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赤脚医生》 第1章 我是赤脚医生 京郊,秦家沟公社医疗站。 李东来掀开棉布帘子,凛冽的寒风顺着缝隙钻进屋内,屋内桌面上的处方笺飞舞。 他连忙用身子挡住缝隙,抬头向空中看去。 天空中乌云摇摇欲坠,压根无法看到太阳的位置。 现在到底几点了?快下班了吧? 没有手表,只能靠肚子测算时间了。 摸了摸胃部,中午吃的包谷糁快消化完了。 嗯,现在应该快接近六点了。 得,下班吧。 当然,作为秦家沟医疗站唯一的医生,李东来并不需要像前世那样,准点上下班。 不过考虑到白天经常会有乡亲们来看病,他尽量保持885的工作时间。 当然,晚上偶尔也会有急诊,病人的家属会直接踹他家房门。 想到房门,李东来懊恼的挠了挠头。 前世的医生费命,今生的医生费门。 只是个把月的时间,那扇老榆木门就已经合不拢了。 既然这样,下一次谁踹门,就让他修! 李东来边暗暗下定决心,边把听诊器装进医疗箱。 这可是医疗站为唯二的医疗设备,老金贵了。 呃,另外一个是一根玻璃注射器,针头足有三厘米长,却没有一点用。 镇卫生所说了,药水是你一个赤脚医生能用的! 这话虽然难听,却在理,谁让现在医疗条件很差呢。 简单收拾一下,把病历本放进柜子中,李东来拿起一支钢笔,在老黄历上画上一个圈。 并顺便数了一下,今天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两千一百二十一天了。 如果换成别的穿越者,估计早就当上皇帝了吧。 我还只是一个医生。 不,连医生也不是,只是一个赤脚医生。 真是丢脸。 没错。 李东来前世也是一个医生。 不过病人都是一些不会说话的小动物。 来到这个世界后,穿越到一个同为李东来的社员身上。 然后变成了赤脚医生,也算是专业对口。 “下班了,今天太平静了,真开心!” 没有病人,让李东来的心情格外好。 他拎着绣有红十字的医疗箱,刚要离开医疗站,一道凄惨的叫声划破寒风,冲进屋内。 “李大夫,救命啊!” 李东来愣了一下,这玩意,真那么灵验吗? 狠狠啐了一口吐沫,‘呸呸’两声,掀开棉布帘子。 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这边奔过来。 看到来者的奔跑速度,李东来眉头拧成疙瘩。 跑这么快,真的有病? 还没等他细细思索,高大身影已经到了面前,一股牲口的骚臭气味扑面而来。 李东来认识大汉,他是公社里的车把式秦大牛。 “大牛叔,你着急忙慌的,咋了?” 李东来闪身把秦大牛让进屋内。 “小李大夫,你快救救俺吧,俺要活不成咧!”天寒地冻的,秦大牛急得满头大汗。 进了屋内后,他用那满是老茧的大手解开烂布条裤带,一下子把裤子扯了下来。 “这,有话好好说,脱裤子干啥?”李东来被吓得倒退一步,顺势坐在靠椅上,左手攥起钢笔,右手悄悄握住桌子下的菜刀。 “李大夫,俺这里起了很多小水痘,是不是快不行了!”秦大牛见李东来惊惧,咧着大嘴憨厚一笑,一把撩起棉袄,露出腰部。 “你娘的,腰部长痘子,你脱裤子干嘛,耍流氓吗?” “不,不是,俺只是想让小李大夫您看清楚点。” 李东来没理会讪笑的秦大牛,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塑料纸包裹在手上。 水痘一般由病毒引起,具备一定的传染性,不能用手直接接触。 李东来也曾数次向县级医疗主管部门请求支援一批橡胶手套。 可是后勤科长冷着脸说了一句:“外科医生们动刀子都没手套,你一个小小的医疗室想要?” 得,李东来只能自己动手,把化肥袋子里的塑料内衬剪了下来,做成简易手套。 至于化肥袋子,自然被大队支书拿回家,让婆娘做成裤子了。 李东来蹲在秦大牛面前细看,腰部皲裂的皮肤上,凸出了密密麻麻的成簇的水疱,疱壁紧张发亮,疱液澄清,外周绕以红晕,呈带状分布。 从外观上可以确定是带状疱疹。 目光凝视患处,李东来的眼睑上也浮现出一行淡红色文字: 病人秦大牛。 病因带状疱疹。 诊治方案:***【效果已加强】 奖励积分:1分 当前积分:526分。 没错,身为穿越者,李东来也是有系统的人。 系统会给出病人的病因和治疗方案,只是治疗方案中经常会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药材’。 系统并不会提供物资或者是空间,更像是一种辅助的智能诊疗设备。 系统虽然不给力,李东来却没有丝毫怨言。 因为根据系统显示,只要他攒够1万点积分,就能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可是洗漱间之主也没做到的事情。 人命关天,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李东来让秦大牛拉上裤子,穿好棉袄后,照例询问几句。 “大牛叔,你身上疼吗?” “疼,今天上午耕地,老黄牛尥蹶子,俺甩它了一鞭子,它踢俺了一脚,老疼了。” ... 李东来:..... 怎么比前世的病人,还难以沟通? 他压抑火气,和煦的问:“除了被踢中的部位,你还有哪个地方疼?” “...牙疼算吗?”秦大牛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张大嘴巴,指着被烟熏得沾染有黄渍的牙齿。 “算!” 带状疱疹会引发神经疼,而牙疼正是最常见的症状。 李东来现在可以确定了,秦大牛身上的水疱就是带状疱疹。 回到桌子前,看到眼前浮现出的红色文字,他嘴角抽搐了两下,然后用钢笔刷刷地书写。 写完后,把处方笺递到秦大牛面前:“这是你的药,按方用药,估计一周就可以痊愈。” 还正在纳闷腰上生疮和牙疼有啥关系的秦大牛接过处方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两三分钟。 然后抬起头,抿着嘴唇憨厚一笑:“小李大夫,俺不识字。” “公社里组织的扫盲班,你没去上?”李东来诧异。 “上那玩意有啥用,俺又不是公社干部,好不如把大黄牛伺候好。”秦大牛不屑。 李东来只能无奈的接过处方笺,给他详细解释:“你回家后,找一点铁锈,然后让你婆娘用香油搅合成糊糊,涂抹在腰部,每日三次。” 没错,李东来获得的系统不太正经,只会给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土方子。 不过这也正好跟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相吻合。 李东来想了一下,又补充:“切记,在带状疱疹完全消失前,不能行房。” 当然,治疗带状疱疹和行房没有关系,李东来只是怕秦大牛把病传染给他婆娘。 “铁锈,香油?这样也行?”秦大牛手中的处方笺差点掉到地上。 饶是公社里的人都知道李东来这个赤脚医生,善于使用土方子。 但是铁锈和香油压根不是草药! 大黄牛生狗崽,属实离谱! 李东来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心中十分无奈。 如果不使用系统的方子,就无法刷到积分。 更何况,虽然系统的方子看似荒谬,效果却是杠杠的。 思虑至此,李东来轻咳一声,脸色阴沉下来,摆出医生独有的威严,缓声说道:“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眼见李东来生气,秦大牛那张黢黑的大脸上连忙挤出一丝尬笑:“当然是您,俺这就回去让婆娘鼓捣铁锈。” 小李大夫可是附近最有名的医生,连京城的人都慕名前来看病,吃罪不起。 “那就快回去吧,我要下班了。”李东来确定医嘱再无遗漏后,站起身,把医疗箱挎在肩膀上和秦大牛一起出了医疗室。 刚用大铁锁锁好门,就看到秦大牛还缩着头矗在寒风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到李东来的目光投射到身上,秦大牛脖颈青筋抽搐两下,神情有几分挣扎,懊恼的踌躇叹气、 最后还是凑过来,小声说道:“小李大夫,俺今天放牛回来,看到俺那侄女秦淮茹,从城里回来了。” 说着,秦大牛不时打量李东来的脸色。 心中很是羞愧。 俺们老秦家本本分分几辈子了,怎么出了个秦淮茹! 丢死八辈子人! ... 【郑重警告:本文中所有药方均经过系统加持,不代表实际疗效。】 【fblwarning:allprescriptionsinthisarticlehavebeensystematicallyblessed,whichdoesnotrepresenttheactualcurativeeffect.】 【克苏鲁警告:鏈枃涓墍鏈夎嵂鏂瑰潎缁忚繃绯荤粺鍔犳寔锛屼笉浠h〃瀹為檯鐤楁晥銆\ufffd。】 第2章 高粱饴 秦淮茹这个名字让李东来怔在寒风中。 他平静的心情犹如湖面被投入一块小石子,泛起点点涟漪。 秦淮茹比他大三岁,是他的未婚妻。 准确来说,李东来和秦淮茹小时候,李秦两家就为二人定下了娃娃亲。 二人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耍。 十多年后,李东来长成了一个俊朗小伙。 秦淮茹也变成十里八乡一朵花。 因为有婚约在身,两人私底下早就以夫妻相称,感情十分融洽。 阳光明媚的时候,两个青春懵懂的年轻人,还会一起钻进小树林,在草地上采蘑菇。 穿越到这个世界,就喜得娇妻,让李东来很是珍惜,每次都会把大个的蘑菇送给秦淮茹。 蘑菇沾满精白露珠,格外鲜嫩,秦淮茹吃得津津有味。 那真是一段幸福快乐的日子。 不过。 幸福往往很短暂,还长着翅膀,会飞。 一切都随着秦淮茹为了准备嫁妆,进城里买花布,遇到了贾旭东而发生改变。 一个是农村的放牛娃,只能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一个是大城市的工人,每个月都有公家粮。 贪慕虚荣的秦淮茹,很容易就作出了选择。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李东来其实并不怨恨秦淮茹。 只是,秦淮茹离开时正值清晨,李东来还在被窝里酣睡。 她竟然把家里那口精钢锅给拎走了。 那是家里唯一像样的家具。 这有点不能忍了。 ... “小李大夫,我那侄女是个眼底子浅的女人。就凭您这...出神入化的医术,早晚会出人头地。”秦大牛看到李东来脸色阴沉,连忙笑着劝慰。 “秦大叔,放心吧,我早就把她忘记了。”对于他的好意,李东来自然是心存感激。 “忘记了好!我还有个侄女,叫做秦京茹,长得给天上的仙女般,要不要介绍给您...哎...小李大夫,比别走啊!” 秦大叔还没说完,李东来就消失在寒风中。 对于秦淮茹,他早就不在意了,他还要去供销社买盐。 供销社位于公社大队部,售货员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 看到李东来走进来,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瓜子,满脸笑容迎了上来。 “东来,今儿个买点啥?” 当然,对于一般的顾客,售货员大妈压根不会这么热情。 只不过眼前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大夫,治好她老娘多年的打嗝病。 “秦二婶子,来一斤盐。”李东来目光在货架子上巡回,看到有高粱饴,眼睛一亮。 这可是秦家村供销社很少见的糖果。 “二婶,高粱饴来...半斤!”李东来决定在此奢侈一把。 售货员大妈手头很准,抓了一把高粱饴,用秤一称,嘿,正好半斤。 盐一斤2分钱,高粱饴一斤5毛钱。 李东来将两毛2分钱交给售货员大妈,接过盐和糖,放进医疗箱中,向村子西头走去。 秦家村西头,有一栋青砖垒砌茅草遮顶的房子,这里就是李东来在这个时代的家。 刚推开那扇歪歪扭扭的老榆树门,一个胖乎乎扎着两根朝天辫的小女孩就迎了上来。 “哥哥,你回来了!” “小妹,今天在家里乖不乖?” 李东来上去一把拉住李小妹的手。 小手暖和和的,看来不用添衣服。 这些天,她有点咳嗽,李东来命令她待在家里不准出去野。 “乖,我可乖了,我已经把你布置给我的作业做完了!”李小妹仰着小脸,大眼睛紧盯李东来的面颊,脸上写满了‘我很骄傲,快夸奖我吧!’ 李东来如她所愿,摸了摸她的朝天厥,赞赏道:“小妹还真是厉害,哥哥要奖励你。” 说话间,李东来在李小妹期待的目光中,从医疗箱中取出牛皮纸包。 “这是啥?” 李小妹疑惑的接过,展开牛皮纸,看到里面的高粱饴,她呼吸急促起来,小鼻子猛地呼扇两下。 “这是...糖?” 出乎意料的是,李小妹突然把纸包合了起来,递到李东来手里。 “哥哥,我不喜欢吃糖!” “不喜欢吃糖?”李东来愕然。 “书上说了,糖吃多了牙会坏掉!”李小妹吞咽着口水,目光却决然。 “....”李东来。 看着倔强的李小妹,李东来似乎明白她的顾虑,蹲下来看着李小妹。 “小妹,哥哥现在是医生,每天能挣20工分,以后咱们再也不会饿着了。” 三年前,李东来的父母在一场洪灾中,为了抢收庄稼,被洪水卷走了。 缺少了劳动力,李家兄妹的生活陷入困顿中。 野菜团子,麦糠都吃不饱。 后来,家里的生活随着李东来当上赤脚医生,才发生改变。 李小妹当然知道她哥哥现在本事可大了,但钱可不能乱花。 哥哥还要娶媳妇呢。 秦家姐姐不就是因为俺家穷,才抛弃哥哥,嫁到城里的吗? 但是,李小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 她不能把哥哥刚买回来的盐,洒到他的伤口上。 “那,只能这么一次,下次可不准再买了呃!”犹豫一番,李小妹咬咬嘴唇,伸手打开纸包。 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两枚高粱饴,然后又把纸包放在床头的柜子里。 那个柜子是李小妹的专属,从来不准李东来看。 当然,她也没上锁。 “哥,这颗大的是我的,这颗小的是你的,咱们都不能互相抢。” 李小妹煞有其事的把两颗一模一样的糖果分出大小。 她怕哥哥把糖果让给她。 “不抢,绝对不抢!”李东来心中一暖,掀开糖纸。 在前世,他也从超市里买过高粱饴。 不过,那种高粱饴表皮皱巴巴的,呈现出不正的黄,让人联想到了色素的渲染。 这个时代的高粱饴明显正宗许多,果体是有棱有角的挺括,淡淡的红,让人一下子就想到红高粱。 放入口中,先是品尝到淡淡的甜,稍后牙齿接触到软软的柔柔的果体,最后嚼起来很劲道。 至于那道裹着在外面的薄薄透明膜纸,更是高粱饴的精髓,要留在最后再吃。 一颗高粱饴,兄妹二人足足十多分钟,才吃完。 然后,李小妹开始做饭。 倒不是李东来不愿意做饭,而是他作出来的饭,连村口的大黄都不吃。 看着小妹掂着脚,在高大的灶台前忙活,李东来一天的疲倦顿时消散。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就和妹妹生死相依。 也正是有小妹在,他才能走出秦淮茹留下的阴霾。 很快,李小妹就做好了饭。 依然是包谷糁糊糊。 唯一的菜肴就是腌制的萝卜条。 不过李东来吃得很香。 吃着饭,他看着把脑袋埋在瓷碗中的李小妹,心中一叹。 小妹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也许,该去京城了。 晚饭后,李小妹洗刷锅碗,李东来点燃煤油灯,在昏黄的灯光下,用钢笔写了一封信。 收信人是京城的一位老同志,也是李东来的病人。 ... 五个月后。 田地里的麦苗已经抽穗,微风吹来,广袤大地上绿波荡漾。 李东来和李小妹乘坐秦大牛的牛车来到了京城。 大黄牛奋力的迈着蹄子在水泥道路上行走,它不时被疾驰的铁盒子惊吓到,拗着头怔住了。 这四方怪屁股会冒烟! 好在秦大叔是一位老车把式,总是适时的挥动鞭子。 “小李大夫,有空多回秦家庄看看。”牛车缓缓停在一扇大门前。 李东来拉着李小妹的手,看了看大门上的‘红星轧钢厂’四个字,然后回过头:“秦叔,感谢你这些年多我的照顾,我李东来不会忘记,如果家里有事,请尽管来找我。” “唉,多好的小伙子,又有本事,转眼就成了城里的医生,我那侄女真是没福气!”秦大叔懊悔的苦笑两声,挥动鞭子。 “驾!” 牛车越行越远,淹没在自行车流中,也带走了李东来的过往。 “小妹,你先在门卫室等一下,哥哥去办手续。”李东来把李小妹托付给轧钢厂的保卫干事,然后大步向后勤处人事处走去。 当然,他也有忘记拎着那个两个月前已经准备好的包裹。 ... 第3章 初入京城 人事处位于办公楼的二楼,门敞开着。 李东来看到一个中年人正坐在黑漆斑驳的桌子后翻阅报纸。 他敲了敲门,缓步迈入。 听到敲门声,人事处胡处长抬起头,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朝他走过来。 汉子脸上硬朗的线条和淳朴的笑容,都让他心生一丝好感。 他放下报纸,正待询问,李东来已经站定,憨笑道:“胡处长,医生李东来前来报道。” “医生李东来?”胡处长眼皮上挑,很快就想起来了。 半个月前,上面的一位老同志介绍了一位自家子侄,说是在农村当医生,医术不错,想进城工作。 本来,轧钢厂的职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不可能聘请一个农村人。 但,轧钢厂医院确实缺人,再加上,老同志一向很少提请求,直接拒绝不太合适。 经过厂委会研究,决定让这个名为李东来的赤脚医生先试试。 如果确实医术过关,自然可以留下来。 如果是滥竽充数者,对不起,回你的农村吧。 “是,我就是来自秦家沟的赤脚医生,这是我的介绍信。”李东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 “原来是李东来同志,欢迎欢迎,我这就给你办手续,不过,试用期的事情,你应该了解吧?”胡处长接过,仔细看了一会,然后脸色严肃起来。 “当然,对了,这里是一点土特产。”李东来说着把包裹放在桌子上。 胡处长的脸顿时黑了,这小子看起来浓眉大眼,没想到一肚子花花肠子。 他刚准备出言训斥,李东来就解开了包裹。 看到包裹里有两团褐绿色草,胡处长神情疑惑。 “这是淫羊藿和菟丝子,是秦家沟小山上的特产,小地方,没啥好东西,就想着采摘点草药送给领导。”李东来神情坦然的解释。 人到中年,身不由己。 胡处长早知道这两样草药泡水喝,可以让夫妻关系更和睦。 不过...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动,旋即板起脸:“李东来同志,你这样做,是想让我犯错误吗?” “只不过是点野草罢了,山上到处都是,压根不值钱,犯啥错误?”李东来揉揉脑袋,一脸茫然。 想到李东来也不需要自己照顾,这点野草自然算不上什么,胡处长顺手把包裹扔到办公桌下。 “既然是野草,我就帮你丢了吧!” 他看向李东来眼神不觉得热切起来,这个山沟里来的小伙子,挺懂事的。 礼物选择得恰到好处,今天他如果敢拎两瓶酒来,不但医生的职位没了,还要被扭送到保卫处。 “手续已经办好了,明天你就来上班吧。” 胡处长在文件上盖上大红公章,正准备把文件递给李东来,眉头却皱了一下。 “你在京城还没住处吧?” “没有,您看了我的档案,可能已经知道我还有一个妹妹。”李东来压低声音,脸色忧愁。 妹妹?那就是两个人了,要两间房了。 一个刚进厂的小医生,竟然要两间房,这让胡处长有点为难。 不过,脚底下的那包野草,值得他站起身翻阅柜子里的档案。 “东来同志,你运气真不错,距离咱么轧钢厂五里地,有一个四合院,那里正好空着两间屋子。”胡处长说完,摇动电话,把事情向四合院街道办交代了一遍。 挂掉电话后,笑着说:“街道办的王主任在四合院等着你,你现在就过去吧。” 四合院?? 李东来虽然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但也没多想,连忙谢过胡处长。 毕竟,刚参加工作,就能在京城拥有一个小家。 这在后世连想都不敢想。 ... 路过大门岗,拉上李小妹,两人开着11路公交车,根据保卫干事指的方向,直奔四合院。 街道两边皆是低矮的瓦房,红砖墙上白灰粉刷着大幅标语,道路上来往的行人大多步行,偶尔路过一辆自行车,都能引来路人羡煞的目光。 这里的一切事物似乎散发着昏黄,置身其中犹如畅游历史长河。 这里比秦家庄好多了。 李东来拉着李小妹的手,迎着阳光,向光明走去。 五里地虽远,对于当了七年社员的李东来来说,算不了什么。 农忙的时候,他也要帮社员大叔们推碾盘。 李小妹虽只有五岁大,小腿蹬蹬瞪跑得跟兔子似的,这让扛着包裹的李东来追不上。 “小妹,人多,你慢一点。” “嘻嘻,哥哥,我想早一点到新家。” “放心吧,胡处长说了有两间屋,我分你一间。” “还是不要了,我想和哥哥睡一张床。” ... 两人嬉闹着,来到四合院街区。 还没等李东来拉住路人打听,早就等在大槐树下的王主任眼睛一亮,迎了上来。 一米八高的个子,古铜色皮肤,肩膀上扛着包裹,浑身散发着淳朴的味道。 这小伙子一定就是李东来。 不过,还没等王主任说话,李东来就咧开大嘴:“您就是王主任吧,我是轧钢厂的李东来,这一次麻烦您了。” 说完,李东来还不忘介绍小妹:“这是我妹妹,李小妹,今年五岁。” “阿姨好!”李小妹很有礼貌。 “这孩子,真乖。”王主任摸了摸李小妹的脑袋,“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是尽快把你安置好,这样也不耽误明天的工作。” 然后,三人就向着四合院走去。 边走王主任边介绍四合院的情况,四合院住着二十多家人家,有一百多号人,大多都是轧钢厂的工人。 四合院是文明大院,有三个管事大爷,一大爷易中海,二大爷刘海中,三大爷阎埠贵,他们负责解决四合院内的纠纷。 最后,王主任还特别交代,在四合院中,最德高望重的是聋老太太,她是五保户,好像和轧钢厂领导关系不错。 王主任虽没明说,话里话外都透露出让李东来别得罪那些人的意思。 李东来小鸡啄米般点头,他千辛万苦来到京城,就是为了让小妹上学,还有尽快多医治更多病人,凑够积分返回后世。 和邻居们置气?不存在! 李东来的屋子位于中院,正好坐落在许大茂隔壁,对面是贾家。 打开屋子,一股潮湿的味道铺面而来,屋顶角落里挂着蜘蛛网,墙壁黝黑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就连窗户也破了两个大洞,感觉和野外的破庙没什么分别。 得,看来要好好收拾一下了。 王主任还有工作,就先离开了。 “小妹,干活!”李东来免起袖子开始收拾屋子。 他负责清理墙面,李小妹拿着扫帚扫地,两间屋子并不大,很快就收拾得能够住人了。 李东来又跑了一趟街道办,厚着脸皮向王主任借来几张旧报纸。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留下一包马齿苋。 马齿苋在田间地头很多,泡水洗脸可以淡化色斑消炎祛痘。 把旧报纸糊在窗户上,这个小家总算像回事了。 小妹把被子铺好了,兄妹两个盘腿坐在床上盘点家当。 金钱二十块五毛钱,棒子面二十斤。 棉被两双,褥子两套,铁锅一口,旧煤炉一台,乱七杂八的草药一堆,四方桌一张,断腿椅子一把。 就这些了,这就是李东来和李小妹的全部家当。 好在,明天就能上班了。 只要转正,定了工资级别,好日子要来了。 两兄妹相视一笑,开始忙活晚饭。 晚饭依然是棒子面粥,只是李小妹不太会用煤炉,李东来不得不亲自教她。 “你看,把下面的塞子拔了,然后把铁锅坐在煤炉上,这样就行了。” 李小妹:.... 虽嘟着嘴显得不服气,李小妹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煤炉就是比大锅台好用,不用往里面填柴禾。 烧柴禾可不是个好活,烟熏火燎的,还有很多灰尘。 城里人就是会享受。 李小妹蹲在煤炉前,双手托着小下巴,红彤彤的火焰在乌黑双眸中跳跃,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大大的问题。 煤球是不是要花钱买? 1分?2分? 要不,还是在屋里盘一个大锅台吧。 ... 铁锅冒出白烟,清水咕嘟咕嘟冒泡,李小妹收敛思绪拿着碗搅合棒子面。 门外传来敲门声。 李东来拉开门,看到一个收拾得很利索的大妈站在门外。 ... 第4章 你好,表姐 “你就是李东来同志,我是四合院一大妈,为了欢迎你的到来,今天晚上咱们在中院开会,你吃过饭就来。”一大妈很和蔼,一大爷告诉过她,这个新来的医生虽是乡下人,好像有些根底。 “开大会?好,谢谢一大妈,我一定准时到。”李东来虽不清楚为何要开大会,还是点头答应在一大妈要离开的时候,还送她一兜子灰灰菜。 听说这灰不拉几的野菜可以补血补钙,一大妈乐得合不拢嘴。 这小伙子模样不错,身份也很好,就是带着个妹妹多了张嘴,要不然可以把姑家表妹介绍给他。 李小妹对欢迎会也很感兴趣,刷了碗,她就像跟屁虫般缠在李东来身边。 李东来本来想让李小妹在家里复习功课好为入学做准备。 但谁让这是他亲妹妹呢。 两人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四合院的道路上皆铺有青砖,日久经年之下,青砖边缘处长满褐色青苔,边缘处凸凹不平,踩上去有点硌脚,感觉没有站在泥土地上扎实。 大槐树下乌央乌央一片,男人们谈论工作,小媳妇老妈子们东家长西家短,小孩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气氛很欢乐。 李东来拉着李小妹挤进人群。 正中央,摆着一张四方桌,三条板凳。 一个身材匀称,肤色黢黑的中年汉子端坐在板凳正中央,这应该是一大爷易中海了。 右手边,一个梳着中分头的胖子正端着搪瓷缸喝茶,应该就是二大爷刘海中。 左手边是一个身材消瘦,鼻梁上架着眼镜的文化人,这就是三大爷阎埠贵。 李东来把三位管事大爷的相貌默默记在心里。 “咳,人都到得差不多了,现在咱们四合院开完。现在全国局势不是小好,那是一片大好...”刘海中讲了一大堆从报纸上看到的材料后,过了一把官瘾,才请易中海讲话。 “现在,请一大爷给大家讲两句。” 易中海站起身:“今天咱们聚在这里,是为了欢迎一个新邻居,我就不多说了,现在请李东来同志上前做自我介绍。” 李东来大步向前,站到人群中央,他对着那些好奇的目光报以憨厚的微笑:“我是李东来,是咱们轧钢厂医院的医生,以后大家身体不舒服,都可以去医院找我。我来自秦家沟公社...” “秦家沟公社?我记得咱们大院里也有一个那地方来的。”话音未落,人群中出现一丝骚动。 “好像是贾旭东的媳妇吧。” “对,好像叫秦淮茹。” ... 秦淮茹?不会这么巧吧? 李小妹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李东来看到后,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小妹,你感冒没好,要不要回屋歇一会。” “我没事。”李小妹有点明白李东来的打算,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也是秦家沟的人?咱们大院的秦淮茹也是,你们应该认识。”易中海上下打量一下李东来,转头向人群喊:“秦淮茹来了吗?” “没有,在家喂孩子呢。”人群中走出一个五短身材的人。 “贾旭东,把你媳妇叫来,今天是李东来同志的欢迎会。” “师傅,我这就去。”贾旭东钻出人群。 贾家,秦淮茹刚给小当喂完奶,正把小当揽在怀中给她拍嗝。 看到贾旭东着急忙慌的走进来,秦淮茹扣好扣子,把小当放在褥子里。 “旭东,出啥事了?” “咱大院里来了一个秦家沟的人。” “谁?” “好像叫李东来,是个医生。” “李,李,李东来?”秦淮茹只觉得天色猛然暗了下来,身子不由自主的摇晃两下。 她扶着床头柜子,才算重新站稳。 贾旭东上前扶住秦淮茹的胳膊,感觉到她身体有点颤抖,关切的问,“淮茹你怎么了?” 秦淮茹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吸气,许久才缓声说:“没事,坐得时间长了,有点头晕。” 贾旭东这才稍稍放心,“这些日子小当没黑没明的闹腾,也辛苦你了,要不要我给妈说说,让她白天帮着带孩子。” 秦淮茹苦笑:“算了,咱妈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屋里坐不住。” 贾旭东抿了抿嘴,没有吭声,他知道秦淮茹是在埋怨他母亲贾张氏。 贾张氏每天吃完饭就去公园和那些老太太们闲聊,完全不管家务。 她的理由也很充足,秦淮茹是个农村丫头,干这么一点活,压根算不上啥。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妻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贾旭东夹在两人之间,也很为难。 贾旭东见秦淮茹脸色好多了,又问: “都是一个大院的邻居。你们又来自一个公社,日后更好相处,况且一大爷也开口了,你就去见一下吧。”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刚给当喂完奶,这一身奶腥味不好出去见人。” 秦淮茹走进里屋,把门关好后,一下子瘫靠在门板上。 李东来,他怎么来了?还成了医生? 该死的李东来,你就不能好好的待在秦家沟,放你的牛! 不,不行,不能让贾旭东知道我以前的事。 凌乱的思绪中,秦淮茹换了一身衣服,她刚要拉开门,又想了一下,转过身对着镜子捯饬一番,抹了点雪花膏让自己看起来光彩照人,这才面带微笑的走出去。 “旭东,走吧,都是一个公社的,我自然要好好欢迎他。” ... 李东来也没想到秦淮茹住在四合院,不过他不像李小妹那样对秦淮茹有那么大怨气。 过往的一切,就让它过去了。 事实上,他还要感谢贾旭东让他看清楚了秦淮茹的真面目。 李东来拉着李小妹的手和旁边的邻居们聊了起来。 拥有两世记忆的李东来很快就和邻居们打成一片。 当然,主要是大家伙对于医生也很尊敬。 四合院有个医生,以后老人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方便一些。 待秦淮茹走过来时,李东来已经和一个轧钢厂厨子和放映员交上了朋友。 厨子是继承厨子父亲的职务,放映员也是继承放映员父亲的职务,很有这个时代的特色。 只是这两个人好像有点不对头,没说两句话就开始互怼起来。 “傻柱,你今天是不是又从厂里偷剩菜了?” “偷菜不能算偷……偷菜!……厨子的事,能算偷么?” “你就嘴硬,总有一天,我让保卫科把你抓起来。” “孙贼,你是不是想挨打!” ... 李东来双手抱怀,静静的看着两人互怼。 这两人一见面就互掐,好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这个时候,秦淮茹和贾旭东挤进了人群中。 “秦淮茹,过来,你看这是谁?”易大爷指着李东来。 “哎呀,表弟,你啥时间来京城了,也不给我说一声。”秦淮茹没等李东来说话,就扭着屁股走了过去,脸上尽是真情实意:“当年我在秦家沟的时候,就说过,你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好前途,现在看来,我说得没错。” 说完,秦淮茹看向易中海:“一大爷,这是我家表弟,我们从小就认识,我给你说,我表弟可聪明了,公社里就数他喂的牛最壮。” 最后,秦淮茹又把祈求的目光投向李东来:“表弟,以后你也变成城里人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好吗?” 李东来一把按住激动得攥紧小拳头的李小妹,淡淡一笑点点头:“呦,表姐,又见面了,以前‘小弟’,多亏你‘照顾’,才能舒舒服服,以后一个院住着,也要多多‘关照’‘包容’小弟我啊。” 小弟弟? 易中海感觉到两人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也没在意。只要李东来不是个刺头,能够顺利融入四合院,那就够了。 “好了,既然你们是表姐弟,以后那更好互相帮助。” “大家伙明天还要上班,散会。” 回到屋,李小妹狠狠的在李东来胳膊上掐了一下子:“哥,你为啥不让把秦淮茹的事情说出来?” “小妹,你说出来了,又怎么样?”李东来把铁锅放在通红煤炉上,开始烧开水。 “那样,贾旭东就会把她打一顿,把她赶出城。”李小妹很气愤。 “然后呢?”李东来摇头。 “然后...”李小妹说不下去了。 是啊,秦淮茹虽伤透了哥哥的心,是个坏女人。 但她现在被赶回秦家庄,只能嫁给村东头那个四十多岁的瘸子。 瘸子还是个歪嘴子,说起话来,涎水顺着嘴角直流,恶心死了。 那样真的合适吗?李小妹陷入犹豫中。 李东来蹲在李小妹面前,溺爱地摸摸她的小脸:“小妹,不要让仇恨迷住你的双眼。” “我们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李小妹嘟着嘴,一声不吭。 哥哥的话,她听不懂。 在她看来,那个偷走精钢锅,让她啃了两个月生红薯的女人,就是一个坏女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嗯,只要不嫁给瘸子就行。 “来,洗脚吧。” 李东来端来一盆热水,放在她面前。 一双大脚丫,一双小脚丫伸进热水盆里。 齐齐呼出一声:“舒服!” “呀,哥哥,你别挠我。” “嘻嘻嘻。” “别挠。” 嬉笑声中,李小妹觉得有点理解哥哥的话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像秦淮茹那种人,应该受到惩罚。 第5章 丁师傅 “小妹,你在家里看书,别乱跑,中午我不回来了,你就煮点棒子面粥,凑合一顿。” 清晨,李东来特意换上一身没有补丁的衣衫,叮嘱完李小妹后,推开门去上班。 刚出门,就碰到了一个孩子从傻柱屋里窜了出来。孩子一手攥着窝窝头,一手攥着一根大葱,一溜烟的跑进了贾家。 “棒梗,你小子,还真把我家当自己屋了。”那个叫做傻柱的厨子骂骂咧咧的从屋里探出脑袋。 他看到李东来,顿时不好意思的笑了:“我给他开玩笑呢,棒梗就跟我亲儿子一样。” 棒梗...应该就是秦淮茹的儿子吧? 李东来看向傻柱的目光更加疑惑了,这家伙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怎么是个曹贼? “不是,我是说...”傻柱也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想解释又解释不清楚,最后不耐烦的大胳膊一挥:“不是,你谁啊!我跟你说得着嘛。” “理解,都在一个大院里住着,谁家没有个困难的地方,帮助邻居是应该的。”李东来笑道。 “呵,就是这个道理,我是帮助邻居。”傻柱乐了,大眼睛上下打量一下李东来,“你小子有点意思。” 他正发愁怎么向何雨水解释窝头丢了,这倒是一个好理由。 两人正说这话,一个身材干巴的女孩子从傻柱身后走了出来。 “哥,我昨天拿回来的那个窝头呢?” “窝头?棒梗那小子拿走了。”傻柱抿了抿嘴。 “那可是我的中午饭,你怎能这样呢!”干巴女孩生气得直跺脚。 傻柱尬笑着挠头:“都是邻居,我们应该互相帮助,你小秦姐平日里待咱家不错,棒梗这小子饿极了,我就让他拿走了。” “你倒是会做人情。”干巴女孩没办法,只能苦笑两声。 她看到李东来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是李东来,新来的。”李东来主动打招呼。 “我是何雨水,快上课了,你们接着聊,我先走了。”何雨水心情不佳,没说两句就匆匆的离开了。 “这小丫头片子,被我惯坏了,没有一点规矩。”傻柱尴尬的笑了笑。 他这话让李东来没办法接了,只能笑了笑。 在李东来看来,就算帮助邻居,傻柱也不能拿何雨水的窝窝头去行人情。 还有,何雨水太瘦了,整个人就跟一片风干的竹片一样。 真为她未来的孩子感到担忧。 不过这是人家两兄妹之间的事情,李东来作为外人,也没办法多说。 ... 轧钢厂有两万多职工,轧钢厂医院和一般的社区医院规模差不多,有十多个科室,分为内科,外科,保健科。 受限于人才培养不足,医院规模虽大,医生却很紧缺,只有十二位正式医生。 医院负责给两万多工人和五万多工人家属提供医疗服务,这点医生压根不够。 院长焦东来已经数次向上级提出申请,要求增加几个名额,却屡屡被拒绝。 今天好了,盼星星盼月亮,又盼来一位医生。 虽只是赤脚医生,毕竟也是医生。 今天正好五十岁的焦东来也是赤脚医生出身,他知道能够在缺医少药的农村行医,没有真功夫是不可能的。 有新人入伙,焦东来趁着还没正式上班,把医生和护士们都召集在一起,准备给新医生开一场简短的欢迎会,让他感受一下大家庭的温暖。 李东来推开蜡黄木门,就看到几十位医生和护士瞪大眼睛看着他。 “啪啪啪!” “欢迎李东来医生加入轧钢厂医院。” 焦东来鼓着掌,走过来,脸上写满喜悦。 同志们的热情让李东来心生些许感动,在这个时代,他第一次找到了归属感。 简短的欢迎会后,随着病人的陆续到来,医生们开始忙碌起来。 欢乐的气氛重新被严肃代替。 考虑到李东来是临时人员,尚没有通过考核,需要跟着一位正规医生学习一段时间,才能独自坐诊,焦东来把他分配到了内科诊室。 诊室的主治医生丁大夫,是正规医科大学的毕业生,技术一流。 “这么说,丁大夫就是我的师傅了?”李东来办完手续,从后勤科领到医生三宝‘听诊器,血压计,温度计’。 “丁大夫虽年轻你几岁,人家是大学生,你不要有心理负担。”焦东来院长以为李东来觉得委屈。 “没负担,我就是一个赤脚医生,能够进入咱们医院我已经满足了。”李东来笑道,“院长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跟丁大夫学习。” 李东来的谦逊让焦东来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农村小伙看来也是个老实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接受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女师傅。 李东来愿意,丁医生却不情愿。 她倒不是因为李东来年纪大,也不是因为李东来出身农村。而是因为李东来赤脚医生的身份。 在丁医生看来,赤脚医生是医疗不发达阶段,国家为了给广大农村民众提供医疗服务的无奈之举。 他们大多是一些用草药,针灸安慰群众的骗子。 李东来推开内科诊室的门,就看到一个年轻女孩子,冷着脸坐在办公桌前。 丁医生了,长得真是俊。 皮肤白皙,脖颈光滑如玉,乌黑秀发散披在肩膀上,虽有宽大白袍遮掩,李东来还是目测出了大小。 d.普拉斯。 是一个可以持球进攻,紧逼防守的好对手。 抛开小脸蛋上那片可以刮下的寒霜不谈,李东来对这位女师傅还是很满意。 毕竟没有哪个年轻医生会愿意被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医生压在下面。 “丁医生,你好,我是李东来,刚才在欢迎会上怎么没见到你。” “欢迎会?现在医院这么忙,开欢迎会完全是在耽误时间,我...嗝...” 丁医生本来有点生气,可是当李东来出现后,她一下子觉得天亮了。 这年轻人太帅了。 帅倒是其次,他粗布衬衣下无法隐藏的盘根老树般的雄健肌肉,给人一种充满绯色幻想的力量感。 这让一向高冷的丁秋楠有点心动,她小脸通红:“焦院长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傅了。” “我们都是年轻人,这样叫起来显得生分,我叫丁秋楠,你可以喊我秋楠。” 这时候,一个小护士推开门正好看到这一幕,惊得合不拢嘴。 冰山美人丁秋楠也有脸红的一天? 再看到李东来,她撇了撇嘴。 人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呀,你们先聊,我忘记给2号床的病人量体温了。” 第6章 这师傅,能舔 虽有赤脚医生系统,李东来还是决定认真学习。 万一系统宕机,面对亟需救治的病人,那不是抓瞎了。 嗯,有个漂亮师傅,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一整天的时间,李东来就在丁秋楠的循循教导下度过了。 当然,借着交流学习的机会,李东来也知道了丁秋楠的详细信息。 她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是大学毕业生。 这样的出身,一旦起风了,估计会是个大麻烦。 人总不能修改自己的出身吧? 不过,李东来并不介意。 还有好几年才会起风,这段时间足够李东来崛起,拥有保护师傅的力量。 当然,是作为徒弟保护师傅的那种保护。 咳,不能想歪了。 丁秋楠对李东来也满意,这小伙子虽是赤脚医生,没经过正规培训,可聪明好学一点就透,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她在得知李东来生活困苦后,主动借给他一块钱和一斤粮票。 看着白皙手掌中灼灼生辉的票券,李东来也没推辞。 “丁老师,过两天我通过了考核,去后勤处预支了工资,就还你。” 丁秋楠一本正经的说:“拿着吧,谁让我是你师傅呢?师傅帮助徒弟,不是应该的吗?” 李东来接过票券揣进怀中,顿时有一种吃软饭的感觉。 这种感觉,还不错。 由于是第一天上班,李东来没有被分配病人,就站在丁秋楠身旁学习。 轧钢厂医院是小型医院,病人的病情大多不太严重,基本上都是头疼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 有几次,李东来想上手给病人看病,刷一点积分。 可是考虑到系统提供的治疗方案,实在是拿不出手,他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看着。 看着忙碌的丁秋楠,李东来想到了前世的一个俗语,要想学得会,先给师傅睡。 不过睡倒是算了,先舔一下吧。 “师傅,你喝水。” “师傅,处方我来帮你写。” “师傅,要不我替你上厕所?” 丁秋楠:..... 临近下班时间,焦院长也来到了内科诊室,他怕这位新来的赤脚医生会惹怒大学生。 “丁医生,东来同志的表现还算合格吧?” “表现合格,不过他根基太差,还需要在我这里多学习。”丁秋楠瞄一眼正在整理档案的李东来,咬着嘴唇小声说道。 “多学习,对,应该让东来多跟着你学习。”焦院长古怪的笑,旋即他脸色一正:“不过咱们医院医生少,还是要尽快让东来同志坐诊。” “这样吧,两天后,让东来同志坐诊,你在旁边盯着点,有不周到的地方,多提点。” 丁秋楠小鸡啄米般点头:“行,两天足够我把他训练成一个合格医生了。” ... 下班铃声响起,李东来耷拉着头从医院里出来。 这师傅看着文静,训起人来一点都不给面子。 差点被训成狗了。 看来,功夫还是不到家,以后要多舔。 怀揣一块钱,李东来有种腰缠万贯的感觉,他决定给李小妹改善一下伙食。 步行来到朝阳菜市场,路边的棚房里摆着各种蔬菜。 李东来转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卖鸡蛋的摊位前停下,“大爷,鸡蛋咋卖?” 卖鸡蛋大爷正在点旱烟袋,他没理会李东来,小心地划着洋火,一边点,一边嘴巴快速地吧唧,直到嘴里吐出大口的烟,这才抬起头。 “四毛八一斤,小伙子,你要几斤?” “半斤。” 鸡蛋大爷没有用秤,在鸡蛋堆里挑了三个大鸡蛋:“三个,足有半斤,恁拿好。” 李东来接过鸡蛋放在医疗箱里,掏出两毛四分钱。 鸡蛋大爷也没数钱,一把丢进木箱子里,然后又蹲下抽起旱烟袋。 李东来又买了半斤面条和一斤小白菜,葱姜蒜都来上几根,直到一块钱快花完,他才离开菜市场。 路边的肉架子上挂着鲜红的猪肉,问了一下价格,一斤七毛八,还要肉票。 李东来抿了抿嘴,买不起。 夏日的太阳死得总是晚一点,快六点了,夕阳依然挂在筒子楼上。 李东来踩着淡金色光彩,回到四合院。 此时家家户户都开始做饭了,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小妹一整天都在屋里,应该憋坏了。 李东来兴奋的推开门。 “小妹,晚上咱们吃鸡蛋面条。” “哥哥,你回来了。” 李小妹从椅子上站起身,她虽面带笑意,李东来还是从她红润的眼角,觉察到了异常。 “小妹,你怎么了?”李东来把医疗箱放在桌子上,走到李小妹面前。 “没怎么,就是看书有点困了。”李小妹目光闪烁,说着还扭过头去。 “哥,我去做饭。” 李东来阴沉下脸:“站住!把胳膊伸出来。” 李小妹下意识的捂住胳膊,可是面对李东来的目光,她最后还是缓缓松开手,把胳膊抬了起来。 李东来一把拉开她的袖子,瞳孔顿时收缩一下。 李小妹的胳膊上,有一道绵长的血道子。 李东来心疼得直咧嘴:“怎么来的?” 李小妹还想撒谎,却被李东来虎着脸给吓得说出了实话。 中午,李小妹做好棒子面粥,正端着碗在门外吃,贾家的野孩子跑过来往她碗里洒了一把土。 那可是棒子面粥,家里总共才二十斤棒子面,李小妹强忍着泪水,把碗扣到了野孩子的头上。 野孩子就上来打她,李小妹身材瘦小,不是对手,结果胳膊就被野孩子挠伤了。 贾家的野孩子,那不就是偷何雨水窝头的棒梗? 李东来帮李小妹涂上白茅根粉:“小妹,以后那个野小子再欺负你,你还打他不?” “打,我狠狠打他。”李小妹仰着小脸。 李东来摸摸她的脑袋:“这就对了,谁要欺负你,你就打回去。” 李小妹低下头:“可是我怕给你找麻烦,咱们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 “麻烦?呵,只要咱有理,我还不信他们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李东来说着,就推开门走出去:“我现在就去找贾家的大人说道说道。” 刚到贾家门口,正好碰到贾旭东端着碗面条蹲在门口,看到李东来,贾旭东忙站起身:“东来,吃饭没,来吃一点?” “不吃了,贾哥有件事我想给你说一下。”李东来把李小妹和棒梗之间的纠纷,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在李东来看来,这是一件小事,小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只要棒梗站出来说一句软话,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贾旭东听完之后,神情顿时尴尬起来:“我家棒梗还小,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在意。” 别在意?就这? 李东来冷下脸:“这么说,小孩子杀人放火也可以?” 贾旭东无奈的笑了笑:“不是没杀人放火吗?” 李东来冷笑:“我今天就是想让棒梗出来道个歉。” “那你等着,我去问问我家老太太。”贾旭东端着碗进了屋。 屋内隐约传来一阵埋怨。 “让我家棒梗给别人道歉?旭东,你怎么想的!” “东来不是别人,是淮茹的表哥,况且这件事是咱家棒梗不对。” “表哥?我呸,一看就是个穷酸,咱们贾家还没给别人道过歉,你出去告诉李东来那小子,想在这大院里安稳的住下去,就给我夹着尾巴老实点。” “妈,你...” “你什么你,还不赶紧去,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样没出息!” ... 过了一会,贾旭东讪笑着走出来:“东来兄弟,你看这事闹得,反正就是一道口子,也不算啥大事,就算了吧。” 李东来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家,一时间竟气得说不出来话。 就在这时,一大爷听到争吵声走了过来,李东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贾旭东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在他的话里,棒梗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一大爷轻‘咳’两声,看向李东来:“东来啊,大爷年长一点,今天就要说你两句了。两个小孩子打架,那是常有的事,虽然棒梗先往李小妹的碗里洒了土灰,李小妹不是也把碗扣他脑袋上了嘛,至于那一道口子,完全就是误伤。” “你跑到贾家门口来吵吵,就是破坏咱大院的团结,咱们大院模范四合院的名誉可来之不易,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珍惜。” “秦淮茹还是你表姐,你怎么能这样呢?” 他意正言辞的样子,就好像这一切全是李东来的错一样。 李东来沉思片刻,苦笑两声:“是,我确实是小题大做了。打扰了。” 回到屋,李小妹还在做作业,李东来又拉出她的胳膊看了一下。 也许有系统的加持,李小妹的伤已经不碍事了。 李小妹刚才一直趴在门口,听到了贾家门口的争吵声。 她担心李东来吃亏,小声说道: “哥哥,不要找他们讲道理了,下一次我吃饭蹲在屋里吃,不出去就行了。” “放心吧,哥哥不会给他们讲道理了。”李东来淡淡的笑。 ... 考虑到李小妹受了伤,李东来就免除了她的劳务,决定自己做饭。 “哥,这可是鸡蛋,金贵着呢,你别给浪费了。” “放心吧,哥哥能把死人救活,还炒不了鸡蛋。” “哎,哎,哥,鸡蛋焦了,你快翻,快翻。” “哥,这可是白面条,你小心点。” “哥能把死人救活,还...” “哥,哥,快掀锅盖,锅浴了。” “...” .... 半个小时后,昏黄灯光下,两兄妹看着碗里黑乎乎的面条,面面相觑。 “哥,下一次,还是我做饭吧。” ... 第7章 大茂家的核桃 晚饭后,李小妹刷碗,李东来来到了许大茂家。 许大茂家的条件明显好多了,朱漆条几,墙壁上糊满报纸,橱柜里摆放着鸡蛋,山核桃,蘑菇,栗子。 许大茂刚吃完饭,碗筷还在桌上摆着,他对李东来的到来很欢迎。 “东来兄弟,我最近觉得浑身没劲,你帮我把一下脉吧?” “把胳膊伸过来。” 李东来手指轻抚在许大茂的脉搏上,缓缓闭上眼。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摇摇头:“三部脉会之无力,按之空虚。重按无力。” 许大茂瞪眼,“啥意思?” 李东来叹息,“气虚不足以运其血,故脉来无力,血虚不足充盈脉道,故按之空虚。由于气虚不敛而外张,血虚气无所附而外浮,脉道松弛,故脉形大而势软。” 许大茂:???。 这又是气的,又是虚的,听起来太渗人了。 不会是要死了吧? 许大茂从橱柜里拿来山核桃:“东来哥,这是我下乡放电影的时候,老乡们送的。 我说我不要,他们非要塞到我包里,真是烦人。” “你尝尝?” “尝尝?”李东来把一枚核桃拿在手中,看向许大茂。 “一个怎么够,给小妹也拿一个。”许大茂又拿了一枚核桃塞到李东来手里。 李东来顺势把核桃揣进口袋里,笑道:“其实也没啥大毛病。” 许大茂松一口气,刚有点心疼核桃,就听李东来继续说道:“不过也不是小毛病,你有点肾虚呀。” “你年纪轻轻,又没媳妇,怎么会肾虚呢?”李东来眉头拧成疙瘩,上下打量许大茂,“不会是我看错了吧?” 许大茂的年纪也只有二十岁左右,身材尚算魁梧,只是有点消瘦。 他常年下乡放电影,那套设备足有一百多斤,没把子力气绝对扛不动。 “咳,东来哥你真是神了,这些天我总觉得做什么事都没精神。”许大茂尴尬笑了笑,“要不,您给我开点药。” “开药可以,不过只能滋补。”李东来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许大茂平时没少沾花惹草。 “要想彻底改变肾虚的毛病,最好的办法就是修身养性。” 修身养性...许大茂还惦记着马家庄的那个大辫子小芳,怎么可能修身养性。 他讪笑:“您还是帮我开点药吧,当然,诊金我一点不少您的,这包核桃,您带回去。” “咱们都是邻居我本不该收诊金,不过大茂你既然诚心诚意,我不接受的话,明显就是看不起你。 我看不起你,你会愿意吗? 身为朋友,我能忍心看着不愿意吗? 唉,我就勉为其难了” 李东来接过包裹,暗自启动系统。 病人许大茂。 病因:肾虚。 诊治方案:***【效果已加强】 奖励积分:1分 当前积分:527分。 让许大茂拿来纸笔,李东来写道:“棉花籽做枕头,棉花根泡茶。” “棉花?”许大茂看着药单,眼睛瞪得很桌子上的核桃一样。 许久,他目光才从药单上挣脱,投向李东来:“东来,棉花也能治病?” 李东来把核桃揣在怀中,笑道:“当然能治病,你忘记了,我可是赤脚医生。这世间万事万物,在我们赤脚医生手里,都能治病。” 许大茂顿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家伙怎么那么像江湖骗子? 许大茂撇嘴:“那这么说来,人的粪便也能治病?” “那是当然,粪便又称黄龙汤,还元水,金汁,人中黄,可以清热,降火,凉血。”李东来缓声解释,“《千金方》中有记载,人屎烧灰,酒服方寸匕。” “《斗门方》中记载,热病发狂,奔走似癫,如见鬼神,久不得汗...” “《海上名方》中记载,噎食不下∶人屎入萝卜内,火炼三炷香...” ... 好家伙,没想到人的粪便这么大用处。 许大茂觉得脸越来越僵硬了,他连忙阻拦:“东来哥,你别解释了,我信,我信你还不行嘛。” “你不是信我,你是信我们赤脚医生!”李东来笑道:“放心吧,只要你按照我的药方服药,一周后保证你生猛如龙,坚硬如铁。” “嘶,东来哥,你真会说话。”许大茂喜滋滋。 他最讨厌那几个老相好骂他蜡枪头。 两人又闲聊一阵,李东来话锋一转,询问起了大院里的事情。 今天下午的事情,实实在在给他上了一课。 贾家维护自己的孩子,那没话说,可一大爷易中海那么偏向贾家,就有点奇怪了。 说起闲话,许大茂来了精神。 “东来哥,我给你说,咱这大院里,只有我算是好人,剩下的全部都是畜生。” 李东来眼睛瞪大:... “咳,当然你也要算上,除了咱们两家,其余的人都是畜生。”许大茂讪笑, “就拿三位大爷来说吧,一大爷整天摆着八级钳工的谱,没少偏向傻柱家。” “二大爷是个官迷,还整天喜欢打孩子。” “三大爷是小精明,一粒花生米能吃一星期。” “八级厨子傻柱看上了贾旭东的老婆,也就是你那个老乡,秦淮茹。” “贾张氏是个老虔婆,嘴臭得跟粪坑似的。” “还有那个棒梗,喜欢小偷小摸。” ... 这大院里是非果然不少,不过这和李东来关系不大,他只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然后攒够积分,返回后世。 除了,棒梗。 李东来回到家,把山核桃放在了李小妹面前。 “哇,哥哥,这是核桃吧?“李小妹放下笔,从包裹里取出一枚放在手心里。 她双眼放光,核桃她只在公社支书家见过。 “来,哥哥给你剥开。”李东来拿起核桃,铁钳般的大手用力一鞠,核桃碎开了露出淡白色果肉。 “哥,你先吃。”李小妹捏起一块填到李东来的嘴里,然后才捏了一小块放在自己嘴里。 香,真香,比花生好吃多了。 李小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东西,很快一枚核桃就被她吃得一干二净,最后连掉落在桌子上的残渣也没放过,用指头粘起来,然后把小指头舔的干干净净。 “想吃的话,哥再给你开一枚?”李东来怜爱的看着她。 “不了,剩下的,咱们明天再吃,一天一枚。”李小妹数了一下包裹里的核桃,小脸乐开了花:“咱们能吃半个月。” 今天吃的好东西已经够多了,鸡蛋,白面条,核桃,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再吃就作孽了。 说完,她不待李东来反应过来,就把核桃都藏在了她那个小盒子里。 这个哥哥哪里都好,就是不知道珍惜东西,放在外面,估计明天就被他拱完了。 好在有这个小盒子,只要放在里面,哥哥就绝对不会动了。 ... 看着小仓鼠般的李小妹,李东来笑着摇摇头。 这孩子,是穷怕了。 “小妹,核桃不要都收起来,你给我拿两枚。” 李小妹心疼地从盒子里取出两枚,递到李东来手里。 她也没问李东来要核桃做什么。 哥哥做事,向来有他的理由。 在李小妹眼里,哥哥是全世界最睿智的人。 毕竟,全村人都在吃糠咽菜,哥哥已经能让她吃到高粱饴了。 现在,更是把她带到了京城。 这里可比秦家沟好多了,到处都是水泥地,人们身上穿的是真正的棉袄,不是用麻布袋缝制的褂子,上茅厕可以用卫生纸,不再用砖头块了。 这里真好。哥哥真厉害。 第8章 老鼠 李东来把核桃揣在裤兜里,帮李小妹铺好褥子。 他睡外屋,李小妹睡里屋。 李小妹虽不情愿,却拗不过哥哥。 “睡吧,明天我抽空去学校问一下,看能不能让你当个插班生。”李东来给李小妹盖好被子,正准备回屋睡觉,突然听到李小妹惊呼:“哥哥,哥哥,老鼠,大老鼠!”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李小妹已经从被褥里蹿起来,蹦跶着向角落跑去。 一只毛乎乎的灰老鼠顺墙爬上窗根,转动着灰溜溜的小眼睛,瞪李小妹一眼,然后从窗户下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李小妹看到老鼠逃走,懊恼得直跺脚。 “跑了,它跑了!太可惜了。” 老鼠,肉菜呀,放在火堆上烧掉毛剥去皮,里面都是肉,油滋滋喷香。 李东来笑道:“城里的老鼠和咱秦家沟的老鼠不一样,这里的老鼠喜欢钻下水道,身上沾有脏东西。你以后可别抓老鼠吃!” “下水道?那我不吃了,太可惜...”李小妹有点沮丧。 在秦家沟,每当秋天来临的时候,哥哥都会带着去田埂掏老鼠洞。 老鼠洞里有花生,有麦子,运气好的话,抓到老鼠还能烤着吃。 那是唯一能吃到的肉。 “好了,睡觉,明天你还要早点起来给哥哥做饭。”李东来看到李小妹瞪着乌黑大眼睛盯着屋顶,没有一丝瞌睡的意思,只能吓唬她。 “嗯,嗯,我睡着了。”李小妹紧紧闭上眼,小脸皱巴了。 李东来拉灭灯泡,刚推开门,身后传来李小妹怔怔的声音:“哥哥,咱家的精钢锅是不是要不回来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没回答。 秦淮茹一直躲着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怎么问她要精钢锅。 ... 清晨,淡淡光彩遍洒京城大地,整座城市重新活泛过来。 李东来端着一碗棒子面粥,吸溜着来到贾家门口。 “表妹,你在家吗?” 正在帮小当换尿布的秦淮茹听到呼唤声,心里咯噔一声。 昨天她回来后,听说棒梗把李小妹打伤了,顿时就觉得不妙。 李东来的脾气她很清楚,平日里跟一头老黄牛似的,被人欺负了也不吭气,但是对他的妹妹却宝贝得紧。 有一次,队长的娃子不小心把李小妹的头发薅下一缕,在田里锄地的李东来听说后,拿着锄头就找上了门。 队长的婆娘是个横货,不但不道歉,还骂李小妹是个有爹妈生,没爹妈教的玩意。 这下子惹怒了李东来,李东来举起锄头要把队长婆娘的脑壳锄掉。 队长婆娘拔腿就跑,李东来在后面撵。 追了大半个庄子,最后大队支书出面,让队长向李小妹道歉,并赔了半斤黄豆,这件事才算了结。 当时秦淮茹就站在人群中,亲眼看到队长婆娘吓得裤裆湿了。 昨天晚上,她盯着屋顶一宿没合眼,就是怕李东来半夜来袭。 “淮茹,你表弟在门口喊你,你磨蹭什么?”贾旭东刚给贾张氏端了一碗稀粥,看到秦淮茹拿着尿布,愣在床边。 “没看到我刚伺候完小当吗?”秦淮茹把尿布掖到小当屁股下,扭头看一眼正拿着窝头往嘴里塞的棒梗,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孩子,都被她奶奶给惯坏了。 昨晚上,秦淮茹想收拾棒梗,却被贾张氏给拦下了。 用贾张氏的话说,棒梗是贾家唯一的男丁,李东来只不过是一身土两脚泥的农村人,棒梗怎么能给他道歉呢,那不是丢老贾家的人。 秦淮茹还想再说下去,贾张氏就开始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她偏向自家表哥。 秦淮茹只能作罢。 ... 秦淮茹心里想着该如何熄灭李东来的怒火,磨磨蹭蹭的走到门口,抬头就看到李东来那张特有男人味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表姐,昨天许大茂送我一些核桃,我想着棒梗应该喜欢吃,就拿了点。” 说着,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里的两枚核桃,秦淮茹怔了一下,旋即心生些许感动。 东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憨厚。 也许是东来哥对我余情未了,才会对棒梗这么好。 秦淮茹一阵恍惚,旋即被贾张氏惊醒了。 “核桃可是好东西,供销社三毛钱一斤。棒梗正长身体,李东来你小子还算懂得礼节。”贾张氏听到有核桃,赶紧从屋里出来了。 李东来笑道:“贾家奶奶,秦淮茹是我表姐,咱们两家以后就是亲戚,这是应该的。” 贾张氏撇撇嘴,不就是两个核桃嘛,值得你翻来覆去说?农村人就是土鳖,一点见识都没有。 她扭身进了屋,留下秦淮茹尴尬的面对李东来。 秦淮茹抿了抿嘴:“东来,你进了城,以后就是城里人了,等过阵子,表姐给你说个媳妇,安生过日子。” 李东来边吸溜粥边说:“那就麻烦表姐了。” 给贾家送过完核桃,李东来站在四合院门口的大槐树下等着。 当看到一个身穿褐绿色棉袄,低着头向前猛冲的小伙子走出来时,他才走了上去并肩而行。 “雨柱,上班去?” “秦淮茹的表弟?” “我叫李东来,咱们一起走吧。” 李东来和傻柱并肩而行,聊着各自的工作,年轻人心高气盛,很快就比较起来。 傻柱:“我是谭家菜的传人,是八级大厨。” 李东来:“我是赤脚医生,会给人看病。” 傻柱:“厂领导喜欢我做的菜,每天我都能拎剩菜。” 李东来:“师傅对我很好,下个月我能转正。” 傻柱:“我给部委的领导炒过菜,他们都夸我手艺好。” 李东来:“我给女人接生过孩子,她们也夸我手艺好。” 傻柱:..... “算你狠!”被绝杀的傻柱伸出大拇指。 李东来倒不是吹牛,这年代农村缺医少药,赤脚医生就相当于医生界的全能工种,上能接生孩子,下可治拉稀。 只是,接生的场面,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 快到轧钢厂的时候,两人已经熟络起来。 能和一个接生过孩子的男人交上朋友,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对了,雨柱,咱们大院里好像有很多老鼠,半夜我小妹都被老鼠惊醒了,就不能想个办法吗?”李东来担忧的问。 “老鼠?”傻柱停下脚步,苦笑两声:“你刚搬进来不清楚状况,咱们四合院是一个鞑子大官的住宅,有一百多年历史了,年久失修,墙根里外都是老鼠洞。” “后院的刘大志家,夫妻两去上班,让老太太照顾孩子,老太太年纪大了,在床上打起了盹,等醒了后,发现孩子的耳朵被咬掉了半截。” “有感于老鼠的猖獗,街道上也布置了除四害的任务,发放了一些老鼠药。可是大院里孩子太多,万一那家孩子嘴馋,吃了老鼠药,那就麻烦了。” “为此,街道办还发布了公告,一根老鼠尾巴能换2毛钱。” 李东来讶然:“这倒是个赚钱的好途径。” 傻柱摇头:“好途径?咱们大院里的老鼠很精明,就算是把老鼠药掺到棒子面里,它都能闻出来。” 李东来:“老鼠夹子也不行?” 傻柱停下脚步,眼皮上挑:“老鼠夹子倒是没试过,不过那玩意太贵了。” 李东来笑道:“贵?我会做,以前上山打狼,我做过捕狼的夹子。” “捕狼夹子?那倒是个好办法。”傻柱眉头拧成疙瘩,思索着赚钱大计。 一根老鼠尾巴2毛钱,十根就是2块,一百根就是20块。 四合院里老鼠最少有上百只,这下子发财了。 只不过.... 傻柱凑到李东来身边,小声说:“东来哥,你能给我做几个捕狼夹子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没材料。”李东来摇头。 “材料好办,我可是咱轧钢厂大厨,哪个车间敢不给面子。”傻柱神情骄傲,“你说吧,都要些什么材料,我保证今天就给你凑齐。” 李东来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我明白了,放心吧,东来哥,等抓到了老鼠,咱们二八分账,我八你二。”傻柱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农村小伙浓眉大眼的,花花肠子还不少。 李东来比划了一个打枪的手势:“四六分账,我六你四。” “成交!”傻柱很爽快。 反正材料不要钱,又不用自己出力,这钱算是白捡。 况且,到时候抓到几只老鼠,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 第9章 体型 “东来,你过来看一下,这位大娘怕冷、发烧、嗓子痛、口渴,这是什么病症。” “这是上焦有风火的症候,是伤风感冒,银翘解毒片每日三次,每次三片。” “东来,这位大叔脖子上长了瘰疬疙瘩,要用什么药。” “可以吃紫金锭或者是西黄丸。” “东来,这个工人大哥,肚子有转移性疼痛,怎么办?” “疑似急性阑尾炎,立刻送朝阳医院。” 丁秋楠:... 工人大哥:... 轧钢厂医院,内科门诊内,丁秋楠一面给病人诊治,一面教导李东来。 让她惊奇的是,这位赤脚医生似乎对现代医疗体系,有着清晰的认知。 两个小时后,门口排着的长队消失不见,丁秋楠总算舒了一口气。 她扭过头,看着认真书写病例的李东来:“东来,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爹妈死得早,就剩下我和妹妹相依为命。”李东来头也没抬。 这条件倒是不错,虽多一个妹妹,不过两个医生的工资,应该足够了养家了。 丁秋楠越看这个徒弟越顺眼,她羞涩的表情落在了护士长张大花眼中。 丁大夫来到轧钢厂医院这几年,追求者一直不少。 就连杨厂长的侄子有阵子也经常来内科门诊逛游,不是肚子疼,就是牙疼。 谁都知道他是看上丁大夫了。 可丁大夫看不上他,不耐其烦后,拿出注射器,给他屁股上来了一针。 从此之后,这个轧钢厂最高领导的侄子,再没有出现医院过,就连走路都躲着丁秋楠。 厂里那些年轻小伙得知了这件事,也都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丁大夫似乎对这个新来的大夫感兴趣,身为护士长张大花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这个不懂男女之事的小姑娘。 女厕所,趁着方便的机会,张大花凑到丁秋楠身旁。 “小丁大夫,我看东来这小伙子不错,你可要把握好了。” “不错?我觉得也就一般般。”丁秋楠矜持。 “你没经历过男人,你不懂。 你发现没有,李东来长得就跟骡子一样。 ...”张大花吞咽口水。 骡子?? 丁秋楠怔了一下,才明白护士长的意思,她顿时羞得耳朵发烧。 “张大妈,你说啥呢!” 张大花撇嘴:“你还是个小妮子,等你结了婚后就知道。” “当年,我就是看走眼了...” 看着丁秋楠离开的背影,张大花叹息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寂寞。 回到诊室,丁秋楠耳边回响起张大花的话,依然觉得耳朵根发热。 不过,心里有点痒痒,就像一把小毛刷,在上面刷来刷去,刷得丁秋楠坐立难安。 她上下打量李东来,果然是肩膀魁梧,腰间稍瘦,屁股坐在椅子上倒是看不出。 不过,从外形上看,倒是很紧实。 丁秋楠看到李东来抬起头,忙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李东来眼睛余光早就瞥见了丁秋楠的举动。 只是,谁规定师傅不能看徒弟了? 他也只能装作没看到。 一上午时间,丁秋楠就在犹犹豫中度过。 临近中午她咬咬牙走到李东来身旁:“东来,把你手掌伸出来,让师傅看一下。” “手掌?”正在书写处方的李东来有点诧异。 “对,手掌!作为师傅,我有权利看你的手掌。”丁秋楠一本正经。 呵,这在前世算不算异性骚扰? 不过在这个师傅最大的年代,李东来只能老老实实伸出手掌。 “中指确实比一般人长上很多。” “啥?” “没啥,你赶紧写处方吧,基本功要练扎实。”丁秋楠差点羞个大红脸,只能摆出师傅的谱。 “谢谢师傅教导。”李东来按捺下内心的疑惑。 ... 中午下班铃声响起,忙碌了一上午的医院顿时沉寂下来。 李东来拿上铝饭盒去食堂打饭。 “师傅,一起去吗?” “不了,今天中午家里包饺子,我回去吃。”丁秋楠骑上粉色自行车向远处驶去。 车轱辘反射出的光亮映入李东来乌黑眼眸中,让他瞳孔猛地收缩一下。 自行车,我要是有一辆该多好,这样中午也能回去照顾李小妹了。 不过一辆二八大杠要一百八十块钱,还要自行车票。 估计一年才能攒够... 李东来跨进食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排起一条长队。 工人们大都身穿蓝灰绿色工装,李东来的白袍显得格外显眼。 正在切菜的傻柱看到了,他放下菜刀,拍了拍刘岚的胳膊。 “刘岚,你歇一会,我来打菜。” 手已经抖麻了的刘岚求之不得,“何雨柱,啥时间你这么好了?” “滚犊子吧,劳资是体贴下属。” 看到傻柱拿起菜勺,窗口前端着饭盒的大哥脸黑了,傻柱的心比刘岚黑多了。 果然,只见菜勺轻轻哆嗦两下,一满勺萝卜炒白菜就剩下大半勺,下面都是清菜汤。 工人大哥当时就不乐意了:“傻柱,你小子诚心的吧?” 傻柱板起脸:“爱吃吃,不爱吃滚蛋,爷不伺候。” 面对混不吝的傻柱,工人大哥抿了抿嘴没有吭声,端着饭盒走了。 全轧钢厂的工人都知道傻柱作了一手好菜,深得厂领导器重。 后面的工人也都暗叹,今天真倒霉。 抖啊抖啊,傻柱似乎得了帕金森症一般,很快就节省下半饭盒菜。 “师傅,我买两个窝头,二分钱青菜。”轮到李东来,他取出8张土黄色印刷着卡车的钞票递进去。 “好嘞,您的窝头,您的菜。” 傻柱递过来两个窝头,然后拿起菜勺挖了满满一勺子菜,倒进了李东来饭盒里。 这些菜足值五分钱。 李东来诧异的看傻柱一眼,看到傻柱脸上挂着得意笑容。 他顿时明白过来,“何师傅,吃完饭,我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 “咱们一车间门口见。”