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童话 强取豪夺 1V1 双洁 强制爱》 第一章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叮”的一声响,车内架着的手机弹出一则消息,司言不去理会,眼睛迎着对面大厦折射而来的光注视着一处,握住方向盘的手渐渐冰凉。 远处道路的刹车声,行人匆匆经过的脚步声……交织成一曲毫无旋律的乐章。 这般嘈杂的环境,司言却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怦,心跳越来越快,他怎么还没来。 随着一道身影的出现,一抹笑在司言妆容精致的脸蛋漾开,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那双惑人的丹凤眼底什么情绪都没有,只余森森杀意和滔天的恨意。 司言不紧不慢转动方向盘,缓缓驶出停车场经过拐角处,猛地一踩油门向左急打方向盘,直直撞向那道被簇拥着的身影。 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伴随轰的一声巨响,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司言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无边无际的黑暗正在袭来。 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爸,对不起,我竟然也要这般离开你。 …… 偌大的病房隐隐飘满消毒水的气味,一名极美艳的女人躺在白色的床上,卷长的睫毛微颤,一声极淡的闷哼从唇瓣发出。 一旁的护士抬头眼睛一亮向门口跑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房间响起格外清晰。 司言的意识慢慢回笼,她感受到空气中散发的丝丝凉意,是已经死了吗。 司言掀开沉重的眼皮,她的脑袋有些晕炫连带视线都很模糊,看了很久眼前的景象才开始清晰,看清头顶上的吊瓶。 这是在医院。 零碎的记忆开始拼凑,回忆起被安全气囊救了一命,可,那个人死了吗? 医院走廊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咯吱一声门被打开,司言转动眼珠望向门口,毫无血色的脸颊更加惨白。 噩梦般的身影就在门口,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像条毒蛇般可怕,仿佛顷刻间能吞下猎物,令人不寒而栗。 沉清夜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老天不公。 沉清夜手掌随意插在西装裤兜缓缓踱步向司言靠近,不带温度的眼睛把司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她。 沉清夜冰冷的压迫感很强,周身的温度仿佛降了好几度,丝丝冷意侵入骨髓。 司言仿佛坠入冰水里,那种从头顶冷到脚的寒冷令她身子不受控制开始哆嗦。 一年前就是这个男人,极近羞辱的夺走了一切。 沉清夜来到床前骨节分明的手拉住椅背拖到司言面前坐下,修长的腿交迭在一起,嘴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笑得阴恻恻。 “不错啊,我还没时间想招,你倒是敢先冲我来了。” 司言压抑住心中杂乱的情绪冷冷斜睨着沉清夜嗤笑一声,一字一顿咬字清楚,讥讽道:“我爸昨天被车撞,难道不是你派人干的!” 沉清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快得让司言捕捉不到,他淡淡哦了一声,手从兜中取出手机飞快在上面敲击几个字发了出去。 司言手按在床褥上撑着身子,迫切想看看沉清夜发了什么,视线还有有些模糊看不清楚,指尖隐隐发颤,心中有条线渐渐明朗。 也许车祸只是意外完全和他无关,所以他才会有些意外。 沉清夜再度抬头,如利刃般锋利的眼神直射过来,眸底嘲讽的意味太过明显。 司言微微垂眸避开那道目光,置于床褥的双手渐渐攥紧,指甲掐入冰冷的掌心,直到很久才感受到一丝丝疼痛。 到底哪里得罪过他,一年前羞辱还不够,现在他还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司言抬起脸将视线定在沉清夜脸上,试图看出别的情绪,可除了玩味和狠意再也没有其他。 也许他不是玩猫捉老鼠,而是抓住老鼠不把它捏死看着它垂死挣扎,享受那种快感。 司言的眼神悄然转变,眼眸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鄙夷,之前不了解沉清夜是谁,现在可太清楚了。 沉如清大概没想到抢人老婆,会报应到两个双胞胎身上。 沉清夜的哥哥沉清轩也看上一个有夫之妇百般强取豪夺,可惜遇到一位不愿妥协的女人,在丈夫死后选择殉情自杀,沉清轩也突然神秘死去。 沉氏集团现在被沉老太爷同父异母弟弟生的私生子把持,沉老太爷使尽手段,才把在襁褓就被带走的沉清夜找回来。 可沉清夜就算回来,他这个总裁有名无实没人怕他,也难怪揪着一些可有可无的陈年往事折腾。 他不敢对抗沉桀反而找弱女子撒气,真可恶。 沉清夜察觉嘴角的笑意加大,寒玉似的手摸到口袋取出打火机,不厌其烦的开始反复打开关闭。 这是他的小习惯,无聊会干,有事也会这么做。 头一回发现这个女人还能给他惊喜,那么就给她个更大的惊喜。 无声的对峙中,司言忽地低笑了下,那笑声中透着不加掩饰的讥讽。 “被妈妈带走的你和沉清轩真是天差地别,若不是他死了,只怕没人会想起你。” 司言视线定在沉清夜脸上不紧不慢说着,见他表情愈发阴沉恐怖,周围逐渐弥漫着更加渗人的寒气。 这般模样的沉清夜却仿佛愉悦到了司言,眼睛弯成月牙状撑着身子向他靠近,近得彼此呼吸交缠。 司言察觉沉清夜略微皱了眉头隐隐向后靠了点,昂起下巴继续嘲讽。 “你就算回沉家也只是傀儡,沉氏集团早被你叁叔掌握,你这个总裁有名无实,这也是我敢开车撞你的原因,只要你一死,没人会追究。” 司言的话戛然而止,沉清夜猛地抬手掐住她纤白的脖颈一把将她按在床褥上,手背的青筋暴起力量大得司言毫无招架之力,危险的气息在房间里发酵。 沉清夜享受着司言痛苦的表情,仿佛猫捉老鼠般慢慢收紧掌心。 窒息感袭来司言不觉皱紧了眉头,可眼底的嘲讽愈发明显,本就是求死,自己死了,爸爸应该就没事了吧。 司言的反应尽收沉清夜眼底,手掌离开司言脖颈转而拍拍她的脸颊,冷笑一声,薄唇暧昧地抵在司言耳边,如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般呢喃。 “想死是吗,可我现在还不想成全你,我想到一个更好的花招折磨你。” 司言颤着手指捂住脖颈急促喘息,这个男人的恶心招,无非就是折磨肉体,不能让他得逞。 司言咬住下唇深深吸口气,压住慌乱的神色,平静说出酝酿好的话。 “你什么都不懂,在沉氏集团很容易被设套,你叁叔不好对付,沉老太爷给你的人未必真心跟你,只要是人就没办法完全可靠,已经势弱的你们和沉桀,你觉得会有多少人继续保持忠心。” 沉清夜低垂的眼底有一丝玩味,司言说中了他心中的疑虑,缓缓坐回椅上双手抱着臂膀,等着司言接下来的话。 沉清夜的动作表明了一切,司言眼中迸发出喜悦,明白赌对了。 “我读的是金融系,不仅可以教你还帮你看一些文件,我的英语和法语也很好,这些你会用到的,我的生死由你做主,现阶段你找不到比我好用靠谱的 。” 沉清夜没有立刻接话,司言不觉放低了呼吸,抬起手理了脸颊的秀发将它归于耳后,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司言在沉清夜探究的目光中,度过了煎熬的几分钟。 沉清夜头一回正眼端详眼前的司言,一年前除了美就乏善可陈的女人,现在倒格外不同。 亲情值不了几个钱,那些人现在能信任的也没几个,这个女人的确能用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样,她翻不了天。 司言小心留意沉清夜的眼神变换,他的目光中透着轻蔑和些许赞赏,哪怕只是一点点赞赏也足以让绷成条线的神经开始放松,这代表他会同意。 沉清夜慢条斯理低下头活动活动手指,指尖仿佛还残存那片细腻,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瘙痒感。 这一年和她差不多姿色的女人也见了不少,每个靠近都还是忍不住想吐,她倒是例外,因为碰过了,所以才不恶心? 回忆起一年前那晚,好像也没多少恶心感。 沉清夜的视线再度落在司言身上,宽大的病服遮住了一身玲珑的曲线,可只一张清纯和妩媚兼具的脸,便足够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双淡漠的眼尾微微上勾,仿佛能勾到人心坎里。 喉咙有些发紧,不自觉反复把玩掌中的打火机,这种感觉从来不曾有过,忍不住想试试。 沉清夜眼里的复杂情绪令司言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想向后退,还未动手便被沉清夜猝不及防捏住下颚,向她缓缓靠近。 司言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咬牙压下想动手的冲动任由沉清夜摆布。 司言细微的抖动传入沉清夜手中,接近的动作未停,脸上有些似笑非笑。 此时门外响起突兀的咯吱声,一名护士端着医用托盘推门进来,将这一幕看在眼底,下意识“哎”了一声。 司言两人齐齐望向门口,护士身后紧接着跟进来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看见这一幕睁大眼睛深深喘了口粗气。 沉清夜挺直脊背淡淡抽回手,抬脚大步向门口走去,护士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让了条路。 沉清夜走出病房,男人才望向司言细细打量她后转身离开病房,屋内只剩下两个人。 护士给司言换了吊瓶便退出病房,司言仰面躺回床上绷紧的神经真正放松下来。 好一会儿想起出了车祸,在床上翻找在枕头边摸到手机,解锁后发现除了几名同学的来电其他都没有,松了口气,爸爸应该不知道。 点开微信一条条查看消息,还好高琳够机智及时堵住老师的嘴,看完所有消息司言放下手机,淡漠的眼底有一抹讽刺。 唐子平百般纠缠才借他的车撞沉清夜,没想到沉清夜一点也不肯吃亏,把车祸栽到刹车失灵。 唐子平人车两没,还需要承担医药费,头一回觉得他挺惨的。 司言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一动不动看了好半晌,有些撑不住了,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耳边依稀回荡着女人绝望的哭喊,那是梦魇。 第二章司小姐,二少让我来接您出院 司言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正午,病房寂静无声,入眼都是白,有些死气沉沉。 司言喜欢安静,可她不喜欢这种压抑的安静,越发想出院,可身体传来的些许疼痛,明白还需要修养。 高琳和同学来了几波,司言打起精神陪她们聊天,她虽然不爱热闹,有些人也不是真正关心,可心里却有些愉悦,至少还有人关心自己。 至于唐子平这个花花公子不出现更好,住院费护士从来没提过,这表示沉清夜已经付了。 她也不去纠结是花沉清夜的钱,巴不得花穷他,让他破产才好。 护士还是那名护士,叫李明燕,也许是刚毕业还年轻,多少能看出她眼底有羡慕的情绪。 司言本有些疑惑她羡慕什么,有次闲聊才发现她误会了和沉清夜的关系。 那一刻,司言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怕是古怪多过于其他情绪。 司言在住院部安静住了六天,已经有些住不下去了,迫切想要出院,可护士医生都不肯松口,她无奈之下只能老实当病患。 当司言睁着眼睛侧头看向窗外的梨树,数着已经开了几朵花时,病房外忽地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司言侧耳去听察觉不是护士,转过脸发现了出现在门口的沉清夜,恍惚间明白李明燕在羡慕什么。 沉清夜的肌肤白皙,剑眉下那双潋滟桃花眼仿佛浸过春水,只一眼就能勾得不少女人心跳如麻,而且身材比例好得出奇。 忽略掉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他的确是怀春少女的首选,何况现在还有个不俗的身份,怎能不让人羡慕他的女朋友。 司言的暗暗打量没有逃脱沉清夜的眼睛,若是被别人这般打量他会不悦,可被这双毫无情绪的眼睛打量倒生不起什么火气,任由她看。 他走到床前随手将手中的文件甩到床上随即坐下,后背抵住椅背懒洋洋地闭上眼睛休息。 当了沉清夜连续一年每天睡都不超过叁小时,铁人也熬不住。 司言淡淡扫了一眼沉清夜浓重的黑眼圈,比上次见面脸上疲态更为明显,看来沉老太爷把宝都压在他身上,他可有得熬。 司言整理好文件一本本去看,感叹沉氏集团不愧是大公司,项目动辄就是上亿。 沉氏集团的几个大项目投入高虽然回报率也高,可短时间回笼不到资金,现在全靠银行撑着运作,一旦其中一个出问题,沉清夜这个总裁一不留神就会负资产。 而这几个大项目都是在沉清轩还在的时候定下的,沉桀经手的都没有。 司言打开沉清夜带来的笔记本电脑,翻到属于沉桀经手的部分,发现一些猫腻。 在资金已经有些吃紧的状态,沉桀竟然还投资了几间独角兽企业,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还有几个小项目没理由这么赚钱,沉桀背着沉老太爷做了不少动作,难怪沉清夜压力剧增。 司言从正午看到了傍晚才勉强初步看完沉清夜带来的资料,伸手揉揉肩膀。 头一回庆幸听了爸爸的话,放弃喜爱的艺术选择金融系。 转过有些僵硬的脸发现沉清夜仰头还在睡觉,到底是多久没睡,坐着还能睡这么香。 司言扫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又到了晚餐时间,把东西收拾好放在床头柜上,躺下闭眼装睡。 不多会儿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 李明燕推门进来沉清夜的背影映入眼帘,身体第一时间反应是回避,一秒后才反应过来不需要回避,她走到司言床前放下把餐放在床头柜上,正要支餐架。 司言装得刚醒睁开眼睛,软软说了一句。 “我不饿,你替我放着吧。” 李明燕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沉清夜,见他还在睡转身离开。 司言偏头看着李明燕的背影,唇边是讽刺的笑。 自从她旁敲侧击知道沉清夜的身份有些蠢蠢欲动了,这些天妆容愈发精致,连香水都换了一款。 可惜,沉清夜现在不乏顶级美女投怀送抱,只怕还看不上她。 司言收回目光却直直对上沉清夜的眼睛,沉清夜眼睛布满血丝,他刚睡醒眼神还有些迷离。 四目相对间,司言弯起眼睛笑笑,自然地和他说:“要是困,里面的房间空着,被褥都是新的,去睡儿吧,我再看一遍,等你醒了再和你说。” 沉清夜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向房间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迈出去的脚步有些迟疑,隐约侧过脸瞥了一眼司言。 司言回以一个优雅的微笑,仿佛两人之间还真是朋友。 沉清夜收回目光把门掩了,司言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见到他就吃不下饭。 司言去卫浴匆匆洗澡后关灯躺下,扯过被褥捂住头闭眼休息,她只想早点出去省得能看到他。 司言在内心中把沉清夜反复骂了千百遍,才堪堪入睡,完全忽略了他就在隔壁房间。 睡得很香的司言,也没发现床前悄悄站了一道身影。 沉清夜凭借窗外的微光,观察司言,她的睡姿可没有外表那般沉稳,薄被被踢开纤细的腿枕在被褥上显得有些孩子气。 沉清夜靠近倾身向司言靠近,手掌抚上她白嫩的小腿,一点点扬起唇角,还真是没什么恶心感。 指尖划过这片细腻,这是怎样的肌肤,嫩到像破了壳的鸡蛋般滑不溜手,舌尖不觉舔舔唇瓣,有些心痒痒的。 沉清夜坐在床沿,手掌掠过司言柔软的身体,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司言似有察觉轻轻蹙了眉,肌肤有些痒沉睡着的她还以为是蚊子,小手挥了挥,沉清夜早有防备头向后仰躲过她的手。 此时,黑暗中一道光闪过了瞳孔,沉清夜不悦地眯起了眼睛,冷冷看着来人。 李明燕立于门口,看清眼前的画面有些尴尬,开口解释:“沉先生,我们定时查夜,不好意思,打扰了。” 沉清夜一言不发,走回房间带上了门,李明燕松了口气,望了一眼司言便收回目光,关好门转身去看别的房间。 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司言多年养成的习惯自动从沉睡中醒来,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粉嫩的唇微张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她掀开被褥下床穿上拖鞋,正要进入卫浴梳洗,迎面遇上身着白色浴袍的沉清夜,他的头发上沾着水珠从发梢缓缓落下。 沉清夜刚洗完热水澡身上沐浴露的气味开始散发,鼻间窜入沐浴露混杂着雄性气息的气味。 司言垂下睫毛隐隐感到脸上一阵发烫,除了爸爸还没和其他男人遭遇过这番场景,还好他穿得很严实,后退一步让条路。 沉清夜慢悠悠走过,司言一米六八在女生中不算矮,可对比他至少一米九的个头显得有些渺小,低下头的她也错过了他隐含恶趣味的眼神。 等沉清夜走出去,司言进入卫浴,这间私人医院,每天有人定时打扫,日常用具一应俱全,连身体乳都有,都是中高端的牌子。 司言睡一觉气也消了不少,在里面洗完澡手机放着歌,慢悠悠开始涂身体乳,完全忘了沉清夜在外面等她报告看完资料的结果。 沉清夜迭着双腿坐在椅上等了十多分钟,眼底渐渐冰冷下去,本就没多少耐心的他站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打算敲门把司言拉出来。 还未敲门浴袍口袋的手机就响了,他摸到手机抬起一看脸上满是不耐烦,走回房间穿上刚刚送过来的烟灰色西服,匆匆离开。 司言懒懒打开门走出来,环顾一圈发现沉清夜不在,推开里面的房间发现也没人,正在好奇时,一道声音在耳后响起。 “司小姐,二少让我来接您出院。” 司言回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脸上探究的成分很浓烈,不同于沉清夜的精致,他就粗狂多了。 可细长的狐狸眼长在他脸上也不违和,薄唇习惯性上扬,有些阳光少年的感觉,反正不让人讨厌,这是司言的第一印象。 司言应了一声,男人的视线在司言脸蛋定了很久后主动打了招呼。 “司小姐,我叫韩哲,您叫我小韩就可以了。” 韩哲说完转身往外走,在司言前面引路。 司言取过手机把衣服放进包中跟随韩哲的脚步,路上遇上李明燕冲她笑笑表示打招呼,已经打过预防针,不怕她把和沉清夜的关系说出去。 若不是凑巧在学校论坛找到一条没什么阅读量的帖子,和趁沉清夜的表弟沉旭修喝醉酒套他话,还真不知道沉氏集团两代的荒唐事。 沉清夜在外人眼里就是风光无限的沉氏集团总裁,李明燕才不敢说什么。 乘坐电梯来到楼下,远远就看一辆兰博基尼Aventador停在门口。 韩哲走到车边打开后座,司言向他笑笑踏入后座,面对他频繁投来打量的目光就当看不见,眼角带着笑意侧头望着外面的流光景色。 早就查过医院离学校的距离,现在正值上班高峰期,过去少说还需要一个多小时,先蹭一段时间的车,还差二十分钟在下车好了。 韩哲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司言,眼底藏着压抑不住的好奇,这位司小姐到底是哪儿挖到的宝,这美人儿一看就让人心痒痒。 二少还不是二少的时候就认识他,别人不知道他女人勿进的原因,自己清楚的很。 当初为了治他这个女人靠太近就会吐的毛病,试了不少方法,可只要女人靠太近还是吐了她们一身,到现在只怕还是个童子鸡。 二少吩咐找她,没她消息一脸不悦,没想到突然就冒出来了,二少运气不错,也难怪在病房就忍不住对她动手动脚,这么多年憋不住了吧。 韩哲的表情愈发猥琐,司言察觉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扫到已经开到地铁站附近,手指勾着秀发轻轻旋转试探般告诉他:“在前面路口停车就好了,我自己坐地铁去学校,下午还有课。” 韩哲闻言敛起脸上的笑意,声音有几分冷。 “司小姐,记错了吧,按课程表您明天才有课,二少吩咐先带你安顿下来,以后您就在外面住,他找你也方便些。” 他做梦,想都不要想。 司言眸色瞬间冷了下来,飞速望一眼窗外,手移动到把手上准备跳车。 华南大学是211名校学风严谨,那些花花公子在校内只敢言语调戏,外人轻易进不来,这也是司音让司言考入这所学校的主要原因。 司言见车经过人行道瞅准时机正要跳车,耳边传来一句隐含威胁的声音。 “司小姐如果怕学校不同意,那大可不必,沉二少身为校董,说的话还是很顶用的。” 司言抽回手闭眼深吸口气压抑住剧烈的心跳,不再开口任由韩哲一路开。 第三章沈清夜,你个王八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温度越来越高,仿佛焦灼着司言的内心,沉清夜,你到底想怎么样! 司言已经无法保持冷静,内心演了无数遍把沉清夜某个部位大卸八块的小剧场,试图压下愤怒,却事与愿违,胸腔里愤怒的火苗不停在蹿,她快疯了。 到达目的地,韩哲在车外扶住车门喊了好几回,司言才恢复些清醒麻木走出车,抬头仰望着眼前的场景,一眼便察觉此地属于高档的小区,只是略显清净,似乎入住率不高。 韩哲在一旁替沉清夜说着好话,解释他特意吩咐选了还未公开对外出售的小区,里面设备一应俱全,小区占地面积大,现在除了职工还没人住在这里。 韩哲说了一长段话,可任凭他好话说尽,司言依旧一言不发显得尤为冷漠,他无奈叹口气在前面带路。 司言蹬着高跟鞋进了电梯,她已经知道门提早被打开,在电梯到达六楼时抢先一步走出,叁步并作两步踏入被打开的那间房,转身低低骂了句“混蛋”后关上门将韩哲锁在门外。 韩哲收回扬起的手,啧啧一声,感叹沉二少想要得到这位司小姐还需要努力。 隔道门的屋内,司言走到大厅一股脑把茶几上的零食扔在地上,在上面狠狠踩几脚,仿佛零食就是她想踩的人非要踩个千百下才罢休。 司言踩得解气殊不知这一幕正好落在开监视的沉清夜眼中,他不觉低低笑开,纵然知道她踩的是自己,可笑容还是溢满他的唇角,一扫刚刚在沉桀面前受挫的憋闷心情。 暂时拿她来解解气也不错,以后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沉清夜想到这低垂的桃花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狠戾,他放下手机起身缓步走到落地窗前俯视脚下的土地。 他看了一会儿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转身来到办公桌前坐下,翻开桌上的文件努力看懂它们。 司言胡乱发泄一通蹬掉高跟鞋瘫在沙发休息,正眼打量所在的环境,叁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倒也算精美雅致偏欧式风格,地毯奇软无比,踩在脚下很舒服。 只是,视线落在了四页水墨屏风的一处,画风完全不搭,还挡视线,不能理解安在这里的用途。 司言收回打量拿手机打出一段字发给高琳,告诉她以后要住在外面,所幸高叁就被爸爸以学业繁重住宿舍不好复习逼到外面去住,她没有怀疑。 想起往事,司言有些恍惚,爸爸亲自选的小区虽然安保很严格,可架不住有些人偷偷闯进来。 司言摇摇头把那些思绪赶出去,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休息,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当年没证据,现在沉清夜可是把证据送上门,真不行就鱼死网破,沉桀有机会可不会放过他。 司言这般想着,困意来袭眼皮渐渐沉重,陷入了沉睡。 空调的温度不高不低很舒服,司言一觉睡到了大晚上,睁开眼发现已经七点了,走到厨房洗了苹果削皮边咬边走到较小的房间。 打开灯走卫浴间,站在盥洗台解下衬衫扣子,打算洗澡免得迟点沉清夜回来遇上他尴尬。 镜中的人儿,双乳俏生生挺立,披在肩上的长发随着动作微微摆动,腰肢不盈一握,纤细的仿佛一下就能将它掰断,雪白的肌肤在微光下隐隐泛着光泽。 司言轻轻走出镜中的区域,站在莲蓬头下淋湿开始打泡沫,她淋湿的秀发披在肩上不断垂下水珠,顺着半遮半掩的曲线落下。 卫浴间陡然响起开门声,司言红着脸挡住关键部位,咬牙咽下将要发出的骂声。 这般活色生香的场景,沉清夜恍若未见再度恢复了冰冷的模样,醇厚的嗓音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滚出去。” 浴室烟雾缭绕,司言披上浴巾低着头赤脚浑身湿漉漉走出去,离开房间转头进了另外间房继续冲洗,狂骂沉清夜有毛病,最大的房间不选非要最小的。 司言洗完出来坐在床上,屋外响起沉清夜的叫喊声,他连名字都不叫,只一声喂,她恨不得甩把刀出去,可形势比人强,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住,平静走出去。 沉清夜穿着浴袍端正在沙发,他周身带着刚洗完澡的热气,发梢还在不停淌水。 司言主动交代了知道的情况,沉清夜听着司言的话眼中精光闪过,唇角缓缓勾起一个略显诡异的弧度。 看来老头和乐无衣他们倒是没骗我,只是,想要真正解决沉桀,不容易啊。 沉清夜歪头目光落在立于一旁显得乖巧的司言,这个女人可不傻,真把她逼急了只怕会投到沉桀那边去,朝她摆摆手,示意可以走了。 女人,不急,已经没那么想吐了,迟早能适应。 司言转身利索退出客厅,从今天发生的一切品出,没人知道和沉清夜真正的关系,他这般做只怕也存了断掉自己投靠沉桀的路。 沉氏集团总裁的女人,和一点点好处,是个女人都会选一个长期饭票,这个男人不好对付。 司言叹息未来的路不好走,摸到床上躺下合眼休息,沉清夜恢复冷漠让她松口气,呼吸变得沉稳渐渐进入梦乡。 早上醒来梳洗后走到客厅发现不见沉清夜的身影,看一眼时间翘起唇角,他可谓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比打工人还惨。 司言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东西不多,扫到鸡蛋和包菜等水果,拿出来做了叁明治打包带路上吃。 拜沉清夜所赐,以后都需要多费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乘坐地铁公交车往返学校,所幸他还有点人性选了个离地铁站近的小区。 司言一路小跑赶地铁,在拥挤的车厢被挤得站不稳,抓紧铁栏杆反复骂沉清夜以此解气,最烦的就是万一被人发现和男人同居,真就是跳黄河都洗不清。 走出地铁站坐上公交车,司言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浮云低沉,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 匆匆赶到华南大学,骑上自行车来到教学楼,停好车低下头看一眼时间,今天也算是掐点赶到。 沉清夜,你个王八蛋。 司言暗骂一句吸口气脸上浮起淡笑,如墨的秀发垂下随风摇曳一路走到教室,陆续和几名还算熟悉的同学打了招呼,随意来到中间座位坐下。 今天这位徐教授出了名的严格,别的教授不怎么管学生来不来,可徐教授就不一样,看心情选择点名方式,时间一长他的课人最齐。 司言无心听课思索着沉清夜突然恢复冷漠,在昨晚算好事,可现在仔细想想发现更糟了,不仅被利用完会被他报复,甚至知道他的秘密将来说不定会被灭口。 空气中裹挟着暖气随着微风吹进课堂,可司言却浑身发凉连指尖都寒透了,想到他当初扬言会把照片发到网上,就不觉环住手臂紧紧抱住自己。 不能让他这么做,可怎么阻止他,弄死他? 不管是靠自己还是投靠沉桀都很危险,何况卷入这种豪门斗争可不是好玩的,还是算了吧。 司言思来想去找不到答案,麻木上完课走到食堂挤入人群排队打菜,忽地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回眸对上高琳的笑脸冲她笑笑。 高琳和司言高中就是同学,约好要一起考上华南大学,当然她想考华南大学还有别的原因。 司言分数线超过很多,高琳属于运气好正好卡在分数线勉强挤进华南大学,而她选择的是美术系。 高琳手勾在司言肩膀上自然的排在她后面,扫一眼不远处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凑在她耳边压低嗓音说:“言言,你小心啦,听说你打算住外面,不少人找我打听你住哪儿。” 高琳说完眼珠转向一个方向,司言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一眼淡淡收回目光,咬着下唇思索该怎么办。 打完菜坐下高琳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司言心不在焉偶尔应一句表示在听,可明显的敷衍状态让她翻了白眼,抓住司言的手恶狠狠示意她抬头。 司言抬起脸挤出笑,高琳推了眼镜向她眨眨眼,开口建议:“我估计后面会更麻烦,你干脆找个男朋友,假的也行,时间一长那些也就放弃了。” 司言果断摇了头,高琳叹了口气,知道她不喜欢也就岔开话题。 司言明白高琳的担忧心下温暖,打起精神陪她聊天,吃完饭高琳因为要去咖啡馆上班和她分开返回宿舍收拾东西,和室友简单打了招呼,带着行李离开。 在寝室相处一年,和叁个室友也只是点头之交,司言早就习惯,本就不是很热情的类型。 而且入学就因为唐子平追求在校内有些名气,被不少女生看不顺眼,可相貌是天生的,有什么办法,她也很烦。 司言自小就清楚长得好看并不好,从外婆家兴衰的故事明白,别人不会管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只会说外婆的姐姐红颜祸水,害未婚夫一家家破人亡,更导致家族走向衰亡。 司言拎着行李慢悠悠走出校园,没有借用工具全靠走,刻意让跟在身后的人知难而退,他们可不是喜欢,更多的是享受得到的快感。 坐上公交车再多转几趟地铁返回,当踏入小区房间已经傍晚,司言放下行李箱坐在沙发敲敲小腿,一下午都在走,真累。 仰面躺在沙发,睁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天花板,到底怎么才能避过沉清夜莫名其妙的报复,光是听话帮他远远不够,这个男人才不会看这点就放过自己,除非! 司言想到这个念头不觉攥紧了手掌,设想了无数情况,似乎只有这点能用,让他喜欢,甚至爱上,那么即使已经失去利用价值,好歹不会下死手吧。 司言转个身趴在沙发,纤细的腿前后摇晃,想着怎么勾引。 脑中闪过高琳刚刚说的八卦,校友方木的多年女友出轨还把他甩了,和方木在围棋社偶尔遇上,他为人正直少言寡语,是个好对象,好利用的对象。 打定主意,司言起身走到厨房,晚上不怎么爱吃饭更爱喝粥,冰箱做皮蛋瘦肉粥的材料也有,便动手做。 第四章沈先生,好看吗? 司言定好时间,返回房间整理行李将它们一一归类,收拾好出来粥已经好了,舀出粥撒上葱花,完美。 走到餐桌前坐下便响起开门的动静,抬头沉清夜欣长如玉的身影映入眼帘,还是那般冷若冰霜。 “沉先生,你回来了,我正好煮了粥,要是没吃的话,你可以尝尝。” 司言的声音不冷不淡很自然,隐隐透着些许亲昵。 沉清夜正在松开西服的一颗扣子,闻言手指略微停顿,随后冷淡应了一声,他脱下外套将它甩在衣帽架,不管挂上了没走到餐桌前坐下。 司言替沉清夜打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转身回位置坐下。 沉清夜坐稳抬手将领带扯下来向后一扔,伸出手打算握住勺子时,一双细腻的小手拍在手背,司言娇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去洗手,卫生要做好。” 与此同时,一个更为苍老的声音在沉清夜脑中响起,他不禁绷紧了下颚。 这大概是那个女人唯一有母性的话吧! 沉清夜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走到厨房洗完手开始喝粥。 司言一直留心沉清夜的反应,他从进来后眉眼间透着恍惚,才敢这么放肆,试探他的底线,没想到他这么听话,从他的反应看,似乎去洗手有故事。 司言暗暗收回打量的目光,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厨房安静喝粥。 沉清夜速度很快放下碗转身走入房间,司言在他彻底转身之际看着他的碗筷,忍不住冲他的背影竖起中指,竟然还要替你洗碗。 司言吃完压下情绪默默收拾碗筷,整理好厨房走出去,只见沉清夜穿着白色的浴袍修长双腿交迭,姿态悠然地坐在沙发,茶几上放了厚厚的一迭文件。 司言走到沉清夜附近斜着腿坐下,取过文件低垂着头专注地翻开下一页,乌黑的秀发垂下随着动作轻轻摇摆。 沉清夜慵懒的靠在沙发随手把玩把火机,他的视线渐渐落在司言脸上,见她额间一滴汗经由脸颊滑下顺着白嫩的天鹅颈,落到精致的锁骨处。 上天把对女人的偏爱都给了她,这样的女人,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能把人魂魄勾过去。 沉清夜想到这冷漠的眼眸浮起丝丝狠意,下一秒他收回了目光。 司言翻完了文件,感叹金融专业看都头痛的东西,沉清夜天天看也算折磨吧,打开文件夹指着其中一个文件,缓缓跟他解释。 司言轻柔的话语听在沉清夜耳中却掷地有声,有些话宫老头也说过,可明显更喜欢她说的,软绵绵的嗓音听着很舒服,也更像催眠曲。 司言还没说多久,很快沉清夜就没了反应,抬头望向他,见他仰着头如女人般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是猪吧,这么能睡。 司言走到沉清夜房间取过毛毯,走到他跟前弯下腰轻轻盖在他身上,随即转身轻手轻脚离开。 轻微的动静唤醒了沉清夜,他微微掀开眼皮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张巴掌大的脸,微不可查地抿了一下唇。 他看着司言摇曳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模糊的视线中,再次合眼休息。 人走了,可那股香甜的气息一直萦绕在鼻间,挥之不去,完全没有恶心感,她倒是一直属于例外,如果不是需要对付的人就好了。 沉清夜心中升起这个念头,自嘲般地扬起了一边的唇角,这世上哪有如果,要是没被那个女人带走,哪里需要这样熬。 伴随咯吱一声司言关上门,沉清夜松弛下来再次陷入沉睡,今夜他破天荒的梦到了许久不曾记起的场景。 伴随着孩子的哭喊求饶声,鸡毛掸子不停打在他身上,渐渐孩子也不哭了,那双眼睛冷漠麻木,默默承受身边女人的毒打。 地平线升起霞光照进了房间,司言在暖暖的光中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换之前至少还能再睡一个小时,她忍不住狂骂沉清夜后掀开被褥起床。 司言走入卫浴刷牙洗脸涂上水乳防晒霜,走到衣柜前打开选了一套白衬衫加牛仔裤穿上背包走人。 踏入客厅才发现沉清夜还在,走近沙发见他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眉宇间有道深深的沟壑,失去血色的薄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做噩梦! 司言观察了几秒得出这个结论,她思考一会儿转身抽张纸巾打算替沉清夜压压额间的汗水,谁知刚触及他额头腰间便传来一股力量,被那股力量带着压在他身上。 司言垂眸看一眼发现被沉清夜用手臂锁住,暧昧的姿势令她身体有些僵硬,她细微挣扎几下发现腰间的手臂很有力,挣扎不开。 鼻尖闯入陌生男人的气息,羞耻的红晕逐渐浮上司言脸蛋,她深呼吸几下,葱白的手放在沉清夜额头轻轻抚摸着他,同时放软嗓音低低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也许话起了点效果置于腰间的手臂渐渐松开,司言松口气向后退一步,转身迅速离开,留下摇曳婀娜的身影,伴随清风空气中隐约还有一股甜香。 伴随锁门声,沉清夜缓缓睁开眼复杂的眼神显露出来,抱住司言那一刻就醒了,听着她糯糯的嗓音,心竟然莫名柔软了下来,那些记忆所带来的痛苦也消了不少。 是女人就可以吗? 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沉清夜的思绪,他皱着眉看一眼返回房间换上一套黑白西服,驾车往沉氏集团赶,他猛踩油门享受这种极速驾驶所带来的刺激。 耳后响起一阵警笛声,不久后渐渐消失,他的唇角不觉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这世上哪里都一样,同样一张脸换个身份,得到的是天渊之别,也就她还是老态度。 沉清夜连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无意识开始常常想起司言,她仿佛罂粟般慢慢侵入他的血液深入骨髓,开始刻骨铭心。 司言重复昨日的行程,上完课收拾东西离开学校,坐上公交车在搭地铁返回,她时刻留心周围有没有特别的人,看到没有异常没有才敢走出地铁。 这生活和谍战工作一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司言感叹完放下行李,离开房间搭乘公交车去最近的商业街购物,添置了几件不同于往昔风格的裙子和几款香水,端着奶茶慢悠悠坐车返回。 司言从来不需要担心钱不够花,家境优渥的司音对她从来都是给她最好的,她肌肤的白皙,一来是遗传自墨音,二来是从小养尊处优养成的好肌肤。 当司言返回601推门入眼便是沉清夜双手环着手臂端坐在沙发的画面,身着一身笔挺得体西装的他,却依旧掩盖不住那股痞气。 “沉先生。” 沉清夜眉心微蹙,面对司言的招呼冷淡应了一声,侧头望了桌上的文件示意继续。 司言放下袋子走到沉清夜身边坐下,照常先看一遍文件,读金融才一年不是很专业,怕说错引得他不满。 沉清夜直视前方不去看司言,可鼻间飘散着她身上弥漫开来的香水味,目光挪到她身上,那双桃花眼渐渐眯起,开始擦香水,有问题。 司言余光暗暗注视着沉清夜,察觉这一幕也不在意,老实讲完一切,陪他把文件处理完站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回头告诉他。 “沉先生如果还没吃的话,我早上做的叁明治还有,你可以去吃掉当晚餐。” 沉清夜抬起下巴冷冷地瞥一眼司言,见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不是讨好只是随口一说,摇了头,司言表情不变转身返回房间消失在视线中。 沉清夜伸出手在桌上摸到这款陪了十年的打火机,往后靠了靠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它,吹口气把火苗吹灭,这个女人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老实点。 沉清夜的多疑司言并不在意,回房打开笔记本看了课程表,发现后天没课,而明天方木有课,他消失一周才返回学校上课,明天应该会出门的。 司言敲下一行字发给高琳,关掉电脑去卫浴梳洗后关灯躺在床上,祈祷明天一切顺利。 也许是紧张,司言在床上翻来覆去熬到凌晨才沉沉睡下,她睡得不安稳出一身汗,醒来再次洗了一回澡,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司言绝美的五官即使不施脂粉也足够吸引眼球,望着镜中精致的妆容,她的表情有些复杂,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太讽刺了。 屋外响起一些响动,司言满眼的复杂被笑意取代,她换上黑色赫本风连衣裙款款而动。 她不知道沉清夜的审美,这是方木偏爱的,因为他前女友爱穿这种类型的裙子。 司言葱白的手指提着裙角一路小跑站在客厅中打算出门的沉清夜面前,她的眼眸布满羞意,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张一合。 “沉先生,好看吗?” 司言说完献宝般地转了个圈,及腰长发随着动作摆动,微光下她白皙无瑕的肌肤像是泛起了光。 沉清夜淡漠的眼眸上下打量司言后变得幽深,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反应过来渐渐冷了下来,那双眼眸嘲讽的意味很浓。 此时司言手中的手机适时响动,她低头接了来电,高琳的大嗓门传出。 “言言,你准备好了吗?我拜托方木室友时间到不管他出不出去都会带他出来,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司言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浓,她脸上笑容带了点怀春少女的娇羞,手指绞着秀发,边走边说:“谢谢,要是我告白成功晚上请你吃你好的。” 沉清夜跟在司言身后走到门口半倚在墙壁上,毫无温度的眼眸看着她走入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彼此的视线。 没想到是这种花样,她以为自己会被气到,白日做梦,她爱告白哪个就哪个,成功才好,将来男朋友发现她是个烂货,就很有意思。 沉清夜想是这样想,心里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他下意识想摸打火机,可摸了个空,想起放在桌上还没拿,咒骂了一句返回去取。 正午时分,华南大学的一角,司言坐在椅上不顾围观狠狠抱住高琳,一抽一抽地哭,眼泪濡湿了她的衬衫。 高琳拧紧眉头拍着司言的后背,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死方木,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活该头顶草原。” 司言弓着身子躲在高琳怀中掩饰了眼底的笑意,装模作样继续哭。 本就是故意选方木告白,短短接触就知道他人品绝对好,才不会失恋后就马上接受别的女人示好,何况故意穿了前女友的同款来膈应他,他能答应才有鬼。 今天,华南大学流传出一个新八卦,纯欲担当司言向围棋社的方木深情表白,却被他无情拒绝,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无数追过司言的男人听说不禁捶胸顿足,传说中的男人叁宝,有钱、有权、有颜值,但凡方木占一点也不至于被膈应到。 方木没钱没势,连颜值都属于中等的,输给这样的男人,气啊。 第五章搞清楚,我可不是方木。H 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窗户大开,风吹动窗帘沙沙作响。 沉清夜捧着咖啡杯桃花眼扫过在场的叁个人,暗自叹气,除了宫老头的养子宫翎,其他人也只剩下忠心这个优点,短时间只能靠老头,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 韩哲听宫翎讲解听得昏昏沉沉,他打个哈欠眼珠转动扫到桌案的手机,此时手机铃声响了,看清楚来电显示他的面色染上疑惑。 二少的备注是喂,会是谁? 韩哲眼珠子乱转思来想去猜不到是谁,如果是不重要的人,二少才懒得专门备注,正当他打算放弃时突然灵光一闪,莫非是司小姐。 韩哲见沉清夜低头看文件完全没注意到电话,清了嗓子开口道:“二少,好像是司小姐来电话。” 这句话宛如石头落入沉寂的湖面,在场大部分人瞬间精神抖擞,他们的眼珠子都转到沉清夜身上,脸上八卦的意味很浓。 宫翎察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众人,从他们的表情推测是二少养在外面疑似前女友的女人。 沉清夜闻言微微勾了勾唇角,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桌案上响动的手机。 “挂了。” 韩哲先是一愣,向沉清夜投去一个您没毛病的眼神,见他没开玩笑手指点了拒接。 电话拒接后不出几秒桌案上的手机再次响动,沉清夜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桌案,见司言锲而不舍,倒是挺想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样。 沉清夜取过桌案上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向后一靠,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司言软萌萌的哭声,他的眉头下意识蹙起来。 司言只是抽泣,发泄般嘤嘤哭了很久,就是不说话,隔着电话沉清夜都能想象到那副梨花带雨的画面,一股莫名的火一下就窜了上来。 告白失败而已,至于哭成这样。 伴随哭声渐响,沉清夜的眉头逐渐皱成了川字型,见司言一直没说话,耗尽耐心的他甩下一句话就打算挂断电话。 “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沉先生,我,我告白失败了。” 电话那头的司言似乎委屈得不像话,嘤嘤的哭声更响了。 “你告白失败,关我什么事。” 沉清夜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一刻连宫翎看他的眼神都酝酿着好奇,除了学识和对女人的态度,其实他和清轩少爷很像,这个模样还是头一回见。 “可是,我想不到和谁说,沉先生,我。” 不等司言说完,沉清夜直接挂断电话,他放下手机仰起头闭上眼睛,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像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好半晌沉清夜再度睁开眼,漆黑的眼眸辨不出什么情绪。 “出去。” 宫翎闻言收起打量的目光带头向外走,转身之际他飞快地瞥了一眼韩哲,见他表情古怪,又想起告白失败四个字,眼底若有所思。 手机响起嘟嘟声,司言不觉翘起了唇角,沉清夜,你也有气急败坏的时候,接下来就全靠演技了。 她扫一眼周围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宛如失恋的少女般苦着脸,怯生生地抹着眼泪。 剩下的课,教授是个一年到头都不怎么点名的,司言选择翘课转车往回赶,她坐在车上望着天际合拢手掌祈祷晚上一切顺利,顺便诅咒沉清夜会有报应。 沉清夜有没有报应还两说,他今天不顺是真的,总裁办公室的低气压仿若龙卷风,韩哲都不敢随便去凑近乎,熬到点见他出来全程黑着脸,默默将要安慰的话吞回去。 韩哲握住方向盘一路安静往华锦小区赶,眼见快到目的地,他踌躇许久用闲聊的语气说:“二少,女人嘛,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去哄哄,说不定心就转向你了。” 韩哲说这话时心里打着鼓,透过后视镜明显感到沉清夜的眼神更冷了,气氛本就压抑的车厢似乎更诡异了,他的声音自动弱了下来。 “我查过了,司小姐看中的那个叫方木的,和您真是不能比,正宗的叁无男人,没钱没权没颜值,无非就是占了点天时地利。” 沉清夜像是被韩哲的话愉悦到了,唇角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可那双眼眸却浮现了几分危险。 韩哲和沉清夜从少年时就认识,只一秒就感知到他眼神里的危险,比了个“闭嘴”的动作,收回目光驾车往华锦小区赶。 韩哲驶入停车位停稳离开驾驶座下车推开后座,沉清夜修长的腿迈出踩在地上,他手里拿着外套从车上走出,信步走向属于他的那栋。 沉清夜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所以干脆买下了整栋楼,免得被人打扰。 沉清夜倚在墙边盯着电梯数字跳动,电梯门打开走入其中,他闭了闭眼睛,脑中自动浮现了两个字。 有毛病,没事想起这两个字干嘛,又不是情敌。 沉清夜用指纹解锁打开房门后,耳边便开始萦绕着司言细软的哭声,他蹙起眉头转身就想离开。 “沉先生,你回来了。” 司言带着哭腔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沉清夜将抬起的腿收回,冷淡应了一句。 沉清夜转身随手甩下外套,瞥见司言小脸绯红半倚在沙发,精致瓷白的脖颈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脚下倒了无数酒瓶。 这个女人还挺能喝。 司言肩膀一抽一抽嘤嘤哭着,抬起积聚泪水的眼眸望向沉清夜,跳下沙发赤脚踩在地毯上跌跌撞撞地向他靠近。 司言走着走着脚踩在酒瓶被它绊倒,直接头朝地“砰”得一下摔在柔软的地毯里。 沉清夜见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去扶司言,下一秒反应过来抽回手冷冷地看着她倒下。 在沉清夜摄人的目光下,司言翻个身豆大的泪珠一下就从眼眶里掉了下来,像个孩子一样不停上下踢动着赤裸雪白的脚踝。 沉清夜见到这一幕唇角往上扬了一下,回来是对的,这幅画面千载难逢,不看看太可惜了。 沉清夜优哉游哉地走到司言跟前弯腰盘腿坐下,他向后靠在茶几调整姿势,欣赏着她这副狼狈的模样。 司言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张写满了“看戏”两个字的脸,她继续嘤嘤地哭了好半晌,见沉清夜唇角上扬的弧度加深,明白时机已到。 她用贝齿咬住下唇瓣猛吸口气止住泪水,翻个身用胳膊撑起身体,柔若无骨的手指扯住沉清夜衣角,用他昂贵的白衬衫擦了眼泪。 沉清夜唇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嫌弃地挪动身体和司言隔开一点距离。 下一刻司言抹把眼泪直起身扑向沉清夜,跨坐在他身上再次哭了起来。 沉清夜胸口的衬衫被彻底哭湿,司言高分贝的哭声在耳边魔性回荡,他只觉头都快炸了,手掌按在她的后背本想抓住扯开却变成了轻拍。 怀中的人儿不住扭动在身上摩擦,沉清夜的裤裆慢慢撑起了一个帐篷,他咬着牙喘了口粗气,低低咒骂了一句,猛地推开司言。 沉清夜没想到看戏能祸害到自己,他揉了揉眉骨正想离开,却不料司言再次扑了过来,白生生的胳膊勾上他的脖颈将他吻住。 这个是个极其生涩的吻,只在唇瓣浅尝辄止。 沉清夜鼻腔充斥着属于司言的香甜气息,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他的眼珠机械转动了几下,好一会儿手掌开始游走在司言的娇躯。 他手掌的肌肤如烙铁般滚烫,那种炽热隔着衣服似乎也能烫到她。 沉清夜手捧起司言后脑勺撬开她的贝齿,勾着她的香舌强势吸吮搅动,开始索取更多。 司言被吻的双颊绯红,唇瓣早就红肿不堪几乎快缺氧了,这是初吻,就这么给了这个男人。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应该不算好,敛起不悦换上妩媚的笑,轻轻扭动腰肢,一点点蹭着沉清夜的身体。 沉清夜猛地睁开眼,那双眼眸里的情欲散去只余冰冷,他猝不及防地捏住司言手腕,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沉声道:“搞清楚,我可不是方木。” 沉清夜力气大得快要把司言手腕拧断,疼得她蹙紧了眉眼,听到这话在他愈发寒冷的目光中向他靠近,红唇贴在他的耳际,一字一顿嗓音魅惑。 “我知道,你是沉清夜,这个名字很好听。” 司言说完贝齿咬住沉清夜耳垂,用舌尖撩拨着他,只觉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正在剧烈起伏,耳边的喘息声也越发沉重急促。 司言纤纤素手滑下按在沉清夜胯间,只听他重重哼了一声,紧接着置于肩膀的手动了,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他压在身下,唇瓣就被他含住。 司言见沉清夜低垂的眼眸已经染上了情欲,她闭上眼任由他摆布。 沉清夜唇瓣顺着曲线一路向下,耳边酥麻入骨的声音令他的手臂不断收紧。 被沉清夜吻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司言纤白的腿绕在他精壮的腰身,顿觉身子腾空被他抱起往卧室走,他的脚步急促几近在跑。 司言白生生的手抱住沉清夜脖颈免得掉下来,她的脸颊持续发烫,忽地一阵失重感袭来,她被扔向了床。 司言身体在床褥上弹了一下,她反应过来抬起手摸着有点红肿的唇瓣,软软哼了一声。 司言的嗓音本来就软,如今更是娇娇的,撩拨得沉清夜愈发心痒难耐,抓住她软绵绵的身子便欺身而下,含住她晶莹剔透的唇瓣,疯狂掠夺她的呼吸。 口腔满是她的气息是这般香甜令人着迷,他的喉咙里不禁溢出满足的喘息。 身体仿佛有团火在燃烧,沉清夜灼热的手掌在司言姣好的曲线游走,掠过紧致的腰腹滑到肩膀,下一秒伴随布料撕裂声她黑裙的肩带被扯开。 沉清夜的手摸到司言身后想把碍事的内衣脱掉,却发现解不掉,嫌麻烦干脆不脱了向上推,奶白的双乳俏生生跳动,手掌按在上面软得无法想象。 司言蹙着好看的眉,她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沉清夜连内衣都不会脱,莫非他没什么经验。 没理由啊,之前就算了,他回归沉氏集团成为沉二少,不可能没有女人投怀送抱。 司言的思绪被情欲打乱,胸部被放肆地捏揉,如触电般的酥麻感立即传遍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伴随解皮带的声音内裤被退到膝盖处,一根粗长的物体抵在穴口,它滚烫得像一根烧红的铁棍,正一跳一跳的。 这一刻司言全身都已经绷紧了,沉清夜大掌掐住她纤细的腰,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挺身肉棒强硬地塞了进去。 “啊……” 司言撕心裂肺的叫着,疼痛的泪水扑簌簌滚落下来,她疯狂捶打着沉清夜坚硬的胸膛。 太痛了,几乎被体内那根东西撕裂,信他完全没经验。 “我还没用力呢。” 黑暗中,沉清夜染着情欲的嗓音响起,该死,太紧了,紧得令人发狂。 可似乎被身下的女人哭软了心,想慢慢顶到深处,紧接着遇上一层薄膜有些愣住了,她还是处女? 同时愣住的还有司言,她不禁睁大了眼睛,莫非一年前沉清夜只是扇晕自己在身上印下记号,在外面蹭了蹭,只为了拍几张照片? 沉清夜意识到这点嘴角的笑意加大,俯身吻了吻司言额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干,这么说。 “放松点,一会儿就不疼了。” 沉清夜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司言胡乱地攥紧身下的床单,她的双腿隐隐打颤,还以为早就被他强奸过,才破罐子破摔,可这回是把自己送给他了。 这一刻她回忆起一年前醒来后除了浑身淤青,其实那个地方并不怎么痛,还以为是他那方面有问题,没想到他压根没进去。 沉清夜完全不知道他的尺寸对女人来说不做前戏是折磨,本着痛一下总比一直痛好,挺动健腰龟头直直顶到深处,强硬地贯穿司言的身子。 司言泪眼模糊“呜呜咽咽”地惨叫着,撕心裂肺的痛感遍布全身,她的脸上已经重新布满了泪痕。 沉清夜抓住司言脚踝抬起置于腰间,不顾她的哭喊没有任何技巧仰仗体力,挺着健壮的身躯毫无节制地进入那勾人的窄道,沉醉在那片快感中。 他见身下的人儿娇媚的身躯不住扭动似要挣脱开,收紧手臂箍着她不让她逃开。 “啪啪”声混杂着床“咯吱”的摇摆声,在黑漆漆的房间不断交织着。 沉清夜单手罩住司言跳动的乳肉不断揉捏着,发觉每重重顶一下身下的女人都会颤抖一次,小穴的嫩肉也跟着疯狂收缩,这感觉舒服极了。 沉清夜发狠般加快律动,肉棒抽出退到穴口又猛地顶至深处,耳边绕着酥到骨子的呻吟声,只觉心脏好像都漏跳了几拍。 司言纤白的腿随着沉清夜放肆的动作剧烈上下跳跃,她的眉头死死皱起,下身被撞得噗噗作响,鲜艳的红唇不自觉吐出靡靡之音。 趴在身上发狂的男人如野兽不断在体内横冲直撞,司言突然感觉离地狱很近,会不会死在这个男人身下,小手拍着沉清夜肩膀,哀哀地乞求着:“沉…先生…求你…轻点…好痛…真的痛…好痛…恩…” 司言的求饶反而令沉清夜更为亢奋,捞起她的左腿闭眼卖力冲刺,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身下的女人的小穴塞得满满的,让她叫得更大声点。 司言披散着秀发承受沉清夜近乎于狂暴的撞击,经不起他这么折腾,无力的低低哀求着:“求…你…疼…轻点…” 身下女人敏感的肉穴一点点收缩挤压着肉棒,沉清夜被绞得差点射出来,他喘着气压住想要射精的冲动,低下身子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多操几次就习惯了。” 司言不觉摇着头,头都摇成拨浪鼓了,没有下次了,打死不会再勾引他了,会被他操死的。 黑暗中沉清夜发出阵阵低吼,TM太紧了,真舒服,唯一不爽的就是看不到身下女人现在是如何性感的模样,下次一定要开灯。 司言双腿发软被沉清夜支配着一切感官,两人交合的下体啧啧作响,淫水夹杂着血丝不断流下。 肉棒被媚肉不断挤压,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令沉清夜喘着粗气,发出一声长长的低吼声,手臂暴起青筋箍着司言腰身,白浊的液体喷洒而出,灌满了她的子宫。 司言扭动娇躯手脚并用拼命挣扎,她不想被这个男人的东西填满,这和强奸没区别。 可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袭来,司言渐渐失去力气陷入黑暗中,而身上的男人还在毫无节制开垦她未曾开发的嫩穴。 男主因为生长环境等各方面原因,前几章不怎么说话,等和女主熟悉起来骚话连篇的属性就出来了,喜欢本文的小可爱请积极留言,不要让我单机! 第六章他是野兽,发情的野兽 一片黑暗中,一片皎洁的月光透了进来。 沉清夜仰面躺在被褥轻轻喘息,他强壮的手臂环在司言腰肢,指尖一遍一遍摩挲着她嫩滑的肌肤。 指尖美好的触感让阴茎又开始翘起来,该死。 反正已经晕了,应该也不会感到痛吧! 沉清夜这样想着开始有了动作,直起身掐住司言不盈一握的腰将她翻个身,双腿弯曲趴在床上,扶着已经暴起青筋的肉棒一口气捅到最深处。 体内的紧致骤然收紧令他不禁喘了口粗气,扶住她的细腰大力捣着娇弱的花穴,身下的人儿不觉发出千娇百媚的呻吟声。 失去控制一下比一下更重,每一下都能感到她的战栗,快感愈发强烈,被这团紧致的软肉包裹住,舒服极了。 手掌掠过紧致的小腹滑到挺立的双乳,罩住一边的乳房捏了一把。 真是该瘦的瘦,该丰满的丰满,至少是个C吧。 身下女人发出阵阵极轻的娇喘,这般娇媚的嗓音绕在耳边,真受不了。 沉清夜捏住司言下巴想掰过来,手指触及肌肤才发现她很烫,摸到额头更烫得可怕,发烧了? 他的心飞快浮上几分慌乱,阴茎从小穴拔出,下床赤脚走到客厅找到手机,解锁给宫翎打了电话,铃声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医生,她发烧了。” 沉清夜的嗓音暗哑,还带着些许情欲。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不咸不淡的声音慢慢响起。 “知道了,我让人过去。” 沉清夜挂掉电话捏着手机返回卧室,抬手摁开房间总控开关,灯光一亮清晰可见床褥狼狈的画面。 司言小脸上挂满泪痕紧闭双眼侧躺在床上,额头浮着大颗大颗的汗珠,血丝混着白浊的液体自双腿间渐渐溢出。 她雪嫩的肌肤布满青青紫紫的淤青,奄奄一息的模样像只毫无生气的瓷娃娃。 这样的司言让沉清夜心底莫名有些不安,目光下移落在她纤细的腿,这双小腿也许还不如自己胳膊粗。 他走到衣柜取出小块薄被盖住她,转身来到卫浴,拧开花洒冷水从头淋下,闭眼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很久任由水冲刷。 身上的躁动缓缓褪去,他关闭花洒穿上浴袍走出浴室,目光再次落在司言煞白的脸蛋。 吃什么长大的,没要多少回就发烧,身体太弱了。 沉清夜嫌弃归嫌弃,脚自动走到床前坐在床沿,伸手探了探司言额头发现愈发烫了,来到床头柜抓住手机再次给宫翎拨打了电话,电话秒接通。 “医生到哪儿啦。” 沉清夜的声音很是不耐烦,隐隐还裹挟着几分慌意。 “叁分钟前联系过,他说就几分钟就到,应该已经在附近了。” 宫翎的语气永远清淡,电话那头话音刚落,耳后适时响起门铃声,铃声在深夜安静的屋内格外刺耳。 沉清夜挂断电话单手插兜往外走,穿过客厅打开门只见一名斯文英俊的男人立于门口,他的薄唇习惯性上扬,俊美的脸庞挂起标志性的微笑。 沉清夜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没想到宫翎把凌叶给招来了,他沉默几秒向后退让了条路。 沉清夜的动作令凌叶眼底的笑意更浓,要不是昨天遇上宫翎还不知道他藏了个女人在外面,这小子禁欲的可怕,还挺好奇他喜欢什么样的。 凌叶俊朗的脸上漾起痞笑,给了沉清夜一个眼神示意他带路,沉清夜在凌叶调侃的目光下转身带他走到房间。 沉清夜难得很听话,凌叶眉梢微抬啧啧称奇后,跟在他身后踏入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淫靡的气息,明显经历过一番大战。 床上的点点鲜红在暗金色床褥上格外显眼,这个女人还是个处,同卵双胞胎的尺寸估计差不多,对比清轩这小子是真不会疼惜人。 凌叶吐槽归吐槽,他利索带工具箱走到床前,打量了一会儿司言便开始替她测量体温贴退烧贴。 凌叶的动作一气呵成,做完流程转身拍在沉清夜肩膀对他挤眉弄眼,见他眼底的冷意降到最低点,调整了表情轻咳一声轻声道:“这姑娘长得不错,你下次控制点,记得做点前戏。” 凌叶说完在沉清夜脸色挂不住之前,狂笑着迈开大长腿先溜出房间,甩下一句“别忘了让她吃药”便扬长而去。 凌叶什么人,作为沉清轩的好友,从少年时就和女人厮混在一起,自然看得出司言被摧残的满脸痛苦,原因在哪里,笑完沉清夜愣头青立马就跑。 在凌叶的笑声中,沉清夜窘得脸色愈发红润,他低咒一声走到客厅倒水返回房间,抓着药眉峰微蹙,有些苦恼怎么让司言吃下去。 沉清夜想了半天,想起一些电视的片段,弯下腰捏住司言下巴将药塞进去,吞口水堵住她的唇瓣慢慢将水度进去,他恶趣味地重重搅动了下才松开。 司言皱着眉下意识吞咽将药给咽了下去,见方法成功沉清夜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如精雕细琢出来的英俊脸颊挂起满意的笑。 他关好灯躺回她身边,手臂环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合上眼睛休息。 渐渐他的呼吸变得缓慢陷入梦境中,这回是美梦,很多年没有一场美梦了。 第二天,床上的人儿如墨的黑发凌乱散在枕头上,优美细长的天鹅颈遍布浓重的吻痕,娇嫩欲滴的粉唇略微红肿着。 窗外天际乌云堆积一片灰暗,滴嗒滴嗒的雨声渐响,唤醒了床上的人儿。 司言发出一声闷哼,腰腹和小穴传来阵阵的疼痛,令她不觉拧紧了眉毛。 好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按着头想坐起来却不禁浑身哆嗦了一下,好疼。 司言瘫在床上许久才恢复点力气,支着胳膊坐了起来,抚上被精液塞满以至微微鼓起的小腹,眼圈渐渐湿透。 沉清夜,你会有报应的。 司言吸口气抹把眼泪咬牙将泪水止住,不能哭,不能输给他,她坐着平复好心情,下床赤脚忍住腿间钻心的疼,一瘸一拐返回自己的房间。 她不想看到自己现在是什么狼狈的模样,低下头走进卫浴站在花洒下,拧开水拿浴球发狠般擦着浑身每一寸肌肤,想把那个男人所碰触过的一切都洗干净。 司言冲完泡沫慢慢分开双腿,指尖触摸到红肿的小穴,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太疼了。 司言手指探入被过分开采的肉穴撑开它,用花洒清洗着,羞耻的粉红晕上了她的脸颊,明显能感觉到液体一点点流下,半天都流不尽。 司言直到涨涨的感觉渐弱才披上浴巾走出浴室,她躺到床的一侧盖上薄被闭眼休息,不多会儿屋外响起些许动静,她转个身将后背对向门口。 蹬蹬的脚步声渐渐临近,粗糙的手指按在额头随即抽离开,司言紧绷的神经才松开,庆幸沉清夜还有点人性,危机解除她的眼皮直打架撑不住困意再次陷入昏睡。 当司言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半梦半醒间她翻了个身,腿间的痛感令她蹙起眉,片刻后她掀起眼皮呆呆看着前方,那双星眸逐渐失去焦距。 沉清夜买下的公寓房间宽敞,周围还没人入住很安静,安静得出奇,将司言心中的绝望放大百倍。 从小到大规规矩矩做人,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为什么会遭受沉清夜的报复,为什么啊? 司言得不到答案,她用贝齿咬紧唇瓣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坚持很久却还是压抑不住眼泪,她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将自己埋进被窝里。 不多会儿空旷的屋内响起一阵极其压抑的抽泣声,司言不知道沉清夜什么时候回来,她连哭都不想被他听到,她想要是他听到会很得意吧。 未来几天沉清夜都没有出现过,司言松口气照常去上课,她偶尔去找方木刷刷存在感,演戏还是需要演全套,省得被拆穿。 一天下课回来司言正哼着歌舀粥,耳后响起一阵动静明白是许久未见的沉清夜过来了,她吸口气脸上漾起微笑,语气平淡道:“沉先生,你回来了,晚餐吃了吗,没吃的话我煮了粥。” 沉清夜许久没有回复,司言端起碗转身一道笔挺的身姿出现在眼前,见他身着一套纯黑色的西装,眉眼间多了几分疲惫,猜他这几天一定又熬夜了。 司言垂下睫毛敛去眼底的情绪,摇曳着纤腰一步步走到餐桌前坐下安静喝粥。 她用余光悄悄打量今天的沉清夜,见他走到餐桌前拿苹果也不洗就这么咬了一口,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逐渐失神。 上次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是让他洗手那回,他从小被妈妈带大,他的妈妈虽然查不到名字,可她被沉如清害死丈夫又强制怀孕生下孩子,只怕对他恨多过于爱吧。 沉清夜的童年想必足够可怜,在这种环境长大的人,一定缺爱,缺关怀。 司言得出这个结论思量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完全动心,贸然关心他只怕会让他起疑,她眼眸微转想了半天毫无头绪,唯一确定的是不能再让他碰了,他是野兽,发情的野兽。 司言移回目光喝完粥安静收拾碗筷整理厨房,当她理好走到客厅见沉清夜抱住胳膊,低头看着茶几上的围棋棋盘时眼中闪过诧异。 她没想到他还会下围棋,只是目光移到棋盘附近放着的围棋入门知识这本书,又看他眉峰蹙起,就知道他不会。 司言收回目光用指腹抹把额间的细汗,回房间去浴室洗了澡。 十多分钟后,司言走出浴室来到衣柜前打开,视线扫到灰色超短裙将它拿出,又将一件白色紧身衫取出,当她换好衣服踏入客厅时下意识皱了眉。 空气中充斥着烟草的气味,只见所有的窗户都被打开,沉清夜迭着大双腿倚靠在沙发缓缓吐出烟圈,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一支快要燃尽的烟。 司言极其不喜欢烟味,她见过两回沉清夜抽烟,他似乎也不喜欢,总是到窗边抽,抽完就关上,没想到这回会在沙发上抽。 司言调整了好一会儿的呼吸,直到脸颊浮起淡笑才走到沉清夜附近斜着腿坐下,她坐稳不动声色地调整了最好的姿势,让他一眼就能看到该看的。 可沉清夜完全没有欣赏,他自顾自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忽明忽暗,眼神冷到了丝毫没有一点点温度。 壁钟滴答滴答响动,一声声绕在司言耳际,一股烦躁伴随时间流逝将她的理智淹没,她想起母亲被抽烟驾驶的司机害死,就克制不住翻涌的情绪。 司言从茶几上的烟盒取出一条烟,葱白的指尖夹住它,走到沉清夜跟前站定。 “借个火。” 徐徐袅袅的烟雾中,沉清夜闻言眼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按动打火机的齿轮点了火。 司言弯下腰将烟点燃咬着烟吸了一口,当舌尖出现一股刺激咽喉的气味她皱紧了眉头,她忍住咳嗽徐徐挺直身体,掐准时机将烟雾吹向沉清夜口鼻。 下一秒一声极淡的咳嗽声自沉清夜唇中溢出,他抬起眼睛望了一眼司言。 司言心中翻涌着失去母亲的痛苦,连伪装都忘了,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模样落在沉清夜眼底不觉扯起了一边的嘴角,他用中指弹了弹灰烬,仰起头回了她一口烟圈。 二手烟更加刺激了司言的喉咙,她别过头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白皙精致的脸蛋逐渐染上绯红。 这幅画面令沉清夜唇角的笑意加大,他将烟放在烟缸里摁灭,眼睛眨也不眨地欣赏她的狼狈,只觉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司言咳了好一阵才止住咳嗽,她扔下烟坐到沉清夜对面,指了指棋盘告诉他:“我会下,我可以教你。” 沉清夜闻言露出意外的神色,随即嗯了一句,他没想到身边就有现成的老师,以后也不用回去陪老头下,他板着脸是个人都不想让他教。 司言打算和沉清夜下盘指导棋,看他的状态应该会一点,试探性放了一颗在高目,他放在了星位,感叹他的确会点,不过水平肯定不咋样。 接下来如司言所料,沉清夜只是刚入门,毫无章法可言,一盘棋被她完虐。 司言全程压着内心的哈哈笑,终于能虐一下沉清夜,看他吃瘪实在太爽了。 第七章小骚货,连打底裤都不穿,要勾引谁? 一局结束,司言放下棋子有些意犹未尽,不过看沉清夜的脸色就知道他不会继续下了,眼看他眼底的不悦就要到达顶峰,她不紧不慢开口说着。 “沉先生,在我十岁时妈妈就出车祸死去,我爸爸无比思念她,还为此改了名字,可他不敢表现,因为他怕我想妈妈,只能每天把玩妈妈留下的家传棋盘,渐渐的他开始下围棋……” 司言提到车祸的时候眼神略显黯淡,可讲到围棋、父亲的时候,那双眼眸仿佛泛着光泽,令人不舍得挪开视线。 “爸爸现在虽然不是职业棋手,可在职业棋手中也很有名。” 司言说完顿了顿,眼波流转对上沉清夜冷冽的眼眸,无论何时只要被这双不带温度的眼睛盯着,总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压迫感萦绕在身边。 “沉先生,你有这么好的出身,比别人拥有更高的起点,现在努力未必没有真正掌控沉氏集团的一天,叁十年河东,叁十年河西,未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一切皆有可能。” 沉清夜听罢将棋子一扔,通体透白的棋子沿着抛物线落入棋篓。 这个女人总能轻易抚平一些情绪,说的话也中听,倒是有点意思。 司言和沉清夜四目隔空对视留意他的眼神变换,可除了一丝欣赏看不出什么,她抬起手理了理脸颊的秀发将它归于耳后,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她见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唇瓣,似乎是渴了,给他倒开水目的太明显,转念一想水果也解渴,她走到厨房拿橙子切成几块放在盘中。 当司言端着盘返回弯腰将盘放在茶几上时,耳侧隐隐响起一声急促的喘息,她的脑中警铃大响。 勾引归勾引,她不打算让他轻易碰了。 司言闭了闭眼睛压住慌乱的情绪,取了一块坐回原位低头安静吃着,扑通,扑通,她明显能感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刺激着耳膜。 沉清夜脸颊端得是风轻云淡的表情,可他眼眸却欲色渐浓,他的眸光投向司言精致的天鹅颈,见她如墨般的秀发垂在一侧,衬得她原本白皙的肌肤更为欺霜赛雪。 他的视线掠过她玲珑的腰线一路向下,最终定格在她笔直纤白的长腿。 眼前这双腿白得晃人眼睛,刚刚弯腰露出些许风光,那片肌肤嫩极了。 小骚货,连打底裤都不穿,要勾引谁? 体内的燥热感越发浓烈,沉清夜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摩挲指尖,回味几天前细腻的触感。 司言被沉清夜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好像浑身赤裸坐在他面前一样,余光瞥见他胯间支起的帐篷都快顶破布料了,一看就知道他已经发情。 她调整了几下呼吸稳住心跳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和他说:“沉先生,我有些累,就先休息了。” 司言说完不等沉清夜反应起身就往房间走,她走到房间门口转身握住门把手,和他灼热的目光有一瞬间相接。 那双猩红的眼睛仿佛野兽,能顷刻间吞下猎物,她的脸颊一阵发烫。 当司言彻底关上门,她的身子几乎瘫软下来。 沉清夜直到司言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目光,他仰起头倚靠在沙发合眼小憩。 耳边好似回响着那晚身下女人酥到骨子里的低吟声,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摸到胯下拉开拉链,掏出已经勃起的紫红肉棒开始撸动。 屋内的司言完全不知道正在被沉清夜意淫,她锁好门躲在被窝瑟瑟发抖。 窝在被窝里的她一会儿翻个身,一会儿探出头,一会儿在床上来回打几个滚,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这一夜,司言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半梦半醒间发现天已经亮了,她梳洗好踏出房间发现沉清夜已经不在了,出门一路赶到学校,坐在课堂单手撑着下巴日常发呆。 到点下课司言顺着人流走出去抬头望向天,厚积的浮云遮蔽了那片蔚蓝,天际似乎没有一点太阳的影子。 这一刻她的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凄凉感,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司言一整天都有些恍惚,走在去公交站的路上时,一个不留神脚踩在一处台阶没踩稳,整个人一个趔趄惊呼着向左倒,关键时刻她抓住一旁的树干才稳住身形。 下一刻脚踝传来一阵痛感,司言靠在树干狂骂沉清夜王八蛋来解气,车到站她一瘸一拐地跳上车。 司言扭到脚选择多转几趟公交车返回华锦小区,一路上她不知道在心底骂了沉清夜多少回。 当司言返回指纹解锁后推开门,只见沉清夜敞开大长腿坐在沙发,对上那双隐含不悦的桃花眼,只觉怒火在胸腔中不停燃烧,她垂下睫毛掩盖了眼底的冷意。 沉清夜上下打量了司言几眼,见她低下头一副心虚的模样,冷哼一声开了口。 “怎么才回来。” 沉清夜质问的口吻令司言咬紧了牙齿,她站在玄关处弯腰脱下鞋,不咸不淡回了句。 “有些扭到脚,坐公交车回来,所以需要的时间更多。” 沉清夜闻言眉头轻皱,下一秒他把再度看向手中的文件。 司言也不会期待能从沉清口中得到安慰的话,她走到厨房洗米煮饭后打开冰箱粗略扫一眼,拿出一些开始炒菜。 墨音在司言十岁时遭遇车祸离世,司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一蹶不振,司言便开始学会照顾自己和父亲,简单的家常菜她都会。 年幼的她经历过无数次切菜划到手血流不止,被热油溅到起水泡,等司叶振作起来改名司音,她已经不在是那个被娇宠以至于什么都不会做的女孩。 司言烧完菜沾了一身的油烟味,便返回房间洗了个澡,当她返回见沉清夜已经坐在餐桌,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端起碗吃饭。 司言压下不爽盛好饭走到沉清夜对面坐下,拿起筷子端起碗吃饭。 餐桌上摆了叁样菜肴,全都是些家常菜,青椒炒肉,番茄炒蛋,黄瓜炒虾仁,司言暗暗观察见沉清夜只夹炒肉和虾仁,典型的肉食主义者。 她想了想,俗话说得好,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看来以后也不能常常喝粥了。 司言吃完收拾好碗筷,坐到单人沙发双手搭在膝盖捧着手机刷剧打发时间,瞥见沉清夜双腿交迭,微皱眉头拿平板翻阅文件,“头痛”两个字仿佛就写在他的脸上。 眼前这幅画面实在太过美好,司言唇角不可抑制地向上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未免被发现她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 客厅寂静无声,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茶几上的手机陡然响动,司言瞥一眼发现屏幕显示的是闹钟,视线扫向沉清夜,见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接通视频通话,和对面的人用口语沟通。 她听了一会儿沉清夜的发音,就知道他小时候没认真学,现在悔不当初了吧。 这一刻司言眼底有藏不住的嘲笑,她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便对上一双深邃的桃花眼,这双眼眸现在眯成危险的弧度。 司言心虚地低下了脑袋,她的脑袋第一时间蹦出来两个字,完蛋,忐忑间耳边响起沉清夜仿佛云淡风轻的声音。 “烟和咖啡没了,去买点。” 我又不是你的仆人,给你烧菜煮饭洗碗也就罢了,现在还需要替你跑腿。 司言这般想着可求生欲让她脸蛋一秒挂起甜美可人的笑容,她抬起脸见沉清夜一脸似笑非笑,他的眼神仿佛写着“继续演”。 面对这样一张脸,她的笑容依旧没变,吐出一声“好”便带上手机往门口走。 当司言关上门翘起的唇角便挂回原状,混蛋,真当我免费佣人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她走到电梯口深吸一口气一脚踢在垃圾桶上。 垃圾桶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它大概没想到无端端变成泄气工具。 踢一脚发泄下司言心情缓和不少,她一边走一边骂,在外面转了半个多小时才返回华锦小区。 “叮”一声电梯停在六楼,司言一手提着买来的东西,一手捏住手机走到门口用指纹解锁,下一秒门自动推开。 她踏入屋内蹬下鞋走到客厅,见沉清夜专注地看着电脑,踱步到茶几前把烟放在烟灰缸旁,转身去厨房泡咖啡。 司言没敢买速溶咖啡,把咖啡豆放入研磨机开始手磨咖啡。 司言对咖啡没研究一步步摸索着来,等她冲好咖啡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 鼻尖飘过咖啡的香气,司言仗着沉清夜离得远听不见,用勺子使劲戳了几下杯底,发泄后扬起笑脸端起咖啡杯离开厨房。 司言将咖啡杯放置于烟灰缸的一侧,然后坐回原位双腿舒展伸直,脚尖抵住茶几一角低头玩手机,没有沉清夜的吩咐她不敢回房间。 等待的时间太过无聊,司言关掉视频软件点开一款设计类网游消磨时间,把里面的目标当成沉清夜一阵突突突。 专注游戏的司言腿开始不规矩,不断交换姿势,到最后干脆翘着腿,玩得正嗨的她忽略了沉清夜的眼睛频繁往她身上瞟,那双略带侵略性的眼神越发放肆。 客厅墙钟指针缓慢转动,在一瞬间沉清夜偏过头就这么看着司言,完全把对面的男人当空气。 司言今天穿得偏知性风,白衬衫黑色包裙,她的包裙很短露出一大片白皙如藕段般的肌肤。 以沉清夜的角度司言双腿间的肌肤若隐若现,熟悉的瘙痒感再次回归,他的舌尖不觉舔过上牙齿,回味着那晚的滋味。 电脑那头的男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识趣的提早结束课程。 课程结束正合沉清夜心意,“啪”的一声他关上电脑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勾起唇角脸上浮起一个暧昧的笑。 十一点,下盘棋然后运动下也差不多,今天还敢笑,看你晚上求不求饶。 沉清夜收敛神色曲起手指敲了敲茶几,对司言说:“陪我下棋。” 沉醉在游戏中的司言闻言随口应了一句,她本想打完这局,在耳边响起一声清咳后关闭游戏当了猪队友。 她主动走向沉清夜的房间打算搬棋盘,推开门按开房间总控,见屋内衣物凌乱垃圾遍地嫌弃地撅起嘴。 就没见过穿一件扔一件,懒到连垃圾都不扔的人。 司言忍住内心的嫌弃,在堆成堆的衣物中找到埋在最下面的棋盘棋子,抱住它们返回客厅,放在茶几上摆好。 她忽略猜先把黑色棋子摆在沉清夜的方向,因为他的心肝是黑的,如果他将来能执掌沉氏集团,肯定是个吸血鬼。 司言在心里的腹议沉清夜完全对此不知情,见到她细白如藕段般的手腕戴了一条银制的手链,映着头顶上叁瓣的水晶吊灯洒下的光,那片肌肤白皙得几乎透明。 这双手腕在面前晃动,他突然感觉瘙痒感更浓烈了,以至于眼前饱满的红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时,他完全没认真听,他能感受到的是耳畔的声音甜美可人。 沉清夜在棋局中走神也不是第一回,司言只当他不喜欢下棋没在意,她从沉老太爷过往的采访中了解到他很喜欢围棋,明白沉清夜硬着头皮研究围棋是受他的命令。 只是看到沉清夜下了一手的臭棋,司言心中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她忍住想要摔棋盘的冲动专心下棋。 第八章王八蛋,真当我暖床的了! 司言全程绞尽脑汁不想赢得太多,而沉清夜满脑袋都是污秽不堪的画面,导致这一局的时长超过一个小时。 眼看还要拖时间,沉清夜有些坐不住了,他单手扯下领带一抛,领带精准落到司言腿边,见她察觉只是扫一眼便收回目光,他轻咳一声暗哑着嗓音开了口。 “今天下了雨,好像有点冷。” 沉清夜说完眼神倏地变得飘忽,他有些不敢去看司言的反应,借手指按压太阳穴的动作偏开视线,以掩饰内心的尴尬。 司言闻言夹住棋子的手指一顿,她的面上依旧含了优雅的微笑,余光悄悄移到沉清夜跨间,见他的帐篷早就支起来了,现在还在跳动,隐约将要冲破西服裤的束缚。 完蛋,他发情了。 司言脑袋蹦出这几个字心跳顿时如鼓,她抬起脸假装完全没听懂那句话的含义,睁着水灵的眼眸对沉清夜说:“那我去把窗户关了吧。” 不等沉清夜反应,司言刷的一下站起来转身迈开腿走向厨房,她上一秒还洋溢着笑容的脸马上冷了下去。 王八蛋,真当我暖床的了! 沉清夜脸色不受控制地黑了下来,该死的女人,还要暗示几次才懂啊,老子想睡你。 走到厨房的司言一点点移动窗户,她恨不得关窗户关到明天,可窗户就这么几扇,她在怎么慢还是在叁分钟内解决。 关好最后一扇窗户司言只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压根迈不开脚,她咬牙撑着自己一步步向沉清夜靠近,见他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满是欲望,灼热的好像能将人烧出个洞。 再度坐回位置司言全身的神经都逐渐紧绷起来,她抬起酸软无力的手继续下棋,与此同时她全神戒备,免得他要霸王硬上弓逃不开。 司言在耳畔响起一声极重的喘息后调整几下呼吸,眼睛眯成一条缝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懒懒说了一句。 “沉先生,太困了,我先睡了。” 许久没说话司言嗓音有些哑哑的,她见沉清夜闻言眉梢不由自主的染上喜色,显然把我先睡了当成可以睡了。 在沉清夜还没有动作前,司言两步并叁步奔向属于自己的房间,她关门前也不忘叮嘱一句。 “沉先生,熬夜不好,你也早点睡吧。” 司言说完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关门并反锁确保沉清夜进不来,她靠在门上喘了几口气一阵后怕,和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住一起太危险了。 隔道门外的沉清夜反应过来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想要踹开司言房门,把她就地办了的冲动。 这个女人但凡没那么勾人还不至于忍不住,长得本就娇艳可人,又偏偏生了副好身段,天天在身边晃,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沉清夜爆了句粗口,返回房间走到卫浴站在花洒下任由冷水冲刷,他的脑中不断闪过几幅画面,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晚听到的娇吟声,心跳开始失序。 欲望没得到纾解的他,几乎是无意识的关闭水龙头披上浴巾走到司言房前,抬手正要敲门时才从淫念中脱离出来。 强奸,可没意思。 他转身返回房间关灯跳上床仰面躺下休息,黑暗中他手指摩挲着指尖,那滑嫩的肌肤,好像稍微用力就能把她弄破皮,下次再摸上应该轻点,省得她喊疼。 满脑袋邪念的沉清夜一夜未眠,第二天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赶到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面对头痛的文件遣散所有人“咚”的一声趴在桌案一觉睡到了晚上。 昏暗的灯光下置于桌案的手机不停响动,沉清夜被铃声吵醒,闭着眼睛修长的手指在桌案四处摸索,摸到手机按习惯接通电话贴在耳边,电话那头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小子人呢,不会是忘了今天的聚会吧。” “没忘,不是还有点时间吗,我会赶去的,把定位发给我就成。” 沉清夜冰冷的声线没有丝毫起伏,听凌叶絮絮叨叨说完挂断电话,掀起眼皮露出毫无温度的眼睛,危险的气息开始在房间发酵。 凌叶没有问题,作为沉清轩的好友,他足够热情,这一年颇受他的照顾,和其他见风使舵的人不同。 当然,凌家和沉桀有过节,早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想反水也晚了。 只是这场聚会参加的人还有路深,这个男人不断巴结沉桀,让人厌烦。 夜幕已至,青烟是平城最新的高端私人会所,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有明星陪同一起出入的情况是稀松平常。 弥漫着奢靡的烟酒气息的包厢内,在场的男男女女耳鬓厮磨,迷乱间门被一双戴白手套的手打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男人一身烟灰色西服,五官像是上帝精心雕刻过,他的潋滟桃花眼尾微微上挑,无形之中拥有一种对女人的诱惑力。 凌叶睁着醉眼朦胧的眼睛望向沉清夜,招呼他坐到身边来,随手拿了一杯酒递给他,抬眼间见他一口喝下,手臂勾在他肩上笑眯眯地说:“出来,那小美人儿不介意吧。” 沉清夜一来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凌叶的话一出他还未说话,就有人抢先一步调侃。 “原来清夜早就藏了个美人,难怪不正眼看其他女人,长得怎么样。” 大量的酒精让凌叶少了几分警惕,他没介意那句话是路深说的,脱口而出:“嫩得出水,小小年纪就已经妖艳可人,等她再长大点,只怕你们一个个都忍不住和清夜抢。” 凌叶话音刚落爆发了一阵口哨声和几句荤话,在这些话中沉清夜表情冷漠,迭着大长腿倚坐在沙发,骨节分明的手习惯性地把玩打火机。 在场的人都已经了解沉清夜的少言寡语,包厢内的冷场只有几秒,伴随门再次被推开,进来几名打扮妖娆的女人,场面瞬间变得更为迷乱,调笑声不绝于耳。 沉清夜完全不去理会屋内的暧昧,他自顾自喝了一杯又一杯,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忽明忽暗,一个女人的目光不时落在他的身上。 在一瞬间她迈着妖娆的走姿一步步靠近沉清夜,女人身着紧身的露肩长裙,妆容浓重的脸上带着少许媚意,模样颇为性感妖艳。 沉清夜察觉斜睨了她一眼,眼神中的冰冷显而易见。 女人似乎没有发现一样娇笑着继续靠近,她特意俯身从沉清夜的角度隐约可见玲珑的曲线,以及填充了硅胶的乳房,她的手不安分地往他胯下摸去。 沉清夜眼神变得越来越危险,他任由女人摸了几秒骤然抬手给了她一耳光,女人毫无防备身体向左倒,狼狈地趴在地上泫然欲泣。 她捂着脸看向沉清夜本想撒娇,可对上一双冷到嗜血的眼睛只觉心惊肉跳,她的身体被恐惧支配,整个人抖成了筛子,她想哭却发现吓到哭不出来。 凌叶看到这一幕唇角的笑意淡了下来,本就看不上路深见风使舵,他的家底这次能参加这场聚会,无非是前不久给组局的人送了个女人,没想到他还敢耍手段。 清夜一直没碰过女人,刚开始还能以不喜欢香水味为由拒绝,可这个借口用了一年,所有人都怀疑他那方面有些毛病,要不是那晚见到那幅画面,自己也差点信了。 今天路深敢让女人试探,看来早就计划好了,要是试出清夜不行,只怕明天就能宣扬的满城皆知,够毒啊。 沉清夜站直身子一步步向路深靠近,他的眼底弥漫着一层嗜血的杀意,整个人像一头嗜血的野兽令人不寒而栗。 在视线聚焦处的路深咬牙站起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哪能怂,他这样想可眼底还是慢慢溢出恐惧,当沉清夜近在迟尺,他的身体不听脑袋使唤转身想逃。 一声冷笑自沉清夜唇中发出,他拽住路深肩膀将他转了个身,一记重拳击在他脸颊,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腿照着他的腰腹踹了一脚。 路深踉跄两步瘫坐在沙发,他舌头上都是咸腥的味道,只觉肋骨都要散架了。 凌叶指尖夹着香烟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一幕,在座的没人在乎路深,清夜就算没掌握实权,可毕竟是沉老太爷的亲孙子,沉氏集团的正统继承人,不会有人敢得罪他。 此时沉清夜置于桌上的手机忽然响动,凌叶瞥了一眼见来电显示是“司”,记得宫翎称呼那位小美人为司小姐,想必是她的查岗电话。 手机响动一会后自动挂断,下一秒又开始响动,凌叶不觉翘起了唇角,没想到那个小美人管这么严。 “清夜,你的小美人给你打了两通电话,你还是接下吧,免得回家上不了床。” 凌叶话音刚落,包间内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沉清夜闻言脸色有几分凝重,司言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他明白一定有事。 他松开路深返回抓住手机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司言透着慌乱,隐隐带了哭腔的声音。 “我现在在华锦小区附近的一条小路,你能不能派人来接我,今天陪琳琳聊天回去晚了有人跟在我后面,周围都没有人,我不知道怎么甩掉他。” 这话令沉清夜下颚骤然紧绷起来,脖颈浮现的青筋将他现在的情绪暴露无遗。 “把定位发我,我离得不远马上过去。” 凌叶听出沉清夜的话中带了几分焦急,将目光投向他,见他连一句话都没交代就推门离开,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还是头一次看到清夜这么紧张的模样,看来他真喜欢那位司小姐,不容易啊,沉氏集团叁代终于出了一个正常的,要是再看中一位有妇之夫,未来堪忧。 与此同时一条幽暗的小巷内,瓢泼大雨中一道纤弱的人影疾步行走,她经过一盏路灯,印在斑驳墙面的影子被拖得老长。 浓重的湿气弥漫在空气中,噼里啪啦的声音掩盖不了司言的脚步声,她的脸色白得渗人,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漆黑一片的环境放大了司言的恐惧,同时也加重了身后男人的欲望,顷刻间男人的影子和她的重合在一起。 当司言看到这一幕,惊慌在她体内疯狂蔓延,她第一时间迈开腿拼命向前奔去。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司言惊恐到了极点,她压住慌乱打量四周,见转角处有一根钢管加快脚步,同时胡乱推倒经过的一切东西,来挡住男人的脚步。 司言握住钢管时头发被扯住,她猛然转身用尽力气朝男人脑袋挥去,“砰”的一声男人发出痛呼声倒在地上。 司言微红的眼眸折射出狠戾,她挥舞钢管砸在男人脖颈,耳边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她却丝毫不觉得不解气,她对准他腰腹连续击打六七下才带着钢管向前跑。 司言一口气跑出小巷冲到一间常光顾的奶茶内,危险解除她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腿有些发软,她瘫坐椅子上重重喘息了许久才从平复点情绪。 还好那个男人身材瘦小,要是再遇上一个像沉清夜这么人高马大的就完了。 司言想到这就一阵后怕,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走到门口拦了一辆人力车,返回华锦小区走。 第九章不喜欢吗?H近3000字的肉 当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司言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放松下来,她坐在玄关处,双手环住手臂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膝盖处,体内升起的那股寒意慢慢被驱散。 不多会儿耳后传来开门的动静,紧接着沉清夜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没,手机怎么关机了。” 沉清夜面部线条紧绷着,当他看见司言脱口而出便是问她有没有事,察觉她衣衫完好脸色渐渐升温,随即转了口风。 司言吸了一下鼻子回头看向沉清夜,见他额间浮出几滴汗珠,眼底露出罕见的慌张之色,愣了一会儿才回了一句。 “没电了。” 那股惊恐还没在司言心中散去,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沉清夜见司言眼尾凝了一滴晶莹的泪珠,他从这双泛红的眸中看到害怕,心不由自主的柔软了下来。 他收敛浑身冷冽的气息,探身长臂一伸将她打横抱起往沙发走。 司言脑袋因惯性靠在沉清夜肩头,他的身体像小火炉一样,她下意识将脸颊挨在他灼热的胸膛想借此驱散肌肤的冰冷,却被他身上烟酒混杂香水的气息占据了感官。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快被这股气味给恶心吐了,头顶响起的声音更让她失了分寸。 “没事就别穿这么清凉,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吗。” 司言缓缓仰起精致的天鹅颈望向沉清夜,她的眼尾微挑,煞白的脸颊浮出一抹笑,那笑容溢着淡淡的嘲讽。 “所以,女人被欺负要怪她,而不是怪欺负她的人?” 见司言一秒一百八十度大变脸沉清夜挑了挑眉,女人都是这样说变脸就变脸的?刚刚还泪眼婆娑一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的模样,现在变得这么凶巴巴。 沉清夜没思考几秒就被体内的躁动打断了思绪,他赶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发现问题,对那些女人没半点想法却莫名其妙起了反应,他明白那杯酒里被路深下了药。 司言吐出那句饱含嘲讽的话理智便回笼了,她留意沉清夜的微表情发现他没生气,调整表情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无声的示好。 胳膊拧不过大腿,该怂还得怂,她在心里狂骂沉清夜悄悄用余光关注他,见他薄唇抿起的弧度越来越深,不安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来,他该不会想算账吧。 只关注沉清夜的司言并没注意到方向早已偏离,直到发现置于腰间的手开始不规矩,才发现危机已至。 被那只带了热度的手掌隔着衬衣摩挲乳尖,她的心跳都快了几个节拍,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她抬起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扔在床上。 剧烈的心脏跳动让司言有些晕眩,她喘了几口气缓和头晕用胳膊撑起身子望向沉清夜,凭借门外投进来的光见他在解皮带,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禽兽! 司言暗暗骂了一句,跳下床拔腿就跑,她还没跑几步腰间被一双强劲的手臂锁住。 沉清夜被欲望折磨的差不多,铁臂扣紧司言纤腰转个身将她按在床褥,滚烫的身躯压下。 司言胡乱挥胳膊,小腿用力踢蹬,想阻止沉清夜靠近,殊不知挣扎反而会让男人更加兴奋。 沉清夜细长的桃花眼充满着欲念,眼前这张娇艳的脸蛋血色尽失,睫毛簌簌颤抖,能轻松诱发男人内心深处的欲望,他只觉下腹更胀了。 鼻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清甜香气,仿佛致命的诱惑。 沉清夜粗暴地扯开司言衬衫领口,唰的一声,令她肩膀肌肤暴露出来。 司言裸露的肩头不住颤抖,她的泪水一下子就从眼眶中落了下来,她以为今天逃过一劫却没有想到还是逃不过被强奸的命运。 “沉先生,别这样。” 司言还没说几个字沉清夜就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衔住那抹粉嫩的朱唇,不顾一切索取他想要的,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不曾松开。 他的吻毫无技巧可言却强势,火热的舌尖闯入她的领地,一点点掠夺她的气息。 舌尖搅动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被无限放大,沉清夜耳边回荡着这阵声音唇角溢出满足的弧度,置于司言后脑的手往下移动,手指埋入她的发间加深这场吻。 身下的人儿不断扭动娇躯挣扎,他一直没去理会,在他看来男人对女人无非就是那点事,同理女人也是,直到彼此的氧气耗尽才松开她。 沉清夜喘息了几下,掀开被欲望染红的桃花眼,捏住司言下巴,见她眼眸染上了水光,用带了薄茧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暗哑的声音自唇中溢出。 “我被下药了,乖点。” 沉清夜说完抓住司言双手单手将它们钳制在头顶,另只手擦过她腰腹伸到她的双腿间,不顾她的挣扎解开扣子连同内裤一起将它退到膝盖处。 “求…你……不要…不…” 司言扭着腰拼命夹紧双腿,尖叫声自她失去血色的唇不断发出,惊惧的泪水扑簌簌滚落下来。 “别动了。” 沉清夜声音越发危险,他的手掌沿着司言紧致的腰腹向下滑,抓住她两条纤白修长的腿将它折成M字型,紧接着膝盖顶开她的双腿。 当司言发现小穴口被一根滚烫的东西抵住时,喉咙中发出绝望的鸣咽声。 沉清夜扶住粗硕的肉棒一个挺身挤入司言花穴,不顾她还不能适应他的粗长,大掌扣住她的腰身腰腹发力龟头直顶花心,发了狠一下又一下狠狠撞击着她。 司言素白的手指攥住床单,她的脸颊盈满了交错的泪痕,沉清夜近乎狂暴的撞击疼得她浑身哆嗦颤抖。 “小妖精,生下来就是给男人干的,之前连打底裤都不穿来勾引我,现在舒服了吧。” 这句话生生刺激到司言,心口焚烧的怒火顷刻间将她的理智吞没,她猛地迸发出一股力量推开趴在身上的沉清夜,翻身跌跌撞撞地向床头柜爬去。 她要报警,用当初沉清夜威胁她拍裸照承认强奸的录音告他。 当司言颤着手摸到床头柜时耳后响起一声低吼“跑什么”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将她往回拽。 她死死攥住床单想阻止被拽回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离那部欧式电话机越来越远,她的呼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时断时续。 沉清夜扯住司言秀发迫使她仰起头,露出精致的天鹅颈,他看着眼前泪痕斑斑的脸颊舔唇笑了下,灼热的唇瓣附在她的耳际,暗哑着声色对她说:“不喜欢吗?” 耳边的声音好似来自地狱,司言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爬满了冷意,求生欲让她摇了头。 一声低笑自沉清夜喉咙中发出,他的手指拈起司言一缕秀发凑到鼻尖嗅了嗅,现在一点恶心感都没有了,倒是挺有意思。 沉清夜用指腹抹去司言眼角的泪珠,旋即抬起她的一条腿,将她压在身下像一只强迫交配的野兽凶猛地操弄,丝毫不顾及她的无力承受。 司言眉头死死皱起,贝齿咬住下唇瓣咬到发白,她极力忍住痛呼声维持仅剩的一点尊严。 沉清夜快要被层层迭迭的紧致给逼疯了,全然没注意到司言的痛苦,像不知疲倦的打桩机凶狠撞击着小穴深处的子宫口。 他额间大颗的汗珠滴下来,落在她毫无生气的脸蛋,顺着肌肤缓缓滑下没入耳后。 司言肚皮上不时浮起一块棍状物凸起的痕迹,如狂风暴雨般的抽插,她根本承受不住,一声声破碎的哭求从她的唇间溢出。 “…疼…轻点…沉先生…会坏的。” 司言眼眶里的泪珠一颗颗滚落砸在床褥上,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侵入骨髓的痛令她不断发出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屋中“啪啪”的声音越发响亮,沉清夜耳际绕着司言的抽泣声,他显得更为亢奋激动加重了力道,像要把她撕碎一样,全力贯穿着她娇嫩的花穴。 伴随沉清夜放肆的动作,司言娇嫩的阴唇被捣得红肿不堪,微微向外翻,血丝将青紫的肉棒染红。 她的衬衣被扯开露出白嫩的娇乳,乳尖呈现诱人的粉红色,他情不自禁用手覆住一边乳肉,将它狠狠揉捏成不同的形状。 要是再大点只怕一只手都握不住,这个女人吃什么长大的。 沉清夜桃花眼底欲念沉重,他低下头嗅着香甜的气息,不觉喘了口粗气,他张嘴叼住粉嫩的乳尖,如婴儿般用牙齿啃咬着。 司言猛地弓起身子,乳尖仿佛有一股电流,酥酥麻麻的感觉在体内不停窜动,那种感觉难受极了,她咬唇极力压抑住将要发出的声音。 沉清夜品出司言已经开始享受一点点扬起唇角,由轻咬转变成吸吮,他的大掌摩挲着另一片酥胸,粗暴地揉捏挺立的乳尖。 司言脸蛋像是发烧一般染上了绯红,她拼命晃动纤腰想要摆脱沉清夜的亵玩。 “沉…先生…别……” 司言话音刚落体内磨擦肉壁的巨物,凶猛地顶进她的子宫口,她不禁尖声惨叫。 好痛,可是这阵痛感之后,好像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升起来。 她白生生的手几乎是无意识地移动到他的脖颈攀着他,被操弄的小穴在他变得有节奏的律动下,正在慢慢流出淫水濡湿了床单。 司言的反应取悦了沉清夜,她身上的衣物被一片片撕碎,整个人赤裸呈现在他眼前。 他吹了个口哨伸手拨开她的头发,用指尖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凑过去贴在她耳畔用调侃的语调说:“你的声音很好听,干嘛要忍着。” 沉清夜不知道别的男人在这个时候是不是会和女人聊天,可他就是想和身下的女人说说话。 见她咬住下唇瓣以至唇色发白,他停下动作缓缓勾起唇角扯出一个邪魅的笑,他咬上她白嫩的耳垂,鼻息的热气吹到她耳道内引发她阵阵颤栗。 他摩挲唇瓣的指尖沿着她的肌肤下移,落在她紧致的腰腹,用指腹仿佛逗弄宠物的姿态在上面轻轻打着圈。 他听说大多数女人腰部都很敏感,倒是挺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司言不停扭动着腰肢,酥酥麻麻的感觉自腰间向全身蔓延开来,下体突如其来的空虚感令她唇中不觉泄出了一声声娇媚的低吟。 “…好……难受…” 司言酥媚的嗓音令沉清夜喉咙干到发紧,他握住她的脚踝绕在腰间,巨物凶猛地撞击着她。 他剧烈的撞击令她两团白嫩诱人的乳不断晃着,她纤细娇弱的身子承受他一下又一下毫无怜惜的抽送。 她的甬道被撑得好满反射性地不断收缩,绞紧着体内硕长的巨物,引得他一阵粗重的低喘。 “轻…点…” 她的脸颊盈满情欲的泪水,几乎被肏得要崩溃了,白生生的手胡乱拍打着他的胸膛。 沉清夜感到裹住肉棒的阴道涌出一股热流,像是发现有趣的事情低笑了几声,他捏住司言不断晃动的下巴,俯身贴在她唇上出声。 “轻点?你不喜欢吗,这回可比之前要早很多,不过。” 他顿了顿凭借屋外透进来的光芒看到她闭上了眼,用贝齿咬着下唇瓣捂住嫩白的耳朵,这副好似受了委屈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我还没完呢。” 他松开她仰起头加快了律动的频率,阴囊拍打着穴口发出啪啪的声音,他每一下的力度都能顶到子宫口,引发她小穴一阵剧烈地抽搐。 这样狂暴的性交司言只觉自己要被逼疯了,一波接一波酥麻的快感,令她浑身每一寸肌肤都被情欲染上殷红,红得仿佛能滴出血。 被排山倒海般的快感淹没的司言,有些忘了是在被沉清夜强奸,极近疯狂地摆动纤腰给出他想要的反应。 沉清夜发出阵阵低吼声,精关一松大量滚烫的精液激射而出,有了一次司言在关键时刻挣扎的先例,他堵住她的子宫口,强制她接受精液。 可她早就精疲力尽,半点反应都做不出,任由甬道被精液填满。 沉清夜在司言锁骨落下一吻,旋即下颚枕在她鲜嫩的脖颈,轻轻喘息享受情欲的余韵。 耳边是沉清夜的低喘,司言眼皮沉重到睁不开,瘫在他身下昏昏沉沉睡过去,她却不知在她睡后,他药效褪去后依旧不知满足,不断开启新一轮的索取。 第十章我没说不答应,哭什么。 司言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她的潜意识想逃避那种难堪,直到小腹翻涌的阵阵绞痛将她从沉睡中唤醒。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侧身手按在床上想支起身子,刚一发力双腿间撕裂般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她咬牙忍住疼痛直起身掀起被褥,见经血从穴口溢出,才想起算日子月经就在这几天。 一颗泪珠自她眼角掉了下来,滚过她煞白的脸颊没入被褥。 在经期被强奸,没有什么情况比这个更糟了,她明白需要去看看,可哪有脸去看妇科。 司言躺下身体蜷缩成一团试图熬过痛感,可全身感官不断感受到那股撕心裂肺的痛,疼得她浑身的肌肤不停冒出冷汗。 最终她熬不住剧痛,颤着手指掀开被褥来到浴室,清洗身上的痕迹。 烟雾缭绕中,少女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她浑身上下遍布斑驳的吻痕,胸前挺立的乳尖浮现像是捏痕又像咬痕的印记,腰间手指紧扣的掌印格外清晰。 脑海中昨晚的场景逐渐清晰,铺天盖地的屈辱感席卷而来,恨意、屈辱充斥司言全身,身体和灵魂同时被作践,最恶心的羞辱不过如此。 司言用手疯狂拍打玻璃,一下又一下,直到拍到手掌发红她才停了动作,她仰起脸任由泪水一颗颗滚落,混着花洒喷出来的水流淌至全身。 为什么要被沉清夜这么糟践,在那晚他闯入房间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她想不通到底哪里得罪过沉清夜,要让他这样报复。 花洒的水不热不冷,可打在身上司言只觉冷意已经侵入血液里,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冷透了。 自尊彻底被碾碎,还剩下什么? 什么都不剩了! 司言不知道是自己怎么离开房间的,当她从痛苦的情绪中回过神发现已经站在小区门口。 司言低头取出手机约车返回酒店,她没等几分钟一辆打着双闪的车缓缓驶来在她面前停稳,她麻木地打开后座弯腰坐进去。 车窗外是平城的街景,一如初见这座城市永远繁华,伴随车辆驶入主干道司言有些喘不过气,她将车窗降下打算透透气。 风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呼呼往里灌,她闭上眼任由它吹。 现在已经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司机一路顺畅来到最近的医院,司言取了号在外等,她攥紧的手指因为用力泛起了白。 司言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响起她的名字,当她听到的那一刻脑袋“轰”的一下,全身都开始僵硬了,直到报了叁遍名字她才起身推门进去。 医生敲完键盘记录好档案看向司言,见她哭得眼睛微肿半天不说话暗自摇头,现在的小女生太容易被人骗到手。 “到里面躺下。” 医生指指身后开口吩咐司言,她的语气公式化。 司言深呼吸几口气走到检查椅前躺好,按指示褪下内裤分开了双腿,当器具触碰到红肿的阴唇,她下意识蜷了蜷脚趾。 “哎呦,你也不小了,经期怎么能……” 医生责备的声音盘旋在耳边,司言身子克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她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泪。 沉清夜,你是个畜生。 “砰”一声巨响门猛地被踹开,一身高定灰色西装的沉清夜,迈开大长腿走了进来。 医生听到动静开口呵斥:“还没轮到干什么,还不出去。” 沉清夜西装外套挂在胳膊,单手插在兜中挺直腰背站在门口,他一身凛冽的压迫感即使离得很远也能感觉到。 医生转头对上他那双毫无温度的桃花眼,目光闪烁一下,整个人变得有些底气不足。 沉清夜垂眸扫了一眼桌面,发现司言的卡,修长的手指夹着它向医生亮了亮,表明为她而来。 医生上下打量了沉清夜的衣着,再度看向司言的目光中带了点鄙夷,告诉她可以起来。 医生从医多年见过太多为了傍大款,阴道塞满各种奇怪物体的女人,她没想到眼前一看就给人清纯感觉的女孩也是其中一员,不禁感叹现在这年头真不能只看脸。 司言好似完全没听到医生的话,一动不动地躺在检查椅上,绝望在她的眼眸弥漫着。 沉清夜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司言一点反应都没有,内心深处突然涌上来一股莫名的不安令他眉心微蹙。 他踱步到她面前掀开围帘,当他看到她不带一丝生气的眼眸,置于兜中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攥紧成拳。 沉清夜弯下腰替司言穿好内裤,把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将她打横抱在怀中。 司言穿了长裙,裙摆因重力自动垂下,遮住她布满暧昧痕迹的腿。 鼻尖窜入一股清冽气息令司言的意识回笼,她卷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发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眸看向沉清夜,见他脸色阴沉得厉害,衬得他这张脸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耳边响起医生不咸不淡的声音,余光捕捉到她眼中透出的轻蔑,在这样的目光下仅剩的自尊被一寸寸碾碎。 在医生冷冷的碎碎念中,沉清夜桃花眼底的杀意瞬间暴涨。 路深,咱们梁子结大了。 沉清夜眸底的杀意太过明显,令在门口围观的人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不觉纷纷向后退了退。 沉清夜置于司言腰身的手臂缓缓收紧,他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冰块般的寒意逐渐散去,他的指腹隔着布料摩挲她腰间的肌肤,像是安慰她。 沉清夜抱住司言带她一路离开医院,两人的外貌十分出色,单独站在人群中都是焦点型的存在,一起出现引来经过的人不时偷看几眼。 司言只觉四周都是轻蔑鄙视的目光,下意识将脸颊埋在沉清夜胸膛,这些屈辱是他带来的,可现在却只能这样逃避。 她用贝齿咬住下唇瓣想憋住眼泪,泪水却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住滚落下来,如何都止不住了。 司言的抽泣声清晰传入沉清夜耳中,他的神色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细长的桃花眼底却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的薄唇微微抿了抿,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他从来没哄过女人。 医院外的停车场,一名彪形大汉身姿笔直站在一辆连号的迈巴赫车旁,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远处。 韩哲见沉清夜抱司言回来,替她们提早打开车门,当他看到沉清夜额角显露的青筋时,脸上的痞笑淡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 韩哲心中的疑惑一直没有得到解答,沉清夜把司言放在后座,竟然一反常态坐在副驾驶座,支起手臂抵在车窗偏过头一动不动看了窗外很久。 韩哲的视线移到后视镜,见司言眼睛红得像兔子,白皙的脸蛋泪痕明显,他眼底的疑惑更浓了。 二少今天早上简直可以用春风得意来形容,一看就知道他和司小姐已经成了。 可现在司小姐哭成这样,二少昨天该不会是憋不住,对她动手了? 脑中蹦出这个念头,韩哲连呼吸都停了几秒,他收回视线握住方向盘极速驾驶往华锦小区赶,车厢内过于安静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在韩哲移开视线后沉清夜将眸光投向后视镜,见到司言泪痕交错的脸蛋,莫名感到一种难以描述的痛感。 到底是怎么了,听说她在医院第一时间赶过去,为什么对这个女人会有这些情绪。 他想不通从西服口袋中摸出打火机和烟盒,取出一支烟点燃,抿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车厢内烟草味逐渐弥漫开来,韩哲察觉烟味瞥了沉清夜一眼,见他的指尖夹住烟,脸颊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有些不真切,嘴巴瞬间张成了O状。 韩哲心中的震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了解沉清夜不怎么会抽烟甚至有些厌恶烟味,他随身带打火机只是因为那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他只有在个别情况下会抽烟,比如说烦躁的时候,他是在后悔昨天不冷静? 这一刻韩哲心里更肯定之前的想法,眼见沉清夜抽完两支烟将烟碾灭,修长如玉的手指打开烟盒打算再抽一支,他的眼珠子不由得四处乱转。 沉清夜连抽叁支香烟,已经突破韩哲曾经见过的记录,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司言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迈巴赫疾速驶离主干道,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变换,她盯着车窗出了很久的神,直到韩哲停稳车唤了她好几回才从失神的状态抽离出来。 司言推开车门走下车,迎着微风一步步离开韩哲的视线,当她踏入电梯时失神的眼眸陡然瞠大,下一秒一声冷哼从她唇中发出。 司言意识到沉清夜突然出现不可能是凑巧,她猜测了两种情况,一是被他派人跟踪,二是手机被他安装了什么东西,住院期间昏迷很久,要是想动手脚很容易。 那天后司言有一周都没见沉清夜回来,她和平时一样上课下课,生活过得很平淡。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从来没有见过他就好了,她可以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每每想到这里,她的鼻尖总是会发酸,因为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一天司言走出电梯行至门口见门没关,明白是沉清夜回来了,脸上的冷淡褪去代以微笑,她站在门外调整了情绪才走到玄关弯下腰脱下鞋子放好。 她径直来到厨房开始烧菜,饭早上已经定时煮好,她只需要准备菜就可以。 自司言出现沉清夜的视线便不由自主黏在她身上,见她低垂着头专注地打鸡蛋,秀发散开如墨随着她的动作摇摆,眼神不由得变柔了。 他一瞬不瞬凝望着她,直到她回过头才移开目光,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平板屏幕,眉头逐渐蹙成川字型。 他发现眼前还没看完的文件现在竟然看不进去,最终他放下平板抬起手揉了揉酸胀的肩颈。 不多会儿耳边响起女人软得不像话的声音,他应了一声踱步来到餐桌前坐下,看一眼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起碗筷吃饭。 司言夹了糖醋开背虾剥好放进嘴里小口小口地咀嚼,余光留意沉清夜的口味,烧了六盘菜见他只夹了叁盘,除了肉他似乎喜欢吃辣。 “沉先生,能不能请你帮忙教训唐子平,他在学校老是缠着我,他还缠了很多人,能不能别以我的名义,人言可畏,我怕被人指指点点。” 司言察觉沉清夜似乎心情不错,眼眸浮起一丝丝哀求,将斟酌过的话缓缓说出口,见他夹菜的动作细微顿了顿,抬起眼睛望了过来。 仿佛已经被看穿,眼前这双桃花眼酝酿出几分危险,她被这样的目光看得紧张。 “学校人很多,万一被误会,每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我。” 司言带了细微哭腔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她的眼尾逐渐染上红晕,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眼泪。 沉清夜伸出手捏住司言下巴迫使她仰起头,他用指腹轻轻点了点她潋滟的唇瓣,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我没说不答应,哭什么。” 沉清夜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司言愣了一秒,她反应过来漾起一个甜美的笑,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沉清夜微微弯了弯下嘴角回以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抽回手继续吃饭,他虽然有些疑心司言的目的,可说不出拒绝的话,对这个女人越来越反常了。 眼前这双水灵剔透的眼眸含了笑意,眉眼便流露出一种媚态,被这样一双眼睛望着也是种享受。 司言能感受到对面那道炽热的视线,顶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低头夹口饭菜吞咽。 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话,面对面用完饭菜,司言在沉清夜离开后收拾好餐桌,解开围裙转身向客厅走去。 沉清夜敞开大长腿姿态慵懒地坐在沙发拿平板看文件,余光瞥见一双光滑白皙的小腿,现在还真没脸再让这丫头笑。 “今天不需要你,回去睡吧。” 司言哦了一声,她没有迟疑点点头往房间走,不用熬夜应付沉清夜她乐得轻松。 第十一章今天晚上睡我房间吧 浮云低垂天色暗沉一片,伴随一道闪电闪过,轰隆的惊雷声猛地在空气中炸响。 司言走出地铁站湿冷感便袭上她的小腿,她仰头望向天际不觉咬了咬下唇瓣,没带伞,这回又要淋雨了。 司言扫码骑上单车往回赶,淅淅沥沥的大雨中,伴随电闪雷鸣,雨水如断了线般啪啪砸在她身上,她日常在心底狂骂沉清夜来泄愤。 当她一路小跑冲到电梯时,短裙套装已经湿透,衣料紧贴着她玲珑的曲线不断往下渗着水,整个人狼狈极了。 她打开门气鼓鼓地走去浴室洗澡,洗完出来淘米煮粥,天天炒菜她受不了,何况也怕沉清夜看出端倪。 司言按下煮粥键走向沙发侧倒在上面,抱住抱枕将脑袋埋进去合眼休息,她穿了一条一字肩长裙,纯白的裙摆遮住小腿只露出精致瓷白的脚踝。 过了好一会儿,她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支起手臂举着手机开始刷剧打发时间。 网络上的娱乐很多,她可以玩很久都不会累,只是她感觉不到多少快乐,返回这间好似囚笼的房间,她开心不起来。 当璧钟指针转动至六点十五分时房间门锁转动,一身白衬衣黑裤的沉清夜推门走进来,他将挂在手臂的西装外套随手甩在司言添置的衣架上,抬起手松了松领带。 司言听到动静呼了一口气,即使背对沉清夜她也不敢放松警惕,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弯起星眸让脸颊浮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沉先生你回来啦,我今天煮了粥,应该快好了迟点就可以吃饭啦。” 这话令沉清夜将视线投在司言,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双奶白的脚踝,肌肤泛出浅雪般的莹白色泽,只觉体内腾起一团火苗在不停燃烧,有个地方绷不住了。 她的肌肤竟然比裙子还白,那里是不是也这么白? 两晚都没开灯,今天一定要记得。 沉清夜胸膛微微起伏,他好半晌才找到声音嗯了一声,高定的皮鞋踩在地板上,一步步向司言靠近。 “我已经让人教训了唐子平,还满意吗?” 司言闻言脑袋顿时警铃大响,沉清夜现在的声音透出细微暗哑,明显已经发情了,耳后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她的红唇半张紧张到有些失声。 她还没做出反应一只大掌便握住她的脚踝顺着曲线探进双腿之中,掌心炽热得好似滚烫的烙铁,粗糙的指腹一点点滑过腿间细腻的肌肤。 这只手仿佛带了电流,牵动出无时无刻的战栗,她只觉脸颊一烫,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不。” 她刚吐出一个字,与此同时一道染满情欲的嗓音自她耳后响起。 “今天晚上睡我房间吧。” 司言脸蛋瞬间红得跟发烧一样,这句话哪里是商量的口吻,分明是命令,混蛋,大色狼,天天就想那些事情。 司言不说话沉清夜就当她默认,唇角一点点往上挑,早就该这么干,上次真是太蠢了。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半点停歇,一路滑到她的双腿间,手指挑开内裤一角探入其中。 他指尖的薄茧刚触及到那片媚肉,她整个人如触电般僵住,她不敢动,生怕挣扎更加刺激他的兽欲。 体内的手指似乎连纹路都很清晰,体内好像升起了一股难以描述的感觉。 司言捂住嘴以免发出羞人的声音,可那娇柔的低吟声还是自唇边溢出,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沉清夜修长的手指不断狎玩着司言干涩的甬道,敏感的软肉受到异物入侵阵阵收缩蠕动,将他的手指绞得很紧。 他额间情欲的青筋被一根根逼出来,双腿间开始勾勒出一根粗长的巨物形状,他拉开拉链狰狞的肉棒从中弹跳出来,抓住她的小手带她握住。 司言触及肉棒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她想抽离可沉清夜的手掌带了不容拒绝的力道,只能被他带着握住那根滚烫的巨物。 它一跳一跳的,似乎还在不断胀大,她羞得连呼吸都乱了。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不能继续顺从下去,总要玩点不一样的。 司言闭上眼睛缓缓将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再度睁开眼敛起羞怯,转过脸眉眼间浮现恰到好处的媚态。 她葱白的手指撩起垂在脸颊边的秀发拂到耳后,举手投足间带着不经意的妖娆,她本就妖艳的姿容在这般姿态下,更添了点勾人的妩媚。 