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凶猛》 001章 鬼屋 持续的艳阳天让圣罗莎似仲夏，而经圣帕布鲁湾而来的太平洋季风、自然也就不再那么的湿冷和腥咸。 以公寓庭院的步道为分界线，阳光最好的区域被以拉拉队萨莉娜为首的豪放型女生们所占据，她们把床单铺在了草坪上、穿着泳衣晒起了日光浴，门廊的里侧是保守型女生们的保留地，她们大多或趴或卧、青春洋溢的姿态倒是也有些撩人。 激情澎湃的的士高音乐被从卡式录音机里释放了出来，穿街而过的重型机车偶有回转，但无论是穿铆钉夹克的俊朗小伙还是满身刺青的粗犷型男,无一例外全都收获了以萨莉娜为首的那群女生们所竖起来的中指。 又有年轻且帅气的机车小伙儿停了下来，但很快就在女生们肆意畅快的哄笑声中败走。 鉴于角度的因素、余生并没能看见他所想要找的，收回来的视线落在了书桌上，草稿纸上是高中必修的微积分，台历上需要打电话回家的日子则被圈了出来，而用铅笔备注在日历上的那些名字、则让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 一觉醒来，余生发现自己回到了留学时期的学生公寓。 前天是愚人节，宿舍里空出来的位置原本属于当天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半分钟都没肯耽误就收拾行囊闪人的陌生宿友…… 余家的情况有些特别，绵延数年的姑姥爷遗产纠葛结束后，慨叹命不好、时运不济的老娘也就秉承着姑姥爷遗愿，把家里刚参加完会考的独子送上了越洋航班，原本以为是前往马萨诸塞州康科德市的康科德学院就读、但结果实际上却被送到了索诺马县圣罗莎的圣佛朗西斯科康科德国际高中，本就不愿意出国留学的余生对于在哪儿读语言学校、在哪里读预科、最终又可以申请哪所大学很无所谓，但问题是收了高价的中介机构非但没有在生活方面予以照顾、更没有协助他申报适合的大学，反倒是利用了康科德国际高中的歧视把他给坑惨了…… 既不知道在遭遇歧视时可以通过中介机构协调转校、也不晓得该如何进行申诉、更不知道可以向州教育部门进行投诉以撤销歧视性的处罚，举目无亲、囊中羞涩的余生也就遭开除、被遣返，稀里糊涂的被送上了归国航班,虽然之后参加了高考、也上了大学，可是根植于内心深处的憋屈和诸多的疑问、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淡化，反倒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而越发的强烈！ 懵懂的年纪,遭白眼、受奚落、被嘲讽,遭误解、受同情、被惋惜，直到被大学毕业后被一脚踹进了社会、余生这才逐渐明白，人生之低潮莫过于那段时光了。 而之前…… 应该便属于是人生的高光时刻。 但随着老娘所在街道厂的倒闭，父亲又遭陷害蒙冤蹲了监狱，若不是翻找出了那张写有邮箱地址的纸条、联系上了隔壁309宿舍的女同学小透明凯西，余生相信自己没可能在被踹进社会大染缸之前就能琢磨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些人可能不希望这世界上存在着好人、以平衡其阴暗的心理。 人生的岔路和歧路本就足够多，机遇和陷阱更是常伴左右，不堪回首且又耿耿于怀的那段留学经历，余生很清楚，自始至终贯穿了他的余生…… 从窗外传来的女生們的嬉笑打闹之声、把晦暗且艰难的记忆驱散，余生深吸了口气也就把目光投向了一墙之隔的女生宿舍。 那是整栋学生公寓里设施最好的一个大套间，有客厅、有阳台。 住西屋的拉拉队成员萨莉娜来自于三藩，那是个宛如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妖精，五官小巧、面容如雕塑般立体，而她的舍友希利尔则是个有着焦糖肌的混血儿，有着爽朗的短发、开朗的性格，但凶悍的能要人命，她俩同吃同住、同出同入,关系好的就像亲姊妹,而私底下则是完美的一对…… 住东屋的近视眼伊娜是个标准的书呆子,性格内向寡言少语，来自于圣海伦娜、家里有着一座规模颇大的葡萄种植园，而满脸雀斑的凯西、其小透明的外号算是完美诠释了‘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谚语。 倘若没记错，二楼东侧202的亚裔丹尼尔会在两天后穿着红衣红裤红布鞋、于清明那天的午夜于三楼东侧的走廊尽头自杀，而本月最后一周的周末，书呆子伊娜的意外身亡、则让这栋学生公寓被诅咒的传言得以被坐实，而当余生被遣返后出了事儿的那个插班生，则让这所公寓彻底沦为了鬼屋。 最蹊跷、也是最容易被联系在一起的，就是接连出了事儿的这三个高中生名字首字母、拼起来恰好就是【die】这个单词，不详之兆也好、诡异离奇也罢，总之诡异事件一旦被回忆，余生也就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寒毛都不自觉的立了起来。 恐怖传闻，多年后仍可以在互联网上查到。 被废弃的这栋学生公寓最终被灵异爱好者团体给盯上了，组织活动在这所学生公寓里过夜、探险，结果有半夜发癔症的、竟然把同住的朋友给差点吓死，于是这栋学生公寓也就越发的轰动、越发的具备了鬼屋的各种要素，不断吸引了着人们来此探险、甚至是留宿过夜，探究在这栋公寓里都曾发生过什么…… “寓管！寓管回来了！” 从窗外传进来的尖叫之声、打断了余生的回忆，只见外面像是炸了锅似的，余生的目光远眺、见一辆破破烂烂的蓝色皮卡车急驶而来，果然是学生公寓的管理员杀了个回马枪。 寓管员威廉姆斯是个老混蛋。 利用担任学生公寓管理员的各种便利、经常打着查寝的幌子骚扰女生，听说这老混蛋曾经把临县治安官的女儿给骗到了手，只是这段孽缘并没能持续多久，威廉姆斯酗酒且还时常会在外偷腥，结果被他的老丈人给当场逮住，差点被一枪爆了头…… “在做什么？日光浴？疯了！” 寓管员威廉姆斯那饱含着诡计得逞的得意咆哮之声迅速响彻着整栋公寓，走廊里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意味着混乱开始了蔓延。 不过除了告密者之外，余生相信整栋学生公寓里应该也只有他才晓得寓管员威廉姆斯的真实目的。 “这老混蛋不是说去三藩办事的吗？愚人节之前不是才刚查完寝室？” “鬼知道这个老混蛋是喝多了还是在发神经？不管了！吃不消了！月底前一定要搬出去！不然迟早被这老混蛋给逼疯……” “水箱！啊……完蛋！” “抱歉……还以为里面装的是萨莉娜的那瓶马爹利……” “烟啊！那是萨莉娜好不容易才搞到的烟啊！而且还是加了料的……完了！你会被骂死了……” 并没有刻意的去偷听，但隔壁屋里的各种动静、还是把现场的情况反馈了过来，以至于余生甚至在脑海里勾勒出了相应的场景。 “出来！全都站到走廊里来！快！快点……” 伴随着蛮横的砸门之声，寓管员威廉姆斯的咆哮在三楼的走廊里回荡着，被从房间里撵出来的女生们有抱怨的，也有堵着门以抗议和质疑为方式、试图为房间里的舍友拖延时间的。 可是…… 寓管员威廉姆斯虽然个子不高且样貌猥琐、貌似长得不太聪明，但对付中学生们的办法却娴熟且多样，更何况只要咸猪手一出、即便是男生都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 “威廉姆斯先生，我们的房间您前天不是刚查过吗？没必要再浪费您宝贵的时间……” “萨莉娜，别来这一套！瞧瞧！连衣服都还没时间换、你屋里肯定有违禁品！警告你，查寝是训导主任的要求，情节严重不但会停课、甚至是会遭校方开除的！让开……” 萨莉娜试图以撒娇的方式予以阻拦，不过威廉姆斯的语调却显得越发的亢奋，果然没多久便找到了所想要找的违禁品，发出了得意的欢呼。“啊哈！竟然被藏在这儿了！萨莉娜！你完蛋了！别忘了就因为抽烟、隔壁那头黄皮猴子连续收到了三份处罚通知……” 啪！ 余生手里的红蓝铅笔，被掰断了！ 姑姥爷的遗产并不足以负担出国留学的全部开销，而中介所承诺的勤工俭学实际上也并不合法，这也就导致余生不得不简衣缩食寄希望于能申请到全额奖学金，远渡重洋本就不情不愿，入校后还面临着语言不通、生活不便、风俗迥异等诸多麻烦，何况校内抽烟的情况也相当的普遍，心情不好时点上一根，既提神还解闷，而且这也是本地高中生们的社交…… 不料去年偶有被逮住顶多就是挨批、罚款，不料今年过来的训导主任所宣称的‘零容忍’真不是说着玩的，不晓得是不是被刻意针对，接连被逮住的余生也就确实有收到三份处罚通知，愚人节当天被送来的那一份、余生当时还以为又是遭整蛊，根本没细看就扔进了抽屉…… 002章 侮辱 “凯西？这两包烟怎么可能会是你的？你会抽烟吗？来！张开嘴！哈一口气！快点！” “对、对不起，威廉姆斯先生，请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不敢了……” 余生开了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的寓管员威廉姆斯面朝东、高举起来的右手里攥着两包烟，愤怒的质问着隔壁宿舍里那满脸雀斑、浑身在发抖的棕发小女生。“凯西！说实话！这两包烟到底是谁的？是不是有哪个在威胁你？别怕！把名字说出来……” “没、没有人威胁我……” 见凯西急的快要哭了，寓管员威廉姆斯放缓了语气道。“凯西，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还是个乖女孩,而且我还晓得你是从来都不抽烟的。但这次你包庇不了哪个！说出来吧，说出来就没你的事儿了……” 被威廉姆斯撑在门框上的左手给挡在了房间里面的萨莉娜紧张的要命，角度的原因她既看不到走廊里的情况、也不敢出声给凯西提示，一咬牙正准备装晕，却被突然来到了威廉姆斯身后的隔壁男孩给吓了一跳！ “凯西！如果你坚持要包庇哪个、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了。你现在需要跟我去见训导主任！你知道的，没有人能够对她说谎、也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说谎！一旦你的行为被判定无法被校方所继续容忍，你是会被开除的！你想清楚，一旦被开除、你的在校成绩可就全都作废了，没有哪个大学会再接受你的入学申请！所以……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这两包烟到底是谁的？” “这烟是我的。” 于身后出现的应答之声、把寓管员威廉姆斯给吓了一跳，感觉到右手一轻，这才意识到刚收缴上来的罪证、那两包烟竟然被余生抢走了！ 被允许住在这所公寓里的男生全都属于易管理、守规矩、好欺负、绝对不敢惹事的类型，而眼前这个平日里都不怎么会说话的黄皮猴子，怎么敢替凯西出头？ 寓管员威廉姆斯有些糊涂，但为了不节外生枝、他决定给予对方解释的机会。“你在说什么？你的？这是罪证！还给我！” “这可不是什么罪证，”余生笑着将两包烟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就是两包烟而已……” 担任学生公寓的管理员时间已久，威廉姆斯惯来是说一不二、不容置疑的,威廉姆斯觉得自己强硬的形象应该已经根深蒂固了，况且这几年也从未遭受过如此嚣张的挑衅，伸手想要先把罪证给夺过来、可是那两包烟却被余生高高的举起,火冒三丈的威廉姆斯也就下意识的跳了起来！ 差一点…… 还差一点！ 只差一点点了…… 威廉姆斯坚信，只要再加把劲儿、蹦的稍微再高上那么一点点,他一定能把那两包烟给夺回来…… 咚、咚、咚…… 看着跳、看着够不着、看着落了地。 