傻柱心领神会。 “下一位!” “何师傅,我不要求你像刚才那样挖满尖勺,只要手不抖就行。”一位女工人撇着嘴,很是不忿。 “想啥好事呢?是不是看不起我祖传的手艺?”傻柱帕金森症又犯了。 女工人气得直跺脚:“就你手抖成这个样子,活该一把年纪,还找不到媳妇!” ... 五分钱的菜,李东来吃不完,他准备带回去给李小妹。 青菜里虽没有油水,傻柱的厨艺不错,炒得很有味道。 李东来把饭盒放回诊室里,然后来到一车间门口。 傻柱早就等着,看到李东来,他喜得搓搓手:“东来哥,快去做捕兽夹子,郭大侉子把材料都备齐了。” 郭大侉子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杆,长得很猥琐。 看到两人进来,他忙从工位下取出木盒子。 “木板,弹簧,钢钉,铁扣,这些可是我花了一上午时间搞到的。” “放心吧,等抓到了兔子,少不了你的好处。”傻柱看不起郭大侉子。 李东来没有多说,蹲在工位前就做起捕兽夹子。 虽然有些材料尺寸不对,不过这里是车间,各种加工车床齐全。 不到半个小时时间,李东来就作出了两个捕兽夹子。 “吆喝,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 这时候,一个矮小的身影走进来,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 第10章 吃独食的傻柱 第一车间内。 傻柱被突然闯入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后,顿时冷下脸。 “贾旭东,你小子故意的吧!” “我,我,我刚才在开玩笑。”贾旭东好像有点害怕傻柱,他讪笑了两声,又若无其事的晃悠着出了车间。 傻柱看着贾旭东的背影,啐了一口吐沫,“呸,秦淮茹长得如花似玉,嫁给这么个软蛋,糟蹋了。” 李东来正在安装弹簧,手指头顿了一下,弹簧缓缓收缩一下。 他低下头又快速安装起来。 郭大侉子讨好傻柱:“就是,贾旭东简直就是个废物,进咱们轧钢厂将近五年了,还只是一级钳工。每年技术比武都是全厂倒数。 咱一车间是轧钢厂的标杆车间,如果不是有易中海护着,刘明义早就把他踢出一车间了。” “易师傅和贾旭东的父亲当年在一起工作过,感情很深,才会收贾旭东当徒弟。”傻柱不愿意别人说一大爷坏话。 ... 看来秦淮茹这个城市丈夫,不但是个妈宝男,还不受工友们的欢迎。 不过这似乎与我无关,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京城扎下根,把妹妹抚养成人。 静下来心来的李东来手脚很利索,片刻之间就组装好了。 “好了,这些材料也就只够做三个捕兽夹子。”他站起身,神了一个懒腰。 捕兽夹子是钢板锻造,外形和老鼠夹子差不多的金属物件,它中央安装有一根寒光闪烁的钢钉,由卡扣和弹簧连在一起。只要把捕兽夹子放在草丛里,并在里面放上食物,野狼路过就会被夹到腿。 看着工台上的捕兽夹子,李东来摇摇头。 郭大撇子提供的材料不合用,真正的捕兽夹子,能把野狼的腿夹断。 “让我看看!”傻柱拉开捕兽夹子,找了一根钢棍伸到夹子下面,轻轻触动机关。 “咔叱!铛!” 寒光闪烁,傻柱吓得后退了一步,抽出钢棍,上面赫然有一个坑洼。 他忍不住吞咽口水:“嘶,这老鼠夹子,也太厉害了吧!” 这话让郭大侉子摸不着头脑:“何师傅,你不是说这是抓兔子的吗?怎么变成老鼠夹子了?” 傻柱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也懒得解释,眼睛瞪大狡辩:“抓老鼠就不能抓兔子了吗?” “你小子还想不想吃兔子肉了?” “想...”郭大侉子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可是对这个混不吝也没有办法。 只能当做白忙活一场。 ... 出了车间,李东来和傻柱在花坛旁站定。 还没等李东来说话,傻柱就讪笑道:“东来哥,把三个老鼠夹子都给我,我保证把抓到的老鼠分给你。” “没事,反正这个主意也是你出的,我算给你帮忙,以后挣到钱,记得请我喝酒就行。”李东来也算看透了,这个混不吝压根没有把老鼠分给自己的打算。 与其和他争执一番,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中午打饭的时候,也能多赚点菜。 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李东来只能强忍下这口气。 没办法,形势逼人,在正式转正前,必须小心做人。 在李东来看来,红星轧钢厂就是一个小型社会,里面的人形形色色,各种关系网错综复杂。 就拿眼前这个厨子来说,依靠一手好厨艺,能和厂领导说得上话。 如果他有坏心思,那么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给只是一个小‘实习生’的自己带来巨大麻烦。 前世的经验告诉李东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像这个厨子,就是一个标准的小鬼。 算了,忍一时海阔天空,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妹妹着想。 李东来觉得自己越来越有阿q的精神了。 ... “东来哥,你这哥们够义气,真能处!”傻柱喜得竖起大拇指,抱着老鼠夹子就往四合院奔去。 早一点抓到老鼠,就能早一点去领赏金。 ... 傻柱刚走到四合院门口,就碰到了准备去教课的阎埠贵。 阎埠贵是红星小学语文教师,学校里有食堂,阎埠贵却每天中午回家吃,因为不在学校用餐,学校每天会发放1两全国粮票作为餐补。 全国粮票里有油,1两全国粮票可以换1.2两地方粮票。 阎埠贵看到傻柱低着头猛冲,怀里还抱着乌黑发亮的玩意,心中一动:“雨柱,你怀里的东西,让三大爷看看。” “看?看到你眼里,怕是拔不出来了!”傻柱下意识的抱得更紧了,“告诉你,这是我赚钱的家伙。” “赚钱?”阎埠贵眼睛亮了,快步跟在傻柱身后:“啥赚钱的门路,带三大爷一个吧?” 阎埠贵日子很不好过,一家六口人,全指望他每个月二十一块五的工资生活,连一粒米都要算计到。 “带你?”傻柱猛摇头,“三大爷,你太精明了,我不跟你玩。” 傻柱的话,气得阎埠贵差点把塑料眼镜给摔了。 这个大院里的搅屎棍子,说气话来着实可恶。 突破三大爷的截击,傻柱钻进屋,把老鼠夹子摆在柜子里,床底下,窗户台上,又在老鼠夹子中间放几粒发霉的花生米。 当然,这些花生米也是从厂领导的嘴里抠出来的。 呵,便宜这些老鼠了! 现在就等着数钱!傻柱背着手美滋滋的离开四合院。 ... 轧钢厂医院内,李东来并没有因为傻柱的背叛而心生抑郁,反而喜得合不拢嘴。 因为在师傅的强烈建议下,他终于可以坐诊了。 早一日坐诊,就能早一天渡过试用期,也能早一天领到工资。 李东来现在囊中羞涩,还欠丁秋楠1块钱1斤饭票。 嗯,看来我的舔功还是不错,把师傅舔乐了。 丁秋楠看着喜滋滋的李东来,心中很无奈。 按照她的想法,李东来应该在她的帮助下,再学习一段时间。 可是,内科的胡大夫怀孕了,这是她的第四胎,所以请假三天。 少了一个医生,内科诊室的医生都忙不过来了,放着一个医生不用,焦院长着急得嘴上冒泡。 不过,丁秋楠是个好师傅,决定亲自监督李东来,免得他犯错。 有了丁秋楠在旁边,李东来压根不敢把赤脚医生系统拿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医书给病人看病。 一个下午,五个拉肚子,三个感冒的。 最严重的要数一个三十多岁的工人大哥,他先发冷后发热,面色赤黄,嘴角没有一丝血丝,全身无力。 不用过多考虑,李东来就知道他得了疟疾。 疟疾又称打摆子,是这个年代的常见病,主要由蚊子传播,严重者可以致命,西药多用奎宁,中药主用黄花蒿。 见焊工大叔病情不严重,李东来开出一张处方单:“黄花蒿5-10克,黄芩5-10克,知母5克,草果5克,法半夏10克...” 嗯,黄花蒿就是后世青蒿素的来源植物。 ... 丁秋楠在旁边看着,频频点头。 诊断精准,下药恰到好处,这小伙子前途可期。 该不该主动点呢? 这是一个大问题。 第11章 抓到一只大老鼠 在李东来正在医院忙着治病救人的时候,四合院大槐树的树荫下,一帮老婆子小媳妇坐在马扎凳上,聊着闲话。 张家婆子拿着锋利的针,帮孙子缝裤子,她看一眼眯着眼的贾张氏:“贾家太太,要说咱们几个老姐妹,现在就数你日子最好过。” “孙子孙女有儿媳妇伺候,你整天去公园听戏,连饭都不用做。” 贾张氏瞪大眼睛,拿起针线筐中的鞋底子:“谁说我啥都不干?没见我每天都在纳鞋底吗?” “噗嗤”,旁边刘家正在给孩子喂奶的小媳妇乐了,差点把孩子噎着,她连忙给孩子拍背。 这贾张氏也太有趣了,每天都纳鞋底子,她儿媳妇喊她帮忙带孩子,她就说自己忙着纳鞋底子。 但是好几年了,好像还是同一个鞋底子。 没错,鞋底上那个歪歪扭扭的结扣,还是张家婆子教她打的呢。 众婆子媳妇也很清楚这件事,都抿着嘴,一脸怪笑。 被众人嘲笑的贾张氏感到没意思,冷笑道:“那是我有一个好儿子,告诉你们吧,我家旭东娶秦淮茹前,就给她立下了规矩,以后她要好好孝敬我这个老婆子。 还有,秦淮茹是个农村人,从小干惯了粗活,没那么金贵。 一天不让她干活,她还感到不舒服。 我这是为她好。” 张家婆子:... 刘家小媳妇:... 众婆子媳妇:... 众人也知道贾张氏不是个讲理的人,也就不再多说了,开始把话题扯到新来的住户身上。 “你们见过新来的医生没有,人长得一表人才。” “长得好看有啥用,农村来的,没有一点家底,还带着个妹妹。” “就是,这年头数着米粒下锅,多一张嘴,日子可不好过。” ... “咿,贾家太太,你孙子怎么摸到傻柱屋里了?” 刘家媳妇正拍着孩子,看到棒梗缩头缩脑的推来傻柱家的门溜了进去。 贾张氏也看到了,她心里埋怨,乖孙子,这么多人看着,你怎能进傻柱屋拿东西。 不过,看到众人皆面带鄙夷,贾张氏只能硬挺着,笑道:“傻柱曾经说过,棒梗跟他很亲,傻柱愿意让棒梗随便去他屋里玩。” 切,还不是看上你家媳妇了? 众人都是四合院的老住户,那些老婆子们更是看着傻柱长大。 她们都知道这个五大三粗的厨子,看上去憨憨的,其实贼精明。 他身为食堂大厨,油水足的很。 可四合院二十多户,也只有贾家能沾到他的便宜,就连三大爷阎埠贵也不行。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贾旭东应该买一顶新帽子。 “是啊,我看他们两个那亲热劲头,就像亲父子一样。”刘家小媳妇没看到众人脸色变幻,依然自顾自的说。 “你...”贾张氏冷下脸,正准备发作,突然一声凄惨的叫声打破四合院的平静。 叫声是从傻柱屋里传来的。 棒梗! 贾张氏顾不得教训不会说话的刘家小媳妇,把针往鞋底上一插,快步向傻柱屋奔去。 身后,那些老婆子小媳妇也跟在后面。 “真是的,我又没说错话,凶什么凶!”刘家小媳妇嘟囔着,也凑了上去。 贾张氏一脚踹开屋门,顿时惊得脸色煞白。 棒梗躺在傻柱的床下嚎啕大哭,他脚上夹着一个老鼠夹子。 “奶奶,快救我!” 棒梗疼得直咧嘴,额头冒出冷汗,头发黏湿在额头上。 “傻柱,你这个杀千刀的,竟敢在屋里放老鼠夹子,真当俺们家棒梗是老鼠了吗?”贾张氏心疼得直流血,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起来。 “想当年,你那老杂毛爹跟小寡妇跑了,还是老贾帮你找轧钢厂领导办的接班手续。” 贾张氏只顾着咒骂,似乎忘记了棒梗还躺在地上。 “别骂了,快把棒梗救出来吧,我看他的脚上流了不少血。”张家婆子看不下去了,说话间就走到棒梗身旁,想伸手把老鼠夹子去掉。 她手刚触及到老鼠夹子,就被贾张氏喝止了:“张家婆,先别动!” 张家婆子:??? 贾张氏脸色红润,看向身后:“哪位腿脚麻利,快去把一大妈喊来,就说傻柱害了棒梗,让一大妈亲眼看看。” 这死老婆子又想讹人了。 张家婆子和贾张氏认识了几十年,自然明白她的打算。 既然她舍得让孙子受苦,我还管这闲事做什么! 棒梗看到张家婆子站到一旁,顿时急眼了:“奶奶,我觉得脚快断了,快把我救出来。” “好孙子,你再坚持一会,一大妈马上就到,到时候奶奶给你买大白兔奶糖。”贾张氏一边安慰着棒梗,一边向门外眺望。 众婆子媳妇嘴角皆流露出一丝鄙夷,无奈的相视一眼。 亲孙子都快不行了,还想着讹人,贾张氏这种人也是世间少见。 ... 一大妈正在给易中海洗裤衩,听到刘家小媳妇报信,连手都没来得及擦,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一大爷在上班,她就是这个大院的管事。 何况,事情还和何雨柱有关,老易对何雨柱早有想法。 “大家伙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快把老鼠夹子拿下来!”一大妈进了屋,看到棒梗的脚面上已经血肉模糊,急得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这一次,何雨柱惨了。 众人虽看不起贾张氏的为人,也看不得棒梗在那里惨叫,听到一大妈发话了,她们一拥而上,想把老鼠夹子取下来。 当然,贾张氏冲在最前面,现在已经有了证人,是时候救乖孙子了。 傻柱屋的老鼠夹子可是李东来按照捕兽夹子的标准制造出来的,怎么可能是贾张氏这种老婆子能够取下来。 贾张氏拉了两下,没有拉开,她手指头酸软,猛地松手。 弹簧收缩,钢钉瞬间没入棒梗的脚面。 “咔嚓”,骨骼碎裂的声音从棒梗脚上传出。 “奶奶,轻点,呀,呀,嘶,嗝...” 棒梗双眼泛白,浑身抽搐一下,晕倒过去。 贾张氏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这,这,这可不关我的事,都是傻柱的错!” 一大妈狠狠的瞪她一眼:“现在不是讨论责任的时候,还是赶紧把棒梗送到医院。” “对,对,马上送...”贾张氏怔怔地从地上爬起来,此时的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搞不好,他孙子的脚要废掉了。 ... 第12章 不能舔了 临近下班,喧嚣了一整天的医院,逐渐沉寂下来。 医院是世界上最矛盾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希望和失望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 “李医生,三号病房张老头的哮喘已经好多了,他让我替他感谢你。” “二号病房的那个脸蛋红得跟苹果似的小妹妹,肚子也不疼了,估计明天就能出院。” 护士刘芳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下麻雀,不时出现在诊室门口。 李东来只当了一天正式医生,已经治疗了十二位病人。 并且这些病人都服服帖帖的,这一点对于护士来说很重要,她们最怕不受约束的病人。 病人出了问题,医院只会把责任归咎于护士身上。 当然,有好消息,自然就有坏消息。 临近下班的时候,小麻雀又来传话了。 “丁医生,李医生,三楼的刘老头不行了。” 刘老头? 李东来刚来医院,只认识自己的病人。 “刘老头是张医生的病人。他是轧钢厂焊工车间的老工人,前阵子得了感冒,没有在意。等咳嗽得头都抬不起来,才来到医院,张医生给他用了大庆霉素,青霉素等消炎药,效果不佳。按理说应该转院到朝阳医院,他却不愿意。”丁秋楠见李东来神情疑惑,凑过来小声解释。 “工人和家属在咱们轧钢厂医院看病,床位费和医疗费全免,只要缴纳挂号费就可以了。” “在外面看病,不享受轧钢厂的福利待遇。” “听说,刘老头的大儿子快结婚了。” 李东来无声地苦笑,低下头继续书写处方笺。 人啊,这一辈子,有什么,都不要有病,没什么,都不要没钱。 想到钱,李东来顿住了笔尖。 中午的时候,他去过轧钢厂后勤处,想提前支取一个月的工资。 可,后勤处的同志告诉李东来,他的入职手续还没有批复下来,不能提前预支。 也就是说,他坚持到下个月。 当然,李东来现在有二十块五毛钱,足够和妹妹渡过一个月。 但李东来还想把李小妹送到学校。 据三大爷阎老师说,插班生不但要收全额学费,还有补交之前的课本费,作业本费。 杂七杂八算下来,估计要六块多钱。 还有,李小妹身上的衣服是李东来小时候的,已经浆洗得泛白,裤子膝盖处补丁摞补丁。 平常在家穿还行,现在要上学了,总要找裁缝做一套合身的衣服,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还有电费,煤球费,水费... 李东来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穷’字。 当然,他也想到过利用赤脚医生系统赚点钱贴补家用。 可是这个系统比较有性格。 第一,必须得到病人的求助,系统才能生效。 第二,系统一旦给出治疗方案,病人没有按照方案治病,系统就会倒扣1点积分。 总结成一句话,在没有得到病人信任的情况下,使用系统就是自找麻烦。 系统没指望了,我有师傅! 要不,再舔一舔师傅? 李东来抬起头,看向正在翻阅医书的丁秋楠,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脸上的细绒毛在夕阳的映衬下,似乎镀上了一层淡金色光彩。 白皙的面颊... 咦,小脸蛋怎么红了起来? 李东来连忙收回目光,笔尖快速在处方笺上滑动。 再舔,说不定就会出事。 还是再想其他办法赚钱吧。 轧钢厂医院规定,医生每天开出的处方都要签名留档,以备以后查询。这是为患者负责,更是为医生负责。 好容易把处方写完,李东来看一眼时间,伸一个懒腰:“师傅,时间不早了,咱们下班吧?” “好~”丁秋楠内心小鹿乱撞。刚才这糙汉子的目光太奇怪了,简直就像是要她的衣服剥掉一般。 如果换成其他人,丁秋楠已经瞪了回去。 丁秋楠接过李东来递过来的档案,刚放进档案柜中,走廊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叫声。 “医生,医生呢?快出来,救救我大孙子吧!” “师傅,外面好像出事了!”李东来已经站到了门口,他看到一大妈抱着棒梗跑了过来,她身后跟着贾张氏和四合院里的几个老婆子小媳妇。 一行人冲进了外科诊室内,小护士们纷纷围了过去。 大嘴刘芳跑了过来:“李医生,刚才那小孩子脚上好像夹了一个老鼠夹子。” 老鼠夹子? 李东来眉头拧成疙瘩。 不会这么巧吧?中午他才给傻柱做了三个老鼠夹子,下午就有小孩子被夹住了? 嗯,应该不会。 “师傅,咱们去看一下,说不定能帮上忙。”李东来喊上丁秋楠赶到外科诊室。 诊室内,外科主任看着棒梗脚上的老鼠夹子一筹莫展。 这玩意哪里是老鼠夹子,分明就是捕狼用的。 此时,棒梗已经昏迷不醒,他小脸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丝,头发已经湿透凌乱的贴在头皮上。 贾张氏心疼坏了,冲着胡大夫喊:“医生,你可要把我大孙子治好,我是工人家属,医药费全免,你有好药可劲用。” “这位同志,您别着急,我先检查一下。”胡大夫俯下身,仔细查看棒梗的伤势。 用手摸了一下脚面,他感觉到血肉中有些硬小碎块,不用再检查,他就可以确定伤者的脚步骨骼断裂了。 胡大夫再仔细看钢钉没入的位置,心知不妙,钢钉正好插在肌腱上。 胡大夫擦了一下汗,抬起头:“同志,病人可能需要开刀,咱们医院的条件不足,我建议你们还是快把孩子送到朝阳医院。” 贾张氏:“朝阳医院?不行,我家旭东是轧钢厂工人,现在孩子生了病,为何要去别的医院。” 胡大夫:“这位老太太,刚才我已经说了,咱们医院条件不好...” 贾张氏还要跟胡大夫争吵,一大妈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棒梗非死在这里不可。 她扭头看向刘家小媳妇:“快去把秦淮茹找来。” “好,好,我马上就去。” 刘家小媳妇抱着孩子一溜烟的跑了。 胡大夫虽然嘴上说着让转院,还是帮棒梗的脚面上涂上了青霉素油膏。 第13章 傻柱要甩锅 看着已经昏迷的棒梗,李东来有些犹豫了。 救人,还是不救? 这个兔崽子,可是欺负过小妹! 可他是医生,在参加区医疗部门组织的培训时,有一位老医生说过一句话。 ‘无论病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是英雄还是罪犯,作为一个医生,你都必须尽力抢救。如果没有一颗仁爱之心,你就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好医生。’ 心中苦笑两声,李东来挤了过去。 他身为赤脚医生,不需要仪器分析就可以看出,棒梗不能及时被送到朝阳医院,这只脚就保不住了。 可是,看贾张氏这架势,是赖上胡大夫了。 除非动用赤脚医生系统。 唉,现在就看贾张氏是否明事理了。 “师傅,我去帮忙。” 李东来在挤进人群的瞬间启动了系统。 病人:贾梗。 病因:脚部粉碎性骨折,肌腱断裂。 诊治方案:***【效果已加强】 奖励积分:1分 当前积分:527分。 胡大夫正被贾张氏的蛮不讲理感到头昏脑涨,看到李东来凑过来,像遇到了救星,“东来,你赶紧跟这位大妈解释一下,咱们医院真不具备动手术的条件。” 贾张氏看到李东来,眼睛一亮:“你不就是我家淮茹的表弟吗?你快给这个死脑筋医生说说,赶紧给我家棒梗动手术。” 李东来并没有理会两人,而是围着棒梗转了一圈,然后才看着贾张氏:“贾家老太太,你也知道我是个赤脚医生,收集了不少土方子。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用土方子把棒梗的脚治好。” 贾张氏瞪大眼睛:“土方子?淮茹的表弟,你开什么玩笑?” 她心中嘀咕,一个赤脚医生也敢说这样的大话,笑死人了! 难道是见我家过得好,故意想让棒梗残废? 这样想着,贾张氏脸色阴沉下来。 她看向李东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愤恨。 李东来正准备继续解释,丁秋楠冲了进来,她咬着牙:“李东来,你逞什么能?万一出了问题,你付得起责任。” 丁秋楠可以理解李东来急切救人的心情,但她身为工作过好几年的医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听师傅的,这件事你别掺和,我已经让刘芳去请焦院长了。” 被贾张氏拦着,李东来就算是想救人,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讪讪的站在一旁,顺便心疼自己的积分。 【任务失败,病人拒绝治疗,积分-1,目前积分526.】 得,救人没救成,反而赔了积分。 唉,看来好人当不得。 ... 外科诊室里,双方陷入僵持。 胡大夫不肯动手术,贾张氏不让转院,一大妈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般,不时向门外望去。 当看到秦淮茹喘着粗气跑进来时,她连忙上前:“淮茹,快劝劝你婆子,棒梗的脚...” 一大妈用最简短的语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一遍。 秦淮茹摸着棒梗皱巴巴的小脸,仰着头看向贾张氏,她快哭了:“妈,人家医生说了,这里做不成手术,咱们还是快把棒梗送到朝阳医院。” “淮茹,你不知道...”贾张氏凑到秦淮茹耳边嘀咕了起来。 不用想,还是舍不得钱。 李东来心中一动,悄然走到秦淮茹身旁:“表姐,钱重要,但钱没有了可以再挣。 孩子的脚如果再耽误下去,说不定就变成残废了。” 孩子今后的生活,工作,娶媳妇都要受到影响。” 这些年,贾家全靠贾旭东每月那点工资撑着,日子实在困苦。 秦淮茹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花那么多钱,听到李东来这么一说,想到棒梗黯淡的未来,她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冲着贾张氏瞪眼:“妈,我们现在就把棒梗送到朝阳医院。” “可是,那么多钱...” “你别说了,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要把棒梗救回来。” 说完,秦淮茹抱起棒梗就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棒梗,妈带你去大医院。” 李东来看着她的背影,想到一个大问题。 她不会真把我的精钢锅卖了吧? 由于这场吵闹的耽搁,李东来临近天黑才回到四合院。 刚踏过门槛,脖颈上的汗毛瞬间竖起。 他没有回头,侧过身对着身后飞踹一脚。 “哎吆!东来哥,你想踹死我。” 转过身,傻柱捂着心窝子蹲在地上。 这一脚真的太狠了,他感到肋骨快被踹断了。 “雨柱,你躲在大门后干什么?” 李东来意识到反应太过激烈,不好意思的揉了下脑袋。 他伸出手把傻柱拉起来,顺便帮他弹去裤子上的灰尘。 “来,我找你有事。” 傻柱似乎很紧张,不时左顾右盼,见没有人看到,拉着李东来进了他家里。 “有啥事,赶紧说,我还要回去看小妹。”李东来被傻柱的举动搞懵了,特别是当傻柱一进屋就关上了门。 他下意识的前脚微侧,做了一个防御动作。 在李东来惊疑的目光中,傻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捂着脸沉声说:“东来哥,咱们有麻烦了,天大的麻烦。” “嗯?” “一大爷告诉我,你做的老鼠夹子,把棒梗的脚夹断了。”傻柱猛地抬起头,盯着李东来。 我做的老鼠夹子?看来这事情真是巧了。 不过,傻柱这话好像是要甩锅。 李东来笑道:“雨柱兄弟,你这话就有意思了,中午的时候,你亲口告诉我,老鼠夹子完全归你。” “现在出了事,你又想把我拉下水。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他语气平缓,却字字珠玑,让傻柱尴尬得嘴巴张大,说不出话。 他下意识的想耍以往那套混不吝,把事情赖到李东来身上。 可是想到老鼠夹子的来历只有三人知道。 他自己,李东来,郭大侉子。 郭大侉子绝对不敢承认老鼠夹子的真实来历,除非他想被一车间开除。 即使李东来承认老鼠夹子,棒梗毕竟实在自己屋里被夹到的。 看来,想把李东来拉下水,很难。 傻柱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个农村来的小医生,让他乖乖承担部分责任。 见李东来不就范,他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傻柱尴尬的笑:“东来哥,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医生,见多识广,能不能帮兄弟出个主意?” 第14章 捞面条 “老鼠夹子之所以称为老鼠夹子,是因为它能夹到老鼠。” 李东来的话,让傻柱眉头舒缓,他大眼珠子转动,“你是说找一只死老鼠放在夹子里,这样老鼠夹子才能名正言顺?” “不,不能是死老鼠,必须是活老鼠。” “明白了,这样一来,贾家就赖不到我身上了。”傻柱说着就要去找小徒弟马华。 然后,让马华去食堂仓库捉老鼠。 马华这个徒弟好用,不像胖子总是阴奉阳违。 嗯,下一次把厨师的终极技巧教给他。 李东来看着傻柱急匆匆的背影,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家伙一言不合就甩锅,压根就不傻,为何会叫傻柱呢? 不过,这些似乎都与自己无关,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才最重要。 李东来刚走到门口,李小妹就推开门出来了,她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中尽是期盼:“哥,我啥时间能去上学?” “哎呀,哥给忙忘了,等吃完饭我去阎老师家问。”李东来把医疗箱放在桌子上,掀开褡链:“小妹,你看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呀,剩菜,白菜还有萝卜!”李小妹打开铝饭盒,眼睛瞪大。 有了这些剩菜,晚上就不用再炒菜了。 炒菜要油,还要盐。 李东来换下白大褂,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吃捞面条吗,咱们正好还有二两面条,就着这些剩菜,咱们今天奢侈一把。” “嗯,奢侈一把!”李小妹吞咽口水,精白面的捞面条,连公社支书家都吃不起。 捞面条做起来很简单,只要把面条扔进沸腾的水中,用筷子搅拌均匀,待锅再次沸腾面条浮起,就可以捞出来了。 配上剩白菜,剩萝卜,吃起来美滋滋。 吃完饭,李东来打着饱嗝来到了阎埠贵家。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做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菜香味。 路过贾家时,李东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贾家屋内一片漆黑,看来这一家子还没从朝阳医院回来。 想来也是,棒梗已经伤到了脚部肌腱,又耽误了那么长时间,不是轻易能够治好的。 阎埠贵家位于四合院的前院,屋檐下放着捆好的废纸,还摆着两盆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还没等李东来敲门,一个瘦小的女孩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看到李东来,下意识的低下头,甩着大辫子向中院走去。 干巴巴的何雨水? 进了屋,三大妈正在收拾桌子。 桌子上摆着五个碗,碗里面一干二净。 还有一个素色盘子,盘子里有几片腌萝卜条。 “东来,三大爷正想去找你。”阎埠贵看到李东来,让三大妈把三个孩子赶到里屋做作业。 然后,端来两个搪瓷缸子,倒上白开水。 “阎老师,这是晒干的蒲公英,清热解毒,您是文化人,经常看书伤眼睛。”李东来把一小包干叶子递了过去。 阎埠贵连忙接过。 他眼睛本来就小,现在眯成了一条缝:“要我说,咱大院里还是你李东来讲究,知道头次上门不空手的老礼。” “只是一些野草,不值钱。”李东来喝了一口水,问起昨天交待的事,“阎老师,我小妹上学的事情,您帮我问了吗?” “问了,都是一个大院的,我能不上心嘛。”阎埠贵说着用手推了一下镜框,抿了抿嘴:“只是学校里说了,李小妹是农村户口,不符合入学条件。” “这...难道就没有别的门路?”李东来心中一跳。这些天,小妹一直嘟囔着想去上学,知道这个消息,该多难过。 两世的经验告诉李东来,这世上不只有一条大路,还有无数小路。 果然,阎埠贵压低声音:“按照有关部门的规定,轧钢厂红星小学只能招收城市户口的孩子入学。 不过,如果你愿意缴纳一笔校园建设费用的话,学校也可以帮你办理学籍。” 校园建设费?这不就是后世的择校费吗? ... 深夜,李东来盯着漆黑的屋顶,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虽然等个把月就能转正。 但根据户籍管理规定,只有工人的子女才能随本人落户。 就拿秦淮茹来说,她虽嫁给了贾旭东,进了城,依然是农村户口,没有粮本。 也就是说,李小妹的户口问题,暂时没办法解决。 李小妹要想去红星小学上学,除了交学费,还要交十块钱校园建设费。 当然,考虑到阎埠贵这个人太精明。 李东来决定要亲自把这笔钱,交给学校的校长。 不过,上哪里去找这十块钱?难道问师傅借? 不,不行,李东来旋即打消这个念头。 人如果总是吃软饭,容易骨质疏松,到时候脊梁就再也挺不起来。 要不,去鸽市搞一波? 李东来在来到京城之前,经常去公社里找小胖子通讯员聊天。 小胖子的姨夫是京城人,每次去做客他姨夫就会给他们讲京城的新鲜事。 在引得众人连连赞叹的同时,他再淡淡一笑,说上一句“这对于京城人来说不算什么。”面颊上顺便带着京城人独有的傲娇。 这些趣闻中,让李东来记忆深刻的就是鸽市。 鸽市之所以被称为鸽市,就是因为它在凌晨召开。 当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地平线上时,鸽市上的人就像鸽子一样散尽了。 鸽市就是京城的灰色地带。 附近的农户,倒卖票券的贩子,古董商人,卖家底的落魄户等形形色色的人,在夜幕的掩护下,交易着各自需要的事物或者是消息。 鸽市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暴露身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不需要票券,是个投机倒把的好地方。 嗯,就鸽市了! 李东来朦朦胧胧睡到半夜三点,悄然爬起身从柜子里摸出一张报纸,借助昏黄的月光在上面写上两个大字。 然后把报纸往怀里一揣,摸索着向里屋看了一眼。 里屋的床上,李小妹蹬开了薄被子,两条小腿晾在月光中。 李东来走过去,轻轻帮她掖好被子,这才小心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即使已经很小心了,木门年久失修,门轴和地砖摩擦依然发出清脆的‘吱宁’声。 这声响让李东来愣住了,他在门口停留了好一会,直到屋内没有声音,才转身快步向盛德门走去。 没错,据小胖的姨夫说,京城最大的鸽市就在盛德门。 这年月,京城远没有后世繁华,只有几条主干道有路灯,到处都是漆黑的一片。 身为赤脚医生,李东来这些年没少走乡串巷,即使看不清脚下,他也能健步如飞。 很快,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了无数萤火虫,萤火虫时聚时散,不停游走。 李东来知道,鸽市到了。 那些萤火虫,就是鸽市上人们用来照亮的手电筒。 ... 第15章 王五 进了鸽市,看到里面游走的人们皆用毛巾遮面,李东来也从腰间抽出一条白毛巾,绑在了头上,面孔上只露出两只眼睛。 鸽市的两旁蹲着皮肤黝黑的社员。 他们的面前摆着棒子面,花生,小磨油,大豆等粮食。 黑暗角落里,站着几个挎着帆布包的中年人。 他们腰间鼓囊囊的,应该是带了家伙。 不时有人凑过去,从怀中摸出几张票券,中年人摸了摸票券,从挎包中数出几张钞票递过去。 鸽市的谈价方式很怪异,买卖双方把一块毛巾搭在手上,然后和对方的手握在一起,通过手指头来谈价。 缺少了传统市场的喧嚣声,整个鸽市沉默得跟鬼蜮一般。 李东来在鬼蜮中缓缓穿行,直到把所有的出口都铭记在心中。 才来到一个面前摆着两只鸭子的社员身旁。 他在社员大叔诧异的目光中,从怀中取出报纸,摊在地上。 然后用手电筒,照亮报纸。 报纸上写着的是两个大字,医生。 这小伙看起来人模人样,怎么是个疯子! 社员大叔连忙把鸭子装进竹筐里,向旁边挪了两步。 千万别把俺家的鸭子抢走了,这可是娃子的作业本钱。 报纸上的黑字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在漆黑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明亮。 那些逛鬼市的人也纷纷驻足,他们的面孔虽被毛巾遮掩,依然可以感觉到他们脸上的惊讶。 这里是鬼市,专门搞投机倒把的地方。 你一个医生不去医院坐诊,跑鸽市做什么? 莫不是骗子吧。 敢于出现在鸽市上的人,大多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上过当,比吃过的白面馒头都多。 他们围着看了一会,皆纷纷摇头离开。 小子,这是大爷多年前玩剩下的。 敢来鸽市骗人,今天你怕是走不出去了。 没错,鸽市虽是京城的灰色地带,却不是不法之地。 在鸽市上,小打小闹,交易点农货,倒卖少许票券,是官方默许的。 一旦出现武器,古董,亦或者是国宝,那鸽市就等着被冲吧。 为了让鸽市长期存在下去,每个鸽市都会有一名鸽主。 盛德门鸽市的鸽主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鸽市的人不清楚他真实的名字,只知道他的诨名叫王五爷,据说是大刀王五的孙子。 王五爷在解放前在京城开了一家武馆。 解放后武馆解散,一杆子师兄弟纷纷变成了工人。 但是,江湖之人怎耐得住寂寞,再加上大家伙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在鸽市兴起后,王五爷重新站了出来,带着一帮老兄弟维护起鸽市的秩序。 当然,也顺带着收点水钱。 这个水钱一般出自那些倒卖票券的券贩子,对于这些贩子来说,能够有一个交易的地方,这点额外开支算不了什么。 鸽市中央的一栋两层小楼内,王五爷正和一个身穿将校呢大衣青年人对弈。 青年人把黑子轻轻放在棋盘上,“王五爷,父亲让我感谢你上次提供的情报。” “客气了,我和你父亲是老相识了,这点忙应该帮。”王五爷应了一手,缓声说:“以后别叫我王五爷了,我就是一个朽老头子。” 青年人抬起头,目光意味深长:“那...我就称您为五大爷吧。” “五大爷,您不想知道倒卖元青花瓷瓶的人到底是谁?” 王五爷似乎没听到一般,轻轻落子,“顾慎,你又输了。” 顾慎看向棋盘,哑然失笑,“五大爷,你的棋艺比我父亲高多了。” “比不得,你父亲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我以前只不过在天桥耍过几天把式,完全不能比。” 王五爷说着,就要开始把棋子收进草篓里。 顾慎此时也点清了目数,伸手拉住王五爷那只干瘦如柴的右手,“五大爷,刚才你飞星的话,岂不是能屠掉我的大龙,为何你要选择挂角,那样才赢了区区一目。” 王五爷收回胳膊,笑道:“赢一百目是赢,赢一目也是赢,有区别吗?” 顾慎怔住了,沉思许久,苦笑摇头,“我好像明白父亲为何让我找你下棋了。” “呵,那是他嫌你是个臭棋篓子!” 两人正闲聊着,一个身穿蓝色粗布衫的中年人,匆匆走进来。 他看了一眼顾慎,点头致歉,然后附在王五爷耳朵上嘀咕两句。 中年人:“五爷,我们该怎么办?” 王五爷耳朵抖动两下:“怎么办?不办。” 中年人迟疑:“可是,这小子明显是个骗子。” 王五爷冷声:“他只是说他是医生,你确定他不是医生?” 中年人:.... 王五爷长叹:“鸽市的规矩是我们定下的,如果我们不遵守,怎能让大家伙服气。不过,如果他真是骗子,总会露出马脚。” 中年人:“明白,我这就去盯着。” 两人似乎并没有避开顾慎,顾慎也听明白了,他笑着站起身:“鸽市上来了个医生,那我要去见一见。” 说着,他和中年人一起离开了小楼。 王五爷躺会椅子上,眯起眼:“这孩子,还真是像他的父亲。 可惜,少了一份稳重劲。 人啊,就如同墙头上的草一样,如果站不稳,会被大风刮下来。” ... 鸽市的漆黑中,李东来蹲得腿都麻了,也没有一个人前来询问,并且往来之人的目光大都相同。 这种目光李东来太熟悉了。 他前世曾在第五精神病医院看望过一个客户。 这个客户是一个好看的小姑娘。 小姑娘把一条金毛犬寄养在李东来的宠物诊所里,约定两星期后取回。 结果过了一个月,也没见到小姑娘的身影。 李东来按照合同上的电话,拨打了过去,电话是一个不耐烦的男人。 他听到金毛犬,就直接说小姑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至于金毛犬,让李东来全权处置,可以卖了,也可以送入。 这件事本可以到此结束,李东来只不过损失一点狗粮。 可他却起了好奇之心,因为他清晰的记得上次见到小姑娘时,小姑娘还口齿伶俐的喊了他一声‘靓仔’。 眼光这么好的人,怎么会住进精神病院呢。 于是,李东来按照那个不耐烦男人提供的信息,来到了精神病院。 通过主治医生,他知道了小姑娘的病症。 在小姑娘眼里,所有的人都是金毛犬,包括她自己。 当时,主治医生和护士看向小姑娘的目光也大抵如此。 嗯,我如果能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一定要对小姑娘使用赤脚医生系统。 ... 第16章 走两步 被人当成疯子的滋味有点不好受,李东来正准备收起报纸,打算下午的时候去东单公园再尝试一次。 毕竟,老头老太太素来‘好骗’。 他手刚拎起报纸的一角,就看到一双军用大皮靴站在手电筒的光束中。 皮靴反射出的黑亮光芒有点晃眼,李东来收起报纸揣在怀中,“收摊了,明天赶早来吧。” 一见面就逃跑,这家伙果然是个骗子。 李东来的反应让顾慎更笃信自己的看法。 如果在往常,顾慎不屑于为难一个骗子,但今日他狠不爽。 顾征回来了,顾家的长子顾征从边疆地区回来了。 顾征是顾家的骄傲,因为他追寻父亲的步伐,在边疆立下不少功劳。 家中最显眼的相框里,镶嵌着写有顾征名字的喜报。 这些喜报,让身为食品站站长的顾征抬不起头。 他无论收购再多的肥猪,也比不上喜报上的那枚红色印章。 今天就拿这个骗子撒气,把他扭送到派出所,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功劳。 顾慎蹲下身,嘴角含笑:“医生同志,我有病。” 李东来站起身:“你有病,我没药,再见。” 他在顾慎出现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这家伙是来找茬的。 将校呢大衣,军用大皮靴,这家伙就差在脸上刻上‘我来自军区大院’几个大字了。 大院子弟可不太好惹,李东来下意识的就要战略性撤退,却被顾慎拦了下来。 “医生,有病人要看病,你却不管不顾,是不是有违医德?”顾慎决心吃定这个骗子。 这时候,鸽市的人们也都围了过来。 他们早感到这个医生很可疑,现在有人出头,自然要看热闹。 “就是,医生不看病,我看你就是假医生。” “小伙子,别和他废话,直接送派出所,让他蹲笆篱子。” “呵,敢在王五爷的地盘上行骗,这小子是不想活了。” ... 群众的呼声让顾慎满意极了,他此刻就是正义的代表。 顾慎冷笑道:“怎么样?是你自己承认了,自己到派出所自首。” “还是让我把你拆穿,送到派出所?” 李东来此刻也意识到,这个将校呢是不会轻易罢手。 要战,那就战吧! 李东来站直身体,上下打量顾慎一番,笑道:“你有病,我可以看,不过,要诊金。” 顾慎一直盯着李东来,这个骗子猫着腰时,就像一个平凡人一般。 但当他挺直腰杆,却如一把利剑耸立在人世间。 隐约闪烁出的冰冷光芒,让人望之生畏,让顾慎不由后退了一步。 不过,顾慎旋即又意识到,这家伙不过是一个骗子,我何必怕他! 顾慎上前一步,冷笑道:“诊金我有,你要多少,我出多少。不过今天你看不出我患了何种病。” “你清楚后果!” 顾慎很有底气,因为他刚进行过体检。 那位曾给首长们看病的老医生说,他壮得跟头牛似的。 嘿,既然你要送钱,我就却之不恭了。 李东来伸出一根手指,“一张大团结。” 他也很有底气,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人,就有病。 “一张大团结?团结湖医院的专家诊金才不过五毛钱!”顾慎不满。 “我这里不是团结湖。”李东来坚持。 顾慎犹豫了一下,旋即嘿嘿一笑,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大团结,甩到李东来面前。 李东来接过钞票,拿起手电照了一下。 当看到上面的水印时,才放心的踹回怀中,他这番小心的举动让顾慎有点说不出话来。 好小子,你真是勇啊! 李东来淡淡的看他一眼,瞬间启动了赤脚医生系统。 病人顾慎。 病因脑卒中先兆 诊治方案:***【效果已加强】 奖励积分:1分 当前积分:526分。 脑卒中先兆?这么年轻的人,竟然会大脑缺血? 病因分析出来了,李东来却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个年代,脑卒中并不为大众所认知。 即使他说出来,这个将校呢也不会相信。 “怎么?看不出来,要不要把脉?”顾慎看到李东来一副为难的样子,当着众人的面挽起袖子。 李东来没有理会他,缓缓闭上眼,沉思片刻后,猛然睁开眼,瞪着顾慎:“你真的有病。” “呵,你说,我听着。”顾慎想看看这个骗子耍什么花招。 李东来:“你有脑卒中先兆。” 顾慎:“脑卒中先兆?” 李东来:“就是说,你大脑会短暂性脑缺血。” 顾慎:“我怎么感觉不到?” 李东来:“因为是先兆。” 顾慎:“如果你就这点本事的话,还是乖乖的跟我一起前往派出所吧。” 说着,他用眼色示意身后的中年人上前拿下这个骗子。 中年人双手抱拳轻轻一握,关节‘啪啪’作响,他刚抬起脚,李东来就摆了摆手。 “朋友,莫着急,病人生死攸关,请让我先救人。” 中年人:.... 顾慎:.... 围观众人:... 这家伙还真是能装,如果不是早知道他是骗子,就他这番做派,和那些医德高尚的医生有的一拼。 李东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到顾慎身旁,笑道:“跺一下右脚。” “跺脚?”顾慎诧异。 “对,你觉得你没病,就跺跺右脚。”李东来点头。 顾慎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只能硬着头皮,跺了一下右脚。 “再跺,使劲跺!”李东来笑。 顾慎咬咬牙,使劲跺了四五下,皮鞋下的掌钉触及地面发出‘咔咔’的声响,李东来这才算满意。 “走两步!” 顾慎:?? “走两步,就像我这样,走出个虎虎生风,走出个一日千里。”李东来双手摇摆,大跨步走来走去。 顾慎脸黑了,他觉得这小子在玩自己。 不过他还是咬碎了牙齿,缓缓向前走,刚走一步,他就愣住了。 李东来回过头,笑道:“是不是觉得右脚很麻,走不动道?” “确实...确实如此!”顾慎只觉得右脚的脚底板像通了电流一般。 他额头渗出冷汗,不会是真有病吧? 不过,顾慎转眼间就冷下了脸:“好小子,差点被你骗了,你跺几下,脚也会麻。” “你的花招已经完全被我看穿,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一起去派出所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被拆穿的李东来没有一丝惊慌,反而淡淡一笑:“你的左脚是不是也麻了。” 这句话提醒了顾慎,他动了一下左脚,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左脚完全无法挪动! 这... 这...这...这不合常理! 在昏暗中,顾慎的脸色由红→青→白,就跟红绿灯似的。 呃,这年头还没有红绿灯,可惜了。 此时,众人也看出了异常。他们看向李东来的眼光骤热不同起来。 “这家伙还真是个神医?” “神医不神医的不清楚,不过这个将校呢小伙大概确实有病。” “这下子好玩了,将校呢们都骄傲着呢,就看他该如何收场了。” ... 第17章 冉老师 顾客就是上帝,病人就是大爷。 李东来当然不能这位让付出了足足十块钱诊金的病人收不了场。 他向围观众人喊道,“祖传秘方,概不外泄。” 然后在拉着顾慎走到饭店的屋檐下,用脚蹭掉台阶上的乌黑油垢,小声说:“桂枝,独活,白酒,鸡蛋...” 这林林总总十多样草药/食材,让本来已经信服的顾慎,再次瞪大眼睛,“你到底是医生还是厨子?” 面对质疑,李东来熟练的祭出大道理,“小伙子,你这就不懂了,这叫做食药同源。 《黄帝内经太素》记载,空腹食之为食物,患者食之为药物。” 说完,他没等顾慎反应过来,就快步向鸽市外走去。 诊金到手了,积分也到账了,没必要再跟他啰嗦。 顾慎还在思索白酒鸡蛋的事,待他抬起头,李东来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刚才叫我小伙子? 我尼玛... ... 回到四合院,李东来小心地朝里屋瞄了一眼,小妹依然熟睡。 马上就天亮了,他也没有了睡意,拉开煤炉熬上了棒子面粥。 待粥开始沸腾时,闻到气味的李小妹跑了出来,“哥,今天的粥竟然没有熬糊!” 李东来:... 喝一口棒子面粥,吃一口酸萝卜条,两兄妹美滋滋。 李小妹:“哥,我听大院里的孩子说,贾家那个野孩子脚被老鼠夹子夹了!” 李东来:“别喊别人野孩子,他的名字叫贾梗,说不定还是你的同学。” 李小妹:“好吧,贾梗那个野小子,脚断了?” 李东来:... 吃完饭,李东来匆匆去了一趟轧钢厂医院,向丁师傅请了半天假。 然后,回到四合院,给李小妹换上一件更生布做的黑蓝衬衫。 更生布是服装厂用废布条子重新纺织而成的粗布,结实耐磨,还不用布票。深受普通人民喜欢。 “哥哥,怎么样?”李小妹第一次穿上真正属于她的新衣服,小脸兴奋得红扑扑。 李东来上下打量一番,蓝色上衣搭配上黑色裤子,脚上是千层底鞋子,碎布条子缝成的小书包斜背在屁股后头。 嗯,十足的小学生。 “走吧,小学生,去上学!” 清晨,明媚朝阳为万物镀上淡金色彩, 兄妹两个喊着口号,步行来到了五星小学。 此时还没到上课时间,小学生们在院子里嬉戏。 男孩子推铁圈,女孩子抓羊拐,喧嚣的空气中弥漫着纯真的气息。 兄妹两人在阎埠贵的指引下,找到了小学校长。 校长是一个干瘦的老头,脸上时刻挂着微笑,说起话来不急不缓,是个老好人。 老好人校长接过额外钱,学费,课本费,作业本费,麻利的办齐了入学手续。 “李东来同志,考虑到你妹妹没有接受过学前教育,我特意把她分到一年级二班。” “一年级二班的班主任冉老师,是咱们区里的优秀教师,教学水平很高,一定能让李小妹尽快适应小学生活。” 面对校长的好意,李东来当然不能拒绝。 他连连道谢后,领着李小妹来到了冉老师办公室。 冉老师全名冉秋叶,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皮肤白皙,一条黑且直垂落腰间。 饶是那件宽大的蓝黑上衣,也无法遮掩车灯的光芒。 李小妹嘀咕,冉老师如果能给俺当嫂子就好了。 冉秋叶正俯身在桌子上写教案,听到敲门声,才抬起头。 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领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外。 冉秋叶想到阎老师前两天打听的事情,下意识的问,“同志,你女儿要入学。” 李东来正准备回答却被李小妹抢了先,“哥哥,是哥哥!” 她跑到冉秋叶面前,扬起小脸,“老师,我哥哥是医生,本事可大了,冬天能抓兔子,秋天会捉老鼠。” 冉秋叶秀眉拧成疙瘩,也没把兔子老鼠和本事大联系在一起。 她看着可爱的李小妹笑,“对,你哥哥本事可大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李小妹,木子李,小妹的妹。”李小妹歪着脑袋炫耀知识。她要给这位漂亮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 李小妹的主动让李东来苦笑不得,这小家伙看到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就想把人家拉回家做嫂子。 上一次,在医疗站碰到来看病的隔壁村翠花。 看把她兴奋的,跑上跑下,又是给人家唱歌,又是倒开水。 直至听到翠花有了喜脉,李小妹猛然耷拉着脸,站到了一旁一声不吭。 搞得翠花还以为她得罪了赤脚医生的妹妹,后来拎了半斤花生当做赔礼。 咳,你别说,那半斤花生还真好吃。 冉秋叶似乎有点喜欢李小妹,她眼睛笑成月牙: “李小妹同学,现在快上课了。 你跟老师一起进班,然后向同学们介绍一下自己。 好不好?” “好!”李小妹听说能站在讲台上,顿时乐得顾不上介绍哥哥了,拉起冉秋叶的手,就想外走去。 冉秋叶扭过头,看向那个没说几句话的年轻人,“同志,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李东来,东来的东,东来的来。”李东来爽朗的笑。 这人还真有意思。 冉秋叶还想多说两句,就被李小妹拉走了,“老师,快点,快上课了。” 李东来:... 被小妹毫不犹豫的插了一刀的李东来,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他凑到窗户边,向教室里看去。 不大的教室里挤满了小脑袋,李小妹正大大方方的站在讲台上做介绍。 黑板是用水泥和灯窝油混合在一起,涂抹在墙壁上。 教室青砖铺地,桌子是歪歪扭扭的长条木几。 学生们的椅子也都五花八门,有椅子,凳子。 在后排,还有一个流鼻涕的小学生蹲在石头上。 ... 李东来猛地一拍脑袋,糟糕,忘记给小妹带椅子了。 算了,今天就让她站一天吧! ... 团结湖医院,心内科。 杜仲奎教授看着报告单,眉头拧成疙瘩,“小慎,你刚才说,那个年轻人仅仅打量了你两眼,就看出你有脑卒中先兆?” 顾慎挠了挠后脑勺:“杜叔叔,好像我是不是真的得病了,更重要一点吧?” 在鸽市,顾慎被那个神神叨叨的医生吓住了。 他倒不是怕死。 生在顾家,顾慎早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食品站站长。 即使是在工作中病情突发,讣告中也只会写道: 顾慎同志,在为国家收购大肥猪的路上,因公殉职。 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顾征一定会笑话我。 ... 第18章 相信科学 杜仲奎教授看两眼顾慎,再看看检查报告,看两眼检查报告,再看两眼顾慎。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世间竟然有人可以通过外表,看出一个人是否有脑卒中先兆。 事实上,顾慎的病情相当轻微,很可能会不治而愈。 也就是在团结湖医院。这里有全国唯一一台经颅多普勒超声,才能够准确检查出他确实患病。 “杜叔叔,你别不说话呀,这样我觉得瘆得慌。”顾慎被盯得有点发毛。 杜仲奎教授收回目光,长叹一口气,“那个医生没有说错,你确实有脑卒中先兆,非常轻微。 轻微到只要改掉不良生活习惯,勤加锻炼,就可能好转。” 杜仲奎教授的诊断,让顾慎缓了一口气。 还好,这十块钱诊金花得不冤枉。 要不然被顾征知道后,又该嘲笑我被骗了。 “刚才你说,那医生还开了方子?”杜忠奎教授热切的问。 “桂枝,独活,白酒,鸡蛋...”顾慎眼皮上挑,把李东来开的药方背了一遍。 他每说出一种药材名,杜忠奎教授的嘴巴就要长大一分,等听到‘白酒’的时候,杜忠奎教授的嘴巴里已经能塞下鹅蛋了。 “开什么玩笑,这种民间土方,怎么可能治病!小慎,让叔给你开点药...哎...你别走啊!” 杜忠奎教授还没说完,就看到顾慎已经溜到了门口,温暖的阳光里传来一句话:“杜叔叔,我回家炒鸡蛋,喝老头子的茅台,再见了您嘞!” 杜忠奎教授:.... 他已经确定顾慎碰到了一个大忽悠。 长叹一口气,‘唉,老顾的二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像解放前的公子哥。’ 得,反正炒鸡蛋,白酒也吃不死人,任他由他吧。 ... 被杜忠奎教授称为大忽悠的李东来,正在内科诊室里忽悠一位四十多岁的工人大叔。 “同志,你看你胳膊上长了这么大一个疥疮,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可不得了。” “李医生,你赶紧帮俺治治吧。” “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按照我的药方,不出一个星期,这疥疮就会消失。” “医生,啥方子,您快说。” “你抓三个活蝎子,然后把它们晒干,磨成粉,在豆油里炸一遍,一日三次,每次一勺子。” 工人大叔眼睛一点点瞪大。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东来,猛然站起身,跑到丁秋楠的桌子前:“姑娘医生,你帮俺开点药吧。” 李东来:.... 叮,病人没有接受药方,积分-1. 我尼玛! 丁秋楠帮工人大叔开了一瓶青霉素油膏和几种内服的消炎药。 待工人大叔离开后,她凑到李东来的办公桌前。 李东来接触那丝温柔的目光,讪讪地放下笔,“师傅,我...” 丁秋楠苦笑,这个俊朗得让人心悸的年轻人,做起事情来却又点不靠谱。 如果是其他医生,依照丁秋楠的脾气,早就汇报到给焦院长了。 可是,他是李东来啊,怎么舍得呢! 咳,我好像在馋他的身子。 丁秋楠柔声说,“东来,你现在是轧钢厂医院的正规医生,不再是以前的赤脚医生,” “以前那种土方子不要再用了,万一病人出了问题,责任谁都担不起。” “你应该相信科学。” 李东来小鸡啄米般点头,“对,相信科学。” 在随后的看珍中,李东来很明智的没有使用赤脚医生系统。 轧钢厂的工人绝大部分都有文化。 大部分工人上过小学,即使一半个没有上过学的,也参加过街道扫盲班。 他们不相信生吃野鸡脖子能够治疗化脓性皮炎。 李东来还不能埋怨他们,因为换做他,他也不信。 只能怪赤脚医生系统提供的处方太过怪异。 看着纹丝不动的526积分,李东来陷入惆怅中。 这何年何月才能够攒够积分,重回后世。 要不,再去鸽市搞一波? 不,不行。 清晨鸽市之行,让李东来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那个将校呢大衣倒是其次,他身后的中年人身上却隐约透露出些许杀气。 那家伙,在解放前,一定也是个狠角色。 现在虽是新世界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但人还是旧人。 万事小心的好。 李东来正在思索着未来,门口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喂,丁医生,李医生,你们知道吗?” 抬起头看去,门口探进了刘芳的小脑袋,她胖乎乎的小圆脸上写有‘吃瓜’二字。 “昨天送来的那个小孩子,你们知道送到朝阳医院后,怎么样了吗?” 李东来和丁秋楠对视一眼,都没回答她。 “我听我二姨的大舅说,那个小孩,残废了!”刘芳见没人搭话茬,也就不再卖弄玄虚了。 “残废了?”李东来诧异。 “应该不会吧,朝阳医院的刘医生可是咱京城的名刀,他出手的话,怎么可能会保不住?”丁秋楠秀眉紧蹙。 她当时虽隔得远,也看清楚了那孩子脚上的伤势。 虽然钢钉已经深入骨骼,也不是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性。 刘芳见她的话引起了两位医生的注意,更加兴奋了,她溜进内科诊室,关上门。 然后来到两人身边,低声嘀咕,“如果刘医生出手的话,问题自然不大。 但是那家的老太太是个恶人,一言不合就把刘医生的脸给挠了。” “这...”李东来惊得嘴巴合不拢。 “挠?为啥挠?”丁秋楠爱八卦,她小声说,“那个老太太好像是一车间钳工贾旭东的妈,贾旭东蛮老实的一个孩子,怎么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妈。” 刘芳:“能为啥,还不是刘医生不肯保证能够治愈那孩子,贾张氏以为实在忽悠她,冲上去就骂。” “刘医生是也倔脾气,回了两句,还没等医务科的人赶来,贾张氏就把刘医生的脸给挠花了。” “这样一来,就耽误了时间,等那孩子上了手术台,主刀医生已经无能为力了。” 说完,她还不忘记啧啧两声,“这么不讲理的老太太,我还是第一次见。” “就是,也不知道哪个女人没眼光嫁到贾家,这一辈子算是毁了。”丁秋楠不自觉的偷瞄李东来一眼, 李东来依然沉浸在震惊中。 他被贾张氏的作为惊呆了。 两世为人,他认识的人数以万计,比贾张氏还奇葩的,一个都没有。 他脑海里旋即浮现出一个念头。 棒梗残废了,何雨柱惨了。 第19章 煎鸡蛋 不过那是贾家和何雨柱之间的问题,和我李东来无关。 我还是想着怎么把妹妹养大,怎么攒够积分吧。 李东来收敛心思,拿起《常见疾病手册》看了起来。 这是这年代医生的必读教材。 除了这本书外,他的抽屉里还有《药学拉丁语》和《卫生常识》。 这些书都是丁秋楠借给他的。 嗯,有这么一位尽心的师傅,还真是好。 ... 女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冰山般的丁秋楠也不例外。 临近下班时间,几乎没有病人来,她就和刘芳在诊室里聊了起来。 “后来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贾家老太太看到孙子残废了,想耍无赖,让医院赔钱。医务科直接让保卫干事把她丢了出去。” “该!这么不讲理的人,就应该抓起来。” ... 下班铃响,李东来没有耽误一点时间,“师傅,我还要接妹妹放学,就先离开了。” “走吧,走吧,我们再聊会。”丁秋楠正和刘芳聊得起劲,也顾不上李东来了。 “丁医生,你看到了吧,以后嫁人可要看清楚,家里有这种公婆,日子可不会好过。” “呵,我以后嫁人,就嫁给没有公婆的。” “你..你看上...” “嘘,死妮子,他还没走呢!” ... 师傅有心上人了? 也是,丁秋楠年纪不小了,在秦家沟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娃子都满地跑了。 李东来摇摇头,踏入夕阳的余晖中。 今天是李小妹第一天上学,必须奖励一下。 李东来来到菜市场买了两颗鸡蛋。 一颗晚上煎着吃,一颗明天早晨煮着吃。 小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要跟上。 ... 学校外,小学生们排着长队叽叽喳喳的从校园里冲出来。 李东来站在校门口,感觉有点尴尬,因为校园外并没有其他家长。 呵,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完全适应。 “哥哥,哥哥。”李小妹背着小书包,看到李东来,兴奋得像一只小麻雀般。 她三步并作两步,蹦跶到李东来面前,仰着小脸:“哥哥,今天老师表扬我了。” “干得漂亮!”李东来溺爱的摸了摸李小妹的小脑袋瓜。 这时候,冉秋叶也推着一辆粉色自行车从学校里走出来。 她停到兄妹二人面前,“李医生,来接妹妹放学?” “嗯,今天是第一天,明天就不来了。”李东来有点不好意思。 冉秋叶笑道:“能够理解,我听小妹讲了不少你的事情,你这个哥哥,当得很合格。” 李东来抿了抿嘴:“冉老师,以后小妹还需要你多照顾。她底子薄,你多费心。” ... 两人闲聊着,李小妹静静的在旁边看着。 如果漂亮老师能当我的嫂子该有多好。 ... 回到四合院,李小妹看到李东来从医疗箱中取出的鸡蛋。 小脸顿时皱了起来,“哥哥,你咋又买鸡蛋了?” “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学,哥哥当然要奖励你呀。不但是今天,以后每天哥哥都让你吃鸡蛋。” 李小妹板着手指头数数,数完之后她心疼得厉害,“一颗鸡蛋要两分钱,一个月足足要花6毛钱,这也太贵了,咱以后不吃了,行吗?” “两分钱算啥,等我正式通过了考核,定了岗,工资足够咱兄妹花了。”李东来溺爱的看着李小妹,“哥哥现在可是医生,是专业技术人员,待遇比普通工人好多了。” “那也太贵了...”李小妹嘟起嘴,她也知道劝不动李东来,洗了把手开始做饭。 鸡蛋这么贵,可不能让哥哥做,要不又糟蹋了。 刷锅,拔开煤炉塞子,把黑铁锅坐在通红的火苗上。 现在李小妹已经可以完全熟练使用煤炉了。 倒入两滴花生油,然后晃动油锅,空气中顿时弥漫起诱人的香味。 把鸡蛋磕成两半,轻轻一鞠,鲜红的鸡蛋滚入黑铁锅中。 在‘滋滋滋’的声响中,变成鲜黄的小太阳。 虽没有加任何调料,只是崩了几粒盐子,煎鸡蛋散发出的蛋白质独有的香气,也足让李东来忍不住吞咽一口吐沫。 李小妹又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窝窝头,切成两半,放在锅底。 很快,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做好了。 “哥哥,过来吃饭。”李小妹拿起筷子蹲在黑铁锅前。 李东来放下医书,夹起一小块鸡蛋,正准备放入嘴里,门外传来哐哐哐的响声。 “大家伙都注意了,吃完饭中院大槐树下开会。” 李东来拉开门,看到一大妈拿着擀面杖猛敲铁盆,边敲边喊。 “一大妈,出啥事了,要开会?” 一大妈眼中和嘴角尽是鄙夷。“唉,还不是棒梗被老鼠夹子夹着了的事情,棒梗残废了,贾家人要赔偿呢!” “这件事我知道,不过这种事情,不应该归派出所和街道办管吗?”李东来疑惑。 棒梗‘误入’何雨柱屋内,被老鼠夹子夹住了。 无论责任在谁,牵涉到金钱赔偿和小孩子残疾。 按理说应该由派出所的同志前来调查一番。 最后,该抓抓,该判判。 四合院开会算怎么回事? 三位管事大爷的权力是不是太大了。 这些权力又是谁给他们的呢? 一大妈也看出了李东来的疑惑,凑过来小声解释了一番。 李东来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四合院管事大爷的职位出现在十几年前。 当时国内局势紧张,敌特活动猖獗。 为了更好的肃清敌特,上面在四合院中选出了三位管事大爷。 让他们共同管理四合院。 后来,虽然局势稳定了下来,敌特也不见了踪迹。 管事大爷的职位还是保留了下来。 不过只能管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明白了管事大爷出处的李东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大妈一眼。 贾梗残疾可不算小事,一大爷竟然愿意出面管这件事,说明他想照顾何雨柱。 一个五十多岁的八级钳工,为何要照顾一个厨子呢? 李东来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然后进屋吃饭。 天大地大,吃炒鸡蛋最大。 一大妈闻到炒鸡蛋香味,无奈的摇摇头,“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节俭。” 哐哐哐 她敲着铁盆向三大爷家走去。 易中海说了,要想让贾家就范,最好把两位管事大爷都请来。 ... 第20章 做作业 一个煎鸡蛋,两个人分,很快就吃完了。 李东来一点一点把鸡蛋咀嚼成碎末,让鸡蛋碎末充分和味蕾接触,充分品尝鸡蛋自身特有的鲜香。 李小妹把鸡蛋夹在窝头里大口吃。 吃完后,她意犹未足的拿着窝头把黑铁锅擦得明亮。 然后依依不舍的填进嘴里,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嗯,鸡蛋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 呃,好像不对,上一次吃高粱饴时,我也是这么想的。 算了,不想了。 总之这日子实在是太幸福了。 李小妹下意识的想站起身刷锅,却发现铁锅干净得跟崭新的一般。 她凑到李东来身旁,“哥,等一下去中院开大会,能带上我吗?” 她想看看那个欺负她的野种,是不是真的残废了。 即使明知道这种想法有点小罪恶,她还是充满期待。 哼,谁让你欺负我呢! 李东来揉揉她的小脑袋,“快去做作业,做完之后,哥带你去。” “嗯呐,你可不许反悔。” 李小妹从书包中取出练习簿,拿出铅笔蹲在四方桌前做了起来。 虽天色尚早,李东来还是扯亮了灯泡,不大的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哥,电费要1毛2分钱一度,晚点再开灯吧。”李小妹抬头看看灯泡,嘟起了小嘴。 她现在是这个小家的管家婆,每一分钱都要计算到。 “快做作业!等一下做错了,要打手心。”李东来板起脸,他对李小妹也是没办法。 小小年纪,比大队会计还会计算。 李小妹抿了抿嘴,不再吭声,认真做起作业来。 她知道哥哥虽溺爱他,说话可是很算数。 ... 这年代只有小学只有算数和语文两门课。 老师有时教首歌算是音乐课。 老师让女生跳跳绳,男生滚铁圈算是体育课。 李小妹拿着真正的铅笔和抚摸着白皙的作业本,眼睛有点模糊了。 在红星小学,有不少学生没有作业本和铅笔,用的是石板和石笔。 哥哥真好~ ... 傻柱屋。 “哥哥,你真好。”何雨水吃着傻柱从食堂顺回来的剩菜,眼眸里尽是笑意。 虽然她知道这些剩菜本来是要送给秦淮茹的。 只不过秦淮茹看到傻柱,拿起扫帚就把傻柱赶了出来。 “快吃吧,等一会你吃完后,去把聋奶奶请到中院。”傻柱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还有,把那个老鼠夹子带上。” 他心中充满了内疚和惆怅。 内疚的是,棒梗残废了,小秦姐姐该多伤心啊,以后是不是不再理他了呢? 一想到秦淮茹肥美多汁的大屁股,傻柱这个老光棍内心就一阵火热。 惆怅的是,贾张氏已经放出话来,要打断他一条腿。 傻柱抱着头躺在床上,开始盘算等下开大会,该如何应对贾家的进攻。 贾旭东是个软蛋倒不足为惧,贾张氏却不好对付,嘴巴臭得跟粪坑似的。 现在只希望聋老太太和一大爷能替自己说句话了。 这时,门口探进来了许大茂讨厌的脸,“傻柱,你孙贼还躲在屋里呢,大家伙都等你了!” 他心里兴奋啊! 从小到大,傻柱仗着身体强壮和一大爷的偏爱,没少欺负他。 现在终于倒霉了。 不,不只是倒霉,还把‘亲儿子’弄残废了。 以后你别想再吃秦淮茹的热馒头了! 看到傻柱倒霉,许大茂比捡了钱还高兴。 “孙贼,你找打!”傻柱正有火发不出来,见许大茂一脸幸灾乐祸,他从床上蹿起来,扔出一个鞋底子,正中许大茂的脸。 “哎吆,傻柱,你等着!!”许大茂捂着脸,愤恨的离开了。 ... 李东来检查完李小妹的作业,确定没有一点错误后。 才关上灯,带着李小妹来到中院。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大槐树下挂着的灯泡散发出昏黄灯光。 灯光下挤满乌央乌央的人头。 贾张氏从朝阳医院回来后,就把棒梗残废的事情,挨家挨户哭诉了一遍。 大家伙对整件事,已经知道了个八八九九。 “唉,这下子傻柱可惨了,贾张氏本来就不讲理,这一次棒梗又残废了。” “傻柱不是待棒梗跟亲儿子似的吗,怎么会在屋里放老鼠夹子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似亲儿子,跟亲儿子能一样吗?” “吆喝,您老话里有话呀!” “这么跟你说吧,傻柱看上了棒梗他妈了!” “这,这不可能吧?秦淮茹可是贾旭东的老婆。” “你呀,还是太年轻,你没看傻柱每天拎回来的剩菜,都进了谁的嘴里?” “也是啊...咳,馋人家身子,这下子倒霉了!活该!” ... 众人的议论声让李东来不由皱起眉头。 真是没想到秦淮茹进了城,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这个一口馒头就能活命的年头,为了生活使用一些小手段,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但,身为有妇之夫,用身子吊着一个光杆子,这就是道德有问题了。 众人正议论着,贾旭东抱着棒梗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贾张氏和秦淮茹。 一阵微风吹来,贾旭东下意识摸了摸头。 这大热天的,头怎么这么凉。 要不,去买一顶帽子? “傻柱呢!赶紧给我滚出来!”贾张氏脸黑得跟驴屎蛋子似的,说话间就挽起了袖子。 众人皆沉默等待,不想人群中却传出一个声音, “傻柱马上就到,我刚才去喊了,不过他说了,你们贾家想讹他。” 李东来循着声音看去,许大茂正乐不可支跳着脚喊。 他那张鞋拔子脸,似乎更长了。 “好啊!俺孙子已经残废了,傻柱还敢说这种浑话,等会看我不撕烂他的嘴。”贾张氏气得脸色赤红,嘴角哆嗦。 旁边的一大爷见气氛不对,站起身,笑道:“老嫂子,你消消气,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千万不要妄下结论。” “没有调查清楚?”贾张氏拉起棒梗的脚,冷笑,“旭东他师傅,您看看,俺孙子的脚都称啥样子了。” “医生说了,以后走路都不会利索了,你现在说没调查清楚。” “你是不是想维护傻柱?” 说着,她身体战术后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何大清当年离开时,把傻柱兄妹交给你照顾。” “你和一大妈又没孩子,是不是想让傻柱给你们养老?” .... 第21章 傻柱挨打 人群疑惑的目光中,被说中心思的易中海强压下内心的怒火。 和煦的解释,“老嫂子,我是旭东的师傅,从小看着旭东长大,怎么会偏向何雨柱呢!” “至于,养老的事情,那是没影子的事。” “我和你一大妈早商量好了,准备从她老家收养一个。” 易中海当然和一大妈商量过收养的事情,但也有忧虑。 他们已经五十多岁了,等把孩子养大,他们已经老得动弹不了。 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傻柱身上。 傻柱是厨师,工资每个月三十七块五。 如果愿意给他们的养老的话,那晚年就吃喝不愁了。 当然,这小心思只能深藏在心底。 “这还差不多,旭东师傅,等一下你要秉公处理!”贾张氏满意的点点头,“当年,老贾说你是咱四合院的道德模范,我原本还不相信,今天才发现他一点都没说错。” 易中海讪讪的坐回条凳上,刘海中和阎埠贵相视一眼,苦笑摇头。 一大妈已经和他们通过气了,让他们在大会上尽量替傻柱说话。 不要让傻柱被贾家讹了。 ... 就在贾张氏开始给易中海戴高帽子时,傻柱耷拉着头挤进了人群。 傻柱一露面,贾张氏的眼就红了,她冲到傻柱面前,怒吼:“傻柱,你明知道棒梗喜欢去你屋里玩,还要放老鼠夹子,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这,这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傻柱偷瞄秦淮茹一眼,见秦淮茹冷着脸,他只能讪讪解释,“咱们四合院街道办不是号召出除四害嘛。我想着响应号召,捉些老鼠。” “呸!”贾张氏冲傻柱脸上啐出一口黄痰。 黄痰直挂在傻柱的笔尖上,腥臭无比,让傻柱差点呕吐,他用袖子擦掉,顿时火冒三丈,“贾家奶奶,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咋还不依不饶。” “我平时待棒梗跟亲儿子似的,怎么会害他呢!” “亲儿子?我亲孙子,咋成你亲儿子了?”贾张氏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我咋不记得啥时间生过你这个杂种。” “对,我想起来了,当年我嫌你长得丑,把你溺死在马桶里了。” “后来,被何大清那个捡破烂的货,当垃圾捡走了!” ... 嘶 嘶嘶 嘶嘶嘶 贾张氏这喷粪的大嘴,让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李东来早已把李小妹的耳朵捂上了。 好家伙,罪不及父母,贾张氏也太毒了。 傻柱听了之后,牙咬得吱吱作响,脖颈青筋绽裂。 如果不是秦淮茹在一旁看着,他已经一拳夯在贾张氏的老脸上了。 傻柱的退让,让贾张氏更加嚣张了,她大吼一声,“傻柱,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俺们老贾家不是好欺负的!” 说着,她冲上去,挥舞双手对着傻柱一阵骑脸输出。 傻柱想反抗,又觉得自己确实理亏,只能任她在身上肆意纵横。 他心里不断期盼一大爷赶紧站出来阻拦。 易中海坐在条凳上,端着搪瓷茶杯,小口抿着茶, 淡淡的看着贾张氏骑在傻柱身上,一言不发。 他知道时机不到。 虽然棒梗受伤的事情,归根到底是棒梗溜进了傻柱屋里。 即使闹大,贾家也不占理。 但棒梗毕竟残废了,华夏人讲究中庸之道,傻柱必须付出点代价。 傻柱现在被贾张氏挠几下,皮糙肉厚,又不会出问题,反而可以博得众人的同情。 果然,贾张氏暴风雨般的攻击,让围观人群都看不下去了。 “傻柱犯了错,该咋处理就咋处理,贾张氏又是骂何大清,又是打人的,算怎么回事?”、 “就是,我看啊,这贾张氏就是太霸道了。” “说起来,是棒梗溜进傻柱屋,才会被夹到的。” “贾家这样做,过分了!” ... 秦淮茹听到议论声,顿时意识到不妙。 她身为顶级茶艺师,知道人言可畏。 秦淮茹从贾旭东怀中接过棒梗,轻撩一下秀发,眼角顿时红润起来,白皙面颊挂上委屈。 她扭着屁股走到人群中央,声音凄苦:“各位大爷大妈,叔叔婶婶,我家棒梗是不该溜进傻柱屋,但他只是一个孩子啊!” “他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俺们贾家生活困难大家伙都知道,全家人只有旭东一个人有工资,现在棒梗又残废了,这日子以后该怎么过呀!” 秦淮茹不愧是pua高手,短短几句话勾起了众人的同情心。 这傻柱,就是不干人事! 易中海闻言皱起眉头,照这样下去,傻柱再想脱身就难了。 赔钱事小,说不定还会被扭送派出所。 他第一次感觉到局面失控,不由上下打量一番秦淮茹。 这女子是个高手。 秦淮茹来到四合院已经三年多时间了,作为贾家的小媳妇,她一直在屋里忙碌家务。 易中海对这个农村小媳妇几乎没有印象。 今天算是开了眼。 以后有机会的话,要深入交流一番。 易中海把秦淮茹记在心里,轻‘咳’一声,站起身,“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贾张氏,光天化日之下,你准备行私刑吗?” “还把我们管事大爷,把四合院街道办,把派出所放在眼里吗?” 贾张氏正趴在傻柱脸上撕耳朵,听到这话顿时怔住了。 开玩笑,现在是新世界,私刑犯法! 这个大帽子扣下来,贾家大好的局面就算是消失殆尽了。 贾张氏连忙从傻柱脸上爬起来,“一大爷,你身为旭东的师傅,怎么能这样说呢!” “贾张氏,我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绝对不会徇私。”易中海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仰着头,“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纠结是谁的罪过,已经没有意义了。” “难道把傻柱送到笆篱子里,你家棒梗的脚就能好!” 贾张氏怔怔的盯着易中海。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易中海的屁股还是坐在傻柱一边。 哼,别人怕你易中海,我贾张氏可不怕! 贾张氏冷笑,“一大爷,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回屋里拿把菜刀,把你脑袋砍下来,也不用追究罪过?” 贾张氏的突然反击让易中海闹了一个大红脸。 没看出来,这死老婆脑子不笨啊! 就在易中海想着该如何为傻柱开脱时,人群外传来一个声音,“哥哥,咱家的老鼠夹子刚才夹到了一个大老鼠!” ... 第22章 易中海叛变 老鼠? 众人闻声纷纷转过头看去,只见何雨水兴奋的拿着一个特大号的老鼠夹子跑过来。 她小脸通红,头发辫子蹦蹦跳跳。 夹子上,一只肥硕的灰毛老鼠,四条小腿拼命蹬着空气,想逃跑。 却由于被钢钉,钉在木板上,只能‘吱吱’乱叫。 “咳,傻柱家里放老鼠夹子,还真是抓老鼠的?” “废话,不抓老鼠,难道真的为了害棒梗。” “看来,贾张氏误会人家了。” “我觉得吧,这件事只是个意外。” 老鼠夹子夹住老鼠的事实,让傻柱瞬间扭转局势。 此时傻柱已经快被贾张氏挠坏了。 他头发被薅掉几缕,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就像是戏台上的丑角一般。 心中暗恨,贾张氏你这个老虔婆,下手也太毒了吧! 傻柱从地上爬起来,本想骂贾张氏两句。 看到秦淮茹正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只能耷拉着头站到一旁。 小秦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秦淮茹此时也知道想从傻柱身上啃下一大块肉是不可能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撩一下头发,走到一大爷面前,“一大爷,您是咱四合院的大管事,处理事情,一向公平,公正,公开,还希望您这一次也能秉公处理。不偏不倚!” 秦淮茹说到‘不偏不倚’时,皓白玉齿紧咬鲜红嘴唇。 她知道要参加四合院大会,特意换上了一件碎花衬衫,衬衫领子口敞开很大。 一大爷抬起头,差点被白花花晃着了眼。 他想起一大妈家里养的小白兔。 不,这两只小白兔更加可爱,更加雪白。 “嗝...”一大爷被茶水噎着了,连连咳嗽两声,直到老脸通红,才算缓过气来。 这农村来的小媳妇,还真是不简单! 一大爷思量片刻,决定改变先前的指导方针。 唉,都是一个大院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一大爷扶着四方桌站起身,走到傻柱面前,“何雨柱,这一次确实是你做错了,咱们大院里多少年没有丢过一针一线,家家户户都不关门,你明知道小孩子们喜欢乱窜,为啥要放老鼠夹子呢?” 傻柱:?? 刘海中:?? 阎埠贵:?? 众人:??? 大家伙都对易中海突然改变立场,感到迷惑不解。 刚才还把傻柱当成亲儿子,转眼间,就去帮贾家擦屁股了? 只有李东来神情一凛,他把秦淮茹刚才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作为曾经和秦淮茹在小树林里采蘑菇的男人,他对秦淮茹的身子了如指掌。 这个女人可谓是人间尤物,肌肤雪白,柔若无骨。 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惑、撩人感,让一般人难以把持。 李东来就是一般人,才会上了当,家里的精钢锅也被拎走了。 只是,李东来没想到,秦淮茹敢当着贾旭东的面,跟易中海面前撩骚。 ... 贾张氏也震惊易中海态度的变化,闻言大喜,跳着脚喊道,“就是,一大爷,你说的太对了。” 她生怕事情发生变故,一锤子定音,“傻柱,我们贾家也不讹你,你自断一指,赔一千块钱,这件事才算了结!” 自断一指? 众人不约而同揉了揉耳朵,贾家奶奶得了痴心疯? 秦淮茹也是脸色一白,暗骂,真是猪队友! 这还不叫讹人家? 易中海黑下脸,他刚才替贾家说话,不过是看在徒弟媳妇的面子上。 现在贾张氏竟然得寸进尺,简直没有王法了! “贾张氏,你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现在是新世界,私刑犯法!” 贾张氏也意识到了她有些得意忘形了。 她不再提打断傻柱手指的事情,不过还是要求赔一千块钱。 傻柱当然不肯,他每个月才三十七块五,一千块钱要攒三年。 事情就此僵持下来。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阎埠贵,站出来说话了。 他摇头晃脑,“贾家老嫂子,孔子曰,棒梗的脚断了,一定是被夹断了。” “但是,要从以发展的眼光分析事情,并不能说老鼠夹子把棒梗夹残废了!” “脚断了和残废了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只能说脚断了可以导致残废,不能说残废了一定是因为脚断,这就像是一批黑马,它绝对是马,但不能说一匹马,绝对是黑马...白马..黑马...不是马...” “??\u008fmèμ????????\u00ad£èμ” 众人的眼睛随着阎埠贵的话,逐渐瞪大。嘴巴也逐渐张开,再也合不拢。 三大爷在说啥? 啥马? 啥黑马? 这跟棒梗有关系吗? 贾家三口不可思议的看向阎埠贵。 这老小子,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是啥意思? 刘海中眼睛一亮,这可是俺露脸的好时机。 他站起身,挺着肥头大耳,神情倨傲,“咳,还是三大爷有文化,这番比喻相当贴切。” “不过就是深奥了一点,没有高小文化水平的人,是听不懂的。” ... “二大爷,我们都知道你是高小毕业,快给我们讲讲吧!”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声。 这个二大爷生平有三大爱好,打孩子,升官,炫耀他是高小毕业。 刘海中小眼乜斜,瞪众人一眼,“三大爷是说,棒梗残废,并不一定是因为傻柱的老鼠夹子。” “也许是在送医院的过程中,有些人耽误了时间,或者是舍不得花钱,才让孩子残废的。” 刘海中现在是看明白了,易中海的屁股已经和贾家坐在了一起。 能让易中海丢脸,刘海中绝对不会放过,哪怕他并不喜欢傻柱。 这关系到他在未来是否能够晋升为一大爷。 刘海中的话,让秦淮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她身子摇晃了两下,差点跌倒。 贾旭东不在医院不清楚状况,扶住她的胳膊,小声问,“媳妇,咋了?” 贾张氏也心中一沉,医院发生的事,她再清楚不过。 她也后悔没有早点送朝阳医院,没有让刘医生给棒梗动手术。 但是她并不认为做错了。 一次手术要三百多块,贾家有这个钱,但那是老贾留给她的养老钱。 即使棒梗是她孙子,也不能花! 现在刘海中要追究医院的事,一旦事情暴露,众人就会棒梗残废的责任,按到她身上。 贾张氏越想越害怕。 她为了缓解恐惧,回头瞪了贾旭东一眼,“我养你这个儿子有什么用,你没看到你娘也不舒服嘛! 只顾着媳妇,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贾旭东讪讪地放下秦淮茹胳膊,乖巧地凑到贾张氏身旁。 秦淮茹恨得牙痒痒。 死老婆子! 第23章 证人李东来 轧钢厂两万多人,关系错综复杂。 也许,打扫卫生的大妈,就是某一个部长的岳母。 厨房的帮工,是某一位副厂长的小情人。 路边下棋的老头是大领导呢! 人多嘴杂,事情传得很快,贾张氏在轧钢厂医院的作为,早就传遍了全厂。 这年头大家伙虽日子都不好过,但为孩子看病都会竭尽全力。 哪怕砸锅卖铁也在所不惜。 贾张氏为了省钱,竟然让棒梗在医院苦等了一个多小时。 这实在是畜生行为。 众人稍加思索,就不得不承认阎埠贵的意见很正确。 “就是,我听刘家媳妇说,贾张氏想赖在轧钢厂医院。” “我也听说了,即使到了朝阳医院,贾张氏还把主刀医生打了。” “也许棒梗就是耽误了,才会残废。” “贾家这次完全是咎由自取,这件事不能全算在傻柱头上。” ...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贾张氏急了。 她目光扫到人群中的李东来,大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她凑到秦淮茹身旁,恶狠狠,“儿媳妇,你去找你表弟,让他出来替咱家说句话。” “只要他能证明棒梗的脚,送到医院时已经救不回来了,等拿到赔偿,咱家给他5毛钱!” 5毛钱... 秦淮茹抿了抿嘴,像贾张氏这么大方的主儿可真不多。 但关系到一千块钱,秦淮茹也不想和她争执。 趁着众人正在议论,悄悄摸索到了李东来身旁。 她弯下腰,“小妹,几年不见,你长这么大了。” 她说着想去摸小妹的头,却被小妹啐了一口吐沫。 “坏女人,还我家的精钢锅!” “这...”秦淮茹笑了笑,尴尬的看向李东来。 “小孩子不懂事,表姐,你别计较。”李东来面色平静,下意识的把李小妹拉到了身后。 秦淮茹当然不会计较,事实上,她对李家兄妹心怀愧疚。 每当深夜,无用的贾旭东折腾两下,就躺倒在一旁,像死猪一样睡着时,被勾起浴火的秦淮茹只能瞪着眼睛盯着漆黑屋顶。 她回忆起在小树林里的快乐时光, 那蘑菇真是又大有鲜美。 她回想起李东来用充满老树盘根般肌肉的健壮胳膊把她揽在怀中。 那日子,多快活! 唉,都怪自己贪慕城里的生活。 早知道李东来也进了城,她绝对不会嫁给贾旭东这个废物。 悔不当初,秦淮茹收敛心思,“表弟,等一下你....” 她凑到李东来耳边,嘀咕了两句。 说着,她还不忘记往耳朵眼里吹两下。 痒痒... 李东来皱了下眉头,这女人,在哪学的花样? “放心吧,表姐,我一定实话实说,你也还知道我这个人,生性老实,绝对不会因为以前的恩怨,说一些虚假的话。” “那表姐就拜托你了。”秦淮茹想了一下,又小声说,“表弟,你放心,表姐不会亏待你。” 只要你把我家的精钢锅还回来就好...李东来正准备要锅,秦淮茹已经扭着大屁股离开了。 “喂,东来哥,你不会真的帮贾家说话吧,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许大茂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他看着秦淮茹的背影,吞咽一下口水。 这小媳妇,真是够味,难怪傻柱会被迷得魂不守舍。 “大茂呀,我怎么可能抛开事实不谈呢?”李东来懒得理会他。 现在李东来是看明白了,这四合院中好人不多。 尽量不和他们打交道。 “抛开事实不谈?”许大茂挠了挠头,有点不明白。 贾张氏看到秦淮茹冲她点了点头,明白秦淮茹已经得手了。 她猛地一拍大腿,大声哭嚎,“老贾啊,你走得早,留下我们被这些人欺负,我不活了!” 说着,她拗着头,就向刘海中冲去,“我不活了!不活了!” 刘海中吓得连忙躲到一旁。 死老婆子,你不活了,去撞墙啊! 贾张氏的头顶似乎长了眼睛,像巡航导弹一样,追着刘海中跑。 “不活了!不活了!” 刘海中,跑!跑!跑! “不活了!不活了!” 刘海中,跑!跑!跑! 他本来就肥胖,跑起来肥肉乱颤,活像一头大肥猪。 局势瞬间混乱起来,眼见大会变成一场笑话,易海中猛把桌子拍得“砰砰”响。 “都住手,有事说事,胡搅蛮缠会让外人笑话。” “咱们是模范四合院,做人要有大局意识!” 贾张氏停下脚步,拗着头,“一大爷,俺家被人冤枉,你可要做主哇!” 易海中神情严肃:“老嫂子,你说冤枉,可有证据?” “有,李东来就是医院的医生,他当时在场,咱们让他说一说,俺家棒梗的脚是不是送到医院就已经完全断了。”贾张氏说着,伸手指向李东来。 “对,这是个好办法!”易中海看向人群,“李东来同志,事情闹到这一地步,还希望你能如实讲述棒梗的伤情。” 李东来拍了拍李小妹的小脑袋,大步走上前,笑道:“放心吧,我是一个医生,绝对不会隐瞒病人的病情。” 站在人群中央的李东来,吸引了无数双目光。 秦淮茹:东来哥,你就帮帮我吧,我一定会报答你。 傻柱:东来哥,你以后打菜,我一定手不抖。 贾张氏:5毛钱吆... 众人:这小伙看上去是个老实人,说话靠谱。 许大茂:抛开事实不谈? 李东来在目光中,神情坦然,“当时,棒梗送到医院的时候,他的脚如果经过及时处理,完全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当时,我想上去帮棒梗治疗,被贾张氏拒绝了。” 这... 这... 这... 秦淮茹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东来哥,你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了吗? “李东来,你这个没爹妈的货,敢胡乱扯!” 贾张氏几乎把牙咬碎了,冲上去就想抓挠李东来。 “贾张氏,你作死!”易中海快步拦在了贾张氏面前。 李东来是他邀请的证人,当着众人的面,被别人打了。 他一大爷的权威何在? 傻柱乐不可支:“贾张氏,你听到了吧!” 李东来的话,让众人纷纷点头。 大家都认为这件事不能完全怪傻柱。 这时候,刘家小媳妇抱着孩子问,“东来哥,那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傻柱该赔多少钱?” 众人的目光再次着落在李东来身上。 李东来是医生,是专业人员。 并且,身为秦淮茹的表弟,李东来没有昧着良心替贾家遮掩。 这说明这个小伙子很耿直。 让李东来划分责任,再合适不过。 ... 第24章 傻柱认干儿子 咋把我牵涉进来了? 人群中,李东来看着看到刘家小媳妇,兴奋得直跺脚,一阵无语。 小媳妇,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经过这两天的了解,李东来对四合院的局势,已经一清二楚。 这年头的人们大多淳朴,没啥花花肠子,四合院里也算平静。 除了那几个名人。 第一个就是前院的阎埠贵,小学教师,为人抠唆。 铁公鸡路过他家门口,也会少根毛。 这年代大家的日子,都不宽裕,这种品质算得上是美德。 不过,据说阎埠贵家那三个半大孩子,每年要签一张借据。 借据上的金额包括住宿费,窝头费,棒子面费,缝衣服费...林林总总十几样。 这真是把自家孩子都算计了。 第二个是中院贾家,这一家子包括贾张氏,贾旭东,秦淮茹,棒梗,小当。 除了尚在襁褓中吃奶的小当,个个都是人才。 贾张氏是老虔婆,嘴巴喷粪。 谁家不让她占便宜,就换着花样骂人。 贾旭东是妈宝男,很听贾张氏的话。 为人软弱不求上进,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一级钳工。 秦淮茹,唉,曾经质朴的乡村少女,此时已经俨然变成可以和别人换馒头的女人。 棒梗,四合院盗圣,喜欢趁着大人们都去上工,在四合院里肆意纵横。 第三,中院傻柱,八级厨师,据说自从秦淮茹嫁过来,就被他盯上了。 每天从厨房里顺的剩菜,都送到了贾家。 自家妹子饿得跟竹片子似的。 可惜,秦淮茹段位比较高,他至今连热馒头也没吃到嘴里。 傻柱还经常被贾张氏打骂,俨然沦为四合院笑柄。 不过这是他馋人家身子,活该! 中院许大茂,放映员,和傻柱是死对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忠倒人。 曾和轧钢厂的青皮们趴在澡堂窗户上,偷窥女工洗澡。 每次下乡放电影,都会撩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 坏了人家小姑娘身子,却不愿意娶人家。 这年头,这种破事又不敢张扬。 小姑娘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草草找一个光杆子随便嫁掉。 不过,许大茂最近老实很多,。 似是有了追求的对象,是轧钢厂董事的女儿。 第四,后院易中海,四合院一大爷,八级钳工,工资90多块钱,堪比后世的金领。 威望高,是四合院道德模范,和街道办王主任的交情匪浅。 唯一的遗憾是至今没有孩子,似乎有意让傻柱给他老两口养老。 据小道消息称,何大清每年都寄回来了钱,却被易中海给贪墨了。 第五,后院刘海中,四合院三大爷,七级钳工,虐儿狂魔,。 每天把孩子当沙包打,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官。 哪怕是成为四合院一大爷也可以。 四合院还有一个老祖宗,那就是聋老太太,五保户,和轧钢厂领导,街道办的关系都很好。 传闻中,她曾给战士做过草鞋。 但是,一个从没有出过京城的老太太,怎么相隔千里做草鞋呢? 李东来把四合院各家各户的情况摸清楚后。 心中暗叹,能把这么多奇葩聚在一起,老天爷还真是费心了。 没错,这些小道信息,大多出自刘家小媳妇之口。 她是四合院元‘大聪明’,擅长背后补刀。 同时也是四合院‘肉喇叭’。 只要她知道了,等于全四合院都知道了。 按理说,刘家媳妇这样的耿直人,在四合院里活不过半年。 但他丈夫刘钢柱是屠宰场的工人,长得五大三粗。 整天揣着一把杀猪刀,人见人怕,鬼见发愁。 呃,这年代不可能有鬼,那算了。 李东来已知道四合院是大粪池,自然不想当那根搅屎棍子。 他笑道。“我只是个赤脚医生,对于棒梗伤残以后的花销,并不清楚。” 说着,李东来转向一大爷,“一大爷是咱四合院的老住户了,为人公道,由他来决定,再合适不过。” 易中海缓缓点头,这个赤脚医生还算懂事。 不过该如何平衡贾家和傻柱呢? 一边是自家徒弟贾旭东。 咳,还有他那个水灵灵的小媳妇。 一边是傻柱,自己选中的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哇。 易中海眉头拧成疙瘩,思索片刻,“棒梗受伤完全是意外,傻柱也是无意,棒梗也没错。 我看这样吧,傻柱赔偿贾家两百块钱,这件事就算了结。” 说完,他先看向傻柱,“雨柱,你觉得咋样?” 傻柱点头,竖大拇指,“一大爷,您公平!” 他知道今天一定会被啃掉一口肉。 两百块钱完全可以接受。 反正这钱给了小秦姐,算是肉烂到自家锅里了。 易中海又看向贾张氏,“老嫂子,你觉得呢?” 贾张氏‘啐’了一口吐沫,恶狠狠,“易中海,亏你还是旭东的师傅,俺孙子残废了,就赔两百块,你还要脸不?” “老嫂子,咱轧钢厂的抚恤金也才500块。”易中海说话间眼睛一转,看看棒梗,再看看傻柱,眼睛顿时亮了。 他笑道,“这样吧,赔偿两百块医药费,再让傻柱认棒梗当干儿子。” 易中海这话,点醒了贾张氏和秦淮茹。 贾张氏:对啊,傻柱是八级厨师,每个月三十七块五,一个人又花不完,还不如帮补我们贾家。 秦淮茹:傻柱成了棒梗的干爸,那以后傻柱不就是俺家的长期饭票了? 贾旭东不愿意,他这个亲老子还在呢,棒梗又认一个老子。 这算怎么回事? 但,在贾家,他没有说话的权力,只能抿了抿嘴,杵在大槐树下。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一片绿叶晃晃悠悠的飘落,正好落在贾旭东脑袋上。 他一无所知。 傻柱也没意见,他早就把棒梗当成亲儿子了。 有了这层关系,以后再趁着贾张氏和贾旭东不在,往贾家屋里钻,也显得名正言顺。 众人对易中海的决定也很赞成。 傻柱和贾家狗咬狗,他们喜欢看。 只有许大茂不乐意,他还等着看傻柱出丑。 许大茂在人群中捏着嗓子,“傻柱,人家贾旭东还活着,你就等着接盘了?” 这句话如同炸雷般在众人耳边回响。 “谁?” “谁?” “谁?” 无数道目光在人群中巡视,大家伙都咬着牙,挥舞拳头,自证清白。 许大茂跳着脚,大声嚎叫,“刚才那话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敢污蔑邻居,我许大茂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这时候,刘家小媳妇抱着孩子跑到许大茂面前,瞪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大茂哥,你捏着嗓子说话太有意思了,能教教我嘛?” 许大茂:我尼玛。 ... 第25章 许大茂挨打 被拆穿的许大茂弓着腰,连忙解释:“傻柱,你听我说,我刚才只是开玩笑。” “你和贾家就是一家人,棒梗就是你亲儿子...” 你小子,这是解释? 傻柱闻言大怒,挽起袖子,沙包大拳头直奔许大茂的面门。 “哎吆!” 许大茂躲闪不及,被一拳撂倒在地。 “孙贼,我让你嘴贱!” “哎吆,傻柱,你别踹那里!”许大茂捂着裤裆,翻了个面。 “呵,这面打坏了,换一面?”傻柱开始猛踹许大茂的屁股。 周围的人默默的看着,两个人从小打到大,快成固定表演节目了。 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 “傻柱,你孙贼,哎吆...别扯我耳朵。” “傻柱,你老子跟寡妇跑了,嘶...别踹那里。” ... 许大茂被傻柱蹂躏得惨叫连连,直到何雨水搀着聋老太太走过来。 聋老太太离很远,就大呼:“傻柱,你别把人家打坏了。” 傻柱这才从许大茂身上爬起来,站到了一旁。 这时候,许大茂已经是遍体鳞伤,他边呻吟边放狠话,“傻柱,你等着,总有一天你落在我手里,我治死你!” 许大茂挣扎着爬起身,捂着裤裆,一瘸一拐的出了人群。 赶紧进屋,看看小鸡被踹死没。 “呸,就你这样,还跟我斗!” 许大茂的狠话,傻柱已经听过无数次,自然不放在心上。 易中海见聋老太太走过来,连忙快步上前,“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聋老太太瞪他一眼,“听雨水说,你让傻柱认了贾家的孩子当儿子?” 易中海讪笑,“我...” “哼!你糊涂!” 聋老太太一向看不惯贾家,尤其是讨厌狐媚妖秦淮茹。 这些年,傻柱没少相亲,只不过都被秦淮茹给破坏了。 这狐媚子,是想把傻柱攥在手心里。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怒骂易中海两句。 在她心里,傻柱就是亲儿子,易中海是干孙子。 聋老太太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雨柱只是一个厨子,两百块钱,他拿不出。” “这样吧,都是一个大院的邻居,大家伙都帮帮忙。” “易中海,你们三位管事大爷商量一下,搞一次募捐,帮雨柱还上贾家的钱。” 募捐? 四合院众人齐齐耷拉下头,都不吭。 这些年四合院没少搞募捐活动声。 一大妈生病,贾张氏住院,刘海中治疗高血压。 每一次都让众人凑钱。 这年头能吃饱肚子都算不错了,哪有那么多钱。 但是,面对聋老太太,大家伙都不敢反对。 聋老太太是四合院的老人,和街道办关系很深,有权力撵人。 京城人多,房子少,有个落脚地不容易。 忍了! 易中海也有此打算,见聋老太太出面,自然赞同,“还是老太太想得周到,咱们大院是模范四合院,一向讲究互帮互助。 邻居有了困难,大家伙理所当然要出把力。” 说着,他扭头看向阎埠贵,“这样吧,这件事就由三大爷负责。” 阎埠贵听到差事着落在他身上,眼睛顿时亮了,“好勒,我晚上就准备好箱子。” 一场风波随着聋老太太的出现,逐渐平息下来。 傻柱虽要赔两百块,但白捡个儿子,喜滋滋的回家了。 贾家。 昏黄的灯光下,贾张氏心疼的看着棒梗的脚,“大孙子,奶奶告诉过你多少次,去别人家拿东西,第一不能被发现,第二要小心。” “你怎能被老鼠夹子夹住呢!” 棒梗一脸恶毒,“都怪傻柱!” 贾旭东牙咬碎,“傻柱是羡慕我有儿子,才故意的!” 秦淮茹也觉得傻柱不对,棒梗跟他亲儿子一样,他怎能那样干! 一家四口痛骂一阵傻柱后,贾张氏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秦淮茹瞪眼,“你那个表弟也不是好东西,他竟敢实话实说!” 秦淮茹瞪贾张氏一眼。 在以往,她绝对不敢忤逆贾张氏,不然贾旭东会拿着棍子揍她。 但,这一次是贾张氏心疼钱,才让棒梗残废了。 棒梗就是秦淮茹的命根子。 贾旭东拱火,“就是,农村人一点眼色都没有,他就不知道帮一下亲戚?” 秦淮茹尴尬的笑了笑。 亲戚... 如果贾旭东知道李东来和她是晚上的亲戚,估计会气得吐血身亡。 贾张氏骂了一阵,狠狠的出了口恶气后,又想起了一件事。 “秦淮茹,你表弟不是医生吗?” “让他从医院拿些药,这样咱就不用花钱买了。” 秦淮茹:.... .... 今天的大会让李东来和李小妹都开了眼界。 尤其是李小妹,直到小脚丫泡在热水里,小脸蛋上还挂着茫然。 “哥,贾家那个老奶奶,咋那么可恶呢?” “自家孙子马上要残疾了,她竟舍不得花钱。” 当年,哥哥为了给她凑钱看病,可是在秦家沟后的小山上,砍了足足半个月木柴。 公社规定,砍一天木柴给20工分。 只是这20工分可不好赚,小山上山路陡峭,丛生的密林里还有狼。 有一次哥哥遍体鳞伤的回来,嘴里嘟囔着蓝星,愚者之类的古怪话语。 连自己这个妹妹都不认识了。 过了好几天,哥哥才算清醒过来,就变成了赤脚医生。 太奇怪了.... ... 李东来帮她搓小脚丫:“小妹,这世间有一种人,穿上衣服是人,脱了衣服就是噙兽。” “咱们人类要离噙兽远远的。明白吗?” 噙兽? 李小妹自然不明白,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把小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般。 哥哥从来没有出过错。 他说过那个叫棒梗的野孩子会受到惩罚。 果然没两天棒梗就残废了。 嗯,我以后要离贾家远远的。 可是,俺家的精钢锅,还要不要了? 这是个问题。 ... “哥哥,我们这么穷,还要给他们捐款吗?” “睡吧,一切有哥哥。” 好容易把李小妹哄睡,看着她皱巴的小脸,李东来长叹一口气。 倒了一搪瓷杯开水。坐在四方桌前,小口嘬着。 和李小妹认为贾张氏是四合院最毒辣的人不一样。 在李东来看来,易中海才是玩弄权术的高手。 他句句不离模范四合院,一句一个要有大局观,看似公正无私。 其实不过是为了帮助傻柱。 关键是,这种人,你还拿他没办法。 这年头,吐沫星子能淹死人。 不就是1分钱嘛,我捐! 李东来心疼的抽出一张纸钞,揣在怀中,然后再把医疗箱扣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李东来皱了下眉头,这么晚了,难道阎埠贵等不及了? 他小心的关好里屋门,把喧嚣关在外面,这才拉开门。 昏黄的灯光下,秦淮茹站在台阶下。 她湿漉漉的头发散披在肩膀上,肤色莹白,浑身散发着雪花膏的香味。 碎花衬衫紧贴在身体上,衬托出s型曲线。黑色裤子显得两条大长腿格外笔挺。 整个人仿佛是水蜜桃,使人见了忘了口渴,又觉得嘴馋。 这女人,越来越有味道了。 ... 第26章 阎埠贵的小算盘 白炽灯泡散发出的光线,洒落在李东来身上,给他镀上淡金色光彩。 鼻子像刀刻般,坚挺而笔直,眉眼间凌厉的棱角,都为他添加了几分霸气。 这个威猛的男人,我当时为什么舍得放手呢! 秦淮茹内心一阵悸动,她狠狠掐了一下大腿,才算清醒过来。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东来,能让我进去吗?” 东来? 李东来觉得好笑。 时隔三年,秦淮茹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农村小姑娘。 李东来也不再是放牛娃。 ... 李东来心情波澜不惊,笑道:“贾家嫂子,这么晚了,你有事?” 贾家嫂子!!! 秦淮茹被堵了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李东来,你真的这么狠心! 我想成为城里人,有什么错! 难道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吗! 秦淮茹胸脯起伏不定,眼角红润起来,“东来...” “贾家嫂子,请叫我东来表弟。这么晚了,咱们孤男寡女,被旭东哥看到,不合适。”李东来冷下脸,加重语气,“即使你不在意这些,我还没娶媳妇,也不能坏了名声。” 这番话,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直插秦淮茹的心脏里,然后胡乱搅和一通。 原来,心真的会疼。 “贾家嫂子,如果没有事,我先回去睡觉了,明早还要上班。”李东来心早已冷了,懒得废话。 秦淮茹这才惊醒过来,尴尬的笑,“表弟,我婆婆听说你是医生,想让你从医院拿一些药。” “拿?” 李东来被秦淮茹的脑回路惊呆了。 这家人怎么这么喜欢‘拿’东西? “对,就是拿,你也知道我们家只有旭东一个人有工资,日子过得困苦...” 还没等秦淮茹说完,李东来就‘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门扇扰动的气流,吹动了秦淮茹的刘海,也吹起了她内心的火气。 “不就是拿一点药嘛!就算不念百日之恩,都是邻居,也应该帮忙!” 自从嫁过来,贾张氏没少给秦淮茹灌输在四合院的生活经验。 这里的人都好面子,只要表现出凄苦,引发他们的同情心。 他们就会傻傻的把食物和衣服送给咱们。 当然,还能借钱。 不过借钱,不叫借,叫拿。 对贾家来说,凭本事借的钱,为啥要还。 大不了到时候,再掉两滴眼泪豆子,这样债主就不好意思催着还了。 秦淮茹虽讨厌贾张氏,对这种生活经验甚为推崇。 要不然,也不会任由傻柱这个光杆子,整天在她身边蹭来蹭去。 秦淮茹回到贾家,把李东来拒绝‘拿’药的事情,告诉了贾张氏。 贾张氏那张老脸顿时阴沉下来,“我算是看出来了,李东来这小子跟傻柱一样,是个孬孙,将来也是绝户头!” 贾旭东则‘呸’了一声,“他是你表弟,你都没办法拿捏他,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秦淮茹咬着牙,默默帮小当换尿布。 她恨贾张氏,恨贾旭东。 一点本事都没有,只会支使女人。 ... 清晨,灿烂阳光驱散黑暗,京城重新活泛过来。 李东来醒来时,李小妹已经做好了饭。 棒子面粥,粥里面撒着星星点点的鸡蛋花。 喝上一口,嘴巴里泛起鸡蛋独特的清香。 李东来昨天交待小妹,让她把鸡蛋煮吃了,她竟然洒到粥里。 这孩子... 李东来喝着粥,开始盘算赚钱大计。 如果是十年后,寒风已经吹过,春风到来,他完全可以依靠不讲理的赤脚医生系统,开办一家医院。 每天赚一个小目标,那是轻易而举的事情。 但。 现在这种形势下,赤脚医生系统给出的药方太过奇葩。 如果被有心人捅上去,估计会有大麻烦。 看来,还是要苟,苟到春暖花开时。 即使要赚钱,也要另寻它法。 ... 直到一碗粥喝完,李东来也没有思路。 赚钱无门,出钱有路,阎埠贵笑眯眯的出现在门口。 他抱着一个旧报纸糊的纸箱子。纸箱子写着有毛笔画着的‘募捐’二字。 “东来,我代表咱们四合院来为贾家和傻柱募捐了,叔知道你刚给小妹交给学费,少出一点就行。”阎埠贵说话间就挤了进来。 他对李东来印象不错。 昨天李东来身为秦淮茹表弟,却没有帮贾家说话,这让阎埠贵对他刮目相看。 这是帮理不帮亲。 阎埠贵虽是小精明,却是四合院中三观最正的人。 “各家各户都捐了,你听听。”阎埠贵怕李东来不信,晃了晃纸箱子。 里面还真有钞票晃荡的声音,听起来还不少。 “那,我就捐一分钱吧。”李东来摸出那张褐黄色的钞票,塞进纸箱子里。 “一分钱...”阎埠贵有点嫌少。 看到李小妹瞪大眼睛,小拳头攥起,他尴尬的笑笑,“孔子曰,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一分钱,不少了。” 这时候,许大茂正好从门前经过。 许大茂可是四合院有名的富裕户,工资暂且不说。 每次下乡放电影,都有能拿回来一些蘑菇,山核桃,栗子之类的鲜货。 他说是老乡送的,阎埠贵不信。 这年头农村的日子也不好过,怎么会舍得送给他,估计是顺手牵羊得的。 不管是咋来的,人家大茂就是富,不像李东来,穷酸一个。 “大茂,上班去呢?捐一点吧?”阎埠贵猫着腰窜了出去,挡在了许大茂面前。 “聋老太太发话了,家家户户都要捐钱。” “你看,我已经收到这么多捐款了!” “你作为四合院的一份子,也应该尽一把力。” 阎埠贵把纸箱子晃得呼呼直响。 一听到给傻柱和贾家捐款,许大茂那张鞋拔子脸,顿时拉长了。 如果在往日,他倒不在乎这点小钱。 可,昨天才被傻柱毒打过,家里养的小鸡都快被踹死了。 想让俺捐钱,门都没有。 “三大爷,你看看我的脸,你说我应该捐吗?”许大茂指着额头上的青肿。 “咳,那是傻柱给你闹着玩的,跟捐款没关系。”阎埠贵目光闪烁,不敢看许大茂。 “捐款是咱大院的头等任务,你知道啥是头等任务吧,头等任务就是大任务,你知道啥是大任务吧,大任务就是...” 许大茂眼见阎埠贵开启了念叨模式,也是一阵头疼。 这老教师真是教书上瘾了。 “得,我捐一块钱,就当提前给傻柱上坟了。”许大茂咬着牙,从口袋中摸出一摞票子,抽出一张塞进纸箱子里。 管他上坟还是吊孝,只要箱子里进了钱,就有俺阎埠贵一份。 阎埠贵眉开眼笑,抱着箱子撒丫子就跑。 李东来看着他那欢快兔子样,皱起眉头,小声嘀咕,“这大清早的,大家伙都没起来,箱子里有那么多钱?” 这话点醒了许大茂,他快步向阎埠贵追去。 “三大爷,你敢忽悠我!” 第27章 转正了 许大茂经常下乡放电影,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阎埠贵一个老教师,哪里跑得过他,只是两步,便被许大茂扯住了衣领。 “箱子给我!” “不给,这是募捐箱,是公物。” “那你把箱子打开。” “不开,这里面的钱是公款,要三位大爷在场,才能开启。” 许大茂想起,以往捐款,阎埠贵也是抱着装满钞票的纸箱子。 原来都是忽悠人的!!! 这老小子,把俺当傻子耍了! 他顿时愤怒了。 这些年,只许他许大茂骗别人,哪有人敢骗他。 “拿来吧,你!”许大茂人高马大,越过阎埠贵的脖子,伸手抓向纸箱子。 阎埠贵躲闪不及,被许大茂抓到纸箱子的口。 “大茂,有话好好说,你这是破坏公物...嗝...” 许大茂用力一扯,报纸糊的箱子顿时裂开了。 一张张折叠好的旧报纸,如雪花般飘落下来,洒在青砖地面上。 一张1分钱褐黄纸票,和一张1块钱淡红纸票,形单影只的躺在泛黄的报纸堆里。 过分了... 太过分了.... 饶是李东来已经猜想到阎埠贵在耍手段,但他万万没想到,这老小子自己都没有捐款。 “你这个老东西,敢糊弄我!”许大茂也惊呆了。 他想起之前捐的款。 两块,五块,十块。 那么多钱,可以给农村小姑娘扯多少花布,买多少红头绳。 许大茂心在滴血。 “大茂,你听三大爷解释。”阎埠贵脸涨红成猪肝,嘴角哆嗦,“我这不是怕你们不捐款嘛。我这是好意。” “你知道啥是好意不?‘好意’最早出自唐段成式的《酉阳杂俎·盗侠》,‘贫道,盗也,本无好意’。” “你知道段成式是谁不?他就是写了《酉阳杂俎·盗侠》的人。” “你知道...” ... “得,得,得,三大爷,你厉害,我惹不起!”许大茂捡起他的1块钱钞票,远遁而去。 开玩笑,照这样说下去,一天时间都不够。 李东来拉着李小妹的手走过来。 他看到路边洒落的报纸,神情诧异,“三大爷,这是?” “那个,这个...”阎埠贵嘴巴张了几张,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最终在李东来冷淡的目光中,捡起一分钱递过去,“东来,这件事可别往外面说。” “明白!” 一分钱失而复得,让李东来心情很好,他揣进怀里,快乐地去上班。 阎埠贵见周围没有人,连忙把报纸揽在怀里,向屋里跑去,“老婆子,拿浆糊来。” 他没看到,刘家小媳妇抱着孩子站在大槐树下。 她双眼放光。 ... 如果说来到这个时代最大的感触,李东来觉得应该是人的精神面貌。 无论是在秦家沟,还是在京城大街上,亦或者是轧钢厂,人们虽物资匮乏,面容消瘦,身上却充满了后世所没有的精气神。 李东来曾苦苦思索过这么问题,都没有结果。 直到师傅丁秋楠走到他面前,双眸中满是笑意,“东来,你快去人事处,你已经通过了焦院长的考核,胡处长等着你去办正式入职手续。” 这就转正了? 按照轧钢厂的规定,像他这种农转非的医生,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正式入职。 临时工和正式技术工人的福利待遇,可有着天壤之别。 工资差了一大截不说,餐补,住房补贴全无。 如果在后世,那些公司的老板,为了省钱,绝对会等你三个月实习期满,才给你转正。 明白了! 李东来明白那些工人身上的精气神从何而来了。 在这个时代,工人是工厂真正的主人。 而在后世,工人只是一件工具。 李东来晃过神来,“师傅,谢谢你,我这就去。” 他一溜烟的消失在门口。 丁秋楠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笑开了花。 这一次李东来能够这么快转正,一方面是李东来的技术水平完全满足轧钢厂医院的要求。 另一方面,是丁秋楠屡次向焦院长提议。 这么一个好徒弟,也许可以暖被窝,可不能被别人抢走了。 ... 天空那么的蓝,小草那么的绿,鸟儿的鸣叫声那么清脆。 李东来的心情,那么的好。 成为正式医生后,他每个月就会有足够的钱,来养活小妹。 甚至...攒上几年,还能娶个小媳妇,生几个娃子。 快乐的李东来,推开了人事处那扇蜡黄的木门。 胡处长正在整理人事档案,看到李东来进来,他放下手头上的活,笑着站了起来。 “东来,当初我就看好你,没想到这么快就通过了考核。” “胡叔叔,我也没想到。”李东来脸上娴熟的挂上了憨厚的笑容。 胡处长拿出一份文件,指着后面,“来在这里签上名字,以后你就是正式的医生了。” 文件上是工资待遇标准,李东来细细看了一遍。 医生属于技术工。 福利待遇按照技术系列分配。 工资分为18级。 18级最低,是实习生,每月二十七块五。 1级最高,是院士、总工、教授、研究员,每月322元。 文件上白纸黑字清晰的写着,“李东来同志,拟定为14级技术工人【大学生实习】,每月工资48.5”。 李东来瞪大眼睛。 这远远超过预期的二十多块钱。 还有,啥时间俺变成大学生了? 难道是师傅丁秋楠帮忙说了话? 唉,不管这些了,赶紧谢恩吧。 李东来站立笔挺,“胡叔叔,医生李东来,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胡处长明知道李东来的工资拟定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甚至对于李东来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他也很诧异。 毕竟,像一般刚进入轧钢厂医院的医生。 最多也就能拿到16级工资,每个月37元。 不过听到李东来的话,心里还是很舒服。 “李东来同志,你这一次算是破格提拔了,以后要戒骄戒躁,才能不负厂领导的期望。” “咱么轧钢厂...” 李东来谦逊的表情,让胡处长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 最后,他看看门口,发现没有人,才小声问,“东来同志,上次的草药,你还有没有?” 自从服用了李东来送的草药,年近四十的胡处长,又行了! 第二天,一直冷淡的媳妇,竟然就把稀粥端到床前。 从此,胡处长开启了策马奔腾的日子。 这日子真是美好哇。 可惜,草药很快就没有了,马儿又跑不动了。 胡处长去街上的中药铺依样买了半斤,喝下之后一点效果都没有。 难道是,产地的问题? 他早想向李东来再要一些,只是拘泥于脸面,没好意思开口。 今天借着这个机会,胡处长终于得偿所愿了。 那些草药真的有用? 不应该啊! 它们并没有经过系统的加持。 李东来的表情就像极了前世的程序员。 程序莫名其妙的运转了起来,程序员却不知道原因。 不过,他也做了程序员应该做的事情。 李东来装作苦恼的挠了挠头,“胡叔叔,那些草药都长在秦家沟大山的悬崖峭壁上,很难采摘,我攒了好几年,才攒了那么一点...” “你放心,我知道草药珍贵,我出钱,一两草药,我出一块钱。”胡处长眉开眼笑。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就是我亲叔叔,我绝对不能要你的钱。”李东来连忙拒绝,“只是我还要上班,秦家沟又太远...” “两块钱!” “我还没发工资,回秦家沟还要坐公共汽车。” “五块钱!” “胡叔叔,您放心吧,我这个周末就回秦家沟,帮您采草药。” ... 第28章 炒菜,记着放盐 怀揣五块钱,李东来迷迷糊糊的出了人事处。 这就赚到钱了? 要不,我医生也不干了。 专门上山采草药得了! 不过,一阵冷风吹过,李东来瞬间清醒过来。 那些草药虽有些小作用,但不可能像前世的小蓝丸一样,服用之后,立刻坚硬如铁。 胡处长之所以又行了,可能是心理作用。 这在医学上叫做安慰剂效应。 安慰剂效应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很简单。 就是端给病人一杯白开水,告诉这是治病良药,病人也很有可能因此而痊愈。 特别是这种事情,心理因素影响很大。 ... 不过,李东来还是决定周末回秦家沟一趟。 他有点想那头老黄牛了。 世界上最开心的地方是医院。世界上最悲伤的地方也是医院。 一场场哭笑;一出出剧情,医院里,每天都在上演,人世间那种种悲欢离合。 回到内科诊室,走廊里已经排满了病人,空气内弥漫着萧肃。 丁秋楠忙的不可开交,李东来也没好意思打扰。 直到临近中午时分,李东来才笑道,“师傅,这一次要谢谢你了。” “不客气,都是一家人。”丁秋楠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对。 她脸色骚的羞红,低声说,“我是说,你是我徒弟,咱们就跟一家人一样。” “了解,了解!”李东来从丁秋楠的眉眼间看出了点端倪。 感情俺被师傅盯上了!! u1s1,丁秋楠的条件在红星轧钢厂算是一流。 人没到,胸先到了。 人走了,屁股还在。 用秦家沟张媒婆的话说,这女娃生十个八个跟玩一样。 性格也好,说起话来文文气气。 ... 不过,被师傅盯上了,让李东来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在一起以后,岂不是乱了辈分。 李东来的思绪越来越乱,喃喃自语,“师傅哇,你咋能这样。” 他脸色忽明忽暗,早被丁秋楠看在眼里。 她这才反应过来,恼道:“你又没正式拜师,我算哪门子师傅~” 丁秋楠羞红了脸,往外跑去。 李东来看着她掩面而去的羞涩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对哦,我从来没有拜过师。 况且,现在讲究竖新风,谁敢说不能娶师傅! 李东来打定主意... 丁秋楠在走廊里转悠了一圈,嘴里嘟囔着:“该死的李东来,咋这么不解风情呢!” “李东来医生咋了?”一个脑袋从她身后探出来,吓了丁秋楠一跳。 她抬头看去,原来是护士刘芳。 这可是医院的大嘴巴,不能让她知道了。 “没什么,没什么。”丁秋楠连连摆手。 刘芳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笑道:“丁姐,要我说,你和李医生挺般配的。” “我看李医生也是个憨人,不懂得女人心思,还不如你主动捅破那张纸。” 丁秋楠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脸色绯红的瞪着刘芳。 刘芳笑着拍拍她肩膀,“丁姐,我看好你哦。“说完就走了。 丁秋楠站在原地,低着头,羞涩不已,脸蛋更加滚烫起来,像是被火烧似的。 这时候,护士刘芳又跑到了她跟前:“哎呀,丁姐忘记告诉你了,焦院长让我通知李东来,为了庆祝他正式转正,晚上咱们内科诊室聚餐。” 说到聚餐,刘芳的眼睛亮了。 这年头平常人只有逢年过节才吃到肉,饶是他们是医生,属于技术工种,工资比一般工人高一点,日常也舍不得买肉。 “哦,好吧。“丁秋楠点点头。 李东来转正,确实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 “聚餐?”李东来把目光书本上挪动到丁秋楠羞红的小脸上。 丁秋楠拉扯衣角,“是呀,这是咱内科诊室的老规矩了,新人入伙,总要大吃一顿。” 既然是老规矩,李东来也就不再多问了。 入乡随俗呗。 不过,还是要找人通知小妹,让她晚上不要给自己留饭,免得浪费粮食。 中午,李东来端着铝饭盒来到食堂打饭。 掌勺的是傻柱,他的手依然没有抖。 挖了满满一勺子萝卜菜,倒进了李东来的饭盒里。 傻柱似乎情绪不佳,一直耷拉着脸。 这让那些前来打饭的工人,都不敢吭声。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傻柱的手,抖啊,抖啊。 抖得跟踏马震动泵一般。 ... 实话实话,傻柱的手艺确实不错。 在没有油水的情况下,能把萝卜菜煮的入口,实属难得。 李东来就着萝卜菜,把窝头吞进肚里。 他站在食堂门口的阳光下,等工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从后门走进厨房。 ... 厨房内。 傻柱端着搪瓷缸子坐在椅子上。 他眯起眼嘴里哼着:“二十一岁的小寡妇,扫兴没神儿, 思想起奴家好命苦,过了门子犯了白裙儿,死了这个当家的人儿...” 小徒弟马华瞥见胖子和刘岚进仓库搬面袋子,他凑到傻柱旁边,躬下身子小声问:“师傅,你昨天说要传授我厨师的绝学,到底是什么呀?” 傻柱是八级大厨,还是谭家菜的传人,厨艺在轧钢厂数第一。 这绝学,肯定不一般。 傻柱睁开眼,瞪着马华:“想学?来,给师傅捏捏背。” 马华一听,有门。 他屁颠屁颠的站到傻柱身后,捏了起来。 “上面一点。” “下面一点。” “麻花,你是个娘们?用点力!” 一番揉捏下来,马华额头冒汗气喘吁吁。 “师傅,可以告诉我了吧?” 傻柱放下茶杯,脸色严肃起来,“还算你小子有良心,师傅这就把当年我父亲告诉我的秘籍传给你。” 说着,傻柱环顾左右,用手遮住嘴巴,悄悄说,“厨师在切菜的时候,千万不要把手指头放在菜刀下。” 马华:... 傻柱:“还有,炒菜的时候,记着放盐。” 马华:... 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脸:“师傅,我这就去练刀功。至于炒菜放盐的事,我觉得已经能够做到。” 傻柱点头:“嗯,孺子可教。“ 小子,谭家菜的秘方,可是我傻柱的命根子,怎能轻易送出去。 真当我傻柱傻啊! ... 刘岚和胖子抬着面袋回到厨房。 她用沾满白面灰的手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她看到傻柱的自在样,心里很不忿。 整天摆个大师傅的谱! 刘岚悄然走到傻柱旁边,拍拍傻柱的肩膀,“何师傅,我听说你被贾家讹了。” “讹了!” “两百块?” “两百块!” 刘岚撇嘴笑,“你跟贾家撕啊!” “撕...”傻柱苦笑着摇头。 如果没有小秦姐姐,他早就把贾张氏和贾旭东撕成碎片了。 想到两百块,傻柱的好心情被狂风刮走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出去找钱。 就在这时,门口的布帘后闪过一个黑影。 “许大茂,你孙贼还敢露头!”傻柱下意识的抓起擀面杖,向门口掷去。 ... 第29章 傻柱借钱 李东来刚拉开布帘子,就看到一团黑影迎面扑来。 霍,暗器! 他一个侧步,侧身躲闪的同时伸出手轻轻一抓。 呵,擀面杖! 李东来抬起头看向傻柱,傻柱尴尬的挠挠头,“东来兄弟,我还以为是许大茂那孙贼呢!” 许大茂?? 李东来准备把擀面杖抛回去,刘岚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 她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满是好奇,这人真是帅气,哪怕拿着根擀面杖也很帅气。 李东来被她火辣辣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看向傻柱,“雨柱,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出来说话。” 然后他转身出了后厨。 傻柱瞪刘岚一眼,“想啥美事呢!东来是咱们轧钢厂医院新来的医生,听说今天转正了。” “医生哦...”刘岚乌黑眼眸中尽是失落。 她想找一个小伙子结婚,好摆脱李副厂长的纠缠。 医生肯定看不上她这种二婚头。 傻柱出了后厨,李东来站在树荫下等着他。 还没等李东来开口,傻柱就感激的说道,“昨天的事情真是多亏了你。 如果不是你出的主意,让我在老鼠夹子里夹一只活老鼠。 贾张氏那个老虔婆,非让我赔一千块不可。” “啥主意?我啥时间给你出过主意?”李东来神情茫然,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傻柱的眼睛,“何雨柱同志,你可别乱说话。 被贾张氏知道的话,她会饶过你?” 傻柱挑起眼皮思索片刻,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是,是,是那只活老鼠,自己钻进老鼠夹子里,被夹住了。” “这样就对了嘛。” 李东来把聚餐的事情告诉了傻柱,让傻柱给小妹带话。 傻柱连连点头,“放心,我回去就告诉你家小妹。” 他脸上挂满笑意,心里却很酸楚。 李东来才来不到十天,就转正了,工资48.5。 晚上还能跟着医院领导一起大吃一顿。 这是要起飞的节奏。 而他自己,还欠贾家两百块钱。 早晨,三大爷阎埠贵把募捐玩砸了。 也不知谁大嘴巴,把募捐箱是空箱子的事情,传扬出去。 四合院没有一家愿意捐款。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傻柱看看李东来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了主意,他快步上前,拦在了李东来面前,“东来哥,要不你借我一点钱吧?” “借钱?”李东来被傻柱的脑回路给搞糊涂了,“雨柱兄弟,我第一个月工资还没拿到。” “也是,我是急糊涂了!”傻柱挠挠头皮:“那你什么时候能够拿到工资啊? 要不,你先去厂后勤处先预支一些,借给我。“ “等我拿到工资就还你,现在还差五十二块钱。“ “哎,东来兄弟,你别走哇...” 傻柱看着李东来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吐沫,“不就是借你点钱吗,看把你吓的!” ... 由于要聚餐,内科诊室的五位医生和三位护士,在下班铃声响起时,都齐聚在医院门前。 聚餐地点是正阳门小酒馆,距离轧钢厂足有十里地。 那么,问题出现了,该如何去。 步行肯定不行,十里至少要走一个小时。 五位医生和三位护士,只有四辆自行车。 那么按照常理,每一辆自行需要载两个人。 但,计算下来,多了一位男医生。 这年代,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朋友逛公园恨不得距离八丈远,跟陌生人似的。 同乘一辆自行车,也会被人骂不正经。 那几个医生和护士相互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看向丁秋楠和李东来。 他们不约而同骑上自行车,狂奔而去。 “丁医生,李医生,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来!” 同事们的举动,让丁秋楠心花怒放。 队友给力! 不过她表现出来的却是嗔怒,跺着脚噘着嘴,“这帮人,也太过分了,把咱们两个丢下,自己跑了。” 她走到李东来身旁,怯生生的问,“东来,就这么一辆自行车,要不我步行...” 李东来看着丁秋楠娇羞的小模样,内心一阵无语。 这师傅还真是主动。 这样也好,作为徒弟,只需要躺平就好了。 李东来在丁秋楠欣喜的目光中,走到二六飞鸽自行车前,看着车子把上绑着的的淡蓝色绣花手帕,他嘴角抽搐两下。 这自行车太梦幻了,梦幻得和京城陈旧的色彩不符。 硬着头皮骑自行车上,双手小心错过手帕,双脚耷拉在地上。 “上来吧,师傅。” “等会你可要慢一点。” 此时正值下班时间,工人们簇拥着向大门口走去,丁秋楠没好意思揽住李东来的腰。 夕阳下,一辆二六女式自行车,载着一个五粗六大的汉子和一个身材窈窕的青春女孩。 这一幕,让工人们都惊得合不拢嘴。 “快看,是医院的丁医生和李医生。” “他们咋骑一辆自行车呢!” “我看关系不一般,丁医生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嗨,你别说,男的壮得跟头牛似的,女的漂亮得跟朵花一样,还真是般配。” ... 自行车上,丁秋楠听到路边传来的小声议论。 她小脸发烫,小手发抖。 她太佩服自己的勇气了。 丁秋楠,加油!!! 而李东来则坦然许多,他卖力的蹬着自行车,迎着淡淡的阳光,向小酒馆奔去。 他饿了。 一路上,也许是因为李东来到这个年代后还没骑过自行车,也许是这是一辆二六女士自行车的缘故。 李东来总感觉有点扶不稳车子把,车子晃来晃去。 再加上路上行人很多,偶尔还有小孩子在人群中窜来窜去。 骑着骑着,李东来不得不捏了一下车闸。 自行车猛地顿了一下,后面的丁秋楠不由向前冲去,胳膊不由抱紧李东来。 “哎吆,东来,你慢点,别急。” “呵,有点紧张。” 丁秋楠看到旁边的老大妈投来古怪的目光,小脸有点发烧,她刚想松开手。 李东来感觉到背后的温软,嗅到那股独特的体香味,一时间竟有点意乱情迷。 自行车冲着一片坑洼地冲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好疼啊!你慢一点,慢一点!” 自行车从一个坑洼,冲进另一个坑洼里,丁秋楠又连忙揽住李东来的腰。 “我受不了了!” 她小粉拳,在李东来身上轻捶一下,“你故意的吧。” “师傅,我怎么可能呢?”李东说话间,一不小心就让自行车掉进了一个大坑里。 “哎哟!你绝对是故意的!” 等两人到了小酒馆时,刘芳发现两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 她明白了,这对师徒之间的距离,已经无限接近于零。 这对师徒,亲密无间哦。 ... 第30章 小酒馆 李东来把自行车扎在小酒馆的门前,打量一番周围的环境。 这是他前些年在山上打猎养成的老习惯。 山上的树林里隐藏着野狼,草丛里隐藏着毒蛇。 不小心一点的话,有几条命都不够丢的。 小酒馆和后世的酒吧有很大区别,这是一处宅院,院门古香古色,屋檐的青砖绿瓦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温暖光泽。 旁边悬挂着公私合营的木制铭牌。 灰黑色围墙上白灰粉刷有‘大干特干’的标语。 嗯,有后世农家乐的味道。 “东来,别愣着了,快进去吧,焦院长他们都等着。” 在丁秋楠的催促下,李东来跨过高挺的门槛,进入宅院内。 大厅里摆着十多张四方桌,前部靠墙的位置是朱漆斑驳的柜台。 柜台后摆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大酒缸。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味,客人们围在四方桌前品着美酒,高谈阔论。 这样的喧嚷富有生活气息。 “几位,吃点什么?” 私方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同志。 她身穿白色旗袍,乌黑长发简单束缚在身后,一双大眼睛乌黑明亮。 她白皙面颊上漂浮着的淡淡微笑,一下子把昏暗的小酒馆照亮了。 丁秋楠看到李东来目光有点支棱,下意识地挡在他身前,笑着说:“徐经理,我们是红星轧钢厂医院的,焦院长已经定好了位子。” “医院的同志,这边请。” 徐慧真伸手把几人请到了后面的包间里,里面焦院长和几位医院的领导等待已久。 “经理,上菜,上酒。” 虽有上级领导在,同志们却一点也不拘束。 在医院这种人命关天的地方,技术高超的医生最大。 小酒馆的菜肴一般,就拿腰果鸡丁来说,腰果咬上去一点也不咯嘣,鸡丁也不嘎吱。 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肉丁。 酒倒是不错,喝上去有点二锅头的味道。 自酿的酒虽不上头,半斤下去李东来依然面红耳赤。 这时候丁秋楠摆出了师傅的架子,开始为他挡酒了。 丁秋楠看上去很文气,说起话来却如钢豆子般‘铛铛’作响,李东来才幸存下来。 出了门,风冷一吹,李东来差点吐出来。 这帮人还真能喝! 李东来清晰的记得,徐经理一共续了五次酒,陶瓷酒壶,每次差不多一斤。 平均下来,每个人喝了半斤酒,尤其是医务科的那个张处长,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用搪瓷缸喝酒竟然是一饮而尽,最后还把焦院长喝趴下了。 真是妇女同志能顶半边天。 “你没事吧。”丁秋楠见李东来弯着腰,她连忙用粉拳轻捶李东来背部。 “没事,走,我送你回家。”李东来强压住呕吐感,直起身就要去推自行车。 开玩笑,一个女同志都比自己喝得多,丢脸呀! 丁秋楠见李东来走起路来摇摇晃,连忙把他扶住,“你这个样子,还怎么送我。” 她扭头看向身后,那些同事们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帮家伙,诚心的吧。 丁秋楠扭捏了一下,雪白皓齿轻咬嘴唇,低声说,“还是我把你送回家吧。” “我记得你住在四合院,是不是?” “你送我?”李东来这时候已经好多了,连忙摆手,“没事,还是我送你。” 开玩笑,被人看到被一个女同志载着,以后都不用见人了。 “你真没事?” “真没事!不信你闻闻。” “讨厌,谁要闻你呀。” 半推半就中,丁秋楠坐在后座上,揽着李东来的腰,向丁家奔去。 此时,太阳早已沉睡,漆黑笼罩大地,街道上光线昏黄。 李东来身上散发出淡淡酒味掺杂着男子汉的气息,让丁秋楠沉醉了,她不由自主的小脸蛋靠在那宽广的背上。 李东来感觉到丁秋楠呼出的热气,浑身肌肉僵硬了,他深吸一口气,让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蹬着自行车穿梭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年代。 丁家位于京郊,是一栋独门独户的小别墅。 小别墅的门口,丁母站立在路灯下望眼欲穿,她心里焦急万分。 这么晚了,秋楠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 昏暗的灯光中,丁母看到一个高大身影骑着一辆女式自行车奔过来。 丁母揉揉眼,车子把上绑着的淡蓝色手帕,这不是俺家秋楠的自行车吗? 她正要上前询问,李东来看到了她,低下头小声说,“师傅,前面的大妈是不是伯母?” 对于丁秋楠母亲的称呼,李东来感到头疼。 按照辈分排,应该称呼她为祖师奶,可这明显于自己的宗旨相违背。 算了,还是伯母吧。 丁秋楠听到丁母出现,连忙把两条胳膊抽了回去,从背后拉扯李东来的衬衫,“快停车,被我妈看到,我就死定了。” 李东来捏下车闸,停了下来。 “师傅,明天见。” “东来,明天见。”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丁秋楠接过自行车,若无其事的走到丁母面前。 “妈,这么晚了,你不准备明天的教案?” 丁母没理会丁秋楠,目光投向那个逐渐消失在昏暗中的魁梧背影。 “那个男同志是谁?” “呃,医院同事。” “同事?我看不像吧,这么晚了,送你回来,这是同事应该做的?” 丁秋楠心中羞怯,跺了下脚,“说了同事,就是同事!我进屋了。” 她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把自行车扎在核桃树下,无视坐在客厅看报纸的丁父,直接钻进了屋内。 丁父目光从报纸上挣脱出来,一脸诧异,“这孩子,这么晚回来,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老丁,我给你说,咱女儿可能交朋友了。”丁母进了屋,凑到他身旁看着丁秋楠的房间门,小声嘀咕。 “交朋友?”丁父抖了抖报纸,笑道,“咱女儿那么优秀,交几个朋友有什么奇怪的。” 报纸上的文章,语调太奇怪了,真是令人担心。 丁母白他一眼,“不是那种朋友,是那种朋友!” “那种朋友?”丁父瞪着眼,想了好一会,才猛地一拍大腿,“咱家的白菜终于肯让猪拱了!” ... 夜幕下,李东来看着遥不见尽头的道路,喃喃自语,“我真是一头猪。” 没错,他忘记自己没有自行车了。 好在来到这个年代后,李东来没少历经生活的磨难。 二十里地,嗯,轻轻松松。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是夜,京城动物园接到电话,热心市民询问,朝阳动物园是不是丢了一头狼。 ... 第31章 默契 当李东来在小酒馆中咀嚼腰果鸡丁时,沉寂了一整天的四合院也喧嚣起来。 夕阳西落,小孩子们聚在大槐树下,一边嬉戏着,一边等着大人回来。 大人们上工挣到了钱,心情好的话,会给孩子们捎点零嘴。 ... 阎解娣边玩羊拐,边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说,“小兰花,今天是你生日。 等一会,你爹买的零食,能分给我一点吗? 你知道我爹是个小气鬼,我前两天过生日,他拿出一颗鸡蛋,让我看了两眼。” 小兰花小脸蛋上写满疑惑,“看两眼?” 