沉清夜还是头一回见司言这么妩媚的模样,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越发觉得口干舌燥,几乎是本能的低下身体靠近她。 眼前如玉般的脸庞逐渐逼近,司言在一个瞬间眉眼的媚色陡然消失,重重捏了一下跳动的肉棒,沉清夜喉咙间不觉溢出一声沉重的闷哼。 她瞅准时机按在他的胸膛一把将他推开,甩下一句“沉先生,我可没答应,你想什么呢。”跳下沙发提起裙角赤脚就往厨房跑。 沉清夜只差一点就能触碰到令他魂牵梦萦的朱唇,被骤然推开却没有丝毫恼怒,他偏过头看向司言背影的眼底,潜藏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爱意。 他有些意犹未尽用指腹抹了一把唇边,回味着那两晚唇上的触感,好一会儿他拉起拉链站起身,单手放在西服裤口袋,昂首阔步来到餐桌前坐下。 沉清夜见司言此刻媚态尽数褪去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坏坏的弧度,腿向她勾过去,脚前掌压在她娇嫩的脚趾。 见她莹白如玉的脸蛋逐渐晕上绯红,咬着下唇晃动纤腰想要抽回脚,抵住不让动就等她娇娇的哀求,那声音一听就受不了。 被压住脚司言试了好几次都抽不回来,抬眸见沉清夜眉梢微扬一副逗弄小猫的神色,心头顿时升起怒火。 她忍了好一阵,见他还是这副得意的神色,抬起另只脚用脚后跟狠狠踢了他的小腿一下,却感觉跟踢到铁块一样,疼得皱紧了眉头。 他什么构造,这么硬。 司言咬紧牙关越忍越气,很想把粥甩到沉清夜头上给他来套组合拳,她深呼吸几下,默念不气,不气,跟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计较不值得。 她在心中反复念了叁遍才缓和情绪,握住勺子继续享用香气缭绕的粥。 沉清夜眼见司言鼓起腮帮子,一双星眸带了嗔怒,俨然是一副炸了毛的小奶猫快要爆发的模样,可几秒后好像是察觉到危险迅速收起利爪变得极其乖巧,移回脚暗暗笑开。 未来几分钟两人都没说话,沉清夜毫无遮掩的视线不时投向司言,她秉承着气坏伤身体的原则,完全不给他一个眼色安静喝粥。 餐桌上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安静,沉清夜侧头瞥见来电备注微眯了眼睛,倒忘了一个月前报名参加赛车比赛的事情,参加完回来也差不多吧。 沉清夜放下碗筷回房间从衣柜翻出一套换上,走到厨房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伸手在司言额头弹了一下。 司言抬起脸见沉清夜换了身衣服,条纹衬衫配黑色长裤,他的衬衫敞着将紧实的胸膛展露无遗,视线向下移还能看到块块分明的腹肌。 这么放荡不羁的打扮,他是要出门去一个没人认识沉二少的地方? 司言打量几秒,能得出的只有这个结论。 沉清夜见眼前这双水眸里没有丝毫情绪眉心轻皱,就算不在乎女人花痴的目光,可被司言这么无视莫名有些不爽。 下一秒他缓缓勾起唇角笑得很痞,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向她扬了扬,随即合拢手指意有所指地搓着指尖。 司言睁着水灵的眼眸望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沉清夜现在搓的手指刚刚就在体内搅动,心跳失去控制开始扑通扑通乱跳,声音瞬间高了几分贝。 “不要脸。” 司言说完低下头在沉清夜暧昧的目光下转过身,逃一样躲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这一幕令沉清夜眼底的笑意更浓,他啧啧了一声踱步到司言房门前,一句骚话从唇中发出。 “洗干净等我回来。” 他顿了顿,声色变得暗哑,语气透出毫不掩饰的得意。 “哦,好像不洗也没关系,反正还得洗。” 他将洗字的尾音拖得很长,他的话音刚落,房内便爆发出一句河东狮吼。 “滚。” 司言的反应取悦了沉清夜,不禁低低笑了起来,他想象着她现在炸毛的模样,喉结上下滑了几下,晚上试试别的姿势好了。 隔道门的司言气得咬牙切齿,想得美,今天别说门,连窗户都不给你,她将门反锁后搬来床头柜顶住房门才放心去浴室漱洗。 半个小时候,她包着浴巾走出来,倒在床上昏昏欲睡,每天往返学校需要多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还得不时熬夜,她太缺觉了。 司言进入梦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沉清夜别回来了,她大概没想到能一语成谶。 当沉清夜赶到夏目山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他没有开车也没让人送,独自打车赶到摩托车比赛现场。 他参加这种比赛瞒了所有人,在这里的多是普通人,没人认识沉氏集团的沉二少,他很自在,偶尔参加释放下压力。 沉清夜双手抱臂立在一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对于热闹的场面视若无睹,他来这里只是享受极速驾驶的快感。 “莫言,你终于到了。” 一声招呼在沉清夜耳后响起,他冷冷地回头颔首,表示打招呼。 男人并不在意沉清夜的冷淡,笑着拍在他肩头凑近在他耳边压低嗓音说:“这回赌注加大了,就靠你啦。” 沉清夜桃花眼扫过远处的一群人,见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心知是十拿九稳,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我尽量吧。” 沉清夜的反应令安高杰露出诧异的神色,莫言不怎么说话这回倒是难得,仔细打量察觉他眉间的喜色,原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安高杰交代几句便走回原处和一群人站在一起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他知道沉清夜的习惯也就没喊他一起来。 赛车是追求刺激的运动,不乏稚气未脱的少女混在其中为喜欢的摩托车手加油助威,更有甚者穿着比基尼毫不避讳被人直勾勾看着。 在路边的灯消失一束强光打在了比赛的起点那一刻,沉清夜单手插在兜里,向场地起点走了过去。 安高杰身边的一名少女自沉清夜出现视线就一直落在他身上,等他走近鼓足勇气用手做成喇叭状高声喊着:“莫言,你一定要加油。” 少女这话一出淹没在了音乐中,外人都听不见可安高杰一行人都清晰听到了,不少人都露出暧昧的表情。 唯有一人脸色变得铁青,望向沉清夜的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醋意。 少女杏眸弯弯的,精致白皙的脸蛋溢满了紧张,她满心期待一见钟情的男人能回应她的心意。 沉清夜俊美到过分的脸庞没有任何波动,他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听到,交了手机行至属于他的摩托车前,单手撑在座驾像樽冰冷的雕塑一样站定,他丝毫没给安美涵一个单独的眼色。 安美涵的眼睛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失落,她低下头抽了几下鼻子。 安高杰看到这一幕暗暗叹气,认识快一年了,莫言就没正眼看过女人,要不是见他对男人也没兴趣,都快怀疑他喜欢的不是女人。 离比赛开始还有十五秒,场地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裁判吹哨声响起,沉清夜一马当先消失在了夜色中。 夏目山弯道极其多,是无数赛车手的噩梦,面对复杂的路况沉清夜不敢放松,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前方的一切,极速行驶把一干人等甩在了身后。 风呼呼吹在脸上,沉清夜只觉血液在燃烧,极度的兴奋令他精神高度集中,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摩托车开始失去平衡变得不受控制。 沉清夜明白被人阴了,与此同时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俩辆摩托车,一辆冲到车前挡住去路,一辆开足马力直直撞向他。 电光火石间他弃车跳了下去,他从山坡上接连翻了好几个滚,往下滑了很久抓住一处树干才稳住点身形。 却没想到树干支撑不了他的重量断了,他直直往下坠落,往下掉了十秒落在一处地面弹跳了下,口中有些咸腥,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深夜冷冽的凉风吹过,不断侵蚀着沉清夜仅剩的清醒,他坚持很久直到黑暗袭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十二章谢谢,我暂时还不饿,你放下吧。 平城市综合人民医院,住院部的走廊声音嘈杂,护士推着推车的声音和几道声音交织在一起。 嘈杂的多人病房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鼻间窜入刺鼻的气息,沉清夜微微皱起眉头发出了一声闷哼。 坐在病床一旁的安美涵听到这声闷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她忙出去招呼安高杰进来。 医院采光极好,金黄的阳光透过窗户透进来,光线晕在沉清夜苍白的脸庞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 他掀起眼皮看到头顶的吊瓶,这一刻昨晚的画面浮现在脑中,失神的桃花眼骤然眯起,从眼缝中迸射出蚀骨的寒光。 一时没防备被那些人给阴了,为了点钱还真是不择手段,可惜这回找错人了。 安美涵带安高杰走进来,这一幕落在她的眼中,她能从沉清夜身上感受到一股森冷的寒意,一时之间不敢主动说话。 安高杰见沉清夜已经清醒而且精神不错,面上的担忧散去转变成怒意,他咬紧后槽牙说了句。 “莫言,这事怪我,我看杜伽不爽和他私自加大了赌注,没想到这小子敢玩阴的。” 沉清夜闻言冷冷地睁大了眼睛,他眼中的狠厉显露无疑,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降到了冰点。 这种冷肃的压迫感很难让人忽视掉,安高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还未出口,一声招呼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二少。” 一名身着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出现在门口正踱步而来,他的薄唇习惯性微微上扬给人一种在笑的感觉,可不带温度的眼睛令人一看就明白他没在笑。 安高杰转头望向男人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个人一看就不普通,他来找谁? 宫翎毫无波澜的眼睛扫过立于沉清夜床边的人,走到他跟前将手机扬了扬。 沉清夜桃花眼斜睨了宫翎一眼,看清来电显示神色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对于眼前人他连演戏都欠奉。 他拿过手机接了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话,嘲讽般地勾了一边的唇角。 “所以让我先找女人生个孩子,要我看爷爷老当益壮,不如你抓紧时间谈个老少恋,我不介意亲自去买豪门礼炮以表孝心。” 沉清夜说完将手机甩在床褥,如刀刃般锋利的眼眸落在宫翎身上,他怎么来了。 下一秒,他摸到床上的手机,用人脸识别后翻出通话记录看了一眼,声音冷了好几度。 “电话谁帮我接的。” 安美涵闻言抿了抿唇,她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绞着手指很小声地说:“我看他一直打过来以为他有急事才替你接了,不好意思。” 她意识到这样做有些失礼,可那时候心慌慌的,也没想这么多。 沉清夜没给安美涵一个眼色,抬起手转动着冷白的手腕,一双桃花眼透出冰霜,他虽然没有开口斥责,却能让人感到他的不爽。 沉清夜的态度令安美涵的眼圈晕上绯红,她只觉心头涌起一股浓浓的委屈,担心了莫言一整晚,可他为什么是这个态度。 安高杰探究的目光不时落在沉清夜和宫翎身上,宫翎出现令他意识到沉清夜的身份不简单。 这一刻病房的空气中逐渐弥漫出压抑的气氛,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分钟左右,宫翎开口打破了沉默。 “去安排二少转院。” 宫翎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人应了一声。 “换间病房就行。” 沉清夜说完曲起手指轻轻点了床褥几下,随即抬唇补充一句。 “还有,我饿了,想喝粥。” 宫翎应声抬脚迈着沉稳的步伐,朝沉清夜正面对的安高杰两兄妹走去,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表示借一步说话。 安高杰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往病房外走,宫翎紧随其后,他微不可查地瞥了沉清夜一眼,见他修长的手指握住手机在看什么,那双桃花眼底潜藏着不悦。 宫翎镜片后漆黑的眼眸染上一抹深思,他看出沉清夜不是因为被人暗算而不悦,难道他还对前天沉桀在会议中给他难堪的事情耿耿于怀? 第二天,当韩哲来到VIP病房,见沉清夜满脸写着不高兴,刚开始还以为他被人阴了不爽,也没在意。 直到一周后,发现沉清夜脸色一天黑过一天,甚至看一遍手机周围的气温便下降一次。 在凉飕飕的气温中韩哲思索很久发现了端倪,他借给沉清夜手机充电的机会,记下司言的号码离开病房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此时的司言正在食堂吃饭,面对陌生号码也没在意,捞起手机划动屏幕接了电话。 “喂。” 司言夹了一口饭放进嘴里咀嚼,等了几秒见一直没声音,正在她想要挂断通话的时候,听筒里响起了有些熟悉的声线。 “是司小姐吗?” 司言抿了抿唇,她一时间听不出是谁,可心底莫名升起了些许不安。 “我是,有事吗?” 电话那头很快响起令司言熟悉的字眼,她飞快瞥一眼高琳见她正要抬头,先一步起来往食堂外走去,高声说:“你说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好,等我下。” 司言捂住手机一边走一边做出一副还是听不清电话的模样,她穿过人流走到了食堂外的树下停下脚步,后背靠在树干见四下无人告诉韩哲可以说了。 韩哲在电话中简单交代事情的经过,重点说了沉清夜伤得很重,顺便暗示司言他希望她来看看。 司言随便敷衍几句就挂了电话,在挂断通话的那一刻,她的脸上不可抑制地浮现笑容。 难怪一周没见人,原来是被人教训了,伤得好,最好伤到某个关键部位让他失去功能。 她在脑海中想象着沉清夜躺在病床凄惨的模样,配上魔性的BGM那幅画面美极了,她沉浸在滑稽的想象中,不禁发出一阵低低的狂笑,几乎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在经过的人诧异的目光中,司言在原地笑了好一阵才收起嘲笑的表情,平静返回继续吃饭。 司言坐下见高琳双手拖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一张脸写满了“吃瓜”两个字,抬手敲了她脑袋一下,嗔她:“想什么呢,诈骗电话而已,竟然说我爸住院了,我给他打电话,他好得很。” 司言说着亮了亮手中的通话记录,刚才她给司音打了通电话,日常撒娇顺便叮嘱他记得喂小饭团吃饭。 高琳光速垮了脸,刚刚还以为司言有什么暧昧对象呢,结果白遐想了。 司言吃完打包了鸽子汤,一路往沉清夜所在的医院赶,她沿着指示来到单独一栋的VIP病区,登记好走入电梯。 电梯内已经有一男一女,司言走进电梯转身伸手想按楼层,发现已经有人按了八楼,想起韩哲告知沉清夜包下八楼以免被人打扰,她的手往上移按了十楼的按键。 她立于角落余光暗暗打量眼前的两人,从打扮推测和沉清夜不是一个阶级,猜是他参加摩托车比赛结识的人。 她的视线在女人身上停留几秒,娇羞与憧憬毫无保留显露在她妆容精致的脸蛋,见她宝贝般捧着手中的保温饭盒,不时抬头看向头顶显示的楼层,仿佛很焦急。 司言淡漠的眼底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沉清夜的外表和身份的确很吸引人,可惜,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种男人也就不了解的女人才会当个宝。 安高杰自司言出现目光便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 司言穿了一字肩的白衬衫配了黑色长款百褶裙,剪裁得体的衣服完美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一双清澈的凤眸水光潋滟,巴掌大的脸蛋五官精致得不像活人,黑发散开如墨落在肩膀上衬的天鹅颈锁骨更为精致,肌肤在微光下泛着莹莹光泽,冰肌玉骨不过如此。 安高杰发觉心跳已经开始失控,这姑娘典型的又纯又欲,让人不敢亵渎的同时,又忍不住升起想接近的渴望。 也不知道她想到什么笑了一会儿,当她的脸蛋添上明显的笑意更为娇艳动人,她的美便无形中被放大到极致,惊艳得让人险些移不开眼睛。 “叮”一声响电梯停在八楼,门自动打开,安美涵深吸口气顶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向电梯外走去,她走了几步察觉安高杰没跟上来,停下脚步转身向电梯看去。 她见他的目光好似痴了一般,顺着他看得方向发现司言时皱了皱眉,眼前的女人是个男人一见便很难忘记的存在,她不会也是来看沉二少的吧?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令安美涵脑中警铃响动,她试探地出言催促:“哥,八楼到了,我们走吧。” 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观察司言不放过一点细节,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长长舒口气转身向病房走去,她错过了司言眼底若有若无的讽刺。 此时VIP病房,沉清夜迭起被黑裤包裹住的双腿端坐在沙发,骨节分明的手一本本扔下文件,他的周身仿佛弥漫着冷意,韩哲立于一处连大气也不敢喘。 不多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韩哲走到门口按住门把手谨慎地打开了一点缝隙,见是安高杰兄妹打开了门。 安高杰和韩哲打过招呼后便走向沉清夜,见他身穿一套正式的西装,漆黑的衬衫衬得他更为冷峻,隐隐透出一种迫人的气势,和之前见他不太一样了。 这一年断断续续见了不少面,竟然看不出他是个贵公子,这下美涵更加不会放弃了,灰姑娘遇上白马王子,她这个年纪只怕有些幻想。 沉清夜察觉动静放下文件抬起脸,俊美无暇的脸庞浮上公式化的微笑,他不喜欢当沉二少,可被沉清绑回去先斩后奏只能当世人眼中的沉氏集团继承人。 安高杰斟酌了语句向沉清夜表达他除掉杜伽的感谢,没了杜伽安高杰可以高枕无忧一段时间,随后表明安美涵带了粥。 安高杰妆容精致的脸蛋浮上一抹微红,走到沉清夜面前把饭盒递给他,她的声音极低和平时说话不一样,娇滴滴的模样惹人怜爱。 “我煮了葱花瘦肉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沉清夜闻言并未有所动作,眼珠转动望向安美涵给了她一个苍白的笑容。 “谢谢,我暂时还不饿,你放下吧。” 沉清夜说完便将眼睛移开了,他的语气近乎于吩咐。 在这瞬间安美涵眼底期待的光芒湮灭了,一股涩意直冲眼眶,她抿了唇极力压抑着将要落下的泪水。 安高杰飞快地瞥一眼安美涵,忍不住叹息,一年时间沉清夜如果能看上美涵早就看上了,这丫头魔怔了非要撞南墙。 “时间不早我们也该走了,就不打扰沉二少休息了。” 安高杰表现得不亢不卑,沉清夜还是很欣赏他,回了一个微笑,轻声应答:“好。” 安高杰微微颔首后握住安美涵带她离开,走了一段距离他忍不住想开口劝,转头见泪水仿佛就要从她眼里滚出来,叹口气闭紧嘴巴。 韩哲趴在墙边探出头看着安高杰兄妹的背影,摇了摇头啧啧一声,忍不住开口调侃道:“二少,好歹是个楚楚可怜的小美人儿,你还真不怜香惜玉,简直是钢铁直男本直。” 沉清夜敛起公式化的笑容,身体向后仰靠在沙发合眼休息,不多会儿脑海中浮现一张风情万种的脸,不觉扬起了一边的唇角。 那些女人其实不丑,可漂亮得一无是处,千遍一律得让人升不起半点兴趣,她就不一样了,初见也就那样,哭得梨花带雨只觉聒噪。 一年前拍的照片因为老头没了,想起需要解决她的时候,还没查到她的行踪,她就自动出现在眼前。 查清楚她的资料,拿不存在的照片打电话匡她拍裸照,却不料这丫头已经知道新身份套话录音上传网络,直言逼她就同归于尽。 那一刻被宫翎打扰也就暂时放过她,没想到再次见面她给了大惊喜,发现她有点用还能拿来解闷。 她一人千面,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当然,偶尔也像只小奶猫,气呼呼的模样很有意思。 (我之前都是白天有空偷偷码字,但是经历过前几天差点社死的事情,现在只敢回家写,更新会慢点,关注的小宝贝请放心我会更完的!) 第十三章你怎么来了 韩哲发现沉清夜一直没反应,回头见笑意溢满了他冷峻的脸颊,顿时不淡定了,莫非二少刚刚只是欲擒故纵。 韩哲蹑手蹑脚凑近仔细观察,见沉清夜脸上的笑容挂了很久一直没消,有些摸不准,莫非二少对司小姐已经腻了,那今天打电话骗她过来可就拍错马屁了。 “二少,粥要喝吗?” 他说出这句试探的话就有些后悔,二少对司小姐像是认真的,只要和她住在一起第二天整个人都一样了,他是打算找个女人刺激她? “扔。” 韩哲见沉清夜闭着眼睛连多说一个字都懒得说,和之前对那些献殷勤的女人一个态度,不禁笑弯了眼睛,看来没猜错,二少还是喜欢司小姐。 此时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韩哲眼底迸发出喜色,他有个预感是司言,走到门口打开门见真是她将她迎了进来。 司言踩着高跟鞋走入病房,眼眸定在沉清夜身上扫视一番,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他浑身上下看着连伤痕都没有,哪里伤得重了。 她见他似乎在休息,把打包的鸽子汤递给韩哲,转身就想离开。 韩哲看到这一幕忙重重咳了一声,瞥见沉清夜没反应,无奈开口提醒:“二少,司小姐来看您了。” 沉清夜闻言薄唇先是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下一秒便收敛了,他掀起眼皮看向正在转身的司言。 见她脸颊边几缕散开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摆,缕缕发丝扬起使她的红唇若隐若现,衬得那片朱红更为诱人。 这一幕仿佛无声的引诱,他的喉咙干涩到发紧,他压抑住心头的愉悦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你怎么来了。” 司言对上沉清夜那双毫无波澜的桃花眼,心里明白几分,刚才的电话八成是韩哲自作主张,他口中所谓的差点抢救不过来,全是鬼扯。 她抬起葱白的手指将鬓角垂落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打趣道:“趁着千载难逢的机会,来看看你狼狈的模样,这幅画面可不多见,沉二少。” 沉清夜听到司言这么毒舌的话微微扬眉,她不甘示弱地直视他没什么温度的眼眸,薄施粉黛的脸庞漾满了无懈可击的优雅淡笑。 病房内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韩哲在一旁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两人漫长的对视中,他只觉笑得脸都要僵硬了。 原来二少和司小姐真得吵架了,难怪他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 沉清夜骨节分明的手动了动放在膝盖上,余光发现韩哲手中多了一样东西,漆黑的眼眸染上微不可查的笑意。 这个女人出现怎么看都觉得舒服,只是,想听这只小狐狸说句好话真难,不对,她不是狐狸,而是刺猬,满身都是刺。 韩哲接收到沉清夜投来的目光秒懂,适时出言告诉他:“二少,司小姐给您带了东西,要不尝尝。” 沉清夜像是才发现司言带的饭盒向它看了一眼,随即向后一靠背脊贴在沙发,他除了烧菜就没看过她煮别的东西,加之和她住了一段时间发现她有些嫌麻烦,所以他猜是粥。 “正好我想喝粥,既然送来了,不用白不用。” 他的语气吊儿郎当,细听之下还有几分嫌弃,仿佛是勉强喝她带的东西,是个能得奥斯卡的演员。 韩哲闻言利索将安美涵的保温饭盒放在茶几上,正要打开手中的饭盒时,司言冷不丁开口:“我带的是鸽子汤,你要是想喝粥的话。” 司言顿了顿垂眸看向茶几上的饭盒,弯腰提起打开发现是葱花瘦肉粥,走到茶几前取出自带的碗倒出来,将碗移到沉清夜面前,继续说:“葱花瘦肉粥,还热着,趁热喝吧。” 这一刻仿佛周遭空气都开始静止,韩哲的笑容僵在嘴边,打脸来得如此之快,他忍不住替沉清夜尴尬,脚下已经开始扣叁室一厅了。 沉清夜压住嘴角的抽搐,面不改色地抬起修长的手指松了松领带。 作为合格的狗腿子,韩哲飞速旋转脑袋瓜找到缓解尴尬的办法,倒好汤递给沉清夜,说道:“医生说粥太没营养,鸽子汤比粥好,二少,还是喝粥吧。” 韩哲已经给了台阶,沉清夜则顺坡而下,漫不经心地点了头接过他递来的碗。 司言看到这一幕忍住将要翻出的白眼保持微笑,嫌弃就别喝了,看你平时也没那么多讲究。 她见沉清夜喉结来回滚动,一口气喝完了碗中的鸽子汤,有些嫌弃地抿了抿嘴。 还真不挑,食堂阿姨煲的汤都能喝得津津有味,看来以后也别专门炒什么菜给他,直接食堂打包多简单省事。 沉清夜喝完汤大口地呼了一口气,舌尖上传来的味道难喝两个字就能总结,除了儿时就没喝过这么难喝的汤,难怪这丫头除了煮粥就是炒菜,感情她不会做别的。 他放下碗轻呵一声抬唇说着“看你炒菜还行,没想到煲汤这么难喝。”抬起细长的桃花眼向司言看过去,想见识下她窘迫的模样。 却发现了她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嫌弃表情,瞬间明白鸽子汤是她打包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这丫头敢再敷衍点吗? 司言这才明白原来沉清夜以为鸽子汤是自己煲的,眼见他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去,抽了一下鼻子斟酌着语气向他服了软,反正斗不过他,何必硬刚。 “我下课才知道你受伤了,一路打车过来看你,哪有时间回去煲汤。” 她说着脸上切换成委屈巴巴的模样一点点垂下脑袋,装得是得知他住院第一时间赶过来探望,却没想到还被他嫌弃。 沉清夜知道司言在演戏,可唇角因为不悦而微微抿起的弧度还是消失了,他给了韩哲一个眼色,示意他离开。 韩哲秒懂身体挪动悄悄退出房间,顺便贴心地轻声关上房门。 司言演了半天戏发现沉清夜一直没反应,抬眸见他椅靠在沙发,从西装内口袋摸出打火机点了烟,娴熟地吸了一口烟,仰起头吞吐着烟雾。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同时躁意与痛苦的记忆裹挟而来,她一下子别过头,脸色不受控制地冷了几分。 在她想转身离开的时候,耳边响起他有些漫不经心的话。 “要不也来一根。” 来就来,谁怕谁。 她弯腰从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葱白的指尖夹着它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一条腿曲起搭在另条腿的膝盖在上面,昂起下巴朝他说:“过来给我打火呗。” 她说出这一句隐约见他似乎笑了下,可那笑容转瞬即逝,有些不确定是不是眼花。 沉清夜抬眸望向司言,见她眉眼间透着挑衅轻轻笑出声,指尖夹着烟起身走到她跟前半弯下腰,这个角度他将她胸前的旖旎风光看得很清楚。 天气越发炎热她一路奔波,一颗晶莹的汗珠沿着脸颊坠落在她奶白的丰盈,汗珠闪着水光伴随她的胸脯微微起伏。 这对大白兔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住,他回忆起那两晚的触感顿时口干舌燥,压抑体内窜动的瘙痒感点了火。 司言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她怀疑沉清夜今天脑袋是不是秀逗了,竟然这么听话,他不应该摆出一副你爱抽不抽的高傲态度? 她这么想动作却没有停顿,凑近打火机点燃香烟,诱人的红唇咬住它轻抿了一口,紧接着抬起下巴对准他的口鼻将二手烟送了过去。 沉清夜面对司言的老套路早有防备,侧头避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低头一口含住她柔软的唇瓣。 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唇齿打开,火热的舌尖探入开始极具侵略性地搅动,与此同时空出置于她下巴的手移动到她的后脑勺,迫使她不能拒绝这个吻。 他空出的手掌顺着玲珑的曲线一路滑下按在她纤细的腰肢,将她香软诱人的身体抵在沙发上,指尖在她腰腹摩挲着,他的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司言被吻得猝不及防,铺天盖地的雄性气息混杂着烟味不停灌入她的鼻腔,她全身肌肤都开始泛起羞耻的红晕。 天啊,这可是在医院,他不会是想这里就…… 她发出呜呜声挥动着小手猛捶沉清夜的胸膛想让他松开,可回应她的是舌头被缠绕住,他仿佛要将她的呼吸掠夺干净。 双腿间被硬物不停顶蹭,一股怒火从心底蹿起,凭什么这个男人敢这么放肆,她用牙齿狠狠咬住他的唇瓣,直到口腔中充斥着铁锈味才被他放开。 沉清夜的脸色在顷刻间冷了下去,抬手用指腹抹去唇上的血液,咬这么重,原来这丫头属狗的。 他看向司言见她眼尾泛红,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似乎刚刚满脸傲娇的女人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只脆弱的小猫。 他的脸色缓和下来,手移到她的头顶安抚性地摸了摸,声音无形中也变柔了。 “不喜欢就算了,明天记得给我带汤。” 司言闻言咬牙抬腿踢了沉清夜一下,她这一脚蕴含着一年的怒气值,用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 却见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一点痛感都没有,气得牙根直痒痒,甩下一句“你想得美”就砰的一声关门离开。 沉清夜弯下腰揉了揉被踢中的膝盖,他完全没想明白司言突然冒出来的火气,只觉得和女人无法正常沟通。 司言摔门而出冲到电梯内忍不住跺了跺脚,混蛋,大色狼,变态,她在内心中把沉清夜反复骂了千百遍来解气,骂了一会儿才缓过怒气。 好半晌,她从挎包中摸出镜子打量,发现肌肤还残留着因刚刚的热吻泛起得红晕,抬手扇了扇加速散热。 电梯到达一楼响起“叮”的一声,门自动打开,她的视线中出现手上拎着东西的韩哲,仰起头给了他一个眼刀便离开电梯,留下他满脑袋问号。 司言下午还有课离开医院就往华南大学赶,坐在公交车脸蛋的绯红慢慢褪下去。 她经由南校门走入学校,远远见到唐子平正往这边走来,将伞下移挡脸试图混过去。 唐子平被沉清夜命人以勾引大嫂的名义教训了,他暂时不敢去骚扰不知底细的女人,见到司言再次起了想法。 司言出身书香门第,平时对人斯文有礼,不喜欢也只是冷淡对人,在他看来好欺负。 她经过他身边正在庆幸时,被他拽住了手腕,以此同时一句充满轻佻的话在她耳侧响起。 “言言,好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司言不禁蹙起了眉头,她几乎是不加犹豫的脚起手落,抬脚狠狠踹向唐子平最致命的地方,趁他痛呼松手的瞬间拎着挎包砸向他脑门。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他完全没反应过来就接连挨了两下,弯着腰捂住裆部发出惨叫声。 司言发泄一下心情好了不少,自唐子平身侧绕开两步并叁步离开,她明白在校内就安全,唯一需要小心的是离校的时候。 第十四章替我口,好不好 司言下课后离开学校打车返回华锦小区,时刻留心车后的情况,很快就发现唐子平的车。 唐子平以为换了辆不怎么常用的车辆,司言就认不出来,殊不知他在朋友圈微博账号隔段时间晒豪车名表,她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思都有关注,一眼就认出是他的车。 司言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眼眸挤出点泪水,对司机哽咽开口:“司机师傅能不能帮忙甩掉后面的306,他是我前男友,出轨被我捉奸在床,分手了还来纠缠我。” 她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坐在后座一抽一抽地哭着。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名为正义的火苗一下子充斥了胸腔,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没问题,我立马叫人帮忙。” 司机拿手机往群里发了消息后,猛踩油门驾驶车辆一路狂飙,透过后视镜发现唐子平一直跟在不远处,见司言吓得身体发抖,安慰她,让她等一会儿。 司言抹把眼睛里溢出的泪水,哽咽着声音对司机表示了感谢,转头观察后方的情况。 见在经过一个高架桥时,出现两辆车堵住在唐子平前方,只要他想超车,总有一辆挡在他面前。 她可以想象到他握住方向盘那幅气急败坏的模样,在心底无声的偷笑,一路顺畅返回华锦小区,对司机再叁感谢。 她打开房间走到沙发栽倒在上面,闭眼把脸埋进毛茸茸的垫子里,她很想什么都不去想,可脑子自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未来如果每天都和打仗一样就太可怕了,真想搬回宿舍,可惜! 司言想到这里不禁咬牙切齿,就没见过这么混蛋的人。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他,趴在沙发昏昏欲睡,一个不留神直接睡到了半夜。 她掀开眼皮发现出了一身汗,衣服黏糊糊的,昏昏沉沉起来到卫浴冲洗后,爬上床盖好被褥再度进入梦乡。 第二天,朝霞稀稀疏疏透过金丝窗帘洒进屋内,床头柜的手机“叮”一声响。 司言经由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听到铃声的那一刻习惯性睁开眼,按掉闹钟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起床。 她抓紧时间漱洗,涂上水乳盖几下气垫,便抓住包出门扫码骑上单车赶地铁。 当她离开地铁站坐上公交车时才松口气,她揉了下眼睛低头打算玩会手机打发时间,点开微信发现有很多未读的消息。 她优先点进高琳的聊天框,只见屏幕显示她最早发得是【言言,好样的,早就看唐子平不顺眼了,打他下次记得叫上我。】 高琳的第二条消息是一段被剪辑过的视频,正是司言昨天动手打完唐子平,他捂住裆部哀嚎的视频。 要凉! 司言看到视频脑袋第一时间蹦出来的便是这两个字,唐子平在学校太招摇,是不少人的眼中钉,她猜这段视频肯定有不少人看过了。 被这么一闹,唐子平脸丢大了,未来可不得了,该怎么办,她皱着眉思来想去,发现没几个人能用,能用上的只有沉清夜,可找他,拉不下这个脸。 之前求他教训唐子平是侧面提醒他人言可畏,看他一副直男样肯定不了解,现在是求他帮忙了。 她深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在心底默默给自己洗脑,两害相权取其轻,人渣和渣男,渣男暂时威胁更大点。 当司言出现在教室,如她所料受到了不少的关注,她平时温声细语的模样,没几个人觉得她敢暴打唐子平,今天看她的目光中多少带了点诧异。 面对打量司言表现得很淡定,她下午没课离开学校就直奔超市买鸽子,回华锦小区煲好往医院赶。 她赶到医院时已经叁点,在电梯中补妆后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往沉清夜的病房走。 司言还未踏入房间便听到摔东西的声响,她趴在墙边小心翼翼地探出眼睛向病房里张望,想观察里面的情况。 却不料这一眼直接对上沉清夜冷冽的眼眸,心跳突然间漏了几个节拍,不远处这双漆黑的瞳孔仿佛藏了万丈深渊,能让人彻底坠入地狱。 名为恐惧的情绪逐渐漫上心头,她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整个人已经惊恐到了极点。 虽然沉清夜最近很正常,可司言对他还是本能的畏惧,因为初遇那晚他近乎于残暴,他没有强奸却还是打得她浑身淤青。 她的睫毛颤个不停,缓缓挪动露出身体,抬起被吓得酸软无力的双腿向房间走去。 在沉清夜眼中现在的司言宛如垂着耳朵,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猫,这让他莫名有了一丝不忍,他转身走到沙发坐在中央等她靠近。 司言察觉沉清夜的气场在一瞬间没最初那般寒冷,眨了眨眼眸努力压住心头的恐惧,她不敢太靠近站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倒出鸽子汤双手端着碗递给他。 沉清夜接过垂眸看清汤的卖相挑了眉,这才像是这丫头煲的,色泽清淡闻着还有股药香,应该放了点滋补的东西,他仰头喉咙滚动喝了一口,香滑可口,味道还不错。 司言还是头一回煲鸽子汤,心里本有些没底,见沉清夜看了半天才喝,心悬在一处真怕他不喜欢。 直到看到他喝完唇角扬起的笑意,才松了口气。 她还没把酝酿好的话说出,他隐隐透着怒气的声音先一步在她耳边响起。 “是不是想让我教训唐子平。” 沉清夜话音刚落长臂一伸握住司言的手腕,一把将她用扯了过来,手臂搂住她的腰肢把她架在腿上,注视她的那双漆黑的眸子,藏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占有欲。 看到韩哲发的那段视频就很不爽,还没缓过情绪沉杰就来找麻烦,这两个人也算凑在一起了,迟点有一天会收拾他们。 司言感受到置于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沉清夜的眼眸似乎裹挟着寒冰,她只觉瞬间掉到冰窟里,浑身凉透了。 沉清夜见司言小脸苍白如纸好像吓坏了,敛去些许冷意,低头将下巴贴在她莹白精致的锁骨处,掌心在她仿佛一掐就能断的腰肢摩挲着。 “沉杰给我找了不少麻烦,外人只当我风光无限,哪里知道我在沉氏集团的憋屈,你能找我帮忙,我能找谁。” 沉清夜头一回对人诉说当沉氏集团总裁的委屈,若非他明白成为沉清夜和沉桀就已经是你死我亡的程度,早就想放弃了。 他在沉氏集团是吉祥物,在沉清眼里是傀儡,即使看出沉清的关心不是演戏,可总是会怨恨流落在外多年,他的不闻不问。 沉清夜回归沉家刚开始还能被蒙混过去,可时间流逝他在不断成长,早就发觉以沉氏集团的势力,想要找到他的下落轻而易举。 在他独自苦熬的二十四年里,沉氏集团的人都没有找到他,这代表他们根本不想找,他是被亲人放弃的那一个。 此刻空气中还没完全消去沉清夜刚才散发的那股戾气,司言却缓过了刚才的恐惧,见他将软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她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他能说出这番话这代表他已经信任自己,她觉得该开心可发现眼眶酸酸。 沉清夜本该是天之骄子,却因为父母之间的恩怨流落在外,想必从小过了不少苦日子。 他是个可怜的人,可这些也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她想到这里咬了咬唇瓣努力平复泛滥的同情心。 他温热的鼻息洒在锁骨处,她只觉酥酥麻麻的,压下不自在头一歪脑袋靠在他的后脑勺,和他相互依偎。 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结束也在一瞬,她相信他的脆弱不会太久,所以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开口。 她葱白的手搭在他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无声的安慰他,渐渐似乎彼此的呼吸开始同步。 她发觉置于怀中的手臂逐渐放松,明白时机已到,将斟酌过的话说出。 “沉杰蛰伏多年才等到机会,从老太爷的手底下抢到一些权力,你才过了一年就急了,莫不是想输给他。” 司言陪在沉清夜身边已经了解沉氏集团的真实情况,明白沉杰并不是她之前以为的一手遮天,沉老太爷的权力要远远大于他。 这对沉清夜来说是件好事,可同时让他的地位也很尴尬。 沉氏集团的人只怕都清楚他和沉清轩不同,刚回归的他只是沉老太爷和沉杰博弈的工具,有些人自然对他是表面尊重。 至于沉家的亲戚暗地里分成了两派,支持他的人全部是因为相信沉老太爷,对他没寄予厚望。 若是别人敢当面说这种话,沉清夜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可这话从司言口中说出,他发现升不起怒火。 鼻尖萦绕着一股清甜的气息,他的唇角往上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无声的笑了下,他发现只要她在心情总能开心点。 司言说完那句话身子微僵,她有些不确定沉清夜是否会恼羞成怒,忐忑间发觉一只大掌撩起裙摆贴在双腿间,掌心的温度烫得可怕。 “替我口,好不好。” 她的耳尖瞬间染上了诱人的绯红,哆嗦着红唇半天才找回声音。 “不,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低沉染满情欲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给我操都操了不知道几次,你身上哪里我没摸过,有什么关系。” 闻言司言羞耻到闭上眼睛,只觉脸颊快被灼烧殆尽了。 事实是事实,可被沉清夜这么说出来,脑袋便不由自主的浮现那两晚的情形,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那两晚他在床上野蛮得像头牛,完全不能理解为了勾引他偷偷看得AV,那里面女人享受的模样,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她闭眼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修长的中指剥开她的内裤猛地探入干涩的小穴。 她的唇中不觉溢出一声娇媚的低吟,她反应过来咬紧牙关抑制住口中将要发出的声音。 不多会儿耳畔响起他宠溺的低笑声,紧接着她感到体内的手指开始搅动。 他极具侵略性的动作引发她浑身颤栗,她顶着心跳如雷的心脏,思来想去选择开口拖延,好歹不要在这里。 “这是在医院,求你了。” 司言的声音软得不像话,沉清夜睁开被欲望染红的眼睛,凑上去贴在她的耳畔,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的肌肤。 他还未说什么,一道响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二少,我专门跑到城北给你带。” 韩哲的话凝结在舌间,他一路赶回来没想到不小心看到这一幕。 他抬手按在眼睛上转身离开,同时也不忘甩下一句话。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韩哲逃跑的模样好似背后有洪水猛兽,他溜得够快只留下了一地尴尬。 司言忍不住低下脑袋用双手捂住脸颊,她很想现在地上有条缝可以钻进去。 不同于司言的尴尬,沉清夜表现得很淡定,他抽回手见她窘迫的模样,笑容渐渐溢满了冷峻的脸颊。 好半晌发现她还捂住脸蛋俨然一副鸵鸟样,他低低笑了一声,随即用指尖点了点她的脑门。 “韩哲早就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被他看到有什么关系。” 司言闻言放下手露出红到滴血的脸蛋,抬眸望向沉清夜有些欲言又止,是不是他身边很多人都知道这事情,万一传出去,真是长了千百张嘴都说不清。 唐子平最近只怕会天天跟在身后,要是被他发现就完了,入学就因为他的追求吸引了一波关注和火力,他怎么就这么讨厌,真想狠狠打他一顿。 司言脑袋升起这个念头,她想也没多想,转头对沉清夜脱口而出:“我想今天就去打唐子平。” 她吐出这句话愣了愣,刚刚的话好像命令,他不会生气吧! 见他轻轻“嗯”了一声,眼眸不禁慢慢弯了起来。 她想到能亲手或者亲眼看到唐子平被暴揍,就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沉清夜低头给韩哲发完消息,抬眸发现司言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笑容,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底染满了宠溺。 躲在远处的韩哲当看到手机显示沉清夜发来一条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完了,他战战兢兢点开微信看完才松了一口气。 在二少这里,司小姐一句话,真顶得上其他人说千句万句。 第十五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她的 平城充满诱惑的夜晚,五光十色的霓虹下,唐子平搂着怀中身形妖娆的女人离开酒吧一路往外走。 两人行至一条空荡昏暗的街道口,还没来得及温存便被身后两名头戴面罩的男人照着脑袋敲了闷棍。 他们给唐子平套上麻袋,将他扛着走到一处已经破坏监控的角落甩下,随即离开了此处。 没过多久一阵交错的脚步声响起,司言拎着木棍一路小跑向唐子平靠近,她来到他跟前还没喘口气,便迫不及待用双手握住木棍高高抬起狠狠朝他砸下,只一棍便打得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而沉清夜环臂站在司言身侧,饶有兴致地欣赏这副画面,见被麻袋裹住的唐子平不断在地上打滚扭动,眼看就要从未封口的麻袋中挣扎出来,对准他的腰腹踹了一脚,直踹得他眼前发黑,只觉肋骨都要散架了。 司言痛恨唐子平一年不间断来骚扰她,狂打了他五六分钟,打得双手酸软无力才拉住沉清夜的手,一路狂奔逃离这里。 沉清夜不时转头观察唐子平是否已经从麻袋里出来,两人跑到车边,他一把揽住司言的腰身带她跳上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韩哲和沉清夜配合默契,等他和司言一上车就猛踩油门离开。 沉清夜坐稳垂眸看着怀中脸蛋红扑扑的司言,语气中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 “怎么样,现在开心了吧。” 司言连连点头,她发泄完浑身手软脚软,铺天盖地的困意一阵阵向她袭来,她的眼皮变得沉重,脑袋靠在沉清夜的胸膛迷迷糊糊嘟囔了句。 “好困,我先睡了。” 司音对司言管教很严格导致她的作息规律,凌晨一点对她来说已经很晚了,教训完唐子平彻底进入睡眠模式。 沉清夜见司言一秒睡着勾唇轻笑一声,他用手掌托着她的脑袋,让她睡得更舒服点。 韩哲透着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嘴巴有些合不上,认识二少都有七八年了,还是头一回见他对女人这么温柔。 看来这位司小姐是真在他的心尖上,虽然他现在大事没成,不过终身大事解决了也不错,先成家后立业没毛病。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沉家别墅,年迈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一间屋内响起。 “哦,出院了,难得他不继续当缩头乌龟。” 一名儒雅的中年男人立于正襟危坐的老人面前,闻言微微弯下腰,恭声道:“二少爷这回是为了那位司小姐出院的,似乎司小姐来看他,他有动力了。” 老人的眉宇间透着狠厉,听罢捏着手中的佛珠没有说话,他转了一会儿佛珠骤然停下。 中年男人察觉,垂眸沉思片刻,抬眼试探道:“这位司小姐要不还是查下吧。” 老人重新转动了佛珠,几秒后沉声道:“私事就不管了,这个女人既然和他早就认识想必没什么问题,清夜没长在我身边,总是不信我,算了。” 老人闭上眼睛,好一会儿睁开后,原本的狠厉慢慢收起,对中年男人轻声吩咐:“我也累了,下去吧。” 中年男人应声离开,他退出房间屋内的灯也随即关闭。 中年男人走在走廊不禁轻叹一声,当初老太爷就不该听老爷的,若是把二少爷带回来,也许不会是如今的局面。 老爷宁愿骨肉分离也不想被那个女人忘记,得不到爱,那就得到她永远的恨。 “嗯。” 呼吸被掠夺司言发出一声闷哼,眼皮很沉重她掀不开,潜意识中她发觉有一双灼热的手掌在肌肤上不停游走,耳畔响起一道暗哑的声色。 “今天就放过你,明天,我可哪里都不会放过。” 第二天当司言醒来时,眼前是一张放大版的俊脸,她的心头猛跳了一下,下意识放低呼吸,这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 沉清夜睡得很沉也很乖,他的唇角弯着细小的弧度,现在的他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漠乖戾,似乎没那么讨厌了。 她看了好半晌才警觉危险,被他锁在怀中万一他醒了兽性大发怎么办,她缩了肩膀小心翼翼地从他怀中一点点往下挪,她还没移动几秒,置于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头顶上响起他沙哑的声音。 “都说男人拔屌无情,我看女人也差不多,利用完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沉清夜的嗓音饱含危险,他低垂着眼向司言递过去的目光中带了调侃,他不断收紧环在她腰间的臂弯,灼热的手掌向下游走,贴在她白嫩细腻的小腿肌肤摩挲着。 她藏在秀发中的耳根瞬间涨红了,她推搡着连话都说不利索。 “别。” “啪”的一声,臀部被一只大手拍了一下,她咬紧唇瓣不敢说话了,从鼻腔中弱弱地哼了一声,表示小小的抗议,回应她的是一阵低低的笑声。 他笑了一会儿见她莹白如玉的脸颊泛起绯红,细长的桃花眼笑得眯起,怀中女人怯怯的,娇娇的,嗓音软软的,真可爱,他低下头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早上没时间,晚上等我回来。” 你想得美。 司言一秒切换成乖巧的表情,眨巴眨巴眼睛,在沉清夜得意的目光下,猛地抬起膝盖给了他一阵痛感。 她趁他发出一声闷哼松手的瞬间,轻巧地跳下床赤脚一路小跑离开房间,屋内外环绕着她的狂笑声。 “臭丫头。” 在笑声中沉清夜低低骂了一句,即使关键部位被司言踢一下他的唇角却还挂满了笑意,他很享受她时而妖娆时而灵动的模样,一举一动都能挠得他心痒难耐。 司言冲回房间反锁了房门才松口气,她躲进卫浴间梳洗换好衣服后,坐在床沿等到九点多才走向门口,按住门把手谨慎地打开了一条缝隙,探出脑袋观察情况。 见外面没有人影,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离开601往学校赶,她一天都很恍惚,脑袋自动浮想那些画面直想呕,下了课抓住要赶去兼职的高琳表示想去酒吧嗨一晚。 高琳闻言耷拉着脑袋,这个月过得太滋润生活费眼看要见底,不去兼职马上就要喝西北风了。 她转念想起唐子平,对司言说:“差点忘了夏微提醒我最近尽量陪着你,要不我过去住几天,去酒吧就免了吧。” 司言闻言眉眼染上喜色连连点头,她抱住高琳的胳膊左右晃着,娇声道:“还是你最好。” 高琳眨了眨眼睛,下一秒脸上浮上一抹坏笑,手指挑起司言下巴,毫不客气的表示晚上要吃顿好的。 司言满口答应,她和高琳去了学校附近的一件烧烤店。 期间她抽时间组织语言给沉清夜发了消息说明情况,唐子平这个借口对她来说不用白不用。 司言把高琳灌醉后撑着肚皮返回华锦小区,枕在床上翘着嘴角得意逃过一劫。 她殊不知是白高兴了,沉清怕沉清夜在她身边不务正业,强制要求他待在沉家学习,未来一段时间过不来。 司言近半个月都没见沉清夜回来,从窃喜到有些忐忑,时刻担心他是不是翻脸了。 她返回套间站在玄关处正要弯腰脱下鞋子,耳后传来一阵响动转头见门打开,视线中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见他的眉眼间笼罩着一股寒冷,一只手按在墙壁上,一只手粗暴地扯了扯领带似乎想要直接将它扯下来,一举一动都凸显了他内心的烦躁。 她明白沉桀又给他气受了,见他眉头皱起的沟壑越发加深,踮起脚尖摸到他的领带手指灵活翻飞替他解开。 司言专心解领带并未察觉沉清夜的脸色一寸寸变得冰冷,她还没收回手便被他扣住手腕,头顶上响起他裹挟着怒火的微冷声线。 “这么熟练,替多少男人解过。” 他说这话时脸色阴冷得吓人,他丝毫没控制力道,掌中的力气大得快要把她的手腕拧断,疼得她蹙紧了眉眼。 她明白他吃醋了咬着唇连连摇头,却见他完全不相信额间的青筋一根根显露,置于手腕的五指还在不断收紧。 她忍住痛呼声思索对策,回忆起求他帮忙教训唐子平时,他意外的好说话,眼泪似乎对他很有用。 她这样想着眼角浮现出大颗的泪珠,却咬紧唇瓣一言不发,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不敢倾诉。 在看到司言眼泪的那一刻,沉清夜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拽住她的手,下一秒她往他怀里钻,泪珠不断自眼角滑落打湿了他的灰色衬衫。 她哭了半分钟才哽咽着启唇解释:“我只替爸爸解过,初吻也是。” 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颤抖着肩膀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掩盖住眼底的算计。 仿佛被司言哭软了心,沉清夜卸下了一身的冷厉,揽住她的腰窝将她抱得很紧,一个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渐渐涌上心头。 到底是怎么了,在听到她说初吻的时候,心情不受控制的变好。 沉清夜还没来得及思索清楚,耳后响起韩哲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乱。 “二少,老太爷让您回去。” 韩哲单手握住手机回复宫翎的微信,听到头顶上响起“叮”一声便抬脚踏出电梯,低垂的眼睛看到地面有光从屋内洒出来,头也没抬就开了口。 他说完收起手机抬头见沉清夜和司言依偎在一起,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出暧昧的笑容。 韩哲的话令沉清夜皱紧了眉头,他不想回去,却深知沉清临时让他回去一定有原因。 他挑起怀中司言的下巴,见她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怀疑她做什么,反正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他思及此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一个他潜意识中刻意选择回避的事情。 她是处女,不可能跟人在宾馆偷情偷了半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压下疑惑凑在她的耳畔,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哭了。” 他哄人的话也只有这叁个字,说完他松开她转身踏出房间,“砰”的一声,门自动关闭隔绝了彼此。 韩哲见沉清夜出门后垂下眼眸看向地面,眼神逐渐空洞似乎有心事,他的神色没有之前的吊儿郎当严肃了些。 好半晌,他看着眼前的沉清夜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心里直打鼓。 他想了想,想起看到司言眼角有泪水,还以为她怪沉清夜不常回来冷落她,刚刚是在撒娇,他觉得需要说几句,轻咳一声开了口。 “二少,对女朋友要哄的,您难得喜欢一个女人,面子有时候该放下还得放下,说句对不起来哄女朋友也不丢人,再说。” 韩哲用他浅薄的经验侃侃而谈,看到沉清夜闻言向他投过来的目光中写满了疑惑,将接下来的话咽进嘴里。 难道猜错了,刚刚司小姐不是在撒娇?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眼珠子四处乱转,在他打算向后退一步时,见沉清夜微微挑了一下眉梢,有些似笑非笑地抬唇说了一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她的!”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韩哲瞬间给整无语了,他忍不住在心底白眼,二少你再这么口是心非下去,钢筋粗的红线都能让你自己掰断喽。 沉清夜和韩哲结识多年,看他眼珠一转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若是平时还能和他扯会儿皮,可现在却没这个心情。 沉清夜移开视线向电梯走过去,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画面,眼底渐渐泛起了一丝苦涩。 他回忆起木伯伯临终前说明缘由,他虚弱到念出名字时含糊不清,当时想了很久推测出几个名字,去学校询问消息。 抓住几个学生只是说出所在的班级还没问名字,其中一人脱口而出,又是问司言的,你想追她,可能要排队。 听到司言两个字,在口中念叨了几次发现很像。 那时候察觉被老头的人跟踪,还以为是他们找来了,没时间仔细调查,接连抓了好几个学生才得到她的照片,在校门口等了好久,才发现她。 当看到一个少年眼含热泪拽住她的手腕,用极其卑微的态度说话时,在心底冷笑一声,认定眼前这张妖治的脸蛋,能让男人为她抛妻弃子,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他想也许是搞错了,她是无辜的,应该放过她。 当心中升起这个念头,一股莫名的刺痛感袭上心脏,这阵绞痛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降下车窗望向窗外。 此时选择抄捷径的韩哲正驾驶车,经过一处有盏路灯坏掉的街道,他的脸庞一半隐入黑夜里,一半还处于光明中,风呼呼的吹,吹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了一阵凉意。 下一秒,他整个人没入黑暗中,黑暗滋生了一丝邪恶的情绪,这股情绪如雨后春笋正在野蛮生长。 光线再度交错,那双幽暗的瞳孔里折射出了疯狂,反正错了,那就一错到底,也挺好的。 码字员有话要说:男女主相识只是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她们之间的虐更多是性格上面的问题,不知道这样的虐点大家能不能接受。 第十六章我缺个女朋友(下一章就有肉!) 太阳被密布的乌云遮蔽,一声惊雷砸下,不多会儿下起了倾盆大雨。 大颗大颗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公交站台的屋檐,风夹杂着雨点拍打在司言身上,她膝盖以下的裙摆都被雨水打湿,皱巴巴地贴在小腿上。 她环住胳膊缩在角落,见雨稀里哗啦下个没完,抬起精致的天鹅颈望向天际,不由得耷拉下眉眼,哀叹怎么老是忘记带伞的时候下起雨。 她吸了一口湿热的风,低下头在心里考虑打车的时候,一道带了笑意的声音自她耳侧响起。 “伞给你吧。” 突然响起的话令司言向声音的来源看去,见眼前出现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男生,杏眼弯起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 她不认识眼前人是谁,不过出于礼貌她的脸上还是挂起温和的微笑,只是这个笑容染了若有似无的疏远。 “谢谢,不过我已经打到车了,车应该很快就到,你还是自己用吧。” 男生闻言嘴角的笑意淡了些,他瞥见外头的雨势陡然增大,无视她的疏远将伞柄向右挪动了些,尽量遮住她的头顶,对她说:“雨太大了,我撑你会儿,省得你淋湿感冒,我们是校友又是同系的,别客气。” 他没有完全将伞向她倾斜,只是带了点让她少淋些雨,他的言辞中也掌握了这种分寸感,让她没理由拒绝。 司言笑着向他表达了感谢,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面对他的攀谈,他说一句应一句。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无法对眼前满脸和煦的男生冷脸,只是她弯起的眼眸中逐渐带了不易察觉的冷意。 她想起夏微前不久特意提醒她,同系的谢北陌放豪言要来追求,从眼前人出现后的一言一行,发觉符合曾经听说过的评论。 谢北陌虽然比不上唐子平,可女朋友也多如流水,对于这种人,她的心中充斥着鄙夷。 司言怕谢北陌偷看屏幕给高琳发了让她帮忙打车的暗号,熬过漫长的十分钟,见打的车已经到了,再度向他表示感谢后弯腰坐上车离开。 车门彻底关闭她唇角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她闭了闭眼睛将刚刚发生的一切赶出脑袋,被这种人膈应到不值得。 好一会儿,她平复好心情睁开眼转头望向窗外,见挡风玻璃将风雨拦截住,窗外水雾蒙蒙,她凑近车窗呵了一口气,用指尖在玻璃上面写了一个“困”字,望着困字她的神情有些哀伤。 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即使年幼丧母可得到父亲全部的爱,没比任何人差,只是遇见沉清夜被他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报复,她才发现原来一直离地狱很近。 不幸,从未远去! 瓢泼大雨中,华南大学校区附近的一处巷道,两道人影时而重迭时而分开,一道惊雷落下,谢北陌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他走到巷子深处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人始终跟在身后两步的距离。 劫财? 脑中闪现这个念头,他撒腿就跑,巷道内顿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和噼里啪啦的雨水声交错在一起。 他一口气跑到转角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疑似劫财的男人还在远处撑着伞不紧不慢地走,这一刻他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抬脚继续往前走,他走了几步耳后忽地响起一道猝不及防的话。 “在公交站台和你站在一起的女孩,你认识吗,她有男朋友吗?” 他听到来人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不由得眉梢微挑,这种货色也敢惦记司言,真是有意思。 “有啊,我就是,看你跟了我快一个多小时,给你句忠告,她这种娇贵的女孩,你就不要想了。” 谢北陌言语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话音刚落,他听到耳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转身看去。 他还没有看清楚,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骤然逼近,一个带着雷霆之势的后旋踢径直踹中他的胸膛,他瞬间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向后连连退了几步。 下一秒,他见眼前人侧踢袭来闪身欲躲,可来人动作太快,在他身体做出反应之前,已经再次将他踢中,这回是脑袋,他的头被踢得歪向一边。 接连挨了两脚,他的嘴里已然有了铁锈的味道,紧接着耳边响起的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冷哼,令他心脏骤停。 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猛地被掐住脖颈抵在了墙壁上,他的背部和墙壁狠狠撞击了一下,疼得他发出痛呼声。 此时一道惊雷伴随着闪电炸现,眼前忽大忽小的视线中出现一双赤红的眼睛,这双眼睛折射出嗜血的寒光,宛如嗜血的野兽。 “再敢骚扰她,要你的命。” 沉清夜的一字一句语气冷得瘆人,吐出最后一个字他的力道骤然增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掐断谢北陌的脖颈。 谢北陌的脸涨成了青紫色,他按住沉清夜的手试图掰开,可沉清夜的力道大得让他挣脱不开,一股窒息感渐渐将他淹没。 正当他以为要命丧黄泉的时候却突然被松开了,“砰”的一声他倒在地上,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的咽喉猛烈咳嗽起来。 沉清夜没再给谢北陌一个眼色,转身来到巷口,微微弓身握住撑开倒置的雨伞信步离开。 漫天的雨幕中,雨珠噼里啪啦砸在伞上,他经过巷口时伴随几声炸雷,和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错身而过。 此时的司言玩完手机正打算躺下休息,可接连响起的几声轰雷搅得她心绪不宁,她掀开被褥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窗边。 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她的脑中闪过无数个片段。 她不喜欢烟味,同样也不太喜欢雷雨天,因为这些都是能引起她痛苦的记忆。 她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还有个未出世的弟弟,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可这一切在一个雷雨的夜晚都被一个人给毁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每每想起心中还是会有一阵痛意在翻涌。 司言永远记得,当司音再次振作起来笑中带泪地说,一定会连同墨音的份好好活下去。 她也同样记得答应过他,一定会陪在他身边,孝顺他到老。 这一刻记忆中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不断回放,窗外的电闪雷鸣更将她的痛苦烘托到极致,她久久不能从那些记忆中抽离出来。 她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直到肚子一阵咕咕叫才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深深吸口气调整一下状态,走到床边穿上拖鞋来到门口打开门,一道浑身湿漉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愣了愣,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沉先生,你怎么成这样了。” 站在门口的沉清夜发梢不断有水滴落下来,水珠滑过他俊美的脸庞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他一身高定笔挺的西装也在往下渗出水,落在地面形成大滩的水渍。 眼前浑身湿透的男人仿佛是从水里滚过一遍才出现的,她眨了几下眼睛,直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沉清夜抬起手拍了拍湿透的衬衫,紧接着抬脚一步一步向司言靠近,他的薄唇抿直没有说话,可凭借山岳一样的身高便能单方面压制住她。 四目相对间,他的桃花眼猩红一片,眼神带了难懂的情绪,她从中捕捉不到冷意,可还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几乎是他进一步她退一步,她一边退一边思考对策。 眼看就要退无可退,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笑得凤眸成月牙状,对他说:“沉先生,你浑身都湿透了,赶紧去洗洗吧,感冒了不好。” 她话音刚落,他暗哑的嗓音紧接着响起。 “我缺个女朋友。” 司言闻言向后退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她在心头猛跳的情况下试图冷静思考,结合昨天沉清夜突然的占有欲,觉得他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想让自己做他女朋友。 什么人啊,想要女朋友,竟然打算让女人开口自荐枕席,你想得美。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下一秒,仰起小脸很认真地对他说:“缺女朋友啊,沉先生,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们华南大学可是美女如云,保准有你喜欢的类型。” 她顿了顿,脸上适当流露出苦恼的神色,继而轻笑着继续说:“只是我不怎么结交朋友,不太能帮你要到联系方式。” 司言完全不知道这两句话,是在沉清夜的雷区上狂踩,每个字都一踩一个准。 他的桃花眼底浮现几分危险,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口中说出的话,声音冷得像寒冰能瞬间将她冻住。 “别装傻,你不想做我女朋友,是因为你喜欢方木。” 他每一个字落下手指的力道便加大一分,疼得她嘶嘶抽气。 这一刻屋内安静得仿佛能听得见心脏跳动的声音,她和他森冷的眼神碰撞着,心里涌现的危机感越来越厉害。 她想刚才肯定是梁静茹给的勇气,才会有胆子故意气他,现在彻底玩脱了。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在眼眶中酝酿出酸意,带着细微哭腔说:“沉先生,你这段时间对我很好,我觉得你人不坏,可我喜欢的是方木,我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她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眼泪大颗大颗自她的眼睛里溢出不断往下掉。 沉清夜下颌线条紧紧绷着,他无法控制内心升起的那股情绪,即使司言哭得梨花带雨,可他手上力道还是不断加重。 “沉先生,你总是对我这么凶。” 他听到这句哽咽的话只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感涌上心头,可他说出的话却毫无温度。 “想死我成全你。” 这话令司言心中的慌乱迅速蔓延扩散,在沉清夜松开她目中狠厉暴涨的瞬间,哑着嗓子升高了音量。 “你总是这样喜怒无常,床上又毫不怜惜每次都弄疼我,我看AV里那些女人都很享受,怎么到你这里我就这么痛,你要我。” 她酝酿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团熟悉的气息包裹住,鼻尖猛地撞到他的胸膛,疼得她皱紧了眉头,下一刻耳边响起的声音温柔极了,可那话却听得她打了个寒颤。 “言言,你要慢慢忘掉方木,否则他会成为一具尸体。” 他的嗓音云淡风轻,仿佛在说明天吃什么,伴随他这句话落下,周围空气逐渐弥漫着一股渗人的冷意。 司言曾经考虑过沉如清和沉清轩对情敌毫不手软,可能沉清夜也差不多。 只是她报了侥幸的心理,觉得她和方木没有关系,沉清夜应该不会对他出手,可当她听到这句话,却深刻的认知到他没有开玩笑。 第一个目的是达到了,可她丝毫感觉不到开心,甚至被一股寒到骨髓里的寒意席卷了全身,四肢一点点变得冰冷。 一直得不到回应,沉清夜漆黑的眼眸散发出骇人寒芒,绯红的薄唇轻启不紧不慢地丢出一句话。 “怎么,不愿意,我也不差啊。”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在砸在司言心尖上,扑通,扑通,耳边响起了一阵剧烈心脏跳动的声音,她知道是自己的心跳声。 她的脑袋有无数根乱麻,在求生欲的驱使下颤着嗓音说:“那你以后不许凶我。” 话闭,她惊觉刚刚哪句话还在和他讲条件,全身的神经线都绷了起来,他不会生气吧。 司言的回答令沉清夜眼底的深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他用手掌捧着她的脑袋徐徐松开她,垂眸见她脸蛋被身上的雨水浸湿,睡衣也湿了不少,手臂横在她的腰间将她打横抱起往浴室走。 他走到浴室将她放在洗漱池上,右手手臂继续环在她腰间,左臂撑在她身侧指尖抵住镜面。 空气中仿佛浮动着暧昧的气息,她和他的目光相接,见他眼底是动情的气息,仿佛将要被他给吞下,她刚刚缓和的心跳又开始激增。 “我有点累,明天可以吗,明天我没课。” 司言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怎么还有胆子去试探沉清夜的底线,见他许久没说话,一双桃花眼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心里直发毛。 司言完全不知道刚刚说出的话,即将带给她一段羞耻的经历,如果有时光机她一定会回来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阻止即将说出口的句话。 第十七章叫我的名字H “好。” 沉清夜话音刚落,骨节分明的手指曲起刮了刮司言的鼻尖,低垂的眉眼盛放着宠溺之色,他将眼底的诡异掩藏得很好。 他见她千娇百媚的脸蛋已经红透了,低低笑了一声,松开置于她腰间的手转身离开,随手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砰”的一声,门被关好,司言闭上眼睛平复好将要跳出的心脏,来到衣柜前打开取了一件睡衣,返回浴室走到花洒下冲洗。 她从浴室出来把房间总控关上仰面躺在床上休息,试图理下思绪,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只能合眼休息。 不一会儿,耳边响起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睁大了眼睛,他不是答应了吗? 仿佛是和她心有灵犀,在响起一阵脚步声后,黑暗中他给出了答案。 “一个人睡,我嫌冷。” 闻言司言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拒绝,你之前怎么就不嫌冷啊,再说,现在可是大夏天。 她就地打了滚将自己全身裹住,蜷缩着身子把脑袋埋进被褥里。 她用这样的姿势来抗拒沉清夜进被窝,可很快被褥被霸道地扯开,她感到腰上一紧,一具冰凉健壮的身躯贴了过来,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股属于他的气息逐渐包围了她,他不怎么爱烟酒,身上的气息干净纯粹,她不讨厌鼻尖闯入的气息,他也只是很安静的躺在身后,可清醒的状态下和男人同睡一张床,她接受不了。 老天,你赏道雷劈死我算了,这样子,怎么睡得着啊! 如果能发声,她觉得自己的哀嚎应该能达到扰民的程度。 沉清夜仿佛是察觉到司言的不自在,薄唇贴在她的耳朵轻声说:“我答应过今天不碰你,怕什么的。” 他鼻息间喷洒出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耳垂,以及发烫的脸颊,她心跳快得几乎不能持续供血了。 “被你抱住睡,我还有些不习惯。” 司言颤抖着唇吐出这句话,简单的几个字她说得磕磕绊绊,从小她就口齿伶俐,现在只觉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 “不习惯?那两晚我睡醒,发现你抱我抱得和树懒一样,我掰了半天才掰开,你不应该很喜欢吗。” 沉清夜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上去更有磁性,也带了几分暧昧。 闻言她脸蛋上的火烧得更旺了,她知道他说得是事实,高琳也这么说过,可在这样暧昧的姿势下真睡不着啊。 正当她打算再度开口时,腰上的手臂松开了,紧接着耳后响起他染满了无奈宠溺的声音。 “行吧,我离远点,你睡吧。” 睡够了,明天才有力气和我做爱。 他话到嘴边将后半句话吞进咽喉,他想她要是听到完整的话,可能就更睡不着了。 黑暗中她感到紧贴后背的身躯一点点远离,脑袋里绷紧的神经慢慢舒缓开,危机解除她渐渐熬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当司言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梳洗后坐在餐桌吃自制的叁明治。 在她只差两口便能解决掉叁明治时,耳后传来门打开的动静,她握住叁明治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心中登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沉清夜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他是想白天运动到晚上吗,真不怕精尽人亡啊? 一瞬间,她白玉般的耳根开始泛红发烫,现在的她很想敲破昨天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会那么老实对他交代今天没课。 耳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猛地用手臂支起身体,还没说话一只手掌搭在她的肩头,略一用力便将她按回位置坐好。 下一刻,耳后传来一阵灼热的气息,他微凉的薄唇碰了下她的耳垂。 “我请假了。” 耳际萦绕的声音染满了情欲,她的耳朵瞬间被热气熏得更红了。 她一下子别过头,在心里默默吐槽,左手写请假条,右手通过吗? 司言今天只穿了一件蕾丝款的睡衣,香肩微露显得性感撩拨人心弦,纯黑色的颜色衬得她的肌肤更为欺霜赛雪。 此刻沉清夜的视角,能看到她白玉无瑕般的肌肤逐渐漫上一层诱人的粉红,他的喉咙顿时干涩到发紧。 他压抑体内的躁动,转身去倒了一杯开水,握住水杯返回将手中的药瓶放在餐桌。 “吃吧。” 这话落下,他见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瓣,伸出细白如藕段般的手抓住药瓶,打开后倒出一颗,接过递来去的水将药吞了下去,一套动作连贯没有任何的犹豫。 看着这一幕,他突然想起第一晚她发觉体内被塞了精液疯狂挣扎的画面,内心不可抑制地升起一阵浓浓的失落感。 他勉强维持唇角的弧度不往下掉,将她打横抱起往她的房间走去。 司言脸蛋靠在沉清夜结实的胸膛,调整了几下呼吸,在心底努力去洗脑自己,羞耻什么的不重要,好不容易他有些动心了,一定要找机会试探出和他到底有什么仇。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尽管她给自己洗脑,可当她发现后背贴上一片柔时,身体不听脑袋使唤飞快扯过被褥捂住脸蛋,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中绷直了背脊。 猛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刺激她的耳膜,好半晌,她把心一横掀开被褥,对上一片线条紧实的胸肌,和…… 这幅画面太过刺激,她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天啊,在现实中还是头一回见到男人全裸。 她咽了下口水,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移动,见他腹部拥有块块分明的腹肌,这片肌肉仿佛有着生命力般在窜动,充满了爆发力。 她一直听说过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肩宽窄腰,之前对这些词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直到这一刻才深刻的了解是什么意思。 不看长相只看身材的话,沉清夜都算极品吧,也难怪之前那个人一副生怕别人抢的模样。 沉清夜健壮的双臂撑在司言肩侧支起身躯,见她美眸在自己的腰腹流连,手指拈起她的一缕秀发,用发尾轻轻扫了扫她的鼻尖,逗弄道:“怎么样,还满意吗?” 耳畔忽地响起一道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在一阵低低的笑声中,她先是捂住脸蛋,紧接着再度拉住被子盖在头上。 她当了好一会儿的鸵鸟逐渐察觉到不对劲,体内仿佛有团火不断蔓延,灼烧着浑身的肌肤,呼吸开始乱了套,腿间好像也已经湿了。 刹那间,司言明白刚才的药不是避孕药,而是传说中那种助兴的药,以沉清夜现在的身份能得到这种东西。 她额间的细汗一阵阵地往外冒,凤眸眼神渐渐迷离,脸颊洇了一抹带了情欲的红晕。 空虚感一根根侵蚀着她名为羞耻的神经,她纤白的腿不受控制地绕在他精壮的腰身。 好痒。 “沉先生。” 她还没说完,他便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嗓音极近暗哑。 “叫我的名字,清夜。” “清夜。” 她喊出这两个字,葱白的手指松开被褥一角颤抖着向外伸去。 当指尖触碰到一片滚烫的肌肤时,耳边响起了一声急促的喘息。 等待的时间对于沉清夜来说实在太漫长,他额间的青筋一道道暴起,狰狞的肉棒如今涨得发疼。 他察觉药效已经起作用,便迫不及待扯住被褥掀开。 见司言精致的脸蛋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一头乌黑的秀发贴在似雪的脖颈,衬得锁骨更为精致白嫩。 他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封住了诱人的唇瓣,这张粉嫩的嘴唇,他早就想咬一口了。 他辗转吸吮着她的香舌,动作没有丝毫温柔可言,如狂风暴雨般掠夺她的一切。 与此同时他的手掌向她双腿间袭去,手指探入花谷,还没进去多深,身下的人儿身体猛地弓了一下,甬道剧烈地收缩箍着他。 他松开她,探出舌尖抵住她的朱唇,细细描绘她的轮廓。 雄性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的呼吸包裹住,她几乎是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 “清夜。” 他应了一声撩开她的裙摆替她脱下内裤,握住她纤白的脚踝将它开到最大,手掌托起她柔软的腰身,扶住硕大的肉棒用力一挺,轻松挺进已经泥泞不堪的甬道。 粗涨的龟头刮着内壁,猛然一下撞到了最深处的子宫口,她反射地仰起头,一声娇媚的呻吟声自微张的唇瓣中溢出。 “现在舒服了吧。” 他说完凶猛地摆动腰身,一下比一下更重,一时间,空气中回荡着啪啪啪的响声,混杂男人细微的喘息和女人娇媚的呻吟声。 司言娇嫩的甬道太过紧致,又在不断收缩,沉清夜只觉仿佛被无数张小嘴吸吮住,喘息骤然变得急促。 被紧紧咬住的滋味太舒服了! 他俯身在她耳边说“想不想要我干你”说完一口含住她的耳垂用牙齿啃咬了一下。 见她羞得眼眸泛起了泪花,肩膀一抽一抽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啜泣起来,他低笑一声不继续逗弄她。 视线中嫣红的唇瓣被情欲染得更为鲜嫩诱人,他用指腹轻轻扫过这片朱唇,心中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多股情绪。 在这多股情绪中,唯有一种情绪他理清了,那便是无语。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需要被韩哲提醒才能明白自己的心,原来早就看上了这丫头,也难怪对她这么反常。 言言,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这一刻他恨不得每一下都能顶进子宫里去,他的手臂再次移动到她腰肢掐住,胯下的凶茎越来越大力,狠狠地贯穿她。 “…清夜…求你…轻点…太快了……” 司言被沉清夜支配着一切感官,摆动着纤细的腰肢配合他的律动,低吟声越发娇媚,两人交合之处“噗噗”水声不断作响,淫水不断自小穴流下。 他凶狠的力道几乎令她透不过气来,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滚出。 “……不要……求你了…停下来…” 她的口中不断发出诱人的呻吟声,那声音隐隐带了点哭腔,可细听之下却没有痛苦,像是欢愉的哭声。 触电般的快感席卷了全身每一寸肌肤,这感觉好像在天堂一样,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AV是真的。 “不要?言言,你把我咬那么紧,我怎么停下来。” 身下人儿轻轻摆动的姿态仿佛是世界上最媚人的春药,他挺动腰腹龟头一下顶到了子宫口,两人股间紧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的缝隙。 “唔…” 司言疼得身体抽搐了一下,痛感让她恢复点清醒。 插进体内的异物实在太过粗大,阴道被他撑得满满的,硕大的龟头似乎还想挤进子宫里,快要被撑破了。 “别…轻点…” 她疯狂地摇着头,口中有些语无伦次。 “好,我不会轻点的。” 沉清夜故意曲解了那几个字的含义,腰腹耸动得愈发频繁,每一下都深深顶到她的子宫口,两人股瓣之间不断发出啪啪的巨响声。 “混蛋…就知道…欺…负…我……” 她的声音瞬间高了无数个分贝,葱白的手如雨点般地狠狠捶着他的胸膛。 这幅画面落在他的眼中,只觉她像只炸毛的小猫,气呼呼地挥动利爪挠着,他低低笑开任由她发泄。 见身下的人儿拍累了就捂住脸蛋,再度当了鸵鸟。 他舔了一下唇瓣笑了声,这副模样真可爱! 她如小猫般的声音仿佛在挠他的心,“刷”的一声,他近乎粗暴地开始撕扯她的睡衣,暧昧的裂帛声在屋内混杂男女之间的律动回荡着。 看清楚她今天所穿的内衣款式,他的唇边挂了一抹暧昧的笑。 “言言,你今天穿前扣式的胸罩,是为了方便我吗?” 沉清夜的声音因为情欲显得极为沙哑,这句话令司言将脸蛋捂得更紧。 她的确是因为这点才会刻意挑选前扣式的内衣,可被他这么说出来,羞耻感瞬间爆棚,她整个人快熟透了。 “才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胸脯一松发现内衣已经被解开了。 从他动手到解开,她感觉都没超过两秒钟,原来解内衣真的是男人刻在DNA里的基因。 还是……他已经有别的女人,所以才这么熟练? 这个想法的突然出现让她呼吸骤停,她咬了咬唇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沉氏集团继承人这个极品的富N代,一定有女人追逐勾引,司言对此心里早有准备。 她想,现在已经成为沉清夜的女朋友,作为女朋友发现他还有别的女人,和他提分手很正常。 现在提吗? 这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手指不由自主地死死攥住床单,仿佛要将它给扯破了。 耳边好像一直有一种声音在叫嚣,躺在这个男人身下像荡妇一样的日子还没过够吗?和他提分手,离开他! 第十八章不如,你自己动吧!H 这个疯狂的念头只在司言脑海里持续几秒,她的理智便占领高地。 她想现在提分手不旦会惹怒沉清夜,说不定还会连累方木,要提分手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还要等。 好一会儿,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脑袋里的想法赶出去。 见司言手指攥得指尖发白,沉清夜无声的笑了一下,早知道她这么配合,就不需要趁她睡着摸黑研究她的内衣。 他修长的手指勾起内衣将其扯开,两团娇乳就这样弹跳出来,莹白的肌肤蒙上了一层薄汗,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他猩红的舌头舔了舔下唇瓣,用手指抹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喘着粗气俯身张口含住粉嫩的乳尖用舌尖撩拨了一下。 他的舌尖仿佛有一种能遍及全身的电流,她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别。” 她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发现和他的体位反转,变成跨坐在他身上。 紧接着桎梏腰肢的手掌松开了,甚至于体内凶猛操弄的肉棒也停止了,快感一落千丈。 沉清夜那双深邃撩人的桃花眼半眯着,徐徐张开双臂曲起,手掌交叉搭在了后脑勺,继而开口道:“言言,我好累,不如,你自己动吧!” 司言闻言脑袋瞬间一片嗡嗡响,自己动叁个字不断在耳际回荡着,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拿眼睛狠狠瞪着他,用残存的一丝理智义正严词地告诉他:“你做梦。” 说完她和他错开视线,手撑在床上打算离开,可小穴里仿佛产生了一股潮水般的空虚感,这种滋味一波接一波的向她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了。 她压抑住体内翻涌的欲火转过脸再度看向他,见他眉梢微扬,那眼神就像是在说“求我啊”。 她气的牙痒痒,沉清夜,你个王八蛋! 她很想就这么离开,可羞耻心在欲望和空虚感的交替折磨下一点点崩塌掉,脑中只剩下了无止境的情欲。 在一个瞬间她的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闭上眼开始生涩地上下摆动腰肢吞吐着紫黑的巨物。 她一边扭动一边安慰自己,之前被他压在身下,现在换了,让他在身下也挺好的。 司言这样想着,内心的小剧场自动脑补强奸沉清夜的画面,开始极近报复性地疯狂扭动着纤细的腰肢。 摩擦内壁的肉棒犹如烧红的铁棍一样滚烫,每一次吞咽都给她带来难以言喻的滋味,对她而言现在不像做爱更像是酷刑,哪里都不舒服,可她却停不下来。 被体内的巨物支配着一切感官,她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媚意,唇中无法抑制地溢出一声声诱人的娇吟。 司言如果睁开眼便能发现危险,在她身下的沉清夜一点点收起了唇角的笑意,同时掐住她腰肢的手指不断收紧,在她肌肤上留下了几点青紫的掐痕。 “我是谁?” 他抬唇缓缓吐出这叁个字,虽然他在极力压抑情绪,可语气中的危险却依然能让人察觉到。 她听到这句饱含危险的话,还残存一丝清醒的脑袋开始运转。 她想他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心里在想方木,才会这么动情? 得出这个结论,她用有些嘶哑的嗓音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 “清…夜…清…夜…” 司言的反应愉悦了沉清夜,他握住她的手,手指挤进她的指间和她十指相缠,在她一声声的呢喃中,暗哑着嗓子应着。 屋内不断回荡着“噗吱噗吱”的声音,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叉开她纤白无瑕的双腿,骑乘在男人双腿之间疯狂扭动着腰肢。 这幅画面仿佛妖精在吸食男人的精气,淫糜到了极致。 男人那一双凝满了欲望的眼睛紧锁着她,丝毫舍不得移开哪怕一秒。 眼前一对如白玉般莹白的浑圆一晃一晃,荡出阵阵极为色情的乳波,它们不时撞在一起,发出啪啪的拍打声。 这么淫靡的声音令他松开桎梏她腰肢的手掌,向上移动罩住她诱人的乳肉怱轻怱重地揉捏着,粗糙的指腹带给她别样的战栗。 他捏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转而用修长的手指夹住充血的乳尖粗暴地往外拉扯。 他毫无怜惜的力道带给她一阵痛感,她细腻的手贴在他的大掌,开口哀求着:“…清夜…轻点…痛…” 司言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巨响,沉清夜猛地拍打了她的双乳一下,她只觉轰的一下,脑袋里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在她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第二下、第叁下接连袭来,一时间屋内“啪啪啪啪”的拍打声不绝于耳。 乳房被疯狂拍打,仿佛触电般她全身都在抖,已经敏感到极点的甬道一下子便到达了高潮,雪白娇嫩的身子重重地跌落在他身上。 她想骂人,可她现在却连开口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肉棒被内壁层层的软肉疯狂挤压着,沉清夜只觉快要被绞断了,他喘了口粗气,再度掐住司言腰肢,对她说:“言言,你想要夹断我吗?” 耳边响起的话带了几分危险,她的脑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掐住她的纤腰固定住,就着这个姿势发了狠般地凶狠抽送。 她的小穴已经泥泞不堪,伴随他的动作不断溅出几滴白浊的液体,滴落在金丝的床单之上。 “够…了…够了……” 被一下又一下地猛烈撞击着,已经到达极限的她在这种折磨下,整个人仿佛散架了般做不出半点挣扎,伏在他身上任由他狠命肏干。 “……不行了…清夜……” “轻点…我受……不……了” 伴随她的娇吟声,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在一声低吼中精液喷射而出灌满了她的子宫。 沉清夜低低喘息着,被操弄到高潮的媚肉不断收缩挤压阴茎,贪婪的吸咬着它,这滋味舒服极了。 他才从致命的酥麻感缓出来,便扣紧她的腰肢将她翻个身,自己挺身坐起来后半跪在床上,一只手托着她的腰抬起,俯身轻咬她的耳垂一下,对她说:“你是我的。” 他说完不等她反应扶住再次蓄势待发的阴茎,掰开她的臀瓣抵住她的后穴,一个挺腰凶狠贯入。 她白皙光滑的背应激性地向后弓去,身体仿佛被彻底贯穿了,即使药效还在,可后穴撕裂般的痛感还是疼得她浑身都在抽搐。 “…好…疼……” 她眼角疼痛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不断滑落,手脚并用胡乱地开始挣扎发泄着。 “…放…过…我…吧…” 他嘶了一声,毫无准备润滑的菊穴容纳他的肉棒太过吃力,他也疼。 身下女人的紧窒令人发狂,身体颤栗的同时,媚肉也在不断吸住他绞着他。 耳边是她细弱的呜咽声,被紧致包裹着很舒服,食髓知味的他腰腹挺动开始抽送。 “忍忍就好,不趁现在你会更疼。” 沉清夜掐住不断挣扎的司言腰身,看向两人交合之处,见穴口缓缓流下鲜血经由她纤白的腿流到膝盖处。 那一抹鲜红衬得她的肌肤尤为雪白,他显得越发亢奋,不顾她百般挣扎哀求,猩红着双眼仰起头开始猛烈撞击着她。 “…好…疼…” 司言一脸的情欲已然消失浮上了几分痛苦,声音逐渐破碎无力。 她只觉被坚硬的肉棒一下又一下贯穿着,难以想象刚刚看到的巨物正在那个地方狠狠操着,会被操怀的。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这个羞辱到了极点的姿势,趴在床上撅起屁股让他奸淫,简直像母狗一样。 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笼罩住了她全身,她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任由身后的男人发泄。 真的能安全离开他吗? 司言在遇到沉清夜之后,活下去孝顺父亲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 她无数次想过是否能安全离开他,之前她总是一次次安慰自己会有希望的。 可现在她的脑海中再度浮现这个问题,她发现看不到一丁点希望。 在浓浓的绝望中她闭上眼睛,让泪珠沿着纤长的睫毛滴落在攥紧床单的手背上。 这一场性事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司言双腿大开,雪白的臀部被沉清夜的子孙袋撞得啪啪直响,两只白嫩的乳房随着他凶猛的力道摇摆不定。 感受不到欢愉的时间过得分外煎熬,她拧紧了眉头,发出阵阵痛苦的呜咽声,在他一阵长长的低吼声中,苍白的红唇溢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沉清夜一只手臂环住司言腰肢托着她,另只手在她后背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上流连。 指尖细腻的触感让他不自觉俯身在她腰窝处落下一吻,鼻尖萦绕着一股清甜的香气,他探出舌尖温柔地滑过那片肌肤,一路来到她精致的锁骨。 当他吻住锁骨时,发觉怀中软若无骨的身子颤了颤,下一秒一只纤白冰凉的手搭在了他的脸颊。 “清夜,可不可以别在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这世上对女人总是严格些,如果被人发现我和你同居,我会被人戳破脊梁骨……” 耳边响起的声音细弱如蚊,尾音隐隐带了颤,他不待她说完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掰过来,见她苍白如纸的脸蛋淌着一道道晶莹的泪痕,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沉清夜不是第一次看到司言的眼泪,一年前那晚她的眼泪仿佛决堤一般,几乎将枕头哭湿了,那时候他没有任何感觉,可现在他的心仿佛有根针在扎一样,有些疼。 他想了想,回忆起那时候看到的一抹殷红的血,在心头暗骂凌叶不靠谱。 “刚刚弄疼你了吗,别哭了,下次不会了。” 司言看着沉清夜用指腹抹着自己眼角积聚的泪水,那张俊美得摄人心魂的脸庞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在心底冷笑的同时哽咽出声。 “混蛋,老是弄疼我。” 她说完掐住他腰腹的肉狠狠拧了一把,紧接着向后一倒躺在床上,委屈地合眼不去看他。 沉清夜被拧一把丝毫没生气反而勾唇低低笑了一声,见司言额间都是汗,替她整理贴在脸颊潮湿散乱的秀发。 他手指轻柔的模样仿佛眼前的人儿一碰就碎,听到她唇中发出一声娇哼,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 “言言,你总不能因为一次痛就把快乐都忘了,刚刚你在上面不是很喜欢吗?” 沉清夜不提刚才的事情还好,一提司言瞬间炸毛了,她拍开他的手摸到床头柜打开抽屉取出钱包,指尖夹住放在里面备用的五十元钞票,“啪”的一声拍在床头柜上。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钞票一眼,问她:“这个是?” “嫖资。” 见她浑身的肌肤再度泛起了羞耻的红晕,却还是嘴硬吐出这两个字,他故作惊讶地扬了扬眉,修长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 “五十元顶多算小费,韩哲小时候在鸭子馆打过杂,他告诉我事后给小费说明满意,所以,你是对我很满意吗?”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她身下湿哒哒的床褥,最后几个字说的很不正经,在很满意叁个字上咬字很重。 说完他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反应,本以为她会再度炸毛,却不料她垂眸低低问了一句。 “清夜,你小时候都怎么过的。” 这句话落下,沉清夜眼底的温度瞬间冷了下去,他闭了闭眼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下去,沉默片刻暗哑着嗓音调笑道:“怎么,怕我也在鸭子馆待过。” 司言闻言卷翘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沉清夜的回答令她明白他不打算深入刚刚的话题,她的心中再度涌起了一股绝望。 他不愿透露过往,这代表他不信任,得不到他的信任,就套不出到底怎么得罪过他。 司言曾经推测过被沉清夜报复的几种原因,不管是哪种可能,觉得是误会的可能性最高。 如果能套出过往,发现是误会最好,如果不是,那么最好的结局便是被他玩腻后甩掉。 被玩腻甩掉竟然是最好的下场,司言想到这里下意识攥紧了手指,她很想好好哭一场发泄心中的痛苦,可在这种场合却无法办到。 她抓住被褥盖住黏糊糊的身体,掩藏一切能他被识破情绪的可能。 躲在被窝里的她咬了咬唇瓣,努力平息乱成一团的情绪,好一会儿,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想洗澡。”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十九章这东西虽然比不上我的,但好歹能用 此时沉清夜那一双潋滟桃花眼失去了焦距,儿时经历过的一幅幅画面争先恐后涌入他脑海里。 他的脑子因那些尘封的记忆变得很乱,乱到几乎让他的情绪彻底失去控制。 他永远忘不了当他问出那句,爸爸在哪里时,那张狰狞扭曲到变形的面孔。 也忘不了在之后被按进水槽里,水闯入口鼻一点点窒息的感觉,耳边似乎还残存当时听到的吼叫。 他更忘不了,当二年级期末他回到家后,看到她和英语老师像两条蛆一样交缠在一起的身体,那幅画面令他再也不愿上英语课。 同时他也无法忘记,当那个名为“母亲”的女人在一个雷雨夜喝醉后,又哭又笑地抱住他,对他诉说和丈夫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他想也许他和同桌一样,父亲和人跑了,所以才会只有母亲,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问过那个问题。 直到很多年后他才知道那晚她所说的丈夫,是她的青梅竹马,而他的父亲只是在她青梅竹马面前强奸她的男人。 她恨他,恨到成为沉夫人后给他戴了绿帽子,恨到在他死后不留一滴眼泪,甚至在逃离后当最下贱的妓女只为报复他。 在这一刻,沉清夜才恍惚间发觉那些记忆有如附骨之蛆,从来没有从他的记忆里消失过。 正当他思绪一片混乱的时候,司言的话将他从过往记忆的漩涡里救出来,他的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再度归于冷漠。 好半晌,他的视线一寸寸向她挪动,见她未曾被被褥遮住的腰身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堪称完美。 他望着她腰肢上印着的斑斑手印,一点点扬起一边唇角,无声地笑了。 “好。” 沉清夜抓住被褥掀开将司言打横抱起,走到浴室将她放下。 她的脚掌一踩在瓷砖上,腿间便传来阵阵钻心的痛感,疼得她撕了一声。 沉清夜听到声音手臂环在司言腰肢扶住她,柔声问她:“我帮你洗吧。” 她闻言侧首对上他染满温柔的眼眸,甩了他一个眼刀。 他接收到眼刀,笑着收紧臂弯把她搂得更紧,压低声音对她温柔说了一句。 “别生气了,早知道药不管用,我才不舍得那么对你。” 话音刚落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一只脚踩在他的脚背使劲碾了碾。 被踩一脚沉清夜连眼睛也不带眨,任由司言发泄。 好一会儿他才和她错开视线,伸手拿到浴球挤上沐浴露揉搓。 待到浴球出了浓密的泡沫,微微俯身手掌勾着她的腰肢,将她每一寸肌肤都沾上泡沫。 他的动作不带一丝情欲,却令她的心脏在胸腔剧烈地跳动。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男人站在浴室里,让他替自己洗澡,眼前的这幅画面太过刺激,她羞耻到浑身似雪的肌肤都开始泛起浅浅的绯红。 沉清夜的手掌透过浴球游走在乳尖,仿佛能隔空散发酥麻的电流,司言唇中无意识地溢出一声娇喘。 这声娇软的嗓音绕在耳边,沉清夜只觉口干舌燥,他扶住司言不盈一握的腰,结实的身躯贴近将她压在隔断玻璃门上。 “啪”的一声,司言娇嫩的乳房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响,乳肉都被压得变了形。 他抬起她的一条腿扶着胀硬的阴茎挺腰插进去,再次狠狠操了起来。 “……唔……” “真是的,怎么都要你要不够。” 沉清夜染满情欲的嗓音自司言耳后响起,他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每一下都能引发她的颤栗。 她实在吃不消,带着细微的哭腔开口求饶:“…够了…让我…休息…下…” 他恍若未闻,只觉不够,一点都不够。 今天屋内,悦耳的娇喘声和喘息声始终不曾消散。 第二天,天边曙光初现,一点点驱散了黑暗。 当闹钟的铃声响起,从床褥中伸出一条如藕段般的手臂,手指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随意划动关掉闹钟。 司言睡醒只觉腰痛手痛浑身哪哪都痛,忍不住在心中暗骂沉清夜就是只全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发情的人性泰迪。 她喘了一口气掀开被褥下床踩在地板正打算穿拖鞋,低头看到左脚脚踝处覆着淡淡的手印。 这一刻,脑中自动浮现昨晚半梦半醒间想踹沉清夜,却被他抓住啃咬脚趾的画面,脸颊不由得晕上了一层绯红。 好一会儿她才将那些画面赶出脑袋,穿上拖鞋瞥见脚下有一个包装精致黑色礼盒,礼盒上面有张纸条,纸条上书:【打开之前记得给我打电话。】 司言是第一次看到沉清夜的字迹,见纸条上的字写得工整,笔锋苍劲有力。 都说见字如见人,她望着这几个字,却无法与他的形象重合。 她坐在床沿拿起礼盒把它放置在膝盖上,按照吩咐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等了一会儿电话才接通,电话那头先响起的是悉悉窣窣的声音,他似乎在翻阅什么东西。 “看到了吗?” 听到耳边没多少情绪的声音,她嗯了一声。 “打开看看。” 耳边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情绪,一本正经的语气仿佛吩咐一样,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男人就是传说中拔吊无情的生物,天生都有两幅面孔。 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顺便开了外放,解开丝绸带系的蝴蝶结,指尖抵住礼盒两角抬起。 礼盒里铺了一层暗金色的丝绸布,其中陈列着叁根大小不一的情趣用具。 听到拆礼盒的动静,手机里再度传出声音,语气悄然转变。 “这东西虽然比不上我的,但好歹能用,要是想要了……” 司言看清礼盒里的东西,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她颤着手摸到手机直接掐了电话。 “嘟嘟嘟嘟……” 耳边响起不出意料的声音,沉清夜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害羞了,让人忍不住想逗逗她。 他甩下手机解掉领带的束缚向后一靠,合眼休息一会儿才掀开眼皮看向长身伫立在眼前的宫翎,状似随意地开口问了一句,语气颇有几分漫不经心。 “沉清轩送女人都送什么礼物。” 这话令宫翎合拢手中的文件,抬起眼眸看向沉清夜,见他再度合眼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刚刚问题的回答,只是随口一问。 宫翎从沉清夜脸上收回目光,垂眸翻开文件手指翻过一张张纸,好半晌才回了一句。 “看送什么关系的女人,随便玩玩的直接送钱,对一些女人来说,送钱虽然俗了点,但是管用。” 宫翎这句话把韩哲弄的一愣,不是,什么情况,宫翎你小子傻啦,二少还有别的女人吗? 沉清夜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宫翎,见他专心看文件,神色一如既往的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此刻沉清夜脸上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他懒得和宫翎在这种事情上面费功夫,轻飘飘地开口追问:“用心点的呢?” 这句话令宫翎眉间微微蹙起一个沟壑,似有回忆的意味。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回想起答案不咸不淡地开口:“用心点的话,就像陪在他身边有半年之久的小明星,因为她喜欢旅游所以送了她一架私人飞机。” “那他送班淑都送什么礼物。” 沉清夜说这话时手在桌案上取走文件翻看起来,即使知道宫翎故意顾左右而言他,想逼他说出心底话,他的语气始终没什么情绪,若是一年前他做不到这个境界。 “他什么都送过,可惜班淑离开他后,已经对他彻底死心,女人绝情起来其实并不输给男人,他送什么都没用。” “即便是他把心捧到她手中,得到的也只是仇视、冷漠。” 如果当初他珍惜班淑,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句话到嘴巴,宫翎见沉清夜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将话生生咽了回去。 韩哲嫌弃地撇撇嘴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二少您直接说想送司小姐礼物不就完了,磨磨唧唧半天多费时间,要知道您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还浪费时间呢。 沉清夜听出宫翎话中的弦外之音,低垂的眸底浮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沉清轩等班淑离开才发现非她不可,为了把她抢回来竟然走了老头的老路,作茧自缚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沉清夜想到这里眉梢微抬,他自信已经认清自己的心,绝不会和沉清轩一样。 此时桌案上的手机响起闹钟铃声,闹钟上备注显示:课程。 他瞥了一眼合拢文件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向宫翎和韩哲吩咐了几句便让他们离开。 韩哲收起八卦的眼神,挺直腰板转身往外走。 宫翎走之前望了沉清夜一眼,看他支起右手臂靠在卓案,棱长的手指抵住额角揉了揉太阳穴。 这幅画面和记忆中曾经看到的重合在一起,令宫翎潜意识想忘记的记忆一股脑地全部冒了出来,他反射性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总裁办公室的,等他回过神只见韩哲站在身侧念叨个没完。 “冰块脸,刚刚你傻啦,二少想送司小姐礼物,你扯一大堆有的没的干嘛呢?” 韩哲出了门手臂搭在宫翎肩膀调侃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这张俊脸已经没有往昔的沉稳,骨节分明的手向总裁办公室一指,说了一句有些没头没尾的话。 “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句话令韩哲呆愣了会儿,下一秒他意识到刚刚宫翎是故意装没听懂。 打哑谜很好玩儿吗? 心里升起这句话,韩哲向宫翎投去有些无语的眼色。 宫翎见韩哲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薄唇微动难得地发出了一声显而易见的冷哼。 “死鸭子,嘴硬。” 宫翎停了停,今天目睹的一切仿佛一个火星将他彻底点燃,他的语气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冷淡。 “兄弟俩都一个德行。” 宫翎说完将手中的文件按在韩哲胸膛,长腿一迈在几个秘书眼睛都快要蹬掉的注视中离开。 韩哲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接住文件,下一秒整个人都呆住了。 宫翎虽只是宫管家的养子,可他从小和沉清轩接受的是同样的教育,礼仪是他们的第一课,任何时候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控制得恰如其分,很少失态过。 韩哲从见到宫翎见他不管发生什么 ,表情语气永远不会有任何波澜,就称呼其为冰块脸。 这是他头一次看到宫翎这么失控的模样,他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与此同时的华南大学,司言坐在图书馆一只手扶着下巴正出神。 “嗝。” 坐在司言对面的高琳双手捧起奶茶,她还没喝一口便不禁打了个饱嗝。 司言回过神,见高琳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眯起来,几乎快看不到眼珠子了,有些怒其不争地给了她一个眼刀。 “我放弃方木,你至于这么开心吗?” 高琳闻言喝了一口奶茶,向后靠了靠稍稍调整坐姿,抬起下巴示意司言往四周看看,对她说:“当然,你为方木当了这么久的舔狗,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你呢,你看看现在谁不把你当笑话看。” 高琳想起司言为方木受的委屈,心中的怒火便蹭蹭往上烧。 就没见过这么狗的男人,人家女孩子给他亲手做的爱心便当,他倒好当着人家的面直接扔进垃圾堆。 甚至一心追求的女孩见下雨把唯一的伞送给他,他接过后不说谢谢竟然去替别的女人撑伞一起走,真是杀人诛心。 他干的一桩桩一件件事,简直是罄竹难书。 司言看着高琳横眉怒目的样子,神色中的凄苦也有些维持不住了。 本身她对方木还有些担心,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就答应了,直到他的态度始终不变才放下心。 这么一个不和女人玩暧昧,专心学业的男人,其实比沉清夜强多了。 司言想到这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的森森恨意,她真的好想永远看不到沉清夜,可惜却只能被他缠上,当他的泄欲工具。 缺女朋友才打算找个女朋友,什么狗东西。 她在心底咬牙切齿骂了一句才平复些许心情,和高琳去最近的食堂吃完饭便分开了。 第二十章要是碰过别的女人就别来找我 这天司言结束课程出校门等在公交站台,见车迟迟未来低下头玩手机打发时间,不多会儿耳边响起一阵清脆的喇叭声。 她听到刚开始没理会,直到喇叭声持续响个不停才抬起眼睛望了过去,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冷冷移回视线低头继续玩手机,接下来任凭那个男人如何按喇叭都不给他一个眼色。 凌叶手臂搭在车门边,俊逸的脸庞漾着无懈可击的微笑,面对司言冷脸,唇角的笑意不减反增。 清夜为了眼前的小美人请教经验,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当时他是个什么表情。 看这小美人的长相竟然还是个冷艳款,真有意思。 见司言消失在眼前,凌叶握着方向盘踩油门扬长而去,目视前方的他发现一处标志性的建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属于华南大学的校区。 那小美人儿竟然也是华南大学的学生! 这TM都是什么缘什么分啊,一家叁口都喜欢在华南大学找女朋友,找女朋友竟然还搞遗传! 凌叶被震惊到无以复加,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凌叶见司言第一面从她还有些稚嫩的长相推测她年纪不大,只当她还在读高中没往大学想。 当时他只是在心底笑原来清夜喜欢嫩的,可现在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亲眼见证过班淑对沉清轩痴心一片的模样,也见证过班淑流产后扔下手镯离开时那冷寂的面孔。 更见证过沉清轩为了把她抢回来,逼死她未婚夫全家,甚至连她的亲友也不曾放过的疯狂。 那些画面一个接一个的浮现在脑海,凌叶握住方向盘的手在颤抖,都说上流圈子没有真正的友情,可在他是把沉清轩当朋友,好朋友! 亲眼见到好友一步步走到绝地,时至今日他只要回想起那些画面,都做不到绝对的平静。 司言坐在公交车上注视着凌叶消失在眼前眉梢微蹙,这个男人怪怪的,不像想调戏更像是好奇,莫非他认识沉清夜。 脑中闪过这个结论,霎时几股情绪交织在心头,她不禁感叹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此时红灯司机踩住刹车,阳光透过对面楼层的玻璃反射进公交车,这道光晃过她的眼睛,她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这道光芒。 好一会儿,她放下手臂自嘲地勾起嘴角笑了笑,她笑着笑着一双星眸里水雾时隐时现。 在黑暗里待久了,她都快忘记沐浴在阳光下是什么样子。 司言回到属于她的房间冲了澡,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在她眼皮狂打架的时候,想起月结提早袭来刚才的卫生巾是最后一张,现在需要去买。 她翻了个身打算躺会儿恢复体力再去买,好半晌,昏昏欲睡的脑中陡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让沉清夜帮忙买! 她支起身子拍了拍脸蛋试图恢复清醒,思考再叁,她觉得这可以试探在他心里的位置。 卫生巾这种私密物件,他如果亲自去买说明他还是有点在乎的,如果不买或者吩咐韩哲说明可有可无。 司言摸到放在床头柜的手机解锁,点开微信找到微信名备注为【沉叔叔】的头像,斟酌着语气给沉清夜发了一段语音。 沉清夜回归沉氏集团新注册了一个微信没加多少人,听到消息提示音他第一时间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见屏幕显示收到备注名为【言言】的消息,脸上的冰冷褪去迅速换上了笑意,他划开屏幕切换到微信页面按下播放。 “清夜,你回来记得帮我带下卫生巾,我有点累不想出门。” 听到这句话沉清夜抵在屏幕的指尖顿住了,买卫生巾四个字在他脑海里一声又一声的回荡着,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需要帮女人买这种东西。 良久后他轻咳一声借此掩饰心中的尴尬,向韩哲投去一个目光。 沉清夜还未说什么,耳朵尖的韩哲率先开口:“二少,司小姐可是在考验你,这种东西您要是不会买,她说不定会觉得您这个男朋友不合格。” 韩哲说这话时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是鲜有的正经神色,生怕沉清夜发现是在忽悠他。 韩哲话音落下,见沉清夜用指腹摩挲着手机屏幕,好半晌才冷不丁开口唤他。 “韩哲。” 韩哲忐忑地“嗯”了一声,眼睛瞪得越发圆润。 “你说谎的时候喜欢瞪眼睛,和你讲过多少次了,你就不能改改。” 这话令韩哲干笑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弱弱地开口:“二少,司小姐可是您的女朋友,我买不合适吧。” “我是让你去最近的超市,那应该有卖。” 沉清夜的语气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心里的无语、尴尬只有自己才知道。 直到现在韩哲才松了一口气,他抽出手在手机上查找最近的超市,一个眼珠转动瞥见右前方有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下一秒,他看向那间名为“无时”的便利店,想了想伸手向那一指。 “二少,你去超市要排队付款,多少双眼睛在那看着,要不去这里,铁定没几个人。” 沉清夜闻言看向便利店,透过一览无余的玻璃见现在没人,嗯了一声。 韩哲得到许可将车稳稳停在路边,离开驾驶座替沉清夜打开车门,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翘起嘴角有点小得意。 沉清夜黑亮的手工高定皮鞋踩在地面,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到无时推开门踏了进去。 他走过矗立在门口遮挡住视线的吉祥物,看到无时的全貌眉梢微蹙。 他没想到以他和韩哲所看的角度,被吉祥物遮挡住视线的是休息区,十来名身着校服的女学生正坐在休息区,有说有笑的打闹。 沉清夜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扫到标注日用品的区域抬脚向那走了几步,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见有一名女学生正向这边投来目光,随即弯起眼睛撞了撞身侧女生的胳膊。 极度熟悉的痴迷目光和动作令他收住脚步转身向外走,在他走到吉祥物跟前时,“哐当”一声门被打开,紧接着响起韩哲分贝极高的声音。 “二少,我上网查了下,卫生巾分好多种,有日用、夜用、还有什么卫生棉条的,您还是一次性买齐了吧,省得司小姐看到不是她需要的款,怪你这个做男朋友的不贴心。” 韩哲推开门向门内探出一个脑袋,说这话时眉梢透出显而易见的得意之色。 韩哲在心底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殊不知沉清夜听到他的话,插在西装裤袋中的左手已经有些手痒了。 韩哲的话落下过了几秒,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噗嗤”了一声,引发了一阵压抑的笑声。 此时此刻,坐在休息区的女学生,那一张张稚嫩的脸上纷纷流露出忍俊不禁之色。 站在柜台的女人,在笑声中极力克制自己不露出笑容,她感觉快内伤了。 韩哲听到这阵笑声,惊得差点喘不过一口气来。 他还以为里面就店员一个人,觉得她早晚会知道沉清夜要买卫生巾,就毫无顾忌的开了口,没想到竟然还有吃瓜群众! 沉清夜早已今非昔比,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可他脸颊接近于冷白的肤色还是泛起了淡淡的绯红。 他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本着去别处说不定还得社死一次的想法,转身走到柜台拿起大号的购物篮向日用品的区域走去。 他用极快的速度把韩哲口中的款式都选了几包,提着有些烫手购物篮返回柜台付款,面对一道道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当沉清夜走出无时,听到店员习惯性说出的欢迎下次光临,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韩哲提早打开车门,沉清夜在经过他时,向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个眼神他直到第二天才明白意思…… 此时沉醉在梦乡的司言对沉清夜的经历全不知情,睡正香的她一脚踢开薄被,翻了个身抱住被褥整个脸蛋埋在上面,黑发垂在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更衬得肤色雪白无暇。 