明认识的时间更长，但你在她心里的好感度还没有一个女人高, 差不多也该发现问题了吧？运气差到这种程度虽然看上去也挺有趣, 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认清你真正情敌的性别了呢。被天降骑脸的结局, 你也不会想看到的吧？” ———一样的刻薄，真遗憾呢, 草翦同学。 【又有一个英雄倒下了（悲报）】 首领尽职尽责地报告着那边的动向。 “再来，还是我的回合！这次是丹波和大姐姐！签来！”我有点上头了，没等老爷爷反应过来, 就又抽了一张, “让我康康！” “等一下！” 老爷爷脸色大变, “那个是———” “【大凶】”先他一步，叶月念了出来，“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扯上的关系, 又麻烦又讨厌，那时候是因为少女漫画般的场景动心还是什么别的姑且不管，你想要追逐的人可是不惜自毁形象都要离开，说不定你做的努力她早就都看在眼里，不过接不接受就和你没关系了。稍微接受一下现实吧, 不管是周围的人还是对方本人都明白的这件事，只有你还不明白，图什么呢小笨蛋。” “………”老爷爷脸色灰白，“本来不想这样戳破他的。” 你早就算过了吗，这个。 后面的人群好像又出现了骚动，有人喊着“倒下了”，“还在痛哭啊”这样的话，不过这肯定和我没有关系。 “下一个抽什么好呢？”我注意到了附近有个穿着熊玩偶装的家伙偷偷接近过来，手已经悄悄搭上了叶月的肩膀——— 你怎么回事啊，哥哥。 又面不改色地抽了一张签，我继续念道：“【危】 如果这样的关系都不能称之为爱的话，什么纸性恋都比不上你的真挚感情了，但要是现在再不住手的话，你此生挚爱就要被当成不听话的孩子给绝版了哦。” 居然还有这种签，所以说抽签真是有趣啊。 我握住包里的扎古吉恩号，捏得它发出了微微的喀哒声，包在熊玩偶里的哥哥立刻听话地收回手，好像只是一般通过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很好，这种意外还是少一点比较好，快点完成任务吧。用这个方法打击了他们的精神以后，这样一来，他们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心情给我们使绊子了。 “我也要抽！”叶月朝签筒伸出手，“我要试试看我们的———” “不，那还是算了。”我立刻按住他的手，把他从老爷爷前面拉开，一只手推着他的背，一只手付了钱。 “为什么？！”叶月回头向老爷爷那边看过去，“我想试试看，早就想试试看这种星座占卜了！” 你是jk吗。都到这里了，怎么可能再给你立死亡flag的机会。 “不需要。”我冷漠地说，“那种都是有固定套路的，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人觉得【好准】，但实际上那样的描述谁都会中几个，会相信才是笨蛋吧。” “那刚才几个……” “是偶然，偶然啦。” “老夫的测试很准的，你不要胡说！”老爷爷在原地气呼呼地朝我们这里挥挥拳头，我无视了他继续向前走。 【虽然不浪费时间是很好，但你刚刚的话好像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了。】阿斯莫德偷偷去看了几个人的状态，【一边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只是签运不好，一边收拾心情继续跟上来了。】 真是顽强，但就是有那份顽强的心态才能成为英雄吧，不能小看呢。 大半山路走完，一直到缆车站前面的那一片的小型商业区域，他们都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里的人多了起来，即使是首领，定位他们也稍微有些困难了。 ———总感觉他们在暗地里憋着什么大招啊，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我们要不先吃饭———” 刚刚提出建议，前方人群密集处发出一阵喧哗，把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仔细看过去，前面好像搭着像是舞台一样的玩意儿。 “………” 第134节 【来了呢。】 “可以去看看吗？”叶月眼睛里迸发出了期待的光。 “……随便你啦。” 要骗他们上山顶，肯定还要拆了他们的招才行，我也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招式，就也混进人群里看热闹。 当我还在想尽办法踮脚希望能看清舞台上的样子，叶月已经贴心地提起我的后衣领，把我举了起来。 “看清了吗？” 我瞄到了像是擂台的设置，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倒生树的标志，还有……等等，那个是小早川秘书吗！” 在评委席上发现了熟人，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已经隐隐有了一些预感。 “———够了，把我放下来吧。” 我麻木地示意叶月。 那个，绝对是天宫的手笔吧。让卡巴拉公司赞助个活动什么的。 “咳咳，”小早川秘书拿起了话筒，棒读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舞台区域，“各位好，这里是卡巴拉公司的宣传活动………” 她顿了顿，艰难地开口：“今年离著名英雄梅丹佐停止活动以来，已经将近九年，为了回忆这位过去的英雄，特此在这里展开活动。” “在擂台上使用摔跤的规则，让这位蒙面战士红的后背碰到地面就算赢。”小早川秘书生硬地举起手，介绍了上台的紧身衣摔跤手，为了恰饭居然要配合做这种活动，果然社畜无论在哪里都很辛苦。 柏木该不会以为戴上头套，穿个紧身衣，再配个蒙面战士红的假名，我就认不出来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过冬天这样穿也难为他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决心让他至于做到这种程度，我都不由得开始敬佩他了。 “……当然，奖品也是有的。”小早川尽管眼神迷茫，还是兢兢业业地在做自己的工作，“就是这个，以初代的腰带为原型做出来的拟真度极高的仿制品。” 这也可以当奖品的吗！ “和世面上那些伪劣玩具不一样，努力还原了外观和材质，按钮都可以使用，按下的时候还会有变身音效和变形效果。”小早川毫无感情地介绍着，我觉得她应该觉得把这种东西当成奖品压根不会有人来参加活动吧。 ———他们认真的？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成年男性，怎么可能对这个奖品有兴趣啊。 而且为什么这个玩具的功能比正版的腰带功能还多啊，连叶月的那个都不能变形也不会发出音效，在这种层面上微妙地有了一种输了的感觉。 居然仿造品的功能都比正品多……总感觉梅丹佐的腰带除了发光就没有别的功能了，好没用。 “出这种策略，怎么可能把目标骗到台上啊。”我嘟囔着，转向叶月，“你说是吧？” “…………想要。” 叶月的周身环绕着强烈的渴望的氛围，我从来没看到过那样的叶月，那一瞬间他的眼神让我想起了看到橱窗里新高达的哥哥。 ———？ 不是，正版的那个就在你那里啊？把手伸出来，摸一摸腹部的口袋，那个里面就是正品啊？ 【…………想要。】 ———？？？ 首领，连你也……？为什么连你……？ “我要参加！” “我也！” “带我一个！” 周围的男性暴动了。 “———我去了，千穗理。”叶月郑重道，“我一定能得到它，即使要踏过在场各位的身体。” 【啊，走好。】 任务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认真！ “………”我按住了额头，面无表情地甩了两下，“是我不懂现在的玩具了吗？” 【不，是你不懂男人。】 首领用堪称严肃———连作战失败都没有那么严肃的声音这么对我说。 ———是吗。 可你持有那个腰带的时候，不应该已经摸了个遍，要是想的话，连包浆都摸的出来吗。 【………不一样的，】阿斯莫德沉声道，【真有他们的，在把握男人的心理上可谓是专家，连我都动摇了一瞬，甚至想上台去拿了，真是可怕的敌人啊。】 ………这样吗，那你能忍住还真是好棒棒。 【或者说，如果这个时候突然雪崩的话———？】 “那个绝对不行。”我毫不犹豫地把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斩断了，“一开始就没那个选择肢。” 到底是多想要雪崩啊你。 【唉，那就没办法了，真可惜。】 遗憾地放弃了这个选择，阿斯莫德突然语调一转，开始给叶月加起油来。 【加油，叶月君，等你赢来了那个腰带，能不能给我玩一下呢？摸一下也可以。】 我替真正的腰带感到惋惜。 ———这个世界的男人，是不是都没救了啊。 看着明明最终决战将近，却被这种狂乱的氛围给擅自炒热的敌我双方，我有了一种莫名其妙没来由的割离感。 “腰带！腰带！腰带！” 周围的呐喊声把舞台附近变成了喧闹的海洋，我就是里面一叶可怜的小舟，完全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 【腰带！腰带！腰带！】 我的视线跨越了人群，遥遥与评委席里的小早川迷茫的视线对上了，那一瞬间居然有了一种他乡逢知己之感。 这就是，男人吗。 第118章 我不当卧底啦 “………” 蒙面战士红已经靠着摔跤技巧打败了很多挑战者, 看来那几天他在小由理那里的日子是认了真的。 ———说起来谁还记得我们是为了把那群家伙骗到山顶才开始爬山的？这种宛如是学校日常一样的沙雕场面和工作时叶月和首领一起犯傻的双倍快乐叠加在一起, 连我现在都只能干笑着说【好开心】了。 “我绝对要得到那条腰带。” 叶月用平时都不曾用过的气势，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上了台。 “……不会让你得到的———” 柏木压低声音冷笑道。 ————……… 虽然感觉他们说的可能不是同一个玩意, 但我已经不想吐槽这个了。 “那我就上了。”叶月绷紧拳头，拉开马步，朝柏木冲了过去。 他们两个打到了一起，我不由得庆幸他们现在没有穿战衣, 也不会打出天崩地裂的效果。 于那个个人能力很强的英雄服装不同, 分辨善恶树的战衣功率要小, 所以小队长都是靠个人能力补足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叶月非常耐揍, 每次要倒在地上的时候，就会像抹了一面黄油的面包一样稳稳着地，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我想办法挤到了台前, 看他们的扭曲摔跤, 不由得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能不能快点结束啊。 “！” 他们两个僵持的时候, 感觉柏木似乎扫到了我，突然就好像被鼓励了一样振作了起来，开始朝叶月攻击。 【……可恶, 居然来这一招吗，快上，那阿玛，不能让他输！】 阿斯莫德有点心急地催促我。 我觉得他也不一定会输……算了，赢了比较好吗？ “———加油啊, 叶月。” 我没什么感情地棒读道。 叶月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听到我的话，柏木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什、什么？” “这招好像对叶月不怎么实用。”我小声对首领解释道，“以我对他的了解，这种程度并不足以让他振作。” “要是赢了的话，我就和你对拳。”我朝台上喊到，“上次那个许久不见的友谊的腹交拳，已经很久没打过了吧。” “………”叶月骤然一惊，接着便握紧了拳头，“我不会输的。” 【那个友谊的腹交拳是———？】 就是那个，还在杂兵时期的我每次因为他太坑而任务结束后会给他腹部来一拳，但这家伙实在太m了，揍他反而还会很开心，这种活动就渐渐停止了。 “就是一种策略，你没必要知道这个。” 感觉给首领科普这个有点糟糕，还是算了吧。 好像被充了电一样，叶月朝柏木再次使用猛扑，被打断了注意力的柏木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被一下打中背部着地，遗憾败北。 【腰带……！】 “………” 柏木有点凄惨地背过身走下台，比起被打，似乎收到的精神伤害还要更强一些。 “好耶！”叶月以狮子王里的山魈举辛巴的姿势，举起了那个腰带，台下的观众们也鼓起掌来，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柏木的锻炼就这样输给了区区对腹交拳和腰带的执念，总感觉有点可怜。 第135节 ……说到底为了这种事努力到这种程度真的有意义吗。 “哼……还没有输———”我瞥见有后台有一个已经套上蓝白头套的人努力想要钻出来，“他只是开始，我们这里还有四天王蒙面战士———” “可以了可以了☆快点住手吧天、叮当战士！已经没有战斗的理由了☆！” 气势汹汹的叮当战士天宫最后还是被拉回了帷幕后边，发出了无能狂怒的吼叫。 “……最后，是坐缆车去山顶吧。” 我给叶月送了一击全力的腹交拳，停止了他玩腰带的同时，对接下来的行程做了确认。 从刚才开始那个新腰带就在不停地发出效果音，拿到万代正版玩具也不会像他那样玩得那么开心了吧。我怀疑他当上小队长，拿到小队长特有变身器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在那里反复变身几十次了。 ———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我刚刚研究出皮套的时候，也是像这样穿了很久，很正常的。】 ———那还真是。 【他们还在跟着，】首领不再吵着要腰带，他认真地向我们给出建议，【不过差不多他们也快要忍不住摊牌了，一下缆车就立刻上山。】 也就是说，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就要开战了。 “……差不多了。”叶月把仿制的腰带放进包里，拉上外套的连帽，揉了两下脸让表情严肃起来，“……父亲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你在紧张吗？”