阎解娣嘟着嘴,“只让看了两眼,看第三眼的时候,他说我再看,鸡蛋就变小了。” 小兰花:“....” 小兰花看到阎解娣很难过,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很大气的说,“老师说了,有好东西要跟朋友分享。 阎解娣,你是我的好朋友,等一下我的礼物分你一点。” 阎解娣乐不可支,“那我先谢谢你了,只是不知道你爹给你买豆根糖还是伊拉克蜜枣?” 豆根糖是黄豆制作的,长长的条型,分为软硬两种。 软的豆根糖香甜可口,硬的豆根糖含在嘴里吃也别有风味,就是比较“费牙”. 大人们喜欢买硬豆根糖,小孩子喜欢吃软豆根糖。 至于伊拉克蜜枣,那可不一般了,它是进口零食。 这种来自异国他乡的蜜枣,价格是国产蜜枣的一半,每斤三毛五分钱,还不用票券。 它的味道极好,甜甜的,但又不齁嗓子,并且肉质软软的,嚼起来沙沙的。 无论是哪一种,阎解娣都很喜欢。 小兰花摇摇头,“不知道呀,俺爹说了,要看今天的考试成绩。分数高,吃糖,分数低,吃巴掌。” 阎解娣抬起头,看着小兰花的大眼睛,“你考了多少分?” 小兰花:“九十八分。” 阎解娣兴奋得直喘气。 小兰花低下头:“语文和算数加起来。” 阎解娣眼睛猛地瞪大,把地上的羊拐抓了起来,笑着说,“小兰花,刚想到我还要做作业。礼物的话,你下次再分给我吧。” 攥着羊拐,阎解娣一溜烟的跑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这让小兰花有点惋惜,“唉,太可惜了。俺爹的巴掌可大了,俺吃不完,还想着分你一半呢!”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噗嗤”的笑声,小兰花抬头看起,李小妹正坐在屋门口做作业。 她搬来两把椅子,一把当做书桌,把屋门挡得严严实实。 这样的话,既可以看家,又可以省电费。 阎解娣和小兰花的相互拉扯,被李小妹看个正着。 这两小人儿,可真有意思。 小兰花看到李小妹,眼睛一亮,跑了过去,“你是一年级二班的李小妹吧?我是三年级一班的张兰花。” “兰花姐,你好呀。” 小兰花招手,“咱们来一起玩吧?” 李小妹笑,“等我做完作业。不过,你不能把你爹的巴掌分给我。” 小兰花:... 两人正嬉笑着,李小妹看到何雨水低着头走进四合院。 她连忙抛下新认识的朋友,走到何雨水面前,“雨水姐姐,你有空吗?我有两道题不会,想问你一下。” 这些天,李小妹已经在四合院混熟了,也交了几个好朋友。 其中一位就是大了她八九岁的何雨水。 李小妹总觉得这个干巴巴的姑娘和四合院那些人不一样。 何雨水也很喜欢李小妹。 她总会在李东来回来前,帮李小妹检查作业。 这样,李小妹就不用挨打了。 李小妹告诉过何雨水,哥哥的巴掌,有辣么大。 打人可疼了。 看到屋门紧闭,哥哥傻柱应该还没回来,何雨水就蹲在椅子前,帮李小妹检查作业。 此时。 傻柱哼着小曲埋头猛走,他手里拎着两个铝饭盒。 走到四合院门口的老樟树下,傻柱习惯性的停下脚步,左右看了两眼,吹声口哨。 果然,一个俏丽的身影从老樟树后走了出来。 傻柱看着秦淮茹饱满多汁的大屁股,吞咽一口吐沫:“小秦姐姐,我刚想把剩菜送到你们家,就在大门口碰到了你。这不是巧了嘛不是!” “真是巧了,我刚想接棒梗,...”秦淮茹话说一半,又咽回喉咙里。 她想起来,棒梗的脚还没完全好,今天没去上学。 两人相视一笑,都为他们扯淡的理由,感到尴尬。 自从傻柱认识秦淮茹后,就挂念上了这个温润的小媳妇。 如果能跟秦淮茹睡上一觉,就算是断子绝孙,死在天桥底下也值当了。 不过,秦淮茹可是贾旭东的老婆。 就算傻柱自认为是个混不吝,也不敢抢别人的老婆。 这年头搞破鞋是要挂牌子游街的。 不能明抢,暗中撬墙角,吃口热馒头总行吧? 于是,傻柱便借用职务之便,从轧钢厂食堂里捎带剩菜回来。 当然,傻柱不认为这是在薅轧钢厂的羊毛。 因为这是旧时餐饮道业的“勤行儿”。 俗话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天桥那些相声艺术家经常讲这些,傻柱记得老清楚了。 秦淮茹自然也知道傻柱馋她的身子。 不过,她也是没办法。 贾家一大家子人,只有贾旭东一个人拿工资有口粮。 贾旭东又不争气,至今还是个一级钳工。 每个月20.5块钱,这些钱怎么够养家。 秦淮茹到城里是来享福的,不是受穷来的。 于是,对傻柱的‘好意’,她也就半推半就了。 当然,秦淮茹也是个明白人。 她清楚这里是京城,不是小山沟,傻柱不可能为贾家拉帮套。 她不能让傻柱真吃到肉。 ... 两个人暗怀鬼胎的人,相视一笑后,就明白了各自的心意。 秦淮茹接过铝饭盒打开看了一眼,小声埋怨,“咋都是萝卜白菜呀,没有一点荤腥。” “棒梗正养伤,需要营养。” “你这个当干爸的,咋不上点心!” 傻柱挠头苦笑,“不是我不上心,这两天厂里没有接待工作,就这些萝卜白菜还是我瞒着食堂主任偷偷留下来的。” “算了,我看你呀,也就这点本事。”秦淮茹似怒非怒的白傻柱一眼。 她很清楚,要想让傻柱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就不能表现出满意。 要不然,傻柱自持功劳,该对她上手了。 不过秦淮茹忘记了,贾家可是刚‘讹’了傻柱两百块。 也许,她不是忘了,而是认为傻柱应该赔。 总之,今天的傻柱没有像往常一样憨笑两声,然后向秦淮茹赔罪。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当他的绰号是傻柱,就真的傻呀! 傻柱冷下脸,“小秦姐,你这样说,我可不乐意听了!” “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我可是要赔两百块钱,现在还没凑齐呢!” “你不吃的话,我拎回去给雨水吃。” 提起借钱,傻柱想起了李东来。 这可恶的赤脚医生,竟敢不借给我钱! ... 第32章 悔不当初 老樟树下,傻柱用脚踩着斑驳树影,对着秦淮茹拱火,“你想吃肉,让李东来给你搞呀,他今天转正,工资四十八块五,这会正在小酒馆聚餐。” “啥?”秦淮茹下意识的把铝饭盒抱紧,她没想着安慰傻柱,反而关心起李东来,“你说,李东来转正了?工资四十八块五?” 李东来刚进轧钢厂医院,怎么就能转正? 工资还是四十八块五,都快赶上五级钳工的工资了。 这怎么可能! 傻柱也苦笑,“我也不信,这是人事科的老驴,在食堂吃饭时,亲口说的。” “下班那会,李东来载着丁秋楠去吃饭,可是大家伙都亲眼看到的。” 傻柱想到水灵灵的丁秋楠坐在李东来后座上那副娇羞的样子,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这狗日的李东来,真是运气好,刚进轧钢厂,就把丁医生勾搭到手里了。” 秦淮茹不认识丁秋楠。 不过人家可是大医生呀。有文化有知识,有正式工作,这不是比她秦淮茹强上千倍,万倍? 这怎么可能呢?这绝对不可能! ... 秦淮茹恍惚着回到贾家。 贾张氏看她进屋立马冲上来抢过饭盒,打开看一眼,三角眼就乜斜下来,恶毒的骂:“傻柱这个断子绝孙的,不知道棒梗需要营养呀,我看他是诚心的。” “他屋里放老鼠夹子,就是为了害棒梗。他没有儿子,嫉妒咱家棒梗。” 秦淮茹对贾张氏的怒骂早已习惯,她现在没有心情附和。 李东来,你怎么就飞黄腾达了呢? 每个月四十八块五,这能买多少精白面,买多少肉。 早知道有今天,我就再忍几年又该如何! 秦淮茹后悔极了。 贾张氏骂了一阵,转身把饭盒放到桌子上,准备拿窝头就着吃。 这时候,贾旭东也下班回来了。 他看到桌子上的饭盒,嘴角哆嗦了一下。 贾旭东知道这是傻柱送来的,身为一个男人,他也曾教训过秦淮茹,不让秦淮茹和傻柱接触。 可是被贾张氏挡了回来。 贾张氏觉得傻柱送剩菜,是因为他傻,只要秦淮茹不被他占便宜就行。 贾张氏的话,贾旭东不敢不听,幸好傻柱也许似乎没占到媳妇的便宜。 他也只能当做没看到。 秦淮茹给小当喂了奶,又帮给棒梗换过药后,才算有空坐到方桌前吃饭。 这时候,饭盒里只剩下几根老白菜棒了。 秦淮茹拿窝头蘸点菜水,细嚼慢咽。 至于那几根老白菜棒子,她要等到最后再吃。 反正已经没人跟她抢了。 贾旭东和贾张氏都已吃饱喝足,坐在桌子前闲聊。 说到工厂的事情,贾旭东眼睛亮了,看向秦淮茹,“媳妇,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表弟,转正了,每月工资四十八块五。” 秦淮茹当然早就知道了,她佯装愣了一下,抬起头惊叹,“真的?东来表弟真转正了?” “小黑板上的布告,都贴出来了!”贾旭东点头。 贾张氏双眼放光,“刚进轧钢厂,就有四十八块五的工资,你家表弟也算个人物。” 说着,她瞪贾旭东一眼,“不像你,顶你爸的班,进厂五六年了,到现在还只是一级钳工。” “真是废物!” “在公园里和老姐妹聊天,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儿子。” “老贾当年和易中海是师兄弟,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他现在也该是八级钳工了。”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贾张氏的话如同铁锤般敲在贾旭东的心头,每敲一下,他都不由自主的咬一下牙。 这些年,贾张氏没少嘟囔他不争气。 许大茂当上放映员了,贾旭东,你还是一级钳工。 傻柱当上八级大厨了,贾旭东,你还是一级钳工。 阎解放去当兵了,贾旭东你... 就连棒梗考试得了八十分,贾张氏也要嘟囔,“棒梗得八十分了,贾旭东,你还是一级钳工。” ... 贾旭东心中暗恨,李东来,这都是你的错。如果你不转正,我今天也不用挨骂了。 心里骂着李东来,贾旭东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把搪瓷缸子往桌子上一放,看着贾张氏,小声说:“妈,你知道吗?傻柱的老鼠夹子,是李东来做的。” “不可能吧?李东来也想害棒梗?”贾张氏诧异,“这可不行,等李东来回来,我要跟他说道说道。” 贾张氏眼睛一转,冷声说,“我先去找易中海,让他这个一大爷出面。” “李东来一个月四十八块五,傻柱赔咱200,李东来就赔100吧。” “这还是看在都是亲戚的面子上。” 秦淮茹一听贾张氏的话,就明白她又想讹人了。 如果换成别人,秦淮茹也乐意让贾张氏跟他对着撕,反正每一次,贾家总能有些收获。 可,李东来是她晚上的亲戚。 万一,两人对撕的时候,李东来说漏了嘴,那就惨了。 眼见贾张氏披上大褂,就要去找易中海,秦淮茹连老白菜帮子都顾不得吃了,拉住了她的衣角。 “妈,老鼠夹子是李东来做的,也不能说这和李东来有关系。就像有人拿着一把菜刀把别人砍了,不能说卖菜刀的有罪一样。” 贾张氏冷下脸,“秦淮茹,是不是李东来是你表弟,你就向着他说话?” 贾旭东也插言,“我记得前不久棒梗把李小妹打了,李东来还找上了门,说不定他心生怨恨,故意害咱们家棒梗。” “对呀,我咋没想到呢!”贾张氏兴奋得直跺脚,这下连缘由都找到了,看李东来怎么抵赖。 秦淮茹连忙解释,“哪能呢!东来表弟是个心善的人,对咱们家也很好。前两天还专门给咱们家棒梗送来了核桃。” 贾张氏和贾旭东都沉默不言。 李东来前来贾家讲理时,面对不讲理的贾张氏,也是好言好语,一点也没有生气, 还有,如果他真恼棒梗的话,咋会送核桃呢? 核桃可不便宜! 秦淮茹见两人面孔皆忽明忽暗,接着说,“在医院里,李东来可是要主动为棒梗医治,被妈拦住了。” 想起棒梗的伤势,秦淮茹就一肚子火。 棒梗是她的宝贝,现在竟然残废了。 秦淮茹瞪着贾张氏,“当时妈让东来表弟医治的话,咱家棒梗说不定就不会残疾。” “还有,送到朝阳医院,也是东来表弟的建议。” “妈,要是你不挠刘医生,棒梗说不定也不会残疾。” 秦淮茹越想越生气,她恨不得吃了贾张氏。 贾张氏心里有鬼,面对愤怒的秦淮茹,只能坐回椅子上,耷拉下头,讪讪的说:“我不是想省点钱嘛。” “至于刘医生的事,那不能怨我!” “一个手术要花三百块,他作为医生竟然不包治好。” “万一,手术失败了,三百块不就打水漂了?” 明知道贾张氏在狡辩,秦淮茹也懒得跟她掰扯。 棒梗已经残废了,就算把贾张氏赶走,又能如何? 况且,秦淮茹不确定,贾旭东会不会听她的话。 好在贾张氏被怼得说不出话来,算是熄灭了找李东来麻烦的念头。 夜晚,秦淮茹盯着漆黑屋顶,回忆起往日快乐的时光。 小的时候,她和李东来最喜欢玩骑大马的游戏。 她是马。 那时候,真是快乐。 悔不当初... 第33章 李小妹的新朋友 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人‘讹’了的李东来,拖着酸软双腿,回到四合院。 抹黑进了中院,自家窗户内散发出橘黄色光芒,让李东来心里暖烘烘的。 这孩子,真是浪费电! 李东来轻轻推开木门,李小妹正趴在四方桌上酣睡。她旁边还摆着作业本。 李东来想把李小妹抱到床上,刚走近,李小妹就醒了。 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到是李东来,她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儿,刚想说话,一下又嘟起了嘴,“哥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和同事一起吃饭了,东屋的何雨柱没告诉你?”李东来有点疲惫了,他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二十多里地,还是在酒后,真是要了命。走到最后,腿已经麻了。 李小妹也看到李东来额头上渗出密集汗水,嗅到他身上传出的浓郁酒味,“真是的,又喝酒了,酒那么贵!” 这样嘟囔着,李小妹还是屁颠屁颠的给李东来倒了一杯热水。 还在热水里加入少许葛根花,这种野草可以解酒。 喝着热茶,李东来这才算缓了过来,他看着李小妹的眼说,“小妹,哥哥转正了。” 李小妹兴奋得跳了起来,“转正了!哥哥你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城里人了!”李东来重重点头,“工资四十八块五。” “四十八块五!!!”李小妹差点在地上翻起跟头,她蹦跶到椅子上,掰着指头算:“哥,咱两每天三个窝头,二两白面条,五分钱青菜,再加上电费,水费,煤气钱...” 李小妹的眼睛越瞪越大,她发现自己的手指头不够用了。 最后,干脆把小手掌拍到桌子上,“每个月,咱们十块钱就差不多了。” 李小妹抬起头,喜滋滋的说,“也就是说每月咱们能够攒四十块钱,一年十二个月,就能够攒...五百块钱。” “只要两年,哥你就有钱娶媳妇了。” 听着李小妹的话,李东来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小妹,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李小妹茫然,“体育老师?没有哇,我们没有体育老师,是冉老师教的。” 李东来皱起了眉头,按照李小妹的学习成绩,不应该连加法都不会。 她每次的数学作业都能全部作对。 “把算数作业本拿过来。” 李小妹乖乖的翻出作业本,递到李东来面前。 昏黄的灯光下,李东来翻开作业本,一行一行检查起来。 李小妹的作业可谓是漂亮,一丁点错误都没有。 就连鸡兔同笼也算了出来。 为啥简单的加法也能算错呢? 当然,李小妹才上小学一年级,后面复杂的数字算错情有可原。 李东来抬头看向李小妹,李小妹不敢跟她的目光接触,小脚丫拧着地面青砖。 “哥,是,是何雨水姐姐教我做的作业。” “何雨水?” “嗯,嗯,就是那个干巴巴的大姐姐。”李小妹见李东来没有生气,连忙小声解释,“每次我遇到不会的题目,都会去请教何雨水姐姐。” “那些难题,都是她教我的。” 这丫头,真是个鬼精灵,李东来被李小妹给气笑了。 李小妹见哥哥笑了,连忙凑过来,把何雨水和她的事情讲了一遍。 何雨水是初中生,每天下午四点半放学。 她在四合院似乎没有别的朋友,经常来找李小妹玩。 何雨水见李小妹为做作业苦恼,就主动提出帮忙。 哥哥交了十块钱择校费,才让我有机会上学。 我作业做错了,哥哥一定会伤心。 “事情就是这样的,你罚我吧。”李小妹很勇敢的把手掌摊在桌子上。 李东来笑道:“教你做作业,又不是帮你做作业,你要好好谢谢何雨水。” 李小妹见哥哥不打手,连忙把小手缩了回去,“当然,何雨水是个好姐姐。” 说着,她语气弱了下去,“哥哥,我今天晚上留何雨水在家里吃饭了。一个窝头,一碗白面条。” 李东来诧异的看着李小妹。 这个李小抠吃颗鸡蛋都要心疼好几天,竟舍得请别人吃饭。 难得啊! 李小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反常,双手拉扯衣角解释,“何雨水说,这两天她哥哥忙着凑钱赔偿贾家,没有心情做饭。” 是没心情做饭,还是顾不上这个妹妹? 李东来长叹一口气,笑道:“你做的很好,何雨水是你的朋友,你们就应该互相帮助。” 李小妹见李东来没有因此生气,高兴的打来了热水,“哥哥,咱们泡脚吧!” 她早就困了,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等着和哥哥一起泡脚。 这是他们在秦家沟养成的习惯。 父亲去世时,李小妹觉得天塌了。当晚,李东来端了盆热水,把他们的脚丫放在一起。 虽没说一句话,李小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哥哥可以依靠。 这种感觉,真好。 ... 李小妹困极了,洗完脚丫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李东来小心的帮她关好屋门,瞪着大眼睛看着屋顶,有点难以入眠。 他没有李小妹那么乐观,每个月48.5元看似很多,足够两兄妹吃喝不愁了。 不过,重活一世,就为了混个温饱? 这不是丢广大穿越者的脸面? 介时,攒够积分返回蓝星,在述职大会上,来自各个面位的穿越者齐聚一堂。 小克:我虽被称为洗漱间之主,被称为二五仔之主,可我战胜了叨逼叨逼,成为了愚者。 韩劳模说:我一生从两万多个高人手中逃生,最终斩杀古或今,执掌仙界,魔界,灰界三界! 李东来只能说:我虽拥有赤脚医生系统,却不敢用,只娶了一个媳妇,生了八个娃子。 唯一比他惨的可能就是林鱼人了, 林鱼人被誉为第六代杀手之王,拥有38个女朋友,一个都没尝过。 呃,林鱼人的脸是绿色的。 ... 该怎么为即将到来的大时代,攒足本钱呢? 何雨水教小妹做作业的事情,提醒了李东来。 这年代还没有家教班吧? 小学下午四点半放学,工厂六点放工,孩子们可以玩耍整整一个半小时。 这实在是太奢侈了。 这年代,大部分家长还是大字不识的大老粗,压根没办法帮孩子们指点功课。 如果办一个家教班,那岂不是能够大赚一笔。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消费水平。 这年头大家伙虽不富裕,不过工人的工资还是不低。 就拿钳工来说吧,正常人,只要努把力,五年时间可以晋升为三级钳工,每月工资为43.5元。 双职工的话,一家人至少拥有60多元的工资。 60多元看起来不多,不过抛弃物价谈工资,就是耍流氓。 在供销社里,大米每斤0.23元,白面每斤0.18元,鸡蛋每斤0.48元。 一家五口人,每个月二十块钱就足够了。 一个学期花2块钱,找个家教班,既可以提升孩子的学习成绩,又眼不见心不烦。 完全可以接受嘛! 当然,这件事风险也很大。搞不好就会被人当成投机倒把。 看来,只能小打小闹,不能搞大。 李东来从床上坐起来,细细思量起来。 他眼睛越来越亮,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小羊们,尝尝内卷的滋味吧! 第34章 不收学费 清晨,金灿灿的线,暖暖的照进房间,把破旧的屋子映成金色。 李东来边吸溜着棒子面粥,边思索家教班的事情。 李小妹见哥哥眼睛直愣,夹起一根咸萝卜条,放在他碗里。 笑着问,“哥,想啥呢?” 李东来溺爱的看着她,“要不,哥给你找个家教班,咋样?” “家教班?”李小妹一脸茫然。 李东来像一只大灰狼看到无辜的小白兔一样,他双眼眯成一条缝,嘴角挂着浅浅笑意,“家教班就是,你放学后还有老师辅导你做作业,好不好?” “好哇,好哇!”李小妹放下碗筷,兴奋得鼓掌,“这样,我做作业,就不怕做错题了。” 李小妹兴奋完,晃过神来,瞪大眼睛小声问:“家教班,要钱吗?” “要,当然要!”李东来看着失望一点点爬上李小妹的面颊,又接着说:“不过,咱办一个家教班的话,不但不要钱,还能赚钱!” 李小妹瞪大眼睛,对呀,咱可以办家教班。 赚钱!赚钱!给哥哥娶媳妇! 李小妹的小脑袋瓜很聪明,旋即又想到一个大大的问题。 办家教班,算不算是违规呢? 秦家沟的村长大爷说过违规会有大麻烦。 就连公社养的牛和猪,都不准私自屠宰,只能卖给京城的食品站。 食品站给的钱太少,那些可恶的收购员还会押秤。 拿到鸽市上卖的话,能多挣很多钱。 于是,秦大叔会趁着天黑,拿着哥哥给的草药,摸索到牲口棚里,喂给大肥猪。 第二天一大早,大肥猪就会口吐白沫,躺在泥坑里一动不动。 秦大叔这时也会急得嚎啕大哭,然后请哥哥帮灰毛大肥猪看病。 他哭得可真像,眼泪打湿挂在脖颈上的毛巾。 如果不是李小妹瞄到秦大叔冲哥哥使眼色,绝对不会相信秦大叔在演戏。 哥哥‘仔细’检查完灰毛大肥猪后,会告诉村长,灰毛大肥猪生了猪瘟,必须马上宰杀。 这时,村长会当着所有社员的面,开具一份证明,以备食品站的同志前来检查。 灰毛大肥猪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秦大叔就趁着黑夜赶着牛车进城。 清晨回来时,牛车上装满了粮食。 这些粮食让秦家村渡过了艰难的日子。 哥哥付出的只是一把草药。 .. 想起往事,李小妹决定不再为李东来担心。 哥哥这么能干,一定早就想好了办法! ... 吃完饭,李东来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小妹,你刷了碗,把屋里的地扫了,再去上学。”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李小妹为能帮上哥哥的忙感到开心。 记挂着家教班的事情,李东来没有直接去上班,他晃悠到了阎埠贵家门口。 阎埠贵刚吃完饭,正在擦嘴。 早餐只啃了一个窝头,连花生米都没舍得吃。 他还在为前两天错失的赚钱大计感到伤心。 许大茂那小子怎么就识破募捐箱里的猫腻呢? 明明我和一大爷,二大爷已经这样操作好多次,都没出问题。 阎埠贵脸上挂着蛋蛋的忧伤,刚出门,就看到李东来站在金色阳光中。 李东来全身镀上了一层金光,灼灼生辉。 阎埠贵快步走过起,笑道,“东来,听说你转正了,每个月48.5块?” 李东来点头。 阎埠贵抿了抿嘴唇,“那以后大爷可要多占你一点便宜了。” 李东来笑道:“三大爷,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让你占我便宜,你干不干?” 听到有便宜可占,阎埠贵眼睛眯成一条缝:“你不会是骗你三大爷的吧?” “哪能呢!”李东来把阎埠贵拉到四合院的大樟树下,把家教班的事情讲了一遍。 如果是别的老师,可能会犹豫一下。 毕竟这年代,老师大多都清高,不愿弯下腰赚钱。 可阎埠贵是能从垃圾箱中翻废纸的主,对他来说,金钱就是生命。 一听李东来的想法,他嘴巴合不拢,呼吸也急促起来,“你是说,想让我给你的家教班当老师?” “不单是老师,还是招生顾问,要负责咱们家教班的宣传。”李东来点头。 阎埠贵皱起眉头,“还要宣传呀,会不会被学校认为是不务正业?” 李东来举起巴掌,“每个学期五块钱!” 阎埠贵:“干了!” 喜获第一位员工的李东来,又转悠到一大爷易中海家。 易中海家的条件明显要好一些,早晨是白面馒头,棒子面粥,粥里有荷包蛋。 就连盛馒头的笼屉,也比别人家精致。 一般家庭的笼屉,是用自己藤条编织成的。 阎埠贵家的笼屉却用了柳木薄板材和竹片,盖子上还蒙有一层苇席面。 这种笼屉只有那些走街串巷嘴里吆喝着“修——笼屉来!”的工匠,用割刀、锥子、木钻、刨子做出来。 易中海看到李东来进来,也很热情。 四合院里有个医生,他们老两口有个小病小灾,也不用总往医院跑。 “李医生,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让一大妈帮你盛一碗。”易中海放下碗,就要招呼一大妈。 “吃过了。”李东来连忙拦住一大妈。 他在易中海疑惑的目光中,眉头逐渐拧成疙瘩,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 易中海放下碗,“李医生,出什么事情了,我是咱大院的一大爷,有难处尽管对大爷讲。” 李东来一脸苦楚,长叹一口气,“一大爷,我家小妹的学习真是让我愁坏了,昨天晚上我回来得晚,没有看着她做作业,好家伙,错了一大半。” “教又教不会,真是愁死我了!” 小妹,对不起,为了赚钱大计,委屈你了。 易中海神情茫然,你小妹学习成绩不好,和四合院内有什么关系? 不过本着团结群众的理念,易中海觉得还是应该安慰李东来两句。 “李医生,小孩子嘛,都那样。我和你一大妈虽没有孩子,咱大院里的孩子却不少。哪天放学后,孩子们不是鸡飞狗跳的。” 一大妈也帮腔,“就是,我门口种的两朵大红牡丹,刚长出花苞,就被孩子们揪掉了。” “还有,前天我听说,张木匠家那个小子吃了零蛋,气得张木匠把他吊在房梁上打,皮带都摔断了。” “可把张木匠的媳妇心疼坏了,她又拦不住,只能在旁边嚎啕大哭。” 一大爷主外,一大妈主内。 说起四合院里的事,一大妈可是门清。 哪家有个风吹草动,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李东来见时机到了,笑着说:“一大爷,我觉得孩子们做作业问题,已经成为了影响咱四合院的不安定因素。破坏了咱四合院住户的家庭团结。” 这番话让易中海对李东来刮目相看,这个赤脚医生,觉悟挺高! 易中海点头:“东来,你说得没错。可是咱们大院里,双职工很多,孩子放学的时候,家长还没放工。还有,家里孩子多,也照顾不过来。” 李东来笑道:“一大爷,我有个想法,说不定可以改变这种局面,只是还需要您的帮忙。” 想法?? 易中海神情诧异,不过这不耽误他连连点头,“东来,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吧。我是咱大院的一大爷,只要是为了咱大院好,我一定支持。” 李东来再次把家教班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到家教班要缴费,易中海立刻皱起眉头:“东来呀,不是大爷不支持你,你这个家教班,有投机倒把的嫌疑呀。” 李东来早有准备,他笑道:“一大爷,家教班收费,并不是强制的,每个学生每个学期2块钱,可以是自愿的嘛。” “不想交的学生,我们也不强迫,这个钱算是捐给老师的茶水费。 家教班就设在咱中院的大槐树下,所有的孩子都可以来听课。” 不交钱也能上课? 这样应该就算不上投机倒把了。 易中海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他又想到一个好处。 四合院的大槐树下,孩子们认真学习,被街道办看到的话,在来年的四合院评比中,一定会有加分。 至于,街道办的同志为啥能看到,易中海有一百种方法。 易中海思索良久,觉得这件事对四合院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 易中海抬起头看着李东来,“东来,你别嫌一大爷话多。” “怎么会呢!一大爷您是老前辈,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李东来谦逊。 易中海满意的点头,“如果所有的孩子都不交钱,你还要付老师的报酬,不是亏了吗?” 李东来淡淡一笑,“一大爷,我说我真的是为咱四合院着想,你信不信。” 易中海上下打量李东来许久,从他的脸上只看到诚恳。 不过,易中海可绝对不信李东来是个傻子。 他迟疑的说:“信!” 两人相视一笑。 第35章 小小树苗茁壮成长 红星轧钢厂小学,临近放学,憋了一下午的小学生们,都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准备出去撒欢。 阎埠贵拿起黑板擦,敲了敲讲台,“现在有一件事,你们回去跟父母说一下。” “最近部分同学的成绩直线下滑,连《王二小》都不能熟练背诵,照此下去,一定考不上高小。” “正好,在轧钢厂四合院内,有一个家教班,每天下午5点到6点半,我会在那里给大家辅导作业。” “对了,这个家教班叫做【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 提起这个名字,阎埠贵心中不由惊叹,李东来这小子可真会起名字。 孩子们是祖国的未来,将来建设祖国就靠他们了。 小小树苗有朝一日,终将长成参天大树。 这种事情,不但赚钱,还功在千秋! “家教吧?是啥?能吃吗?” “管它能不能吃,反正老师说的话没错。” ... 学生们听到阎埠贵的话,都起了好奇之心,纷纷点头表示回去就让家长报名。 他们虽不知道什么是家教班,但有老师辅导作业,总比被家长拿着棍子逼着写作业要好。 咳,单纯幼稚的小孩子们,怎知人心险恶。 ... 阎埠贵也许觉得李东来每个月出的五块钱太多了,忽悠了自己班里的学生,又溜到其他教室里,把家教班的事情讲了一遍。 其中就包括一年级二班。 “冉老师,我讲两句?”阎埠贵喜滋滋的冲上讲台。 这算咋回事? 冉秋想阻拦,最后只能无奈的地站到一旁。 没办法,她是书香门第出身,阎埠贵是三代平民。 阎埠贵看着下面攒动的小脑袋,双手挥舞,“亲爱的小羊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 等听完阎埠贵一大段热情洋溢的宣传,冉秋叶对【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也产生了兴趣。 她身为老师,对孩子们的家长也很头疼。 这年头,只要会十进制加减法,就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的人。 让这些家长帮忙照看孩子们做作业,唯一的结果,就是鸡飞狗跳,棍棒加身。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有良心的老师,都希望孩子们能多学一些知识。 现在听到阎埠贵要办家教班,她也起了加入的心思。 反正她是单身,每天放学回去,也只能待在房间里看一些古诗词。 这明显和上面要求的‘知识分子要走进群众中’的指导方针相违背。 她的父亲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屡次表示要让冉秋叶多做一些走进群众的事情。 可,冉秋叶是一个知识分子呀,难道要去扫厕所。 帮孩子们补习功课,也算是一个好机会。 待阎埠贵喜滋滋的走下讲台时,冉秋叶迎了上去,“阎老师,这个家教班还缺老师吗?” 缺老师?? 这小姑娘是来抢饭碗的? 阎埠贵头发毛一下子竖起来,跟刺猬似的。讪笑道,“应该不缺吧,这个,那个...” 冉秋叶见阎埠贵眼睛乱转,自然明白他的心思。 心中一叹,多好的机会,就这么丢了。 难道出身书香门第家庭,就是我的错? 冉秋叶失魂落魄的走出教室,推着自行车。 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呼唤声。 “老师,你想去【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当老师?” 她扭过头去,她看到李小妹蹦跶着跑过来。 冉秋叶脸上瞬间挂满笑容,李小妹这个学生她很喜欢。 喜欢帮助同学,学习成绩又好,上课的时候还认真听讲。 冉秋叶笑道,“李小妹,你咋知道呢?” “我刚才在一旁都听到了。”李小妹笑眯眯。 能够让冉老师去家教班任教,那不是能够给她和哥哥创造机会。 冉秋叶苦笑,“我是想去帮忙,可阎老师说不缺老师。” 冉秋叶说着,拍拍车子后座,“老师正好没事,就把你送回家吧,你哥哥也快下班,我正好顺路到做个家访。” 帮忙?? 那是不是就不用付钱了,李小妹的眼睛亮了,她蹦跶到自行车后座上,凑到冉秋叶的耳朵上嘀咕,“老师,我给你说,这个家教班是我哥哥办的。等会我回家,就让他同意你去帮忙。” 李小妹故意把‘帮忙’两个字咬得很重。 开玩笑,冉老师这么好的老师,愿意当免费劳动力,这样的好事往哪里找。 “真的?”冉秋叶看着天边的朵朵白云,有点茫然,“你哥哥不是医生嘛,怎么会办家教班呢?” “因为我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呀!”李小妹把李东来夸得跟花一样。 易中海可以识破李东来的打算,冉秋叶却认为李东来确实是为孩子好。 况且,阎老师说过,即使不交钱的孩子,也可以参加【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 连李东来这个三代雇农都这么有觉悟,我冉秋叶也不能落后。 请让我来给小树苗们浇水! 冉秋叶打定主意,载着李小妹向四合院奔去。 刚进四合院,她就碰到了傻柱和秦淮茹,两人正在大槐树下拉拉扯扯。 今天食堂里领导开小灶,傻柱得了一根鸡腿,藏在饭盒里。 趁着工人们还没下班,就先溜了回去。 “鸡腿?”看着盒子里冒着油光的大鸡腿,秦淮茹呼吸急促起来。 秦淮茹的表情让傻柱很得意,他凑到秦淮茹身边,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醉人香气,一脸沉醉:“怎么样,没吃过吧?” 傻柱那副急色相让秦淮茹有点恶心,但是看着鸡腿的面子上,她又没办法撵他。 秦淮茹把合上铝饭盒,笑道:“我知道你费心了,不过今天棒梗她奶奶,又再追问那两百块钱了。” “她说,你迟迟不把钱拿过来,是想赖账。” “当时我就替你打掩护,帮你说好话,说了大半天,她才算是消了气,没到大院里骂你。” 秦淮茹知道,拿捏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打压,让他永远沉浸在愧疚中。 果然,傻柱听到这话,立刻耷拉下头,用脚尖蹭地上的树叶。 “我这两天一直在凑钱,那可是两百块,我每个月才三十七块五...” 秦淮茹也见好就收,笑道:“姐知道你困难,你放心吧,棒梗奶奶那里,我帮你撑着。” 秦淮茹理解让傻柱很感动,他饱含深情,“谢谢小秦姐姐,你真好。” “傻样,咱们两个谁跟谁,我....” 秦淮茹话说一把戛然而止,她看到傻柱扭过头,眼睛瞪大得跟铜铃一般。 他怔怔地盯着一个姑娘。这姑娘皮肤白皙,乌黑大辫子锤在身后,藏青劳动布衣衫,也无法掩饰其傲然的身材。 更让秦淮茹自惭形秽的是,这姑娘浑身撒发着青春气息,就像清晨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 相比之下,生过两个孩子的秦淮茹,就是老白菜帮子。 这姑娘是谁呢? 为何会载着李小妹。 李小妹也看到了秦淮茹,狠狠瞪她一眼,“偷俺家精钢锅的坏女人!” “啥精钢锅?”冉秋叶诧异。 ... 第36章 免费的冉秋叶 在轧钢厂医院里忙碌了一天的李东来,回到屋里。 刚端起搪瓷缸,就看到李小妹拉着冉秋叶的手,蹦跶的走了进来。 呵,这个小古灵精怪,把老师骗到家里了。 他很清楚妹妹的心思。 在秦家沟的时候,李小妹就为李东来能不能娶到媳妇发愁。 现在见到冉秋叶,她自然不舍放手。 冉秋叶人长得很漂亮,说起话来也柔声柔气,确实适合当媳妇。 不过李东来还是觉得师傅比较好睡。 他正准备把冉秋叶打发走,就听到李小妹说,“哥哥,我给你找了一个免费的老师。” 免费?? “哎呀,冉老师,您请坐。”李东来忙给冉秋叶搬了一把椅子。 然后招呼小妹,“去泡一杯茶,泡上点干碎荷叶,对女孩子的皮肤好。” 冉秋叶看着热情的李东来,有点不知所措。 小手放在桌子上,又平摆在大腿上。 “冉老师,别紧张,咱们【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是一个福利性质的集体,没有上下级之分。”李东来缓声解释。 “这个小妹已经跟我说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着加入。” 谈起工作,冉秋叶也有了底气。 她说起话来大大方方,“你应该知道我的出身,我一直想响应上面的号召,深入群众。” 李东来明白了,这个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姑娘,一点都不傻。 虽不知道帮助孩子们补习功课,能够给冉秋叶加多少分。 可以让她在未来的风波中,少遭受一点罪。 李东来还是决定成全她。 咳,当然最大原因是免费。 两人商量一阵后,李东来就领着冉秋叶来到阎埠贵家。 阎埠贵正撅着屁股,趴在四方桌前。 桌子上摊着一张大红纸,红纸上用黑毛笔字写着: 公告:为服务人民群众,让广大工人兄弟能够心无旁骛的工作。 现成立【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每天下午4点半到6点半,帮孩子们补习功课,指导作业。 【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原则上采取免费的方法。 不过,老师们辛辛苦苦的讲课,难免口干舌燥,需要喝茶。 家长们愿意捐助茶水钱,我们也不会拒绝。 现拟定为一个学生一个学期两元钱茶水钱。 欢迎广大家长咨询,四合院前院,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看到李东来走进来,眼睛眯成一条线,“怎么样,我这字还行吧,每年春节,四合院家家户户的对联都是我写的。” “你看,要不要给我一点润笔费?” “润笔费?”李东来瞪他一眼,“想啥好事呢,你现在是【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的一份子,这是你的本职工作,还想要润笔费?” “不给就算了嘛,我只是问问...”阎埠贵抿着嘴尬笑,一个学期五块钱的工资,再加上学校的工资,足够他养活三个孩子了。 冉秋叶听到阎埠贵被李东来怼得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冉秋叶一直站在李东来身后,被魁梧的李东来遮得严严实实。 阎埠贵听到笑声,才看到她也来了。 阎埠贵顿时心生危机感,在学校的时候,冉秋叶也想加入【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 这大姑娘脸皮真厚,竟然跑到四合院抢钱来了。 阎埠贵凑到李东来身边,小声说,“东来,你这样做可不地道了,说好的让三大爷当老师,三大爷连笔墨和纸张都免费提供了,你可不能改变主意呀。” 李东来笑道,“想啥呢,我估计到时候开课的时候,至少能有四五十位学生,就你一个老师怎么忙得过来。” 李东来并不是夸张, 不算别的学校的,就拿红星轧钢厂来说,一个班级足有七八十个学生。 阎埠贵和冉秋叶都是班主任。 他们只要稍稍做一些宣传,招够四五十个学生还是很简单。 还有,【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是京城唯一的家教班。 一旦被大众所熟知,必然会吸引更多的人。 这里可是京城,工资高的人跟大海里的鱼儿一样多。 每个学期2块钱,只当做洒洒水。 阎埠贵点点头,他倒是从没怀疑过家教班,招不来学生。 他一个人要养一家五口人,自然舍不得花两块钱。 但有人舍得呀。 工厂里的主任们,处长们,机关的领导们,每月工资至少60块钱。 一年花四块钱让娃子学习,太划算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阎埠贵本来不打算现在问。 现在看到李东来又找了一个老师,他不得不问了。 “东来,你别怪三大爷多事。”阎埠贵看一眼冉秋叶,脸色严肃起来,“你想过没有,万一学生们都不愿意缴茶水费,你该怎么办?” “三大爷倒是好说,大不了是白教几天学,你给我弄两斤棒子面就行了。” “可是冉老师,人家每个月的五块钱工资,你拿什么给人家。” 李东来自从进入四合院,阎埠贵就在偷偷观察他。 这个农村来的小伙子,身上有股农村人朴实劲。 他和贾家的纠纷,和傻柱的纠纷,阎埠贵都看在眼里。 在整个过程中,李东来是一让再让,二让三让,再也不能让了。 让这样的老实人吃亏,阎埠贵于心不忍。 对于阎埠贵的问题,李东来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身后的冉秋叶急了。 【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关系到她能不能走进群众。 还没开办就黄了,那可不行。 冉秋叶跺着脚说,“阎老师,我刚才给东来哥说了,我不要劳动报酬,只要能够提高孩子们的学习成绩,我乐意免费劳动。” 阎埠贵:.... 原来,小丑原来是我自己。 ... 三人商定好【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的事情,已经接近天黑。 李小妹跑过来喊两人吃饭,冉秋叶以要准备明天的教案拒绝了。 她现在心里一团火热,想赶紧回家。 半年前,冉父参加了一个会议,回来之后一直愁眉不展,并且总说他拖累了孩子们。 冉秋叶再三询问,才明白冉家的窘境。 现在她终于可能改变这种窘境。 虽然只是可能,冉秋叶还是觉得应该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 冉秋叶告别李东来,推着自行车回家。 刚走到四合院的大门下,旁边就窜出一道黑影。 借助昏黄的光线,冉秋叶看到来者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 这汉子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绿光! 冉秋叶下意识扔下自行车,想转身向李东来屋里跑去。 那汉子动作很敏捷,一只手抓住自行车,大跨步上前挡在了冉秋叶面前。 “冉老师,我是何雨柱,李东来的好哥们。” 这汉子正是何雨柱。 傍晚时分,他给秦淮茹送鸡腿,正好看到冉秋叶骑着自行车经过。 当时,他浑身骨头都酥麻了。 这女娃真水灵,和丁医生有的一比。 再看看秦淮茹,虽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独有的风韵,眉眼间有着写不尽道不完的别种风情。 但她毕竟是老黄瓜了。 拿来解渴还行,味道不咋样了。 还有,贾旭东还活着,傻柱不傻,他知道没有一点机会。 现在看到仙女般的冉秋叶,傻柱就把小秦姐姐抛到了脑后。 咳,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 第37章 傻柱盯上冉秋叶 冉秋叶从惊慌中缓过神来,出于礼貌打招呼,“原来是何雨柱同志呀,这么晚了,你有事?” 傻柱咧着嘴直笑,“你是冉老师吧?” “没啥事,就是想跟你介绍一下我,我是轧钢厂食堂八级大厨,谭家菜的传人。” “我每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我有一个妹妹。” 冉秋叶:??? 这个人要干嘛?不会是个傻子吧。 冉秋叶正准备找借口离开,阎埠贵出来遛弯,看到了他们站在大门下。 “冉老师,还没回去?” “就回,碰到了你们大院里的一个...厨师。” 阎埠贵这才借助昏暗的灯光,看清楚几乎处于隐身状态的傻柱。 这小子,实在是长得太黑了。 “傻柱,这是我们学校的冉老师,也是【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的老师。”阎埠贵看到傻柱眼睛直愣愣,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 这年头,年轻人二十岁结婚都算晚的,傻柱今年二十八岁了,一定是想女人了。 “你们聊,我还要赶紧回去。再见。” 冉秋叶看到阎埠贵走过来,趁着傻柱恍神,抢过自行车,就往外走去。 傻柱想上去拦住,有阎埠贵在旁边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 只能怔怔地看着冉秋叶消失在夜幕中。 他是个混不吝,不是流氓。 阎埠贵悄悄走到傻柱身旁,笑道,“小子,看上冉老师了?” 傻柱讪笑着低下头,“看上了。不过人家是文化人,不知道看得上我不。” 嘿,有门! 这些年,阎埠贵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从傻柱身上占到便宜。 只是这家伙软硬不吃,还喜欢耍混不吝,阎埠贵才一直没有得手。 看到傻柱的样子,阎埠贵就知道机会来了。 他小声说,“要不要,我帮你们牵线?” 阎埠贵的话正中傻柱的心思,他连连点头,“三大爷,还是你了解我,你放心,只要我和冉老师成了,少不了您的谢媒礼。” “成了?这个媒人呀,我做不了!”阎埠贵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手走了。 这小子,又准备耍嘴皮子,到时候真的成了,他不承认,我岂不是没有一点办法。 “哎,三大爷,你别走。”傻柱连忙快步上前,拦在阎埠贵身前。 他咬咬牙,“三大爷,我先给你一根鸡腿!” “鸡腿?”阎埠贵瞪大眼,这年头,当媒人能够混2斤肥膘就算不错了,傻柱直接预付1根鸡腿,这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大方。 “好,一言为定,你把鸡腿给我,我帮你去给冉老师说。”阎埠贵的小算盘也打得很精明,他只是负责牵线,到时候冉老师看不上傻柱,只能说傻柱条件不行,怨不得阎埠贵。 “放心吧!”傻柱想着漂亮的冉老师,吹着口哨回了屋。 有了鲜嫩鲜嫩的小白菜,还要啥老白菜帮子呀! 俺傻柱只是绰号叫傻柱,真当俺傻? 不远处,秦淮茹正在水池边洗衣服,正好看到整个过程。 傻柱那副猴急的样子,只在没人的时候,对她显露过。 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没有一个好东西。 秦淮茹的心,像搪瓷盆里的水一样冰凉。 她打定主意,不能让傻柱相亲成功。 ... 冉秋叶回到家,冉父正在书房里练习书法。 他听到女儿欢快的脚步声,放下毛笔,走到了客厅,“秋叶,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冉秋叶接过冉妈递过来的搪瓷缸子,把里面的开水一饮而尽,顾不得擦去嘴角沾染的水滴,就兴奋的说道,“爸,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深入群众的方法了。” “呵?”冉父拉着冉秋叶进了书房,“来,坐下来给爸爸详细说一下。” 冉秋叶把李东来关于【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的操作方式,具体讲了一遍。 冉父的眼一点点瞪大,等到最后听到李东来竟然允许孩子们免费去补习的时候,他猛地站起身来,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冉父的奇怪表现,让冉秋叶心里忐忑不安,当年父亲参加完座谈会回来,也是像这样,在书房里走了大半夜。 冉秋叶走到父亲身边,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小声的问,“难道,【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不可行?” “不可行?”冉父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叹,“恰恰相反,那个...谁?” “他叫李东来,是轧钢厂的医生,刚从农村来。”冉秋叶把李东来的情况介绍一遍。 “原来是农村出生,看问题的思路果然不一样。”冉父坐在沙发上,招呼冉秋叶也坐下。 看着像小猫一样依偎在身旁的女儿,冉父赞叹道,“李东来这小子算是想尽了办法,规避了其中的风险。” “你看,补习班这种东西,我以前在资本主义国家听说过,本质上是老师提供服务,然后学生家长付给老师报酬,在现在的形势下,很有投机倒把的嫌疑。” “投机倒把!!”冉秋叶眼睛瞪大,一下子坐起身。 冉父嗔怒,“看你一惊一乍的,我还没说完。” “但李东来把【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挂在了四合院的名下。四合院是一个集体,这就完美的规避了个人不得从事交易活动的规定。” “当然,在通常情况下,这种情况是不允许的,但补习班是一种新事物,并且不提供实质***物,就算有心人想挑毛病,也挑不出来。” 冉秋叶此时心中充满了对李东来的敬佩,她双眼放光,喃喃自语,“东来哥真是厉害,这种办法都被他想到了。” “东来哥为了帮助那些孩子们,也是费尽心机了,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值得我学习。” 冉父看着冉秋叶的痴迷样子,长叹一口气。 他本来不打算揭穿李东来的谋划,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冉秋叶,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他压低声音,“你别把李东来想得那么伟大,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赚钱。每个学生茶水费2块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冉秋叶不满的瞪冉父一眼,“东来哥说了,不愿意缴纳茶水费的学生,可以免费参加补习班。” 冉父笑道,“这正是李东来的高明之处,鲁先生曾说过一句话,面子是国人的精神纲领,明白了这句话,你就明白了李东来的高明。” “就算是所有人都不要面子,硬着头皮不交茶水费,李东来的损失有多大?” “不过就是你们两个老师的工资。” 冉秋叶:“我是免费的...” 冉父:... 咳,还真是傻姑娘。 第38章 报名 清晨,稚嫩太阳挂在鳞次栉比的筒子楼上,为这个充满陈旧色彩的都市,平添少许生机。 刷牙,洗脸,吃饭,打孩子,一整套日常工作完成后,大人们抖擞精神,挎上帆布包,走出四合院,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刚跨出门槛,他们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大槐树下。 有热闹看,当然不能错过。 他们挤进人群。 人群中,刘家小媳妇抱着孩子,指着墙壁上的大红纸,高声朗诵。 “公告...为服务人群民众...【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 每天下午4点半到6点半....补习功课,指导作业。 ...原则上采取免费的方法。 ....需要喝茶..... 现拟定为一个学生,一个学期两元钱茶水钱。 欢迎广大家长咨询,联系地址,四合院前院,三大爷阎埠贵。 ” 她的神态和声音像极了打鸣的大公鸡。 众人有点茫然,纷纷开始讨论: “孩子放学后,就应该撒欢玩,还用补习吗?” “撒欢?你是不知道俺家那两个兔崽子。一个学期了,只学会一个‘吃’字。” “咳,都差不多,我们家的椅子都摔断两把了。” “就是,不做作业父慈子孝,书本打开,就鸡飞狗跳。” “呵,鸡飞狗跳算是小事,你知道我家二狗前两天做了一件啥事不?” “啥事?” “他怕我用皮带抽他,把作业胡乱做了一遍。咱是大老粗,这玩意咱也不懂呀。到学校被老师发现了,把他拎到黑板上,一顿猛批。现在整个车间的人,都知道我被儿子糊弄了,真踏马丢脸。” “老周,你说得对,咱们那一代人,整天净想着怎么打rb鬼子了,压根没有学习条件。现在日子好了,不能让孩子们再次没有文化的亏了。” 一时间,四合院门口成了‘父母教育孩子交流大会’的现场。 饱受熊孩子折磨的家长们,都对补习班的想法赞不绝口。 纷纷表示要让孩子去参加【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 反正公告上说了,这是为了服务大众,可以不用缴纳茶水费。 于是,钳工师傅,焊工师傅,纺织工大姐,还有轧钢厂的厨师都扭头向阎埠贵家跑去。 厨师?? 刘家小媳妇拦住了傻柱,“何雨柱同志,你连孩子都没有,为啥也要找三大爷报名?” 傻柱:“我给何雨水报名,不可以吗?” 他昨天从阎埠贵那里知道冉秋叶老师是【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的老师,觉得应该派出自家妹妹,潜伏到冉秋叶身边,这样才好为他们两个人创造机会。 刘家小媳妇:我尼玛。 ... 阎埠贵早就在家门口支上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旧报纸糊的箱子。 拥挤过来的人群,让阎埠贵喜得合不拢嘴。 张家大叔:“阎老师,我给俺家狗蛋报名!” 阎埠贵:“好嘞,张狗蛋家长,你愿意捐助茶水费吗?” 张家大叔:“啥茶水费?” 阎埠贵:“....” 王家大姐:“阎老师,把我家二妮的名字写上。” 阎埠贵:“茶水费?” 王家大姐:“想喝茶,我回家给你烧去,管饱。” 阎埠贵:“....” 很快,阎埠贵的脸就像天空一样,一点一点的阴沉下去。 足足有二十三个家长给孩子报了名,一个交钱的都没有。 待人群消散后,阎埠贵晃着纸箱子,喃喃自语,“这下子惨了,只能赚两斤棒子面了。” 三大妈从屋里出来,摇摇头:“我看李东来就是瞎胡搞,啥人家舍得两块钱呀!” 一大爷易中海从旁边经过,“老阎啊,劝劝东来,实在不行,这个啥子小树苗班,就要不要办了。我会向咱们大院的住户们解释。” 贾张氏呸了一声,“农村来的泥腿子,也想做好事,没看看自己有几两重。” 贾旭东哼着小曲,“三大爷,李东来这小子也有今天,我看他是觉得自己转正了,尾巴就翘起来了。京城的水,深着呢!” 傻柱眼睛放光:“三大爷,我帮何雨水报个名,放心,我交茶水费。” 阎埠贵:“滚!” .... 轧钢厂医院,内科诊室里。 李东来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想着该怎么开口问师傅借自行车。 丁秋楠坐在靠窗户靠窗户的位置上,感觉到李东来炽热的目光。 她小脸羞红。 昨天,丁秋楠鼓足勇气,把李东来的情况向父母讲了一遍。 她父母都很赞成。 并作为过来人,给丁秋楠分析了李东来的优缺点。 丁母从眼前出发,分析里李东来的缺点。 他出身农村,家底薄,父母双亡,这在后世看来是个完美出身,但在这个年代,没有父母的扶持,小两口过日子太艰难。 还有,李东来还有一个妹妹。 将来这小姑子,会不会欺负丁秋楠? 丁父却一锤子定音,这个女婿,他要定了。 原因很简单,李东来三代雇农出身。 将来丁秋楠嫁给李东来,也算是有颗大树遮阴。 丁母听了后,也不再反对。 这个出身实在是太好了。 得到父母同意的丁秋楠,自然把李东来视为了自己的人。 丁秋楠虽没谈过对象,在深夜也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偷看过手抄本。 想到手抄本上充满绯红色彩的关于男人的描述,丁秋楠不由的偷瞄李东来, 李东来今天穿了一件粗布短袖。 他显露在外的老树盘根的肌肉,让丁秋楠心中涌起一股热流,双腿不由自主的夹紧。 就在丁秋楠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时,李东来朝她走了过来。 丁秋楠连忙低下头,把钢笔拿在手里。 李东来走到她面前,“师傅,看看你的笔。” ??? 丁秋楠向手上看了一眼,尴尬得只想找个洞钻下去, 钢笔,拿倒了。 丁秋楠深吸一口气,咬咬牙,把心中的小鹿五花大绑,然后扬起小脑袋,“东来,你有事?” 李东来爽朗的笑,“我中午要外出办事,想借你的自行车。” 原来只是借自行车...丁秋楠心中有点小失落。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没问题,反正我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饭。” 这可是李东来,怎舍得拒绝他呢? 第39章 打针 今天刘护士去朝阳医院学习了。 内科诊室里那两个小护士在病房里忙碌。 缺了一个打针的护士,李东来这个赤脚医生自然要顶上。 一个上午,他就在各种各样的屁股后面渡过,黑色的,白色的,有鲜红色的。 哦,红色的不是巴掌印,是大红裤衩掉色了。 李东来身为赤脚医生,见过的屁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自然能够做到眼中有屁股,心里无屁股。 插针,推药水,拔针头,一气呵成,病人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 “李医生,你打针的技术真是绝了!” “下次,我还找你打针!” “下次?呸,呸...” 丁秋楠在旁边看着病人们赞叹李东来,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 这汉子的打针技术真是好吆。 李东来整个上午都乐呵呵的,医生都喜欢病人夸奖自己技术高潮。 直到一位身穿花布衫,烟色裤子,体态风韵,浑身散发着雪花膏香味的中年妇女同志走进来。 这女人是宣传科的王嫂子。 一年前因为支援三夏,得了椎间盘突出,需要经常只打b1,b12来保守治疗。 每次来到内科诊室,都会用荤话挤兑李东来。 这个年代的女同志呈两极分化。 小姑娘是真的害羞,和对象走在街上,连小手都不敢拉。 老嫂子们历经了世事,她们什么都懂得。 在工厂里,她们有一种特权。 她们可以说荤话,火辣辣的,直把男人们的脸都说红了。 也许,正是这些荤话,在没有光盘的年代,帮助人们完成了最初的启蒙。 “呀,李医生,今天你给我打针?”王嫂子看到李东来桌子上摆着的注射器。 她双眼放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肥腻的屁股把整个凳子都包裹了,颇有气吞山河,缝含天下之势。 李东来知道面对这种老嫂子,不能多说话。 况且,丁秋楠师傅还在旁边看着呢。 没错,自从王嫂子走进诊室,丁秋楠就放下了医书,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这个王嫂子虽生过两个娃子,但身材还是一流,该鼓的地方鼓,该翘的地方翘,特别是那掩盖不住的成熟女人味,让丁秋楠感到了威胁。 嫂子说过,小伙子喜欢成熟女人,东来哥会不会... ... 李东来开出处方,从药柜里取出注射液。 回到诊室的时,王嫂子已经拉上布帘子,主动躺在了里面的病床上。 “来吧!”王嫂子趴在病床上,拉下裤子,把整个臀部都漏了出来。 李东来心中没有一丝邪念,把注射器,插进白花花的皮肤里。 然后轻轻推,药液一点一滴的进入王嫂子的身体里。 直到推到底,针管中一点药液都不剩,李东来才抽出注射器。 “搞好了,穿上裤子,” “好了?”王嫂子扭过头,一脸不可置信,“一点都不疼,李医生,你的手艺比刘芳好多了。” 她提上大红裤衩,系上大红布条腰带,“我再来打针,还找你吧。” 李东来摇头,“打针是刘芳护士的职责,我是医生。” 王嫂子撇嘴,“我就看上你...的手艺了,就想让你给我打针。” 说着,她就凑过来,“李医生,听说你还没结婚...” 李东来扭头就走,再这样下去,这老嫂子该动手动脚了。 王嫂子本想用荤话再挤兑李东来两句,见李东来不接招,旁边的丁医生脸已经冷了下来。 她害怕丁医生找妇女主任告状,只能讪讪的离开了。 李东来拿着注射器走到隔壁的准备间,用酒精仔细清洗针头。 这年代没有一次性针头,一枚针头经常从一个屁股里,转移到领一个屁股里。 不完全消毒的话,很可能会引发群体感染。 好在,国外那些脏病,还没有流传进来。 待针头全部清洗完,已经是中午时分,李东来洗把手,发现饭盒不见了。 难道哪个病人给我顺走了? 铝饭盒是厂里面发的,供销社里没有卖的。 正当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丁秋楠抱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 “今天上午你辛苦了,师傅请你吃饭。” 饭盒里摆着白面馒头,白萝卜菜,还有棒子面粥。 “谢谢师傅了。” 忙碌了一个上午,李东来早就前心贴后了,他也没有客气。 哪有徒弟不占师傅便宜的? 待吃完饭,丁秋楠抢着把饭盒刷干净,甩着手上的水滴,走到李东来身边。 “东来,你中午要出去干啥事?能带我一个吗?”丁秋楠脸色羞红。 刚吃师傅热馒头的李东来,怎么也不能拒绝这个合理的请求。 更何况,上次骑自行车载着丁秋楠的感觉,真是不错。 两人出了轧钢厂医院,丁秋楠从车子棚里把自行车推过来,交到李东来手里,“你今天可不能故意了。” “故意啥?” “你明知道!” “知道啥!” “坏蛋,不跟你说了!” 拉扯中,李东来骑上自行车,载着丁秋楠出了轧钢厂。 街上人来人往,空气里蒸腾着一股子热腾腾的喜气,仿佛发酵的馒头,香甜,带着些许微酸。 丁秋楠喜欢这种味道,但她有些高兴不起来。 因为,李东来这一次,确实没再找坑洼地走了。 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犹豫再三,丁秋楠还是把小脸蛋靠在了李东来的脊背上。 听着那粗壮有力的心跳声,她感觉到了宁静。 李东来骑着自行车,找到了一个裁缝铺,门楣的淡棕色招牌上写着‘雪茹裁缝铺’ 裁缝铺老板是一位身穿淡蓝色旗袍,皮肤白皙的女人。 李东来上下打量老板,只能用得劲两个字来形容。 哦,她是陈雪茹。 那就没问题了。 李东来和丁秋楠都是工人打扮,不像需要旗袍的人。 上门就是客,陈雪茹还是很热情的迎了上来。 端茶,倒水。 “两位,请看一看,布架上挂着都是最新款式的旗袍。” 李东来笑道,“不需要旗袍,你看这个能做吗?” 李东来让陈雪茹取来白纸和铅笔,在白纸上手绘了一副歪歪扭扭的图案。 .... 第40章 雪茹裁缝店 裁缝铺里。 陈雪茹拿起李东来绘制的手稿,对着太阳,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花了半晌时间,也没看出上面画的到底是啥。 倒也不是看不出,主要这图样太像半截布袋了。 布袋比较贵,一般只有骑着绿色自行车的邮递员舍得用。 有那些布料做成衣服给娃子穿,也比做成布袋好,。 陈雪茹笑着看向李东来,“同志,你上面画的是什么?” ⊙_⊙ 李东来沉默片刻,抿了抿嘴唇说,“你看,这是帽檐,然后这是...” 李东来指着图案介绍了半天,陈雪茹总算明白过来。 这不就是一顶小帽子嘛! 这画工,还真是...一言难尽。 “这个简单,我很快就能够做出来。” “嗯,你做好后,再用红布剪一枚五角星缝在上面,帽子后面用红色丝线绣上【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李东来追加要求。 “五角星,绣字,嗯,很简单。”陈雪茹点头。 帽子这种东西简单,就算是绣字缝五角星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李东来直起身,诚挚的看向陈雪茹,“陈同志,你算一下,用军绿色粗布,缝制一顶这样的帽子,工钱和布料钱一共要多少?” 陈雪茹拿着笔在白纸上粗略算了一下。 帽子的尺寸并不大,工序也不复杂,唯一的难点就是军绿色粗布。 后面的库房里正好有一卷了。 ... 自从公私合营后,大街上的人们越来越喜欢穿朴素的衣服。 她这个旗袍裁缝铺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差。 算了,还是便宜一点,别把找上门的客人吓跑了。 陈雪茹笑着问:“不知道你要做多少帽子。只是一顶的话,至少要八毛钱。你也知道现在布料紧缺,特别是军绿色的布,我还是托了朋友,才买到了一卷。” 一顶帽子要八毛钱,确实有点贵了,毕竟一个学生的茶水费才两块钱。 李东来想了一下,笑道,“情况是这样的,我暂时先买十顶帽子,等后续估计会买更多,你能给一个优惠的加钱吗?” “更多?”陈雪茹的脸上写满问号。 一般来说,一个家庭有三五个孩子已经算多了。 这年轻人竟然有十个孩子。 不,他还说要更多。 陈雪茹下意识的看向站在李东来身后的丁秋楠。 这女娃子这么能生? 丁秋楠被她奇怪的眼神瞅得有点发毛。 想到王卫东要买十顶帽子。 丁秋楠吓得连忙后退一步,十个娃子,俺生不出... 陈雪茹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她把白纸攥在手心里,“同志,你走吧,今天我就当你没来过,不会报告给街道派出所。” 这下子把李东来整不会了。他矗立在原地直挠头。 刚才说得好好的,这生意咋说不做就不做了? 还是旁边的丁秋楠看出了缘故,她把李东来拉到门口,小脸上写满关切,“东来哥,你一下子买这么多帽子,去天桥卖,被人抓到了,说不定会定你一个投机倒把。” “你家底穷,想赚钱,这个师傅可以理解。但是投机倒把可是要蹲笆篱子的。” “听师傅的,咱们不买帽子了。” 丁秋楠脸上做不得假的关切,让李东来心中一暖,“师傅,你放心,我肯定不投机倒把。” 李东来现在明白了陈雪茹的担心。 她是怕自己投机倒把被抓,把她供了出来。 陈雪茹出身也不好,到时候怕是会有大麻烦。 李东来走到陈雪茹身边,拍着胸膛说,“陈同志,你放心吧,这些帽子我不准备卖。” “不准备卖?”陈雪茹诧异。 “是这样的....”李东来把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为了让孩子们学习更加积极,我决定个人出钱,给符合条件的孩子发放班帽。” 陈雪茹听完后,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东来。 这汉子得痴心疯了,竟然往水里扔钱。 算了,管他疯不疯,只要不投机倒板,牵连到我就行。 也许是觉得李东来有点傻,陈雪茹决定少赚一点,她给了一个成本价,“一顶帽子,4毛钱!” 这个价格出乎了李东来的预料,他从口袋里掏出4块钱,递给陈雪茹,“先来十顶,我想下午下班的时候过来拿。” 唉,刚从胡处长那里忽悠了5块钱,转眼就只剩下1块钱了。 一下子卖十顶帽子,这可是笔大生意。 “下午,可以!”陈雪茹大眼珠子一转就答应下来。 由于时间紧迫,她没等李东来和丁秋楠离开裁缝店,就坐到缝纫机前,忙碌起来。 嗨,你别说,陈雪茹那条大长腿,太适合瞪缝纫机了。 特别是,她今天穿了一件高开叉的翠绿色旗袍。 洁白的莲藕在绿色荷叶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随着陈雪茹缓缓踏动缝纫机踏板,李东来恍惚看到了粉嫩多汁的莲藕尾巴。 呵,粉红色的。 “走吧,有啥好看的,我也有!” 丁秋楠在旁边看得醋意大发,拉扯着李东来的衣角出了裁缝店。 两人骑着自行车,直奔红星轧钢厂。 路上,李东来小声问,“师傅,你刚才说你也有,有啥?” 有啥!有大长腿! 当然,这话她现在说不口,只能用小粉拳轻捶李东来的背部。 ... 夕阳西下,冷清了一整天的四合院逐渐喧嚷起来。 和往日不同的是,一放了学就到处疯打的小学生们,一个个搬着板凳,来到了中院的大槐树的斑驳树影下。 阎埠贵看着那些小脑袋,有点欲哭无泪。 整整三十六个学生,没有一个交茶水费的。 站在他旁边的冉秋叶倒是十分欢喜,她连忙招呼孩子们坐下。 “现在我带大家伙温习一遍功课。老猫和小猫一块儿在河边钓鱼。一只蜻蜓飞来了...” ... 小学生看到小伙伴们都聚精会神的朗读,再加上领读的又是学校老师,都憋红了脸,高声朗读起来。 清脆的读书声在四合院上空回响,吸引了不少人群众的围观。 “这个李东来还真是个能人,竟然出这么个法子,让孩子在一起学习。” “就是,平日里我家大毛,用棍子打都不读书,现在你看他那认真劲。” “啥能人呀,阎埠贵和那位女老师不用给劳动报酬?我看他是傻子!” “唉,咱们也不能让人家李东来赔钱卖吆喝,要不就把茶水费交了?” “交啥!两块钱呢,足够买10斤精白面,有那点钱,给孩子们蒸馒头吃,不香吗?” “说的也是,就是可惜了李东来的一片心意。” ... 何雨水在旁边看得眼气。 她倒不是眼气那些小学生,而是眼气阎埠贵能拿5块钱。 她哥哥傻柱为了赔贾家的钱,把家里的存款都花完了。 连买窝头的钱都没给何雨水留下。 要不然何雨水也不会接受李小妹的邀请,在李东来家蹭饭。 如果,能够当上家教班老师,该有多好。 第41章 小帽子 孩子们的朗读声,也把贾家一家人吸引了出来。 贾张氏拿着鞋底子,‘呸’了一声,“也不知道易中海咋想的,这么多孩子在院子里读书,多聒噪。” 秦淮茹在旁边劝,“小孩子嘛,聚在一起,才比着学。” 她看向正蹲在地上玩蚂蚁的棒梗,“儿子,要不,你也去跟着他们一起学习。” 棒梗已经一星期没有上课了,功课落下了不少,这让秦淮茹有点忧心。 她虽来自秦家沟,没啥文化,只是参加过街道办举办的扫盲班。 也知道孩子们多学点知识,总归是有好处。 这年头上面虽提倡劳动人民最光荣,有知识的人还是更受欢迎。 就拿钳工车间挑选干部来说,首先的一条标准就是初中毕业。 二大爷刘海中就因为高小毕业,文化水平低,才落选了。 还有,没有深厚的数学知识,想成为高级钳工,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些老钳工就算初始文化水平低,在工作的过程中,也会不断学习。 贾旭东就是因为没文化,也愿意不学习。 