沉清夜返回洗完澡来到司言房间,推开门摁开房间灯光总控,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幕。 他卸去一身的冷漠向她靠近,把卫生巾放在床头柜后坐在床沿,伸出手抚上她的眉心,指腹触碰到滑腻的肌肤,他不禁弯起细长的桃花眼。 明明今天早上才分开,可思念却还是泛滥成灾。 他的指尖沿着她的鼻梁、鼻尖、唇瓣一路向下,细细描绘她的容颜。 这一刻,他有些形容不出现在的感觉,只知道真的好稀罕眼前人。 也不是没有见过比她更美或者差不多的女人,可她就是不一样的,即使就这么看着她,都觉得很舒服。 好一会儿,沉清夜收住手中的动作,俯身含住了司言的唇,强势掠夺她的呼吸,这个吻毫无章法,却炽热。 不多会儿,睡梦中的司言从鼻腔中发出一声闷哼,意识渐渐苏醒的她闻到弥漫在空气中浓重的香水味,胸腔里的厌恶猛地涌上来。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到,抬起手按在他的胸膛将他推开,脱口而出:“要是碰过别的女人就别来找我。” 她说着理智逐渐回笼,求生欲让她止住话,把我嫌恶心藏在心里。 沉清夜被骤然推开,听到这句话低垂的眼眸闪动着欣喜,言言,你还是在乎我的! 他用手指捧起司言脸蛋,凑近贴在她耳际压低嗓音,一字一顿对她说:“我只碰过你一个女人,凌叶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非拉我去私人会所喝酒,我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沉清夜声音里蕴含的柔情仿佛将要溢出来,灼热的鼻息洒在司言耳后,烫得她痒痒的。 他说完一沉下巴再度吻上了她,令她心中的疑惑夭折在嘴里。 这个吻不同以往如春风拂面温柔极了,司言的感官被酒气混杂香水的气味逐渐填满。 也许是房间太过安静,她好像能听到唇齿相缠发出的搅动声,瞬间羞耻感爆棚。 她葱白的手不停拍打他的肩膀试图使他放开,却不料被他抓住十指紧扣起来。 他吻得越发忘情,舌尖带着滚烫的温度不停搅动她的唇舌,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觉得快被亲死了的时候才松开了她。 沉清夜喘了一口气,手指贴在司言唇瓣,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唇上每一寸肌肤,暗哑着嗓音对她说:“别生气,我其实并不喜欢那些地方,以后我尽量不去。” 沉清轩已经用生命的代价来告诉沉清夜要珍惜眼前人,沉清夜绝不会犯和他一样的错误,所以他对司言做出保证。 他说这话时眼底的小心翼翼藏都藏不住,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映出的是一张有些错愕的脸蛋。 这样的沉清夜,司言从来没见过,她咬着唇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因为喝酒了才会这么不一般? 她想了想,能解释这种情况的只有这个原因,趁他醉套些话吧。 司言这样想着向上拉了拉被褥,用带了细微醋意的口吻,将斟酌过的话说出。 “你刚才是在骗我吧,你回归沉氏集团后可是富N代,玩的肯定比普通人嗨多了,怎么可能没有那个过。” 她说这话时拿凝满了控诉的凤眸直勾勾盯着沉清夜,说完含羞带怒地鼓起了腮帮子,俨然一副傻女人吃醋质问男朋友要他哄的模样。 司言的话令沉清夜先是一愣,紧接着唇角往上扬起一个高高的弧度,喉间似乎弥漫了一股甜味,生平头一回有这种滋味,很陌生的感觉可他却很喜欢。 他用眼睛在她脸上极慢地扫了几圈,似乎是想将这幅画面刻进记忆深处。 看着眼前这张写满了“醋意”的小脸,他想多看几秒,因为这是在乎的证明,可他却舍不得她让她吃醋,哪怕只是一瞬。 他长手一伸握住她捏住被褥的左手,合拢手掌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下一秒带她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希望能让她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言言,我没骗你,那些女人靠我太近我就想吐,就算硬起来也只能忍,否则我这个毛病被人知道,非得让那群公子哥笑死不可。” 沉清夜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话,眉眼皆是宠溺之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司言已经将姿态放得很低。 (今天双更,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二十一章我就知道你骗我!(双更,祝大家 司言听到这句话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信你才有鬼,难道在你眼前的不是女人啊? 和你滚过那么多次床单也没见你吐一回,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没抽回手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哼声,表示不接受这个解释。 回应司言的是沉清夜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清浅的吻,一股灼热的气息落在她的眉眼,她莹白的肌肤被热气熏得微红。 鼻尖闯入一股熟悉的清香,不知怎的,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限制级画面,脸蛋的温度迅速升高。 这一刻,她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了。 沉清夜低垂的眼眸没有错过司言脸上的细微变化,唇角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一秒收敛笑容端起正经之色,徐徐挺直腰板,开口问她:“在想什么?” 这话落下见她把眼睛移回来,贝齿咬了一下唇瓣,几秒后才糯糯地抬唇回答:“在想一种植物。” 他轻轻地“哦”了一声,追问:“什么植物?” “草!” 她吐出这一个字,咬字异常清楚,将尾音拖得有些长。 闻言他微微挑高眉峰,见她说完脸上流露出有些孩子气的笑容,仿佛在说我可没骂你,在心底暗暗发笑。 这丫头骂人还带拐弯,之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皮。 他沉默了几秒空出的手拉住被子覆在她下巴,将她裸露的肌肤遮盖住。 俯身向她靠近了些,像哄孩子似地对她说:“我骗你做什么,在你之前没和女人上过床,很光荣吗?” 他说着顿了一秒,握住她手的手掌无意识地紧了紧,才继续说:“因为某个事情,所以我才没碰那些女人。” 沉清夜的话令司言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她在心里飞速盘算,猜测他口中的阴影肯定和他的童年有关。 现在她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追问下去,说不定能借机会套出和他的过往。 她哼了一声,脸上挂起恰到好处的好奇和质问之色,好似机关枪一样的开口问了一句。 “什么事情让你二十五年都不碰女人?你是比我年纪大点,可也不能把我当孩子哄骗。” 沉清夜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目光在司言脸上一寸寸扫过,试图从中看出一些破绽,却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言言,你为什么对我过去的事情,那么好奇。 是想,知道点什么? 他想到这里极淡地蹙了眉,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告诉你也可以,不过嘛,有条件!” 他说完不待她回答,便再度补充了一句。 “替我口,否则我不说。” 他边说边拉下刚才盖好的被子,侵略性的视线逐渐下落。 今天司言穿了一件在沉清夜眼里有些幼稚保守的睡衣,将她如凝脂般无暇的肌肤完全藏住,他只能一直往下拉。 在他仿佛能将人灼烧出一个洞的视线中,她的耳根子持续发着烫,忙抓住被子试图阻止他拉下去。 可他手中的力道仿佛不容拒绝,她又羞又气,最后干脆不扯了,咬着牙丢下一句。 “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便翻个身趴在床上,像个任性的孩子般地抱住枕头把脸死死埋进去。 司言错过了沉清夜悄然转变的神色,以及注视她的那双眼眸溢出很多复杂的情绪。 许久后,他在床沿坐下,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抚上她垂在背脊的秀发温柔地抚摸着。 有那么一霎,他好想不去防备她的试探,把儿时那些挨饿、挨打、受欺凌的往事一股脑都说给她听,可最终发现做不到。 他希望在她心里他是沉氏集团的沉二少,而不是那个跟随母亲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莫言。 “小时候我在洗澡的时候,女房东喝醉后跑了进来对我又摸又亲,要不是邻居木伯伯听到呼叫声过来看看,初吻都差点被她抢走。” “我那时大概八岁吧,是真被她吓到了,那晚我做了一夜的噩梦,从那以后只要成年女人靠我太近,我就想吐,尤其是当我闻到香水或者烟酒味时,就更想吐。” 沉清夜极力克制着情绪,使口中吐出的声音显得平静,说完他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这声轻叹落在司言耳中,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她有些理不清是什么情绪。 这招以退为进是成功了,可逼人说出难以启齿的事情,这种行为该受到谴责。 现在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追问的话,也明白不能继续追问下去,那样会太明显。 “你站起来!” 沉清夜闻言心里有瞬间的疑惑,却还是依言起身站在床前,下一秒他见司言翻个身支起身子坐起来,抬起小脸望了过来。 此时,头顶的灯光洒在她浓密的睫毛上,形成一片淡淡的阴影,他有些看不真切她的眼神,却已然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司言脸蛋一阵发烫,她忍住羞涩从坐的姿势换成了跪坐在床上,她听说过男人喜欢这个姿势,因为这代表臣服,能满足他们天生拥有的占有欲。 她小心留意沉清夜的眼神变换,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些许愉悦,她明白那句话是对的。 她一点点向沉清夜挪动,鼻尖和他的胯间只有咫尺的距离,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鼓起勇气颤着手替他褪下睡裤以及拉下内裤,早已经胀痛的阴茎从中跳弹出来,“啪”的一声狠狠打在她的脸颊。 她脑袋霎时「轰」的响了一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别过头羞愧到无地自容。 沉清夜唇角轻扬,有些等不及的他伸出手想握住司言小手,当手指触碰到她细腻肌肤的那一刻,他发现心情好极了。 他带着她的手摸到青筋环绕的阴茎,对她说:“快啊,我等着呢。” 耳边响起的话好似魔咒,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司言纤纤素手听话地轻轻撸动摸到的阴茎。 手中的东西带着不正常的滚烫,烫得像一根烧红的铁棍,指腹仿佛能被它烫到。 甚至她能感觉到它还在不断膨胀,本就握不住再胀下去就更握不住了,这个尺寸含在嘴里应该会很难受吧! 她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要讨好他替他口的时候,身体就像不听脑袋控制一样,怎么都下不了口。 这样也可以吧,她在心底这么安慰自己。 她机械捏弄了一会儿,听到头顶上响起一道暗哑的声线,是他在唤她的名字。 “言言。” 她嗯了一声,转过脸看向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扣住下巴桎梏住,下一秒,嘴里被狰狞骇人的阴茎给塞满了。 她被吓了一大跳,属于男人的味道闯入口腔,一阵强烈的恶心感顿时涌上喉咙,她止不住想干呕。 沉清夜额间青筋暴出了好几根,被司言樱桃小嘴包裹住的滋味好极了,这感觉仿佛置身于云端,他昂起头空出的手无法控制地按在她的脑袋发力开始抽送。 龟头一下比一下深入已经顶进了司言咽喉里,她的唇太过娇小,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这阵抽送疼得她眼角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垂眸发现眼前的阴茎竟然还只是入了叁分之一,这太可怕了。 她呜呜叫了几声,颤抖着手拽住他的衣角使劲往下拉了拉,示意他受不了,可在嘴里的巨物还在持续抽送。 看来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在他面前的女人只是一个发泄情欲的工具,刚刚展示的温柔只是喝醉后脑袋不清醒所致。 她思及此处,阖上眼任由眼角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坠落,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愧疚散去,在心里冷笑连连。 怎么能奢望这种男人会有真心,他就是个畜生! 在这瞬间,司言攥住衣角的手指开始收紧,她心中对沉清夜的恨意仿佛雨后的野草在旷野肆意生长,正在一点点到达巅峰,几乎快将她的理智吞没。 她忍耐许久,一个疯狂的念头陡然冒了出来。 如果始终套不出和他的纠葛,或者和他不是误会,反正没人知道真相先下手为强,杀了他再写下遗书自杀,把这件事归结于情杀,那么也就不会连累父亲吧! 在这一刻,心里有个声音仿佛伊甸园的毒蛇般蛊惑着她,在等一段时间,如果毫无进展就这么做,杀了他,杀了他! 细微的喘息声绕在耳边,司言睁开阖上的眼睛,眸中浮着从来没有在沉清夜面前展露的无边恨意,她恨极了眼前这个男人,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 她见他下巴微动眸光缓缓投了过来,眼底的恨意转瞬即逝,那抹恨意消逝快得令他捕捉不到。 沉清夜俊美得过分的容颜被情欲染满,显得愈发性感致命。 他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垂眸看向司言,见她泪痕交错的小脸满是痛苦,那双惑人的眼眸里藏着怯意。 眼前的画面令他收住动作,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哑声询问:“弄疼你了吗?” 沉清夜尾音带了一丝丝颤抖,他的话落下,见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自司言微红的眼角滑落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 这滴泪仿佛也砸在了他心尖上,他莫名感到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痛感。 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没有考虑到她的感觉。 他僵硬了片刻,几秒后他咬着牙喘了口粗气,压抑住体内的欲火,按在她头顶上的手带她向后仰,将巨物从她嘴里抽离出来。 见她马上低下头捂着胸脯干呕了几下,他眉头紧蹙着转身坐在床沿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身,一手拍着她的后背。 他极力控制手劲保证动作不轻不重,生怕重了点就伤到怀中的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发现她止住了咳嗽却还是垂着脑袋,即使不看她的表情也能明白她是不高兴的。 他想开口哄她,可绯红的薄唇抿了又抿,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想了想似乎应该道歉,可他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对不起”叁个字。 他沉默了几秒,微微叹了一口气,在心底给自己做心理疏导,按韩哲的话哄媳妇儿说句对不起也没什么关系。 可当他张了张嘴努力想说出这叁字,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最终沉清夜侧身把置于床头柜的一袋卫生巾取了过来,单手捧着它将它放在司言眼前,像哄小孩子一样开口哄她:“别生气了,瞧,你让我带的东西,我亲自去买来了。” 他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在亲自两个字咬字很重,表示没有假他人之手。 司言听到这话抬起下巴,对上沉清夜含着宠溺讨好的眼眸,这双漆黑的瞳孔此刻泛着星光般的光芒,眼前的眼睛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在心中渐渐理清了一件事,这个男人对自己也许已经有点感情了,可这样脆弱的感情能有多深呢? 她不想去继续思考自唇中发出一声娇哼,装得是不想看到沉清夜的模样闭上眼,掩盖了眼底的复杂。 好一会儿,她感到一只微凉的手指抚上眼角,用指腹轻柔地抹着自己的泪水。 她没有拒绝,任由那只手指擦拭,安静的屋内似乎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等到那只手离开后,司言才睁开半只眼瞄了沉清夜一眼,见他别过脸额间青筋时隐时现,似乎在忍耐什么,只一秒她就明白原因,他在压抑没有得到释放的欲望。 她想在其他女人出现之前,尽量让他更喜欢才好,只是温顺到现在,总要凉了凉他,省得他很快就腻了。 要知道男人可是传说中最容易厌烦的生物,打个巴掌,给颗甜枣,才有意思,没有尝过苦,哪来的甜呢? 司言想到这悄无声息的放下手提袋,抬脚猝不及防狠狠踹向毫无防备的沉清夜,把他踹下床甩下一句“未免你发情,今天别睡我这张床”旋即扯住被褥盖住头顶往床上一倒。 被赶下床的沉清夜站在床前,望着床上裹成一团的司言不禁眉角上挑,他才知道眼前的不是小猫,而是只母老虎,可他的内心却没有丝毫恼怒。 他走到衣柜前取出备用的两床被子和枕头,回到床前地板上铺好,按掉屋内开关总控钻进被子里仰面躺下合眼休息。 连日疲累他其实累极了,可躺在被窝里却有些睡不着,总觉得缺点什么。 他突然想起躺在她身侧时候,鼻尖总是萦绕了一股甜香,那不像是沐浴露的香味,应该是她天生就有的体香吧,可惜今天是闻不到了。 黑暗中,沉清夜低低地叹了口气,压抑欲火的滋味他早就在无数个夜晚体验过,在回味和司言做爱的点滴中,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缓慢,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男主其实有机会少受点罪,可惜他对于女主不会做选择题,总共ABC叁个选项,他永远盲选D!) 第二十二章言言,你就是个妖精H(口交、颜射 漆黑一片的屋内,除了清浅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在这样的氛围中,司言却有些难以入眠。 她察觉沉清夜就地睡下的时候,脑中竟奇迹般的想起一个名字。 当司言想起这个在记忆中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时,心中不喜不悲,什么情绪都没有。 在她憧憬能得到一段美好的恋情之时,这个少年却给了她沉痛的一击。 原来曾经那样炽热的追求,那般阳光的少年,也不过是一场幻梦,梦醒后只觉厌恶。 她从来没有爱过这个少年,却也永远忘不了他,因为他才真正明白“不期待就不会被伤害”的真正含义。 这句外婆在儿时耳提面命过的话,成了时常绕在心中的话,永远忘不了。 沉清夜,你和我都是罪人,对于何琛,我心中愧疚,可你呢? 只怕都不知道曾经害过一条性命吧! 过往经历的记忆翻出来,司言扯住被子的手指不禁颤抖了一下,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有说不出的复杂。 这一夜对司言来说前所未有的漫长,她紧闭双眼尽量将脑袋放空不去想往事,直到困意慢慢将她淹没,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司言从朦朦胧胧中醒过来,自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抬起看一眼时间,见已经快六点支起身子下床梳洗。 司言走到卫浴室立于洗手池前对着镜子刷牙,百无聊赖间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珠转动,发现余光好像瞄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画面。 她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定睛一看,赫然发现在她昨晚刚刚换过垃圾袋的垃圾桶中,躺着一条用过的卫生巾,而且那正是她昨晚用的款式! 望着这一幕,司言浑身一僵,脑海中不可抑制地闪现沉清夜趁她睡着替她换卫生巾的场景,心头猛地涌上一阵强烈的羞耻感。 她忍不住在心底发出震天的哀嚎,救命啊,那是什么羞耻的体验,为什么要让我发现这件事啊!!! 司言顶着红到滴血的脸蛋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然后逃一样地跑出卫浴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离开浴室她傻傻地走到床沿坐下,胸口起伏着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就算和他滚过床单,可还是感觉羞耻极了。 这一刻,司言没有了趁沉清夜可能还在勾引他的心情,只想找块地方埋进去。 她转身掀开被褥想钻进去,却见视线中床单的一处有一抹血红,心底明白几分,原来他发现卫生巾侧漏了,才会帮忙换掉,可转念一想,这代表他有掀开被子偷看…… 想到这,司言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感叹沉清夜这么一个直男一样的男人,原来也有做暖男的潜质。 此刻“咕”的一声打破了司言的多股情绪,她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好像是有点饿。 过了好一会儿,她轻叹一声,本着饿坏五脏庙不值得的想法,站起身一步步向门走去。 她打开门还没踏出房间,便听见远处隐约传来的动静,环顾了一圈循着声音抬脚走去,当她走到厨房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愣了下。 只见沉清夜一身黑色修身的西服站在厨房,司言在他身边待久了,很清晰的看出他这身高定西装,和外面商城能随意买到的成衣之间的差距,高定西装细节处处都透着精致不凡。 他细散的头发俨然经过精心打理,在头顶灯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眼前的人一身派头,司言觉得他应该去谈个分分钟可能几千万甚至一亿的项目,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做早餐,这幅画面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司言歪着脑袋看了在厨房忙活的男人好半晌,结合鼻尖飘来的香味在心底得出结论,原来沉清夜厨艺不错。 她收回视线慢悠悠往冰箱走去,手指抵在手柄还没打开,一只手臂揽上她的腰,下一秒耳后响起的声音,带着抹不去的宠溺。 “已经给你做好早餐了,来尝尝我的手艺。” 司言听到这句话脑袋有几秒钟的空白,她没想到他今天动手做早餐,是给自己做的,等她回过神才轻轻嗯了声。 得到回应,沉清夜弯下腰将司言打横抱起来,她顿觉身子一轻,双手顺势勾住他的脖子,脸蛋因惯性挨在他的胸膛。 她能听到他胸腔里心脏正在有节律的跳动,抬眸对上他染满万千缱绻的眼睛。 现在的他温柔得不像话,她一时还没习惯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扯起唇角给了他一个笑。 沉清夜勾唇回以一笑,边转身走向餐桌,边用目光一寸寸扫过司言即便不施粉黛也依旧娇艳魅人的脸蛋,真是看得人舍不得离开。 他行至餐桌前站定,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椅子上,眸光落在她含笑的眼睛,忍不住在她额间落下浅浅一吻。 看着她因为这个吻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逐渐染上一抹淡淡的胭红,数秒后含羞带怯地拿水眸瞪了过来,她这般羞怯的模样真是诱人。 沉清夜轻笑着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摸了摸司言柔顺的发丝,深邃的眼眸轻轻瞥了一眼餐桌上摆着的面,示意她去尝尝。 司言顺着沉清夜的目光,看向面前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见上面撒了葱花,还打了个荷包蛋,而且荷包蛋的外形还是爱心的模样。 这算变相变白吗? 得出这个结论,她撇下嘴有些哭笑不得,在她于心底吐槽你好骚的时候,发现视线中出现筷子,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开始享用这碗面。 筋道的面条滑过唇齿,司言娇艳的星眸不由得荡起满足的笑意,不禁感叹,要是沉清夜去摆摊生意应该不错。 司言和沉清夜同住到现在,了解他习惯的同时他也了解她的,他清楚她的食量面条没放多少,不消片刻,她就将这碗面吃了大半。 正当她感觉饱了打算放下筷子的时候,头顶上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 “言言,你似乎不喜欢在外面买早餐吃,是什么原因?” 沉清夜声音很是认真,他说这话时长身玉立,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面色是少有的凝重。 沉清夜清楚司言爱睡懒觉,可见她有时候宁愿牺牲睡眠的时间坚持自己做早餐,从中察觉也许曾经发生过什么,导致她不愿意在外面买早餐。 司言听到这句话时拿住筷子的手顿住了,她没想到沉清夜能细心到发现这个问题,好一会儿才低低回了两句。 “在我高叁的时候,学校附近开了一间煎饼店,味道很好我特别爱吃,连续一个月的早餐都是这个,可有一天我吃完之后却发现肠胃绞痛,去医院洗胃才捡回一命。” “爸爸报警后警察调查才发现原来那天,有人在我之前点了我会加的材料,她拿到手里趁老板忙没注意往里放了东西后又说不要了,所以那份煎饼就落在我手里。” 沉清夜闻言眼中杀意骤现,他拉开椅子坐下来目光在司言脸上停顿,见她神色很平静,凤眸一直浮着明艳的笑,似乎刚刚故事的主人公不是她。 她这样含笑的眉目对他来说过于刺眼,他的下颌线条骤然缩紧。 言言,你笑起来的时候,那明媚的笑容仿佛能融化终年不化的皑皑雪山,可你对心其实不像表面那般,你只是习惯把这样的笑摊给别人看不让人担心,或者说不让父亲担心。 这一瞬间,沉清夜能想象到司言小时候在遭受委屈后,躲在无人处默默舔舐身上伤口的画面。 同为单亲家庭成长的人,他无比了解这样的心理,此刻心中涌现的,只有对她的心疼。 他温柔地在她额间敲了一下,有些痞里痞气地对她说了句。 “现在要是还有人敢欺负你,和我说,看我不揍死他。” 这句话如果落在任何女人耳中大概是情话,可司言听在耳里却觉得有些讽刺,心想难道现在欺负我的人,不是你吗? 司言强行隐忍内心翻滚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后带着鼻音嗯了一声,随后把小脸转向沉清夜对他说:“带我回房间吧。” 沉清夜点点头,长臂一伸将司言懒腰抱起,站起身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她的门敞开着,他径直走入,一步、两步、叁步,当他走到第叁步时,跨间出现一只不安分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他,顷刻间腿间的阴茎已经涨大得可怕。 他脚步微顿,垂下眼眸看向埋在胸前的小脑袋,最终长舒一口气,决定今天好好教训下自己这个只管惹火不管熄火的小女友,转身修长的腿抬起将门带上。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客厅内欧式的壁钟秒针缓缓转动,当指针显示七点的时候,卧室内和客厅不同,是另外一番光景。 卧室,沉清夜倚靠在沙发座,白色衬衫细扣扣得一丝不苟,剪裁合身的西装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整个人显得正经,可他的双腿间则是不一样的画风。 司言上半身不着片缕正趴跪沉清夜双腿间的地毯上,白嫩的屁股高高撅起,细白如藕段般的双手搭在他的膝盖。 昂起小脸,眉眼染上勾人的妖媚,莹润饱满的朱唇含住粗壮狰狞的肉棒,丁香小舌不停地舔弄挑逗着它,那双娇媚似要滴出水来的眼眸定定凝望着他。 “唔……唔……” 乌黑如墨的缕缕青丝正随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无时无刻不在骚动他的心弦。 沉清夜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握住司言皓腕,另一只手置于她光滑的背上,指尖正肆意抚摸她羊脂玉般的肌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似乎已经掌握了能让男人崩溃的秘诀,脑袋开始卖力地前后来回移动,舌尖缠绕着嘴里的巨物时而轻舔时而啃咬,齿尖不时划过黑紫的肉棒。 司言这样做令沉清夜额间骇人的青筋一道道暴起,只觉叁魂七魄都快要被她给咬走了,这样超乎一切的刺激险些让他马上交代在她嘴里。 他喘了口粗气,费力压抑住将要射精的冲动,置于她背上的手滑下,先是用指腹夹住勃起的粉红轻轻揉了几下,随后手指罩住一只娇乳放肆地将它挤压揉捏。 他手中报复着在心底暗暗想,这丫头,昨天还是一副羞怯的状态,没想到今天就敢明目张胆的来勾引。 把她放下就还没说什么,她就将睡衣脱下缠了上来,天知道那时候有多想把她就地办了,还好这丫头有点良心。 沉清夜思及此处,染满情欲的眸子看了一眼腕表,见已经将近七点半,一点点扬起唇角勾出一个坏笑,随后毫无怜惜地重重拍打了一下两团诱人的乳房。 一声娇哼从司言嘴里溢出,嗔怪地瞪了沉清夜一眼,葱白的手按在他膝盖徐徐松开嘴里的巨物,伴随动作她粉嫩的舌尖还勾着一条暧昧的银丝,这幅画面淫靡极了。 她伏在地毯上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紧接着干呕了几下,即使他的阴茎没有异味,可她还是忍不住恶心。 她还没缓过气便被他按住后脑勺被迫仰起脸蛋,粗大硬挺的阴茎再次闯入嘴唇。 沉清夜双手将司言紧紧的桎梏住开始抽插,他每一下都凶狠地插进她的喉咙里,一下比一下更重、更深。 “言言,你就是个妖精。” 司言被迫张开小嘴承受沉清夜的野蛮,现在的她几乎快缺氧了,听到这句话口中发出呜呜声,表示抗议。 沉清夜现在可管不了这个,猩红着眼疯狂挺动精壮的腰腹,在一次凶狠地抽送后喉咙发出一声长长的低吼,灼热的精液在司言喉咙深处喷洒而出。 一波接一波如喷泉般的精液,源源不断地射入她的咽喉。 此时的她脑袋都懵了,嘴里有液体习惯性吞咽,可她却根本来不及吞下,一滴滴白浊的液体便顺着她的嘴角向下滴落。 沉清夜松开司言姿态懒散地向后一靠,使阴茎抽离随后扶住它,将最后一波精液喷在她酡红的脸蛋,晕染着情欲的桃花眼,就这么欣赏着眼前无比魅惑的画面。 没了沉清夜的桎梏司言两腿一软,莹白娇嫩的身子彻底瘫软在地毯上,呛咳了起来。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被颜射和吞下精液后,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羞耻的红晕瞬间自脸蛋往下蔓延至全身。 她简直不敢相信刚刚竟然吞下了男人的精液,几秒钟后,恼羞成怒地支起身子扑到他的怀里,抓住他的左手狠狠咬了下去。 被咬一口沉清夜散漫地挑了眉,丝毫没有恼怒的他低下身子嗅了嗅,只属于司言的香甜气息弥漫在鼻尖,心中只有满足。 他能明显感觉她不那么怕自己,性格也变得越发娇蛮,他明白这才是她真实的性格。 即使十岁后没有母亲,可她还是被父亲用全部的爱娇惯出来的女孩,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脾气,任由别人欺负。 第二十三章你逃不开的,逃不开的 沉清夜温柔地抵着司言脑袋,修长的手指饶有兴致地捻起她的秀发把玩了一会儿,才柔声道:“好了,咬也咬够了,我该走了,言言,等我回来。” 司言闻言嗯了一声,松开嘴见沉清夜抬脚离开抬起头目送他离开。 她的笑容只挂到门被关紧的那一刻,侧身拿起脱下的睡衣披上,起身走到床头柜取过手机解锁,点击微信翻看起来。 司言给高琳的微信单独设置了特殊的铃声,听见她连发了好几条消息,以为有急事便第一时间查看。 高琳发给司言的第一条微信是在六点零叁分。 【言言,你还记得当初给你下毒的石莲吗?】 高琳见司言一直没有回复,憋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在六点十六分给她连发了七条信息,消息头五条是字,后面两条是新闻链接。 【石莲当初给你下毒退学后,听说她今年傍上了一个傻逼富二代,在同学群里好一阵嘚瑟,气的我忍不住在群里喷她多行不义必自毙,没想到她的报应来的这么快。】 【她想用怀孕来绑住富二代,结果那个富二代听到她怀孕就把她甩了,而且富二代是有老婆的,据说正宫直接杀到她家里左右开弓把她脸都给打肿了,孩子也被药流掉了。】 【我以为这个下场已经是大快人心,没想到还有更绝的。】 【当初她在学校散步你私生活不检点的谣言,搞了半天原来不检点的人是她自己,她私下和那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拍了好多照片和视频,昨晚她的亲戚、好友、以及同学都收到了那堆东西。】 【好家伙,甚至连她幼儿园的同学都有份,我早上看到都惊呆了,在同学群里吃瓜才知道今天她所在的本地媒体都报道了这个新闻,其中有个营销号把她的资料拔了个底朝天,我看她在家乡估计要火了。】 手机屏幕显示的一字一句一点点抽干了司言的力气,手机自她手中滑落,“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明白如果不是沉老太爷在那晚后突然找到沉清夜,以至于打乱了他的计划,自己的下场和石莲一样,或许比她还惨。 这一刻司言不愿再看这一行行字,以及待在替沉清夜口过的房间,赤脚踉跄地跑进浴室,双手撑在洗漱池急促喘了口气。 她咬紧牙关极力压抑眼中的酸涩,可视线逐渐开始模糊,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司言哽咽了好一会儿,双手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最终跌坐在湿滑的瓷砖,伏在上面失声痛哭,将积攒了一年的委屈宣泄出来。 一时间,浴室响彻了司言撕心裂肺的抽泣声,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直到哭得抽不上气来,才用冰凉得不像话的手指抹去眼泪。 咬着牙站起来对上镜中哭肿的双眼,在心底默默为自己打气,会有办法的,只要能套出到底哪里得罪过他,就有机会离开他。 司言将情绪压在心里努力去笑,直到镜子的人儿脸蛋漾起一贯拥有的优雅淡笑,才转身走到花洒下将精液冲洗干净。 当司言挤进地铁车厢,在人群中握住栏杆勉强站立住,才有时间回复高琳的信息,从包中掏出手机,还没锁屏屏幕直接弹出收到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言言,今天夏微生日,他已经订好包厢,可据说方木也有参加,你还要去吗?】 司言解锁后看到这条微信手指顿了一下,因为连日心情压抑,她压根就忘了今天是夏微的生日,随后感到一阵头疼。 她早就了解参加这场生日宴会的人,之所以史无前例的多,是因为有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他们很多人都和夏微不怎么熟悉。 如果她不参加,这场宴会也许会砸,可方木在就绝不能去。 司言思虑再叁最终选择不去,至于礼物她打算交给高琳让她代送给夏微。 司言点击名为“徐妈妈的吞金兽”的微信名片,以身体不舒服的借口敲下一行字发过去,试探的问他可不可以不参加今天的生日会。 夏微和司言住在同一所小区,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人父母在同一所学校职教,又有相似的经历,两家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越走越近。 两人长大后彼此戏称对方为吞金兽,而夏微给司言的微信备注为“司叔叔的吞金兽”。 司言举着手机足足等了十多分钟才收到夏微的回复,一长串的字配上哭唧唧的表情包,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两个大字,不行! 司言盯着手机,在老实向沉清夜交代实情,和瞒着他参加宴会的两条方案之间来回徘徊,始终选择不下来。 若说今天没替沉清夜口,司言会毫不犹豫选择第一条,可在这个情况下告诉他的话,无异于是向他扔了个地雷,他肯定会怀疑早上的目的。 司言直到走出地铁站都在纠结中,等在公交站台时,纠结得忍不住薅了薅小心打理的头发,一时间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当司言思索到快头秃的时候,一个不经意抬眼,正好看见马路对面一栋高耸的建筑,以及logo上写有“广信广场”四个大字。 她咬唇想了想,决定在还有时间的情况下先去把礼物买好,至于是把礼物交到高琳手上马上就溜,还是被她拖着去参加生日宴会,迟点再说吧。 于是乎司言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情,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广信广场,按照和夏微的约定挑选了一条领带,作为给他的生日礼物。 六年前夏微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男人成年后的第一条领带应该由父亲送的说法,当时司言见他一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的模样,便和他约定在他有女朋友之前,领带都由她送。 这么多年过去,两人都没有忘记过这个约定,所以司言每年在夏微生日都会买一条领带送给他。 当司言一手拎着手提袋,一手握住手机挤上公交站稳后,发现已经赶不上今天的第一节课,打算发给还算熟悉的同学让她帮忙遮掩下时,正好收到了沉清夜发过来的微信。 【言言,我这几天一直想送你礼物,可思来想去想不到你会喜欢什么,你想买什么不如告诉我,我送给你,不必翘课跑去买。】 看着这条暴露关键信息的微信,司言脸上始终漾着得体的淡笑,心中却仿佛有波涛暗涌,久久无法保持冷静。 司言曾经听说过情侣之间的信任和安全感,是互相给予的,现在的她深刻认同这句话。 撇开和沉清夜的关系,从来都不是所谓的男女朋友。 即使是,这么一个时时刻刻掌控行踪,连课程表都不放过的男朋友,是个女人都受不了。 好半晌,司言深深吸了几口气,尝试调整情绪,可心情却始终无法平复。 公交车内人头攒动,她寻视了一圈,看着那一双双各色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些都是他的眼睛。 这个错觉令她的视线开始不断扭曲,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抹黑影,这抹黑影好像是个小儿儿,它的背后长了一对形似蝙蝠的翅膀。 它徐徐张开獠牙,不停的在她耳边蛊惑她,你逃不开的,逃不开的…… 这道恶魔般的声音不断在司言耳边回响,她恍惚间发觉陷在了一场荒诞怪畸的噩梦中。 在这场梦里,司言坠入了一团诡异的黑色漩涡,漩涡将她整个人缠绕住,缠得她几乎快要窒息。 她沉浸在这场幻觉中,直到耳边响起“叮”的一声才似梦初醒,伴随到站的提醒机械般挤下车。 司言在人群中穿行,一阵风迎面吹来,吹起她缕缕青丝拂过颊畔,也卷起几片树叶飘过她的眼前。 她停下脚步抬起下巴呆呆望着树叶飘远,这一刻,心中的绝望如潮涌而至。 司言现在连半步都挪不动,转身抱着肩膀坐在了马路边的石墩上,一动不动看着行人自眼前匆匆而过。 心中翻涌的多股情绪在时间流逝中变得越来越淡,在她感觉自己快化了的时候,才勉强调整好心态。 她抬起手机凑到嘴边,开口前为了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委屈些,抽一下鼻子后才给沉清夜发了一段语音。 另外一边,沉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沉清夜半倚在桌旁,盯着司言微信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 此时的他松了领带的束缚,又将领口敞开,露出分明的锁骨,整个人显得随性慵懒。 沉清夜等到现在才收到回复,看着这段语音,抬了抬眉梢,他倒是很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他的指尖滑动点击播放,下一秒手机里传出一道声音,司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 “沉清夜,你是在我身上装雷达了吗?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天天翘课呢,现在被你害的连夏微哥的生日宴会都不能参加,你怎么赔我。” 沉清夜听到这段带了几分撒娇意味的控诉,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司言现在是什么表情。 忍不住点击视频通话,却不料显示对方已拒绝。 他盯着手机显示的画面哑然几秒,随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沉清夜等了一会儿,觉得司言能消些火气后点击语音通话,却不料下一刻显示已经被对方拉黑。 这丫头脾气渐长啊! 思及此处,他忍不住再度轻笑一声。 可就是喜欢这样一只天性里,就爱时不时挥动利爪的小猫,心甘情愿地让她挠了一下又一下。 与此同时,司言找到一株还算枝叶繁茂的树木,躲在树荫下等了好几分钟才等到意料之中的来电。 “言言,夏微是你的青梅竹马,从小便把你当妹妹一样呵护,我不会吃他的醋,想去就去吧,早点回来就行,至于你说的雷达,为了你的安全,我是动了点手脚,别生气。” 耳边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司言听着这话手指却猛然攥紧。 即使她反复做过心理建设,可胸腔还是无法遏制的涌上一股躁意。 这句话代表沉清夜连她亲近的人都已经调查过资料,她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在背后是不是还干了别的事情。 司言舌头抵住牙齿,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心中满腔的愤怒,开口道:“我出门才知道方木也会去,我要是去了,我可怕晚上回去你连门都不让我进。” 司言娇软的声音带了恰到好处的自嘲,说完她下意识放低了呼吸。 沉清夜的脾气阴晴不定,她吃不准他听到这句话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电话那头有些诡异的沉默了几秒,再度响起声音时,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令她辨不清他的情绪。 “我没那么小气,去吧,玩得开心点,我这里还有文件要处理,就先挂了。” “好,我会早点回去的,你也要多注意休息,认识你到现在,你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别太操劳了。” 这话落下,电话那头说了“好,我知道了”便响起嘟嘟声。 天气闷热,司言精致白皙的脸庞已经凝上一层薄汗,后背却爬上了一股深寒。 她现在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沉清夜成长了不少,已经学会隐藏情绪,他更不好对付了。 思及此处,司言秀眉蹙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几秒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朝着校门走去。 即使心底担心方木,可她明白做的只有不露出半点担忧,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时间的流逝司言坐在图书馆靠近窗的位置,凭感官便能察觉到,见时间差不多起身往图书馆出口走去。 司言令人惊艳得移不开眼的脸蛋,即使游走在人群中还是能悄无声息夺走不少人的注意力。 当他们发现司言走向方木时,脸上纷纷露出八卦的表情。 坐于方木身侧的男人握着拳放于唇瓣,轻轻咳了一声,试图提醒他,瞥见他毫无反应,怒其不争地伸腿踢了他一下。 方木猛地转头,有些茫然的视线,和他溢满眼眶的嫌弃眼色撞在一起,见他眼珠子往左瞟,顺着他的的目光看了过去。 这一眼,方木的视线便不由自主锁在司言身上,见她梨涡浅浅款款而来 ,秀发如瀑布般随着动作飘散开。 眼前的人,明眸皓齿,绝美得好似一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 四周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向两人投了过来,见司言径直走过,再度看向方木的各色眼神中,都不约而同的带了几分嘲讽。 第二十四章记住,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后 夕阳余晖在天际久聚不散,一个少年盘腿坐在树荫处,无声地翻看手中的书本。 少年高挺的鼻梁下薄唇隐隐噙着笑,霞光洒在其清秀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温和。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抬起头,被眼前的阳光照得有片刻失明。 他错开视线闭了闭眼睛,等视线恢复收拾好东西站起身一步步离开。 少年眉目一如往常的平静,可他的心却不如表面那般。 纠缠的人离开,方木本以为会开心,可心中却仿佛是失去了什么,难以言喻的滋味在胸腔中弥漫开。 他知道这时间该出发去赴约,只是萦绕在眼前的画面让他莫名地生出了一抹怯意。 他不敢再见到那张脸,以及那双如星河般耀眼夺目的眼眸。 方木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校园中行走,不管他走到哪里,始终有一道颀长俊挺的身影跟在身后。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入一栋教学楼,与几名衣着华丽的少年错身而过。 其中一名少年白净俊朗的容颜勾着淡淡的痞笑,一双撩人的桃花眼在错身之际有一瞬间的错愕。 下一秒,少年转身望向那道硕长的背影,目视那道身影经过转角。 看清楚是谁的一瞬间,少年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即使远处那人戴了口罩、棒球帽,可那双冷峭似冰的桃花眼令他确信没看错,是本人无疑了。 他没事来这干嘛? 沉旭修心中升起这个疑惑,站在原地在求知欲和求生欲之间来回纠结,最终求知欲占领高地,迈开腿追上沉清夜的脚步。 当沉旭修察觉沉清夜是在跟踪一个男人时,没控制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脑海里先冒出的便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没兴趣的真相,紧接着冒出来的是叁个字,完蛋了! 沉二哥和宫翎这对卧龙凤雏,只怕会让老太爷气撅过去。 当初宫翎因为这事被老太爷上了家法,要不是清轩哥扑过去替他挨了好几下,他人早就没啦。 儿时目睹的那幅血淋淋的画面,沉旭修至今只要想起来还能起一阵鸡皮疙瘩。 见沉清夜直接跟进卫生间,脑子瞬间懵了几秒,心想这么激烈的吗??? 他深知不能继续跟下去,若说男人健身绝大部分是为了把妹,剩下的各有各的奇葩原因,而他所认识的沉二哥一定是为了揍人能更狠点,才疯狂健身。 可沉旭修的身体比脑袋反应还要快,脚已经先脑袋一步,使他加快脚步赶了上来。 他站在门口趴在墙边小心翼翼探出身子,凝满好奇的眸子望了过去。 沉旭修以为能听到暧昧的声音,却不料听到一句语气快冷到太平洋的话。 “言言属于我,记住,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 这句话伴随淅淅沥沥的水声落下,随后响起的是“噗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扎进水里。 沉旭修听到这话迟钝了几秒便反应过来,之前猜测是错的,在他打算溜的时候,被脑门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喂,你站在这里探头探脑干嘛呢,挡我路啦。” 要凉! 沉旭修来不及多想,转身撒丫子就跑,没跑几步便身形踉跄地被人踹倒在地。 他翻个身忙双手交叉横在最宝贝的脸前,高声喊:“沉二哥,是我,沉旭修。” 这话令沉清夜止住将要砸下的拳头,冷得像浸过冰的眼眸向呆愣在身侧的少年看了过来,对方几乎本能反应缩了肩膀。 少年后背不禁泛起了阵阵森冷的寒意,讪讪笑了笑,抬脚面对着沉清夜一步步向后退去。 他生怕沉清夜也给自己这么来一脚,导致脸着地。 沉旭修反手捂住后背站起身,对上沉清夜森冷杀意还没退去的眼眸,莫名有些发怵,到嘴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生怕不知道触动他哪根弦,再说出什么增加感情的话。 一年前为了躲责罚溜达到他所住的别墅,见面被他暴揍一顿后,还要被他以增进感情的名义同吃同住了一个月。 那段时间天知道有多难熬,只能写个大写的惨字。 此时沉清夜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已然令人看不出情绪,却无形中给人一种阴冷的压迫感。 沉旭修看着眼前人,理智上觉得不可能会真的惧怕沉清夜,可事实是他不得不承认,站在面前的人的确是他最怕的人。 怕到能躲就躲,甚至在听到他的名字时,那种曾经被他支配的阴影马上开始蔓延。 沉清夜深邃如墨的眼眸在沉旭修脸上停留几秒,在他愈发忐忑的表情下开了口。 “别和任何人说,我来华南大学的事情。” 沉清夜撂下这句话,转身两步并叁步很快便消失在沉旭修眼前,可即使人走了那股冷意似乎还弥漫在附近。 司言对这一切并不知情,结束宴会返回第一时间发现了几乎是摆满了客厅的礼物,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礼盒,除了暗骂句直男也无话可说。 在席间她已经收到了沉清夜发过来,表明被要求回去住的微信,在接下来的几天安安心心继续过属于她的生活。 那是一个月色妖娆的夜晚,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司言和高琳分别后走在马路边。 晚风微凉吹起了她的发梢,秀发散开如墨随着摇曳的身姿迎风摇摆。 忽地一声犬吠传来,路旁窜出一只狗径直朝这边扑了过来。 司言吓得啊了一声,极度怕狗的她害怕到了极点,转身就想跑却猝不及防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下一刻,一条健壮的手臂揽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她下意识手脚并用挣扎试图挣脱束缚,很快鼻间佛入的一股气息令她意识到来人是谁。 这股熟悉的清冽气息,她不曾在其他人身上闻到过。 被这股气息笼罩住,司言吊起的心随之放下了,本想就这么让沉清夜抱会儿,却突然感到腿间有一股湿热,吓得抬起两条纤细匀白的腿勾住他的腰身,和他交缠在一起。 两人现在紧紧贴合在一起,身躯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仿佛亲密无间。 沉清夜肌肤滚烫的温度隔着衣服清晰传到了司言身上,这股炙热好似能将她给烧成灰烬。 和眼前这双情欲渐浓的眸子对视着,仿佛能感受到其中传达的一些想法。 她顿时不乐意让他继续抱下去,扭动了几下腰肢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却不料置于腰间的两条铁臂慢慢收紧了,同时她发现腿间有东西正一跳一跳的。 在四周交错的脚步声中,司言只觉无地自容,忍不住咬牙在心底骂了一句。 大色胚,在外面还能发情。 “快松开。” 司言费了半天劲儿才挤出叁个字,她的声音本就娇娇的,如今带点颤音好似掺了蜜糖,酥到骨子里。 沉清夜听到这声音,四肢百脉仿佛有一簇火苗在流窜,对司言他可从来不绅士,手掌滑下贴在她白嫩的腿间托住她,免得她掉下去。 见她几乎都快哭出来了,那充斥着娇羞和控诉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混蛋”,挑眉轻笑了一声,垂眸见狗已经跑远才小心翼翼将她放下来。 看着她一落地脚步便踉跄了几下,叹息着一手握住她柔软无骨的手,一手再度搭在她柳腰间,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这么怕狗,小饭团不是狗?” 耳畔响起的话包含着无限宠溺,脖颈间拂过一股灼人的热气,司言卷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几下,垂下脑袋启唇轻声说:“是猫,田园猫,我已经养了八年,它很乖。” 眼前人儿纤长的眼睫毛在月色中落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娇艳莹润的朱唇一张一合无形中充满了诱惑。 沉清夜被近在咫尺的容颜撩拨得心痒难耐,喉咙不觉上下滚动了两圈。 他压抑着想亲上一口的想法,边搂着她边带她往停好的车走去。 他没走几步置于她腰肢的手便开始不安分,带了灼人热度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惹得她在他背脊狠狠拧了一把,她收获的是他恶趣味的行为。 沉清夜低下身子凑近往司言耳根处吹了一口热气,隐约听到一声极淡的闷哼,见她羞怯地把脑袋别过去,脸蛋晕上的绯红已然蔓延至嫩白的耳后根。 他觉得这副模样像极了一颗诱人的果实,任人来采撷,喉间溢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声。 在沉清夜的低笑声中,司言脸蛋肉眼可见的更红了,这次是被气得。 她侧身埋怨似的用葱白的手狠狠捶了他胸膛几下,不时发出几声娇哼。 沉清夜顺势再度将司言拥入怀中,眼中是满足的笑意。 他丝毫不顾及四周暧昧的目光,低头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脑袋,贪婪地嗅着只属于她的香甜气息,心中有的只有满足。 直到他眼角余光发现一道痴迷的目光,那双漆黑的瞳孔逐渐透出疯狂之色,环住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男人视线和沉清夜这双嗜血得像是会吞人的眼眸相接,一股寒意瞬间渗到了骨髓里,下意识移回目光快速地向前跑去。 沉清夜目送男人离开,视线再度移回到司言娇艳欲滴的脸蛋,眼眸深藏偏执病态的爱意以及不为人知的占有欲。 良久,两道交缠的气息分不出彼此,他才在她耳际用略带了几分暗哑的声色,问她:“晚上没问题吧。” 她听到这话感觉脸蛋快烧干净了,想推开他却推不动,他的力道温柔却也带了不容拒绝的意味。 低低嗯了一声后,桎梏腰肢的手臂才松开。 被松开司言脸蛋已经红得不像话,恼羞成怒地抬脚用最大的力气踹了沉清夜一脚,踹完仰起精致的天鹅颈转身离开。 被踢一脚沉清夜唇角的弧度反而更深了,长腿一迈轻松追上司言的脚步,抓住她纤白的手与她五指相扣。 司言并不拒绝任由沉清夜牵住手,微微垂下脑袋眸光投向交缠在一起的手。 他的手和人一样修长白净,可肌肤略微粗糙,指关节处有薄茧。 他成为沉清夜之前做过什么? 司言心里思索着,和沉清夜像情侣一样在路上走了一段路。 走到车边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在她弯腰坐进去之际,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护着车顶。 她坐稳便第一时间系好安全带,本着保存体力的想法合眼休息,错过了车边那一双酝酿着恶趣味的桃花眼,伴随车引擎启动,伸手打了个哈欠。 沉清夜开车技术很稳,他们所在地到华锦小区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期间司言感觉不到多少晃动,等他停好车,她已经睡着了。 只是她没有睡多久,一只作乱的手悄无声息滑入裙底,两根手指剥开她的内裤探进穴口,不怀好意地搅动挑逗她敏感的软肉。 车内的空气仿佛生了温度,司言惊艳至极的脸蛋凝起了一层薄汗,根根分明的幽黑睫毛随着腿间的动作一颤一颤。 直到唇中无法抑制地泻出一声似水般的嘤咛,她才迷迷糊糊醒来,察觉腿间的异常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两人的鼻息洒在对方脸蛋,这一刻,呼吸仿佛被无限放大,空气中只余彼此的喘息声。 她缓缓闭上了眼眸,却半天都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吻落下来,耳边反而响起一句充斥着调侃与得意的话。 “想要了。” 司言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把脑袋别过去,好一会儿才把眼睛移回来,面前这双眼睛藏着难以描述的炽热情愫,斟酌一番语气试探地说了一句。 “我高中有个初恋,因为我。” 司言还未说完,见沉清夜原本晕满笑意温度的眼睛瞬间冷下去,用最快的语速说完。 “因为我不愿和他亲热,他出轨了,清夜,如果我说暂时不想和你,你能忍得住吗?” 沉清夜听到这话压住额角的抽搐,抓过司言柔嫩的手按在胯间早就勃起的炽热,咬牙挤出一句话。 “每天和你住一起,我好歹是正常的男人,你是打算让我充血而死。” “如果连这个都忍不了,那以后那些向你投怀送抱的女人,你怎么拒绝,说不定将来还有脱光衣服在你身上蹭的,你是不是打算都来者不拒。” 司言说着想抽回手奈何沉清夜力道极大,始终挣脱不了他的桎梏,脸上流露出无奈和几分嗔怪之色,继续对他糯糯地说了句,语气像是在撒娇。 “我对丈夫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他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你能做到吗?” 司言说出这番话有两个用处,一来留条能和沉清夜分手的路,她相信有不少女人盯着沉氏集团继承人这个香饽饽,一旦他出轨就提分手。 二来是,说出往事趁机会也问他的过往,她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得罪过他,只能一条条试错,希望能得到真相。 第二五章H言言,你的味道好极了,要尝尝吗? 这一刻,沉清夜胸腔因为激动而剧烈地起伏,眉眼也溢出显而易见的欣喜。 他傻傻笑了几声,几乎是没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 “好。” 只是当他说出好字时便后悔了,随后又补了一句。 “忍太久我可憋不住,定个期限吧,半个月怎么样。” 司言闻言试探性开口想说一个月,一字刚吐出,见沉清夜不悦地挑眉,翘起的唇角也瞬间挂回原状,认了怂低低嗯了一声。 得到想要的答案,沉清夜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转动欲色渐浓的眼眸,把司言浑身上下一寸不落地打量了一遍。 过了几秒,见她那双娇媚的双眸羞得似要滴出水来,寒玉似的手轻挑她小巧精致的下巴,紧接着凑近在她耳根处吹了一口气。 “那就明天开始,今晚。” 话毕,他啃咬了一下她嫩白的耳垂,呼吸间唇齿带出的热气,喷得她酥酥麻麻的。 看着她用瓷白的贝齿咬住下唇瓣,轻轻点了点头,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沉清夜抬腕看了眼时间后推开车门,手臂扣紧司言腰身小心翼翼将她打横抱起,带她返回房间。 她顺势头一歪靠在他的肩上,用脑袋蹭了蹭随即闭上眼睛休息下。 合眼后,她能明显感到耳畔的心跳声加快了几下,在一刹那猛地扑通扑通狂跳,感觉他的心脏几乎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男人在和女人滚床单之前都是这样的吗? 司言心中不觉升起这个疑惑,只是她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在沉清夜走出电梯后想起需要趁机会试探下,用带有细微醋意的口吻问他:“我交代了我的,你是不是该交代下你的,你之前有没有。” 她还没说完便被他掰过脸一口封住了唇,只觉太阳穴在突突跳动。 他用舌尖顶开闭合的贝齿,闯入她口中辗转吸吮她的香舌,搅动出暧昧的声音,期间不时舔吮了一下她的舌根,动作放肆却又掺杂着温柔。 同时一双大手也不安分地在她纤弱的背上四处游走,一点点点燃她身体里的欲火,令她娇艳的凤眸逐渐带了几分迷离,脸蛋也洇了一抹情欲的绯红。 对于接吻两人都没有多少经验,可男人仿佛拥有天然的优势,在沉清夜日益增长的吻技下,司言根本无力招架,犹如一只在狼爪下瑟瑟发抖的小白兔,任由他索取口中的香甜。 唇中被他的味道所占满,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柔若无骨的小手不自觉攀着他的肩膀,回应这场吻。 这场被单方面主导的吻,直到她被甩在床上才结束。 司言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到沉清夜脱下西服外套随手扔在床头柜,下一秒把领带扯下,旋即一颗颗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她颤抖着用胳膊撑起身子,把房间灯光的总控关上,见屋内变得昏暗后长长舒口气,站起身摸黑往浴室的方向走。 司言边走边褪下衣物,刚脱下裙子,耳后便响起沉清夜暧昧的嗓音。 “虽然看不见有情趣,可我更喜欢看你那副性感的模样。” 伴随司言一声惊呼,沉清夜一把扯下了她的内衣,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发现已经被他压在了床沿。 “言言,每次我还没好,你就睡着了,今晚要坚持久点。”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温柔极了,可那话却听得女人很想跑。 “你混蛋,每次都弄疼我。” 女人声音带了细微的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而男人的嗓音里蕴含的情欲和危险仿佛将要溢出来。 “你不喜欢吗?迟点,你会求我的。” 沉清夜说着大掌罩住司言一边乳肉,手指轻轻夹起她的乳尖搓揉了几下。 当他发现掌中的东西早就挺立起来,低不可闻地舔唇轻笑了一声。 鼻尖萦绕着一股乳香,他情不自禁埋首在她双乳间,一口含住她的乳尖吸吮起来。 几分钟后猩红的舌尖尝试绕着那片粉红转圈,使它沾满了晶亮的唾液。 同时他的手也没闲着,握住另一只娇乳用力揉搓,那片乳肉被挤压得不成型,乳尖从指缝间露出来。 乳尖好像有电流在扩散,司言仿若触电般弓起了身子,伴随屋内暧昧的吸咬声,不由自主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想摆脱这种肿胀感以及酥麻感。 “别这样,清夜,我不喜欢。” 漆黑一片中,沉清夜暗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别这样?言言,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 他说着将手放肆地伸进司言两腿间,手指剥开她的内裤探入其中。 他只进去一点点媚穴便剧烈收缩,夹紧他的指头,喉咙间不禁溢出一声闷哼。 沉清夜压抑着蓄势待发的欲望,手指在柔嫩的内壁慢慢搅动着,不多会儿缓缓抽出手指,勾出甬道内渗出的滑腻液体放进嘴里尝了尝,一句挑逗的话自绯红的薄唇丢出。 “言言,你的味道好极了,要尝尝吗?” 这话说得司言脑袋出现一瞬间的空白,浑身每一寸肌肤都染上情欲的红晕。 沉清夜见司言不回答,薄唇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轻轻拨弄,吐出的话无比诱惑着她。 “想要吗?” 这话落下,他手沿着她柔软的腰线向下滑,再度将手指探进已经湿润的甬道,甚至坏心地加了一根手指恶作剧般开始剧烈搅动。 司言眼眸不禁盈满了羞耻的泪花,在体内放肆的手指是那般滚烫,几乎都快被它烫得没力气了。 “沉清夜,你混蛋。” 她把头摇成拨浪鼓了,带着哭腔低低骂了一句,可她纤白的腿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绕住他精壮的腰身。 这个动作对沉清夜来说是邀请,将她内裤褪到膝盖处,握住早已坚硬如铁的巨物抵住她紧致的穴口,腰腹发力将阴茎猛地往前一送,强有力地贯穿了她。 “啊……” 被一下子贯穿到底,她的眼眸不禁落下几颗痛疼的泪珠,他总是这么凶狠野蛮,招架不住的她胡乱攥紧身下的床单,语不成调地低低求饶。 “清…夜…很疼…” 司言紧致的花穴剧烈地收缩,像是有无数张小嘴疯狂挤压吮吸着沉清夜。 他的喉咙干涩到发紧,大掌钳住她的细腰,摆动着窄臀,粗长的巨物像发了疯似地在花穴深处猛烈抽动。 伴随他凶猛的力道,她两只嫩白的乳尖在空中上下甩动,荡出阵阵极近暧昧的乳波,狂乱的律动令她语不成声,腰肢仿佛要被撞断了。 “…轻…点…” 沉清夜的肉棒仿佛一根粗长滚烫的铁棍,每次插入都带给司言致命的战栗,将她子宫口捣得发麻。 漆黑的屋内不断回响着“噗噗”的声音。 被巨物填满,小穴的疼痛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磨人的酥麻感。 “清…夜………” 司言柔似春水的嗓音已经染上了十足的妖媚,仿佛羽毛般在沉清夜心坎挠着,不断刺激他的神经。 “太…重了…快…离开…” “好,听你的。” 耳畔低哑的嗓音令她怔愣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察觉体内粗长滚烫的龟头正缓缓抽离开,最终抵在了小穴口。 她忍不住在心中口吐芬芳,不带这么折磨人的,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下挪动了些,用阴唇磨蹭着狰狞的肉棒。 “说你想要。” 伴随这话落下,她发觉一双手陡然扣紧自己的纤腰,粗粝的指腹在腰间肌肤打着圈,而那根滚烫下沉了些,已经蹭不到了。 司言气得牙痒痒,手指羞恼地掐住沉清夜背脊的肉狠狠拧了一把,被情欲侵蚀的脑袋没有了原来的警惕,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混蛋,我去找别人。” 司言说的是气话,可这句话落入沉清夜耳中就变味了,他以为这话的弦外之音是想去找方木,额间清晰地迸出骇人的青筋,掌中的力道骤然加大,疼得她直抽气。 下一秒,他就着她分泌的淫液狠狠往前一挺,一下子塞进了大半根阴茎,被激怒的他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全根没入后粗暴地剧烈抽插。 一阵肉体激烈拍打的啪啪声,伴随他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 “言言,你属于我,只能被我干,只能给我灌精,明白吗。” 沉清夜声音充斥着渗入骨髓刻进血液里的占有欲,他说这话时手掌死死捂住司言细软的嘴唇,凶猛地一下子撞到子宫口,丝毫不给她说不的机会。 司言觉得快被体内的那根巨物给硬生生撕裂了,她清楚刚刚那句话彻底将他惹怒,拼命摇晃着脑袋试图解释,可嘴被紧紧束缚住,一个字都吐不出,只能“呜呜”地惨叫着。 趴在身上毫无怜惜的男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这股带了冷意的压迫感令她瑟缩着身子,心中已经惊惧到了极点。 小穴被野蛮地操弄,一下又一下像在打桩般越来越重,她实在承受不住,感觉要被操坏了。 好一阵压在嘴唇的手才松动了些,她抓住机会像个委屈的孩子,颤抖着嗓音哭喊出声。 “清夜,你怎么连气话也信。” 司言说完半是撒娇半是委屈地抽抽噎噎哭了很久,明显感觉到沉清夜在一瞬间放柔了动作,开始九浅一深地进进出出,只是他一直保持沉默,令她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浓浓的委屈。 这个男人好像是对自己有点感情了,可不管什么时候,从他口中听不到一句哄人的话,是不屑哄女人? 还是他只是把身下的女人当成一个能帮他的泄欲工具,偶尔的宠爱只是让她更听话些的手段? 司言试图理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正如海浪般不断涌来,强烈冲击着她的感官神经,令她脑袋一片空白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沉浸在这阵致命快感的她,唇中溢出一声声似痛苦又好似愉悦的娇喘,不自觉抬起雪臀摆动着腰肢配合沉清夜的节奏。 她不得不承认,趴在身上的男人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体力都算极品,即使是被他强奸却也能产生无尽的快感。 她曾经在清醒后羞耻于在他身下作出的反应,直到有天忍不住在网上搜索相关的问题,才发现原来被强奸确实会产生快感。 所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没有必要为这种生理行为而羞愧。 那时候,司言在心中这么想,一些人即使不喜欢对方也能随便上床,而自己只是以此谋求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更没必要感到羞耻,想通这点她也释然了。 黑漆漆的屋内,女人呜呜咽咽的娇吟声,男女耻骨碰撞发出的“啪啪”肉体拍打声,以及床发出细微“咯吱”的摇摆声,交织成一曲淫靡的乐章。 在一瞬间房间忽地一亮,一名精壮的男人将不着片缕的女人压在身下,拥有过分流畅肌肉线条的手臂,箍在女人纤细得仿佛一掐就能掰断的腰肢。 如手臂大小的肉棒不停进出女人小穴,将她的股瓣撞得噗噗作响,男人每抽送一下,晶亮的液体便四处飞溅,将两人时而纠缠住的耻毛浸湿。 女人潋滟的朱唇微张,一道暧昧的银丝自唇角滑下,娇嫩的乳房晃出一波又一波迷人的波浪,两条雪白纤细的腿叉开着,搭在男人结实的腰线。 白生生的手落在男人背后,用指甲胡乱地在他的肌肤上划出一道道暧昧醒目的划痕。 印着草莓图案的内裤,挂在女人精致瓷白的脚踝,伴随男人凶猛的动作一晃一晃,仿佛将要坠落。 “清…夜…轻点…” 司言眸里泛满了泪花,沉清夜每一次的尽根插入,都能令她窒息、战栗,即使每次都是这样激烈的性交,可她还是无法承受,被肏得几乎崩溃,无力地摇头哭喊着求饶。 “我真的…不行…了…” 若是平时,沉清夜听到司言这么娇软的嗓音,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舍不得拒绝,可现在他却充耳不闻,手臂绷起一道道骇人的青筋,五指在她腰肢上落下触目惊心的红印。 司言高潮过的小穴痉挛着不断地剧烈抽搐收缩,紧致的层层内壁绞紧着沉清夜,阵阵电流般的快感流过他的腰椎。 身下的人儿像小猫一样软软哼着,无时无刻不在挠沉清夜的心,他感受到尾椎骨有些发麻发出低吼声,挺动腰腹速度骤然加快,变得更加狂猛激烈。 沉清夜猛烈地抽送几百下快到爆发极限了,长长低吼一声,一股接一股灼热的精液喷射进司言的子宫深处,烫得她身子剧烈颤抖。 他喘了几口气将下颚贴在她的锁骨,享受着花穴的阵阵紧缩感。 第二十六章微H你真的,想让我吃这顿牛排?( 过了好半晌,沉清夜听到耳边呜呜的抽泣声渐响,撑起身子拔出埋在司言体内的巨物,下床走到衣柜前取出浴袍换上,返回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司言整个人反射着淫靡的光泽,一头如墨的秀发凌乱地垂在床褥,惊艳得令人移不开眼的脸蛋挂满了交错的泪痕,胸脯俏生生挺立的乳尖绽放出殷红之色。 原本紧致得没有丝毫赘肉的小腹,被刚刚射进去的精液撑得肚皮微微鼓起来。 体力几乎被抽干的她,白皙的双腿保持着被摆弄成的V字形姿势,两片娇嫩的阴唇被操弄得无法闭合,正缓缓流出一些白浊的液体。 眼前这幅画面淫靡到了极点,沉清夜欲色渐深的桃花眼底渐渐爬上一抹诡谲,见司言眼皮开始打架,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腰肢,将她柔软无骨的身子抱起来。 司言早就被沉清夜肏得几乎晕厥,脑袋晕乎乎的她听到了流水声,不多会儿,发现身体沉入了放满热水的浴缸中,泡在浴缸里,只觉浑身毛孔都开始放松,就更想睡了。 在她眼皮都睁不开的时候,一道炽热的身躯覆了上来,紧接着带了宠溺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言言,那一晚我和你躺在一起却不能碰你的时候,整夜都在想怎么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把你操哭,浴缸里做爱也不错。” 沉清夜说着喉结由细微滚动到愈发频繁,说完也不管司言的反应,半跪在浴缸中将她的身子托举起来,俯身薄唇含住嫩嫩的朱红肆意拨弄。 另只手罩住她柔软的乳房时而紧握时而轻轻揉搓,令她白皙的乳肉在指间轻颤。 半梦半醒间的司言不觉溢出一声娇软的低吟声,沉清夜抬起深邃撩人的眼眸,望向那粉扑扑的脸蛋,殷红的嘴角往上一扬,恶趣味地将薄唇凑在她的耳畔问了句。 “言言,我继续啦,你不反对,就当你同意了。” 晕眩入睡的司言当然反驳不了,瘫软在浴缸中任由将她抱在怀中的男人为所欲为,根本不知道在今夜被沉清夜灌进去多少精液。 第二天,第一缕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将两道交缠的身影渡上一层暖色。 床上娇小的女人及腰长发散乱垂下,岔开她那莹白如玉的腿趴在男人身上,纤细的腰肢布满了在欢爱中留下的痕迹。 司言是被酸胀感给弄醒的,刚苏醒的她只觉全身好似散架了一样,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暧昧,床上布满了干掉的白浊液体,以及空气似乎还残存了暧昧的气息。 她的脸蛋瞬间红了几个度,扭动一下腰肢想要起来,却发现体内还埋着一根东西,甚至那根东西正在一圈圈扩大。 这一刻,不知怎的,脑袋忽然涌现昨夜半醒半睡间听到的一句话。 “都灌进去多少精液了,这肚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司言想起这句话瞬间打了个哆嗦,咬牙拖着酸软无力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床。 司言错过了当她背过身时,沉清夜冷峻的脸庞逐渐流露出的复杂神色。 在司言赤脚踩在地板时发觉腿间的异样,只觉脸蛋一阵发烫,低下头眸光落在鼓起的小腹又移到腿间,见因为重力阴唇含着的白浊,正沿着腿间曲线缓缓往下滑。 太羞耻了。 司言吸口气尽量忽略那些感受,以及脑袋时不时传来晕眩感,披上沉清夜的衬衫往浴室走,每走一步都能感到腿间钻心的疼痛。 当她刷好牙从厨房翻找出藏好的避孕药吞下时,浑身肌肤都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细汗。 前两次司言都没机会在有效期内及时吃避孕药,一直过得很忐忑,直到月经正常袭来才松了口气。 “吃什么。” 突兀的声音令司言吓了一跳,扭头和沉清夜隔空四目相对,见他用浴巾裹着下半身,修韧结实的手臂搭在门框,俊美的容颜上浮出浅浅的笑,可笑意似乎没到眼底。 司言调整情绪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羞怯,晃动纤腰走到沉清夜跟前,踮起脚尖往他怀里钻,仰起修长的天鹅颈望向他。 “是避孕药,清夜,我才大一,要是怀了宝宝,会被人笑的。” 埋首在沉清夜胸膛的司言,感受到耳畔砰砰跳动的频率有些异常,眼前这双眼眸溢出的复杂更令她避无可避,这一刻,她的心脏几乎快提到嗓子眼了。 这话令沉清夜一言不发,用一种有些复杂的目光,一瞬不瞬凝望司言许久。 最终他长长叹了口气,随即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眼底的温度逐渐升温,修长的手指将司言脸颊两边的秀发撩到耳后,指腹抚上她娇嫩的肌肤,试图找到一丝温暖。 司言感受到沉清夜指腹带的冰冷,心中怕极了,紧接着察觉一只手臂悄无声息环上腰肢正一点点收紧,更觉得毛骨悚然。 求生欲令她正打算开口说下次不吃的时候,却见他敛去一身的冷意,极尽温柔地吐出一句话。 “以后别吃了,避孕药对身体不好,我会买避孕套回来。” 这句话落在司言耳中令她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凤眸弯成月牙状,轻轻嗯了一声。 见他露出宠溺的笑容,抬起股掌分明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底莫名地涌现一抹尴尬。 夏微也喜欢这么摸,司言总觉得这个动作像是逗猫顺便顺毛,眼珠子滴溜溜上下转了一圈,忍不住感叹沉清夜太高了。 自己在女生中也不算矮,可对比他的个头显得无比渺小,这幅画面更像小猫被顺毛了。 沉清夜没有错过司言眸中的窘迫,口中溢出一声淡淡的轻笑,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拿凝满控诉的眼眸瞪了过来,在她莹润的朱唇张开之前,低下脑袋轻轻啄了一下。 “我该走了,等我回来。” 沉清夜说完恶趣味地将薄唇凑到了司言耳畔,说了一句在她看来很欠打的话。 “记得多喝点补品,言言,你的身体素质不太行啊,没几下就给我操晕了。” 这句话令司言瞬间炸了,转身随手一抓,不管手中是什么东西,就要向沉清夜砸去。 像是洞悉了司言的想法,在她动手之前,沉清夜迈开大长腿一溜烟就跑了,气得她牙痒痒。 司言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几近炸毛的心情,整理好一路往学校赶去。 这一天,脑袋晕乎乎的感觉一直存在,司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发烧了,离开学校去药店买了些药。 回来的时候经过一间超市,想起冰箱食材剩下不多,进去买了些食材才返回华锦小区。 当沉清夜返回,便见司言如墨般的秀发高高挽起,露出精致修长的锁骨,那一双凤眸流光溢彩,妩媚又不失清澈,仿佛能把人吸过去,让人半点移不开视线。 更让他难以抵挡的是,她抬起纤白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小巧瓷白的脚踝,在灯光的照射下泛起诱人的光泽,端坐在沙发的她坐姿优雅,却无时无刻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沉清夜面对这一刻,喉咙里不禁溢出一声带了情欲的喘息,这丫头故意的。 此刻的司言眉眼间带了若有似无的媚意,眸底却透着一种孩子气的得意,她就是要气气沉清夜。 见沉清夜长腿一迈,不消片刻就坐在了身侧,扬起修长的手温柔地搭在了自己的脑门。 “怎么去药店,不舒服吗?” 司言从这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品出了关切、紧张,轻轻点了点脑袋。 “有些发烧,我已经吃了药,没事的,” 这话落下见他眉峰微蹙,抬唇将要说什么,她早一步开口。 “去医院太麻烦了,何况,我也不喜欢去医院。” 司言说出这句话时,毫无意外地想起了埋在心底,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她永远忘不了十岁时,和父亲一路赶到医院,却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场景。 在她心中,医院两个字,代表了永别! 沉清夜深深地凝望着司言,见眼前小巧精致的脸蛋始终浮着淡笑,可浓密卷翘的眼睫毛下,却是一双潜藏着深深痛苦的水眸,心中只有对她的无限怜惜。 言言,不管何时,你的笑容总是这般甜美动人,看一辈子都不觉得腻。 他自兜中取出手机给发了一条消息后,有些吊儿郎当地挑了一下眉,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用调侃的口吻对她说:“多大人了,还怕去医院,言言,你是光长肉,不长胆子吗?” 沉清夜说这话时,极具侵略性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看着司言丰满的胸脯。 这句话将司言从过往的漩涡中扯出来,她回过神见眼前的男人,就差在脑门上写着“色狼”两个字,“刷”的一下,脸蛋红得几乎能滴出血。 大色狼! 司言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她,在沉清夜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下的视线中,调整了一下姿势。 将软绵绵的身子坐在他的腿上,白生生的手勾在他的脖颈处,红唇贴在他耳际,一字一顿嗓音魅惑。 “清夜,猜猜晚餐是什么。” 沉清夜异常灼热的目光在司言脸蛋一点点挪动,许久才压下心中的躁动,手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平淡道:“猜不着,不过我现在才发现,言言,你好像胖了点。” 司言闻言送了沉清夜一个充斥着嫌弃的眼刀,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吐槽他直男癌晚期,但凡他不是沉氏集团总裁,对女人的魅力值至少下降一个零。 沉清夜将司言的反应收入眼底,努力控制将要溢满脸庞的笑,薄唇凑在她的耳际,一如往昔的暧昧口吻。 “而且我发现你和我住在一起后,变得爱穿裙子,是因为方便吗!” 此时的沉清夜将色狼本性发挥到淋漓尽致,手掌正隔着衣服摩挲司言的一只乳尖。 司言白皙的脸蛋流转出几分娇羞之色,见沉清夜唇角浮起一抹暧昧,甚至近乎猥琐的笑意,心中的恼怒和羞意同时升到了最高点。 正当司言要口吐芬芳的时候,沉清夜收起暧昧的表情,抢先一步说了一句。 “穿裙子的确方便,我要是女人也穿裙子,看我里外穿两回还得打领带太费时间。” 沉清夜说这话时骨节分明的手摸到领带扯了扯,脸上一本正经的模样,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是个堪比影帝的好演员。 司言咬紧牙关,极力压下想要动手的冲动,瞪大眼睛与沉清夜隔空对视,她觉得自己眼睛应该能喷出火。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演戏,脸不红心不跳的,他干脆转行当演员得了。 沉清夜脸上端起平淡的表情,指腹摩挲着司言的肌肤,好一会儿,手指一路蔓延到她的耳垂,轻轻捏了一下后开始捏揉。 司言感受到耳垂传来的丝丝痒意,红晕自白嫩的耳朵漫了上来,那是被憋红的。 沉清夜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不易一抹发觉的弧度,他早就发现司言的敏感点在哪里,而且清楚她很怕痒。 “不能碰你,这十五天对我来说吃什么都是食之无味。” 他顿了顿,凑近在她的脖颈间轻轻一嗅,鼻息间便全是她自带的一股甜香,从口中发出一声轻笑,漫不经心地头一歪,露出暧昧的神色。 “你的味道,可比山珍海味要好多了。” 司言见眼前的男人用最轻柔的语气,说出最骚的话,羞耻到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她从来没想过沉清夜还有这么骚气蓬勃的一面,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那笑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司言气得咬牙切齿,在沉清夜得意的神色下,调整几下呼吸甩下“流氓”便起身快步离开。 司言内心演了几百遍把沉清夜一拳KO的场景,脸蛋的热度才褪了些,走到餐桌前脸上漾起完美无瑕的优雅淡笑,回眸对跟在身后的男人娇声说:“清夜,今天的晚餐是牛排,我煎牛排的手艺不错,并不比外面差。” 沉清夜听罢,被笑意浸满的桃花眼闪过不易察觉的黯淡,几秒后眼珠转动,避开了司言的盈盈目光。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零碎的画面,心里不停翻涌着复杂的恨意。 那个女人不配当母亲,她不配! 司言没有错过沉清夜的变化,心想小孩子只怕都吃过牛排,沉清夜不喜欢,说明有阴影。 “清夜,别这么嫌弃我的厨艺,我煎牛排的手艺可好了。” 司言脸上切换成撒娇的模样,刻意嗲着嗓音说出这话,白生生的手扯住沉清夜的衣袖,大有你不同意,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听着司言娇软的嗓音,沉清夜绯红的薄唇逐渐抿成一条直线,微扬的桃花眼望了一眼餐桌上摆放好的牛排、以及多到数不清的酒。 “言言,你真的,想让我吃这顿牛排?” 沉清夜此刻一如平时的语气,却给了司言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明明房间很温暖,她却觉得被一股冷意包裹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蚀骨的寒意逐渐渗入了骨髓。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在沉清夜冰冷如刀的视线下,蚀骨的恐惧在司言四肢百骸疯狂蔓延,她竭力维持着冷静,可长长的睫毛掩藏不了她眼底的惊恐和心虚。 当司言说出那句话,便已经受到了自己良心的谴责。 她儿时花了很多功夫才重新接受牛排,明白童年的伤痛有些人也许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治愈,可刚刚那一句话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一个被杀夫仇人强奸,强制怀孕生下孩子的女人,会怎样对待杀夫仇人的儿子,即使那也是她的孩子,只怕还是非打即骂。 (昨晚更的肉是未来一段时间唯一的肉了,后面一大段剧情,我怀疑会有更多人会弃文,心塞塞啊。) 第二十七章她要离开我,我不想她离开 冗长的沉默中,一股危险的气息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 沉清夜从司言眸中读出了心虚、惊恐,一双漆黑的瞳孔散发出的寒意越发瘆人,抬唇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一行字。 “我对你不好吗?你刚刚在做什么?” 司言见沉清夜额间骤然浮现骇人的青筋,在内心深处自责和厌倦的交替折磨下,突然有一种豁出去的冲动。 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不停蛊惑着,这是个好机会,再拖下去,说不定会有很多人发现你和他有关系,那时候和石莲的下场又有什么区别! 司言良久的沉默,令沉清夜那双漆黑凛冽的桃花眼逐渐展露出嗜血的狠戾。 看着那双宛如野兽的眼神,她惊恐到了极点,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唇瓣费力地挤出一句话。 “沉先生,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知道到底怎么得罪过你,如果有,我一定会弥补,可如果没有,我不能背莫须有的罪名。” 当司言在说出这句话后,发现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其实每天演戏并不好过,这样也好。 在这一瞬间,周遭所有的声音好似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了两人心怦怦直跳的声音。 司言吐出的一字一句仿佛蕴藏着千斤的重量,每个字都狠狠砸在了沉清夜心头,短短一句话令他的呼吸停了好几次。 此刻,沉清夜心中有条线逐渐清晰,他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看向司言的眸子里,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可眼前这张一如往昔那般美丽的脸,如星河般璀璨耀眼的星眸,流露出的只有他不想看到的情绪。 沉清夜猝不及防捏住司言皓腕,一把将她用力地扯了过来,力道大得像要把她的手骨掐碎,令她手腕的肌肤骤然浮现出一道骇人的红印。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压抑着怒火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声音毫无温度可言,冷到极致。 “陪我上床,也算,是吗!” 沉清夜的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确信司言的一些暗藏试探的言语,不是巧合,而是蓄意试探。 司言被沉清夜强而有力的手扣住手腕,和眼前这双仿佛藏着狂风骤雨的眼眸对视,纤长的睫毛不禁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将斟酌过的话说出。 “沉先生,求你告诉我吧,如果是我或者爸爸有哪里做得不对,我任你处置,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误会呢,我相信爸爸不会主动做伤害别人的事情,他在我心中是最好的人。” 沉清夜看着司言凤眸渐渐蓄起了泪花,说到最后眼角两颗豆大的泪珠坠落下来,这两颗泪珠好似化为了刀刃将他生生凌迟,这股宛如千刀万剐般的痛意在心间弥漫着,疼得他蹙紧了眉头。 好半晌,他才用微凉的指腹温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注视她的那双黑沉撩人的眼眸,已然化去了渗人的寒意。 “我的身世你清楚,小时候只有邻居木伯伯对我好,他临终前告诉我有人勾引他的女婿,害他女儿一尸两命,我答应会让那个人身败名裂,得到报应。” “那时候木伯伯是用尽最后一口气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和学校班级,很模糊,我听不清只能去学校问,第一个问出的名字便是司言,和那个人的名字很像,我便以为是你。” 沉清夜说出这些话仿佛是用尽生平所有的力气,他曾经想过把这个误会当成一辈子的秘密,可望着眼前这张泪痕交错的脸庞,却发现做不到。 沉清夜的话令司言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曾经看到过的一字一句,刹那间明白了一年前的真相,和眼前的男人早已经明白是误会,以及为什么只有自己没有收到照片和视频的原因。 她强忍心口充斥着的满腔恨意,垂眸和他错开视线,向后退了两步,以至于他的手悬在了空中。 这一刻,司言脑海里不受控制地一遍遍浮现一年前的一幅幅画面,好一会儿,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裙角,弯下身子向沉清夜深深鞠了一躬。 “沉先生,那些事情我会守口如瓶,而真正强大的人,是敢于承认他的脆弱,而不是把自己包裹起来,只要您强大,那些过往将来在外人眼里只是故事。” 司言嗓音无形之中带了微不可察的颤抖,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年的梦魇,竟然只是因为一个乌龙。 “这段时间谢谢您的照顾,祝愿您,前程似锦。” 她咬牙说完这句话时,攥住裙角的指尖用力到泛起苍白之色,眼眶积聚的泪水已经一颗一颗不断往下掉。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压制住眼底的酸涩,用指腹抹去眼泪,抬起微红的眼眸,望向那双充斥着痛苦、狰狞等等复杂情绪的眼睛。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司言逐渐绷紧了全身,一种寒到骨髓里的寒意从脚尖冒出,一路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肌肤,只觉瞬间掉到冰窟里,浑身凉透了。 四目相对间,只见沉清夜喉咙间骤然溢出了一声宛如野兽般的低笑,与此同时抬脚一步、两步。 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司言心尖,令她的心跳在不断加快。 他走到她跟前站定,高大的身形将她头顶上的光亮遮蔽住,使她整个人仿佛没入黑暗中。 司言仰起小脸仰望居高临下的沉清夜,发现视线中光线似乎在闪动,好半晌才发现闪的不是灯光,而是自己整个人在抖。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扯起殷红的一边唇角,用一种毫无情绪的声音开口问了一句。 “所以,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沉清夜仿佛轻描淡写的话语,落在司言耳中,好似重锤狠狠敲击着她。 在这一刻,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咚砰咚,心脏跳动快到几乎要跳出胸腔了。 “沉先生,以您今时今日的身份,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更好的女孩。” 当司言说这话时,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剧烈颤抖,可心底的恨意和执拗支撑着她说完这句话。 若在今天之前司言会低头示弱,可如今却无论如何都不愿说出示弱的话,因为她知道错的人不是自己。 眼前这张煞白的小脸翻滚出的只有恐惧,沉清夜被这一幕深深刺痛了眼睛,一言不发地转身抬脚一步步离开。 冷到仿佛裹挟着寒冰的眼眸,在完全背对司言之际,悄无声息漫上来一层若隐若现的水雾,那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泪花。 言言,你笑起来,那明媚的笑容能融化掉世上所有的冰雪,可你的心却是冷的。 沉清夜听着耳后响起的脚步声,只觉每走一步都牵动出一股不可抑制的蚀骨之痛,痛意逐渐席卷至身体每一处,这阵前从未有过的剧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这是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 可笑啊,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付出真心,可收获的却是一片真心被弃如敝屣。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餐桌前坐下的,只知道当喝下一瓶又一瓶的酒,辛辣的液体流进喉咙时,那阵撕心裂肺的痛意似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当寂静的屋内响起一阵脚步声,以及轮子在地板上滚动的声响时,一股名为“不甘心”的火苗开始在体内疯狂窜动。 对这个女人只差将真心挖出来捧到她面前,怎么能甘心让她就这么离开,看着她走向别的男人,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 在这瞬间,耳边好像有无数个小人儿在疯狂叫嚣着,得不到心,那就得到人…… 一时间,沉清夜脑海中回荡着无数道仿佛恶魔般的声音,以至于捏住酒瓶修长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变得十分清晰,昭显他现在的情绪激动。 从心底逐渐涌上来一股疯狂,几乎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极力想要克制这股几近爆发的疯狂,可当听到门锁转动刺耳的“咔哒”一声,那一瞬间,身体内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好像彻底断掉了。 此时的司言正一手握住行李箱的拉杆,一手举着手机走出门口,当她听到身后“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时,葱白的指尖停在了手机屏幕。 霎时,一股浓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求生欲令她用最快的速度转身关上门,提起裙角抬脚奋力往电梯跑去。 在司言跑到电梯正要伸手的瞬间,腰际出现两只有力的手臂,伴随她惊惧的尖叫声,沉清夜将她捞过来扣在怀中。 两个人在电梯口转了一个圈,最终他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掐住她不盈一握的腰,另一只手钳制住她的双手把它们压在她头顶,将她整个人死死抵在两道升降电梯之间的墙壁上。 下一秒,走道里响起了刺耳的“咔哒”一声。 司言听到这个声音,煞白的小脸翻滚着铺天盖地的恐惧,这是她永远忘不掉的声音。 在一刻,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极度的惊恐令她扭动着腰肢双手使劲挣扎,双腿疯狂踢蹬,歇斯底里地大声尖叫。 “不,沉先生,你不能这样,我不欠你的,我不欠你。” “我没玩够,你怎么能走呢。” 沉清夜说这话时,额间清晰地迸出骇人的青筋,如黑墨般的瞳孔写满了病态的偏执,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有着说不出的癫狂,像极了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魔。 耳畔那冰冷的好似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疯狂刺激着司言狂跳的心,她身体的血液仿佛一下子被抽干,脸色已经惨白得不像话,声音里透出浓浓的绝望、惊恐。 “不要。” 这话落下时,沉清夜大掌扯住司言衬衫衣领一下子将它撕扯开,伴随刺耳的布料撕裂声,她肩膀白皙的肌肤瞬间裸露了出来。 他捞起她的一条腿扛在肩上,撕扯开碍事的内裤,挺动腰腹凶狠撑开了毫无前戏的花穴。 一时间,走道响彻了女人凄厉的哭叫声,以及男女之间肉体激烈的拍打声。 身下女人苍白如纸的脸蛋已经布满了交错的泪痕,沉清夜冷峭似冰的桃花眼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连连耸动精壮的腰腹,好似打桩般越来越重,每一下都能引发司言的颤抖和尖叫声。 他就是要弄疼她,因为一片真心被她辜负、肆意践踏,企图让她也能感受到那种宛如蚀骨钻心的痛意。 “沉清夜,你会有报应的!” 在这一刻,司言发了疯般捶打着沉清夜坚硬的胸膛,一双盈盈凤眸里显露出了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的滔天恨意。 眼前这双盈满了惊惧泪水的眼眸,仿佛能将人生生拽进无间地狱,地狱里焚烧着的火焰,顷刻间将沉清夜残存的理智侵蚀干净。 仅存的理智轰然崩塌,他猩红着双眼抓住司言下巴,抬手“啪”地一声,狠狠甩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一幕一如初见,司言脑袋被打偏到一侧,霎时脑袋里嗡嗡作响,可在下一秒,她转过脸,压住喉咙间隐隐泛出的咸腥,颤抖着唇声嘶力竭地一遍又一遍重复。 “沉清夜,你会有报应的,你会有报应的……” 眼前这一双盈满了泪水的眼眸中毫不掩饰的森森恨意,刺红了沉清夜的双眼,也刺痛了他的心,他不想听到这些话,扬手再次给了司言一道耳光。 处于暴怒状态的沉清夜丝毫没有控制力道,又一道清晰的五指印浮现在司言苍白得好似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你已经被我玩过了,你以为方木肯要你这个小骚货。” 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沉清夜从喉咙里吼出来的,他的眼神凶狠得好似暗夜里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会撕碎司言,可他的手却无法遏制地剧烈颤抖着。 此刻,沉清夜才真正明白司言往昔的柔顺,其实只是暂时收起锋利的爪子,现在这个模样才是她真实的态度。 “叮”“叮”“叮”连续微信的提示铃声回荡在走道,和男女之间“啪啪”的律动之声,时而响起的耳光声,以及女人充斥着蚀骨恨意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诡异的乐章。 当电梯“叮”的一声正要打开的那一刹那,女人的声音消失了。 沉清夜深不见底的瞳孔倒映出司言巴掌印交错的脸蛋,他凝望着她沉睡的容颜,眼底的狠戾消失殆尽,俯身一点点吻去她眼角垂着的泪珠,好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般呢喃着。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沉清夜的声音低不可闻,他极力压抑着喉咙里的哽咽,可尾音还是带了微不可察的颤抖。 “我对你不好吗?一年前那晚我没有强奸你,你该知道的。” 这话落下,他听到头顶上响起了一道仿佛强行隐忍情绪的嗓音。 “清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干什么。” 此刻到达有些时候的凌叶,如今俊美的脸庞凝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握成拳,骨节被攥到发白。 凌叶拧着眉头看着这一幕,此刻心中宛如掀起了惊涛骇浪,心情已经复杂到难以言喻。 当他听到沉清夜若有如无的呢喃时,刚刚那句话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他还是问出了那一句话,他希望沉清夜告诉他,两人现在只是闹别扭,可他得到的终究不是想要的回答。 凌叶看着沉清夜抬起下巴望了过来,那一双往昔冷冽的桃花眼如今已经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只剩下了一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 凌叶从未看到过这样的沉清夜,往昔即使他沉默寡言可在人堆中却还是光芒四射的存在,可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 “她要离开我,我不想她离开。” 凌叶听见沉清夜哑到极致的声音带了从未有过的颤抖,说到最后叁个字时,右眼角竟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这句话很轻,可落入凌叶耳中却宛如一道重雷,将他的脑袋震得嗡嗡作响,耳边好似再度响起当年听到一句话,他下意识地将垂在身侧的手掌攥得更紧。 “一年都不到,她就说已经不爱我了,我不相信。” 耳边两道相似的声音不断交织缠绕盘踞在脑海里,凌叶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黑暗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悄无声息勒住自己的脖颈,那只手越收越紧,令他有些呼吸不畅。 这阵窒息感一路攀爬到心脏,又在瞬间蔓延至全身,他紧皱着眉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那股窒息感,将视线停在司言苍白得没半点血色的脸蛋。 眼前沉睡的女孩儿天生一副美人骨,上天似乎把对女人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她,可如今的她就像一只破碎的瓷娃娃。 凌叶看着这张脸恍惚间和一张写满了绝望的脸庞重合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动脚来到沉清夜身后开口的,只知道要救他们两个人。 第二十八章言言,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来找你 平城的夜,一道锃亮的闪电伴随将漆黑的天际劈开,瓢泼大雨透过半敞的窗帘吹洒进室内。 “不!” 一声尖叫在风雨中显得无比弱小,侧躺在床上的人儿额间的冷汗一阵阵地往外冒,蜷缩成一团的身子宛如筛子般颤抖着。 睡梦中的司言只觉周身逐渐被一团迷雾笼罩住,在这团迷雾中回荡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不断诉说“我没玩够,你怎么能走呢”。 那声音低不可闻,可司言却听得一清二楚,她怕极了,抬脚拼尽全力想跑出迷雾,可那道声音如影随形,无论怎么逃都听得到那道恶魔般的声音。 她只能蹲下身子用手掌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企图听不到那个声音,可那道声音始终缠绕在耳畔,一点点将她击溃。 雨下了多久,司言的这场噩梦便做了多久,如梦魇般的画面反复出现在她脑海中,伴随一声梦呓当她从床上弹跳起来时,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高琳睡梦中的呢喃声。 她维持原状一动不动呆呆愣愣坐了许久,浓长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眸写满了深入骨髓的痛苦。 自从遇上那个男人,就被他彻底拖进无间地狱。 身体被作践,灵魂受折磨,再也无法像原来那样无忧无虑。 即使过了将近叁年的时间,司言只要想起那些破碎的画面,便抑制不住一股浓烈的窒息感钻进心底。 耳边似乎萦绕着那个男人恶魔般的低喘、呢喃,小腹好像还残存了当初被精液一点点塞满的滋味。 她不想听这些,不想看那些,颤抖着手掀开被子,白净的双脚踩在瓷砖上踉跄走到宿舍的小阳台,站在栏杆旁抬起瓷白小巧的下巴,望向泛白的天际。 微风拂过宿舍旁的几棵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司言在阳台驻足一会儿,便从有些失控的情绪脱离出来。 在漫长的时光中,她已经学会了自我愈合,被疯狗咬总不能咬回去,时间终究会抚平一切,她相信总有一天会忘记那些噩梦般的经历。 至于报应,从四个月前从沉旭修那里听到的消息来看,这场持续将近四年的仗似乎沉桀已经占了上风,那个男人终会得到他该有的下场。 司言刚缓过情绪,昨夜宿醉的昏胀感便袭上了脑袋,她抬起素白的手,用中指揉着抽痛的太阳穴,好一会儿,昏昏沉沉的脑袋才舒服些。 她小声地深深吸了几口气,呼吸一会儿新鲜空气便转身来到高琳床前,发现她踹开被子弯下腰替她掖了掖被子。 司言替高琳掖好被子,见她一双眼睛肿得像是核桃一样,昨晚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记得当高琳抱住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心仿佛也和她一样痛苦。 想劝她不要继续暗恋下去,可每次提及这件事,总是闹得很不愉快,渐渐也不敢开口了,只能将撮合夏微和陆温彤的任务揽过来,让她不用帮暗恋的男人去追别的女人。 此刻,床头高琳的手机开始震动,司言将眼睛移过去,看到闹钟显示的备注是“兼职”,探过身子划掉闹钟垂眸思索片刻,想起之前已经替过班,选择今天代替她去咖啡店兼职。 司言折身走到自己的床铺前弯腰穿上拖鞋,两步并叁步来到浴室“啪嗒”一声推开浴室门,踏进浴室抓紧时间梳洗,就算她紧赶慢赶,骑着单车接近北大门的时候已经快七点半。 司言放置好单车,踩着小白鞋快步穿梭在人流中,一路走出北大门,微风卷起了她如墨的及腰长发,那道窈窕婀娜的身影只要看到便不舍得移开视线。 此时的司言并不知道危险在悄悄逼近,在她踩在公交站台的那一刻,嘈杂的人声里就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司言听到这阵明显是很多人在奔跑的动静并未在意,抬手捋了捋脸颊两边被风吹乱的头发,赶公交这种行为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当这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之时,一声高喝令她脑中警铃大响。 “司言,快跑。” 司言听到这声音,脑子里生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那阵脚步声有问题,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几乎是第一时间一个箭步往北大门冲了过去。 不多会儿,她发现突然一只结实的手掌拽住了自己的手腕,这只手的出现令她吓了一跳,心脏怦怦地几乎快要跳出来了。 “这段时间记得别出校门,就算在校内也一定要有人在你身边。” 伴随呼呼风声传入耳中的声音透出几分凝重,司言压抑着心脏剧烈的跳动正欲开口询问,却听到身后已然逼近的脚步声,压住疑惑加快了脚步。 公交站台离北大门走路不过是四五分钟的时间,司言几乎是被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路连拖带拽地跑回北大门。 两人身后紧跟了十来名彪形大汉,每个人脸上都戴了各式各样的面具遮掩住真实容貌,俨然是有备而来。 这幅场景吸引了一些经过学生的注视,他们退至安全距离后,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向逼近校门口的一行人投了过去,而巡逻的几名保安察觉情况正朝司言一行人快步跑去。 司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感到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力道骤然变大,紧接着那只手一发力,下一秒,她整个人宛如玩偶般被甩飞,沿着抛物线“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这一摔可不轻,司言落地只觉浑身骨头架子都在传递撕裂般的痛感,手臂和腿的一些部位瞬间有了火辣辣的疼痛感,她不用看都能知道,那些地方肯定破皮了。 可司言却顾不得身上疼,咬着牙艰难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向近在眼前的北大门。 “扑通扑通”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司言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有人要抓她,可心中却有个预感,如果被这群人抓住一定很危险,能做的只有尽快跑回学校。 在她跨入北大门的那一刻,听到几句用吊儿郎当的口吻说出的话,语气中讽刺的意味很浓,颇有几分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不过是欠了你们老板点钱,至于绑架我看上的女人来逼我还钱吗!” “再说,绑架罪可不轻,你们背后的老板现在还有这个能力帮你们摆平吗?只怕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吧。” 这话落下,不远处响起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显然警车已然到达现场。 听到这阵警笛声,司言转过身见那群人已经四散跑去,压在心头的大石才算真正放下了,把眼睛移到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却只能看到一道飞驰远去的残影,在视线中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司言在逃跑途中怕拖慢步伐压根不敢转头,如今危机解除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中过一遍背影和声音,思索那个男人会是谁。 她在最近出门的记忆中对比很久,发现没有一点头绪,即使只有背影,也能看出男人身材比例无可挑剔,这样的男人正脸想来也不差,如果见过一定会有印象,没理由一点记忆都没有。 还有他的话另有深意,似乎在敲打那些人。 她从那些话中捕捉到几个关键的字,推测出一个答案,可那个男人就算穷途末路绑架自己干什么? 司言还没有想通其中的关节,包中响起的铃声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听到铃声从包里掏出电话,见来电显示备注为“方木”没想太多摁下接听键。 “言言,我听说在校门口有人想抓你,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传出来的男声带了前有未有的颤抖,说话间还伴随急促的脚步声。 司言听到这话,用余光扫视四周一圈。 见有不少人还在投来目光,忍不住在心底暗骂沉旭修。 司言这叁年因为沉旭修的疯狂追求彻底成为校园名人,以至于很多人会关注她。 “我没事,那些人已经走了,可能是误会。” “那不是误会,前几天我们一帮人去KTV,我发现有几个人一直跟在身后,回到宿舍和夏微聊起来才知道他也发现了,我怀疑是同一批人,以后你要出去记得和我说,我陪你。” 这话令司言背脊陡然升起一股凉意,这代表那群人蓄意已久,并不是临时起意,到底是什么人会这么做? “谢谢,不过这太麻烦你了,以后我真要出去让夏微陪我一起好了。” 司言这话落下,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响起时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不辨喜怒,语气却隐隐透出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言言,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应该保护你的安全,何况夏微最近忙着追陆温彤,我想还是我比较有时间。” 方木这句话真是让司言有些哭笑不得,最近沉旭修变得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才会在夏微的建议下才和需要摆脱校外追求者的方木假装情侣,他这话说得好像是真代入男朋友的角色了。 司言思量了一会儿,考虑到现在的确只有方木比较合适,没有拒绝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后垂眸发现手脚都有不同程度的破皮,伤口在不断渗出血液,便骑上单车赶往医务室。 司言未来的一段时间即使在校内也有夏微叁人轮流陪在身边,在忐忑中度过了叁个月的时光。 在她时隔叁个月再度出校门时,夏微叁人连同宿舍的室友以及围棋社几名交好的社友暗地跟在附近,整整一天确认没人跟踪后才真正松口气,只是困扰她的疑惑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没有随时被人绑架的危险后,司言也不怎么出校门,她本来就宅,能不出去就出去,当她需要离开华南大学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 那天司言整理好从宿舍楼出来没走几步路,便听到一声招呼自远处传来。 “言言。” 司言听到这声招呼精致瓷白的脸蛋毫无波动,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 在她看来,对这种约炮达人给他们表情都是浪费生命。 沉旭修察觉司言越走越快,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展开双臂挡住她的去路,那双与沉清夜有些相似的桃花眼深深凝视着她。 “言言,快叁年啦,我对你的心可昭日月啊,你怎么就不知道看看我呢。?” 司言见沉旭修现在活脱脱一副怨妇样,语气竟然有些哽咽,只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不去拿奥斯卡,实在太委屈他这个影帝级别的人物。 “麻烦让让。” 司言压抑住心中升起的一股烦躁,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可她好似掺了蜜糖的声音还是透出明显的警告和厌恶。 叁年前,司言从来没想到在遇上沉清夜后,竟然还会被沉旭修缠上,而且一缠便是叁年,她唯一觉得庆幸的是他赶跑了身边所有的追求者。 司言这话一出,经过将视线落在沉旭修和她身上的人,脸色纷纷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而视线聚焦处的沉旭修丝毫不介意司言冷淡的态度,如玉般的脸漾满了痴迷宠溺的笑容,给她让了路后絮絮叨叨地嘱咐她要多休息,俨然是一副痴情舔狗的模样。 司言面对这一幕忍住将要翻起的白眼,两步并叁步走到停好的自行车旁,骑上它就嗖一下消失在沉旭修的视线中。 耳边的呼呼风声仿佛吹散了满腔的烦躁,她将自行车骑得越来越慢慢悠悠地穿梭校园,熟门熟路来到公交站台立于一处等车到站。 一缕金色的阳光穿过层层云层,透过稀稀拉拉的树叶儿洒向司言,使她蒙上了一层暖色的柔光,整个人显得迷离而梦幻,仿佛下一秒便会消失在站台上。 此时,一辆连号的黑色迈巴赫迎着光行驶到公交站台对面靠边停下,沉清夜一眼便看到人群中那道窈窕婀娜的身姿,这一刻,他的唇角不可抑制地一点点上扬。 见远处的人儿曾经精致却稍显稚嫩的五官经过岁月的沉淀,显得更为妩媚可人,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渴望,伸出修长如玉的手隔着空气细细描绘着那道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言言,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来找你,等我! 第二十九章言言,好久不见了。(祝大家春节 今日,沉氏集团高层管理例会即使没有人坐在首位,还是照常进行。 在场所有管理层面对叁年来唯一一次沉清夜不在场的会议却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觉空气中仿佛还残留了那股如帝王般杀伐果断的压迫感,一场会议人人如履薄冰。 此时顶层的总裁办公区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一名身形高大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一道半敞开的门,唤了好几声都不见回应,抬手见腕表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长长叹口气后转身踏入房间。 男人越过门正式踏进房间,信步向坐在画框前那道矜贵的身影走去。 男人就算他早已经清楚房间的布置,可身处屋内却还是有些不自在,甚至在一瞬间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不久从凌叶口中听到一句话。 现在所有人都说清夜就像是一条蛰伏在漆黑地洞里吐着信子的毒蛇,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探出头向谁咬上一口。 这一刻男人面上的表情掩不住心中的无语,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句话,只知道身处这个场景莫名觉得毒蛇的评论也挺符合的。 男人心里胡思乱想着,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两幅极度露骨的油画,吓得眼珠瞬间凸出,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男人视线中一幅已经完成的油画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张大嘴露出小虎牙,咬住一个男人手掌的场景。 少女白玉般的身体一丝不挂,饱满挺立的乳房被男人手臂遮挡了一部分,裸露的那片嫣红遍布了白浊的精液。 而另外一幅画中的场景则是,一名少女瓷白的贝齿咬住下唇瓣,那一双仿佛水做的眼眸半眯着,莹白的肌肤已然染上了情欲的微红。 这幅画就算还没画完,可只要看一眼都知道画中的少女正在被男人给…… 毫无心理准备的男人看到这两幅画脑袋有些宕机了,他猜到沉清夜会在房间里画谁,可从来没有想过他画的是这种画。 好半晌,男人才回过神,还没来得及收起诧异的神色,便对上一双逐渐疯狂毫不掩饰其占有欲的眼眸,只觉脑门在不断往下滴汗。 不过四年时间,二少的压迫感便已经达到了令人胆寒的地步。 “什么事?” 韩哲听到沉清夜仿佛浸过冰的声音时,条件反射般地用最快的速度背过身,随后组织语言争取在最短时间交代从方木手机中监听到的一切。 而此时另外一边,司言收到方木发过来的微信来到约定的地点坐在一株桂树下。 她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抬起下巴望向桂树,见视线中遮盖天际的云层散去,一缕金色的阳光洒在树梢上滋养着它。 司言展开五指向上伸去,看着阳光从指缝中漏出来,光影一点点闪过她的瞳孔,心情美妙到难以言喻,她就是喜欢这样慵懒平静的日子。 躲在远处的方木看到这宛如画般美好的一幕,那双漆黑的眼眸凝满了无限柔情。 他不敢随便打扰司言,就这么静静凝望着她,直到见一阵凉风吹起几片桂花,落在了她黑亮的秀发上,才轻轻唤了声。 “言言。” 这声呼唤令司言扭头看向方木,对他笑得眼睛弯弯的。 对上这一双水灵清澈的眸子,扑通扑通,方木只觉心脏在狂跳,不出几秒呼吸便已经开始不顺畅了。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抬脚迈出几步,走到距离司言一米远的位置后,抬起手臂悬在半空中将手掌摊开。 