学生公寓的走廊有些逼仄，余生跳起来能摸到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绝对的臂长和身高差、哪里是寓管威廉姆斯跳起来就能弥补的？ 啦啦队的萨莉娜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天生的娇媚嗓音更是被不少男生誉为天籁，为了把加了料的两包烟给藏好、连两截式的泳衣都没时间去换，越来越滑稽的场面令她不得不用一只手捂住了嘴，于是披在身上的床单也就难以遮掩不住曼妙的身材了…… 怎么记忆之中就没有这方面的印象呢？ 余生纳闷于年少时的懵懂和迟钝，决定类似于眼前的这种机会、以后是绝对不能再放过了，身材好、颜值高，可遇而不可求…… “给我！” 咚！ “还给我……” 咚！ “这是罪证！” 咚！ “快点还给我……” 咚…… 寓管员威廉姆斯相当的固执。 走廊里铺着实木地板，双脚落地时的动静也就犹如是在敲鼓，乃至于走廊里贴墙而站的女生們越来越惊讶，起初只是目瞪口呆，但很快也就一个个的忍俊不禁了。 沉浸于‘下一次绝对能抢到手’的威廉姆斯越挫越勇，锲而不舍的劲头儿也越来越足，而骨子里的执拗令他怎么都不肯放弃，再加上被酒精常年麻痹的大脑迟钝的也无法做出正确判断，更何况他也不会晓得，眼前的余生也不是原本那个能隐忍、肯吃亏、习惯于息事宁人的国际生了…… 凯西在邮件里曾提及到寓管员威廉姆斯相当的偏执,余生倒是没想到这家伙会病态到如此的程度,连让他把举酸了的胳膊放下来的理由都没有。 幸好，虽然隔壁屋的萨莉娜是个蕾丝边、发育良好且并没有注意到春光外泄，所以胳膊酸了也就继续酸会儿吧…… 噗嗤！ 也不晓得是哪个笑点低的没能忍得住！ 走廊里笑声此起彼伏，迅速蔓延且势不可挡。 寓管员威廉姆斯终于回过味儿来了，转过身开始了羞恼的咆哮。 形同于走廊里刮起了龙卷风，看热闹的女生们被吓的失声尖叫着逃回了各自的房间，凯西被吓傻了，萨莉娜则用双手捂住了嘴，连滑落在地的床单都没敢捡就溜回了房间…… 将两包烟塞进了口袋，余生这才得以活动着泛酸似抽了筋的右胳膊。 寓管员威廉姆斯气炸了、也被累惨了，气喘吁吁、恶狠狠的瞪着眼道。“你……你怎么敢？” “我的烟、我自己收好，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怎么敢抽烟的？违法的！你违法了你知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可以报警、让警察过来把你被关起来……” 威廉姆斯的语气很重、语调也非常的高，气急之下竟是连恐吓的手段都施展了出来，以至于余生的表情也就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将目前的境况视为重生，无论将其归于量子理论的平行空间亦或者是玄学的范畴，秉持着最朴素人生和价值观的余生虽然还没有从震惊和迷惘之中完全摆脱出来，但对于傻站在走廊里的凯西还是充满着感激之情，即使是留学期间彼此仅仅是点头之交，但此时自然不会任由威廉姆斯这种混蛋欺凌，乃至于她被冤屈、受处分…… 直面寓管员且毫无畏惧，自然是因为余生已经不再是那个刚成年仍少不更事的国际生，在余生看来若是没有凯西的倾力相助，求学期间的诸多疑问也就永远都只能是疑问，这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知道留学期间还有同学在默默的关心着他，临行前不但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还让他回国后有了完美的借口，然后才坦然赴死…… 心情不太好了，于是余生把手插进了裤兜，试着让身体能放松下来。“违法？我并不这么认为。请问，我抽烟怎么会违法的呢？难道说加州的禁烟条例正式颁布了？” 威廉姆斯被问住了，脸通红、磕磕巴巴的应道。“法、法律规定未成年人不能吸烟！所、所以你私藏香烟的行为是犯法的！一旦报警、警察是会来抓你的！你……” 给站在走廊里仍不知所措的凯西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先回房间，余生等对方进了屋、这才冲着有所察觉准备扭头的威廉姆斯说。“那就报警吧。赶紧的。快考试了，我的时间宝贵，不值得因为你而浪费……” 余生说着转身进了屋。 威廉姆斯愣了下扭过脸见走廊里空无一人、气的肺都要炸了，快走两步一把按住即将关上的房门道。“你找死吗？我现在就报警！警察马上就会过来抓人！你会进监狱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你能怎样？我就威胁你了！我……” 余生沉下脸，指着门外的走廊厉声道。“我不接受威胁！出去！” 担任寓管员好多年了、威廉姆斯还真没怎么挨过骂，更何况余生的手指差点戳到他的眼珠子，下意识的后退、也就以为是听力出了问题。“什、什么？你在说什么？” “人话都听不懂吗？现在是你在违法！”余生指着门外的走廊。“出去！立刻！马上！难道非要我说滚出去吗？行！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滚出去！” “你让我滚出去？”威廉姆斯一脸的难以置信，挽起了袖子露出了凶相。“想死……” 余生抄起了摆在门旁的棒球棍，挽出个棍花、用棍头指着威廉姆斯说。“你承认是在威胁我，所以我让你滚出去不但合理，还合法！你听清楚了，现在是你正试图以暴力的方式强闯私人寓所，所以我命令你，滚出去！立刻！马上！滚啊……” “命令我？你还敢命令我？”威廉姆斯被气乐了。“竟然还敢说我违法？” “依照加州的法律，租赁的公寓也属于是个人的合法领地，未经允许和授权不得进入。而且加州不但有城堡法、还承认不退让法，你承认在威胁我、还企图以暴力的方式闯进我的房间，如果你不立刻滚出去、我也许打不死你，但万一不小心砸断了你的胳膊、敲断了你的腿，我可是有正当理由的！这叫做正当防卫！要不要好好了解一下？没关系，虽然我没有律师执照、也不按小时收费，但教导你这种不懂法的，还是有资格、也有能力的……” 余生的语速很快、语气也轻松的就像是在开玩笑，但指着威廉姆斯的那根棒球棍、还是让威廉姆斯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以至于不知不觉的也就退出了房间，等察觉到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啃了满嘴的狗屎，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 “记住！你只是学生公寓的管理员！是我们这些付租金的学生们让你获得了这份工作、让你拥有了这份稳定的收入、让你能有个安稳的住所、能买得起烟、能喝的起酒！可是你非但不感激我们、不尽职尽责为我们学生们服务，竟然还想要作威作福？” 棒球棍被余生继续指着威廉姆斯，见对方似乎快要被气炸了、很不屑的冷哼一声道。“还有啊，不妨再多告诉你一些情况，距学校更近的公寓租金比这里便宜了三分之一，所以一旦住在这里的学生们全都搬走了、又或者是向校方要求更换寓管员，你觉得你能被留下来的概率有多大？啊？脑子真的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啊……” 噗…… 从房门半掩着的隔壁传来的笑声、把威廉姆斯气的浑身发抖，伸手想要抢夺那根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棒球棍、余生却先行把棒球棍给收了回去，于是怒不可遏的威廉姆斯也就扑了过去，却不料房门竟然被关上了！ 嘭的一声闷响！ 鼻子差点被撞扁的侥幸、惊的威廉姆斯冷汗都下来了，等回过神来可就攥紧了拳头拼命的开始了砸门！ “出来！出来！黄皮猴子！滚出来……” 门开了。 余生的手里没有了那根棒球棍，可是那阴沉的脸色、严肃的表情，却让威廉姆斯下意识的连退了两步，不过怒火也越发的旺盛了。 “你叫我什么？黄皮猴子？” “对啊，你就是黄皮猴子……” 啪、啪！ “一巴掌是因为你侮辱了我，一巴掌是替那些遭你欺辱的、还你的……” 抡圆了胳膊甩过去的两巴掌，异常的干脆且响亮，而余生的怒斥之声也在走廊里回荡！ 被抽的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作响，火辣辣的脸颊让威廉姆斯惊呆了，而走廊里更是惊呼声一片！ 余生把威廉姆斯逼进了墙角，接着厉声道。“道歉！立刻！马上！你必须给我道歉！道歉……” 慌不迭的用双手捂住了脸、唯恐再挨抽的威廉姆斯彻底懵了，下意识的弯下了腰。“对、对不起……” “能认错那就还是好孩子，”余生觉得扬起来的巴掌总不能就这样收回去，顺势向下、也就重重的落在了威廉姆斯的头顶，拍了两巴掌见对方的腰越弯越低这才停了手。“既然态度还算是端正，那么这次我先原谅你，但下次可就甭想了！还有，想进来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敲门的时候……” 余生扶着门框、在房门上轻敲了两下。“要像这样！轻一点，必须要有礼貌！关键！记住是关键，你只有获得了我的允许、才能进来！否则像之前那样敲门我不但会投诉你，我还可以报警。威廉姆斯，你是成年人了，你很清楚你需要为你的违法行为负责……” “我要杀了你……” 威廉姆斯彻底清醒了，也被彻底激怒了！ 怒吼着攥紧拳头冲了进去…… 003章 又恋爱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余生觉得不管是十八岁还是到了八十岁，倘若被一群青春洋溢且热情奔放的少女们所簇拥着、所包围着，被她们用崇拜的目光所深情凝视着、被她们真心实意的所期待着，那种感觉一定会非常的棒。 不过当幻想成为了现实，余生发现此时此刻的感觉却并不太好…… “余！太棒了！你简直是太棒了！” “说啦、说啦，到底怎么做到的？怎么就敢把寓管员干翻了、左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呢？” “余！你可真勇敢……” “崇拜你的呦！mua……” “不是吧？寓管员真的被他给揍了？” “闭嘴、都闭嘴！他好像在害羞呢……” “卡哇伊奈（好可爱）……” 满屋子的青春洋溢，满屋子的叽叽喳喳，满屋子的少女香,但这也意味着满屋子的混乱和无序…… 有亲眼目睹的、有知晓前因后果的，有道听途说的、更有被通知而特意赶回来的，也不晓得是余生的错觉、还是整栋公寓楼里的女生们聚在一起真有这么的多，逐渐被挤到了房间角落里的余生相信，那就是房间里现在连个落脚的地儿都很难找见了…… 窗户旁的书桌上坐着五个。 那些或纤细、或修长、或圆润、或饱满的小腿在视野里晃啊晃、摇啊摇、甩啊甩的，白花花的一大片、也就让余生有些心浮气躁，尤其是萨莉娜这个为了藏违禁品连两截式泳衣都没时间去换掉、披了件短夹克衫就敢坐上去，更是让余生的视线有些无处安放…… 一米七五的净身高，腕线过臀、九头身、马甲线、a4腰、筷子腿是一样都不缺，坐在书桌上蜷起的脚趾还触及到了地板，这样的身材实在是太辣了。 不过…… 实在是养眼啊！ 但为什么非要把如此白皙的皮肤晒成古铜色的呢？ 怨念徒增，简直比暴殄天物还要让余生愤慨！ 不过等注意到同样坐在他的书桌上、双臂环住了萨莉娜颈项的希利尔的焦糖肌，余生突然觉得答案似乎也很简单…… “说呀，别东张西望了！难道面对着如此完美的漂亮女孩、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纤细且修长的手指突然出现在眼前，摇晃去的显得有些俏皮，余生的视线被吸引着、沿着那根手指向后，直到确认对方精致的锁骨远不如那对前大灯来的诱人，于是也就感慨半遮半掩所带来的视觉冲击竟是如此的强烈，怨念徒生…… “哇塞！