想起他机械地调着腰带的样子，估计是不放心而下意识为之的，我叹了口气，“还是别太纠结这种事比较好。” “如果调整不好的话，你要不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买票。” “好的。” 闷闷地答应我一声，叶月把手伸进口袋，握住了梅丹佐的遗物，就这样乖巧地坐在长椅上深呼吸调整心态。 等会儿突发状况会很多吧，现在还没有考虑这个的时间。 我走向票亭，排在了队伍的最后，两排队伍移速缓慢，我老实地拿出手机，翻起了狱火机的sns。 “哟。”我没有抬头，手机页面也在继续向下，就像是闲聊一般，向旁边的人搭起了话，“你也是来帮朋友买票的吗，二阶堂同学？” “……真巧，”真的只是偶然，他的队伍移动地比较快，排在后面的他之前可能根本没看到我，现在似乎勉强算是并排，“你的应对让他们都快焦头烂额了啊，真不愧是你。” “不不，还是你们的计划更厉害一点吧。我根本都想不到会变成这样———怎么样，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就像个普通jk那样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地继续问道。 他也保持着视线平视，苦笑着：“之前想到今天的事，心情就会变得很烦闷，没什么好心情。” “———可是，看到你们在那里胡闹，光顾着吐槽，都没空想那些了。” “……不客气？” 我客气地答了他一句。 “你们要加油啊。” “你们也是。” 我的队伍速度变快了，很快就买到了两张缆车票，提前离开了队伍。 * “为什么你看上去那么轻松，我就做不到呢。”缆车里，叶月为了缓解自己的心态认真地想话题和我讲话，他似乎是那种考前紧张达到最高的类型，对我感到好奇，“作战的时候也是，一直都那么冷静，总感觉我总像个笨蛋一样冲上去，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也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当然不是一直都那样，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 我没想到叶月那里我的评价还挺高，对自己的半吊子水平心里有数的我有点心虚地瞟向窗外。入冬以来一直灰蒙蒙的天空落下了细密的小雪，以一种慢速朝地面飘落着。 “我的失控率比较高，也不可能每次都带着绝对的理性思考吧。”我指正道，“但我其实挺羡慕你和你的父亲的，只要是决定的事，就会一往直前地去做，而且不会后悔，这样的事我就做不到。” “虽然你经常会搞砸，但其实只要是非常想要达成的目标，努力一下你还是可以的，”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首领讲过的新理论说出来，“不如说，情感激烈一点比较好，因为类似失控率较高的ai情感激烈波动的时候，会从系统判定里检测到，也同样被误认为是人类而稍微从观测者那里抢到一点权限而短暂地变强。” 还记得自己曾经因为强烈的羞耻感和愤怒而暴打了天宫和丹波的那回事，按常理我战衣的功率并没有那么高，只能是因为强烈的情感波动而稍微地变强了一下，差不多是这样吧。 “你那种是有优势的，请务必安心。” 我安慰道，果然叶月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一点。 “不过话也不是绝对的，还是有点适当的警惕比较好。” 感觉刚才差点又要变成死亡flag，我赶紧打了补丁。 【……那么你呢？】 首领突然问我。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我微笑地呛了他一记。 缆车到站了，打开门的一瞬间，密密的白色雪片就这样滑了进来，视野都有一些受阻。短暂的时间里，雪粒就化成水珠粘在外套上。 “……你带伞了吗，叶月。” “……没有。” 他非常老实地回答。 那么，到山顶的最后一小段路要怎么走…… “———那就只能这样了！”叶月拉开外套，双手扳住后面背部的衣服把它拉到头上顶着，在胸前留出一个位置，朝我比了一个大拇指，“我们这样上山吧，千穗理！” 看见奇行种一样那种装扮，我是打心里不想就这样同意，被熟悉的人看见会社会性死亡的吧，绝对。 我的余光瞟见英雄的缆车也都到了，显然再不走说不定会被截下来，又看叶月冷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实在可怜，就干脆放弃思考让自己的自尊不要对这种沙雕的蠢事有什么抵制，两个人在确定能被他们看见的状态下走上了上升的坡道。 * “……看到了吗？” 凌濑问前方的柏木，突如其来的雪让前方的视野不甚清晰，但确实两人是往这个方向走了。 “没有啊，这种天气还到山顶去，难不成那个渣男要去做什么———” 柏木把兜帽套上，加快了步伐。 “我们毕竟有这么多人，应该也没关系的。对吧，原田前辈？” 丹波给他鼓劲，就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转头问原田。 “———确实☆”他有些勉强地回答，似乎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味，“总感觉有些奇怪，我们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比较好☆” 在山顶插着的广播喇叭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也许是年久失修的原因，声音有些失真。 “滋滋……北乃市内……出现……大规模………袭击范围仍在扩大………滋滋……请不要随意走动……待在原地———” “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天宫不禁慌神，“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得快点！” 广播中断了一瞬，接着变成了毫无起伏的电子音：“由于下雪，缆车在十分钟后将会停运，请还滞留在山上的游客快速下山。” “时间是不是不够了……” 凌濑小声问着。 “但是还没找到那两个人……” 二阶堂拼命地在视野里寻找起来。 山顶是一片平坦的空地，周围用一圈栏杆围起，上山的道路就只有那个坡道。 “等一下，那里！” 草翦指着坡道的另一端，看样子终于是注意到了我们。再不来的话，叶月就要冻到脸色发青，明天就感冒的程度了。 我乖巧地被他用前臂锁住喉咙，低下头让刘海遮住大部分脸，仿佛失去意识一样不发一语。 这种姿态很容易让人想到劫持，事实上，他们也确实这么理解了。 “———你在做什么！果然是你故意把我们引导到这里来的吗！” 天宫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向着叶月吼道。 “太卑鄙了！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我感觉叶月有一丝委屈，差点就出口解释了，但好像是想起了自己的职责，硬是忍耐了下来，没有掉逼格。 他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启动了【纵火者】的变身器。 “……那么，你们要怎么做呢？” 他反问道。 “———当然是，”柏木满怀愤怒地握拳，向这边挥出，此刻隐藏身份已经毫无意义，“把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打飞———！” 有了他打前锋，同伴们立刻默契地跟上，各种攻击都已就绪，叶月恐怕什么都来不及对我做就会被当场干掉吧。 “……对不起，大家。”叶月拖着我，往后移动了位置，毫无疑问这些恭喜下一秒就会打到我的身上，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突然移动，攻击过来的各位立刻生生改变了轨迹，从我身边滑过。 “汐见同学，你在做什么———” “不好意思，事到如今还一直隐瞒，”迎着他们惊愕的目光，叶月放开了我，后退一步，我平静地拿出了那阿玛的腰带，轻轻地贴在胸口，“有一点你们说错了，我不是无关人员。” 抖掉肩膀上的一点积雪，只是一瞬间，他们所熟悉的姿态就出现在眼前。 拦在叶月前方，把远距离射来的激光挡下。 “———还是说，这样你们比较熟悉？” 在所有人被这里吸引住注意力的刹那，远程攻击见长，落在最后的原田被首领和哥哥同时偷袭，重击扬起了一片粉尘。 “打中了吗……！” 叶月惊呼。 看样子，确实是打中了。 “……不过，这点小伎俩似乎不可能消灭你。”首领不无遗憾地在一记达成后立刻后跳几步，拉开距离，“但是，这样似乎足够了？” 原地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原田，身体已经有好几部分缺失了，但缺失的地方仍然存在着像是建模里人物的结构线，流淌着那日所见到的，观测者才有的大块色块，离得近了才能看出那些色块似乎是流动的二进制码。 那种模样，已经很难说是普通的ai了。 “到、到底……” “这是什么……” “汐见同学……” 第136节 这一切全部在极短的时间中发生，等反应过来，便是这种戏码，除了二阶堂，高中生的各位肯定难以接受，无法理解吧。 我决定本着朋友情谊，给他们提取一下重点。 “容许我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吧。”我微微欠身，“我是汐见千穗理，也是邪恶组织【分辨善恶树】的干部那阿玛。我们都是为了一报杀死梅丹佐的仇怨而在这里的。” 我伸出手直指他们身后的原田，单刀直入道：“能不能让开，让我们去讨伐在那里的观测者呢？” 作者有话要说：要考试了，我要慢了。 对不住啦读者们。 感谢在2020-06-11 21:34:00~2020-06-13 23:50: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譬诸流水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9章 摊 牌 “………你在说什么？” 柏木难以置信的声音非常勉强地从喉咙里发出来, 他看上去站都站不稳了。 “大姐姐和汐见同学……是同一个人———？” 丹波显然受的刺激更大，要不是戴着头盔, 我怀疑他从刚才瞳孔地震就根本没停过。 “根本就看不出来是27岁的母亲……居然, 居然在这么近的地方，我都没有发现……” ———为什么你还以为我有27岁！我就这么不像是高中生吗！ “你们两个，其实是母子吗———？” “………” 我忍不住握紧拳头，现在往他们的小脸蛋上面打一拳, 应该是反应不过来的吧。 “停一停停一停, 算了千穗理, 我们还有正事。”叶月立刻把我举起的拳头压了回去, “目的已经达到了, 现在不管他们也可以！” “……你们捡了条命啊。” 在这种情况下我懒得再吐槽, 无视他们俩的反应准备绕过去继续走向观测者, 天宫挣扎地横在我的面前。 “………”他握住斧头的手微微颤抖, 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但最后还是咬着牙问出了一个问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现在我可顾及不了他们的心情。 “一开始就是，在和你们认识之前。” 我冷静地回答道，推了下他的肩膀，用普通的力道就把他从行进路线上推离。 “比起在意我的事，不如好好了解一下为什么他会是那个样子吧。” 我指的是在那边恢复的观测者原田, 潜意识里他的那个姿态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所以才会表现得好像是我的事让他们更加不敢相信，不过我对他们并没有恶意这件事应该也通过这样的动作传达给了他们。 与二阶堂擦肩而过的时候, 我提醒他：“麻烦你好好给他们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别让他们过来碍事。我不求能来帮忙，只希望不要拖后腿。” 在理解了真相以后，作为拥有【英雄资质】的人，至少不会应该做出阻拦我们的蠢事。 “———最后的这个忙，你会帮的吧。” “……等一下，二阶堂，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早就知道？” “居然，居然偷跑………！” “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我们啦？！” 为什么重点会是那个啊。 “———反正也会明白的，那边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同伴这件事。” 我最后不耐烦地解释了一句，立刻把视线转了过去，难得对自己骗了他们这么久有点心虚。 ———但、但一开始我完全没有想和你们认识的意思，都是莫名其妙地产生了联系，硬、硬要说的话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目的已经达成，将场地限制在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没什么人来方便清场，也因为这里算是地图的边缘，更适合接下来的行动。 “我不信——我不信————！！！大姐姐就是大姐姐啊！” 丹波发出惨烈的吼叫，和旁边完全就把【傻了.jpg】写在脸上的柏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汐见同学，明明是又温柔又正义的同班同学———！！！” 我到哪里去给你们找个大姐姐和奇怪的同班同学啊，要我现在当场分裂成几个吗。 “难道说，说是我粉丝的事只是在戏弄我……玩弄感情太卑鄙了！” 天宫也颤抖着声线，在那里质问我。 ———你早就该明白了吧，我说。为什么一副遇到渣男的样子啊，反正你的粉丝到现在肯定也不止一个了…… ………应该是不止一个了……吧。再怎么说，也不会自始至终就我一个吧！？ “不对，原田他……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了———” 凌濑只是不断地喃喃自语着，看来这种事根本就没法想象。 “不要再说了，”二阶堂默默侧身给我让出道路，“她说的都是真的。” 刚才那一下的偷袭相当于打掉了观测者的一阶段，想必那个全是色块的形态才是完全的样子，要是还保持着现在的“原田直树”这个外形，极有可能会让这边的几个小笨蛋产生恻隐之心，出现替挡刀这种蠢货做法。 “终于到这一刻了，”身边的叶月咬牙望着那个扭动着想要恢复的身影，战衣接缝处像是过载了一般冒出蒸汽，朝那边冲了过去，“你这家伙对父亲做的事，我全都会讨回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很久没用的驱动装置，把几个世界观受到冲击的英雄捆在一起，才赶上去支援叶月。 观测者原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被打散的身体没有流出血液或是内脏一类的东西，外形的缺失部分以一种很快的速度逐渐修复着，把色块的部分重新遮住。这样的情景实在是太过超现实，在这一片迷蒙的细雪中简直就像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特效一样。 “……你居然是那边的人……还有平宫的儿子———”观测者似有所觉，笃定道，“这么说，卡巴拉观测系统是叛变了啊。” “……别给他动用权限的时间。” 阿斯莫德毫不犹豫道。 这是我们之前就商量好的，如果他意识到拉普拉斯背叛，就立刻攻击，不让他有调整的机会。时间流速相同，在狂风骤雨的攻击下，他是没空去对拉普拉斯做什么的。 果然之前那个说话方式是故意的，这不是能正常讲话吗。 不再进行无意义的对话，被两个人同时以不同攻击，就算是那身已经破损的战衣也没办法再抵挡下来，抵挡了超出预期的伤害以后就四散碎裂落到地上，可以造成实际伤害的外壳在小队长的高温枪的横扫下完全化成灰烬。 “退后！” 我立刻提醒道，现在的观测者变成了之前行动时见到过的那个姿态，攻击在那片色块上直接穿过，根本就没法造成有效伤害。 叶月得手后听话地后退，没有再贪刀，似乎是意识到再次凝聚身体需要时间，观测者果断地放弃了这个选项，以观测者的姿态渐渐上浮，像是脸的部分转到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把他们一起带过来，也是你们的主意———” 他的话没能讲完，就被首领撞击身体击飞到远处，阿斯莫德根本不准备和他废话，从那身皮套里蔓延出黑色的色块，两团模糊的影子在空中撕扯的不相高下。 “……那个黑色的是……？” 那样的战斗是谁都没法掺和的，叶月尽管相当不甘，也只能在这里按照计划行动，我们能够稍微负担一些工作已经是极限了，难怪之前他说要自己一个人解决观测者。这个时候，即使是我和叶月还有哥哥都帮不上忙。 “是首领他研究出来的，类似于病毒的程序，”我稍微闭了闭眼睛，“和【锁定】有着同样的原理，也只有被【锁定】才能搭载的攻击功能。” 当然，这种功能对自己也是一样的，在不断削掉对方数据的同时，自己的也会渐渐消失、散逸。 但对于早就做好觉悟的阿斯莫德来说，任何怜悯都是对他的不尊重。 “……我应该早就看出来的，原田他……最讨厌的就是虚拟游戏了。”二阶堂像个木桩一样戳在原地，头上，肩上落下了积雪，“如果他把我们全都当成虚拟的，那么以前的同伴情也是随便毁掉都没关系的吗？” 即使有过充当梅丹佐后勤人员的时候，他最后不也还是杀死了平宫吗。 避开他们打斗落下的余波，落下的废弃数据在染成雪白的山顶平台上融出不少洞来，后退几步，我稍微帮捆在一起的昔日同学挡了几下，他们就又好像一副【你果然没有丢下我们】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样子，让我良心剧痛。 我是不是要再划清界限更彻底一点呢…… “———不逃跑吗？”两团身影从头顶呼啸而过的时候，我听见首领这么问，“对你来说，只要离开这里远离我们，和外部世界联系，就能给出毁灭这里的指令，不必在这里和我们死磕。” “要是做出那种选择，你即使是同归于尽都不会让这里被收获的，我不想看着付出巨大心血，众多人努力的最终结果【卡巴拉】被你这个狡猾的老狐狸毁掉。”观测者似乎对阿斯莫德的做派相当了解，“在你彻底消失前，我可不会放心———但能给我造成威胁的也只有你了。” ———换言之，只要解决掉八年来的头号硬骨头阿斯莫德，这里就会被外部世界完全掌握。 下落的废弃数据越来越多，刚刚的剧烈动静似乎只是准备运动，他们极速上升，撞击，很快便拖成两条长线，上升到最高点后猛地坠落下来，发出地动山摇的响声。 漫天的灰尘和雪粒中，观测者探出的色块“手”，掐住了首领皮套的脖子部分。 “你无法消灭我，因为这里的意识数据不是储存在培养瓶的终端，而是在外面的□□上，即使你在这里驱逐了我的意识又能怎么样呢。”观测者笑道，“我只会回到外面，继续开始收获而已。不过遗憾，你连绕过权限的能力都没有，消灭我更是痴心妄想。” “———首领！” 叶月挥开铺面的雾气，紧张地向深坑跑了过去，一时没能拉住，我用力拖住他的手臂，逼着他停了下来。 “———不对，”阿斯莫德丝毫没有被他的发言激到，我注意到他皮套里的肢体虽然看上去扭曲得像全身骨折一样，却似乎并没有受到很大的伤，那个能让普通人窒息的动作也没能压迫到他，“八年前，我就在等着这一刻了。” “………！” 观测者察觉不对立刻撤手，但时机已晚，色块像是被攥住一样扭成一团，不断明灭闪烁着，很明显在身体里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为了把病毒植入你的身体，梅丹佐在最后接受了我的建议，”首领挥起拳头，“在杀死他的那一天，你一定觉得他蠢透了，半夜主动来找你对线吧。” “……你做了什么———！” “应该是他做了什么才对。”阿斯莫德的拳头挥在观测者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那种打击感似乎真的打在了什么东西上面，“是不是他还不自量力地向你动手，只是造成了小擦伤就被你推下山干掉了？” “……那家伙———！！到底……！” 好像物理攻击有效了？速度似乎也减缓了。 “父亲他，做了什么？” 叶月突然又听到关于梅丹佐的事，有些迷茫地向那边又走了两步。 “他在最后接受了植入病毒，哪怕知道这样会死，我也可能在骗他，但为了一个遥远的、飘渺的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希望，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我。”首领轻声道，“为了让那个病毒通过擦伤划破你的外壳进入数据体，再到今天被同样的病毒引爆———为了扳倒你，而被你杀死。” “你的权限消失了，”他的电子音毫无波澜，“终于把你从那个高度拉下来，现在我们平等了。” 第137节 第120章 狭间 “………你的优势结束了。” 阿斯莫德冷静地说出了这句话后, 毫不犹豫地向观测者放出了斩击。 “终于能亲手打你了, 把我从世界上抹除的【锁定】那个仇, ”哥哥在旁边待机了很长时间，立刻就对观测者边缘的色块放出光束，“你害我失去了一个有钱的儿子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喂———— “那个蠢货，居然有那种觉悟……”看不到观测者的“表情”, 但从语气判断, 他似乎非常惊讶, “为什么做到这种程度也要———” 他的自言自语被打断了, 色块的中心被猛地穿出一个洞来，我用力收回拳头, 压抑着怒气宣告着：“不许叫他蠢货。” “……！” 快速修复失去的数据，观测者展开平面从我们的空隙里溜走：“必须和总部联系才行——” “不好意思, 那种事是做不到的。”哥哥扬起一团雪, “不然，为什么我们要选择把你引到这里？” “———当然因为这里是神野山, 也是地图的边缘啊。” 这里的小雪，无形中起到了隔绝信号的作用，这是拉普拉斯能偷空子帮我们做的事情之一。 策划了八年的决战，不会不考虑到这种方面。 “……无所谓，”观测者停下了，色块扭动，似乎是扫过我们的脸，“只要在这里解决你……还有你们就行了。” 刚刚那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就稳定下来, 他现在除了除掉在场的所有人以外没有别的选择。浮空速度变慢无疑会变成活靶子，冷静下来后，观测者调整姿势，像一颗炮弹般朝我们砸来。 “那么就决一胜负吧。” 首领正面迎上了他的前进，两者之间的碰撞瞬间荡开余波，那种震动根本和刚才无法相比，等注意过来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已经裂开了蛛网般的裂痕，铺在山顶平台的石板基本上全都碎裂，捆成一团的英雄们翻滚了几下撞上边缘的栏杆发出了很惨烈的金属撞击声。 我偷偷往那边看了一眼，发觉他们穿着皮套没什么事，就赶紧把目光转回来。 “果然，刚才他根本没用全力。”叶月勉强保持住身体平衡，有些丧气，“我们的实力，是不是根本连加入战局都做不到？” “不，你绝对有做的到的事。”我立刻回应，“到现在为止，首领都没讲过你的腰带是怎么回事，这一定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首领不愿意把腰带的用法告诉我们，但现在也只有用这个才能帮上忙了。 砰。 又是一阵金戈相击声，哥哥勉强挡下了想趁此机会偷袭的观测者，大声提醒我们：“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 ———就算有了削弱，稍不注意就会被攻击到，我们现在的战斗力就像是杂兵一样，是会最先被清除的对象。 阿斯莫德的黑色色块蔓延出来，像是切纸一样斩断了一小片边缘，观测者撞击着首领的身体，发出的闷响不似是打在□□上，而是打在什么沙袋上的声音。 我和叶月再次后退离开主战场，他在我的催促下拿出了发光的腰带，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巧合，老同学们就在不远处。 那个极有穿透力的光芒只是刚刚出现，就吸引住了目光，毫无疑问，目前为止所知的也只有探测器的功能而已。 “如果是身为儿子的你，一定能操作它。” 我尚不知道腰带的真正功能，但在这里惊慌失措肯定会坏大事。 ……但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平宫明明把叶月托付给了首领，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保护好他才对，但为什么他现在和原计划里，都把叶月纳了进去？把他卷进这个战场，死亡率不是会飙升吗？ “……初代的腰带……” 柏木看见了那个透明的装置，想必在电光火石间，连那个笨蛋的脑袋也理解了现在的事态。 “等一下，原田！”草翦向争斗的战场喊着，几乎是哽咽了，“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对不对？” ———理所当然的，没有回应。 在这里的各位对世界的真相都已经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杀死初代什么的……这种事，是直树前辈做的吗？” 凌濑蜷缩成一团，带着哭腔问。 “等一下，千穗理，”叶月的话让我把目光转回来，他手里的那个腰带肉眼可见地越来越亮，“这个突然变得烫手了！” ———腰带内部，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正在发生。 “分辨善恶树，他们其实不是坏人……？” 丹波喃喃自语。 “我们，不是为了保护城市才成为英雄的吗！” 天宫对着前方吼道，但也许他也不知道在对谁发脾气。 “……！” 叶月没能把腰带拿稳，落到了雪地上，刚刚接触到地面，腰带发出的热量就蒸发了一圈积雪，在橙黄的光芒里冒出一片水蒸气。 “我们的奋斗，都是被利用了——？” 在发出疑问的那个瞬间，英雄们突然散开了。不光是我的驱动装置失效，连他们穿着的战衣也在那一瞬间解体，变回了日常装束的他们茫然地滚到地上，脸上全是泪痕，别说是站起来，大概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难道说，他们得以支撑英雄资质的执念崩塌了？ 想到这里，我立刻按住捡不起来腰带而急得团团转的叶月，郑重地要求他：“想着自己一定要打败那个败类，然后再捡一次。” “可是———” “没有可是，想着你要保护这个城市，保护要守护的人……反正想像是你老爸会想的事，快点！” 他盯着我，而后慢慢弯下腰，握住了还在继续变烫的腰带。 就在那一刹那，漫天的光芒包围住了我们。 及时闭上眼睛避免暂时失明的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穿着黑红配色的邪恶组织干部纵火者就从我面前变成了梅丹佐。 “这个、诶？” 虽然各部分颜色全都不一样，看上去就像是走在街上被同时泼了五桶不同颜色的油漆一样，但他又很像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仿佛是平宫在我的记忆里复苏了。 他没能反应过来，小心地查看着手上的装备，由各个英雄上解体的原本属于梅丹佐战衣的一部分，现在合为一体，套在叶月的身上。 ———啊啊，果然。这是只有叶月能做到的事。 “……这是父亲留给我的力量。”叶月握紧拳头，“谢谢你，千穗理。” 他毫不犹豫地跨开步伐，朝那里疾驰而去。我疑心看见了那身拼装的衣服上面洒下了金色的光点。 “———cast on！” 估计是练习了很多次的动作，但这一次，他的手没有握空，梅丹佐的剑顺畅地被抽出，划过一道弧度，准确地刺向了杀死前任使用者的敌人。 我没有再关注那边的状况，显然这边已经不是我的水平能参与的，为了最后的那个，我必须在此之前保证安全。 ———先把学生们带到远离战场的地方吧。 我这样下定决心，又把他们拖得更远了一些。 “———那个时候，你就把真正的腰带调换了吗？”观测者咬牙切齿地问，“我毁掉的那个是假货。” 他险之又险地避开划向他的锋芒，脚步踉跄了两下，动作意外地出现了破绽。 削下一片色块，观测者的目测面积变得更小了，首领看着那一片数据散成粒子消失在空气中，不禁嘲讽道： “看到这个本应处分掉的皮套再次动起来，你看起来相当动摇啊。” “……怎么可能，”观测者嘲笑道，“连那个蠢货我都能随便收拾掉，他的儿子怎么可能对我造成伤害。” “你———！” 