当司言看清楚方木掌中的月牙钥匙扣,脑袋不受控制地想起叁年前每天去骚扰他的黑历史,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就地埋进去,再也不出来的那种。 好一会儿,她才从尴尬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费力地扯起唇角,挤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随意开了话题打算摆脱有些尴尬的气氛。 “方木,你来啦,这么急让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司言说这话时,借拨开耳廓长发的动作和方木错开了视线,若她还在看他,便会发现那双深藏了爱意的眼眸,绝对不是在看一个朋友。 “言言,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司言听到耳边响起的回答再度把眼睛移了回来,见方木胸膛猛地起伏一下,绯红的薄唇轻启吐出了一句令她更觉得尴尬的话。 “我们现在是假装情侣,如果我说想成为真正的情侣,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方木此刻醇厚的嗓音没有往昔的沉稳,带了掩盖不去的小心翼翼。 这句话让司言脑袋蒙了好几秒,和眼前这双毫无掩饰其爱意的眼眸对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方木是在告白。 见他惯来温和的眉眼间带了掩饰不住的期待,她的嘴唇仿佛有千斤重,张嘴是一点都不轻松。 司言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拒绝过多少追求的人,可面对这位曾经的利用对象却无法像之前一样说出绝情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不伤及他的颜面。 方木将司言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明白刚刚那句话会得到的答案。 他勉强维持唇角不往下掉的同时,负手对躲在远处的夏微作出约定过的手势。 司言没有错过方木的动作,眼珠转动悄悄观察四周,在斜45度角的方位,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见他一路小跑赶过来,手臂搭在方木肩头,第一时间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了句,让彼此都不尴尬还能继续做朋友的话。 “言言,老肖非要玩真心话大冒险,这家伙之前喝过酒,估计现在说话是语无伦次了,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介意,我这就把他拉走。” 司言听着这句话,见方木细碎的头发上沾满了桂花,清俊的面部轮廓微微紧绷着,眼眸里闪耀的星光黯淡了下去。 这一刻,悔恨一层一层地向她压了过来,几乎将她彻底击溃。 司言从来没有想过叁年前演戏追求方木,他会信以为真,甚至在叁年后拿着曾经的告白礼物对自己告白。 看着方木明明心里失望极了,却还是装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她接过话茬借口和高琳还有约便转身叁步并两步离开,有些狼狈地逃离这个地方。 她不敢回头咬牙走了老远,直到确信彼此都看不见对方才停下脚步,走到附近的长椅上坐下。 司言坐在椅上满脑袋都是那双溢满了情愫以及失望的眼睛,思绪已经乱成一团,她说不清楚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难受极了。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张口想答应下来,可话到了嗓子眼却生生咽下了。 她不能再因为一时的心软给别人希望后,又亲手去打碎他。 司言盯着地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一场来得猝不及防的狂风暴雨才恍然想起还有课,拿挎包顶在头顶起身一边快速往目的地走,一边用手机给同学发微信请她帮忙遮掩下。 她在淅淅沥沥的大雨中一路赶到教室,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弓着身子,从后门悄悄摸到后排空的位置坐下。 司言直到坐稳才有时间整理一身狼狈的自己,伸手在挎包里翻找纸巾,可翻遍整个挎包都没找到一张纸巾。 正当她心中叹息之时听到耳边伴随脚步声响起“咣”的一声,这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落在课桌上的动静。 她抬眸一看,发现课桌上摆放着一包还没开封的纸巾,视线再向上移动,只能看到一道逐渐远去的笔挺背影。 司言看着这道背影晶润的朱唇绽放出一抹乖巧的微笑,葱白的手指握住纸巾包拆开,抽出纸巾擦拭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以及脸蛋。 这一幕落在注意到的学生眼底,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这叁年,他们早已经习惯铁面一般的徐教授对司言特别温柔,谁让人家不管是从年纪、生日、名字还是相貌,都和徐教授早已过世的女儿很像,这点羡慕不来。 那天后,司言能明显感觉到方木在躲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选择了让时间化解一切。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就过了一个月,那天是墨音的忌日,司言上完课正打算离开学校去公园和往年一样画幅自画像烧给母亲时,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前行的脚步微微顿了下。 “方木已经有司言了,竟然会出轨。”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可不是吗,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要我说,反正都会出轨,司言还不如选择沉旭修。” “就是,老实的男人也未必靠谱,还不如选个帅气多金的……” 今天华南大学论坛有条热帖引起不少八卦的人讨论,这条帖子不仅有劲爆床照,还有热吻的视频,而且照片视频上面还标注了日期,就在叁天前。 照片视频的男主角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女朋友是沉旭修苦追近叁年都追不到手的女人。 在今天之前,校内本就有无数人调侃司言眼瞎,现在是实锤了。 司言听到附近这些夹杂着各种语气的对话,电光石火间想起课间忽略掉的一条学校论坛的推送,淡漠的眸底爬上一抹几不可见的自嘲。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啊! 司言从来都明白在如今的社会,想拥有如父母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基本等于中彩票的概率,只是没有想过方木会这么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不过司言的自嘲只在一瞬,她清楚和方木只是假的情侣,更拒绝过他,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并没有问题。 她想通后也就释然了,同时一个月积压在心头沉重的负罪感也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她一直能感受到后脑勺聚焦了不少视线,眼角余光也能看到经过的人向自己投来的各色目光,从这些目光中读出嘲讽、八卦等等情绪,心中冷笑不已。 拜沉旭修所赐,想来发在论坛的帖子一定有很多人看过了,这些人不去谴责出轨的男人,反而嘲笑被出轨的女人,也真是有意思。 司言心里这样想却丝毫没有受四周异样目光的影响,巴掌大的脸蛋始终漾着完美无瑕的优雅淡笑,从容不迫地穿过人群一步步往外走。 她走出教学楼时听到手机铃声,低头从包里取出手机,见来电显示是“琳琳”按下了接听键。 “言言,你没事吧。” 司言听到高琳语气中的异样,精致的眉梢蹙起一个淡淡的沟壑。 最近高琳的言行透出一丝古怪,结合她现在说出的话,答案不言而喻了。 司言加快脚步远离人群后靠在一棵树下,故意哼了一声,对电话那头的高琳嗔怪了一句。 “原来你也知道方木向我告白的事情,之前和他常常偶遇,是你搞的鬼吧。” “哎呀,我错了还不成吗,夏微让我帮忙,我才通风报信的。” “何况那时候我哪里知道方木,明知道你对男朋友的最低标准是忠诚也会出轨,要是知道,夏微就是跪下来求我,我都不帮忙。” 司言听到这些透出几分咬牙切齿意味的话,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电话那头高琳心中的义愤填膺,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友情什么时候都比爱情可贵,朋友也不需要多,一个就够。 司言接下来,面对高琳噼里啪啦的一段话,除了点头说是,也说不了什么。 结束通话后,她继续按照计划来到最近的公园,找个角度架好画架开始画一幅送给墨音的油画。 司音在墨音过世后刻意培养司言,希望她也能像墨音一样成为一位淑女,她懂得很多,只是她一向不喜欢被人关注不轻易展露所学,除了亲近的人没人知道这些事情。 司言并不知道论坛的帖子伴随时间的发酵在校内彻底火了,以至于她的微信不时收到一些似真似假的关心消息。 初时她听到铃声拿起手机看了几条微信,见并不是重要的消息一时之间懒得理会,将手机调到静音模式后放在一边,错过了方木给她拨打的无数个电话。 司言一个下午都沉浸在绘画中,直到天际的阳光逐渐被霞光代替才将画画好。 她如珍宝般将画纸捧在怀中,走到假山旁的一处许愿池边蹲下,熟练地用打火机将它烧掉,伴随脑海里童年时而痛苦时而幸福的记忆,看着火光一点点吞噬掉画纸。 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你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 司言在心底默默诉说完想要对墨音说的话,调整了好一会儿的呼吸,才将眼眶里快要滚出来的泪水憋回去。 此时一阵微风吹来,吹得附近繁茂的树叶簌簌作响,她合上眼睛任由风吹拂过脸庞。 好半晌,她收拾好情绪正打算起身时,头顶上响起一道低哑醇厚的嗓音。 “言言,好久不见了。” 司言听到这道噩梦般的声线时,那双失神的眸子瞬间恢复了聚焦,身体无法遏制地颤抖了一下。 即使时隔叁年,她还是能第一时间辨认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力气来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思考沉清夜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有时间出现在面前。 按之前套沉旭修的话来说,他不是已经被沉桀逼到绝境了吗? 难道,沉旭修一直以来都没有说实话? 司言得出这个结论,在同一时间也理清了沉旭修这叁年虽然频繁来纠缠,却仅限于口花花的原因,以及为什么方木出轨会被人发到论坛上的原因。 第三十章三年前,是我不好! 这一刻,司言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生生掐出了鲜血,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只觉得心底有一股怒火在疯狂燃烧。 沉清夜,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用细白的牙齿咬住下唇瓣,努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恨意,站起身慢悠悠地转过脸看向远处长身而立的男人。 迎上沉清夜那一双容易让人沉溺其中的桃花眼,她的唇角溢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怎么,沉二少又受什么人所托需要报复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巧也是我。” 即使司言极力克制,可那双眼眸深入骨髓的恨意却展露无遗。 这双毫不掩饰其心中滔天恨意的眼眸,令沉清夜俊美无暇的脸庞漾出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永远忘不了叁年前那张泪痕交错的脸,以及深深刺痛他的那种仇视绝望的眼神。 叁年间,只要想起喉咙里就干涩到发紧。 就算被眼前人盈满恨意的眼睛注视,沉清夜也按捺不住内心深处的渴望,那双如墨染的黑眸粘在司言小脸,舍不得移开哪怕一秒。 他看着眼前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肌肤,鼻尖隐隐飘过她身上散发出的甜香,眼神仿佛痴了一般。 曾经触手可及,可这叁年和沉桀从暗斗到明争,他再也不敢去偷偷看她,只能看些影像或者画她的画像来缓解泛滥的思念。 叁年间,沉清夜曾经无数次想过为什么会非司言不可,可都得不到明确的答案。 唯一确定的是生平头一回感受到家的温暖,是在听到那句“沉先生,你回来了”的时候。 原来,有人在等你回来的滋味,是那样的独特,令人沉醉。 他想也许从那里开始,便一步步沦陷了。 “言言,叁年前,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沉清夜说这话时语气是这叁年从未有过的温柔,他一步一步向司言靠近。 凝望着她的眸底清晰地流露出深藏在血液里的痴迷之色。 “这叁年我不来找你,是为了你的安全,现在沉桀已经彻底输了,我可以光明正大来找你,和你在一起。” 司言听到沉清夜用一种几乎是病态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很想拎起手里的包狠狠扣在他的脑袋。 可被这种布满了偏执、痴迷的眼神看着,他每逼近一步,双腿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叁年她一直努力忘掉那些事情,可看着这个男人,那些刻意遗忘埋藏在心底的记忆便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司言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原来那些记忆已经刻入骨髓,犹如附骨之蛆永远摆脱不掉了。 那些噩梦般的画面在脑海中如同浮光掠影般不断闪过,当每一幅画面浮现在脑海,司言心中名为“理智”的神经便啪嗒一声断掉一根。 眼见带来噩梦的男人已经近在咫尺,她的身体无法遏制地瑟缩着。 她明白被这个男人缠上,未来只有黑暗,可是面对已经斗赢沉桀的沉清夜,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能选择的只有逃避。 司言转身一路小跑狼狈地逃离沉清夜,她恨极了他,却也清楚奈何不了他,那份录音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沉清夜看到司言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还未说出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许久,一声轻呵自轻抿的薄唇中发出。 这叁年对沉清夜来说得如同十年一样漫长,每当他熬不下去的时候,脑海里浮只要现一张时而狡黠时而温柔的脸,就有了动力。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叁年前那晚能冷静些就好了,那么司言就不会恨他。 只是每当想到如果不这么做就会被她忘掉,便不再后悔,他宁愿被她恨着,也不愿意被她遗忘。 沉清夜从来都清楚在此出现在司言面前时,她会是什么态度,心中早有准备。 可在这一刻,他的眼里却还是充斥着浓重的失望。 司言一路不带停歇地跑到距离公园最近的公交站台,挤到人群中还没喘口气便感受到一股湿冷袭上肌肤,抬眼望了一眼天空。 见浓墨般的乌云已经将漫天的霞光遮蔽住,天色显得越发暗沉,阵阵湿凉的风吹过道路两旁的树木,似乎大雨将至。 她看着沉闷的天气,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似乎遇到沉清夜后,幸运就从未降临过,今天注定要淋雨了。 事实如司言想,她在公交站台没等几分钟,大雨便倾盆而下。 公交站台屋檐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雨水冲刷着这座无数人前仆后继付出青春只为在此处扎根的城市,让身处其中的司言只觉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司言葱白的手指死死攥紧挎包,闭眼深深吸了吸气,努力调整情绪不要被那个男人影响,可她无论如何安慰自己,心情却如同道路两旁被万千雨水捶打的树,始终难以得到平静。 檐外的雨势越来越大,不时伴随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珠砸得屋檐噼里啪啦响。 司言所站的位置早已受到了波及,大颗大颗的雨珠毫不留情地砸在她身上。 飞驰经过的车辆不时溅起的水花,逐渐把她的裙摆打湿,她却丝毫没有躲避的念头,任由雨水将自己湿透。 似乎落在眼眶里雨水带了酸涩,眼底的酸感越发强烈,她的眼角悄无声息地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沿着脸颊而下砸在了手上。 司言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再次见到沉清夜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以自己落荒而逃而结束,一时间,她的脸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司言在公交站台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久久无法脱离出来,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等车的人一波一波地离开。 半个小时过去,人头涌动的公交站台已然只剩下不到十位等车的人。 滂沱大雨中,司言身侧不知何时起出现了一道高拔卓然的身影,那道身影一手插在裤袋中一手握紧伞柄,将一把宽大的雨伞高高举起倾斜遮住了她。 男人身着一套高定剪裁笔挺工整的黑色西装,同色系的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将他本就俊美得过分的面容衬托得更为深邃迷人,只是这张撩人的脸上眉间始终紧锁着。 沉清夜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身侧的司言,见她巴掌大的鹅蛋脸上流露出的只有痛苦之色,墨染的眸里漾出了几分落寞。 他不喜欢她现在这个模样,很不喜欢。 因为他不知道她的痛苦是源于自己,还是源于那个男人。 此情此景,沉清夜不由得怀疑司言曾经对他展露过的撒娇、甜笑、娇嗔,是否在他掌控不到的时候也对那个男人展现过。 他想到这个可能,胸腔里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难以克制的嫉妒。 可笑啊,如今在平城无人不忌惮叁分的沉二少,竟然会对伸手便能碾死的男人产生嫉妒的情绪。 沉清夜置于裤袋里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手背上显现了一道道骇人的青筋。 在这叁年间他自信已经成长了不少,可看到眼前人他才发现她能轻易将自己的自制力击溃。 伴随一道惊雷砸下,他用尽全力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他再度睁开眼,眉间的沟壑消失了。 就在此刻,隔着雨幕他看到两个人离开出租车,正往这边赶过来。 察觉她们脸上透出的愤怒,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四周。 眸光掠过仅剩的九人,最终将视线停在一名站司言身后一侧,举着手机正对自己的男人身上。 见他听到了脚步声向赶来的两人看了一眼后,脸上浮出惊慌的神色,下一秒,拔腿就跑。 沉清夜殷红的唇角噙上一抹冷笑,趁男人经过身后之际长腿向后一伸,下一秒,只听脑袋后面响起“砰”的一声。 这阵动静将司言从杂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她下意识扭头看向巨响的来源。 见有一个男人倒在了地上,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熟悉还没看清是谁,便看一道残影闪过径直扑向倒在地上的男人,同时耳侧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夏微,往死里揍他。” 司言听到这句话,察觉其语气中带着掩盖不去的愤怒,转头看向不远处撑着伞赶来的高琳。 见她一路小跑赶过来站在眼前,手掌抚上胸脯拍了拍还没喘好气,便脸带焦急地问道:“我的姑奶奶啊,怎么不接电话,我快急死了。” 司言将高琳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读出了她此刻不同以往的愤怒,再度把眼睛移到脚下被夏微按在地上狂揍的人,想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挨揍的人是乔落川。 对于这位得不到就想毁掉对方的男人,她即使打心底厌恶这种人,却始终保持了一贯的淡漠,认出他后便移开了视线。 “我静音了,发生什么事了。” 高琳看到司言盈满雨水的脸蛋保持了一如既往的淡然,一时间是真不知道该发怒还是发笑。 愣怔了片晌,才指着乔落川如机关枪般说出带了咬牙切齿意味的话。 “这个王八蛋从你出现在公交站台就开了直播,今天论坛上的帖子被沉旭修害得尽人皆知,他的直播一出只怕八成的校友都来围观过了。” 司言听到这句话精致的眉眼染了一丝怒气,她没想到乔落川会这么做。 刚才因为沉清夜才会沉浸在痛苦中,可校友看到这一幕,只怕都会误解成是失恋导致的。 本想解释和方木早已经分手,这下他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司言正在感慨之刻,突然察觉高琳走到身边用胳膊肘碰她,凑到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那个走到公交站就开始替你撑伞的帅哥你是不是认识的。” 高琳现在就差把八卦两个字直接写在脸上,她说着啧啧一声,对司言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向此刻站得老远的沉清夜。 “他看你的眼神那可真是柔情似水,就算我在屏幕外也感觉一颗心都要化掉了。” 司言一听这句话便对撑伞的男人有了猜测,对于这个男人她心里更是已经厌恶到极致。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里翻滚的愤怒,葱白的手拉住八卦因子又在骚动的高琳将她拖走。 “不认识,微哥,我们先走了,你打一顿也早点回来。” 司言前半句是回答高琳的话,后半句升高了音量的话则是提醒夏微别打太狠。 夏微闻言松开抓住乔落川衣领的手,转头见司言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坐上出租车,唇角那一抹极淡的笑意瞬间消失。 他转过身见乔落川踉跄地爬起来,上前一步单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一把将他按倒在地。 只听乔落川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可夏微完全没有收手的打算,毫不客气地再度抬腿往他身上招呼,伴随他的哀嚎不绝发泄今天憋在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夏微踹了乔落川良久才放过他,在四周诧异的目光中挤上正好停下的公交车,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乔落川被一伙人径直“请”到了车上。 青烟会所一间包厢内,烟气缭绕中“砰”的一声球杆击出,台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屋内水晶灯映下来的光,投在握住球杆的男人,在他俊美到过分的脸庞上形成一片阴影,令人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而在台球桌不远处,站着一名衣服上都是褶皱,额头嘴角淤青明显的男人。 乔落川煞白的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双腿打哆嗦的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 他来华南大学读书四年,早就听说过这位名誉校董的存在,可怎么都不会想到针对司言竟然会惹到他。 在乔落川惊惧的视线中,沉清夜放下球杆转过身矜贵的长腿一迈,黑色锃亮的皮鞋踩在瓷砖上,一步步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沉清夜走到乔落川身侧不远处的暗金色沙发坐了下去,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修长的双腿自然地交迭在一起。 他的一举一动不经意间带了一种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他漫不经心地斜睨了乔落川一眼,那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仿佛看的已经不是活人。 这一双黑沉沉的眼眸将乔落川勉强提起的勇气瞬间瓦解,他“扑通 ”一声双膝跪地,好半天才找到声音开口拼命解释。 “沉二少,要是知道司言是您的女朋友,我哪里敢针对她。” 乔落川此刻内心恐惧到极点,身体已然抖成了筛子,他的话因为惊恐时断时续。 “我错了,您就饶了吧。” 乔落川说完听见沉清夜从喉咙深处滚出一声轻笑,这声猝不及防的轻笑,听得他心脏一阵剧烈颤动。 他跪行上前颤抖着伸出手想抱住沉清夜的腿,却不料被立于一侧的男人伸腿一踹,被踹得滚出了好几米。 他滚了好几圈脑门撞到台球桌角,瞬间磕出殷红的鲜血。 乔落川脑袋的眩晕感还没消退,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空气中落下了一张纸照片,好一会儿待到视线清晰后看清楚那张张照片,吓得他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洒落在地上的照片,皆是乔落川在女厕所偷拍到的照片,他曾经拿这些照片威胁过那些女人,他震惊于那些照片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沉清夜手中。 一时间屋内安静得诡异,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响起一阵手机猝不及防的铃声。 乔落川听到这阵铃声霎时心跳如雷,下意识将视线投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名唇角挂满了痞笑的男人走到台球桌前看了一眼,不屑地轻嗤了一声,随即带着手机走到沉清夜跟前十分恭敬地微微躬身后递出手机。 接下来,他看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乔落川看着沉清夜修长的手接过韩哲递过来的手机,嘴里对电话那头的名为“羽柔”的女人说着细听能发现带了几分温柔的话,可那一双漆黑的瞳孔里染着深不见底的诡谲。 这一双看似毫无情绪的眼睛,却如同在茂密的丛林深处蛰伏的蛇,透着一种随时都会将人吞噬的危险。 乔落川看着这一幕,突然接收到沉清夜向他投过来的目光,惊觉不能听不能看。 本想闭上眼睛却看到他极淡地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略显诡异的弧度,全身的骨头都被吓软了。 (感谢两位小宝贝的催更,让我更有动力码字!但是吧写到现在小说已经和大纲不一样,最近属于边想边码字,就会慢点,我会趁春节尽量多码点的(╯□╰)o) 第三十一章有色狼! 此时另外一边,司言躲在被窝里刷完了学校论坛以及乔落川视频账号的评论,见没人认出沉清夜是谁提起的心脏才放了下来。 她放下手机,转换姿势仰面躺在床上,开始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思索了好久,能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她觉得这个结论荒谬至极,可似乎只有这个答案可以解释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 在这瞬间,司言突然很想笑,她怕被高琳察觉咬紧牙关将笑声遏制在咽喉。 多么可笑啊,那个男人竟然真的会爱上一个对他只有恨意欺骗的女人。 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司言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在漫漫长夜中生生熬到了天亮。 司言在遇到沉清夜之前很少熬夜,可这四年她有无数个失眠的夜晚。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司言再度翻了一遍评论区,见除了舔狗的评论越来越多其他没什么不对,放下心起床去浴室洗漱。 她整理好来到操场迎着初升的朝阳跑步,试图让运动分泌的多巴胺改善心情。 未来一段时间,司言寸步都没离开过华南大学,对于不时听到的讨论,选择让那些话穿过耳朵飘向远方,而校友新鲜劲一过,渐渐也没人提及那些事情。 司言就这样在平静中度过了两个星期,那天她饭后独自来到操场散步。 当她走完一圈时,放在运动腕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取出手机见收到一条短信。 【我是乔落川,六点二十分之前来到学校附近的幸运咖啡馆,否则我不保证夏微能不能安全回去。】 司言看到这条短信,握住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她第一时间拨打夏微的电话,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接连拨打的六通电话都没有接通。 她不放弃再度拨打电话,见电话再次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浑身都开始紧绷起来。 司言手指不自觉从通讯录翻出方木的号码打算找他帮忙,等她反应过来葱白的指尖顿住了。 这段时间,司言让夏微给方木传达一句话,便将彼此的微信删除,有沉清夜在,她明白不能和他有任何牵扯。 司言压住慌乱点击号码给乔落川拨打电话,想试探他的意图,却得到了拒接的结果。 她接下来连续拨打叁通电话都是一个结果,静静思考了好一会儿,鉴于高琳去兼职,她所在的地方来不及时间在规定时间到达幸运咖啡馆,选择独自前去看下。 幸运咖啡馆离华南大学北大门并不远,司言曾经去过好几次,对于那里也算熟悉,见时间不多抓紧时间出校,勉强在规定的时间之前赶到目的地附近。 司言担心夏微,忍受着心跳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付完款推门下车一路小跑。 眼看离幸运咖啡馆越来越近,当她听到擦身而过的几名学生对话时,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这年头还真有傻土豪会包下咖啡馆和人约会,真是有钱任性。” “我猜和那个土豪约会的女人八成是咱们学校的……” 司言听着这段对话,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她有个预感发这条短信的人不是乔落川,而是沉清夜。 幸运咖啡馆的消费并不低,她觉得以乔落川的经济实力,没那么多钱包下整间咖啡馆。 司言有胆子独自赴约的底气,是因为清楚在幸运咖啡馆乔落川就算有不轨的企图,也没办法实行,可如果是沉清夜就不同了,他是个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转身抬脚就想离开,却见眼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韩哲在距离司言半米远的距离便停下脚步,颔首浅笑着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恭声道:“司小姐,请!” 韩哲此刻不同于和司言初见时的态度,如今的他表现得毕恭毕敬。 这叁年韩哲见证了沉清夜无数个用咖啡提神熬夜的夜晚,确信沉清夜深爱司言,在他心底这是唯一的沉夫人。 司言看了一眼这张挂满痞笑的脸,又把眼睛移到跟在韩哲身后包抄而来的人,在这瞬间一股愤怒铺天盖地而来,令她的情绪有些失控。 “让开。” 韩哲见司言一改昔日的温柔,低软的嗓音里透出几分透骨的冷意,满脸的痞笑慢慢泛上了无奈。 “司小姐,您别为难我,二少的命令,没人敢不听。” 韩哲说这话时,说不出的为难之色全都从那双狐狸眼里透露出来 ,似乎是真的为难无奈极了。 如果是个不了解他和沉清夜关系的人,说不定还真能被这位堪比奥斯卡影帝的人物骗过去。 司言则冷眼看着韩哲演戏心中冷笑连连,眼角余光察觉四周有不少人经过,心中有了主意。 她微微垂下眼眸好半晌都默不作声,做出一副犹豫的模样,瞅准他眼底的无奈瞬间消失之际,上前一步用最近的速度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同时升高了音量。 “有色狼。” 经过的人听到这句话,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司言和韩哲。 看到这一幕,那些人的表情纷纷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司言努力酝酿出酸意,让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同时莹白的脸蛋浮上恰到好处的惊恐。 在确信已经有人停下脚步蠢蠢欲动后,她一个大力的巴掌就向他甩了过去,咬着牙丢下“下流”两个字就擦过他的肩膀加快脚步逃离这里。 当韩哲发现手按在司言的绝对领域时,吓得脑袋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那就是怎么保住这只手,以至于在被甩了一道响亮的耳光后,他宛如雕像一般僵在了原地。 而跟在韩哲身后的几名男人见识了这一幕,发现司言冲过来瞳孔宛如地震般,身体的第一反应是躲避,让她轻松逃出他们的包围圈。 司言闯了红灯一路头也不敢回地跑到马路对面才敢停下脚步,没来得及稳住气息就回头观察情况,见没人追过来心中虽有疑惑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拦了辆出租车返回学校。 害怕的心情持续了一路,她直到踏入校门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司言既然已经知道短信是沉清夜发的,明白他不会伤害夏微,心中对电话打不通早已经有了预测,事实也不出她所料。 那天夏微下午上完课临时被同学用缺一个人的借口邀请去玩剧本杀游戏,剧本杀期间他的手机交给工作人员保管起来,而这场剧本杀游戏的组织人则是沉旭修。 司言是在第二天睡醒查看夏微给她发的微信,才得知这个真相。 对于沉清夜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摆脱他的纠缠,能选择的只有继续躲避。 那是一个阴雨天,黑压压的乌云遮蔽了天空,即使是中午也如晚上一般昏暗无光。 司言葱白的手指握住伞柄,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在门帘一般的雨幕中熟门熟路地走回宿舍楼。 她在寝室楼的台阶处停下脚步,收起伞向地面甩了甩,低垂的眼眸不经意间发现了不少向自己投过来的目光,那一张张脸上的表情是前有未有的复杂。 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可能有人认出沉清夜了,或者是他主动让人认出来。 司言远比华南大学的任何人都要了解沉氏集团,清楚在国内沉氏集团绝对算顶级豪门。 华南大学的确有不少豪门贵公子,可这些人真和沉清夜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和那些豪门贵公子有牵扯都会吸引校内很多人的关注,更何况是各方面胜于他们的沉清夜,只怕会有更多人会本着八卦的心思持续关注。 司言想到以后也许得不到平静的生活,胸腔里便涌出一股压抑的窒息感。 沉清夜,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她用贝齿咬着下唇瓣忍了又忍,才勉强遏制住想要找他算账的冲动。 在四周不时投来的视线中,司言仰着精致的天鹅颈,踩着细跟高跟鞋步态优雅地一步步走回寝室。 她关上门隔绝掉那些异样的目光时,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身体软在门板上一步都挪不动。 好一会儿,她调整了几下呼吸,压下心头积压的怒火用手机登录校园论坛,一眼便发现了极度醒目的字眼。 【震惊,疑似司言舔狗的男人竟是沉氏集团总裁!!!】 司言秀眉紧蹙着点开帖子,帖子的楼主名为“夜宵”,她寥寥几句便解释了发现沉清夜是谁的事情经过。 她在微博吃新晋女花旦谢灵薇勾引豪门总裁不成反被扔出来的瓜时,看到路人扒出来的豪门总裁照片当即认出在哪里看到过,从乔落川的账号回看曾经的直播画面,确信是同一个人。 司言看着帖子的文字,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事情巧合到这个程度,沉清夜,你当我蠢,不是你干的才有鬼。 她看完了夜宵发的文字便往一路下滑,目光扫过各式各样的评论,第一个感觉不是愤怒而是很想笑。 司言自觉在华南大学读书的四年来没有和谁真正结过仇,可看着帖子里一条条充斥着各种恶毒字眼的评论,才发现原来得罪了那么多人。 司言匆匆浏览完已经有几千条留言的帖子,切换到微信页面点击沉旭修的名片给他发消息,让他把沉清夜的电话号码发过来,消息刚发出去下一秒便收到了回复。 她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曾经被拉黑删除的号码,闭眼吸了吸气,极力克制自己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这次是要和沉清夜讲道理。 好半晌,她才从有些失控的情绪缓出来给他拨打了电话,手机铃声响了几下便接通了。 “沉清夜,你这样做彻底把我的生活搅乱了。” 她即使在心底反复做过心理建设,可此时此刻握住手机的那只手却还是微微颤抖着。 面对沉清夜,司言想要保持冷静,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言言,我清楚你不喜欢被人关注,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司言听着听筒里传来温柔得化开世上所有寒冰的声音,在心中反复品味这句话,想要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却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她走到床前坐下思考几秒,选择转换了思路。 “谢灵薇被你命人扔出去,视频照片能拍得那么清晰,你敢说不是你吩咐人这么做?” 娱乐圈潜规则都快成明面上的规则,司言虽然不怎么追星,可有高琳这么一个资深吃瓜党闺蜜在,她也算了解不少。 她从这次事情的异常,察觉其中肯定有人推波助澜,不然不可能有这么清晰的资料流出。 司言这话落下,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再度响起时,那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透出得鄙夷是显而易见的。 “事情闹这么大,是因为华氏集团的华羽柔,这个女人在背后也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 司言听到这句话,隐含怒气的脸上浮起一抹略显讽刺的笑意。 她早已从沉旭修往昔的话中,听说过华氏集团和沉氏集团将要联姻的消息,如果这件事是华羽柔主导,那么一切也算说得通。 “沉二少,您是快有未婚妻的人了,麻烦管好下半身,省得连累到无辜的人。” 司言粉嫩的朱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从唇中丢出这句嘲讽意味很浓的话,便打算挂断电话,却不料听筒里的声音在她动作前先一步传出。 “我对付华家不仅是爷爷的命令,更是为了你。” “过不了多久华家就会倒,你等着看好戏吧!” 司言闻言轻轻凝了眉,她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却也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 “言言,这几天我还有事情要忙,迟几天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那头的沉清夜没有给司言拒绝的机会,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司言听到耳边响起的嘟嘟声,一股浓重的绝望在心中弥漫开来。 现在已经被逼到绝境,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摆脱他? 这个问题,司言在这段时间无数次思考过,一直都得不到答案。 她枯坐在原地,好一会儿,恍然间想起叁年前一些零碎的画面,搭在膝盖上的纤纤素手不受控制地攥成拳,纤细的指节被攥得泛起了白。 叁年前司言醒后,当看到那张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支票时,第一反应是愤怒,愤怒过后则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在她看来即使那般羞辱的被他强奸,好歹已经摆脱掉那个男人,被狗咬一次和两次没有多少区别。 她一直这么安慰自己,直到再次遇见那个男人才明白,他只是先去解决沉桀而已,这叁年的快乐是从他指缝中漏下来的。 那天华南大学里关于司言被沉氏集团沉二少追求的传闻流窜得快,不到半天的时间已经迅速传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即使是一些专心学业的人也免不了听说过这个劲爆八卦。 沉旭修在华南大学属于横着走的,因为他很多人都听说过沉氏集团总裁的含金量。 以至于未来一段时间司言不论出现在哪里,都能收获到前有未有的关注。 即使夏微和高琳看不过去替司言出言澄清,她不认识沉清夜并且已经拒绝过他,也没有什么效果,她还是能收到关注以及一些见风使舵的人明里暗里的讨好。 而沉清夜的话也得到了印证,华氏集团被爆出曾经涉及洗黑钱、走私,现在一干人等悉数被捕,国内多股势力经过彻底洗牌,沉氏集团沉二少的风头正劲,无人敢争其锋芒。 这些都和司言无关,她唯一不理解的便是沉清夜那句为了你,思来想去没想通便甩在一边,像以前一样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司言一如往常,沉清夜也再没有出现过,时间的流逝能将一切淹没在尘埃里,那些注视以及讨好都逐渐如同风过耳,消失于无痕。 司言不想给沉清夜纠缠的机会,手机除了通讯录的号码一概打不进来,平时除了必要的事情都没迈出宿舍一步。 她一直尽可能躲避他,直到一件事的发生令她明白躲避没有用了。 新晋花旦谢灵薇因为勾引沉氏集团沉二少不成反被扔出,导致黑料缠身宣布退出演艺圈的娱乐新闻还没有从吃瓜群众记忆中消散,一段沉二少的专访视频因此在网络上被疯传。 沉氏集团沉二少在接受采访期间,寥寥几句讲述了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 一名因为父辈恩怨流落在外的少年,和一名救过他的少女相恋,情到浓时因为双胞胎兄长去世亲人找到他,他害怕身世会连累到少女才会忍痛和她分手。 多年后少年找到少女告知当年的真相,可少女却始终不曾相信他的话,甚至连让他再度追求的机会也不肯给。 这段视频被疯传后,一些嗅到热度的营销号闻风而来,陆续发布了很多关于沉氏集团鲜为人知的陈年往事,以及这几年内部争权夺利的故事,完美解释了少年无奈分手的原因。 司言是在图书馆看到这段视频,看完后积压在心头长达叁年的怒火差点克制不住要爆发。 她没想到沉清夜会编造出这种故事,更没有想到这么鬼扯的故事竟然会有那么多人信,甚至连高琳都快信了。 第三十二章沈清夜,我恨你,我恨你! 寂静无声的女生寝室,回荡在空气中的手机铃声格外刺耳。 司言听着手机铃声,心头淤积的一股怒气一直无法消散。 她任由手机响动后自动挂断,下一秒再度开始响动,如此反复。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精致的眉眼舒展开,一双潋滟的凤眸微微垂下,见手机屏幕再次出现陌生的来电显示,划下接听键顺便开启了免提。 “司小姐,二少让我来接您,您看在哪里上车方便点?” 此时的韩哲正拗姿势骚包地倚坐在一辆连号的迈巴赫车盖上,面对听筒里响起不出意外的嘟嘟声,有些无奈地挑了下眉。 司小姐,二少当初是为了你的安全才和你分手,你怎么到现在都不信! 在这一刻,韩哲突然有个不太好的预感,二少的追妻路还很长,念此他忍不住张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韩哲在原地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收到司言的短信,他按照短信里的地点赶去,在人海中一眼便看到了斜着纤细白皙的双腿,优雅地端坐在路边石墩的人。 韩哲目光在司言身上一寸寸扫过,那张挂满了痞笑的脸庞逐渐浮出了几分意外。 不远处那一双明艳的凤眸即使染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可有的只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看着这双水眸,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双冷到仿佛浸过冰块的桃花眼。 沉清夜为什么会非司言不可,这个问题困惑了韩哲长达近叁年的时间,直到今天他看到司言身处人头躜动的街头,却似乎不曾存在的画面,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原因。 两个人看似天差地别,实际上身上那种天生自带的疏离感很像。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一辆连号的迈巴赫停在街头,顿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他们脸上好奇的意味很浓,见韩哲态度恭敬地替司言打开车门,那一双双眼中充满了羡慕。 韩哲看着司言上车后的状态堪比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双水眸流露出宛如看杀父仇人一般的眼神,默默将原本酝酿好的一堆话吞进肚子,握住方向盘专心开车。 他在预约过的私人化妆工作室门前停稳,小心翼翼向她看了一眼,迎上一双一如刚才的眼眸,突然有种做坏事被逮到的感觉。 他清了清嗓子,才神色如常地缓缓开口:“司小姐,二少给您订了礼服,还有。” 韩哲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司言精致的眉梢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随后冷冷地出声打断:“不必。” “二少就在里面等您。” 韩哲一边面色从容地对司言说,一边从驾驶座离开在车前绕一圈走到后座替她打开车门。 他将内心深处的小心思掩藏得很好,一举一动都令人看不出丝毫的不对劲。 司言闻言并没有第一时间踏出车外,而是用一种带了打量的目光看了韩哲好一会儿,见他脸上始终洋溢着一如往常的痞笑,才在他的注视下下了车。 私人化妆工作室的大门早已经敞开,早就恭候多时的十来人见司言走近便迎了上来。 其中领头大约叁十多岁的女人,悄悄地上下打量了司言后,掩去眼底的好奇恭声道:“司小姐,请!” 司言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工作室内的环境,淡淡应了一声,在女人的带领下踏上楼梯。 韩哲跟随司言走了几步在楼梯口便停下脚步,望着那道摇曳的背影眉梢挑高了一些,他在心底得意自己的演技已经连她都能骗过去。 韩哲在楼下等了足足叁个小时的时间才等到化妆流程结束,见到司言出现被狠狠惊艳了一番,在心底忍不住感叹沉清夜眼光的毒辣,这件高定礼服很适合她。 而对于司言经过时甩来的眼刀,韩哲则是欣然接受,甚至回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对他来说只要别再让他享受来自沉清夜的死亡凝视,就已经是天堂级别的待遇了。 工作室距离沉清夜包下的意景轩离得并不远,司言在车上咬牙再度忍了十多分钟,到达后下车在侍者的带领下,葱白的手指提着裙角一步步向目的地走去。 设计师今天将司言如丝绸般顺滑的秀发高高盘起,露出白皙线条优美的脖颈。 至于妆容,她这张本就令人惊艳得移不开眼睛的脸蛋,不需要浓妆晕染,稍稍装点足以。 沉清夜命人专门定制的这条黑色极简风的礼服,腰线收得极细,完美衬托出司言姣好的身材,只要看到都忍不住在她那曼妙迷人的身体线条上停留一下。 礼服最大胆的设计便是单边开了叉,走动间一条如玉般白皙诱人的美腿,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显得无比魅惑。 当沉清夜看到司言出现的那一刻,绯红的薄唇微微上扬,冷得渗人的深邃眼眸褪去了所有的冰冷。 他一瞬不瞬凝望着她,舍不得移开哪怕一秒。 司言在厅中轻缓的音乐中,迎着沉清夜染满万千缱绻的眼眸,一路走到他正对面的餐桌前坐下。 她坐下后松开了裙摆,微微抬眸见铺着花纹华丽桌布的餐桌上,摆放着已经切了几块的牛排。 牛排一侧的银质刀叉映着头顶上水晶灯洒下的光,折射出极度刺眼的光芒。 司言看到牛排有几秒钟的诧异,诧异过后叁年前那晚发生的画面,便在脑海中如放电影般地闪过。 再度想起这些不堪的记忆,她的秀眉蹙了起来,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拽着裙摆。 心中升起的一股烦躁令司言不愿意再面对沉清夜,垂下脑袋起身欲走,却在动身之前听到一道低哑细听之下听发现透出几分小心翼翼的话。 “怕你饿,我就先切了几块。” 司言听出耳边这道由远及近的声音中伴随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只觉额头的筋在凸凸狂跳,连带着心脏也在扑通扑通地疯狂跳动。 带来噩梦的男人逐步靠近,令那些记忆在脑海里闪得越来越快。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难受得快窒息了。 司言在来的路上一直在心底默念,今天是来讲道理的,要冷静下来,只是真正面对沉清夜时,才发现这个男人能顷刻间将她的理智击溃。 “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她听到这句话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一双带了灼热温度的手掌搭在了自己肩头,身体一下子全部紧绷起来。 司言即使不去看也能感受到沉清夜徐徐倾身将薄唇靠在了耳边,他呼吸间吐出的气息喷洒脖颈,不消片刻周身就那股清冽的气息笼罩住了。 鼻尖萦绕着这股气息,令她心中莫名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惊惧感。 “我还不饿。” 因为极度地害怕,她从唇中费力挤出的几个字,尾音带了显而易见的颤抖,明眼人一听便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站在餐桌前半米远一名戴了金丝眼镜微微躬身的侍者,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瞟了司言一眼。 见她朱唇被皓齿咬到下唇瓣泛起苍白,两条光洁如藕段的手臂竟然隐隐在颤抖。 他看到这一幕即使把心中的疑惑掩藏得很好,可面上还是透出诧异之色。 会来意景轩的客人皆是非富即贵,在场所有侍者都经过严格筛选才能正式入职,个个是人精。 听说今日包下餐厅的人,是传说中被戏称为“清心寡欲沉二少”疑似性取向不同常人的那位。 他们一早就通过各方面的渠道了解需要知道的,猜他今天约的的女人,便是故事的白月光。 见这位沉二少提早将近一个小时到达,端坐在座椅上耐心等候,更确信他等得是他忍痛分手只为对方安全的初恋,而不是传说中疑似快要联姻却因为华氏集团破产告吹的未婚妻。 当沉二少见到这位灿若玫瑰的女人出现时,痴迷的笑容溢满了他冷峻撩人的脸庞。 那双凝满了爱意的眼眸从她出现后便一直黏在她身上,那副模样好像生怕不看她,她就会不见了似的,对她说话也带了一个小时都从未听过的温柔。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沉二少对初恋痴心一片,可这位初恋的态度一开始就不对劲,似乎很怕他。 侍者得出这个结论,脑海中蓦然闪过昨天夏经理听说是沉氏集团的沉二少包下餐厅,眼睛当即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画面。 夏经理平时一贯泰山崩于山前而面不改色,是真没想到他还能露出这个模样。 侍者并不知道夏经理,刚入行时便已经见识了沉清轩和班淑吵架的场面,站在此刻他的位置惨遭波及进医院缝了七针。 更在住院期间受到班淑特意的慰问,被迫再看一次两人吵架的画面。 班淑被沉清轩强制带回来,在心中恨意的驱使下,从不在外人面前给他半点面子,吵架已经是平常事。 “都退下吧。” 侍者听到这句辨不清情绪的话,应声跟随其他侍者的脚步离开,他们离开之后,偌大的厅内只剩下两个人。 当沉清夜将手搭在司言莹白光滑的肩头,便察觉了她的瑟瑟微动。 在那一刻,他有一瞬间的狼狈。 在短暂的狼狈过后,沉清夜轻轻呼出一口气吩咐人离开,在只剩彼此之际向前一步在司言面前蹲了下来,湛黑的眼眸和她那双恨意渐浓的水眸隔空相对。 感受到她从内到外透出深入骨髓的恨意,他的薄唇却扬起了一抹欣喜的弧度。 原来在我独自苦熬只能思念你的叁年间,就算是恨,你也从来没有忘记过我。 这样也不错,至少也算你想我了。 “言言,你不给我机会见你,可我实在太想你了,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见你一面,别生气。” 沉清夜的身世对有些人来说不算秘密,他明白或许有天会被对手扒出来借此打击他。 与其让对手曝光,他更喜欢把这些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甚至,他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这句话生生刺激到司言,一时间恨意在胸腔里如浪潮一样疯狂翻涌,屋内爆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嘶吼。 “沉清夜,我恨你,我恨你。” 司言低软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浓烈的恨意,这句话落下已然失去理智的她,扬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啪”的一声,狠狠甩了沉清夜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愤怒委屈痛苦一下子爆发出来,他的脑袋被彻底打偏,俊美富有本钱的一张脸浮现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打出好几秒,司言才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脸上的血色霎时被抽干了一般,肌肤苍白得吓人。 被刮了一道耳光的沉清夜丝毫没有恼怒,宠溺的笑意始终挂在唇角。 他漫不经心地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脸颊,下一秒,将脸转过来。 当他读出她眼底隐隐透出的惧怕时,唇角的笑意黯淡了下去。 原来除了恨,她还怕。 沉清夜伸出手微凉的指尖擦过司言腰窝,仿若是对待世界上最稀有的珍宝一般,将身子微微发颤的她温柔地拥入怀中。 “别怕,我没生气。” 他一遍一遍像哄孩子似的安抚着她,好一会儿才感到怀中紧绷到极致的身子稍稍缓和下来。 “以后你想打我,我都随你打,你开心就好……” 耳边的一字一句在司言看来宛若是恶魔在你耳边呢喃,这一刻,她无比后悔千方百计勾引沉清夜,忽略了沉氏集团变态的基因,让这种人爱上比当他的仇人还要可怕。 一股酸涩感漫上眼眶久久不散,司言紧闭双眼着咬牙忍了好久,无声的泪珠还是顺着浓长的睫毛坠落下来。 能和他对抗的人,身边一个都没有,到底该怎么办,才能真正摆脱他! 沉清夜感受到怀中人儿纤弱的身子不停地细微抽搐颤抖,喉间突然泛起了一股苦涩,这股苦涩令他的眉峰紧蹙着,良久都无法舒展开。 他抿直薄唇沉默了良久,手掌搭在她苍白的脸颊,用带了灼热温度的指腹摩挲着那片冰凉,待到她的肌肤没那么冰,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往外走。 司言脑袋因惯性靠在了沉清夜胸前,她能感受到置于腰间的手臂很有力,也能听到他胸膛中心脏有节律的跳动。 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丝毫不反抗顺从地缩在他怀中,以至于没有看到当她们出现在侍者眼前,那一双双写满了诧异的眼睛。 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在身边,仿佛每一秒都变得冗长煎熬。 她听着耳畔的心跳声,杂乱的思绪飘得很远,直到感到一阵凉风拂过脸颊才回过神。 她睁开眼发现已经快走到意景轩门口,下意识抬起下巴,和一双盈满了痴迷的眼眸四目相对,这双眼睛透出那种偏执到病态的痴迷令人窒息。 不知怎的,司言在这一刻突然想起曾经在校园论坛看到的那条帖子。 帖子不像是毫无知情的人能写出的,也许那条帖子是认识班淑的人留下的,为的只是告诫不知情的人别靠近沉氏集团的男人,只可惜帖子仅有的几条留言都是质疑的声音。 “放开我,我会走。” 回应司言这句话的是沉清夜一边走,一边用指腹摩挲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他不舍得放开。 她明白这时候示弱是最好的方案,选择放低姿态,微红的眼眸浮上一丝哀求,用带了几分哭腔的声音对他说:“清夜,这是在外面。” 她说着见他听到这句像是话明显愣了下,几秒后眉梢不可抑制的流露出喜色。 她不愿继续看着这双溢满了情愫的眼睛,选择移回了目光,下一秒,感受到紧锁自己腰肢的手臂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旋即腰间的桎梏逐渐松开。 司言踩在结实的地面,调整了一下呼吸转身向外走去。 她走几步才想起忘记提裙角,葱白的手提起裙角时感到有一股力量,垂眸向后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的沉清夜半弓着腰,骨节分明的手正替自己拎起裙角。 眼前的一幕过于刺眼,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选择移回了目光,就当没看到。 (一直在改名和不改之间徘徊,就挺纠结的!) 第三十三章言言,我想你,好想你…… 发生在意景轩门口的一幕,落入在外蹲守半天的记者眼里,只觉难以置信,纷纷抓拍下这幅画面。 司言并没有察觉被人偷拍一步步走到车前,见沉清夜越过她打开车门后,伸出寒玉似的手贴心地护住车顶,心中的复杂只有自己才知道。 她弯腰踏进车内,坐稳身体第一时间向右挪动,直到退到最远处才闭眼假寐。 靠背很软司言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这一刻她有些明白为什么有钱人都会追求豪车,因为那既是身份的象征,同时体验感也很好。 也不知过去多了多久,她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逐渐灼热,好像能被这道视线烫到。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选择背过身去。 司言殊不知这个姿态,令礼服裙摆岔得更开,以至于倾斜在车内一对笔直纤白的长腿,露出了更多如凝脂般的肌肤,活脱脱的秀色可餐。 在这瞬间,熟悉的瘙痒感再度回归,沉清夜某个地方不受控制快速发生一些变化,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摩挲着指尖,试图回味曾经碰触过的那种细腻的触感。 他用猩红的舌尖抵住牙齿,竭力想把眼睛移回来,可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还是在她玲珑曼妙的曲线一寸寸挪动。 沉清夜透出浓重欲念的目光实在令人难以忽视,司言把心一横挪回身子睁开眼睛,见他一双桃花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只觉脸蛋快被烧干了。 就在这时,韩哲根据定位驶入华南大学停在司言宿舍门口,由于车内挡板升起,毫不知道情况的他一边一脚踩着刹车,一边升高了音量。 “二少,已经到了。” 如果挡板没有升起来,此刻的韩哲应该能享受到沉清夜向他投来欲求不满的凝视。 而这句话对司言来说像是及时雨,她用最快的速度推门下车提起裙角抬脚,动作一气呵成,等沉清夜追出来已经和她隔开一点距离。 一心只想早点远离的她,自然无法看到他原本漾满笑意的脸色,以肉眼可见地速度黑了下去。 当身着礼服的司言一返回寝室,便享受到了高琳如机关枪般的死亡连问。 对于高琳的疑问,司言早已经有了对策,有样学样选择用魔法打败魔法,顺着沉清夜的故事稍稍改编暂时糊弄过去。 故事中,少女失恋后面对少年的告白一时糊涂答应下来,因此两人短暂交往过一段时间。 分手后少女早就忘了有这么一个人,却没想到少年对她痴心一片,现在还闹得尽人皆知。 司言不愿连累高琳,在看过帖子得知班淑亲友的下场后,选择让她置身之外。 司言见沉清夜一面只觉在地狱深处走了一遭,匆忙洗漱之后早早睡了。 身心俱疲的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大中午,没有看到校园论坛里关于她的帖子出现了海量评论,等她醒了论坛里的帖子也早被管理员封了。 如今论坛属于平时没什么人会去登录,那天之所以有爆炸式的帖子,全因为沉清夜弯腰替司言提裙角的照片登上了杂志的封面,一些吃瓜群众顺便去挖了相关帖子的坟。 杂志曝光了司言佩戴的项链耳坠价值一个亿,是沉清夜一天前参加拍卖会拍下的,而礼服则是专门定制的款式。 华氏集团彻底倒了,华家没坐牢的人因为在平城仇家太多早就离开,只剩下一些没有太多利害关系的人还留在夏城。 即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有媒体为流量红了眼,毫无顾忌地将曾经拍到沉清夜和华羽柔的照片刊登出来作对比。 照片中华羽柔提着裙角走在前方,沉清夜和她隔了些距离,视线偏向一处对她视若无睹,而沉清夜肯放低姿态全程弯腰替司言提裙角,爱和不爱,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个新闻如同炸弹一样,不仅将华南大学炸开,也将平城豪门原本对于沉清夜诉说的故事将信将疑的人炸懵了。 豪门圈里无论是富二代或是名媛都分层级,而像沉清夜这么洁身自好到一定境界,无论在只顾吃喝玩乐,还是明明有万贯家财还要努力的圈子都属于异类。 就算在他回来的四年间有传闻他包过一个女人,可所有人早就默认他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就是不喜欢女人,即使那段视频被疯传也没人信,只认为他是为了公司形象乱编的。 这些新闻一出,那些认识沉清夜的人无一例外感到诧异,因为他们深知沉清夜对女人属于不解风情,别说弯腰替女人提裙角,就连女人向他献殷勤,他都懒得多说一个字。 若不是照片清晰拍到了画面,只怕没人相信他还有低下矜贵的腰替女人提裙角的时候。 而那天后,司言在校内的处境更为难熬,曾经消失的讨好以及注视成倍增加,令她不堪其扰。 她明白成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两个字,不管这些人报以什么目的,能做的只有保持分寸,接受示好却不亲近,也不扫他们的面子。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总有一些人会因为一个人的过于幸运而嫉妒。 明里每个和她打招呼的人都客客气气,暗地里一些言语不时出现在各种场合。 司言对此早就心里有数,并不想跟那些人一般见识,只是当被她当面听到也无法忽视。 面对那些嘴里吐出恶毒言语,发现正主也在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人,她慢条斯理地洗完手后,从包中拿出喝了一半的的矿泉水,毫不客气泼在她们脸上。 这个小插曲过后,司言的罪行又多了一条仗势欺人,她从高琳嘴里听说后一笑置之。 而那晚后也许沉清夜真的很忙,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两人再次见面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后的事情。 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司言隐隐察觉夏微行为的异常,刚开始还以为是因为陆温彤暗地拒绝他导致的,后面才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面对他一个多月以来精神萎靡不振,她选择出校门买礼物送给他,对他来说收到她送出的一条领带能解决很多事情。 她在导购小姐推荐下的两款领带犹豫半天,最终选了淡蓝条纹的款式,交给导购让她包起来。 这时候的司言并不知道,远处注视她的一双眼眸中,涌现了想要将她手中领带主人撕碎的风暴。 她付完款就打算回去,经过一处转角时,一只铁钳似的大手猝不及防地扣住她的手腕,用宛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将她扯了过去。 这只大手的动作之快令她连发出惊呼声的时间都来不及,鼻尖便狠狠撞上了一堵结实有力的肉墙,疼得她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她呆呆愣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感到另外有一只温热的手掌按了自己的后脑勺,同时桎梏住手腕的那只大手环上了腰肢,紧接着耳畔有一道热气像羽毛般拂过了耳边的肌肤。 “言言,我想你,好想你……” 司言听着沉清夜微哑着嗓音,在耳畔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一声又一声地诉说思念。 每一个透着入骨爱意的音节落下,一对大手的力道便收紧一分,好像快要被他揉进骨头里。 这种几近窒息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下意识地开始挣扎起来。 然而对于他来说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道,宛如蜉蝣撼树,她无论怎么扭动都无济于事,几番挣扎后,气得她手指泄愤般在他胸膛狠狠拧了一把。 在她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被勒得停止跳动的时候,扣紧腰身的手臂才徐徐松开。 轻微的窒息感令她的双腿有些发软,她揉着被捏红一大片肌肤的手腕,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一只健壮的手臂出现在她的腰际,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司言缓了几秒才稳住呼吸,感受到洒在额头的灼热气息抬起眼帘,望到那双乌黑的眸子里蒙上了一种近乎偏执疯狂的痴迷,她条件反射地再度开始挣扎起来。 这下子可苦了沉清夜,鼻尖飘荡着怀里人儿散发出的浅浅甜香,感受到纤细得好像一掐就能断的腰肢在掌中不停扭动,喉间里面好像有百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一片淡淡的猩红逐渐漫上了他欲色浓重的眼眸,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透着几分情欲的喘息,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凝望着那双泛起水光的星眸对她说:“别动了!” 仅仅叁个字,他的声音里带了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微颤,天知道他此刻用怎样的自制力才能压抑住在体内流窜的一团火。 莫名带了几分色气的叁个字落入司言耳中,令她大脑出现短暂空白。 过了叁年她都快忘了沉清夜是时刻都能发情的品种,等她反应过来,发现双腿间出现一根炽热滚烫如烙铁的东西后,吓得再也不敢乱动。 她不敢动,他也不敢乱动,以至于他们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一样,距离变成雕像只差了一步之遥。 就在此刻,伴随“叮”一声响的同时,他们身侧响起一句有些阴阳怪气的话。 “调情麻烦换个地方,光天化日的影响不太好。” 说话的男人刻意在“调情”两个字上拖得又长又重。 司言听到这句话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推开所谓“调情”的对象,极快地背过身,贝齿咬着下唇瓣努力将堪比扰民级别的尖叫声遏制在咽喉里。 为什么只要遇到这个男人就能享受到生平绝无仅有的体验啊! 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能遇到这么社死的场景。 在这一刻,司言羞愧到想要钻进地里去,而沉清夜则一点都没有被撞破“调情”场面的尴尬, 在进出电梯的人流中,身着一袭浅蓝色高定西装的他,西装外套挂在臂弯处,身姿端得是矜贵无双,迎着那一道道暧昧的目光表现得脸不红心不跳。 在一阵交错的脚步声消失后,司言还能感觉到后脑勺聚焦了不少视线,她低下脑袋把自己的脸埋进手心,便如逃一般地冲入人工通道。 她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楼梯深深吸了一口气,扶着扶梯头也不敢回地跑到一楼,当她停下脚步时已经气喘吁吁。 她喘了几口气稳住呼吸后,迈着酸软的腿穿过人海离开商城走到一处长椅,纤纤玉手抚了一下裙摆坐下。 司言微微垂着脑袋身子半靠在椅背,葱白的手指搭在了膝盖处,两条纤细的腿优雅地倾斜着,那一双逐渐空洞的眼眸看着视线正中央的吉祥物,在一阵狂风的吹拂下晃动不已。 好一会儿,尴尬在她心中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司言遇上沉清夜之前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可遇上他后无数次拥有这种体验。 平静无波的日子因为他再度戛然而止,和他讲道理等于白费劲,而摆脱他更是千难万难。 这些日子,她有时候会觉得落入了一个无穷无止境、不能窥见天光的深渊,在这样的深渊里挣扎、呼救,最终绝望…… 司言听到头顶上有一阵逐渐清晰的脚步声,下意识攥了下指尖,不出几秒低垂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来了。 她努力把压抑的思绪赶出去,抬起下巴和他凝满柔情的目光相接,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徐徐地开口:“我现在还是学生,学业为重,你别随便来打扰我,可以吗。” 这句话令他抬起的手倏而僵硬在了半空中,两人周身的空气在这一刻凝滞下去。 沉清夜看到此时的司言呆坐在那里仿佛失了魂般,一双潋滟明亮的凤眸再也没有曾经看到过的那一抹灵动的光彩,心像是被生生撕开一道伤口,一个难以言喻的痛感将他层层包围住。 他从来都明白事情会走到这一步是什么原因,叁年间早已做好了一切心里准备,可这样一双眼睛却能在顷刻间让他崩溃。 他沉默了半晌,掩去眼底的复杂,矜贵的长腿折起单膝蹲在她脚边,寒玉似的手摸到她的右腿替她脱下高跟鞋,捧着她小巧瓷白的脚踝架在怀中。 “好,没事情我不会来找你。” 他一边说一边从西装口袋里翻出一款制作精美的天鹅绒礼盒,打开礼盒取出一条脚链。 脚链通体银色,只缀上了一个小巧的铃铛坠作为装饰,在微风下发出一声清脆的铃声。 司言看到这条款式简单细节之处却尽显精美的脚链,心里便涌上一股莫名的躁意。 她能看出它的价值不菲,可第一眼就不喜欢,觉得它像狗链一样。 司言不想戴它悄悄缩回脚,可沉清夜似乎早有预料,在她动作的瞬间加重了力道,半点不容拒绝,就这样她看着这条宛如狗链般的链条戴在了脚踝。 脚踝上银色的脚链闪着冰冷冷的光泽,有些刺痛了她的眼睛。 沉清夜看到这款脚链戴在司言白皙的脚踝,莹白的肌肤仿佛和脚链融合在一起,想起那句如果把脚链送给爱的人,下一世还会在一起的话,心情格外愉悦。 可他微扬的唇角还没来得及挂满笑意,便看到她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死死攥着她的裙摆,攥到骨节泛起苍白之色,几乎在这瞬间,他心底的那一抹愉悦消失殆尽。 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尖上那一阵痛感徐徐挺直腰背,望向那张写满了“抗拒”的一张小脸。 “要是不喜欢,我下次送你别的。” 司言见沉清夜一双桃花眼底的失落好像快漫出来,恍惚间想起初见时那一双阴冷得毫无温度,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的眼睛。 那时候的他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可怕,可现在他有的只有毫不掩饰的爱意和小心翼翼,似乎他将自己放在了卑微的位置,祈求能够得到一丝丝的回应。 “我不太爱戴这些,你别送了。” 她看着他听到这句话,好似倒映了星河的眼眸一点点熄灭星火,心中掀起了波澜,情绪已经复杂到难以言说。 第三十四章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内 “我累了,想回去。” 沉清夜听到这句语气极其冷淡的话,略显苍白的薄唇微微抿直,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 那一双翻滚着炙热幽深情愫的眼眸,凝望着她略微空洞的眼神。 哪怕他知道也许她的眼睛里从未有过他的影子,也想看着这双眼睛寻找曾经她是否有过那么一点点心动。 可现在这双眼睛似乎连令他为之心痛的恨意都没有了,只剩了身不由己的绝望。 看着这样一双写满了痛苦绝望的眼睛,连带着曾经那些珍视的记忆也随之变得模糊。 也许当和她住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开始演戏了吧! 这样的认知更让他难以维持冷静,他垂眸深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平复逐渐失控的情绪,好一会儿才强制压下心底那股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沉清夜一边暗哑着嗓音说出“我送你”,一边怀着满腔爱意替司言穿好高跟鞋。 “你的车太显眼,我还是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吧。” “对面就有站台,上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这话落下,他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几秒。 他听出她娇软的嗓音里带了一股颇为嫌弃的味道,可即使是嫌弃的口吻,落在他的耳中却品出了撒娇的意味。 他抬起眼睛见她眼底的嫌弃遮也遮掩不住,不知怎的,心中复杂的情绪一扫而空,只剩下了哭笑不得。 言言,你是不是仇富! 沉清夜心中很想这么说,鉴于这句话说出来有些欠,思虑少顷,他轻轻地勾起一边的唇角,用温柔得仿佛能腻死人的语气对她说:“那我让人开辆不显眼的车来。” 他看着她闻言唇角忽的绽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而后垂下眼眸慢条斯理地划开手机屏幕,点开名为“车来了”的软件,才凉凉地从唇中甩出一句。 “请问,沉二少您如今有低于一百万的车吗?” 她这话时再度抬眸,向他递来的目光有些似笑非笑,语气却带了几分少女独有的天真无邪,似乎是真在期待他有低于这个数字的车。 沉清夜听到这句话眉尾轻扬,他自然知道自己被司言内涵了,压住嘴角的抽搐,握着拳放在薄唇前轻咳一声,再度开口用近乎于一本正经的腔调回道:“将来会有的。” 司言闻言勾唇轻笑了下,一双明媚动人的凤眸笑得弯成了月牙状,见沉清夜丝毫没有半点尴尬,甚至神色自若地微勾唇角回以一个完美无瑕的浅笑。 叁年时间,他已经成长为外人口中的沉二少了。 她在心中叹息着,抬起葱白的手指轻轻撩了下脸颊一侧的头发,慢腾腾地抽回脚起身丢下一句“那我就去坐公交车了,沉二少,您请便”便轻轻擦过他的肩膀向前随意迈着脚步。 司言眼底的盈盈笑意,只浮到走到公交站台的那一刻。 即使她和沉清夜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都没有超过半年,可也将他摸得很透,深知他吃软不吃硬的脾气,给他些甜头才能让他暂时不来纠缠。 司言只在站台等了一会儿公交车就到站,她顺着人流走上车挤到一处握住栏杆才松口气。 过了片刻,鼻尖飘过一股若隐若现的味道,令她背脊瞬间犹如绷到极致的弓弦。 这是她无法忘记的味道,因为这个味道的主人是带来四年噩梦的男人。 司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消化一些负面情绪后转过身。 只见沉清夜站在眼前,抬起一只手隔空横在距离她腰肢一公分的位置,另一只手高高抬起扣住栏杆。 横在腰肢前的手臂袖口挽起到小臂,露出了手腕上一款精致的机械腕表,以及手臂处一道略显狰狞的疤痕。 她看着这道疤痕淡不可见地抿了下唇,却很快好似若无其事把眼睛移开了。 站在司言对面的沉清夜没有错过这个小细节,注视她的一对幽暗的眼眸潜藏着淡不可见的笑意。 言言,原来纵使你心狠,可有时候心还是会软的。 这个不一样的认知令他的记忆突然回到了叁年前那晚,耳边开始回荡着凌叶怒不可遏地揪住他的衣领,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的那一句尾音带了颤抖的声音。 “沉清夜,你是不是也想看到心爱的女人把已经足月的孩子活生生剖出来的场景。” 时隔叁年,他再度想起这句话,线条利落的下颌仍是绷得极紧。 叁年前的沉清夜对沉清轩和班淑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还不曾听到过她到底是怎么自杀死去的,直到那晚他才知道所有的故事。 在他看来班淑比那个女人狠多了,她在怀孕后好似变了一个人,用她虚假的爱意、温柔、顺从给沉清轩编织一场美梦,送他入云端。 而她本人则在云端等着,一直等到他最得意之际将他狠狠踹下,亲手将他八个月的美梦碾碎。 比得到却失去更痛的,便是一个男人亲眼看到心爱的妻子和满心期待的孩子,在他面前成了血淋淋的尸体。 甚至在叁个月后收到妻子给他寄出的一段,她活生生将已经足月的男婴剖出来的录像。 在那晚沉清夜终于对女人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原来一个女人恨一个男人的时候能这么狠。 他知道凌叶那时候说出的所谓“真到了要美人还是要江山的时候,你要怎么选”其实只是希望他能暂时放过司言,可他听进去了。 他早就想过会不会连累她,只是直到那时候才真正正视这个问题。 在这世上,只有一个司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沉清夜都不会拿她冒险。 没过几分钟,公交车响起的到站提示音便把沉清夜从记忆的漩涡中拽了出来。 他骤然回过神后第一时间将眸光投向了司言,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在回忆中蹙成川字型的眉头逐渐舒展开。 在这时候,他的脑海里鬼使神差地响起昨天用餐时,沉清眯起一双锐利如老鹰的眼睛,说出的颇为意味深长的话。 “为了沉桀你能演叁年的戏,怎么到了真正想要一个女人的时候,不愿意继续演下去了。” 这叁年,沉清夜每时每刻都在演戏算计别人。 他可以为了让沉桀放松警惕,做出一副和沉清不和的样子。 也可以对华羽柔甜言蜜语,借她的手让华氏集团一步步掉进沉清设了八年的局。 那么,对心爱的女人演戏,又有什么关系。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 此刻的天色早已暗沉下来,沉清夜抬起的手臂遮蔽住了车内投射而来的一部分灯光,令他半张脸好似扫上了淡淡的阴霾。 一片昏暗中,那一双深沉如墨的眸子深藏着几不可察的诡异,而光线之下的浅色薄唇却漾满温暖和煦,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愿意的,而他可以做的就是在暗地织一张巨大的网,悄无声息慢慢收紧,就像猎手等待猎物上钩,然后享受美味…… 仿佛是心有所感,司言在沉清夜眼神变换的瞬间,后背莫名爬上了一层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深寒。 这阵感觉令她难以忽视,下意识紧蹙着秀眉把头扭过来,和一双幽深的眼眸四目相对。 和这双曾经深埋在记忆深处的眼睛对视着,她只觉一呼一吸都仿佛是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的思绪乱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做,只知道不想被这双染满万千柔情的眼睛凝望着,也不想被迫接受他所谓的“保护”。 她垂眸斟酌一番言语,随即转过身正对着他,仰起小脑袋用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我又不是孩子了,我站得。” “住”字司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司机便因为躲避一辆闯红灯的摩托车,将脚猛地一刹,同时急打方向盘。 这阵发生在一瞬间的操作,令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身子骤然失去平衡,在惯性的牵引下猛地向前倾去。 下一秒,司言脑门撞上了沉清夜硬邦邦的胸膛,她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撞得鼻尖生疼。 更被撞得在跌进他怀中的时候,脑袋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只觉一口气提不上来。 司言万万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迅速,而且极其响亮,响亮得令她难以忽视。 在这一刻,她能想象到那位名为“沉清夜”的狗男人,此刻那一双迷死人的桃花眼应该笑得像狐狸一样,甚至可能几乎连眼缝都看不见了。 一秒,两秒,叁秒。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从他宽阔的胸膛中抬起小脑袋,凝着控诉的眼眸望了过去。 入眼便是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眸,那微微扬起的眼尾透出了几分撩人的痞气。 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她有一瞬间错愕。 因为她从这双眼睛里品不出一丝一毫的得意,只能感受到一如叁年后再次相遇时那种痴迷、炽热的爱意。 可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却隐隐透出一股慑人的压迫感,这种难以令人忽视的感觉使她不愿意继续依偎在他怀中。 她正欲抬脚向后退时,感到腰窝处出现了一只宽厚的手掌,同时车内猝然响起到站的声音。 她听到熟悉的到站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略微用力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转过身快步顺着人流走下车。 她并不知道当她转身之际,那双注视她的桃花眼底,瞬间冒出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小得意。 公交站台人头攒动,司言穿梭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她走了一段时间在一个瞬间发现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那只手的掌心传递着灼热的温度,令她的指节在接触的那一刹那不自觉微缩。 “言言,你在这里等我下。” 这话落下时,那只桎梏她手腕的手掌松开了,紧接着她听到身后响起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司言没有应声,因为在这个场所她不想和沉清夜有什么牵扯,可她深知无法拒绝这个男人,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终究选择妥协下来。 她心情复杂地转过身环顾四周寻找那道身影,好半晌才在叁叁两两的人群中发现了那抹熟悉的背影。 司言看到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在一间常常光顾的奶茶店前,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有那一刻她认为自己看错了。 他只留给她一道背影,可她仍然从这道背影中感受到一种不同常人的气质,以至于她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一年前。 那时候司言在极度不耐烦的状态,听到沉旭修的第一狗腿白衍辰评论见到沉清夜的感受,真心被他吐出的字眼气笑了。 司言永远记得初见那晚,沉清夜那副狼狈至极的模样。 在她看来矜贵两个字可以用在任何人身上,唯独不适合用在他身上。 可时至今日,她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完成蜕变,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种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的贵气。 这种寻常人模仿不来的气质,令他站在同样在等待奶茶的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同时也令和他同框的所有人成了背景板的存在,一眼望过去,看到的便是他那挺拔出众气质卓然的身影。 站在原地的司言视线不自觉追随着沉清夜的身影,见他拿到奶茶便用一双指节修长的手掌将它捧住。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掌中的是易碎的珍宝。 看到这一幕,她的思绪复杂起来,看着他迈着从容的步伐一步一步朝这边靠近,贝齿轻咬着唇瓣,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沉清夜走到司言面前停下脚步,而后俯下身体与她的视线持平,用带了克制的目光,在她小脸上一寸寸移动几秒,继而说道:“你最喜欢的那款奶茶缺原料暂时没卖了,店员说这款也差不多,你尝尝。” 沉清夜一边说一边有些生疏地将吸管插进奶茶里,随后将奶茶递给了司言,注视她的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宠溺以及期待。 见她垂下眼眸,轻轻扫了奶茶一眼,才抬起纤秀苍白的手指握住它接了过去。 “时间不早我就先走了,你的脸也很显眼,就别送我了。” 司言说这话时卷长浓密的睫毛不时扑动一下,从沉清夜的角度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却也能从她那微蹙的眉宇中察觉她的悲凉以及几分麻木。 在这一刻,他修长的手骨节几乎是下意识地凸起,几秒后才舒缓开。 “好,你早点回去吧,奶茶趁热才好喝。” 即使眼前人浑身上下都透出拒绝的意味,可他的语气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司言闻言迟疑了一秒才徐徐抬起眼帘,看到那张放大的俊脸愣了一下。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不需要像以前一样仰望沉清夜,他现在已经将身子低下来了。 她意识到这一点,一股难以形容的滋味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知道不想继续看到这个男人。 她轻轻“嗯”了声,没等他反应就扭头加快脚步离开。 她在熟悉的道路上疾步走着,捧住奶茶的五指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攥紧。 司言没走太久,一个不该有的想法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如果不叫司言这个名字该有多好,那么就不会遇上沉清夜! 她的脑海里升起这个想法,在下一刻,眼底无法自控染上一抹苦涩。 这个世上哪有如果…… 第三十五章逃! 司言孤零零一个人茫然不知所措地走在一片,一眼也望不到边际的黑雾中。 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不时响起一阵好似锁链碰撞发出的轻响。 她走啊走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直到发现眼前隐约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才停下脚步。 她伸出双手想要碰触那道光芒,却不料在这瞬间视线中的场景开始扭曲变形,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有个女人浑身一丝不挂仰面躺在床上。 女人似雪的肌肤如同被野兽啃食过,遍布了斑驳的吻痕,以及青青紫紫的淤青,而在她瓷白的脚踝处拴着一条银色链条,链条自床上一路延伸至床角。 女人的脸仿佛被一层若隐若现的浓雾笼罩住,她看不清是谁,可这幅画面令她没来由感到一阵几近使她窒息的心悸。 她来不及细想,脚已经先脑袋一步朝前方走去。 一步,两步,叁步。 她一步一步凑近,看清楚那张逐渐清晰的脸,惊恐到想要发出尖叫,张嘴的瞬间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 “叮”“叮”“叮”连续的提示铃声回荡在寂静的屋内,司言陡然从床上弹跳起来,两条手臂无意识地在前方不断挥舞着,似乎要挣扎开什么东西。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是做噩梦,此刻的她能听到耳边传来自己时断时续的喘息声。 那场噩梦真实又可怕,使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一遍遍闪过刚刚看到的一幕。 在这一刻近期一直隐忍在心中的痛苦铺天盖地而来,司言身体无法遏制地剧烈颤栗起来。 不出片刻,她的眼眶已经盈满了豆大的泪珠。 她弓起身将脸埋进自己的双手中,阖眼肩膀一抖一抖地低声抽泣。 司言极其压抑的哽咽声在安静的寝室里格外清晰,她哭了很久,直到缺氧引发一阵强烈的晕眩感才深吸口气努力止住眼泪。 她用手背擦了擦盈满脸颊的泪水,过了好一会儿,从几近崩溃的情绪找回些许冷静的同时,曾经在脑海里闪现过的念头再度卷土重来。 逃! 这个念头侵袭着司言每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她明白再也不能逃避下去,沉清夜在不断步步紧逼,后方已经退无可退了。 可怎么逃啊? 她想到这里顿感一阵茫然无助,那个男人的偏执已经达到病态的程度。 她咬紧牙关用指甲狠狠地掐进掌心,用疼痛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里仔细思考有什么办法能全身而退。 而她优先考虑的是怎么让父亲安全离开,脑袋转了很久想到司音执教的学校,教授级别的人每年都有旅游的机会。 念此她心里有了主意,在此之前她想需要先确定他在自己身上到底动了多少手脚。 司言对于为什么每次出门都能遇见沉清夜,以及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喝那款奶茶的事情早有疑虑。 对于他能准确掌控自己的行踪,她回忆起在离开他后换的手机不出一个月就遗失过,猜测在那个时候被他安装了定位系统。 而昨天发生的事情,更让她确信这点,唯一不肯定的便是他是否还安装了什么东西。 寝室里悄无声息,司言在这样的环境内心脏却在突突作响,不断刺激着她的耳膜。 她调整了几下呼吸,努力平复扑通扑通的心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急促的心跳才终于缓解下来。 得到短暂平静的刹那间,一个方案从心底升起。 她思虑再叁觉得这的确是能试探出原因的方法,甚至还能顺便试探出离开学校后是不是还有人跟在身后。 她打定主意于是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两个小时后,她已经身处在一间连锁酒店的房间内。 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司言优雅地斜着一对纤细莹白的美腿倚坐在沙发。 一双宛若是被万丈之下的寒冰浸染的水眸,看着正前方一张圆形的大床。 鼻尖飘荡着走入屋内便能闻到的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她心中的无语就只有自己才知道。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机会体验一回SM情趣酒店,以及被前台用轻蔑、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 那时候,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又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面安静得能听到喘息声和心跳声。 在一个瞬间她掀了掀眼皮,向挂在墙壁上的时钟看了一眼,见时间差不多淡淡勾唇,而后漫不经心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了一声,下一秒,门便从外面打开了。 此时门外站了一名身着一身黑色西装,大概十五六岁的瘦弱少年。 单手拎着外卖盒的少年,见门没关自动打开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浮现几分尴尬。 他想起订单除了要求穿西装,还备注了需要送到床头柜,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这些爱好特殊的人士懒得可以,也不怕被人看光光。 他心里默默吐槽着微微低下脑袋,迈步走了进去,走了几步,听到一道娇软得不像样子的嗓音。 “你怎么才来啊,过来吧!” 少年听到这句话脚步微顿,下意识抬起脑袋,那一双写满了尴尬的眼眸流露出痴迷之色。 眼前款款而来的女人简直美得勾魂摄魄! 他咽了一口唾沫,怔怔看着司言一步步靠近,最终近在咫尺,只觉似乎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到这里的任务,张开嘴唇正欲出声之际,却见她再度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向他靠近,竖起一根手指葱白的指尖抵住了自己的唇瓣。 司言暧昧的举动令少年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一些限制级的画面,小麦色的肌肤瞬间变得绯红。 而司言完全不知道少年正想入非非,见他没出声才将手机举到他眼前,示意他看手机屏幕。 少年看到手机里显示的字眼,满脑袋的情色画面瞬间碎了一地。 司言见少年眼珠转动几下最终停下,明白他已经看完打的字了,转身一边走回沙发处坐下,一边点击手机那部从夏微那边要到的一部樱花国AV。 一时间,屋内环绕着男女暧昧的喘息声,不出两分钟,屋外传来一阵交错的脚步,下一秒只见一群彪形大汉闯了进来。 当这群彪形大汉看到屋内不是想象中的画面,一张张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唯有最后走进去站在人群最后的一个男人不同,脸色从头至尾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是已经预料到房间内的场景。 司言察觉这点把眼睛移到他身上,只见眼前的黑衬衫黑裤男人,宽肩窄臀,身长腿长,身高目测至少有一米八以上。 他的肌肤呈现小麦色,眉骨精致,拥有一双细细长长的单凤眼,眸底透出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 高挺的鼻梁下,稍显苍白的薄唇习惯性扬起一抹细小的弧度,给人一种他随时都带着浅笑的感觉。 她淡漠的眼眸把男人打量一遍便移回了目光,迎着这些人的视线扬了扬手机屏幕,见除了他其他人第一反应各不相同,但是随后不一而同挤出一抹有点僵硬的笑容。 司言明白这群人只是听命于沉清夜,理解他们也有难处,弯起一双娇艳明亮的凤眸,回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而后,她转头看向楞在原地的少年,抬唇用带了歉意的口吻柔声对他说:“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我订的东西其实是送你的赔罪礼物,希望你能收下。” 在人群最后长身而立的男人,见司言对少年说话时,潋滟朱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一双水润晶莹的眼眸自然地透出温柔的星光,注视她的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叁年前那惊鸿一面所带来的悸动也不过维持了一段时间,时间一长那张令人移不开眼睛的脸便随着记忆的模糊而消散。 以至于在从沉二少手中接到暗地保护她的任务,看到照片时除了惊艳并没觉得似曾相识。 而后的日子每天听着她娇软得像是掺了蜜糖,却不显做作的声音,不时在心底感叹,这种温柔到骨子里的女孩儿,的确值得沉二少对她情深一片。 每天监听她的生活,整理好关键信息汇报给沉二少,以及在她出校门后跟在不远处的日子一眨眼就过了半年。 当她再度穿上初见那套衣服来到医院的时候,那一抹娇小纤细的身影才和潜藏在记忆深处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原来,她就是那天的女孩儿! 那一刻,惊喜以及失落同时席卷而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最终都归于平静。 曾经有过心动的女人名花有主,只能将那份心动深埋心底。 随后的日子里,见沉二少为了她始终对别的女人不假辞色,那份心动渐渐化为了祝福。 直到今天听到那一阵极度压抑的抽泣声,才后知后觉地察觉有些不对劲。 “你叫什么名字?” 温柔宛如春风拂面的声音突然回响在耳畔,有些心不在焉的男人从杂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他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环视了一圈,见那名少年已经不见了,薄唇微微抿了起来。 男人给了身侧下巴有一道淡淡刀疤的男人一个眼色,下一秒,视线在司言千娇百媚的脸蛋巡视了一圈。 见她微扬着精致的天鹅颈,轻轻扫过来的眸光流光溢彩,似含万种风情,唇角微微闪过一个弧度。 站在人群最后,她却能一眼发觉谁是带头的人,倒是有意思。 “安高杰。” 司言听到这叁个字,根根分明的浓长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听到这个声音,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回忆起在哪里听到过,在那瞬间曾经困惑过的事情也随之解开了。 “原来那天是你救了我,谢谢!” “都是沉二少的吩咐,司小姐该谢的人是他。” 高安杰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说到沉二少叁个字时,探究的目光落在司言脸上,默默观察她的细微表情。 看到她眉眼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几分复杂,才算真正确定,她不喜欢沉二少。 理清楚这点,那么沉二少吩咐在他出现时不需要监听的真正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司言闻言暗暗咬紧齿关,精致的眉眼无形之中冷了几分。 没他,怎么会被人盯上! 她心里这样想着伸出葱白的手指,优雅地将脸颊的一缕青丝绊到耳后,随后不动声色地问了句。 “那天想抓我的人到底是谁?” 安高杰闻言,似是犹豫了几秒才轻掀薄唇轻声回道:“是沉桀,他想抓你威胁沉二少。” 司言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心里已经猜到几分,听到这句话并不感到意外,唯一的想法便是沉桀脑袋指不定有大病。 难不成他真以为有人会为了女人放弃即将到手的权势? 像沉清夜这样一个对亲近之人不曾百分百信任的男人,会对一个女人曾经对他只有满口欺骗、满眼恨意的女人执着,只怕更多是心有不甘吧! 不甘心征服不了一个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女人,不甘心输给一个各方面都敌不过他的男人。 真是可笑又可悲的自尊心啊! 思及此处,司言唇边绽放出一抹淡不可见的讥讽,垂眸按了一下手机,见现在已经快十点,抬起下巴对安高杰轻声说:“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 说完,她站起身正欲离开,却不料安高杰出声阻止了她。 “司小姐,二少就在来的路上,请您耐心等等。” 这句话使得司言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此刻的她对于见沉清夜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沉默片刻,抬起下巴眸光投向了安高杰,淡声问:“你刚刚让人离开,不会是去为难他吧?” 她这句话虽然是问句,可语气却是陈述句。 安高杰自然听出其中的区别,一双狭长的眼睛飞快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再度将视线落在司言身上时如实回答:“司小姐请放心,只是例行调查而已。” 安高杰有些古怪的反应,以及眼神有一瞬的飘忽都落进司言眼中,心里的疑惑一圈圈加大。 她早就敏锐察觉出他投来的目光中,带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如今的反常行为更让她感到古怪。 她沉默了一会儿,挽唇浅笑着吩咐了句。 “既然这样那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他,你们走吧!” 司言说完微微低下了脑袋,素手状似随意地有一下没一下滑动着手机,听见耳边响起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随后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她坐在原位竖起耳朵听了好半晌,发觉门外始终没有动静,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门口,趴在门框上谨慎地探出眼睛想观察情况,却不料这一眼隔空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此刻这双漆黑瞳仁的主人,双手抱臂,一对修长的腿微微交迭着倚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两道视线隔空碰撞之际,只见沉清夜勾魂的桃花眼尾微微上挑,笑得像个十足的妖孽,继而不急不慌地扬了扬骨节分明的手,向司言打了招呼。 他极其欠扁的行为,得到的是她没好气地甩了一个凝满控诉的眼刀,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不知道还有人记得安高杰不!) 第三十六章对不起…… 司言关好门走回沙发坐好,抬眸看着屋内复古的时钟指针一点点转动,在心底思索怎么应对沉清夜。 大约过了两叁分钟,屋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沉清夜还未踏入房间,充满温柔宠溺的嗓音便已经先一步响起。 “言言,在你手机安装定位和监听系统,只是为了你的安全。” 闻言,她只是似笑非笑地抿了一下唇瓣,没给他任何反应。 不出片刻,一道颀长笔直的身形,出现在司言视线中。 沉清夜身着一身高定的白衬衣黑西裤,单手插在裤兜里,大长腿迈着沉稳从容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司言靠近。 “商场如战场,有些人真要狠起来,什么都做的出来。”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她跟前蹲下,用那双深邃撩人的桃花眼凝视着她。 见她微微鼓着腮帮,一双灵动的美眸带了一种无声的谴责,似乎在说你确定没有别的目的。 他伸出大掌用带了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声音温柔地哄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向你道歉。” 他话是这么说,可那一双如染了墨般的黑眸,却仿佛在说,下次还敢! 他以为她听到这句有些不走心的道歉,会再度像只炸毛的小猫,却不料她只是垂下水灵无辜的眼眸,出了一会儿的神。 再度仰起脑袋静默无声地看过来,那张姣好的小脸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这样的司言令沉清夜紧蹙的眉眼间沁出一缕紧张,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用灼热的指腹轻轻摩挲掌中的肌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周遭空气里弥漫着说不出的诡谲。 无声的对视中,司言一对潋滟的凤眸悄无声息漫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薄雾。 她用瓷白的贝齿轻轻咬住下唇瓣,抽了抽鼻子,继而倾身向沉清夜靠近了些。 葱白的指尖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对他说:“我不会当情妇让我爸爸丢脸,你将来有未婚妻,能不能放过我!” 此刻,她往昔流光溢彩的一双眼眸里,再也没有那种璀璨如星河的光芒,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 若是平时沉清夜看到这样的司言会心疼坏了,可如今那深邃的眉眼间却透出显而易见的喜色。 他听到这句话,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紧接着理智告诉他没有听错。 沉清夜压抑住胸腔里翻涌如浪潮的激动之情,伸手刮了刮司言的鼻子,继而修长精致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用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动作极为温柔深情。 “言言,等你毕业我就会娶你。” 他一字一句对她温柔地诉说着,声音里透出明显的宠溺感,而他眉眼间也盛放着只属于她的宠溺之色。 可是这样温柔到了极点的神色却给人一种,即使将世界颠覆也要得到眼前女人的那种疯狂、病态的感觉。 “为了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筹备了叁年,那天你一定会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沉清夜说出的每一个字落在司言耳中,仿佛都蕴藏了一股彻骨的寒冷,将她冻得遍体生寒。 若说没听到这句话之前,司言还能怀有那微弱的希望,等沉清夜再次被安排联姻的时候能被他放过。 可现在她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是个一厢情愿的疯子,除了逃,没有路可以选! 她无法想象嫁给他过的日子是怎样的,她想在那样的日子里一定会疯掉的。 她这样想着就只觉身体僵硬得不会动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克制住心底翻涌的恐惧,用带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撒娇口吻质问:“你在骗我吧,沉老太爷怎么会答应你娶我?” 他听到这句质问,那一双染满万千缱绻的眼眸中飞快闪过一抹淡不可见的危险,快得令她捕捉不到。 沉清夜早已今非昔比,不管司言怎么伪装,他都察觉出她的异常,心中对她刚才的行为有了几分猜测。 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捏着她精致小巧的下巴轻轻抬起,有些吊儿郎当地笑了声,而后回道:“爷爷对你嫁给我,嫁入沉氏集团,求之不得,又怎么会不愿意。” 他说着顿了一下,散漫扬眉,向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后,用带了几分暧昧的口吻继续说:“如果你要是怀了他的重孙,他只怕会拿着皮鞭催我把你娶进门。” 话落,他一只大掌猝不及防地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 下一秒,高大的身躯压下,薄唇强势覆上那抹诱人犯罪的朱唇。 “呜……” 沉清夜丝毫不给司言半点拒绝的机会,等她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剥夺了口中的香甜,只能发出呜咽声。 她感到一条火热的舌头带着雄性荷尔蒙闯进口腔,初时只是温柔地纠缠住自己的丁香小舌,过了几秒便像发了疯似的开始肆无忌惮地搅动着。 一时间,屋内充斥着一阵唇齿交缠的暧昧声音。 他一只灼热的手掌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背后四处游移,隔着衣服也能带给她一阵瘙痒感,使她无意识地从喉咙里透出一声声娇吟。 这场单方面被掠夺的吻,漫长而炽热,空气似乎都变得暧昧起来。 被不间断辗转反复撕咬着,她几乎快被抽空了氧气,只得大力推搡着他,试图让他松开自己,可他却只是抓住她挣扎的两只手单手桎梏住,而后继续不断加深这个吻。 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司言气喘吁吁地瘫软在沙发,精致的小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汗。 极度缺氧导致脑袋泛出的一阵晕眩感,令她的感官变得很迟钝,直到一只灼热的指尖抵住了穴口,才后知后觉地察觉一只作乱的大手已经摸到了大腿根。 在那瞬间,尘封已久的记忆席卷而来,她颤抖着双手交叉捂在胸前,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司言突然爆发出来的尖叫声,使得沉清夜手指一下子僵硬住。 他抬起一双染满欲念的眼睛望向她,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 眼前这双盈满了水光的眸底透出的情绪,他再熟悉不过。 叁年前那晚,这双眼睛最先流露出的便是这种深切的恐惧,仿佛在她面前的人是来自地狱深处的修罗恶鬼。 他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因为只要看到这样的眼神,五脏六腑以及四肢百脉都在隐隐作痛。 他从来没有在这一刻,这么痛恨过自己曾经那些不理智的行为。 言言,到底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忘掉那些过去? 沉清夜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眼睛时几经变幻的神色归于平静。 在司言惊惧的视线中,他伸手小心地把她揽在怀里,声音带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卑微。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你要是还没有心理准备,下次吧。” 脑袋枕在沉清夜胸膛的司言,在混沌一片的思绪中听到这句话,才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抬眸看向他。 见他下巴轮廓紧紧绷着,脖颈间迸发出骇人的青筋,可眼神却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 看着这张脸,她用苍白的脸蛋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腔,在心底斟酌一番才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说对不起,如果可以,我想再听一遍。” 司言说这话时眸底已经看不出来一丝惊恐,语气也很是平淡,可这些话落在沉清夜耳中,只觉那一字一句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往他内心深处狠狠刺着。 一下又一下,那一阵阵尖锐剧烈的疼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现在的他说不清心底到底是悔意更浓些,还是痛意更浓些。 他极力压抑住胸腔里翻涌的情绪,温柔地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重复诉说对不起叁个字。 那沙哑而压抑的嗓音裹挟着刻入骨髓的爱意,一点点逼出她的泪水。 而此时另外一边,安高杰第一次违反沉清夜的命令,开启设备监听他和司言的对话。 安高杰明白这次的行为就像是开启潘多拉的魔盒,可几经犹豫他却还是选择继续监听。 听着两人的对话,他的心中逐渐蔓延出一股苦涩的味道。 他明白司言和沉清夜之间绝不是他以为的情况,而那声凄厉的尖叫令他确信这点。 一个女人对男人真正的态度是什么,她下意识的反应便足以证明一切。 “对不起……” 司言听着一声声对不起,那些本该埋在记忆最深处的噩梦在脑海里一遍遍开始回放。 她永远忘不掉四年前那晚,看到得那双毫无温度宛如冷血野兽的眼睛。 更忘不掉叁年前那晚,那极致癫狂的神色。 她紧闭双眼用贝齿死命地咬住下唇瓣,极力压抑眼中的酸涩不让自己哭出来,可在不知不觉中痛苦泪水早已经布满了脸颊。 司言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不断滚落下来,将沉清夜的衬衫前襟湿透。 耳畔胸腔里的跳动每一下都是那么沉稳而有力,这样强势而温柔的怀抱又是那般炽热。 此时此景若是其他女人只怕心里早就化了,可她觉得讽刺极了。 对强奸过的女人说百万遍甚至千万遍对不起有什么用,只不过是再一次掀起她痛苦的回忆而已。 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熊熊燃烧,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这股情绪,继续听着这一声声令她反胃到想吐的话。 当头顶上的声音停下来,司言心底早已经酝酿好情绪,开口前她抽了一下鼻子,尽量让语气显得委屈些。 “我还有些不习惯,没我允许可以不可以别碰我,而且你每次碰我,我都很疼。” 她说着感觉禁锢腰肢的强健手臂猛地一阵收紧,好半晌头顶上才响起一声颇为无奈的叹息声,紧接着响起他一如叁年前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 “这点是不是可以打个商量,之前那些严格来说只是刚开始疼些,后面我也没觉得你有多疼,睡着了还有精力往我身上到处蹭,害得我只能再次满足你。” 他不紧不慢地说完,下一秒,再度补充了一句极其欠扁的感慨。 “言言,说真的,有些时候我忍不住怀疑,会不会被你这只勾人的小妖精害得精尽人亡。” 这些话说得司言白嫩的耳根彻底红透了,忍不住在心底吐槽,沉清夜不开口还好,只要开口就还是那个痞里痞气的男人。 司言小时候就是在墨音温暖的怀抱中,伴随司音讲故事的声音入睡的。 十岁后,司音怕她不习惯,隔段时间就会按照她的身高买玩偶放在她的床上陪伴她入睡。 在日积月累中,她已经习惯这个姿势,以至于睡着身边只要有东西就会去把它牢牢抱住。 好一会儿,司言调整心跳后一下子抬起脑袋,还残存着泪珠的眼眸又羞又怒地瞪向沉清夜。 “那你答不答应。” 短短六个字,她嗓音里蕴含着的撒娇之意毫不掩饰地溢出来。 沉清夜活了二十八年,生平头一次见到有人眼睛红得活像只兔子,却还在用一种强硬口吻来撒娇的人,面对这一幕,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用指腹极近温柔地抹去她盈满脸蛋的泪珠。 “好,我答应。” 他注视她的眸底里爱意和宠溺几乎快溢出眼眶,语气中透出可以包容她一切放肆行为的宠溺。 “只要你说,我都答应,谁让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呢。” 说完,他情不自禁地在她光洁的额间落下轻浅一吻,而后柔声诱哄着:“现在还早,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见她一听这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嘟起小嘴娇滴滴地说:“好啊,琳琳最近心情不好,我们叫上她吧,你们也该正式认识下。” “好啊,不过等她过来太久了。” “这样吧,我们看我们的,她看她的,看完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见沉清夜说着将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继而唇角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司言准备说出的说辞瞬间哽在了嘴边。 她以为他肯定不会乐意,都已经想好接下来撒娇卖萌的戏码,却不料内心的小剧场白演了。 从这双盛放着笑意的眼眸中,她看到了久违的恶趣味,不知为何,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部电影不会有问题吧! 司言不祥的预感并没有错,当她坐在电影厅才发现提早包场的沉清夜,特意选了一部上映过两人都还没看过的惊悚片。 电影一开场的画面就吓得她心跳都漏了半拍,以至于她的双手全程横在脸蛋四周,时刻准备捂住眼睛。 电影过半的时候,司言被沉清夜一把扯进怀里牢牢抱住。 鉴于他难得绅士一回没有趁机会上下其手,她在心底狂骂狗男人的同时,把脑袋埋在他灼热的胸膛里。 而在两人隔壁的电影厅,则是另外一番画面,十来名男人面对大屏幕里播出的限制级画面,不时评头论足。 高琳本着吃瓜以及助攻的心情来当发光发亮的电灯泡,却不料赶到电影院才得知是分别看电影,那脸色变化堪比过山车。 无语之余面对韩哲表示独自看电影太无聊,建议她选个人陪她一起看的时候,她几乎是不假思索便回答人多才热闹。 高琳这样回答的结果便是在当影厅中,充斥着男女律动之声的时候,她恨不得当场去世。 在过了宛如一个世纪那么长的几分钟后,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落荒而逃,同时在心底暗暗发誓,下次绝不当司言和沉清夜的电灯泡。 对于这件事,司言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沉清夜干了什么! (哎,男主前期那拧巴的性格说不出对不起叁个字,而现在说出来的这些已经迟到很久的对不起,对女主来说相当于碾死人后向死人说对不起!) 第三十七章我们去登记结婚吧! 正午,一辆耀黑色的迈巴赫在柏油路面上均速行驶,经过十字路口时停在斑马线前。 在红灯转变为绿灯之际,迈巴赫如同离弦之箭飞驰出去,沿着马路一路直行,最终稳稳停在一处。 车窗开了叁分之一,司言见车停稳侧眸望向窗外,看清窗外那栋建筑上清晰的几个大字,在那瞬间脑袋唯有一片空白。 司言没料到沉清夜在用餐前要去的地方,竟然是民政局,来到此处就意味着,他打算今天领结婚证! 她已经做好让他再次触碰的准备,可从未想过要和他领证,因为一旦领了结婚证,即使逃离也是他的老婆。 只要想到这点,她就被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淹没。 