才干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一级钳工。 秦淮茹不想看着棒梗走贾旭东的老路。 ... 挂着两条清鼻涕的棒梗,正蹲在地上用指头按蚂蚁。 每按死一只,碾碎蚂蚁单薄的尸体,他都喜得合不拢嘴。 听到秦淮茹的话,棒梗扬起那张扁乎乎的脸,“妈,学那玩意好干啥,等我长大了,想跟着许大茂放电影。” 许大茂是棒梗的偶像,放电影多好啊,能到处撒欢,还能从老乡那里顺来山货。 嗯,主要是能顺山货。 对于棒梗来说,这完全是给他量身定做的职位。 说完,棒梗觉得嘴角咸咸的,凉凉的,他捡起一张浅黄色杨树叶,擦过鼻涕后,把粘着鼻涕的树叶象贴传单一样“巴唧“拍到墙上 秦淮茹见棒梗不愿意,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孩子都被贾张氏给惯坏了,打不得,骂不得。 ... 热情洋溢的读书声中,李东来回到了四合院。 看着那些认真学习的小孩子们,李东来点点头。 嗯,有后世家教班的气氛。 家教班总要收钱吧! 李东来冲家教班老师阎埠贵招了招手。 这个时候,冉秋叶正在辅导孩子们做作业,阎埠贵看到李东来招手,慌忙走了过来。 他的脸上娴熟的挂上苦涩,推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塑料镜框,“东来呀,三大爷搞砸了,那些孩子,一个交钱的都没有。” “你给三大爷一斤棒子面,咱们散伙吧!” 李东来拍拍阎埠贵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有办法让那些孩子家长交茶水费。” “啥办法?” “看到了吗?小军帽,当然,咱不能叫小军帽,咱这叫班帽。” 阎埠贵看到李东来从怀中摸出一顶军绿色帽子,他连忙一把夺过细看。 这帽子缝得真精致,针脚细密,有棱有型。 再加上帽檐上方的红色五角星,看上去比真的还真。 帽子的后面还绣着【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 阎埠贵把帽子拿在手中,啧啧称奇,这简直就是孩子们的装逼利器呀。 谁拥有了一顶这样的帽子,就是大街上最豪横的仔。 军区大院里那些将校呢们,为了争夺一顶旧军帽,没少流血。 阎埠贵看了许久,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帽子上挪开,投放的李东来的脸上。 “你是说,用这帽子...” 李东来点点头,“对,咱们不收学费,也不卖帽子。” “明白!这倒是个好办法。”阎埠贵身为老师,可是知道孩子们的哭闹对于家长的威力。 这年头虽然生活比较困苦,家长为了让孩子们开心,还是舍得花钱的。 “东来,你放心吧,为了咱们家教班,我拼上了!” 阎埠贵心悦诚服的说,李东来这小子已经把事情布置到这种地步,他还完不成任务的话,那就太丢脸了。 ... 大槐树下,小学生们大部分已经做完作业。 他们个个腰杆挺直,坐在凳子上,等着冉老师检查。 这时候,阎老师走了过来,他手里还拿着一顶...帽子! 我的天啊,那是小军帽! 小学生们纷纷揉了揉眼睛,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们在图画本里见过,那些打鬼子的小英雄们戴着这种帽子。 小军帽上那枚五角星,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发出的鲜红光芒,映入了小学们的乌黑眼眸中。 再也拔不出来了! 我要是有这么一顶帽子,我不就是小英雄了? 二班的胖子,他还敢欺负我? 四班的小花,是不是就愿意给我玩了呢! “王石头同学,你看你这一道题做错了,老师来给你讲...” 冉秋叶抬起头,发现座位上那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已经不见了。 她环视四周,就看到小学生们都围在了阎埠贵面前。 这个阎老师,又在耍什么幺蛾子? 阎埠贵在红星轧钢厂小学,也是出了名的精明人。 他会让孩子们做很多家庭作业,然后借机把作业本收走,当成废纸卖。 怀着这样的念头,冉秋叶挤进了人群,只是看了一眼,她就说不出话来。 这...这小帽子也太漂亮了。 不得不承认,陈雪茹的缝纫技巧还是很高明的。 她在小帽子的顶部做了几个褶皱,让小帽子看上去更加精致。 冉秋叶觉得,如果她的脑袋如果小那么一点点的话,她一定会买一顶。 只是,这帽子卖吗? 小学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们纷纷抬起头,瞪着大眼睛看向阎埠贵。 “阎老师,这小军帽,您从哪里买的?” “就是,告诉我们吧,我们也要买。” 阎埠贵看到小孩子们目光中充满了期盼,他知道这件事成了一大半。 他并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而是把帽子转了一个圈,让每个小学生都能看清楚后面的几个字,‘【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 小学生们立刻醒悟过来,这种帽子原来是家教班特别定制的。 那么既然是定制的,就说明要发给学生,那岂不是人人都有机会。 小学生们如同小麻雀一般,立刻叽叽喳喳开来。 “老师,我昨天考试得了一百分,这顶帽子应该发给我。” “我是五班的班长,这顶帽子应该给我。” “你们都别跟我抢,我爸是校长!” “切,校长有啥了不起,我一顿能吃三个窝头,我老头说,我将来一定是个大力士。” ... 孩子们的热情,让阎埠贵有点感动。 他大手一挥,“大家都静一静!” 然后锐利目光从孩子们的脸上,一个个扫过,“这里是【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不是学校,也不是你们自己家。” “对于帽子发给哪位同学,咱们有自己的一套考核办法。” ... 第42章 小英雄二狗 “啥办法?” “老师,你快说呀!” “老师,我把外婆给的玛瑙珠子送给你。” “我没有玛瑙珠子,布老虎可以吗?” ... 孩子们为了小军帽,也是拼了,他们举着手,欢呼雀跃。 在孩子们的催促声中,阎埠贵缓声说道,“这顶小军帽将会送给那些心疼老师的好孩子。” 心疼老师?? 小孩子们都歪着小脑袋,可爱的小脸蛋上写满黑体大问号。 啥是心疼老师? 难道要给老师端茶倒水吗? 这个时候,大人们也围了上来。 他们看到小军帽,再听到阎埠贵制定的规则,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是要收茶水钱的节奏呀。 要收钱,你就说收钱,饶那么大一个弯子做什么! 阎埠贵这老东西,真是狡猾。 “石头,咱们回家吧,这帽子不好看,等明天,爹给你用报纸糊一个。” 明白过来后,有家长马上就拉着自家孩子回屋。 开玩笑,2块钱,能卖10斤精白面。 换一顶帽子,太不值了! 已经梦想着成为小英雄的孩子们,自然不愿意。 他们纷纷屁股着地,任由大人拖着胳膊,说啥也不回去。 “我不嘛,我不嘛,我就是要小军帽,我就是要当小英雄。” “回不回?” “不回!” “pia!” “回不回?” “不回!” “pia,pia,” ... 这年代,大多数家长脾气都暴躁,打小孩子是常有的事情。 他们见孩子实在不听话,抱起来大巴掌往屁股上甩两下。 然后像扛小猪娃一样,扛在身上,离开了中院。 家长脾气暴躁,小孩子也倔强。 他们在大人肩膀上还蹬着脚丫,扯着嗓子喊,“我就要小军帽,我就要当小英雄。等你老了,我不给你端饭!” “pia,pia,pia!” ... 一时间,四合院变成了大型家暴现场。 大人的暴怒声,孩子们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吓得大槐树上的麻雀都不敢回家了。 有心疼钱的家长,就有心疼孩子的家长。 刘钢柱就是四合院里的五好父亲。 他本身在食品站下属的屠宰场上班,每天的工作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手上多少要沾点油水。 食品站只收购肥膘,瘦肉。 那些大肠,小肠,猪肺等零碎都归屠宰场处理。 屠夫是屠宰场的技术工种,和轧钢厂的八级钳工地位差不多。 理所当然,也要捎带一些出来。 那些零碎自家吃一小部分,剩下的可以偷偷拿到鸽市换成钱。 有了猪大肠的支援,刘钢柱家的日子过得很舒坦。 当然,刘钢柱并没有在现场,他刚下班走到四合院大门口,就看到自家媳妇--刘家小媳妇抱着娃子跑了过来。 “大壮,大壮,拿钱来。” 刘钢柱茫然,“钱?多少?” 刘家小媳妇:“2块钱。” 刘钢柱:“干啥用的?” 刘家小媳妇:“买绿帽子!” 刘钢柱举起巴掌:..... 我尼玛! 当然,大巴掌并没有落下,刘钢柱对他这个小媳妇还是很了解。 她就是一个没心眼,一根肠子通到底,嘴上没有把门的人。 她要是能给自己戴绿色的帽子,那大街上都已经变成一片绿色的海洋了。 刘钢柱压下火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一遍。 “不就是2块钱嘛,五根猪大肠的事,买了!” 他大踏步走到阎埠贵面前。 阎埠贵正蹲在凳子上,生气的咒骂:你们这些家伙,比我老阎还要小气。 “给,两块钱,这是我家刘二狗的茶水费!” 阎埠贵看到两张沾满油渍的淡红色票子。 他瞳孔猛地收缩一下,顺着那张粗糙大手,沿着布满油污的袖子向上看去,就看到了刘钢柱那张大脸。 那满脸横肉格外狰狞的脸,此刻竟然如此和蔼可亲。 阎埠贵连忙从凳子上跳下来,把两张票子接过来,揣进怀里。 “刘钢柱同志,咱先说好了,你这个钱,不是买帽子的钱,也不是交学费的钱,你是看我们这些老师辛苦,捐给我们买茶水的。” “明白,明白,这种事,我刘钢柱干得多了!”刘钢柱看似莽张飞,心里精明着呢。 这年头,人们不找点别的门路,还真是不好过。 就连四合院老祖宗聋老太太也要偷偷的卖粮票。 想了一下,他由衷的说道,“说实话,即使你们不发帽子,我也有捐茶水费的想法。我家二狗,你也清楚。上房子揭瓦,撵东家的鸡,追西家的狗,样样精通,就是不爱学习。” “有你们这些老师辅导,我也算是放心了。” 阎埠贵听到这,拿着帽子的手,又缩了回来,双眼笑眯眯:“那你不要帽子了?” “拿来吧,你!”刘钢柱猛地夺过帽子,咧着大嘴笑,“你真当我是傻柱那憨货,每次冒那么大风险,捎带点剩菜,都进了贾家人的嘴,被自己妹子饿得哇哇叫。” 刘钢柱拿着帽子仔细看了一遍。 还别说,这玩意还真值两块钱。 早已等在一旁的刘二狗看到父亲拿到帽子,兴奋的大叫:“老头,快给我,给我戴上!” 刘钢柱溺爱的摸了摸刘二狗的小脑袋,俯下身,“二狗,有了这顶帽子,以后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参军,成为大英雄,保家卫国。” 说完,他把帽子小心翼翼的戴在刘二狗的头上。 刘二狗瞬间支棱起来。 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抱在怀中当做步枪,向孩子堆里冲去。 “敌特们,你们都不许动,我是小英雄!” 太帅气了!那些孩子羡慕的看着他。 有相熟的小朋友跑到刘二狗身边,围着他转圈圈。 “二狗哥,帽子让俺戴一下吧!” “俺也想当小英雄。” 刘二狗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行,这是我老头买的,你也让你老头给你买。” “我爸舍不得花钱。”小朋友耷拉下头。 刘二狗哈哈大笑举起木棍对准他,“那你就只能当敌特了,哒哒哒哒哒!” 孩子们愉快的玩起抓敌特的游戏。 ... 阎埠贵看到这一幕,心中直呼,这下子稳了。 虽然只有刘二狗家交钱,但是有刘家小媳妇在,估计到了晚上,就有人来交钱了。 嗯,要多烧点开水。 不然收了那么多茶水钱,没有开水,不是名不符实了? 正像阎埠贵预料的那样,待家家户户开始做饭的时候,刘家小媳妇就带着刘二狗挨家挨户的串门。 “二婶,你看我家二狗,像不像小英雄。” “像,太像了!” “那你咋不给你家大毛也买一顶帽子,你是想让他当敌特吗?” “....” “张叔,你看我家二狗,将来能不能当兵。” “帽子都有了,将来一定能!” “那你为啥不给你家栓子买一顶,你是不是不想让他当兵。” “....” “一大妈,你看我家二狗,是不是很有出息。” “看这小帽子,多俊气,将来一定有出息。” “你是不是不想让你家...呃...你家没孩子,那算了。” “滚滚滚!” 第43章 何雨水的心思 夜幕降临下来,喧嚣的四合院陷入寂静中,家家户户亮起灯光。 李东来家。 昏黄的灯光下,李东来,阎埠贵,李小妹,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四方桌。 四方桌上的搪瓷盘子里,放着厚厚一摞钞票。 李小妹双眼放光:“哥,这有多少?” 李东来看向阎埠贵。 阎埠贵深吸一口气,缓吐出:“十八个学生捐助了茶水钱。” “十八个学生,每个两块钱,那就是三十六块钱。”李小妹掰着手指头算。 待算清楚后,她喜得合不拢嘴。 一眨眼的功夫,哥哥就挣到了一个月的工资。 这日子就要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呀。 李东来却是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我们还欠人家八顶帽子?” “不止是八顶,是十八顶,还有十个家长说了,明天上课的时候就会交钱。他们让我们一定要把帽子做出来。”阎埠贵似乎已经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一顶小小的帽子,竟然能引得那些家长们,连夜跑到他家里送钱。 这李东来,还真是个能人。 阎解娣的年纪太小了,要不然嫁给李东来,这以后我这个老丈人不就有好日过了吗? 对完帐,阎埠贵也没多留,就匆匆离开了。他还要回去准备明天上课的教案。 李小妹关好门,蹦跶着来到桌子旁,看着盘子里的钞票,搓了搓小手,小脸上写满期盼:“哥,这些钱...要不要我先攒起来。” 有了这三十六块钱,距离攒够三转一响四十八条腿,又近了一步。 这些天李小妹没少跟四合院的嫂子们婶子们聊天。 从她们那里,李小妹知道,京城可不比秦家沟,结婚只要扯两尺花布,买一个钢筋做的脸盆架子,两个小端箱,一面镜子,就可以了。 京城的姑娘骄傲着呢,除了正礼和拜礼,还要三转一翁翁。 三转是缝纫机、手表、自行车;一翁翁是收音机。 这加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小匣子里的钱,远远不够。 李东来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只是这钱还有大用处。 溺爱揉揉她的小脑袋:“这次不行,等下一次吧。” 李东来在李小妹不舍的目光,把钞票装进裤子口袋里。 咳,你别说,这三十六块钱看似不多,却撑得裤兜鼓囊囊的。 照例洗脚,睡觉。 盯着乌黑的房顶,李东来开始策划下一步的行动。 补习班的名气会越来越大,不过风大伤树,气大伤身。 在没有完全站稳脚跟前,补习班还不易大肆扩张。 嗯,就暂时保持200个学生的名额吧,要不然就太显眼了。 200个学生才配两个老师,是不是有点少了? 要不要再请一个呢? 嗯,最好是像冉老师那样免费的。 ... 中院傻柱家。 何雨水没有吃饭,倒不是她不饿。 而是家里没有饭,连冰冷的窝头都没有。 傻柱正坐在四方桌前喝茶,晚上厂领导请客,他在后厨吃得饱饱的,还顺便给秦淮茹稍了一盒剩菜。 在冉秋叶正式接纳他之前,他觉得还是应该搞好和小秦姐姐关系。 黄瓜虽老,解渴呀! 何雨水走到傻柱面前,气呼呼的说,“哥,你咋不买点粮食?” “买粮食?你给我钱?我刚赔了贾张氏两百块,没钱了!”傻柱耍混不吝,对何雨水瞪眼睛。 傻柱的态度,让何雨水气急了。 她已经近一周时间,没有在家里吃到饭了。 在饥饿的驱使下,她不得不放弃脸面到同学家,到李小妹家里,甚至到阎埠贵家里蹭饭吃。 饭倒是其次,大不了蹭不到饭,多喝点白开水。 可是学费总得交吧。 初中每个学期5块钱学费,再加上零碎的花销,每个学期要7块钱。 没有这些钱,她就上不成学。 何雨水打听过,除了那些接父母班的人,现在想进纺织厂成为正式工人,需要有初中文化水平。 这可是关系到她一辈子的事,她岂能不着急。 何雨水搬了把板凳,坐在傻柱面前,紧盯着傻柱的眼睛。 “好,今天我就给你算一算,当初咱爸跟寡妇跑的时候,他给咱们兄妹两个留了121块钱。那时候你说我年纪小,这些钱你管着,我同意了。” “然后你接了咱爸的班,每个月有三十七块五,这在咱四合院,工资已经不低了。” 看到妹妹要算账,傻柱顿时冷下脸,放下搪瓷缸子。 何雨水说着情绪激动起来,站起身指着补丁摞补丁的褂子,“但是,你看看,我身上穿的衣服是同学的旧衣服,鞋子是隔壁王大婶的。” “这些年,你花在我身上的钱,连五十块都没有。现在连粮食都不买了,你是想饿死我吗?” “你忘记了何大清离开的时候,你对他作出的保证?” 何雨水的话都是事实,让傻柱无法辩驳。 他看何雨水那股认真劲,知道自己再耍以往的混不吝是行不通了。 傻柱腆着脸笑:“好妹妹,哥不是还没结婚吗?这些年,哥哥的钱,都花在了给你找嫂子上面。” “你也不想让哥哥绝后,让咱老何家后继无人吧!” 说着,傻柱又想起了秦淮茹白花花的身体,他的眼睛又绿了。 何雨水看着傻柱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心中一叹。 这些年,因为傻柱帮补秦淮茹,何雨水没少跟傻柱生气。 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任她怎么哀求,傻柱依然把剩菜一点不剩的送给贾家。 何雨水现在是看明白了,这个哥哥已经废了,他已经被女人迷住了。 即使没有秦淮茹,也会有王淮茹,张淮茹。 他的心里永远不会有何雨水。 无穷无尽的愤怒化为黑暗把何雨水淹没了,在黑暗中,何雨水似乎看到了傻柱老了之后,被秦淮茹和棒梗赶出家门,只能披着一条破烂毯子,像一条野狗般,躲在天桥下面,靠乞讨为生。 夏日烈日炎炎,他只能喝污水沟里的脏水。 冬天寒风肆虐,他只能尽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稻草堆里。 等到了来年春暖花开日,傻柱已经臭了,身上爬满了绿头苍蝇。 这结局,简直太美好了!!! 何雨水心中畅快得很,就像是三伏天里吃下一根冰棒般。 想起冰棒,何雨水嘴馋了。 小的时候,何大清难得舍得花2毛钱,给他们兄妹一人买了一根。 两人正在大街上欢快的舔着冰棒,有说有笑。 傻柱碰到一个女同学,他不顾何雨水的反对,抢过何雨水的冰棒,送给了那个女同学。 何雨水现在明白了,傻柱当时不是在舔冰棒,他是在舔那个女同学。 这样的哥哥,只配被秦淮茹压在身子低下。 想起秦淮茹,何雨水心中五味杂陈。 自从何大清跟寡妇跑了后,何雨水就从一个快乐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生性敏感的女孩。 她为自己编制了一副面具,让任何人都看不清她的想法。 然后,她在面具后面,偷偷观察周围的人。 ... 第44章 许大茂的牙 在何雨水心目中,四合院内没有一个好人。 就连偶尔给她半个窝头的阎埠贵,也只能算半个。 当然,其他人和何雨水关系不大,重点还是秦淮茹。 秦淮茹是一个隐藏很深的绿茶婊。 她善于使用自身女性优势,从男人那里获得好处。 秦淮茹就是一个十足的吸血鬼。 一旦男人被她迷住,身上的精血一定会被她吸得一干二净。 ... 好,既然你喜欢吸血鬼,那我就让你和吸血鬼过一辈子,最后死在天桥下。 何雨水咬咬牙,打主意。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舒缓了下来,笑着说:“哥,是我想错了,小秦姐姐那么好的人,你要多帮她呀。” 何雨水的突然变化,让傻柱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只要这个傻妹妹,别影响他找媳妇就可以了。 “秦淮茹是不错,不过哥哥又看上了一个!”傻柱一脸猥琐的说,“下午来咱大院里教书的冉老师,你看到了吗?比秦淮茹年轻,比秦淮茹漂亮。” “我觉得她跟我很般配!” 看上别人了?不行! 不能让哥哥祸害别的小姑娘。只有吸血鬼跟哥哥最相配! 何雨水嘟起嘴,“哥哥,小秦姐姐这些年背着贾旭东,瞒着贾张氏,又是给你洗衣服,又是洗裤衩的,你还不知道她的心意?” “你要是和别人相亲,小秦姐姐该多伤心呢?” 何雨水的话,让傻柱想起了秦淮茹的好处。 当然,想象不是胡想,要有实景为依据。 虽然那些实景都是傻柱用剩菜的换的,但不耽误他把秦淮茹当成肉身女菩萨。 可是... 傻柱摇摇头,“我知道小秦姐姐好,她现在要是愿意跟我结婚的话,我立马娶她。” “贾旭东还活着...” 何雨水大眼睛眨巴:“我观察过贾旭东,他不像个长命的人,说不定哪一天就出意外了呢?” 她见傻柱有点不信,又补充道:“小秦姐姐现在有两个孩子,一旦你和她结了婚,那不是白捡两个孩子。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傻柱乐了:“这倒是,我一见棒梗就得他就像我亲儿子一样。现在我是他干老子,一旦和小秦姐姐结了婚,就成了他亲老子。” “想想都让人兴奋呀!” 傻柱看着漆黑的窗户外,涎水流了下来。 何雨水见傻柱逐渐改变心意,就回屋睡觉了。 她还饿着肚子,睡着就不饿了。 夜幕降临,四合院内的灯光逐渐熄灭,沉入黑暗之中。 ... 清晨,李东来刚醒来,就听到外面有窃窃私语声。 “小妹,问一问你哥哥,家教班还招老师吗?” “你免费吗?” “免费...免费是免费不了,我想挣点学费。” “不免费呀,那不行。” “小妹,咱们不是好朋友吗?” “好朋友,你更应该免费!” “我....” 李东来拉开门,看到李小妹正和何雨水站在花坛边叽叽咕咕。 听到开门声,两人都齐齐看向这边。 “哥哥,把你吵醒了。” “东来哥,我想请你帮个忙。”何雨水抿了抿嘴,神情有点尴尬。 她本来想让李小妹帮忙去说情。 ... 没错,何雨水想成为家教班的老师。 她每天4点半放学,完全赶得及。 每个学期五块钱工资,她再捡点废品去卖,就可以凑够学费了。 只要艰苦两年,等毕了业,进了纺织厂,日子就好过了。 ... “进屋说话。”李东来把何雨水让进屋。 此时,秦淮茹正蹲在水池旁刷牙。 她上身穿了一件印花蓝色衬衫,下身穿黑色卡旗裤子。 这种裤子比蓝黑工装更加修身,经过秦淮茹特别剪裁,显得一双大长腿更笔挺,屁股更丰腴。 让她就像一块磁铁一样,紧紧吸引住了路人的目光。 这块磁铁看到何雨水主动跟李东来说话,心里不好受。 这何雨水是不是在打李东来的主意? 不过,秦淮茹顾不得李东来,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傻柱栓在裤腰带上。 傻柱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斗争,决定两手抓。 秦淮茹要继续舔,冉秋叶也要接触! 俺傻柱可是个大聪明。 傻柱刚关好门走出屋,早已等候已久的秦淮茹就撇见他的身影。 她装作吐漱口水,在水池旁,主动弯下身子。 薄印花蓝衬衫本来就很短,这下子,一片白花花就映入了傻柱的眼眸中。 咦,裤衩子还是红色的。 傻柱内心涌起一股热流,鼻血差点喷出来了。 他站在门口,再也挪不动眼睛,逐渐凝固为一根石柱。 许大茂打着呵欠走了出来,他也看到了那片白花花。 这娘们,还真是骚! 比傻柱能够把持得住。 他悄悄的一步,一步的向秦淮茹走去。 离得近,才能看得清! 傻柱正沉浸在美好中,突然,这完美的画面中,出现了一张驴脸。 驴脸上那双贼眼紧紧盯着被他视为美好的禁脔。 窝艹,是许大茂那孙贼。 傻柱顿时火冒三丈,大踏步上前,走到许大茂身旁,抬起脚就踹了过去。 许大茂此时正看得兴起,你别说,秦淮茹那白花花的身子,比王家村的小芳可细腻多了。 傻柱的大脚丫直中他的屁股,他只觉得屁股一阵巨疼,下意识的闭上眼,再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飘在空中。 青砖旁的那块石头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他几乎能够看清楚石头那尖锐的棱角上闪烁的寒光。 不要啊.... “咔嚓!” 许大茂只觉得嘴巴里一股血腥味,“呸呸!”吐了两口吐沫。 一颗大门牙混杂沾满血丝的吐沫中。 我的牙,我的门牙! 许大茂愤怒了,他的头发竖立了起来,指着傻柱:“傻柱,你这个孙子,把我的牙打掉了,今天我跟你没完。” 傻柱对许大茂的威胁压根不在意。 从小到大,许大茂就是他的玩具。 一方面,在四合院,傻柱有一大爷的庇护,在轧钢厂有李厂长的欣赏。 另一方面,傻柱是三代雇农出身,许大茂家是贫民,在出身上也压他一头。 “呀,许大茂,咋是你呢?”傻柱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流氓呢!” “刚才我看到有个小流氓在偷窥秦淮茹同志刷牙,本着为民除害的宗旨,就冲了上来。” “没想到会是你!” 许大茂被说得哑口无言,毕竟他确实看了秦淮茹的大屁股。 一旦被傻柱这个混不吝在轧钢厂大肆宣扬,那即将到手的娄晓娥就要飞了。 咳,最主要是茂总打不过呀! “行,你等着,我总有一天要治死你!”许大茂气愤的回了屋。 他恨死傻柱了。 第45章 何雨水加盟 外面傻柱正在教训许大茂。 屋里,何雨水满脸期盼的看着李东来。 她心里却在不停的埋怨。 唉,李小妹也真是的,都是好朋友,竟然不帮忙说话。 如果李小妹帮忙的话,李东来那么溺爱妹妹,一定会同意的。 在四合院里,所有人都知道李小妹是李东来的眼珠子。 棒梗意外残废了,有些人甚至认为是李东来使的坏。 这怎么可能呢! 东来哥这样好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何雨水是一万个不相信。 ... 李东来却是眉头紧锁。 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他知道傻柱是一个不靠谱的哥哥。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不靠谱到这种程度。 为了别的女人,把何大清留下的钱花完不说,还差点把自家妹妹饿死。 嗯,傻柱可以算得上是舔狗的祖师爷了。 何雨水,她是初中一年级学生,教小学生完全没问题。 李东来拿定主意,笑道:“雨水妹子,你能来家教班当老师我自然举双手欢迎。” 说着,他拉长音调,“但是,咱们家教班不缺老师。” 何雨水的脸色一点点黯淡下来,她紧咬嘴唇,低头拉扯衣角。 没希望了,算了,算了。 “那,还是谢谢你了,东来哥。”何雨水凄苦的说了一句,就要站起身离开。 只听到李东来接着说:“不过呢,家教班孩子们多,你也知道,小孩子们爱玩,经常在大槐树下乱扔垃圾,那些垃圾没人清理的话,会有损咱们模范四合院的形象。” 何雨水猛地瞪大眼睛,乌黑双眸中闪烁出希望的光彩。 “这样吧,你年轻一点,就多做一点工作,辅导完学生后,负责把场地打扫干净。” “和三大爷一样,我每个学期付给你五块钱茶水钱。” “你看这样,合适吗?” 何雨水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太合适了,太合适了。真是谢谢你,东来哥。” “谢我个啥,那钱是给你喝茶的,不是给你的劳动报酬!”李东来提醒她。 “明白!明白!” 何雨水心花怒放,她几乎是跳着离开了李东来的家。 天空似乎比昨天更蓝了,往日聒噪的鸟叫声也清脆悦耳起来。 何雨水离开后,李小妹也独自一人去上学了。 来到这个年代,李东来最大的感触就是孩子们的独立自主的能力。 在秦家沟,四五岁的小孩子就要上地里帮大人干活,有些还会做饭。 在京城,孩子们娇惯一点,上下学都是和小伙伴们一起,不用家长接送。 当然,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年代的治安很好。 要不然,任何家长也不会放心。 ... 李东来刚挎上医疗箱,准备去上班,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嘟囔声:“傻柱你这这个孙贼,我治不死你,我不叫许大茂。” 又是傻柱...李东来觉得,傻柱就是这个大院里的搅屎棍子。 声音未落,许大茂就冲进了屋里。 他捂着嘴巴,点点鲜血沿着他的手腕,滴落到青砖上。 “东来哥,快,快帮我开点药。” 李东来忙放下医疗箱,走近问:“大茂,咋了?” “被傻柱那孙贼给打了!” 李东来让许大茂放下手,顿时吓得后退了一步。 霍,大茂变成豁子了! 许大茂嘴唇发乌,少了一颗门牙,如果头上能长出两只长耳朵,那就跟兔爷差不多了。 “大茂,你丢的那颗牙,我没有办法。”李东来笑道,“只能帮你止血。” 许大茂慌忙不迭的点头:“止血,止血,我觉得身上发冷。” 发冷?这家伙流了多少血? 看到许大茂脸色已经苍白,李东来不再犹豫,启动了赤脚医生系统。 病人许大茂。 病因弥散性血管内凝血。 诊治方案:***【效果已加强】 奖励积分:1分 当前积分:526分。 弥散性血管内凝血?? 李东来瞪大了眼睛,不就是掉了一颗牙嘛,用得着玩这么大吗? 弥散性血管内凝血并不是一种独立性疾病,而是许多疾病在进展过程中产生凝血功能障碍的最终共同途径,是一种临床病理综合征。 简单来说,就是身体内出了毛病,止不住血,会引起多脏器出血休克,不及时治疗就会有引起死亡。 前世新闻上,有人因为拔了颗牙,突然死亡了,原因就在于得了弥散性血管内凝血。 这个许大茂,还真是运气好呀。 许大茂看到李东来脸上挂满了惊讶,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眼。 被傻柱殴打后,许大茂回到屋里,按照民俗规矩,把那颗门牙藏在床底下。 他本想简单清洗一下就去上班,没想到嘴里竟然血流不止。 许大茂虽没有医学常识,也知道流血不是好事。 他才急忙来找李东来。 上次按照李东来开的方子,服用了草药,许大茂的肾不虚了,腰也不酸了。 李东来在他眼里,俨然就是一位神医。 能够让神医脸色大变,难道我得了不治之症? 难道我要死了了? 不行,我还没有娶到娄晓娥,我还没有把娄家的财产搞到手,我不能死! 许大茂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了李东来的面前。 “东来哥,你千万要救救我呀,我们老许家三代单传,就我一根独苗,我死了,我们老许家就绝后了。” 李东来吓得连忙闪到一旁,躲过了许大茂的跪拜。 开玩笑,被同辈的人跪,可是要折寿的。 他把许大茂搀扶起来,解释道:“没事,就是止不住血,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按方子去抓药,绝对不会有问题。” 李东来的保证,让许大茂顿时放宽了心。 他讪讪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在膝盖上的灰尘。 李东来看着眼睑上的字幕,沉声说道:“蜘蛛网,百草灰,把这两样混合在一起,涂在受伤部位,就可以了。” 蜘蛛网,许大茂知道,他屋顶的角落里就有蜘蛛网。 不过,百草灰是啥?一百种草的的灰? 李东来看出了许大茂的疑惑,解释道:“百草灰就是大灶锅底烧草的灰!” 锅底灰!这个更好办了,四合院里的大锅台不少,阎埠贵家就有。 许大茂也顾不得感谢李东来,扭头就向阎埠贵家跑去。 性命攸关,他速度极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身影。 徒留下李东来伸出手。 小子,你逃单? 第46章 师傅真给糖 逃单是不能逃单的。 无论在哪个年代,没有病人能逃医生的单! 不过许大茂倒是一个刷积分的好道具,短短几天,就刷到两分了。 嗯,希望许大茂同志再接再厉! 李东来步行来到了轧钢厂。 轧钢厂距离四合院足有五里地,即使他以每秒2米的超高速度行进。 也足要二十分钟才能来到轧钢厂。 也就是说,每天浪费在通勤上的时间,足有四十分钟。 这实在是太多了,有这些时间,他完全可以多读两页医学书。 看来,还是需要买一辆自行车。 钱倒不是大问题,只要家教班能招到学生。 要不了多久就能攒够一百八十块。 但。 自行车券是一个大问题。 每年轧钢厂发给工人群众的自行车券只有不到二十张。 能有幸得到的,都是各个车间的佼佼者。 当然,也可以坐电车。 这年头,京城已经有电车了。 月票学生办理是两块钱,教职工是三块五。 李东来刚来京城的时候,和李小妹奢侈过一把,乘坐过一次电车。 出人意料的是,电车上挤满了人。 看来,这个年代,还是有不少人,不在乎那两三块钱。 说好的吃不饱呢? 说好的交不起学费呢? 李东来想了一下,也就释然了。 秦家沟也许有人吃不饱,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 就连贾家,一家五口人,只有一个人的工资。 还不是把贾张氏吃得白白胖胖的! 棒梗也不是交不起学费,而是贾张氏和秦淮茹想从傻柱身上吸血。 ... 怀着对自行车的执念,李东来走进了红星轧钢厂医院。 护士刘芳已经学习回来了,李东来很高兴不用再面对各种屁股。 他刚坐下,丁秋楠就端了一杯菊花茶,放在了他面前。 罐头瓶中,金黄色花瓣尽情舒展腰肢,散发出淡淡香味。 抿上一口,李东来瞪大了眼睛。 甜! 真甜! 这菊花茶中竟然加了白糖。 这师傅真给糖,真能处! ... 李东来甜蜜蜜,许大茂却满腔怒火。 他用单方止住了血,晃悠着来到红星轧钢厂宣传科。 许大茂是轧钢厂电影放映员,归属后勤处宣传科管。 不下乡的时候,他就呆在宣传科,和那帮老嫂子,小姑娘闲扯。 当然,京城的小姑娘精明着呢,许大茂只能占点嘴上便宜。 至于那些老嫂子,他只能被占便宜。 ... 许大茂刚推宣传科的门,就被那些老嫂子,小姑娘投来了嘲笑的目光。 “大茂哥,你咋变成豁子了?” “就是,是不是又去偷哪家大姑娘,被社员发现了。” “大茂,你可要注意点影响,被娄家知道了,你这桩婚事估计就泡汤了。” 许大茂自从开始追求娄晓娥后,尾巴就翘起来了。 这引来同事们的不满。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放映员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其实,也不能怪许大茂小人得志。 关键是,他未来老丈人娄半城势力太大。 娄半城在解放前是京城一带有名的大商人。 红星轧钢厂公司合营后,娄半城成了厂里面的董事。 每年还能领不少分红,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对娄半城也很尊敬。 有了这样一位老丈人,许大茂能不得意? 对于同事们的嘲笑,许大茂本不放在心上。 他们是在嫉妒我大茂! 不过有一句话提醒了他。 娄半城万一知道他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会不会看不起他。 许大茂的母亲曾在娄家当过佣人,和楼谭氏的关系很好,知道娄半城的一些隐秘。 那位看起来和善的小老头,骨子里十分阴狠,手上没少沾血。 想来也是,娄半城能够在解放前混乱的局势下,置办这么大一份家业,自然不可能是大善人。 ...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狠狠的报复回去,让未来老丈人开开眼! “好你个傻柱,今天我一定要治死你!” 在同事们的哄笑中,许大茂推开门,走出办公楼。 刚出门,他就被金灿灿的阳光晃了眼睛。 许大茂揉了揉眼,逐渐清醒过来。 傻柱那家伙长得五大三粗,我绝对不是对手。 许大茂有心转身回去,想到刚才的嘲笑声,他又停住了脚步。 现在回去,更会那帮碎嘴子宣传成软蛋。 看着路边花瓣上忙碌的蝴蝶,许大茂猛地一拍脑袋。 真是糊涂了,我有钱呀! 可以雇人搞傻柱! 许大茂打定主意,晃悠到钳工车间。 车间一片嘈杂,身穿蓝黑工装的工人们正在‘叮叮当当’加工各种零部件。 许大茂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很快就着落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工人身上。 他就是郭大撇子。 许大茂在前两天听到些流言,郭大撇子到处嚷嚷,傻柱把他玩了。 至于怎么玩的,倒是没说。 这一次正好借刀杀人。 许大茂溜进钳工车间,走到郭大撇子身旁。 此时,郭大撇子正蹲在布满油污的工台上,色眯眯的盯着女工的屁股。 他嘴巴微张,露出焦黄的牙齿,嘴角挂着粘稠丝线。 郭大撇子看得入迷,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得他从地上跳了起来。 “主任,我马上就去弯钢筋...我...” 郭大撇子看到身后站着的是许大茂,他捂住胸膛,佯怒:“大茂,你吓死我了。” 许大茂没理会他,也学着郭大撇子的样,蹲了下来,看向女工的屁股。 啧啧,松松垮垮,哪有小姑娘的结实。 也就是郭大撇子这种老光棍,才会喜欢。 郭大撇子连忙把许大茂拉起,搓着手讪笑:“大茂哥,你找俺有啥事?” 其实,郭大撇子比许大茂年纪要大,但谁让许大茂有钱呢。 两人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曾经一起偷窥过女厕所。 “好事,跟我出来一下。” 许大茂把郭大撇子拉到了车间门口的老樟树下。 “我想让你干傻柱。” “傻柱?”郭大撇子连连摇头,“干不了,傻柱那个混不吝太硬了。” 许大茂抽出一张大团结。 郭大撇子眼睛瞪大:“我干了!” 这可是十块钱呀,等下了班,到供销社买点花生米,再去小酒馆打二两散酒。 小酒一喝,蒙头大睡,美滋滋! 他刚想伸手去拿大团结,许大茂猛地抽了回去。 “我要看着你干傻柱!” 许大茂对郭大撇子实在太了解了。 当年,他和厂里的一帮青皮偷窥女厕所,让郭大撇子放哨。 郭大撇子答应得很好,但当许大茂刚用钢钎凿开女厕所的青砖。 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保卫干事就拿着棍子冲了过来。 好在许大茂在乡下的时候,没少被老乡追,也算是练过的。 这才躲过一劫。 郭大撇子这人,不可信任! 许大茂是金主,他的要求,郭大撇子只能同意。 ... 第47章 傻柱掉粪坑 郭大撇子为十块钱,答应帮许大茂干傻柱。 但该如何对付傻柱,他心里没谱。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傻柱号称四合院战神,武力值在轧钢厂也能排得上号。 要不然,那帮凶悍的钳工师傅,早就用铁钳把傻柱手抖的毛病治好了。 一个人不行?那两个人呢?反正许大茂这傻蛋够阔绰。 郭大撇子溜进车间,用1块钱的价格,请了一个叫癞子的青皮助阵。 青皮是是轧钢厂中一种特殊的工人。他们出身良好,在轧钢厂里无所事事,四处捣乱。 如果在后世,这样的工人早就被辞退了。 可是在这个年代,工人就是工厂的主人。 就连轧钢厂的杨厂长,也没有权力辞退工人。 于是这些人也就有恃无恐起来,整天在轧钢厂内捣乱。 癞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三代雇农出身。 家里就他一个人,三十好几的人了,也没相个对象。 癞子听了郭大撇子的话,顿时喜得合不拢嘴。 一块钱,够买五包大前门了。 不就是傻柱嘛,干了! 虽嘴里说着干,两人还是觉得应该智取,于是拎了根木棍子,埋伏到了茅房后。 傻柱身为八级厨师,是食堂里的大师傅,除了炒菜,就是端着茶杯喝茶,对徒弟们指指点点。 “看看,看看,你切的萝卜跟狗啃的似的!” 傻柱站在小厨师胖子身旁,一顿训斥把胖子的脸炒成红猪肝。 胖子不敢反驳,只能在心里暗暗咒骂,该死的傻柱,祝你被秦淮茹吸干。 训了一会,傻柱觉得口渴,接过马华递过来的茶,接着训。 三番五次下来,没一会,他就灌了一肚子茶,膀胱不适起来。 “你们赶紧干活,不要耽误了中午开饭!” 傻柱捂着肚子,猫着腰出了厨房。 肮脏布帘子遮掩傻柱身影,尚在晃动,胖子就扭过头,“呸,整天就会训人,连个菜式都不教给我,哪有这样做师傅的。我咒你掉到茅坑里。” 正在摘菜的马华眼珠子一转,偷笑:“你这话不对,前两天师傅刚把他的家传绝招教给我了。” “绝招?”胖子放下菜刀,凑过去,谄笑:“麻花,咱们是师兄弟,你教给我,我学会后,一定报答你。” “以后?”马华放下大白菜,偷笑:“你先替我捏捏背,再帮我把这一盆子菜都洗干净。” “一言为定!”怀揣着学绝招的梦想,胖子站在马华身后为他捏背。 马华哼着小曲,眯着眼。 “上面一点。” “下面一点。” “胖子,你是个娘们?用点力!” ... 茅房外,郭大撇子和癞子已经埋伏了好一会。 他们的腰都麻了,正准备换一个姿势。 看到躲在小树林里的许大茂冲他们猛打手势。 两人连忙又蜷缩到茅房后的角落里。 算了,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任务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的传来,然后是撒水的声音,最后还响起了欢快的口哨声。 这个混不吝还真是逍遥! 两人蹑手蹑脚的进了茅房,看到傻柱正在左抖右拧,两人饿狼捕食般窜上去,用麻袋直接套住。 傻柱正沉浸在欢快中,只觉得天一下子黑了下来。 “窝艹,哪个孙贼敢袭击你何大爷!” 傻柱被罩在麻袋里,心知不妙,他双手抓住麻袋的边缘,试图往外面挣脱。 郭大撇子和癞子岂能让他如意。 癞子挥起棍子对着傻柱的脑袋,就是一棍子。 这一棍子把傻柱打蒙了,他眼前冒出点点金星,身体踉跄的向旁边垮了一步。 旁边就是大粪池,傻柱一脚踩空,直直的掉了下去。 红星轧钢厂有两万多工人,茅房只有那么几个,大粪池足有两米。 傻柱掉下去后,一下子不见了身影,粪汤子表面“咕嘟咕嘟”的冒泡。 这下子可把郭大撇子和癞子吓坏了。 他们只是想揍傻柱一顿,并不想害他的性命。 两人想上去帮忙,又畏惧污秽物,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就在这时候,许大茂冲了进去,他已经做好了欣赏傻柱被揍的美妙画面。 却发下傻柱不在茅房里。 压低声音问:“傻柱呢?” 郭大撇子指了指粪池,“里面。” 许大茂:“....” 看到大粪池里波浪翻滚,许大茂也害怕了,他狠狠的瞪两人一眼:“滚!” “钱呢?”郭大撇子伸手。 许大茂不想出钱,又怕郭大撇子出卖他,只能掏出一张大团结。 “快滚!” 待两人离开茅房后,许大茂捏着嗓子,高呼一声:“不好了,救命呀,有人掉进大粪池里了。” 然后,溜走了。 尖锐的叫声划破轧钢厂的平静。 距离茅房最近的后厨内,胖子正手持一把菜刀。 菜刀架在马华的脖子上,刀刃压弯了几根汗毛。 “麻花,你小子敢玩我?” “前两天师傅就是这么玩我的。” “....” 听到叫喊声,马华和胖子顾不得争论了,冲出后厨向茅房跑去。 “你说,掉进大粪池里的人,不会是师傅吧?” “应该不会,师傅那么大的人了,怎么会掉进去呢!” “要不,咱们走慢一点。” “哎吆,我觉得腿有点酸。” ... 两人晃悠着来到茅房,向里面看一眼,顿时惊得合不拢嘴。 只见一颗脑袋在粪汤子里起起伏伏。 ... 也是傻柱命大,他在掉进大粪池后,侥幸从麻袋里挣脱了。 不过,大粪池四周光滑的很,想从里面爬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 模糊中,傻柱看到马华和胖子。 “你们,快,把我,救出来!” 再这样下去,师傅要死了! 马华和胖子也慌了手脚,他们连忙找来绳子,把傻柱拉了出来。 此时的傻柱,已经喝饱了。 两人像拖大肥猪一样,把傻柱拖出茅房,正好碰到前来救援的工人们。 “傻柱这是掉进大粪池了?” “明摆着的事情嘛。” “...我有点想呕吐。” “大家伙都别站着了,都是一个工厂的同志,快上去帮忙。” 这时候,易中海也赶了过来,他连忙招呼大家帮忙。 大家伙从后厨用洋铁皮桶打来清水,浇在傻柱身上。 一番清洗后,傻柱总算有个人样了。 大家伙又找来一套破衣服给傻柱换上。 看到傻柱缓了过来,易中海正准备回车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呕吐声。 傻柱:一大爷,有虫子在我肚子里蠕动.... ... 【老痰酸菜,各位来一碗?】 第48章 洗胃1 傻柱被送进轧钢厂医院的时候,李东来正在给一个焊工大叔治腿。 焊工在点焊的时候,焊枪火星四射。 火星溅落在裤子上,就是一个洞。 这年头布料金贵,就算最便宜的更生布也要两毛钱一尺,老焊工们舍不得。 于是,夏天工作的时候,都只穿大裤衩子。 没有裤子遮盖,火星自然要落在腿上。有时候会灼伤皮肤,长期不清理的话,就会溃烂。 这算是焊工的职业病了。 查看完病情,李东来摘掉手套,开始推销自己的土方子。 “大叔,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让你只花1毛钱,就能把腿上的溃烂治好。” 焊工大叔:“李医生,你是好医生。 不过,在咱们医院看病,好像不花钱吧?” 李东来:..... 旁边的丁秋楠看得直乐。 这已经是李东来今天第三次吃闭门羹了。 唉,这糙汉子,为啥对土方子这么情有独钟呢? 他现在的医术,虽比不过自己,在内科诊室里也算是顶尖了。 丁秋楠白皙光滑的额头拧出一块小小的疙瘩。 就在这时,嘈杂的空气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喧嚷声。 “医生救命呀!有人中毒了!” “医生!!” 人命关天,轧钢厂没有急诊科,一旦出现紧急情况,所有空闲的医生都要前去帮忙。 李东来也草草把处方递给焊工大叔,和丁秋楠跑到了走廊里。 走廊内,马华和胖子搀着傻柱,易中海在前面走。 傻柱虽换了干净衣服,依然浑身撒发着剧烈臭味。 所过之处,护士,病人们都躲得远远的。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差点被熏晕过去。 他扶墙而走。 易中海看到李东来,眼睛一亮,大步向李东来扑来,“东来,快,快,何雨柱同志肚子里有虫子!” “虫子?”李东来神情一凛,走到傻柱身旁。 还没等他掀开傻柱的衣服,就闻到一股食物腐烂的味道。 丁秋楠使劲捂住嘴,有一股苦涩的味儿在她胃里翻腾着。 “这是怎么了?”李东来捂着鼻子把几人带进手术室内。 手术室有工业排风扇,可以尽快让臭味散去。 傻柱想回答,他张了张嘴,一口黄绿色汤汁喷了出来。 汤汁落到地上,可以看到里面混杂了未消化的面条和白色虫子尸体。 李东来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胖子捂着嘴笑:“俺师傅掉进粪坑里了。” 李东来瞪大眼睛。 从傻柱鼓囊囊的肚子看来,这家伙喝了不少呀。 这时候,焦院长也带着两三位大夫走了进来。 他们了解病情后,脸色都瞬间古怪起来,嘴角哆嗦,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同时,大家也都放下了心。 只是喝了一点粪汁,只要等完全消化了,就好了。 见自己的病情不受重视,傻柱急眼了,他湿漉漉头发竖立了起来,“医生,我觉得肚子里面有虫子在游动。” 有虫子?这不可能! 李东来强忍住臭味安慰道:“人的胃部会分泌一种强酸性质的消化液,任何活的虫子,进入胃部后,很快就会死亡。所以,你不用担心。” “但是,我真觉得里面有虫子...”傻柱不信。 “那是你的心理作用。”焦院长打断他。 傻柱完全绝望了,他本以为到了医院,医生会给他开点杀虫的药物。 没想到,他们竟然不当回事! 傻柱看向易中海,可怜巴巴,“一大爷,我肚子里真有虫子...” 易中海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但是看到傻柱肚子鼓鼓的。 一肚子那种玩意,这要消化到何时呀! 易中海走到焦院长身旁,小声说:“院长,何雨柱同志这种情况,你们有办法把他肚子里的脏东西抽出来吗?” 焦院长眼皮上挑想了好一会,摇了摇头。 在后世,想从胃部抽取液体很简单,只需要将胃管从鼻腔或口腔插入,经食管到达胃内,开启抽泵开关就可以了。 但在这个年代,农药尚没有广泛使用,主要用于洗胃的技术和设备国内还没有。 所以,傻柱的病症看着很简单,却没办法治疗。 只是,任由一个病人就这样饱受痛苦,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种病情还没有见过,谁也不敢保证灌一肚子大粪,不及时处理的话,不会出问题。 焦院长不由的把目光投向李东来。 赤脚医生是医生中的全能兵种,擅长化腐朽为神奇,也许他有办法。 “东来,你见过这种病例没?” 李东来心中大喜,这不是送上门的积分嘛! “见过,当年我在农村也遇到过有人掉进粪坑里了。” “结果呢?”傻柱见李东来神情严肃,吓得三魂七魄少了一魄。 小秦姐姐,冉老师,我还没有一亲芳泽,怎么能够死呢! 李东来瞪他一眼,“有我在场,当然是救活了!”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来了精神,虽说他们认为那玩意只要消化完就好了,谁也不敢打包票。 “那太好了,何雨柱同志就麻烦你治疗了。”焦院长松了一口气。 于是,在所有医生和护士的注视下,李东来悄然开启赤脚医生系统。 病人何雨柱。 病因喝多大粪。 诊治方案:***【效果已加强】 奖励积分:1分 当前积分:528分。 看到诊治方案,李东来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没有搞出古怪的土方子,还是常规的洗胃手段。 李东来把诊治方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猛然抬起头,“现在无关人等,请退出急诊室,我要给何雨柱同志洗胃了。” 洗胃?? 包括焦院长和丁秋楠在内的所有医生都懵逼了,他们只在国外文献上看到过这个词语。听说有些军区内部医院也曾尝试过,不过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李东来只是一个赤脚医生,为何会使用这么偏僻的技术。 丁秋楠凑到李东来身旁,关切的问:“徒弟,你可不要乱来,这个何雨柱在咱们轧钢厂出了名的不讲理。” 李东来点点头,“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考虑到时间紧急,李东来也不再啰嗦了,让人把易中海,胖子,马华赶出外科手术室。 然后,让护士刘芳找来石蜡油、纱布、弯盘、棉签、压舌板、开口器。 刘芳听到这些繁琐的设备,头都大了,这李东来到底靠谱不? 丁秋楠主动帮忙调配生理盐水,作为洗胃液。 但是。 关键设备洗胃管,却没有着落。 在前世李东来曾帮一只误服了老鼠药的狮子狗洗过胃,使用过洗胃管。 知道这可以用胶皮管代替。 他思索片刻,走到手术室门口,冲等在外面的易中海招招手,“易中海同志,麻烦你找一根长约两米的胶皮管。” “胶皮管?”易中海怔住了,“胶皮管是什么?” 李东来比手画脚给他解释了一番,易中海猛地一拍大腿,“咱们后勤处应该有,车队那帮司机经常使用胶皮管,从汽油桶里抽油。” ... 第49章 洗胃2 红星轧钢厂医院。 外科手术室内。 在李东来的安排下,洗胃所需要的各种设备或者是替代设备陆续到位。 接过易中海隔着门缝递过来的胶皮管。 李东来伸手拉扯一下。 嗯,弹性十足,正好适用。 他缓步走到傻柱面前,笑着说:“何雨柱同志,等一下你可能会觉得不适应。请尽量忍着,好吗?” 傻柱捂着嘴:“嗯嗯,唔唔。” “好,现在正式开始了,请你坐在手术台上。” 李东来穿好手术服,戴上手套,戴好厚棉布棉布口罩, 接过丁秋楠递过来的压舌板,压住傻柱的舌头。 见李东来开始操作了,那几位医生和护士都围了过来。 这可是红星轧钢厂第一次洗胃手术,他们自然要认真学习。 焦院长不知何时拿来了笔记本,边观察,边记录。 只见李东来右手压住傻柱的舌头,左手拿着纱布包裹着胶皮管,胶皮管的前端已经涂抹了石蜡油。 胶皮管伸进傻柱嘴里,缓缓用力往下插,感觉到遇到障碍物,胶皮管难以前进,李东来叮嘱:“何雨柱同志,现在吞咽!” 傻柱此刻已经极度不适,只想弯下身呕吐,可是想到肚子里的虫子,他只能拼命吞咽胶皮管。 当然,这个吞咽过程十分艰难,足足花了十五分钟时间,李东来才喊停。 根据胶皮管的长度,他已经确定胶皮管插进了胃中。 “洋铁桶,注射器!” 丁秋楠刚想去拿,焦院长快了一步。 他满脸兴奋的把洋铁桶和注射器取了过来。 “东来同志,你这技术,真是牛了!”焦院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操作,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李东来来淡淡的一笑,拿起注射器插进胶皮管的末端,轻轻抽拉。 胶皮管子随着抽拉,在傻柱的胃部剧烈颤动。 这下子,傻柱忍不住了。 他想弯下身呕吐,李东来眼疾手快,铁钳般的大手按在傻柱脖子上。 “坚持住,不然的话,管子会里面滑出来。” 傻柱不想坚持也不行,因为这时候,那几个医生也围了上来,死死的按住了他。 就这样,傻柱只能默默承受痛苦。 他的胃里如同有千万刀刃在里面旋转一样。 就在傻柱觉得已经走进了人间地狱时,一股浓绿色,散发着恶臭气息的液体从胶皮管里流出来。 “窝艹,还能这样做,东来医生的技术果然一流!” “何止一流,我觉得他胆子也不小,如果是你,你敢把管子捅到别人胃里。” ... 旁边的丁秋楠听得两眼放光,这个弟弟好像一下子变大了。 听到医生们的议论声,李东来沉声叮嘱:“大家也看到我刚才的操作了,不过我建议你们不要轻易学习。 因为人体的消化道异常脆弱,贸然把管子插进去,很容易造成消化道内壁损伤。” 众医生纷纷点头,何雨柱这个病例,在轧钢厂可谓是十年不遇。 就算是想练手,也没有机会。 说话间,从傻柱胃里流出的绿色液体就装了小半桶。 看得所有人都直咧嘴,这个大厨胃口还真是大,平时偷吃多少剩菜呀? 见不再有液体流出,李东来让丁秋楠取来生理盐水,然后用注射器顺着胶皮管往傻柱肚子里灌。 很快,傻柱的肚子再次鼓起。 而后,再次放水。 两次三番后,从里面抽出来的水,越来越清了,医生们也放松了对傻柱的钳置。 傻柱再也忍不住了,一张嘴,喷出一股水。 水洒落在地面上,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晶莹光芒。 刘芳护士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身。 她拿起干毛巾白大褂上的水,不满地嘟囔“傻厨子,你咋会喷水呢?” 李东来皱起眉头,这画面好熟悉,似乎在前世的片子上见过。 不过是什么片子呢? 番号多少呢? 不对,喷水的人性别也不一样,喷水的部位不一样。 李东来摇了摇头,蹲下身观察傻柱喷出的水。 清澈透明,里面已经看不到一丝绿色。 李东来小心翼翼的把胶皮管子抽出来,“好了,何雨柱同志,你肚子里的那玩意,已经完全清空了。” “以后,小心一点,不要再掉进粪坑里了。” 傻柱此时也满血复活,用大手擦嘴嘴边,一脸委屈:“东来哥,我是人袭击的!” “被人袭击的?”李东来惊讶。 旁边的医生们包括焦院长都捂着嘴偷笑。 傻柱在轧钢厂凶名在外,手还总是哆嗦,看他不爽的人海了去了。 “啥,你被人袭击了?” 这时候,护士把外面的人也放了进来,易中海听到傻柱被袭击,花白头发瞬间竖起。 傻柱可是被他列入养老候选人名单的人。 两年前,一直无后的易中海和一大妈开始在四合院物色未来的养老人。 盘算一番后,他们把贾旭东列为第一个。 贾旭东是易中海的徒弟,并且生性懦弱。 只要贾张氏死了,他们轻易就能控制贾旭东。 至于秦淮茹,当时易中海认为她只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小丫头,压根不放在心上。 第二个就是傻柱,傻柱虽是个混不吝,经过易中海长期观察,却认为他是个一根筋。 只要用道德绑架住他,也是个完美的养老人。 于是,易中海就开始谋划。 他一面拉拢贾旭东,在车间里处处照顾他。 一面用道德绑架傻柱,在四合院里屡次帮助傻柱对付许大茂。 现在傻柱竟然差点没命了,易中海自然火冒三丈。 易中海是轧钢厂八级钳工,有资格耍横,就连车间主任都要哄着他。 他当即让马华把李副厂长和保卫科的周道科长请来了。 大背头李副厂长背着手围着傻柱转了一圈,啧啧两声,“听说胖子说,你在大粪池里喝饱了?” 傻柱:..... 易中海气势汹汹:“光天化日,一个厨师在轧钢厂里,竟然被人袭击了,这是有人在恶意破坏生产。” “破坏生产?”李副厂长皱起眉头,“易师傅,这帽子有点大吧,也许只是因为傻柱得罪了人呢?” “据我了解,有很多同志对何雨柱同志手抖的问题很不满意。” 他作为主抓生产的副厂长,自然不想厂里面出乱子。 易中海也不是故意要扣帽子,他只是想让李厂长重视这件事。 见李厂长不接招,他又吵嚷道:“这件事,我看是保卫科的责任,他们没有保护好工人。” “啥?你说是谁的责任?”保卫科长周道冷着脸推开门进来。 他身后跟着的两位身穿褐色制服的保卫干事,也都气愤的盯着易中海。 第50章 项目 周道科长冷眼看向易中海:“易中海同志,何雨柱是在茅厕遇袭的。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保卫科安排两个人守在茅厕里?” 说着,他扭头看向身后的两名保卫干事:“小刘,小王,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在易师傅身后,连上茅厕也要跟进去,盯着易师傅撒尿。” “易师傅是八级钳工,是咱轧钢厂的宝贵财富,谁知道厕所里有没有敌特等着害他!” 在场的众人都捂着嘴巴偷笑。 易中海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他以为自己是八级钳工,就可以在保卫科面前耍横。 他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保卫科了。 这年头的保卫科可不是后世小区里的保安队。 红星轧钢厂是国营大厂,保卫科可谓实权部门。 小到工人丢了一根葱,中到夫妻打架婆媳矛盾,大到厂子进了敌特,保卫科都要管。 保卫科还用武器库,里面存放有步枪、机枪、40火、迫击炮、无后座力炮,56式14.5mm高射机枪等,基本是和部队一样的装备。 每年保卫科还要组织青壮工人参加民兵训练,训练科目一般也都是步兵三大战术:射击、投弹、刺杀。 无论是那个时代的人,都对有枪炮的男人充满了敬意。 易中海也知道自己不该在保卫科长面前呲牙,他脸红成猪肝,忙搓着手解释:“不是,周科长,我不是说你们保卫科工作安排不周,我是说...” 周科长懒得理会他,径直走到傻柱面前:“何雨柱同志,你看清楚是什么人袭击了你吗?” 傻柱耷拉着头:“没有。” “那你有没有仇人?” “许大茂!一定是许大茂那小贼!”傻柱猛地从手术床上站起身,“早晨,我刚打了他一顿,还把他门牙打掉了。 他肯定怀恨在心。” 周科长皱起眉头:“你把许大茂同志的门牙打掉了?这可是故意伤害罪。” 他身后的两个保卫干事走上前,把傻柱围了起来。 傻柱意识到不妙,连忙改口:“许大茂偷看我们大院里的女同志,他是耍流氓,我才忍不住出手的,我是见义勇为。” “偷窥的地点?”周科长不偏听偏信。 “大院的水池旁。” 周科长额头拧成疙瘩:“那是公共场合,怎么能算得上是偷窥?” 傻柱一听急了,忙弯下腰,拉开后背的衬衫,学着秦淮茹的姿势:“那女同志当时是这个样子,背部露出半截。” 周科长板起脸:“这么说,你也偷窥了?” 傻柱:…… 我尼玛,把自己带沟里了。 旁边。 易中海忙上前解围:“周科长,那是四合院的事,回去后我会批评他们。咱们还是赶紧找出伤害何雨柱同志的凶手吧。” “这个我自然会去调查。”周科长冷眼看着他,“不过,你们四合院向来麻烦事多,街道派出所的同志向我们通报过好几次了。” “希望你这个一大爷以后要注意工作方式。” 说完,周科长带着两位保卫干事离开手术室。 他们对于四合院蝇营狗苟的事情,不感兴趣。 焦院长记挂着把李东来的洗胃技术,把傻柱,易中海和杨副厂长赶出了手术室。 他走到李东来面前,笑道:“东来同志,你刚才的洗胃方法,能不能在医院普遍实行。” 李东来想了一下,点点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有些设备需要特别定制,要不然在洗胃的过程中,容易对病人造成伤害。” 系统给的洗胃方法和后世的差不多,不过不是所有医生都有系统的加持。 “这个以后再说,你可以先写一篇论文出来。现在《中华医学杂志》杂志正在征集新的医疗方法。我看你的洗胃术,就蛮合适的。”焦院长喜得合不拢嘴,连方言都说出来了。 “《中华医学杂志》?”李东来只是赤脚医生,进入轧钢厂后虽学了不少现代医学,对这个杂志,还真是不了解。 丁秋楠走过来,乌黑双眸中尽是钦佩:“《中华医学杂志》是华夏最早的医疗期刊,也是最权威的医疗期刊,创刊于1915年,并且还是中、英文双语期刊,同步对准海外医疗工作者发行。” 作为一个医生,丁秋楠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在《中华医学杂志》上发表一篇论文。 不,应该说是有一篇署名的论文就可以了。 哪怕是第二作者,第三作者。 ... 嗨,还真没想的,这个年代在医学领域,竟然还保持着和国外的沟通。 李东来也精神振奋起来,“好,我回去后,就把手术过程全面整理一下,形成书面文字。” 他想了一下,又问道:“这篇论文,需不需要用中英双语书写?” 李东来的话让焦院长顿时瞪大眼睛,“你还会英语?” 李东来淡淡一笑:“我是赤脚医生,医术全靠自己钻研,偶然的机会得到了一本外语医疗书籍,算是懂得一点。” 虽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坦诚,西方走在现代医学的前沿。 医学院大部分专业书籍都是英文原版书籍。 李东来身为宠物医生,英文水平已经达到了专八。 “能用英语书写论文最好,这样也免得杂志社的翻译同志,在翻译论文的过程中,出现纰漏。”焦院长更加兴奋了,如果论文顺利发表,也算是他一份功劳。 当然,更加重要的是,焦院长隐约觉得这种洗胃术,在未来将有大用处。 他通过内参得知,国外的农场主已经大量使用农药。 农药有剧毒,如果误服的话,这种洗胃术将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焦院长看一眼丁秋楠,交代道:“考虑到李东来同志要写论文,这一阵子,李东来同志不用给病人看病了,丁医生,你就把这幅担子担起来。” 丁秋楠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俺的男人要起飞了!! ... 让李东来没有想到的是,写论文这件事,被焦院长视为红星轧钢厂医院重点项目。 焦院长向轧钢厂申请了一笔数额不小的经费。 轧钢厂李厂长看着焦院长递交上来的申请书,脸上的褶子都抻平了。 洗胃术他虽看不明白,但想来也是治病救人的好技术。 李厂长二话没说,就在申请书上签上字,并把李东来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不得不说,这年代工作人员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 中午下班前,李东来就接到了后勤处的通知,让他去领项目经费。 来到后勤处财务科,李东来报上名字,狭小的窗口里就甩出两张大团结。 足足二十块! 李东来觉得自己发财了。 他在收据上签上名字,回到办公室,先把上次借师傅的一块钱还了。 然后,骑着自行车来到雪茹裁缝店。 陈雪茹对这个喜欢拿钱打水漂的男人印象很深刻。 “同志,这一次你要几顶帽子?” “再来二十顶!” 陈雪茹瞪大眼,她本来只是开玩笑。 但当她看到李东来递上来的八块钱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白皙玉手拍着鼓囊囊,“放心,你下班的时候就能来取。” 李东来盯着她的眼:“陈同志,这些帽子,你卖给我的价格,是每顶2块钱。” 两块钱?? 陈雪茹大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李东来的用意,“放心吧,你想啊,这么多布料,再加上我精湛的工艺,每顶就是两块钱。” 说完,她小声嘀咕,“就算是街道办的同志来询问,每顶也是两块钱!” 李东来点点头,他倒不怕陈雪茹不配合。 上了这条贼船,想再下船,就没那么容易了。 ... 陈雪茹看着李东来骑着自行车消失的背影,捂着胸口。 这男人,刚才的神情,真是要吃人一般。 当然,如果能被他吃,我陈雪茹也不介意。 第51章 傻柱的肉 李东来回到轧钢厂医院,刚想进内科诊室,就被小护士刘芳拦了下来。 “焦院长说了,你在诊室可能会受到干扰,他帮你找了一个好地方。你跟我来。” 刘芳在前面走,李东来在后面跟着。 下了二楼,到了一楼,两人来到一扇朱漆斑驳的木门前,刘芳拿出铁钥匙捅开门锁。 随着木门缓缓打开,李东来看到里面有楼梯通了下面。 下面的那片黑暗,吞没了透过窗子洒进来的阳光。还有一股阴风从里面刮出来。 地下室? “下面就是咱们医院的太平间。”刘芳双眼紧盯李东来的面颊。 可惜的是,她没有从李东来脸上看到任何惊恐。 真是令人失望呀。 去年,她带着一个实习小医生来清理太平间,那小医生就是站在李东来的位置,直接瘫倒在地上的。 这个笑料让护士们就着棒子面粥,吃了大半年。 李东来的淡定,让刘芳失去了戏弄他的兴致。 她接着说:“自从咱们医院建好后,太平间还没有启用过,你放心吧。” 李东来当然放心。 这年代连讲鬼故事都算宣传封建信迷! 鬼敢露面? 对于鬼神这种东西,李东来向来秉持唯心主义观--我不信,它就不存在。 ... 两人沿着漆黑楼梯,来到地下室。 刘芳拉扯灯绳,屋顶的白炽灯泡忽明忽暗。 李东来在太空间里转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还真是个好地方,有桌子,有椅子,还有两张盖着白布的床。 如果写论文疲倦了,可以躺在床上睡一会。 最关键的是,这里真踏马的凉快,就像是装了空调一样。 刘芳见吓唬不住李东来,也失去了兴致,她把钥匙交给李东来,就匆匆的离开了。 李东来回到内科诊室,取了纸和笔,跟丁秋楠说了一声,就回到了太平间。 他关上门,开始埋头撰写论文。 洗胃技术步骤并不复杂,但是细节却很多。 并且关于清洗剂的配比也有着苛刻的要求。 这项技术也许要在全国的医院使用,来不得半点马虎。 李东来尽力回忆前世的记忆,再加上自己的理解,一点一点撰写论文。 ... 与此同时,李副厂长办公室内。 傻柱和易中海也等来了保卫科的调查结果。 保卫科长周道嘴角抖动:“由于案发正值上工时间,没有目击证人。” “案发现场发现的唯一证物,就是那条掉进了大粪池里的麻袋。” “经过打捞清洗后,我们发现这条麻袋是车间用来装扣件的麻袋。 也就是说,整个轧钢厂,足有上万条这种麻袋。” “所以,何雨柱同志遇袭的案子暂时没有办法调查下去。” 说完,他看着李副厂长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有新线索的话,我们保卫科一定会第一时间跟进。” 李副厂长本来也没打算彻查这件事,让保卫科兴师动众,只不过是为堵易中海的嘴。 他点点头:“保卫科的同志辛苦了!” 周道科长汇报完,没有多说话就离开了。 这时候,傻柱不干了:“李副厂长,那我就白挨打了,白喝那么多...粪水了?” 易中海也在旁边帮腔:“就是,何雨柱同志是咱们轧钢厂的一份子,咱们轧钢厂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全。” .... 两人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李副厂长被闹得头疼,最后做出一个违背厂规的决定。 由轧钢厂赔偿傻柱1斤猪肉,这件事就算了结束,傻柱以后不能再提了。 明知道找不到凶手,能讹到一斤猪肉,傻柱很高兴。 他拿着李副厂长的批条,从后勤处领了一斤猪肉,迈着快乐的小步伐,就回了四合院。 同样还是大槐树下,秦淮茹不住的向远处眺望。 看到傻柱手里拎着的那条猪肉,她呼吸急促下来,脚都有点发软了,扶住树干才算没摔倒。 “小秦姐姐,你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了!”傻柱乐得合不拢嘴,把猪肉晃来晃去。 秦淮茹此时也回过神来,她用白皙粉嫩的小手轻撩一下头发,拉扯一下衣领,让自己变得更光鲜亮丽起来。 轻咬嘴,缓声说:“雨柱弟弟,这么多肉,是给我的吗?” “当然,这可是咱们轧钢厂赔给我的肉,我第一个就想到了姐姐。”傻柱看着秦淮茹的领子口,狠狠的吞咽一口唾液。 “赔?”秦淮茹有些诧异,她佯装关切的上下打量傻柱:“雨柱弟弟,你身上穿的衣服是谁的,我记得你早晨穿的不是这一身衣服,你是不是发生意外了?” 她此时也隐约嗅到傻柱身上散发着一股腥臭气味。 傻柱咧着嘴笑:“没啥事,小事,只要能给小秦姐姐赚到肉,我就开心了。” 他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让秦淮茹觉得可笑。 就你这样的傻子,我能一辈子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她笑道:“这里人多嘴杂,你快把肉给我,我好拿回家。” 傻柱走到秦淮茹身前,握住她伸过来的小手,舔着脸笑:“小琴姐姐,还是我做好给你端过去吧,我做的红烧肉,可香了。” 