他还真敢如此不加掩饰的盯着看啊？” “萨莉娜又不在乎……” “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呀……” “你丑！当然不被关注！” “去死啊……” 两个亚裔女生的私语、夹杂在诸多声音里辨识度仍不低,只是余生对这俩女生完全没有了印象,甚至连模样的都不记起来。 不不不…… 应该说是对除了萨莉娜之外,余生整栋公寓楼里的女孩子们的声音都没什么印象。 赴求学的生活枯燥且短暂,再加上过来的时候年纪不大，隔壁屋里住着的又是萨莉娜这种绝对出挑的漂亮，养成了低头走路的习惯可并非是因为余生狂妄到了旁若无人的程度，而是因为面对萨莉娜这种步伐轻盈、起路时都波涛汹涌的精致美女，余生甚至都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更别提上前主动搭讪了…… 不过…… 私底下好像还憧憬过萨莉娜的卧室长啥模样儿的吧？ “哎？怎么又走神了呀？都等着你说呢！” 窗外的阳光被遮挡住了，余生下意识的用食指顶住了萨莉娜的左肩、把俯身凑过来的萨莉娜推了回去。“保持距离！还没熟到允许你靠我这么近的程度呢……” “哇？” “不是吧？” “天呐……” “怎么可能？” 惊呼声四起，诧异的情绪在蔓延，愕然收紧了胳膊、差点把萨莉娜勒死的希利尔也发出了惊呼。“真的假的？是我眼花还是他真的伸手把萨莉娜给推开了？他还是那个住咱们隔壁的那个shyboy吗？” 余生不解，shyboy是个什么鬼？ “余？你是不是中邪了？” 指尖所感受到的细腻和润滑感未曾消褪，萨莉娜微凉而滑腻的掌心就贴在了额头，等余生意识到萨莉娜上了手、满屋子女生们的哄笑声也就让他的脸有些发烫，下意识的赶紧将萨莉娜的手给拨开。 “红了！红了！快看啊，耳根都红了耶……” “这样的shyboy才是正常的嘛！哎呀，还是这样的看起来顺眼……” “所迭斯噶（是这样的呢）……” 被故意拖长的尾音、让余生终于能够将伪樱花小女生的名字和模样对应起来了。 被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女们所簇拥着、本身是非常令人羡慕的，可是一旦被这些女生们给堵在了角落里、还被这群女生目不转睛的给盯着、给催促着，想必身处其中之人即便是心再大，应该也只有惶恐和不安之类的词汇能准确描述此时此刻的复杂且纠结的心理了吧？ 路见不平、正义感爆棚,威廉姆斯这种混蛋太欺负人、自己看不下去了之类的说辞被余生抛了出去，虽然没办法让所有人都相信，但终归也算是给出了一个相对合理且容易被接受的解释。 更何况挤进屋里的、站在走廊里的有一个算一个，还真就没哪个女生没受过威廉姆斯的欺负、没吃过他的亏、没受过他的骚扰的，侠客、功夫和武术等乱七八糟、鬼知道怎么就被这群女生们脑补出来的玩意儿，也就被结结实实的扣了过来，让余生觉得头顶上的高帽子摞起来足以戳穿天花板、甚至是突破天际线了…… 不就是因为威廉姆斯是个欺软怕硬、宁愿被打死也不愿意报警的执拗性格吗？ 师出有名、余生也就意识到可能过于的谨慎和小心了。 给予了威廉姆斯连续两次的警告，又在威廉姆斯悍然闯进了宿舍的情况之下、余生还故意挨了两拳这才把对方给撂倒在地，棒球棍当然是不敢用的，万一敲断了威廉姆斯的胳膊腿儿什么的、那这事儿可就真的要闹大了，左一巴掌又一巴掌、掌心都麻了、余生这才挑着那些皮糟肉厚且不容易留下痕迹的位置一通很踹，诚意十足的揍了威廉姆斯一顿，才在全程目睹了威廉姆斯丑态和惨状的女生們集体‘劝阻’下停了手…… 曾经被担任治安官的老丈人差点一枪给崩了，威廉姆斯果然是宁愿哼哼唧唧的认怂开溜，也不愿意因为被暴打了一顿而报警。 不过在威廉姆斯挨揍的过程之中、倒也不是没有人为这混蛋出头，住在走廊顶东头301姓苟的那小子竟然仗着是学生会的不但想要来拉偏架、还试图以此向威廉姆斯示好兼效忠…… 倘若是当年万事肯隐忍的余生、想必有就可能会就此罢手，可是对于已经遭受过社会多年毒打的余生而言，哪里还会受这种渣滓的干扰，一个过肩摔把姓苟的扔了出去，拽着其胳膊当胸又来了一大脚，被踹出屋的姓苟的一口气儿差点没能上来，捂着肚倒在走廊里愣是好半天才爬了起来，半句狠话都不敢撂、在女生们鄙夷的注视之下竟灰溜溜的跑了…… 平日里除了替舍友们背黑锅、跑个腿、买东西、占座位之外，小透明凯西惯来是不会争先的，这次也没有例外，当威廉姆斯扶着墙跌跌撞撞的离开、她在被挤出了房间之前也只来得及道了声谢，最终连近门走廊里的位置都没能保的住。 涌进屋里来的女生们就武术和功夫是不是一码事儿的辩论、展开并逐渐热烈了起来，而宣称下午茶时间到了的萨莉娜也就以余生的宿舍过于狭小为由、率领在场的全都前往一楼的大餐厅，以至于余生自始至终都没能跟凯西搭上话，直到他从兜里掏出了被视为‘罪证’的那两包烟…… 趴在长沙发上享受着阳光的萨莉娜、姿态慵懒的如同是只乖巧的喵咪，注意到了那两包烟可就猛地坐了起来。“嘿！shyboy！你不行……” 余生正在摸打火机，抬起头说。“不行？为什么？” “这是加了料的！你以前没抽过，你不行的！” 虽然很想拍着胸脯说自己应该‘行’、肯定‘行’、一定是‘行’的，但余生手里的这两包烟却突然变成了烙铁、下意识的被递了过去，但源自于成年人的责任心、也就让余生盯着萨莉娜那双漂亮的湛蓝眸子的同时予以着警告。“你最好也别抽这种烟！会上瘾的……” “咦？这是在关心我吗？哦shyboy，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如此sweet的时刻呢！我觉得自己又恋爱了呢……” 用无名指和小指夹着烟盒，双手捧着潮红脸颊的萨莉娜以斑比跪的姿势坐在了长沙发上，只是她的说辞却换来了在场绝大部分女生竖起来的中指和一连串的嘘声…… “嗨！你们过分了！不许质疑本姑娘的决心和信心，也不可以诋毁只能属于本姑娘的shyboy！从现在开始、他属于我的！私人物品！本姑娘专属！谢绝一切形式的借用……” 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萨莉娜皮肤白的发亮，而她所表现出来的不满、所使用的措辞，得到的却是哄堂大笑以及更多根竖起来的中指！ “哼！你们是在嫉妒！纯纯粹粹的嫉妒！本姑娘生气了！” 萨莉娜半真半假的发着狠，向前探出了身子、挺起胸膛摆出了越发魅惑的表情面对着余生，腻声道。“shyboy，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余生拢起了双腿，表情严肃的说。“萨莉娜，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 ps:新书发布。据说投资有收益？没问题，放心投吧！ 004章 动了心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什么时候被冠以了shyboy的头衔、被隔壁的女生们称呼为腼腆男孩的？ 余生很意外，因为他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隔壁屋里的这对蕾丝边竟然会关注他，这本身就相当的奇怪。 乃至于内心深处翻涌起来的并不是庆幸和欣喜，反而有些遗憾和惋惜，好在以萨莉娜的日常形象和性格来猜测，显然不可能是其中的tomboy，所以‘恩将仇报’所换回来的惊诧、也就能值回票价了…… 努力的擦拭着盥洗台、余生并不明白公寓里的女生们为什么会觉得他适合‘shyboy’这样的头衔,等到黑乎乎的镜子被擦拭出来，面对镜子里年轻时的形象，余生这才觉得似乎找到了能自洽的答案。 非花样美男、更不是奶油小生，与英俊、帅气也只能算是稍微沾了点边，既没有小狼狗的霸气也没有小奶狗的单纯，左眼眶挨的那一拳此时还泛着乌，虽然不属于是被揍惨了的范畴，可是用狼狈来形容倒还是蛮恰当的，不过坚持锻炼让余生拥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力量…… 在国外求学期间余生所遵循的是这个年代内地最流行也是最普遍的观念，谨小慎微，不惹事儿、有事儿避着走，上了中介的当还没地方去说理，生活费被压缩、每天自然也就只能是公寓、学校两点一线，吃食堂的好处就是营养能跟得上、食量再大也能吃饱，不过因为压力大、无处宣泄，以至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丧。 原因，倒是也简单。 不正是因为严重缺乏锻炼，这才导致多挨了几拳？ 虽说东西方体格和体质都存在着差异,但威廉姆斯这老混蛋年纪已经不小、但也还算的上是相当的强壮，主动挨的那几下还真不轻，显然状态是需要进行调整了。 上器械近期估计是没什么的条件，但除了那一对哑铃之外，一条毛巾一个随身听就能进行的晨跑、夜跑，深蹲、平板又或者是囚徒健身之类的，倒是有必要提上日程了…… 手不停、活儿在干着，余生的脑子里却是些乱七八糟的，虽然男生宿舍基本上全都是眼前这副模样、甚至有许多还不如这个屋呢，可是余生已经过了能容忍的那把子年纪，从晚饭后忙活到现在、还觉得这样的房间属于是猪窝没处下脚的，越干越起劲、越干也就越发的热，索性扒了t恤光着膀子继续跟盥洗室里的陈年污垢较劲，他还真就不信睡觉前还搞不定…… 干着、干着，余生闻到了一股味儿。 有些呛、就像是有大堆的马粪被点燃了。 余生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种既熟悉却又陌生的气味儿应该是源自于骆驼牌的香烟，怀旧也好、烟瘾也罢，总之内心的躁动也似乎被勾了出来…… 咚、咚咚！ 凯西习惯性的应着声去开了门，见敲门的竟然是住在隔壁的国际生，不由得愣住了。 余生的目光越过了凯西、见阳台上有人便扬声道。“是哪个在抽骆驼？” 从扒着门框从屋里探出了小半个身子，萨莉娜见是隔壁的余生也不禁发出了诧异的惊呼。“shyboy？” “万圣节还没到呢，倘若你是想要吓唬我……好吧,我承认,你做到了。非常的成功，你差点把我给吓死！” 萨莉娜愣住了，等琢磨明白余生想要表达什么、宿舍里已经是笑声一片了…… “敷面膜的时候是个什么形象、难道你不清楚的吗？还有啊，敷面膜的时候可不能说话哦，不然会长鱼尾纹的！” 余生的认真、可是把萨莉娜给气坏了，没有哪个男生会这样调侃她，不过她也没打算浪费掉脸上的这张面膜，气呼呼的朝着余生竖起了中指这才躲回了房间，关门时用力之大、震得门框上的浮灰都瑟瑟而落。 余生襟怀坦荡，即便是萨莉娜长得漂亮、皮肤也好，脸上更是没有西方女孩所普遍存在的各种瑕疵，但导致凯西差点被开除的那个告密者是谁、余生至今也还没什么头绪，虽然他并不觉得告密者会是萨莉娜本人，更何况单是她的取向、就足以令他敬而远之了。 之前穿着两截式泳衣躺在长沙发上沐浴在阳光之下，即便是她公然宣称‘又恋爱了’什么的，但骨子里还是偏传统的余生、也不是很看得惯萨莉娜那副标准美式女孩的热辣做派，在与其交集并不多、交情几近于无的情况之下，无所图、无所求、无所欲，自然也就不打算惯着她。 可是倘若对方主动凑上来、似乎拒绝的难度也是蛮大的耶…… 余生有些纠结。 用指尖捏着香烟回了屋的希利尔相当的疑惑。“余？你怎么晓得我抽的是骆驼？” “骆驼烟的那股臭味儿、隔两条街都能闻见，更何况我那屋的卫生间排气扇还紧挨着这边的阳台？”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骆驼烟会让你如此介意……” “抽的人当然不觉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借我两根？烟瘾被你勾出来了，所以你这个始作俑者必须要对我负责！” 