此刻,沉清夜指节修长的手搭在司言盈盈一握的腰肢,将下巴深深埋在她精致的天鹅颈,嗅着她的香甜气息,眉眼间漾满了极满足的神色。 两人离开电影院,他一上车便桎梏住她的双手,以一种不容许拒绝的姿态把她摁在自己腿上。 在电影院到民政局的二十多分钟内,他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就像是上瘾一般,不断嗅着只属于她的芳香。 叁年以来,今天是沉清夜最开心的一天,可他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他察觉怀中人儿软绵绵的身子,在一瞬间僵硬得不像话时,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落。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他明白她不愿意。 可那又怎么样,他相信早晚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 “言言,今天日子很好,我们去登记结婚吧!” 沉清夜说这话时,徐徐抬眸看向司言,那如黑墨般的瞳孔深处染着病态的偏执。 司言听到这话心跳有刹那间的失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闭了闭眼睛,尽量让神色自然一些,把眼睛移回来,迎着沉清夜掩饰不住爱意的眉眼,问他:“我们没有通知沉老太爷就领了结婚证,他会不会生气?” 闻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漾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伸出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她的鼻尖,语气变得不正经起来。 “言言,我没有骗你,你嫁到沉氏集团,爷爷求之不得。” “如果没我在,他说不定想和你来个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些话蕴含的信息着实不正经,她白玉般的耳朵一秒窜上一抹粉红,很是嫌弃地拍开他作乱的爪子。 “你正经点,哪有人像你一样这么说自己爷爷的。” 这句话落下,她歪了身子向门把伸出手,想装做被这句话气到的模样借机先逃离。 此刻司言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沉清夜坏笑着用强有力的手臂直接把她捞回来,而后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在门被早已打开的情况下,长腿一迈利落地下车往民政局走。 腿长的他两叁步就走到了入口处,那双漆黑的眼瞳透出显而易见的笑意,而在他怀中的她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精致的眉眼浮出一丝绝望。 此时的民政局内,收到通知临时中午加班的几个人,大多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八卦因子,拿起手机激情四射地和亲友分享现在谁来登记结婚。 司言眼看距离填写结婚登记声明书的柜台越来越近,只觉胸腔里的心脏在突突狂跳,快得几乎像是要跳出来了。 当她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时,失去血色的唇瓣不受控制地发起微颤,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在柜员探究羡慕的目光中,她几乎费了全部的力气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她伸手接过结婚登记声明书的时候,突然想起结婚登记还需要户口本,脑袋绷紧的弦才松懈下来。 她在心底暗骂自己刚才怎么没想起这些的同时,调整几下呼吸,使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羞怯。 而后提笔刷刷几下填好结婚登记声明书,取出身份证连同声明书一起递还给柜员。 司言原以为柜员会提示需要户口本,却不料她接过后并没有这么说。 见状,她愣了几秒才拿眼睛扫视一圈,果然看到端端正正摆放在一侧红闪闪的两本户口本。 户口本是不可能无端端长翅膀飞到眼前,只能是有人去偷过来。 司言意识到这点,下意识攥紧了葱白的指尖,下一秒,惊觉这样不对,白皙的脸蛋流转出几分带着薄怒的娇嗔,抬手掐住沉清夜腰腹的肉狠狠拧了一把。 见他半晌一点反应都没有把脑袋转向他,对上一双好似承载漫天星河的眼眸。 他的目光过于灼热,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多久,她心中顿生一阵心虚,沉默了一会儿,小手勾住他的衣角轻轻扯了扯,糯糯地对他说:“清夜,我饿了。” 只是五个字司言却是越说越小声,姣好的面容泛起几分羞怯之色,一双水灵又无辜的星眸里溢满了令男人无法抗拒的娇柔。 这一幕落在柜台女人的眼底,在心底啧啧称奇。 原来传说中不苟言笑的沉二少,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女人内心感慨的同时,忍不住对即将嫁入豪门的司言生出浓浓的羡慕。 她在民政局上班将近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看到沉清夜望向司言那柔情似水的眼神,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 嫁给这样一个心里眼底都是你的男人,在她看来就算是他家境普通些,也是幸福的。 女人在心里感慨的时候,司言和沉清夜已经走远了。 她看着两人十指交缠的手好一阵才想起刚刚和闺蜜还没聊完,拿起手机和她分享沉二少等女友到达合法年纪便来领结婚证的猛料。 当司言从民政局出来返回车内,看着手中这本暗红色的结婚证,好一会儿才消化掉已经和沉清夜领证的事实。 她从来想过会在毕业前注册结婚,而结婚的对象竟然是曾经带来噩梦的男人。 她觉得无论怎么伪装,也许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选择用最真实的反应来应对。 于是,趴在沉清夜胸前的司言把眼睛一闭,随手将结婚证甩向一旁,任凭他低哑着嗓音用像是哄骗孩子的语气,哄了半天都一言不发。 良久,她半睁开眼睛望向驾驶座,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了安高杰几眼。 司言从安高杰能坐在驾驶座,看出他还算得沉清夜信任,可就是这样的结论令她心里的疑惑更深了,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压下疑惑收回目光,用葱白的指尖揉捏沉清夜的暗金色领带,好似若无其事地问:“今天韩哲怎么不在。” “回家了,今天是他养母的生日,每天这个时间,他都会回去给她过生日。” 他说着修长的手指拈起她一缕青丝,在指尖一圈圈缠绕着,看似风轻云淡的语气,潜藏着淡淡的笑意。 她能感受到他胸膛原来有节奏的起伏,在一个瞬间猝然打乱,抬起眼睛望向他。 那低垂的眉眼似乎透出一丝空洞,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 司言猜想韩哲每年都会回家给养母庆祝生日,他的养母一定对他很好,也许沉清夜曾经羡慕过他。 “韩哲的养母,是什么样子的?” 闻言,他失去焦距的黑眸划过一抹难以捕捉到的艳羡,轻掀薄唇,回道:“脾气大着呢,不过是个口硬心软的。” 司言读出沉清夜对韩哲的羡慕没有说话,柔软的指尖松开领带转而轻轻在他胸膛打着圈,无声地表示安慰。 在她看来他拥有远超寻常人的身世,以及一个即使感情不好也对他不错的爷爷,其实也算幸运的。 司言在这叁年间,只要有机会都会打听沉清夜的近况,在几位入职沉氏集团学长学姐的口中,知道了更多情况。 沉老太爷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可他对权力似乎并没有太多执着,儿子孙儿大了便安心退居幕后,不怎么过问事务。 她觉得在豪门里,像沉老太爷这种不恋眷权利的老人,其实并不多。 在司言看来无论沉清夜背地做了什么,华氏集团之所以会铤而走险洗黑钱走私来筹措资金,更多是父子多年间不择手段明争暗斗引发财政危机所导致的结果。 而沉氏集团似乎从成立以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案例,沉老太爷在沉桀父子双双入狱后再度隐身,许久没出现在世人眼中。 沉清夜察觉司言无言的安慰,收紧臂弯把她娇软的身子搂得更紧。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馨香,看着她那浓长卷翘的睫毛不时扇动一下,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泛出温柔的光,心底那一丝丝感伤逐渐被冲散。 怀中的温香软玉能驱散一切阴霾,真是让人贪恋! 他在心底这样想着,凸起的喉结不觉上下滚动了一圈,覆在她腰肢的那只大掌无法自控地在那片柔软上四处游走。 另一只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其抬起,下巴一沉绯红的薄唇覆盖在她莹润的唇瓣。 这个毫无预警的吻令她身体一下子紧绷到了极点,她无法接受有人在的情况被他亲吻,挥舞着小手不停捶打他的肩膀,试图让他松开。 这一幕落在驾驶座的安高杰眼中,握住方向盘的手背上一道道青筋逐渐暴露出来。 看着后视镜倒映出的那双盈满害怕和无助的眼眸,嫉妒、愤怒这些本不该有的情绪接踵而来。 这些情绪令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他明白自己就是对将娇小人儿拥入怀中亲吻的男人嫉妒到发狂。 “呜……” 捶打间,司言发现一只带了灼热温度的手掌撩起裙摆,眼看就要入侵禁区,用尽全力挣扎起来。 感受到司言死命挣扎的行为,沉清夜触碰到那片细腻柔软肌肤的手指一下子顿住,过了几秒,他松开她薄唇转而附在她几近红到滴血的耳朵,用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一句。 “言言,为了你,我憋了叁年,见到你总有些忍不住,下次见面,可不可以。” 他说着眸底温柔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暗哑的声音透出了前有未有的委屈。 这话说得她莹白如玉的肌肤浮上一片羞耻的红晕,忍不住侧眸给了他一个充斥着控诉的白眼。 见他俊美得过分的容颜瞬间流露出宛如孩子般可怜巴巴的神色,看起来似乎委屈得不行。 姓沉的是不是都这么会演戏! 看着这一幕,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无语,诱人的红唇抿了又抿,好半晌才嗔怪了句。 “沉清夜,你有毒吧!” 这句话落下,司言看着沉清夜那双深邃撩人的桃花眼尾微微上勾,透出一抹坏坏的笑意。 修长的手指勾在领带松了松,而后解开了衬衣头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紧实的胸肌。 一看这架势,她就知道他打算色诱,染满羞怒的星眸几乎已经瞪圆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咬着牙忍无可忍地低声骂了句。 “你混蛋,这饭我不吃了,我要回学校。” 明显炸毛的小脸蛋毫无疑问的取悦了沉清夜,绯红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几分。 他用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司言粉嘟嘟的唇瓣,往她耳道里轻轻吹了一口热气,压低声线对她说:“好,都听你的,老婆。”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莫名的带了点性感,这些话落入她耳中简直该死的色气。 再加上他故意放缓语速,以至于是加倍的色气,她听着在心里有种想哀嚎的冲动。 为什么一个男人能这么骚啊!!! 司言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沉清夜,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开他的怀抱,鼓着腮帮子手脚并用一路挪动到最远处,而后将挎包横在身前满脸警惕地瞪着他。 这样做的结果便是他一双撩人的黑眸,从她溢满娇羞的星眸一寸寸向下挪动,经过水润诱人的嘴唇,天鹅般的肩颈线,傲人的胸脯,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一路流连到她瓷白的脚踝处。 在这样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下,她总有种已经被他扒光了的错觉,音量瞬间高了几分贝。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话落,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透出无尽宠溺的轻笑,而后俊美的脸庞收起痞笑端起一本正经的神色。 “好,老婆,靠边停车。” 沉清夜前半句是对司言说的,一瞬不瞬凝望她的那双深邃眸底是说不尽的宠溺。 见她红彤彤的脸蛋肉眼可见地又红了几个度,那抹绯红更一路蔓延到精致的天鹅颈,整个人仿佛已经熟透了。 这幅好像已经被狠狠欺负过的模样,引得他脑海里闪过和她欢爱的点滴。 此刻那娇媚的低吟声仿佛就萦绕在耳际,他的呼吸因此变得急促起来,脖颈间情欲的青筋一根根显露出来,西装裤下也开始勾勒出一根粗长的棒状物体。 沉清夜双腿间的伟岸过于显眼,司言低垂的眼眸不经意间扫到那里,一眼就发现那高高的帐篷,瓷白精致的小脸蛋已经红得不像话。 就在这时,她听到耳后响起一阵车门被打开的动静,几乎是想也没想随手抓个东西向他扔了过去,而后用最快的速度跳下车奋力往前跑去。 她满脑袋想的就是逃离,并没有看到当他接到她丢出去的东西时,那张溢满宠溺笑容的面容浮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黑色迈巴赫内,沉清夜一瞬不瞬凝望着司言摇曳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把眼睛移向手挽中的东西,只见他指骨分明的手指夹着两本暗红色的结婚证。 他看着手中的结婚证,怀着无限深情低下脑袋,在属于她的那本结婚证上落下自己的唇印,好半晌,一声极近癫狂的低笑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 (写到现在,男女主终于领证啦,不容易啊!) 第三十八章找,无论她逃到哪里都要给我找出 金色的晨曦下,整座城市仿佛被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华南大学一栋宿舍楼门口,叁叁两两进出宿舍的人群中,不时有人抬起脑袋望向上空。 两个星期以来,她们已经习惯头顶上频繁出现的热气球、无人机,可只要看到那些东西,眼眸便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羡慕。 她们并不知道她们所艳羡、嫉妒的对象,每天看到这些东西恨不得扔个手榴弹把它们给炸了。 沉清夜自从领取结婚证后,除了隔一段时间发短信和司言汇报他的行程,便是每天照叁餐用1314只热气球和1314架无人机来给她送礼物。 只见宿舍的天空中下起了玫瑰花雨,伴随玫瑰雨出现了无数个光点。 闪耀着星光的各色热气球,以及无人机上下排成了九排,正往一个方向有秩序飞行。 暖风拂过脸庞,司言抬手拨开脸颊边的发丝别在耳后,写满无语的眼眸追随着第一架无人机。 见它在头顶上盘旋一圈后缓缓下落,素手利落地取下下方的礼盒,而后转身“砰”的一声巨响,阳台的门被关上,门一关上空气中便响起一阵狂笑。 隔道门的屋内,瘫坐在椅背的高琳笑得几乎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在这阵笑声中,司言白嫩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她把礼盒放在桌前来到高琳正对面坐下,见她笑得已经直不起腰,精致的小脸露出嗔怪的神色,抓起桌前沉清夜之前送来还剩下的糖果向她丢了过去。 糖果沿着抛物线落在高琳怀里,见状她一边拿起糖果剥开包装就往嘴里送,一边用调侃的语气对司言说:“我觉得沉清夜挺不错的,你干嘛都是一副上断头台的模样。” “你这个样子如果让那些女人看到了,我估计她们肺都要气炸啦。” 司言闻言娇哼了一声,故作嫌弃地再度向高琳投掷一颗糖果,嗔了她一句。 “我都快烦死了,你竟然还笑。” 她说着顿了顿,布满娇嗔的眸底流露出浓浓的无奈,嘟起粉嘟嘟的唇像是忍无可忍地哀嚎:“他到底是哪个牌子的狗皮膏药,想甩都甩不掉。” 这副姿态使得高琳发出了接近一分钟的笑声,她的泪水再度涌了出来。 而被取笑的对象则丝毫没有窘迫,一双清澈凤眸盈满了欣慰的笑意。 司言见高琳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在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 近期夏微不止有转变,高琳也有些变化,司言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却从两人见面彼此都有几分尴尬,猜出他们两人之间也许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发生了,在司言看来并不是坏事,她能看出高琳对夏微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执着,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即使高琳喜欢的人是夏微,司言也不希望高琳继续坚持下去。 在她看来过于卑微的爱情容易迷失自我,高琳已经有这样的倾向,她如果能及时止损是好事。 司言唯一担心的是高琳在这个月有一晚夜不归宿,回来后一天洗了两遍澡的反应令她感到深深的不安。 她怕那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可高琳面对旁敲侧击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只能把疑惑藏在心底尽量让她开心些。 在这两个星期司言并没有闲着,借给夏微送领带的机会,利用写字板让他转告徐姨,请她帮忙办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让她和学校领导沟通安排司音出国旅游,费用由她来出。 至于第二件事,则是让她把房间里的储蓄罐寄过来。 在如今的社会,支付便捷的同时没人身边有大量的现金,可司言在逃跑后却需要大量现金。 她怕去取现金被沉清夜怀疑,只好让徐姨把房间里所有的储蓄罐寄过来。 司言从小零零散散丢入储蓄罐里的钱,足够她过一段时间的生活。 而她拜托两人做这些事情,并且需要保密的理由是表孝心和制造惊喜,所以她们都没有怀疑。 今天司言和高琳用完早餐,便收到沉清夜发过来的短信。 短信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令她忍不住在心里直翻白眼。 堂堂沉氏集团总裁竟然缺领带! 司言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出沉清夜在心底打什么小九九,可她还是离开学校去替他买领带。 她来到平城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走进一间入驻品牌皆属于高端的广场,挑选一款男士领带后,边走边逛买了很多包包以及首饰。 司言现在最缺的便是现金,当她看到沉清夜发来的短信时,心底升起一个能换到现金的主意。 她清楚奢侈品在二手市场很吃香,觉得原封不动的奢侈品想必会更有价值,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不被怀疑出门买买买的机会。 司言在广场豪气刷卡帮助店员完成整个季度的kpi,而此时另外一边气氛就没这么轻松了。 沉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区,落地窗前的桌上摆放着山状的文件,微风吹动帘幕发出簌簌响声。 身着裁剪合身的浅灰色西装的沉清夜左手肘曲起抵住桌案,瘦削而修长的手指无声地翻看文件,俊美绝伦的脸庞上写满了疲惫。 正当他分析完文件打算合眼休息下的时候,“咣当”一声,韩哲推门大步进来。 韩哲高大的身影步履急促,往昔挂满痞笑的脸庞透出显而易见的慌乱,声音隐隐带了几分颤抖。 “二少,司小姐出门逛街,经过人群的时候不见了,我们的人根据定位找过去没看到她。” 司言在经过广场一处活动现场后,定位便一直在那打转。 待到跟在身后的人发现不对劲,乌泱泱的人群早已没有她的身影。 韩哲得知消息曾经假设过司言是不是被人绑架,可定位一直在活动现场打转,表明有人刻意带着她的手机到处走。 种种迹象代表,她想逃跑! 韩哲得出这个结论,当即吓得叁魂七魄都要飞了。 他清楚司言对沉清夜的重要性,可以预见未来是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只见沉清夜听到这话,殷红的唇角掀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一双黑漆漆的眼眸辨不清情绪,可颈侧那一道道骇人的青筋暴露了他的内心。 沉清夜猩红眼底酝酿出的那种渗人的诡异,令韩哲后背腾起了一阵蚀骨的深寒。 在这瞬间,四周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韩哲只能听到耳边一阵扑通扑通的动静,他知道是自己心脏怦怦狂跳的声音。 韩哲设想过沉清夜在得知司言消失后,可能会有的所有反应,却从来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 见沉清夜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桌案,韩哲一双充斥着惊慌的眼底慢慢溢出了恐惧。 在他看来,这样的反应反而更为恐怖! 办公室内安静得可怕,静到能听到两个人的喘息声。 度过这样诡异的几分钟,他只觉煎熬得好似过了一个世纪。 在韩哲惊恐的目光中,一声猝不及防的低笑自沉清夜喉咙深处滚出,四周空气逐渐弥漫出渗人的寒意。 只见沉清夜猛地一挥手将桌上所有东西全部推开,“啪”的几声破碎声响接连炸起,碎片霎时四处飞溅。 从沉清夜成年后很少有这样发泄情绪的行为,在这叁年间更是从未有过这样失控的状态,直到这一刻。 原来在我用尽心思筹备婚礼,一心想娶你的时候,你想的原来是逃跑! 这样的认知,让沉清夜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笑话。 沉清夜不是没有想过司言那天所表现出的顺从另有所图,只是不愿相信她真的会不顾一切,只为离开他。 此刻在胸腔里涌动的滔天怒意,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将他一刀接一刀地凌迟。 明明身体没有任何伤口,可浑身每一寸肌肤好像都能感受到那股痛彻入骨的疼痛。 言言,这两个星期,你每天看到那些东西,是不是很得意! 他想到这里突然很想笑,费力地扯起一边唇角溢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可那如黑墨般的眼眸却无声无息漫上来一层水雾。 “找,无论她逃到哪里都要给我找出来。” 沉清夜说这话时,黝黑眼眸充斥着瘆人的猩红,俊美的容颜浮出一种说不出的疯狂之色,他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似乎整个房间似乎都在震动,韩哲身躯不可遏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铃声蓦地在几近凝固的空气中响起。 韩哲颤抖着手摸到到兜中拿出手机,划下接听键的那一刻才发现掌心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水,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让他心中的慌乱散去。 “韩哥,我找到司小姐了,她。” 电话那头的男人顿了顿后继续说,声音里蕴含的疑惑韩哲隔着手机都能听出来。 “她还在逛街,买了很多东西,见到我还让我帮忙提。” 韩哲听到这些话只觉得满脑袋问号,司小姐难道没有想逃跑,那定位是怎么回事? 这一个接一个的疑惑,他无心去理清楚,眼珠子轱辘一转,在求生欲的驱使下用极快的语速说完斟酌过的话。 “二少,司小姐还在买东西,她没有逃跑,可能是定位信号不好才会造成误会。” 韩哲说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双眼眸瞪得滚圆,生怕引起对方不快。 只见沉清夜撑在桌案的双手手背上清晰可见的青筋淡去了不少,徐徐抬起眼眸望了过来。 这双桃花眼底渗出一种说不出的癫狂,衬得一张英俊撩人的面孔恍如森冷骇人的地狱修罗。 对上这样一双阴鸷噬人的眼睛,韩哲只觉心惊肉跳。 认识二少到现在,从未见他流露出这样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会杀人。 沉清夜紧绷着下颚,修长的手指摸到西装兜里的手机,给司言拨打了电话,只听电话那头响起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伴随耳边的机械女声,那渗人的眼神不消片刻便已经消失于无痕。 他坐下垂眸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带,而后再度把视线移到韩哲脸上,轻启薄唇吐出一句话,语气恢复到平时的不辨喜怒。 “把小偷给我抓住,查清楚是不是惯偷,以及是不是和言言认识。” 精神紧绷到极点的韩哲闻言下意识拿眼睛上下扫视了沉清夜,见他极淡地勾着唇角似乎在笑,在心底思考几秒。 理清其中的关节时,一双狐狸眼瞬间瞠大,愤怒瞬间堆满了整个胸腔。 原来被小偷给耍了! 难怪定位一直在人堆打转,原来是他偷手机偷得不亦乐乎。 韩哲想明白原因,不出叁秒便已经消失在屋内,他来时像一阵风去时也像一阵风。 这场乌龙让沉清夜没了继续看文件的心情,起身踱步来到休息区立于台球桌前,寒玉似的手握住球杆,还未有所动作就放下了,一声极淡的叹息自他唇中发出。 剧烈跳动的心脏早已趋于平稳,可他却发现心静不下来。 她还在,没有逃跑,可他的心却无法抑制地变得空荡荡的。 他从来没试过这种滋味,好像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在这瞬间,沉清夜有种去找司言拥她入怀,感受她就在身边触手可及的冲动,可这样的冲动却很快被他压下,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这样脆弱的自己,即使她曾经见过。 此时的司言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她逛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便来到一间咖啡厅小憩。 整间咖啡厅飘散着咖啡的香气,司言斜着一对纤细莹白的腿端坐在靠玻璃窗位置上,葱白的手指握住调羹轻轻搅动了咖啡几下,而后端起咖啡杯放在唇边优雅地抿了一口。 她在心底思索还有什么办法能换到现金,不经意间发现低垂的视线中出现一双正对自己的皮鞋,视线向上移有些熟悉的衣服映入眼帘,不用继续看也能猜到他是谁。 就在十多分钟前,司言刚从一间店走出来迎面就撞上一位脚步匆匆的男人,认出他是跟在身后的十来人之一,见他看到自己时表情瞬间变得很古怪,于是让他帮忙提手提袋。 司言徐徐抬起下巴望向站在面前戴了黑色棒球帽的男人,在看清他手中的东西后,眸底爬上了一丝淡不可见的喜色。 下一秒,她转头打开放在身侧的双肩包翻找,果然在里面找不到手机。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轻抿朱唇无声地笑了一声。 有了这一次的乌龙,她觉得下次他们多少会放松一些警惕。 司言没有想到连老天爷都在帮自己,咬紧牙关极力压抑住有些激动的心情,转过脸给了男人一个感激的微笑,轻声说谢谢。 见状,男人回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半弯下腰恭恭敬敬地把手机递还给她,继而转身大步离开。 男人离开后,司言薄施粉黛脸蛋上浮出一抹甜美动人的浅笑,没人知道在这一刻她的心底有多激动。 好一会儿她才压下那阵兴奋,打算继续坐一阵就离开,却不料很快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三十九章真是好一杯茶香四溢的碧螺春! 咖啡馆内悠扬的轻音乐中,司言一袭收腰长裙完美勾勒出玲珑的曲线,乌黑如瀑的青丝随意披散在纤白的肩上。 她支着下巴出了一会儿的神后,端起咖啡杯正打算饮一口之际,耳后忽地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 “是司小姐吗?” 司言听到这声看似和煦的招呼,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杯,在心底思考会是谁。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对身后的女人便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女人为什么总是会先去解决情敌,而不是去搞定男人呢? 她在心中叹息着眨了眨眼睛,唇角绽放出一抹和煦的微笑,继而徐徐把脸转向身后。 只见站在司言身后的女人,柔眉骨精致,明眸皓齿,妆容精致的脸蛋盈着优雅的淡笑。 两边唇角似乎连勾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即使只是亭亭玉立站在那里,也无不显示她的名媛身份。 她的气质宛如一朵洁白无瑕的白莲花,似乎丝毫不具有攻击力。 司言不动声色地将女人上下打量了几寸,会主动打招呼结合气质,这个女人的身份很好猜。 这位华家大小姐经历家族破产,至亲锒铛入狱,却丝毫不见半分狼狈。 亲眼见到华羽柔本人,司言更无法理解直男一样的沉清夜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吸引她。 “华小姐,请坐!” 疑惑归疑惑,司言主动打了招呼并主动邀请华羽柔坐下。 在她看来一个丝毫不了解的敌人才最难对付,华羽柔主动出击,自然要抓住机会了解她。 华羽柔得到司言的邀请,浅笑着微微颔首,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而后抬起白皙的手指勾着垂下来的秀发,优雅地将它理好拢在肩上,一举一动显现出富家千金良好的素质修养。 华羽柔稍稍整理好才抬起下巴把目光投向司言,用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眸一瞬不瞬看了她很久,一双细长的杏眼逐渐流露出一种有些复杂的情绪。 长达五分钟的时间内,红唇嗫嚅了几下,像是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 在这样意味不明的目光中,司言脊背微微向后靠,斜着一对白到发光的美腿,朱唇浮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好整以暇地不时抿几口咖啡,以不变应万变。 也许是司言的平静有些刺激到华羽柔,她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雾气。 时隔五分钟开口,那轻柔的嗓音带了几分哽咽。 “我一直想知道清夜真正喜欢的是什么类型,原来是你这样的。” 眼前这双眸底的哀伤、黯淡好像不是装出来的,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真是好不惹人心疼。 司言面对这样一朵盛世白莲,在心底冷笑连连,若不是已经知道这位华大小姐的手段,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被她骗过去。 华羽柔既然已经打开话匣子,司言即使心底懒得浪费口舌去应付她,却还是接住她抛过来的话题。 “华小姐,不管你相不相信,在你和清夜的婚约无效之前,我从来没有在平城见过他。” 司言轻声诉说这些话时,那双水灵剔透的眼眸溢满了小心翼翼以及不忍,好似生怕说的话会伤害到眼前的女人。 她说着顿了顿,垂下卷长的睫毛用贝齿咬了咬下唇瓣,好一会儿才仰起小脑袋,用带了几分哭腔的声音糯糯地说:“后来,他来找我,我才。” 司言说到最后有些说不下去,抽了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 她浓密卷翘的眼睫毛在眼睛下面落下一片阴影,以华羽柔的角度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至于司言的未尽之言,懂的人自然会懂。 这个世上即使有青梅竹马敌不上天降,可感情这东西一旦产生了,大多便难以收回。 在广为流传的故事中,那对被命运捉弄的小情侣,再度相遇后误会解除后彼此又都是单身,旧情复燃是寻常戏码。 司言由于低下脑袋看不到华羽柔脸上的反应,而她的双手搭在膝盖处正好被桌子遮挡住,也看不到她手上是什么动作。 不过她那纤细手腕上的手链细微滑动,在微光下折射出一抹耀眼的光芒,显然她心底和手里都不平静。 司言的话落下,只听对面的华羽柔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度开口时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不怪你,也怪不了你,我和他有缘无份吧!” 她顿了一会儿,吸了一下鼻子又道:“司小姐,其实我羡慕你,因为你在清夜的心中是无可替代的那一个,我替代不了,那个女人也是。” 华羽柔充斥着羡慕、哽咽的声音越说越轻。 她说到那个女人也是时,声音已经是低不可闻。 可她的语速很慢,如果有人竖起耳朵用心去听,还是能将它听得一清二楚。 她这番充满感慨的说辞看似没有半点恶意,可这些话的弦外之音则在暗指沉清夜曾经把其他女人当成司言的替身。 司言听到这些话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位华家大小姐还真是一位茶艺专家。 身为大家族的千金,华羽柔把语言的艺术玩得很溜,挑拨关系的同时顺便表明了和沉清夜的亲密。 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她只需要不定期浇水施肥就可以坐享其成。 面对如今的局面,她这招可谓是最省力最有用的办法。 沉清夜有没有找过替身,对司言来说根本不重要,不过她还是给了华羽柔想要看到的画面。 只见司言身子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猛地抬起脸,那瓷白的皓齿轻咬着失去血色的朱唇,只一秒一双溢满不可置信的眼眸便红得像兔子。 “华小姐,我有些累了。” 她用刻意捏成沙哑的嗓音,以一种强硬的口吻下了逐客令。 那一字一句像是费力挤出来的,语气中所带出的哽咽,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在外人眼里,司言现在的模样简直委屈得不行,宛如是一个发现男友出轨,却强撑着不流眼泪的蠢女人。 而华羽柔好似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刺激到司言,那浮满哀伤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缝。 她沉默了几秒,抬唇用怀着歉意的语气对司言轻声说:“好,司小姐你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话毕,华羽柔那一双依旧温和的杏眼轻轻弯了弯,朝司言露出一抹带了不安的微笑,而后抓住包优雅地转过身。 当她完全背对司言之际,那堪称无懈可击的微笑顷刻间被冷笑所代替。 而此刻,司言昂起精致小巧的下巴,一秒把委屈的神色收敛得干干净净,一双盈满雾气的眼眸里那一抹不屑快溢出眼眶了。 真是好一杯茶香四溢的碧螺春! 司言在心底吐槽的同时默默替华羽柔点了蜡,她还以为在背后耍心机沉清夜不知道,殊不知他很快就会听到对话。 半个小时后,司言已经来到沉氏集团,她跨进大门没走几步,也不知道从哪突然蹿出一个人,猛地撞到她的肩膀。 这猝不及防的力道,令她整个人趔趄了一下,惊呼着往旁边一倒,如藕段般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 眼看就摔在地上,电光石火间,她抓住站在一旁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手臂才勉强稳住身形。 下一秒,伴随“哐当”一声脚踝处钻心的疼痛一阵阵袭来。 突如其来的疼痛,痛得司言仿佛连呼吸都带了一阵痛意。 正当她转过脸想看清楚罪魁祸首时,一道布满愤怒的尖锐声音自身侧响起。 “你没长眼睛啊。” 只见站在司言身侧的女人环抱着双手,瞪向她的眼睛里写满了羞愤。 此刻,在附近的人看到这一幕,一时间都把视线集中到两人身上,那一张张脸上逐渐写满了“看戏”两个字。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专属顶层的电梯缓缓打开,露出沉清夜颀长如玉的身形。 他将西装外套挽在手肘处,白色衬衫细扣扣得一丝不苟,衬衫下的腹肌若隐若现,剪裁笔挺工整的西装裤衬得他双腿修长。 沉清夜光是往那一站,就透出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四周杂乱的声音渐低。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低声说了一声“沉总下来了”,一道道视线瞬间聚焦到他身上。 而站在司言身侧的女人听到这句话,一秒调整表情转身痴痴地凝望着沉清夜。 那张清纯白皙的脸蛋溢满了羞怯,站在原地一副弱柳迎风的模样,颇有几分楚楚动人之感。 可惜女人选错了对象,沉清夜丝毫没给过她一个眼色,昂首阔步向司言靠近,经过之处人群自动退后让出一条通道。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沉清夜矜贵的长腿弯起单膝蹲在司言脚边,寒玉似的手抚上她的右腿替她脱下高跟鞋,捧起她精致瓷白的脚踝轻轻揉搓。 这个动作,令他身后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抽气声。 在场所有人看到这一幕个个眼珠子瞪得滚圆,仿佛下一秒眼珠就要掉下来,然而惊掉他们下巴的画面还在后面。 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沉清夜抬起脸望向司言,那冷得像浸过冰的眼眸化去了所有冰冷,语气是在场的人从未听过的温柔。 “疼吗?” 这话落下,这一刻空气仿佛突然被抽干,不出几秒四周唯有一片死寂。 沉氏集团员工从来没有听过他这般温柔得不像话的声音,那一张张嘴巴瞬间张成了O状。 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的小沉总,外人眼中的沉二少,是座千年冰山。 要知道就连老太爷他都没给过什么好脸色,可现在的他哪有平时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模样。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沉总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这时候,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把打量的目光投向司言。 有可能让沉总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女人,在他们的认知中只有一位,那便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这一刻,他们突然明白沉清夜为什么会对司言痴心一片,甚至为她到了不近女色的地步。 单看相貌,她妖冶得好似一朵怒放的玫瑰,这样的美极具攻击性,是男人一见便很难忘记的存在。 他们在心底感叹的同时,那一张张脸上纷纷流露出看好戏的神色,他们太清楚撞到司言的女人是谁了。 这位江欣颖也算是近期沉氏集团的名人,入职后只有几天就敢仗着有几分姿色,找到机会就往沉二少跟前凑。 她可能是小说看多了,真以为霸道总裁都喜欢小白花,不是将咖啡洒在他衣服上,就是在他面前崴到脚。 她以为这幅单纯楚楚可怜的姿态能吸引到沉二少,可结果却是被利落解雇。 而今天大厅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在,完全是一些有几分空闲的人专门下来看笑话。 江欣颖面对鄙夷轻蔑的目光,羞愤之余慌不择路才会在门口撞到司言。 只见在视线聚焦之处的司言,那张惊艳至极的脸蛋流转出几分羞怯,柔嫩的小手搭在沉清夜肩膀,低声回了一句俨然是撒娇意味的话。 “都怪你,要不是你让我来给你送领带,我才不会扭到脚,更不会弄脏裙子,你怎么赔我!” 若是以往,司言绝不会当众向沉清夜撒娇,可今天华羽柔的出现令她改变了主意。 华羽柔既然已经在司言心中埋下矛盾的种子,下一步的计划自然是激化矛盾,这时候她的重心有极大概率会来到沉清夜身上。 司言巴不得华羽柔在未来一段时间,使尽各种招数来纠缠沉清夜,有这么一个能刺激她早点出手的机会哪里会错过。 此时的沉清夜并不知道司言的想法,见眼前诱人的朱红一张一合,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绯红的唇瓣。 他静静等她说完抬起手臂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打横抱在怀中,绯红薄唇凑在她微红的耳朵,低哑着嗓音蛊惑般哄着:“我错啦,赔你一百件漂亮的衣服够不够。” 沉清夜一边说一边转身一步步朝专属电梯走去,那双凝望司言的黑眸满溢着深入骨髓的痴迷。 经过江欣颖之际看了她一眼,那双瞬间褪去温柔弥漫出嗜血杀意的眼眸,仿佛看的已经是个死人。 江欣颖接收到这个眼神,下意识想向后退,却发现双腿像被点穴一样动弹不得,惊恐到极点的她牙齿不由自主地磕在一起咯咯作响。 沉清夜一对黑亮的定制皮鞋所过之处,留下了一张张呆滞的面孔。 今天的沉清夜温柔得不像他们曾经认识的沉总,令他们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在写满了震惊的目光中,和沉清夜当众调情的司言,尴尬到希望地上能瞬间裂开条缝,让她可以钻进去。 尴尬之下她干脆把脑袋埋在他宽阔的胸膛,用脸蛋蹭了蹭后闭上眼睛,就当那一道道视线不存在。 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掀开眼皮瞥见电梯门正在缓缓关闭,在心底松口气。 有点存在感的女二终于正式出场啦,不知道大家感觉怎么样? 我个人认为如果男主被女二骗得团团转,会显得男主很蠢,所以女二纯粹就是工具人体质,简称反派助攻! 第四十章你难道要我自己脱吗?(下一章就有 在电梯彻底关闭的那一刹那,司言脑袋上响起一道声音,语气中的嫌弃藏也藏不住。 “言言,华羽柔这个女人说什么你都别信,我可没找过替身,更没有过其他女人。” 她听到这话眼珠子轱辘转动了一下,而后用力吸下鼻子,挤出一抹泪花让它在眼里打转,使白皙的脸蛋流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 静静等待几秒才抬起小脑袋,然后如藕段般的手臂勾在他的脖子,用带了几分醋意以及调侃的语气,宛如机关枪般开口:“我才不信呢,你这叁年间难不成都靠手。” 话落,只见沉清夜欲色渐浓的眼眸盯着司言盈满委屈的脸蛋看了一会儿,而后意有所指地把眼睛落在她几乎要将布料撑破的傲人胸脯,压低声音回道:“想见识下吗?” 这话落入她耳中,他刻意压低嗓音透出的那种沙哑,无形中带了几分色气,配上一张脑门上好像刻了“色狼”两个字的俊脸,臊得她不禁低下小脸。 流氓! 她忍不住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刚骂完只听脑袋上再度响起一句话。 “至于说我曾经有过女人,你还记不记得叁年前有次你遇到色狼给我打电话,那时候我身边不少人,所以我有女人的事情就这么传出去。” 这话落下,只听电梯“叮”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 司言听见这话再度将脑袋抵在沉清夜胸腔,在鼻尖充斥着清冽的气息中,犹豫了一会儿,用染了几分醋意的口吻开口将心头的疑虑说出。 “你到底做了什么令华羽柔看上你,还对你这么执着。” 这句问话令沉清夜前进的步伐微顿,他将探究的眸光落在埋在怀中的小脑袋。 即使司言是带了几分醋意的口吻开口,可他却从中品不出多少醋意,反而读出几分诧异,有些无语地扬了眉。 “言言,你是不是觉得有女人看上我,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司言一听头顶上不徐不疾仿佛云淡风轻,可细听却能发现其中透出无语意味的话,在沉清夜怀里抬起下巴,很是无奈地反驳。 “华羽柔一看就不简单,我只是觉得像这样的女人,喜欢你一定有原因。” 闻言,沉清夜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绯红唇角徐徐掀开一道极近嘲讽的弧度。 只见他轻嗤一声,继而开口道:“你说对了,她的喜欢,其中掺杂的成分太多,只怕到现在连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 沉清夜提到华羽柔眸底满是毫不掩饰的冷意,他即使自信也不会自恋到会认为华羽柔对自己的爱完全不掺杂任何利益。 他相信去掉沉氏集团唯一继承人的光环,要得到她这样执着的爱,就没之前这么轻松。 同理那些享受女人摆出各种姿态来勾引的富二代,除了个别脑袋拎不清的,早就一清二楚。 于他们而言,送上门的女人要是还看得上眼,不上白不上,反正都是各取所需。 那些追逐富二代的女人用身体、青春去交换想要的东西,而富二代拿金钱换取一时的愉悦,谁当真才是傻瓜。 沉清夜思及此处,凝望司言的眉眼一下子变得温柔下来。 眼前娇艳欲滴的人儿,和那些女人不同,明明可以当个颠倒众生的尤物,可偏偏清纯得不像话。 在她清澈的目光中,他挽唇浅笑着低下脑袋在她光洁额间,落下一个不含任何情欲的轻浅一吻。 沉清夜吐息间一道道滚烫的气息不断扑向司言眉眼,她莫名感觉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变得有些混乱,过了一会儿,才稳住呼吸轻声追问:“你还没回答我呢。” 闻言,他垂眸看向眼前这一双宛若星河般闪耀光芒的水眸,眉眼间已经温柔得不像话,凑过去柔声在她耳边回了一句。 “说来也巧,我刚来到平城有天晚上出门遛遛,看到有人想对华羽柔动手动脚就出手救了她,可能因为英雄救美她对我一见钟情吧。” 沉清夜将眼底的诡异掩藏得很好,他的回答半真半假,那天他其实是因为被路深暗地讽刺,才借故离开私人会所去附近遛遛,出手救人完全是想借此发泄怒火。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从她口中得知,原来那天的女人是她。 而同样在那天,沉清夜在返回的路上看到司言像只小兔子一样,被身形高大的夏微抱在怀中。 那时候的他对她的印象便是一只软弱可欺的小白兔,等查到她的身份,只想早点解决答应过的事情,便毫不犹豫给她打电话威胁她拍裸照,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 专属电梯直达顶层总裁办公室,沉清夜提早吩咐人离开,抱着司言一路走来一个人影都没有。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办公区,他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办公桌上,温声交代一句“等我回来”便转身离开。 双手往后撑在办公桌的司言,目送沉清夜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而后打量了几眼几乎望不到头的区域,不禁啧啧一声,感叹资本的腐败。 眼前的房间与其说是办公区,不如说是一间大型的公寓,东西一应俱全,貌似在这里住都没问题。 空气中似乎飘散着一股很熟悉的香味,司言轻轻嗅了嗅,闻出这股香味来源于一款常用的香水时,脑袋不由自主闪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想到这些画面,她只觉脸蛋仿佛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似火烧般的感觉一路蔓延至脖颈。 他不会在这里就! 变态,不要脸。 她刚刚在心底骂的同时,一道低哑得不像话的嗓音在屋内响起。 “我的言言真聪明,一猜就知道香水有什么用。” 拿到药膏返回的沉清夜,一见司言那双羞到仿佛能滴出水的星眸,似乎不知道往哪里放般地滴溜溜转动着,便明白她在想到什么。 她听到这话只觉又羞又怒拿眼睛瞪了过去,见他一双潋滟桃花眼此刻眯成了暧昧的弧度,气得想咬人。 什么人啊,在办公室做那种事情居然一点羞耻都没有! 沉清夜见司言染满水光的星眸含羞带怯地瞪过来,觉得有趣极了,越发幽暗的目光饶有兴趣地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打转。 手淫这种事情只怕男人都干过,可眼前人的模样,仿佛它就是一件丧尽天良的坏事。 他在心底这样想着,来到她跟前拧开手中的药瓶,一股淡淡的药香便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他微微躬身,帮她将鞋子脱了手掌握住她瓷白的脚踝抬起,修长的手指握住自带的勺子挖出药膏涂在那片细腻肌肤上,而后掌心覆住轻轻搓揉,带给她阵阵难以描述的酥软感。 她只觉在脚丫子搓揉的那只大掌似乎带了股电流,渐渐的身体就好像通了电一样,不自在地蜷缩了下十个莹白的脚趾。 更让她顶不住的是,他那滚烫的呼吸一旦喷洒在脚背上,浑身都好像酥麻了一下,这种感觉简直要人命! 司言并不知道沉清夜一开始担心她只是专心搓揉,却见眼前圆润洁白的脚趾洇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红,不时蜷紧又松开。 他看着看着,在一个瞬间突然回忆起这一双美腿环在自己腰间的情景,看似一本正经的面容中便隐隐透出几分危险。 在那之后,他的身体无形中更低了,有些粗粝的指腹,在不被她察觉的情况下肆意点火。 他直到脑袋上响起一声极淡的嘤咛才停下动作,用仿若关心的语气问她:“还疼吗?” 话落,只听她好半晌才好似找到声音回道:“不疼了。” 他感受到掌中这只如凝脂白玉般的脚丫在微微发颤,唇角溢出一抹坏坏的笑意。 只是那抹坏笑眨眼间便消失于无痕,取而代之的是极近宠溺的笑意。 沉清夜徐徐挺直腰杆,只见司言原本白皙精致的小脸蛋,此刻就像是抹了一层腮红变得红彤彤的,连白嫩的耳根都已经泛起一层艳丽的红晕。 这样的她简直就像一个纯情的少女,令他唇角上扬的弧度逐渐加深。 他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而后上前一步手臂环抱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往休息区一步步走去。 身形高大的他,将娇小的人儿抱在怀里,宛如抱小孩一样。 司言顺势将脸慢慢贴在沉清夜胸膛,闭了一会儿眼睛,鼻端逐渐被他的气息笼罩住。 这股气息依然如初见一般,清冽又带了几分攻击性。 在这样的气息中,她怦怦乱跳的心脏逐渐趋于平稳。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头顶上再度响起他那含着笑意温柔的声音。 “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去我房间休息下。” 话闭,沉清夜已经走到门口便将司言放下来,看着她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小脑袋,觉得现在的她乖巧得像只可人的小猫,忍不住抬手放在她脑袋上温柔地摸了摸。 见她莹白肌肤的红晕似乎没有褪去反而增了几分,舔唇轻笑了一声,俯身将声音压得很低,用一种染了暧昧的语气对她说:“快进去吧,看到你,我舍不得离开。” 闻言她仰起脑袋望向他,见他高耸的喉结上下滚动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里满是宠溺之色,从鼻腔发出软软的嗯声,而后转身推门踏入房间。 “咯吱”一声自动门关闭,房间内最后一点光亮湮灭,黑暗顷刻间将她吞噬殆尽。 被黑暗包围,司言并没有第一时间开灯而是在原地站一会儿,努力平复杂乱的心情,没人知道当她看到好似众星捧月的沉清夜出现是什么复杂心情。 看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沉浸多年的上位者气势一步步靠近,她整个人都开始茫然起来。 茫然过后,席卷而来的便是深入骨髓的惊恐。 她从来没想过短短四年时间,一个人能有这么脱胎换骨的变化。 在这样的人面前撒谎演戏,很容易被看穿,于是她努力遗忘那些不堪的过往,尽量用真实的态度来应对。 好半晌,司言从杂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后,启动手机手电筒功能在房间内摸索,找了很久才找到灯光总控,打开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房间被布置得非常诡异,偌大的空间只摆了两样东西,一张圆形暗黑系风格的床,以及一件巨大的黑色礼盒,其他什么都没有。 而墙壁也粉刷成暗黑色,仿佛和床铺融为了一体。 眼前的世界似乎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视线开始扭曲变形,整个人好像掉入了一个望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正在不断往下坠。 身处这样的房间,司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这里安心睡下去,这是沉清夜喜欢的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那阵不适感朝礼盒一步步走去。 她来到半个人那么高的礼盒前站定,犹豫了一下弯下腰打开它,当看清楚里面躺着的东西时,觉得自己的脸蛋应该红到已经能滴出血了。 只见礼盒里铺了无数张司言各种角度的偷拍照,以及沉清夜叁年间替她画的所有油画,而在它们上面都残留了干掉的白灼液体。 在最上方,他还留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言言,你的味道好极了!”。 司言看着这些东西,仿佛能从空气中闻到一股熟悉的咸腥味,整个人都快熟透了。 就在这时,她感到一对结实的手臂环上自己的腰肢,紧接着,后背出现一具温暖的胸膛。 沉清夜强有力的手臂揽住司言腰身,动作轻柔到极致,仿佛对待稀世奇珍般从身后把她拥入怀中。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这叁年我就是靠这些才熬下去,言言,你说过的话,我一刻都没忘记过,无论过去还是将来我都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他的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尽管他说出这些话时极力克制,可都掩盖不住其嗓音中的微颤。 她不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冗长难熬,他再也不想过那种枯燥无味,就像机械一样的日子。 他想如果再继续过下去,可能会疯! 司言听到这句话葱白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她从来没想过曾经奢望过那遥不可及的一生一代一双人,第一个给予的男人竟然会是强奸过她的沉清夜。 此刻,在胸腔里如浪潮般翻涌的情绪,复杂到了难以言喻的地步。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控制自己别流露出异样。 极力压抑克制的她,却发现自己心跳在一瞬间快了几个节拍,随之而来的则是耳边一下又一次刺激耳膜的剧烈心跳。 这种超乎寻常的心脏跳动,她从未体验过,理智因为前有未有的胸腔跳动在逐渐崩溃。 现在的她压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状态,怎样的话来应对这句话,脸似乎僵硬得不像话,半点表情都做不出。 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暴露得过于明显,她闭上了眼睛,轻轻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脑袋冷静下来。 过了几秒,她用低软得仿佛能滴出水的嗓音,轻声对他说:“那你还在等什么。” 这句有些没头没尾的话,令沉清夜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只听司言再度开口,软糯的嗓音里,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撒娇意味。 “你难道要我自己脱吗?” 这句话令他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无法抑制地瞠大,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只是幻听,亦或者是在做梦。 等到反应过来环住她腰肢的手臂猛地收紧,那力道仿佛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关于一笑而过之前问两人真正心意想通这个问题,我之前都不好意思回答,男主前面带给女主那么大阴影,女主也不是一个纯纯恋爱脑,所以还要等蛮久o(╯□╰)o。顺便在这里90度鞠躬感谢每位给我投珍珠留言没让我单机的人,我感觉最近动力满满,会努力码字的。) 第四十一章H言言,你是我的药 渴盼了叁年,终于得到想要的女人! 终于得偿所愿的沉清夜只觉浑身每一个细胞似乎都欣喜地开始颤栗,他颤抖着声音极近温柔缱绻地一遍又一遍唤着言言。 他那醇厚的嗓音染满侵入血液的爱意,仿佛魔咒般响彻在她脑海里,一寸寸侵蚀着她的神经。 司言能感到将自己拥入怀中的男人整个人都颤抖得不像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泪珠在一刹那毫无征兆从眼眶滚落了下来。 一颗、两颗,叁颗…… 直到有一颗滚烫的泪珠砸在手背上,她才惊觉已经被晶莹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这一刻,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司言不知道这种滋味到底意味着什么,平时的她会去理清楚,可不知怎的,现在却不愿意去分析,也不敢去分析。 在这个时候,她只知道不想继续哭下去,只是泪水似乎完全不受控制,就这么一颗颗不断滑落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到桎梏腰肢的手臂一路游走至小腿,而后身体腾空。 她不想被他看到眼泪,用最快的速度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却不料还是被他看到了。 他看到那一张泪痕交错的脸蛋,有一瞬间的愣神,回过神后眉梢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喜色。 若是以前沉清夜看到司言的泪水只怕会心疼坏了,可现在的他却恨不得她多流些眼泪,因为那再也不是惊恐、痛苦的泪水。 他像抱只小兔子一般将她抱到床前,动作极近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而后两条结实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灼热的目光用一种极慢的速度一寸寸扫过她盈满泪痕的脸蛋。 直到将眼前这张小脸刻进记忆深处,他才将高大的身躯压下,轻轻啄了啄她的额间,用一种霸道却又温柔的语气呢喃着:“言言,嫁给我,以后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耳边温柔得仿佛能化开寒冰的声音低不可闻,可落入司言耳中却像是一道道重雷碾过耳膜,耳边好似一片嗡嗡作响。 这样的感觉令她脑袋乱糟糟的,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闭上了眼睛。 即使她闭上眼睛依旧能感受到面前那道极具侵略性的视线,以及拂面而来那混合着热气的清冽气息,手指下意识攥住床单渐渐拢紧。 不多会儿,便听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而后耳边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听着这阵动静,司言发现自己的心脏在一个瞬间快速跳动了起来,急忙调整呼吸试图缓解怦怦直跳的心脏。 她还没缓过去,一具结实温热的身躯便附了上来,而后一只有些粗粝的大掌覆在小腿处。 这只手掌并不灼热,可她却从中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炙热感,莫名有种能被这只大掌灼烧出个洞的错觉,身子瞬间紧绷得不像话。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布料撕裂声响彻屋内,她吓了一跳正欲出声阻止,便听熟悉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别怕,你的裙子弄脏了,换件衣服回去很正常。” 此刻沉清夜暗哑得不像话的嗓音微微变调,无形中透出一种勾魂的情欲。 仿佛受到了蛊惑,司言在不知不觉中睁开眼睛,撞上一双满溢着欲念猩红一片的眼眸,恍惚间,这双眼眸和叁年前那双来自地狱深处的眼眸重迭起来。 在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席卷而来,顷刻间将名为理智的神经吞没。 内心充满恐惧的她,精致的脸蛋霎时失去了血色 ,本就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肌肤,如今更是苍白得不像话。 这样的司言毫无疑问深深刺痛了沉清夜,那一双宛若星河般闪耀着光芒的眼眸,几乎是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看到她再度流露出那种充斥着惊恐的眼神,滚烫的身躯好似掉进万丈之下的寒冰里,那阵阵蚀骨的寒意渗透到骨髓中,欲火彻底散个精光。 曾经的他以为她软弱可欺,直到那场差点躲不过去的车祸,才开始发现其实柔弱只是她伪装的一层外衣,外衣之下藏着的是一根尖锐锋利的针,一不留神就能被她扎疼。 可就是这样的她,却一次又一次,流露出那种宛如看到洪水猛兽的神色,足见她有多惧怕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沉清夜试图维持唇角不往下掉,可似乎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受自己调控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灼热的手指抚上她冰凉的脸颊温柔地摩梭着,用哄孩子般的口吻对她说:“言言,你要是还不习惯,不用勉强自己,我可以等,叁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多等一段时间。” 话落,他见她那双盈满恐惧的眼眸机械转动了几下,过了很久,才颤抖着抬起失去血色的朱唇,轻声回道:“不是不习惯,是房间好黑,像棺材一样,一进来我就有些不舒服。” 闻言他紧蹙的眉眼舒展开一些,形状优美的薄唇却淡不可见地抿了抿。 他沉默了几秒,再度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宠溺。 “是吗?我习惯这样的环境,还不觉得,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人换了。” 司言见沉清夜如玉般的脸庞始终洋溢着温柔的笑,不知怎的,眼睛里竟有一阵酸意弥漫开来。 这阵酸意经过四肢百脉一路蔓延至心脏,以至于心似乎也变得酸酸胀胀的。 她如何不明白这样的情绪是在心疼眼前这个,曾经带来噩梦强奸过她的男人。 理智告诉她不该心疼这个男人,可此时感性好像压过了理性,导致这样的酸胀感一时间如海水潮涌而至。 她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在眼眶聚积的泪珠凝结在浓长的睫毛上。 如果司言能睁开眼睛,便能察觉沉清夜那双幽暗的眼眸,此刻潜藏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他一瞬不瞬就这么凝望着她,过了好一阵,那复杂的情绪才消失于无痕。 此刻的他不想去深究,她的这些泪珠到底是痛苦的泪,还是心疼的泪,只知道看到这些泪,寒透的心莫名被一股暖流所包裹。 就当这些泪是心疼的泪吧! 思及此处,他俯下身将下巴枕在她精致的天鹅颈,于阴影处扯起殷红的唇角无声地笑了。 言言,你是我的药,只要你在身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便能自行愈合。 鼻端萦绕着一股清淡的甜香,他轻轻嗅了嗅,觉得这股甜香和她的人一样,那般的清新淡雅。 他嗅着那阵令人着迷的香气,情不自禁吻上她那莹白修长的脖颈。 沉清夜知道司言还不愿意,可吻上了便再也舍不得挪开,索性闭上眼睛吻着唇下的那片细腻。 灼热的唇瓣一路蔓延至精致漂亮的锁骨,他像是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物般,温柔又缱绻地印下一道道暧昧的痕迹。 他感到怀中软似无骨的身子半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暗哑着嗓音试探地开口问她:“言言,可以吗?” 这话落下好半晌都没有回应,他明知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心中早就做好了该如何处理,可那双被欲念染红盈满渴望的眼眸却还是无法自控染上苦涩。 只是当发现一双柔软的腿缠在腰间时,那双黯淡下来的眼眸刹那间绽放出一抹耀目的光芒。 他是真的没有想过她会就这么同意下来,因此当巨大的惊喜砸下来的时候,他激动得久久不能从那种狂喜中平静下来。 这时候,司言早已睁开了眼睛,见如今的沉清夜那俊朗的面容上溢满了一种有些孩子气的笑容,贝齿不觉咬住了下唇瓣。 她看着他挂着这样的笑容好一阵才像是反应过来,将眉梢挑高了一些,在这瞬间选择闭上了眼睛。 在她看来早已经被他碰过了,只要能让他放松警惕,这些都不算什么。 只是做好心里准备的她,身子却还是逐渐紧绷到犹如绷到极致的弓弦。 她感到两只带了灼热温度的大掌扣住了自己的腰肢,而后一根宛如铁般坚硬的巨物,猛地撑开两片花瓣,“扑哧”一声一下子挤进去一大半。 没有半点湿润的紧窄小穴陡然闯入一根粗长的肉棒,像被贯穿一般的疼痛令她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声音尖叫了起来。 司言爆发出来的惨声尖叫使得沉清夜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突然间扎中,这阵猝不及防的痛感几乎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无声地抿直薄唇,僵硬了几秒才把眸光投向她。 见她苍白如纸的脸蛋皱成一团,紧闭的眼角渗出了颗颗泪珠,那瓷白的贝齿咬得粉嫩的下唇瓣泛起苍白之色,用低哑得不像话的声音问她:“言言,是不是还不习惯。” 司言听到这句尾音染上了几分颤抖的话,微微掀起眼皮,见沉清夜精致的眉间拧出了深深的沟壑,额间显露的青筋时隐时现,这个模样像是在用尽全力忍耐蓬勃的欲望。 这样的认知让她一时间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什么样的语气来应对他。 她却不知道沉默的反应给他一种默认的感觉,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而此时他的坚硬虽然只是挺进去一半,可她那紧得让人疯狂的小穴,感受到异物入侵便疯狂收缩将它给牢牢吸住,以至于他额间情欲的青筋被一根根逼了出来。 他觉得这种不能动的感觉真要命,只是他不愿意勉强她,别过头紧皱着眉头重重喘息了几口气,努力压抑这阵几乎将理智淹没的欲火。 好一会儿,他抬起一条已然贲起肌肉的手臂撑在床上,发力正打算抽离开之际,却不料面颊陡然出现一种柔软湿热的感觉。 在下一秒,伴随鼻息间拂过来一股淡淡的甜香,他感到两条柔软的手臂环在了自己的脖颈。 刹那间仿佛被强大的电流触到,他按在床上的手掌骤然僵硬住了,那双黑亮的瞳孔不可置信般地机械转动了几下,随后在一瞬间骤然缩紧。 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回过神,殷红唇角先是翘了一下,而后就有些压不住似的,向上扬起一个高高的弧度。 就在这时,一句话自他耳畔响起,声音里的嫌弃毫不遮掩地溢了出来。 “叁年了,你的技术没半点进步,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你没有其他女人。” 司言语气明明充斥着满满的嫌弃,可经由被她那娇软的嗓音说出来,落入沉清夜耳中莫名带了几分娇嗔,只觉她在向他撒娇。 她说着那片诱人的朱唇一张一合,吐息间带出的清甜气息,仿佛是在他耳根处不断吹着热气。 这个行为在他看来像是邀请,于是在她娇嫩的花穴还没适应侵入的异物,他便凶猛地摆动健臀,坚硬的肉棒一鼓作气整根没入其中。 在下一秒,他就像只知道交合的野兽开始毫无节制凶狠地肏干,紫胀的阴囊不断拍打着她粉嫩的阴唇发出“啪啪”的声音。 好痛! 这股仿佛要将她劈成两半的力道,令她有种整个身体都好像被撕裂开的错觉。 在他一阵阵凶猛的撞击下,不消片刻她已经瘫软了身子,那一双清澈水灵的美眸蓄满了晶莹的泪珠,微张的朱唇中只能溢出一声声细碎的呻吟。 他的力气仿佛用不完,她能清晰感到塞满小穴的炽热铁棒每次进出都贯入到最深处,而且每一下冲撞的力道都是那么有力而漫长,使她浑身酥麻。 男女肉体相撞发出的“啪!啪!”巨响在屋内一下比一下密集,女人口中溢出的抽泣声,逐渐变成酥麻入骨的娇喘声,那致命的娇喘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他。 他猛地退出半截肉棒,灼热的大掌顺着环绕在他腰间一对纤细白皙的美腿,一路滑到脚踝处扣住将它们掰得更开。 而后卯足了劲挺动健硕的腰腹,一下子闯入她娇嫩紧致的花穴,凶猛地撞击到最深处的柔嫩蕊心,那力道像是要将她干穿。 这样狂乱的力道她实在忍受不住,抬起如藕段般的手臂无力地拍打他着滚烫的胸膛,抽泣着轻声哀求:“清夜…别…这…样……轻点…好…吗…” 泪眼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他那一张俊美得过分的容颜因为情欲泛起不正常的红,额间青筋跳动不已,使得他的脸庞竟然透出了几分狰狞,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恶魔。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一个即将献祭恶魔的祭品,这瞬间泪珠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司言却不知道她那盈满泪珠的星眸,在沉清夜眼底如同最好的催情药,使他越来越无法把持自己。 伴随床发出滋滋滋的响音,他俯下身薄唇轻咬着她敏感白嫩的耳垂,暗哑着嗓音问她:“言言,你不喜欢这里,我们换个地方吧?” 这话落下,半跪在床上的他用一双修劲结实的手臂掐住她那纤腰,挺直腰背就这么将她抱起来,似乎刚刚那句问话只是通知。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抱了起来。 而他像是故意一样只掐住她的腰肢,她怕掉下去只好在搂住他脖颈,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与他紧密贴合的同时,用两条白皙纤长的腿死死夹住他健挺的腰,像一只树懒般挂在他身上。 这样的体位,使得他每走一步,埋在她紧窒里的坚挺便往子宫口深处撞去。 司言能感到在体内将甬道撑得胀胀的的巨物还在不断涨大,甚至还能感受到它那暴起的根根青筋摩擦嫩肉所带来的的感觉。 甬道被野蛮撑开的那阵撕裂般的疼痛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波波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这阵致命的感觉逐渐传送至四肢百骸,使得她唇中溢出那矜持的低吟娇喘不受控制地变得清晰。 等她意识到耳边那销魂蚀骨的低吟声是自己发出的,用贝齿死死咬住下唇瓣,想阻止这种羞人的声音。 可那呻吟声还是不断自唇中发出,甚至反而更加大声了。 在这阵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声,以及男女律动的“啪啪”声中,她全身似雪般晶体剔透的肌肤都泛起羞耻的粉红。 (女主性格是蛮理智的类型,所以现在对于男主的行为有些感动,但也仅限于感动。) 第四十二章H男欢女爱!(逃跑倒计时) “清夜…还…没…到……吗…” 司言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开口询问,回应她的是“咯吱”的开门声,以及沉清夜依旧不徐不疾的脚步声。 伴随“啪嗒”一声,浴室里明亮的壁灯亮起。 他一步步走到庞大的镜前站定,目光定定地看着镜中像树懒般抱住他的人儿。 见怀中人儿如墨散开的乌黑长发垂在盈盈一握的腰肢,衬得那冷白色如凝脂般毫无瑕疵的肌肤更为白皙,那双深邃撩人的桃花眸底逐渐显露出一种阴鸷渗人的眼神。 她若能看到这双眼睛,便能从中读出仿佛要将眼前人拆骨入腹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 他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令她严重怀疑他刚才是故意的,一股莫名的委屈一下子就涌出来。 果然是狗男人,睡女人之前甜言蜜语就像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往外冒,睡到就原形毕露了。 司言在心底咬牙切齿地骂着,骂完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儿时有次司音出差,墨音和同事聚餐回来,在似醉非醉的状态下给她讲过的一个故事。 一个少年对一个少女一见钟情,用了叁年时间追求,期间对她像是把一颗真心捧在她面前,那模样似乎是对少女痴心一片。 可就是这样的少年在睡到少女后,不出一个月便提出分手,理由是腻了。 少女听到少年提分手时,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少女都觉得自己在做梦,一场噩梦,而这场噩梦直到少年消失后的叁个月都还没有结束。 当少女发现已经怀孕果断选择打胎,可那时候的她才高二,根本不敢告诉父母只好选择黑诊所。 少女这么选择的结果便是做完手术倒在回家的路上,若不是一位学长经过认出她,一路送她去医院通知她的父母,她早已经没命了。 在司言有些模糊的记忆中,墨音说这个故事时,那一双逐渐涣散的眼眸里是少有的痛苦。 那时候的她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太记在心上。 多年后,她再次从司音口中听到这个所谓关于同学的故事,才隐约明白故事中的女主角便是墨音。 也是直到那一刻,司言才真正清楚她的父母和外婆为什么在她还小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拼命给她普及性知识,以及警告除了已经领结婚证,不能和男朋友亲热的真正原因。 之后在漫漫时光中,司言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尽了周围人的爱恨嗔痴,渐渐得出一个结论。 所谓的爱情,不过是男女之间的游戏。 男欢女爱,其实只是男人贪恋肉欲,女人索取爱情! 没有人天生心是冷的,可她的心却渐渐冷了。 她再也不会去奢望那不可能得到的唯一,就这么日复一日扮演外人眼里那朵不好摘的高岭之花。 司言游走到记忆的长河中,出了很久的神,直到一声溢满情欲的呼唤,才使她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言言。” 这声呼唤落下,司言感到掐住自己腰肢的两只大掌,一只向下游移到腿间而后托住,另一只擦过腰窝将自己腰肢整个环抱住。 这样的动作令她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而她的预感的确没出错。 几乎是在两只大掌动作完成的那一刹那,深埋在体内火热的粗棍猛地开始一下比一下更重,狠狠地撞击着她脆弱的敏感点。 一时间浴室内,响起令人血脉膨胀的肉体“啪啪”撞击声,以及女人“嗯嗯噢噢”那不成调的娇吟。 狂风暴雨般的抽插使得她那雪白柔软的身子,宛如一只猫咪般向后弓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伴随他的律动,她胸前两只白玉般的浑圆胡乱甩来甩去,晃出一片片淫荡诱人的乳波。 浴室湿暖空气中逐渐弥漫出一股充斥着情欲的气息。 他每一次抽送都重得像是要将她那纤腰弄断似的,她几乎快被撞得崩溃,而更让她崩溃的还在后面。 在一个瞬间,沉清夜将在司言体内操弄的巨物一下子抽出,大掌扣住那纤莹的腰肢把她翻个身,使她正对那面镜子。 而后环住她腰肢的大掌从凹出漂亮弧度的腰窝,一路游走到她那如凝脂柔嫩的腿根处,将她一条纤细的美腿托举起来。 只见此时镜中女人一袭收腰长裙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前扣式的浅粉色内衣被解开,白底内裤挂在一条纤细如鹅脂般白皙的脚踝处。 浑身几乎等于赤裸的女人,被一个俊美精壮的男人以一种给小孩把尿的姿势抱在身前。 沉清夜绯红的薄唇贴在司言白嫩的耳垂,吐息间灼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肌肤上,染满情欲的低哑嗓音隐隐透出几分危险。 “言言,睁开眼睛。” 闻言,司言眯着星眸软软嗯了一声,她整个身子都是酥酥麻麻的,好半晌才艰难地睁开盈满水光的眼眸。 当她看清楚宽大的镜子里映出的景象时,那一双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 镜中女人被细汗沾湿如墨的秀发,凌乱地贴在被情欲染红的脸蛋上。 一双半睁着的潋滟明亮凤眸染上了往昔少见的妩媚,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一对丰润雪白的酥胸因为剧烈的喘息,好似两只小白兔一般上下晃动着,在半空中荡出极度色情的乳波。 那一对纤白无瑕的美腿岔开成M字型,露出不断淌下透明液体的紧密诱人的嫩穴。 此时,一根盘绕着骇人青筋的粗壮棒子正抵住嫩穴,一寸寸撑开红肿微微外翻的细嫩花瓣,令它们分向两边。 而那雪白纤细不堪一握的腰肢,款款扭动迎合身后男人动作的同时,肚皮上逐渐显现出一根长长的条状。 这样淫靡的画面实在过于刺眼,几乎让她处在崩溃的边缘。 司言可以接受被沉清夜再次碰触,可她不愿意看见在曾经强奸过她的男人身前,像个荡妇一样的画面。 她选择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下一秒想起也许眉目会暴露情绪,便扭转身子将光洁细腻的手臂攀在他肩膀,使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可是她闭上眼睛后,在耳边一声又一声越发响亮的抽送声中,所有的观感都集中在了肉膜互相磨擦的地方。 她能感到不停刮蹭柔嫩肉壁的肉棒,滚烫得像放在火炉上炙烤过的铁棍。 如玉般的莹白脚趾正一点点往脚掌方向蜷握着,最终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那根一直在她体内作乱的粗大肉棒每一次抽送,被操弄到发白的湿滑花瓣都能溅出几滴淫靡的液体,“卜滋卜滋”的声音响彻浴室。 他每一次顶弄都能激起她柔软无骨的身子一阵阵战栗,以及甬道内急剧收紧抽搐。 这股抽搐的感觉自甬道一路蔓延至四肢百脉,矜持以及羞耻都被铺天盖地而来的肉欲逐渐淹没。 有些意乱情迷的她不断扭动着妖娆的腰肢,配合他那紫红肿胀的肉棒一进一出地抽插。 不多会儿,在一阵像是被电流淌过全身的痉挛中,甬道内喷射出大量晶莹的液体,浇灌在抵住子宫口的粗大男根上。 只听沉清夜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愉悦的闷哼,在这瞬间那根在司言横冲直撞的肉棒,发狠般开始更为凶猛地抽插。 那硕大的龟头像是要把她玩坏一般,不断狂暴地撞击高潮过后极度敏感的子宫口。 如浪潮接踵而至的痉挛抽走她仅存的力气,若不是他移动一只手臂将她腰肢有力的桎梏住,她早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紧蹙着精致的眉眼,用已然沙哑的嗓子不断哀求着他。 “…清夜…我……求你…了…轻点……” 在她一声声哀叫中,他闭口不言,依旧毫无怜惜地用肉棒强势抽送。 两个紫涨的子孙袋“啪啪”拍打在她白嫩的雪臀上,使雪白的臀尖染上情欲的艳红。 当一股接一股滚烫的精液灌进她子宫深处时,她整个人都已经软在他身上。 那被肉棒撑开的花瓣不断流出浓稠的乳白色液体,“滴答滴答”落在瓷砖上早已经形成的一滩淫靡水渍中。 阵阵喘息声中,只听一道暗哑到透出几分危险的嗓音响起。 “言言,别吃避孕药,我们已经领结婚证,即使没有举行婚礼,你也已经是我的老婆,怀孕没人会说什么。” 司言听到这句话软软应了一声,强烈的晕眩感在脑袋里肆虐,她没有多余的思绪去分析沉清夜话里所蕴含的第二重意思。 应声后的下一秒,她感受到肉体相连处,那不曾疲软的坚挺开始蠢蠢欲动,瞬间头皮发麻。 她太清楚他的体力,真折腾起来能坚持很久,带着哭腔哀求道:“清夜,时间差不多,我该回学校,如果回去晚了,琳琳会担心的。” 这句话落下,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那染满情欲的声音再度响起时,似乎无奈极了。 “言言,你掐好时间才来的吧!” “是你说怀疑会被我害的精尽人亡,让你休息不好吗?” 沉清夜听到司言用他之前说过的话才当借口,有些无奈地微挑眉梢。 时隔叁年他再度领教她的牙尖嘴利,感叹这一张小嘴如果骗人,真是能把人骗得一愣一愣的。 他感叹着揽住她柔嫩的身子,朝淋浴间一步步走去。 站在花洒下他停下脚步,弯下腰使她的脚能够到地面,而后轻轻拍了拍她带上了清晰指印的腰肢,示意可以下来。 司言只觉浑身像被碾过一样,迷离着凤眸调整了好几下呼吸,才咬牙在一只脚撑住地面的情况下,将那条被沉清夜托住的腿艰难地移动下来。 也许是浴室太过安静,她能听到因为动作甬道内肉棒与液体磨蹭产生的淫靡声音,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在脑袋后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低笑声后,她羞耻到用最快的速度从他身下下来,而后把红到滴血的脸蛋埋进自己的手心里。 下一秒,只听他低哑得不像话的嗓音,用极度暧昧的口吻说出:“言言,怪我刚刚没控制住,要不要我帮你洗?” 这句话在她看来特别欠揍,咬着牙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滚”。 “好,马上就滚!” 这句一如既往蕴含宠溺的话落下,她听到脑袋后响起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她扭过头透过指缝中望过去,最先吸引她目光的便是,他健硕脊背上那一道深长狰狞的疤痕。 看到这一幕,司言呆愣了几秒,在她的记忆中,叁年前沉清夜的背上没有这道疤痕。 这道清晰可见至少长达二十厘米的疤痕,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可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她能想象到砍出这道疤痕时那鲜血淋漓的画面,也能大致猜到这道狰狞疤痕形成的原因。 学校里听说过那段故事的人,都觉得他很幸运,出生便坐在了所有人奋斗的终点站。 那些对他充斥着羡慕嫉妒的人,殊不知他回归沉氏集团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旦走错一步结果便是万劫不复。 司言恨沉清夜却也清楚,在外人眼里万众瞩目的沉二少,并不是他所喜欢的角色,叹息在这人世间大多数人都是得非所愿。 半个多小时后,当泡完澡吹好头发的司言,裹上白色浴袍光着脚丫子推开浴室门时,沉清夜已经一袭正装再度恢复了外人眼中沉二少的打扮。 此刻的他交迭着一双大长腿坐在床沿,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手机贴在耳畔正在接电话。 “沉二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华羽柔今天还真在我面前演了一场好戏。” “啧啧,她在谢语嫣面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要不是清楚她的真面目,我还真以为她是小白花呢!” 电话那头的沉旭修语气中毫不掩饰对华羽柔的嫌弃,说完很快又响起他充斥着轻蔑的话。 “华氏集团都没了,她还以为她是华家大小姐,连向你求助也要经我的口,说真的,这样的女人太麻烦,沾不得。” 只要熟悉沉旭修的人,都清楚他虽然对女人来者不拒,却也有两不沾。 两不沾,按他的解释一是太过单纯,二是太过心机深沉。 这两种女人在他看来,前者太蠢怕她当真甩不掉,后者是她野心过大想要的太多,要想甩掉她的话,和前者一样都很麻烦。 沉清夜听到沉旭修评价华羽柔用了太麻烦叁个字,那双深沉如墨的桃花眼角向上挑出一个细小的弧度。 华羽柔这个女人只要在人前,便是一幅千金名媛教科书的姿态,这样的伪装十年如一日。 可在豪门圈子里,大多数人都长了一副七窍玲珑心,能看穿她真面目的人比比皆是,那些人不过懒得去拆穿而已。 只是一旦她把心思动到一些不该动的人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谢语嫣被父兄从小宠到大,脾气娇蛮却心思单纯,很好利用,可他哥哥可不是吃素的。 他好像快从国外回来了吧! 沉清夜想到这,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泛起一抹诡异的异色,只是这抹异色在他听到不远处的动静时消失殆尽。 他用一本正经的口吻对电话那头的沉旭修说“知道了,迟点我会处理的”说完挂掉电话将手机放在兜中,随即情欲未散去的眼眸望向款款而来的司言。 见她乌黑的秀发铺在肩膀一侧的浴袍上,精致白皙的脸蛋还没褪去被情欲染上的嫣红,那两片红得诱人的朱唇,实在惹人犯罪。 只是他面对她像是防贼一样,拿两条浴袍将自己上下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那一双匀称白到发光的小腿,心底的无奈也只有自己才清楚。 每次更新总想留言说点什么,鉴于各方面原因大多都删掉了,今天想着还是唠唠吧,有兴趣的可以看下去哦。 看到42章的小可爱是否能感觉到男女主性格的一些变化? 叁年前的女主在一年噩梦的折磨下,其实是有些崩溃的,只是在故作坚强,性格会内敛点。 (剧透一下,女主在入学没多久便已经看到过男主,和之后的剧情有关,看到后面就明白啦。) 叁年后的女主是升级版本,由于以为摆脱掉男主,恢复成原来有些娇气俏皮的性格。 当然,不管什么时候的女主都爱哭,如果女主母亲没车祸死亡,她长大后就是一个放大版的小哭包。 至于男主大体概括就是走在越来越腹黑变态的道路上。 由于小时候的经历他的性格变得沉默寡言,但其实他也有逗比的一面,他和韩哲混熟也能证明这点。 上面这些如果有人能get到,那我真的忍不住给你比个小心心??。 如果没有那我自我检讨吧,╯□╰ 顺便吐槽下自己,越到后面越不知道怎么码字,这两章肉我自己都觉得不怎么香。 第四十三章她永远记得那是一片厚积的浮云遮 沉清夜投过来的视线过于炽热露骨,司言走到距离床半米的距离便有些挪不动脚。 她垂下两片纤长浓密的睫毛,将披在身上的浴袍紧了紧,确认没多露出什么才敢抬起巴掌大的小脸,启唇对他说:“清夜,你这么忙,我自己回去好了,你不用亲自送我。” 她说着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危险人物在听到这话的第一时间,眉梢显而易见地蹙起一个沟壑,而后起身矜贵的长腿一迈正朝这边一步步靠近。 他走到她跟前微微倾身,沉默着欣赏一会儿她精致耐看的小脸蛋,见她盈满星光的眸底透出不加任何掩饰的乞求,抬手在她头顶上宠溺地摸了摸。 他道了一声“行”下一秒,又补充了一句。 “言言,你不喜欢受人关注,但也不能任人欺负,要是有人太过分,告诉我,我会处理的。” 沉清夜的语气里充斥着温柔,可这话落入司言耳中,莫名听出那种老父亲担心孩子受欺负的既视感,一双凤眸自然地弯成了小月牙的形状。 迎着他那双撩人的桃花眼,她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软声问他:“我的衣服呢?” 话落,只见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向床一指。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瞧,见是一条同色系款式差不多的收腰长裙,向他投去一个蕴含嫌弃的眼色后,抬脚朝床走去。 来到床前,她弯下腰将裙子收在怀里,下一秒,细白的贝齿咬了咬莹润的下唇瓣,转身对他说:“以后别送蛋糕糖果了,吃得我牙疼。” 只见他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那一双狭长的眼眸眯成了得意的弧度,从噙着笑的绯红薄唇不徐不疾丢出一句话,语气中的调侃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言言,蛀牙该拔还得拔,别像个孩子一样怕牙医。” 此刻的沉清夜笑得像只千年狐狸,使得司言被情欲染红的瓷白小脸又红了几个度。 司言爱吃甜食却又怕牙医的事情,已经被夏微和高琳调侃了无数次,现在被沉清夜调侃,她有种想跳河的冲动。 在他调侃的目光中,她低下脑袋绕开他,两步并叁步冲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舔唇低低笑了几声,而后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见已经五点,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 沉清夜其实很想亲自送司言回去,在他眼里不管什么时候,那张精致娇俏的小脸蛋,比任何东西都要赏心悦目。 可惜沉氏集团吞掉华氏集团加重了他的工作量,加之整个下午他无心工作,以至于桌案上有好几份新策划案没看,他只好放弃这个机会。 待到司言穿好衣服出来,走到办公区便看到沉清夜埋首在文件中,如墨的眼眸微微垂下,那浓长黑幽的眼睫毛,在光影下形成一片扇形的阴影。 见他看得即为认真,桌上的文件堆积成小山,她没有打扰他转身放低脚步一路往外走。 “叮”一声响,电梯停在了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了电梯外一道高大的身影。 司言还没出电梯便看到了站在专属电梯门口,双手插兜等候多时的韩哲。 见他一双狐狸眼笑得弯弯的,唇角挂着一如初见时的阳光笑意,回以一个甜美的笑容。 在四周探究好奇的目光中,只见他向她微躬挺直的腰杆恭敬说话的同时,侧身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司小姐,二少没时间亲自送您,特意交代让我送您回去。” 这一幕使得四周关注人的表情纷纷流露出几分诧异之色,在他们认知中,韩哲是沉氏集团所有员工中唯一敢当面和沉清夜开玩笑的人,可如今面对司言他恭敬得不像是平时的他。 闻言,司言一边踩着高跟鞋踏出电梯往外走,一边侧首望向韩哲轻笑着摇了摇头,对他说:“不用麻烦了,我坐地铁回去很方便的,清夜那么忙,你还是留下来帮他吧。” 这话说得韩哲漾满笑意的嘴角微抽,他虽然和沉清夜高中就认识,又同上一所大学,可无论什么时候那些文件对他来说都属于天文数字。 见司言说这话时神色极是认真,他在心底吐槽,您这个专业要是留下来,说不定还能帮上忙,我留下来也就是端茶递水了。 他在心底吐槽归吐槽,面上却丝毫不显,声音端的是一本正经。 “二少的吩咐我可不敢不听,司小姐。” 他还没说完,她便笑着出声打断了他。 “那我的吩咐,你听不听啊。” 只见她说着那一双盈盈凤眸流转出狡黠之色,瓷白的皓齿微露,笑得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敢不听吗,我还怕你吹枕头风呢。 面对这一幕,他在心中继续吐槽,嘴上却是连忙讪笑道:“听,二少也不得听您的吗!” “既然这样你赶紧过去吧,不用送我了。”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她说完浅笑着朝他微微颔首,继而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离开。 韩哲目送司言摇曳婀娜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后,抬手看向腕表,这一刻不由得扬了下眉,他清楚今天沉清夜又要熬到很晚了。 这时候他忍不住想,但凡二少那个间歇性发疯的妈,没有在他高考的时候,扣下他的准考证害他缺考了一门,他是真不至于去上一所垃圾大学,搞得这四年这么辛苦。 半个多小时后,司言回到了宿舍,当她推开门时见到高琳惨白着一张脸推开浴室的门,而她手中正握住一样东西。 高琳许是没料到司言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当听到动静发现她出现时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神情慌张地将那只握住东西的手背过身后。 可司言却早已经看清楚了高琳手中的是什么东西,她紧蹙着精致的眉眼反手将门锁好,而后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斟酌过一番后,才开口用温柔的语气说了一句。 “琳琳,我们高中就是朋友,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司言说着心底闪过一抹酸涩,两人从认识以来向来无话不谈,高琳就算在喜欢夏微这件事情上都没有隐瞒过她,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彼此都有了很多小秘密。 话落,高琳写满了慌乱的眼眸便迅速漫上一层红晕,只是她却咬着唇瓣沉默不语。 见状,司言抿了一下莹润的唇瓣,在沉默的对视中抬脚向高琳靠近一步,随后用劝慰的语气继续开口道:“琳琳,你清楚我的,如果有人做错事,不管是谁我都不会留情面。” 司言说着担忧的目光紧紧锁住高琳,见她垂眸眼神逐渐空洞,好半晌才把抬起眼睛望了过来,那一刻唇角轻勾淡淡地笑了一下。 这是怎样的笑啊,仿佛写满了人世间的沧桑,这一刻司言有些看不懂高琳眼底的情绪。 只见高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将手伸向司言摊开露出反面朝上的验孕棒,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完了这一个月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诉说期间情绪崩溃了好几回,却倔强地憋住眼眶里聚积的泪水,始终不肯落下眼泪。 高琳和司言不一样,不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没办法拥有肆意流泪向人撒娇的勇气。 因为在她漫长的岁月里,她的眼泪,她的委屈,都没有人在乎。 司言几乎是在高琳开口的瞬间扑向她将她抱住,听着她用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诉说发生的事情,胸腔霎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安慰她。 直到今天司言才知道,夏微是因为目睹陆温彤陪中年男人出入酒店,才会精神萎靡。 她曾经听过这些传闻,可只要长得好看的校友都被造谣过,当时的她只是笑笑没有在意。 “言言,你知道吗,当听到夏微说可以尝试和我谈恋爱的时候,我发现我不喜欢他了。” 司言感受到高琳说这话时肩膀在不停颤抖抽搐着,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她。 “这些天我想得很清楚,我喜欢的是那个有人调戏你,就毫不犹豫去暴揍他的人,而不是一个明知道我喜欢他,却还是因为我和陆温彤是同学,来找我帮忙的人。” 司言听到这句因为哽咽而时断时续的话,眉头蹙起的深深沟壑再度加深,刹那间,她有种冲出去找到夏微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言察觉高琳肩膀抖动缓和后,转而扶住她带她坐在椅子上。 见她攥紧验孕棒的手指指尖发白,一把掰开她的手夺过验孕棒,深吸一口气后将它翻转,发现不是两条杠一直吊起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此时紧张得不得了的高琳,看到司言看了验孕棒后眉间沟壑不减反增,只觉脑袋里好像有无数道惊雷炸响,耳边瞬间噼里啪啦响。 高琳颤抖着手抓住司言的裙角向她开口,失去血色的唇瓣抖动着,平时口齿伶俐的她现在连话都有些说不利落了。 “不会吧,我吃避孕药是迟了些,可还是在72小时内没理由会失效啊。” 闻言,司言那双凤眸里潜藏的复杂更深几分,她垂眸思虑一会儿蹲下来和高琳的视线平视,伸出手握住她冰冷盈满虚汗的手,宽慰道:“没事,不是两条杠。” 她说着顿了顿,用贝齿咬了咬下唇瓣才问道:“你说去酒吧喝醉后有人调戏你,被兼职认识的人解救,怕回宿舍被我发现,才让他送你去酒店,后面的事情你真没有骗我?” 司言说这话时,凝着眉目光在高琳失去血色的脸蛋游移,察觉她只在说到兼职认识四个字的时候目光有些闪躲。 按司言对高琳的了解,觉得那人虽然不是兼职认识的人,但也是她认识并且信任的人,不然她不会在已经喝醉的情况下,让他护送她去酒店。 话落,只见白着一张小脸的高琳长长吐出一口气,而后面颊浮上一抹尴尬的红晕。 好一会儿,她在司言投过来的质疑目光中,用快哭的语气回答:“言言,我真没骗你,那时候他一再拒绝我,可我喝断片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扒开他的裤子就这么强硬坐下去。” “说真的,那晚真要是算起来,是我强奸他,毕竟当时的他比我喝得还多。” 司言看着高琳小脑袋一低再低,现在几乎都快埋在胸上,相处多年知道她的确没说谎,紧蹙的眉眼才舒展开。 只是对于她彪悍的行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点评。 接下来司言面对高琳在极短的时间内,像是打鸡血般恢复平时的状态,一张清丽可人的脸蛋再度漾满了初见时,那种爽朗温暖的笑容,心底可谓是五味杂陈。 司言拜托徐姨办的事情出奇的顺利迅速,以至于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 她本打算拿到毕业证再离开,却不料学校安排司音出国度假的时间,距离现在只有一个月多十天。 她想到一个月后也许就要永远见不到所珍视的人,心像是被细针戳了般疼,这阵疼痛疼到需要她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才得以缓解。 在这一个多月的日子里,司言每时每刻都在希望时间能流逝慢些,可期盼中时间仿佛过得更快了,眨眼间就过去了。 她永远记得那是一片厚积的浮云遮蔽蔚蓝,天际好似没有太阳的一天。 司言乘坐公交车来到两周前办过年卡的一间大型健身房内,高琳一年前曾经在这里兼过职,两人闲谈间告诉她里面有一个员工通道,用密码就能打开。 办理年卡的那天,她曾经试过,发现密码没有换过。 健身房内有瑜伽课,所以她光明正大地背了一个很大的帆布包,里面放满了现金以及更换的衣服。 而那堆奢侈品,她刻意在食堂遗漏手机,和高琳分开后借经过校友的手机联系快递,把它们寄到夏城的一个代收点。 司言的目的地是儿时父母打算在生下弟弟后,去度假的一座历史名城,这件事情现在也只有他们父女才知道。 她在图书馆借电脑查过资料,发现与平城相接的夏城便有直达的班线车。 如今的社会乘坐长途汽车的人并不多,有些汽车在驶离始发站时都会空余很多位置,司机大多都会在中途停车载客。 她赌的就是这个避开安检监控上车的机会,接下来就全看演技了。 当她用密码打开员工通道,望着眼前盘旋向下的阶梯时,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那便是,逃! 第四十四章当然,您每次趴在我身上的时候, 司言离开平城很顺利,当她赶到夏城取走装满奢侈品的行李箱来到民宿时,前台看到华南大学的学生证后,同意替她办理入住手续。 即便一路上顺利极了,可她还是不安惶恐到了极点。 这股情绪令她躺在床上的第一时间,便盖住被子蜷缩成一团把自己包裹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是安全的。 躲在被窝里的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无声地祈祷,祈祷能彻底逃出去,以及方木几人不会受到影响。 在无声的祈祷中,下唇瓣被贝齿咬到冒出暗红的血液,舌尖早已有了铁锈的味道,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轰隆,轰隆!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从未断过,雨点不停拍打着窗户,伴随惊雷炸不时响而出的轰鸣声,交织成一曲杂乱无章的旋律盘旋在司言耳畔,将她所有的情绪放大百倍。 就像有无数颗石子不间断落入她心底的湖泊,漾开一圈圈涟漪,她始终得不到平静,慌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凌晨的暗夜里一个女性独身行走危险又显眼,所以她在查询离开线路的同时,选定了合适范围内几间平时没什么生意的民宿,作为躲避以及休息的场所。 很幸运,她在第一间民宿就顺利入住,只是入住后的时间,比她一路辗转担惊受怕的时间还要煎熬。 躺在床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被无限拉长,在这样煎熬的时间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熬,只能祈祷,这种无助的滋味折磨得她几乎快崩溃。 外面的风雨似乎更大了,窗户被不堪风雨的树枝不停剐蹭,发出刺耳的声音,搅得人越发忐忑不安。 她有些受不了,在被窝里坐立起身伸出手打开灯,赤脚下床走到窗户边,“刷”的一声拉开窗帘。 只见此刻窗外青白色的天际堆积着厚厚的乌云,雨水无情地冲刷这个城市,似乎想要将它湮灭。 这样的画面令她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而当恍惚消散随之而来的是迷茫。 她不知道孤注一掷的结果是否能得到自由,也不知道得到自由后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这一刻,司言忍不住在心底责问上苍,为什么要她经历也许穷尽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这个疑惑,她想她永远得不到答案,只能带着这个疑惑就这么朝未知的前路走下去。 她睡不着干脆伴随耳边滴滴答答的雨声,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一分一秒过去,直到青白色的天际浮现霞光,她才转身去浴室梳洗。 二十分钟后,她整理好戴上一顶黑色鸭舌帽和同色系口罩,遮住苍白如纸的脸蛋,随即行至床边握住行李箱的拉杆往外走。 现在时间六点整,静悄悄的民宿走廊,只有匆匆的脚步声,以及行李箱滑轮滑过地面的声响。 她顺着指示行走在装修古朴的走廊,不一会儿便走到一架升降电梯前。 正当她抬起葱白的小手打算摁开关时,“叮”一声电梯门猝不及防地打开,露出站在电梯内的两道人影。 这一幕,使得她顿时惊恐地瞪大布满血丝的凤眸,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惧,使她整个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只见在司言惊恐的视线中,那两名站在电梯内的男女,说笑间踏出电梯往一侧走去,期间没过多留意过她。 直到两名男女的说笑声飘远,她好似绷到极致弓弦的身子才缓和下来。 从电梯门打开到男女远去不过是两分钟的时间,可她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死亡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望着悬在头顶上将要落下来那把刀时,心中那种绝望无助的滋味。 她站在原地,抬起空着的左手按在心口低低喘了几口气,待到扑通乱跳的心脏缓和些才伸出颤抖的手摁开按钮。 半分钟,“叮”一声电梯门再度打开,她咬紧牙关,抬起仿佛是灌了铅的双腿踏进电梯。 扑通、扑通! 胸腔里如浪潮般剧烈的心脏跳动,一下又一下刺激着司言的耳膜,每一次心跳都能引发她身体的颤抖。 伴随电梯顶端数字的不断跳跃,她眉心突然间跳的厉害,使得她心底的那一股恐慌感越来越强,强烈到令她不容忽视。 此刻,电梯内叁面连通的镜子,照出了她那一双掩不住惊恐的凤眸。 在电梯缓缓下降的时间里,她尝试用各种方式来调节慌乱的情绪,情绪却始终无法平复。 当电梯顶端的数字跳跃到1,电梯门缓缓打开一阵冷风挟裹着凉意吹拂过面颊时,一个骤然浮现在脑海里的可怕念头,侵袭着司言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使她脑袋的弦一下子绷得极紧。 面对电梯外空无一人的画面,她用贝齿极力咬住下唇瓣,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迟疑地抬脚迈出一步,而后向外探出剧烈颤抖着的半个身子。 她环顾了一圈,见抖动的视线中没有人影,确认没人追来,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下来。 可即使如此,她发现心跳在这瞬间骤然加快几个节拍。 一次比一次剧烈的心脏跳动,似乎已经快得无法持续供血,她感到一阵由缺氧引发的晕眩感,于是快步走出电梯摘下口罩,张开朱唇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司言呼吸空气的时候,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 那间健身房的员工通道没有监控,出口人流复杂,一路上又不断更换出租车,沉清夜即使能追上来,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办到。 好一会儿,怦怦乱跳的心脏才缓和几分,她抬起葱白的手指抚上额间抹去浮出的细汗,随后带着行李箱朝柜台走去。 民宿前台距离升降电梯有些距离,她走进些才察觉年轻前台那张漾满青春的脸庞,现在惨白得可怕,同时也没有了初见时的阳光笑容。 这一幕使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这一刻,一股冰冷蚀骨的寒意从她脚尖一路蔓延开,顷刻间攀爬至心脏,以至于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开始凝固。 她的身体比被惊恐占据的脑袋更快做出反应,甩下行李箱转身拔腿就跑。 就在这时,一条手臂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从她身后猝不及防地圈住她的腰肢,一只强有力的大掌用不容拒绝的力道扣住她的皓腕。 下一秒,那条结实的手臂猛地收紧,伴随她绝望的尖叫,她被锁在一个炽热强势的怀抱中。 紧接着,那只扣住她皓腕的大掌移动到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在他那剧烈跳动的胸腔,任凭她如何用尽全身的力气手脚并用挣扎,都死死将她桎梏住。 只听,在女人绝望的呼救嘶吼中,一道温柔得能化开万丈深渊之下寒冰的声音,不徐不疾地响起。 “言言,想去旅游怎么不和我说,让我陪你,一个去,多无聊啊。” 司言能听到沉清夜说这话时胸腔跳动得厉害,那一下下高昂的心跳声震得她耳膜有些疼。 这句话落下的同时,屋外一道锃亮的闪电猛地劈开漆黑的天际,下一刻空气中炸响轰雷声,显得那道温柔的嗓音在这寂静的清晨瘆人得很。 他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着,那清冽又带了几分攻击性的气息犹如天罗地网般,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在她看来一旦落入他手中余生便是堕入无间地狱,只要一想到那些画面,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绝望便瞬间弥漫开。 这一刻,往昔种种以及梦中的画面,像慢放的电影镜头般闪现在她脑海里。 那些可怕的画面一帧比一帧快,不断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使得绝望的泪水宛如决了堤的洪水般自眼眶里滚落下来。 她想与其过那种生活,不如求死,于是停止挣扎深吸口气止住眼泪,随即柔顺地依偎在他怀里,使得彼此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 最好的报复不是身体而是灵魂,司言等待时机,在沉清夜最得意的时候,往他心脏最脆弱的地方捅上最致命的一刀。 在这个诡异又长久的拥抱中,扣住她后脑勺的大掌在一个瞬间松开了。 他微凉的指尖划过她的发间,而后修长苍白的手掌抚上她不施粉黛的脸蛋,轻轻摩挲着。 她感受到搭在面颊的那只大掌带上了微不可察地颤抖,眼角余光瞥到他颈侧的狰狞青筋一根根暴露出来,像是在极力克制情绪。 察觉这点她在心中冷笑连连的同时,试探地轻轻扭动了两下腰肢,锁住她的那条结实修韧的手臂便一寸寸松开。 待到那条手臂完全松开,她仰起小脑袋,见他下颚弧线绷得极紧,绯红的唇线也抿直了,可异常俊美的容颜上却是极宠溺的笑。 她望着这张写满“深情”的俊脸,就这么眨巴眨巴眼睛,精雕细琢的眉眼间便染上了平时鲜少显露的媚态,只是那眼神,仿佛看得是一个跳梁小丑。 “沉清夜,收起你深情的面具吧,在别人眼里你是风光无限的沉二少,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强奸犯。” 司言抬起唇角一字一顿讥讽,看着沉清夜那张染满柔情宠溺的如玉般的俊脸顷刻间划开了一道裂缝,眼神凶恶得好似深渊巨口中一头嗜血的猎豹,将要携着蚀骨的怒意把猎物彻底撕碎。 仿佛被愉悦到,她抬起葱白手指掩住失去血色的唇瓣低低笑了几声,那清晰的嘲笑声从她指缝间溢出,而后移开手不顾浑身他散发着的骇人狠戾气息,讽刺的话毫无顾忌往外丢。 “看您现在像什么样子,真像条气急败坏的疯狗。” 她说着见他额间跳动的青筋更为清晰顿了顿,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而后做出一脸像是才想起来的模样,用低软的嗓音对他继续说:“当然,您每次趴在我身上的时候,像条发情的。” 司言太了解沉清夜了,清楚什么的话才能真正戳中他的软肋,彻底击垮他。 果然这句话成了瓦解沉清夜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司言的“疯狗”两个字还没说出,只听“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落在她脸上,她被打得脑袋一下子甩到一边。 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就这么印在她那苍白得仿佛已经被抽干血色的脸蛋上,显得触目惊心。 舌尖腥甜一片,火辣辣的感觉在面颊蔓延着,她却丝毫没有任何惧意。 四年来积攒却无处宣泄的滔天恨意,终于可以在这时候肆意宣泄。 她把眼睛移回来,见他眉峰蹙紧的沟壑更深几分,一双如野兽般的黑眸血红一片,如今那俊朗的面容透出几分狰狞,衬得他更像极从地狱深处爬出来前来索命的恶鬼了。 若是之前,她会怕到发抖,可如今她只是唇边再次绽放出讥讽的冷笑,摇着头啧啧一声,用他喜欢的好似掺了糖的嗓音,继续向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扎上一刀。 “其实那晚我没把握,可原来您没那么难勾引,什么沉二少啊,不过是我勾勾手指头就能勾引到的玩意。” 司言看着沉清夜那偏执骇人的眼神逐渐流露出疯狂,抬起手背上遍布骇人青筋的大掌一寸寸向她靠近,最终将她的天鹅颈牢牢掐住。 那只大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脖颈生生捏碎,她却丝毫没有挣扎的行为,微不可见地挽起唇角,随后闭上了眼睛,任由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最后一颗泪珠坠落。 对她来说死并不可怕,活着才是最可怕的。 此刻,沉清夜掐住司言脖颈的手指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着,修长的双腿在一刻趔趄了一下,下一秒,他的身体已然摇摇欲坠。 从她那张朱唇中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化为了一柄柄锋利的匕首,准确迅猛地往他心头不停一寸寸割着。 以至于只要呼吸一次,心脏便被一股千刀万剐的痛楚侵蚀。 那股蚀骨仿佛被生生凌迟的疼痛,从心脏一路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令他险些失掉支撑身体的力量。 他想,那颗心现在应该已经支离破碎、鲜血淋漓了吧。 没人知道当沉清夜从韩哲口中听到司言彻底消失,以及司音已经登上去国外的航班时,是什么感觉。 一个多月的美梦被彻底碾碎,那种滋味即便是从极乐天堂坠落到地狱深处,也不过如此! 看着毫无求生意志的她,他从喉咙里滚出了一声自嘲而痛苦的低笑。 原来无论对她有多好,为她做过什么,她的心始终如磐石,丝毫不曾动摇过。 那些泪水就和叁年前一样,不过演戏而已。 明明在那么早的时候便已经明白对她的心意,为什么会是这个结局? 安静得只能听到喘息声的民宿大厅,突然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这声音像极了野兽濒死前绝望的悲鸣。 低吼消失的瞬间桎梏脖颈的大掌骤然撤下,几近晕厥的司言身体直直往下坠,“碰”的一声,她瘫倒在地板上,纤弱的肩膀一抽一抽地剧烈咳嗽起来。 预料之中的死亡没有来临,被浓浓绝望萦绕着的她,那双盈满泪花的凤眸里那片星河彻底湮灭。 此刻,她像是一具被剥除灵魂,丧失一切喜怒哀乐的瓷娃娃。 居高临下的沉清夜看着这一幕,那双血红一片的桃花眼霎时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水汽。 就那么想死吗? 可我,舍不得! (由于前面的视角是纯女主,想想还是上来补充几句。 沉清夜把司言紧固在怀里不让她看他的表情,以及说出的那句话都是给她机会,只要她顺着他的话,他可以当她逃离的事情没发生,但是她不要这个机会。) 第四十五章一切照旧,我会娶你,今天的事情 沉清夜那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司言,目光缱绻却又极近疯狂。 好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了埋藏在记忆深处不愿回想的初见。 人海中,少女如墨的秀发半挽,一袭白纱长裙盈盈而立,那双澄净无辜如黑水晶的眼眸好似盛满了万千星河。 跟在她身后,看到她发现一只受伤的小猫,不顾干净的裙子趴跪在花坛边,向它慢慢伸出纤纤素手,对它表达善意。 当把那只小花猫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时候,朱唇轻勾浅浅一笑,眼波流转尽是温柔,那笑仿佛一缕春风吹拂过面颊。 这样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会去勾引一个有老婆的男人,甚至还恶毒地打电话刺激已经快临产的男人老婆! 意识到这点,霎时间悔恨、自责种种情绪在他心头泛滥成灾。 他知道是他一步步把一个温柔爱笑的女人,逼成一个无法真心去笑夜里会做噩梦的人。 曾经的他以为可以去弥补她,可一步错,步步错,到了现在,她连一个让他弥补的机会都不肯给。 沉清夜思及此处猝然咳嗽了几声,继而察觉到从喉咙里涌出的一股腥甜,抬起抑制不住颤抖的手抚上胸口。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从被碾碎的那颗心上,已经感受不到半点疼痛。 是已经痛到麻木了吗?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知道宁愿从这双泛出泪花的眼眸里看到再熟悉不过的恨意,也不想看到如今这种满目的死寂。 所以垂眸从西服裤兜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金色天鹅绒礼盒,打开礼盒取出一个做工堪称巧夺天工的钻戒。 这个价格斐然款式新颖的钻戒,是他特意让法国顶尖设计师独家设计的款式。 钻戒光是定做就耗时叁年,期间设计图纸废了上百份,只为能配得上一个全天下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 沉清夜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这款钻戒,那一双深沉如墨的眼眸痴了般凝望着它,良久后,放在唇边怀着满腔爱意落下一吻。 从前他从来不曾理解过那两个和他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直到这一刻他才明悟。 失去此生唯一挚爱的那种滋味,与身处痛不欲生的地狱一般无二。 那么,即便是不择手段的卑劣占有,那又何妨。 地狱深处有两个人,不好吗? 他这么想着,深埋在内心深处的占有欲便迅速蔓延,将理智顷刻之间吞没。 沉清夜湛黑的视线从钻戒上移开扫向司言,见她往昔仿佛能挤出水的娇艳脸蛋,现在是从未有过这么苍白,殷红的薄唇却是扯出一抹极致癫狂的笑意。 求婚的步骤他就在心中反复演了无数遍,所以他利索地右膝跪地,用颤抖无比的手掌虔诚珍重地执起她纤白如玉的左手,打算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中。 做这些时,他清冽锋利的眉眼染着一种偏执病态的缱绻,像极了一个孤注一掷的囚徒。 “言言,既然当初是你主动勾引我,那么,一切照旧,我会娶你,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没发生。” 他极力克制喉间的哽咽,可一张口就已然哑到极致的声音,却还是透出显而易见的颤音。 这句话落下的下一秒,好似失去灵魂任凭摆布的她,从喉咙里发出绝望的鸣咽声,那只柔弱无骨的手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挥手打掉他正欲替她戴上的钻戒。 沉清夜看到钻戒被打向远处的刹那间,感觉被扔开的不是戒指而是自己的心,以至于整个人好似失去了魂魄般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钻戒被打到远处。 好半晌,他才像是反应过来,猩红的桃花眼坠下几颗了晶莹的泪珠,而后连滚带爬地来到戒指落下的地方,跪在地面上寻找它。 在不知不觉中视线早已经被泪水模糊,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到处摸索着。 可被打掉的戒指就像她一般,任凭他用尽浑身解数却依旧离它很远。 当司言挥开手身体里残存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视线中的画面变得模糊起来,眼皮也变得越发沉重。 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便是那个带来噩梦的男人跪在地上,身体抖成筛子的背影。 孽缘! 此刻,从大厅门外探出半个身子的韩哲,看到厅内的画面,脑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两个字。 民宿灯火通明的大厅内,沉清夜屈起矜贵的双腿跪在地面上,哆嗦着骨节分明的双手到处寻找被扔掉的戒指,那张还带着几分癫狂的俊脸已经爬满了交错的泪痕。 整个人显得是那么慌乱无助,仿佛寻找的东西是他生命的全部,没了它便没了命。 韩哲独自站在民宿门口眉眼一刻都没舒展过,看到这一幕眉头更是蹙成了川字型。 在他的记忆中,即便当初沉清夜设局解决掉一直在背地陷害他的人,以至于被一路追杀迫不得已一群人分开的时候,也是气定神闲,从未出现过半刻慌乱的模样。 可现在他无措慌乱得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哪里还有曾经淡然应对追杀的神态。 都说智者不入爱河,韩哲直到这一刻才深刻理解这句话有多么正确。 原来,无论多么睿智冷静的人,只要沾上这个该死的爱情,便能成为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在心里叹息着抬脚走到戒指的位置弯下腰捡起它,随即转身行至跪在还在苦苦寻找的沉清夜面前,蹲下来抓住他颤抖不已的手将戒指交到他手上。 