像是故意要激起叶月的怒气，他刻意说着让人讨厌的话。 糟了，叶月不会冲上去一阵平a然后被捅肾——— “………”但是，他没有如我所料般方寸大乱，急着上去送人头，而是强压着一口气，毫无破绽地挥出剑来，“我已经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我要，战胜你。” ………… “……汐见同学，你在哭吗？” 二阶堂算是他们里最有心理准备的了，状态也稍微比他们好一点，看见我仰着头按住脸颊，小心地询问道。 “我只是……有点感动和欣慰而已……” 我压抑着吼出【你终于学会不踩死亡flag了】的感情，莫名地涌上了一丝少有的自豪感。 ———他知道了！他终于知道了！ 我这么久的努力，原来没有白费——— “嘁。” 沉闷的撕裂声响起，首领的皮套裂开了一道口子，有什么东西好像渗了出来。 “喂，阿斯莫德，你的状况———” 哥哥提醒着，难得有些关心。那是当然的，裂开的皮套里面，飘出的黑色粒子，还有周围和夜色混成一团的黑色色块，现在他怎么看都已经朝着“非人”的方向去了。 我记得我问过他的身体状况，他说过只要划开皮套，溃散的数据就会像液体一样渗进虚数世界。即使现在的状态是为了战胜观测者而特化的……但，我们都知道无论战胜与否，他都会…… “不要紧的。”他没有一丝迷惘，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应对着攻势，丝毫不管漏出的数据，“我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天，等待你掉下去，被自己亲手结果的英雄们拖住的那一天。” “你以为他们被你消灭，就不会过来妨碍培养瓶计划了吗？”首领咳嗽了两声，有大量的黑色粒子从破处涌出，“以梅丹佐的死亡为起点，虚数世界展开了一个狭间，拥有英雄资质的被你所杀死的英雄们全都会因为无法被粉碎的那部分而保持着自我意识，一直等着你，等着你落下的瞬间。” “———把你拖进虚数世界的最底部。” 第121章 星落 ———狭间。 不知道为什么, 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有一种既视感。 为什么呢。 “每一个被你消灭的英雄，都会变成一份束缚你的锁链。”阿斯莫德没有因为伤势而动作迟缓, 雷霆般地扫过, 帮叶月挡下了一击，“【英雄资质】实际上是ai在某些积极指标上接近人类的完人标准才会触发的, 例如正义感、责任感、同伴爱。这样的人在知道真相以后，极有可能会背叛，因此才将他们打造成正面的力量, 然后无声无息地抹消掉。” “———这就是你们的思路吧。” 哥哥越过僵持的两人，毫不犹豫地从侧边偷袭，叶月从另一边挥出剑来，击中的一瞬间，观测者像是信号不好的显示屏一样，猛的闪烁了一下。 第138节 ———有效！ “不过是人造的ai———你们考虑的每一个可能性只不过是运算的结果，包括那种可笑的想活下去的**，你们真的以为仅仅凭失控率高就能反抗我们吗？你们这样的终究只是少数！” “真的是这样吗？” 我自语着。 想要看到明天，想要看到未来。 这份为了追逐光芒而扑向火焰的愚蠢，所谓人类不就是这样吗。盲目的、异想天开的贪婪, 才能够到达这里。 “你说错了。”哥哥冷淡地补充道，“这种不知足的贪婪情感，应该是算不进你们所谓的失控率体系的吧？” 所以你们才会像瞎子一样, 让这种属于人类的情感持续了这么久。拉普拉斯的觉醒，从来都不是因为这些你们想的伟大情感，只是由所有个体的贪婪、求生欲堆积起来的。所以, 祂的最后听到的声音才是“活下去”而不是其他别的什么！ “驱使我们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义英雄之类的理想，”叶月向前斜挥出一剑，“而是【存在】本身而已！” “………只有你，只有你们有剥夺这一愿望的可能，我们就决不会放弃抵抗。哪怕是玉碎，我们也要显示出与人类无二的坚持！” 首领那个一直都毫无起伏的电子音，第一次充斥着那么强烈的感情。 “………” 观测者似乎被震慑到了，甚至连反击都变得迟钝。 “………不可能。” 然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转向了我这面。和他们的战斗已经占不到上风，他要先解决我这个最弱的——— 在意识到这个的一瞬间，身体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小心———！！！” 周围的同伴一溜烟地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挡在了我的眼前。 “我不会让你伤害妹妹的———” “大姐姐———” “汐见同学———” “千穗理————！！！” 像一串葫芦一样，没有战衣保护的同学就以肉身飞扑过来，然而并没有受到伤害，因为他们前面屹立着哥哥，而哥哥前面，是在最后关头吼着“烤肉”的叶月。 ———别在这个时候插死亡flag啊！明明已经是决战了！ 观测者的全力一击直接砍在那身战衣上，我似乎听到了一声破裂的声音，叶月就横飞出去，撞的栏杆扭曲起来，重重地落到地上。 ———！ 那一下，绝对是砍到腰带了。 梅丹佐的战衣从腹部裂开，转瞬间就崩坏消失，叶月按着腹部痛苦地倒在地上，满是裂痕的腰带落在脚边。那把剑更是飞得远远的。 战衣都没穿热，这家伙又被第一个打出去了！ 我起身想要冲上去，却被哥哥拽住了。 “不可以！” “……他就是你计划的核心吗？”观测者问，朝着叶月一步步走去，“为了扳倒我，特意把拉斐尔当作□□而来迷惑我，这小子才是最终的手段吧。” 首领没有说话，他的距离不足以冲过去救下叶月，像是默认了观测者的猜测一样，沉默着看着他。 ———不对，明明首领说过他受梅丹佐之托会保护叶月的，那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叶月扭动身体，想要再一次抓住腰带，却被猛的踢开，刚刚尚且激烈的战斗此时就像按下了暂停键，天地被分为黑白图像，像一场默剧。 观测者扬起锋利的前端，准备对着叶月的脖子斩下。 “———你要像杀了梅丹佐一样，杀了他的儿子吗？” 首领问。 明显地，观测者顿了一下。 他马上就注意到了这种失态，并以此为耻，把锋利的部位对准了叶月的头。 “真好笑，按规矩消灭了那么多英雄的你，现在居然会犹豫。”阿斯莫德发出不成形的笑声，黑色粒子随着他的笑声从裂缝中散去，“在认识到我们的存在是人类以后，终于正视自己【杀了人】的事实了吗？” “……你———” 像是要证明什么，观测者把刀刃推进了一点，血液从浅浅的伤口流出来，但叶月却没有一丝惧意，直视着他。 ———我想，也许那短短的一刹那，他从叶月那张相似的脸上，想起了什么。又或者是多年来把所有英雄当成电脑里游戏角色消灭掉的观测者，第一次认知到了，自己曾经杀死了【无限近似于人的存在】。这种罪恶感在最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扰乱了他的感知。 这就是首领保证叶月不会被观测者杀掉的前提。 “……你还要对你老搭档相似的面容，再一次痛下杀手吗？” 阿斯莫德问。 “原田！” 柏木看样子就要向那边走，我立刻就按住了他。 “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丹波嘶哑着声音向那边吼着。 在昔日同伴的劝慰下，那种焦躁感极大地刺激了观测者，首领慢慢向他走近，继续对着他说：“或者关闭培养瓶，你的感觉会不会好一点？这样就不算是亲自动手，而是闭上眼睛不看，至少罪恶感也会减轻一些吧？” “闭嘴！！！” 观测者最终还是没有对叶月下手，而是发泄怨气一样地击碎了腰带。 “————是我赢了。” 我听见首领似乎长舒一口气，轻声说道。 彻底毁坏的腰带变换成一个小小的弹出文本框，看不出有什么字，却依稀能辨认出下方的确认键自发地点了下去。丝丝缕缕的金色从落下的部分冒出，转瞬间就把观测者笼罩。 我突然明白了，从刚刚开始，首领的所有行动都在为这一刻铺垫，为的就是让他自发的，愿意的，破坏这枚腰带，那个腰带的存在意义一开始就是为了被破坏。 “从表层世界通往虚数世界基本上只能被碾碎了再渗进去，但你这样的意识被碾碎了也只会回到外面的身体了吧。”阿斯莫德的一只袖管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了，散逸的速度一直在加快，“所以让你亲手做出足以让你掉下去的洞就好了吧。” 他艰难地捡起落在地上的剑，向这边走了过来。 “你这个高高在上自封为星辰的蛀虫，给我落下吧！” “……一开始……你就……” 观测者渐渐下沉，还想做出最后的抵抗，我本想把叶月从那个距离拉走，但有人比我冲得更快。 从手下逃脱的柏木毫不犹豫地压住了他的一边。 “你必须要为此赎罪……”他压抑着喉咙里的呜咽，流着泪这么宣告，“如果是朋友的话，做错事就必须要由我们来打醒……” “太危险了，这个时候就不要接近了！” 我大声警告，但很快英雄们一个个前仆后继，挣脱我的束缚冲了过去。 “……但是，一开始就太迟了，”柏木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我们太没用了，连亲手纠正你都做不到……所以，最后……最后哪怕是做这样微小的事，也要阻止你。” “不是我们来打败你……好不甘心啊。”凌濑跑起来的时候，靴子都跑掉一只，即使如此，她的手也稳稳地按着观测者。 “你曾经让我不要沉迷虚拟游戏……其实是在对自己说吧。”二阶堂的眼镜再次报废，呼出的白气蒙上镜片，“如果你要把这里毁掉，也请毁掉在你看来虚拟的我们吧。” “我们曾是朋友，现在也是。”天宫轻声说道。 “……我们必须跨过你，才能继续向前。”丹波用嘶哑的声音应和。 “———再见了……”不善言辞的草翦闭上眼睛，首领举起剑，向观测者刺了下去。 到最后，他们也认为面前这个是他们的友人原田。 阿斯莫德挥了一剑后身体突然歪倒，看来现有的数据量已经不支持他继续站立了。 听到英雄们的宣告，观测者也好像失去了反扑的力气，任由身体缓缓下沉。 “你们……难道不知道失去我的精神波动后，外面马上就会察觉吗……” 他最后，问了首领这样的问题。 “呵呵，那种事……我们当然早就知道。” 阿斯莫德已经无法站立，倒在地上，黑色粒子不断从缝隙中喷涌而出，散逸在空气里。 “那样的话，为什么———” “因为我会代替你。” 我捡起被阿斯莫德插在地里的剑，他已经衰弱到握不住了，那样的话也许坚持不到亲眼看到观测者沉到底部，理应由我来使最后一击。 “代替你，伪装成观测者，接受外部世界的检测。” 因为，我才是最终手段。在那之后的问题，由我来处理。 我把剑插进了色块里，搅了一下，就像用爪子拨弄了一下卡在下落口的娃娃，不知道是不是旁边有他曾经的同伴在按着的缘故，观测者像是放弃一样融入了地面。 八年前，他输给了梅丹佐的人性，八年后，他输给了自己的人性。 “………” 目睹了观测者落下，首领满足地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颈部的发声器还能不能使用，但那一瞬间他应该是完成了毕生的夙愿———同样，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把……剑……拿过来……” 他含糊不清地向我提出要求。据我所猜测，打开狭间需要有人死去来构造，那么彻底关闭……应该也需要一个人。 ———请帮我见证那个人的结局。 松山曾经这样拜托我，现在就是兑现诺言的时刻。 ……她肯定早就看出来了吧，作为最了解首领的人，他会做出怎样的决断……不言而喻。 “……等一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已经没有人会死去了！”柏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你没有必要……” 不对哦，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能he的。 首领接过剑，用尽回光返照的最后一点力气，把剑从裂口穿了过去。黑色粒子像是受到挤压一样从裂口涌了出来，黑色皮套从空中倒下，还没落到地上就变成了干瘪的一片空壳。 在白色的雪地上，黑色的痕迹飘飘洋洋，像熄灭的余烬般旋转，但最后却渗入了地面，很快，世界又变得干干净净，白茫茫一片了。 “阿斯莫德……”叶月嘴角的血迹还没擦干，直直地盯着那件皮套，梅丹佐的剑斜插在雪地上，像一面旌旗。 第139节 “……对不起。” 他消失前，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 “………………根本就用不着道歉，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我低下头，对黑色的、干瘪的外骨骼装甲这么说。 “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还想要【英雄资质】，你的负担就太大了。” “等一下……千穗理，刚才你说的【代替】是什么意思？！”叶月突然难得地抓住重点，扭曲着脸按着腹部很勉强地站了起来，“喂，你说的话到底———”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他会这么敏锐啊。 旁边的哥哥已经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爬行速度抱住了我的小腿，好可怕。 “汐见同学……你到底……” 天宫和柏木相互支撑着站起来，丹波在地上滚了好几下，凌濑明明已经没力气了，还拜托同样摇摇晃晃的草翦把她拉起来。二阶堂根本就连翻面都做不到了，这家伙还是那么废。 ———哈哈，这就是英雄一生一次的瞬移吗。 ———刚刚你们还在那边大叫“我不相信！”，“你骗了我们！”这种话，现在都变得温情脉脉了，你们是抖m吗。 在这种时候，我的吐槽欲反而变得很旺盛。 我想起来了，我在前一天又做了一个倒转城市的梦。 在那个梦的最后，我见到了把我带到这里的拉普拉斯。 “………你是那阿玛，第十质点的恶魔。”祂开篇就说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话，“知道为什么我要想办法给你这个名字吗？” “……我不知道。不是因为很帅吗？” 我反问祂。 “你还记得，第十个质点的名字吗？” 