希利尔大笑，很干脆的把还剩大半包的骆驼烟给抛了过去，见余生掏出了打火机似乎准备马上就点、慌不迭的赶紧摆手。“不能在屋里抽！这味儿好长时间才散的掉的呢！这屋里有人不喜欢、要发脾气的……” 希利尔目指的方向是书呆子伊娜，其实余生也没准备在女生们的屋里抽烟、招嫌弃，只不过是借助于这样的说辞、以便更好的观察坐在书桌旁戴耳机看书的伊娜，这女孩只是在他进门时略有关注、微微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倒是无愧于书呆子的头衔，竟然戴着耳机沉浸在学习之中了…… 若是就此认定她就是告密者，余生还是觉得过于武断、也过于的草率了。 头疼…… 敷完面膜从房间里出来的萨莉娜见客厅里恢复了平静、没来由的有些失落，伊娜戴着耳机在看书、凯西趴在床上在用笔记本电脑查找着资料，于是也就拿了本书蜷缩在近阳台的单人沙发上，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又闻到了那股熟悉且厌恶的香烟味儿，于是也就愤愤然的抱怨了起来。“希利尔！说过不许在屋里抽烟了！这味儿散不掉的呀，抽烟去阳台啊……” 从盥洗室里出来的希利尔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表情诧异的道。“我没有！不是我……” “这味儿不就是你抽的骆驼烟的味儿吗？除了你、整栋公寓里就只有寓管会抽这种臭死人的香烟了！还抵赖？” “你觉得我现在这模样、像是刚抽完烟的吗？又或者是你觉得有人躲在咱们屋里在抽烟吗？” 希利尔郁闷，反驳了萨莉娜指控却也猜到了原因，下意识的捂着嘴道。“不是吧？你的shyboy真敢在屋里抽烟的呀？” “怎么是我的shyboy呢？别胡说……” 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看了会儿书，萨莉娜下意识的反驳。“哎？你怎么晓得是他在屋里抽烟的？难道你有了透视功能？” “什么透视功能，刚才他过来就是因为烟瘾犯了！我把刚拆开还没抽几根的那包烟给他了，”希利尔没好气的指着阳台的方向说。“现在你能闻到烟味儿、那岂不是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的shyboy不但在抽烟、而且还是在他屋子里抽的！他的房间可没有阳台，唯一的窗户还是朝西的……” 萨莉娜坐了起来。“不是吧？他的胆子有那么大吗？敢在房间里抽？烟味儿散不掉的……” “连寓管都敢暴揍，胆子能小的了吗？对了，我倒是记得他们那边有烟酒不分家的说法了，你干嘛不过去邀请他过来跟咱们一起喝两杯呢？我觉得你的shyboy一定会欣然应约的……” 目睹了余生把寓管员按在地上狠揍的场面、还目睹了余生一脚把人给踹出了房间时的威猛，其下手时的凶悍和果决的形象、在萨莉娜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虽然她清楚希利尔‘喝一杯’的建议只是在开玩笑，但萨莉娜并不觉得这样的建议荒唐，可是公然宣布自己又恋爱了是一码事儿、主动邀请隔壁屋里的国际生大半夜的来屋里喝一杯又是另一码事儿了，何况有什么理由才能把人给请过来呢？ 公寓北边的河畔又或者是东边的那座木桥？ 那一大片的红树林似乎也不错…… 想要有点情调、带着酒过去也就是了，没必要把男生给请到屋里面来的吧？ 察觉到萨莉娜似乎对自己的提议动了心，希利尔可是吃了一惊。“不是吧？你真有在考虑请shyboy喝一杯的？在这儿？在咱們的房间里面？” 萨莉娜将身后抵腰的枕头抱在了怀里，笑意盈盈的说。“请过来好像不太合适，不过你的建倡议还是蛮不错的……” 希利尔单手扶额、表情无奈。“可怜的shyboy啊，就这么沦为你的玩物了……” “滚！” 萨莉娜把怀里的抱枕丢了出去，希利尔侧身让过的同时扮了个鬼脸，不料被抱枕击中的衣帽架却向后倒去，砸在并不隔音的墙板上所发出的那‘嘭’的一声响，也就把准备将烟蒂扔进马桶的余生给吓了一跳…… 005 万事忍为先 呼、吸…… 呼、吸！ 运用了腹式呼吸法、可是余生离开公寓没跑多远就顺理成章的岔了气儿。 腰肋部的疼痛令余生不得不慢了下来，这也让他意识到求学期间的身体素质到底是有多么的差了。 三步一换气做不到、那就两步一换气，再不行一步一呼吸呗，等强度适应了、熟悉的感觉自然也就回来了，因此也就让余生觉得目前的状态在回国前应该还是能提高不少的，但想要达到巅峰时期的状态并长期维持，任重而道远…… 不过面对正常体格且未曾接受过系统性训练的，应付两三个的信心也还是有的,否则也白瞎了这些年的汗水和努力了。 技巧，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还是相当管用的…… 时间不到五点，圣罗莎的天色也就亮了起来。 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把刚下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入手的md播放机戴上，余生离开了公寓开始了晨跑。 肺活量不够、耐力更是稀松，做不到一跑到底、但最终也还是绕着红树林跑了个大半圈，温润且微凉的清新空气灌入了肺部、让大脑始终保持着清醒，过去也罢、将来也罢，回忆也好、计划也罢，该做的决定也都做出来了、该做出的选择的也都提前选好了，剩下的自然也就是实施，再加上临场时的随机应变了。 嘭、嘭嘭…… 隐约且并不持续的沉闷击打声、似乎源自于红树林的深处，余生循着声儿找到了来源，原来是个穿短裤、光着膀子的男同学正发泄般用拳头捶打着大树，迸溅到脸上的血渍被汗水化开斑斑点点的，满身的淤青也就越发的显眼，咬紧了牙关、表情也就显得有些扭曲且狰狞。 丹尼尔，亚裔。 给人的印象是憨厚且老实，性子有些愚、过于的认死理，来自于单亲家庭、家境非常的不好，余生记得刚来的时候被校内的一些坏小子们给盯上了，若不是有丹尼尔的挺身而出、想必那段日子会更加的难熬。 最难得的是丹尼尔还是个施恩不图报的，只是性格略有些孤僻、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因此余生也就只像是跑累了碰巧遇见了似的，扬起手打了个招呼。 丹尼尔没想到这么早会有人来红树林，更想不到会是昨天因暴打寓管员而蹿红的余生，下意识的把双手藏到了背后、点了点头便算是给予了回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余生缓过气儿了径自离开，犹豫了便赶紧追了上去，在学生公寓外的红绿灯路口把余生给拦了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额……就是你昨天把寓管员威廉姆斯给狠狠揍了一顿。” “打过去就是了……” 丹尼尔没等到下文，奇怪道。“就这样？” “不然呢？” 丹尼尔傻了。 距学校最远的这所学生公寓里的男生本就不多，彼此之间无论是课内还是课外、发生交集的概率也不是很大，除了早晚餐时间和搭乘校园巴士之外、大多都是待在宿舍里罕有接触的，印象里对方是个从不惹是生非、但因抽烟而接连受罚的倒霉蛋儿，结果突然把寓管员暴揍了一顿，丹尼尔觉得用判若两人来形容绝对没有问题，但怎么能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就解释完了呢？ 丹尼尔在琢磨些什么、余生目前不是很关心，可能源自于年纪的原因，丹尼尔这种既不负责任、也没有担当的类型，余生是打心底里瞧不起的,虽然用‘憎恶’来描述倒也有些言过其实，何况他也清楚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可问题是…… 无论起初的理由是多么的充分,自杀都是不可以被原谅的。 凯西所打听出来的结果是丹尼尔自杀后其母悲痛至绝望，整个人都垮掉了，工作丢了、被撵出了寓所，精神失常而流落街头，最终虽然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但望子成龙的心愿没能达成也就罢了，结果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是……余生，你怎么就敢把寓管员给揍了的呢？以前你好像也、也……” 回忆被打断，余生上下打量着对方的体格，觉得胜算实在是不太高、这才不得不按下了愤怒。“威廉姆斯威胁我、还侮辱我，最后还强行闯进来我的住所，撵他出去、他竟然先动手打了我，难道我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挨揍？”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见余生板起了脸、丹尼尔有些心慌。“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觉得你应该挨揍，我……我是说……” 满身是汗，余生可不愿意站在风口上，推了丹尼尔一把也就往公寓走。“哎呀，还说什么说啊，你赶紧回去把伤口先处理一下吧。你练拳好像也有些年头了吧？再节省也要买副合适的拳套啊，学校里有拳击社、搏击社、柔道社、跆拳道社之类的社团，不但不收费、还有好多活动可以参加，拿到了名次还有奖金，何况还能提高申请公立大学的成功率……你这一大早的在树林里瞎打，难不成你还真以为练的厉害了就能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了吗？” 丹尼尔默然，见寓管员的那辆蓝皮卡停在路边、有些沮丧的说。“你说的很对。就算是真的有刀枪不入这种事儿其实也没用的……” 余生一把扯住了丹尼尔衣领、硬生生的把对方给拽到了面前，瞪着他的眼睛说。“如果真的有刀枪不入这种好事儿，怎么会没用呢？有用的地方海了去了好不好？最起码去抢银行不需要担心被当场击毙了，对不对？” “啊？” “嗯？有说错吗？” 丹尼尔彻底傻了，见余生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心想莫非他还真考虑过刀枪不入的具体用途？ 没这么闲得慌吧？ 何况真要是能刀枪不入，干啥不好？ 抢银行？ 太离谱吧？ 不过…… 还真的是羡慕他的勇气和胆量啊，竟然真的敢把寓管员给狠揍一顿，要是自己也能这么勇敢就好了…… 内心深处紧绷着的那根弦儿有所松缓，丹尼尔这才觉得双手痛的要命，懊悔于一时的冲动、愧疚于已然铸成的大错，灰心丧气的回到了公寓，等下楼吃早饭的时候见余生取了餐却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端回房间里去吃、而是进了餐厅，跟那些正在用餐的低年级小女生们边吃边聊，还把那两个来自于南高丽的女生给逗的掩口而笑，和谐且温馨的场面，也就让丹尼尔越发的羡慕且心酸了…… 从楼梯间投注过来的隐晦目光、余生自然是有所察觉的，丹尼尔这种来自于单亲家庭的社会最底层的华裔、似乎还遵循着老一套的生活准则，性格内向，与同龄人的交往也不多，所以说‘万事忍为先’的观念真的是害死人啊…… 丹尼尔的数学很好、逻辑思维能力应该不错，即便是不考虑施恩不图报什么的、孤零零的一个人吊在三楼东边的走廊尽头也实在是可惜，何况不说那什么未来的成无可估量，即便是躺平了做个普通人难道不香吗？ 前一个晚上余生是在感慨中入睡的，但一墙之隔的萨莉娜却极罕见的没睡好，起得晚、下楼自然也就迟，见余生在餐厅里跟低年级的小女生們有说有笑的，莫名其妙的有些不舒服，索性放弃了餐厅里的固定位置、端着早餐出了门，坐在了门廊里的长椅上，却发现平日里最喜欢的果汁竟然有些酸…… 余生掐着校车的时间点离开了餐厅、与萨莉娜在门厅里相遇，他下意识的回头瞥了一眼餐厅里属于309宿舍的固定位置也就觉得奇怪了。