也许地面是向内倾斜的,韩哲亲眼看到戒指落在远处,而后向司言的方向滚了过去,以至于沉清夜来到戒指落下的地方向外一路摸索却始终找不到它。 他看到沉清夜看到钻戒像是一直没得到糖的孩子,突然有人给了他一颗糖般,双手合十珍而重之地捧起戒指抵在了自己的心口处,那双低垂眼眸涌现的疯狂真是让人心惊。 韩哲看着这个画面只觉得眼睛有些酸又有些涨,用手背擦拭一下,才惊觉在不知不觉中眼眶早已经湿润一片。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视野一片模糊的他,听着沉清夜用一种几近疯狂的语气对司言呢喃着,后背逐渐爬满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两天二少表现得很冷静,可他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现在被司小姐刺激一下,只怕要疯。 在沉清夜的呢喃中,韩哲想到这里拿眼角飞快瞟一眼司言,见斑斑掌痕印在她白嫩的天鹅颈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这一刻,他脑袋里莫名闪过宫翎对班淑的评价。 他想如果班淑是人狠话不多,那司言就是两者兼具。 那一字一句,真是又准又狠,和拿刀活生生扎进二少心里又有什么区别。 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感叹沉氏集团叁代看上的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叁年前的韩哲不清楚沉氏集团叁代以来求而不得的故事,现在的他早已一清二楚。 在他看来沉氏集团叁代都中了咒,一种永失所爱的魔咒! “蹬蹬。”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韩哲才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看向脚步声的来源,模糊的视线中只能看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背影。 他长长叹口气,离开之前回头望向民宿前台,见她头几乎快埋到柜台上,唇角扯出一抹冷笑,继而转身一步步离开。 他心中有一肚子话想说,却清楚此时此刻有些癫狂的沉清夜听不进去,只能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去,跟随他乘坐直升机返回。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内,坐在直升机上的韩哲如坐针毡。 他不忍去看被沉清夜紧紧抱在怀里的司言,可脑海里却还是不断闪过刚才看到的画面。 待到直升机降落门被打开的时候,他在原位紧闭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抬眼起身抬脚往外走,下一刻,他抬起的脚步顿了一下。 直到现在,韩哲才发现沉清夜返回的不是他在外买下的独栋别墅,而是沉家老宅。 沉清夜回归沉氏集团因为需要时刻接受沉清和宫管家的教导,所以一直住在沉家老宅,直到他解决沉桀才搬到外面住,而自从他搬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老宅住过。 韩哲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沉清夜会回来,怀着这个疑惑和他一前一后,踏入他曾经住过的一栋偏欧式风格的白色洋楼别墅。 只见在门口候着的两名帮佣神色有一种说不出难看,他左右看了两眼,心中的不安霎时升到最高点。 他停下脚步目送沉清夜消失在视野里,狭长的狐狸眼冷冷地扫向年纪还小的女帮佣,开口问道:“二少,让你们往里面送了什么东西。” 那名帮佣闻言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却抿紧唇瓣沉默不语。 见状,他冷哼一声,催促道:“你是要让我进去打扰二少的好事?” 说完,他抬起脚正欲朝里走去,就在这时,帮佣哆嗦着唇答道:“是大少爷曾经用过的锁……” 只见帮佣话还没说完,他便如一阵风般消失在她面前。 韩哲刚听到这话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不敢相信沉清夜真的会把司言锁起来。 当他赶到沉清夜所在的房间一路往里走,还没靠近卧室便听到一阵男女律动的声音,垂在身侧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攥紧拳头,发出咯吱的声响。 此刻的他清楚已经不用去看了,兄弟两人身上都流着同样的血液,会做的事情高度重合。 也是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沉清夜会回老宅,而不是延江那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下的别墅。 独栋别墅是好,只是那里司言有太多机会逃离,可如果她在老宅就没有。 老宅在郊区,沉氏集团早已买下整块地皮,外人没有允许进不来,里面的人就更出不去了。 司言一旦进入老宅,这里便成为一个华丽又巨大的囚笼,将她彻底困住。 韩哲意识到这点,只觉有双无形的大手勒住了他的咽喉,在耳边令人面红耳赤的淫靡之声中越嘞越紧,以至于已经有些喘不过气。 他抬手捂住胸口喘息了几口气,紧蹙着眉头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距离卧室叁米远的位置,倚靠在墙壁等这阵声响结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现在的时间前所未有地漫长,等到卧室内传来一声长长的低吼,那一刻只觉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韩哲在这时候抬脚往卧室走去,本打算趁沉清夜发泄完劝说他,却不料抬脚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惊恐绝望的哭喊。 “放开我。” 司言就是在那声低吼中醒来的,当她恢复意识的刹那间,身体便条件反射地挣扎起来。 她不愿再去感受被沉清夜精液占据子宫的滋味,可在挣扎的下一秒,她的眼睛便被一只颤抖不已的大掌牢牢捂住。 视线被遮掩,使得子宫被灼热的精液一点点塞满的感觉更为清晰。 噩梦再度来临,自内心深处涌上来一股绝望的恨意,瞬间侵蚀掉她的名为理智的神经。 “杀了我,杀了我……” 被恨意占据理智的她手脚并用开始拼命挣扎,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嘶哑嗓音里透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以及滔天的恨意,即便离得很远都能感受出来。 现在的她就像是失去水源濒临死亡的鱼,即使知道在一步步走向灭亡,纤弱的身体却还是迸发出一股充斥着绝望的力量去挣扎。 可任由她不断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他的桎梏,甚至两只挥舞的手先后被他铁钳似的大掌扣住。 沉清夜不想在司言眼里看到那种,比刀子生生扎进心脏更令他痛苦的浓烈恨意,于是遮住了她的眼睛。 只是那声嘶力竭的嘶吼,却源源不断钻入他的身体里,变成一双双血淋淋的手,将他已经被千刀万剐的心不断揉成一团随后再次凌迟。 脑袋里仅存的理智化为小人在不间断在告诉他,放了她,否则她会更恨你,可他不要! 都说爱情十有九悲,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他不要被她忘记,不要看着她走向别的男人,不要看着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对他浅笑。 就算身处的地方是布满痛苦绝望的无间地狱,他也要将她拽下来,一起享受那种窒息的滋味。 他想这样即便是在地狱也算是天堂吧! 在这样不容挣扎的禁锢中,渐渐,司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直到周遭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她只觉坠入了一片漆黑的世界,在不断下沉。 她在失去意识前用尽仅剩的力气,吃力地蠕动失去血色的唇瓣,发出绝望的嘶吼。 “沉清夜,我永远不会爱你,永远不会!” 也许是被刺激到,只见沉清夜徐徐扯起了殷红的一边唇角,俊脸浮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凑到司言耳边,暗哑着嗓音仿若情人间呢喃对她说:“是吗,可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言言,我和你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说着顿了顿,他禁锢住她双手的大掌,游走到她被精液占据以至于微微鼓起的小腹。 “说不定,这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屋外的韩哲听到这句极致癫狂的话,只觉后背的那股寒意似乎都已经渗到骨髓里。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刻他先沉清夜一步意识到不对劲,来不及进去在屋外慌乱地大喊:“二少,司小姐刚刚晕了过去,她的身体没理由这么弱,说不定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这句话宛如一道重雷劈头砸下,“轰”的一声炸得沉清夜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从来没想过期盼的事情能这么快实现,待到他回过神,掀起薄唇低低笑了几声。 “让医生过来。” 吩咐完,他松开捂住司言眼睛的手,血红的眸光极慢地扫过近在咫尺的脸庞,而后将下巴贴在她布满暧昧痕迹的天鹅颈,嗅着只属于她的馨香。 在这个温暖寂静的早晨,他和她耳鬓厮磨,在她耳畔一遍一遍呢喃着撩人的情话。 即便她听不到也不想听,他却始终不曾停下。 第四十六章老太爷,需要我做什么? 盛夏将至,裹挟着湿热的微风吹拂起暗黑色的金丝窗帘,将一缕金色阳光投落在静谧的房间内。 房间墙壁上复古挂钟时针和分钟重合的瞬间,空气中便响起“滴答”一声。 滴答声落下的下一秒,仰面躺在床上的人儿发出一声嘤咛。 一名戴了黑色眼镜气质儒雅的男人听到这微弱的声音,从手机中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下一秒,对上了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眸。 司言冷漠的眸光掠过坐在床前的男人在屋内扫视一圈,而后看向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 当她看到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日期,不可置信地眨了几下眼睛,而后撑起上半身,颤抖着伸出双手扯出男人的衣角,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不顾喉咙干涩嘶哑着嗓音哀求道:“求求你,借我一下手机,一下就好。” 说完,她见他面露难色,苍白得好似没有半分血色的脸蛋,流露出苦苦哀求之色,急切地补充道:“我不是要求救,只是删除一个定时发送的邮件,再不取消就来不及了,求求你。” 男人一直避免直视司言,如今无法避免地再次看到她脖颈的斑斑手印,锁骨上布满触目惊心的暧昧痕迹,以及浮出五指红印的莹白手腕,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虽然面对她像牲口一样被困住心有不忍,可帮助她逃跑却万万做不到。 人总是自私的,他做不到舍己为人。 “司小姐,您别为难我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惹不起沉氏集团。” 眼前这双盈满哀求的美眸仿佛有种魔力,男人被这么注视着心中的不忍越发泛滥,以至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几乎是男人说完的瞬间,卧室门口便出现一道高大俊挺的身影。 只见站在卧室门口的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烟灰色西装,五官俊美,鼻梁高挺,精致的眉眼透出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老成。 宫翎刚走到卧室外便听到司言说的话,没有犹豫长腿一迈一边朝卧室内从容不迫地走来,一边开口道:“用我的,既然司小姐已经醒了,你可以走了。” 男人听到这话在心底松口气,他应了一声将衣角从司言攥紧的双手中毫不留情地扯回来,而后站起身向朝这边走来的宫翎微微颔首,便在跟进来的帮佣带领下一步步离开。 他明白替沉二少这种级别的人做事,唯一能做的便是管好自己的嘴和眼睛。 可此刻的他并不知道,就算过去很多年,只要他听说相关的字眼,脑海中还是能第一时间蹦出曾经亲眼看到的画面。 他永远忘不掉,宛如囚徒般被困住的女人被将她困在的男人无比痴迷地亲吻,这一幅极度诡异的画面。 宫翎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向司言靠近,见如今的她喜怒哀乐等一切情感仿佛被抽得一干二净,淡漠的眉蹙起一个浅浅的沟壑。 这幅模样的她,勾起了他刻意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些画面。 孽缘啊! 他在心中叹息着将手机交到她手中,看到她颤抖着指尖在手机上输入什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垂眸看了一眼。 见她已经退出账号和删除记录,心底原本的猜测此刻有了七八成把握。 结合她把父亲骗出国才选择逃离,他想,在这封邮件里,一定写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是她放弃一切也要逃离的原因。 于别人而言,恢复数据需要寻找专业人士,而于他而言,不过是弹指间的功夫。 司言颤抖着指尖删除向司音交代一切原委,以及让他别回国的邮件后,吊起的心才落了下来。 她将手机交还给他时,不动声色地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心中对他是谁已经有数了。 宫翎,沉清夜两兄弟的左膀右臂,于路人而言他是隐形的存在,可在上流圈子却也算尽人皆知。 她清楚他会站在谁的身边,打量后淡淡移回目光,仰面躺回扯过被子正打算转个身,却不料听到一阵什么东西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响声,葱白的指尖剧烈颤动了几下。 对于逃跑失败会有什么结局,她早有预料,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只是当真正到了这一刻,她还是难以维持绝对的冷静。 对待不听话的动物才会用锁链锁住,这种囚禁方式,对她来说是最恶毒的轻贱。 在宫翎投过来的目光中,司言背过身合眼休息,错过了当他看到那封被删除的邮件时,那双淡漠的眼眸所展露出的情绪。 卧室静可针落,身处这种寂静到诡异的环境,她心底所有的情绪被逐渐放大,在这些情绪的交替折磨下,她几近崩溃。 成年人流泪其实是很羞耻的事情,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调节心情,选择让痛苦的眼泪流干。 在一阵似有似无的抽泣声中,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显示为十二点整时,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卧室内响起。 “司小姐。” 司言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被绝望占据的脑袋转了一圈,迅速分析出此刻的情况,心底迸发出一丝希望。 她不用猜都能知道来人是谁,心底对他接下来的台词有了预测。 在她的猜想中,沉老太爷开口不会是“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孙子”这种字眼,可意思绝对差不多,无外乎是先分析利弊,随后软硬兼施威逼利诱。 沉氏集团唯一继承人要迎娶的妻子,就算不是与之相匹配的名媛千金,也绝不会差太多。 思及此处,她平复一下缠在心头杂乱的思绪,才慢悠悠翻个身,把目光投向出现在面前的叁人。 只见端坐在床前须发花白的老者,眉眼与沉清夜有几分相似,岁月在他苍老的面容留下一道道无情的痕迹,却抹不去他周身自带的气场,那是源自于上位者日久所累积的压制感。 如果说现在的沉清夜锋芒毕露得像一只暗夜里随时将敌人撕碎的猎豹,那他则光华内敛得像在休憩的猎豹。 司言打量的目光从沉老太爷移开落在立于他身后的老者时,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沓文件。 她没有第一时间接下文件,而是抬眸看了一眼宫翎,见他神色一如刚才的淡漠,坐起身伸出白皙的手指从容地接过文件。 当她翻开文件看到第一页文件,那一字一句强烈冲击着她的眼睛,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冻结住,使得她心中身体霎时漫上来一股彻骨的寒冷。 因为看到的东西,以至于脑海里涌出来的一些画面,一次又一次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颤抖着指尖用最快的速度翻完了多达十多页的文件,放下文件的那一刻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司言从来没想过害墨音一尸两命的人,竟然是她从小就喊云叔叔的云轻言,而当年所谓的真凶只是替他顶罪的人。 被欺骗的愤怒,被害死至亲的恨意,刺激了肾上腺素的分泌,心脏猝然开始猛烈狂跳,令她垂在被子上攥紧得的双手无法遏制地剧烈颤抖着,连带裸露的肩头也一抽一抽的。 见状,沉老太爷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眸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沉声道:“令尊当年和那人就有差距,如今他家得势,差距就更大了,司小姐,我可以帮你报仇。” 闻言,司言用贝齿咬着下唇瓣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努力不让恨意占据理智,待到心神恢复些平静才把目光移到沉老太爷身上。 “老太爷,需要我做什么?” 身体前有未有颤抖,使她连句完整的话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的。 闻言,沉老太爷倏地睁开苍老却依然冷冽的眼眸,语气不急不缓继续道:“我要你嫁给清夜,替他生儿育女,一辈子安安分分,绝不动离开他的心思。” 眼前略显干涩的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有重物狠狠碾过她的耳畔,以至于脑袋嗡嗡一片。 嫁给清夜四个字在脑袋里不间断回荡着,司言的视线逐渐扭曲变形,只觉陷入了一个荒诞诡异的噩梦。 在这个噩梦里,嘴上长着獠牙的恶魔在她耳边不断呢喃,吐出的一字一句犹如伊甸园的毒蛇般蛊惑着她。 “要是令尊得知不仅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多年,还和他是好友,无异于晴天霹雳。” “那份体检报告,想必你也看到了,以他现在的身体只怕撑不住……” 司言想要报仇,可一想到答应这个条件,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拒绝。 当人极度抗拒的一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逃避,所以她颤抖着用双手捂住耳朵,不愿听这些话。 沉老太爷面对这一幕,只是好整以暇地向后靠了靠,继而继续蛊惑道:“司小姐,你是个孝顺孩子,我能帮你报仇,也能保证这些东西不会让令尊看到,所以,请你答应下来。” 他说这话时,在“保证这些东西不会让令尊看到”几个字上刻意拖长了音调,而后半句则是以命令的口吻说出的。 这一句话软硬兼施,将精神已然处在崩溃边缘的她彻底击垮。 话落,屋内便响彻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声。 没人比司言更了解司音,一旦他知道真相,便会和真凶拼命,她不敢拿他的命来冒险。 司言猜到沉清会采用威逼利诱的方案,却猜不到他是来逼她答应嫁给沉清夜。 此刻她的境遇一如叁年前,面对沉清夜她还有他的爱这张底牌,可面对沉清她没有任何底牌,只能再度把自己交出去。 似乎早就料定了司言心中的答案,沉老太爷看到她伏在被子上双手掩面失声痛哭,只是不急不缓地起身撂下一句“看来司小姐是答应了,既然这样,好好休息”便带头往外走。 他走出卧室停了下脚步,侧头对侯在门外的帮佣吩咐:“让她哭几分钟,以后就别让她哭了,对孩子不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交错的脚步声,以及一句明显流露出慌乱的话。 “二少,我也是为你好,老太爷说他有办法让司小姐答应嫁给你,你现在就别去捣乱了。” 这句话响起的下一秒,只见沉清夜一只修长结实的手按在墙壁上以作支撑,脚步踉跄地朝卧室大步走来。 虽然对于沉清夜竟然能这么早醒来感到意外,可立于他对面的五人,除了侯在一侧的两名帮佣,神色皆没有露出丝毫惊讶。 就在十分钟前,沉清夜本还在沉睡,可沉睡中的他脑海一直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什么,以至于他的意识逐渐苏醒。 在一瞬间,他恍惚间发现身处一片有如梦似幻的星辰中,空气中不断回响着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呼唤,那呼唤很低,几乎都听不到。 他侧耳去听,还没来得及听清,那道若有似无的声音消失了,而四周的星辰也在刹那间闪耀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在光芒中有道纤弱的人影逆着光款款而来,人影仿佛被一层浓浓的黑雾笼罩住,以至于看不清是谁。 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他下意识快步上前伸出手想要触摸,可在下一秒,人影一分为二黑雾也随之慢慢散去。 当黑雾散去现出那两道交缠在一起的人影时,他前进的脚步踉跄了下。 看着她依偎在被他嫉妒过的男人怀里,那双水光潋滟的凤眸流露出不曾在他面前出现过的炽热爱意,他的心像是被人用铁锤子狠狠砸着,那颗本就支离破碎的心如今痛到极点。 “不!” 伴随一声怒不可遏的咆哮,沉清夜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弹跳坐立起身。 他机械似的转动了几下布满血丝的瞳孔,好一会儿,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才开始慢慢拼凑。 当沉清夜想起喝下韩哲送来的东西才失去意识时,额间拧起的青筋突突狂跳。 能令韩哲这么做的人,除了沉老太爷沉清夜想不到其他人。 他清楚沉老太爷因为司言是那个女人的外孙女不会伤害她,甚至会放了她。 思及此处,一股宛如骇浪般的惊慌于他胸腔中蔓延开。 沉清夜颤抖着手臂掀开被子跳下床,想去看看司言是不是还在。 可脚落地的他还没来得及走,药物引发的无力便令他身形晃了一下,而后“砰”的一声响,他整个人重重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身体仿佛被抽干力气,他咬着牙挥拳在地板上狠狠捶了一把,试图以疼痛换取些许力气,只是心里的痛似乎更痛些,以至于他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可他来不及等力气恢复,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摇摇晃晃站起身,随后一路跌跌撞撞地大步往外走去。 脚步声惊动了在外的韩哲,当他意识到刚被注射过镇静剂的沉清夜已经清醒,吓得眼珠子瞬间凸出。 那一刻他的脑袋就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不挨一顿毫不留情的胖揍。 就在瑟瑟缩缩的韩哲慌乱无措之际,身形不稳的沉清夜便已经快步越过他踏出屋外。 喝下韩哲送来下了药的补品,又刚被打过一针镇静剂的沉清夜,现在理应连挪动双腿的力气都没有,可他却因为心中执念的支撑硬生生走到卧室前。 见状,沉老太爷苍老的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浮出一抹好似自嘲又好似感慨的笑容。 他一边朝沉清夜走去,一边对他说:“她已经答应下来,至于原因,等你醒来就会知道的。” 几乎是沉老太爷说完的刹那间,沉清夜那双写满了偏执疯狂的桃花眼猩红得能滴出血泪,随后跌跌撞撞的身形便一下子失去平衡,在韩哲的惊呼声中重重往前栽倒了下去。 面对这一幕沉老太爷迈出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只是在经过沉清夜身侧时,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他唯一希望的便是叁代以来的孽债自他开始,也能在他手中结束。 沉清夜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时间,而司言在这一天里也几乎在睡眠中度过。 她在哭了一会儿后,便从照顾她的帮佣口中得知怀孕的事情,对此她显得很麻木,只说知道了。 那时候的她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便是等云轻言得到报应,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这些事情。 在司言逃离的第四天中午,被她丢在健身房更衣室的手机再度回到她的手中。 面对高琳和夏微两人无数个未接来电,司言回复微信只说和沉清夜临时起意一起度假,手机在期间摔坏了。 司言总共在沉家老宅住了两周,期间除了被安排去私人医院全方面体检,都没迈出过老宅一步。 体验了一段时间宛如当废人的日子,她内心深处便已经滋生出浓浓的厌倦,无法想象在以后的岁月里,日复一日过这种生活是什么滋味。 到了毕业论文答辩的那天,她在宫管家派来保镖的陪同下,离开沉家老宅返回华南大学。 当车驶入熟悉的校园,看到很多人在以各种姿势拍摄毕业照,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的一切是这么熟悉,又是这么陌生。 对于论文答辩她本不会有问题,只是这天她的状态不是很好,频繁走神出错,但这不影响答辩的结果,因为沉氏集团四个字,没人会为难她。 离开论文答辩现场,她在心底自嘲的想,就算不参加论文答辩,也能顺利拿到毕业证吧。 精神恍惚的她并未过多留意四周向她投过来的视线,一路走出来面对在司机提早打开后座车门,道谢后弯腰坐上去。 在回来之前司言已经联系过高琳,得知她忙着面试不在学校,应付完答辩就径直返回宿舍休息。 接连叁天,司言都见不到高琳的面,因为怀孕她睡得很早,睡醒后高琳早已经出门。 而整个宿舍楼除了已经找到工作的,大多数人的情况都差不多,以至于在白天进出宿舍楼时都没什么人。 这点上倒是方便了司言,在离开老宅之前宫管家告诉她,会派专人送食物以及补品过来。 她不想惹人非议,所以每次都让他们送到离宿舍楼有些距离的位置,下楼去拿过来再返回寝室。 她以为这件事没什么人关注,却不知道有人叮她很久了。 在她返回学校的一周后,学校论坛一条标题为“司言已经怀孕!”的帖子被顶上热门。 帖子发布者名为“夜宵”,里面贴出几张司言去拿保温饭盒的照片,断言她已经怀孕。 也几乎是在同一天,微博出现一条在外人眼里堪称爆炸的贴子,在大数据时代伴随时间逐渐发酵,一场针对她的风暴正在向她袭来。 (本章是铺垫章节有五千五百多字,等更新的小可爱久等了,接下来会把前面45章埋下的线索一一揭露出来。) 第四十七章言言,我想你了,你会想我吗? 明亮的寝室内,伴随阳台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司言纤细的十指敲动键盘发出一阵响起噼里啪啦的敲击声。 当她在电脑上找到那条转发评论加起来几乎快上万的微博时,勾起盈润的朱唇发出一声极淡的冷笑。 只见电脑屏幕显示出的微博洋洋洒洒的一堆字下,是两个男人的叁张对比照片。 司言在返回宿舍的途中,陆续接收到一些写满“看好戏”的目光,便明白华羽柔继论坛帖子后又在背后做了什么。 果然,她回来寝室打开电脑上网一找,很轻松便发现这条由营销号发出的微博。 微博第一张对比图中,左边是一张沉清夜出席慈善宴会时被拍到的照片。 长身而立的他宽肩窄臀,身长腿长,一身黑色挺括的高定西装将他的身形线条修饰得淋漓尽致,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也无形中散发一种极具诱惑力的荷尔蒙。 右边的照片则是一名一袭校服宽肩长腿的少年,少年俊美的面容浮出一抹极淡的笑,单看照片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洋溢着一股还没被世俗侵染的青春与朝气。 两人气质截然不同,五官拆开没有太相似的地方,可组合在一起从侧面某个角度看却有几分相似度。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司言的初恋何琛,而这条微博则直指司言将沉清夜当做死去初恋的替身。 司言点开第一张对比图看了一眼后,便径直滑动鼠标点了叉。 沉清夜不是明星,谢灵薇的热度也早就过去,这条微博能这么热闹,她猜到其中肯定有华羽柔指使水军下场带节奏,才懒得看微博里鼠标一下子可能都拉不到底的评论。 如果说自愿当替身是把自尊交到别人手里任他肆意践踏,那么将别人当替身则是把他整个人肆意侮辱。 华羽柔这一招杀人诛心不可谓不毒,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沉清夜从一开始就没讲半句实话。 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她的所有算计都是白折腾,只能惹来他的报复。 司言一想到华羽柔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双淡漠的星眸逐渐眯成小月牙状,缠绕在她心底的些许不快在这瞬间烟消云散。 她冷冷笑了几声后伸手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两步并叁步“啪嗒”一声推开门,走到阳台舒展一对如白玉般的手臂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名为“沉清夜”的锁链一直缠绕住司言,令她得不到真正的快乐。 可对现在的她而言,能尽情享受的只有毕业之前的时光,所以她回到华南大学尽量不要去想以后的事情,暂时得过且过。 在这样的日子里,司言过得几乎快忘记时间,只是时间一分一秒不断流逝,眨眼间就到了毕业和同学各奔东西的日子,也到了她不得不面对残酷现实的时候。 当司言和高琳拉着行李箱并肩走出校门时,眼角一个不经意瞥见人群中一道鹤立鸡群的身影,握住行李箱拉杆的纤纤素手微微颤动了几下。 沉清夜不论出现在哪里都是一道风景线,挺拔如玉的身形光是站在一处,便能悄无声息地夺走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论他出色的长相身材,便是沉氏集团总裁这块金字招牌,足以令很多认出他的人蠢蠢欲动,只是他周身裹着生人勿进的气场,使得无一人敢贸然靠近。 只见各色视线聚焦处的沉清夜,在司言出现在的刹那间,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便尽数褪去所有冰冷。 对上一双宛若被万丈之下寒冰浸染过的眼眸,他那绯红的唇角却无法控制向上高高弯起一个宠溺的弧度。 在四周递过来的道道目光中,他长腿一迈一边向她信步而来,一边用一种毫不掩饰其得意的语气扬声问道:“你觉得何琛像我?” 这段时间沉清夜被司言当成替身的消息,成了校内吃瓜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资,以至于有人在暗地打赌,司言会被恼羞成怒的沉清夜甩掉,甚至于报复。 可这一幕一出使得还想看好戏的众人瞬间傻了眼,原来沉清夜才是司言的初恋,被当替身的人是已经死去的何琛! 这时候没人注意到高琳顺着司言的视线发现沉清夜出现,继而越过他看到一个人的那一刻,脸色堪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看到这个男人,和那晚有关的零碎画面便接连浮现在脑海,令她的脑袋瞬间乱成了一团浆糊,以至于她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司言一听沉清夜的话,便清楚他心底是什么打算。 当初他诉说故事的时间是模糊的,而替身的谣言与其去澄清,不如换个方法解决,更为简单有效。 她清楚现在要做出什么表情来配合他演戏,只是面对他一步步逼近,仿佛浑身的血液随之沸腾,心脏跳动瞬间乱了节奏。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见到这个毁了一切的男人要做到冷静,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看到他片刻间已经近在迟尺,仰起小脑袋的她牵起唇角想扯起一抹笑,可脸蛋似乎僵硬得不像话,只好低低调整一下呼吸,继而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道:“那是谣言,你和何琛一点都不像。” 司言自沉清夜出现的那一刻开始,那张令人惊艳得移不开眼睛的小脸蛋,便失去往昔标志性的优雅淡笑,写满了生人勿进的冷漠。 可在惊愕得下巴快掉下来俨然一副吃到瓜的人眼里,结合他们的对话,这幅模样的她,看起来像是一个不想向男朋友承认爱极了他的小姑娘。 那生人勿进的冷漠,也只是怕被拆穿心意的一层外衣。 而沉清夜面对司言的回答,那一双注视她的黑眸中透出一种明显的宠溺感,仿佛是在看被戳穿心意正闹脾气的小女友,连自绯红的薄唇中说出口的话,都流露出说不尽的宠溺。 “好,不像。” 说完,他向她伸出手臂,温热宽厚的大掌自然地覆住她攥紧行李箱拉杆的温软小手,而后继续道:“走吧,爷爷,等我们回家一起吃饭。” 此刻,无人知道司言是用怎样的力气才能克制住在心底翻涌的情绪,拿水眸“温情脉脉”地望着身旁的沉清夜,同时还能说出一个“好”字。 就在这时,惨白着一张小脸的高琳大口调整一下呼吸,继而故作想起什么的模样对司言说:“言言,我突然想到还有东西落在宿舍,我先回去拿,就不送你们了。” 说完,高琳不等司言反应,便拖着行李箱折身头也不回地冲回校门。 待到司言被多股情绪占据的脑袋反应过来,回头只能看到高琳逐渐远去的背影,见她脚步快得似乎要逃避什么,微蹙着眉眼将怀疑的眸光投向沉清夜。 见他俊美得过分的容颜漾满宠溺的笑,接收到眼神只是回以一个完美无瑕的媚眼,便将眼睛移到不远处俊脸带着略显僵硬笑容的韩哲身上。 这一刻,司言想起高琳曾经说过的话,结合此情此景心里的那条线逐渐清晰。 司言清楚高琳和人相处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底还是对不是很熟悉的人有防备。 她能在喝醉酒的情况让男人送她去酒店,那个男人如果不是得到她绝对的信任,那么便是她相信他不会趁机会动手动脚。 韩哲在司言看来就是这么一个不敢占高琳便宜的男人,他不敢在这件事上得罪她。 司言想在那晚的事情里,沉清夜是不是扮演了什么角色,于是移回视线再度看向他,见他正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自己,似乎从未挪开过。 在外人眼里两人正眉目传情,没有人知道司言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这段时间她那些选择性忘记却又是刻入骨髓里的画面此刻争先恐后窜入脑海里。 那些永远无法释怀的画面,就像是一只只无形的手勒住她的脖颈不断收紧,引发一阵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窒息感。 司言极力压抑着情绪,只是往昔那双如朝露般的眼眸,如今溢出的只有接近死寂的绝望,令深深凝望着她的沉清夜避无可避。 他看着这双眼睛那些想对她说出的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后生生咽了下去,只说:“走吧,我们回家。” 在司言再度消失于沉清夜眼前的日子里,泛滥成灾的思念差点让他失去理智,不顾劝阻前来找她。 可他只要一想到出现在她面前,也许会令她情绪受到波动影响到孩子,就害怕了。 遇上她之前,他从来没有过害怕心痛的滋味,可现在的他却再熟悉不过这种感觉,因为叁年间只要想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这种体验。 为了控制住缠绕在心头那可怕的念头,于无人处他拿领带一次又一次将自己双手双脚绑起来,勒得手腕脚腕处触目惊心的红痕始终不消。 这样煎熬的的日子于他而言,每时每刻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压垮。 所幸每天借送餐盒观察她的心理师,今天评估她的状态比之前要好些,他终于能来见她一面。 在四周一道道羡慕嫉妒八卦的目光下,两人走到一辆耀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旁。 沉清夜在司言弯腰坐进去之时,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护住车顶,等她坐稳长腿一迈踏进车里。 当车门关闭隔绝一切视线之际,读懂司言投过来眼神的韩哲勾起唇角,挤出一抹乖巧的笑容,而后忐忑地轻咳一声,在她发难之前先一步开口。 “司小姐,天地良心啊,这事真不能怪我,我也没想到去酒吧玩还能遇到她,而且是她喝醉撒泼非要那啥我,我是清白的。” 只见司言听着韩哲写满委屈的辩白,稍稍调整姿势将一对纤细的玉手搭在膝盖,而后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见状,韩哲那张浮满委屈的俊脸似乎快哭了,像极了一个有口难言的小媳妇儿。 在他只觉脸似乎笑得已经僵硬到不会动之时,她轻哼一声,继而淡淡移开视线,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好似风轻云淡地告诉他:“琳琳说过这件事情,如果你们都没说谎,那么我想需要替她向你道歉,毕竟是她强奸你,让你受委屈了。” 司言说这话时,精致如画的小脸蛋洋溢着一如往昔的优雅淡笑,可尾音无法遏制地带上颤音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这句话落下,一股僵硬的气氛瞬间在车厢内弥漫开来。 这句充斥着阴阳怪调的话,使得沉清夜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呼吸困难,以及狼狈。 他知道曾经那些冲动的行为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她的谅解,如果让她发泄一下她会开心点,那么他乐意让她嘲讽。 “言言,我今天除了接你回去,还有一个好消息带给你。” 他说着抬手从中央扶手区拿出一个鼓鼓的文件袋,递到她跟前。 闻言她绷着唇瓣把眼睛移过来,见他此刻神色一如刚才没有丝毫变化,在心底冷笑的同时接过文件袋打开一看,是熟悉的几个人被捕入狱的照片,以及一份文件。 她哆嗦着唇齿,一张张极慢地翻看手中的照片、文件。 当她得知原来让仇人逍遥法外多年的那一刻,恨不得将他们活活剐了,可真正到了仇人得到报应的时候,看着这些东西心底竟是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悲凉。 犹记得那个每次看到自己就会像变魔术一样变出糖果的小哥哥,是一个会教育闯红灯的孩子要遵纪守法的人,可如今他却因为贪腐入狱。 原来,屠龙少年真的会成为龙! 她在心底感慨着吸了吸鼻子,努力逼回聚积在眼眶里的泪珠,待到心情平复一些后,用没有丝毫起伏的淡漠声线说出在心底酝酿好的话。 “沉清夜,我不要举行婚礼,如果你觉得需要给外界一个交代,可以对外宣称,我们旅行结婚。” 用下半辈子的自由换取为墨音报仇,以及不让司音知道真相的机会,司言对此并不后悔,只是嫁给沉清夜她不愿意,不举行婚礼是她最后的倔强。 司言等了许久一直没等来回复,侧眸看向沉清夜,漆黑的瞳孔映入一张写满“痴迷”的俊脸,握住照片的手指甲下意识掐进掌心肉里。 两人隔空相对,他那双漆黑如黑色深海的眼眸蕴藏着的炙热,好似稍不注意就会被他灼伤。 就是这样的炽热眼神,使得她被多股复杂情绪缠绕住的内心,再度掀起了惊涛骇浪。 眼前的男人展现出这副深情款款的姿态,真是令人作呕。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眼神,这样的一张脸,于是将手中的文件甩到他脸上,“啪”的一声,照片文件散落一地。 “别这样看着我,我嫌恶心。” 这一刻,司言听见自己颤抖绝望的声音,缠绕在心中多个混乱的情绪,最终化为了深不见底的绝望。 她缓慢地低下了脑袋,双手掩面发出一阵若有似无的抽泣声。 被拽入阴暗绝望的深渊,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和绵延不绝的窒息,使她分分秒秒都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直到这一刻,沉清夜漾满宠溺笑意的俊脸才出现一丝裂缝。 听到抽泣声,他下意识向司言伸出骨掌分明的手,想安慰她。 当指尖距离她的肩膀不过咫尺之际,他忽地意识到她不需要他的安慰,更不需要他的爱,她想要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给予的一切,胳膊便僵在了半空中。 这个认知其实早就扎根在他心底,可此时此刻胸腔里翻涌的嫉妒,却还是好似烈火般灼烧着他,几乎会将他烧个干净。 竟然会输给一个因为前女友一通电话,便会来到她身边的男人! 他很不甘心,只是在这瞬间他悲凉的发现,连开口让她别想那个男人的勇气都没有。 言言,明明是我们先遇上的。 僵硬的气氛在阵阵低低的抽泣声中持续了一路,当车驶过中式的铁栅栏进入沉家老宅中心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霞光穿透浑厚的云层,映照于禁锢在幽静山林的一大片气势恢宏的别墅群上。 在日落西山的余晖下,耀黑色的劳斯劳斯幻影穿过圆形的喷水池,途经一处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泊之际天际突然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点砸在车窗,敲打声在这格外安静的车厢内显得很清晰,那一滴又一滴的雨珠仿佛也砸在沉清夜心上,以至于那双深邃黑眸溢出的复杂越发深重。 他明白需要克制心中的种种情绪,不能让司言也像班淑一样被绝望恨意吞噬掉理智,于是敛去眸底的情绪,从背过身去的她身上移开视线望向窗外。 见即使下雨,霞光还是从黑墨般的乌云里透出几丝残光,将一片澄澈的湖泊染上一层绚丽的绯红,费力地牵起唇角勾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意。 伴随时间的流逝,他觉得有些闷便将车窗降下来,支起手臂胳膊肘搭在车窗,任由风雨拂过面颊。 耀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穿越一座花园后,在一栋偏欧式风格的白色洋楼别墅前停下。 韩哲停稳车双手便从方向盘下来摸了摸快要僵硬的脸,继而勉力挤出笑,开口提醒两人已经到目的地。 “少奶奶,二少,到了。” 沉清夜听到少奶奶叁个字时,湛黑的眼眸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蹙紧着淡薄的眉回头看向始终背对着他的司言,时隔一个多小时开口声音带上了微不可察的颤音,语气也变得更为小心翼翼起来。 “言言,我已经让人送你喜欢的饭菜到。” 只见不等他说完,她便径直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下车,仿佛连听都不想听他说话。 他看着她背后好似有洪水猛兽的身影,隐隐作痛的心逐渐被一股苦涩所填满。 沉清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书房的,空荡荡的房间对他来说像是无间地狱,亦或者说没有司言在身边的地方,于他而言都是地狱。 他喝下一瓶又一瓶的烈酒,想以辛辣液体流进喉咙的刺痛感,使得那颗被苦涩占据的心得到短暂的解脱。 直到书房还剩下的酒被喝光,他才没再继续喝下去,可酒被喝光,苦涩却还在胸腔里疯狂叫嚣着。 得不到解脱的他单手解掉腕表,从抽屉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看着它们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解决华氏集团这个障碍之后,他以为永远不需要这些东西,却没想到最近都离不开它们。 他熟练地抽出一根香烟点了火,夹着它在烟雾缭绕中任由它燃上指尖,随后在手腕早已烙下痕迹的伤口处再度烫下一道新的黑痕。 言言,我想你了,你会想我吗? 思及此处,他自喉咙深处滚出一声极近癫狂又带上几分自嘲的低笑。 他清楚即使她会想到自己也是恨,因为她爱的是那个让她在风雨中像失掉灵魂的男人。 第四十八章等吃,等睡,等死! “叮”“叮”连续微信的提示声,以及来电铃声交替回荡在漆黑的屋内,紧闭双眼的司言听着这阵动静,被多股情绪包裹的心生成了几分烦躁。 她自被窝里翻个身,而后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到手机后,凭感觉将它关机。 第二天,蜷缩成一团的她睁开迷蒙的眼睛,好一阵,逐渐恢复清醒的脑袋才想起,和司音说过昨天会回家,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立起身。 在这瞬间,她能想象到给他拨打电话,他的台词开口一定是“言言,我知道你也长大了,爸爸管不了多少”在这之后便是搬出教育的态度好一通说教。 司言一想到这个画面就头大,在原地调整了好一会儿的呼吸,才硬着头皮拨通司音的号码。 铃声响了几秒电话便接通,在她细微颤抖着唇瓣正欲出声之前,电话那头带了磁性的嗓音便先一步响起。 “言言,我在沉氏集团,有事迟点说。” 这句隐含怒气的话说完,手机便响起嘟嘟声。 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袋瞬间当机,葱白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手机便向下滑落摔到了床上。 与此同时,沉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区,一道修美笔挺的身影立于文件堆成小山的办公桌前。 长身而立的男人,莫约四十岁左右,从五官到气质都透出一种儒雅温柔的感觉。 唯一于儒雅气质不符的便是其精致的额间有一道浅浅的抬头纹,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那是他常年教书育人侵染出的气势。 而他即使人到中年,也能从那张保养极好的容颜上,看出年少时令人心动的俊俏模样。 司音看见眼前这张苦寻多年却一直找不到的脸,压制住在胸口的怒火便噌噌的燃烧起来,不过即使他心底怒意滔天,可说出的话却是不急不缓。 “沉二少,我家言言只是一个小女孩,什么都不懂,配不上沉氏集团,我来,是想带她回家。” 当司音见到沉清夜短暂的震惊后迅速恢复平时的状态,在被他是沉浸多年的上位者气势压制之下,举止间也一直透出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 这句话落下,只见在烟雾缭绕中,沉清夜俊美得过分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极近嘲讽的神色。 他嗤笑一声摁灭烟头随手扔在烟缸里,随即修长如玉的十指交握在绯红薄唇前,用一种极慢的语速自薄唇里丢出两句,在对面人耳中仿若晴天霹雳的话。 “岳父这么不喜欢我,我猜是因为你通过给言言安装的摄像头看到那晚的事情,觉得我就是一个强奸犯,配不上她。” “可是岳父,你和我是一样的,心爱的女人都是用手段才得到的,不用这么嫌弃我,言言,还不知道当初你对墨音以及何琛使得手段吧。” 沉清夜说着看到司音一贯淡漠儒雅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可垂在身侧的双手手背上青筋却突突地爆发出来,殷红的唇边勾出一丝诡异的弧度。 在独自苦熬叁年间,沉清夜趁一次出差到司言家乡的机会潜入她家,从她那间充满少女心的卧室,拿走叁只不显眼的小玩偶。 他这么做只是想寄托思念,却不料意外发现每个玩偶里都被安装了窃听器,从而追查出司音儒雅面具之下曾经都做过什么事情。 虽然这件事情使得沉桀察觉到司言的存在,但是对于沉清夜而言绝对是利大于弊。 司音在查出云轻言才是车祸的真凶后,能因为司言当时年纪还小隐忍多年。 也能为了不想把她的下半生交到出身单亲家庭,生父欠巨债的何琛手里,设局引导她以为他出轨令他们分手。 沉清夜从这些事看出司音即想保护司言,又不想破坏在她心底好父亲的形象,那么如果有选择,他绝对不想让她知道这些,所以给了他消化那些话的时间。 见他那双从初见开始始终淡漠的眼眸,霎时展露出一股要将敌人撕碎的骇人风暴时再度开口,不徐不疾好似伊甸园的毒蛇低声诱哄着他。 “那些事情言言都不知道,我已经替岳母报仇,岳父也不用冒险执行筹谋多年的计划,将来您只需要看着她幸福就好。” “更何况,岳父也不想让言言知道岳母那晚喝醉后,其实不是和初恋而是和您在一起,不如,我们各让一步吧,你同意言言嫁给我,而我对这些事情保密。” 他说着在保密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说完慢条斯理地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两张照片,以及一张写了一行字的纸条放在桌上,随后指尖抵住它们推向司音。 若说司言认不出两张照片的人是谁,那么司音却是再清楚不过照片中的人是谁了。 这两张照片的人,分别是墨音的初恋易辰,以及司音当初买通和他一起陷害何琛的女人。 当沉清夜发现司言玩偶中有监听器时,便派人去她房间和高中在校外住过的房间调查。 除了发现她所有的玩偶中都有窃听器,还在她校外住的房间客厅找到一个隐蔽的摄像头。 得知这些事情,沉清夜就猜到司音知道那晚的事情,对此早就做好准备。 当时的他唯一失算的便是没有深一步调查,以至于没发现当年车祸真相。 至于纸条上面的内容,则是司言逃跑前用新注册的账号发给司音的邮件开头与后面内容丝毫没关系的一行字。 之前沉老太爷面对沉清夜始终不肯吐露实情,便把那封邮件给他看。 沉清夜看到邮件留意到这一行字,猜是司言父女俩的小秘密,只要司音看到就能确信发邮件的人是谁。 所以,沉清夜用这个来取信司音,让他相信之前说的话是真的。 事实证明沉清夜猜的没有错,当司音看到纸条时,淡漠的神色流露出显而易见的震惊之色,显然是不敢相信司言会爱上强奸过她的男人。 而司音从纸条上移开视线看向易辰照片的那一刻,闪出森冷寒光的眼眸顿时弥漫开那种难以掩饰的恨意。 虽然这恨意转瞬即逝,沉清夜却没有错过这点,狭长的眼尾挑出一个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的弧度。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就算易辰被逼走后,岳母以为他欺骗她辜负她,却仍然对这个初恋念念不忘,岳父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能得到她的芳心。 在沉清夜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司音流畅的下颚绷得越来越紧,眼神逐渐空洞像是陷入思考。 大约过了叁分钟,他一边转身大步往外走,一边撂下一句话。 “沉清夜,你最好珍惜言言,否则那段视频会让沉氏集团名誉扫地。” 既然彼此的面具已经撕破,司音出言也不客气,极具磁性的嗓音里透出的寒意,对比凌冽寒冬都过之而无不及。 这句话落下,办公区便响起一道悦耳的铃声。 沉清夜给司言的号码设置单独的铃声,他一听就知道来电人是谁,于是第一时间划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后话筒却没传出丝毫声音,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一边起身昂首阔步向司音走去,一边用宠溺的语气说:“没事,岳父就是来看看我,别担心,你要是不放心,我让岳父接电话。” 沉清夜说完这句便将手机递给听到声音转身的司音,见到他在对司言说话时眉眼展现的慈爱,以及那切换自如没有丝毫破绽的声音,唇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为明显。 “没事,昨天你的电话不通,我才飞过来看看,至于怎么在沉氏集团,去学校在你李叔叔那里听说你和清夜的事情,就来见见他。” “你的眼光很好,清夜年少有为,你嫁给他,爸爸就放心了。” 在司言的记忆中,只要司音听说有人想追求她,前一秒还能说小伙子一表人才,下一秒就能说他獐头鼠目。 所以电话那头的司言听到这话,饶是平时口齿伶俐应变能力满分的她,面对司音夸奖沉清夜,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而另外一边的司音不想让沉清夜看戏,用还要赶航班的借口,匆匆交代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听着耳边响起的嘟嘟声,司言攥住手指的指尖不禁用力。 事到如今她心里很清楚嫁给沉清夜已成定局,只是听到“你嫁给他,爸爸就放心了”,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只要他出现在眼前,她连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嫁给他以后的漫漫余生要怎么熬下去啊? 她原以为充满未知的未来就算不是多么的绚丽多彩,也一定是自己喜欢的生活,却不料命运的齿轮碾过之后,未来是一条一眼就望到头的日子。 在这样的日子里,只能等吃,等睡,等死! 司言想到那些场景,内心深处便不由得涌上一股绝望。 也许早已经绝望到麻木,此刻的她倒没有多少情绪翻涌,只是终究无法平静下来。 她长长叹口气正欲躺下继续睡会儿之际,攥在手中的手机响起一条微信提示音。 垂眸见是高琳发来的微信解锁一看,看着她发过来的一堆文字微微翘起唇角无声地笑了。 高琳没有接受父母的安排,选择留在平城发展,对司言来说也算未来生活的一点慰藉,而且看到她彻底走出来,于心底替她开心。 司言捧着手机打上一行字回复高琳见暂时没有回复,便切换界面点击新的朋友那一栏。 她刚才便看到朋友那一栏出现了红色的“16”,只是暂时没去管它,现在这一看,发现片刻间又多了两个好友申请。 好友的申请时间各不相同,却无一例外都备注了名字。 她用指尖划着屏幕,发现名单中除了叁个是参加社团认识的校友,其他都是同学。 虽然对这么多人突然加好友感到有些意外,但她本着不得罪人的想法还是通过并一一备注。 操作完一切她便打算休息,却不料这十八人里大多像约定好似的,自通过的那一刻起,便马不停蹄拉开话匣子。 她只好压住困倦花精力一一回复,待到时间差不多借口有事结束聊天。 直到和最后一个人结束聊天,她才放下手机仰面躺回去继续睡会儿回笼觉 在困意朦胧间,她听到一阵由远及近极低的脚步声,待到脚步声消失,一道熟悉的嗓音自耳边响起。 “少奶奶,该起床用早餐了。” 司言在老宅住了两周,听到声音便知道来人是照顾她的李婶。 李婶年纪在四十左右,在沉家老宅工作有二十年之久,为人虽然啰嗦却是个慈祥善良的人。 司言不喜欢听到被人称呼为少奶奶,可面对李婶却生不出什么怒火,也无法把一些情绪宣泄给无辜的人,麻木地“恩”了一声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司言洗漱好在李婶的陪同下,用完早餐便来到花园散步。 花园遍布国内外极其名贵品种的花卉,身处其中随时随地都能闻到扑面而来的馥郁花香。 二十分钟后,司言在花园一处坐下休息,沐浴在金暖的阳光里,抬起下巴眺望远处好似城堡般美仑美奂的别墅。 她在老宅住的头两周便从李婶口中得知这栋别墅空置多年,是沉清夜回来后看中这里,才在沉老太爷的吩咐下保留外部的模样进行内部装修。 司言听到这个事情便猜到那时候的沉清夜不信任沉老太爷,才会选了这么一个远离老宅中心的位置。 而她当时在听到老太爷刻意嘱咐保留外部的模样,对此没在意,只是昨天哭过后为了调节心情观察路上的风景,察觉这栋洋楼很特别后,对原因产生些许兴趣。 这栋占地面积有叁千平方米的别墅,不伦装修后拥有的豪华配置单看外观,即使年代久远也能看出设计极具艺术感。 而且别墅以外5公里内花园、车库、室外泳池、人工湖泊、喷水池、图书馆、宴会厅等应有尽有。 靠近老宅中心的别墅大多没有这种配置,她觉得这栋别墅的第一个主人不一般。 司言在花园呆了半个多小时,便在李婶的提醒下返回别墅。 别墅中的娱乐设施很多,司言在这里玩一天都不会腻,只是富丽堂皇的别墅在她眼里更像囚笼,身处其中带给她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所以她踏入别墅就径直回房间。 当司言回到卧室换上一条奶白色的卡通睡裙,正打算钻进被窝睡个回笼觉时,微信收到沉旭修发来的一条消息。 她一边按掉房间灯光总控,一边举着手机点开微信。 只见手机屏幕显示备注名为“沉渣”的人,先是发来一张滑跪的表情包,随后发来一张哭唧唧的表情包,最后才是一长段文字。 她看到微信里的一字一句,葱白的指尖霎时停在了屏幕上。 直到这一刻,司言才明白陆续收到好友申请,原来是因为昨天沉旭修带着一帮人玩乐的时候一时兴起说露嘴,透露出她即将和沉清夜跳过订婚直接结婚的消息。 在世人眼里,豪门贵公子的女朋友和未婚妻不是一个概念,前者只是他们消遣的玩物,随时可以丢弃,而后者才是他们会明媒正娶的人。 所谓的名利场,便是只有在你有结交价值的时候,才会出现人人阿谀奉承的盛况。 对此,她明白能做的唯有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不让本心被这种糖衣炮弹侵蚀。 在这样重复无聊的日子里,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那是一个浓墨般的浮云遮蔽澄蓝天空的一天,司言在李婶韩哲等一干人等的陪同下,乘坐私人飞机前往沉清夜两年前在海外买下的一座名为“思言岛”的私人岛屿。 由于沉氏集团事务繁忙,沉清夜处理完事情会在半夜出发赶赴思言岛。 因为怀孕司言变得极为嗜睡,六个小时的航程,她几乎是全程睡过去的。 当一路颠簸辗转来到正在布置婚礼的别墅时,她困得上下眼皮黏在一起怎么睁都睁不开,所以并没有看到那些对她来说极为刺眼的画面。 她走到卧室用最快的速度洗澡换好衣服瘫倒在大床上,伴着阳台外传来的海浪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湿润的海风自阳台吹拂进来,将厚重的窗帘吹得飘舞开来。 金色的丝绒窗帘时而忽上时而忽下,那倾泻进来的金黄阳光也时隐时现。 仰面躺在床上的人儿丰满的胸脯微微地起伏着,乌黑如墨的秀发散乱披在面颊处,衬得巴掌大的脸蛋肌肤尤为欺霜胜雪。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高琳坐在工位上,趁休息时间举着手机乐颠颠地给司言狂发消息。 “叮叮叮”的铃声,使得逐渐苏醒的司言眼皮轻微地颤动了几下,好半晌,她才睁开惺忪的眼睛支着手臂坐起来。 也许是怀孕的缘故,她突然感受到胃里泛出一阵浓烈的呕吐感,忍不住捂嘴干呕了起来。 待到呕吐感减弱,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里早已浸出一层难受的水雾。 她用手背擦了擦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随后垂眸将手覆在了平坦的腰腹上。 这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一个流淌着强奸犯血脉的生命! 此时此刻,她觉得胃里明明难受得要命,却远远及不上在心底蔓延着的难受。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交错的脚步声,听动静至少有两叁人正在靠近。 司言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用细白的贝齿重重地咬了咬唇瓣,努力藏起那些在她们眼里不该有的情绪。 四年前的沉清夜并没有真正信任过沉老太爷,对在老宅工作多年的佣人更不信任,能得他允许进入别墅的,都是在外招聘经过筛选的人。 到了后来,他也已经习惯那些人,就没去改变。 在司言答应嫁给沉清夜后,原本照顾过她,看到她被囚禁画面的人,都在签完保密协议后被重金辞退。 现在负责照顾司言的,都是在老宅工作多年,深受宫管家信任的佣人,她们对那些事并不知情。 司言从看到李婶等一行人的第一眼,便从她们透出好奇欣慰的打量目光中察觉到这点。 她不愿再沐浴在那种充满同情的目光中,所以一直在她们面前努力假装开心的模样。 可怜的女主算是被病娇包围了,或者说女主血液里流淌的基因容易被病娇看上! 第四十九章如果你要死,我陪你,没有你,我 当司言在李婶一行人的陪同下散完步回到别墅,才有空一边走一边打开手机翻看微信。 不知真相的高琳今天绞尽脑汁斟酌用词,发给司言的每一个字,都蕴藏着真心的祝福。 只是这充斥着诚挚祝福的一字一句落在司言眼里,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在一点点切割着她仅存的理智。 多年前既羞又怯地和高琳谈论未来男朋友的场景仿佛还在昨天,然而弹指一挥,已经过了这么多了,曾经憧憬过的一切美好也已经被人给毁了! 一滴,两滴,叁滴…… 泪珠啪嗒啪嗒滴落在漆黑的手机屏幕上,泪眼朦胧的她身子在一瞬间微微晃了晃。 她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坍塌,又有什么东西正在积聚,而正在积聚的东西,当她走到衣帽间看到陈列着的婚纱时瞬间到达顶点。 衣帽间中,一身干练职业装戴着白手套的女人,小心翼翼检查完婚纱,正想离开转头就见新娘出现在面前,露出经过训练的微笑,恭恭敬敬打了一声招呼。 女人名叫秦雨晴,就职于名为GIVENCHY的一家专门服务高端客户的婚庆公司,在内部竞争中脱颖而出后负责这场婚礼的策划,提早一个多月便来到思言岛。 GIVENCHY接到的都是豪门婚礼的委托,这场婚礼是公司自成立以来,接待的唯一一个不是来自豪门的新娘。 那位和沉二少相识于微末的白月光,能嫁入沉氏集团,可以说是惊呆了听到消息的所有人。 她在公司听说过很多关于这桩婚事的讨论,不由得对传说中的司小姐感到好奇。 昨晚终于亲眼见到本人,平心而论,身为女人也险些被惊艳得挪不开眼睛,也难怪沉二少对她痴心一片了。 秦雨晴看向司言的打量目光中充斥着艳羡,在她看来司言是人生赢家的代名词,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 看到婚纱,司言胸腔里便翻涌着难以克制的暴怒,垂在身侧的藕白小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迎着洁白婚纱上碎钻泛出的耀眼光芒,她几个跨步走陈列着的婚纱前,拿起身侧桌台上摆放着的剪刀,而后一下又一下将象征着美好的婚纱剪个稀碎。 就在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衣帽间外传来。 在脚步声消失的瞬间,只见一道颀长如玉的身影出现在衣帽间门口。 当沉清夜星夜兼程赶到思言岛,再也无法控制住心底如海水般潮涌的思念,第一时间来找司言,却不料见到的是这番场景。 看到眼前的画面,那双盈满缱绻炽热爱意的桃花眼顷刻间黯淡下去。 她剪在婚纱的一下又一下仿佛都扎在他心中,以至于胸腔里泛出一阵不可抑制的痛感,牵动着呼吸都在隐隐做痛。 当司言发了疯般开始剪婚纱的时候,那双眼眸溢出的那种蚀骨恨意看得秦雨晴心惊胆战。 等她反应过来想出去喊人之际,转身就这么看到站在衣帽间门口的沉清夜。 秦雨晴自然认出来人是传说中对亲人都下狠手的沉二少,见他脖颈间骇人的青筋迸发出来,周身都散发出一股极度诡异的戾气,整个人都吓得僵硬在了原地。 在秦雨晴惊恐的视线中,沉清夜闭了闭眼睛,再度睁眼时,如玉般的脸庞漾起一抹极宠溺的笑意。 他绷着下颚迈开长腿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向司言,在距离她只有咫尺距离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支离破碎的婚纱应声倒地。 也是在这一刻,死死咬住唇的她抬起手发了狠粗暴地抹去湿透面颊的泪痕,而后转身猝不及防撞入一双布满猩红像是能噬人的桃花眼。 只见惨白着一张小脸的她在看到他的刹那间,那一双盈盈凤眸唯有那种毫不掩饰的滔天恨意。 可他似乎是没看见似的,依旧向她一步步走过来,凝望着她如墨染的黑眸清晰地展现出,刻进血液里那种偏执的炽热爱意。 眼前的人,在司言心里简直比畜生还不如,她看着沉清夜逼近,侵入血液里的愤恨火苗逐渐开始沸腾起来,攥住剪刀的手用力到指骨关节处泛起苍白之色。 体内越绷越紧的名为“理智”的神经,在听到他用一种近乎病态的语气说出“言言,你已经答应嫁给我,怎么能食言”的瞬间猝然断裂。 “沉清夜,你清醒点吧,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强奸犯。” 她歇斯底里向他嘶吼着,双手紧握住剪刀笔直地对准他的胸腔狠狠扎了下去,当即便有殷红的血液涌出染红了他今天穿的白色衬衫。 温热的血液溅到她苍白如纸的脸蛋,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刚刚做了什么,被恨意占据的脑袋瞬间空白一片。 心脏结结实实被捅了一刀,沉清夜能感受到刀刃扎进血肉的感觉,却是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像是感觉不到半点疼痛似的。 他看着眼前这双盈满泪珠写满深切仇恨的凤眸,再次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身体的痛,远远及不上他那颗鲜血淋漓的心,向外传递出来的一股犹如被生生撕裂开的蚀骨疼痛。 只是,仿佛已经习惯了心痛到麻木的滋味,这种宛若撕心裂肺的痛在可悲地逐渐减轻。 新婚之日,本是一个男人一生里最幸福最得意的时候,他迎来的却是挚爱像是要把他撕碎的满腔恨意。 叁年来的日夜思念仿佛只是一个笑话,那些曾经畅想过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只是他一个人的美梦。 她无论做什么都让他顷刻间从天堂摔落进无尽的地狱,这时候,他真想挖出她的心,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一片真心,收获的永远是被弃如敝屣。 沉清夜听到脚步声,扬手阻止吓出一身冷汗的韩哲靠近,继而指骨分明的手捧起司言布满了交错泪痕的小脸,宛若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般,用颤颤巍巍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他做这些的时候,下巴线条绷得极紧,如黑墨般的眼眸却透出那种可以原谅她一切行为的偏执爱意。 此刻的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仿佛是一个为爱病入膏肓孤注一掷的疯子。 他深吸一口气,暗哑着嗓子用宛如情人间耳鬓厮磨时的语气对她说:“以后别动这些,小心伤到自己,要是不喜欢看到我,我离开就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忘掉现在发生的事情。”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诉说,只是那些话到了喉咙,最终却变成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短短的一句话,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哽咽,以及好似低到尘土里的卑微。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对她从一开始的底线便一低再低,不知何时起对她早已经退到底线以外。 脑袋一片空白的司言听到那句写满缱绻的话,仿佛受到了蛊惑,下意识松开攥紧剪刀的双手。 见状,沉清夜徐徐勾起失去血色的唇角,自胸腔里滚出一声宠溺的轻笑,俯身凑近在司言光洁的额间无比深情地落下轻浅一吻,随后松开她转身步履踉跄地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当他正式背对她之际,眼眶里聚积已久的泪水在这瞬间就这么滚落出来。 泪水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的视线模糊,在遇见她之前,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流过眼泪了。 他的白色衬衫早已被殷红的鲜血染红,剪刀上流出来血还在止不住地一滴一滴往下坠,于地板上开出一朵朵极近妖艳的血红花朵。 在他踏出衣帽间的瞬间脚步踉跄了下,下一秒整个人像是被突然间抽走操纵线条的提线木偶,“砰”的一声,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沉清夜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因手机没电只好去卧室用座机联系医疗团队匆匆赶回来的韩哲。 当初沉清夜对面司言提出不举行婚礼,只是将婚礼的场所改在度蜜月的地方。 而当沉老太爷听说这件事,有班淑在新婚之夜拿水果刀捅伤沉清轩的前车之鉴下,做足了一切准备。 这天在思言岛上几乎集结了一间私人医院所有的精英人员,以及最先进的医疗设备。 当失血过多晕厥多时的沉清夜被送到提早搭建好的医院时,等候在那的医疗人员便第一时间对他进行抢救。 抢救整整进行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对守在门外的韩哲来说前所未有的漫长难熬,直到确定沉清夜安全,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大石才算真正落下来。 韩哲匆忙穿上灭菌外套来到沉清夜病床前,见他异常俊美的脸庞没有半点血色,可唇角却咧开一抹愉悦的弧度,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倾身靠近听到他一直在呢喃着一个名字。 听着耳边不断回响着“言言”两个字,这一刻,韩哲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司言疯了还是沉清夜疯了。 她都已经恨他恨到想亲手杀死他,可他却痴心不改,甚至连做梦都在喊她的名字。 原来爱情不仅能让人变成傻子,还能让人变成一个十足的疯子! 沉清夜空出结婚度蜜月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而在这一个月里,他大半的时间在病床上度过。 司言在期间从未来看过沉清夜一眼,甚至连问都没问过一个字,仿佛在她心里,他的死活与她无关。 那天发生的一切,以及司言的态度令照顾她的所有人明白,她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沉清夜。 这个认知使得她在这一个月里,再度沐浴在充斥着各种复杂情绪的目光下。 这样的目光几乎令司言每时每刻都游走在崩溃的边缘,每个人都能看出她心情不好,就连喜欢絮叨的李婶也不敢随便在她面前说些什么,当然,也有一个人例外。 那天后,秦雨晴总是出现在司言散步的路上,陪她一起散步变着方法哄她开心。 李婶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一眼就看出秦雨晴打什么主意。 她见司言似乎没有半点防备,在私底下提醒,面对她没当真心底暗自着急。 其实司言又怎么会看不出秦雨晴那副虚伪微笑下的欲壑野心,对于这种事情她无所谓,如果有人能成功勾引沉清夜,让他别出现在面前,她乐见其成。 于是,司言私底下给秦雨晴发消息,让她去医院看看沉清夜现在怎么样。 司言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沉清夜的眼睛,所以当妆容精致的秦雨晴怀着小心思出现在医院,便被他派人直接丢到出岛的飞机上。 那时候的司言对此并不知情,严格按照沉老太爷定下来的行程表过完一天才躺下休息。 深夜,湿热的微风吹得金丝窗帘轻轻摆动,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在屋内,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引得房间微微震动。 顷刻间卧室外已是火光滔天,在空气响起的各种杂乱声音里,滚滚浓烟争先恐后从未关上的门缝隙间溢了进来。 卧室内弥漫着的浓烟使得睡梦中的司言呛得蹙紧着眉直咳嗽,在咳嗽声中她逐渐恢复清醒。 当有些模糊的视线里出现黑烟,她便意识到外面已经着火了,下床一个箭步冲到门门推门想离开,却不料门一打开,一团火焰便猝不及防地向她袭来,瞬间将她逼回屋内。 也是在这一刻,远处又传来一阵爆炸声,不过片刻间,炽热的气浪便已经蔓延进卧室,吞噬着一切可烧热的东西。 屋内外充斥着的浓烈黑烟落在她眼里,像是一个个狰狞的魔鬼,想将世间万物吞噬干净。 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内心惊恐到极点的她,看着屋内张牙舞爪的黑烟心慢慢平静下来,那是一种绝望到极致的平静。 在布满火光浓烟的房间中,一抹标志性的优雅甜笑始终溢满司言不施脂粉的脸蛋,那一双水灵剔透的眼眸再度倒映了一种,宛如满天星河般明亮璀璨的光泽。 那颗绝望迷茫的心即将真正得到解脱,使得她整个人都带了点娇艳的灵动。 司言曾经答应过沉老太爷绝不动离开沉清夜的心思,可此时此刻,火并不是她放的,她只是放弃求生的机会安静等死而已,在她看来不算违背条件。 她呛咳着一步一生姿地走到床前坐下,将葱白的素手压在膝盖处,于外界嘈杂的声音里,平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时间随着火势的蔓延一分一秒过去,滚滚浓烟熏得她止不住咳嗽。 就在她掩嘴呛咳之际,只听“砰”的一声响,有人打碎旋转阳台上的玻璃窗飞跳进来,玻璃碎片霎时四处飞溅。 跃进屋内的沉清夜一声不吭以雷霆之势来到司言身侧,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把她打横抱起,带她一起从被打破的玻璃窗一跃而下落在阳台。 他的速度快得她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待到她开始不断挣扎的时候,两人已经在阳台了。 连等待死亡的权力都剥夺的她,曾经那些无能为力的绝望、绵延不绝的窒息在此刻最终都化为了滔天怒火。 被愤怒包裹着的司言爆发出的力量要比平时大上百倍,可任凭她嘶吼着对沉清夜又打又咬,他却始终不曾松开。 甚至,桎梏住她那股不容拒绝的力道,逐渐大得像要将她嵌进骨子里。 只有把司言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到她的心跳呼吸,沉清夜才敢相信她真的还好好活着。 没人知道当他看到她坐在床沿,仿佛灵魂里所有的情绪都被剥离的那一刻,那颗充斥着惊慌的心几乎已经无法跳动了。 眼看漫天火光即将蔓延到阳台,他将她抵在阳台的栏杆处使她以作支撑,继而抽出一只手捏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迫使不断挣扎的她抬头和自己四目相对。 在她绝望的鸣咽声中,他抬起微扬的唇角,用一种极近癫狂却无比坚定的语气告诉她:“言言,你宁愿死都要离开我,可我告诉你,如果你要死,我陪你,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此刻的沉清夜那一双阴恻恻的桃花眼,酝酿着一种说不出的病态,看起来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可是只要有人看到他,都不会怀疑他是在开玩笑。 即使耳畔充斥着各种喧嚣,司言却依旧能从嘈杂的环境中将沉清夜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她能听到自己心脏突然间砰砰砰开始乱跳的声音。 她看着他如玉般的俊脸一点点靠近,那清冽冷峻的气息逐渐笼罩鼻尖,曾经的一幕幕在她眼前上演着,那句“如果你要死,我陪你,没有你,我生不如死”也不断在耳畔像复读机一样回响着。 话里的一字一句不断切割着她脑袋里紧绷的弦,当弦在一瞬间断掉的时候,世界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令人恐惧的黑暗。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司言听到好多声音,有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有呼啸而过的呼呼风声,有推车的车轱辘滚过地面的声音…… 嘈杂的声音中,一直有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如情话呢喃般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直到像是什么重物重重坠落到地面发出的声响后,这道声音才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道声音不断交织缠绕盘踞在耳畔的时候,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第五十章贱女人,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当晨曦穿透青白色的云层由大开的窗户洒向屋内,令仰面躺在病床上的人儿镀上一层金辉时,一声极淡的闷哼自那失去血色的唇瓣发出。 当司言睁开双眸的那一刻,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好似浮光掠影一帧一帧涌进脑海里,令她久久不能平静。 以前她还能在冷静下来以后质疑沉清夜只是占有欲作祟,那些话也只是甜言蜜语哄女人的把戏,可昨天他已经以行动来证明他的真心…… 在漫漫岁月里她几乎快不相信,能遇到一个可以给予她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男人。 为什么在她已经放弃的时候,命运却像是开了一个玩笑似的,那个人就这么出现了? 而这个出现的男人,竟然会是她永远无法去爱的人? 司言觉得这样的人生真是悲剧,一个巨大的悲剧! 思及此处,积压在心头已久的情绪使她恨不得大哭一场,可是她发现似乎已经绝望到哭不出来。 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甚至连将满腹委屈尽数宣泄都做不到,她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 侯在一旁的李婶发现司言醒了,下意识想问她饿不饿,却见她往昔潋滟明亮的眼眸如今空洞无神,仿佛失了魂似的,便将话咽了下去。 在接下来冗长的一段时间里,面对她一直保持这幅状态,犹豫了一下把藏在心里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少奶奶,我不知道您和二少爷之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可不管怎么样,您现在已经有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这次老太爷既然肯出手管你们的事情,您要是不想看到二少爷可以和他说,二少爷还是会听他的。” 若眼前的人不是司言,换做多年前像刺猬一样见到人就要发疯的班淑,李婶是万万不敢说不出这些话。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打心眼里喜欢司言这么一个对任何人都温声细语,温柔到骨子里的女孩,看她这个模样忍不住劝劝。 在李婶看来就算说的话惹司言生气,得到的也绝不是当初被扔东西赶出门的待遇,而事实也不出她的猜想。 只见司言一听那些话便闭上了眼睛,在床上翻个身背对李婶之际才出言吩咐,细软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怒意。 “李婶,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下。” 李婶闻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她宁愿司言像班淑一样发疯将愤怒宣泄出去,也好过把心事藏在心底。 经过昨天的事情,她看出沉清夜是一颗心扑在司言身上,见她一直昏迷不醒整个人仿佛天塌了般。 不禁在心里疑惑沉清夜和司言到底发生过什么,令她对他有这么浓烈的恨。 这个疑惑李婶一直得不到答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看到司言偶尔有几分笑脸,不像是会再度自杀的模样不由得松口气。 在外界以为度蜜月的一个月里,司言都在养胎中度过,直到离开岛的那一天才在观光车的带领下大致看了思言岛的全貌,也是在这一天她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沉清夜。 当她踏上私人飞机坐稳便戴上眼罩盖好毛毯闭眼休息,不多会儿感受到有一只灼热的大掌正在替她撩开面颊两侧的发丝。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挥手打开这只作乱的大手,而后摘下眼罩对上一双布满红血丝,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的复杂眼眸。 那颗被绝望包裹缠绕的心早已经麻木,此刻的她没有力气再去多费口舌,更何况看到这双眼睛梗在喉咙里一些恶毒的话语竟然有些说不出来,只能选择别过头不去看他。 这时候的她未曾察觉,当和那双盈满柔情的眼睛对上时,心突然间像是受到蛊惑似的剧烈跳动了几下。 近在咫尺的沉清夜刚才几乎是和司言鼻尖对鼻尖,自然没有错过她眸底细小的情绪变化。 捕捉到她蕴着薄怒的潋滟凤眸顷刻间涌现一丝挣扎之色,又看着她那小巧嫣红的朱唇微微颤动一下,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微微扯起殷红的唇角,勾出一抹愉悦的笑意。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把一些伤人的话说出口,对他而言都是进步。 见她移开眼睛,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浅笑着将探出的身子收了回去,随后垂眸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平板屏幕。 移开目光的司言本想继续合眼休息,却不料喉咙里涌出一股强烈的作呕感,当即起来冲到卫生间趴在洗盆前一阵呕吐。 孕吐的症状她直到来到思言岛才开始严重起来,每每都是以吐干净胃里的东西才结束。 待到结束的时候,她那明亮的风眸已然盈满了痛苦的泪珠。 在她抽吸了鼻子正欲抽纸巾之际,便见眼前出现一盒纸巾,长达五分钟的呕吐时间,她感受到有一只手在后背温柔地一下一下拍着,只当是李婶没有拒绝。 司言用纸巾沾湿水收拾好狼狈才挺直身子正对镜子,她本想理下散乱的长发,却猝不及防透过镜子的反射看到眉目间笼罩着紧张神色的沉清夜。 看到这张写满紧张忐忑不安的俊脸,也不知怎的,心里的委屈便如开闸的洪水瞬间倾泻而出,她咬着牙转身抬起酸软无力的腿,狠狠踢了他的大长腿一脚。 只见被踢一脚的他丝毫不恼,相反那笼罩着紧张不安的眉眼舒展开,凝望着她的那一双过分妖孽的桃花眼底酝酿出一种宠溺的笑意,这副模样似乎很乐意被她踹一脚。 面对这一幕,她突然有种一拳打在一团棉花上的感觉,无力之下拿凝满控诉的明媚凤眸瞪了他一眼,继而两步并叁步走出卫生间返回原位坐下。 若非被愤怒彻底侵占理智,在司音言传身教之下,一贯修养极好的她做不出泼妇般的行为,只是这股气一直存在,以至于飞机起飞以后就算她睡着了,她的腮帮子还是一直微微鼓着。 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的沉清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沉睡中的司言平添了几分乖巧,眼罩之下的那两瓣泛出诱人水泽的朱唇,于他而言宛若无声的诱惑,只消一眼便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在长达六个小时的航程里,他有一半的时间就像是被定住般,就这么一动不动凝望着沉睡中的她,那一双深沉如墨的眸子始终没有挪开过一秒。 航程过半飞机遇上气流颠簸,整个机舱都在微微晃动之际,他发现她突然像只受惊无助的小鹿般肩膀耸动身子瑟缩着,便将她圈进怀里在她耳畔不断轻声安慰她没事。 也许是温暖的怀抱,以及温柔的话语,给予了她安全感,绷到极致的身子逐渐软成一团棉花。 那令他魂牵梦萦的馨香萦绕在鼻端,令他凸起的喉结下意识上下滚动着,如玉般的俊脸也因为骇人的情欲浮出不正常的绯红。 心爱的女人就在怀里,他做不到像柳下惠一样毫无反应,几乎是靠远超常人的自制力才能压制住某个地方,却不料睡梦中的她突然在他怀里拱个没完,似乎是想换个姿势。 感受到那软若无骨的身子在怀里不停扭动磨蹭着,他硬得发疼的地方彻底绷不住了。 他深知再抱下去身体能干出什么事情就无法保证了,只得用双手捧着她半歪的小脑袋将她掰正,而后脚步快到像是背后有张着血盘大口的猛兽般逃到卫生间“啪嗒”一声关上门。 这次是他自成年后头一次体验狼狈逃离的滋味,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丝毫没有察觉,睡得很香的她直到飞机降落,才在轰鸣声中逐渐醒过来。 而全程目睹一切的韩哲,只觉得司言天生就是来克沉清夜的,只要沾上她他的理智就容易下线。 一行人走下飞机,韩哲见李婶尽职尽责领着人跟在司言身边,向默默紧跟其后浑身都写着欲求不满的沉清夜投去一个充满同情的眼神。 少顷,在机场的播报声中,一行人穿过人海走到出口。 机场出口处,一名着装邋遢不断张望出来的人群,仿佛在等人的中年女人,在人海中发现离她只有咫尺之距的司言时,紧握保温瓶的双手手背青筋暴露,略显呆滞的双眼冒出凶光。 只见,中年女人一边拧开盖子,一边冲向司言叫嚣着“贱女人,你还我儿子”抬起手就想对她泼不明的液体。 这熟悉的叫嚣声几乎已经刻进司言的骨髓,瞳孔骤然紧缩的她一听便清楚来人是谁,转身就想逃却猝不及防撞上一个结实温热的肉墙。 下一秒,两条结实健硕的手臂横在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手臂的主人带她转了一个圈,末了那横在腰肢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整个人死死护在了怀里。 女人的行为发生在一瞬间,若不是这声充斥着仇恨的叫嚣几乎令人措手不及。 韩哲在听到叫嚣的第一时间便寻声搜寻,看到女人后将手中的包扔过去,而后两步并叁步向她冲了过去。 只见女人被打中握住保温瓶的手时发出痛呼声,手中的瓶子便应声倾斜着向下掉落,瓶子在下落途中飞溅出不少液体,落在地面腐蚀掉地面。 这一幕使得机场出口顿时乱成了一团,惊恐的尖叫声、脚步声不绝于耳。 此时此刻,司言几乎是下意识将脑袋埋进沉清夜胸膛以获取安全感,仿佛他就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 她知道将她拥入怀里的人是谁,可整个人还是不受控制地紧紧回抱住他。 在嘈杂的声音里,她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呼吸声,也能隔着衣料听到他有节奏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温暖坚实的怀抱里她有一种什么都不怕了的错觉。 沉清夜感受到怀里的司言整个人抖得很厉害,微蹙着眉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控制住,却还在发了疯似的不断死命挣扎的女人。 此刻,胳膊被反剪在背后的女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扭曲。 “贱女人,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女人发出歇斯底里咆哮的同时,那双嗜血的眼睛死死望向司言所在的方向,眼里的恨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一时间站在出口的所有人都把各色目光移了过来。 只见在视线聚焦之处的沉清夜像个旁观者似的,拿深邃漆黑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斜睨了女人一眼,那双桃花眼底没有丝毫的情绪,可眼神却带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这样带了不同阶层压制感的眼神,即使不是在看围观的众人,也足够震慑他们蠢蠢欲动想要拿手机拍摄的心。 沉清夜虽然认不出眼前发疯的女人是谁,可也能很轻松猜出她的身份,这么恨司言又是这个年纪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何琛的母亲,李秀琴。 沉清夜对于李秀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心中有数,给了韩哲一个眼色便将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司言打横抱起,修长的大长腿踏着高定光亮的皮鞋大步离开。 何琛出轨的真相沉清夜永远不会让司言知道,返回车内察觉怀里的她还在微微瑟缩着,低下脑袋薄唇贴在她耳畔,像哄孩子似的柔声低语着:“别怕,我在,我在……” 这些溢满温柔缱绻的一字一句仿佛有什么魔力,脑袋混沌不清的司言听着这些话,微红的眼眶在不知不觉中漫上来一层浅淡的水雾。 其实那些事情于她而言已经自我愈合得差不多了,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声声中眼眶里的酸涩如潮涌而来,委屈的泪珠就这么难以自控地坠了下来。 司言永远无法忘记给何琛送亲手织的围巾时,看到他亲一个女人的画面。 也不会忘记在心底进行自我欺骗只是角度问题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司音给予的当头棒喝。 “现在的小孩子当街热吻真是太不成体统,言言,你要是有了男朋友,可不许这样。” 司言更不会忘记自何琛死后,每天都能在校门口见到的那张写满扭曲疯狂的脸,和那充斥着恨意诅咒的咆哮,以及不时收到的诅咒娃娃。 在那些出校门就被不断咒骂的日子里,四周所有的目光好像有什么实质性的力量,令她连直视目光的勇气都没有,甚至一度怀疑对他表现的决绝态度是不是错的。 (哎,在po网更新到现在,我是一点都不懂这里的情况o(╯□╰)o,比如说什么时候更新最好,怎么才能涨收藏等等,有没有小可爱知道的,求指点迷津) 第五十一章可我爱你,很爱,很爱! “言言,何琛跳楼自杀,责任不在你,你不用感到内疚。” 脑袋上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司言从复杂的思绪里拉回,听到沉清夜用宽慰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她便有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不吐不快,几乎是脱口而出。 “如果那晚你没有出现,我也许能过去及时救下他!” 这句话落下只听头顶上响起一声轻嗤,下一秒响起他轻描淡写却令她无从反驳的话。 “何琛出轨,你永远不会和他复合,可只要你不和他复合,他就能一直用自杀来逼你,你觉得你能救下他多少次?” 这句话使得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也是直到这一刻她才逐渐意识到脑袋枕着像小火炉的东西是他炽热的胸腔,在背后像是在安抚小猫咪般轻轻抚摸着的大掌也是他的。 她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他抱在怀里的,当意识到的时候娇软的身子瞬间绷到好似极致弓弦。 沉清夜察觉怀中人儿软得像一团棉花一般的身子变得僵硬得不像话,形状优美的薄唇霎时抿成一条直线。 他压住在胸腔里蔓延开来的一股苦涩,一边言辞诚恳地道歉“刚才看你吓坏了才抱你上车,别生气”,一边松开桎梏住司言腰肢的手臂。 见她是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连连挪动到最远处,他清澈如墨的桃花眼划过一抹难以被捕捉到的受伤。 此刻和她明明隔得如此近,他却觉得彼此之间仿佛出现了一道名为“命运”的天河,在这道天河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阻碍了彼此,使他无法真正触及她。 没人知道沉清夜在得知司言吩咐秦雨晴来医院“探望”他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么想不顾阻止拖着病弱的身体亲自去告诉她不要白费功夫。 因为在看见过璀璨星河中那颗最耀眼夺目的星光后,其他星光便再也入不了眼。 在漫漫人生中,他在她身上享受到第一份温暖,哪怕这份温暖只是海市蜃楼,背后其实是步步算计,是滔天恨意,他也舍不得放手。 他想她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难,所以他认了。 四年后的沉清夜鲜少有情绪外泄的时刻,可面对连背影都透出敌视意味的司言,即使竭力收敛情绪,那浓烈的不甘以及苦涩还是染上他清隽的眉眼。 在他克制却灼热的视线中,她突然转过身淡漠的眸光落在前座,而后抬起如葱段般纤长如玉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散乱垂下的如墨黑发,露出那莹白修长的天鹅颈。 只见她整理好秀发,用贝齿轻轻咬了咬晶亮的朱唇,像是思索一下才低低开口:“沉清夜,希望你别为难她,她含辛茹苦才把何琛带大,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闻言,沉清夜微微扬起的薄唇蓦地抿紧,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司言能主动跟他说话,可他不希望在她口中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更不希望她是因为爱屋及乌才向他求情。 他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着,从她那一双潋滟明媚的眼眸找不出任何他不想看见的情绪,语气也很是平淡,求情的话自她那朱唇吐出就像是随意一说。 只是此情此景,他却还是再度体会到那种过于熟悉令他抓心挠肝名为“嫉妒”的情绪。 “好,我不会追究。” 这股犹如野火在旷野肆意燃烧的嫉妒火苗,几乎烧得他差点失去仅有的理智,那极其平淡不含任何情绪的六个字,是他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的。 司言即使不去看沉清夜,也能感受到他投过来的那道炽热克制的视线,深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这些向她溢出的情绪令她避无可避,也令她心中那些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块块巨石劈头盖脸地向她砸过来,砸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在诡异的沉默中,她试图使波澜汹涌的复杂情绪缓解下来,却事与愿违,那股情绪始终焦灼折磨着她。 直到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心乱如麻的她才从这股情绪里稍稍脱离出来。 当车在别墅前停稳车门打开之际,怔怔出神的司言在韩哲提醒才回过神,伸腿正欲离开,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过来一道小身影,瞬间扑到了她脚下。 她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吓得把腿直接往回缩,直到发现是只橘色的小狸花猫才拍着胸脯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许是狸花猫没有扑到想扑的东西有些不开心,现在正在地上打滚,不时甜甜地“喵喵”叫着。 这一声声喵喵叫,令她把眼睛移向在地上像是在撒娇卖萌的猫。 这只突然出现的狸花猫拥有一对尖尖竖直向上的耳朵,一双如黑宝石般的眼睛,以及左右一橘一白的爪子。 看到它时,复杂的情绪就这么从她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 她见过不少狸花猫,唯有这只和小饭团小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对它为什么会出现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在一声声的喵喵叫中,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伴随不徐不疾的脚步声自不远处传来。 “我派人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只像小饭团的猫,它已经打过疫苗,也驱过虫,言言,你可以抱抱它,顺便想想给它起什么名字。” 这句话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便极近粗鲁地一把掐住狸花猫的后颈,而后将挥舞着爪子的它就这么提到她眼前。 司言听到这些话内心其实是十万个拒绝,可看着越来越近仿佛能萌化她心的猫咪,那一双清澈水灵眼眸里的不舍却是几乎快从眼框里溢了出来。 她内心的天平在接受和拒绝之间来回摇摆,最终在天平险些倒向接受之时,理智占领了高地。 “不。” 口中的“要”字还没有吐出来,她微凉的指尖便猝不及防触碰到软乎乎的猫爪子,这样美好的触感几乎是令她下意识地伸手接了过来。 待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狸花猫就已经在她怀抱里不停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她的下巴。 这会儿那喵喵喵的叫声听上去似乎愉悦极了,这下子,她更舍不得了。 此时此刻,司言有些幽怨地微微鼓起腮帮子,那一双低垂的灵动美眸里想要的情绪简直表现得不要太明显。 一旁长身而立的沉清夜看着她这幅心口不一的可爱模样,微不可见地弯了一下唇角。 “它还很小,要是让它去流浪那真是太可怜了,言言,你收留它吧。” 许是因为他暗哑的声音过于温柔,无形之中便带上了一种说不出的蛊惑力量,令内心天平已然倒向接受的她根本无法抗拒。 在他染满宠溺笑意桃花眼的注视下,她带了点赌气意味地抿紧莹润的唇,一边用葱白的手指沿着狸花猫瘦小的脊背给它顺毛,一边挪动着小步伐向别墅走去。 她并不知道在背后,他一瞬不瞬凝望着她的那一双极具侵略性的桃花眼里,仿佛想将她吞之入腹的占有欲尽数流露。 即使有无数道阻碍在彼此间横着,他也不会放弃。 那两个和他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以及司音都在告诉他什么才是正确的道路,冷静下来的他已经清楚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爱她。 只要在她身边,他相信能在她接受范围内一点一点取代那些曾经在她心中占据过位置的人。 这些都是沉清夜养伤默默思念司言的一个月里领悟出来的,他想得很清楚,既然非她不可,那就舍去自身那些可笑的傲骨向她俯首称臣。 反正,对于她,他心知自己早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底线。 “喵喵……” 被怀里的小家伙不时用可怜兮兮的眼睛望着,司言感觉心都要被它融化了。 她乌亮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继而用细腻的指尖点了点狸花猫毛茸茸的脑袋,用无比宠溺温柔的语气告诉它:“以后你就叫小米缸吧。” 这时候的她心情很好,如果没有看到客厅中摆放在茶几上的那些礼盒,她的好心情应该还能维持很久。 当她抱着小米缸经过客厅,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看到茶几上那琳琅满目的礼盒时,那微扬的唇角便顷刻间挂回原状。 也是在这时候,空气中响起沉清夜一如既往流露出满腔炙热爱意以及宠溺的声音。 “言言,这些是我补给你的生日礼物,你拆开看看喜不喜欢,以后每一年我都会送你礼物,一直到老。” 司言听到身后令她感到极度愤怒恶心的温柔话语,只觉浑身上下的细胞好似都在这瞬间开始沸腾起来,她不等沉清夜的话说完,就骤然提高音量出声打断了他。 “够了,我不想听!”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微微弯腰松开小米缸随后转过身来,抬起下巴和近在咫尺的他面对面,那双充斥着厌恶、仇恨的凤眸就这么和他那双溢满爱意期待的桃花眼撞在了一起。 此刻她那一双往昔流光溢彩的凤眸里,是他从未见过接近死寂的悲凉以及令他心惊的绝望。 他觉得眼前这双依旧美丽的眼睛是世界上最锋利,最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只消一眼便能将他生生凌迟,不,也许比凌迟还要痛苦万分。 两人的眼睛就这样交汇了叁秒,是他先移开眼睛,不继续跟她对视,因为他怕从她眼里看到一种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那深入骨髓的恨意。 别过头的他探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过了几秒才用沙哑到极致的嗓音,来转移刚才的话题。 “言言,别生气,对孩子不好,你要是不喜欢就不拆,一路赶回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沉清夜说这话时压抑着偏执的血红眸子不受控制地移向司言,往昔冷峻的眉眼如今尽是宛如尘土般的卑微,温柔得不像话的声音里蕴满了无尽的小心翼翼。 那股如坠深渊的绝望从来没有从她心底褪去哪怕一分一秒,只消一句话她所有的理智便能顷刻间溃散千里,绝望的泪水也在这瞬间涌了出来。 她哽咽着声音嘶力竭地对他嘶吼,浓烈的愤恨就这么从那一字一句里不加掩藏地流露出来。 “沉清夜,自欺欺人很好玩吗?我不需要你对我好,如果你真想对我好,就放我走,给我自由,我不爱你,从头到尾就不爱你。” 她那一张一合的朱唇里吐出的一字一句,于他而言字字诛心,可他殷红的唇边却还是露出极近宠溺的笑,近乎卑微地用沙哑极了的嗓音对她说:“可我爱你,很爱,很爱!” “言言,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是真心的。” 此时此刻,世人眼中桀骜不驯的沉二少在此生挚爱面前,丝毫不介意将自己低进尘埃里。 在他极近卑微的目光下,她却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那宛如上帝精雕细琢而成的眉眼染上了不加掩饰的笑意。 只见,她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珠,下一秒徐徐扯起唇角,勾出一抹带着无限嘲讽的弧度,接着用一种像是看小丑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极近冰冷讽刺地丢出充斥着不屑的话。 “沉二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在我心里你只是一个毁了一切的强奸犯而已,任何人都可以对我说出那叁个字,唯有你不配。” 沉清夜说出那些以往因为自身的那股骄傲劲不会说出的话之时,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伦司言之后说什么都不要听,因为盛怒之下的她什么扎心的话都会说出口。 可是她那语气笃定极近冰冷刻薄无情的话,却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那一字一句宛如一波又一波的冰冷刺骨的潮水,侵入浑身的每一寸肌肤,一点点抽离走身体里的温暖和体力,令他现在仿佛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她那掩不住厌恶以及森森恨意的明媚凤眸,四目相对间,时间仿佛回到了叁年前。 那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将他扯入无间地狱,地狱焚烧的无间烈火吞噬掉他的理智。 他怕自己再度失去理智于是闭上眼睛,也掩去了眸底的痛苦。 过了好一会儿,当他再度张开眼睛时,那张得天独厚的俊脸上有的黯然荡然无存,唯有那种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平时的宠溺笑意。 “沉氏集团还有些事情等我过去处理,我先走了,言言,晚上见。” 司言听着沉清夜用温柔缱绻的嗓音不徐不疾地说着,那像是在笑眸底却是没有半分笑意的星眸在他俊脸上巡视。 见他所展露出的笑容不像是压抑怒火装出来的,不施粉黛的脸庞浮出了一抹嘲弄的神色。 她自喉咙里发出一声显而易见的嗤笑,随后不等他说完转身离开。 即使愤怒还在体内一直叫嚣着,她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 当司言回到卧室第一时间转身反锁了门,随后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微微瑟缩着的纤弱身子慢慢滑倒在了地上。 她感觉眼眶干涩到发涨发酸,可痛苦的泪水却怎么都流不下来,似乎已经绝望到失去了流泪的力气。 其实司言刚才并不想说那些话,因为深知那些伤人的话语如万箭穿心般扎进沉清夜心底的同时,又何尝不是扎进自己心底。 只要提起那些,曾经被强奸、被羞辱、被囚禁的画面就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在脑海里,带给她阵阵痛苦到几近窒息的滋味。 沉氏集团拥有滔天的权势,寻常人碰到他们能体会的便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被困在名为“权势”的囚笼里,她被仇恨包裹着的心早已被无能为力的绝望所填满。 她知道无论如何挣扎都改变不了什么,心底早就放弃挣扎,打算就这么熬一天算一天。 一厢情愿的爱情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她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会放弃,到那时候也许就能离开他,可面对他不要脸的表白却还是下意识竖起浑身的刺来伤人伤己。 (这应该就是女主最后一次对男主扎心了,后面会慢慢甜起来的,如果马上就甜蜜的话,那前面那么多章描写的女主人设就崩掉了,所以等甜甜的小可爱们耐心等等。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更完这本小说,我是打算写番外的,番外就是男女主甜蜜日常,以及副线cp了,至于副线cp是谁我想不用我介绍了吧(*^▽^*)。) 第五十二章他不值得,他们都不值得 悄无声息的卧室里,司言像个脆弱的孩子似的抱住膝盖把脑袋埋起来,默默舔舐内心深处的伤口。 直到天际的暮色被黑暗所代替的时候,她才扶着门站了起来,出门像机械一样完成需要做的事情,然后回来洗澡爬上床休息。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几乎是脑袋枕在软乎乎的枕头上眼皮就不住开始上下打架,不消片刻她就陷入了沉睡。 深夜,厚重窗帘将月光遮蔽住,卧室里漆黑一片,枕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这连续的震动使得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在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床榻某个地方凹陷下去,脖颈处在那瞬间扑过来一道带了热度的清冽气息,紧接着一条修长结实的手臂擦过腰际,一只宽大灼热的手掌就这么罩在自己的腰腹。 腰腹上的那只手掌带了一种烫人的热度,使得被困倦缠绕的她感觉脑袋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瞬间“嗡”的一声。 在这一刻,身体比脑袋的反应更快,司言身体条件反射地手脚并用向前挪动,想挣脱沉清夜的束缚。 可下一秒,他却是姿态强硬地收紧臂弯,那条结实的铁臂用不容拒绝却又温柔的力道将她桎梏在怀里,任凭她像发了疯似的拼命挣扎都始终挣脱不开他手臂的禁锢。 女人的力气无论如何都斗不过人高马大的男人,在一种铺天盖地袭来的无力感下,气喘吁吁的她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最终在某个时间放弃了挣扎。 也是在这瞬间,桎梏住她腰肢的大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她细软的嘴唇。 “言言,是我买通方木前女友让她去勾引他,可那时候我根本还没命人下药,他就已经和那个女人睡了,他不值得,他们都不值得。” 耳后的声音此刻没有了往昔惯有的沉稳,即使他极力压抑克制,可那尾音还是带上了显而易见的颤音。 她能感受到罩住自己嘴唇的灼热大掌在发着抖,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烈颤抖,以至于牵动着脊背贴住的那坚硬的胸膛也在一下又一下的剧烈起伏着。 始终背对着的她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这声音、这动作无不昭显着他现在的情绪波动,这一刻,似有百般滋味涌现在心头。 以往只要沉清夜出现在眼前,司言总能品尝到各种各样的情绪,其中最多的是仇恨、愤怒。 可现在多种复杂情绪在胸腔里翻涌着,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一种情绪在占据内心。 甚至,她有些不愿意去细细分辨,亦或者说是不敢去细细分辨,因为即便她确信恨他,却也怕自己对他产生一些不应该产生的情绪。 这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她心中的百转千回,只是将额头抵在她的脖颈间,自顾自用最快的语速讲着,生怕慢了一秒好不容易积累起的勇气就消失殆尽。 “我知道你恨我,既然你恨我那就好好活着折磨我一辈子,我求你别离开我,岳父年纪也大了,我已经能看到他的白头发,你怎么能忍心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说到最后已经是语不成调,几近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压抑的哽咽,这压抑却又清晰的哽咽声在这漆黑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无人知道在那漫漫长夜里,火光里她那副宛若失去灵魂只余躯壳的画面,始终如跗骨之蛆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每每那些画面浮现在脑海,心像被无数根针扎般地疼。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极度害怕失去,他甚至已经连想都不敢去想失去她以后过得是什么日子。 温热的气息一波接一波的扑向脖颈,司言在听到“我求你别离开我”的时候,感到捂在嘴唇的大掌松动的同时,有大颗大颗的湿热液体滴在了肌肤上。 这些液体渗入肌肤后仿佛都化成巨石堵住在胸口,闷得她有点透不过气。 在那之后,沉清夜吐出的那一字一句宛如魔咒般响彻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压迫着她一点点软下来的心理防线。 “火不是我故意放的,也许是那晚我去茶室煮茶离开前忘了关电源,茶室才会爆炸起火,我答应过老太爷绝不动离开你的心思,那么我就会遵守诺言,就算是地狱,我也会待下去。” 当她听到黑暗里的声音时,瞬间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会对他作出解释说出一些心里话。 在她的认知中她本应该是趁机会手起刀落,说出一些令他心中血溅叁尺的话,来宣泄在胸腔里积聚的痛苦,而不是来给自己添堵。 司言现在的心情复杂到无法用语言描述,而她背后的沉清夜只觉那颗沉到谷底的心突然间像是被人拽到云层之上,整个人有些飘飘然。 若不是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话证明刚才不是幻听,他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她不是要自杀,不是要离开我! 这个认知使得他狂喜到口中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曾经压抑在心头的绝望、不甘、迷惘种种情绪都因为这一句话一扫而空。 今夜的他就这么揣着这种狂喜的心情,像个孩子一样单纯地抱着她慢慢陷入沉睡,黑暗中那弯起的唇角始终溢满笑意。 …… 第二天,当司言醒过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有沉清夜的身影。 时间对现在的她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往常她会在床上赖一会儿才起床,今天却是第一时间起床来到浴室冲洗身子。 昨晚在挣扎中她浑身都被冷汗所浸透,即使现在早已经干透她还是习惯性想要洗澡。 在她完成早上该完成的行程表返回阳台坐在躺椅正欲闭眼休息时,放置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她侧眸见来电显示是“爸爸”,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手机滑下接听键,而后放在耳边接听。 电话那头伴随嘈杂的声响出现了一道年轻却显得虚弱无力的声音,语气听起来诚恳又急切。 “是司言吗?我是段颜煦,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不过这不是重点,我和司伯父被一辆跑车撞了……” 司言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脑袋瞬间空白了几秒,等她反应过来努力压抑住慌乱的情绪,哆嗦着唇齿询问清楚情况后挂断电话,点开软件颤巍巍的输入城市买机票。 慌乱到极点的情绪使得她打字都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完成的,待到她放下手机才发现手心已经冒满了湿黏黏的汗水。 在接下来的时间,她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状态给宫管家打电话,更不知道是用什么表情一路争分夺秒的回到家乡赶到医院。 当她不顾身孕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显示出“正在手术中”的手术室,看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五个冰冷冷的大字时,那种置身冰窖的窒息感便铺天盖地袭卷全身。 她永远忘不了在午夜梦回频繁出现的场景里,一位名为“白衣天使”的人来到面前,用一种充满惋惜同情的目光告诉她节哀。 今天注定是沉氏集团上下八卦因子骚动的日子,先是传出昨天脸色黑如锅底的沉总,今天史无前例迟到一个多小时的消息,后是传出沉总在会议中一言不发直接离场的消息。 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宛如炸弹,将各个部门私底下的群瞬间炸开。 要知道自从沉清夜回归沉氏集团,作为领导从来都是以身作则没有在时间上犯过错,更别说在重要部署会议中中途离场了。 今天这种异常的行为,令一些人不约而同想到他和司言堪称随意到离谱的旅行婚礼。 在他们于群里激情四射地猜测,英明神武说一不二的老太爷是不是要上演棒打鸳鸯的戏码时,有人从特助口中得知了真相。 原来是少奶奶的父亲因车祸入院急救,沉总只是爱屋及乌才第一时间赶去医院而已。 这些人哪里知道,沉清夜是这世上除了司言以外,最关心司音生死的人。 因为他深知若不是司言以为司音不知真相,怕他得知一切身体扛不住,她是不会在云轻言入狱后还坚守诺言。 沉清夜赶去海城一是亲自去才安心,二是他不想让司言坐在手术室前独自体验,仿佛时时刻刻都游走在悬崖边缘的那种彷徨绝望的滋味。 当他赶到手术室,看到的便是宛如身体被抽干所有的血液,脸蛋苍白如纸连朱唇都苍白得不像话,惊慌脆弱如小兔的她。 也是在那瞬间,手术室的灯变换颜色,一名上了年纪身着淡蓝色手术服的医生开门走了出来。 等待的时间,于司言而言一分一秒都是无比的冗长难熬,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时间越久,心中的不安便更浓烈,她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慌乱如鼓的心跳声。 在看到医生出现在手术室外摘口罩之际,前所未有的慌乱令她发颤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挪不动脚。 见那医生像是在人群中巡视一番,随后把目光投过来的时候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不安紧张的心才逐渐缓和下来,剧烈的心脏跳动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她在手术室门口几乎一动不动坐着,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察觉浑身僵硬得不像话,垂眸活动一下手指,就这么看到了掌中层层迭迭,显得极为明显的指甲印。 下一刻,她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那带了灼热的温度大掌罩在布满指甲印的掌心传递来一阵温暖的同时,一道染满温柔的低哑嗓音自耳畔响起。 “主刀的是院里最好的医生,爸一定会很快康复,等他醒了我会安排他转去私人医院,以便他能得到更好的休息,至于肇事者我已经找到了,别担心。” 此时,单膝跪地的沉清夜微蹙着俊秀的眉梢一边说着,一边用空出的手捏着纸巾极近温柔地替司言擦拭额间闷出的一层薄汗。 此生所有的温柔、细心、例外他都毫无保留给了眼前的人儿,手中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她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耳畔那低哑的嗓音仿佛一颗定心丸,司言还残存着些许不安的心于这瞬间终于落了地。 她抬眸望向视线和她持平的沉清夜,下意识微抿了一下失去血色的唇瓣。 金暖色的阳光透过她背后的玻璃窗洒向他,使得那张极富有本钱的一张俊脸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莫名给了她一种难以形容的诱惑力,令她有些移不开视线。 看着被光晕笼罩的他,她内心深处悄悄滑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以至于一时之间脑袋竟有几秒的空白。 半晌,待到她回过神酸涩着喉咙正要开口,却见他那张俊脸突然一寸寸向她靠近,眼前这一双逐渐逼近深沉如黑墨的深邃眼眸,只要稍不注意就能被吸进去。 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像是一把把薄薄的羽毛在摩挲着肌肤,鼻尖逐渐被他那清冽的气息所填满,她只觉又酥又麻。 “距离爸出来还有些时间,你现在有了孩子,大的要照顾,小的也要,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他滚烫的额间抵在了她毫无温度的额间,似乎是想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似的。 感受到那不寻常的灼热温度,她发现身体里的某个角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地沸腾着,使得肾上腺激素又开始狂飙。 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拒绝的话竟全部都卡在喉咙,她只得微抿着朱唇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 像是已经料到答案,只见他那浮满关切的黑眸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继而轻启薄唇哑着嗓子对她说:“好,我们在这里等,可接下来你要听我的,我会安排好的。” 