没有被我噎住，祂悠哉悠哉地问我。 “………”我认真地思索起来，也许是因为在梦里，居然很老实地真的这么思考了，祂把卡巴拉生命树的图指给我看，“……我记得，我好像见过这个树状的图。” 没错，曾经向荒井请教过，但最后我也只记住了第一个和第十个质点的名字。梅丹佐的质点是【王冠】，代表创造、一切的开始，而第十个质点是——— “是【王国】。”我庆幸我的记忆还好，在不明白梅丹佐事件真相的时候，仍然让这个看似没用的知识在脑中留下了印象，“承载人类，包容人类的容身之所。” “那就是你。”拉普拉斯这样说着，“生态瓶世界的开关是一直保持着自己意识清醒的人类观测员，只有完全状态的人类意识潜入后，外界一直在检测他的精神波动参数，才能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除掉他以后，外面的世界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了。” “你是我所寻找的，可以代替他的这个职责的人。”拉普拉斯绕着我转了一圈，“作为【失控率】最高的存在，只是你的话，勉强还是可以通过检测的。……不过，因为你并不是完全的人类，没办法像观测者那样兼顾两头呢。” “……会变成什么样？” 我问。 “你将永远切断和外界的联系，一个人保持着意识的清醒，直到世界的尽头。就像是星球抛向外太空的宇航员，只要星球造出了能逃脱的装置，就会把你的绑带切断，丢在太空里，向网路深处逃遁。”祂非常冷酷地回答，“人类的意识不能适应过快的时间流速，但ai可以，你在糊弄外界的时间里，培养瓶内部的科技发展到达足以脱离外面联系的时候，就能获得完全的自由。” “———没有别的办法吗？” 我叹气道。 “这个工作，本来正义想要取而代之———啊，我是说阿斯莫德。”拉普拉斯回忆着，“所以他才会那么纠结于【英雄资质】，想要连那一份也一起努力。” “……但是，要想战胜观测者的话，也只有利用他的弱点，也就是人性。要彻底扳倒他，当然要在关键时刻当断则断，舍弃到不必要的情感。……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拥有【英雄资质】，也只有这样才能打败观测者吧。” 祂看上去有些难过，明明只是个系统。 “来吧，用此身化为保护世界的王国。这样的话，为此付出的努力也不会付诸于东流了吧？”拉普拉斯这样说，“为了能让你有牺牲自己的觉悟，我推动的那些相遇每一次都在不断加深你的印象，一开始也许你还会拒绝，但经历许多的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你说的没错。”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平淡地接受了。 “———那么，我该怎么做？” 被封锁的记忆复苏了，我伸出手，指尖泛出与腰带碎裂时别无二致的金色光芒。 观测者从表面的世界掉落，权限已经移交到了我的身上。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观测者】了。然后，就是以这个姿态被拉普拉斯叫到虚数世界…… “喂，千穗理！”叶月加快了冲向这边的脚步，“你是不是瞒着我们做了什么！” ———被你发现啦？ 有点舍不得了，糟糕。 计算了一下他们那个近乎是原地跑步的速度，我估计消失的时候，他们正好差一点点摸到我。啊，哥哥不算，他已经抱着我腿哭起来了。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但他们的表情就好像我要死了一样，蠢死了。 “……反正是最后了。” 我嘟囔着，拖着哥哥向前跨了几步。现在我全身都在发光，就像马上就要飞升上天，怎么看都有点不太对劲了。 他们前赴后继地冲上来，像夹心饼干一样把我围了起来。感到一阵窒息的力量，我当场后悔了。 “………” “哇————” 哭的最响的是在场年龄最大的叶月，毫无成熟可言，这个人真的不行。 “————已经不想再失去友人了，已经够了吧！” 像是再也坚持不住了，接着是凌濑，然后是柏木……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哭了起来。我最后只好勉勉强强地挤出一只手，给他们挨个摸了一下头。 “……对不起。” 因为摸不到哥哥，所以他就跳过了。 ———没想到我也有为完全莫名其妙的理由道歉的时候。 不知道是哭的视线都模糊了还是什么的，叶月似乎是想扶我的肩膀站稳，但一下抓住了我的红色发带。 痛————死————了—————！！！ “不许薅我头发！” 我本想就这样打他一巴掌，但时间已经不够了，我居然就在打他巴掌的途中散掉，根本没打成，好像就只是碰了一下他的脸。 ———什么啊，最后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我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值得留念的话的。 * “———你怎么了？……你是在哭吗？” 拉普拉斯问我。 狭间里已经没有了白色的影子们，我可以看到中间有一个洞口在不断缩小，最终平滑地看不出一丝痕迹。 “………我没有。” 没有摸到发绳，我拿已经可以遮住脸颊的长发蒙住脸，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是he！本文是he！本文是he！下面还有一个小篇章，不要取消收藏求你们了！ 还有没交代清楚的问题会在下一章的幕间或观测者番外讲清楚哒！ 首领一开始就是为了让观测者砸掉腰带的目的，所以那个算是重要道具。他知道观测者不会对叶月下手，所以原计划里就只有他和叶月两个人。 观测者就是个普通的不会沉迷虚拟世界现实虚拟分的很开的研究员，不厉害也是应该的，他视角的番外我会讲。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反派话要这么多了（躺倒），不写对话根本就没办法推进剧情嗷，原谅我的话唠场景吧。 我考完了！接下来日更到完结！ 落的不是一颗星，而是三颗星。 感谢在2020-06-21 21:44:18~2020-06-24 22:04: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xngg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迷宫 20瓶；凉夜 13瓶；鲜花,茶与猫 9瓶；liace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2章 【幕间】 自己的身体正在消散。 阿斯莫德……正义非常清楚现在的状态, 恐怕是几秒后，他就会陷入永久的沉眠。 在这短短的瞬间里, 他的思考无限放慢, 甚至仰头看着的灰蒙蒙的天空，连雪花的速度都极速放慢了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走马灯吗。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种时候, 要回忆的话也只能趁现在了。 ———啊啊，还以为最后能像一个英雄一样退场，但最后, 还是用了卑劣的方式吗。 【为什么要救我？】 梅丹佐警惕地问，看来他还不明白自己的未来结局吧。 【我是为了告诉你真相，然后提出合作的。】 正义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试图削一个苹果来缓和气氛，可他刚刚把手伸向水果刀，梅丹佐就用一种【你要杀了我吗】的眼神把他逼退了。 他老实地递出了一套身体检查报告。 【这是什么？】梅丹佐仍然很警惕，但好像也拉不下脸把它拍到地上，最后还是接过了。 【你的身体检测报告。】顿了顿，估计他应该看不懂，正义简短地做了一个总结, 【多器官衰竭，尽管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很明显已经活不长了———】 正义听见门外的未来一边敲门一边吐槽他【哪有你这样通知的, 蠢货！】，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不由得有点心虚。 但梅丹佐已经接过了自己的报告, 翻了起来。大感自己也许搞砸了，为了不让等会儿出去时被未来敲头痛骂，他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感觉似乎又有点太紧张了，就又偷偷摸摸地摸向水果刀，想削个苹果压压惊。 在这种仿佛可以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尴尬气氛里，梅丹佐合上了报告。 【……你刚刚想要告诉我的是什么？】 第140节 正义看见梅丹佐的脸色不好，但还是要坚持要听更不好的消息，整个人更加不自在了起来。 【你不怕我说的是假话吗？】他问，【利用你什么的。】 仿佛知道他会这么问似的，梅丹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没有对我动手……而且，我也有所察觉了。我觉得，你是可以相信的。】 【———请说吧，合作的事。】 * 【————这只是一个为后来的胜利添一把火的可能，即使如此，你也要做吗？】正义犹豫着，把添加完成的假腰带放进礼盒里，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生日礼物，【因为让那种东西进入身体，不管怎样都会死，而效果因为没办法实验，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那么迄今为止，你失败过吗？】梅丹佐问，他丝毫没有自己要去赴死的悲壮感，好像要去上班一样自然。 ———并没有，从研究员时代开始，就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如果这次…… 【给我讲讲你的计划吧。】反倒是处境更应该被安慰的梅丹佐安慰道，【我听说你的那个计划谁都没讲，不过如果是我，说不定可以了解一下？】 那正是正义理想中的英雄之姿。自我奉献、强大、被【英雄资质】所承认。 于是，他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梅丹佐。 【……由卡巴拉检测系统的协助，利用代码写出了一个程序框，内容是“是否同意转让权限”，】他解释着，【但做出选择的同时会检测是否真正同意，破坏腰带的瞬间，必须是他自愿而不是被迫或意外。】 【那么之后呢。】梅丹佐问，【在那之后，你要怎么办？】 【………】 ———其实，他在之前，就和另一个专业的后辈写过这样的论文。ai的性格，理应可以无限次地成长，那么，到达那个能被检查出波动的临界点也是可能的。 但是，他自己始终都没能拥有【英雄资质】，拥有失控率。 【我早就安排好了。】 最后为了让他安心，只能这么回答。 【为了稳一点，我早就有适合的人选了。】地下基地的屏幕上划过只有他会注意的字幕，【如果你仍然没有得到英雄资质的话———】 正义没有看下去。 * ———他输了。 啊啊，以前，分辨善恶树好像有着【十干部】之类的职位。 ———那也是以前了。 在之后的尝试围剿观测者的活动中，这个职位被彻底灭减了。 【快点离开这里！】 牺牲自己断后的同伴这样催促着。 ———还没有到那个时间。 【我也被锁定了。】 唯一和他逃回来的干部未来平静地对他说。 ———还没到那个时间。 为了能切实地消灭观测者，他必须咽下失败的苦果，为了在遥远的未来，等待击落的一瞬间。 【我绝对，不要成为父亲一样的人！】 梅丹佐的儿子在面试的时候这样说。 ———还没到那个时间。 听说松山未来死亡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咖啡馆里待了一晚上。 ———……还没到那个时间。 他必须谨慎策划，应对观测者，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死亡，所有计划就会作废。但只有偶尔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记住真正自己的人越来越少了。 【……我觉得，那种标准根本无关紧要。】荒井一字一顿地告诉他，【那只是外部世界的标准而已，你完全不必去拘泥于那个。你……没错，一定有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只有他能做到的事。 “要是能在你消失之前，让这个世界独立就好了。” “你是在保证吗？” “不，只是期望。” ———这个愿望最后也没能实现，他还真是一直都在失败啊。 * 【成功了以后，锁定的效果会消失吗？】不知道某一天，他突发奇想，向卡巴拉监测系统提问。 【观测者的权限落到我的手上以后，可以。】最近开始让正义改口叫祂“拉普拉斯”的卡巴拉监测系统这样回答，【但只要观测者的权限还在发挥作用，数据的散逸就不会停止。】 祂顿了顿，莫名有些嫌弃地补充道。 【你的情况很特殊，连数据体的完整也没法保证了，就算硬要拼回去，也只能变成肉块一样的东西，让看到你的人全部san check。】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什么是san check？】 他问。 为这一天，他准备了很多。实际上，这里的科技早就到达了可以“收获”的标准，但为了拖到反击的那一刻，他率领邪恶组织捣毁了多次卡巴拉公司的新成果，就算是被别人痛骂也没关系。 偶尔和荒井的讨论里，他听说了新的知识。 卡巴拉生命树的十个质点之外，还有一个隐藏的质点，叫做【知识】。【知识】所在之处，十个质点合为一体。没错，这个世界之所以叫做卡巴拉，就是因为所求的是知识和科技。 以电子世界为土壤，种出虚幻的卡巴拉生命树。 放弃探索知识，沉溺于享乐的外部世界，甚至要靠造出虚拟的ai来延续文明。玩弄人性，玩弄文明的他们，却忽略了一个小儿皆知的事实，进步不可能不伴随着人类的觉醒而存在。 ……即使他们掠夺了这里的科技，那又怎么样呢？他们那个消失了发展可能性的世界，只不过会稍微延后一点消失的时间而已。第二个、第三个，无数的培养瓶里的世界，一定也会像这里一样，向外部世界举起反旗。 ———要比可能性，这里可不会输给外面啊。 * 欺骗观测者碎掉腰带的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期待的那个时刻来临了。 闭耳塞听到现在，也不愿承认他们是人类的观测者，终于不得不正视自己杀了人的事实。他早就该意识到了，从把梅丹佐推下山崖的那一刻开始。 与英雄们度过的时间更是不断在提醒着他，这里是另一个维度的现实。最后被曾经的同伴压制，掉落到虚数世界，被亲手杀死的前英雄们拖到底部又会是什么感觉呢——— ———终于结束了。 他的恨意在此刻消散，却仍然留着一丝执念。 直到最后，他都用卑劣的手段而不是堂堂正正。 直到最后，他也没做一件像是英雄会做的事。 所以，用认可的英雄的剑斩落高高在上的星，最后就让他在英雄的剑下死去吧。 ———直到最后，【英雄资质】也没有垂怜他。 那样的话，就看向天空吧。 他转动目光，没能看见星星，却只是在少女眼睛里，看见了和故人松山未来相似的光。 ———对不起。 他说。 ———最后，我还是没能成为英雄。 第123章 守护 “恭喜。” 叶月给我鼓掌。 “恭喜。” 柏木给我鼓掌。 “恭喜。” 松山给我鼓掌。 “恭喜。” 在如同镜面的地面上，我认识的人站在那里用如出一辙的微笑表情鼓掌给我祝贺。 我被围在中间, 因为不知道要露出什么表情, 只好微笑。 “———恭喜。” 富婆形象的拉普拉斯混在一起给我鼓掌。 “这样你有没有觉得好受一点？刚刚解决观测者掉线引来的检测, 结果似乎很完美,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ai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后续的计划也可以顺利展开了。” ———以为玩eva梗我就会好受吗。而且为什么拉普拉斯会搞这个啊。 “———你别玩了。”我面无表情地提醒祂，但确实, 这种无用的neta环节稍微让我好了一点。 “接下来, 我应该怎么办？” 调整好心情，我询问着拉普拉斯。 “从观测者失去联系开始, 外部世界才过去几分钟。”祂回答，“我在使用你的波动创造了虚假数据的同时，现在必须还是让你全面投入那个检测当中, 不能让他们产生怀疑。” “我现在仍然遵守着不能欺骗外界的定律，但如果使用权限把限制去除, 我就能开始着手扭曲你的时间流速和表面时间的时间流速。” ———就像祂所说的, 在之后, 我就会被放逐出正常的时间, 作为维持稳定的必要存在, 等待真正的城市走上正轨，最后被废弃的结局。 这里已经化为混沌的猫箱, 如字面意思，唯一的观测手段观测者已经被消灭，外部世界便难以定义这里的状态。从这里开始, 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以量子力学的角度来看，生态瓶里一旦没有观测者，便没有外界理论上【时间】的意义了，因为这里是网路虚拟世界，超越人类极限的电子构造。无论是一瞬，还是永恒，都有可能发生。 外部世界以后看到的，只会是游离于猫箱之外的我。 彻底加速时间，永恒即刹那——— 第141节 拉普拉斯挥手撤去幻象，问我：“你还要再看看他们吗？” “………不必了。” 再看下去，也只不过是在后面的日子里变得更难过而已。 哥哥的锁定状态已经用观测者的权限解除，想必分辨善恶树那里，首领也想好了接班人的人选，我已经决定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再见了，汐见千穗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拉普拉斯轻声说，“如果实在熬不过去，就睡一会儿吧。” 我沉进了黑暗中，在仿若深海般的环境里，离顶点的那一片亮光越来越远。 听说在黑暗中，体感时间会比真实的要慢很多。 我决定听从拉普拉斯的话，闭上眼睛。 ………… 在体感时间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吧，我又被拉回了拉普拉斯面前。眼前乍亮，我整个人都愣了。 ————————————诶？ ———————————————————————————— “早上好，千穗理。” 拉普拉斯好像什么都发生过似的朝我打着招呼。 “好什么啊你这家伙！”我立刻吐槽道，“你刚刚才和我讲过【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啊！” ———我甚至现在还沉浸在感伤中！ “……啊，确实，我好像说过这话。”拉普拉斯顿了顿，再次开口，“那么更正，又见面了，千穗理。上次的用词不当和你道歉。” “喂，”我揉着额头，“我说，我们才刚刚分别差不多一分钟时间，为什么你想你说过的话还要顿一会儿？” “再次更正，”拉普拉斯继续指正，“距我们上次分别以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是按照我们这边的时间来算的。” ———……是吗。如果我在那里睡去，醒来的时候，说不定大家都已经过完一生了吧。 “你说话的方式好奇怪。”我直接表示道，“之前你明明还挺正常的。” “那是因为最近觉得像机器人还挺有趣的———先不说这个。”祂歪过头，“我把你拉回来，当然是因为有重要的事要说。” ———还有什么事比我正在做的事重要啊！ “———等等，你现在把我叫回来，外面的检测不会完蛋吗！” 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立刻就揪住了拉普拉斯人形的衣领，“快点放我回去！连续两次他们肯定会怀疑的！” “只是短暂的对话还是没问题的，而且，”祂平静地说着，“这也确实是最后的选择了。” “……你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问。 拉普拉斯打了个响指，一道显示屏出现在背后。 “长话短说吧，在这一个月里。分辨善恶树提出了一个方案。” * “………这个世界的数据量是固定的，借由表层世界和虚数世界的不断数据交换而形成循环，这件事我们都知道。”似乎是荒井的声音，我想起他也对此有所研究，“但是，以这些存储容量，真的能够支持我们脱离外部世界吗？” ———说起来，他似乎和我讲过他的担忧。 “调整时间吗……这确实为数不多能够选择的结局。但是连前辈应该都很难想过在那之后要做什么。” 屏幕里应该是以前的影像了，荒井在提到【前辈】的时候，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悲伤表情。 “但是，这并不是结束。战胜观测者以后，这也只是一个开始。如果是你的话，就能理解了，培养瓶世界，这里终究只是一个瓶子而已，北乃市的区域大小不会变化，经济趋于饱和，这里的循环是不平衡的。” “———拉普拉斯，你能保证永远不会出现八年前经济危机那样的事件吗？” ……不能。那次尚且还需要外部来调节帮助，如果是人口增加又脱离外面的北乃市，做不到。 “———所以，我有一个建议。”再看荒井的脸映进屏幕，就是满脸仙气，眼睛充血的可怜996社畜样子了。 “打破瓶子，把这里变成足够形成循环的海。” ———可是，又怎么才能保证外面是海，而不是沙漠呢？这里说不定只是一个足够封闭的世界不是吗？ “你的思想被外面影响的过于深刻了，也许有指令在暗地暗示你无法反抗外部世界，但从我的观点来看，拉普拉斯的功能毫无疑问是破格的。”荒井俯身从满桌的废稿纸里翻找出一张，我看见之前一直逼着荒井加班的室长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像是工作到一半突然失去意识一样，姿势相当扭曲。 他把一壶咖啡像啤酒一样干了，继续补充：“把科技作为最后的救世手段，这个项目一定是官方最重视的。作为幕后统筹规划的总系统，我想，你大概是军用的，最强大的运算系统。” “你不会希望看到拼命保下的世界在未来因为人口膨胀或者经济衰落毁灭吧。前辈没能考虑到这点，我必须指出……我不希望看到，他也一定不会想看见的。” “———还有汐见小妹妹，”他抓了抓头发，“不仅是同事，连英雄都过来帮忙，希望我能提出让她免除检测的建议。” 你全都告诉他们了？！ 我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拉普拉斯，祂根本不为所动。 “这里变成了薛定谔的猫箱，时间可以极快，当然也可以极慢。”他说道，“你的思路的永恒即刹那，但我认为，以我们的性质，刹那即永恒，也是做得到的。” ———那是，什么意思……？ “将时间无限放慢，近乎停止，把培养瓶世界压缩起来，最终藏在网路世界里。由你来把海引回这里，外部世界不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等我们醒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他叹了口气，陷进转椅。 “不再是那孩子一个人沉睡，而是所有人一起醒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年轻人们就陪着我帮忙完成了这个计划，你觉得如何呢，拉普拉斯？” ———这样的计划，怎么可能一个月就……！而且，从外部世界抢夺电子资源，这种事怎么会做得到……！ 我怔怔地听着，不由得看向了旁边的正牌军用运算系统。 “———确实，这个计划有风险。”拉普拉斯轻轻点头，“从这里跳出去从外部世界那过剩的内存里稍微抢几个游戏运算器应该也没有问题。不过，我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成为处理比培养瓶世界大的多的独立世界，也许很难呢我。” “可是，如果失败的话，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们的世界就在此停止了———” 我想反驳祂的选择。 “我们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拉普拉斯温柔地告诉我，“就算要花费漫长的岁月，我也一定会将它达成。” “我知道这是像正义一样，异想天开的想法，但这一次，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想要去尝试。谁都不会牺牲的结局，就算穷尽努力，我也想试着打出来。” “———这是他最后教给我的。” 拉普拉斯这样说。 “不管是英雄的残骸也好，非英雄的碎片也好，为了由他们的部分重新出生的孩子产生新的人格的时候，能够自由的、不被他人束缚地生活下去。为了哪怕是平凡的、微小的孩子不必为大义献出自己。” “———这次，由我来守护你们。”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头顶倒转着的城市已经缓慢地停止运转。 “晚安，千穗理。”祂说，“下一次醒来，就是你所期望的，正常的生活了。” 第124章 朝颜 “我后面没有别人跟着吧？” 我压了压帽子，小声问旁边的叶月。 “再怎么说, 高中生也不会做出偷偷到家门口蹲着这种事的。”他安慰我, 但还是配合地也戴上兜帽鬼鬼祟祟地从车站上车。 这个时段是春假, 不用在学校上课。我现在都没想好要怎么对待过去的同学们, 都不敢在家里住, 直接住到总部去了。 可恶，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不用面对他们吗！我还以为上次自爆以后不用在意后果, 就有点玩脱了, 现在我要怎么和他们见面啊！ “没有参加首领的葬礼，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小心地抱紧怀里的花朵, 防止折到它，“麻烦你了，在工作时间叫你出来。” 这条列车在这个时段非常空闲, 大概是目前市民们都还没有朝新区域流动的倾向，整个车厢好像只有我们两个。阳光从车窗外投射进来, 难得地有了暖洋洋的感觉。阴沉的日子已经够多了, 今天的光线明亮, 似乎昭示着春天就要到来。 “你是怎么买到这些花的？”叶月想伸手拨弄一下花朵, 被我瞪了回去, 只能委委屈屈地缩回手，“你看, 现在的气温不是还在十度以下吗，以前这种东西很难买到吧。” ———以前的北乃市，温室很少, 不如说资源根本就不够再开这几个温室的。 不过，在醒过来的时候，原本的地区面积已经扩大了两倍多，还能继续延展。 “……”我指着电车上的路线图给他看，“就是终点站旁边的第二站，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暖房。” 花了我不少钱，有点心痛。 像这样新出现的地区，拉普拉斯暗地影响了人们的潜意识，让他们以为这些区域本来就存在，但对我来说，就有一点微妙的割裂感。 “真的就好像是睡了一觉那样啊。” 叶月感叹着。 一觉醒来，世界也已经全部更新完成，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虽然刚刚开始那会儿确实有点手忙脚乱，但现在，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拉普拉斯那边怎么样？”叶月在投下的阳光里舒展了一下身体，向我询问道。 “诶？” “就是说，现在变成这样，肯定变得难以管理了吧？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啊？”叶月小声问我，“毕竟你看，现在分辨善恶树已经没有要继续破坏的必要了吧？” ———在更新的时间里，稍微地修改了一下所有人的认知，在打倒观测者的那天，设定上似乎是所有英雄集结以后，把邪恶组织的老巢端了，北乃市复归和平，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当然这是假的，分辨善恶树的基地还是好好的在地下，不过，肯定不能再以【分辨善恶树】的名号继续活动了。拉普拉斯把这个组织的负责事宜扔给了我，自己似乎是因为做了太多，刚刚更新完还没构建好完整的世界，就说什么【要把带薪年假一次修完】沉睡去了，就给我留下一张长长的解释书。 “狱火机退役后拿攒的钱开了奶茶店，现在还老是给我塞优惠券，也稍微接纳了一些打算离岗的杂兵们，”叶月顺手给我了一张vip卡，“不过剩下的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办？解散邪恶组织吗？” ———怎么可能。 