随着傻柱的靠近,那股腥臭的味道更浓烈了,让秦淮茹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不过人家这一次可是拎了一大块肉呀,足足有1斤。 再不愿意,她也得让傻柱尝尝甜头。 呼吸紧闭两秒后,秦淮茹满脸羞涩的甩开傻柱的手,低着头跑了。 空气中飘来五个大字:“雨柱弟弟,还是你对我好~” 这让傻柱内心一阵火热,骨头都酥麻了。 看着秦淮茹摇曳的身姿,他狠狠啐一口唾沫:该死的贾旭东,你啥时间死! 傻柱回到屋,把猪肉一分两半。 一半用报纸包好,藏起来,准备送给冉老师。 一半给秦淮茹做红烧肉。 边切肉边得意:“还真当我傻柱,是傻子呢!” ... 傻柱的厨艺很高超,很快就把红烧肉做好了。 肉块红扑扑,亮晶晶,颤巍巍的,香味扑鼻。 傻柱想尝一块,没有舍得。 用盘子装起来,怕红烧肉凉了,他又再上面扣上一个碗,这才端着往贾家走去。 此时,贾旭东还没有下班,贾张氏正坐在门前纳鞋底子。 看到傻柱,她那张老脸本能的阴沉下来:“傻柱你这小贼,整天往我家里钻,是不是盯上我家儿媳了。” 傻柱心里暗骂一句:“死老太婆”,手上却把盘子上的碗掀开了。 “红,红烧肉!”贾张氏‘腾’一下坐起身,目光落在大红肉块上,再也挪不开了。 她下意识的伸手想抓,“啪嗒”傻柱又把碗盖上了。 “这是送给秦淮茹和我干儿子的!”傻柱很得意。 贾张氏恨恨的瞪他一眼,扭头向屋里喊:“秦淮茹,快出来。” 秦淮茹正在给小当喂奶,听到喊叫声系好扣子,扭着屁股从屋里走出来。 她佯装生气:“何雨柱,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虽穷,也不欠你这点肉。” “你知道就因为你经常来我们家,棒梗她奶奶骂我了好几次,你还是把肉拿回去吧!” 贾张氏一听,顿时傻眼了。 她连忙拦住傻柱:“棒梗他干爹,都是自家人,你可千万别拿走,棒梗还等着这些肉补身体。” 她说着,又扭过头看向秦淮茹:“好儿媳,以前都是我不对,我小心眼,我该打!” 秦淮茹当然不会拒绝傻柱的肉,她只是想堵贾张氏的嘴。 每次,她从傻柱那里顺的剩菜,贾张氏吃得最多。 吃完后,贾张氏还要骂她不守妇道。 现在看到贾张氏服软,她心里美极了。 秦淮茹从傻柱手里接过盘子,笑道:“雨柱同志,你留在这里吃一口吗?” 傻柱挠挠头:“不吃了,我那份给棒梗吧,他正长身体。” ... 第52章 买肉 红星轧钢厂医院太平间内。 李东来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下午论文。 肚子‘咕咕’叫,他知道下班时间到了。 合上笔和本,沿着楼梯来到外面。 水泥路,青砖墙,杨树叶子上皆披上一层淡金色彩。 天空中一张金黄大饼低垂杨树梢。 工人们拥挤着向大门外走去。 得,下班了。 李东来也随着人流出了轧钢厂。 走到布满昏黄色彩的大街上,怀揣四十八块钱的他,竟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既然是暴发户,就做暴发户该做的事情。 比如,吃肉。 李东来哼着小曲,来宣武菜市口。 上次只有1元钱,只能买些鸡蛋,没有逛街的心情。 这一次李东来决定好好转一转。 毕竟他也许要在这京城住几十年。 宽阔的道路两边皆是两层青砖小楼。 在入口处还有5.6间单层平房。 平房上挂着‘菜市口信托商店’的招牌。 此时正值下班时分,忙碌了一天的工人们,顺道拐到菜市口买点菜。 市场内人头攒动,一片充满烟火气息的喧嚣声。 一进菜市口,耸立在道路中央的那根石柱,就引起了李东来的注意。 石柱上雕刻的复杂图案,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看不清楚。 石柱下方的石墩上,隐约有黑红痕迹。 李东来站在旁边,似乎嗅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数百里年来,这种味道一直在石柱上徘徊,不肯离去。 这种味道不是嗅觉而是感觉。 菜市口...李东来猛地一拍脑袋。 这不是明清砍头的地方吗? 在戏文中唱道“推出午门斩首”,其实是拉到菜市口“出红差”,砍头! 每逢秋日,万物萧肃,京城判了死刑的罪犯,就会被官差戴上镣铐,押到菜市口。 当着围观老百姓的面,明正典型。 犯人家属有钱的话,给刽子手塞上几两“送行”银子。 刽子手会叫一声:爷!我伺候你走,也是吃哪碗饭办哪桩差,您放心走好。 他手上的劲掌握得非常准,断头不掉头。 以便于人家家人抬尸,缝上头落个整尸下葬。 罪犯家属没钱,那刽子手也就不客气了。 提刀斩首抬脚蹬尸,连具全尸都不留。 解放后,这种陋习就被废止了,死刑犯只能被拉去打枪。 菜市口也就沉寂了下来。 ... 难怪那些买菜群众会绕开柱子,不过李东来身为医生,并不忌讳这些。 进入菜市口,两边皆是用石棉瓦搭建的摊位。 摊位上摆放着黄瓜、茄子、香椿、柿子椒... 李东来花了2分钱买了一小把香椿。 然后来到卖肉的摊位。 乌黑油腻的肉架子上,挂着一条条肥硕的猪肉,还有几条瘦肉。 一位满脸胡子茬,身着深灰色的工作服,胸前挂一张血迹斑斑的大围裙的售货员同志,正蹲在一块石头上,眯着眼抽烟卷。 李东来大声问道:“同志,猪肉怎卖?” 售货员头也没抬,嘴咬着烟屁股:“肥膘七毛八,一斤肉票。瘦肉六毛二。” “瘦肉不要肉票?” “不要,你问那么多,到底买不买?不买别耽误我时间!” 没问两句,售货员就不耐烦起来。 李东来强压下没心的火气,淡淡一笑:“那好,给我来一斤瘦肉。” 抽出六毛二分钱,在空中晃了晃。 售货员小心翼翼的把烟头放在脚边的青砖上,不情愿的站起身。 他手脚却很利索,拿起杀猪刀,狠狠挥下。 放在称上一称,正好一斤。 售货员用刀尖在肉上插出一个小孔,然后从旁边的稻草堆里抽出一把稻草。 那双满是油污粗糙的大手,三两下就把稻草,编成一根绳子。 稻草绳串进肉里,打一个结,递了过来。 “您拿好嘞!” 李东来接过肉,售货员又蹲在了石头上,拿起头部有点黯淡的香烟猛抽两口。 嘿,烟竟然还能冒烟。 ... 李东来踩着金色光彩,拎着猪肉和香椿回到四合院。 一路上,不时有相熟的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李医生,今天吃肉哇?呀,还有香椿,香椿炒肉,好菜呀。” “李医生,这么大一块肉,你们兄妹两个能吃完吗?” ... 回到中院,家教班已经结束。 何雨水和李小妹正在收拾小学生们扔的垃圾。 一群孩子站在大槐树下等着阎埠贵。 阎埠贵站在门口等着李东来。 见李东来走过来,他刚想说话,嘴巴张大却没发出声音。 目光像钉子一样死死的盯在那条肉上。 “阎大爷,你想吃肉?”李东来看他双眼呆滞的样子,也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想...”阎埠贵吞咽吐沫。 李东来笑道:“想吃自己买去,菜市口那个卖肉的大叔,现在正发愁肉卖不出去呢!” 说完他从阎埠贵身前径直走过,推开门,进了屋。 阎埠贵也知道李东来不可能把肉分给他,只能尴尬的笑两声。 他往后面看了一下,看到没有人注意这边,挤进了屋。 “东来,帽子买了吗?我可是把那些家长的钱都收了。”阎埠贵从怀中取出一纂钞票,咧着嘴塞到李东来口袋里。 这可是四十块钱呀! 事实上,阎埠贵见李东来家教班这么火红,也有了撇开李东来单干的心思。 但他知道,没有李东来搭桥,没有小军帽,他自己办家教班只能是自找麻烦。 况且,家教班的名气现在已经打出去了。 最近收到孩子中,有不少都是街道办,区里领导的孩子。 唉,这个李东来,还真是胆子大,真是个能人! 阎埠贵盘算来,盘算去,觉得当一个家教班老师,也挺好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 李东来虽知道阎埠贵不敢捣鬼,还是当着阎埠贵的面把钞票数了一遍。 他察觉阎埠贵眼睛一直盯着钞票,心中一动。 五毛,一块,一块五,两块...二十五... “哎呀,数错了!” 李东来在阎埠贵心疼的目光中,重新开始数。 五毛,一块,一块五.... 这一次,阎埠贵扭过看头去。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点过钞票,一分不少,李东来从医疗箱中取出二十顶小军帽递给阎埠贵。 “发给孩子们。” ... 第53章 吃肉 香椿有了,肉有了。 李东来不会做香椿炒肉,只能把李小妹叫回来。 李小妹和何雨水已经打扫完大槐树下的地面。 正蹲在水池边,就着自来水管头洗脸。 两人小脸都红扑扑的,挂着晶莹水滴。 李小妹听到李东来买了肉,顿时瞪大眼:“哥哥,为什么要买肉,肉多贵呀!我晚上准备做青菜面条呢!” 李东来笑道:“今天哥哥在医院完成了一次小手术,医院发了奖金。” 项目经费,也算是奖金。 李小妹虽不愿意,还是接受了买肉这件事。 不过,嘴里不住嘟囔:“咱们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应该把买肉的钱攒起来。” “唉,你这个哥哥真是的,一点都不让人放心。” “不过,肉已经买了,总不能退。” 李小妹嘴里嘟囔着,蹦跶着往屋里跑去。 何雨水在旁边听得直流口水。 她今天回到屋,就闻到了一股红烧肉的香味。 她问傻柱是不是带肉回来了。 傻柱正在啃窝窝头,头也不抬的说,‘带肉了,不过有用处。’ 何雨水也知道这个哥哥靠不住,只能气愤去家教班上课。 现在听到李东来兄妹两人的对话,她心中很羡慕。 什么时间,我有这样一个好哥哥就好了。 李东来见何雨水嘴角抖动不住吞咽口水,知道她有点馋。 不过并没有邀请她一起吃晚饭。 这年头,把肉送给别人吃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傻子。 “雨水妹子,你今天干得不错,快回家吃饭吧。” 李东来离开了,何雨水只能讪讪的回屋。 希望傻柱别把窝窝头吃完了。 ... 贾家。 贾旭东忙碌了一天,回到家。 车间的活本来就重,贾旭东又没有技术,只能干一些体力活。 虽有易中海的照顾,他还是累得半死,双腿酸软。 刚进屋,贾旭东就看到贾张氏,棒梗,秦淮茹围着一盘子红烧肉。 腮帮子鼓起,嘴角冒油。 “红烧肉?谁买的?”贾旭东顾不得洗手,就凑了过去,喜得合不拢嘴。 秦淮茹没做声,她怕贾旭东知道这是傻柱送的,又要骂她了。 贾张氏嘴巴里塞了两大块肥肉,“唔唔唔唔唔”了一阵。 贾旭东也没听明白。 不过,他也顾不得了。 夺过棒梗的筷子,夹起一块肥肉,就塞进了嘴巴里。 气得棒梗直翻白眼,瞪着他亲爹。 他气急了,大声叫嚷:“这是俺干爹给俺送的,让俺补身体的,你凭啥吃!” 干爹?那不就是傻柱。 贾旭东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棒梗新认了一个干老子。 在以往,贾旭东肯定要嘟囔秦淮茹两句。 但这红烧肉太香了。 对于傻柱,他也了解,有色心没色胆。 自家媳妇顶多让他摸两把,不算吃亏。 没啥!没啥! 贾旭东快乐的吃了起来。 见贾旭东不停的的吃,棒梗知道再不多吃几块就没了。 他依样学样,夺过秦淮茹的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秦淮茹只能拿着窝头蘸菜汁。 一家人吃饱喝足,秦淮茹收拾碗盘,其实也不用收拾,碗盘舔得一干二净。 棒梗蹲在门口看着大院里的小朋友们疯打。 他们个个都戴着深绿色小军帽,看上起很神气。 棒梗很羡慕。 他拖着那条残废的腿,来到刘二狗身旁,腆着脸笑:“二狗哥,让我也戴一下你的帽子?” “贾梗?就你也配?”刘二狗瞪着棒梗,鄙视道:“我刚才看到你躲在家里吃肉了,那肉是不是你便宜老子送给你们的?” 在四合院里,棒梗以小偷小摸著称。 家长们怕孩子被棒梗带坏了,都交待自家孩子,不要跟棒梗玩。 况且,棒梗还有一个和别的男人不干不净的妈。 这年头对男女关系看得很重。 要不是没有实质性证据,大院里的住户早就去街道办,举报秦淮茹乱搞男女关系了。 棒梗被刘二狗怼得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小声反驳:“傻柱不是我便宜老子,他是一个傻子!” 小朋友们可不会照顾棒梗的情绪,围着棒梗数落起来。 “就是你便宜老子,是你妈卖馒头换来的!” “棒梗,你有两个老子,真是威风!” “我听傻柱说了,等你亲老子死后,他就要娶你妈。” “棒梗,你说他们睡过没?” 在小朋友们的嘲笑中,棒梗牙齿咬得‘吱吱’响,小拳头攥紧。 刘二狗见棒梗一副怒容,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兴奋起来:“怎么?想跟我打架? 告诉你,我现在是咱们大院里,小英雄队的队长。 正想抓一个真敌特呢! 棒梗,你整天偷鸡摸狗,我看你就是那个敌特!” 棒梗是个色厉内荏的人,他敢在秦淮茹,敢在傻柱面前耍横,却不敢在这些孩子面前嚣张。 孩子们真敢打他。 况且,棒梗认为孩子们骂得没错。 他拗着头,转身向贾家走去。 他恨死傻柱了。 贾家门口,贾旭东和贾张氏闲聊。 “傻柱今天还像个人,知道咱家困难,送点肉。” “呸,就这么一点,一顿都就没了,我可是打听过,傻柱掉进茅房,厂里面可是赔了他一斤肉。” 贾旭东坐直身体,“真的?那我得跟淮茹说一下,不能让她被傻柱蒙骗了。” 贾张氏一脸恶毒:“就是,傻柱那样的傻货,压根不配吃肉,还不如都送给咱们。” 两人正说着,棒梗哭着走了过来。 看着棒梗的伤心样,贾张氏伤心坏了,她忙站起身把棒梗拉住,“大孙子,你咋了?谁打你了,我去他家门口骂!” 棒梗擦着眼泪,“5555,别人家的小孩子都有小军帽,就我没有。” “小军帽?”贾旭东知道孩子们都戴着小绿帽子。 他觉得这帽子很好看,却不知道从哪里买的。 贾张氏把小军帽的来历给贾旭东解释了一遍。 贾旭东当时就兴奋了:“原来是淮茹的表弟弄出来的小玩意,这个好办,让淮茹去跟李东来要一顶,不就可以了?” 贾张氏也点头:“就是,咱们家这么穷,按理讲,淮茹表弟应该主动把帽子送来。” 这时候,秦淮茹刷完碗和盘子,抱着小当从屋里走出来。 贾张氏三角眼乜斜:“儿媳妇,你去跟你家表弟说一声,让他送一顶小军帽过来。” 秦淮茹心中一凛,神情讪讪。 她知道李东来不会听她的。 秦淮茹小声说:“我听邻居们说,要交了茶水钱的孩子,才有小军帽。” 贾张氏‘呸’一声,“咱们老贾家,在这个大院里,拿东西还没花过钱。 你表弟是农村人,根底薄,还得仰仗咱家。 一顶帽子,能获得咱贾家的友谊,算是便宜他了。” 秦淮茹被怼得没有办法,只能抱着小当,默默的向李东来家里走去。 身后传来了贾旭东的声音:“淮茹,你问一问你家表弟,有大号的军帽吗,也帮我要一顶。” ... 第54章 想要帽子 昏黄的屋内。 李小妹把铁锅坐在通红的煤炉上,在里面洒上点豆油。 铁锅‘吱吱’作响,冒气白烟。 李小妹把切好的香椿放入锅内,爆炒一下,撒些盐。 然后起锅,把瘦肉如法炮制,最后洒几滴酱油。 很快,一盘子热腾腾香喷喷的香椿炒肉就做好了。 “哥,香椿炒肉做好了,你快来吃饭。” 李小妹把菜铲进盘子里,扭头喊正斜靠在床头的李东来吃饭。 今天是肉菜,李东来也不敢耽搁,放下书就来到四方桌前。 两兄妹看着盘子里散发着油腻光彩的肉,鲜嫩的香椿芽,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李小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吃过肉了。 上一次还是去年秋天,在秦家沟的田地里,和哥哥一起吃的烤田鼠肉。 肉的味道是什么呢? 有时候做梦,李小妹梦到了在吃肉。 当她醒来后,会怅然若失。 因为她忘了肉的味道。 现在肉摆在她面前,她却胆怯了。 这真是肉? “哥,你先尝尝?” 李东来没有李小妹那么多想法。 不就是肉嘛,以后会经常吃。 他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肉的香味和香椿独特的鲜味,混合在一起,在嘴巴里演奏出一篇华丽乐章。 “嗯,好吃,小妹你的厨艺不错!”李东来竖起大拇指。 李小妹也怯生生的夹起一筷子肉,塞进小嘴里。 咀嚼着香椿和肉,她小脸蛋上浮现出看前世李东来小时候去游乐场玩时的那种幸福。 冒这么大风险赚钱,值了! 一盘子香椿炒肉并不多,两兄妹却吃了半个小时还没吃完。 吃到最后,还有两口菜。 李东来和李小妹用筷子分成两半,约定一人一半。 李小妹让李东来先夹菜。 就在李东来准备夹菜时,“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李东来只能放下筷子,打开门。 门外,秦淮茹静静的站在那里。 她似乎刚洗过头发,秀发湿漉漉的散披在肩膀上。 胸前还抱着小当,小当正在进食。 规模惊人的粮仓在单薄的衬衫下,若隐若现。 见门开了,秦淮茹仰着白皙光滑的脖颈,眼角瞬间红润起来。 “东来表弟,我听说你置办了一些小军帽,咱们是亲戚,在秦家沟的时候,我也没少照顾你,你能不能...” “kuang!” 李东来双手用力,把门关上了。 卖点惨,就想换一顶绿帽子?开啥玩笑! 李东来现在是看明白了,秦家沟的那个喜欢吃蘑菇的秦淮茹已经死了。 四合院里这个秦淮茹就是一个吸血鬼。 对于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会。 李小妹也听到了秦淮茹的声音,瞪着眼问:“又是那个坏女人?你咋不问她要咱家的精钢锅呢?” 李东来:..... 咳,只顾着生气了,忘记了这回事。 他坐在那张只有三条腿的凳子上,正准备夹菜,发现那坨菜里全都是肉丝。 抬起头,李小妹已经站起身去收拾铁锅了。 这孩子... ...... 门外,秦淮茹怔在那里许久。 最后那丝声音憋着喉咙眼里,发不出,也咽不下,憋得她小脸通红。 东来表弟,你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讲了,真的忘记了咱们快乐的时光。 在小树林里,我们坦诚相待。 我躺在你的怀里,你信誓旦旦,会一辈子保护我。 虽然我离开了你,嫁给了别人,你也不能忘记曾经的誓言! 你就是个负心汉!! 秦淮茹失魂落魄的回到贾家。 贾张氏看到她空着手,那张老脸顿时冷了下来:“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贾旭东拱火,“我看你那个东来表弟,就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我可是听说了,医院给他发了二十块项目经费,他竟然一点都不想着咱们家!” 二十块...秦淮茹脑海里雷声阵阵。 李东来刚转正工资就有三十一块五,现在又得了二十块经费。 还有,家教班也不少挣钱。 虽然秦淮茹不知道李东来是怎么挣钱的。 但李东来那么精明一定不会做赔本买卖。 这一个月,李东来至少挣了七八十块钱。 再看看贾旭东,废物一个。 工作了那么多年,还只是一级钳工,工资只有20.5。 秦淮茹后悔了。 如果当初我再坚持两年,陪李东来过两年苦日子,该多好。 悔不当初! ..... 棒梗听到秦淮茹没有帮他要到小军帽,恨得牙痒痒。 他蹲在地上,看着李东来的家门,眼中贼光闪烁。 .... 洗胃技术看上去简单,涉及到的医使用到的医学知识却不少。 李东来趴在桌子上,写了大半个晚上,才写了不到十分之一的篇幅。 至于英文版的,那更是连一个字母都没有写。 夜,静悄悄。 李东来伸一个懒腰,走到里屋看了一眼。 小妹已经睡着了,脸上挂着甜甜幸福。 李东来也扯开棉被,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 无论在哪个年代,都要奋斗。 李东来一大早就爬了起来,草草洗漱一番。 吃过早饭,拎着医疗箱就去上班了。 李小妹和大院里的孩子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去上学。 这帮孩子大多戴着绿色小军帽,刘二狗还用竹竿做了一面小红旗。 小军帽,小红旗,整齐的队伍行走在大街上,煞是夺人眼球。 过路的人议论纷纷: “这是那个学校的孩子,这么精神?” “我认得里面那个胖子,是红星轧钢厂小学的。” “这个学校我熟悉,没听说他们发帽子呀。” “帽子是【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发的。” “【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 “就是一个医生办的家教班,不收学费。” ... 议论声中,很多路人都把【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的名字,记在了心中。 其中就有四合院街区的街道办王主任。 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也是四个孩子的妈妈,其中最小的那个正在上小学。 王主任也深受熊孩子之害。 当然,她不像普通老百姓一样只看到不收学费。 她身为基层干部,首先考虑的就是这个家教班,是否符合相关规定。 王主任推着自行车进了街道办。 处理完积压的工作后,她走到大办公室,敲敲桌子:“小王,小刘,咱们去四合院去调查一下。” “四合院调查?” “对,现在那个【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在群众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我觉得咱们应该重视起来,要不然等上级问起来,咱们就被动了。” “呵,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那个家教班呀,实不相瞒,我儿子就参加了那个家教班。” ... 第55章 顾慎来了 四合院街道,大办公室内。 街道办王主任听到张干事的儿子参加了家教班,也不急着去实地调查了。 她拿来材料本,记录张干事知晓的情况。 一番询问后。 王主任皱起眉头:“你是说,这个家教班是免费的,人人都可以上。” “但,需要缴纳2块钱茶水钱,才会发帽子?” 张干事笑道:“人家老师当然没这么说。不过,帽子是家教班的,人家有决定帽子归属的权力。” 王主任点点头。 从这一点上看,确实没有违规。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小军帽是不是值两块钱? 王主任决定去四合院实地调查过后,再去查查小军帽的价格。 如果没什么问题,她也把小儿子送到家教班。 想起小儿子,王主任又是一阵头疼。 那小家伙也是执拗,树上有三只鸟,开枪打死一只,他非说还有两只。 气得他爹抽出皮带要抽他,他说剩下那两只鸟是聋子。 ... 嗯,家教班最好是没什么问题。 王主任敏锐的意识到,这种群众自发的家教班,很符合上面倡导的从群众出发。 办得好的话,还是一份政绩。 ... 李东来像往常一样,来到轧钢厂医院太平间。 他有点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安静恬然,没有人打扰。 足足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李东来受不住了。 纸上的数字开始跳起舞来,桌子上那白炽灯的倒影也开是旋转。 得,看来应该换换脑子了。 作为一个赤脚医生,总是躲在这里写论文,也不是个事。 李东来锁好门,回到了内科诊室。 诊室内排起了长队,丁秋楠看到李东来回来了,小脸蛋上写满喜悦。 她冲李东来点点头,然后看着那些病人们说:“李医生回来了,麻烦大家伙分成两队。” 李东来给傻柱洗胃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半个轧钢厂。 大家伙对他的技术都很佩服。 于是,病人们争抢着排到李东来的桌子前。 丁秋楠:..... 到底谁是师傅?? .****** 轧钢厂门岗室。 保卫科长周道正在跟保卫干事们训话。 “同志们,咱们干保卫工作的,心有那根弦,一定要紧紧绷起。” “轧钢厂情况复杂,工厂里那么多机械零件,我们一定要瞪大眼睛。” 干事们纷纷点头,这位科长是位老公安,经验丰富,很有威望。 ... 大门口,保卫干事小王拦住了一位身穿将校呢的年轻人。 “对不起同志,上班时间,谢绝外来人员进入。” 年轻人吊儿郎当双腿撑着,拨动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他脸上的不屑,一下子惹怒了小王。 “你小子故意的吧!”说话间,小王就要从腰间掏家伙。 门岗室内。周道透过玻璃瞥见了外面发生的事情,担心小王脾气暴躁。 连忙带着三个保卫干事赶了出来。 周道一把按住小王的手,“小王,让我来。” 周道从怀中取出五四式手枪,轻拉上膛,走到年轻人面前。 “红星机械厂是部委直属国营大厂,想捣乱的话,先看看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 “我现在请你...” 周道看清楚年轻的模样,连忙把话吞了回去。 一脸不可思议,“顾慎?” 骑着在自行车的将校呢正是顾慎。 在团结湖医院证实了自己身患脑卒中先兆后,顾慎就对那个神秘医生产生了兴趣。 这家伙是人体经颅多普勒超声! 他委托鸽主王五爷查找神秘医生的信息,结果却一无所获。 毕竟当时鸽市上的人都用白毛巾遮着脸。 那小子跑得又贼快,压根没人看清楚他离开的方向。 王五爷也很上心,发动了那帮老哥们。 很快就从一位卖鸭子的社员那里得到一条线索,神秘医生的口音中夹杂着浓厚方言。 方言似乎是秦家沟公社一带的,鸭子社员的表姑嫁给到了秦家沟。 顾慎循着这条线索,通过狐朋狗友,在京城展开了一场大排查。 从秦家沟出来的小伙子,进入京城不久,然后还是医生。 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红星轧钢厂医院的李东来。 人是查出来了,顾慎却感到有点意外。 在那些手抄本上,能够肉眼断病的医生,应该是隐世不出的高人。 这家伙真是一个正式医生! 太会玩了。 今天食品站的工作很闲,大肥猪还在路上,顾慎就骑着自行车来会一会这个医生。 而轧钢厂的保卫科长周道,正是顾老爷子当年的部下,这才有了刚才戏剧性的一幕。 周道认出顾慎后,很热情的把请到保卫科,“两年没见,你小子大变样,我都认不出来了。” “老首长还好吧?” “就那样,每天打打拳,和一帮老头下围棋。” 顾慎背着手,打量着保卫科墙壁上贴着的规章制度。 再看看屋内的装饰,笑道:“周哥,你在这里可比在公安局时好多了。” 公安局... 周道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三年前,他因为生性执拗,在公安局里被排挤。 最后没办法,还是老首长站出来说了句话,才转岗到了轧钢厂保卫科。 级别没变,福利待遇却提高一大截。 周道知道顾慎已经参加工作,这个时间点来到轧钢厂自然不会是和自己闲聊。 一番询问后,知道顾慎是要找李东来医生。 轧钢厂两万多工人,周道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不过因为前两天何雨柱的案子,他才和李东来打过交道。 对于那个能把管子插进病人胃部的医生印象很深刻。 他把手头工作交代给副科长,就带着顾慎来到了轧钢厂医院。 顾老爷子对周道有天大的恩情,周道早想回报,可老爷子也是倔脾气。 逢年过节禁止他们这些老部下去看望他。 现在遇到一个能帮忙的机会,他于情于理都无法袖手旁观。 ... 此时,内科诊室里。 李东来正在兼职骨科医生,帮钳工刘石头正胳膊。 没办法,外科张医生今天请假,只能他这个赤脚医生顶上。 好在,对于赤脚医生来说,治疗断胳膊断腿算是家常菜。 李东来伸出手,在刘石头胳膊上摸索一阵。 关节处有明显变形,隐约还有骨擦感,这属于关节脱臼,需要正骨。 正骨讲究轻拉猛拽。 “哎,医生,你慢点,这是胳膊,不是扁担!” “咯咯” “哎,不疼了,医生真行!” 李东来收回双手,看向护士刘芳:“麻烦刘姐帮忙包扎一下。” 刘芳麻利的用绷带把刘石头的胳膊缠成粽子。 李东来看到刘石头在整个过程中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想到一个好主意: 缓声说道:“按理说你这种情况,需要用石膏夹板。” 刘石头眼睛亮:“那您用呗!” 这医生可是绝了,只是轻轻一扭。 完全折断的胳膊,就瞬间复位,还一点都不疼。 李东来笑道:“咱们医院没有。” 刘石头:.... 李东来接着说:“按理说你还要服用止疼药。” 刘石头:那你赶紧给俺开个药方。 李东来笑道:“咱们医院也没有。” 刘石头:... 李东来笑道:“按理说...” 刘石头打断他,瞪着眼:“医生,咱也别按理说了,啥都没有,咱就别讲理了。” “你就说有啥药吧!” 李东来转着钢笔,偷瞄一眼丁秋楠。 丁秋楠正在帮一位老大爷听心跳。 他偷偷摸摸说:“土方子,用不?” 刘石头:“用呀,咋不用,李医生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医生,你的土方子一定也不一般。” 成功了,花费那么大功夫,终于‘忽悠’了一位愿意用土方的大叔。 其实也算不上‘忽悠’。 轧钢厂医院药品奇缺,像大叔这种骨折,压根不配享用珍贵的消炎止疼药。 ... 第56章 挂号了没有 内科诊室里。 终于拉到一个客户,李东来快乐的启动系统。 病人刘石头。 病因胳膊骨折。 诊治方案:***【效果已加强】 奖励积分:1分 当前积分:528分。 眼睑上浮现出的红色文字,让李东来倒吸一口气。 这土方子,真的很考验人! “鸡爪子一对,黄瓜子适量,各烙黄研面,用黄酒送服,分三次服用,每日一次。” 和李东来的预料一样,刘石头的脸上陆续浮现出一连串问号。 最终这些问号把他的整个面部完全遮掩了。 李东来不得不解释道:“这药方听起来很奇怪,但可是我家传绝学...” 他还没说完,就被刘石头打断了:“不是,我是农村长大的,知道土方能治大病。” “年少不懂事,刚结婚就犯了女劳复,后来被赤衣散治好了。” 他话音刚落,小护士刘芳就嫌弃的连退两步。 刚才听到鸡爪子时,她手都没有哆嗦一下。 连见多识广的李东来,也张大嘴巴,心中直叹,石头大哥,你真是勇。 女劳复这种病按字面意思理解就可以了。 赤衣散是一种奇物。 按《重订通俗伤寒论》的说法,它是室女月经布。 服用方法,烧灰,配上美酒喝下。 啧啧!月经布呀! 这大哥这么勇,小小的鸡爪子自然不在话下。 那他有啥疑惑的呢? 李东来拿起问号挂在脸上,刘石头搓了搓那双大手,小声问:“你刚才那个‘适量’,是多少量?半斤?一斤?” “半两就可以了,你当饭吃呢!”李东来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下子稳了。 “鸡爪子,黄瓜子,黄酒,明白!我回去就让媳妇去买。” 刘石头抱着胳膊走出诊室,他嘴里嘟囔的方子刚好被顾慎听到。 鸡爪子?这可比鸡蛋好吃多了! 看到顾慎走进来,李东来的脸一下子黑了。 他认出这家伙就是花了一张大团结的金主。 当时这家伙虽也遮着脸,身上的将校呢大衣骗不了人。 李东来轻‘咳’一声,看向刘芳:“刘护士,二号病床的病人要量体温了。” 刘芳仍沉浸在刘石头的勇敢中,听到声音,这才晃过神来。 转身看到顾慎,她心中嘀咕,将校呢?大院子弟?为啥要来轧钢厂医院。 不但是刘芳,丁秋楠也注意到了顾慎,她还看到了顾慎身后的保卫科长。 看着两人向李东来走去,丁秋楠心中一跳,莫不是东来出事了吧? 她倒是相信李东来不会干坏事。 只是,大院子弟,通常没那么讲理。 丁秋楠还没来得及站起身,顾慎径直坐到了李东来面前。 “医生,我有病。” 麻烦来了! 难道是系统给的药方不对? 不应该啊! 李东来皱起眉头,眼皮上挑:“你有病,我可以治,只是,你挂号了没有?” 这下子把顾慎给整不会了。 他就是来认识一下这个赤脚医生,还真没挂号。 现在去挂号,没带证件。 李东来见顾慎脸色异常,心中大定,板起脸:“没挂号的话,恕不接待。” ... 就这样,顾慎在丁秋楠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走出内科诊室的门。 丁秋楠帮老大爷开了一些降压药。 凑到李东来面前,关切的问:“东来,刚才那人是怎么回事?” “没事,我朋友,闹着玩呢。”李东来淡淡一笑。 ... 走廊内。 保卫科长周道一脸茫然的看着顾慎。 他有点搞不明白顾家老小要干啥了。 刚才寻李东来的时候,顾慎说是李东来的老朋友。 怎么进了诊室,两人好像仇人一样。 说是仇人也不像,他可是很了解顾慎,这小子是一个敢薅老首长胡子的主。 在京城军区大院子弟里,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以前曾用自行车锁给张海洋开瓢。 就这么轻易的被打发出来了? 顾慎也很茫然,我咋就出来了呢?我为啥不上去干他一拳? 顾慎是一个十分擅长自我分析的人,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在他的内心中,已经把这个有意思的医生当成了朋友。 得,就这样等着吧,等到下班时间,李东来总要出来。 就这样,大半个轧钢厂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注意到了内科诊室门口笔挺站立的两人。 “看,那个将校呢在那里站了半个小时了吧。” “不会是找丁医生和李医生麻烦的吧。” “应该不会,没看到保卫科长跟着。” ... 就在刘芳决定去找焦院长时,李东来走了出来。 该解决的事情总要解决。 他走到顾慎面前,面无表情,“走吧,有啥事,咱们出去说。” 顾慎看一眼周道:“周哥,我和朋友聊一会,等会去保卫科找你喝酒。” 两人来到医院门口的大槐树下。 李东来上下打量一番顾慎:“你就是鸽市那个脑卒中先兆患者?” 顾慎:“是我。” 李东来:“病好了?” 顾慎:“好了。” 李东来:“那你今天是来感谢我的?咋没拎礼物呢?” 顾慎:... 年轻人好交流,顾慎本来就有结交之心。 李东来也觉得这个将校呢身上,没有一般大院子弟的孤傲。 两人很快就成了朋友。 李东来抽着顾慎递过来的大檐帽,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白色雾气,“这么说,你是四合院食品站站长?这可是个肥差事。” 54年,国家为了保障城市肉食品供应,成立了一批食品站。 专门负责生猪、菜牛等牲畜的收购及屠宰。 食品站和供销社性质差不多,只不过供销社出售的是日用品,食品站卖的是肉食。 “肥差?”顾慎也点了一根烟,苦笑道:“我们顾家,两男三女,除了我,全上过战场,只有我每天想着怎么收购更多的大肥猪,完场上面的任务。” “你知道吗?我哥哥是顾征,他去了边疆又回来了。” “我大姐,顾途,她正在边疆。” “我二姐,顾谨,她在去边疆的路上。” “轮到我了,老爷子说,顾慎你小子长得跟女娃子似的,就留在京城吧” “你说说,老爷子这个理由不是扯淡嘛!” 也许是李东来看起来人畜无害,顾慎常年的委屈都倾诉了出来。 李东来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他本以为大院子都是个性嚣张,骑着自行车满大街拍婆子。 现在想来,大部分还是像顾慎这样有追求的。 倾诉过之后,顾慎的心情好了很多。 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东来弟,以后想吃猪下水,尽管来找我!” 李东来瞪大眼:“难怪你家老爷子不让你从军,你识数不?” 顾慎:“???” 李东来拍了拍胸脯:“你哥,今天二十五了!” 顾慎:“....” 两人闲聊了一阵,李东来勉为其难的认下了一个弟弟后,快乐走回内科诊室。 不要肉票的猪大肠,哪里找呢! 顾慎看着他快乐的小步伐,猛地一拍脑门,“嗨,忘记问他的医术是哪里学来的了?” ... 第57章 回乡1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 一眨眼来到....周末。 李东来记挂着胡处长的幸福,准备回秦家沟一趟。 虽然中药铺的药草和秦家沟小山上的药草没有区别。 但,做人要诚实。 ... 李小妹听到要回秦家沟,兴奋的蹦了起来。 京城很好,有光滑的水泥地,有明亮的灯泡,动物园里还有大象。 但,没有村里的小伙伴。 小石头,狗蛋,假妮,二王八.... 李小妹开始往口袋里装嘎拉哈。 嘎哈啦就是羊膝盖上的那块小骨头。 盘得时间久了,会变得晶莹剔透,跟琉璃珠子似的。 单个嘎拉哈叫“羔儿”。 一副嘎拉哈由五个单个嘎拉哈组成,就叫“五羔儿”。 一个嘎拉哈就叫“一羔儿”。 这年代,养羊的人家本来就不多。 凑够一副嘎拉哈,几乎是孩子的梦想。 李小妹这副嘎拉哈是李东来专门去屠宰场,用草药换来的。 嘎拉哈上还染了红色颜料,看上去石榴子一样,非常好看。 李小妹想带回去跟村里的小伙伴玩。 ... 李东来则开始收拾要带回去的礼物。 这些礼物大多是一些草药。 秦家沟是个小地方,镇上的中药铺里草药种类很少。 没有特定的草药,即使李东来拥有赤脚医生系统也没用。 “王大娘的脚不好,上次一次土方子里的丹参根,秦家沟没有,我在大栅栏帮她买到了。” “孙大叔的腰需要猪苓,刘家二小子的鼻子常年发炎,需要鹅不食...” ... 李小妹看着包袱里的大包小包的草药,嘟起了嘴。 这些草药看起来就不便宜,哥哥一定没少花钱。 她算是知道哥哥上次不把家教班的钱交给她的原因了。 不过,李小妹却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出来。 父母去世后,他们兄妹多亏秦家沟村民的照顾,才能活下来。 就拿王大娘来说,家里有三个娃子,只有一个壮劳力。 她自己家都吃不饱。还偷偷瞒着王大叔,把红薯扔进她家的院子里。 那不是红薯,那是命。 ... 整理完包袱,李东来让李小妹好好看家。 然后骑着自行车,直奔轧钢厂。 呃,自行车是借顾慎的。 李东来有一个观点,朋友就是用的,越用越熟。 人情就是用来欠的,欠了再还,自然熟络。 ... 刚走到大门岗,坐在门卫室里的周道科长,就主动走出来和李东来聊天。 这几天,顾慎几乎每天都会来轧钢厂找李东来玩。 周道明白,这小子是被顾慎看上了。 被顾慎看上,就相当于入了顾家的眼。 自然要好好拉拉关系。 “李医生,今天周末,怎么还来上班?”周道说着,从怀中摸出香烟。 李东来接过烟,划着火柴为两人点上,笑道:“不上班,我想去找胡处长,让他帮忙办一张路条。” 这年代,进入京城需要路条。 平日里,社员们进城,也需要提前向公社提交申请。 李东来现在是轧钢厂的人,自然需要向轧钢厂申请了。 周道深深吸一口香烟,笑道:“我们保卫科负责开路条的工作,你不用去找胡处长了。” “那感情好!”李东来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这算是瞌睡碰到枕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保卫科。 周道从抽屉里取出一本铅印的路条,抬起头问:“几个人?” “两个,我和我家小妹。” “几天?” “两天吧,估计明天早晨我就能回来。” 一番询问后,周道在路条上签上名字,盖上朱红印章,递给李东来。 又客气的把李东来送出大门。 称呼也从李医生变成了东来老弟。 “东来老弟,以后在轧钢厂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咱们轧钢厂人多,事情多。” “谢谢周哥了。” 李东来谢过周道后,骑上自行车来到了供销社,花了2毛钱和1张糖票买了半斤古巴糖。 这种糖其实不能算是糖果,它是一种粗砂糖。 又黑又硬,用牙齿压根咬不开,需要放在嘴里含着吃。 味道是先苦后甜。 接过售货员大妈用纸包着的古巴糖,李东来把纸包放进医疗箱中,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 这时候,李小妹已经用麻绳捆绑好包袱。 “走吧,咱们回家!” “回家!” 李东来把包袱放在自行车后面,拎着自行车出了四合院大门槛,把李小妹抱到前面车杠上。 猛地一蹬自行车,自行车飞速沿着大街,想秦家沟驶去。 这是李小妹第一次乘坐自行车,她虽然算是挂在前杠上。 依然喜得合不拢嘴,小手不时波动铃铛。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引起过路人的注意。 李小妹美滋滋,“哥哥,咱们什么时间也买一辆自行车?” 李东来双眼目视前方,“自行车票已经有了着落,估计月底发了工资,加上家教班的钱,我们就买得起自行车了。” 他每个月工资48.5看起来不少。 要付妹妹的学费,要买菜买面,每个月最多能剩下40块钱。 一辆自行车180块钱,足足要将近五个月的工资。 如果没有家教班的支援,自行车是遥遥无期了。 更别提结婚需要的彩礼,三转一嗡嗡,家具等。 无论在哪个年代,只要不生活在空气中,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 出了京城,喧嚣声越来越远,空气逐渐弥漫起一股干干腥腥的气息。 这气息微微地在风里或是空气中含着,这自然是泥土的气息了。 下了公路,上了小路。 田埂两边开这紫色小白花的草,花形很小,小得让人可怜,它的名字就叫“狗狗秧”。 小白花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形似喇叭的花朵,花色败红,这叫甜甜牙棵。 李东来对这些野草不感兴趣。 当他看到路边有一种叶子厚呼呼的,杆子胖乎乎的野草时。 停下了车,采摘了一些。 这种草叫做猫猫眼。叶身是油绿色的,顶端却是碎碎的浅黄,那种黄似花非花,很像是猫的眼。 如果把它掐断,它会流出一股奶白色的汁液。 那汁液是很毒的,它可以让放牛娃子的“命根子”肿成拳头大小。 李东来就用过,嗯,当然不是涂抹在那里。 猫猫眼可以平息咳喘。 一路采摘着草药,李东来载着李小妹晃悠悠的来到秦家沟外面。、 ... 此时正值小麦抽穗的季节,田地里焦黄的麦浪随着风儿起伏。 田地里不需要忙活,社员们也闲不住。 他们拿着铁锨,锄头,在路边挖水渠。 老村长秦三民正蹲在地上抽旱烟袋锅。 他在铁锨触碰砾石的‘铛铛’声中,听到一阵自行车链子摩擦齿轮的声音。 抬起头看去,黝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色。 “东来回来了!” ... 第58章 回乡2 “东来回来了!” 他粗狂的声音在社员耳朵边回响,社员们纷纷放下铁锨和锄头,迎了上去。 一人扶着车子把,一人拉着车子架,人人脸上皆挂满兴奋。 “东来哥,城里咋样?” “是不是不用大中午顶着太阳干活?” “我听人家说,城里里有种铁盒子,跑得可快了。” “快给我们讲讲。” 李东来只是淡淡的笑,没有说话。 …… 王大娘把李小妹从车子上抱下来,用目光溺爱的打量李小妹。 “几天没见,小妹长高了不少,也白净了许多。” 王家媳妇笑道:“那是当然,小妹现在是城里人了。” 李小妹瞪着眼,在田里找小伙伴。 没看到他们的身影,李小妹有点失望,“大娘,狗蛋他们呢?” 王大娘指着远处的小河沟,“他们在那里捉螃蟹玩。” 村里有一条小河,清澈的溪水中布满了砾石,砾石的缝隙里有很多螃蟹。 螃蟹很傻,看到人也不会跑,小孩子伸手就能抓到。 大人们对这种没有多少油水的食物不感兴趣。 小孩子却喜欢三五成群,光着脚跳进小溪里,在嬉笑中,把螃蟹抓到竹篓里。 再到旁边的树林里,捡些木柴。 在大石头上,生火烤螃蟹。 虽然每次螃蟹都烤成黑炭,孩子们吃得不亦乐乎。 太解馋了。 ... 李小妹也想吃螃蟹,跑到李东来面前,“哥哥,我去找狗蛋玩。” 李东来笑道:“去吧,告诉狗蛋,等会到家里来,我给他拿了草药。” 李小妹蹦跶着,两根小辫子一跳一跳的,沿着田埂向小溪跑去。 …… 村长秦三民打量着车架上的大包袱,不由皱起眉头,“东来,你又花自己的钱,跟乡亲们买草药了?” 李东来笑道:“就是一点草药,不值啥钱。” 对于他的话,村长秦三民是一点都不相信。 不过想到李东来现在也算是城里人了,有来钱的路子,也就没再多说。 秦三民正好有事情想找人商量。 他看着那群围在自行车旁的社员,大声吼:“大家都赶紧去干活,中午这一段沟渠挖不出来,你们一个个都不准吃饭。” 喊完,他拉住李东来的胳膊:“走,叔找你有点事。” 两人来到村长家里,村长家的房子是全村最好的。 土坯房子,房顶不是稻草而是瓦。 屋内是黄土地,有限的几个家具都破旧不堪。 正屋和厨房连在一起,角落里垒着一个大锅台,锅台后面是麦桔,树枝。 黄色的墙壁被熏得乌黑。 这样一来,外面阳光灿烂,屋内确是黑洞洞的。 秦三民给李东来倒了一碗水,没有急着说事。 他让人把两个小队长和畜牧员秦大牛喊来了。 李东来端着豁了口子的陶瓷碗,心生疑惑。 秦家沟是个小村,有52户人家,363个人。 村长秦三民,一小队长秦寿,二队长秦放,再加上畜牧员秦大牛,这些人算是全村的最高领导。 把这么些人都聚在一起,想干啥? 只是秦三民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旱烟袋,目光看着门外洒在坷垃上的金色阳光。 李东来也没法开口问。 说来也奇怪,村里像秦三民这个年纪的人,似乎不习惯坐在椅子凳子上。他们总是喜欢蹲在地上。 在田间休息的时候,他们蹲着;在开会的时候,他们蹲着;甚至连吃饭的时候,也是端着碗蹲在门口。 ... 很快,接到信的三人就赶到了。 看到李东来也在,三人都很惊讶。 一队长秦寿脾气火爆,冲秦三民嘟囔:“大爷,东来兄弟已经是城里人了,咱们秦家沟的事情,哪轮到他做主?” 秦三民冷下脸,烟袋锅子敲鞋底子,敲得‘邦邦响’。 “大寿,我看你今年是吃得太饱了,你忘记了,是谁想办法,从城里换来了粮食?” 秦寿闻言,立刻耷拉下头,不吭声了。 秦家沟是十里八乡日子过得最好的村子。 旁边的刘庄,张店,胡子岭都认为这是因为秦家沟的人能干。 可是再能干,秦家沟麦地里的小麦,也结不出两根麦穗。 没有李东来的草药,那些大肥猪只能卖给城里的食品站,价格至少要便宜三分之一。 还有那些田鼠…… 二队长秦放见村长生气,忙笑着解释:“大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露了信的话,说不好会被人抓住把柄。” 这话,畜牧员秦大牛不乐意听了,他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露信?这屋里就咱五个人,咱们都是土生土长的秦家沟人,从小一块长大,脑袋长在一起。谁还信不过谁。” 说完,他看向秦三民,“要我说,这件事你就不应该让东来掺和进来,我倒不是怕东来泄露信。 人家都来现在是城里人,再帮我们出主意,万一被人知道了,不合适。” 几人的话,让李东来听得皱起了眉头。 看来,秦家沟的几个‘领导’又想打擦边球了。 得,溜吧。 李东来站起身,看着秦三民,笑道:“三民叔,我明天早晨要回城里,还要上山区采草药,时间紧张,就不多留了。” “等晚上,让那几个大叔大娘上我家去领草药,您也通知一声,谁家不舒服了,尽可以上我家去。” 李东来的突然起身,让秦三民有些吃惊,他手里的烟袋锅子哆嗦了一下。 这些年,李东来对乡亲们的大事小事都没推辞过。 不过秦大牛的话,说的也是事实。 人家李东来已经帮了秦家沟那么多,再让他冒险,确实不合适。 即使是出主意,也不应该让别人知道是李东来的主意。 秦三民冲秦大牛点点头:“大牛兄弟,你不是刚好也要去割草喂牛嘛,正好帮东来采草药。” 秦大牛挠挠头:“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牛棚里的草不多了。” .... 李东来并没有立刻上山采草药。 他先是回到家,把房子收拾了一下。 半个月没住人,院子里长满了野草,绿莹莹的一片。 野草生命力旺盛,有些还从屋前的青石条缝隙中钻了出来。 正好秦大牛要割草,李东来就请他先把院子里的草都薅了。 然后是屋内。 最近没有下大雨,屋内倒是没有积水。 只是那几床破棉被有些潮湿,李东来把棉被搭在院墙上。 土柸垒的院墙上多出两条缝隙,不过时间紧,只能交代秦大牛有空的时候,去荒坡上挖点黄胶泥涂上。 又把地面清理了一遍,这才算背起药篓,喊上秦大牛一起去小山上采草药。 秦家沟后有一座山,不大,十里八乡的村民都叫它‘小山’。 步行两里地,来到小山下,举目望去,满山尽是绿色。 这年头山上还有野狼,秦大牛扛了一把老猎枪。 暗黑木柄,枪管处已经锈迹斑驳,扳机却磨得锃亮。 猎枪用的是土炸药,把炸药塞进枪管后,还需要用棍子捅瓷实。 捅炸药是一个巧活,力气过小,火药不瓷实,扣动扳机的时候,枪就不会响。 力气过大,说不定会让炸药爆炸,误伤周围的人。 村子里少了两根指头人,不在少数。 看到秦大牛从布兜里取出炸药,李东来主动接过,替他上火药。 只是轻轻两下,炸药就填装好了。 这动作,看得秦大牛目瞪口呆,他挠挠头皮,“东来,还是你行呀,要是我的,至少要忙活半天。” 李东来抱着老猎枪,一时间也来了兴致。 他抬头看去,正好有一只斑鸠从野地里飞出来。 举起猎枪,扣动扳机。 “砰!” ... 第59章 树 清脆的枪声在天空中回响,斑鸠应声落入麦田。 “打中了!”李东来挥舞猎枪。 半年没开枪了,枪法还是那么准。 秦大牛无语的看着李东来。 斑鸠没有多少肉,还不如火药铁砂值钱。 不过,苍蝇蚊子都是肉,不能浪费。 秦大牛转身向麦地跑去,刚跑两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谁!是谁开的枪?不想活了,是吧?” 两个拿着长矛的庄稼汉子从树林里钻出来。 他们是村里的民兵,名义上是防止敌特潜入,其实最主要的任务是驱赶野猪。 小山上不知何时来了十几头野猪,野猪喜欢成群结队到山下糟蹋庄稼。 连吃带拱,一个晚上,庄稼就被糟蹋得不像个样子。 李东来以前也想把那些野猪一网打尽。 和村长秦三民一起,组织了二十多个民兵,手持猎枪,布置陷阱,守庄稼待野猪。 可野猪皮糙肉厚,外皮上沾满各种树木的油脂,就跟陆地小坦克似的。铁砂子弹只能跟它们挠痒。能把狼腿夹断的夹子,对它们也没用。 没有办法,秦三民只能在庄稼快成熟的时候,派两个民兵全天守着庄稼地。 两个民兵听到枪声,还以为有孩子偷拿家里的猎枪,出来打鸟。 待看清楚拿着猎枪的是李东来,两人脸上的怒色一下子消失了。 秦二驴笑道:“东来哥,你啥时间回来的?” 秦大宝拉着李东来的手:“东来哥,上次多亏了你,我娃子的脚才算保住,走,我家里有点苞谷酒,去喝两杯。” 李东来把猎枪扔给秦大牛,看着两人笑道:“二驴,大宝,我还要上山区采草药,就不多聊了。” 说完,他指着麦地里:“那只斑鸠,你们拿回去,炖汤喝了。” “那多不好意思!” 两人喜滋滋的朝麦地跑去。 ... 李东来和秦大牛继续向山上爬去。 山路陡峭,路边长着遍布棘刺的野树。 待李东来采完了草药,已经是中午时分。 秦大牛带了干粮,两人也不急着下山,来到山腰的泉水旁。 用冰凉的泉水洗漱一遍,然后拿出搪瓷缸子,舀了一缸子泉水,拿着窝窝头啃了起来。 吃饱喝足,李东来躺在青石板上,眯着眼睛,看着斑驳的树影。 他在等着秦大牛开口。 这位畜牧员要上工,还要喂猪,喂牛,有时候还要帮忙运输土粪,整天忙得跟陀螺似的。 今天竟然陪着他一起上山采草药,肯定是有事情相求。 果然。 秦大牛在旁边张了张嘴巴,犹豫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 他小步凑到李东来身旁:“东来,你已经是城里人了。这件事本来叔不打算麻烦你,不过关系到村里的几个孩子的亲事,叔这次就不要这张老脸了。” 李东来没有吭声,依然眯着眼睛。 秦大牛知道李东来的习惯,这小子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大包大揽。 他凑到李东来耳朵边小声说:“咱们村二十岁以上的男娃子有五个,刚才的秦大宝,秦二驴,老王家的王小二,老张家的张铁蛋,还有我家那个小子。” “这些年轻娃子都到了说亲的年纪。按照咱们这里的规矩,说亲即使不起房子,屋里的老房子也该整修一下。要不然女方家也不会同意。” “都是土坯房子,现在是农闲时间,有的是壮劳力,整修也容易。不过材料有些不足,黄泥和稻草倒是有不少,唯独缺了房梁,檩条和木椽。” 李东来算是听明白了,村里想让自己帮忙搞一批木材。 当然,秦家沟是乡村。 村里有树,有很多树。 小山上也有树,有很多树。 但这些树,名义上属于秦家沟村,实际上却归公社。 就连这个年代的农民,身份也和后世不一样,他们真实身份是农业工人。 他们和工业工人的工作情形一样,每天按时上下班,按时打卡。 在生产队长带领下干活,记工分,按工分领工资,有事请假。 一般人家想盖房子,就要拼命干活,拿工分向公社换木材。 男的评10分(那就是干活一天计10分),女的评7分,放牛的少年评3分。 呵,有点后世kpi的意思。 粮食和其他物资也都是按照工分分配。 木材作为重要资源,需要的工分远超一家人能够承担。 如果在正常年份,想盖房子的家庭,可以拿出工分换木材。 现在却不行。 所以,村长秦三民才会想着让他出主意。 李东来明白事情的原委后,也就松了一口气。 出主意可以,不过不能让自己受牵连。 李东来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秉持一个原则,那就是不立于危墙之下。 做事情,要全盘考虑,走一步看三步。 虽然他相信秦家沟的乡亲们不会出卖他,也不会掉以轻心。 李东来思索了一阵,看着远处的大树,小声说:“大牛叔,你说,那颗松树如果被人偷走了,会怎么样?” “偷走了?”秦大牛摸不着头脑,他也看向大树:“这么大一颗树,咱们这里有民兵巡逻,咋偷走?” 李东来抱着头,看着被树叶遮掩了一半的蔚蓝天空。 “我是说,如果被人偷走了,你先不要考虑怎么偷走的事情。” 秦大牛若有所思:“大树被偷走了,自然是由村里派民兵追查。只要不是本村偷的,就算是公社里来人查,也查不出来。毕竟大树只要剥了皮,长得都一个样。” “追查不出来的话,那就只能认倒霉了,相当于没有这棵树。”秦大牛说道这里,眼睛猛地一亮。 好家伙,李东来这小子也太聪明了吧! 只要找一个值得信任的村子,和他们的村长谈好。 两个村子心照不宣的‘互换’大树,村里的木材不就解决了嘛! 想明白一切的秦大牛由衷的说一句:“东来,叔代我家二小子谢谢你了。” 李东来站起身,探掉衣服上的灰尘:“啥?” 下山的路上,李东来想了一下,还是交代秦大牛:“大牛叔,以后给大肥猪吃草药的事情,不要再干了。我在食品站认识一个朋友,你可以把猪拉到他那里。说不定能卖个好价格。” 顾慎身为将校呢,食品站站长,竟然跟鸽市的鸽主认识。 这说明,上面一直在盯着鸽市。 之所以,没有动那些人,是因为他们的分量太轻了。 但是,谁知道什么时间会起风呢!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秦大牛点点头,每次去鸽市卖肉,他都是提心吊胆。 东来有一个稳妥的路子,那村里少赚一点,也没关系。 ... 第60章 傻柱相亲 李东来回到家。 那些等着看病的乡亲们已经聚到了院子里。 让他惊讶的是,乡亲们的都没有空手。 有的拎着两斤干笋,有的拿着半袋子花生,还有的拎了半斤包谷糁。 ... 李东来心中涌起一股热流。 和四合院那些脸上戴着面具的人相比,秦家沟的乡亲们太淳朴了。 李小妹也玩足玩够了。 她小脸上沾满泥巴,小手和脚丫都脏乎乎的。 王大嫂端来一盆水,正在帮她清洗。 边洗边嘟囔:“你一个女娃子,咋也学得跟狗蛋他们一样。让他们去抓螃蟹,你在岸上等着不就行了。” “被你哥哥看到,说不定会揍你。” 李小妹乌黑双眸中闪烁着快乐的光彩,抿着嘴不说话。 哥哥可稀罕我了,怎么会揍我呢! 待小泥人洗得白白的,李东来正好回来。 李小妹穿上鞋子,小狗腿似的从屋里搬来一条小板凳。 “哥,你坐。” 李东来瞥见她头发上还沾有水滴,衣服上有没有洗掉的污泥。 知道她一定是在水里玩了。 不过并没有教训她。 孩子嘛,就应该玩。 ... 李东来坐在板凳上,开始跟乡亲们看病。 其实他以前已经使用过赤脚医生系统,对乡亲们进行过检查。 现在只需要把配好的草药送给他们就可以了。 “刘大婶,你常年干活直不起来腰,是腰肌劳损,艾草加炒黄的蟹壳,用土酒化开,涂在腰上。估计十来天就好了。” “张大娘,你喘不过来气,这是哮喘,大蒜泡蜂蜜。” “王二蛋,你脸上长得的疙瘩是痤疮,杏仁捣碎,加上蜂蜜,涂到脸上。” “许家小媳妇,你没有粮食喂孩子,主要是营养不够。让徐大哥去小河里摸两条鲫鱼,熬成汤。” ... 在赤脚医生系统的辅助下,李东来很快就对所有病人完成了诊治。 那些大叔大娘老嫂子小媳妇都喜得合不拢嘴。 “还是李东来厉害,像医疗站新来的那个刘医生,只会让熬汤药。” “汤药,又苦又涩不说,见效还慢。” “唉,东来哥不去城里就好了。” “二蛋,你这话不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家李东来奔一个好前程,有啥错?” “我就是说说...” ****** 就在李东来忙着给乡亲们看病的时候,傻柱也在忙活着人生大事。 媒婆阎埠贵收了傻柱一根大鸡腿,自然要帮他办事。 他趁着在家教班辅导孩子们的时间,在冉秋叶面前,把傻柱夸得跟花儿一样。 三代雇农,八级大厨,工资三十七块五,在轧钢厂里得到了领导的赏识。 这些条件不可谓不优秀。 虽然第一次见面时傻柱表现得跟头色狼似的,冉秋叶还是打算再给傻柱一个机会。 于是,两人趁着周末,决定在傻柱家相亲。 媒人阎埠贵原打算跟着,被傻柱用二两棒子面打发走了。 他有好东西送给冉秋叶,这老小子在旁边的话,不合适。 一大早。 傻柱就翻出了一身旧军装套在了身上、 然后对着镜子捯饬起来。 拔掉白头发,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嗨,这小伙子蛮帅的!” 想了一下,他又在手上啐了两口吐沫,涂到了凌乱头发上。 油光锃亮。 万事俱备,只待冉秋叶。 里屋的何雨水做完作业,原本打算找于海棠玩,看到傻柱这个样子,又坐了回去。 她一边看书,一边竖起耳朵。 果然,等一会,外面就传来了一阵琐碎的脚步声。 脚步声过后,是交谈声。 “冉老师,你可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何雨柱同志,我来晚了,不好意思。” “没事,都是自家人,有啥晚不晚的?” 傻柱还没放弃相亲的念头? 何雨水丢下书本,凑到门缝前,往外面看去。 傻柱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他兴奋地把冉秋叶让到了四方桌前。 然后,拿出茶叶,给冉秋叶泡上茶。 “冉老师,这是我在厂长送给我的好茶叶,百年龙井!” 冉秋叶拿起茶杯,轻抿一口:“阎老师把我的情况,都向你做了说明吧?” 傻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冉秋叶白皙的面颊:“你是大学生,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红星小学的老师。” “蛮好,蛮好。” 冉秋叶被他盯得有点羞涩,小脸蛋上浮现出红晕,低着头拉扯衣角:“你不介意我的出身?” 傻柱看得入了迷,一直‘嘿嘿嘿’直笑。 直到冉秋叶又问了一遍。 他才猛地一拍桌子:“不介意,我告诉你吧,我在这个四合院,在轧钢厂都是一号人物。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让他尝一尝我的拳头。” 傻柱的话,让冉秋叶心中一暖。 这个厨子虽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就像是要把人活吞了一般。 但,这年头,不介意她出身的人不多。 也许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这样想着,冉秋叶的态度和缓很多,两人说说笑笑的聊了起来。 ... 屋内的何雨水看着傻柱幸福的样子,长叹一口气。 她刚才打算把傻柱相亲的事情,告诉秦淮茹。 现在却有点犹豫了。 这可是我的哥哥呀。 我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来老了之后,死在天桥低下? 何雨水趴在门缝前,眼睛水濛濛的。 就在这时,傻柱和冉秋叶聊得热络。 觉得再加一把力气,就能把冉秋叶拿下。 二十多年的老光棍,能不能有春天,就看这一次了。 “秋叶,你看我给留了什么好东西?” 傻柱站起身,从橱柜里取出那半斤猪肉。 何雨水看到傻柱手里的半斤猪肉,她一下子怔住了。 前天,傻柱亲口告诉她,屋里没有肉,只有窝头。 何雨水当然不相信。 因为棒梗亲口告诉她,傻柱个傻蛋,把肉送给了贾家。 不过想到傻柱被秦淮茹迷住了,何雨水也就忍了。 没想到,他竟然很鸡贼的留下一块肉,准备送给冉秋叶。 傻柱的心里从来没有我这个妹妹! 既然如此,你还是死在天桥底下比较好。 何雨水咬咬牙,下定决心。 她整理一下情绪,擦干眼泪,推门走了出去。 何雨水现在在家教班帮忙,算是冉秋叶的同事。 冉秋叶看到何雨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雨水,你在屋里呢。” 何雨水笑了笑:“冉老师,欢迎你的到来,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 何雨水打了招呼,就推开门出去了。 身后傻柱的一句:“这姑娘,这么大了,一点礼貌都没有!”让她差点把牙齿咬碎。 何雨水猫着腰,走到贾家的窗户前,冲着正在给小当喂奶的秦淮茹招了招手。 秦淮茹放下小当,推开门走了出来,“雨水妹子,出啥事了,你咋不进屋坐一会?” 何雨水把傻柱相亲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看着秦淮茹的脸色黯淡下去,又补充道:“小秦姐姐,在我心里,你才是对我哥哥最好的人。” “我相信你们以后一定能在一起。” ... 第61章 不能相亲 好你个傻柱,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无穷无尽的挫败感从四面八方涌来,把秦淮茹团团包围起来,使她无法喘息。 她知道自己不能就此放弃,否则玩具就会被别人抢走。 她压抑住心中酸楚,努力挤出一抹笑容:“雨水妹子,何雨柱有你这样的好妹妹,真是他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人家冉秋叶老师,是文化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哥哥呢。 肯定是顾忌三大爷的面子,才来相亲的。 我收拾一下,就去你家坐一坐。 不能让你哥太大的希望。 要不然,你哥万一陷进去了,该多痛苦。 我作为邻居,不能看着这样的惨剧发生。” 何雨水听到这话,心中偷笑。 明显是舍不得饭票,还要摆出一副为傻柱好的嘴脸。 真不愧是白莲花。 不过,这朵莲花越白,傻柱越无法挣脱。 她说了一句:“那就麻烦小秦姐姐了,我去找同学玩去了。” 飘然而去。 看着何雨水的背影,秦淮茹的小脸耷拉下来。 她想立刻去傻柱家把冉秋叶赶走。 不过还是要先回屋,帮小当拍嗝。 前天吃了红烧肉,奈水滋滋乱飙。小当消化不好,总是喷奶。 秦淮茹刚进屋,还没来得及抱起小当,就被贾张氏拉住了胳膊。 贾张氏脸色阴沉,三角眼乜斜:“好儿媳妇,刚才何雨水那丫头片子,为什么找你?” 自从李东来住进四合院后,贾张氏就很少逛公园了。 她一直有一种感觉,那个浓眉大眼的医生,和自己这个儿媳妇有一腿。 贾张氏没有证据,只能一直盯着秦淮茹。 对于贾张氏的偷听,秦淮茹没有一点惊讶。 她和贾旭东结婚的第一晚,贾张氏就像老鼠一样,躲在房门后听了一晚上。 秦淮茹边给小当拍奶,边说:“傻柱相亲了,对方是个女老师,年轻漂亮。” 贾张氏一听这话,三角眼中立刻迸发出凶光:“不能让傻柱结婚,他结了婚,就没有人给咱家送剩菜了。” 贾旭东躺在床上睡觉,被吵醒了,也说:“傻柱那种傻子,不配结婚,也不该有孩子。” 棒梗正在地上捏蚂蚁玩,抬起头:“妈,傻柱结了婚,我还能去他屋里拿东西吗?” 秦淮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能让傻柱结婚。 她把小当交给贾张氏,回到里屋换了一件领口开得很大的的确良衬衫。 然后对着镜子捯饬一番,又抹上雪花膏。 直到浑身散发出诱人气味,看上去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秦淮茹才算满意。 她在贾张氏和贾旭东期待的目光中,离开贾家。 来到了许大茂的家门外。 想把冉秋叶赶走容易。 小姑娘很单纯,秦淮茹只要两句话就能把她挤兑走。 但是想在不引起傻柱反感的前提下,完成这件事,就有点难度了。 秦淮茹立刻想到了四合院第一阴人,许大茂。 敲敲门。 许大茂正在午睡,推开门,睡眼惺忪:“秦淮茹,你找我有事?” 许大茂此刻心中充满疑惑。 他和贾家不对付,并喜欢对小姑娘下手。 秦淮茹整天像躲狼似的躲着他。今天怎么会主动送上门来? 还打扮得花枝招展? 难道想通了? 许大茂虽想跟贾旭东成为同道中人,却不像傻柱那样见了女人走不动道。 他下意识的觉得到这是陷阱。 许大茂目光越过秦淮茹的肩膀投向贾家。 心想,贾旭东和贾张氏也许正躲在屋里,等着抓他现行呢。 秦淮茹见许大茂大眼睛乱瞄,也顾不得卖弄骚情了,脸色羞红:“大茂哥,我给你说件事。” “哈?” “傻柱正在相亲,他的对象还是个女老师?” 许大茂瞪大眼。傻柱这小贼,竟然相亲了? 从小到大,许大茂总是被傻柱欺负。 傻柱比他壮实,比他工资高,比他出身好。 许大茂唯一能从傻柱身上找到优越感的就是,他有不少‘女朋友’。 而傻柱是老光棍. 一旦傻柱先结了婚,那不是超过他了? 不行,不能让傻柱相亲。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点点头。 一个心怀鬼胎的同盟,算是结成了。 “那好,就按照咱们商量的办。”秦淮茹转身向傻柱屋走去。 跟水蜜桃似的,太诱人了。 许大茂见四周无人,伸手狠狠的在秦淮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想让俺大茂帮你办事,光靠嘴可不行,总要付出点代价。 秦淮茹回过头,似怒非怒的瞪许大茂一眼,然后敲开了傻柱屋的门。 屋内。 傻柱正在和冉老师聊得热呵,那块猪肉还摆在桌子上。 傻柱拉开门,见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秦淮茹,一股热流‘噌’窜到了后脑勺。 他结结巴巴:“小秦姐姐...不...秦淮茹同志,你怎么来了?” 冉秋叶听到这话心中一跳。 她是棒梗的班主任,知道棒梗去年的学费就是傻柱帮着交的。 当时还在赞叹,棒梗家有个热心的邻居,何雨柱是个关心邻居的好人。 刚才傻柱的表现,让冉秋叶心凉了。 这哪里是关心邻居,明显是关心邻居的老婆。 她端起搪瓷缸子,小口啜饮,掩饰自己的情绪。 秦淮茹则落落大方,她越过傻柱的肩膀,看向冉秋叶:“冉老师,你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家棒梗总是念叨你呢!” 冉秋叶只能讪讪的站起来:“是吗,棒梗的伤好了吗?什么时间能去上学?” 两个女人热和的攀谈起来。 傻柱只能站在一边,脚尖差点把青砖地面拧出一个洞。 两人闲聊一阵,秦淮茹把话题转到傻柱身上。 “冉老师,以后你来了,我就放心了。何雨柱同志是一个好人,完全配得上你。” 傻柱感动得热泪盈眶。 冉秋叶羞羞答答,低着头。 秦淮茹看着那块猪肉,接着说:“他这个人是个热心肠,对邻居那是一等一的好,我们家吃的菜,大部分都是傻柱从轧钢厂捎出来的。” 捎出来?那不就是偷的? 冉秋叶秀眉紧蹙,偷厂食堂的菜,送给邻居,似乎不合适吧? 秦淮茹接着说:“他这个人啥都好,就是有点马虎,不爱洗衣服。你可是不知道,他总是喜欢把袜子,裤衩藏在床底下。” “我每次都需要找很久,才能找出来。” 洗裤衩??一个大男人让别人家的媳妇给他洗裤衩? 冉秋叶猛然站起身,看着傻柱:“何雨柱同志,我想起来了,我还要去做家访,就先回去了。” 她的这个举动让傻柱摸不着头脑,刚才说得好好的,咋说走就走呢? 傻柱怔怔地说:“要不,我送你吧?” 冉秋叶摇头:“你还是跟秦同志,把你的脏衣服,找出来吧!” 说完,她转身出了门。 傻柱拎起猪肉:“冉老师,你的肉...” 门外的冉秋叶已经不见了身影,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怔怔的扭过头。 秦淮茹正娇羞的看着他,眼睛盯着猪肉。 真是个小机灵鬼! 第62章 许大茂拱火 冉秋叶出了傻柱家,推着自行车,边走边埋怨阎埠贵的不靠谱。 “这个傻厨子明显跟棒梗的妈妈有猫腻,还要介绍给我,阎老师可真是够可以的。” “只是可怜了那块肉。” 这年头,知识分子家里也不好过。 冉家有钱,没有肉票。 更何况,怕炒肉被邻居举报。 冉秋叶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吃过肉了。 真是可惜了,那么大一块肉。 ... 前院,阎埠贵正蹲在地上和一大妈,阎解旷一起收拾废纸板子。 他今天从军区大院外的垃圾桶里,捡了不少废纸。 可算是发财了。 听到冉秋叶的声音,阎埠贵看着阎解旷说:“你和你妈赶紧把纸板叠好,记得里面要洒点水,外面用牛皮纸包裹严。这样废品站的收购员才看不出来。” “知道了!!!”阎解旷撇嘴。 他不愿做这种糊弄人的事情。 “你小子知道啥,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我一个人的工资要管一大家子的吃喝,不算计精一点,行吗?” 阎埠贵教训完阎解旷,大步窜到冉秋叶面前。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眯着眼笑:“冉老师,相亲怎么样?你们打算什么时间订婚?” 