“外面的风还挺大的，怎么不在餐厅里吃？” “聊什么呢，那么的开心？” “都是些被寓管员欺负过的，问我有没有办法……” “有吗？” “有啊，怎么能没有呢？” 校车在按喇叭。 没来由的烦躁，让萨莉娜径直撞了过去，见被逼退的余生表情疑惑、萨莉娜却越发的烦躁了，把餐盘放了回去见寓管员威廉姆斯的房门紧闭，晓得这时间寓管员应该还在里面，鬼使神差般的攥紧了拳头拼命的砸了几下，然后可就一路狂奔着冲出了公寓，跳上了校车！ 威廉姆斯没能看见是哪个的恶作剧，被气的站在门厅里破口大骂！ 不过萨莉娜的心情就很舒畅了。 可是希利尔投注过来的那狐疑目光，却让萨莉娜的脸有些烧且泛起了红，唯恐心思被看穿的羞窘、也就让萨莉娜生平第一次对校车产生了不满，为什么地板上就不能有个地洞呢？ 006章 康科德国高 黄色车身加黑色大块的条纹，两侧喷有‘校巴’字样的校车驶往了圣佛朗西斯科康科德国际高中。 沿途‘停止’的指示牌一旦被校车司机亮出来，无论是破旧的皮卡还是崭新的凯迪拉克，全都老老实实的停下来耐心等候。 为拉近与丹尼尔的关系而选择了最后一排的余生、却因为抵御不住多年来所形成的习惯，上车没多久便打起了瞌睡。 到了目的地所有学生都被司机护送着进入了校区，家房老师老一套的说辞、余生并不是很感兴趣，直到话题被某个国际生转到了毕业考试、毕业证书的领取、毕业舞会举办的时间和地点，他这才有了些精神。 “参加过州考且过了关的，把手举起来！” 响应着家房老师的要求，稀稀拉拉的有人举起了手，但数量连五分之一都不到，甚至还有傻乎乎的问州考是什么玩意儿的憨憨，家房老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不知道的就先不要问了，想顺利毕业、顺利的拿到毕业证书很简单，十五门必修课和三门选修课全部c+就可以了，在座的全都是国际生、出勤状况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如果是去年秋季入校的、课时方面应该是存在着一些小的问题。不过这事儿也好办，不用太过于的担心……” 齐刷刷竖起来的胳膊、让家房老师越发的不耐烦了，挥了挥手便继续说了下去。“别急着问、等我把话说完！课时的问题去找授课老师私下里协商，当然也可以去找学生顾问，不过我个人建议还是不要去麻烦学生顾问了，本校的学生顾问不多，现在预约、暑假过完了也未必能轮得到……” 花了钱，自然就应该获得花了钱才能享受到的优质服务。 课时都能够‘协商’，‘成绩’难道就不能了吗？ 康科德国际名义上是一所教会高中，但大量招国际生的目的却是为了赚钱。 想努力学习的那就去努力的学习，不想努力的、那就想其他的办法，很多事儿也并不是不可以通融的。 早上的第一堂课是科学，凭借着莫名其妙的记忆、余生不但找到了教室，连位置似乎都没有搞错，梳理在读的课程时、记忆的碎片再一次的应激而出，选修成绩虽然还没有正式公布、但应该是可以过关的，反倒是必修的英语有些麻烦，而第二语言也不晓得选课时脑壳儿里是不是正在发洪水、还是说被门板给夹了，余生怎么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选了个法语…… 加州高中的选修课本来就稀奇古怪，有家庭、消费科学这种莫名其妙的，也有参加合唱社团、练练嗓子就能顺利拿到学分的，还有木工、金属加工、汽车修理这一类的职业课程，再加上康科德国际高中为了能更多的吸引亚裔留学生、向州教育部门申请开设了汉语言课程，授课教师是个老香蕉，课程对于内地学生们而言更像是在学一门外语，不过好歹是一门只要选、亚裔就能拿到a+的选修课，当年怎么就会选法语的呢？ 除了吹牛和能看懂法文的餐单之外，无论是怎么去权衡、法语所能带来的收益都非常之低，难不成那个梦想着要把皮肤晒成古铜色、据说有着八分之一欧洲贵族血统的萨莉娜这个蕾丝p对留学时期的自己，真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吗？ 整整一堂课，余生绞尽脑汁儿也还没能琢磨明白，并且这部分的记忆似乎也出了故障、怎么都想不起来具体的事儿，这让余生有些不安。 当然，最想不通的是上午的最后一堂课，怎么会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呢？ 吃了整堂课的粉笔灰，幸好授课教师也不太喜欢互动，走出教室余生意外的发现丹尼尔在隔壁的教室里，被骂成了筛子。 训导主任艾丽女士不在办公室，国际部的主管辛西娅去了湾区，校董会的女秘书可能是吃了炸药，余生想了解的事儿还没说清楚就被撵出了办公室，若不是有个叫迈克尔的新入职校警在场，余生倒是很愿意就校董会的相关规定细致的咨询，以锻炼和强化略有生疏的沟通能力…… 本该熟悉却陌生的校园环境，让余生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以至于午餐时间都有被耽误，牛排没有了、三明治和墨西哥卷倒是管够，土豆咖喱浓汤过于的黏稠、蔬菜汤貌似有些寡淡，但为了赶时间余生也就只好选择了蔬菜汤 倒是还能喝。 咣当当…… 盛满食物的不锈钢餐盘被扔在了桌上，土豆咖喱的汤汁浸透了雪白的桌布，焦黄的土豆碎、丝状的黄洋葱混在一起，色泽、形状都有些令人作呕。 坐对面的被溅了个满头满脸，愤然抬头却面色大变，端起了餐盘迅速离开，同样有被溅到的余生在把手背上的洋葱丝清理干净、转过脸见是个一高一矮的两个黑小子，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也就不由得叹了口气。 “滚……” 黑大个径自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却见余生只是瞅着他、根本就没有起身的意思，可就瞪起了眼。“黄皮猴子怎么还不滚？滚开……” “你叫我什么？” 骂骂咧咧的黑大个愣住了，感觉到餐厅里的视线有汇聚过来的趋势也就越发的恼了。“黄皮猴子！叫你黄皮猴子！怎么了？” 余生站了起来，见那矮个子绕到放对面坐了下来、而黑大个则以为自己准备离开便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侮辱人的，脸到现在还肿着呢？” 黑大个不解。“嗯？” 余生抬起了胳膊、将溅上了土豆咖喱浓汁的衬衫袖子亮给对方。“这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黄皮猴子你找……啊……” 黑小子一拳捣了过去，余生身子一侧、攥住了对方的手腕，右肩抵住黑大个的胸膛、伏低拽住其胳膊便是个过肩摔，黑大个的话都没能说完、也就随着身体的腾空而发出了愕然惊呼！ 咚…… 一声闷响！ 肩背狠狠的拍在了地板上，黑大个的惊呼之声也戛然而止。 “fuck……” 矮个子反手握着餐刀冲了过来，余生当胸一脚、矮个子的叫唤也就堵在了嗓子眼里，蹬蹬蹬蹬、连退了几步却仍然是收不住，后腰撞上了桌角、撕心裂肺的惨叫着翻倒在了餐桌上…… 食堂里的餐桌是被固定的，餐桌上的餐盘和汤碗也就被打翻、被推倒，眨眼间便是满地的狼藉…… 007章 折现 咚、咚、咚…… “上、上、上……” 逐渐整齐的跺脚之声、近乎于欢呼般的起哄声，完全引爆了餐厅里的气氛…… 黑大个在校内相当的有名，余生不记得这小子是读11年级的还是10年级，但这小子凭借着天生的肤色、依仗着远超同龄人的体格，但凡是有国际生入校就会择机下手，余生记得很清楚、他入校的第二天被堵在厕所里，被敲诈了两百多刀，黑大个尝到了甜头、陆陆续续的又敲诈了好几百刀，若不是后来丹尼尔挺身而出，想必损失还要惨重…… 冲突爆发的相当突兀，在餐厅里就餐的肯站出来帮余生的不多、但愿意帮黑大个的则更少，矮个子试图偷袭、结果被余生搂着脖子一级膝顶倒地呕吐，单挑的呼声占据了上风、校内搏击社的主动维持起了秩序，遭群殴的概率自然也就无限趋近于零。 被摔的差点背过了气儿，黑大个缓过了劲儿也就爬起来扑了上来，结果遭余生绊了个大跟头还挨了两大嘴巴，被抽的脸颊泛红、眼冒金星，脑瓜子更是嗡嗡的，挥舞着拳头气的又蹦又跳的、但也感觉碰上了狠茬子，叫嚣着、转悠着，竟是不敢像以往那样直接扑上来了…… 搏击社的把餐厅角落里碍事的椅子和杂物清理干净、拓宽了场地，黑大个拉开了架势、却只是绕着余生在转圈，哪里还有往日里的嚣张和凶狠，于是各种的嘘声、口哨声也就不断的汇聚，进而有人开始了怂恿、鼓动甚至是推搡，试图加快进度！ “来啊！来啊！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余生懒得开嘴炮、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并非是嘴炮之王者，摆出雀揽尾的架势、表情轻蔑的冲着黑大个勾了勾手指，见黑大个眼珠子泛起了红、也将狠狠的将大拇指向下一戳！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遭藐视、被彻底激怒的黑大个嗷嗷叫着、挥舞着拳头扑了过去！ 貌似凶狠、但实际上却是毫无章法，过往这黑大个其实也只不过是依仗着体格和气势以压倒对手，搁在当年、余生是真的会怯，但此时虽然身体状态也不算是很给力，但多年来的经验却足以弥补，左闪右让、找了个机会抡起胳膊便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 惊呼声、倒吸凉气之声四起！ 黑大个被抽懵了、差点原地转了圈，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护住了面门、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这才重新站稳，脸颊上肉眼可见的那五道指印、也就引来了阵阵惊呼。 “嘶……太狠了吧？” “看着都好痛……” “空服！东方的空服……” “肿了、打肿了耶……” “耳膜会不会被打穿孔啊？” “照着嘴巴抽的、又不挨着耳朵，没大事儿……” 从来就只有施暴、从未有遭毒打的可能，黑大个被气疯了、嗷嗷叫着又冲了上去…… 啪！ 又是一耳光。 “黄皮猴子！我……” 啪！ 又是一耳光。 “黄皮猴子……” 啪！ 又是一耳光。 “黄……” 啪！ 啪…… 啪、啪、啪！ 挡不住、避不开，更可恨的是还真就打不过，连续遭掌掴的黑大个眼珠子都红了，怒急之下索性抬起胳膊挡住了脸，咆哮着又冲了过去、打算施展惯用的抱摔，却不料遭余生脚底下一绊身体也就失了平衡，惊叫着一头扎进了围观的人群！ 若不是围观的男生们伸出了援手，跌了跟头也就罢了，倘若是撞着窗框、桌角以至于磕破了脑袋、撞断了鼻梁，那这事儿可就要有些麻烦了…… 如是想着，余生逮住机会、攥住黑大个的手腕便又是一记背摔，等对方重新爬了起来，避开了对方软绵绵的直拳、慢悠悠的摆拳，搂住黑大个的脖颈上去就是一记凶狠的膝顶，不但摧毁了黑大个的信心、也瓦解了黑大个的反抗，反拧着黑大个的胳膊将其放倒在地，左手穿过其腋下将黑大个的右手给按住，膝盖抵住了黑大个的脊背、也就将黑大个给锁死，然后可就左一巴掌、又一巴掌照着脸开始了招呼…… 啪、啪、啪…… 异常清晰且响亮的耳光、黑大个挣脱不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迸溅开的斑斑点点的鲜血、徒劳且无力的反抗，也就让围观的女生们渐有不忍，很快连维持秩序的搏击社成员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但黑大个碍于却面子咬紧牙关也不肯认输，余生则虎着脸一声不吭，专心致志的寻找着适合下手的位置，直到有两个搏击社的走了过来…… “入校的第二天这小子把我给堵在了厕所里，抢走了我全部的现金，连硬币都没给我留下一枚，”余生一巴掌一巴掌的抽着，瞥了一眼那搏击社的说。