或许是沉清夜四年间磨砺出的上位者气势所带来的压制感,又或许是司言因为太过牵挂司音以至于六神无主,面对他隐隐透出几分不容拒绝意味的话,她听话地点了点小脑袋。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他有条不紊的安排下,清醒过来的司音被转移到海城私人医院的VIP病区。 自从看到脸色苍白到可怕的司音,眼眶泛起绯红的司言就像是一个无措的孩子似的,连沉清夜那只宽大的手掌什么时候滑入指间细缝,与她十指相缠都没有发现。 整整叁天司言一步都不敢离开司音所在的病区,而沉清夜始终丢开沉氏集团的事务寸步不离陪伴在她身边,于不知情的医护人员眼里他们俨然是一对甜蜜的小夫妻。 那些对司言投来艳羡目光的人并不知道她有难熬,在叁天的时间里,她无时无刻都要用“含情脉脉”的眼神、“娇羞”的神色来配合沉清夜演戏。 她这样配合的下场,便是戏瘾犯了的他越发得寸进尺,令她分分秒秒有种想咬人的冲动。 若不是他在晚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声不吭地抱起被子睡在沙发,她只怕真的会忍不住让他滚出房间。 第五十三章为什么这么说,莫言的妈妈不好吗 在白天“恩爱夫妻”晚上“泾渭分明”的分裂日子里,时间眨眼间便过了一个星期。 第八天在司音的特意嘱咐下,司言带上礼物探望因车祸撞断腿却还是第一时间向他伸出援手的旧邻居。 对于这个嘱咐司言猜司音是想支开她单独和沉清夜谈谈,她完全不担心沉清夜这个影帝级别人物会出问题安心离开,殊不知在她离开后VIP病房里就像是闹了冰灾似的,温度顷刻降到冰点。 司言自然不会知道她和沉清夜对司音演戏的同时,司音和沉清夜也在演戏隐瞒她,她一离开两人便撕开彼此的假面具。 即使一个星期里司言和沉清夜的演技能拿两座奥斯卡,司音却始终不待见这位用不道德行为拐走他乖巧小棉袄的男人,没过多久他便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被赶出病房于沉清夜而言是求之不得,司言离开后他巴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 当他怀着思念的心情赶到多人病房,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微仰起修长莹白的天鹅颈,娇艳却又不失清澈的凤眸弯成了月牙状,正和身着病号服的男人“眉目传情”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闪现想将那人撕碎的风暴。 此时此刻,司言丝毫没察觉到危险的靠近,面对儿时同住一个小区替她打过架的大哥哥接连提起那时的糗事羞耻到无地自容,只好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借撩耳边的如墨秀发缓解尴尬。 羞耻之下,她那不施粉黛的精致小脸泛起了浅浅绯红,而这一幕落在他眼里,颇有几分欲语还羞的意味。 见她以这幅媚眼含羞带怯的姿态,对待一个“陌生”男人,他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出声打断他们的“甜蜜”。 “言言。” 司言一听这熟悉的声线便抬眸寻声望去,见沉清夜正单手插兜迈着修长的双腿大步流星地阔步逼近。 虽然她从那张溢满完美无瑕浅笑的俊脸上品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可姿态从容的他总给她一种来抓奸的架势。 顷刻间,沉清夜已经绕过病床居高临下地走到司言身侧。 在段颜煦惊喜夹杂诧异的目光下,他将骨掌分明的大掌搭在她的肩头,而后俯身那绯红薄唇就这么贴在她白玉似的耳朵,以这般极度暧昧的姿势和一种亲昵的语气去和她说话。 “没想到撞断腿的人竟然是段颜煦,你们认识?” 司言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沉清夜是在故意宣示主权,她在心里嫌弃却怕段颜煦看出不对只能配合他,抬起下巴用糯软的嗓音解释,说话间望着他那娇艳明亮的凤眸溢满了炽热的爱意。 再度影帝附身的她根据他刚才说的话于脑袋里迅速分析,觉得他和段颜煦认识而且按她对他的了解,觉得他们两个人应该还算熟悉。 段颜煦在看到司言和沉清夜就着暧昧的姿势,你一句我一句的第一时间就抬起手不可置信地用力揉了揉眼睛,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在他的记忆中一张扑克脸的莫言,浑身散发出那种女人勿近的气场,对女人示好可谓是钢铁直男本直,可现在他那桃花眼里简直温柔得能滴出水,完全不像是记忆中的那个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发生了错乱,有些怀疑记忆中的扑克脸不是莫言而是韩哲! 下巴落地的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久久说不出话,直到看两人似乎聊完了几乎是同步将眼睛移过来,才咽口唾沫费力挤出一句话。 “莫言,你竟然和司言在一起了?” 司言还是第一次听到沉清夜曾经的名字,侧眸向微勾起唇角的沉清夜看去。 见他看向段颜煦那双桃花眼里的浅淡笑意不似作伪,又听他熟稔的语气,确信刚才的猜测没错。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司言看着沉清夜和段颜煦你一言我一句地追忆大学时光,又不时提起韩哲的名字,心底已经很清楚他们叁人的关系。 见两个人聊得起劲,司言一直安静听着,含笑的眸光大多时间落在沉清夜身上。 这一幕落在段颜煦眼里是不舍男友的姿态尽显,在司言接电话离开后,追忆青春的神色立马换上了几分暧昧。 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这么直勾勾移到沉清夜某个显眼的部位,继而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那还算清秀的脸上便流露出带上了一丝猥琐的笑容。 他那含着崇拜调侃的眼神仿佛在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用某方面的特长才征服人家小姑娘的。 作为和段颜煦一起打过架同过窗还上下铺,深知他是什么货色的沉清夜,看到他眼珠一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双手环臂给了他一个冷飕飕的眼刀。 走出病房的司言自然看不到他们的眼神交流,此时的她正举着手机听高琳能震到鼓膜的哀嚎。 “言言,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妈也不知道哪里看到的广告,给我报名了免费的线下相亲活动,说我不去参加,她就打飞的过来。” 司言一听这话精致的眉目便染上笑意,她对这件事情是举双手赞成的,于是温声用光明正大的借口劝电话那头几乎快炸毛的高琳去参加活动。 司言劝了高琳好一阵才挂断电话,转身正欲返回病房,却看到戴着蓝牙耳机的沉清夜正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病房。 心知他在处理沉氏集团的事务,她停在原地等他走开才迈开步子朝声音嘈杂的病房走去。 当司言踏进病房便接收到段颜煦堪称惊掉下巴的神色,猜沉清夜八成已经将结婚的事情“和盘托出”。 男女朋友和结婚对象还是有很大区别,只是他的神色未免太过夸张,差点都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幅模样用被雷劈过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她心想莫非他已经知道曾经的大学同学如今身份不一般,来到床头陪护椅坐下正欲出言试探,却不料对方蹙紧着眉头抢先一步开口。 “言言,你竟然能忍得了莫言那个时不时就发疯的妈?司伯父难道不心疼女儿啊?” 这话使得她握住手机的葱白指尖下意识蜷缩了下,在他震惊的视线下,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睁着水灵的星眸柔声问他:“为什么这么说,莫言的妈妈不好吗?” 话落,只见他瞠大着双眼倒抽了一口凉气,脸上震惊过后紧接着流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态,用薄怒夹杂几分无语的语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莫言的妈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我见没见过这么狠的妈,高考的时候扣下他的准考证不说,上大学是隔叁差五打飞的来宿舍打他。” “那可是他亲妈啊,拿那么粗的木棍就这么一下又一下打他,有好几次他被打得头破血流人都晕了,她愣是像没看见似的还在继续打,那架势是恨不得把他活活打死。” “刚见他那会儿发现他浑身淤青,我还以为是他兼职挨打赚生活费呢,谁知道是被他妈打的,听韩哲说他是被他妈从小打到大的,得亏他命硬,不然命早就没了……” 他像是早就对曾经的所见所闻义愤填膺不吐不快,连说带比划愣是说了十来分钟都不带喘口气。 而她听着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一字一句,莫名有一种无法抑制的酸涩感在胸腔里弥漫开来。 也许是他说得太过声情并茂,光是听着她就能想象到那些场景,甚至能感受到他描述中的那个人是如何在四周嘲笑异样的目光中,勤工俭学度过大学时光。 到了后来他口中每吐出一个字,她的心脏便随之抽搐了一下,那攥住手机的素手指尖在不知不觉中泛起苍白之色。 她并不知道激动之下他的音量逐渐升高,早已引起同病房的人注意,在各色目光中,她那张不施粉黛的精致小脸蛋紧紧皱在一起,一双盈满水雾的眼眸仿佛下一秒泪珠就要掉出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滔滔不绝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人声嘈杂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静得只有呼吸声。 沉浸在讲述中的司言反应迟了半拍,好一会儿才发现声音突然消失,抬眸眼角余光猝不及防看到病房外长身而立的沉清夜。 此刻,他宛如被上帝精心雕刻的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落寞,那一双往昔好似倒映了星河的桃花眼里的黯淡是多么明显。 他单手插袋就这么直挺挺站在那里,不知道他到底把段颜煦的话听了多少,也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若说她知道有一天能听到他曾经经历过的难堪,绝对会以一种温柔到极点的姿态滔滔不绝地开口嘲讽,往他心头再度捅上一刀。 可是看到他流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她却发现曾经张口就能吐出的话哽在了喉咙里,一时间竟是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只得低下脑袋以掩饰自己的反常态度。 “言言,时间也不早了,爸那边还需要人照顾,我们回去吧。” 在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里,响起了一道辨不出情绪的低哑嗓音。 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她感到一只大掌搭在自己肩头,抬眸发现他已经走到身侧,见那双深邃撩人的桃花眼里已经看不到刚才的那些情绪波动,心中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司言并不知道即使她极力克制,可心中那些心疼、挣扎的复杂情绪却全部都从那一双充斥着水光的星眸里透露了出来,近在咫尺凝视着她的沉清夜又怎么会看不出。 曾经以那么卑微的姿态来哀求她,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看似像菟丝花般柔弱的她,其实拥有一颗冷静而坚强的心。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她在听到那些故事的时候,展露出这么明显的心疼,似乎是已经心疼坏了。 看着写满了心疼的她,他想的却是迟点回来就好了,让她多听些多心疼些,甚至他有那么一瞬间在想如果她听完全部的故事会不会真的哭出来。 即使由怜生爱的感情并不是真正的爱,他也不在乎,于他而言只要不是恨就好。 看着她微蹙着眉眼垂下浓长的眼睫毛,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两下小脑袋,他极淡地勾了一下唇角,而后把眼睛移到只差在脑门上刻上心虚的某人。 “在门口遇到催你缴费的护士,我顺便帮你交了,不用太感谢我,在我饿得吃不起饭的时候,还是你省下追女人的钱接济我,现在这些算是我还你。” 段颜煦是属于给根杆子就能往上爬的类型,见沉清夜微挑下眉用往昔那种吊儿郎当的姿态说话,知道他没生气便摸着下巴以差不多的口吻开起了玩笑。 “光帮我缴费那哪够啊,想当初替你挡刀差点断手的时候,你说真断了就负责我的下半生,现在我被无良的吸血鬼给炒了,你是不是需要继续负责,当然,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啊。” 一听这话,司言脑海里就回忆起刚才段颜煦诉说的近半年堪称瘟神附身的经历,饶是百种情绪交织在心头的她都忍不住在心底噗嗤一笑。 嘲笑别人倒霉的行为,其实是很不道德的,可是她实在有些忍不住。 在一间证券公司好不容易熬到升职的他,先是上班路上遇到油罐车爆炸,被气流掀翻差点脑震荡,后是康复回来碰上客户持刀,他成了被捅的倒霉蛋。 这个月请假回来奔丧结果被车撞断腿,然后就被炒了鱿鱼,他这半年的经历简直能写出一个大写的惨字。 在接下来的时间,司言看着段颜煦瞪圆着双目卖惨似的向沉清夜开口,再度把资本家无良的罪行数落一番,唇角就这么一点点向上翘。 拜当着资本家义正词严口吐芬芳的某人所赐,她先前那些复杂情绪一扫而空。 一直在心底幸灾乐祸的她,起身离开时面对眼前一只掌心朝上的大掌,几乎是下意识把小手搭在上面,就这么和他携手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病房一阵凉风拂过面颊的那一刻,她发现手心正在被一只干燥温暖连纹路都很清晰的掌心摩挲着,才意识到和他十指紧扣,连忙从那只大掌里挣脱出来。 掌心那细腻的美好触感稍纵即逝,沉清夜在这瞬间心底虽不舍极了面上却是不显分毫,一双偷偷凝望司言的眸底一如既往噙着宠溺炽热的爱意。 在返回私人医院的路上,他们保持无人时泾渭分明的相处方式,踏入被包下的病区才恢复成恩爱夫妻的姿态。 今天他们剩下的时间,一个坐在父亲床前当贴心小棉袄,一个在沙发处边用平板处理事务边不时望过来几眼,两人直到司音睡下和护工交代几句才前后脚返回陪护的房间。 当周身萦绕着淡淡水雾的司言推门踏出浴室,眼角余光便看到沉清夜正双手交叉撑在后脑勺,仰面躺在沙发紧闭双眼休息。 沙发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对比身长腿长的他还是显得短小,以至于他躺在上面似乎睡得不是很舒服,俊秀的眉宇间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看到这一幕,她那葱白的指尖下意识紧紧拽着自己睡裙的衣角,过了好几秒才松开。 她别过脑袋合眼深吸一口气,于心底这么告诉自己,会去同情可怜的人只是因为人皆有恻隐,如果一个人没有了恻隐之心,那么就和禽兽没有什么区别。 司言恨了沉清夜整整四年,四年的时间不是一朝一夕,而是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在这一千多个日夜里,她每时每刻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在她心里这种烙进骨髓侵入血液的恨意,不是清晨的寒霜,只要太阳升起就会被融化,她绝不相信会对带来所有噩梦和地狱的男人心软。 只是这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心想要前往的方向不是能简单控制得了的。 第五十四章你还知道过来陪我产检,我还以为 半个月后司音康复得差不多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司言也随着回家住了半个月,而沉清夜心知在她们家里监听器太多,便以沉氏集团事务繁忙的借口返回平城。 在这半个月里可谓是司言近半年来最开心的时光,只有在司音身边她才可以像个孩子似的肆意撒娇。 虽然沉清夜离开李婶便带人赶到身边,但于她而言只要在父亲身边就是开心的。 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司言在沉老太爷的要求下每两周就要去医院产检,眼看她有一个多月没去产检,他便命李婶告知她该回来了,她只好买机票返回平城。 坐在头等舱的她在起飞后没多久就盖好毛毯睡了过去,降落前才被李婶叫醒。 正当她打着哈欠站在行李提取大厅等行李时,有人在身后唤了她的名字,那带了惊喜的洪亮声音极其有辨识度。 司言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握着手机的指尖便下意识攥紧了,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分析出来人是谁,顿感不妙。 她在心里忐忑着扭头一看,只见几米外的段颜煦笑得露出洁白牙齿,正拎着行李箱挥手快步而来。 见他出现在平城,结合之前他和沉清夜的对话,她猜到他为什么会来到平城了。 而事实也不出她所料,走近些他便滔滔不绝讲起过来的原因,说完还不忘微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小声念叨了一句。 “过来上莫言的贼船,我只希望他没骗我,他干的是正当生意,不然我可真吃不消他和韩哲那捞钱的门道。” 司言将段颜煦脸上的担忧尽收眼底,看出他对沉清夜曾经干过的事情心有余悸,在心中转了一个弯,余光扫到李婶紧紧盯着只好放弃套话的念头,一边岔开话题一边往出站口走。 当一行人走到停车场,司言回完段颜煦的话把脑袋移向李婶正欲开口之际,却不料耳后先是响起一声哀嚎,而后响起“砰”的一声,像是什么易碎品砸在地上的声音。 她听到这阵动静呆滞一秒过后转过脸,就见他紧皱眉头龇着牙,一边用手捂住血流如注的后脑勺,一边转头对着向他跑来瞪大眼睛满脸担忧的一对小情侣破口大骂。 半个小时后,私人医院的B超检查室内,仰面躺在检查床上的司言,那一双微眯潋滟凤眸里的笑意一览无遗,便是连那绯色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 这一幕于已经见过她几面的医生看来实属难得,不免拿好奇的目光偷偷看了她几眼。 见身为母亲的她和往常一样没把眼睛移到显示出小小影子的仪器里,镜片后的眼眸不由得闪过一抹疑惑。 医生带着疑惑照常检查确认宝宝健康发育便开口让她起来,就在这时,检查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挺拔矜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只见出现在门口身着黑色高定西装单手插兜的男人,拥有一张得天独厚的俊脸,一双容易使人沉迷其中的桃花眼就这么深深凝望躺在床上的人儿。 那双漆黑眸子溢出的万千缱绻似乎只容得下看到的那个人,其他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看着沉清夜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靠近,司言残存笑意的凤眸探不出任何的异样情绪,只是她心底的复杂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在司音车祸醒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在外人面前必须要演好恩爱夫妻的戏码。 所以当他走到床前俯下身,伸出那只骨掌分明的手掌轻轻罩在微凸的小腹时,她姣好的脸蛋浮出委屈之色,用白皙细长的手指扯住他挺括的衣角,开口像是需要人哄似的向他抱怨。 “你还知道过来陪我产检,我还以为宝宝都不关你的事呢!” 本是演戏的她却不知道那糯软的嗓音里,充斥着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撒娇意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早已经心有灵犀,沉清夜清楚司言只是不想司音担心才在外人面前演戏,不过对他来说,能看到她展现笑颜,心底那盛满甜蜜的罐蜜几乎快要溢出来。 即使他深知所谓的罐蜜里其实掺满了致命的砒霜,也甘之如饴。 “我错啦,以前忙抽不出时间,以后你每次产检我都陪你过来,好不好。” 他一边用低哑的嗓音底声诱哄,一边用余下的那只大掌抓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手指挤入微张的指间细缝让彼此十指紧扣。 这些话以及动作,令她瞬间对他不要脸的得寸进尺多了层嫌弃。 余光扫到叁名还算熟的面孔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她在心底想着以后要小心他得寸进尺的同时,微微撅起柔软的朱唇撒娇似的哼唧了声。 这声哼唧对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意思,在外人看来是还需要哄的意思,而看透她心思的他却明白是别继续得寸进尺的意思,只是她没说拒绝的话,那么他就是当她同意。 未免惹她生气他没继续刚才的话题,俯身把耳朵小心翼翼地贴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指腹摩挲着那片细腻如凝脂般的肌肤,他想到在她肚皮里孕育着属于彼此的两条小生命,内心深处是不曾有过的柔软。 司言感觉到喷洒在肚皮上的灼热气息,只觉像是有一根薄薄的羽毛在一下又一下地扫着弄得痒痒的,不自觉蜷缩了几下圆润莹白的脚趾。 那一下又一下的气息仿佛带动起了原本平稳的心跳,察觉异常的心跳她低低调整了几下呼吸,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心跳正常了。 余光接收到那些充满暧昧的眼色,她有些受不了这种目光,细腻的指尖抵住贴在肚皮上的脑袋,对只能看到后脑勺的沉清夜说:“清夜,已经检查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短短几个字尾音因为还有些急促的呼吸无形中带上了几分颤音,显得她本就娇软的嗓音好似掺上了蜜糖,简直能听得人一颗心都要酥掉了。 她听到那些话,有些不敢相信这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声音,在心底无声哀号。 啊啊啊,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这种声音对他说出那些话啊! 此刻的沉清夜并不知道司言心底几乎快抓狂了,听到她的话挺直腰杆轻“嗯”了一声,随后那只和她十指相缠的大掌移动到她的腰肢将她扶起来。 见她将白玉似的脚丫垂在床下,想要下床穿鞋子,他便单膝跪地怀着无限温柔一只手捧起她精致瓷白的脚踝,一只手拎起小白鞋替她把鞋子套上。 其实他是第一次替别人穿鞋子,可这样的动作却做得无比熟练,仿佛已经替她做过了无数次。 他在替她套鞋子的时候,那噙着宠溺笑意的黑眸直勾勾望向她微凸起的小腹,无声地勾起薄唇轻笑了一声。 怀孕后的她虽然娇小的身材稍稍臃肿了些,在他看来整个人却是更添了一些女性的柔美。 那无比傲人的胸脯因为怀孕变得更加丰满,只要穿紧身的衣服简直能将布料给撑破,真是看得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哪怕一秒。 叁年前自从发现对她的心意,他就无数次畅想过她要是怀上孩子该多好。 现在梦想成真,他只觉得整颗心都被一股甜意给填满了。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他那双带着浓浓侵略性的视线肆无忌惮在她姣好的曲线上游走,待到抬眸才将其收敛干净代以宠溺。 这时候的她那被上帝偏爱的漂亮小脸蛋神态端得是端庄极了,然而露在如墨乌发外面被一抹诱人绯红染透的耳尖,已经将她的内心出卖了个明明白白。 似乎是怕被发现羞涩,只见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忽抬忽垂,那诱人的朱红轻启试图转移视线。 “段颜煦现在也在医院里,你猜刚刚发生了什么。” 话落,只见他一边将大掌勾在她显怀的腰肢拥着她往外走,一边散漫开口回道:“我和他认识四年,他受伤的步骤基本都是从头到脚,这回他不会是伤到头了吧。” 手握仪器的医生看到这一幕,勾出标准微笑的唇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在B超检查室待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不光爸爸目中无子,就连妈妈也没舍得分出视线看宝宝的夫妻。 她并不知道,此时的司言对胎中六个多月的宝宝没有多少母性,甚至打心底不愿看到他们,又怎么会去看宝宝的影像,她今天心情好纯粹是因为段颜煦的凄惨经历。 至于原本打算看看宝宝的沉清夜一看到司言便忘了这件事情,倒是的确称得上目中无子。 真是老倒霉蛋了! 司言一听这话脑袋里蹦出的就是这几个字,想起段颜煦刚才过于熟练的自我包扎技巧,以及包里什么都有的医疗用具,憋不住笑意的她一双潋滟凤眸瞬间眯成了一道好看的小月牙。 “是啊,一对情侣吵架砸东西就这么砸到他头上,还好他头够硬,不然又要住院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检查室,人流不多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偏头凝望司言的沉清夜那漆黑如墨的眸子盛着她漾满笑意的小脸蛋。 见她小脸上再度出现那种能融化皑皑雪山的明媚笑容,他只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如果可以真想就这么看一辈子。 “哪是他头够硬,是他命够硬,他要是倒起霉来,身边人都跟着遭殃,真是得谁克谁,韩哲那么命硬的都差点和他一起见阎王,言言,你还是和他保持一些距离,省得他连累你。” 司言听到沉清夜提到命硬两个字的刹那间,脑海里闪过段颜煦曾经说过的一字一句,只觉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似的,一些试探的话语怎么都说不出来。 甚至心中竟出现了眼前这双漆黑的眸子,拥有了一种能看透人心使她无所遁形的错觉。 这样的错觉令她突然间不敢直视这双写满了宠溺的黑眸,微蹙着眉低下脑袋低声回了一句。 “我会小心的。” 沉清夜眼看着司言突然间表现得像是一个做了什么坏事怕被发现的孩子,低垂的黑眸不由得露出几分疑惑。 他拿眼睛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走动间葱段般纤长如玉的手指就这么不停绞着裙角,轻蹙了下眉。 做出这样的动作不是心虚就是紧张,或者两者兼有,他完全猜不透她为什么会有这些情绪。 怀着这种疑惑他和她同坐一辆车返回老宅,由于韩哲负责带走临时杀过来的段颜煦,司机是不知情的人,他深知她会继续演戏便一直握住她的手,感受掌心触及肌肤的那份细腻触感。 期间面对她一双皎洁凤眸逐渐空洞似乎在出神,心中的疑惑宛如不断有石子投入湖泊漾出的涟漪正在一圈圈加大。 那十指紧扣的手直到驶入老宅地界她才仿佛是如梦初醒般挣脱开,随后挪动身体退到最远的角落,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面对她疏远的行为他只是轻挑了下眉,依旧用浮出明显宠溺笑意的黑眸一瞬不瞬凝视着她。 回到别墅她先一步推门离开,他后脚跟下车随性地半倚靠在车门上目送她摇曳生姿地走入别墅。 在那道婀娜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的那一刻,沉清夜兜中的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铃。 他垂眸取出手机解锁切到短信一看,殷红的唇角几不可查地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天欲让其亡,必先令其狂,华羽柔这些年在暗地肆无忌惮做那么多事,现在知道真相的人越来越多,好戏才刚刚开始! “叮叮。” 屋外明月高挂,屋内漆黑寂静的卧室里,突然响起了两声手机的铃声。 像是受到某种牵引似的,仰面躺在床上浅睡的司言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她侧过身从被子里伸出手摸到搁在床头柜的手机,随后放在眼前用指纹解锁。 今天高琳怀着“忍辱负重”的心情参加线下相亲活动,当司言逐渐清醒的脑袋意识到手机响了的时候,心中当即便有预感是她发过来的消息,点开微信一看果不其然的确是她。 【言言,救命啊!我参加线下相亲遇上韩哲了!!!!】 【他是被他妈逼过来的,现在和我商量一起忽悠家长应付几年,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啊?】 司言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清楚消息,被困意塞满的脑袋仔细琢磨了几秒。 以司言对高琳的了解,觉得她能问出这个问题,表明她心里已经倾向于答应。 司言其实完全能理解高琳的想法,韩哲身为沉氏集团总裁的特助,对谢姨来说是个好女婿,而他本人,应对她那吸血的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妹妹,铁定能气歪他们的鼻子。 只是司言一想到谢姨年轻时遇到油腔滑调的渣男,结婚后又遇到看似温柔的丈夫出轨和小叁组建家庭,以至于现在对于油腔滑调以及温柔的男人深恶痛绝,便飞速敲下一行字回复。 【⊙?⊙!你在答应之前,最好考虑一下,谢姨可是最讨厌油腔滑调的男人。】 几乎是在消息发出去的那一秒,安静的卧室忽地响起“滴”的一声。 滴声低不可闻,可司言却听得一清二楚,在听到的那一瞬间,于漆黑中朱唇抿成一条直线的同时,攥紧了握住手机的手。 她对于这声音再熟悉不过,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是沉清夜又摸黑溜进来了,对于他狗皮膏药般的行为,心中霎时涌上来一股铺天盖地的烦躁。 只是这股烦躁来的快去得也快,没有持续多久便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绵延不绝的无力感。 她深知这间暗黑风格的卧室是他的,甚至这栋别墅乃至于整个沉家老宅未来都属于他,该离开的人其实是自己。 “出去。” 黑暗中,带着薄怒掺杂几分无力的娇软嗓音响起后是长达一分多钟的安静。 安静过后空气中出现的便是不再控制的脚步声,以及仿佛被上帝吻过的低哑嗓音。 “言言,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没有别的意思。” 被浓重绝望无力包裹缠绕的司言本不愿浪费一丁点口舌在沉清夜身上,可当听到这道不辨喜怒的声音,积压已久的怒火却还是再度如狂风骤雨般席卷了全身。 在他话音落下的几秒后,她绷直着脊背,像个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哑着嗓子开口:“沉清夜,你其实可以找到一个两心相悦的女人,何必执着一个不可能爱你、不会原谅你的女人!” 漆黑一片的视线里,沉清夜看不见司言的表情,却也能猜到她那双往昔倒映了璀璨星河的凤眸,此刻必定是写满了接近死寂的绝望,而心中一定是充斥着那种令他为之心痛的恨意。 曾经他以为只要对她好弥补她,她一定会原谅自己,只是如今他早已经清楚那是奢望。 看似柔弱的她,其实骨子里藏着不输男人的坚韧,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作出改变,想清楚这点,他对得到她原谅的执念便已经释然。 只要她在身边,他愿意用余生一点一点打破她竖起的坚硬堡垒,慢慢走进她的心房。 “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你恨我那就折磨我,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愿意被你折磨,哪怕是一辈子。” 这道低哑到极致的嗓音消散在空气中后,卧室再度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于寂静漆黑中,沉清夜一步步走到床前站定,然后就这么一动不动直挺挺站在那儿,用那双盈满炽热爱意的眼睛深深凝视着司言。 在长达十多分钟的沉默里,卧室里安静得能听见挂钟指针转动发出的声音,以及彼此的呼吸声。 司言在听到沉清夜那句“我愿意被你折磨,哪怕是一辈子”的时候,感到心突然间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以至于呼吸霎时凝滞,一些话便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被折断自由的翅膀囚禁起来,她恨极了他。 听到这句话她本以为会愤怒,却不料胸腔里竟是有一股酸酸涩涩的滋味蔓延开来。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滋味,脑袋似乎乱极了半天理不出头绪。 心烦意乱之下她抿着唇反手抓起空置的枕头扔到床下,而后不管他的反应翻个身背对他紧闭双眼强逼自己睡觉。 只是这一夜注定是她无眠的夜晚,陷在柔软的大床里的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际浮出一抹青白才熬不住困意渐渐进入梦乡。 (大概还有两叁章就能真正甜起来,追更的小可爱们坚持啊!) 第五十五章幸福好像已经降临了! 自从那晚后,沉清夜在司言的默认下每晚都会抹黑进到房间在她床下打地铺休息,一连半个月都是如此。 鉴于白天她看不到他,晚上也相当于看不到,于是她默默在心底给自己洗脑,反正也看不见就当他不存在。 怀着这种掩耳盗铃的心情,她在这半个月过得还算愉快,加之小米缸时不时在她身边卖萌打滚,身为猫控的她状态肉眼可见变好了些。 专门负责照顾司言的李婶察觉这点,刚开始只当是小米缸的原因,直到发现本该睡在客房的沉清夜清晨出现在屋外,才意识到两人在不知不觉间有了极大的进步。 在李婶看来这是大喜事便第一时间通知宫管家,闲暇之余又忍不住告诉其他佣人这件喜事,以至于这个消息像旋风般席卷了整栋别墅。 这件事司言一开始并不知道,直到有天在聘请来的教练指导下完成孕妇瑜伽后,由于想早点回去撸猫,便在没有休息的情况下离开健身房,就这么恰巧听到门外的一段对话。 那时候司言才知道被误会了有心解释,只是李婶已经认定这点,那些言辞恳切的话在她听来反倒是像扭捏之下的辩解,自以为看透一切的她贴心的揭过话题。 面对李婶一直是一副我懂的状态,有口难言的司言感觉越描越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之下只得加快脚步回去撸小米缸。 经过这个插曲,司言再也无法继续洗脑自己,深知无法阻拦沉清夜进屋的她正在苦恼之际,收到高琳抱怨找不到合适室友的消息,当即决定当她的室友。 脑袋发热的司言几乎是毫无犹豫拨打宫管家的电话,告知他想和高琳住几天。 司言在向宫管家提出这个要求的瞬间,理智便立刻回笼了。 她清楚沉老太爷紧张重孙肯定不会答应,面对电话那头久久无声正欲挂断电话时,却不料听到了意想之外的答案。 挂断电话之后,司言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但是也不妨碍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然后在得知消息前来的李婶陪同下离开老宅,用半天时间搬入高琳租住的小区。 于是当高琳带着上班的疲累回到房间,就见到替她收拾房间煮好饭菜堪称田螺姑娘的司言。 司言对突然搬到外面住的借口就是在老宅喝补品快吐了,高琳对此丝毫没有怀疑,虽然房间多了李婶和小米缸,但是不妨碍她们两人叽叽喳喳聊天谈心。 这件事情司言没通知沉清夜,在沉老太爷的示意下老宅里也没人通知他,所以当他抹黑进屋睡醒见床上没人,在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件事。 那时候他的神色一如往常,让人无法窥视出任何异常,心底的情绪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司言成为高琳的室友,第二天就闲不住在厨房鼓捣各种蛋糕,一个下午冰箱里的存货就被她霍霍完了,于是就在李婶的陪同下,去最近的超市买些需要的东西。 她在放置奶油的货柜前驻足,仔细看清楚标签确定哪种合适后伸手正欲取走之际,只见有只纤细的手抢先一步伸过来准确无误把她看中的那瓶奶油拿走。 见状,她只是将悬空的手臂向左移动,正当她想拿走同款奶油之际,却不料那只手再度出现,准确无误把那瓶奶油拿走。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就未必了,面对这一幕,司言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心。 还没等她转头只听耳侧响起一道娇俏的声音,语气颇为不善,甚至可以用充斥着挑衅来形容。 “司小姐,不介意把奶油让给我吧。” “让”这个词可不算什么好词,身为女人她不用猜都能明白来人是因为什么原因来找茬。 司言没想到除了华羽柔还有女人对沉清夜这么执着,甚至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来纠缠,一时间,她是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女人勇敢还是没脑子。 面对话落便响起的一阵由远及近急促的脚步声,她不紧不慢侧首给了神情戒备的李婶,以及已经走到身侧的几名保镖一个眼色,示意没事。 她懒得应付这种莺莺燕燕,那张不施脂粉却足够惊艳的脸蛋依旧挂着无懈可击的优雅淡笑,一个眼色都没给站在左侧的女人,就这么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转身一步步离开。 司言不想搭理的行为落在一手握住推车一手攥紧奶油,瞪得眼珠子似乎快要掉下来的女人眼底则变成了不屑、鄙夷。 本就满腔怒火的女人像是被刺激到似的,那张消瘦得快挂不住肉的面颊,当即扭曲不成形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狰狞之色,下一秒她便径直朝司言两步并叁步靠近。 叁年前的沉清夜能派出保护司言的人,唯有看似和他没交情不会引起沉桀注意的安高杰。 叁年后沉清夜就算已经解决沉桀,可还有华氏集团没解决,他便示意安高杰挑选几名信得过的人,最早用想追司言的借口跟在身后保护,而现在这些人则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 负责保护司言为首的男人早有防备,在他的示意下,一名高大的男人大步上前一把扣住此刻像是疯子般的女人手腕,将她手中的奶油夺下来后随手放在货柜上。 被男人扣住手腕,女人那双充斥着恨意嫉妒的眸子却紧紧盯着司言远去的背影,眼神凶狠得仿佛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尖锐恶毒的话毫不客气从嘴里吐出。 “司言,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抢走原本属于我的男人!” 女人嘶吼的声音足够响亮,字眼更足够刺耳,四周经过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停下脚步,一道道蕴含各种情绪的视线就这么投了过来。 司言听到这话眉心突然跳了跳,不徐不疾的步伐也不觉停了下。 停下脚步的她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前进就这么站在原地,于心底细细思考。 从来人语气笃定,司言觉得她和沉清夜的关系不一般,不然没理由说出抢走男人这些话,回忆起华羽柔曾经说过的替身两个字,推断出她便是那个替身。 得出这个结论,司言那双潋滟凤眸爬上了一抹几不可见的嘲讽。 这就是男人,个个都是满嘴跑火车,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夜夜温香软玉还表现出一副守身如玉的姿态,这个演技只拿奥斯卡也是委屈某个影帝级别人物了。 她于心底冷笑连连的同时,却发现有一股酸酸的滋味如潮涌般在胸腔里翻涌着,以至于一口气有些提不上来。 细细品味下,她品出这股酸意似乎还挟裹着一股愤怒,随着时间两股情绪宛若藤蔓般一路攀爬至心脏然后将其紧紧缠绕起来,带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于沉清夜曾经包过一个女人的传言,李婶自然是听说过的,甚至她亲耳听见照顾他的人八卦,在疑似包女人的期间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臭着脸回到别墅。 这会儿她也怀疑发疯的女人就是被包的那位,眼看微微鼓起腮帮的司言,一双灵动精致的黑眸涌现怒意,粉润的唇瓣也逐渐被细白的牙齿咬到发白,一颗心直接吊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李婶吞咽几次口水之际,司言眨巴眨巴眼睛,唇角就这么绽放出一如往常的笑意。 片刻后,她将眸底的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宛如深潭的黑眸已经探不出任何情绪。 只见在视线聚焦处的司言微仰着精致的天鹅颈慢悠悠转身,昐顾之间一双星河般璀璨的凤眸里眼波流转尽显优雅。 “原……” 司言抬唇刚冒出一个音,便见一道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熟悉身影,两叁步走到被反剪双手却还在挣扎的女人面前,抬手就这么毫不客气一巴掌扇了上去。 被甩了一道响亮的耳光,女人妆容精致却掩不住苍白憔悴的面颊霎时浮出清晰的五指印,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你闹够了没有,沉二少从来不属于过你,何谈被抢走,跟我回家。” 安高杰厉声呵斥的时候,流畅的下颚线条紧紧绷着,黑沉沉的眼眸显露出显而易见的怒火,以及只消一眼就能品出的内疚自责。 司言自然没有错过这些情绪,微抿着朱唇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在心底琢磨为什么安高杰会有这些情绪。 在她思考的同时,场中局势发生了变化,只见将安美涵反剪双手的男人,在为首之人的眼神示意下松开手。 司言察觉到两人的眼神交流,微微掀起一边唇角于心底嗤笑一声。 为首的男人能这么示意表明他认识没对他说一句的人,结合安高杰突然出现,她猜沉清夜负责监视的人分为两拨,聘请来的保镖在明,而安高杰的人在暗。 司言的猜测合情合理,不过她却是冤枉了沉清夜,如今的他深知只要保证司音的行踪,那么她便不会有毁诺逃离的勇气,所以他除了聘请一批人来保护她的安全外并没有其他安排。 而今天安高杰之所以会在超市,只是因为抽空陪伴越发疯狂的安美涵。 只见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癫狂的安美涵,用那双疯狂涌出恨意的眼睛恶狠狠瞪向距离她叁米远的司言,随后伸出手指指向她像机关枪似的尖声控诉。 “哥你变了,你自从看上那个女人以后,心底哪里还有我这个妹妹,她不仅抢走二少,连你都抢走了。” 这话一出别说吃瓜群众了,便是连小心翼翼留意司言眼色的李婶都把眼睛移到安高杰身上。 只见在视线聚焦处的安高杰在听到安美涵的控诉时,一双狭长的眼眸划过一抹难以被捕捉到的慌乱。 他极力克制自己不让外人看出破绽,咬紧牙关上前一步伸出健硕的手臂按住她因为愤怒而颤抖不已的肩膀迫使她直视自己,而后摆出了哥哥的架势,用一种劝解的口吻温声安抚她。 “我哪里不关心你,你之前要求的那些事情,我哪一件没有用尽所有手段替你办到,若不是沉二少帮忙,我现在已经分身乏术了。” 他说着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曾经看到的一幕幕画面,额间的青筋便一根根显露出来,开口时不徐不疾显得沉稳的醇厚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几分怒意。 “美涵,撒气也要有个限度,司小姐是无辜的,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沉二少一直拒绝你,难道你之前就感受不到吗?” 安高杰这辈子觉得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抱着总有一天安美涵会死心的态度,没去阻止她百般纠缠沉清夜的行为,以至于最终惹来华羽柔的报复。 他永远忘不了当他赶到后巷,看到叁个男人趴在她身上发泄的场景,以及她在醒后那绝望死寂宛如被抽离灵魂的面孔。 即使他现在已经百倍千倍的报复过去,可是曾经单纯的妹妹已经被毁了,再也回不到当初。 他按压住在胸腔里如潮涌般铺天盖地而来的怒火一口气说完,眼角余光察觉到四周越来越多的视线,微蹙的眉头霎时蹙成了川字型。 在众目睽睽下,安高杰抿紧着薄唇将被刺激到还在挣扎怒吼的安美涵打横抱起,而后一言不发转身背对着司言一行人朝另外一个方向步伐急促离开。 将这场闹剧从头看到尾的司言,根据捕捉到的几个字眼,结合安高杰不同以往的神色,以及安美涵堪称疯狂的样子,再联想到对沉清夜虎视眈眈的华羽柔,于心底慢慢理出一条线。 对于得出的猜想,她在想到的那一刻心中不由得产生一种碰到什么脏东西的恶心感,几乎是在下一秒便努力把它赶出脑袋。 女人如果必须要解决掉另外一个女人才能抢到男人的话,那么她所得到的感情不过是一座摇摇欲坠的空中楼阁。 在司言看来这样的感情不如早点放弃,完全无法理解华羽柔的想法,难不成她还真的指望一辈子用不停解决女人的办法来留住想要的男人? 这样的生活真是可笑又可悲! 思及此处,司言几不可闻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像是嘲讽又像是惋惜的轻笑,而后收起思绪无视那些异样的眼光继续在原地买需要的东西,直到半个小时后才离开超市。 超市距离住的小区走路也不过十来分钟,在有人拎着大包小包的情况下,她一路散步回去,等回到小区的时候暮色已经取代漫天的霞光。 当司言走出电梯还没走几步,一道笔挺熟悉的背影猝不及防映入眼帘,抬起的脚霎时僵了下。 就在此时听到脚步声的沉清夜将身子转过来,那对勾魂撩人的桃花眼就这么对上一双白眼几乎快翻到天上的凤眸。 还不等他开口,司言便像是没有看见他这个人似的,踩着小白鞋擦过他的肩膀径直走过去。 在没有看到他之前,她还可以无视刚才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情绪,但是他出现之后,曾经在胸腔里流淌过的情绪便再度袭来,变成一块块石头重重地压在她心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情绪,在没有理清楚之前,她不想看见这张曾经带来噩梦的脸。 只是她只走了叁步,一只带了灼热温度的大掌便从身后用不容拒绝却温柔的力道握住她的皓腕。 那只大掌略显粗糙的指腹所传递而来的热度一层层地侵入肌肤,似乎能一路蔓延到心尖,以至于心跳都被烫得漏了一拍。 “言言,我和安美涵没有过任何暧昧,这四年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累得跟驴一样,别说我没这个心,就是有也没那个太空时间神仙精力去睡女人!” 耳后低哑到极致的嗓音蕴含着的浓浓委屈几乎都快溢出来了,那委屈劲仿佛她不相信他的话,整个世界都会崩塌似的,真是听得好不叫人心疼。 一旁很有自觉低头闭眼却竖起耳朵的李婶,已经忍不住在心底心疼可怜巴巴控诉的某人了。 而不肯回头的她,即使看不到也能感到一道眼巴巴的目光黏在后脑勺。 甚至她能想象到他在说些话的时候,那张被上帝偏爱的面庞必定再度流露出那种宛如孩子般可怜兮兮的神色。 “至于替身一说,叁年前让我每天都想溜到她身边的女人除了你,没有别人!在这世上是有很多男人夜夜离不开女人,可是也有为了挚爱愿意守着回忆过下辈子的男人。” 脑袋后一个字接一个字不停地蹦出来的声音,语气在不知不觉间带了几分控诉意味。 “言言,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好歹给我一个机会,不能一开始就盼我死刑。” 司言其实很不想听沉清夜辨不清真假的控诉,只是他容不得她拒绝,几乎是一口气说完。 那充斥着十分委屈的一字一句清晰响亮地砸到她耳朵,每一字都能令她眉间蹙起的沟壑更深一分。 脑袋因为这些话似乎都快乱成一团浆糊了,她完全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什么话来应对这些,好一会儿才机械似的自唇中挤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来结束这个扰乱她心绪的话题。 “沉清夜,我累了。” 叁个字落下后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她觉得这一分钟是自己在人生中度过得最漫长的一分钟。 因为在这六十秒里,心中似乎有一股意味不明的气在四处蹦跶,令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当手腕桎梏消失,那道充斥克制裹挟着几分妥协的低哑嗓音再度出现的那一刹那,她忽然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既然你累了,那就早点休息吧,言言,晚安。” 晚安两个字落在耳里似乎自带回放功能,它仿佛魔咒般不仅一遍又一遍压迫着她乱到极致的神经,也一遍遍击垮她筑起的坚硬城墙,使得那厚实城墙突然间变得像泡沫般一触即破。 “晚安,清夜。” 当她听到熟悉的低软嗓音那一瞬间,那一对呆滞空洞的漆黑瞳孔宛如地震般。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受控制说出这些话,好像这四个字就在嗓子眼,一开口就这么吐出来了。 如果这时候在她面前有一面镜子,她便能清晰发现那失去血色的朱唇早在不知不觉中翘起来一个高高的弧度。 而站在司言身后的沉清夜在听到“清夜”两个字时,像是机器人突然被按下开关似的,机械般极其缓慢地眨了几下血红一片的桃花眼。 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回过神,先是掀起的眼睑忽地僵住,而后盈满苦涩的冷峻眉梢流露出遮掩不住的狂喜之色。 沉清夜和清夜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是自她唇中好似冷淡地吐出来,他却从中品出了不同的意思。 幸福好像已经降临了! 这时候,他的心情就像是在荒漠行走脱水许久的人一下踩空坠入一池泉水中,泡得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被狂喜冲昏头脑的他,就这么像雕像一样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愣了许久,连她什么时候打开门消失在视野都不知道。 祝大家五一劳动节快乐,顺便祝自己破蛋日快乐? (??з(???c) 看在我节日加生日还勤劳码字的份上,求各位还在追更的小宝贝给个免费的珍珠吧(???) 第五十六章 是不是他用方木逼你? 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中,坐在工位的高琳一边美滋滋地捧着私人定制的下午茶,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同事低声讨论在她们眼中新奇实则早已过时的八卦。 在充斥着浓重羡慕的声音里,她在心底暗暗吐槽笑得眼眸弯成一道月牙的同时,一口一口解决掉满口酥脆的蛋挞。 想到家里住了一位辛勤的田螺姑娘,她的心情简直不要太美妙,如果这里不是公共场合,她甚至想哼歌了。 然而她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她就发现在一瞬间不仅交谈声戛然而止,就连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也瞬间消失,周遭一下子安静得只听到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 高琳察觉这个情况脑袋里突然跳出,回国不到一个月就接下大项目的叁少爷有巡查习惯的消息,心中便升起了一个不祥的预感。 不会这时候叁少爷就站在身后吧! 她没想到兢兢业业上班到现在,有史以来第一次摸鱼就会遇上这档子事,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蛋霎时宛如天气剧变似的就这么垮了下来。 本着态度积极或者还能抢救的原则,她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放下手中一堆吃的,而后站起来一百八十度转身。 就在她想鞠一躬表达认错态度的时候,猝不及防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脱口问出:“沉清夜,你怎么在这?” 高琳在问出这话的下一秒,便意识到这句话问得很多余,差点就被自己蠢哭了。 刚才就听同事讨论,沉二少竟然会为了对沉氏集团来说只是小项目的项目亲自过来,眼前人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而这话一出,那些向她投去震惊目光的一双双眼睛差点都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在一道道震惊的目光中,长身而立一身剪裁得体黑白西装的沉清夜,拿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越过高琳看了一眼司言亲手做的茶点,随后轻掀绯色薄唇不徐不疾丢出一句话。 “言言,小孩子脾气,喝腻补品就躲到你家里不回来,可她怀孕了总要补充营养,我带了一些重新按她口味炖的补品,等你下班韩哲顺路送你回去,你记得劝她喝。” 四年时间磨砺出来的上位者气势之下,便是连辨不出情绪的低音炮都无形中给人一种命令的口吻,令人无法抗拒也不敢生出抗拒的心理。 听到这话,高琳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脑袋。 好一会儿,她才猛然意识到司言就是不想喝补品才离开家,微微抬头正欲开口抢救一下,便见视线里只剩下了一道宛如众星捧月般逐渐远去的矜贵背影,当即耷拉下脑袋。 就在她在心底连连叹气的时候,听到脑袋上响起一道熟悉得让她牙痒痒的嗓音,那说出来的话堪称气死人不偿命。 “二少给少奶奶带了很多蛋糕,你要不也吃点,那些可比你桌上这些低卡多了,吃了要是喜欢可以告诉我,我明天可以顺便带点,别跟我客气。” 高琳听到这话咬着牙大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以保证自己不会当场去世。 这直男故意的吧,我还没嫌弃你技术差,你竟然敢暗戳戳嫌我胖! 在她动了动嘴唇正欲出言互相伤害的时候,却突然想到刚才忽略的一些字眼,瞬间推翻想把田螺姑娘留在家里长住的想法,只想把这尊大佛给送走。 就在这时,搁在桌上的手机开始嗡嗡震动。 她听到动静维持低迷的姿态就这么转身,见来电显示为“夏微”,没有丝毫犹豫捞起手机,面无表情滑下接听键的同时将手机放在耳朵旁。 只听从话筒中传来的男声语气中带了前有未有的慌乱,仿佛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说话间还伴随呼呼风声以及急促的脚步声。 “琳琳,言言替徐教授庆祝生日结果被他绑架了,他开了直播说如果沉清夜不来就会点煤气和言言一起死,我已经报警,你有没有沉清夜的电话,联系他赶紧去徐教授家。” 高琳闻言先是吓得半张着嘴巴尖声“啊”了一声,后是不可置信地捂住手机像机关枪似的颤抖着唇齿开口:“徐教授把言言绑架了?怎么可能?他这些年对她那么好,怎么会呢?” 双手环臂以一种吊儿郎当姿态站在高琳身后的韩哲,一听这话微扬的唇角瞬间挂回原状,慵懒随意的神色也陡然严肃。 他绷紧着流畅的下颚,一把夺过她掌中的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徐教授在直播里列举了沉氏集团的罪状,都是沉清夜双胞胎兄弟造的孽,他强取豪夺逼死情敌一家,徐教授和那家人是有关系的,那,那关系可乱了。” 听筒里尾音带颤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听着往昔一双人畜无害的狐狸眼逐渐闪出森冷的寒光。 “不,这不是重点,你到底能不能联系上沉清夜,直播里徐教授越来越激动了。” 这句话结束的瞬间,韩哲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透出寒意的“能”字便将手机交还给高琳,而后转身一边迈开步子朝电梯快步跑去,一边掏出手机给沉清夜拨打电话。 而此刻攥紧手机的高琳整个人都被恐慌全面席卷,宛若一只惊弓之鸟的她,浑身上下都在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 她放在屏幕的指尖抖着抖着,不小心点到夏微发过来的直播链接,下一刻带着掩盖不去的愤怒、鄙夷的声音就这么飘到空气中。 “沉清轩不是个东西,沉清夜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亲眼看到他差点把想追你的男人打进医院,而你曾经怕他怕到为了躲他摔下台阶,为什么现在会怀上他的孩子?” 此刻,手机屏幕弹幕满天飞的直播画面里,一身正装的男人正背对着镜头,半蹲在一名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牢牢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胶带封住的女人面前。 “是不是他用方木逼你?或者说,他强奸你,囚禁你,你才会怀上这个孩子?你身边那么多保镖是不是他派来监视你的?” 被绑在椅子上的司言,看着徐教授布满深深抬头纹的额头冒出骇人的青筋,人到中年却还能看出年轻时俊朗的脸庞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得不成形。 现在他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往昔儒雅冷淡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疯狂,俨然是一个活脱脱的疯子。 看着直戳真相的话就这么从他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在心中惊恐无法褪去甚至如潮涌翻滚,胸腔里的心跳剧烈地跳动的情况下,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强迫自己冷静。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被直播出去,即使他说的是真相,她也不能为了自保在众目睽睽下承认,被惊恐填满的脑袋斟酌着用什么样的措辞和口吻,才能稳住已经失去理智的他。 徐教授是借了一名百万粉的学生账号来直播,伴随时间发酵闻讯而来涌入直播间的路人越来越多,直播开始只有二十分钟的直播间,现在显示在线的人数足有十万人。 吃瓜群众被徐教授话中的信息量给彻底砸懵,震惊之余发的弹幕几乎快盖住画面了。 就在吃瓜群众屏住呼吸坐等司言的回答时,直播间的画面突然一黑,也就没有听到她被撕开胶带用带上了哭腔的颤音说出的话。 “徐教授,我和清夜两情相悦,不是你想的这样。血缘是天生的,没办法割舍,沉清轩做的事情天怒人怨,他该死,可他已经死了,您没有必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报复其他无辜的人。” 在弥漫着煤气的客厅里,司言哆嗦着唇齿用一种劝解的语气说出斟酌过的话时,一双红得像兔子盈满泪珠的眼眸紧紧盯着徐教授的反应。 见他听到这些话癫狂如野兽的眼神骤然凶狠,只是当手机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后,那抹凶光顷刻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辨的眼神,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 她看着他垂眼看了一眼攥紧的手机,再度抬头时嗤笑一声,而后一边用握住匕首的手割开椅子上的绳索,一边用一种极近嘲讽的语气开口:“沉清夜做贼心虚,已经把直播屏蔽了。” 说完,他将属于她的手机递到她手上,示意她可以检查的同时,用那比之凌冽寒冬都不为过的嗓音开口告诉她:“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 在徐教授充斥着各种复杂情绪的视线中,司言检查直播间确认信号被屏蔽后,微微抬眸和他四目相对,只一秒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就这么从那双溢满惊恐的凤眸里坠落下来。 “徐教授,你没说错,我的确是被他强奸的,如果不是他用方木和家人逼我,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她一抽一抽地颤抖着肩膀哽咽诉说的时候,那张苍白如纸泪痕交错的脸蛋翻滚出的是深入骨髓的深切恨意,以及那种被胁迫无能为力的痛苦。 在诉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根本不需要演戏,因为那些本就是交织缠绕在她心中的情绪,所以即便他用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也从她表情上看不出丝毫异常。 在她声泪俱下用绝望的语气说完之时,安置在她一侧的监视器画面里出现一道人影。 看到这道人影,他那双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再度生出了嗜血的寒芒。 只见他一言不发起身来到支起用来直播的手机,伸指将自动拨出号码的通话挂断,随后踱步到她身后,左手用匕首抵在她莹白的脖颈,右手那枯瘦的手指按在打火机的齿轮上。 几乎在他动作完成的瞬间,空气中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言言,别怕!” 沉清夜还没踏进门,凝满了温柔的低哑嗓音却已经先一步响起,而回应他的则是一道充斥着嘲讽恨意的娇软声音。 “沉清夜,收起你深情的面具吧,徐教授已经知道你干的事情!” 和敌人的敌人拉近距离的最快方式,那便是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 游走在死亡边缘的司言因为内心深处没来由令她感到意外的担忧,已经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打着颤,却还是用透出显而易见愤怒的语气一字一句自唇中吐出极尽刻薄的话。 “曾经我以为只有我这么可怜,没想到还有班淑,你们两兄弟真是一对豺狼虎豹!” 在虎视眈眈的徐教授眼皮底下,她未来无法给即将出现的沉清夜任何眼色,甚至不敢去观察身侧那一双如炬目光的主人脸色,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听懂话里的言外之意,配合演这场戏。 “不,你们连畜生都不如,如果我没有妥协,你是不是也要一步步逼死我爱的人。” 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砰”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 下一刻,只见周身裹着一股暴戾气息的沉清夜迈步穿过玄关朝客厅走来,轻启薄唇低哑嗓音里的温柔已经不复存在,带上了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和傲慢。 “方木配不上你,如果他识相就应该自动退出,而不是逼我动手。” 听到这话,司言绷得极紧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抬唇正要将酝酿好的话说出,却不料耳边暴发出一声怒呵。 她扭头一看只见此刻的徐教授犹如一头暴怒的野兽,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去咬断猎物咽喉。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此时的方木便如同彼时的徐云崖,这副姿态的沉清夜必定像火星一般将他满腔怒火彻底点燃,心脏霎时吊在了嗓子眼。 就在司言紧紧盯着徐教授的时候,却见他那一双有着说不出疯狂的眼眸望了过来。 眼神交汇间,有那么一刹那她从这一双布满渗人杀意的猩红黑眸里看到一种名为“父爱”的东西,只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宛如地狱中的撒旦般瘆人得很。 “沉清夜,接下来你只要敢动一步,我就会点燃煤气,到时候我们叁个一起死。” 耳畔每一个音节落下,她的呼吸便不由自主困难一分,扑通直跳的心脏快得似乎已经不能持续供血了。 徐教授因为世俗眼光被迫离开既是妻子也是姐姐的挚爱,在学校遇到徐云崖本以为是上天垂怜,却不料得到的是亲眼见到儿子已经凉透的尸体,接着便是挚爱受不了打击自杀的消息。 在孑然一身的情况下如行尸走肉活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穷途末路的人是最不怕死的。 司言在得知一切故事的时候早有这样的认知,只是却从未有过在这一刻这么害怕过,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惧就这么一点点席卷全身,令她如何强迫自己冷静都无法忽视。 就在她惊恐到极点的时候,却见徐教授一边蹲下来用匕首割断绑住她双腿的绳索,一边放软了声音对她说:“言言,你和她性格那么像,又和嫣嫣那么有缘,看到你就像看到她一样,我到底是舍不得杀你,你走吧!” 司言听到这话的刹那间,一个虽然冒险却可以同时救下叁个人的方案在脑海里蹦出。 她深知现在没有时间去多考虑这个方案的后果,于是努力稳定心神,未免开口暴露情绪朝徐教授点了点头,随后忍着双腿的麻痹站起来。 几乎是在司言站起来的瞬间,徐教授便向后退了一步,那只攥紧打火机的手就这么放在煤气罐前,以此震慑只有叁米远的沉清夜。 见状,沉清夜扯起殷红的唇角,自喉咙里溢出了一声宛如野兽般的轻笑。 在两人不约而同转过脸,叁道视线隔空碰撞之际,他漫不经心地将脑袋一歪,用有些轻佻甚至可以说色情的眼神在司言身上一寸寸挪动,就这么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言言,每一晚你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时候,每一个摆动,每一声娇喘,我都记得,那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可惜这幅模样方木一辈子都见不到,因为就算我死你也是我的老婆。” 司言看着沉清夜用下流夹杂病态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他也许想到了同一个方法,亦或者是用一个能利用的点。 只是由他拉开序幕,她却不由得担心徐教授会不会相信,但是现在也由不得她去细细考虑了,只能配合他演下去。 “你无耻!” 在徐教授戒备的目光中,司言两叁步上前抬起酸软无力的手正欲打在沉清夜胸前,下一秒她两只挥舞的藕白手臂便被一对掌骨分明的大手牢牢桎梏住。 他望着她的那一双散发出丝丝危险的黑眸,宛如蛰伏在茂密的丛林深处盯着猎物,下一秒就会窜出来勒断猎物喉咙的毒蛇。 就是拥有这样眼神的人,却能一种温柔得不像话的语气说出极尽讽刺的话。 “每次上你的时候都是用这两个字来骂我,能换个词吗?” “沉清夜,你就是个畜生。” 徐教授看着司言歇斯底里地嘶吼的同时小腿用力踢蹬着沉清夜,这一幕恍惚间和午夜梦回时常出现的梦魇重合在了一起,耳边好似再度回响起当年听到的绝望嘶吼。 “我已经有你的孩子了,你怎么能不要我?” 在嘶吼声中,他脑袋里浮出的画面开始切换成另外一幅画面,灯红酒绿的街巷下,一道娇小的身躯倒在柏油路面,那素白的衣裙逐渐被殷红的鲜血所染红。 那段痛苦的记忆在这一刻越来越清晰,一根根逼出他颈侧骇人的青筋。 就在他沉浸在往昔痛苦的记忆无法自拔之际,一道熟悉的呼救宛如惊雷轰隆隆碾过他的耳膜。 “徐教授,我肚子好痛。” 这道气若游丝的呼救声响起的下一秒,另一道相似的呼救声便在耳畔响起。 “爸,我肚子好痛,我的孩子……” 这两句话交织在一起盘踞在耳边,徐教授一双失去焦距的眼睛机械似的转动了几下。 当他看到居高临下的沉清夜一张写满绝情的俊脸,以及倒在地毯上的司言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瞳孔骤缩的瞬间便一脸惊慌失措地大步向她跑来。 已经陷入过往梦魇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手中的东西,在迈开腿的瞬间便“砰砰”两声应声落地。 直到看到这一幕,司言被惊恐包裹住的心才缓和下来,只是看着徐教授镜片后的眼睛红得不像话,像个慌乱无措的孩子似的,用颤抖不已的双手握住自己的手,眼眶不禁有些发酸。 “嫣嫣,别怕,爸爸在,爸爸带你去医院。” 而那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更让她受到了来自良心的谴责,利用别人的痛苦过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行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终究是不道德的。 “徐教授,对不起。” 就在司言话语落下的一瞬间,一只攥着手帕的大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徐教授的口鼻,下一秒,他那双猩红一片的眼睛便被沉重的眼皮遮掩住。 “别担心,他只是晕了而已。” 话落,伴随一阵交错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只见一队等待许久全副武装的警察正有秩序地跨过门框向客厅前行。 几乎在同一时间,眉间紧锁流畅的下颌线也绷到极致的沉清夜把身前的徐教授推开,随后将惨白着一张小脸的司言打横抱起步履急促朝门口跑去。 (这篇文更到现在我想追更的人可能都忘了徐教授的第一次出场在哪里,所以我来说一下。在沉清夜对司言说出我缺个女朋友那章,他打完想追求她的男人和他错身而过的那位。) 第五十七章想要我操你了? “噗通噗通……” 司言将脑袋枕在沉清夜宽厚炽热的胸膛,鼻尖充盈着一个熟悉的清冽气息,感受着和耳朵紧贴的胸腔一下比一下高昂的跳动,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整个人被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包裹起来,那些身处地狱的绝望和连绵不绝的窒息在这一刻突然消失,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愫也在这一刻挣脱禁锢。 如铁链般圈住腰肢的手臂是那么精壮结实,即便是在急速奔跑也感受不到多少颠簸,这样的怀抱真是越来越让人贪恋。 只需要微微抬起下巴,便能看到那线条利落的下颌,以及就算抿成一条线弧度也很优美的绯色薄唇。 看着形状优美的薄唇,她第一次发现他的唇有些薄,听说唇薄的男人大多薄情花心,是渣男的典型代表,可偏偏他不一样,偏执得吓人似乎认定一个人就不会改变。 她的目光一寸寸挪动于他绯色薄唇间,在不知不觉间如葱段般莹白如玉便落在两片唇瓣上,细腻的指腹一点一点描绘着他的唇线。 直到被两瓣薄唇含住指尖,她才意识到竟然会对他动手动脚,瞬间羞愧到无地自容。 羞于面对的她用最快的速度,把脑袋再度埋在他好似肉墙的坚硬胸膛。 她以为自己躲得够快他没发现,却不知当她把葱白手指抵在他薄唇之际,他便把一对勾魂撩人的桃花眼垂落下来,将她白生生的精致小脸被一抹诱人绯红晕染开来的过程尽收眼底。 沉清夜一双幽暗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将小脑袋埋在胸前的司言,好一会儿,那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才漾开一个细小转瞬即逝的弧度。 在极乐天堂被一脚揣入十八层地狱只需要一瞬,而从地狱泥潭里挣扎爬上来却需要很久很久,久到他曾经以为穷尽一生才能触摸到那道幸福之门,却没想到幸福能这么快降临。 只是这一刻,他的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反而被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慌所紧紧缠绕住。 期盼了叁年才有的孩子,他无数次想过一定要让他们像她一样在爱中成长,不会让他们受儿时受过的苦,可是在刚刚却亲手推了他们母子。 即使他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那力道只是装模作样,她们一定不会有事,那铺天盖地的恐慌还是化为无数根藤蔓在心底肆意生长。 而此刻司言并不知道沉清夜心中的恐慌,只知道在胸腔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的翻涌着。 低下脑袋后经过短暂的羞怯,她才猛然发现不知何时起对他一点都不排斥,甚至会不由自主亲近他。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试图给自己做各种理由的心理疏导来证明只是错觉,只是疏导到最后反而令她清晰意识到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个带来所有地狱的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无论她在心中用什么理由来洗脑自己,都无法推翻这个答案。 司言从来没想过竟然会爱上沉清夜,这个认知让她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思一言不发,在救护车的带领下来到私人医院进行一系列检查。 B超检查室内,虽然两人都将表情掌控得恰如其分,只是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令那些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人越发相信徐教授的猜测。 “咕……” 安静到诡异的检查室里突然响起一阵咕咕叫,在场大气也不敢喘的众人对此皆是表现出一副专心检查心无旁骛的姿态,可暗地里一个个都竖起耳朵留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只见仰面躺在检查床上怔怔出神像个瓷娃娃般的司言,在咕咕声中才好似如梦初醒,一双水润晶莹的眸子霎时恢复焦距并逐渐流露出窘迫。 没过几天废人的日子,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睡到自然醒的生活,以至于今天差点起不来。 未免迟到她起床整理好简单扒了几口就出门往徐教授家赶,折腾到现在五脏庙当然会饿了。 只是在众目睽睽下,肚子就这么不争气地“咕咕咕”响起来,羞耻感瞬间爆棚,她只觉一阵热流正在四肢百脉乱窜,似乎快窜到脸上了。 而这股羞耻也冲淡了司言心中充斥着的复杂情绪,这时候她顾不得纠结脑袋里的一堆问号只想早点离开,于是把眼睛移到身体像被黏住一动不动端坐在床沿的沉清夜。 却不料看到眉间深锁出一道深深沟壑的他,将潜藏着惊慌害怕的桃花眼死死黏在显示屏上,整个人都裹着一种很紧张的气场。 她见到这样的他有一瞬间的诧异,因为即使他一言不发,她却能清晰感受到如今的他是前所未有的慌乱,甚至他怕到不敢主动去问哪怕一个字,只敢这样眼巴巴的等待结局。 看着这样的他,她觉得心头难过得不像话,有那么一刻好想抚平他心中的恐慌,而事实上她的行动早已经和思维同步。 就在她脑袋里冒出这个想法的瞬间,她便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指搭在他因为紧张而失去血色微凉的如玉俊脸上,柔声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哄他。 “刚才演戏骗徐教授的时候,我早有准备摔得并不重,我和宝宝都会没事的,别担心了。” 话落,她看着他那一双勾魂撩人的桃花眼经过一秒的恍惚后,突然间好似承载了漫天璀璨星河。 这样的眼眸是那样的光彩夺目令人移不开视线,这一刻心仿佛也跟着这道星河软成了一团棉花。 此时心软成一团棉花的何止司言一人,沉清夜只觉得心突然软得不像话,甚至有种整个人都落在一团柔软云朵里的感觉,这样的滋味真是叫人贪恋。 没人知道他刚才只觉像是游走在鬼门关,那种忐忑的情绪所滋生的恐惧,令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宛如一个世纪那么久,以至于在听到那道熟悉声音的刹那间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下一秒面颊传来的细腻触感明确告诉他那不是幻听,幸福真的已经降临了! 只是他来不及细细品味这种狂喜所带来的感觉只想早点得到结果,于是把眸光再度移到端坐在电脑前的人身上。 也就这时候,竖起耳朵听到现在的女人在看完所有送过来的检查单子,适时给出结果。 “沉二少不用担心,沉太太没有动胎气,宝宝很健康。” 直到听到这句话,沉清夜皱成川字型的清俊眉头才彻底舒展开,随后长臂一揽将司言圈入怀中,下巴搁在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深深嗅着只属于她的馨香。 一切不安的情绪都被这股清甜香气所抚平,这一刻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在那一道道递过来的各色视线中,他们两个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彼此再无其他。 就在司言和沉清夜彼此依偎着的时候,沉氏集团两代强取豪夺的故事如同炸弹彻底将一众吃瓜群众的八卦之魂炸醒。 一路吃瓜群众纷纷化身福尔摩斯,在各路社交账号扒出一系列的证据来佐证徐教授口中故事的真实性。 从直播开始到两人来到医院才过去一个小时,可在这一个小时里,每个和故事相关的人都被扒了个底朝天,便是连沉清夜鲜少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母亲也在被人从蛛丝马迹里查到资料。 网络上被扒出的一个接一个的消息简直快惊掉吃瓜群众的下巴,原来沉氏集团两代真有喜欢强取豪夺的怪癖。 贝丝,曾经作为华南大学的教师,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在两人举行婚礼的当天本人突然失踪。 半年后当她再度出现时便已身为沉氏集团总裁的夫人,而当时的她已有四个月的身孕。 这段故事虽然早已经被历史尘封,只是贝丝失踪不久未婚夫便因车祸身亡的消息,曾在华南大学轰动一时,所以校园论坛有很多相关的帖子。 至于法学系高材生和豪门贵公子虐恋情深黯然离去后,破镜重圆却在婚礼前夕离奇一尸两命的故事,早已留在当年那一届学生的记忆里,只需一把钥匙便可以开锁。 在被扒出来的资料里虽然没有能证明司言也是被沉清夜强取豪夺的实锤,只是在吃瓜群众的眼中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更愿意相信他们所相信的真相。 在这世上大多数人在本性的驱使下,都会相信更为刺激鲜血淋漓的一面,而不是传说中那宛如童话中的故事。 加之流传出来的视频里显示直播在关键点被切断,这个操作颇为几分欲盖弥彰的嫌疑,更令他们相信司言是被沉清夜强取豪夺。 而方木出轨的事情也被翻出来旧事重提,吃瓜群众都猜测他是被沉清夜陷害。 在吃瓜群众疯狂吃瓜的时候,故事中的两位男女主人公已经回到沉家老宅,沉清夜脚一落地便在宫管家的陪同下前往老宅中心一栋中式别墅。 而司言回到卧室自然是安心养胎,只是她今天的养胎经历并不顺利,几乎躺在她微信通讯录一半以上的人,都在陆陆续续发来名为关心实则探听真相的信息。 对于很多人她没有理会等明天再去回复,只是面对高琳以及夏微的无数通电话她却犯了难,因为她深知难以用简单的话语瞒过她们。 思虑再叁司言先是给高琳拨打了一通电话,这通电话几乎是秒接通。 在她正欲将斟酌过的话说出之前,电话那头一道充斥着吊儿郎当的低沉嗓音便先一步响起。 “少奶奶,别担心,我已经用叁年前您和二少同居的监控让夏微高琳打消疑惑。至于高琳的手机为什么在我这,我和她的是同款手机,手机壳又特意换了一样的款式,刚才没留意拿错了。” 听到这句话,司言悬在心头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只是在听到同居的字眼时,只感觉脸蛋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神TM同居,明明是被威逼利诱! 这股热度直到电话挂断还一直存在,甚至逐渐窜动到被两瓣薄唇含住的指尖,以至于使得指尖开始一阵阵发烫,烫得她思绪都变得混乱。 在混乱的思绪里,她神情恍惚地完成入睡前的一切流程后,钻进被窝把脸蛋死死埋进软乎乎的枕头里。 漆黑一片又寂静无比的环境无形中将人的所有情绪放大,她只觉脑海里一团乱麻无论怎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都理不清辨不明。 当脑袋里不可抑制地浮现出那些如梦魇般的画面时,心中还是充斥着一种过于熟悉的滔天恨意,只是在恨意之外似乎还夹杂了几种情绪。 那是几种特别复杂的情绪,很难用形容词来简单表达出来,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突然上涌的倦意才让她从乱糟糟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合眼沉沉睡了过去。 时间随着屋外一片时隐时现的清辉所流逝,睡梦中她感到床轻微颠簸了几下,随后一股清冽温热的气息逐渐占据了鼻端。 待到鼻端彻底被清冽气息占据之际,她突然感觉到一个炽热结实的胸膛贴在后背,同时一条肌肉偾张的结实手臂隔着吊带睡衣擦过腰侧,一只带了热度的大掌就这么搭在肚皮上。 在这样气息这样的怀抱里,司言逐渐恢复了意识,当还残存困意的脑袋意识到被沉清夜拥入怀中,那软成一团的身子瞬间僵硬得像块石头。 一片漆黑里,她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也能感觉到浑身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有无数团火在燃烧,觉得此刻的脸蛋已经能红到滴血了。 她不知道在睡醒之前被他抱了多久,于是咬紧牙关屏住呼吸去仔细聆听身后的呼吸声,见他呼吸清浅而抵住背后的胸膛起伏也很规律,似乎他已经睡熟了。 这个认知使得她松了一口气,只是那扑在脖颈的阵阵热气,以及紧密贴合处那不断微微起伏着的坚硬胸膛都在强调他的存在感,令她浑身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拒绝。 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的困意都被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羞耻感所取代。 这哪里睡得着啊!!! 伴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越来越受不了这种感觉,于是半张着朱唇调整几下呼吸,努力平复砰砰直跳的心跳以及紊乱的呼吸。 待到稍稍平复下来,她便轻轻扭动腰肢想要一点点挪出他的怀抱,却不料没动几下环住腰肢的健硕臂弯猛地收紧,紧接着一道饱含情欲染着几分坏的低哑声音自耳畔响起。 “想要我操你了?” 司言一听这话顿时满脑袋都充满了一道道黑线,这狗东西又原形毕露了,说的什么虎狼之词啊,鬼才想要! 就在她抬唇正欲口吐芬芳之际,突然感到被炽热的两瓣薄唇衔住了耳垂。 那滑腻濡湿的舌尖正卷着耳垂舔弄,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她瞬间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僵住了。 他尖锐的牙齿颇有几分恶作剧意味地不时在耳垂上轻咬上几口,呼吸间温热的气息一阵阵喷洒在耳际,此刻似火烧般的感觉更为明显,这种烧灼感几乎令她有种快被烧成灰烬的错觉。 耳垂被肆意亵玩,突然爆棚的羞耻感使得司言脑袋里没有多余的思绪能冷静思考,好一会儿被羞耻塞满的脑袋才反应过来,干嘛一动不动让沉清夜狂占便宜。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偏了一下脑袋将正在被放肆撕咬的耳垂解救出来。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只作乱的爪子便悄无声息掀开吊带睡衣,掠过微微凸起的肚皮准确地罩住一只酥胸。 寂静漆黑的夜里,那染着浓重情欲的低哑嗓音再度响起时,吊儿郎当又夹杂暧昧的语气听起来颇有几分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言言,这叁年你是不是背着高琳偷偷用什么丰胸产品,这尺寸我一只手竟然握不住,我明明记着叁年前好像还是可以的。” 他说着像是为了印证话里的真假似的,那只放肆的爪子温柔地将掌中包住的一团乳肉揉捏了两下。 与此同时,那热乎乎硬邦邦犹如烧红铁棍的东西,正隔着薄如蝉翼的睡衣在她雪臀间磨蹭着。 而回应他这些放肆行为和极其欠揍话语的,是她转过身后又羞又恼的断子绝孙腿,以及机关枪似的怒怼。 “沉清夜,你个大色狼,谁让你爬上来动手动脚的,你给我下去。” 此刻,她被狗男人不要脸的操作气得一些复杂情绪以及羞耻心都被抛到外太空,恼羞成怒地挥舞着双手双脚试图将他给踹下去,再也爬不上来的那种。 只是对面那狗男人不消片刻便先后扣住她的皓腕,随后用不容拒绝的力道牵引它们向下,直至隔着衣料压在那宛如有生命力般地弹跳着的东西才停下。 “言言,你今天连胸罩都不穿,刚刚又在我怀里乱拱,我还以为是邀请我做一些爱做的事情,这哪里能怪我。” 黑暗中,那暗哑嗓音里的那委屈劲儿似乎都快溢出来了,旁人听到这声音只怕都忍不住心疼在控诉的某人。 而她在听到他自己满脑袋搞颜色,竟然还能用委屈巴巴的语气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时,则是有一种想咬人的冲动。 竟然还有脸控诉? 论起臭不要脸还得是这个狗男人臭不要脸! 她实在忍无可忍咬着牙“呸”了一声,随后又觉得不解气升高了音量骂了一句。 “沉清夜,你个王八蛋给我滚下去!” 话落,她只听他于黑暗中吹了一声口哨,随后那染着勾魂情欲的嗓音应了一句。 “行,老婆,都听你的,我这就滚下去。” 短短一句话他刻意放缓语速,甚至在说到老婆两个字时拖长了音调。 他这样的操作令明明是带着宠溺语气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就变得暧昧起来。 她听上去总觉得他说的不是“我这就滚下去”而是“我这就滚过来”,要是不知道的人听到,只怕会误会接下来是不是会出现什么限制级画面。 这个狗男人为什么能进化的这么骚气蓬勃!!! 就在她于心底吐槽的时候,他已经利索掀开被子摸黑下了床。 黑暗中先是响起一阵沉稳由近及远的脚步声,后是轻微的开门声,最终则是一阵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响个不停。 淅淅沥沥的声音清晰回荡在卧室里,好一会儿,窝在被窝里的她才意识到他没关浴室的门。 她在心底骂骂咧咧的同时将自己翻了个身,也是直到这一刻沉重的眼皮再度开始上下打架,很快她又一次进入梦乡。 (总算写到男女主心意相通开始甜甜甜了,这样的甜度大家能接受吧!) 第五十八章微H言言,我的亿万子孙说想你,所 第二天,司言在睡醒后在见不到沉清夜身影的情况下,和往常一样开启一天的养胎日常。 在完成早上一切项目后,她才有空坐下来一个个回复消息。 期间她想起他这两天肯定都在处理善后的事情,便顺手给他发了“在干嘛”叁个字。 这叁个字她原本的意思只是作为开场白,如果他回复的消息表明他有空,那就借机询问他对外的处理方案,却没想到十多分钟后收到的回复竟然是“我在想你”。 当她看到屏幕显示出的四个明晃晃的大字时,脸蛋上原本不施粉黛也白皙得宛如羊脂玉的肌肤,霎时就像是被抹上了一层腮红似的。 说的什么土味情话啊!!! 看着这四个字一时间她只觉脚趾在疯狂抓地,只怕马上就能扣出一座故宫了。 就在她还沉浸在羞耻中的时候,备注名为“沉”的聊天框顶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过了一秒便有一张即使不放大也能清晰看出是什么画面的照片发过来。 此刻她的视线还没移开,毫无准备之下就这么看到勾勒出一根粗长棒状物体的某部位照片,顿时感觉自己的脸蛋已经快被灼烧干净了,急忙颤抖着指尖退出聊天框。 退出聊天框的下一秒,她便用贝齿咬着嫣红的嘴唇抑制尖叫的同时把手机放在茶几上,随后将双手掌心向上低下小脑袋把整个脸蛋埋进自己的手心里。 她捂住脸蛋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此刻正被他隔空意淫,这一刻有种想哀嚎的冲动。 这狗男人到底是什么品种啊? 竟然真的在办公室里就发情了!!! 这下子她连继续应对那些试探信息的心思都没有了,一头瘫倒在软乎乎的沙发上,随后翻个身趴在沙发将整张红扑扑的脸蛋埋在毛茸茸的抱枕里。 埋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这个姿势似乎容易挤压到宝宝,才嘟着粉嘟嘟的朱唇再度将自己翻了个身。 而此时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又发出“叮”的一声响,显示收到一条新消息。 这“叮”的一声,令她对刚才看到的照片的记忆一下子就变得清晰起来,甚至她能想象到正在被他意淫的那幅画面。 这一刻,她莹白肌肤上好不容易褪去的一层粉红霎时又增了几分。 狗男人要点脸吧! 她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他现在发过来的照片已经不堪入目了,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同时伸手捞过手机打算直接把他拉黑了。 却不料解锁切到聊天框一看,见他突然画风突变一本正经解释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以及一些关于徐教授的消息。 面对屏幕显示出的一字一句,她的脑袋瞬间懵了几秒。 等回过神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他没理由这么正经,于是拿盈满质疑的眼眸仔细缓慢地再度扫了一眼。 在确认没看错的刹那间,她只觉一股羞耻的热流从心底席卷至脑袋,在里面如热浪般翻涌着。 意识到把他想得太过猥琐了,她紧蹙着秀眉又羞又恼地把精心梳理过的如墨乌发薅得失去原本的柔顺。 这时候的司言并未意识到,经过昨天的事情缠绕在心头名为恨意的阴霾已经被驱散了一些。 而经过某个狗男人的骚操作,应付一些人所产生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所以今天她过得很愉快,只是当她想起徐教授的时候,平静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司言原本对于沉清轩和班淑之间的故事只是一知半解,直到昨天她才真正了解到他们之间的过往,她们的故事总结起来便是一句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班淑所期盼珍惜的爱情,在她流产沉清轩却陪在其他女人身边的那晚就已经死了。 班淑可以爱得义无反顾,也可以走得毫无留恋,离开沉清轩后她遇到了一位温柔到极致,愿意为她克服恐高陪她一起游走美好山河的徐云崖。 两人过了一段在外人眼里美好甜蜜的日子,只是这人世间的美好总是转瞬即逝! 沉清轩直到班淑离开才意识到非她不可,用尽一切手段把她抢过来,他以为这样她就会留在他身边,却不料得到的却是她将孩子活生生挖出来,以及徐教授在叁个月后寄过来的一段录像带。 对于这样的报复手段,司言其实完全能理解班淑的想法,杀人不如诛心,只有让沉清轩亲眼看到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他才会有切肤之痛,余生才能真正活在无间地狱里。 没有人比一无所有的人更不怕死! 当沉清轩用权势将徐云崖以及站在他那边的人逼得没有活路,让班淑一无所有的时候,他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 而徐教授司言觉得他被沉清轩害得很惨,不仅妻子儿子死了,就连未出世的孙子都被打掉了,这让人如何不恨! 可那时候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论坛写下班淑的经历,以此警戒世人。 司言打听一圈打听不到徐教授的更多有用的消息,思来想去只能怀着沉清夜可以做个人的期待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而这一次她吸取教训,打上一行字详细表明发消息的目的。 她深知沉氏集团事务繁忙于是发完消息就赶到健身房练习孕妇瑜伽,待到一个小时后返回卧室再度点开微信,却发现这条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那时候她只当他还在忙,便放下手机来到他专门为其开辟出的花室练习插花。 司音擅长茶艺花道,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司言对此也有研究,她在花室消磨一个小时才返回房间打算冲澡。 当她踏入房间还没走几步,两条突然出现的手臂用宛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从她身后圈住她的腰肢,同时一道好似羽毛般的热气喷在她白嫩的耳垂。 “言言,我的亿万子孙说想你,所以我就回来了!” 耳畔这道低哑到极致的嗓音充斥着浓厚的情欲,这话落下仿佛空气中都莫名浮动着一股暧昧气息。 而她一听这话脑袋便出现短暂的空白,待到反应过来心头霎时涌上一阵强烈的羞耻感。 明明说出这句骚话的人是他,明明她才是被骚话调戏的那一个,可她却觉得羞耻到只想找块地方挖个坑把自己整个人都彻底埋起来,再也不出来的那种。 为什么有人能把精虫上脑白日宣淫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啊!!! 还亿万子孙! 亏这个狗男人说得出口! 她在心底疯狂吐槽的时候,一只骨掌分明的手指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先是迫使她往上抬了一点,后是把她的下巴掰过来,令她直直对上一张因为骇人情欲浮满不正常红晕的俊脸。 而此时,她那张令人惊艳得移不开眼睛的小脸蛋已经泛起一层艳丽的绯红,甚至那绯红已经蔓延至嫩白精致的天鹅颈了。 两张红扑扑的脸蛋一对上,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到底谁比谁更红! 司言实在受不了沉清夜突然间变得这么骚气,微蹙着精致的眉间低声骂“沉清夜,你要点脸”的同时,顺便甩了他一个充斥着嫌弃的白眼。 而回应她的则是他唇角上扬出一个极为明显的弧度,以及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透出无尽宠溺的低笑,仿佛刚才她不是在骂他,而是在大力夸奖他。 面对他这么不要脸的姿态,她被气得微微鼓起腮帮子,一双水灵剔透的眼眸也几乎已经瞪得滚圆了。 司言这副娇羞窘迫的模样被沉清夜尽收眼底,觉得现在的她活像一只炸了毛正欲挥动爪子挠人的小奶猫,不由得探出猩红的舌尖舔唇轻笑了一声。 见她因为这声低笑,浮在羊脂玉般肌肤上的绯红又红了几度,此刻整张精致的小脸蛋像极了一颗已经熟透任人采撷的果实,真是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而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只见他那如玉般的俊脸向她一寸寸靠近,待到呼吸相缠之际,他两瓣滚烫的薄唇就自然而然封住了她微微张开的朱唇。 当汲取到她口中香甜的那一刻,他那殷红薄唇霎时向上高高弯起一个得逞的弧度。 为了这只发条消息就能挠得他心痒痒的小猫,他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手头的一切独自驾驶直升机赶回来,现在终于可以享受美味了! “唔……” 这个吻完全没有任何章法可言简直就像是狂风骤雨,当司言滑嫩的小舌被沉清夜死死勾住的那一刹那,他便像是发了疯似的开始野蛮地来回辗转吸吮,搅动出极近暧昧的声音。 在一声声暧昧声音里空气浮动着的一股暧昧气息逐渐浓烈,甚至连温度都似乎开始迅速升温。 口中长驱直入肆意搅动的湿滑舌头是那么霸道而强势,和脊背紧密贴合微微起伏的胸膛又是那么结实炽热,她只觉那颗砰砰直跳的心现在快得像是要马上跳出来了。 而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原本固定在她腰肢的一条手臂渐渐向下移,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就这么剥开瑜伽裤滑到穴口,探入中指极近粗鲁地挑逗着她敏感的软肉。 贴在穴口的手掌掌心炽热得可怕,那粗粝纹路清晰的修长手指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带了电流,每搅动一下都能牵动出她身子一阵剧烈的颤抖。 他肆无忌惮地将干涩的甬道搅动了一会儿,在某个瞬间加了一根手指,粗糙的指腹捏着那敏感的珍珠时而温柔揉捏几下时而轻轻拉扯几下。 她哪里受得了这样巨大的刺激,羞耻的泪珠就这么从微垂的星眸里一颗颗坠落下来,喉咙里也无法抑制地泻出一声声似水般的呜咽,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好似抗拒又好似鼓励。 呼吸早已缠绕在一起分不出彼此,而氧气也已经被掠夺干净,因为缺氧而产生的窒息感导致脑袋一阵阵发晕。 她严重怀疑再这样被他亲下去,很有可能成为历史上头一位被亲到窒息身亡的人,于是呜咽着晃了晃小脑袋,试图摆脱这场被单方面掠夺的亲吻,却不料这个动作好像是刺激到他了。 只听一声染满情欲的闷哼自他鼻腔里溢出,随后她感到环住她腰肢支撑她身体的手臂移开了,几秒后充斥着暧昧声响的空气中响起“咔哒”一声,那是解开皮带的声音。 几乎是“咔哒”声响起的下一秒,她察觉内裤连同瑜伽裤一起都被褪到了膝弯处,紧接着一根粗大仿佛是在火上炙烤过的巨物抵在了已经湿黏得不像话的肉缝。 意识到他是真的打算现在就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她的脑袋瞬间像是被炸开了似的一片轰隆声。 在震天的轰隆声中,她的感官已经迟钝到连这场吻什么时候结束都不知道,甚至就连什么时候被他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也不知道。 直到敏感的软肉被一根粗壮硬挺的异物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入侵,她才回过神用羞得能滴出水的眼眸瞪了过去,同时又羞又恼地挥舞瓜子不断拍打着他坚硬的胸膛。 拍打期间比如“禽兽、混蛋”等骂人的词一个接一个从那一张一合的小嘴里蹦出来,那娇软嗓音因为急促的喘息早已经不成调了,但骂人的话却是骂得中气十足得很。 而她口中的“禽兽”此刻则是眯起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笑得几乎快看不到眼珠子了。 时隔叁年再度享受到这只天性里爱时不时挥动利爪的小猫如雨点般的“爱抚”,沉清夜只觉心情美好的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轻易形容。 虽然只挺进一些的肉棒被那阵阵收缩的甬道绞得很紧,逐渐将他额间的骇人青筋逼了出来,但是他丝毫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双臂撑在她身侧一动不动地让她挠了一下又一下。 他那一双欲色浓郁却又夹杂了清明的幽深黑眸,一瞬不瞬凝望着司言那一张凝起一层薄汗的惊艳小脸蛋。 见她根根分明的浓长睫毛随着手臂的动作一颤一颤,那写满羞怯的星眸染上情欲的水雾后更加的撩人心弦,性感的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了一下。 耳畔那娇软的嗓音即便是在骂人却还是能软到人心坎上,他是真舍不得把那张小嘴给堵上。 直到她骂累了顶着一张粉扑扑的小脸蛋,迷离着一双满是雾气的水眸,用细白的贝齿咬住水润诱人的朱唇喘息着,他才再度俯身一口吞掉她的呼吸。 这会儿,他只是给了她一个温柔极致的吻,濡湿的舌头卷起她小舌轻柔而缓慢地一遍又一遍缠绕吸吮着。 在那一声声低不可闻的嘤咛里,他可以看到那双浮满水雾的星眸逐渐泛出一种沉迷情动的星光,也可以感受到一双柔软细腻的玉臂慢慢攀了在自己脖颈上。 此时此刻,他硬得发疼的地方在欲求不满地疯狂叫嚣着,在生理上他可谓是没有得到一丝半点的满足,可在心理上的满足却足够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身下那柔弱无骨的身子,以及口中的香甜真是令人贪恋极了! 他直到那因为情欲而红得仿佛能滴出血的小脸蛋皱成了一团才松开她,转而低下脑袋贴在她红到滴血的耳朵往她耳道里吹了一口热气。 “别担心,医生说宝宝很健康,我们只要小心点没事的,” 沉清夜那染上情欲的沙哑嗓音无形中透出一股诱人的蛊惑,令人生不出任何拒绝的心思。 在这样的声音里,迷离着一双水眸的司言好似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小脑袋,只是下一秒待到她意识到一些字眼不对劲时瞬间炸毛了,再度挥舞着利爪不断挠着他的胸膛。 “混蛋,你竟然还敢去问医生能不能……” 那软软糯糯的嗓音质问着质问着音量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已经是低不可闻。 她只要一想到下次去产检说不定会得到的暧昧目光,羞耻到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和司言不同,沉清夜对此完全没有所谓的羞耻,见她小脸蛋此刻羞得便是比绚丽的晚霞还要绯红几分,只是用舌尖抵了抵腮,继而用吊儿郎当的语气回了一句。 “我让韩哲去问的,怕什么,何况我们是夫妻做爱做的事情很正常,要不然宝宝怎么来的。” 司言一听这话脑海里便不由自主闪过那幅堪称社死的画面,以她对韩哲的了解觉得从他嘴里蹦不出来什么好话,这下子是彻底没脸见人了。 事实上的确如司言所想的一样,那时候韩哲顶着一脸便秘的表情和医生叽叽歪歪了半天,见明示暗示都不行懒得再磨叽下去的他就干脆直言不讳。 拥有良好素养的医生在听到那一句直白到甚至可以说是粗鄙的话时,虽然已经尽量管理表情,可脸色却还是可以用精彩绝伦来形容。 就在司言沉浸在没脸见人的时候,沉清夜一双寒玉似的手已经不紧不慢地剥掉她所穿的瑜伽服,修长的手指挑起运动内衣将其向上移,两团失去禁锢的娇乳便弹跳了出来。 叁年时间这对大白兔时常出现在脑海里,像猫爪似的一下又一下挠着那颗泛滥着思念的心,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他只觉心情愉悦到无法言说。 此刻,那一对柔软雪白的丰盈,正随着她的喘息而起伏出一波波细小诱人的波浪,顶端两颗俏生生挺立着的嫣红也随之一波又一波地颤动着。 眼前的这幅画面好似无声的诱惑,令他两只大掌不受控制地罩住一对微微跳动着的柔软胸脯。 这触感真是美好得无与伦比,他喉间不由得溢出了一声满足的低喘。 低喘落下的下一秒,他俯下身叼着一颗嫣红用牙齿粗鲁地啃咬着,同时骨掌分明的手掌将另一团丰盈狠狠蹂躏着。 这对一口都吞不下的酥胸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下垂和偏移,简直就像是一件上帝注入了全部心血精雕细琢过的艺术品,他不禁感叹她怎么每一处都长成了他最爱的样子。 新建了一本书,打算写1V2或者男主双重人格的故事,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点个收藏! 第五十九章H别夹这么紧,想要我干死你吗? 一波接一波的温热气息吹拂在胸脯上所带来仿佛有无数蚂蚁啃咬似的阵阵瘙痒感,以及双乳被毫无怜惜的力道蹂躏使得司言从羞耻感中逐渐抽离出来。 当她垂下浓长的睫毛对上一双猩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泪的低垂黑眸时,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一双毫无温度好似来自地狱深处的眼睛。 伴随这双嗜血如野兽的眼眸出现,随之而来的是深埋在记忆深处那些如梦魇般的画面。 那些不堪的画面使得那脸被情欲染红的精致小脸“刷”的一下失去了所有血色,被惊恐占据脑袋的她无法抑制地放声尖叫了起来。 这突然爆发出来的尖叫声仿佛咒语将沉浸在情欲中的沉清夜整个人都定住了,那一双倒映出摧残星河的的桃花眼,几乎是在那刹那间熄灭了星光。 这声尖叫仿佛瞬间将他一脚踹下无间地狱中的寒冰炼狱,那阵阵寒意无孔不入地钻进骨头,冻得他浑身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那蚀骨的寒意,以及如千刀万剐般的痛意。 他僵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紧蹙着俊眉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抬眸小心翼翼地望向她。 见她那一双盈满水光的眼眸再度流露出充斥着惊恐的眼神,好像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恐怖的怪物,而不是和她心意相通的丈夫。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即使过去这么久,即使经过昨天的事情,缠绕在她内心深处的恐惧还是没有消除,她的恨依旧存在。 这样的认知令他感到喉咙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艰难地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来安慰她。 “言言,我愿意等你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你不用为难自己。” 这尾音带上颤抖的嗓音将司言从过往噩梦的旋涡里了拽出来,她机械似的转动了几下漆黑的眼珠子,几秒后湛黑的眸光对上一双压抑着浓郁情欲的血红黑眸。 见此刻沉清夜那清俊的眉眼尽是一种将自己低进尘埃里的卑微,心像是被扯开了一道细小的伤口,她突然觉得有些疼。 曾经的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就连低下姿态说句对不起来哄骗女人都不愿意,可如今的他却在曾经将他的骄傲自尊放在地上踩得粉碎的女人面前变得这么卑微,卑微得让人心疼。 原来,即便是像他这么傲娇的人也会因为所谓的爱情变得这么卑微! 意识到这点她不禁在心底问自己,那我呢?将来会吗? 司言明白沉氏集团总裁这个名头是多少无数女人愿意追逐的目标,也明白再美好的爱情也许都敌不过名为“岁月”的这把无形的刀。 曾经她对奢望过的唯一失望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怀疑过司音用下半辈子来怀念墨音,其实是因为他们的爱情终结在了她最美好的年华,所以她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褪去痕迹的朱砂痣、白月光。 也许陷入爱情的女人总是盲目的,这时候她忍不住想当色衰的时候,沉清夜曾经那炽热的爱意是否也会随之而爱驰?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又该如何自处? 难道要像华羽柔一样用下半辈子不停解决女人的办法,来挽留已经成为一张薄纸轻轻一戳就会破的所谓爱情吗? 思及此处,胸腔里霎时浮起一股令人几近窒息的感觉,她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心既然已经无法控制,司言也不愿再去纠结为什么会对沉清夜心动,就这么随着心的方向走下去。 只是她无法容许有一天会因为嫉妒而变得面目可憎,变得不再像从前那个从容淡漠的自己。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希望能亲手斩断这段孽缘。 在名为“时光”的车轮碾压下,无论是如何刻下多么深刻印迹的人,总是会一点一点消失的,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选择! “沉清夜,如果有一天你爱上别的女人,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绝不会缠着你的。” 司言说这话时已经将所有情绪收敛起来,那一双潋滟明媚的眼眸此刻宛如一口波澜不惊的深井,从里面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语气也平淡得像是随口一说。 可就是这样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眸,这样一句辨不出情绪的话,落在沉清夜耳里眼里却化成了一把把无形的利剑,将他那颗捧起来放在她掌中的心瞬间刺得鲜血淋漓。 那蚀骨痛意让他慌乱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那血红一片的幽深黑眸霎时间漫上来一层若隐若现的水雾。 在她看来不是双向奔赴的爱情没有坚持的必要,而残酷现实所带来的痛总好过被背叛所带来的痛,与其活在谎言的世界里到了最终才被拆穿,她宁愿早点接受血淋淋的现实。 这句话是司言的真心话,只是这话落入沉清夜耳中就变味了,他以为她还是没有放弃让别的女人来勾引他的想法,喉间霎时溢出一股苦涩的味道。 如果说男女之间的爱情是一场博弈,那么先爱上的那个人注定是输家。 沉清夜对于司言早已抛却骨子里带着一股傲娇劲儿向她俯首称臣,此时此刻他依旧将自己放在了卑微的位置,紧蹙着俊眉用沙哑极了的嗓音对她哀求道:“言言,别离开我!” 这句话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那一刹那,他大掌扣住她纤细肩头,低下脑袋吻住她微张着的水润朱唇,以这样的方式将他不愿意听的话夭折掉。 他那灵巧火热的舌头直接撬开她的贝齿强势探进去不容拒绝地掠夺着一切,令她只能发出阵阵能把男人骨头叫酥的呜咽声。 一时间,娇媚的呜咽之声和淫靡的啧啧之声,在空气中交织成一曲暧昧的旋律。 也许是已经认清自己的心意,因为这个强势的吻司言整个身子都软得不行,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就这么任由沉清夜在口腔里肆无忌惮吮吸搅动着。 交融在一起萦绕在鼻息间的气息,唇间那柔软又炙热的触感,她觉得都好喜欢,喜欢到即便是被紧紧缠住肆意吮吸的小舌都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也不愿意让这些消失。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和确定心意的男人即便只是亲吻也能让人沉沦贪恋。 “呜呜呜……” 在呜咽声中,身体像是逐渐被通了电,一道酥酥麻麻带上了热度的电流在浑身每一寸肌肤缓缓窜过,一寸寸点燃她身体里那一团烧得极旺却不自知的欲火。 心因此不由自主砰砰乱跳着,伴随如鼓的心跳声,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也随之好似着了火般开始不可抑制地燃烧了起来。 这种近乎于折磨的滋味真是要人命,她只觉难受极了,不由得呜咽着轻轻扭动了一下软绵绵的身子。 这个像是挣扎又像是迎合的动作,使他多年以来极度自信的自制力顷刻间成零,那硬得发疼热得发疼的地方是彻底控制不住了。 原本在甬道里不断涨大的粗硬龟头只是用极其缓慢的速度侵入,在这一刻他劲瘦的腰身猛地发力,表面显露出骇人青筋的肉棒“噗”的一声狠狠地顶进她勾人的窄穴。 即使她已经情动内壁充斥着分泌出的潺潺蜜水,可突然被撑开到极致的甬道却还是如处子般紧窒,让他险些崩溃在那狭窄勾人的穴里。 被紧紧收缩着的敏感软肉撩拨着,几乎是在尽根塞入的下一秒,他便按捺不住汹涌起来的欲望耸动腰身狠狠操干起来,那粗长肉棒一下接一下没有丝毫间隔地朝最深处重重撞击着。 其实他每次都想对她温柔些,可似乎她天生就带了一股能让他化身为一头野兽的魔力,只要沾上她他都忍不住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冲撞,让她发出那种如小猫般的娇喘。 如狂风暴雨般的抽插中,那粗大的肉棍每一次抽送都能将大量的粘稠蜜水带出来,搅动出“卜滋卜滋”的淫水声。 沉清夜那硕大的龟头每一下撞进来的力道像是要操穿身体似的,司言险些怀疑自己会被撕裂,这会儿晶莹的泪珠不要钱似的自蒙着一层氤氲雾气的潋滟凤眸里不断坠落下来。 被那根粗长巨大的肉棒像是发疯似的毫无怜惜贯穿着,唇上的桎梏早已消失,她很想骂人可此时此刻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紧皱着精致小脸委屈地呜咽着。 那逐渐破碎酥麻入骨的呜咽声,真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可惜趴在她身上被情欲染红双眸的男人丝毫没有触动,重复做出将巨物整根拔出下一秒又重又狠地顶进去的动作。 肉棒整根埋进温热紧嫩的甬道,被那敏感幼滑的嫩肉夹得紧紧的,他只觉得舒服得不行,哪里能忍得住想要操干一番的心思,那紫黑巨物朝她甬道里大力冲撞的力量一浪是重过一浪。 将巨物贪婪地裹住时不时收缩的嫩穴无论闯进来多少次都紧致得过分,这时候他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一个专门来勾他魂的妖孽,不然怎么每一处都能让他彻底失控。 “言言,你都给我干多少回了,怎么还这么紧。” 他用暗哑到极致的嗓音说着,那桎梏住她肩头的大掌罩住那荡漾出诱人乳波的一只雪白酥胸,修长的手指毫无怜惜地用力将它捏扁揉圆,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手中动作的同时他灼热的视线逐渐向下移,见她浓长的睫毛正随着顶撞的力道而轻颤,轻启的朱唇沾上了津液如今更为嫣红,原本雪白精致的天鹅颈以及香肩都染上了一抹情欲的艳色。 这一副淫靡的画面仿佛无声的诱惑着他,令他控制不住想要狠狠占有她,下体撞击得愈发激烈,每一下都引发她的娇吟。 额间暴起骇人青筋的沉清夜几乎是狂乱凶狠地摆动健臀,瘫软沙发上的司言只能被迫岔开一对均匀纤细的美腿,任由伏在身上的他用那紫黑的肉棒一下又一下猛捣小穴。 在身下肆虐宛如滚烫烙铁般的巨物每一次撞击都能撞到宫口,抽离又次次能刮磨到肉缝口娇嫩的小珍珠,所引发的致命快感令她忍不住蜷缩着白玉似的小脚。 上一秒她能感受到撑开甬道那青筋暴起的紫黑肉棒摩擦嫩肉所带来的磨人感觉,下一秒却只能感受到紫黑肉棒全根退出所产生的极大空虚感觉。 强烈的快感和莫大的空虚反复交替折磨着她,她只觉一会儿身处极乐天堂一会儿又身处无间地狱,简直被折磨得快疯了。 这会儿听到他用下流的语气说出这么令人感到羞耻的话,她费力自嗓子里挤出细碎的哽咽声。 “混…蛋…轻…点…小心…宝宝…” 此时此刻司言有了即将成为母亲的自觉,而一直期待孩子出生的沉清夜此时却是没有了半点即将成为父亲的自觉,似乎丝毫不知节制为何物,甚至她说了什么他都完全没听清。 他只知道耳畔那一声声好似猫爪一下下撩拨着他的娇喘,有着说不出的魅惑之力,令他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她操到喷水。 肉棒只要闯进去那嫩肉就贪婪地收缩像是要把它绞断似的,引得尾椎骨一阵颤栗,他不禁紧皱着俊眉喘了一口粗气,在那雪白酥胸作乱的大掌用力地扇了一对颤动着如玉似的娇乳。 “别夹这么紧,想要我干死你吗!” 猝不及防被拍打了一对娇乳,被撑开到花瓣发白的花穴因为这一下而痉挛不止,瞬间将那根在体内横冲直撞的粗大肉棒夹得死死的。 下一秒如泉水般涌出一波接一波的粘稠热液浇在了凶猛操干的肉棒上,惹得他自喉咙深处滚出一声染着浓重情欲的闷哼。 高潮中的肉穴疯狂收缩着的同时分泌出大量淫水,他只觉粗涨的欲望仿佛泡在了一池温泉里,这滋味舒服到连脊背都袭上来一阵致命的酥麻感。 “夹这么紧,看来是真的想要我干死你了。” 那充斥着危险的低哑嗓音落下,他更是毫无怜惜地用力挺动健壮的腰身,将那根狰狞的紫黑巨物凶猛地一捅到底。 这像是想要将她劈成两半的力道将敏感的宫口撞得发疼发麻,激得她一下子战栗着夹紧一对莹白的美腿。 “…别…这么…用力……要…坏掉…了…” 已经到极限抽抽噎噎的她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可他却是置若罔闻依旧猛烈地肏干,似乎真要将她给操坏了。 一时间,子孙袋拍打在雪臀上发出的啪啪撞击声,以及穴口吐出的晶亮淫液被紫黑肉棒一次次快速抽送所发出的啧啧搅动声,不断充盈着整间空旷的客厅。 两人不时交缠在一起的耻毛沾满了晶莹的液体,身下的沙发也早已布满了黏腻腻的淫液,那两团白嫩的臀肉被子孙袋撞得通红,这幅画面淫靡到了极点。 在一阵阵狂抽猛插中,司言只觉整个人都像是散架似的,抽噎着自小巧嫣红的朱唇溢出一声声娇软的呜咽,那张巴掌大的惊艳小脸蛋早已布满了晶莹的泪痕。 高潮过后的小穴本就极度敏感,如今致命的快感如开闸的洪水般一波又一波袭来,冲击得她几乎快要崩溃了,而更让她崩溃的是沉清夜两片殷红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 “言言,喜欢我干你吗?” 这句话将她全部的羞耻心激了起来,她想起已经怀孕却还是不时抬起身子迎合他的肏干,羞愧得只想马上就睡过去。 羞愧难当的她此刻便是连两只被如墨黑发遮掩只露出半截的白嫩耳尖也已经红得不像话。 近在迟尺的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觉得她羞怯的样子可爱的同时又觉得她在无形中诱他犯罪,绯红唇角不由得勾出一个染满宠溺又透出几分诡谲的笑意。 整个华南大学只怕没几个人知道这朵高岭之花私底下是这么容易害羞的姑娘,也难怪暗恋她叁年的男人连靠近都不敢。 思及此处,沉清夜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后怕以及庆幸。 若不是司言恰巧就是借那个男人的手机联系快递,他在激动之下在多个社交平台绘声绘色讲述这个故事,只怕没这么容易能及时找到她。 如果没有及时找到她,那么她逃跑的事情以及所有的真相都会被司音知道,按他的性格只怕是死也不愿宝贝女儿因为他而嫁给一个他眼中的强奸犯。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话落,他挺腰猛插的同时低下脑袋将下巴枕在她精致白嫩的颈项,用一种好似轻描淡写的语气问她:“言言,明年我们还有一场婚礼,到那时候你愿不愿意为我穿一次婚纱,只是为我一个人?” 他说的婚礼是指按司音的要求两人回到家乡补办的婚礼,而婚礼的日期就定在他和墨音定情的日子。 即使沉清夜极力克制压抑,司言却还是能从辨不出丝毫喜怒的语气中捕捉到他一些小心翼翼的情绪,这一刻她心中的复杂情绪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她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这些话其实并不是问愿不愿意为他穿一次婚纱,而是问愿不愿意嫁给他。 若是叁年前的他一定会将心里话分毫不差地说出,可如今的他却是连说出心里话的勇气都没有了,该是多害怕被拒绝啊! 思及此,她觉得心脏像是突然被一张张带上了酸涩的丝缎包裹住,这股酸涩一路向上攀爬,以至于眼眶和鼻子都酸酸涩涩的。 这一刻深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也在源源不断冒出来,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闪过,她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竟然已经是四年了,未来有多少个四年啊? 她想与其在恨中过日子还不如尽量过得开心些,诚如他所说恨他那就折磨他一辈子吧! 第六十章微H混蛋,这会儿怎么这么见外了!! “我愿意。” 司言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尽量用平时的语气说出这叁个字,能感觉到沉清夜平稳的呼吸因为这句话而乱了节奏,那搭在肩头的炽热手掌也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他似乎是怕一开口泄露情绪所以才用行动来回应,原本在小穴里每一次抽送都异常凶猛的狰狞巨物,现在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温柔得不像话。 只是这样缓慢的速度,令她能清晰感知到媚肉被缠绕着骇人青筋的肉棒摩擦所带来的战栗快感,一股无法抑制的渴望自身体内部升腾而起,顷刻间流窜至四肢百骸。 被莫大的空虚折磨着她感觉难受得要命,仅存的理智在这种渴望的折磨下一点点崩溃掉。 那双原本勾在他脖颈柔弱无骨的小手游走到那健硕的脊背,隔着薄薄的衣料指尖一下又一下撩拨着他,那如蜜糖般诱人的低软嗓音一声接一声唤着他的名字。 他被这一声声盈满渴望的“清夜”唤得找不到丝毫所谓的“理智”“克制”,再度摆动健臀开始狠命冲撞。 