按照京城媒人界的规矩,只要相亲的小伙子大姑娘订了婚,媒人就算完成任务了。 媒人就等坐收媒人礼了。 傻柱可是许诺了1斤肥膘。 ... 冉秋叶平日里是一个文静的姑娘,说起话来柔柔的。 但今天的事情,让她实在太气愤了。 阎埠贵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冉秋叶没好气的怼阎埠贵:“阎老师,你明知道何雨柱跟棒梗的妈妈有那种关系,你还要把他介绍给我,是不是居心不良?” 这话让正等着收媒人礼的阎埠贵愣住了。 心中直呼,坏事了,露馅了。 媒人的嘴,骗人的鬼,阎埠贵忙腆着脸笑:“冉老师,你误会了,何雨柱是个好孩子,他是关心邻居。” “你可能不了解,贾家一大家子人,只有贾旭东一个人的工资,他是一级钳工,每个月才20.5,日子过得艰难。” “何雨柱是看不过去,才帮忙的。当然,傻柱的热心可能让秦淮茹同志产生了误解。” 不得不说,阎埠贵当了那么多年老师。 一张嘴皮子堪比天桥说书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特别是他那坚定的小眼神,更具备迷惑性。 冉秋叶听了之后,半信半疑。 她决定回去之后,再打听一下何雨柱的为人。 “那可能是我误会了,快吃晚饭了,我先回去了。” 冉秋叶告别阎埠贵,出了四合院。 刚走到大樟树下,她又被一个驴脸汉子跟拦住了。 冉秋叶在四合院里辅导了几天学生,这道这个驴脸汉子,是住在李东来隔壁的许大茂。 “许大茂同志,你有事?”她主动打招呼。 许大茂和秦淮茹,一个去傻柱屋里捣乱,一个半路拦截。 他等了足足二十分钟,脚都酸了,胳膊上被蚊子咬了两个大包,才把冉秋叶等出来。 许大茂迫不及待的说:“冉老师,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轧钢厂电影放映员,是宣传干事。我的人品全轧钢厂都还知道。我已经有了追求对象,是轧钢厂董事的女儿娄晓娥。” 许大茂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冉秋叶不由皱起眉头。 ??? 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许大茂一口气说完,差点被噎死,深吸一口气,才拍了拍胸脯:“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我不是为了个人利益,才在背后说别人坏话。”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不想看到你这么善良纯洁的姑娘,被傻柱和阎埠贵蒙骗了。” 冉秋叶来了兴致,她瞪大眼:“那你说。” 许大茂轻‘咳’一声,说道:“我和傻柱是发小,这家伙从小就一肚子坏水。 上小学偷窥女厕所。 长大之后,更是依仗着他是食堂的大厨,用馒头剩菜收买小姑娘。 据说,据说,后厨的小寡妇刘岚跟傻柱有一腿。” 为了按死傻柱,许大茂把李副厂长做过的事情,也推到了傻柱头上。 反正这些男女之间的事,冉秋叶不可能去核实。 就算是核实了,刘岚也不能承认。 许大茂见冉秋叶的脸已经涨红起来,继续拱火:“自从秦淮茹嫁到贾家后,傻柱就盯上了这个农村来的小媳妇。他曾经告诉我,他等贾旭东死了,秦淮茹变成寡妇,他就娶了秦淮茹。所以这么多年,他才费心费力的帮助秦淮茹。前两天,傻柱还刚认了棒梗当干儿子。” “傻柱就等着贾旭东死呢!” 冉秋叶不是傻子,她皱着眉头问:“你说傻柱人品不好我相信,不过他为啥一定要娶个寡妇呢?这是不是不太合常理?” 许大茂捂着嘴直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傻柱的老爸何大清,当年就是跟一个姓白的寡妇跑了。” “傻柱这是秉承他把遗留下来的家风。” 原来是遗传啊,这就说得通了。 冉秋叶恍然大悟:“许大茂同志,谢谢你的好意,今天要不是你,我就被他们骗了!” “你真是个好人。” 许大茂看着冉秋叶骑着自行车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勾出一个邪恶的弧度:“对,我大茂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 另一边,阎埠贵知道冉秋叶虽暂时接受了自己的说法。 但,傻柱和秦淮茹的事情,大部分人都知道。 纸包不住火,只要打听一下,这幢婚事肯定黄。 不行,不能吃亏! 他决定趁着还没彻底黄之前,从傻柱身上捞一把。 阎埠贵敲开了傻柱屋的门。 ... 屋里,秦淮茹正盯着那块肉,她想把肉拿回去,给棒梗吃。 傻柱不愿意,他还指望用这块肉把冉老师娶到手。 亦或者,秦淮茹应该用肉换肉。 当然,两人都没有明说,一直在那里拉扯着。 傻柱哪里是秦淮茹的对手。 秦淮茹眼角逐渐红润起来,浑身也撒发出了致命的可怜兮兮的味道。 这让傻柱有点招架不住。 就在他准备把肉送给秦淮茹的时候,敲门声把他救了。 推开门。 阎埠贵的目光,直盯盯的钉在了那块肉上。 这块肉,足有半斤,算是媒人礼了! 阎埠贵大摇大摆的坐下,拉着傻柱的手说:“雨柱,冉老师刚才对我说了。她对你很满意。刚才她走得有点着急,把肉忘在这里了。” ... 第63章 抢肉 傻柱屋里。 傻柱揉揉耳朵,一脸喜色:“阎大爷,你刚才说,冉老师同意了?” 阎埠贵嘴角微抖,重重点头:“同意了!现在我把这块肉拎回去,明天给她!”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肉。 秦淮茹早就盯上这块肉了,怎能让阎埠贵如意。 她伸手把盛肉的筐子,往旁边拉了一下。 阎埠贵抓了一把空气,手指矗在空中,他疑惑的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笑道:“三大爷,你说冉老师让你来拿肉,可有证据?” 阎埠贵双手一摊:“冉老师已经骑着自行车走了,你现在想追也追不上。” “那你就是空口说白话!” “我阎埠贵当了一辈子人民教师,怎么会骗人呢!” 阎埠贵说完,看向猪肉的主人傻柱:“柱子,你说,三大爷什么时间骗过你?” 傻柱挠了挠头想了半晌:“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你用一分钱硬币,换了我五毛钱毛票。你说硬币比毛票重,能换十张毛票。” 阎埠贵:.... 十几年的事情了,这家伙还记着! 这也太记仇了吧,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傻柱这时也从对冉秋叶的渴望中,挣脱出来了:“三大爷,想要这块肉,让冉老师自己来拿!” “就是,就是,咱大院里,谁不知道三大爷有两个心眼。”秦淮茹喜得合不拢嘴。 只要许大茂按照计划行事,冉秋叶绝对不可能再跟傻柱说一句话。 不但拆散了两人,还白落一块肥肉。 美滋滋~ 阎埠贵知道这块肉,想顺利的拿走是不可能了。 他可是个粪车经过门口,都要尝口咸淡的主儿。 到嘴边的肉,不啃一口,那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傻柱,这就当你给我的媒人费了!” 阎埠贵咬咬牙,趁两人没有反应过来,抓起肉就跑了出去。 阎埠贵速度极快,待傻柱和秦淮茹反应过来,已经出了门口。 两人自然不可能看着肉被抢走。 “快,抓住他!” 秦淮茹吆喝一声,傻柱大步追去。 很快,他就挡在了阎埠贵面前,“三大爷,骗不成,你改成明抢了?” “啥明抢?这是你的媒人费!”阎埠贵把猪肉抱在胸前,顾不得上面的油脂沾染到衣服上。 也许,他是故意的。 这样即使肉被抢回去,他也能用衣服炒两顿菜。 “啥媒人费!我跟冉老师压根没成。” “没成那是因为有人捣乱,哪个大姑娘会嫁给你这个盯着别人媳妇的家伙。” “三大爷,你给我收回这句话!” “我就不收,有本事你把我打一顿。” ... 两人的争吵声,惊动了平静的四合院。 后院,刘中海家。 刘中海正在用棍棒教训刘光天,刘光福,听到吵闹声。 他把棍子递给二大妈:“接着打,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光齐:.... 刘光福:... 后院,易中海家。 易中海正躺在靠椅上,收听广播。 “南石公社的社员们不畏艰辛,养出了重达1000斤的大肥猪....” 他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关掉广播,披上衣服。 “老婆子,外面好像是三大爷和柱子在吵架,我们看看去。” 中院许大茂家。 许大茂搅合了傻柱的相亲,正躺在床上乐。 听到吵闹声,立刻爬了起来。 “可不能让傻柱占了上风。” 中院贾家。 贾旭东听到吵闹声,正准备出去帮忙。 被贾张氏拉住了:“你那媳妇本事大着呢,让她自己应付。” 贾旭东:“那可是半斤肉。” 贾张氏看向在地上捏蚂蚁玩的棒梗:“大孙子,你去帮你妈。” 棒梗不情愿的站起身,走出了门。 ... 周末大家都很闲。 这年代不像后世那样,有ktv,游乐场,黑坑,能玩一天不重样。 白天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打孩子。 当然,由于家教班的存在,大人唯一的乐趣也被剥夺了。 他们听到大院里传来争吵声,都眼睛放光的围了上来。 当看到阎埠贵捂在胸口的那块肉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泛着绿光,喉结抖动。 这可是肉哇! 这年头,一斤猪肉七毛五,还得凭肉票,别说两斤猪肉,就二两肉,这年就算工人家庭,都得逢年过节才沾点荤腥。 易中海背着手,走进人群中,皱着眉头问:“阎埠贵,何雨柱,你们大白天的吵吵啥?你们知道这种行为严重影响了居民们的休息吗?会破坏邻里之间的关系吗?” 刘海中轻‘咳’一声,摆出了二大爷的谱,仰着他的肥头大耳说:“一大爷说的很对,你们这种行为,完全违背了上面的指导方针。” “严格上说,你们这是在破坏咱们轧钢厂的生产。” 两人的话,让正在争吵的阎埠贵和傻柱顿时耷拉了脑袋。 开玩笑,破坏生产的帽子戴上,被送到保卫科,不死也脱层皮。 易中海不满的瞪刘海中,这家伙想当官,想疯了,什么事情都上线上钢。 他大声说:“二大爷的话有些道理,不过有些偏颇了,毕竟这只是咱们四合院的内部矛盾,只要解决了,就没事了。” 他走到傻柱和阎埠贵的面前:“你们谁说一下,为啥要争这块肉?” 傻柱:“这块肉是轧钢厂李副厂长批给我的,我想用它换个媳妇,阎大爷非要抢走。” 阎埠贵:“柱子这是在胡搅蛮缠,我给他当了媒人,自然要拿媒人费。” ... 两人当着众人的面再次争吵起来。 众人也逐渐明白过来。 “傻柱怎么想起来相亲了?他不是看上贾旭东的媳妇了吗?” “看上又有啥用,贾旭东没死,傻柱只能干看着。” “你没听到吗,人家傻柱和冉老师相亲,秦淮茹大摇大摆的凑了上去,这明显是在恶心人家冉老师。” “我觉得,秦淮茹就不想让傻柱结婚。” “你说错了,不是秦淮茹,是贾家。有这么个免费的饭票,他们怎么舍得丢。” ... 人们的议论声,让秦淮茹脸色顿时变得赤红。 她咬了咬嘴唇,轻撩一下秀发,眼角瞬间红润起来,绿茶婊顿时上身。 她走到易中海面前,小舌头轻舔一下鲜红嘴唇,委屈的说:“一大爷,我到傻柱屋里,是想帮傻柱相看。我是好心,热心,爱心。你就看着他们污蔑我?” 易中海知道秦淮茹在耍手段,不过这种事传扬出去,有损四合院的颜面。 他锐利目光扫视众人:“上面提倡要实事求是,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胡说。” “现在最关紧的事情是,解决三大爷和何雨柱之间的纠纷。” ... 第64章 李东来分肉 易中海身为一大爷,在四合院很有威严。 大家伙纷纷闭嘴,重新盯着那一大块肉。 易中海也是头疼,这么大一块肉,就算是他也眼馋。 傻柱是个混不吝,肯定不让步。 阎埠贵是个小抠,要是把肉从他手里夺回来,以后就算结下仇了。 就在易中海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李东来和李小妹回来了。 他提着自行车,李小妹在后面抬着,两人合力把后座满载的自行车抬过门槛。 李东来住进四合院后,也曾为四合院门口这根20厘米高,被踩得油光锃亮的门槛感到疑惑。 为什么要装这么高的门槛? 他向易中海打听了四合院的来历,心中的疑惑才算是释然。 这个四合院是鞑子大官的住宅。 古代很多大户人家的门槛都很高,代表着“高门大户”。 人们认为高门槛可以阻挡住一切邪秽之物。 当然,李东来觉得,高门槛还有一个作用,可以防止偷情的仆人逃跑。 ... 李东来和李小妹进入中院,就看到大槐树下围满了人。 本着有瓜不吃,就吃亏的原则,两人挤了进去。 易中海正为如何处理纠纷烦恼,看到李东来,他眼睛顿时亮了。 在这四合院里,明事理的人不多,这个医生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能够把辣么长的管子塞进傻柱的肚子里,不聪明怎么可能! 易中海走到李东来面前:“李医生,你回来的正好,一大爷遇到难处了,你帮着出出主意。” 李东来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点头:“我是咱四合院的一份子,自当为四合院尽力。” 易中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听得李东来瞪大了眼睛,他淡淡的看向秦淮茹。 这女人,又刷新下限了? ... 秦淮茹见到李东来走过来,当时就想抽身离开。 可是她是证人,被刘海中拦了下来。 现在看到李东来不屑的目光,她觉得脸皮在发烧。 李东来只是看了一眼秦淮茹,就置之不理了。 这女人和我没有一点瓜葛。 呃,除了精钢锅。 李东来皱着眉头思索一会,走到人群中间大声说:“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大家觉得合适,就鼓鼓掌。大家觉得不合适,就只当做我没说过。” 大家伙见李东来愿意站出来,纷纷表示欢迎。 “李医生,有啥话,你尽管说,别怕得罪人。” “就是,反正这件事已经搞不清楚了。” ... 李东来待喧嚣声平息后,走到傻柱和阎埠贵面前,笑着说:“现在这块肉的归属产生了纠纷,傻柱说这块肉是傻柱的,三大爷说这是媒人费。” “我看这样吧,” “你们把肉贡献出来,我正好从老家带回来两斤干笋,咱们晚上用这些肉,做成干笋炒肉。” 说着,李东来猛然回头看向群众:“让大家伙大吃一顿,怎么样?” 听到有肉吃,群众顿时沸腾了。 “我觉得李医生的主意不错!” “反正肉分给谁,另一个人都不会满意。” “还不如让大家伙搞一次聚餐。” “李医生,你的主意棒极了!” 啪啪啪,刘海中鼓掌。 啪啪啪,易中海鼓掌。 啪啪啪,王大娘鼓掌、 啪啪啪,王石头鼓掌。 ... 啪啪啪,刘钢柱拍肚皮。 .... 和大家伙的兴奋截然不同,傻柱和阎埠贵都神情黯淡。 傻柱:这么说,我浪费了一块肉,还没找到媳妇? 阎埠贵:那么大一块肉。我才能吃一小口,我的媒人费呢? 就连秦淮茹也不满意这种办法。 在她看来,这肉是傻柱的,也就是她的。 现在被大家伙分吃了,这算怎么回事? 当然,秦淮茹没有办法开口,她狠狠的瞪了傻柱一眼。 傻柱抬起头,看着李东来,不满的说:“东来兄弟,你这个想法很不公平。这肉明明是我的,为啥要分给大家伙。” 李东来淡淡一笑:“你说肉是你的,三大爷同意吗?” “况且,一大爷平时总是教育我们,要以和为贵,现在你为了一块肉,闹得邻居们不得安生,合适吗?” 傻柱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易中海在旁边听得是心中一凛。 啥时间,我的手法被李东来这小子学去了? 他想替傻柱解围,却没办法开口。 围观众人再次议论纷纷: “我看还是人家李医生觉悟高。” “傻柱这个人,就是个混不吝,最怕别人占他便宜。” “亏得他还是四合院的老住户,一点都不知道团结群众。” ... 这时候,许大茂窜了出来,他阴阳怪气:“傻柱你这个孙贼,我看你就是二大爷嘴里的坏分子,应该捆起来,送到街道办!” 坏分子?? 傻柱攥紧拳头,就想在许大茂脸上来一拳。 许大茂早有准备,说完就退进人群。 ... 如果是平常人,这时候已经服软了。 可傻柱是让整个四合院都吃瘪的男人。 他在无言以对的情况下,祭出了杀手锏--混不吝。 只要我不讲理,你就不能道德绑架我。 傻柱刚准备硬着脖子耍无赖,李东来抢了先。 他看向阎埠贵:“三大爷,您是老教师,是文化人,您觉悟比一般群众高,您觉得我刚才的主意怎么样?” 阎埠贵看着虎视眈眈的众人,心中一叹,今天这肉是保不住了。 还不如博一个好名声。 阎埠贵笑道:“东来,还是你的办法好,你既然愿意把干竹笋贡献出来,三大爷也不能小气。” 说着,他把肉递给李东来。 猪肉在手,天下我有。李东来没理会旁边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傻柱,把肉举在空中:“今天晚上,咱们聚餐,竹笋炒肉!” 众人也欢呼了起来。 “竹笋炒肉!” “竹笋炒肉!” “竹笋炒肉!” ... 有了竹笋,有了肉,却没有厨师。 大家伙都把目光投到了傻柱身上。 这家伙是八级大厨,整天吹着厂里的领导很喜欢吃他做的菜。 他应该出一份力。 但是。 傻柱正沉浸在丢肉的伤心中,他哪里有心情做菜,只想回屋偷偷哭泣。 他脚步刚挪动,就被刘家小媳妇拦住了。 刘家小媳妇抱着孩子,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何雨柱同志,你舍不得让大家伙吃肉?” 傻柱尴尬的笑:“不,没有舍不得。” 刘家小媳妇:“我看你就是舍不得,要不然你怎么不帮大家伙炒菜呢?” 傻柱:.... 我尼玛! 第65章 聋老太太 傻柱即使是个混不吝,也不敢犯众怒。 反正肉已经丢了,当厨子多吃两口也算减少损失。 见傻柱点头,刘海中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三大爷和何雨柱之间的纠纷,在我和一大爷的调解下,成功解决了,咱们大家伙今天晚上聚餐!!” 他声音高亢,大家伙却纷纷撇嘴。 明显今天晚上能吃到肉,是李东来的功劳。 你现在跳出来算怎么回事。 ... 有肉吃,大家伙都很积极,一齐上前帮忙。 可那块肉只有半斤,笋子也只有两斤,四合院内的住户,老的小的加起来足足二百多人。 不够吃! 这年头能吃到肉不容易,大家伙也就不吝啬了,纷纷决定要回去拿来青菜,粉条,蘑菇。 “豁出去不过了,今天就当是过年了!” 阎埠贵感受到欢乐的气氛,也屁颠屁颠的把他从左家庄换来的红薯粉抱来了。 顺便把阎解放,阎解旷,阎解成,阎解娣,三大妈,三大妈的妹子,三大妈的嫂子,三大妈的哥哥,三大妈的表姑,三大妈的表姨,三大妈的表舅,三大妈的大姑父,三大妈的二姑夫...三大妈的表表表姑父都叫来。 一起吃饭。 这顿饭算是还他们请过的客了。 ... 很快,中院的青石板上就堆满了各种蔬菜。 白菜,茄子,大葱,萝卜... 男的蹲在花池旁抽烟唠嗑。女的挽起袖子就着水龙头洗菜。 李东来搬来一把凳子,眯着眼,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 傻柱不愧是八级厨师,面对这么多种的食材,竟然没有一丝慌张。 猛地一拍桌子,食材腾空而起。 一把菜刀挥得眼花缭乱。 “唰!唰!唰!唰!” 各种食材在空中纷纷化为碎末。 落入许大茂端着的簸箕里。 ... 这时候,刘光福,阎解旷,阎解放几个大孩子找点砖头,简单的垒成灶台。 阎解成,阎解娣,何雨水从地窖里搬来木柴。 刘海中把家里的大铁锅搬来了,往灶台上一座。 扯着嗓子吼:“烧火了!” 早就等在一旁的秦淮茹划着火柴,点燃一张废报纸。 一蓬杆草火瞬间爆发出淡蓝色火苗。 摇曳的火苗轻舔木棍。 舔着,舔着,就把木棍整个包裹其中。 木柴有些潮湿,根部‘滋滋’的冒出白色泡沫,溢出些许淡淡青烟。 秦淮茹鼓起腮帮子,朝木柴根部吹气。 火苗腾一下沸腾了,青烟四溢,化为薄雾弥漫整个四合院,空气中充满烟火气息。 ... 大铁锅很快冒出白烟。 傻柱往里面倒入豆油,然后瞪一眼许大茂。 “孙贼,该你了!” 许大茂难得没有生气,高声喊道:“下锅了!” 一股脑的把簸箕里的青菜倒入大铁锅中。 ... 阎埠贵蹲在铁锅边闻香气,一直吞咽口水:“柱子,这是什么菜?” 傻柱挠了挠头,眼皮上挑想了好一会,嘴角哆嗦着吐出:“四合院大锅炖?” ... 四合院大锅炖,很快就做好了。 黝黑的锅盖下,冒出阵阵奇异的香味。 这香味弥漫了整个四合院,就像一张大手般紧紧攥住所有人的肠胃。 好香,好饿! 大家伙都从家里拿来了碗,站在铁锅前,翘首以待。 傻柱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掀开锅盖。 锅内,各种蔬菜,粉条和肉沫混合在一起,汤汁油花花的,咕嘟咕嘟冒泡,看上去就让人垂涎欲滴。 傻柱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落在秦淮茹身上:“小秦姐姐,碗拿过来,我先给盛一碗。” 锅里的肉就那么一点,分到每个人的碗里,估计也就一两块。 傻柱作为专业厨师,有信心一勺子捞出十块肉。 旁边的阎埠贵知道他的小算计,冷声道:“这主意是李东来出的,理所当然应该给李东来先盛菜。” 老板,俺这个员工舔的怎么样? 众人也纷纷符合: “就是,今天大家伙能聚在一起吃饭,完全是李医生的功劳。” “傻柱,人家秦淮茹有丈夫,你这样,贾旭东不生气?” “贾旭东生气?就他那无能的样,会生气?” “巴不得呢!” 人群中,贾旭东听到议论声,脸绿了。 秦淮茹的小脸红到了耳朵根,这该死的傻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搭人。 太可恶! 她讪讪的说:“应该让我家东来表弟先乘菜。” 李东来当仁不让,接过李小妹递过来的搪瓷碗,盛了满满一碗菜。 就当傻柱准备接过勺子,李东来又拿起傻柱的碗,盛了大半碗。 “这碗我给聋奶奶送过去,她年纪大了,做饭麻烦。” 听到这话,众人不断点头,还是人家李东来有情有义。 傻柱心里在滴血,那可是我的肉,我的碗,我炒的菜。 你拿去行人情.... 可是,他有苦说不出呀。 只能挤出一抹苦笑:“哎呀,还是东来兄弟想得周到,我疏忽了。” ... 李东来端着半碗菜,来到聋老太太屋。 门半掩着,敲敲门,轻轻推开。 淡淡阳光驱散屋内漆黑,空气中细微灰尘飘荡。 缓步踏入,一股老人独有的味道夹杂着潮湿腐朽的气味,迎面扑来。 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面前逐渐清晰起来。 青砖地面,灰黑的墙壁上挂着相框,还有一方老木雕匾额,牌匾朱漆斑驳,看不清上面的字。 角落里摆放着一张条几柜子,还有一座五斗柜。 柜子上似乎写着‘为人务服’的字样。 和四合院大部分住户相比,屋内的装饰可以称得上是豪华。 屋里收拾的干净利落,这个老太太也是个勤快人。 聋老太太正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 她头上布满了银发,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穿着一件蓝色的对襟褂子、黑色的裤子。 目光着落在聋老太太脚上,李东来有点吃惊。 作为一个从旧时代走过来的女性,她竟然没有裹小脚。 聋老太太似乎是听到动静,她缓缓睁开眼,坐直身体,用浑浊的目光打量李东来。 “你是大院里新来的住户?” 李东来笑道:“对,我是李东来,轧钢厂的医生。” 聋老太太眼睛有眯了起来:“李东?” 李东来摇头:“李东来。” 聋老太太:“李来?” 李东来:.... 这老太太是故意的吧! 李东来把碗端到聋老太太面前,笑道:“今天四合院聚餐,我想着老太太您还没吃饭,特意端了一碗过来。” 聋老太太鼻子抽搐两下,似乎闻到了香味。 她眼睛顿时瞪大了:“肉?” 李东来点点头:“何雨柱和阎埠贵同志大公无私,把肉贡献了出来,咱们四合院是一个团结友爱的集体,就借着这次机会举办了一场聚餐。” 柱子和阎埠贵大公无私? 聋老太太嘴巴越张越大,似乎听到了天方夜谭。 但是。 这碗香喷喷的肉菜,摆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相信。 唉,柱子也真是的,做了肉菜也不知道给我老婆子端一碗,我白疼你了! 还是这个李东来这年轻后生不错,外貌硬朗阳光,看上去就是个好心人。 聋老太太接过菜,放在四方桌上。 拉着李东来说起了话:“李医生,你多大了?” “李医生,你家里有几个人?” “李医生,你父母还在不在?” ... 李东来一一作了回答,聋老太太叹息一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李东来笑道:“我生在红色旗下,长在新世界,怎么会苦命呢?” 聋老太太猛然警醒,拍着腿笑道:“对,你这个孩子说的对。没想到你从农村来,还是个明事理的人。” 李东来见时间不早了,站起了身:“老太太,我先走了,你吃完饭后,把碗还给何雨柱就行。” 聋老太太:“这搪瓷碗也是傻柱的?” 李东来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看着李东来的背影,喃喃自语:咱大院里来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第66章 家底 春夏之交是京城白昼最长的季节。 将近六点,天色依然明亮。 大家伙吃完四合院炖菜,也不急着离开。 有的搬来小板凳,有的蹲在花池上。 在清凉的微风中,端着茶缸子,有说有笑。 李东来坐在凳子上,看着李小妹和一群孩子玩抓敌特的游戏。 孩子们稚嫩的笑声,回响在四合院上空。 平静的日子,真好。 ... 一场聚餐,让四合院的大多数人都很开心,贾家一家子人却很生气。 对于贾张氏来说,傻柱的肉,就是她家的肉。 现在被大家伙分吃了,明显是吃亏了。 贾家在四合院何时吃过亏! 贾张氏拿着鞋垫子蹲在门口,看到刘海中,易中海都围着李东来说话。 她狠狠啐一口吐沫:“李东来这小子就不是个东西,他明知道傻柱的肉是给咱们家的。却给大家伙分了。我看他是故意的。” 小当瞌睡了,却不睡,哇哇大哭。 秦淮茹抱着小当在门口晃悠,听到这话,连忙解释:“妈,人家李东来也是好意,是团结群众。刚才傻柱和三大爷闹得那么凶,如果东来表弟不那么做,他们非打起来不可。” 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贾张氏去找李东来的麻烦。 万一李东来把采蘑菇的事情说出来,贾旭东非跟她离婚不可。 贾张氏蔑视地瞪秦淮茹一眼:“傻儿媳妇,啥团结群众,那只不过是易中海用来忽悠人的借口。你也相信?” 晚上吃肉塞了牙,贾旭东正蹲在地上,拿着树杈子捅牙缝。 也点头说道:“我算看明白了,你这个东来表弟,明显是跟咱们家过不去。不给他点教训,他不知道咱们贾家在四合院的地位。” 他已经忘记了,刚才打菜的时候。 没有李东来维持秩序,他被刘家的几个孩子,欺负得一口菜都吃不到嘴里。 棒梗在地上掐蚂蚁玩,正好掐死一只大蚂蚁,喜得合不拢嘴。 手指头捏着大蚂蚁说:“就是,李东来太小气了,我妈跟他要帽子,他都不给。” 秦淮茹面对这不讲理的一家人,欲哭无泪。 她知道再解释下去,也是枉然,只能抱着小当进了屋。 贾张氏看着人群中的李东来,脸色阴冷:“李东来你这个小贼,敢不尊敬我老婆子,我明天就让知道厉害!” “对,让他知道厉害!”棒梗玩得兴起,开始脚踩大蚂蚁。 ... 夜幕降临,喧嚣了一整天的四合院重归平静。 昏暗的白纸灯泡下,李东来开始盘算自己的家底。 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养成的习惯。 没办法,这个年代,一个馒头可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量入为出,是活命法则。 ... 家教班一共收了121个学生,入账242块钱。 买帽子花了48.4. 何雨水和阎埠贵的工资是10块。 李小妹和冉秋叶是义务工,免费的。 净利润是183.5。 再加上胡处长的5块钱。 一共是188.5元。 买菜,电费,煤球钱,小妹的学费,以及买古巴糖,还有给乡亲们买草药。 一共花了25.6毛钱。 嗯,还剩下155块钱。 看来只能等发工资,才能买自行车了。 李东来盯着光秃秃、斑驳、腌臜的屋顶,怀揣梦想,陷入沉睡中。 ... 翌日。 平凡人的今天,总是和昨天相似。 清晨,李东来照例看着李小妹跟着队伍离开四合院,然后背起医疗箱去上班。 和以往不同的是,他收获了许多问好声。 刘家大哥:“李医生,去上班。” 张家大叔:“李医生,吃了吗?” 易中海:“东来,你昨天干得不错,我会把这次聚餐,作为居民团结的典型,汇报上去。” 刘海中:“东来,我是大院的二大爷,以后有事情,尽管找我。” 阎埠贵:“李经理,我一定按时上班。” ... 来到轧钢厂,李东来同门岗的同志打了声招呼,取出一些半枝莲递了进去。 半枝莲,老百姓叫它茶说,山间地头很常见。 秦家沟的大娘们采来后,放入蒸笼,蒸熟。然后暴晒。 泡入开水中,清热解毒。 农忙的时候,村长秦三民会让食堂用茶说熬出一大锅茶。 装在老汽油桶里,送到田间地头,给社员们解暑。 秦家沟有两个汽油桶,上面浮雕着一颗五角星。 外面墨绿色的油漆已经斑驳,露出黑色金属面。 有一个汽油桶还有子弹孔,被淡灰色的锡焊上了,看上去很丑陋。 就这丑陋的汽油桶,却是秦三民的宝贝。 据秦三民说,这是他参加支援任务时,部队同志送给他的。 ... 保卫干事们也认得茶说,他们都连声致谢:“李医生,回老家了?” “是啊,乡亲们送我的,我一个人用不完。这玩意清热解毒,你们干保卫工作的,火气大,正好适用。” “还是李医生想得周到。” 李东来离开大门岗,没有直接去上班,而是来到了人事处。 人事处办公室内,胡处长正翘首以待。 俗话说,男人有三大苦,其中‘媳妇如狼我如鼠’排在首位。 每天媳妇那鄙视的小眼神,让他在家里都抬不起头。 晚上只能拿着钓鱼竿去什刹海当一个钓鱼佬。 直到深夜,才悄无声息的摸回家。 见到李东来进来,胡处长兴奋的站起身。 他紧盯李东来挎在肩膀上的医疗箱:“东来同志,我要的草药,你采到了吗?” 李东来打开医疗箱,取出一包草药:“胡叔叔,您的事情,我忘不了。” 看着里面熟悉的草药,胡处长热泪盈眶。 老婆子,俺又行了! ... 唉,希望安慰剂效应,还能继续在胡处长身上发挥作用吧! 李东来腹诽着来到内科诊室。 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焦院长。 准确的说,焦院长正在等他。 他通过一个老朋友,把‘洗胃术’的事情,向《中华医学杂志》杂志的总编胡广深教授做了说明。 胡广深教授很感兴趣。 现在国外的大医院面对那些误服农药的患者,也开始使用洗胃技术。 不过技术尚不成熟。每次都会对病人的肠胃造成损伤。 现在国外的医学专家们,正在集中攻克这个难题。 李东来竟然可以使用简易设备,对病人进行无损洗胃。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华夏现代医学孱弱,《中华医学杂志》虽作为双语杂志,对国内外同步发行。 每次国内版大多是翻译的国外医疗论文,国外版则是介绍国内中药发展。 这种局面让人尴尬。 胡广深教授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洗胃技术,刊登到杂志上。 ... 第67章 食品站的烦恼 内科诊室里。 丁秋楠听着焦院长和李东来的对话。 心里既美滋滋的,又有些担忧。 她身为专业医生,很清楚胡广深教授在华夏医学界的地位。 胡广深在解放前就是有名的中西医专家。 被誉为华夏医学界的领军人物。 解放后,胡广深拒绝多家国外医疗机构和大医院的邀请。 成为了清华池大学的终身教授。 他在担任《中华医学杂志》总编辑的同时大力培养人才。 几十年下来,桃李无数。 门下学生,大部分在各大医院担任科室主任,院长等要职。 有一些还成为了医疗部门的骨干。 一旦被胡广深教授看中,李东来在轧钢厂医院的日子也就不长了。 她旁边,正在帮忙整理处方的刘芳护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看着丁秋楠坐立不安的小模样。 心中嗔怪,小姑娘就是脸皮薄。 男女之间,不就是那点破事嘛。 主动一点,睡到一个被窝里了。 破了,水到渠成。 再拖下去,黄瓜菜都凉了。 丁秋楠这人心底善良待人和善,虽是大学生,却不高傲。 刘芳护士决定帮帮她。 凑到丁秋楠耳边小声说:“丁医生,你看上李东来了吧。” 这.... 丁秋楠小脸发烧,手里的钢笔拿起来,又放下。 眼神闪烁,支支吾吾:“没有,哪有的事情。” 她整个人缩成一只鹌鹑。 刘芳看得心中直乐,小声说:“你要是看不上,我可把他介绍给我表妹了。” “别,别...”丁秋楠连忙摆手,话出了口,她才醒悟过来。 刘芳的表妹已经有两个娃子了,就在轧钢厂上班。 上一次拿避孕装备,还是丁秋楠帮忙开的单子。 丁秋楠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刘姐,你净拿我开涮!” 刘芳嘴角想门口微翘:“nunu,你也听到了,李东来要起飞了。” “现在他只是一个刚进城的小医生,等论文发表后,就成金饽饽了。” “不说其他的厂子,就说咱们轧钢厂,那么多没有结婚的大姑娘都盯着呢。” “到时候,上杆子往李东来身上扑,他一个大小伙子能把持得住?” 丁秋楠明白刘芳的意思。 可是女孩的矜持,让她小声说:“总不能让我倒追他吧?” 唉,这姑娘就是个傻子。 刘芳笑道:“你可以找个媒人。” “媒人?”丁秋楠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下来,“哪有女孩找媒人的?” 这些天,丁秋楠屡屡的对李东来作出暗示。 比如,给他带饭,泡白糖菊花茶等等。 就是想让李东来找媒人登丁家的门。 可李东来就是根木头桩子! 白糖茶喝了,饭也吃了,抹抹嘴,当做无事发生。 真气人! ... 刘芳笑道:“我说的是媒人,不是媒婆,你可以让院长去找咱轧钢厂的妇女主任。”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厂妇联呢! 丁秋楠眼睛亮了。 轧钢厂妇联是妇女同志的娘家。 平日里负责调解工人家庭纠纷,发放妇女用品。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业务,就是给未婚青年牵线搭桥。 丁秋楠拿定主意。 不过,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把白糖菊花茶送给李东来。 ... 李东来和焦院长谈过之后,接过师傅的菊花茶。 带上文件和书本,就来到医院太平间。 他需要在短短一周时间内,把论文搞定。 忽明忽暗的灯光中,李东来完全沉浸在撰写论文中。 突然,他耳朵猛地都抖动一下。 攥紧钢笔,跳起身向后戳去。 “窝艹,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想杀人呀!” 寒光袭来,顾慎连忙躲闪。 还好他是练过的。要不然身上非多出一个窟窿不可。 ... 看到来人是顾慎,李东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下次应该把门从里面锁起来。 他从怀中摸出一包飞马烟,抽出一支递给顾慎。 顾慎接过烟,点上,边吞云吐雾,边四处打量。 “啧啧,东来哥,在太平间工作,你也不觉得瘆得慌。” 李东来正好脑子有点累,想借机休息一会。 也点了一根烟,笑道:“活人我都不怕,会怕死人?” 这话让顾慎愣了一下,他想了好一会,怔怔的点头:“你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李东来指了指那两张床,笑道:“敢不敢睡?” 顾慎大大咧咧坐在上面:“有什么不敢的。当年我随老爷子大转移,哒哒哒的枪炮声中,手都没哆嗦一下。” 李东来:“你今年不过二十岁,大转移的时候,还在襁褓里吧?” 顾慎:“.....” 这天没法聊了。 猛地一扯被单,盖在脸上。 呵,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李东来只当做没看到:“你来得正好,我正好要把自行车还给你。” “不用还!我二姐去边疆了,我最近骑着她那一辆。” “等这个月底发工资,我就能买一辆。”李东来不习惯占别人的便宜。 两人就这样,躺在停尸床上闲聊着。 白布盖在脸上。 如果有人走进来,看到这一幕,非吓疯了不可。 聊了一会,李东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拉开白布,扭过头问:“顾慎,你小子整天闲逛,不当食品站站长了?” 自从他认识顾慎,总觉得顾慎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 食品站和供销社同级别,站长按说职责重大,怎么会这么闲? 这话让本来开心的顾慎,一下子声音低沉下来:“这年头你也不是不知道,农村哪里有那么多猪让我们收购。我这些天一直和附近的公社沟通,想让他们把猪送到我们食品站。” “照这样下去,等到了年底,我怕是要挨批了。” 李东来这才明白食品站和供销社的区别。 供销社只负责销售副食品,针头线脑,生活用品。 而食品站却肩负着为城市收购猪肉的责任。 食品站收不到猪,上面就不会下发猪肉券,城市的居民就买不到猪肉吃。 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周围公社社员们养的猪。 这年头没有精饲料,也没有白毛猪,一头猪长到300斤就算是大肥猪。 公社里养一头猪,至少需要五个社员的口粮。 所以,养猪的积极性不高。 即使养了猪,具体是送到哪个食品站,公社还是有自主选择的权力。 况且,还有不少公社暗中采用了秦家沟公社的方法,把猪偷偷送到了鸽市上。 顾慎的活计,不好干! ... 第68章 妇女主任 李东来和顾慎在太平间聊天。 另外一边,焦院长受丁秋楠委托,来到了轧钢厂妇联办公室。 妇联是轧钢厂不太重要的部门,战斗力却出奇的强。 尤其是妇女主任张大花,她敢为了妇女用品的预算,去堵厂长的家门。 所以,焦院长还是有点胆怵。 来到门口,看到里面正在忙碌,他悄悄的站到一旁。 ... 妇女主任张大花从报表中抬起头,看到焦院长站在门口。 她笑着站起身,“老焦,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转悠?” 轧钢厂每年都要组织妇女同志检查身体。 轧钢厂医院是定点医院。 她和焦院长经常打交道。 焦院长笑道,“今天是有事情求到你这个妇女同志的当家人了。” “瞧你这话说的,为妇女同志撑腰,是妇联的责任。”张大花找出一个搪瓷杯,给焦院长倒了一杯开水。 一番寒暄后。 张大妈打量着焦院长枯黑的面孔,“你是说,让我给丁医生说媒?” “对,丁医生年纪不小了,今天二十岁,属于大龄青年了。”焦院长点头。 张大妈眉头扭成疙瘩,“焦院长,我倒不是驳你这个面子,作为妇联主任,关心女同志的婚姻生活,是我的责任。” 说着,她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看了看那几个妇女同志正在忙碌,低声说:“丁医生太难搞了!” “她眼界太高了,从丁医生来到咱们医院,我给她说过五次媒。” “一次比一次条件好,最差的也是杨厂长的侄子。” “可是,她一个都没看中。” 焦院长偷笑:“这一次你放心,丁医生看上了我们医院新来的小伙子,你去说媒,肯定错不了。” 张大花吓得搪瓷杯‘匡噹’落在桌子上,引来那些妇女同志诧异的目光。 她擦了擦溅落的水滴,低声问:“眼睛长到脑袋上的丁医生,看上男人了?” “看上了!” “你没搞错?” “这可能搞错吗?”焦院长笃信的说,“那个小伙子叫李东来,是丁医生的徒弟,老家是...” 他把李东来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遍。 张大花只听到了‘徒弟’二字。 她嘴巴合不拢,半天后才缓声说:“丁医生玩的够花的。” 张大花晃了晃头,看向焦院长:“放心吧,只要丁医生看中了,我张大花就能把他们撮合在一起。” “老实说,我张大花当媒人还没失败过,却被丁医生这小丫头片子耍了五次。” “这一次,我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是金牌媒婆。” 讨论完正事,张大花话音一转,把话题扯到了焦院长身上。 “我听说你家属说,上个月你一共喝醉过三次酒,照这样下去可不行。” “你家属还说,你现在一星期才交一次公粮?每一次只有一根烟的时间。” “来,给姐说说,是夫妻感情出了问题,还是身体不行了?” 焦院长脸黑了。 那败家老娘们咋啥话都往外说。 但他又没办法说张大花管得宽。 妇联就是妇女同志的娘家。 张大花关心姐妹,有错!? 他讪笑两声:“我以后一定注意。” 然后,一溜烟的离开了妇联办公室。 ... 李东来送走顾慎,晃悠着回到内科诊室,就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头。 往日里,那帮见了他就双眼放光,夹着腿走不动道的小护士,现在都耷拉着脸。 咦,难道我变丑了? 不会呀,就算颜值下降1万分,也和后世的彦祖差不多,足以碾压轧钢厂群雄。 李东来心怀疑惑,进了内科诊室。 他刚想跟丁师傅打招呼,丁秋楠的表情更加奇怪了。 她小脸羞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春水流淌。 看到李东来的身影,她连忙扭过头,看向窗外的花草。 笔又拿倒了。 太奇怪了! 得,还是认真工作吧。 李东来刚准备让刘芳喊病号进来,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女同志走了进来。 她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李东来一番,小声嘀咕:“这医生,还真是帅!” “啥?”李东来疑惑。 马尾辫女同志轻‘咳’两声:“李东来同志,我是轧钢厂妇联的刘倩,现在妇联的张主任请你过去。” 妇联主任,找我一个男同志? 李东来皱起眉头,抬眼看着马尾辫:“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马尾辫偷瞄一眼丁秋楠,小声说:“放心吧,是好事。” 李东来只能站起身,跟着刘芳来到了妇联。 ... 妇联办公室内。 妇女主任张大花一看到李东来,顿时明白了冰山美人丁秋楠为何会思春了。 俊朗的五官,棱角分明的面颊,衬衫下隐约显现的肌肉,都让女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她让刘倩端来茶水,笑道:“李东来同志,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给你介绍对象。” 这下子,把李东来给整不会了。 轧钢厂是厅级单位,妇女主任是处长级别。 一个处长给员工介绍对象? 这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嘛。 李东来轻轻点点头,没有说话。 万一介绍的是歪瓜裂枣,或者是带着几个孩子的,他好转身就走。 张大花也许是意识到了李东来的顾虑,迅速进入正题:“我要介绍的就是咱们轧钢厂医院的丁秋楠同志。” 师傅... 李东来猛地松了一口气。 张大花继续说:“丁秋楠同志是位优秀的医生,你也是青年俊才,你们两个结合,未来已经会为祖国的医疗事业,作出更大贡献。” ... 这个年代的领导们,总是能把小事上升到宏观高度,然后用大道理击败你。 当然,李东来已经完全臣服了。 鲁迅xians要想学的会,先跟师傅睡,他还想好好学医呢! 当事人同意,张大花也松了口气。 毕竟她亲自保媒,如果不成功的话,那就太丢脸了。 然后,张大花又向李东来介绍了男女结婚的注意事项。 虽说现在是新世界,讲究新事新办。 但,老规矩还要遵循。 双方家长同意后,男女双方先订婚。 然后向所属的单位组织打申请。 领结婚证的时候还需要单位证明和领导签字。 然后,就是邀请亲朋好友,摆酒席了。 当然,该有的家具和彩礼也是必不可少的。 ... 第69章 易中海的打算 在妇女主任张大花向李东来讲解结婚步骤的时候。 四合院这边,波澜再起。 清晨。 秦淮茹牵着棒梗,抱着小当去公园玩。 贾张氏对着镜子,头发涂点茶油,挽在脑后。 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她今天要干一件大事。 ... 昨天晚上,她越想越气,越气越想,越想越气。 那个该死的李东来,竟敢屡屡拒绝贾家的好意。 棒梗残废那一回,如果不是李东来实话实说,傻柱要赔一千块钱。 现在连帽子都不送给贾家了。以后,他还想干啥! 贾家能在四合院驰骋多年,靠的就是先下手为强。 只有狠狠的敲打李东来一番,他知道了厉害,才会老老实实。 你不是办了个家教班吗? 我这就去举报你投机倒把。 ... 出了门,直奔一大爷家。 贾张氏兴冲冲的敲开了一大爷的家门。 易中海昨天聚餐菜吃多了,今天不舒服,在家里休息。 拉开门,就看到贾张氏那张恶毒的脸。 易中海轻‘咳’一声:“老嫂子,这么早,你有事?” “大事!”贾张氏二话不说,扭着屁股挤进屋里,四下打量一番。 看到易中海放馒头的笼屉,她眼睛亮了。 好东西吆,得住。 贾张氏伸手就去拿。 一大妈知道贾张氏有这个嗜好,早有防备,拿起笼屉进了里屋。 “贾家嫂子,我还要去医院看病,你有事就快说。”易中海脸黑了。 这老婆子,如果不是贾旭东的妈,我早把她踹出去了。 贾张氏心里嘀咕一句‘真小气’,坐在椅子上,一脸恶毒:“我要举报咱们大院里,有人投机倒把。” 这话让易中海心中一颤,他扶着桌子说: “投机倒把可不是小事,你可不能乱说!” 贾张氏冷笑:“乱说?李东来在咱大院里办的家教班,你没看到?” “收了那么多学生,他就是在投机倒把。” 听到是家教班的事情,易中海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李东来的事,那就没事了。 大院里真有人投机倒把,他身为一大爷,也难免落个失察的罪名。 还好,还好。 易中海重新坐下,端起搪瓷缸子,喝一口茶,笑道:“老嫂子,东来的家教班不收学费,怎么能算得上是投机倒把呢?” 贾张氏冷笑:“不收学费,他收茶水费,那还不是一样!” 该死的李东来,我已经看破了你的手段。 你就等着蹲笆篱子! 易中海放下搪瓷缸子,板起脸:“老嫂子,家教班的茶水费,是学生们自愿捐助的。” 贾张氏‘呸’一声:“自愿?不给茶水费,就不给小军帽!李东来就是投机倒把,应该抓去蹲笆篱子。” 易中海这会算是听明白了。 贾张氏不是来举报投机倒把的,她就是搞李东来。 如果是其他人,易中海自然不会护着。 但李东来不一样。 这个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在四合院乃至附近街区的反响很好。 以前,大家伙劳累一天,回到家还好管那些熊孩子。 孩子们不听话,家里鸡飞狗跳的。 现在好了,放学后,孩子们排着队,直接来到家教班。 在老师的辅导下,把作业做完,回家吃完饭,就睡觉了。 家庭也和睦许多,夫妻也有闲情逸致过夜生活。 预计明年人口出生率将会大幅度提升。 现在上面可是提倡人多力量大。 街道办已经准备把家教班当做群众自发工作的典型报上去了。 明年模范四合院评选,会给他加十分。 家教班的存在,已经不是李东来一个人的事情了。 易中海想到这里,看向贾张氏的目光顿时不善起来:“贾家嫂子,家教班是咱四合院的家教班,你要顾全大局!” “顾全大局?”贾张氏站起身,朝易中海恨恨啐一口吐沫,“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和李东来现在是穿一条裤子。是不是你们生不出来孩子,想让李东来给你养老!” “你!你!你!”易中海气得面色赤红。 如果不是看在他和贾旭东的父亲是同事的面子上,他早一个耳光子呼上去了。 这时候,刚藏好笼屉的一大妈也跑了出来,瞪着眼骂:“贾张氏,你满嘴喷粪,你给我滚出去。” 她把贾张氏推出了门,靠在门板上,双眼朦胧。 生不出孩子,是他们老两口多年的心结。 他们想在四合院里找一个养老的人,也是事实。 可就因为是事实,才不能被人说出来。 易中海气得嘴角直哆嗦:“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这个贾张氏疯了!” 一大妈双腿发软,走到易中海身旁:“老易,有贾张氏在,贾旭东你估计是争取不过来了。” 易中海默默点头。 他最擅长的就是道德绑架。 可,贾张氏是一个不讲理的人,道德绑架对她没用。 这年头又不能胡乱杀人。 贾张氏比易中海年轻,还吃得白白胖胖。 估计易中海死了,她还活的好好的。 一大妈缓了许久,情绪才算平息下来,她眼珠子转了转,小声说:“李东来父母双亡,还是农村人,在京城无根无底,如果他能....” 易中海眼睛一亮,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按理说,李东来的条件比傻柱还要优越,完全符合他候选养老人的条件。 唯一的缺陷,就是李东来看起来不好控制。 不过,事在人为嘛。 易中海决定把李东来加入养老候选人的行列。 ... 贾张氏被一大妈推搡到了大院里。 气得她狠狠的跺了一下脚。 这个该死的易中海,太可恶了,敢不尊敬我老婆子,难怪会绝户! 一大爷不管,那我就去街道办举报。 贾张氏决心要把李东来搞臭搞死,她扭着屁股向街道办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就碰到刘家小媳妇。 刘家小媳妇抱着孩子,瞪着大眼睛:“贾家大娘,你着急忙慌的,干啥去呀?” 贾张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哼,我去让你们的家教班办不成!” 刘家的那个二狗不把帽子借给俺家棒梗。也该死,也是投机倒把! 说完,她迈着小腿就离开了。 刘家小媳妇看着贾张氏的背影,眼睛越瞪越大,越来越亮。 家教班要取缔了? 俺家二狗怎么办? 那可不行! ... 四合院街道办,主任办公室。 王主任正在撰写汇报材料,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 “大娘,你有事?” “有事!不过跟你这小丫头片子说不着!” “大娘,大娘,我们主任正在忙着,你先坐这里歇一会。” “你这丫头片子,给我死开,我有急事。” ... 王主任放下笔,脸色阴沉下来。 第70章 贾张氏告状 四合院街道办。 王主任黑着脸,拉开门。 她看到一个身穿黑褂子,长得白白胖胖的五十多岁妇女,正在骂干事小刘。 小刘是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何时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她眼睛红红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王主任压抑下火气,冲小刘招了招手:“我忙完了,让这位大娘进来。” 贾张氏瞪着眼:“哼,你这个小同志,一点都不知道尊重老人。我等会一定投诉你。” 王主任气得咬着牙,把贾张氏让进办公室。 贾张氏腰弓成大虾,腆着老脸笑:“王主任,一看您就是干群众工作的,这态度多好。不像刚才那个小姑娘,对老人一点都不尊敬。” “唉,真怕她将来找不到婆家。” 王主任敲敲桌子:“大娘,有什么事情,您赶紧说。” 贾张氏见王主任神情严肃,心中一凛,忙收敛笑容。 “我要举报我们四合院的李东来搞投机倒把。” “四合院?李东来?投机倒把?”王主任下意识地低头看一眼汇报材料上的‘李东来’三个字。 如无其事的拿一本书遮住材料,然后双手抱怀。 “那你说说,他是怎么投机倒把的?” 贾张氏把家教班的事情,添油加醋,添枝加叶,加油添酱的讲了一遍。 换音刚落,她一脸期盼:“王主任,这个李东来就是坏分子,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吧!” 嘿嘿,李东来,你死定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王主任缓缓站起,面色不变:“这个情况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家教班不存在问题。” “不过,您能有这么高的警惕性,很值得表扬。” “我还要去区里面开会,咱们就不多聊了。” 王主任说完,冲外面喊:“小刘,送客!” ? ?? ??? 贾张氏脸色大变,她慌忙歪着身子,拉住王主任的胳膊说:“王主任,您可不能包庇李东来呀,他明显就是投机倒把。” 王主任胳膊一抖,没理会她,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哼,真以为我老婆子好糊弄!你开完会,总要回来,我就在这里守着!” 贾张氏决定....耍赖。 她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三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眼眶微红的刘干事,她身后跟着两个身穿制服的同志。 “大娘,主任办公室里有保密文件,是你自己走出去,还是让保卫干事把你请出去。”刘干事咬着牙说。 有保卫干事在场,贾张氏自然不敢在刘干事面前龇牙。 她尴尬的笑笑:“小姑娘,大娘腿脚好着呢,我自己走。” 贾张氏像老鼠般,溜出了街道办。 她心有不甘的蹲在四合院的大樟树下。 好你个李东来,竟然把街道办也买通了! 想让我贾张氏就这么放过你,你是痴心妄想。 我去区里面告你! 贾张氏攥紧拳头,大步向区委走去。 区委距离四合院足足十里地,贾张氏自从嫁到城里,就没出过力。 等看到区委的门牌时,她满脊梁都是汗水,脚上也被磨了几个水泡,钻心的疼。 咳,她那纳的鞋垫子,上面都是线疙瘩,贾家的人都嫌弃。 没办法,为了脸面,贾张氏只能自己垫上。 ... 贾张氏额头冒汗,气喘吁吁的来到门岗前,冲着笔挺站立的警卫喊:“同志,有人投机倒把!” “投机倒把?”警卫怔了一下,才明白这位老大娘是要举报。 他从门岗室里拿出一个本子,递到贾张氏面前。 “大娘,投机倒板归物资管理办公室的牛处长负责。” “你在上面登记上名字,住址,我帮你联系牛处长。” 贾张氏一听有门,顿时喜得合不拢嘴。 心中暗骂:“李东来,这这次死定了,等着吃枪子吧!” 贾张氏接过本子,尴尬的笑:“小同志,俺不会写字,要不你帮我把名字写上。” 警卫点点头,又把纸笔拿了回去,抬头问:“姓名?” “贾张氏。” “住址?” “轧钢厂四合院。” ... 快要做完登记了,警卫抬起头,似乎看到了熟人。 他冲贾张氏说了一句:“大娘你等一下”,就迈步走了出去。 贾张氏拿起登记本,看着上面的字,“啧啧”两声,“这小同志的字,写得还真是好,比棒梗的蚯蚓好多了。” “不过,这小同志,干啥去了?” 她拿着登记本,就扭过头去向远处看去。 区委大门前,警卫正弯着腰跟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说话。 这小学生穿着一件布拉吉。 这种有泡泡袖,裙摆有些褶皱的苏国样式连衣裙。 只有领导的孩子还能穿得起。 小学生脚上踩着一双小黑皮鞋。头上戴着....小军帽!! 没错,贾张氏揉了揉眼。 小军帽和洋气的装束并不搭配。 就像是喝着红酒,啃着大蒜一样。 但,她确实戴着一顶小军帽! 这时候,警卫冲小女孩敬了个礼,就回来了。 他看到登记本被贾张氏抱在怀中,笑着问:“大娘,我们继续登记吧,等一下牛处长该下班了。他今天要在老莫餐厅给女儿过生日。” 贾张氏把登记本抱的更紧了,她看着女孩的背影,怔怔的问:“牛处长的女儿,是不是在家教班上课?”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警卫瞪大眼,“不但是牛处长的女儿,还有区委的几个领导,像张副区长,王部长等,他们家的孩子都在【小小树苗茁壮成长班】上课。” “你也知道,领导们都很忙,没工夫照看孩子。家教班的出现解决了大困难。” “前两天,张副区长还在大会上表扬了家教班呢,说是要把家教班竖成典型。” 警卫说了半天,见贾张氏眼睛瞪大,一脸痴呆相。 他忍不住说:“大娘,我跟你说这些干啥,咱们还是快登记吧。请你把登记本给我。” 贾张氏此刻脑海里雷声阵阵。 李东来,你这小子竟然把区委也买通了? 不行,不能再举报了。 贾张氏把登记本拿在手里,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小同志,大娘肚子疼,举报的事情,晚些时间我再来。” 说着,她在警卫目瞪口呆中,把登记有信息的那张纸,撕了下来。 “小同志,忘记带厕纸了,我就将就了。” 贾张氏说完,把登记本扔给警卫,一溜烟的跑了。 警卫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看着被撕掉的一页的登记本。 他挠了挠头:“啥人呀!” ... 第71章 师傅&am;am;am;媳妇 鲁智深说过,男女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膜,只要捅开了,就豁然开朗。 离开妇联,回到内科诊室。 李东来还在盘算着该怎么跟师傅媳妇打招呼。 秋楠? 小丁? 师傅? 媳妇? “东来哥,是我请张主任帮咱们保的媒。”丁秋楠大大方方的站起身。 她小脸红扑扑的,手指开始不听使唤了,在不停的抖着。 不过,声音却没有一丝颤抖。 说话间,她越过李东来的肩膀,‘啪嗒’把门上的褡裢拉上了。 重新站到李东来面前。 干脆利索的说:“我叫丁秋楠,今年二十岁,红星轧钢厂内科诊室主治医生,父母是大学教授。我想跟李东来同志结婚,一起为建设祖国努力!” 勇!真勇! 后世那些思想开放的小姑娘,也没那么勇敢。 李东来想了一下,也就释然了。 在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单纯,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任何打着谈恋爱的旗号,乱搞男女关系,都是在耍流氓。 小姑娘单纯,李东来自然也不能龌龊。 沉声说:“我,李东来,今年二十五岁,红星轧钢厂内科医生,父母是农民。我想跟丁秋楠同志结婚,生十个娃子,人多力量大,才能更好的建设祖国努力。” 丁秋楠胸膛里小鹿乱撞。 她用小拳头轻敲李东来的胳膊:“十个娃子,太多了...” 李东来轻轻捏丁秋楠的小翘鼻:“那就八个好了。” 丁秋楠:“....” .... 两人正在腻歪,门外响起清脆敲门声。 李东来连忙放开丁秋楠柔弱无骨的小手,转身去拉开门。 “等等!”丁秋楠深吸两口起,让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 刚才短短拥抱,她就感觉到李东来拥有一座加农炮。 既期待,又害怕。 日后,是快乐,还是疼苦呢? ... 拉开门。 刘芳护士抱着查房记录走进来,不满的说:“大白天的,关什么门,是不是在干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目光着落在丁秋楠红彤彤的小脸蛋上,同时觉察到了屋内微妙的气氛。 刘芳捂上嘴:“哎呀,我走错屋了,你们继续!” 她此刻直觉得自己浑身闪闪发光,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 说着话,她转身就要走。 那副欲擒故纵的样子,让李东来苦笑不得:“刘姐,快把查房记录给我吧,不能耽误了病人。” 刘芳抿嘴笑着把查房记录递给了李东来。 然后,凑到了丁秋楠身边,在她耳朵上小声说:“怎么样?成了?” “我就说嘛,女孩子要主动一点。” “你看,你工作好,身材又好,大屁股又能生。” “我要是男人,早就把你娶回家了。” ... 李东来翻看着记录,听到这两声嘀咕,苦笑摇头。 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 下班了。 李东来和丁秋楠沿着充满陈旧色彩的大街,缓步慢性。 路上行人,骑自行车的,老人,孩子,络绎不绝,空气中弥漫着充满生活气息的喧嚣。 大庭广众之下,丁秋楠又恢复了往日的矜持。 两人之间的距离足有一米,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李东来走近两步,她就像胆怯的小兔子一样远离两步。 三番四次下来,累得小脸通红,额头渗出晶莹汗滴。 李东来怕她累着,只能接受了这种安全距离。 走了大概两里地,丁秋楠才咬着牙,小声说:“东来哥,咱们周末去公园划船?” 划船? 李东来点头:“好呀。” 丁秋楠:“你把你妹妹也带上,我想认识一下。” 呵,别认识,她是个娶嫂狂魔。 在秦家沟的时候,李小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几个寡妇家里转悠。 想帮李东来牵线搭桥。 现在看到丁秋楠,还不高兴得蹦到屋顶上? 呃。农村的娃子跟缑一样,李小妹真能用一根竹竿爬上屋顶。 李东来笑着摇头:“她最近学习成绩不好,周末还要读书,就不带她了。” 开玩笑,好容易和女朋友出去约会。 可以找个僻静的地方私下交流。 带着一个妹妹算怎么回事? 丁秋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小脸通红的哼咛:“说好了只是划船,你可不准欺负我~” 李东来:嘿嘿。 两个人沿着街道走了足足半个小时,眼见夕阳一点一点的落下。 李东来记挂着补习班的事情,丁秋楠想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 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 ... 来到这个世界,终于...再次解决单身的问题了。 李东来很兴奋。 他到菜市场买了一斤鸡蛋,晚上准备吃鸡蛋面条。 拎着鸡蛋,刚走到四合院门口,就被一个抱着孩子的小媳妇拦住了。 李东来笑着打招呼:“刘家嫂子,你有事?” 刘家小媳妇瞪大眼:“李医生,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李东来点头。 刘家小媳妇:“贾家的老婆子,把你给告了,她说你的家教班是投机倒把!” 李东来怔在原地,脸色阴沉下来。 温暖的春风中,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后脑勺。 狠毒,太狠毒了! 这年头,投机倒把可是要吃枪子的。 李东来觉得自己进入四合院后,一直和善的对待每个邻居。 从来没有得罪过贾家。 当然,贾张氏也不能把棒梗的残废,归结到我头上。 难道她竟然因为我没有送给贾旭东帽子,就去举报我了。 这种人,实在是丧尽天良! 不能轻易饶过她。 李东来压抑火气,看向刘家小媳妇:“谢谢你了。” 刘家小媳妇脸上乐开了花:“谢啥呀,我家二狗自从进了家教班,成绩好多了,上次考试考了20分呢!” 说完,她抱着孩子匆匆的走了。 李东来收拾凌乱心情,回到四合院。 这时候,家教班已经结束,阎埠贵正蹲在屋檐下收拾废品。 看到李东来,他忙站起身,笑道:“东来,回来了。” 李东来招招手,让阎埠贵靠近一点,脸色严肃:“贾张氏把家教班告了,说我们在搞投机倒把。” 阎埠贵惊得头发都竖起来了,瞪大眼:“这个老虔婆,太狠了吧!” 家教班每个学期能为阎埠贵提供5块钱,换成棒子面,足够他养活一个孩。 万一家教班被关闭,那他下了班,要四处跑着捡废品。 这年头,废品也不好捡。 那些捡废品的人大多是没有工作的青皮,他们划分了地盘。 阎埠贵算是零散户,闯入人家的地盘。 被发现了,说不好会挨打。 阎埠贵也意识到了一点,他小声说:“上面没有人来调查,这说明贾张氏的举报失败了。” “咱们不就没事了吗?” ... 第72章 加钱 四合院门口。 李东来看着阎埠贵,冷笑:“贾张氏这人我不了解。 你可是跟她做了几十年邻居,你认为她这次吃了瘪,会不会就此罢手?” 阎埠贵直起身,眼角抖动一下,摇摇头:“咱们四合院住的大多是轧钢厂的工人,都在同一个厂子上班,相处的也都不错。 唯独贾家的这个老虔婆,是个没良心的货。这些年,大家伙看在老贾死得早,秦淮茹也没工作,日子过得艰难,没少帮补她家。 可这老虔婆却不领情,只要不让她占便宜,她就骂人。 这次,我们家教班碍了她的眼,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李东来点点头。 这个老教师很上道嘛! 阎埠贵分析了半天,也觉得不能轻易放过贾张氏。 可是该怎么对付一个老虔婆呢? 问老板呗! 阎埠贵不自主的抬起头:“东来,你说我们该咋办?” 李东来嘴角勾出一丝冷笑:“跟她撕呀!” “撕?”阎埠贵苦笑,“贾张氏是出了名的不讲理,我们怎么吵得过?” 李东来淡淡一笑:“谁让你跟她吵了? 家教班是挂在咱四合院的名下,是一大爷点头同意的。 贾张氏去举报,就是在破坏咱们四合院的团结。 她就是咱四合院的老鼠屎。 你作为三大爷,有义务揪出这颗老鼠屎!” 阎埠贵眼睛一亮,双手情不自禁的拍巴掌。 对呀,前两天街道办王主任还来四合院调查。 她说要办家教班作为群众自发工作的典型,汇报上去。 贾张氏的这种做法,是在打一大爷,打王主任的脸。 不过.... 想把俺当枪使,没那么容易! 阎埠贵抿了抿嘴唇,正准备开口,他面前就出现了一张一块钱的大钞票。 有钱能使鬼推磨。 如果鬼不肯推磨,那就加钱。 李东来笑道:“以后,你就是家教班的第二负责人了,每个学期加一块钱茶水钱。” “放心吧,我今天晚上就让贾张氏知道什么叫做群众的力量!”阎埠贵接过一块钱,揣进怀中。 有了这一块钱,又能多买二十斤棒子面了。 李东来看着他财迷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转身走到一半,又回过头,叮嘱道:“开大会的时候,你最好把阎解放,阎解旷带上。” 贾张氏的战斗力,可是一点都不弱。 …… 阎埠贵回到屋,猛地一拍桌子:“解放,解旷,来活了。” 阎解放和阎解旷正在收拾屋子,走出来齐刷刷的盯着他:“啥活?给钱不?” 看着这两个没良心的孩子,阎埠贵冷下脸:“你们吃得喝得,不都是我的?帮忙干点活,还要钱?” “这一次,你们也不一定要出手呢。” 阎解放和阎解旷同时撇撇嘴,无奈的对视一眼。 ... 李东来回到屋,李小妹正在擦桌子,看到他手里拎的鸡蛋,小脸顿时皱吧起来:“哥哥,你又买鸡蛋了,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间能够攒够给你娶媳妇的钱?” 李东来把鸡蛋放在桌子上,笑道:“你就不用操心了,哥找到媳妇了。” 哥哥有对象了? 李小妹把毛巾往桌子一甩,蹦跶到李东来面前,瞪着一双大眼睛:“哥哥,是哪家的姑娘,你快给我说一说。” 李东来坐在椅子上:“口渴了!” “这就给你倒茶!”李小妹屁颠屁颠的端来搪瓷缸子,然后托着小下巴盯着李东来。 李东来喝了两口茶水,实在被她盯得心里发慌,才笑着说:“是我们医院的主治医生,京城人,父母是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呀?”李小妹皱眉头。 她曾听大院里的嫂子们说过,这年头结婚要找出身好的。 不过,哥哥是三代雇农出身,父母又是为抢救集体财产牺牲的。 绝对是根红苗正,应该没有问题。 还有,医生总比秦家沟的寡妇要好吧。 想明白了一切的李小妹瞪大眼,小脸上充满期盼:“哥哥,啥时间,你把嫂子领回来看看。” 李东来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刚确定关系,人家大姑娘面浅,再等几天。” 听到这话,李小妹嘟起了嘴,心里开始盘算。 轧钢厂医院主治医生,知识分子家庭。 嗯,等有机会,我先去见一见。 不能让哥哥上当受骗。 李小妹晚上本来打算做清水面条。 现在有了好消息,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晚上就做鸡蛋青菜面条吧。 小小的身躯在煤炉前忙活起来。 很快,香喷喷的面条做好了,兄妹一人盛了一碗。 鸡蛋焦香,面条糯蠕。 李东来连汤汁也没放过,喝得一干二净。 吃完饭,李东来搬把椅子,坐在门前。 等待好戏上演。 ... 贾家。 贾张氏串门子回来,打开桌子上的饭盒看一眼,一张老脸顿时耷拉下来。 “傻柱也真是的,越来越敷衍了,都是青菜萝卜,喂狗呢!” 秦淮茹端来棒子面粥,小声解释:“傻柱说了,这两天厂里面没有招待,这些菜还是他瞒着食堂主任抠下来的。” 棒梗正在掐蚂蚁,抬起头:“我看傻柱就是个傻子,他不会从仓库里偷点肉?” 贾张氏点头:“就是,食堂那么大,还能没有肉,傻柱就是故意的。” 这时候,一股鸡蛋的香味,从外面飘过来。 贾张氏和棒梗都齐齐吞咽口水。 这香味就像一把钩子,伸进他们的肠胃里,把他们的肠子拉扯出来,然后狠狠揉成团。 饿,好饿... 贾张氏鼻子像狗一样抽搐两下,很快就发现了香气的来源。 她抬头看去,正好看到李东来兄妹在屋里吃饭。 顿时冷下脸:“该死的李东来,吃鸡蛋,也不想着孝敬我老婆子,将来跟傻柱一样,是个绝户头!” 棒梗馋得口水直流:“奶奶,我想吃鸡蛋。” 贾张氏也想吃鸡蛋,她瞪着秦淮茹:“棒梗的话,你听到没。明天去买点鸡蛋。” 秦淮茹欲哭无泪,贾旭东每个月工资只有20.5,还爱赌。 每个月拿回来的钱,只有不到十块。 这十块,整天吃青菜萝卜都不够。 还好有傻柱的剩菜,剩馒头。 