“所以那天我就误了班车，天黑了、还下着雨，我是一个人徒步返回学生公寓的，走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搏击社的停在了两步之外，交换着眼神、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我初来乍到、入校时的语言能力也很有限，一路上倒是碰上了好几个愿意捎我一程的好心司机，可是我都不敢搭话啊，唯恐会遭了不测，以至于之后有很长一段的时间我都觉得无论是这所学校里的还是圣罗莎的本地人，没有一个不是对我充满了恶意、没有一个是好人……” 搏击社的两个大块头无言以对，默然的退回了人群。 趁着余生分心、黑大个拼命挣扎着终于开了口。“没抢、我没抢你的钱……” “没抢？拿着刀子、就差架在我脖子上了，算什么呢？啊？” “借、我是借……” 啪！ 重重的一巴掌抽在了黑大个的嘴巴上，余生伏低了身体凑过去说。“借？有你这样借钱的吗？每一次我身上带了多少的现金、你借多少走？借了一次又一次，前前后后是整整七次啊，一次都没还过、我还每次都肯借给你，连一枚硬币都不留的，你是我儿子啊、还是我孙子啊？我就这么愿意给你钱？就这么愿意把钱借给你？啊？你是在侮辱我是白痴吗？啊？” 余生越说越怒，索性抡起巴掌便又是一通狠抽！ 惨叫连连的黑大个、在场的没有人再流露出同情或者是怜悯，就连那几个小女生都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 “抢劫就是抢劫，还说借？你当在场的有哪一个肯相信你是在跟我借钱？啊？” 余生质问，但并不准备让黑大个解释，反而是勒紧了胳膊。“不过没关系，既然你说时借、那就按照‘借’的方式来算这笔账。一巴掌五刀、一拳十刀，这也是你所开出来的价码。三个月的时间、前前后后总计是七次，加起来差不多有一千刀了……” 余生的耐性很好，随着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自然也就记起来了更多的事儿，见校警似在往餐厅这边赶、也就加快了语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况你欠我的、可不仅仅是一千多刀。你欠我的、不但有我的尊严，你还几乎毁了我期待中的美好的留学生活，截止目前我才抽了你不到一百个耳光，不足的那些也按照你所说的价码折现，等有机会我再来找你讨……” “你死定了……” 啪！ 又是一耳光。 黑大个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校警进入了餐厅，遭到了在场学生们的阻挠和拦截，艰难的抵达了现场、可是餐厅的角落里却已然恢复了平静，搏击社的成员们给余生竖起了大拇指，瘫软在地、脸颊红肿的黑大个也被拽了起来…… 餐厅的损失可忽略不计。 在场无论是围观的还是凑热闹的，没有一个肯作证，而黑大个也不承认遭掌掴、被毒打。 校警也清楚学生之间的冲突大多是由那一方所引起的，虽惊奇于余生的凶悍、诧异于黑大个吃了亏却不肯指认，给予双方口头上的警告，竟是连记录、继续盘问追查的兴趣都没有…… 008章 后遗症 被矮个子搀着走出了餐厅的黑大个、扭过脸朝着余生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但结果却是换来了嘘声一片。 余生并不在乎这种程度的挑衅和威胁，轻蔑的勾了勾手指、竟是换来了掌声如雷，黑大个愤然离去，余生也就与搏击社那帮大块头们逐一的击掌以表示感谢，然后便是不认识的小女生塞了个汉堡过来…… 午餐被耽误了。 余生仅仅是吃了个半饱。 对羞涩的小女生表达了感谢，往外走了没两步又有金发碧眼、地道美式大妞递过来的餐巾纸，余生表示了感谢、形同于夹道欢送的人群里又递饮料的、有仓促间叠成各种形状的便签、还有写着电话号码的粉色小纸条…… 好不容易才出了餐厅，张开双臂把余生给抱住的满脸雀斑的小男生、可就让余生犯起了嘀咕，一时间挣脱不开、也就只好压低了声音道。“抱歉，我不是盖……” 雀斑小男生怔了下哈哈大笑、扬起拳头轻锤着余生的肩膀，然后指着自己很认真的说。“我也是不是！不过我必须向你表示感谢！谢谢！谢谢你帮我出了口恶气，也帮所有被布兰德和玛赞欺负过的、敲诈过的报了仇……” 哦…… 想起来了。 黑大个的名字是布兰德，矮个子叫玛赞…… 下午只有一堂正课，迟到受了罚、但公然吃东西反倒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不过动手的后遗症陆续显现，右手肿了、胳膊也酸麻肿胀，似乎还扭了肩膀、闪了腰，以至于上校车时若不是有丹尼尔伸手拉了一把、搞不好当场就要出糗了…… 单挑黑大个布兰德并予以了痛殴的壮举、也为余生赢来了掌声和敬佩的目光。 “其实也是为了我好。毕竟下下个周五就是毕业前的最后一次sat考试了……” 丹尼尔主动就之前在教室里挨骂做出了解释，但不过无论是语气还是语调、亦或者是表情，余生都不觉得丹尼尔的精神状态是正常的，因为解释完之后没多久他整个人就像是完全垮掉了似的，目光呆滞、手也在抖，回了公寓就躲进了房间，晚餐也没有下楼，到了八点半攥着张电话卡在二楼东侧的走廊来回的徘徊，就像是个幽灵。 出事儿的前一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儿、按理来说隔了许多年哪里有可能会记清楚细节？ 可是走廊里丹尼尔那孤独的背影、就像是被烙印在了记忆里似的，即便是余生明知道时间还没到、心情却有些沉重，总觉得若是丹尼尔能把想要拨出去电话给拨了出去，也许之后发生的事儿也就会有了变化…… 公寓里有小型制冰机，冰敷着肿起来的右手、艰难的揉搓着有些扭伤的肩膀，余生沉浸在了回忆和反思之中，当寓管员威廉姆斯的嚣张的咆哮之声响彻了整栋公寓，余生这才意识到自己沉浸于对各种效应的思索中的时间足够久了，但隔壁凯西的麻烦既然能够被抹除，丹尼尔的命运又凭什么就不能被改变呢？ “周一！下周一我肯定缴的……” “滚！这话你说了多少次了？再不动手收拾、现在就把你的东西给扔出去！我保证！看什么看？都滚回你们的房间里去……” 扒着楼梯扶手想要围观的小女生们四散而逃。 余生逆行而下，无视了萨莉娜的摇头示意、来到了二楼，走廊里有个胖警察，见有人走了过来、懒洋洋的竖起手做了个‘停止’的示意。 “我没准备找麻烦，但我需要跟我的同学和寓管员谈一谈，看事情还有没有解决的其他途径。以平和的方式……” “去吧。” 不清楚是因为余生的态度、还是余生所使用的措辞，总之胖警察不等他说完就让开了。 似完全崩溃的丹尼尔蹲在洗漱间里面、用双手捂着脸，而寓管员威廉姆斯则单手叉腰面带冷笑站在他面前，俯视着、姿态傲慢，透过敞开的窗户余生见路边停着辆警车、警灯也在闪着，不过待在车里的警察似乎正在吃着东西。 一巴掌落在了威廉姆斯的肩膀上、令其矮了好几公分，威廉姆斯怒而转身，见余生笑嘻嘻的瞅着他不由得面色大变，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想要护住脸，等意识到这么做很蠢，表情也就像是啃了满嘴的狗屎般的难看了。“你想干什么？” 门外的走廊里就站着个警察，倘若威廉姆斯敢动手、余生不介意让他明白‘碰瓷’不但可以是名词、还可以做动词，只可惜对方显然没打算给他任何的机会，所以余生也就只好以近似于粗暴的方式把他给拨拉到了一旁。 压抑的更咽、让余生get到了丹尼尔的状态。“怎么会忘了交钱呢？好久之前就有通知了吧？” 丹尼尔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眼眶，低着头、不吭声。 “收拾一下，去我屋里再说吧。” 丹尼尔愕然抬起了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威廉姆斯其实也很想动手的，只是浑身的隐痛让他根本就不敢，冷眼旁观着、听到这话可就怒了。“什么？你让他住你那屋？不行！” 余生站了起来，见威廉姆斯下意识的连退两步、站到了走廊里那胖警察所能看见的位置，撇着嘴说。“怎么就不行了？” “违法！” “又违法？是违反了你所制定的法律吗？威廉姆斯先生，走廊里可站着一位真正的警官呢，你需要为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请问，你还准备恐吓我吗？” 一时情急、竟然又被抓住了语病，威廉姆斯恨的咬牙切齿但刚鼓起来的勇气也就泄了，硬梗着个脖子发狠说。“不违法那就肯定违规了！你违反了公寓管理的条例！啊，我记起来了，严禁留宿……” “严禁留宿？哪一条、哪一款？我怎么不知道？” “啊哈！你等着！我现在就查！我马上就能查到！你完蛋了！你一定想不到我会把公寓管理规定随身携带……” 背、自然是不可能背的出来的，下辈子威廉姆斯也不可能背的出来那繁杂的公寓管理条例。 不过威廉姆斯还是有着十足的底气，很快就从口袋里摸出了管理手册，很快也就找到了他所想要找的条款。“啊哈！在这儿！听好了！公寓管理规定第七条第二款，严禁留宿异性和非在校生……” 耐心的等威廉姆斯把规定磕磕巴巴的读完，余生这才把丹尼尔给推到了他的面前。“你是不是眼瞎？仔细看！看清楚点……” 009章 死局 哗啦…… 刚走进了房间、丹尼尔怀里的行李箱就开了。 散落一地的乱七八糟、让丹尼尔越发的窘迫且不安，趴在地板上手忙脚乱的收拾，余生想帮忙、但那双红布鞋让他缩回了手…… “你怎么会记得那么琐碎的公寓管理规定？” 尴尬的气氛在弥漫，丹尼尔忍不住先开了腔。 “你指的是什么？” “公寓条例的具体内容啊，什么不允许异性留宿、十一点熄灯前非在校生必须离开之类的，这些条款你是怎么记住的？” 说耗费了大半节课的时间、才把学生公寓管理条例的漏洞给找了出来，不晓得丹尼尔会不会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琢磨归琢磨，但余生的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把房门给关上之后淡淡的道。“赶巧了。对了，怎么会没钱交房租的呢？” 丹尼尔眸子里的光彩熄灭了，原本倚着墙角的身体向下出溜着、直到整个人都遁入了角落里的阴暗之中，说着连他自己都未必会相信的理由。“现金不够，银行卡到期也忘了去换……” “平时你不是挺节俭的吗？” 长时间的沉默。 丹尼尔的呼吸粗重了起来。 台灯照不到丹尼尔所在的那个角落，连窗外的月光也似乎嫌弃，只是行李箱里的红色衣物、让余生有些瘆得慌，幸好比拼耐心余生不觉得会输，为了排遣时间索性拿起了本字典，足足等了十多分钟，丹尼尔这才吞吞吐吐的把实情说了出来。 “欠下了赌债？还了三万、剩下的四万需要在本周还清？你能输这么多、怎么会连房租都交不上的呢？” 虽然余生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听到的金额数字还是让他吃了一惊，丹尔尼的家境可绝不允许他参与到可以输这么多的牌局的。 月色如水银泻地，躲在墙角耷拉着脑袋的丹尼尔不再出声，整个人就像是被浓郁的死气所笼罩。 学习刻苦、数学成绩相当的突出，虽然没能进入荣誉班、但每周都能额外吃小灶，由两位数学教授负责教学，使用的课本似乎都不一样…… 小学就开始参加各式各样的数学竞赛，因为自小体弱、丹尼尔选择了拳击，但他却并不参加社团活动，以至于还没收到公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为了偿还赌债挪用了公款，于是也就陷入了绝境！ 