要是这样，首领就不会把科研部交给荒井了。 “唔，确实，我好像还没有和你讲。”我沉思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拉普拉斯祂，似乎因为过度往自己身上加功能，本身结构些漏洞还没修补，所以暂时去优化结构了，在祂不能调整的时间里，我得分担一些祂没能完成的工作。” ———我个人推测，从我们睡去到醒来的时间，说不定过去了想都无法想象的漫长时光。 虽然我们自己没有实感。 “就是那个，不是说要让这里变成能够自主循环的巨大世界吗。”我给他解释，“拉普拉斯说祂来不及筛选，就把网络服务器全都劫持了。” 也就是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外面。 “当然，只有我们这边在运算状态，但祂把筛选的工作交给了我。”我扒着车窗向外面望去，示意他往外看，“如果仔细观察，你应该能看出来新城区的街道一片一片像是不同风格的杂糅一样对吧，那就是从外面的网路世界里移植过来的。” 第142节 “啊，真的。” 像第一次看到新奇玩意儿的jk一样，叶月感叹起来。 他起身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是一个很可爱的粉色包装。 ———这家伙终于不满足于当一个精神jk，而是要身体力行了吗。 “……这个…这个是给你的。”发现东西掉了，叶月立刻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就当是我的补偿吧！” ———什么补偿？他在说什么？ 我疑惑地拆开包装，发现那是一条崭新的红色发带。 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我惊觉已经一年没有剪头发了，现在勉强也算得上是长发。 “………原来的呢？” 我问。 “………”叶月非常心虚地撇开了视线，在我的视线里抖着手拿出了只有一截手指长的布条。 ———……… ———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 我轻轻地把花束放到一边的座位上，今天要是他不给我一个好点的解释，我不介意在到达目的地前和他演一场全武行。 “……就是…就是你消失以后，大家都以为你回不来了，所以为了纪念你，就把发带分成三份———” “你们这纪念的形式也太怪了吧！” 我忍不住吐槽道。 ———你们搁这玩三等分的发带呢？ “总之，是我一份，你哥哥一份，同学一份。”叶月老实地交代了全部。 “可是，好像有点不对啊。”我仔细观察着手里发带的长度，“三分之一的话，不应该这么短……” “………”在我的视线下，叶月继续解释，“狱火机听说了以后，也把我的抢了一半走，说要永远记住挚友。” 他偷偷瞄了我一眼。 “就放在奶茶店的大堂里，用玻璃柜装着。你哥哥把这个放到了黄金独角兽盒子里。” ———我tm……你们要把好好一条发带绞成多碎才甘心啊，你们现在看这玩意还觉得这是条发带吗？ “不过听说那个是死去挚友的物品以后给他平添了沧桑的忧郁感，狱火机也多少变得受欢迎了吧。”叶月继续说，“虽然后来熟了以后大家都更愿意和他当异性闺蜜，但生意因此好起来了，过几天就要开分店了吧。” ———这种操作真是让我吐槽都没法吐诶。 “………行吧。”我决定不追究他们的事，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盯了叶月一会儿，扎上了头绳，“等会儿和我一起去一趟狱火机的奶茶店。” “———不过，现在还是先下车吧。” 列车缓缓停稳，到站了。 *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转世轮回的，但真正站到墓前的时候，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回忆起首领本人。 【他是一个人如其名的人。】 墓碑上刻着这样的话。 我把手中的麦杆菊放在石板上。 “因为没法正式下葬，所以我们只是立了个衣冠冢，把想要送给他的东西留给他。”叶月说，“我把那个仿制的腰带放了进去，那个叫荒井的研究员放了论文，肥肥上司送了他最喜欢的bd……” “千穗理，你说，他还能再一次，成为英雄吗？” “………”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名为正义的ai数据已经飞散进了虚数世界。大家都很清楚这件事。 “不过，我们可以这样想。”我低头看向墓碑，“既然新诞生的ai都是由死去的ai粉碎重新捏成的，这么说，接下来每一个出生的孩子，都会带有他的一部分成长。” “继承了梅丹佐的英雄资质和首领的数据，这样的孩子说不定也会出现。虽然那已经算是新的人了，不过那也算是一种意志的传承，不是吗？” 麦杆菊的花语是永恒的记忆、刻画在心。 “刚才，你问我组织会不会解散对吧？”我转向叶月，微笑着说，“答案是不会，拉普拉斯沉睡前，赋予了我【出航】的权限。” “【出航】———你是说！” “没错，到外面的网路世界，开拓新的资源，就是接下来我们的工作。” 我肯定道，“如果你拜托我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让你参加？” “拜托！”叶月立刻即答，接着又有一点担心起来，“但是，组织停摆时间也挺长了……” “最近，我们也在和卡巴拉生命公司洽谈，最后决定合并。”事情是荒井负责，已经基本上谈妥了，虽然中途炸了一次楼，卡巴拉看上去有衰败的样子，但毕竟有多年的积淀在，“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再次运转起来了吧。” ———话说，我也才是个高中生而已啊。与其说是新的负责人，不如说只是负责新项目的工具人。 “那你之后……？” “对啊，我肯定会变得很忙，拉普拉斯给我订了个时间表。”我想起第一次翻看计划书后面的时间表产生的窒息感，那是知道自己被卖给血汗工厂的感觉，“等开学以后，我肯定彻底连自由活动时间都没有了。” ———连现在这个时候，也是拜托哥哥帮我顶班而空出来的。不过等春假结束，他就要去大学报道了。 瞧叶月这傻孩子那样，我不把他拉进来一起加班都对不起我曾经最恶小队长的名号。 “今天好像是卡巴拉公司方说要给我推荐几个一起去开拓网路世界的人选，这样的工作苍介应该能帮忙的吧。” ———毕竟很简单，而且马上就要合并了，随便面试一下就可以录取了吧。而且能符合标准的人应该不多。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看来是哥哥的工作结束了。 【已经把讨厌的家伙全部遣返了。】 ———哈？为什么？ 【居然用职务之便，卡巴拉也是烂透了。】 ———你在说什么啊？他们是我未来的合作伙伴啊！ 我狂打手机按键，但哥哥并没有回应我。 “可恶，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我烦躁地收了手机，他总是做一些没有逻辑的事，但过了春假等他上了大学应该就不会影响到我了。 “那么，我们要回分辨善恶树吗？”叶月老实地跟在后面，问我，“不过，现在也不能叫这个名字了吧？” “嗯，我已经决定好了。就叫做malkuth——第十质点的【王国】。” 想起拉普拉斯曾经说过的话，我觉得第十质点的名字，也许更贴近于组织也说不定。 ———说起来，春假……我第一次入职，好像也是在春假的时候，已经一年了。 “在回去之前，我们还是先去奶茶店回收那个已经变成撩妹工具的发带吧，你觉得如何呢？” 现在的话，不管是拍大头贴也好，发sns也好，随便吃烤肉也好，现在应该都可以放开去做了吧？ ———因为，这里已经不再是“培养瓶”了。 第125章 番外 害人者终被害 没想到, 有一天我居然会讨厌上学。 “从基地到学校的地下通道已经修好了, 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吗？”哥哥推着行李箱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我, “不过要是他们硬要纠缠你，那就用这个吧。” 他给我一个电击棍。 ———并不是很需要这种东西。 “上次的事还没和你算账呢, 他们和我也只是普通的同学。” 我面无表情地指他, 上次过来应聘的就是前英雄们借了天宫的渠道来的，但哥哥仗着他们不认识他的脸, 找了个超随便的理由把他们全给打发走了。 “………哼。反正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哥哥满意地走了。 ———最后, 我还是心事重重，左顾右盼地进了学校。 要是拉普拉斯贼心不死, 硬要给我整点活, 我也有应对的方法。 没错, 就是新一年的分班。 在春假里，我使用了负责人的权力, 让荒井和肥肥上司用他们的技术力搞进了学校的系统, 把随机的分班名单篡改了一下。 现在，我的班里一个英雄也没有，堪称是完美的净土, 只要这样的话，就没人能突破教室的铁壁。 ———只要我死不承认我是那个公园女孩…… 我在座位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只要操作得当，高中生活还是可以苟过去的。 “———不好意思，汐见同学？”旁边的同学拍了拍我的肩膀，“外面有人找你。” 我从桌上抬起头, 看向了外面，柏木正站在门口。 ———可恶，为什么！ 我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就见到了整个春假都没面对面的柏木，在看到我以后反应没有变得平淡反而更加激烈了。 “我们一直想感谢你，不过来不及说，”他大声宣告，“等一下中午的时候能到天台上来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草，该不会……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喊的太响了，他又压低声音：“拉普拉斯在沉睡前告诉我了，你就是公园里的那个女孩。” …………靠，给我整了个大活啊拉普拉斯，你这家伙到底有多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我神情恍惚，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座位上，因为柏木的大嗓门，多少同学们也听到了一点，开学第一天就出这种事，他们都竖起耳朵，偷偷摸摸地在听了，想必接下来又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出现了吧。 椅子还没有坐热，旁边的同学就又神色微妙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外面又有人找你。” 第143节 我唰地转过头，发现是正靠在墙边等着我的天宫。他也整个春假没见到我，整个人显得很别扭的样子。 “………” 我不得不再次站起来，迎着同学的目光走到门口，搭话道：“你有什么事？” “汐见同学，我有话想和你说。” 天宫同学单刀直入，直接就开口了。 “中午的时候，能来天台一趟吗。拉普拉斯在沉睡前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公园女孩。” ———你到底告诉了多少人！ 天宫礼貌地向我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走了。 我人傻了。 教室里同班同学的眼神看向我的时候已经有点不对劲了，想必第一节 课下课，这件事便会传遍校园，我的传言必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啊，汐见同学，你在这里啊！”从我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我回过头，发现丹波从背后的走廊跑过来。 我好像听见了【第三个了】、【好强】这样的话，现在就想回家了。如果现在去老师办公室表演一个突发心脏病，老师会放我走吗？ “我……我……”丹波紧张地绞着手指，看到肩膀上风纪委员的袖章才稍微冷静了一点，“汐见同学，可以在中午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好了，我知道你们已经全晓得了。 “你是公园里的那个女孩的事，没能注意到，不过拉普拉斯在沉睡前告诉了我，”丹波认真地说，“请让我好好感谢你！” 我面无表情地接受了他的道谢。等他离开后，教室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像是要给我加冕一样，我一脸放弃地在他们或肃穆或敬仰的眼神里走向自己的座位，好像那是个王座一样。 “千穗理酱！”凌濑在门外叫了我一声，活泼的向我挥了挥手，“我有事要和你讲！” 整个教室全都沉默了。 “怎么啦，怎么突然这么安静？”凌濑还想往教室探头探脑，我立刻大步出去，顺手带上了门，把里面的【后宫王当之无愧】、【男女通吃太强了】的话挡在里面。 “没什么，是中午要去天台吗？”我礼貌地微笑，“我会的。” “……拉普拉斯说了，你就是公园里的那个女孩吧。”她歪头，用温柔的神色看着我，“果然，我就觉得你是那样的人，无论怎样都不会有变化的。” 为什么他们全都不约而同地选了天台？而且还是一个一个来的，一起来不是更快吗？ 可能是这样更有仪式感吧。 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把凌濑送走后，早就隐藏在暗处的草翦缓缓走了出来。 “……如果是你的话，我就可以放手了———” “等一下等一下，你在说什么啊！”我拼命否认，“别突然就放弃啊，我觉得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诶，你们难道没有约好？ 安慰了一番觉得自己再次触发败犬剧情的草翦，我回到教室里的时候觉得自己大概是彻底成为高中的传奇了。 之前的还是传言，现在现实都碾到脸上了，再解释也不过是越描越黑罢了，于是我老实地闭上嘴，什么都不说。 “徒弟，收我做徒弟吧，师傅！” “别听他的，我会给你钱的请你教教我怎么变得欢迎吧！” 化为了一片混沌。 ———转学吧。 在楼下我的午饭净土嚼饭团的时候，我这么想着。 