才算没闹饥荒。 鸡蛋0.48元一斤,怎么买得起! 秦淮茹怯生生的说:“旭东每个月就拿回来了...” 没等她说完,贾张氏就打断了她,恶狠狠:“我不管,棒梗就是要吃鸡蛋,你想办法!” 秦淮茹也是气坏了:“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我能给你下蛋?” 听到这话,贾张氏上下打量秦淮茹两眼,‘呸’了一声。 “下蛋?你别以为生了棒梗就了不起了,刘刚柱家已经三个男娃了。你要是下一胎,不给我们老贾家,生一个男娃,有你好看的!” 秦淮茹欲哭无泪,自从生了小当后,贾张氏整天骂小当是赔钱货。 如果是东来哥的话,一定不会介意。 悔不当初~ 秦淮茹陷入了无尽的懊悔中,直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铁盆的声音。 ... 第73章 叛徒贾张氏 “铛铛铛!” 贾张氏也被敲盆声吸引了,忘记教训秦淮茹,向外面看去。 灿烂阳光中,三大妈边拿擀面杖敲盆子,边喊:“大家伙吃了饭,到中院大槐树下开会,有大事!” 四合院有个破铜锣,不过刘海中说了,一大爷才能用,阎埠贵等级不够。 其实也不是等级不够。 阎埠贵是老师,整天喜欢摆个文化人的谱,一大爷和二大爷都烦他。 ...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各家各户都围在四方桌前。 听到“铛铛铛”,啃窝窝头的速度,快了不少。 这年头没啥子乐趣,去西直门电影院看电影,还要花1毛5。 免费的热闹,看呀! ... 贾张氏一向爱凑热闹,不等贾旭东回来,筷子夹起剩菜往嘴里猛塞。 秦淮茹和棒梗也凑上去猛吃。 老婆子饭量可大了,不快一点,等下一点都不会剩下。 ... 夏天的太阳总是死得晚一点,六点多还一片光亮。 四合院开大会,似乎已经成了住户们喜闻乐见的固定节目。 大家伙搬着条凳,三三两两聚到大槐树下。 空气中弥漫着欢声笑语。 “走,咱们看热闹去!” 李东来也拉着李小妹的手,挤进了人群。 人群中央,像往常一样,摆放着一张四方桌。 桌子上摆着写有‘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子。 三位管事大爷坐在板凳上,脸色皆肃穆,颇有古代大家族族长的味道。 见人都到齐了,二大爷刘海中率先站起身,挺着肥头大耳:“今天把大家伙聚在一起,主要是咱们四合院出了一件丑事。 这件丑事,关系到咱们四合院,来年是否能评上模范四合院。” 按照街道办的规定,模范四合院的住户,到了年底可以领到额外的肉票。 各家各户对模范四合院的评选很上心。 听到刘海中的话,大家伙顿时议论纷纷: “丑事?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清楚呀,我一整天都在家,没听到动静。” “难道是厂里?” “不会,厂里出事,一般是保卫科管。” ... 议论声中,大家伙都精神抖擞起来。 这个瓜,又大又甜,还保熟。 贾张氏和贾旭东坐在板凳上冷嘲热讽:“开大会批评,不知道哪家要倒霉了!” “活该,谁让你们过得比我们贾家好,还不接济我。” 秦淮茹抱着小当,眼睛余光撇见李东来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 再看阎埠贵脸色铁青,她心中顿时一凛。 难道贾张氏告状的事情,发了? 今天贾张氏气呼呼的回来,让秦淮茹帮她打来洗脚水。 边用缝衣针挑脚上的水泡,边怒骂李东来把街道办和区里的领导都收买了。 秦淮茹感觉不妙。 一番询问后,惊得她魂飞魄散,手脚冰凉。 这死老婆子竟然把李东来告了!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秦淮茹不穿裤子的时候,就跟李东来在一块野。 对李东来很了解。 这汉子看似人畜无害,彬彬有礼,骨子里狠着呢! 秦淮茹乐意看到贾张氏受罪,却不能眼看着她牵涉到自己。 贾张氏成了过街老鼠,以后邻居都不会跟贾家来往。 最后只能把贾张氏嘴巴缝起来,交代她别到处乱说。 难道还是被李东来知道了? ... 人群中央,官迷刘海中讲完话,心满意足的看向易中海。 眼神示意:一大爷,该您上场了。 易中海屁股不离板凳,摆摆手,指了指阎埠贵。 你愿意给李东来当枪,你就要面对贾张氏的怒火。 这老虔婆可不好对付。 阎埠贵看到阎解放和阎解旷站在不远处,这才缓缓站起身。 用严厉目光扫视人群:“咱们四合院里出了一个叛徒!”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四合院的气温陡然上升。 “又是丑事,又是叛徒的,这下热闹了。” “这罪名可不轻!” “是谁?谁敢背叛咱们四合院?”” “看我不把他掉到大槐树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阎埠贵脸上,贾张氏也不例外。 她站起身,攥紧拳头,准备和这个叛徒作斗争。 蓦地。 她怔住了,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 眼珠崩就瞪出来了,下巴咣当砸脚面上了。 阎埠贵的手指头,正直直的指向他。 我? 我吗? 真的是我? 贾张氏扭动僵硬的脖颈看了看旁边,瞥见周围并没有别人。 再联想到阎埠贵是家教班的老师,心脏就像被一根缝衣针刺穿了,猛地一跳。 糟糕。 告状的事情,泄露了! .... 众人见阎埠贵指责贾张氏是叛徒,也都惊得合不拢嘴。 贾张氏是老虔婆,爱骂人,不受待见,这是实情。 但她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婆,有本事背叛四合院? 贾旭东忍不住了,率先站起身:“三大爷,你胡说,我妈怎么可能是叛徒呢!” 他说着话,却把目光投向易中海。 希望师傅站出来说句话。 可易中海眼皮低垂,一口一口的喝着茶,似乎没看到一般。 ... 阎埠贵冷笑:“今天,贾张氏去街道办和区里,举报咱们四合院的家教班是投机倒把,希望上面派人把家教班查封了!” 他挥着拳头:“你们说,贾张氏这样做,是不是背叛咱们四合院。” 阎埠贵在召开大会前,左思右想,决定采取一大爷发动群众那一套。 只要先把帽子给贾张氏戴上,那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此言一处,众人顿时沸腾了。 “家教班办得这么好,为啥要查封?” “就是,现在家教班已经是咱四合院的脸面了。” “街道办还准备把家教班竖成典型呢!” “贾张氏这是要砸锅!” “我听说,贾家的儿媳妇和李东来还是表姐弟,贾张氏为啥还要这样做?” “还能为啥,她狼心狗肺呗,羡慕人家李东来日子过得好。” ... 众人的怒斥,像一把把尖刀,呼啸着向贾张氏戳去。 饶是贾张氏脸皮跟城墙一样厚,也觉得臊得慌。 不过,贾张氏可是著名的老虔婆,最擅长无理取闹。 她猛然站起身,跳着脚,杀到阎埠贵面前:“阎老抠,家教班就是投机倒把,我还不能举报了?” 贾张氏三角眼中迸发出狠毒精光,两双利爪在空气中胡乱比划,看上去很吓人。 阎埠贵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心中有些胆怯。 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中那一块钱,咬了咬眼,双目直视贾张氏。 冷笑道:“家教班是一大爷同意的,是街道办王主任赞同的,你去举报,是不是想说他们两个都是糊涂蛋?都没有你贾张氏觉悟高?” 一句话,噎得贾张氏说不出话来。 无数脏话更咽在嗓子里,出不来,咽不下,脸色开始发黑。 一大爷倒没啥,街道办可有权力往外面赶人的。 不过,贾张氏横行四合院那么多年,靠的就是胡搅蛮缠,鱼目混珠之章法, 她小眼睛一转,解释道:“我举报的不是投机倒把,是扰民。” “对,就是扰民。你们想啊,那么多孩子,在大院里读书,吵死人了!” “尤其是后院的那几个野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人群中的李东来,听到贾张氏的话,心中直呼,稳了! 贾张氏虽战斗力惊人,却是个没脑子的货。 不知道广泛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个道理。 果然,众人听到贾张氏的话,顿时冷下脸。 “贾家嫂子,你说啥?俺们娃子在那里努力学习,你嫌吵?” “你家棒梗整天在大院里鬼哭狼嚎,你怎么不吭气。” “就是,我看贾张氏是胡搅蛮缠。” “她就是咱们大院的坏分子!” ... 好家伙,从叛徒升级成坏分子了! 这是要撵出四合院的节奏。 贾旭东见贾张氏犯了众怒,吓得手足无措。 他只能拉了拉秦淮茹的衣角。 期待这个长着一张好嘴的媳妇,能站出去帮贾张氏说话。 秦淮茹心中一叹。 男人没本事,让女人抛头露面。 真是丢死八辈子人了! ... 第74章 磕一个 大槐树下。群情激奋。 有热情群众已经悄悄捡起了半截砖头,端来了开水。 只等阎埠贵一声令下,就开始让贾张氏尝尝群众的铁拳。 秦淮茹不能眼睁睁的看到贾张氏,被人定为坏分子。 这年头,大家伙都不愿意跟坏分子打交道。 以后再想从邻居家里借点柴米油盐、醋针头线脑、棒子面、就难了。 秦淮茹皓齿轻咬嘴唇,整理一下衣服,袅袅婷婷走到一大爷面前。 她轻撩秀发,眼角顿时红润起来,一副可怜楚楚的小模样让人心生犹怜。 易中海正耷拉着眼皮装睡觉,瞥见秦淮茹这副样子,只当做没看到。 就这,想让我帮忙?我经不起这点考验? 如果在往常,那些小事情易中海肯定会帮忙。 再怎么说,贾旭东是徒弟,他不能不顾师徒情分。 可是今天不行。 一方面,贾张氏的行为太离谱了,去街道办和区里举报李东来投机倒把。 家教班可是易中海同意的。 要不是李东来做事情周全,家教班真要被定性,易中海也跑不了。 二方面,阎埠贵这次态度坚决,一定要治贾张氏。 四合院三个大爷,虽平日不合,各自有矛盾。 该给的面不能少。 ... 易中海正想着该怎么拒绝。 出乎他意料的是,秦淮茹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就转身面对人群。 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一双圆口黑绒布鞋并拢,双手合在衬衫下摆,腰部缓缓下弯。 深深的鞠躬。 一下。 两下。 三下。 ... 慢慢的,秦淮茹秀发黏湿在额头上,脸色赤红,大口喘着气。 可,她没停。 依然。 那么一下,一下的鞠躬。 一下,一下,扣在人的心脏上,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人群愣住了,整个四合院凝固成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中,众人皆是黑白色的雕塑,只有一个身穿蓝衣的俏媳妇,是鲜活的。 许久,一阵微风吹来,大槐树上大片绿叶洒落在照片上。 照片这才重新活泛过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叹息声。 “贾家这小媳妇,摊上贾张氏那样的婆子,也是命苦。” “贾张氏本来就是不讲理的人,作出那种孬事,也情有可原。” “就是,都是一个大院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用不着搞争斗。” ... 人群中。 李东来冷眼看着不停鞠躬的秦淮茹,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好像又长大了不少,也深了许多。 大的是脑袋,深的心机。 余光瞥见许大茂。 许大茂边嗑瓜子边看戏,很是愉快。 心中一动,小声说:“看来贾张氏这一次是平安无事了。” 许大茂今天下午才被贾张氏骂得狗血淋头,正气愤得很。 他阴阳怪气的说:“这老虔婆,太有福气了,竟然有这个好一个儿媳妇。” 李东来:“是啊,这儿媳妇真是好,很会处邻居。” 邻居? 许大茂想到了傻柱。 他抬眼看去,傻柱正喜滋滋的看着秦淮茹。 ‘呸’了一声,小声嘀咕:“哼,等下让你好看。” ... 人都有怜悯之情。 秦淮茹一言不发的鞠躬,让他们坐立不安。 似乎是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端坐在板凳上的易中海,也对秦淮茹刮目相看。 这个农村来的小媳妇,深藏不露。 他见众人神情缓和,知道该顺水推舟了。 端着搪瓷缸子,站起身:“好了,旭东媳妇,你的诚意大家伙都看到了,停下吧。” 秦淮茹早已累得香汗津津,娇喘吁吁。 听到这话,慢慢直起身了。 易中海走到她身旁,沉声说:“贾张氏的行为,破坏了咱们四合院的团结,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 “本来应该严惩,但是考虑到她已经认识到了错误,这一次就算了。”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一个捏着嗓子的声音:“贾张氏认错了吗?我怎么没看到?一大爷你可不要因为秦淮茹长得好看,就因公徇私。” 易中海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天地良心,他现在对徒弟媳妇一点念想都没有。 易中海正准备怒斥,傻柱跳了出来。 小秦姐姐被人泼污水,这实在是不能忍。 傻柱瞪着眼,大声说:“谁谁谁!刚才那话是谁说的。谁敢污蔑秦淮茹同志,给我站出来。” 傻柱的突然爆发,让秦淮茹心中咯噔一声。 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贾张氏和贾旭东的脸都黑了。 以往他们为了剩菜,对秦淮茹和傻柱勾勾搭搭,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傻柱竟然当众帮助秦淮茹,这让邻居们怎么看? 这年头,没有比桃色新闻更能引起眼球的了。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秦淮茹被骂,傻柱着什么急?” “咳,听说傻柱早就盯上了秦淮茹,要不然每天会给秦淮茹送剩菜?” “不应该呀,他们是邻居,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你知道个瘠薄,兔子是不吃窝边草,每天在洞口进进出出的,免不了蹭蹭。” ... 秦淮茹的脸一下子涨红。她撇见贾张氏正要对傻柱动爪子,连忙挡在了贾张氏面前。 关键时期,不能引起大家反感, 然后转身看向阎埠贵:“三大爷,我们家错了,你看在我们都住一个大院的面子上,就原谅我们吧?” 阎埠贵见杀鸡给猴看的目的已经达到,正准备说两句客套话,放过他们。 却看见李东来缓缓摇头。 阎埠贵心中一叹,不是我不放过你们,是我们家教班的领导不满意。 唉,出钱的是大爷。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敛退,重新板起脸:“秦淮茹同志,你的诚意大家伙都看到了。” “但是,孔子说过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 “举报家教班的是贾张氏,她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明显没有认识到她所犯下的错误。” “汉武帝说过,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犯错误。但犯了错不知改,那不就跟畜生一样了?” “老子曾说过....” “墨子曾说过...” 好家伙,阎埠贵为了讨好领导,绞尽脑汁,罗里吧嗦引用了名言。 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贾张氏的脸由白变红,由红转紫,由紫变绿。 她攥紧拳头,真想冲上去给阎埠贵一拳。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阎解放,阎解成在旁边死死盯着她。 贾张氏咬着牙,挪到人群中央,垂着头:“对不起...我鬼迷心窍,不该去举报家教班,举报李东来同志。” “大家就饶恕了我吧。” 贾张氏纵横四合院这么多年,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她恨死阎埠贵了! ... 见贾张氏主动致歉,阎埠贵缓缓点头,心中一松。 他正要宣布大会结束。 人群中传来一阵怪叫:“爷爷不原谅你,除非你给爷磕一个。” ... 第75章 谋划 大茂屋。 昏黄的灯光下,许大茂仰着他那张鞋拔子脸。 脸上,一道一道的血口子。粗糙油腻的面颊上,青一块紫一块。 李东来站在他对面,启动赤脚医生系统。 病人许大茂。 病因被狗挠伤。 诊治方案:***【效果已加强】 奖励积分:1分 当前积分:530分。 ... 被狗挠了?李东来瞪大眼。 不是说好了,这年头,动物不能成精吗? 呃,是贾张氏。 那没事了。 ... “东来哥,你说我会不会毁容?”许大茂见李东来瞪着眼,他心中顿时一跳。 过两天,他可是要到去老丈人家做客。 这个惨状,一定会被娄姑娘嫌弃。 李东来回过神,上下打量许大茂一番:“不存在的东西,你就不要考虑了。” 许大茂:.... 一句话噎死人。 这个医生医术高明,为人和善,就是太不会聊天了。 如果换成其他人,就我大茂这野性子,早一个巴掌呼上去了。 可,他是医生... 听诊器,方向盘在这个年代可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许大茂只能尴尬的笑笑。 李东来不慌忙给许大茂看病,双手抱怀问:“大茂,上一次,就是你鼻子流血的那一次,是不是逃单了。” 许大茂:..... 逃单是不能逃单的,没有人能逃医生的单。 优秀病人许大茂付出了2斤山核桃,五斤小蘑菇,一斤小磨油。 当然,许大茂很财大气粗,愿意出五块钱诊金。 但,李东来不敢收。 一旦收了,性质就变了。 这年月,赚钱,可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 付了‘医药费’,许大茂看到李东来从医疗箱里,取出一把晒干的叶子草,和一些灰褐色粉末。 这叶子草,成墨绿色,边缘的叶片呈不规则的锯齿状,表面纹路清晰,有叶柄。 许大茂离很远就围到了一股‘艾草’特有的气味。 他经常下乡,这种野草田间地头到处都有。 “东来哥,这是艾蒿?” “猜对了,没奖励。” “....”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艾蒿有消炎的功效。 农村娃子被树枝划伤,顺手在路边摘两片艾叶,啐一口吐沫,和在一起。在手心里揉成团。 把艾蒿团敷在伤口上,伤口过几天就好了。 但是。 那么多土特产,就换一把随处可见的野草? 我大茂的土特产也来之不易,每次不是被狗追个十里八里的。 再想到,之前的蜘蛛网,锅底灰。 许大茂胸中被一种名叫‘被欺骗的情绪’充满。 他正准备上前质问,李东来淡淡一笑,从医疗箱中又取出一个纸包。 解开纸包,一种淡褐色颗粒跃入许大茂的眼眸中。 许大茂心中的气愤,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就说嘛,东来哥是神医,肯定有独家秘药。 在民间传闻中,隐居深山中的神医,会踏遍祖国山河,从高山峻岭,万丈深渊中,寻来各种天灵地宝,然后熬制成秘药。 这种秘药,能够起死回生,白骨生肌。 这种长得跟坷垃末子一样的东西,肯定就是秘药。 嗯,一定是这样。 ... 李东来把艾蒿湿水,揉搓成一团,然后小心翼翼的洒上一点灰褐色粉末。 洒的时候,嘴角抽搐,一副肉疼的样子。 这让许大茂更加笃信,这是一定是秘药。 这点山货花得不亏。 艾蒿敷在伤口处,一股清清凉凉的,痒痒的感觉。 嘶~痛并快乐着。 李东来手脚很麻利,很久就帮许大茂敷好了药物。 定睛一看,霍,黑色面膜。 “大茂,今天晚上你就不用洗脸了,明天就会好。” “谢谢东来哥,你算是救了我的命。” 李东来淡淡一笑:“你送我了山货,我送你了草药,咱们是好邻居。” 许大茂愣了一下,大眼珠子猛转,点点头:“对,好邻居。” 说起邻居,许大茂摸着下巴,一脸的不可思议:“东来哥,你是医生,见识多。你帮我分析一件事。” “嗯?” “你知道,我的口技可是从天桥老艺术家那里偷师学来的,在乡下偷鸡的时候...” “咳!” 许大茂连忙改口:“不是偷鸡....是在乡下给老乡们表演口技,从来没有被人识破过。怎么在咱们四合院,连续被刘家那个大聪明媳妇指出来。” “上次被傻柱踹了几脚,腰疼了好几天,这次被贾张氏挠了脸。” “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李东来对于刘家小媳妇这个肉喇叭也很佩服。 每次都能正确的指认出许大茂。 不过,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苦笑着说一句:“也许你们有缘分?” 然后拎着土特产推门准备离开。 许大茂怔怔地摸着脑瓜子,喃喃自语:“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媳妇有缘分?” 眉开眼笑:“嘿,东来哥看得还真准。” 看着许大茂的惨样,李东来心中一动,笑道:“大茂兄弟,我刚来咱们大院不久,许多情况不了解。不过,短短半个月,你就被何雨柱同志打了三次,这样下去可不行。” 许大茂闻言,原本尚有喜色的脸,立刻耷拉下来。 狠狠的骂道:“傻柱就是个混不吝,从小到大,仗着身体强壮,仗着一大爷的偏心,在咱们大院里吆五喝六。我这个人,为人太正直,看不惯,怼了他几次。就被他惦记上了。” 许大茂意正言辞的样子,让不了解他底细的人,还真以为他是正义的化身。 李东来诡异的笑了笑:“大茂,我最佩服你这样有正义感,敢跟邪恶势力作斗争的人。” 说着,他拉长音调:“不过...总是这么挨打,也不是个办法。我觉得你应该智取。” “智取?”许大茂眼皮上挑,想了许久也没想到对付傻柱的办法。 打,打不过。 告状,有一大爷庇护。 他就像是一个受委屈没地方讲理的小媳妇。 李东来挎上医疗箱,走到门口,淡淡一笑:“我听说傻柱跟咱们大院里的一个小媳妇走得很近。你说,这种桃色新闻,工友们感兴趣不?” 说完,他大跨步走进黑暗中。 背后。 许大茂的眼睛亮了。 .... 回到屋。 李小妹已经把桌椅板凳擦了一遍。 这些家具虽破旧不堪,但都是必不可少的家当。 她喜滋滋的接过李东来手里的山货,踩着凳子,小心翼翼的装进橱柜里。 李东来困乏了一天,想早点睡觉,却被李小妹拉住了。 “哥,你什么时间出去跟嫂子约会?” “约会?” “是呀,我听大院里的嫂子们说,在城里,男女谈朋友,要去公园里玩,促进感情。那就叫约会。”李小妹胳膊杵在桌子上,小手托着下巴,大眼睛中有光。 呵,这丫头,人不大,懂得到不少。 李东来挺直腰杆,笑道:“你上次考试算数90分,语文85分,还是操心你自己的学习成绩吧。” “这样下去,我早晚要把你兑出去。” 听到成绩,李小妹顿时萎了。 她无精打采的回了屋,嘴里还嘟囔着:“整天提成绩,我不要你这个哥哥了。” ... 夜晚如期而至,四合院跌入黑暗中。 熄灯,上床。 李东来去拉被子,发现手里抓的是一张薄单子。 哑然失笑,这妹子,还听细心的,就不兑出去了。 李东来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 索性斜靠在菊花枕头上,瞪着眼看着屋顶。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里,终于要告别单身生活了。 这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压力。 无论在哪个年代,结婚都是一件繁琐而花销大的事情。 虽说,这个年代不用买房子,不用五十万彩礼,但该有的嫁妆必不可少。 三转一翁瓮,被子,褥子。 对了,屋子也应该重新整修一下。 这间屋子只有两间房,一旦丁秋楠生十个八个娃,压根不够住。 正好隔壁还有两间房,房主张大娘一直在儿子家住。 也许可以买过来。 这些...都需要钱。 家教班已经到了瓶颈,在春暖花开之前,不能再扩大了。 要不然就太显眼了。 看来,还是需要寻找一个新的路子。 最好是能把赤脚医生系统用上,也能顺便赚一些积分。 思索着,李东来陷入沉睡中。 ... 第76章 贫穷的顾慎 第二天,李东来精神抖擞去上班。 刚进内科诊室,就看到座位上摆着暖水瓶和一杯菊花茶。 再一看,丁秋楠小脸羞红的盯着窗外摇曳的小草。 得,小媳妇提前上岗了。 “秋楠,我去太平间了。” “嗯嗯~” 李东来拎起开水瓶,拿着搪瓷缸子,刚拉开门。 身后又传来一个蚊子哼咛的声音:“东来哥,中午不要去食堂打饭了,我妈做了饭。” 李东来正准备回过身,小护士刘芳刚好经过,惊得眼睛掉到了地上,开玩笑道:“我的妈耶,李医生你是个火山吧?” 李东来:“什么?” 刘芳朝丁秋楠撇撇嘴:“没看到冰山融化了吗?” 李东来:“.....” 丁秋楠闻言,小手放在桌子上,又伸到桌子下,板起脸:“刘芳,你这个月的避孕用具,我不批了!” 刘芳:“....” .... 不亏是学医的女孩,真是勇敢。 李东来落荒而逃,躲进了太平间里。 一忙,就是大半个上午。 中文版论文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翻译成英文。 专业论文的翻译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少需要一个下午的时间。 嗯,估计傍晚就能把论文寄出去。 李东来伸了一个懒腰懒腰,躺在停尸床上休息一会。 你别说,躺尸床是钢板床,下面铺了一层薄褥子,躺上去感觉不软不硬,很有支撑,包裹性也强,比家里的大炕舒服多了。 ... 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顾慎蹑手蹑脚,探头探脑,弓着身子进来了。 他像老猫一样,晃动脑袋,在太平间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李东来的身影。 缓缓走向办公桌,看着上面的东西,边走边嘟囔:“灯开着,茶杯还冒着烟,本子摊开,李东来这小子应该没走多远。” 顾慎想起了什么,嘴角浮现出一丝诡笑。 他晃动脑袋,四下巡视,看到钢板床的时候,眼睛顿时亮起。 “哼哼,我躲在这里,吓吓你。” 他轻轻走过去,正准备拉开摆布。 “哈!”一具‘尸体’直挺挺的从床上‘硬’了起来。 “!!!” 顾慎吓得连连后退两步,差点一屁股蹲在地上。 他脸色铁青,只觉得下半身一股热流即将喷涌而出。 还好年轻力壮,器官功能没有衰退,才算是仅仅挤出两滴。 再定睛一看,那具‘尸体’竟然是李东来。 气得顾慎大声吼:“你小子,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李东来笑道:“你跟个小偷一样,溜进来,不就想吓我?” 顾慎:“....” 被说中心思的顾慎,也没办法生气了. 像往常一样,躺在另外一张病床上。 李东来抬起手腕,装模作样的看来看去,神情疑惑。 顾慎瞪着眼:“东来哥,你又没有手表,看啥呢?” 李东来放下手腕,笑道:“我看现在是不是下午。” 顾慎:“????” 李东来:“你往常都是下午来,怎么今天上午也来了,是不是食品站黄了?” 话说一半,李东来皱起眉头,喃喃自语:“不应该啊,咱们京城附近有上千个公社,总能收到肥猪吧?” 一提起收肥猪的事情,顾慎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长叹一口气:“今年的情况和前两年很不一样,下乡的收购员回来报告,乡下的猪都瘦骨嶙峋的,人家公社也不愿意卖。” “你相信吗?我们食品站,两百多号人,到现在为止,竟然只收到了不到20头猪。” 李东来心中一颤,他倒是忽略了这个。 现在乡下也没什么多余的粮食,自然不肯喂猪。 即使是为了完成公社任务,喂的猪。 也不舍得卖。 这是个死局呀。 也许是觉得李东来值得信任,也许是内心的压力太大. 顾慎从床上跳起来,跑到李东来的床前,小声说道: “你知道吗?就是那20头猪,还是我们食品站补贴不少苞米,找了几个相熟的公社才拉回来的。” 李东来皱眉头:“你们自己补贴?” 顾慎点头:“当然,上级下达的收购任务,必须要完成。” 听到是上级下达的任务,李东来无话可说了。 这年头,天大地大,任务最大。 顾慎继续说道:“老爷子常说,我们顾家的人,都是英雄好汉,只要是上级下达了命令,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再所不辞。” “顾征你知道吧?” 李东来点头. 顾征是顾家的长子,顾慎的偶像。 ... 顾慎神情寂寞:“顾征从边疆带回了一张奖状,也丢了一条胳膊。” 这... 李东来长叹一口气。 每一个光辉的背后,都有别人想象不到的付出。 顾慎接着说:“当年我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急行军,医疗条件不好。” “据说我是双胞胎,我那个哥哥,在出生的时候就夭折了。” “这些年,我总在想,如果当时我那个哥哥活下来,是不是能够做得,比我更好。” “能够让老爷子夸上一句,不亏是俺老顾家的种。” 他脸上挂着的浓郁忧伤,让李东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要不.... 李东来小声说:“顾慎,你想过没有。也许,夭折的是你,你是你哥哥?” “啥???”顾慎眼睛瞪大,脸上的忧郁之色顿消。 “我是我哥?我哥是我?...我...哥...我....”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幽幽的说:“东来哥,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嗨,这家伙还当真了! 李东来笑道:“当然是在忽悠你!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就算你一时间遭受到了挫折,谁也不敢否认,你说顾家的种。” 说完,他神情古怪,补充一句:“除非...” 顾慎本来听得精神振奋,听到后面,直撇嘴:“东来哥,你知道,你这样很容易挨打吗?” 李东来:“.....” 两人闲扯一阵,李东来看着为收购大肥猪发愁的顾慎,脑海里突兀地崩出一个危险的主意。 他拍拍顾慎的肩膀:“小子,想不想跟着哥哥一起赚钱。” “赚钱?”顾慎怔了一下,脸上旋即乐开了花。 如果在以前,他一定会对这种违反规定的行为,嗤之以鼻。 但是。 现在的他,太穷了。 ... 第77章 旧帽子 轧钢厂医院太平间里。 昏暗的灯光下,阴森的氛围中。 李东来像看小白兔似的看着顾慎:“如果我弄来一批旧军帽,你能不能悄悄的卖出去?” “旧...军帽?还是一批?”顾慎黑眼珠子凝固,声带僵硬,以至于声音又些变形。 倒不是他没见过世面。 关键是,旧军帽实在太抢手了。 这年代有句话,叫做‘狂不狂,看米黄。’ 军帽,国防绿上衣,片儿鞋,背‘军挎’,这副打扮叫‘狂’‘份’。 没有旧军帽,你都不好啥意思在大街上拍婆子。 只不过,这些帽子和衣服大多来自祖辈的传承,数量有限,就算是将校呢们也视若珍宝。 大街上那些精神小伙,更是为了能抢一顶旧军帽,用钢丝锁给别人开瓢。 鸽市上,一顶旧军帽,价格都炒到30块钱了。 一个医生,能搞来旧军帽!! 顾慎连忙下床,关好门,然后小声说:“东来哥,你能弄来多少,我就能卖多少。” “不过,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咱们要仔细合计一下。” ... 轧钢厂医院太平间内,一个医生和一个将校呢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了一起。 李东来负责提供一批旧军帽。 顾慎动用鸽市王五爷的关系,销售旧军帽,并负责提供制作旧军帽需要的布匹。 所获财物,平半分。 “干了!”顾慎猛地握住李东来的手。 只要旧军帽能够顺利销售出去,食品站就有钱收猪了。 到时候,部委颁奖大会上,戴上大红花。 老爷子也许会说一句,顾慎这小子还不错。 想到这些,顾慎有点迫不及待了。 “东来哥,我这就去布置。” 他抛下一句话,就要冲出了太平间。 “等等,有些事情要交代。”李东来拉住顾慎,把要注意到的细节问题,向他说了一遍。 比如,旧军帽不要过自己的手,要通过绝对可靠的人来交易。 听得顾慎频频点头。 “放心吧,东来哥,我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军绿布匹我尽快搞到。” ... 顾慎离开后,李东来重新坐回座位上,撰写论文。 一个上午,就在这样过去了。 中午,放工铃声响起。 医生护士们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拿着饭盒向食堂跑去。 护士刘芳想喊丁秋楠一起去吃饭,推开内科诊室的门,屋内空无一人。 她嘟囔一声:“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此时的丁秋楠正拎着网兜,推开了太平间的门。 太平间内,很安静,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那个伟岸的背影,正端在办公桌前,认真的工作。 丁秋楠不忍心打扰,静悄悄的站在门口。 她害怕一旦进入,会影响李东来工作。 丁秋楠作为医生,知道‘插管洗胃术’的医学价值。 它可能会改变医院应对误服药物,没有有效措施的尴尬局面。 她也知道‘洗胃术’对李东来的价值。 一旦论文发表,李东来完全可以凭借这项荣誉在轧钢厂医院站稳脚跟。 这对于一个来自农村的赤脚医生来说,相当重要。 丁秋楠就这样,静静的,悄悄的,等待着。 直到。 李东来完成了一个段落,把钢笔帽戴好,伸一个懒腰。 回过头。 “你来多久了?” “没多久,只有那么一小会。”丁秋楠迈着酸疼的脚脖子,走过去,把饭盒放在桌子上。 “哇,好香啊!” 饭盒没有打开,李东来就闻到了一股酱香的味道。 “这是我在家做的炸酱面,本来应该热一下的,厨房的同志都在忙,我也没好意思打扰他们。”丁秋楠轻轻掀开饭盒。 饭盒里,面条根根香滑细腻,一眼望去,碗里红澄澄的,面条纵横交错,轻轻一闻,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 在雪白面旁边,还放着两搓香椿和黄瓜丝。 黄瓜丝很细,几乎能够穿过针眼,可见切菜的人,刀功扎实。 李东来抬头看向丁秋楠:“这真是你做的?” 丁秋楠小脸羞红,想承认,又不愿意承认,想撒谎,又不能撒谎,小手绞在一起,最后瞪大眼:“你吃不吃?不吃的话,我就带回去了。” “吃,这么美味的炸酱面,我怎么能不吃呢!”李东来心中偷笑。 丁秋楠搬来凳子,替李东来拿出筷子,用手帕擦了一下,细心的放在饭盒旁边。 民间有个老规矩,在吃面条的时候,筷子不能直接插在面上。 做完这一切,她也打开自己那一份,拿起筷子。 一直盯着李东来。 李东来笑道:“你怎么不吃?” 丁秋楠:“你先吃。我看着你吃。” 得,还没结婚,就享受到正式的待遇了。 李东来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面条缓缓放入嘴中。 面条虽然有些凉,也有点黏,咀嚼起来,却是满嘴喷香。 这香味中,似乎还带着点牛肉独有的味道。 难道是牛肉炸酱面? 李东来抬起头,面带疑惑。 丁秋楠偷笑:“上周,我父亲的大学里,给每位教授发了一斤肉票。我们加了点钱,换成了牛油。” 这丈母娘还真能给油,真能处。 李东来埋下头,很快就把面条吃完了。 这时候,丁秋楠也吃得差不多了。 李东来正准备用草稿纸擦一下嘴巴,面前出现一方淡蓝色手帕,手帕上绣着腊梅花。 “用这个吧。” “....” ........ 下了班。 夕阳遍洒人间,为京城镀上了淡金色光彩。 李东来载着丁秋楠,行驶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时代里。 这一次,他骑得非常稳,速度也很快。 丁秋楠不由抓紧他的衣服。 微风中,心情很奇妙。 近距离看着他的后背,感受到他尽在咫尺,丁秋楠有一种也特别的安全感。 她心里充满安宁与甜蜜。 李东来对此一无所知,只觉得丁秋楠的小手很热。 手热,往往是内里有火的表征。 嗯,得想办法给丁秋楠败败火。 ... 李东来骑着自行车,来到邮电局。 论文已经写好了,他需要邮寄出去。 当然,中华医学杂志社就在京城,距离轧钢厂医院还不远。 不过,杂志社只留下了一个邮箱,作为投稿方式。 唉,浪费2分钱买邮票。 ... 第78章 许大茂的行动 人这一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待中渡过。 投完稿,只能耐心等待。 顾慎还没有消息,也需要耐心等待。 李东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和丁秋楠一起在内科诊室里,用简易设备,有限的药物,想方设法为工人们治病。 闲暇时,他也会来到护士站。 这里是全医院,甚至是全轧钢厂的信息中转站。 大到厂领导的任命,中到医院人事调整,小到轧钢厂食堂中午的饭食,都可以在这里得到答案。 这两天,护士站的小护士们非常热衷讨论一个话题。 【食堂里那个抖手的厨子,看上了车间一个工人的媳妇。】 “喂,我昨天下班的时候,特别去食堂门口盯着,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我看到傻柱拎着两个饭盒走了。一定是给贾旭东老婆的。” “贾旭东老婆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秦淮茹。” “傻柱可是大厨,有时候剩菜里面还有鸡肉!” “你们说,贾旭东就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淮茹吃人家的鸡肉?” “不甘心又怎么样?我可听说了,贾旭东是个窝囊废,养不活老婆,家里还有个不省心的老太太。” “哈哈哈,这真是咱轧钢厂的奇闻呀!” ... 这年头,没有电视节目,没有娱乐明星。 桃色新闻就像一场沙尘暴一样,瞬间弥漫了整个轧钢厂。 食堂后厨内。 傻柱坐在椅子上,眯着眼,唱着小曲。 刘岚忙得气喘吁吁,衣服黏湿在身上,看到他那副舒服的样子,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走到傻柱身旁,小声说:“何师傅,我刚才在领导那里听到一个新鲜事,你想知道吗?” 刘岚是李副厂长的情人,有自由出入领导办公室的权力,算得上是消息灵通。 傻柱睁开眼:“啥新鲜事?” 刘岚扭头看了看正在案台前忙碌的马华和胖子,调高声调:“我听说你把贾旭东的老婆睡了?” 睡了?我倒是想啊! 傻柱刚开始还喜滋滋,想了一下,就觉得不妙。 他站起身,面色赤红,脖颈青筋暴起:“谁,谁,谁,是谁敢散布我的谣言?” 贾旭东还活着,他勾搭秦秦淮茹属于乱搞男女关系,可是大罪! 傻柱虽仗着厨艺,敢在领导面前龇牙。 但犯罪的事情,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做。 傻柱惊慌的表情,让刘岚心中一阵舒坦。 活该,让你整天在食堂摆大厨师的谱。 ... 一车间。 哐咚哐咚的液压机冲压物件时有节奏的轰鸣中。 贾旭东正在跟郭大撇子一起搬运加工好的扣件。 他虽是一级钳工,作出来配件,合格率实在太低了。 别人做是十个配件,有八个合格。 他做十个配件,十个不合格。 每年技术评比,贾旭东都是吊车尾。 车间主任早想把贾旭东撵出一车间,不过看在易中海的面子上,让他留在这里做一些杂活。 帮师傅们递工具,板材料。 ... 装满金属扣件的木箱很重,足有五百多斤。 两个人用杠子抬着也很吃力。 贾旭东累得喘不过来气,身子弓得跟大虾似的。 杠子的另一头,感觉肩膀越来越重的郭大撇子不干了。 这小子又在偷懒! 他猛地一撤身,棍子整个压在贾旭东肩膀上。 “咔嚓” 贾旭东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膝盖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几口凉气。 郭大撇子晃到他面前,啐一口唾沫:“熊样!” 如果在往日,贾旭东肯定不敢跟膀大腰圆的郭大撇子对着干。 但,他可是跪下了。 老话说,跪舔跪地跪父母,郭大撇子这摆明是要占他便宜。 贾旭东扶着地站起身,攥着杠子,暴怒:“你骂谁呢?” 他的突然支棱,让郭大撇子有点意外,上下打量贾旭东,冷笑:“吆喝,旭东老弟,你找到拉帮套的了,敢跟老子龇牙了?” 拉帮套是农村的一种粗俗的说法。 家里的男人没有用,干不了力气活。女人就去外面找一个壮劳力,帮忙干活。 当然,作为代价,这女人要陪壮劳力睡觉。 这个壮劳力就叫拉帮套的。 找拉帮套的,是农村极为丢人的一种做法。 贾张氏没少给贾旭东讲农村的事情,贾旭东很了解这一点。 他拳头攥咯咯响,想对着郭大撇子那张讨厌的脸,来上一拳。 但,他不敢,他怕打不过! 只能硬着脖子:“你,你少胡说八道。我等下告诉易师傅去?” 郭大撇子冷笑:“吆喝,学会小孩子告状了。你去哪怕告诉厂长我都不怕,咱们轧钢厂全厂的人都知道傻柱给秦淮茹捎鸡肉吃。” “你说他们没关系,谁信呀!” 这时候,车间的工人听到争吵声都围了过来。 贾旭东好吃懒做,这些年没少拉车间的后腿,大家伙都乐意看到他吃瘪。 在旁边拱火:“去呀,就贾旭东你赶紧去告诉厂长,要不然你就是王八。” “我听说宣传科的刘干事说,这件事是放映员许大茂说出来的。” “许大茂不是跟傻柱和贾旭东住一个大院嘛!” “这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 贾旭东气得浑身直哆嗦,同时意识到他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一个男人被这样侮辱,如果不反击的话,那一辈子都要不起头! 他用沾满油污的袖子擦了擦眼泪,跺了一下脚,转身向外面跑去。 “好,好,我这就告厂长去!” 看着贾旭东踉跄的背影,大家伙脸上皆露出古怪的笑容。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 当然,贾旭东不是傻子。 他要去告厂长,并不完全是受到工友们的蛊惑。 事实上,自从秦淮茹接了傻柱的饭盒,贾旭东一直在想。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傻柱每天给秦淮茹带饭盒。 又能让傻柱不敢沾秦淮茹的身子。 贾旭东认为,傻柱跟秦淮茹日久生情,难免会擦枪走火。 在真正走火前,他需要挖一道防火沟。 现在工友们提醒了他。 告厂长啊。 一旦厂长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教训傻柱。 傻柱挨了训,就会老实一段时间。 至于饭盒,秦淮茹本事那么大,自然有办法让傻柱继续带。 ... 贾旭东怀揣着这种心思,敲开了杨厂长办公室。 他之所不找李副厂长,是因为李副厂长是一个小人。 这种严肃的事情,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领导来处理。 ... 办公室内,杨厂长有客人。 客人身穿灰色中山装,拄着文明杖,一副爱国资本家的打扮。 第79章 走过场的审讯 贾旭东也是倒霉,杨厂长办公室里坐着的爱国资本家正是娄半城。 五星轧钢厂公私合营后,娄半城成为股东,每年能从厂里拿不菲的分红。 当然,管理权已经全部移交了,他只能偶尔来轧钢厂转悠一圈,彰显自己的存在。 现在还没起风,轧钢厂领导们对娄半城还很尊重。 每次杨厂长都会推掉日常工作,陪着他。 …… 听完贾旭东的哭诉,杨厂长瞄一眼娄半城。 娄半城眼睛微眯,身子整个靠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 杨厂长目光回落在贾旭东脸色,神情严肃:“贾旭东同志,你汇报的问题,关系到咱们轧钢厂的风气,十分重要。” “请你放心,我马上派人调查,一定会给你说法。” “谢杨厂长,谢杨厂长...”贾旭东感到得泪都快流下来了,倒退着出了办公室。 待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里,杨厂长轻叹一口气,小声说:“这种事,能毁人呀。” 不知何时,娄半城已经醒来。 他似乎没有听到杨厂长的话,端起搪瓷缸送到嘴边,搪瓷缸遮住面孔:“老杨,你知道我前两天去魔都开会,遇到了谁吗?” 杨厂长来了精神:“谁?” “张仁甫。” “张仁甫?魔都第一自行车厂的副厂长?” 娄半城拿着搪瓷缸子,缓声说:“对,他是我家以前的柜台账房。 当年发生战乱,街道上乱糟糟的,是我把张仁甫从乱兵手中救了下来。 我看这小子聪明,出钱让他上了私塾。学成之后,他就帮我管理皮货铺。 后来,皮货铺被焚烧成一堆灰烬。 张仁甫也不见了踪迹,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次去开会,主持会议的竟然是他。 细细一问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仁甫的父亲是个老兵。 张仁甫在大火中受了伤,被送到医院,正好为他父亲的部下认出来了。 从此之后,他就去了魔都。” 杨厂长笑道:“自行车厂可是咱们国营厂里的骄傲,张仁甫年纪轻轻就成了副厂长,升到部委是迟早的事情。” 娄半城话音一转,不再谈论张仁甫的事情,有开始聊起轧钢厂的工作。 杨厂长把车间的生产工作做了‘汇报’。 工作汇报完,两人开始了闲聊,说一些琐碎的事情。 杨厂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神情古怪的说:“最近咱们轧钢厂出了一件稀奇事,出了一个人才。” “稀奇事?”娄半城坐直身体。 杨厂长笑道:“有个同志不小心掉到粪坑里了,灌了一肚子那玩意。” 傻柱掉粪坑的事情,早就成为轧钢厂招待客人的一道大菜。 “这...哈哈哈哈哈哈!”娄半城笑得前俯后仰,猛地拍着大腿:“这家伙该有多倒霉。” 许久,他才平静下来,脸上那些干了的皱褶一点点地红晕起来,似乎年轻了几分。 “稀奇事有了,那人才呢?” “医院来了个新医生,就是他用管子把那个倒霉蛋肚子里的大粪抽了出来。” 娄半城惊奇:“管子伸进肚子里?还把大粪抽了出来?” 杨厂长点头:“是啊,真是神乎其技,这个医生把这种技术称为‘插管洗胃术’,正在撰写论文,准备发表到医学杂志上。” “人才!人才!这是个人才!”娄半城眼睛亮了,开始思索什么时间能够把这医生请到家里。 他这些年腰酸背疼,找了很多医生都没有用。 ... 两人就这样闲聊着,谁也没提轧钢厂这件桃色案子。 一个小时过去了,娄半城站起身告辞:“杨厂长,今天拉着你聊了大半天,我还要去办公室批阅几分文件。” “娄董中午留在厂里吃饭?”杨厂长送到门口,习惯性的问。 在红星轧钢厂刚合营的时候,娄半城很是热情。 几乎整天待在这里,厂里每天都让了食堂做小灶。 后来,随着风声渐起,娄半城就很少来厂里了。 即使来,也是应付差事般的批阅几分文件,匆匆离去。也不留在这里吃饭。 谁承想,娄半城停下脚步迟疑的说:“原本我不打算留下,可又一想,已经很久没和同志们一起吃饭了,有点脱离群众。” “这样吧,你把宣传科的同志们叫上,对,还有那个人才医生。 我们就在招待所餐厅里聚一聚。” “现在条件艰苦,不要大鱼大肉,萝卜白菜就行。” 杨厂长若有所思,宣传科...娄半城的未来女婿,不就是宣传科的放映员吗? 送走娄半城,杨厂长坐在办公桌前,陷入沉思。 贾旭东简直就是一个蠢货。 哪有男人向上面告发别人跟自己媳妇有一腿的。 即使要告,也应该有真凭实据,至少要在床上抓到。 仅凭两句风言风语,就大动干戈,真是自己主动当王八。 况且,这件桃色案子,涉及到的另外两个人也都很有根底。 何雨柱在进入轧钢厂时,杨厂长的一位故人就特意交代,让他多加照顾。 要不然,京城这么大,好厨子多得是。 轮到何雨柱在领导面前上蹿下跳,龇牙咧嘴? 许大茂是娄半城的未来女婿。 刚才娄半城没有发表意见,却说起了张仁甫,用意很明显。 那就是娄半城虽然不行了,但他那些老朋友还在。 杨厂长想起娄半城刚才作态,苦笑着摇头。 这个老娄,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却是个政治白痴。 不过,现在是关键时期,还需要娄半城的助力,杨厂长也不打算跟他对着干。 还是以事实为根据吧,待事情查清楚后,再做定夺。 杨厂长拿定主意,摇动电话,让保卫科把何雨柱和许大茂请过来。 他要亲自审问二人。 当然,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杨厂长先请的许大茂。 一番询问。 许大茂自然是一口咬定没有传出那些流言蜚语。 许大茂是实力派老演员,把无辜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杨厂长识人无数,一点都不相信他。 不过,也多说什么,只是交代许大茂参加中午的宴会,就让他回去了。 好巧不巧,走出厂长办公室的许大茂,正好被何雨柱看到了。 他当时就想挥着拳头,把许大茂干倒。 顾忌身后的保卫干事,才算是压住火气。 ... 第80章 厂长秘书来请 保卫干事把何雨柱带到厂长办公室就离开了。 杨厂长开诚布公。 “何雨柱同志,听说你跟厂里工人的老婆,搞不正当关系?” 何雨柱拗着头:“我没有。” 杨厂长:“别人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你给别人老婆带鸡肉吃了?” 何雨柱撇嘴:“我没有。” 杨厂长:“你知道这样做,会严重影响咱们轧钢厂工人间的团结吗?” 何雨柱瞪眼:“我没有。” 杨厂长:“你这样做,让我很难办啊。” 何雨柱挥拳头:“我没有。” 来之前,何雨柱就想好了,反正这种事没有真凭实据,谁也定不了他的罪。 只要顽抗到底,就可以安全过关。 况且,杨厂长不就是要他这样回答嘛! 果然。 面对执拗的何雨柱,杨厂长丝毫没有生气。 如果换成一般人,杨厂长早就让保卫科把他关到笆篱子里了。 不过,故人的面子,总不能抛下。 轻轻放过算了。 杨厂长站起身,叮嘱道:“今天中午要招待一位重要客人,你负责做菜,一定要拿出最好的水平。” 何雨柱拗着头:“我没有。” 杨厂长:“....” 何雨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站起身。 弓着身子,挥起大手,轻轻往脸上扇:“哎呀,你看我,迷糊了,该打,该打!” 看到杨厂长无可奈的笑,他才直起身,拍着胸脯子保证:“你放心吧领导,我何雨柱的厨艺,你应该很了解。” “我今天一定让客人嘴巴都掉下来。” ... 出了厂长办公室。 何雨柱美滋滋:后厨还有两只鸡,趁着这次机会,得一只,送给小秦姐姐。 嘿嘿。 .... 轧钢厂医院。 李东来忙碌了一上午,站起身伸一个懒腰,摇晃酸疼的脖颈。 这个时候,丁秋楠已经把饭盒拿来了:“东来哥,咱们去食堂打饭。” 李东来点点头。 这几天丁秋楠连续从家里带饭,花样也是变着来。 炸酱面,姜丝排叉,焦圈,炒肝。 这在后世看起来只能算是小吃。 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可是不是一般人家能拿出来的。 即使丁秋楠父亲是大学教授,每月工资超过一百块,也需要费不少功夫。 李东来素来不喜欢麻烦别人,就断然拒绝了丁秋楠的的带饭行为。 两人每天中午就一起到食堂吃饭。 丁秋楠也很乐意。 因为这样可以让轧钢厂的人都知道李东来已经名草有主了。 免得那些小姑娘们惦记。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内科诊室。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青年走过来。 他身穿灰色中山装,脚踏一双皮鞋,皮鞋油光噶亮,看上去经过精心打理。 青年走到李东来面前,伸出手笑道:“你是李东来医生吧,我是杨厂长的秘书,胡正云。” 李东来虽有些迷茫,也伸出了手。轻轻一握。 “胡秘书,您有事?” “是这样的,咱们轧钢厂的董事来视察工作,中午召开宴会,杨厂长请你也过去。” 李东来更迷茫了。 我只是一个小医生,为什么要陪领导吃饭? 不对,有好吃的,还想那么多干啥。 丁秋楠也在旁边说道:“东来,这可是个好机会。” 丁秋楠经过这么天相处。 知道自家的糙汉子看上去平和,对功劳也不争不抢。 骨子里确实一个向进的人。 杨厂长是厅级干部,多接触一下,对以后的前途终归是有好处。 李东来把饭盒递给丁秋楠:“那今天中午,你就只能自己吃饭了?” 此时正值下班时间,医院走廊里人很多。 “杨厂长要请李医生吃饭?这不可能吧,李医生才进咱们轧钢厂多长时间?” “你眼瞎呀,没看到厂长秘书亲自来了。” “啧啧,李医生这是要起飞了。” “丁医生还真是好命。” “那是,没看到两人依依不舍吗?” “好羡慕呀。” “酸,太酸了,空气中怎么弥漫着一股醋味呢!” ... 听到议论声,丁秋楠羞红了脸,接过饭盒,小声叮嘱:“不要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得,还没结婚,就开始当管家婆了。 李东来淡淡一笑,和胡正云秘书一起出了医院。 .... 外面,阳光灿烂,青空万里。 两人边走边闲聊。 胡正云推了推眼镜,笑道:“李医生,听说你刚进入医院?” 杨厂长已经对这位年轻人产生了兴趣,胡正云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有义务为自家领导摸清楚他的底细。 李东来看着路面上相邻而行的影子,笑道:“是啊,我以前是乡下的赤脚医生。” 对于李东来的赤脚医生身份,胡正云早已知悉,他感兴趣的不是这个。 四下看了看,旁边并没有人。 胡正云装作无意的问道:“最近,咱们轧钢厂准备成立一个线材轧钢车间,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看法? 果然是宴无好宴。 李东来进入轧钢厂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虽身为医生,每天呆在医院里,通过病人们,他对轧钢厂也算有了初步的了解。 红星轧钢厂是京城最大的轧钢厂。 负责把从炼钢厂送来的钢锭和连涛,用压制,拔拉,挤压,弯曲以及焊接的方式,加工成各种钢材产品。 轧钢厂有两万多名员工,五十多个车间,每个车间生产的产品各有不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即使这个民风淳朴的年代,也不能例外。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作为工厂的一二把手,各自都有上面的靠山,也有下面的簇拥者。 这些最近基层的簇拥者,就是车间主任。 前一阵子,部委决定在轧钢厂成立一个新车间。 这就像是往狼群里扔了一块大肥肉。 一个新车间,就意味着会诞生意味新车间主任,五名副主任,十多位小组长,以及三百多个招工名额。 这年头,招工名额十分宝贵。 在京城有很多青年没有正式工作,整日只能在大街上游荡。 谁掌握了这批名额,在轧钢厂说话的声音就能大一些。 于是,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在新车间的建设上,展开了明争暗斗。 杨厂长虽占据厂长的位置,李副厂长却得到了更多高层领导的支援。 争斗陷入了僵持中。 最后。 双方开始争取普通工人,尤其是有名望工人的支持。 毕竟,工人才是工厂的主人。 ... 第81章 宴无好宴 阳光暖暖地铺下来。 斑驳树影下,李东来和胡正云并肩而行。 胡正云在提出问题后,就在偷瞄李东来的表情。 他当了多年秘书,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而李东来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只要他撒谎,胡正云自信能立刻看出来。 ... 对于轧钢厂高层的争斗,李东来并不感兴趣。 他只想平平淡淡的活下去,苟到春暖花开日。 嗯,也许再生十个八个娃子。老婆孩子热炕头。 胡正云现在等于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 李东来没有过多犹豫,就诚恳的说:“我是个医生,对于轧钢车间也不了解。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对于不懂的事情,我不敢妄谈。” 胡正云脸色黯淡几分,果然是个耍滑头的家伙! 可是李东来接下来的话,让他一下子眼睛亮了。 “不过呢,生活总是交给我们很多经验。” 我从小就在秦家沟放羊。 别的小孩子放羊都忙得不行,生怕羊跑丢了,或者是不听话。 我却很悠闲,每天打开羊圈,那二十多头养,就会主动到山坡上吃草。 吃饱后,它们还会排着队回来。 你知道我怎么做到的吗?” 两人止住脚步,胡正云脸色好奇:“难道你把羊训练得可以服从你的命令?” 李东来摇头:“羊是牲畜,虽生性温驯,却听不懂人的语言。 我也曾尝试过跟它们沟通,不够都失败了。 后来,我发现羊群习惯跟在一头羊身后走。 于是,我就找了一个相对老实的羊,担任领头羊。 所有的羊都充满信任领头羊,甘心情愿地跟着它向前走。 咱们轧钢厂的厂长就是领头羊。” 胡正云神情有点动容,不断品味着李东来的话:“领头羊...这个说法好!” 一个赤脚医生能有这种见识,让胡正云大为吃惊。 他停下脚步,再次细细打量李东来。 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胳膊肌肉隆起。 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让他可以单手举起一个女孩子。 阳光漏在他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显得更加坚毅。 嫉妒,太嫉妒了! 胡正云三十多岁就能够成为厂长秘书,副厅级干部。 可谓是青年俊才。 今天他却嫉妒起了一个小小的医生。 李东来走了两步,回过头:“胡秘书,你不饿?” “好,好...” 两人来到了距离食堂不远的招待所。 招待所比厂内一般的建筑物豪华许多。 两层小楼,外面贴有马赛克瓷砖,地面上铺着黑绿相间的水磨石,木制窗户也都刷有蜡黄色油漆,在轧钢厂陈旧的厂房中,显得鹤立鸡群。 招待所以前用来招待苏国专家,后来就成了轧钢厂迎接上级领导和兄弟厂矿领导的地点。 听说客房二十四小时提供热水,还有弹簧床。 这真是奢侈! 李东来和胡正云走进小餐厅时。 杨厂长,娄半城,许大茂和四五位宣传科干事早就到了。 众人围在一张大圆桌前,不分尊卑。 杨厂长见李东来进来,主动站起身:“李医生,快请坐,就等你们了。” 许大茂旁边正好有个空位置,李东来就走了过去。 许大茂对于李东来的出现,有点惊讶。 他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这场宴会是未来老丈人为他‘洗脱’罪名办的。 李东来只是一个小医生,怎么能参加。 不过,许大茂可是老狐狸,他眼睛一转,站起身帮着拉开椅子。 “东来兄弟,来,坐这里。” 杨厂长问:“许大茂,你跟李东来同志认识?” 许大茂回答:“不但认识,还是好哥们,李东来就住在我隔壁。 我前两天下乡放电影,山路崎岖,不小心摔到了山沟里。 为了保护放映机,我硬生生的把自己当成了肉垫子。” “结果自己被摔得鼻青脸肿,是李东来同志给我开了点土方子。” 许大茂上次被傻柱打伤,对外宣称的原因就是这个。 娄半城也知道,顿时对李东来更感兴趣了。 他看一眼胡正云。 胡正云感受到目光,连忙笑着向李东来介绍:“这位是咱们轧钢厂的董事,娄董事。娄董事可是爱国商人,对轧钢厂的发展起着无比重要的作用。” 娄半城...爱国资本家...许大茂的未来老丈人.... 李东来脑海里迅速把人物和信息对上了。 站起身,彬彬有礼:“娄董事好,我是轧钢厂医院的医生,李东来。” 娄半城笑道:“小伙子不错,有机会到家里坐一下。” ... 娄半城突然发出邀请,让在坐众人心思各异。 宣传干事张大嫂:小李医生这是要攀上娄家高枝了? 许大茂:东来哥,别抢媳妇... 杨厂长:看来老娄的腰疼又犯了。 ... 面对邀请,李东来淡淡一笑:“当然可以,娄董是工厂的董事,保障您的健康是我们医生的义务。” 开玩笑,娄半城这种人,早晚会栽跟头。 现在同他多说一句话,将来就可能接受‘询问’。 娄半城似乎感觉到了李东来的冷淡,心中有些疑惑。 他虽已经被排除出了轧钢厂权力核心,但还挂着董事的职务。 全厂职工,哪个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 难道这小医生是持才傲物? 娄半城一反常态的没有发火,反而又笑着寒暄了两句。 这时候,厨房的菜送来了。 送菜的人是马华和胖子。 胡正云从手提袋中取出五瓶汾酒。 宴会正式开始,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 好家伙,这年代的女同志真不愧是半边天,喝起酒来一点都不含糊。 搪瓷缸子,倒了遮住底部的酒,足有二两之多,一饮而尽。 喝酒喝得最欢的是许大茂。 他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酒量,端着酒瓶子和搪瓷杯子,挨个敬酒。 轧钢厂老规矩,敬酒的人,要先喝三杯。 不一会,许大茂一口菜没吃,就醉倒了。 躺在椅子上,‘呼呼’的打鼾。 李东来下午还要工作,一个劲的夹菜吃。 你别说,傻柱当人不怎样,当厨师却很合格,菜肴色香味俱全。 菜足饭饱,众人也吃个差不多了,纷纷站起身。 这时候却有一个小问题。 那就是喝醉了的许大茂,谁来照顾。 负责召开宴会的胡秘书看向娄半城。 娄半城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剩下的人都不愿意搀扶满身酒气的许大茂。 正当胡秘书烦恼的时候,小食堂的门被人推开了。 马华和胖子端着菜盘子,来收拾剩菜。 “两位厨师同志,麻烦你们把许大茂同志搀扶到食堂里,让他在那里清醒一下。”胡秘书有了主意,他指着许大茂说。 马华和胖子当然不愿意,他们只是来收剩菜,不是来收人的。 但,面对厂长秘书,他们没有拒绝的胆量。 只能上前去把许大茂扶起来。 许大茂一米七的个子,喝醉后,沉得跟死猪似的。 没有办法,胖子和马华只能一个人架着一个胳膊,把许大茂架了出去。 ... 酒足饭饱,李东来准备回医院上班,却被杨厂长叫住了。 “李东来同志,咱们出去走走。” 杨厂长已经从胡秘书那里得知了李东来的‘领头羊’说法。 他认为这种说法完全可以上升至一种理论,最后变成打击李副厂长的一种武器。 ... 第82章 所谓领头羊 此时正值午休时间,空气中一片燥热。 工人们都猫在车间休息,只有树枝上的蝉在不知疲倦的鸣叫。 几句如有所值的话语后,李东来知道了杨厂长的打算。 他对涉入高层之间的争斗并不感兴趣。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他不想当棋子。 面对杨厂长的询问,李东来只是不停的讲自己在农村放羊的事情。 “厂长,你知道吗,领头羊可不好当。” 杨厂长停住脚步,冰冷目光着落在李东来脸上:“这个怎么说?” 李东来毫不避让,淡淡一笑:“领头羊一般都很强壮,走路的速度快,后面的羊就会跟不上。” “这时候,我就会在领头羊的身上用粗麻绳栓根棍子,棍子拌在羊腿中间。” “这样一来,领头羊一走路,就会被棍子当啷当啷的伴着腿。” “走得越快,拌得越疼。无奈,领头羊只能慢慢的走,慢慢的走。” 杨厂长吞咽口水:.... 他背着手,眯着眼看着天空中赤红的太阳,长叹一口气。 许久缓声说道:“这么说来,领头羊还真不好当。” 李东来点头:“确实不好当,棍子经常会拌到羊蛋。” 杨厂长:“....” ... 杨厂长虽看出李东来在耍滑头,不愿意当棋子,心中并没有生气。 一个能在面向全世界的期刊杂志上投稿论文的人,一般都有远大前途。 转而问起了他的个人生活。 李东来把和丁秋楠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听得杨厂长啧啧称奇:“你这个小同志了不得,竟然娶了师傅。” 李东来忙解释:“算不上师傅,丁秋楠同志比我还小四岁。” 杨厂长脸上浮现出慈祥笑容:“你不要紧张,现在是新世界,不搞以前师徒那一套。” “你们结成一对,也能够为祖国的医疗事业,作出更大的贡献嘛。” “这是好事,大好事。” 两人沿着道路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厨房的仓库门口。 微风中,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惨叫声。 就像是那种有人被捂着嘴巴,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 杨厂长停下脚步,神情疑惑起来。 一直跟在不远处的胡秘书见状,大步走过来。 他正要询问,也听到了这种声音。 两人循着声音找了起来,很快就来到了仓库门口。 李东来站在远处,背起了手。 他已经听出来了,那声音是醉酒人发出来的。 人在酒醉之后,喉咙中的声带会因为过分充血,变得肥大。 声音会发生变化。 而,醉酒的人,中午正好有一个,那就是许大茂。 厨房是傻柱的地盘,许大茂在里面呻吟。 这好像有点意思。 ... 仓库的门是用两块旧木板并起来的,中间有一条宽大的缝隙。 胡秘书趴在缝隙前,朝里面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铁青起来。 “怎么了?” “厂,厂长,您自己看吧...”胡秘书好像受到了惊吓,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他转身让到旁边,杨厂长也趴了上去,向里面看去。 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赤红起来。 “这两个小子,竟然敢在里面搞...搞...” 杨厂长实在说不出那句话,他气氛的抬起腿,就准备踹开木门。 却被胡秘书拦下了:“厂长,切莫动手,切莫动手!” “嗯??” 面对怒发冲冠的杨厂长,胡秘书小声解释:“厂长,这种事情,应该让保卫科来处理。你是厂长,亲自处理这件事不合适。” 杨厂长想了一下,强压下内心的怒火,看向李东来:“李医生,麻烦你跑一趟保卫科,就说这里发生了一些状况,请保卫科的周道科长亲自带人来。” 厂长发话了,李东来自然责无旁贷。 一路小跑,来到保卫科。 保卫科办公室里,周道科长正跟三个保卫干事玩纸牌。 看到李东来急匆匆的走进来,他放下纸牌,站起身:“东来老弟,你这着急忙慌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东来擦了一下额头汗水,回答:“食堂仓库那里似乎发生了意外状况,杨厂长亲自在那里守着,让你带人赶紧去。” 这下子,周道科长脸上的嬉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抽屉里摸去一把五四式手枪别在腰间,喊上四个保卫干事,带上绳子。 跟着李东来向食堂仓库走去。 也许是担心厂长的安全,保卫干事们跑得极快。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仓库外。 这个时候,仓库外面已经围了不少工人。 这年头,工厂领导还能跟工人打成一片,工人们身为工厂的主人,也不怵厂长。 工人们小声议论。 “这声音实在是太怪了,里面在干什么?” “我觉得,有点像是乱搞男女关系。” “你个瓜娃子才十八岁,连婆娘的手都没牵过,怎么知道的。” “我有两个哥哥,不许我趴墙根吗?” “....” 议论声中,众人眼睛瞪大,嘴角微扬起。兴奋,期待的表情交织在脸上。 大白天躲在这里乱搞男女关系,还被杨厂长抓个正着。 这场面,啧啧,想想都让人激动。 杨厂长的脸色却黯淡了下去。 丢人,丢人,太丢人了。 这件事传扬出去,下次去部委开会的时候,就会被纺织厂那个秃驴嘲笑了。 纺织厂女工多,以作风混乱出名,但也没有在大白天被人抓现行过。 这该死的家伙,等会抓到了,我一定煽了他。 就在杨厂长盘算着该如何处理的时候,李东来带着周道科长赶到了。 周道科长退伍老兵出身,习惯性向杨厂长敬个礼:“厂长,发生什么事情了。” 杨厂长板着脸,指向仓库,咬着牙:“给我撞开它。” “明白!” 周道科长后退两步,如同一只下山猛虎般,向前冲去。 然后,跃入半空中,飞出一脚。 “咔嚓”直接把木门踹成四半。 木板落地,地面腾起烟尘,在空气中四处弥漫。 烟尘,很快散尽。 明亮阳光照进仓库里,驱散里面的黑暗。 一切罪恶,无所遁形! 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众人瞳孔猛地收缩一下,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嘶 嘶嘶 嘶嘶嘶 嘶嘶嘶嘶 凉气全吸光了,周围的气温陡然上升。 李东来本来站在远处,看到这种情形,也悄然没入人群,向里面看。 “勇,真踏马的勇!” “会玩,真踏马会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