先赢后输的牌局未必就不正常，可是输多赢少的牌局甭管是否能想的通，不参与才是明智的选择。 丹尼尔深陷其中、余生觉得他应该是丧失了理智，一味的想翻本、一味的想还债，抱着赢一把就能还清债务甚至是发财的想法，直至泥足深陷欠下了无法负担的巨额赌债，一根筋似的越想越懊恼、越想越后悔，于是也就在面临着无法偿还公款的局面时、万念俱灰被逼上了绝路。 当然，最可恨的，其实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也许只是源自于牌局组织者的倨傲而已…… 余生瞥了一眼时间，刚过了午夜十二点。 距丹尼尔穿着一身的红、把脖子套进绳索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皎月为乌云所遮挡、还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不适之感，倚在墙角的丹尼尔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黑暗…… 后脊泛冷、有些瘆得慌，余生索性也就把困扰多年的疑问讲了出来。“丹尼尔，去年你为什么会帮我出头？” “出头？出什么头？” “我刚来的那断时间，不是被布兰德给盯上了吗？” “布兰德就喜欢欺负刚来的，看不惯，冲上去的时候也没想太多，公寓里好不容易来了个国内的，不就是挨几顿揍，我在拳馆里做过陪练，扛的住……” 丹尼尔说的轻描淡写、但余生却觉得越发的窝心了。 难怪那段时间丹尼尔总是鼻青脸肿的，他所扛下来的、应该还有着常人所难以理解的感情，这样的人不去结交、赴阿美利加求学的这一年多自己绝对属于是瞎了眼…… 深吸了口气、余生将翻涌上来的酸涩情绪给压了回去。“对了，之前你是不是想给谁打电话的？” “挪用了我妈店里的公款、我其实也想要坦白的，可是依着我母亲的性子一定会打死我的。况且即便是她肯原谅我，这笔钱也还不上的……哎，自己惹出来的祸也只能自己扛……” 丹尼尔自嘲着，还举了好些个例子以佐证自己的决定是最正确的。 小时候打破了饭碗、被罚站到晕倒；洗澡水用多了、会被罚零用钱；东西买贵了罪更大、生活费都会被扣，白开水泡面包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爱之深、责之切，没文化连英语都不会说的中年寡妇带着个非婚生子想要在三藩这种大城市里生存下来，没办法对外人狠、也就只好对自己和儿子狠了。 丹尼尔能就读康科德国际高中、在于他的数学成绩突出，校方免了他的学费、可是丹尼尔需要参加比赛为校方获得荣誉，临近毕业季，丹尼尔这种重度偏科的学生，自然也就不再受校方的重视，连寓管员都敢公开撵人了…… 丹尼尔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语气竟然显得有些欢快。“余生，其实我已经想通了。反正怎么都是还不起的，与其坐等着被捉去坐牢、还不如再去搏一把！要是运气好、一晚上就能还清债务了，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 “啊？是？” 丹尼尔万万没想到余生会这样说，预备好的那些说辞全都没了用场、自然也就万分的惊讶。“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没有啊，我真这么觉得的。” 余生其实有点走神，但在说话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丹尼尔愣住了、表情逐渐变成了错愕。“不……不是啊，你难道不该劝我收手、戒赌什么的吗？”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都已经这么惨了，还能有比现在的局面还惨的吗？” 余生困惑的表情、让丹尼尔直起了腰杆，沉默片刻才似下定了决心般攥紧了拳头说。“嗯，我知道、我就知道！再坏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还要坏了……” “知道就行了。睡吧，明天是周末、我陪你一起去。过来也这么久了，都还从来没见识过赌场啥模样呢……” 余生伸手把灯关了，只要丹尼尔今天晚上不玩失踪、那他的这条命就还有得救。 连怂恿都算不上、丹尼尔就信心百倍的盘算起了怎么翻本、怎么还债了，耳根子软、赌性还这么的重，即便是眼前的这个坎儿能过的去，以后很可能还要在这上面吃大亏的…… 丹尼尔见余生躺了下来似乎准备睡觉便道。“明天？明天去可就晚了！伦哥的牌局是从今天下午开始的，明天参与牌局的人就少了！昨天我没忍住在大厅里试了试手气、不然早上你也就不会在红树林里遇见我了……哎，昨晚上其实我起初也赢了一些的，就是没能稳的住，还是太急着想要翻本了……” 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丹尼尔在说什么、余生已经不太关心了。 伦哥…… 一个本该在许多年以后才有资格接触到的家伙！ 丹尼尔兴致勃勃的还在介绍着自己曾经的‘辉煌’战果，余生听了个差不多也就取出了钱包，现金只剩下两百，去参加输赢能过万的德扑牌局，实在是太少了。 “别数！越数就越输……呸呸呸！韩信爷莫怪、韩信爷莫怪！您老人家就当没听见……” 丹尼尔双手合十、举过了头顶向着四面八方叩拜着，咕哝了好半天才说。“没关系的，你是去见识一下而已，又不是跟我似的准备去翻本还债什么的，别理会钱包里有多少的现金……谨慎点、在里面玩个两天是没问题的……” 拜韩信爷乃是南方资深赌徒们的习惯，而午夜十二点穿着红衣红裤红布鞋投缳自尽有什么说法、余生还真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奇的程度倒是有所提高。 乌云盖顶。 穿过红树林继续向北而行，丹尼尔在路边的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很快一辆七座商务车便疾驶而来，司机是个穿印第安传统服饰的中年人，面容冷峻、目光锐利。 “赢！一定赢……” 丹尼尔上车前冲着黑漆漆的田野怒吼着，坐在车里的司机连眼皮都没抬。 显然。 类似的情形早已司空见惯…… 010章 不是一路人 鹰羽冠的头饰，水牛皮的超短围裙，打着长绑腿、披着野牛皮斗篷的印第安女郎推开了厚重且奢华的赌场大门，扑面而来的喧嚣和沸腾，让余生回想起了曾经熟悉到憎恶程度的氛围。 周末，午夜的大厅里人满为患。 投币式的老虎机有不少，大厅里还有各式的赌桌，通往二楼的楼梯间有保全在巡视，显然二楼以上全都是赌场的贵宾房。 既没有常驻歌手的音乐厅、也没有各式各样的秀场，更没有可供下注的体育项目，即便是将酒吧、自助餐厅和酒店也全都包括在内，整体规模还是比余生来之前所想象的要小很多。 不过对于这种设立于保留地内部的赌场、期望本就不应该很高，更何况也只有这种地方才会把贵宾房给整包出去吧？ 观察完环境，余生这才注意到似乎从进入赌场的那一刻起、丹尼尔的呼吸就粗重了起来，过了好久似瘾头得到了缓解似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便发出了感慨。“余生啊，起初我也有过怀疑，可这里是设立于保留地里面的合法赌场，只不过规模比内华达的那些要小而已。跟你说啊，伦哥是真的不缺钱，我琢磨着伦哥可能就是喜欢牌桌上的那种紧张气氛，就是享受输赢在开牌那一刹那间的刺激……” 输的背负着巨额的赌债、即将投缳自尽的输家却在为赢家开脱，到底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还是讨好型的人格使然、余生觉得仍需要掌握更多的讯息才能做出判断，于是也就继续旁敲侧击。“丹尼尔，你参与这里的牌局多久了？” “多久了？好像也没多久的吧？” 丹尼尔陷入了迷惘，片刻后苦笑着摇头。“估计有大半年了吧？去年什么时候开始玩的不太记得了，就记得伦哥的牌局很特别，赢了能带走、输了全算他的，就是后来我越输越多、伦哥说我赌性太重才让我打欠条算是借的……都怪我自己，输得不多根本就不会欠债的。哎，运气这玩意儿有时候很邪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对了，这张桌子上的玩的是黑杰克，也就是二十一点……” 还以为丹尼尔一来就会迫不及待的赶赴牌局，没想到丹尼尔不但话多了起来、连来时路上说的那些客套话也当了真，很认真的介绍起了每一张牌桌上的玩法。 一圈下来、回到了筹码兑换处、余生从裤兜里摸出了钱包说。“这里有老虎机、百家乐、黑杰克、德扑、骰子和轮盘，你都喜欢玩哪一种？” “不需要兑换筹码的，伦哥的牌局有提供免费筹码，虽然只是五百，不过随便玩玩也是足够用的。” “免费筹码？” “对呀，赢了是自己的、输了算伦哥的！只要免费筹码没输光、那不就相当于一分钱都不用掏？不过这种筹码只能在伦哥的贵宾房里使用，大厅里是不认的，而且伦哥还允许关键是额外下注的，但机会只有一次，最高五千封顶…………” 赵友伦这家伙在留学期间就如此嚣张和狂妄了吗？ 余生大致明白了规矩。“那要是来玩的只玩一把大了，赢了就兑现金、输了就闪人，行不行？”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实际上很难做到的。最初我也是过这样的想法，”丹尼尔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但问题是伦哥只玩德扑。小盲注一刀、大盲注两刀，底牌拿到手就全押上去的话、没人跟，那一局也不过就是赢三块钱。倘若别人看过底牌觉得不错、盲目下注的反倒是有可能一把全输光。再说这种摆明了不是来玩牌而是来占便宜的，伦哥或许不在乎、但会被看不起的嘛，关键是很难成功。总是这样摆明了是来占便宜的，没人会喜欢……” 看来赵友伦是真的没说谎、也不是什么矫情，而是真的在留学期间就开始玩德扑，玩了许多年之后还跟投资联系到了一起，折磨完他自己就折磨起了别人，总之就是一句话，就是不让人舒服…… “余生，玩德扑还是要掌握些技巧的，一局定胜负肯定不现实。大厅里也就老虎机还有点意思、其他的全都是坑人的！对了，你知不知道赌场赚钱的手段是什么？” 余生摇头，同时觉得之前的判断似乎存在着些许偏差，丹尼尔不仅仅是话多了、简直是个话痨，亢奋且不自知，这样的精神状态若是还能赢到赵友伦的钱、那绝对属于是老天爷没长眼…… “哈！就知道你猜不到！这其实就是赌场赚钱的秘密！一旦你兑换了筹码、那你实际上就已经开始输钱了！伦哥包了个房间、就是为了避免来玩的朋友们未赌先输。伦哥那可是真的不在乎输赢、也不在乎来玩的有没有钱，反正伦哥这人一旦玩嗨了……上个月伦哥拿到了一次四条，不但没收钱，还招呼在场的全都去三藩狂欢了一天一夜，听说伦哥那次花出去有好几万呢……” “那你岂不是赚到了？” “要是我那天也在就好了……” 丹尼尔的表情瞬间垮塌，显然是真的在遗憾那天的牌局他既没能旁观，更没有能够参与。 “余生啊，伦哥的事儿我给你说了不少了，你信不信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信！我信。全都信。” 丹尼尔愣住了。“真信？” “是啊，真信。你不是说这人很有钱、不在乎输赢的吗？” “哎呀，你这脾气和性格、跟伦哥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丹尼尔显得十分羡慕。“伦哥由此感慨说他干的这些荒唐事儿、正常人肯定是干不出来。要是没跟他照过面儿、没打过交道的，说出来应该也没什么人会相信的。