那一下接一下地撞击都带了十足的蛮力,每一下都像是恨不得顶进她的子宫里。 狰狞肉棒体内在横冲直撞所带来的灭顶快感让她大脑有些宕机,直到一声长长的低吼才让她回过神。 一股股滚烫浓稠的精液源源不断地喷射进子宫深处,烫得她无力的身子一阵哆嗦。 灌满子宫的精液热烫得吓人,埋在体内迅速回复坚挺的肉棒也热烫得吓人,令司言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会被烫化掉的错觉。 就在这时伏在身上的沉清夜将薄唇凑到她白玉似的小耳朵,一边不知餍足地轻咬她耳垂,一边用微微嘶哑的嗓音问她:“言言,现在舒服了吧,还想要吗?” 这句透出勾魂情欲的话成功使她想起刚才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画面,刚才爆棚的羞耻心在此刻瞬间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抬起无力酸软的双手疯狂拍打着他的肩头。 “混蛋,我都怀孕了,你竟然还敢做这件事。” 回应她的话语和行为的则是他向她耳道里吹的一口热气,以及用一种故意压得很低的低哑嗓音好似无辜地对她说:“刚才你那么热情,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呢,原来你不喜欢啊!” 耳畔的一字一句让她脑海里的一幅幅画面更为清晰起来,染上情欲绯红刚刚缓和下来的白皙小脸蛋再度变得红扑扑的。 她一想起刚才表现得像个没骨头的淫妇,羞耻到停下动作紧闭双眼,暂时就当自己已经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她这个鸵鸟行为得到的便是没有半点作为父亲自觉的某人,发出的一阵毫无顾忌的闷声低笑。 那低低的笑声从他胸腔里发出来的时候带动了胸膛的震动,她感受到乳尖和衣料间细微的磨蹭所带来一阵酥痒感,被巨物撑得满满涨涨的私处不由得产生了一阵难以忽视的空虚感。 在耳朵和身体的双重交替折磨下,她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可这会儿他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甚至开始变本加厉了。 “言言,要不你告诉我,喜欢我操你的时候是轻点还是重点?。” 他用微哑带着磁性的嗓音咬字清晰说出这些话时,在“操你”、“轻点”、“重点”的时候,刻意变慢语速的同时还拖长了尾音。 她听到这些话,只觉他说出的话简直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要多下流就有多下流,再次被他不要脸的骚操作气得直想咬人。 鉴于咬人她实在没这力气,于是顶着一张红到滴血的小脸蛋,将所知道的骂人词汇一个接一个的从嘴里丢出来。 面对她这个恼羞成怒的行为,他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尾勾出一个弧度。 刚刚宣泄过的欲望还在疯狂叫嚣着,可理智已经回笼的他并不打算继续狠狠要她,只是将逐渐涨大的肉棒埋在那湿滑紧致的蜜穴,感受着被嫩肉收缩姣紧的滋味。 直到空气中再度安静下来,他才撑起身子从她身上抽离出来,待到站起身将外套挂在手臂处长腿一迈朝卧室走去。 而被迫岔开双腿的她只觉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酸软无力,只能拿个抱枕盖在肚皮上随后继续瘫软在沙发上。 十分钟后,当穿着白色浴袍周身烟雾缭绕的沉清夜返回客厅,只见司言往昔欺霜胜雪的肌肤,此时在头顶上水晶吊灯的映射下泛出淫靡的光泽。 那两团如白玉般的丰盈乳房布满了牙印、吻痕,以及手指掐过的痕迹。 操得完全无法合拢的嫩穴不断涌出一股股淫水和乳白的精液,莹白如雪的臀肉也染上了暧昧的绯红。 这副淫靡的画面真是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他不徐不疾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起来。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炽热,她很快就发现这道视线的存在,那双还沾着泪珠的星眸望了过去。 见他俊脸收起刚才的吊儿郎当,端着一本正经的神色就这么迈开长腿一步步踏过来。 现在他这幅正经的模样像是军训时候正经古板的教官,似乎和刚刚发情般说出“我的亿万子孙突然吵着说想你”的人不是同一个,可她太清楚他心里骨子里塞满的是什么黄色废料了。 在她警惕的视线中,他迈着优雅的步伐居高临下地走到沙发前停下脚步,随后单膝跪在毛绒绒的地毯上,那双寒玉似的手搭在她精致瓷白的脚踝处。 这个意图明显的动作让她瞬间觉得眼前这张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如玉脸庞很欠打,撑起半个身子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奶猫亮出尖锐爪子绕着他的胸膛。 “沉清夜,你禽兽……” 被羞恼占据脑袋只顾口吐芬芳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那殷红唇角勾出的一个浅淡的诡异弧度。 白色浴袍本身只是松松垮垮挂在沉清夜身上,司言没拍打几下微微敞开的衣襟便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他精瘦健壮的腰腹就这么猝不及防展露在她眼前。 从她的视线中可以看到那性感又富有张力的胸肌、块块分明的腹肌,以及线条分明的的人鱼线。 由于他刚刚洗完澡,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那块块贲张开的肌肉缓慢流下。 这样的画面活脱脱的秀色可餐,使得她的羞耻心都被抛到外太空了,那含着恼怒夹杂几分羞怯的眼眸无法遏制在他性感又结实的腰腹上流连着。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眼前男人浑身上下简直完美得如同上帝精心雕琢过的,哪里都能让人移不开眼睛。 在这样强烈的视觉冲击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警觉自己竟然就这么花痴地、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体看,很怂地哼唧着抬起手捂住眼睛。 遮住眼睛就看不到那幅秀色可餐的画面,可脑海里的一幅幅画面伴随时间渐渐清晰明朗起来,那诱人流畅的腰腹线条仿佛就在眼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羞涩和渴望在心头不断扩散,终是渴望更胜一筹。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心底默默给自己做心理疏导。 反正彼此已经是夫妻了,他堪称完美的身材自己不去欣赏难道留给别的女人欣赏吗? 对,就是这个理! 做完心理疏导,她眨巴眨巴眼睛敛去刚刚羞怯的神色,换上一如往昔的标志性优雅淡笑,随后故作淡定地移开双手正欲继续欣赏那美好的肉体。 却不料见他微微垂下浓长幽黑的睫毛,那双修长如玉的手指正在一点点将敞开一个大口子的衣襟归回原来的样子。 眼睁睁看着美好的肉体一寸寸消失,她那翘得高高的唇角也随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挂回原状。 混蛋,这会儿怎么这么见外了!!! 这一刻,司言失落地嘟起粉嘟嘟的朱唇,那一对灵动美眸里的不舍几乎快从眼框里溢了出来。 沉清夜哪能错过这样的画面,一直用微垂的眼角余光欣赏着她每一分每一秒的神态变化。 他想她要真是一只可人的小奶猫,这会儿平时竖起来的猫耳朵现在大概已经垂下来了吧! 思及此处,他微抿的薄唇微不可见地勾出一个细小转瞬即逝的弧度。 “言言,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打算帮你按摩腿。孕妇晚期都有腿部水肿,你现在虽然没有,说不定迟点就有了,我提前练习下。” 他一边用无辜又掺杂几分委屈的语气对她说,一边手指翻飞将松垮系着的腰带系好后,将手掌搭在她白到发光的匀称美腿,按从上至下的顺序温柔地按摩着她小腿的肌肉。 面对此情此景,她一双凤眸当即不可置信地瞪圆了,脑袋也瞬间卡壳了几秒。 待到脑袋恢复正常,她意识到再次把他想得太过猥琐,顿觉一股股热流正在往脸蛋上狂冲,脸蛋似乎快烧起来了。 只是在这时候她清楚不能怂,于是微抿着朱唇娇俏地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用一种质问的语气像小机关枪似的开口,先声夺人的她力求将气势做足。 “沉清夜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眼角余光他见她明明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已经红得不像话,却还是强撑着自己先声夺人兼试图转移话题,只觉有趣极了。 这时候若是叁年前他只会得寸进尺,如今他却是选择了见好就收,手中动作的同时轻掀薄唇,用透出小小得意的语气回道:“无意中听李婶说的,那时候我就记下了。” 沉清夜不会告诉司言为了了解这些知识,吩咐韩哲跑腿购买了相关书籍,把它们当机密文件藏在总裁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只有在没外人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捧在手中研究。 等了叁年才等到这两条融合彼此血肉的小生命,他比任何人都要期盼、珍惜他们的出生,不管是谁敢把心思动到这里他都不会放过。 思及此,他一双染满笑意的低垂黑瞳霎时闪出嗜血的红光。 而此时司言自然不会知道沉清夜心底在想什么,这句回答使她原本口齿伶俐的舌头像是打结似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刻,她只觉再度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 也许只有在确定会被无底线娇宠的时候,人骨子里带着的娇气才会被无限放大,很快她心底的一丝窘迫便被羞恼所取代。 只见她单手揉着酸疼不已的腰肢,抬起精致瓷白的小脚轻轻踹了他的腰腹位置一脚,奶声奶气地骂他:“混蛋,你现在怎么知道马上要当爸爸了。”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她看着他抬起脑袋望了过来,染满羞怒的星眸便和他那双欲色浓郁的深邃黑眸对在了一起。 他用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一寸寸在她不着片缕羊脂玉般的肌肤上游走着,眼看着她星眸里的羞怒升到最高点,才从薄唇里丢出了一句不要脸的话。 “刚才我这不是提早教他们一些知识,省得他们未来的老婆嫌弃他们技术差。” 他说着见她泛着樱桃红的唇瓣启开一个弧度,似乎正欲口吐芬芳,便倾身将脑袋凑过去,在她刚吐出一个音节的时候,准确而快速地封住了那微张的朱唇。 那搭在她双腿的手一只移动到她后脑勺扣住,一只擦过她的腰侧将她圈入怀中,温热的指腹在那片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 鼻尖碰触鼻尖的距离,呼吸间他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在她鼻端口齿里蔓延着,熏得她脸蛋耳根一阵阵发烫,那股灼热感似乎都快扩散到脖颈了。 这个吻刚开始只是浅尝辄止,直到渐渐沉醉的她溢出了一声细弱的低吟,随后主动伸出丁香小舌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才变得火热。 一旦她主动他便无法克制自己了,那火热的舌头不容拒绝地卷住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吮吸着,极近贪婪地索求她口中的一切。 他看着她浓密卷长的睫毛随着唇齿间的纠缠而轻轻扇动着,环住她腰身的手臂逐渐收紧。 如果可以,他真想就这么和她待在一起,再也不离开,可惜这时候也该回去了。 想到这里他在心底长长叹了一口气,已经得到她的心,可很多时候却只能和往常一样,通过一些视频照片来稍稍安抚心头泛滥成灾的思念,这样的日子真难熬! 这场吻几乎耗尽了司言残存的一丝力气,当沉清夜扣住她后脑勺的大掌离开之际,她软趴趴的身子便直往下坠。 若不是环住她腰肢的手臂强而有力,她直接就瘫倒在沙发上了。 天旋地转的视线中,她看着他那张如玉俊脸一寸寸放大,那清冽灼热的气息再度袭来逐渐笼罩全身,原本就怦怦乱跳的心脏这会儿跳动得更厉害了。 天啊,还要再亲吗? 这一刻,她内心是抗拒的,因为她严重怀疑再被他亲下去会被亲到休克。 只是待到彼此的鼻尖只差几厘米的距离时,那双微微颤动着眼皮却是很不争气地闭了起来。 一秒、两秒、叁秒。 她在心底默数秒数,数到第叁秒的时候感觉到耳垂上扑过来一道温热的气息,随后一道染满暧昧得意的低哑嗓音在耳畔响起。 “言言,我该走了,离开之前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替你洗完澡再走,需要吗?” 这句话落下,她的脑袋里不受控制地迅速闪过一幅幅冒着粉红泡泡的画面。 画面在脑海里一幅幅闪过,到了后来画面已经变得少儿不宜,她只觉得自己的脸蛋快烧起来了。 过了好半晌她才找到声音自唇中挤出叁个字:“才不要。” 话落的下一秒,她只听耳畔响起一声染满宠溺的低笑,随后那低哑嗓音再度传来。 “好,那你好好休息,等到有力气了再去洗澡。” 说话间,一股股属于他的清冽气息扑在耳垂,扑得她只觉一阵阵酥酥麻麻的。 这个狗男人,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她在心底止不住吐槽的同时,又忍不住唾弃自己怎么能这么软骨头,他都没亲下来竟然也会有些神魂颠倒。 在司言进行自我唾弃的时候,沉清夜凝望着她那张犹如诱人红果的小脸蛋,凸起的喉结正在一下接一下地滚动着。 离开她思念便如浪潮般不断涌来,所以他无比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以及能看到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用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白皙光滑的面颊,手上用的力道温柔得仿佛她是瓷做的娃娃,稍一用力就会破碎。 指腹触及的肌肤真是滑嫩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传说中的冰肌玉骨也不过如此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抬起手垂眸看了一眼腕表,见再不返回便来不及参加会议,便倾身小心翼翼将她放在沙发上,随后又去卧室取来毛毯给她盖好。 见紧闭双目的她眼珠子一直在滴溜溜转动着,他高高扬起的唇角弧度更深了。 “老婆,等我回来。” 耳畔的这一声老婆喊得那叫一个温柔缱绻,简直能腻死人! 此刻她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她能想象到他那一双撩人的桃花眼,现在八成已经笑得看不到眼珠子了。 为了不让他太过得意,她自喉咙里溢出一声不轻不重的“滚”,而后转了个身将后脑勺留给他。 可在下一秒,一只大手按在她肩头,姿态强硬地用不许拒绝的力道把她再度转了回来。 她本着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他得寸进尺的想法,睁开写满薄怒的星眸瞪着他。 视线交汇间,他那充斥着情欲缱绻的幽暗黑眸里布满了如星星般的簌簌光亮,她很难从这双好似繁星璀璨的眼眸里移开视线。 在这样的对视下,浓烈的甜蜜气息在两人周身逐渐弥漫开。 即使胸腔里溢满的甜蜜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她心底憋着的气也还是一点都没有消。 在某一刻她哼唧着甩了他充斥着嫌弃的眼刀,随后闭眼把他当空气,而她这个行为得到的是他低笑着用手将她乱糟糟的秀发上薅得更乱。 “卧室里有一些文件需要你签下,记得去签掉。” 这句话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伸指宠溺地点了点她红彤彤的鼻子,才起身将外套搭在臂弯朝门外走去。 第六十一章答应,我答应下来,别哭了! “叮……” 空气中响起一阵叮叮叮的手机提示铃声,这一声接一声毫无间断的提示铃,司言不用看手机都能猜到发消息的人是谁。 在她的认知里喜欢一口气打多少字就发多少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常年战斗在吃瓜一线的高琳。 面对接连收到的消息,司言想起高琳的手机被韩哲拿错带走,觉得手机刚刚回到她手上,这些消息应该是她正在义愤填膺地分享网上的评论。 思及此处,司言用手肘撑起上半身从沙发上下来将毛毯披在身上,只露出一对莹白如玉美腿。 她微蹙着眉眼环视一圈后,迈着酸软无力的腿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向掉在门口的手机走去。 待到她拿到手机解锁切到微信一看,屏幕显示的头一条消息,让她的凤眸不由得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 【救命啊!本身我今天去上班就已经是稀缺动物了,这个蠢货来送手机竟然当众说我是他女朋友,害我快成加粗的一级保护动物了o(╥﹏╥)o】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司言见证了高琳对韩哲的称呼,从直呼本名到憨批再到蠢货,有时候忍不住想她们这对要是能成,将来的生活真可谓是时时充满了惊喜。 现在这句吐槽再度勾起了司言对高琳和韩哲要是能成的憧憬,甚至有那么一刻她想是不是可以助攻他们一把。 当助攻的想法划过心头,她几乎是在一秒便下定决心,就当这个红娘。 在司言看来一般男人应付不了那一对堪称极品的父女,而且她深知高琳也不是一个喜欢应付繁琐的亲戚关系的人,从这两点上看韩哲吊打一大批男人,是个好人选。 司言在心底仔仔细细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在当红娘之前需要了解韩哲更多的资料,便切到段颜煦的名片试探性地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准备从他这里探听一些消息。 消息发出去的下一秒,她看见聊天框的顶上便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觉得他现在的状况是有空的,收到回复便拉开了话匣子。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也算聊得有来有回。 聊到最后面对他在聊天中透露出早上把新老板克进医院的信息,她不禁愣了一下。 沉清夜刚走没多久自然不可能是段颜煦口中的新老板,司言倒是一时猜不到有幸成为第叁位被他克进医院的老板是谁。 正当她压不住好奇心打算旁敲侧击时,屏幕那头的人已经竹笋倒豆子似的交代了一切。 司言倒是没想到沉清夜竟然会把段颜煦安排进沉旭修新开的影视公司里,她还没想清楚其中的关节,屏幕便弹出一条新的微信消息提醒。 【言言,我有些饿了,不如你做些甜点送过来。】 看到他发过来极其暴露心思的一字一句,微嘟着朱唇的她几乎是翻了一个接近180度的白眼。 她不用猜都能知道他又开始发情了,心底对他的不要脸再一次多了一层嫌弃。 若是之前她会无视这条微信,只是这会儿她有些好奇便将疑惑问出。 【你怎么把段颜煦安排到沉旭修的公司,真不怕他被克断腿啊?】 在司言看来沉清夜能让沉旭修在暗地里保护自己,说明和他关系不错且对他是信任的,没理由会突然想害他。 消息发出基本是秒回,她看到收到的回复,莹润的朱唇不由得抿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真克断腿也只能怪他自己,谁让他被人吹捧几句,就觉得自己是投资奇才,嘚瑟得他老子都看不过去,私下找我帮忙想让他亏到连泡女人的钱都没有。这时候段颜煦送上门,我就让他教那小子什么叫做瘟神附体!】 就因为儿子太嘚瑟,当爸爸的就想让他亏钱! 她一时间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了,只能说幸亏这对父子家底深厚,换一般人哪里敢这么作。 了解完想要知道的消息,交代一切的某人便失去价值,她一边朝卧室走去,一边再度把他打入冷宫和另外两人在微信上聊得火热。 四十分钟后,司言洗完澡换上一身奶白色的睡衣离开卫浴间朝床走去的时候,眼角余光发现床头柜上堆着的文件,想起沉清夜离开前说的话,将视线移到它们身上。 她根据他说的话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是一些关于他名下资产的文件,行至床头柜前取走第一份文件翻开一看,果然是一份房屋产权请求增加所有人的申请书。 不知为何,分明不在意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也不代表什么,她心中却有一股暖流缓慢流淌过。 情侣、夫妻之间的安全感是相互给予的,她想他把这些文件签好放在这里,也是在给自己安全感吧! 都说爱情荒谬绝顶,傻瓜才会自投罗网,而他不仅自投罗网,甚至一寸寸低下姿态,把能想到的一切都做了。 在这样的炽热爱情下,有多少人能不动容呢? 思及此处,司言微皱着眉晃了晃脑袋,尽量忽视心底的复杂思绪,将文件签好后钻进被窝,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 也许一个人身处静得只剩呼吸声的环境比较容易胡思乱想,自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起,她的思绪就没停下来过。 虽然她没有看到网上的各色评论,可有一个常年战斗在吃瓜一线的闺蜜,很难听不到外界的评论。 被人可怜、同情的滋味并不好受,更何况现在是被全世界的人可怜、同情,她很难做到真正的风轻云淡。 就这样司言怀着复杂的心情度过了一天,期间心情低落的她就连小米缸在一旁也难展露几分笑颜,这一切被李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当屋外漆黑的夜幕中挂着一轮弯月时,静谧的卧室响起“滴”的一声以及门被推开的动静,紧接着空气中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不知道为什么,司言听到这阵动静,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的心在这一刻莫名踏实了下来。 于黑暗中,她在床上坐立起身,随后伸出手摁了一下床头灯的开关。 “啪”的一声,暖黄柔和的床头灯应声而开,可在下一秒一只大掌便摁在开关将其关闭。 床头灯暗下去的瞬间,她感觉到床榻的一边下陷了些,是沉清夜坐在了床沿。 他今晚回来一言不发和往昔截然不同的行为,令她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是受什么刺激了? 脑袋里浮现这个可能,她想和他好好谈谈,再度伸手摁了一下床头灯的开关,却不料下一秒床头灯又一次被按掉。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两人仿佛杠上了,她重复开启床头灯的动作,而他也是重复关掉床头灯的动作。 如果在平时,她并不介意把我开你关的游戏当情趣,只是这会儿有些心烦意乱不想继续玩这个游戏。 于是她抽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机,按下电源键的同时,把屏幕怼到他面前。 虽然下一刻他便迅速将挺直的脊背对着她,可她还是凭借手机亮屏微弱的光看到那张一闪而过的俊脸,发现在他下巴出现的那道淡淡红痕。 司言不用猜都能知道在沉清夜脸上留下这道痕迹的人是谁,一对水灵清澈的眸子瞬间笑得连眼珠子都看不见了。 她在黑暗里无声地偷笑了一会儿,见他一直没动静心中顿生恶趣味,伸手将床头灯打开想看看他现在的糗样。 伴随微黄的床头灯亮起,她看到了他仿佛写着加粗的“需要哄”叁个字的背影,顿觉这道背影带着一种使人心情变得更好的魔力,今天积攒下来的一些情绪在这瞬间彻底消失殆尽。 心情因为他而愉悦起来,但她不打算惯他这个需要哄的脾气,于是伸出手打算把床头灯关掉。 她葱白的指尖触及到床头灯的开关时,一只骨掌分明的大掌不轻不重地抓住了她的皓腕。 “老头亲自打我不说竟然还打脸,言言,你就不知道心疼我吗?” 这句明摆着是撒娇意味的话落下之际,他一点点挪动身体将一双蕴含着某种不要脸信息的桃花眼,投落在扭动手腕试图挣扎的她身上。 她看到这张脑门就差写上“色狼”两个字的如玉俊脸,用空出的手嫌弃地隔着衬衫在他结实的腰腹上拧了一把。 “你活该,爷爷那么紧张重孙,不打你打谁!” 闻言,他那张写满渴望的俊脸瞬间流露出孩子似的可怜兮兮的神色,那只扣住她皓腕的大掌用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带她触及已经撑起帐篷的地方。 “这哪里能怪我,它可不受我控制。你看,它在说想你了!” 她被他这波骚操作气得直接甩了他一个充斥着嫌弃的眼刀,见他接收到眼刀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忍不住怼他:“它不受你控制,那你这叁年到底是怎么忍住不碰女人的?” 气归气,她还是能精准抓住他这句话里的漏洞进行反击。 闻言,他并不说话以行动来回答,那眸色转深的桃花眼意有所指地上下巡视着她穿着宽松睡衣的曲线上。 在他极具侵略性的视线下,她总有种已经被他扒光的错觉,不自觉拉起薄被盖在肩上。 他的词典里似乎就没有“见好就收”这四个字,见她将羞得快要滴出水的眼眸垂下来,便挪动到她身前俯身将脑袋埋在她微凸的肚皮上像只小狗似的乱拱。 “言言,老头打人可一点没留手,打得我可疼了。” 他一边用低哑的嗓音可怜兮兮地开口控诉,一边狠狠嗅着那只属于她的馨香。 从他卖惨的话以及声音她是一点都听不出来他有半点疼的意思,只听出了他内心下流的小九九。 他要是臭不要脸起来,她觉得自己就算豁出去和他比谁更不要脸,肯定也是输的。 于是她默默呼出一口气,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让眼眶酝酿出酸意,继而用刻意捏出来的沙哑嗓音,以一种带上明显哭腔的口吻说出斟酌过的话。 “沉清夜,你老是喜欢对我动手动脚,到底是喜欢我的相貌身材还是我这个人,要是我将来老了,你是不是会嫌弃我。” 沉清夜陡然听到司言这句尾音带了颤音的话,吓得一下子将脑袋抬了起来。 见她那双溢满担忧的眼眸,以及挺翘小巧的鼻子都已经红得活像是只兔子,他瞬间心疼得不行。 此刻她将对爱情的担忧演绎得栩栩如生,这副委屈得不行的小模样,仿佛下一秒眼里的泪珠就要啪嗒啪嗒掉下来。 从本质上他其实就是一个毫无恋爱经验的男人,看到她紧紧皱成一团的精致小脸蛋,几乎是没有思考便竖起叁根手指怀着满腔爱意许下这世的承诺。 “言言,别怕,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他说这些话时,俊秀的眉头心疼得皱成了川字型,那张如玉容颜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欣赏过漫天璀璨星河中一颗最独特耀眼的星光后,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星光了。 司言看着眼前这张心疼到有些难以自持的俊脸,听着这段男人们常用来哄女人的台词,只觉这会儿有人将罐蜜往她喉咙里倒,那份甜蜜都快腻到心里了。 她怕被沉清夜看出破绽,于是垂下浓长幽黑的睫毛,随即用瓷白的皓齿轻咬着红唇,努力不让笑意从眼角、嘴角荡开。 可这会儿眼角、嘴角的肌肉似乎已经不受中枢神经指挥了,浓浓的笑意无法遏制地蔓延开来。 在他发现端倪之前,她抬起藏不住洋洋得意的小脸蛋,好似无辜地轻咬着朱唇,用撒娇的语气糯糯地对他说了一句。 “那么没我允许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谁知道你是不是说甜言蜜语哄我,其实是馋我身子。” 沉清夜直到听到这话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踩到陷阱里,盯着司言这张凝着得意和几分狡黠的小脸蛋,脸色当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他很想吞回刚刚说的话,可看到她抽了一下鼻子,那双盛着秋水的凤眸便浮满了浓浓的水雾,俨然一副你不答应马上就哭给你看的架势,只能咬着牙一字一顿吐出她想要的答案。 “答应,我答应下来,别哭了。” 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额间青筋直跳,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惹得眼前泫然欲泣的人儿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得逞的笑意盈满了一张娇艳无暇的小脸蛋。 在她的词典里好像也没有“见好就收”这四个字,只见她用一双透出得意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那两片红得诱人的唇瓣张了张,嗲着嗓音告诉他:“沉先生,你可要一诺千金哦。” 说完她也不管他会有什么反应,转身倒在被子里笑得很灿烂,一双莹白诱人的美腿随着低软的笑声不时踢动几下。 两人每次因为少儿不宜的事情交锋,他凭借不要脸的原则次次都能牵着她走,难得她会有逆风翻盘的时候,这会儿她得意得就连背影都明明白白写着“得意”两个字。 此刻,和她的春风得意不同,他可谓是头顶乌云了。 见识到她堪称川剧变脸的本事,周身散发欲求不满气息的他,活脱脱像是个被抛弃的怨妇。 他极具怨念的视线落到那瓷白如羊脂白玉般的脚踝上,即便她看不到也忍不住朝她的背影丢了一个哀怨的眼神。 一想到未来要再度过像苦行僧一样的日子,他只觉得她和那只只有在给它鱼干、猫粮的时候,才会冲自己喵喵叫的小米缸一样没心肝。 司言沉浸在得意里好一会儿才想起应该看看沉清夜吃瘪的样子,于是止住笑声,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才把脑袋扭过来,对上他幽怨得堪比贞子的眼神,当即“噗嗤”地笑了起来。 她笑了几声,见耷拉着大脑袋的他表情瞬间可怜巴巴得就好像是被欺负的孩子,觉得需要给他面子,便用瓷白的贝齿咬住下唇瓣,极力压下自己翘起的唇角。 只是她即使极力克制,唇角还是翘出一个明显的弧度,就连一双凤眸里的笑意也无法抑制地溢了出来。 他看着她就差把“努力憋笑”四个字写在脑门上的小脸蛋,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一刻,他确信说出刚才的话是自己这辈子干过最最后悔的事。 后悔归后悔,沉清夜却是挂着宠溺的笑利索跳下床,随后迈着不徐不疾的步伐朝浴室走去,而双手撑在被子上趴跪着的司言,望着远去的那道英挺背影只觉心中流淌着的甜蜜在无限膨胀。 这才是谈恋爱的滋味吧! 她在心底这样想着,感觉到脸上的肌肤有些滚烫,觉得自己的脸蛋现在八成已经红成柿子了。 眼瞅着他打开浴室的门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她又软又乖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紧接着在他满含期待地转身将眸光投过来之际,甜笑着做了一个十分夸张的飞吻。 见他一双潋滟桃花眼毫不意外被惊喜和渴望占据,她压住内心的哈哈笑,好似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嗲着低软嗓音将他心中刚刚升起的念头掐灭。 “既然它不受你控制,我怕你躺在床上晚上睡不好,你还是继续打地铺吧,可不许半夜爬上来。” 说完她欣赏完他宛如天气剧变般一秒垮下来的表情变化,便伸手关掉床头灯,躺下来将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合眼继续睡。 难得能气气他,这一夜她怀着胜利的心情忽略掉苦兮兮打地铺的某人睡得无比香。 第六十二章别哭,一点都不疼 第二天,明媚的阳光透过双开面的落地玻璃幕墙将整间卧室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墙上的奢华挂钟指向十点时发出“滴答”一声。 下一秒,空气中响起一声如小猫般的哼哼,紧接着从被窝里伸出两条纤细白皙的手臂。 窝在被窝缩成一团的人儿哼唧着舒展开手臂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暖暖的阳光便透过撑起的被子洒了进来。 司言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猝不及防照到刺眼的阳光,透出慵懒的眉间条件反射地紧蹙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困倦还没消失的脑袋才意识到昨晚已经把窗帘都关上了。 她想了想觉得会这么干的只有昨晚惨兮兮打地铺的沉清夜,也没多想眯着眼睛从床上爬下来和往常一样进行早上该有的流程。 怀孕后她除了原本的护肤步骤,又添加了涂抹妊娠油的步骤,待到她完成流程距离起床的时间已经过了四十分钟。 当她离开卧室经过客厅的时候,意外看到了本该出现在沉氏集团的人。 低调奢华的客厅内,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的沉清夜敞开着大长腿半倚靠在沙发上,暗黑色的领带半松着,同色系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 头顶水晶吊灯散发的暖黄光芒,将他原本宛如上帝细细描绘、精心勾勒出的容颜镀上了一层妖异的光晕,整个人无形中平添了几分邪气。 她见茶几上摆放着笔记本以及平板,又见手机躺在他骨掌分明的手中,觉得他将办公室移到家里,这会儿大概是处理完事情休息下,便将手机放在茶几上,随即取来毛毯放低脚步走了过去。 司言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前,她近距离观看才发现睡着的沉清夜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温和。 不过不管什么样子的他都能让人沉迷其中,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他俊脸上打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过来是给他盖毛毯,不是来花痴他的,瞬间觉得脸蛋一阵阵发烫。 因为突然爆棚的羞耻心,她那握住毛毯的纤纤十指下意识攥紧了,下一刻才缓缓松开。 她顶着怦怦直跳的小心脏微微弯腰,想将毛毯盖在他身上后马上就溜,省得被他发现刚才对他犯花痴。 却不料毛毯才接触到他的膝盖,便见他骤然睁开如猎鹰般锋利的眼睛,随后一只手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过她手中的毛毯,同时另一只手死死扣住她伸过来的皓腕。 那只扣住她手腕的大掌力道大得像是能捏碎她的腕骨,疼得她当即重重地嘶了一声,疼痛的泪珠也瞬间在眼眶里打转。 直到听到这清晰的嘶声,周身杀意涌现的他才意识到在家里,忙敛去眸底的狠戾,松开扣住她手腕的手掌,转而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虽然他收敛得快,但是她却没有错过他好似会在下一秒掐断敌人脖颈的嗜血眼神。 在那一刻,她想起了曾经看到的一幅画面。 不管是背后那道狰狞的疤痕,还是有人靠近他格外强烈的警戒心,都在告诉她在这叁年里,他的日子不仅是过得辛苦更是危险。 察觉到这点,她想起在这叁年间总是咒他去死,眼睛瞬间像是被洋葱熏过似的又酸又涩,大颗大颗的泪珠就这么一颗颗自微红的眼角坠了下来。 这时候他执起她纤细的皓腕,见那莹白如凝脂般的肌肤被捏红了一大片,本已经心疼得不行,不想下一秒,两颗晶莹的泪珠先后落在她手背上,心疼地眉间拧出了深深的沟壑。 他抬起脸将心疼夹杂几分自责的眸光投向她,见她眼里豆粒大的泪珠就像是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掉,绯红薄唇当即抿成了一条绷直的线。 他早就知道被娇宠长大的她很娇气,却不知道她娇气得捏她一下就疼得直掉眼泪。 原来她这么怕疼! 意识到这点,他想起执起她皓腕的一双手曾经无数次打过她,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他伸出骨掌分明的手掌抚上她白皙泪痕交错的脸蛋,用温热的指腹宛如对待珍宝般轻柔地抹去她眼角坠着的泪珠。 “言言,别哭,是我错了。” 他低哑的嗓音尾音带上了显而易见的颤抖,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有多后悔、后怕。 而她听到这些话,从泪眼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张写满了心疼的俊脸,充斥在心头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她抽噎着抽了一下鼻子,随后用一双盈满泪珠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问道:“你背后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闻言,他幽暗深邃的桃花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意外之色,随即殷红的唇角扯出一抹极近嘲讽却一闪而过的弧度,抬唇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沉桀刚开始没把我当回事,等到发现被鹰啄了眼睛的时候,我已经成气候,那时候他唯一有把握的就是杀了我,可惜即便他不惜一切代价收买我的人也没得逞。” 他说这话的时候,如墨染的黑眸毫无波澜,轻描淡写的语气也好似什么事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他,她紧皱着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蛋,心底已经心疼得不像话。 她轻启了一下朱唇想说些什么,可是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完全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每当她笑的时候,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就好像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光泽,他稍不注意就会沦陷在这宛如星河般的黑眸里。 而每当她哭的时候,一双蓄积着晶莹泪珠的眼眸则像是漫天星河被赋予了生命力,那星星点点里透出一种皎洁的灵动。 其实不管她是哪种样子他都爱极了,只是这一刻他有些不舍得让她流泪,即便那是心疼的泪水,也不舍得。 他一边继续用温热的指腹轻柔地抹去她聚满眼角的泪珠,一边用仿佛能化开长年积雪的雪山的温柔嗓音安抚着她:“别哭,一点都不疼。” 听到这话她心中的心疼好像抓到了着力点,心疼的泪珠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像孩子似的抽抽噎噎着,惹得他眉间皱出的沟壑更深了。 面对她如开闸洪水般的泪珠,他只得把她揽入怀里,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珠,一边温声细语哄着。 直到这一刻,沉清夜才算是真正相信段颜煦口中司言小时候是个小哭包的事实,心中有的唯有对她的无限怜惜。 他想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她长大后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想到这里,一种他过于熟悉的复杂情绪再度涌了出来。 他深知即使有了这场车祸,她也努力当个父亲眼中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可如今身为她丈夫的自己,曾经却差点亲手毁了她! 他已经不敢想象如果那晚没有被带走,她会是什么结局…… 怀中娇软的身子不停抽搐颤抖着,耳畔那抽泣声和曾经听到过的充斥着绝望无助的哽咽声不断交织着,他心里逐渐被一股苦涩给填满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忽地响起一阵铃声。 他垂眼一看,见来电显示为“旭修”,便用沾满泪珠的大掌捞起手机摁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沉二哥,好消息啊!华羽柔被人翻旧账告她的设计稿都是抄袭的,这事儿动静大得我姐在国外度假都听说了,这下子我看她还有什么脸嘚瑟。” 电话那头的沉旭修清楚沉清夜的脾气,不等他开口便滔滔不绝讲起话来,语气中透出的幸灾乐祸,隔着手机都能让人感受到。 沉清夜对此早已知情,听到这些话只是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一双凝满缱绻柔情的黑眸始终没从司言那张布满交错泪痕的脸蛋上移开过。 若是平时他不介意听沉旭修唠叨,只是这会儿他的心神都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身上,不想为其他事情浪费时间,便抬唇告诉对面憋着话想说的人直言。 “为这些事情你没必要给我打电话,说吧,这回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便响起了一种夸张到极点的哭腔,音量更是提高了N个度,几乎能炸掉听到的人耳膜。 “我家老头要我娶谢语嫣,谢家出了名的一家都是奇葩,我可不想跳这个火炕!” 面对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声音,沉清夜像是早有预料,在沉旭修出声之前神态如常地将手机挪远一些,避免他扯出的鬼哭狼嚎直接冲击耳膜。 “沉二哥,你得帮我,就用你之前对老太爷使的招,让我家老头改变心意不让我娶谢语嫣。” 沉旭修的音量实在难以忽视,依偎在沉清夜怀中肩膀一抽一抽的司言这会儿也止住些泪水,难以避免地听到了这些话,一对盈满泪珠的星眸霎时闪过一丝好奇。 将近四年的时间,司言断断续续打听到很多关于沉老太爷的事情,也算比路人更了解他,对他能同意沉清夜娶自己早有疑惑,听到这话的下一秒便压不住好奇心抬起小脑袋想知道答案。 “我可没你想得那么神通广大,言言是爷爷看中的孙媳妇儿,所以我才能娶了她。” 泪眼朦胧的视线里不论什么东西都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样,她看不清他说这话时的表情。 而他说出的这句辨不出一丝一毫情绪的话,也让她满脑袋雾水,只得抽噎着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珠。 这时候,电话那头的人像是炸了一样,高分贝的声音再度袭击听电话人的耳膜。 “二哥,现在都火烧眉毛了,您就别忽悠我了!要知道你和嫂子能成全亏了我,没有我隔段时间去打击方木,让他不敢追嫂子,说不定他早和嫂子成真情侣了,哪里能轮得到你,你不看功劳也要看苦劳啊。” 她擦拭完泪水猝不及防听到这话下意识直起背,下一刻便对上了一双宛如一泓深潭的狭长黑眸。 从这双毫无波澜的黑眸里她窥伺不出任何情绪,却莫名觉得这样的眼神如刀般锋利,仿佛能划破肌肤直射心脏,令她突然感到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有些疼。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很想告诉他叁年前的真相,便颤动着沾满泪珠的唇瓣,干涩着嗓音低声费力挤出:“其实我对方木……” “木”字音节落下的瞬间,沉清夜抬起手用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箍住司言瓷白小巧的下巴,随即低下脑袋含住那微张的朱唇,迫使她接下来想说的话夭折在嘴里。 无论何时他只要听到从她口中吐出那两个名字,胸腔里便涌出一股无法抑制却又无处发泄名为“嫉妒”的火苗。 而此时此刻,当听到这几个字,意识到她想为了曾经爱慕过的男人求自己,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呜……” 被沉清夜毫无征兆封住唇齿,司言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低吟声,近在迟尺的深邃黑眸隐隐闪过一抹充斥着痛苦的黯淡,虽然那抹黯淡稍纵即逝,却还是被她给捕捉到了。 捕捉到这抹黯淡她便意识到他误会了,于是费力地摇了摇脑袋试图让他停下来,却不料得到的是他禁锢住自己下巴的手指瞬间收紧了几分,下一秒更为疯狂地加深这个吻。 她深知挣扎也挣扎不过他,在心底说了句傻瓜,便微垂着双眼任由他亲吻。 在口腔里肆无忌惮掠夺一切的舌头用的力道仿佛蕴含了无尽的酸楚,令她感到心底酸涩得不像话。 这场吻炽热而漫长,在她险些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才被松开。 氧气被掠夺干净,她晕乎乎极度缺氧的脑袋里一片嗡嗡作响。 她大口喘气过了好一阵才找到些许声音,好似蚊子般地哼出几个音节。 “傻瓜,那天如果方木没有拒绝我,我怎么能喝醉酒勾引你呢?我其实从来没喜欢过他。” 虽然说的是实话,可她还是觉得羞耻极了,小脑袋是一低再低,说到最后不仅声音已经是低不可闻,便是连脑袋都几乎快埋到胸上了。 这句话落下,回应她的是长达一分多钟的沉默。 在一分多钟的时间里,像只鸵鸟一样的她只觉分分秒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左等右等等不来他的反应,她有些等不住便咬着唇做了几下深呼吸,随后慢慢仰起修长莹白的天鹅颈,露出红得像只煮熟龙虾的小脸蛋。 当司言看到沉清夜唇角咧开一个透出傻气的弧度,一双迷死人的桃花眼笑得完全看不到眼珠子的画面的时候,不可置信地转动眼珠子用极度缓慢的速度上下来回扫视他。 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哪哪儿都透出一种傻气的男人,是曾经那个她看到就吓得腿软摔下台阶的恶魔。 不过她还挺喜欢他现在这种傻里傻气的模样,倒是不介意多看一会儿。 于是她挪动了一下身体,将脑袋埋在他结实温热的胸膛轻轻蹭了一下,随即抬眼从下往上看着此时笑得像个二傻子的他。 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他的体温以及混合着热气的气息便先后袭来。 她看着还沉浸在狂喜中的他,听着他胸膛里心脏有节奏地跳动,感受着鼻端被熟悉毫无烟草味的清冽气息所笼罩,心里泛出一种说不出的甜蜜。 就在司言沉浸在甜蜜中的时候,猝不及防听到从沉清夜握住的手机里传出的高分贝声音。 “那个,沉二哥,嫂子,我还没挂呢!嫂子,谢家可是龙潭虎穴,我进去非被扒一层皮不可,你得救我啊!” 即使电话那头的沉旭修听到一些字眼,以至于现在满脑袋问号,也不忘抓住机会向司言卖惨。 司言听到这话,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沉旭修听到了,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沉清夜直到听到这句话才从狂喜中抽离出来,垂眸看向把脑袋埋在胸前的司言,随即毫无留恋地摁下结束键,气得电话那头吃尽狗粮的沉旭修在原地骂骂咧咧了许久。 只见沉清夜将手机丢在茶几上,下一刻便握拳放在翘起一个得意弧度的一边唇角轻咳了一声,用着一种即使克制却仍是透出万分得意的语气对她说:“言言,所以你第一个真正喜欢的男人其实是我,对不对?” 沉清夜这话说得像是问句,可语气更像是陈述句,司言一听就听出其中的差别,瞬间意识到他已经知道自己对何琛念念不忘的原因,刚刚努力缓过来的气,这会儿彻底是提不起来了。 在这个世上,司言只和高琳说过并不爱何琛,对他只是感激。 对于沉清夜能知道这些,司言不用猜都能知道他是从谁的口中间接得知一切,艰难缓过气后忍不住在心底狂骂卖队友的高琳。 就在她心底骂骂咧咧的时候,他从西服兜里摸出属于她的钻戒,随即寒玉似的手牵起她如葱段般纤长如玉的左手,一边把钻戒套进她的无名指中,一边轻掀薄唇告诉她:“言言,我希望以后每一天你都能戴着它。” 套好钻戒他那修长的手指扣入她指间细缝和她十指相缠,而后怀着满腔爱意微微俯身在她手背上落下深深一吻。 当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往左手无名指中套的时候,她便把盈满羞怯的星眸垂了下来,见到那一对相映成辉的钻戒的那一刹那,心像是被带了酸涩的东西击中似的,一时间酸酸涩涩的。 酸酸涩涩之下,她发现好像已经丧失语言功能,只能就这样看着他虔诚珍重地吻着自己手背。 星眸浮满泪珠的她傻乎乎地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意识到此情此景可以做些什么,便开口问道:“你把结婚证放在哪里了?” 话落,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抬起线条流畅的下颚,深深凝望着泪眼婆娑的她,继而轻掀薄唇回道:“在沉氏集团的保险柜里,你要照片的话,我拍给韩哲看过,马上就能发你。” 视线交汇,他那双凝着万千缱绻的黑眸里的炽热好似能将她灼伤,她下意识垂下浓长的睫毛,避开这道炽热的视线才低低地、软软地“嗯”了一声。 回应她这声嗯的是他紧了紧包住她小手的大掌,以及一声染满宠溺的轻笑。 两人之间早已心意相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即使都一言不发,彼此都能知道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于是在十分钟后,司言将近半年都没更新的朋友圈,和深度潜水的微博同时多了一条新发布。 发布的内容没有文字只要叁张照片,分别是她和沉清夜十指交叉相扣的照片、她孕检的报告单、以及两人结婚证。 她发这些的目的除了想破除强取豪夺的传闻,同时也想澄清突然冒出关于她未婚先孕的谣言。 在外界都在化身福尔摩斯寻找司言被沉清夜强取豪夺的证据时,一条关于她未婚先孕才能一举嫁入豪门的谣言也在随着时间发酵。 司言从高琳口中得知这侧谣言,不用猜都能知道是华羽柔暗地买水军想泼脏水,自然不想让她得逞,于是便将孕检的报告单也发了上去。 明眼人一看到孕检报告单和结婚证,对比下时间就能知道所谓的未婚先孕是假的,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在司言被徐教授绑架的那天晚上,她的微博账号就已经被人扒出来,粉丝数量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增加,到今天几乎快突破百万大关了。 她登上去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被吃瓜网友的八卦之魂震惊得无以复加,震惊过后的第二反应则是不用担心发这条微博没什么用,不由得对一众吃瓜网友感谢起来。 第五十七章你是故意这么吩咐他的吧! 在司言专心发布朋友圈微博的时候,沉清夜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 刚刚的洗完澡的她穿了一件奶白色的吊带连衣裙睡衣,线条精致的天鹅颈以及莹白纤细的肩膀光明正大暴露在他眼底。 滑腻如黑瀑般的乌发凌乱地散落在她如羊脂白玉似的肌肤上,带给了他视觉上极具鲜明的冲击,喉结瞬间干涩到像是在冒火。 更让他某个部位绷不住的是,那没有一丝一毫下垂偏移半遮半掩的两团浑圆,正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仿佛无声的诱惑。 她从来不需要做些什么便能勾起他全部的欲火,更何况是现在这副秀色可餐的姿态。 这会儿这股冒出来的欲火将他撑起高高帐篷的地方一阵一阵的疼,他已经顾不上什么鬼承诺了。 于是他勾着她腰肢的大掌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背上姣好的曲线上游离着,另一只大掌也悄悄贴在她泛着蜜色光泽的美腿上摩挲着。 指腹触及的肌肤嫩滑得像是刚刚剥了壳的鸡蛋,惹得他沾上就再也舍不得移开了。 薄唇似乎还残存着属于她的香气柔软,他忍不住将脑袋向她白嫩如玉的小耳朵凑近了些,嗅着属于她的幽香,探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下唇瓣,回味着那份细腻触感。 这时候,司言斜着一双白到发光的纤细美腿,整个人靠坐在沙发上,小脑袋则枕在沉清夜宽阔的肩膀上。 她直到发觉一道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喷在耳垂上,继而垂眸见到他在腿间作乱的爪子,才意识到他满脑袋又开始塞满黄色废料了。 “我还吃早餐,你帮我拿过来。” 她用着撒娇般的低软嗓音指挥他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将脑袋移回来,随即默默挪远了些。 在她默默挪动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他骨掌分明的手指扣在领带,下一秒一扯就这么将领带解了下来。 看别人做这个动作,她并不觉得有多帅气,可看他做这个动作觉得简直可以说是帅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将压抑着花痴的眼眸滴溜溜地转向他。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撕开外人眼中沉二少的假面具,那双深邃黑眸里的侵略性尽数展露。 对上这样一双写满了一种说不出的侵略性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成为了他的猎物,下一刻就会被他拆了吞进肚里。 这样的错觉让她忽然感觉就连他喷出的灼热气息都带了十足的侵略性,被这股气息笼罩着,身体像是被什么咒语化成了雕像,她就这么傻傻呆呆地注视着他宽阔的身躯压了过来。 看着他那张因为情欲而泛出不正常绯红的如玉俊脸一寸寸靠近,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滞了。 在这瞬间空气中仿佛都开始流动着致命的暧昧气息,就在两人四片唇瓣即将贴上之际,一段手机铃声不可时宜地响起来,打破了这一室的旖旎。 司言直到听到高琳专属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几乎一片空白的脑袋后知后觉意识到差点又被沉清夜得逞,内心深处的小人开始疯狂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而他见水到渠成的气氛被这通电话岔得烟消云散,在心里狂飙脏话的同时,神态倒是端得是平静从容,无人能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 四年的商场磨砺,他已经善于掩藏情绪喜怒不形于色,不再是那个能让精明的人察觉到他情绪转变的莫言了。 他见她伸出一截纤细莹白的手腕,摁下接听键的同时捞起手机放在耳边,便用薄唇暧昧地贴在她耳朵边,向她的耳道里呵了一口热气。 这个动作惹得她先是甩了他一个接近180度的白眼,后是轻启朱唇做了一个“滚”字的口型。 他接收到这些,表情瞬间无辜得就好像他才是那个被挑逗的人,气得她突然有种想咬人的冲动。 在他眼里瞪圆了一双潋滟凤眸的她,犹如一只正欲挥动利爪的炸毛小奶猫,只觉她这个模样最是可爱,忍不住在她面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被他突然袭击,如果不是耳畔充斥着委屈、愤怒的声音还在继续,那张熟悉写满了“哭唧唧”的小脸也好似近在眼前,她是真想把手机直接扣在他的狗头上。 深知她此时此刻只能开展内心的小剧场,他便用骨掌分明的大掌扣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无法晃动脑袋后,便一口含住她白玉似的耳垂,用牙齿啃咬碾磨着,带给她一阵难以形容的羞耻感。 他唇上动作的时候,那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在她脸蛋上打转。 这道视线仿佛带了一种实质性的能力,只要落在一处她便觉得那处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此情此景的两个人,一个人俨然像是一只在狼爪下瑟瑟发抖的小白兔,而另外一人则像是只将小白兔围猎起来步步紧逼的饿狼。 可怜巴巴的小白兔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接受饿狼以一种温柔的姿态主宰着她的一切。 敏感的耳垂被不断舔弄啃咬着,司言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不让高琳听出不对劲,待到这通长达八分钟的电话粥结束之际,整个人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在沙发上。 瘫在沙发上的她很想咬人,只是这会儿酸软无力得感觉整个人都不属于自己,只能用写满控诉的凤眸扭头瞪了过去。 司言本打算在气势上压过沉清夜,却不料对上他令人难以招架像是在调情的眼神,下一秒便很不争气地把脑袋扭了回来。 精明的猎人往往懂得把握时机,将自己立于一个有利的位置。 他品出她这会儿心底的羞怯压过了愤怒,便敛起眸底渐浓的欲色,用一本正经的腔调对她说:“陆温彤交给我解决。” 他说着见她微蹙的眉眼流转出几分不赞同的神色,随即把眼睛移过来轻启朱唇像是想要说些什么,话闭便补了一句。 “她在论坛上的名字就是夜宵。” 尽管沉清夜说这些话时一双过分妖孽的桃花眼底尽是宠溺的笑意,司言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森然的杀意。 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她便意识到陆温彤除了在论坛上搅风搅雨外,还在暗地里干了什么。 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垂下浓长的睫毛思索了片刻,才说出心中的疑惑。 “在我帮微哥追她之前,其实并不认识她,印象中也没得罪过她,她为什么这么做?” 闻言,他轻描淡写说着“她这种为钱就能张开腿的女人除了为男人,还能为什么?”的同时,用修长的手指将她一缕碎发撩至耳际。 “我让沉旭修用想追你的借口来保护你,从她的角度就是你抢走了她差点勾引成功的男人,她不恨你,难道恨自己长得不如你?” 这句仿若轻描淡写细品之下却能品出淡淡嘲讽的话落下,她瞬间微噘着嘴将腰背挺直,而后把脑袋转过来抬唇用一种嫌弃夹杂几分质问的腔调,像机关枪一样一阵突突突。 “保护?这叁年只要我身边出现性别为男的人,他就不管对方什么想法跳出来把人赶走。” “他这哪里是什么保护,分明是帮你赶走情敌!” 她说些话的时候,就连眼神都带着一种不打算遮挡的嫌弃,而他一双深邃黑眸则是逐渐眯成了得意的弧度。 “你是故意这么吩咐他的吧!” 见她顶着一张写满了嫌弃的小脸蛋义正严词地下了结论,他说着“我的言言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确是这么吩咐的”的同时,好似调情的眼神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游走着。 “你要是不喜欢,我向你道歉。” 他这道歉道得可谓是很不诚恳了,眼神调戏的时候,也不忘用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一缕乌发,像在把玩稀世珍物似的温柔地绕着它一圈圈打转。 他这波操作得到的结果便是她自鼻腔里发出的一声娇哼,以及站起身后一个散发着“我不接受道歉”的背影。 司言叁步并作两步走了一段路后,突然意识到夏微在校外就这么好巧不巧看到陆温彤陪中年男人出入酒店,也许是沉清夜刻意安排便转过身。 隔空对上他一如刚才那种调情般的眼神,她那句“微哥看到陆温彤陪男人出入酒店,是不是你安排的”问话便堵在了喉咙。 而他见她顶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蛋,摆出一副想和你说话只是需要,绝不是接受道歉的姿态,只是将矜贵的大长腿交迭,脑袋懒洋洋地仰靠在沙发上,俨然一副打算卖弄色相的模样。 他这个姿势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那线条流畅的下颚,以及下颚下面那一下又一下滚动着的性感喉结。 她莫名觉得这幅画面透出一种别样的色气,在心底万分嫌弃他只会色诱这一招,眼睛却不自觉跟随那凸起由上至下滚动着的喉结游走着。 看着看着她感觉到四周空气都是凉飕飕的,可脸蛋以及指腹却是开始一阵火辣辣地烫。 她觉得再这样看下去很容易暴露花痴的心思,便昂起小巧的下巴甩了他一个蕴含嫌弃的眼刀,随后一边转身一步步离开客厅,一边手指敲击手机屏幕,把他的备注改成“只会色诱的沉某人”。 在司言背后的沉清夜看着她一步一步从视线里远去,神态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心底的郁闷也自己才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在带了一丝暖意的金黄色阳光中,身着白色毛衣A字包臀裙的司言走出别墅,便听到空气中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声音,抬起下巴见到一架写着“沉”字的直升机正在盘旋着往下降落。 直升机不出半分钟就降落在距离她50米的位置,稳稳停好的下一秒机门缓缓打开。 她看到这一幕只当宫管家听到要赶去医院以为是紧急事件才会安排直升机,没有丝毫怀疑地抬脚朝直升机一步步走去。 当她距离直升机只差几步的距离时,握在右手的手机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微信提示铃。 她听到铃声一边低着脑袋解锁手机点开微信查看收到的消息,一边顺着升降梯一步步进入机舱里。 【言言,赶紧来救我!】 【快!】 【o(╥﹏╥)o】 微信备注名为“琳琳”的人接连发了叁条求救微信后,还在不断发着各种代表哭唧唧的表情,手机那头传递出的求救心情快从屏幕里溢出来了。 司言在看清屏幕显示的一字一句时,微蹙的眉眼间浮出一丝淡不可见的怒气。 司言鲜少见高琳会这么焦急求救,看到消息第一反应就是陆温彤在她背后说闲话被她碰到,争执之间害她摔下楼梯后,还敢来到医院做什么,吓得她只敢求救。 于是司言抿着朱唇用最快的速度坐下系好安全带后,直接给高琳拨打电话给她撑腰,却不料电话拨出响了几下铃声便响起嘟嘟声。 她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机械女声,葱白的手指下意识把手机抓紧了些。 高琳这种反常的举动令司言更担心了,几乎是不带一丝思考就想再度拨出号码。 在她葱白的指尖摁在屏幕上的那一刻,手机屏幕顶端弹出的一条新消息,令她指尖瞬间停在了屏幕上。 【别打电话!夏微和韩哲现在就在病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了,你快来救我!】 当她微蹙着精致的眉眼看清手机屏幕显示出的字时,脑袋最先冒出的便是“修罗场”叁个字,紧接着缓缓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司言对韩哲和夏微之间的任何一个人出现在医院,是一点都不会感到疑惑的,但对于他们两个人能同时出现在医院是真的有些懵逼。 按她对高琳的了解,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会来医院探望,大概是她打完电话后觉得还是不解气,便点开最近联系过的名片,对他把摔下楼梯的经过仔仔细细再度复述了一遍。 可现在两个人都来医院探望,觉得她就算差点脑震荡,也不至于脑袋抽到先后给他们两个人打电话诉苦吧! 司言在心里琢磨着原因,只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想起高琳爱发朋友圈的习惯便点进她的朋友圈,果然看见了她在叁十分钟前更新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顶着一张娃娃脸的她没做太多表情,只是微嘟着没涂口红的嘴唇,那带点娇俏的小委屈便从屏幕里扑面而来,很能激起看到照片的人心中的怜惜。 司言看到高琳这张躺在病床上还不忘凹造型拍出来的照片,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无语到了极点。 这家伙真就是给自己挖个大坑自己跳啊! 屏幕还在不断弹出哭唧唧的表情包,她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到屏幕那头左右为男,男上加男的画面。 这会儿司言是真不知道评价高琳的骚操作了,只能先后发了橘猫挥动爪子抚摸柯基的表情包,和加菲猫抱着火箭筒的表情包,表示安抚以及正在火速前往。 发完表情包的瞬间,她的手机屏幕便弹出了一条微博推送。 看到这条标题很能刺激人八卦因子的推送,饶是懒得为谣言浪费表情的她也忍不住翻了一个180度的白眼。 在若干个关于司言的谣言里,流传甚广的除了未婚先孕便是她初中就被富豪包养的谣言了。 被包养的谣言起源来自于几张司音来接司言回家被校友拍到的照片,这些照片在路人眼里是有图有真相,而在和她熟悉的人眼里则纯属扯淡了。 司言在心底嫌弃华羽柔陷害还能弄出这种乌龙的时候,来自女人本能的警觉令她感觉到一道极具侵略性的视线,抬起纤长幽黑的眼睫毛一瞧,果然就见到了长身而立的沉清夜。 此时此刻,他那张如今让平城不少人见了都心惊的俊脸,沐浴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只是由于他的眼神透出几分不正经,连带着那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她看着都觉得很欠揍。 如果不是急于去解救自己挖坑自己埋的人才,她一定用好似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他一眼,然后起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就在她怀着“忍辱负重”的心情坐着不动的时候,就见他转身长腿一迈一边向驾驶座走去,一边抬唇告诉她:“被富豪包养的谣言是我命人散步的。” 司言听到这话想起被富豪包养的谣言是在未婚先孕的谣言之前传出来的,不由得感叹沉清夜还真是看透了华羽柔,这都能先她一步。 她在心底感叹着,蕴含嫌弃的目光在他笔挺高大的背影上停留了几秒,才移了回来。 就在她把眼睛移回来的时候,刚消停一会儿的微信提示铃声又开始响了起来。 她听到铃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发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专心安抚手机那头想原地去世的高琳。 从沉家老宅赶到高琳所在的医院只需要二十多分钟,司言本以为还能到现场吃瓜,却不料推开病房房门的时候只剩下一张写满了生无可恋的小脸。 “言言,他们在你赶来之前已经先后走了。” 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VIP病房里,仰面躺在病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的高琳听到动静,气若游丝地说完这句话便闭上双眼开始了自闭,足见刚才的修罗场带给她的冲击有多大。 与此同时在病房门外,一双大长腿微微交迭着倚靠在墙壁上的沉清夜,恢复了在外人眼里高不可攀的生人勿进面孔,一双低垂的桃花眼冷得像是在万丈之下的寒冰里浸染过。 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敲击了一行字点击发送邮件,便将手机收到西服兜里,随后姿态闲散地环臂等回复。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听着病房里响起的对话,时不时低头查看邮件,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得到想要的回复。 看着“成交”两个字,一抹淡不可见的诡异笑意在他嫣红的唇角徐徐绽放开。 真是越来越期待华羽柔和温潞言的订婚宴了! 第五十八章糟糕,玩脱线了!(下一章有肉! 日子在暗藏汹涌的平静中一天天过去,司言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在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她在沉清夜的陪同下住进预产病房。 两人一起住在病房的日子里,但凡大腹便便的她走几步,他便表现出好似她游走在万丈悬崖的模样,惹得她不时调侃他才是一孕傻叁年。 距离预产期还有一周的时候,她身体里孕育着的两条小生命便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五味世界。 关得严实的产房外,双手环臂的沉清夜站得笔直,周身席卷着一股只要有人靠近便能被覆灭殆尽的森冷风暴。 在产房外面他听不见产房里的任何声音,耳边却不断回荡着司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在哭喊声中那张皱成一团的苍白小脸一直浮现在脑海里,以至于令他待在产房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一种铺天盖地而来的惊慌所笼罩。 遇到她后他生平头一次希望能有个家,在家里除了她应该还有个融合彼此血脉的孩子,可直到站在产房外面他才明白只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家,没有她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砰”的一声,产房门应声从里面被打开,这一幕使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聚焦到产房门口。 他看着护士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仿佛被冻在冰窟里的心脏开始一阵阵剧烈地跳动,那一声接一声的心跳声不断敲击着他的耳膜。 “扑通、扑通……” 这一刻周遭好似没有了一点声音,只有胸腔剧烈跳动传来的声音,那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刺激他的耳膜。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踏进产房,怎么穿上护士递过来的灭菌外套,只知道等回过神的时候,眼前便是一张近乎被抽干所有血色的苍白脸蛋。 在这一刻那抹惊慌还没有从内心深处褪去,沉清夜微颤抖着手宛若对待珍宝般地握住司言那只冰凉得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小手。 当冰冷的指腹触摸到那片湿滑细腻肌肤的那一刻,他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才逐渐平静下来。 经历过她在身边触手可及的甜蜜时光,他已经无法再去忍受那种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冗长难熬的日子了,所幸一切都很顺利。 言言,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他在心里感叹着,俯下身怀着满腔爱意在她沁满汗液的额间落下自己的唇印。 站在病床不远处的韩哲看着这一幕,往昔浮满漫不经心的狐狸眼里如今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没人比他更明白沉清夜对亲情有多么渴望,看到这幅画面,他忍不住叹息那个对自己暗藏羡慕的莫言终于拥有了一个属于他的家。 在那个家里有他此生唯一的挚爱、和两个在爱中出生、长大的孩子! 这一夜无论是谁出现在病房里,端坐在病床前的沉清夜视线都没有移开司言过哪怕一秒,望着她那一双深邃黑眸里永远带着一种浓到化不开的爱意。 落地窗外不知何时起飘起了雨丝,淅沥淅沥的声音不断充盈着寂静的病房。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仰面躺在床上的绝美人儿先是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哼,紧接着掀起眼皮露出一双清澈动人的明亮凤眸。 司言顶着晕乎乎的脑袋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沉清夜那张笼罩着几分憔悴的脸庞。 经历过昨天堪比浩劫的分娩,她心底难免积攒了一丝怨气,只是看到他这一双充斥着浓浓血丝的黑眸,以及泛着淡青胡茬的下巴,这股子怨气就烟消云散了。 这抹怨气消散的下一秒整个心房便被一股酸涩给填满了,连带着眼眶都有些酸酸涩涩的。 她在心底说着“真是个大傻瓜”,伸出小手葱白的指尖捏住他挺括的衣角问他:“宝宝呢?” 一开口她发现喉咙干涩到发出细小的声音都能感受到疼痛,忍不住甩了他一个都怪你的眼刀。 他接收到这道充斥着嫌弃的眼刀,眉间蹙起浅淡沟壑的才抚平,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也在这一刻真正平静下来。 他回答“在隔壁”的同时,用骨节分明的手掌执起她的青葱玉手,随即将手指挤进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缠。 “现在你要做的是休息,等你休息好我让人抱来给你看看。” 他一如往昔那般溢满宠溺温柔的低哑嗓音里,却透出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其实她很想看看两个宝宝,只是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心底竟是升不出任何拒绝的心思。 于是她轻轻晃了晃和他十指相缠的小手,嘶哑着声音应道:“嗯,都听你的。” 他见她苍白着一张小脸的她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已经心疼得不像话。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抿着弧度优美的薄唇用空出的手将被子向上拉了拉,而后关上病房里的灯光总控。 做这些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锁着她,深邃撩人的黑眸里清清楚楚倒映着她那张苍白的面孔。 四目隔空相对间,她在他的黑眸里品出那种炽热到能划开寒冰的爱意,只觉整个心房都被一股甜甜的滋味所充盈着。 虽然眼皮很沉重,但她舍不得闭上眼睛,就这么睁着双水灵清澈的眸子深深凝望着他,直到眼皮沉重到再也睁不开才沉沉睡去。 司言在睡着后做了一场梦,梦里她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迎着刮得面颊生疼的狂风和一个男人订下下下世之约。 梦里的男人看不清长相,但那极具辨识度的低音炮她一听便能认出是沉清夜。 一连一个多星期,她都在重复做那场梦,梦里的场景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按她平时的性格她一定会和他诉说这场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种不能和他诉说的念头,便将这场梦当做自己的小秘密。 司言在产后病房住了一周后住进月子中心,她在月子中心住得日子沉清夜只要回来整个人就像是黏在她身上似的,惹得医护人员不时向她投来藏着艳羡或者嫉妒的目光。 在艳羡或者嫉妒的目光中,她在月子中心住了两个月才带着两个宝宝返回沉家老宅。 她返回沉家老宅,每天起床整理好自己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用早餐,而是去婴儿房看宝宝。 两个宝宝是同卵双胞胎,都继承了父母的颜值,五官精雕细琢得宛如上帝的宠儿,所有人见到他们都觉得他们可爱极了。 当然,觉得他们可爱极了的所有人里并不包括正式升级为爸爸的某人。 在沉清夜眼里司言返回老宅后就完全不知道老公为何物,不光每天围着孩子打转,有时候就连晚上都睡在婴儿房里,被勒令不能过去捣乱独守空房的他恨不得把孩子丢到孤儿院。 …… “滴。” 漆黑一片的卧室里响起“滴”的一声后,只听空气中响起一道撩人的低音炮。 “言言,我有些饿了!” 沉清夜这话说得慢条斯理,语气听上去也很正经,仿若说的是什么正经事。 而这话一落入用被子将自己裹成粽子的司言耳中,却瞬间感觉有一股热浪滚过脸蛋。 饿这个字眼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从他嘴里说出来则是带了颜色的,她不用猜都能知道今晚被李婶苦口婆心劝回卧室休息,背后一定是他搞得鬼。 混蛋,又开始发情了! 就在她在心底默默吐槽的时候,伴随不徐不疾的脚步声那熟悉的低音炮再度在空气中响起。 “你不饿吗?” 听到这句问话,黑暗中她落在枕头上的小手不知不觉攥紧了。 果然是不能指望他能够做个人的! 她在心底就这么咬牙切齿地盖棺定论了,却不料下一秒伴随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只听他用低哑又温柔的嗓音低声诱哄着:“我给你带了你家乡徐记总店的盐水鸭,刚到的,趁热吃吧!” 她听到这话,又闻到空气中飘散着的一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香气,意识到把他想得太猥琐,只觉脸蛋那阵似火烧般的感觉更强烈了。 “我才不吃呢!” 她用透出几分嫌弃的语气说完这话的下一秒,肚子就很不争气地发出了一阵咕咕叫。 在这阵啪啪打脸的咕咕声中,她胸腔里霎时涌上来一阵强烈的羞耻感。 强烈的羞耻席卷脑袋,以至于令口齿伶俐的她一时之间压根不知道如何应对。 就在她羞愧到手足无措的时候,只听空气中响起了一道在她耳中犹如天籁的声音。 “言言,你不吃,可你的五脏庙要吃,还是听它的吧!” 这句话落下的同时,她头上那顶璀璨精致的叁瓣水晶吊灯亮了起来,就见他长腿向前迈一步站在了床前,紧锁在她绝美容颜的漆黑瞳孔盛着她盈满羞怯的小脸蛋。 只听他用透出无比宠溺温柔的嗓音继续哑声诱哄道:“我今天让人空运了好多你喜欢吃的家乡美食,要是你不喜欢吃盐水鸭,还有别的。” 他说着那微扬的唇角带着宠溺的弧度,在水晶吊灯折射下来的莹莹光泽中,竟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迷人,使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在那唇角停留着,几乎无法专心听他说些什么了。 好一会儿,她才把视线从那一张一合的绯色薄唇挪开,移到那双写满了温柔宠溺的深邃墨眸。 对上他的视线,她莫名想起这双墨眸看向别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这个世界于我无关的冰冷,那落在枕头的葱白小手便不自觉向他伸去。 看到她的动作,他只是沉默着俯身向她靠近,任由她葱白的指尖搭在面颊上。 面颊是她细腻指尖的触感,鼻端是她特有的淡淡馨香,他只觉喉间乃至于整个心房都被一股浓浓的甜蜜所占据。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像是泡在蜜罐子里一样,这样的生活真是令人贪恋! 他修长的手指捻起切好的一小块盐水鸭递到她鼻端,温言软语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晚上吃你怕胖,闻闻也行。” 此时此刻,嘴馋的时候时常涌现在脑海里的家乡美食触手可及,司言嗅着盐水鸭散发出的香气不自觉地咽了咽两下口水。 口水咽完的下一秒,她的肚子便再度发出了一阵咕咕叫。 在这阵清晰的咕咕声中,她内心的小人在疯狂叫嚣着想吃。 她用瓷白的贝齿咬着下唇瓣挣扎了一会儿,就在她把心一横打算顺从内心的想法正要启唇之际,却见他捻着盐水鸭的修长手指从鼻端一寸寸远去,那令她狂流口水的诱人香气也随之飘远。 面对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她那双写满对美食渴望的凤眸几乎瞬间瞪圆了。 这会儿,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渴望,以至于叁秒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块勾起她馋虫的盐水鸭就这么被他一口吞进嘴里。 看着他吃完殷红的舌尖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下唇瓣,她气呼呼地收回搭在他面颊上的小手,随后扯住被子向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凝满控诉的凤眸。 在她写满控诉的目光下,他再度捻起一小块盐水鸭递到了她的眼前,随后一下又一下地晃动着。 “这间店卖的盐水鸭还真是比我之前吃过的都要好吃,言言,你确定不来点?” 话落,她甩了他一个充斥着嫌弃的眼刀,紧接着启唇半是嫌弃半是撒娇地问了一句。 “你舍得给我吃吗?” “当然舍得,为你空运过来的,你不吃,我的心意不就白费了。” 他说完顿了顿,将手中的咸水鸭移动到她嘴前,使得萦绕在她鼻端的诱人香气更为浓郁,继而哑声诱哄:“来,张嘴。” 每每沉清夜哑声诱哄的时候,那磁性又迷人低哑嗓音都仿佛带了一种蛊惑的魔力,司言总是被这样的嗓音蛊惑得找不到任何理智,这一刻几乎是丝毫犹豫地扯开被子张开朱唇。 她并没有察觉在她张开朱唇之际,他殷红唇瓣牵起的宠溺弧度微不可察地加深了一些。 在他一遍又一遍地投喂动作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刚开始没多久的减肥大计破功了。 意识到这点,她用力嗅了嗅鼻端那令她馋到流口水的香气,随后一边向上拉被子一边说:“够了,我快吃撑了。” 这句话落下的下一秒,只见他仿若关心地将脑袋向她凑近了一些,用低哑到极致的嗓音重复说:“撑了。” “撑了”两个字落入耳中,她隐约察觉到他刚才的投喂行为动机不良,用凝满警惕的凤眸在他俊脸上滴溜溜转了一圈。 见他始终端着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刚在心底暗自松口气却见他舔唇低低笑了一声,随后一边继续向她靠近,一边哑着嗓子对她说:“言言,睡前吃撑对胃不好。” “不如,我们运动下。” 这一刻,他撕开了刻意伪装出来的正经面具,那一双倒映着她精致小脸蛋的漆黑眸子里浓烈的情欲便顷刻间溢了出来。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看到这么一双明明白白写着某种不要脸诉求的黑眸,她咬着唇在心底默默吐槽的同时,万分嫌弃地双手交叉在脸蛋前比了一个“X”字。 就在做出这个动作的瞬间,她感觉到一只灼热得像是有火焰在燃烧的大掌,挑开睡裙覆上了自己的腿根处,葱白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 “真的不想运动下吗?” 他用略显粗糙的指腹来回摩挲着她光滑紧致的肌肤,再度开口时语气又恢复成原来的一本正经,只是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语气,她听到这些话却感觉浑身都酥了一下。 相处到现在,两个人在少儿不宜的事情上早已契合,这会儿被他放肆地摩挲着腿根处,她明显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一阵阵发烫了。 混蛋,早不发情,晚不发情,偏偏这个时间点发情…… 她顶着被撩拨得跳动失序的小心脏,直视着那双写满某种不要脸诉求的黑眸,语气里透出几分可怜兮兮对他说:“清夜,那个来了。” 司言又细又怂的低软嗓音越来越小声,到了最后已经是低不可闻,可这句话落入沉清夜耳中,他却觉得好像有惊雷轰隆隆地碾过耳畔。 饶是他的心性已经练就到远超常人的程度,在听到“那个来了”的那一刻心态也差点崩溃掉。 没羞没臊的滋润生活只过了一个月就因为孩子被迫结束,好不容易熬到她生完宝宝养好身子,可以继续缠着她过滋润生活的时候,没想到一开始就出师不利。 硬得发疼的地方在疯狂地叫嚣着,他一边用远超常人的自制力压制住它,一边收回那只在她腿根处作乱的大掌,随后半握着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故作若无其事对她说:“言言,你继续睡,我先去洗澡。” 司言见刚才一动不动差点化作一尊雕像的沉清夜,现在神态端得倒是一本正经,仿佛刚才没说过那句“我们运动下”的话,心中莫名生起了一些恶趣味。 她憋着笑悄悄从被子里伸出一条光洁的手臂,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抵在他已经撑起帐篷的地方。 指尖触摸到那硬如铁块的地方,她听到他轻抿的薄唇里泄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哼,微微垂下浓长的睫毛掩住眸底的淡淡笑意。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也挺坏的,就是喜欢看他被情欲折磨却只能苦兮兮忍耐的模样。 她用葱白的指尖轻轻捏揉着他那处正在一跳一跳的地方,刻意嗲着低软嗓音好似无辜地向他撒娇:“清夜,我突然饿了。” 她其实只是想多看几眼他在心底狂飙脏话,外表还要假装正经的样子,却不料说出这话的那一刻,眼睁睁看着他一双黑眸褪去正经,逐渐酝酿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危险。 眼前这双黑眸里透出的危险她可太熟悉了,每当他忍到再也忍不住的时候,会出现的就是这种想要将她吞之入腹的眼神。 糟糕,玩脱线了! (女主做梦那里纯粹是临时起意写的,看过我第一本小说禁区的人,应该能知道这本小说的男女主是禁区里的谁。) 第五十九章H我闻到奶香味了! “我也饿了!” 沉清夜说这话时流畅的下颌线微微紧绷着,极具侵略性的视线缓缓扫过司言那张写满心虚的小脸蛋。 这会儿的他不再是那个对她宠溺到放低所有姿态的男人,而是一只在漆黑暗夜里眼睛冒起绿光,将猎物围住步步逼近的饿狼。 仅仅四个字他不仅放慢语速,更刻意加重“饿”字的音节,那低哑到极致的嗓音里蕴藏着的危险几乎达到令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他说完轻抿着绯色薄唇用骨节明晰的手指不急不慌扣住领带,紧接着一扯轻松扯开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 她看到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神,又看到他暗藏危险的动作,来自记忆深处的危机感便瞬间席卷了她的脑袋。 她清晰记得上一次他以这种饿狼眼神解开领带的那一晚,折腾得她第二天下不来床。 当人的脑袋被恐慌席卷的时候,很多人的第一反应便是躲避,于是她一边满脸警惕地支起身子望着他饿狼般的眼神,一边向床的另一侧挪动身体。 几乎是在微仰着脸的她挪动身子的瞬间,她看到他殷红的唇角浮出了一抹令她头皮发麻的诡异弧度。 这抹诡异弧度吓得她用生平最快的速度翻过身子,慌不择路地手脚并用向前爬去。 在她迈动双腿的下一秒,他便以风驰电掣之势扣住她的一只脚踝,在她的惊呼声中一下子将她拉了过去。 他将她拉到面前便俯下身,将修长的身躯紧紧压在她微微瑟缩着的后背,薄唇贴在她白嫩的耳朵上摩挲了一会儿才低哑着嗓音如恶魔般唤了她的名字。 混杂着男性荷尔蒙气息的紊乱热气如热焰般一波接一波袭击她敏感的肌肤,她发现整个身子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又软又怂地对他说:“清夜,今天不行。” 话落,她感觉到在她耳朵上摩挲的薄唇擦过敏感的耳垂,如蜻蜓点水般在颈侧落下唇印。 “言言,你可不能做一个只管惹火不管熄火的渣女。” 耳畔响起的低哑嗓音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看不到他现在是什么模样,但光听声音便能想象到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被压制很久终于忍不住想要撕裂牢笼的野兽。 这句话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听到耳后响起一声布料被撕扯的声音,是他从后面撕开了她穿的睡衣。 当她发现一只带了滚烫热度的大掌抚上脊背的那一刻,那片白玉无瑕的后背瞬间绷到极致。 而他似乎没有发现这点,那只大掌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四处游移着。 她能清晰感受到在背上作乱的大掌游移到哪一处,似火烧般的感觉便蔓延到哪处。 他虽然着一言不发,可那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压迫感,便能令她升不起半点挣扎的想法。 自从彼此心意相通后,他只要出现在她面前永远都卸去一身的冷戾对她宠溺到极点,使她都快忘记了他曾经是那么冰冷乖戾的一个人。 后背被他放肆抚摸,那些深藏在记忆深处的一些噩梦记忆逐渐被唤醒。 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在脑袋里不断忽快忽慢地闪过,她软得一塌糊涂的身子逐渐变得僵硬。 这会儿她真的感到些许害怕,只敢微颤着低软嗓音弱弱地唤了他的名字。 唤出他名字的下一秒,她感受到在后背作乱的大掌停住了动作。 几秒后,她听到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这声叹息似乎无奈极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声叹息,她突然很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模样,于是她扭过身子用微红的眼睛望向他。 看到他表情可怜兮兮的像是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大金毛,在她心头弥漫着的恐惧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好笑又夹杂着几分心疼的情绪。 她在心底说了句“真是个大傻瓜”,抬起如藕段般的手臂,用葱白的指尖勾住他的袖角,糯糯地对他说:“那个来了,又不能,你想什么呢。” 沉清夜见绯红着一张小脸的司言,浓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两颗若隐若现的泪珠,漆黑深邃的眼眸里爬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淡。 这半年的时间对他来说美好得像是一场美梦,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几乎忘记了她曾经有多么怕自己。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缠绕在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依旧存在,她其实只是把恐惧深埋起来。 也许人都是贪心的,他曾经只敢奢望将来有一天她能接受他,在得到她的接受后,他开始奢望她是心里眼里没有别人只有他。 到了现在,他奢望的已经是她没有任何恨意,完完整整的爱。 言言,别怕我,我永远不会再伤害你! 他多么想这样告诉她,可这句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他发现就连说出这些话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硬生生改了口。 “言言,不能做爱做的事情,你也可以替我口不是吗?” 司言看着沉清夜以一副十分委屈可怜的姿态说出一句堪称不要脸的话,只觉背后上的那阵似火烧般的感觉瞬间蔓延就到脸上了。 果然就不能指望他可以做个人的! 她腹谤着,见他突然像只小狗似的一脑袋扎进自己怀里,不停地胡乱拱着。 腰部其实是她的敏感处,他在怀里胡乱拱着,她唇角的肌肉便不受中枢神经指挥,浓浓的笑意瞬间盈满整张微红的小脸蛋。 她实在有些忍不住腰部传递过来的痒意,便低下巴掌大的小脸望着在怀里乱拱的大脑袋,语气娇嗔中带着几分嫌弃地对他说:“真是的,你都是当爸爸的人了,竟然还撒娇,多丢人。” 话落,他从她怀里抬起大脑袋,那深邃撩人的桃花眼尾轻扬,俊脸上俨然是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我闻到奶香味了。” 这猝不及防的话令她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在这瞬间他坏笑着用修长的手指挑开她睡衣的肩带。 两条肩带先后被挑开,那挂在她身上的吊带睡衣便沿着她如凝脂白玉般的肌肤滑落下来,露出一对像是被上帝精雕细琢而成的大白兔。 那雪白丰盈上两颗俏生生挺立着的嫩红小珍珠,沾着一颗颗细小的乳白色液体,这幅画面简直是活色生香,惹得他不可抑制地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布满情欲的低喘。 直到耳畔响起这声透着危险气息的低喘,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他说了什么,看到那一张掩饰不住渴望的俊脸,心跳瞬间快到无法持续供血了。 住在月子中心乳汁多到浸湿衣服,被沉清夜以别浪费的理由光明正大和宝宝抢口粮的日子,对司言来说简直不堪回首。 脑袋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羞耻填满,她发现舌头都开始打结了,只得顶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一只手竖起手指交叉比出一个“X”字表示拒绝,另一只手拉起被子遮住玲珑傲人的曲线。 在这一刻,她已经羞耻到极点,而仰起脑袋眼巴巴望着她的男人则是一点羞耻的觉悟都没有。 被她用一双写满羞恼嫌弃的清澈凤眸瞪着,他舔唇低笑了一声,继而端起外人眼中沉二少的姿态,以一本正经的腔调哑声道:“浪费粮食可不是美德,言言,你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要学会以身作则,不能当坏榜样。” 论不要脸司言无论如何都比不过脸皮比城墙厚的沉清夜,她被这一字一句说得快臊死了,可他却是一直以一副义正言辞的姿态说着,半点没有身为父亲的自觉。 什么叫以最正经的姿态说出最不正经的话,眼前这个狗男人就是! 她又羞又恼地在心底疯狂吐槽着,拉住被子的葱白小手多次握成拳头又多次松开。 她羞怯中带点嫌弃的小眼神似乎是取悦了他,那殷红唇角向上扬起了一个细小转瞬即逝的弧度。 在这一抹细小的弧度消失的下一秒,他蛊惑般地暗哑着嗓音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这一声叫唤,简直缱绻得将人腻到化不开。 他的嗓音轻轻地落于耳际,她怦怦乱跳的心脏却是为之蓦地漏跳了一拍。 在她心脏漏跳的时候,他对她说着“我们是夫妻,不用和我客气”,脑袋向那一对他垂涎已久的丰盈慢慢凑近,同时他结实的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她丝毫没有半点拒绝的行为令他逐渐卸去伪装,那双黑眸里酝酿出的情欲浓烈得好似能把人的魂魄给勾引过去。 被这双黑眸注视着,耳际是他如情人般呢喃的暗哑嗓音,她发现心底升不起拒绝的想法,忍不住在心底唾弃自己怎么能次次都在他的温柔攻势下丢盔卸甲、一败涂地。 在司言万分唾弃自己的时候,沉清夜前倾身体压着她的身体一下子将她压在床上,随即伸指勾住被子将其扯开,绯色薄唇含住了挺立的嫣红,近乎疯狂地吮吸着。 同时,他用空出的大掌罩住了那一只被冷落的嫩乳,修长的手指捻起嫣红时轻时重地拨弄着。 两只敏感的乳房同时被袭击的那一刻,潮红着一张小脸的她微僵的身子便瞬间软成了一团棉花。 他察觉到她身子的变化抬眸望向她,见她此刻连被黑发遮掩只露出半截的白嫩耳尖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唇角溢出了一抹坏坏的笑意。 真是一个小可怜! 他在心底叹息着将视线移回到那对正在一颤一颤的丰盈上,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先是用灵巧的舌头围着她的乳晕转动了一会儿,后是用牙齿开始坏心地轻咬她娇嫩的嫣红。 她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垂眸想哀求他别这么做,却不料一看到他好似婴儿般疯狂地去吸吮乳房的淫靡画面,便很不争气地把泛起潮红的小脸转到一侧。 把脸扭到一侧是看不到那幅淫靡的画面,可卧室里过于安静,她能清晰听到他唇齿搅动所发出的“啧啧”声,充斥在心头的羞耻感反而更加浓郁了。 乳尖被轻咬所传递而来的酥麻感不断刺激着敏感的神经,那细碎的低吟声不受控制地自她半张着的朱唇中溢出。 能酥到骨头里的娇软低吟饶在耳际,沉清夜不由得再度抬起写满情欲的黑眸望向司言。 这一刻她一双清澈水灵的美眸已经浮满了一层氤氲的水雾,他觉得这双不堪情欲折磨的水眸像极了一颗坠入浅溪却仍旧璀璨夺目的宝石。 每每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他都忍不住化身为一头野兽将她狠狠操哭,从那双清澈凤眸里坠下的泪珠越是汹涌,他便越是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叫嚣着,他已经不满足于那对丰盈,带了炽热温度的薄唇沿着她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上,在她如凝脂般的肌肤上印下一道道属于他的印记。 四年前的沉清夜并不喜欢在司言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印记,因为那时候他潜意识里觉得这样淫靡的痕迹并不适合出现在她身上。 而四年后的他却已经爱上了这样的行为,每每都不顾她的哀求在她洁白无瑕的身子上印下一道道显眼的烙印。 他曾经听说过有些雄性动物会在雌性身上留下属于它的气息,以此来证明它是它的所有物。 他深知自己这样的行为和那些雄性动物的行为没有区别,可是他一点都不打算控制这种病态的行为,他就是想让她完完全全属于他。 “唔……” 脖颈被尖锐的牙齿不断啃咬着,肌肤被裹挟着雄性荷尔蒙气息的热气一阵阵拂过,她紧咬着的朱唇不受控制地溢出了一声声娇喘。 敏感的脖颈被时轻时重地啃咬着,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片肌肤上。 她能清晰感觉到那微热的牙齿咬住哪处,哪处便犹如有无数只小蚂蚁在啃咬着。 这种酥酥麻麻的滋味司言感觉已经很要命了,却不料沉清夜那只一直在乳尖上拨弄着的手指,竟然开始粗暴地拧起乳尖来。 敏感的乳尖被粗鲁地拧着,她可怜兮兮地抽了一下红彤彤的鼻子,继而垂低眼帘看向那张被恐怖情欲染红的俊脸,艰难地挤出:“疼。” 话落,只见他探过脑袋在她的侧脸上“吧唧”一下印下了属于自己的唇印,紧接着他一边用唇瓣摩挲着她光洁的肌肤,一边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似的嘶哑着嗓音撒娇:“言言,替我口好不好。” 也许是作为上位者已久,他充斥着撒娇意味的语气里却隐隐透出了一种不容拒绝的霸道,她听到这话一时间嗫嚅着说不出半点拒绝的话。 她没有明确说出拒绝的话,他自然就当她是同意了,于是他两叁步跳下床,而后俯身长臂一揽圈住她的腰肢,将她软得不像话的身子打横抱了起来。 整个人像只小兔子似的被他怀里,她柔若无骨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瑟缩了起来。 她对他太了解了,只消一个动作,她就明白他接下来想让她做什么。 感受到怀中娇小人儿的轻颤,沉清夜一边在心底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边用环住司言腰肢的大掌像摸一件艺术品般地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游走着。 时至今日他早已将她摸透,在这件事情上如果不狠心点,幸福生活别说门了,只怕连窗户都没戏。 他将微颤着的她放在床沿摆弄成趴跪的姿势,随即大掌按在她耷拉下去的小脑袋瓜上,用指腹摩挲着她如丝缎般柔顺的乌发,哑声诱哄道:“我饿了。” 话落,低垂着小脑袋的她半睁着眼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可怜巴巴地咬着下唇瓣过了一会儿才糯糯地对他说:“我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她充斥着撒娇意味的低软嗓音绕在耳畔,他只觉得心一下子就软得不像话。 他在心底叹息着这丫头怎么能这么招人疼惜,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恶劣到令人发指。 “言言,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否则我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你操哭。”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男人啊! 司言看着沉清夜顶着一张写满怜惜的俊脸说出那么恶劣的话,恨不得当场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瞪圆一双凤眸的她羞怯到想原地去世,他却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甚至在说完那句话的下一秒,便单手利索地拉开西服裤的拉链。 拉链被拉开的那一瞬间,一根硕大狰狞的肉棒便从中弹跳了出来。 那一根涨得发紫的肉棒落在她眼里就是可怕的凶器,看得她差点像只小兔子似的跳了起来。 而他看到这一幕只是微勾着唇角,拽住她投降般躬在胸口的小手,一把按在自己已经硬梆梆的肉棒上。 被他以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拽住小手,她哼唧着不断扭动皓腕,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可任凭她如何挣扎,扣住皓腕的那只大掌就是纹丝不动,她挣扎了一会儿便干脆放弃挣扎,随即用那双凝满控诉的凤眸瞪了他一眼。 被她用一双盈满水雾的美眸瞪了一眼,他探出猩红的舌尖不知餍足地舔了舔唇角,随后不顾她细微的挣扎,按在她后脑勺的大掌带着她的小脑袋向自己靠近。 直到她红彤彤的鼻尖几乎快抵住那根不停叫嚣着的欲根,他才将桎梏住她皓腕的大掌收回。 眼前暴起骇人青筋的男根硕大得一只手都握不住,她觉得含着它一定很难受。 于是她仰起下巴颤抖着朱唇欲对他说下次,却不料对上他始终深深凝望着她的一双涌动着致命情欲的黑眸,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小脑袋低了下来。 混蛋…… 低垂着小脑袋的她在心底骂骂咧咧,按在肉棒上如葱段般纤长如玉的手指却是不敢移开一寸。 第六十章H清夜,我累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中那根高高翘起的紫黑色肉棒狠狠地颤跳着,鼻端被一股属于男人特有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笼罩着,司言便是连精致瓷白的脖颈都一点点攀上了诱人的绯红。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脑袋上那低哑到极致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唤着她的名字。 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唤如伊甸园里的毒蛇般,一点一点侵蚀她的羞耻感。 羞耻感逐渐被侵蚀,她闭了闭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在心底进行自我安慰,反正已经替他口过,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习惯了。 她给自己洗完脑,顶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小心脏仰起脑袋,看向那根布满了密密麻麻经络的粗长肉棒。 眼前尺寸骇人的肉棒上如鹅蛋般大的龟头在不断渗透出淫靡的液体,这副画面令她觉得萦绕在鼻端的气息越发浓郁了。 盯着肉棒看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探出嫩滑的小舌,试探性地舔了一下散发出热意的龟头。 下一秒,她听到脑袋上响起了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哼。 这声压抑着情欲的闷哼,无形中透出一种撩拨人心的魔力,令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含住那如烙铁般的肉棒,用灵巧的舌头绕着龟头转圈。 同时,她抬起躬在胸口的小手,颤巍巍地搭在他左腰侧的位置,用葱白的指尖隔着衣料摩挲着一处肌肤。 司言所摩挲着的地方有一道弹痕,那是沉清夜经历过无数次死里逃生所留下的痕迹之一。 起先她只发现了他背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再到后来她发现他身上有多细小的伤痕,其中最令她感到后怕的便是这道子弹擦过腰侧所留下的弹痕。 被子弹打中可比被砍一刀要危险太多,可他却已经习以为常,以一种像是讨论明天吃什么的语气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若不是有人在紧要关头替他挡了一枪,那两发几乎是同时发射出的子弹便能要了他的命。 她每每想到在自己不断诅咒他的时候,他都在经历命悬一线的危险,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嗯……” 水晶吊灯洒下的清冷光芒中,趴跪在床沿的女人仰起布满暧昧咬痕的天鹅颈,泛着水光的朱唇含住男人那根骇人的肉棒,用丁香小舌忘情地舔弄着肉棒顶端的伞状东西,那一对雪白浑圆的翘乳正随着她的舔弄而上下颤动着。 女人那娇艳却不失清纯的姣好面容,和口中环绕着青筋的狰狞巨物形成鲜明的视觉对比。 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男人微抿着形状优美的薄唇,额间沁出的晶莹汗珠正沿着那张被情欲染上一层胭脂红的面庞往下流淌。 胯下趴跪着的娇小人儿就连发出的鼻音都娇娇软软的,好似猫爪子不停地挠在的男人心上,令他的呼吸不由得更为加重了几分。 肉棒被温热狭小的口腔包裹住,滑嫩的舌尖绕着青筋略带笨拙地舔舐着,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便沿着脊梁骨疯狂往四肢百脉流窜。 沉清夜感受到这种销魂蚀骨的滋味,抬起优美的下颚线长舒一口气,遏制住将要喷薄而出的欲望,难得能享受司言这么乖巧卖力的吸吮,他可不想就这么结束。 他的性器拥有到惊人的尺寸,她即便只含住了一小截,吸吮到现在小嘴也已经酸软得不像话。 这会儿她听到这声压抑着情欲的喘息,便抬起眼帘软绵绵地嗔了他一眼。 虽然她只是第二次替他口,但是他的持久度她可太了解了,到了这个时间点他都还没结束,代表他在忍。 混蛋…… 她在心底咬牙切齿地骂骂咧咧着,吐出口中盛气凌人的狰狞巨物,而后用无力而微微颤动着的小舌一点点舔过巨物表明凹凸不平的筋脉。 同时,她葱白的十指握住巨物下两颗硕大的囊袋,用指尖有节奏地捏揉着。 阴茎和阴囊被同时攻击的那一刻,刺激得已达临界点的他差点就没忍住射了出来。 他微蹙着眉大口地喘了一口气,压抑着射意将写满情欲的黑眸移到胯下娇小的人儿身上。 此生唯一的挚爱正埋在跨间,那般忘情地用小嘴舔弄着自己的性器,在这世上没有比这个更能让他感到亢奋的画面了。 眼前的淫靡画面让他亢奋,可仅仅肉棒被舔弄对于他来说则是个折磨。 他多么想把肉棒捅到她喉咙里,可惜她的小嘴便是连含肉棒的一小截都显得很吃力,他怕伤了她,深喉也只能想想了。 他在心底可惜着,一只按在她小脑袋的大掌摩挲着她如丝缎般柔顺细腻的黑发,另一只垂在身侧大掌罩住她宛如牛奶般嫩滑的酥胸,将它捏揉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趴跪在胯下的人儿乖巧得像只可人的小猫咪,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唔唔唔……嗯嗯……” 司言几乎整张小脸都埋在沉清夜跨间,娇嫩的面颊被他跨间粗硬的耻毛接连不断地剐蹭着,在唇齿酸软感越发明显的情况下,羞耻感再度铺天盖地而来。 脑袋被羞耻占据,她微鼓着腮帮子把小脸扭到一侧调整了一下呼吸,继而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又奶又凶地对他喊了一句。 “清夜,我累了。” 话落,只见他微微眯起一双潋滟桃花眼,用诱哄中又有几分逗弄的语气说道:“累了的话,叫声老公给我听,我就让你休息。” 彼此心意想通后,她一直唤他的名字,他还挺想听听她唤自己老公的小模样。 她听到这句极其欠扁的话,又看到此刻眼前这一双写满戏谑的漆黑眼眸,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脏话。 “王八蛋!” 仅仅叁个字司言那娇软嗓音里的嫌弃毫不掩饰地溢了出来,配上一张鼓起腮帮子的绯红小脸,沉清夜只觉得她可爱极了,忍不住轻笑着伸指温柔地捏了捏她气呼呼的脸蛋。 指尖触及的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白玉般细腻,只要触碰他就舍不得移开,于是乎他完全无视了她那双凝满嫌弃、控诉的凤眸,捏了一下又一下。 他这么做的结果便是她上一秒气呼呼地挥开在脸上作乱的爪子,下一秒就用葱白的手指抓住那根被津液沾湿的粗长肉棒狠狠捏了一下。 肉棒猝不及防被捏揉了一下,他再也无法遏制那股射意当场破功,一波又一波滚烫的浓精喷薄而出,落在她精致小巧的脸蛋、凹凸分明的锁骨、甚至是一对雪白的丰盈上。 被一股接一股的热烫精液冲击脸蛋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懵逼了。 待到她反应过来被颜射的时候,身上早已经沾满了大大小小的浓稠精液。 那白灼的精液沿着她欺霜胜雪的肌肤一路向下滑,“啪嗒啪嗒”落在暗金色的床单上,晕染出一个个浅淡的暧昧痕迹。 如今的她浑身上下都沾了淫靡的精液,引得他不知餍足地眯了眯充斥着猩红的黑眸。 在被羞耻占据脑袋的她瞪圆了一双凤眸,恼羞得就差指着鼻子骂他的那一瞬间,他利落地按掉房间的灯光总控,随后在她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迈开长腿一溜烟蹿出卧室。 时至今日,他早已将她摸透,深知此情此景她必定会一百八十度大变脸,摆出一副刚才跪在他身前舔弄肉棒的女人不是她的姿态,丢出枕头将他扫地出门。 十多分钟后,当沉清夜裹着浴袍摸黑溜到床上时,迎接他的便是司言的一招断子绝孙腿,以及从她小嘴里蹦出来的连骂十来分钟都不带重样的脏话。 在这一阵充斥着控诉的骂骂咧咧中,他唇角掀起的宠溺弧度却是一寸寸加深。 待到她娇软的嗓音消失的那一刻,他用手臂环住她不堪一握的一截纤腰,随后将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凹凸有致的锁骨处,好似吃醋又好似委屈地向她撒着娇。 “言言,你最近老是宝宝宝宝的,偶尔也要关心一下我每天在外累不累。我今天这么晚回来,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干什么去了?” 这句话落下的下一秒,漆黑一片的卧室里先是响起一声带着浓浓嫌弃的娇哼,后是响起了一阵充斥着无语的低软嗓音。 “韩哲都和我说了,你今天应凌叶的约会晚点回来,那我问你做什么?至于不关心你在外累不累,我这不是每天乖乖在家等你回来安抚你吗?” “可你很快就不会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了!” 他说着拿毛茸茸的脑袋不停蹭着她锁骨处细腻的肌肤,那语气简直委屈得只差嘤嘤哭几声。 “言言,你可不可以不找工作?” 这话落下,空气中沉默了几秒,当她再度出声时那细软的小嗓音高了几个分贝。 “你都答应我了,怎么能反悔呢!” 被他像只小狗似的乱蹭着,又听到他似乎已经委屈得不像话的控诉,即使他看不到,她也忍不住垂下浓长幽黑的睫毛,给了他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白眼。 “你没上班都不用我的卡,上班了就更不用我的卡了。” 听着他这段充斥着委屈的话,她深知他又开始不要脸了。 她在心底万分嫌弃的同时,开始扭动着妖娆的腰肢,想要挣脱那条扣住腰肢的手臂。 “言言,我赚钱就是给你花的,你不花我的钱,我哪里有赚钱的动力!” 听着他语气委屈得像个受欺负的小男孩般的控诉,她只觉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她是真没想到不花他的钱,他竟然还这么不乐意。 “那我明天就出门当刷卡机器,刷爆你的卡,这样你满意了吧!” 甩下这句嫌弃夹杂着无语的话,她便一把挪开在脖颈上作乱的大脑袋,而后哼唧着在他怀里将自己转了个身,拿写满“困了,勿扰”的背影和后脑勺对着他。 她会这么做似乎早在他的预料中,在她背过身的下一秒,那两只搭在她腰肢的大掌,便游走到她两团雪白高耸的丰盈上,修长的指尖隔着睡衣放肆地捏揉着两颗俏生生的红梅。 他丝毫不知道收敛的放肆行为,成功令她想起了刚才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她一想到刚才不仅以那么羞耻的姿势替他口,还被他用精液射了一身,便恨不得再度给他来一招断子绝孙腿。 如果不是怕他端起无辜的姿态,用暧昧的语气说出更令人羞耻的话,她一定会狠狠把他踹下去。 沉清夜不知道司言此刻内心的小剧场,他拥着怀中柔似无骨的身子,嗅着彼此身上一模一样的沐浴露香味,心中升起的是那种好似拥有了全世界的满足感。 知道她在家里等自己回家,是他离开她后一天之中觉得最满足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多么想让她不出去抛头露面,每天都待在家里等自己回家。 可是他知道她不是他的附属品,她心里有属于她自己的想法,不愿意被强迫、被掌控。 他知道唯一能做的便是压制内心深处那种想要完全掌控她、占有她的想法,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失去她。 司言并不清楚沉清夜内心深处的想法,背过身的她不消片刻便困得睁不开眼睛,在铺天盖地而来的困倦中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当她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瞥到了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两本封面微微发黄,明显有些年头的书本。 看到这两本书,她第一反应便是有些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她带着心底的疑惑伸出如藕段般的手臂,从床头柜拿起摆放在上层的一本书,翻开发黄的封面看着眼前这一行行娟秀的字体,发现手中的竟然是一本日记。 当她意识到手中的书是一本日记的时候,一股名为“不安”的情绪在她心头蔓延开来。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心底蔓延着的不安没有令她打消翻看这本日记的念头,反而更加令她翻看这本日记的念头更为强烈。 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她端坐在床前微垂着眼睑,一页页仔仔细细地翻看着这两本日记。 这两本日记的主人,她在翻到第二本日记的后半段时,便猜到是她的外婆雨菲,以及外婆的双胞胎姐姐雨音。 而在这两本日记中被反复提起一个名为“沉清”的男人,如今的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司言翻阅着两本日记,结合儿时听到的一些故事,大致了解了雨菲两姐妹和沉清叁人之间命运弄人的故事。 如果说沉清轩和班淑之间的故事,能用“渣男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来形容,那么雨菲两姐妹和沉清之间的故事,则能用“渣男眼盲心盲、我全都要”来形容了。 明明救他的人是姐姐,他却在阴差阳错之下认成了妹妹,对已有心上人的她强取豪夺,造成了一系列的悲剧。 待到意识到认错人的时候,也许两个女人他都舍不得,才会贪心的将她们禁锢在身边。 日久生情的丈夫死去,又被不爱的男人禁锢在身边,雨音不堪折磨选择了服毒自尽。 而雨菲为了摆脱无尽的痛苦,暗中和沉清的好友做交易,继而假死脱身。 司言直到今天才明白为什么沉清会让沉清夜不惜一切对付华氏集团,原来是因为当年身为好友的华言之不仅在背后算计他,还暗中使手段放走了雨菲。 过了这么多年,爷爷能分清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吗? 司言怀着这个疑惑,抬起葱白的手指掩住朱唇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随后翻开第二本日记的最后一面阅读起来。 当她看到最后一页显示的最后几行字时,脑袋霎时“轰”的一声巨响,令她整个人都懵逼了。 猝不及防的真相刺激了肾上腺素的分泌,剧烈的心跳令她双手无法遏制地剧烈颤抖着,连带着肩膀也一抽一抽的。 她葱白的手指剧烈颤抖着,日记自她颤抖的指尖滑落,“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 好一会儿,瞳孔微缩的她才反应过来,顶着乱成一团浆糊的脑袋,颤抖着指尖捡起日记再度翻到最后一页,用盈满不可置信的凤眸仔细缓慢地再度阅读那几行字。 【音儿,在我死后如果有个男人来找你,说你是他的孩子,你不要理会他。在我心底你不是他的孩子,而是我和阿倦的孩子,妈妈和爸爸永远爱你。】 日记最后几行字里的每个字分开她都看得懂,可组合在一起她却有些看不懂了。 什么叫在我心底你不是他的孩子??? 在这一刻,曾经亲眼看到过的一幅幅画面,就是像电影画面般不断在她脑海里回放着。 司言永远记得当沉老太爷来到别墅的婴儿房,亲手将两个宝宝抱在怀里的时候,一旁的李婶那一副好似整个人都被雷劈过的模样。 事后司言才从李婶口中得知,沉老太爷从来都没抱过沉清父子叁人。 也许在他心底他们父子叁人并不是他的儿子、孙子,而是沉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可就是这样冷漠的人,却会像个寻常的太爷爷一样抱着重孙,时不时逗逗他们。 司言曾经疑惑过为什么沉老太爷不仅同意沉清夜娶她,甚至还对她和蔼得一点都不像是传说中的人,而如今她心底有过的一些疑惑都因为眼前的一字一句有了答案。 司言从来没有想过和沉清夜竟然会是这种禁忌关系,二十二年以来的认知被眼前的一字一句所颠覆,她只觉一股蚀骨的寒意逐渐渗透到骨髓里,不由自主地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就在这时,寂静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 她听着这阵专属于他的手机铃声,那颗被惊慌、不安紧紧缠绕住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在这阵铃声中,她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微颤着手指从床头柜上捞过手机放在耳边。 她摁下接通键的下一秒,话筒里便传来了他一贯的温柔嗓音。 “言言,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愿意被欺骗的人,所以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你。现在,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闻言,她只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梗着了,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而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已经预料到了,那透出宠溺、温柔的低哑嗓音还在继续。 “爷爷其实并不打算告诉我真相,是我发现岳母的血型不对劲,从而追查出一切,当年……” 她听着耳边的一字一句,一段蛰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司言依稀记得初中毕业那年的暑假在外婆的葬礼上,看到司音将两本书交给一个名为“华爷爷”谈吐儒雅的老人。 司言还记得那一天那位名为“华爷爷”的人,不止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哭成了泪人。 司言想也许是因为华言之来参加外婆的葬礼,她的行踪才被沉老太爷得知吧! 终于更新到揭露男女主骨科关系的章节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