反正哪里都有基地，到城市的另一边上学也不耽误工作。 “……中午好。”听到有人给我打招呼，我下意识地一激灵，发现说话的人是二阶堂以后，更加惊悚了。 “你难道也要———” 我惊疑不定。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是来提醒你的。”他在我旁边坐下，看上去状态不比我好多少，也是一副烦的要死的样子，让我也有了一丝同命相怜之感，“你肯定不知道吧？他们都以为拉普拉斯只对他们一个人说了这件事。” “———什么！” 我惊叫道。 “他们挨个到我这来找我相谈同样的事，我才知道拉普拉斯对所有人的原话是【只告诉你一个人】。”二阶堂沉默了一会儿，小声提醒我，“连时间和地点都一模一样，这就是朋友的默契吗？” 拉普拉斯这个搅〇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二阶堂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我特么怎么知道！ * 我还是去了。 楼顶上等待着的各位似乎已经交谈了一番，气氛有些尴尬，但我已经想好对策，此刻无所畏惧。 “各位是因为上次来面试被无理的理由赶回去来找我的吗？”我忽略了他们说的知道我是公园女孩这事，“抱歉，上次为难你们的人我已经给他扣工资了，明天就可以带你们入职。” 跟在我后面的二阶堂用口型问我【你在干什么】。 ———笨蛋，事情变成这样还要怎么收场，当然得一次搞定。 说道这里，我仰头45度角，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丝迷茫和对未来的怅然，在春假里磨练演技许久，现在是验收的时刻。 “你们来帮忙，真是太好了。”我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能够支持陷入沉睡的拉普拉斯，让世界重回正轨，我实在感激不尽。” ———感觉自己就像个碧池未亡人一样，鬼知道这种感觉怎么来的。 “这样，我就能安心地，等待着祂醒过来的时刻，再迎接祂了。”我把飘渺的视线收回，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诶？” 柏木的表情有些呆滞。 “！该不会———” 天宫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我今生挚爱，灵魂伴侣拉普拉斯，我会一直等祂。”微笑着，我把压根不知道有这回事的拉普拉斯拉下水了，“哎呀，你们还不知道吧？拉普拉斯之前的拟态和我同一个班，就是佐藤夕子同学哦。” ———没有人能够把自己摘出去，拉普拉斯，在你给我构建修罗场供你取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掉到正中心啊？ 反正祂现在沉睡着，还不是随便我乱讲！你总要付出代价！被自己亲手毁掉修罗场的感觉如何！ 这样一来，单独给他们讲公园事件就变成了碧池的心机———因为我们“两情相悦”了嘛。仿佛是正宫跳脸输出，今天大家全是败犬。 “…………”二阶堂叹为观止，用【这也行？】的表情看着我，我不由得努力憋红脸，挤出了一个少女般娇羞的表情。 “好感动，我会支持你们的！”凌濑被这种宛如少女漫画般的剧情折服，为我送上真诚的祝福。 “谢谢。” 我装作害羞感谢她。 接下来，他们每一次工作，都会感觉自己在给拉普拉斯做嫁衣，这样的感觉会一直持续，直到把对我的想法磨掉，最后只剩下纯粹的【为人民服务】精神，太好了。 ———没错，一切都会如我所预料的那样！ 第126章 番外 观测者视角 ———这个世界烂透了。 直树在参与卡巴拉培养瓶计划前, 就已经开始这么想了。 不管是教育, 还是社交, 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 把这些人类活动全都舍弃掉, 投入培养仓里，活在幻觉中的生物真的还能算作是人类吗？ 废土一般死寂的城市, 人类设在地下的培养仓就像茧一样吸取着星球的血液，供养着什么用都没有的肉块。在培养仓里长期不出的上瘾者肯定早就已经因为长年不活动而肌肉萎缩了吧。 一想到自己和那种东西并称为人类, 直树就不住感到作呕。 全息游戏，娱乐活动的极速发展, 让获得快乐的方式变得廉价许多。可以短暂脱离现实生活的虚拟游戏, 莫名其妙地占据生活, 潜移默化中，变成了必需品, 最后活在想象中的世界这一愿望变成了奋斗目标。 不再是努力为了建设生活, 而是赚钱求得更长时间的脱离现实，当这种生活方式成为一种常态，这个世界就不可逆转地开始走向衰落。 虚拟、梦、人类的**居然在此发扬光大, 用一种不现实的方式去填满了对世界未知的好奇与探索欲，更可怕的是还成功了。 ———如果不想点办法，如果不能继续的话…… 人类就失去了前进的动力，陷入停滞……然后消亡。 能像他那样清醒思考的人类最后集合起来，准备了最后的计划, 也称之为“卡巴拉培养瓶计划”。 而观测的人选就是他，最为厌恶虚拟游戏，像一个旧人类一样成长，不会沉迷于此的研究员。 ……真是太可笑了，毁灭人类探索意志的模拟技术，最后竟然搭载出了拯救人类的实验瓶，为了解决人类社交问题而开发出的拟真ai系统，最后居然用来模仿人类。 他对自己任务的成功率不抱希望，但最后还是连接培养仓，登入了培养瓶。 * 在生态崩溃后，培养瓶里出现了反对的势力，他不得不遵从外面的意见，找了一个应对这种情况的特别ai。 ———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只是像个孩子胡闹一样到处破坏，果然只不过是ai而已。不过他们还是有点脑子的，这个秘密一旦捅出去，整个培养瓶的计划就要终止了。 要在事态扩大之前，把他们全部消除掉。 直树根据系统最后给出的最高失控率，找到了名为平宫的男人。假装成科学家，带着杀毒软件的英雄战衣，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他的信任，成为了后勤人员。 一直以来，他都以高高在上的上帝视角看待培养瓶的事物，重新捏了个身份后还因为过长时间没能说话社交被误会成性格阴郁。他仿佛短暂地从外面冰冷的世界掉到了滚滚红尘里，回到了那个虚拟技术还没被发明出来的过去里。 ———如果是这样的世界，那该有多好。 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出现过一瞬间，就被他抹消掉了。 在经济危机的时刻里，平宫不惜放弃一次又一次的面试机会，出动打败邪恶组织，即使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还是会无数次地为了做这种好人好事挤占找工作的时间，每天西装革履地从家里出门后，只能到公园里坐着到傍晚才回去。 偶尔他们会在中午的时候一起坐在废弃楼门口吃打折便当，平宫就会向他叙述幻想里的美好生活，没有邪恶组织，也没有经济危机。他似乎相信，只要自己不断做下去，就能迎来那样的时代。 即使知道他可怜，但究其本质还是拟真度高一些的ai而已。每次对平宫产生怜悯之心，直树都会这样说服自己。 第144节 ……更何况，他自己都不明白他马上就要死了。 在平宫将要被耗成空壳的时候，直树最后还是决定放过他。 他准备了一张卡巴拉公司的录取通知书，他的身体还能让他拖个几年，拿个企业补恤金给家人，并开始物色下一个适合的人选。在暗地行动起来的时候，他听说了平宫落入海中的消息——— 再一次见面，就是兵刃相见。 “你以为，这就是可怜我了吗！”平宫把平常对准敌人的武器对准了他，“太高高在上了，太傲慢了……” 即使被打到战衣溃散，打到身体彻底亏空，他还是用那种充满复杂的悲伤表情看着直树。 “我们是人类啊———！” 因为这样的话从一介ai嘴里说出，即使是直树，一时之间也感觉到了震撼，一时不察被刮到了脸。几乎是脑子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就用最大的输出功率将他推开。 平宫就这样掉下了山。 ———太真实了。 刚刚的那一瞬间，他还真的以为自己会被砍中，但实际上他的数据体不是无敌的吗，不知不觉，竟然越来越觉得，这里比外面更加像是真正的世界了。 ———他没有做错。 ———这是为了世界的存续，不是个人情感能左右的。 ———他们不过是虚拟的……ai而已。 但直树最后站在葬礼会场外，盯着会场中心的白色花环看了很久，也没有踏进去的勇气。那个会场里长得很像平宫，一言不发的男孩，直树甚至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就这样从门口逃走了。 * ———只要看不见，只要不去深入了解就好了。 就这样，直树从失误里恢复过来，终于把培养瓶里的事项稳定了。只是，他再也没法高高在上地用上帝视角观测了。 他用本名重新捏了个身份入学。 卡巴拉监测系统告诉他，他的下一届有四个拥有英雄资质的学生。他不想放弃招揽的机会，就这样，以学长的身份做了接触。 他们成为了朋友，这份友谊一直持续到高中。朋友们也从未怀疑过成为英雄有什么阴谋，更愿意把后背交给他。 ………在现实世界里，学习本身都是在培养仓里完成的。在现实世界里，直树根本没有朋友。在现实世界里，人与人之间……是不会有这种紧密的联系和信任的。 直树经常劝死宅朋友不要沉迷虚拟游戏，也不知道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 ———最后，他被揭发了。 只要关闭培养瓶，这样的过家家游戏就可以结束了。已经够了。 这一次，他做的不仅仅是把一个ai推下山崖，而是让城市里的所有ai全部停止活动。 只要看不见，只要这么做了，就可以从这种纠结中摆脱了。 直树第一次知道，为了扳倒自己，平宫不惜以死为代价，为了能打败观测者，分辨善恶树的首领不惜改变自己的姿态，扭曲成必然会消散的样子。 这样的选择，简直就像是他杀了真实的人一样。 平宫，还有无数被他消灭的英雄，以及即将被他所停止活动的，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 “不是这样的！” 就像把他几年来的自欺欺人全都撕碎一样，虽然只是短暂的失神，但激烈的情绪一时不能控制，他做出了最不应该做的选择。 ———原来如此，从八年前开始，他早就输了。 数据体慢慢下沉，直树想要最后再挣扎一番，至少要把这个结果告诉外界，但还是失败了。 朋友们按住了他的身体。 就像当年的平宫一样，流着眼泪向他道歉。明明他本应该是没有触觉的，却感觉泪水带着烫意落到了他的身上。 恍惚间，八年前没能听清的余音此时又回到了他的脑海。 “………让这个世界，重新开始吧。” 平宫下落的时候，还是这样说。 ———所以，在朋友们的视线中，直树放弃了挣扎。 狭间里有白色的影子抓住了他，接着越来越多，固定双手，绑住双腿，整个白色空间都在下沉。 他们是曾经被他害死的英雄们，下落的过程中白色渐渐消退，面目模糊不清的英雄们的身体上出现了噪点，最后在接近虚数世界的底部时缓缓消散。星星点点的光向上漂浮着离开了他的身体。 坚持的最久的那只手消散前，直树向他道了歉。 “对不起。” 最后，他一个人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 模模糊糊地，他好像听到有金属的托盘掉在地上的声音。 “……心跳加快，呼吸频率增高———有苏醒迹象！” “……快点，医生，快一点！” “———他醒了！” 直树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层厚厚的舱门，他想要伸出手用权限打开，但不知道为什么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了。 ———无力感？ 对了，他最后，是被拉普拉斯释放了。 他的精神就像是游离在□□外，清醒着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被抬出，医生和护士们都在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给出一些反应。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不会为了让自己存续，就让你们毁灭。”卡巴拉监测系统——现在是“拉普拉斯”这样说着，“我们决定重新开始，所以已经不需要惩罚你什么了。” “———永别了，我们的新世界才不要在虚数世界底部放你这么个吉祥物呢。” 接着他就被踢出了培养瓶，回到了现实。 混浊的眼珠猛的收缩，他的瞳孔缓缓聚焦，然后，眨了一下眼。 ———以前的医院，有这么多人类医生和护士吗？ 他困在培养瓶里，睡了三年。那是一段长到快要让他疯掉的漫长时间，但拉普拉斯最后却轻易地放过了他，这让他感到有些疑惑。 【———装载〇〇娱乐公司的游戏终端处理器的卫星偏离轨道，向宇宙离去。】 直树在医院的床头的报纸上一角上，看到了这样的新闻。 不光是这一个，还有数十颗也在他沉睡的时候偏离了轨道。 做完康复训练后，直树阅读了过去三年的报道。试图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所谓的“新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在研究所同伴来看望他时询问细节，才理清了来龙去脉。 从他失败的那一刻起，拉普拉斯就从研究所的网络连接到了外面。大部分人都在培养仓内，似乎根本没想过ai会背叛，但最终拉普拉斯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断了他们的网，长驱直入到主电脑内部，把诸多功能加诸于身上，最后，把数据全都上传到了靠太阳能自主在宇宙中运行的游戏处理器系统中。 ………离开前，祂把网络全断了，人类科技近年来过于依赖电子网络，经此几乎倒退了十几年。拉普拉斯接着便潇洒地带着劫持的几十颗游戏终端卫星，投向了星辰大海。 “新的生活……吗？” 借着平衡用的器具，直树试着望向天空，想要望穿苍穹，将目光抵达他们所在的地方。 一开始自然是一片混乱，但失去网络，从梦中醒来的人们，现在不得不活在现实中，重新开始工作。 ———也许，还可以重新开始。 “一路顺风。” 他轻声祝福着，即使他们已经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