不过伦哥还说只要是愿意相信的、那肯定跟他就是一路人了！” 见丹尼尔盯着自己、余生意识到他走神了。“嗯？什么？” “我觉得伦哥一定会把你视为一路人的！余生啊，要是能成为伦哥的朋友、那绝对发达了……” “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丹尼尔被搞糊涂了，不解的挠着头说。“你都还没见着真人呢、光听我说也只是有了点印象，等见到了他本人、你一定就会明白的，我描述的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啊，只要伦哥肯帮忙、就没有搞不定、摆不平的……” 余生很想说‘求人不如求己’，不过丹尼尔此时此刻一定是听不进去的，沉默才是正确的。 丹尼尔其实非常的紧张，等上了楼、扶着护栏俯视整个大厅，情绪也就逐渐转为了抑郁，所流露出来还有着疑惑、不解以及怅然若失。 直到有个穿荷官制服的印第安女孩出现在了走廊上…… 011章 待客之道 “丹尼尔？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不再来了吗？” 印第安少女显得很诧异、语带责备，而迎上去的丹尼尔却似乎没看出来似的、喜滋滋的指着余生说。“朱莉，这是我朋友余生！我带他来见识一下赌场……” 女孩把身子往廊柱后面缩了缩、瞥了一眼头顶上的监控探头，压低了声音道。“你输那么多了、怎么还敢带你的朋友过来呢？你怎么可以……” “伦哥说我可以带人来的，他真的有说过可以，没关系的……” 丹尼尔的答非所问让女孩沉默了，也让她的眉心拧了起来，冷冷的说。“你来的很不巧，之前我负责发牌的那段时间、胖子的运气还是很糟，要是你那个时候在的话，赢个两三千应该还是蛮容易的……” “没事儿，运气来了、两三千不过就是一把牌的事儿……” 丹尼尔的信心满满、让印第安女孩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换上了公式化的微笑、礼貌的告辞，不过她在下楼梯之前还是顿了一下，见丹尼尔还站在原地张望着、犹豫着最终还是抬起了右手挥了挥。 丹尼尔收回了不舍的目光，见余生显得有些好奇、有些不好意思的介绍说女孩的名字是朱莉，为了筹措大学的费用才会每个周末来这里打工，被赵友伦包下来的贵宾房请她负责发牌，给的小费也远比付给其他发牌员的多…… 走廊尽头的贵宾房里有个体格似大鲨鱼奥胖、但身高可能不足一米八的拉美裔的壮硕青年。 凭借着记忆里赵友伦略带伤感和自嘲的描述，以及那张于赵友伦办公室里的合影，无需丹尼尔的介绍、余生就清楚对方的情况。 克勒斯，高中时为橄榄球队的尖峰nt，三百多磅的体重却并不显得肥硕和臃肿，原本有机会成为职业选手，但一场意外导致的腿伤让他永久性的失去了机会，被赵友伦所聘用，名义上是司机、但实际上是司机兼保镖，绝交多年以后仍为赵友伦所念叨着…… 过往的回忆拥入了心头，而随着克勒斯让到了一旁、贵宾房里的情形也落入了余生的眼中。 一张标准的椭圆牌桌，除了穿印第安人传统服饰的女发牌手之外，牌桌上坐着四女一男，每个人面前的筹码盒上都有数字，筹码的颜色和款式则跟大厅里所使用的迥异，显然是只能够在这房间里流通和使用的。 发牌手左边的两个亚裔小女生，一个扎双马尾、一个则是清爽的短发，而坐在发牌手的右边则是两个洋妞，一个气质出众、一个略丰满还戴着副黑框眼镜。 正在进行的牌局，庄家弃牌且离开了座位，坐在其左便的男青年过了牌、抬起头瞅了一眼余生，然后把视线转向了丹尼尔，似感觉有些诧异。“来了？带过来的是谁呀？” “我的朋友余生！他跟我住在同一栋学生公寓里，去年年初过来的……” 丹尼尔试图尽可能详尽的介绍，但对方却根本就没兴趣听、继续盯着眼前的牌局，于是丹尼尔只好凑到了余生的耳边低声道。“这就是我说的伦哥，发牌手一般是两小时换一次。我们呢就只管玩、不需要再给发牌手小费。这里的费用全都是伦哥包了的，倘若你真的赢了许多、心情好给了也就给了，不过听说是给出了小费、运气有可能会变差……” 有人提着裤子急匆匆的从盥洗室出来，瞅见了丹尼尔，眉头一拧、脚步一顿，等注意到了余生，眼珠子可就一下子红了。“是你？克勒斯！克勒斯……” 余生不在乎牌局的参与者都是些什么人，无外乎赵友伦的狐朋狗友们，而且在其求学期间所接触的、既不危险也不可怕，丹尼尔是想不到需要提前介绍，这也就导致余生与昨天被他一脚踹出了屋子、住走廊东边的那个姓苟的家伙来了个不期而遇。 愤怒的咆哮声在房间里回荡开来，可是余生既没有去看克勒斯、也没有把目光投向姓苟的，而是盯着牌桌上那唯一的男青年，表情不屑的说。“赵公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情急之下苟庆西的语速快、用的还是方言，赵友伦又听见苟庆西在喊克勒斯、但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此时被余生毫不客气的质问，这才转过了身，见苟庆西一副想动手的架势可就奇怪道。“哎？你丫发什么神经呢？” “老大！昨天踹我的就是他！” 赵友伦恍然。 可问题是这里是赌场、这包厢也是他真金白银花钱才包下来的，嫌解释起来过于繁琐、也就没好气的冲着苟庆西道。“就你丫挺的那赖德性，换我也踹！” 苟庆西傻了。“老大……” “行了！拉链都没拉上就敢跑出来，信不信再这样没礼貌老子先打折你丫腿啊？” 赵友伦骂完了冲着因为听不懂汉语、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的克勒斯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理会，然后可就瞅着余生有些纳闷了。“余……生？你啥意思啊？” “牌局多的很，又不是只能在这儿赢钱。” “呦？口气这么大？”赵友伦乐了。 余生把手插进了裤袋、摆出了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 如果说起初只是诧异、那此时此刻的赵友伦可就觉得受到了冒犯，把攥在手里的扑克牌往桌上一拍，于是刚回去坐下的克勒斯也就重新站了起来。 丹尼尔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想出声提醒余生、却被赵友伦阴冷的目光所摄，动也不敢动。 房间里的气氛彷如凝固，不过余生却显得相当放松，撇着嘴、摆出一副嫌弃且不耐烦的架势。 赵友伦有些惊奇，对方不吃这一套、没能镇得住，再加上眼前的牌局也让他烦躁且抑郁，于是扭过脸冲着苟庆西道。“丫还杵这儿等啥呢？” 苟庆西一脸的问号。 “还不去给人道歉？难不成你丫惹出来的事儿、还要老子帮你收拾？” 赵友伦的这一声吼，听懂了的，除余生之外全都傻了。 苟庆西更是彻底惊呆了，以为耳朵出了问题、指着余生道。“老大？我去……给他……道歉？” 赵友伦懒得再废话，把底牌重新拢了回来，敲了敲桌面、示意牌局继续。 苟庆西委屈大了，攥着拳头冲到了余生的面前、眼珠子泛着红，余生一脸的轻蔑、强忍着憋屈的但还是低下了头。“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 “知错能改，”余生拍打着苟庆西的肩膀越了过去。“那就还有抢救的价值……” 噗…… 双马尾没能忍的住，把手里的两张底牌弃了、敲打着牌桌冲着余生道。“你这人的口气也忒大了点吧？这可是我二哥的地盘嘞，你是来耍嘴皮子的、还是来玩牌的？” 012章 位置就是一切 “你二哥？他是你二哥？” 余生诧异。 赵友伦的独生子女证因为号码特殊、据说被计生部门以‘历史见证’的名义征用送进了展览馆，所以他老娘也就没好意思再为老赵家添丁进口的。 世纪末的内地，北上广深也好、偏远地区的村镇庄寨也罢，干妹妹不是名词、也不是动词，还是个自带暧昧效果的头衔，并且还是炫耀的方式之一。 当年混熟了之后，赵友伦虽然不太愿意提及其求学期间的经历，但余生没听说有谁晓得他回国的真实原因。 只差一年多就能毕业，辍学归国的赵友伦的学位证书自然是拿不到的，让许多人所不解的是这家伙在投资圈声名煊赫之后却拒绝了校方给予的机会，听说后来校方还做出了让步、只要他本人出席就能拿毕业证书，但赵友伦还是坚决的拒绝了，有次醉酒后他曾自嘲，不属于他应该得到的、他压根儿就不稀罕。 真假，见仁见智。 不过赵友伦的个人生活还是相当有原则的，虽然经常出没于烟花之地但却从不沾染半分，用爱惜羽毛之类的词汇来描述是一点都不为过…… 双马尾的年纪不大、貌似还有些刁蛮，此时那惊奇的眼神、诧异的口吻倒是透露出她有着不俗的家境，给贴上个‘可爱’之类的标签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余生琢磨着估计这就是赵家三代里唯一的那个女孩子了，打小儿就被宠上了天的那一位。 眼前闪现着许多的画面，余生晃悠着来到牌桌旁从兜里摸出了骆驼香烟和打火机，见双马尾嫌弃的撇嘴还掩住了口鼻，径自点了烟、吞了个完整的烟圈，指着双马尾面前的筹码说。“我既不是来耍嘴皮子的，也不是来玩牌的，我只是过来赢钱的。就你这点，啧啧……” 视线跟随着那冉冉上升的烟圈、双马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也被余生的嚣张给震住了。“艹？要不要这么拽？” “这不叫拽，这叫有信心。如果你从未经历过优雅、那么习惯性的出口成脏才能够被体谅。否则说脏话并不代表着你的成熟、只会让你显得浅薄和幼稚……” 双马尾眨巴着眼睛、等回过味儿可就转向了赵友伦。“二哥！他骂我！他骂我！你管不管啊？” “这也能算是在骂你？可拉倒吧，这是在教你学好呢，女孩子家家的、出口成脏也不怕被笑话的……” 双马尾的脸颊鼓了起来，嘴巴噘的高高的。“来之前还说什么肯定能照顾好我的，等我真的来了就眼睁睁的瞧着着人家被欺负了也不管……” 赵友伦懒得理会，加了注、那两个洋妞则全都弃了牌。 拿着好牌却只赢了个底池，赵友伦窝火透顶、但也只能是把手牌给扔了，见双马尾还气鼓鼓的也就越发的心烦了。“玩不玩了？不玩我让克勒斯送你回去！” “才不回去呢！又凶我！不许凶我！再凶我、我告诉姥爷去……” 双马尾咕哝着还扮了个鬼脸，用高高撅起的嘴巴、拉长了的脸表示着抗议。 “这就生气了呀？你二哥肯凶你、还不是为了你好？”见双马尾翻起了白眼、余生指着被她摆在牌桌下面那个印着写真摄影字样的宣传袋说。“怎么，这就开始筹备毕业前的个人写真了？” “咦？你咋知道的？”双马尾翻起了白眼。“关你咩事？” “我知道怎样才能把个人写真拍出古驰广告大片的效果哦……” “信你才怪！”双马尾很不屑，但琢磨了一下还是好奇的道。“你会摄影吗？” “我不会摄影，”余生回答的很迅速，见双马尾眸子里燃起了怒火、不慌不忙的把话锋一转。“可是我不但知道该怎么拍，还知道怎样才能拍的更好……” “你确定？”双马尾并没有察觉到情绪起落不受控制，见余生点头表示没问题、很干脆的竖起了尾指。“拉钩！盖章！” “男女授受不清，”余生摇头，指着双马尾的位置。“真想拍、先把你的这个位置让给我。否则，免谈。” 双马尾愣住了。 她带同学来见识一下保护地里的赌场是个什么模样的，输赢无所谓、也不在乎坐在哪儿，但问题是主动让出位置和被逼着让出位置，性质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一个空泛的承诺可没办法弥补其内心所受到的伤害，眼圈有些红了、气呼呼的指着余生道。“小气鬼！喝凉水……” 眼瞅着牌局就要被莫名其妙的搅合了，赵友伦额角的青筋直跳、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是来惹事儿的还是来打牌的？告诉你啊，她真是我妹！再过三个月也才十六！十六！你丫的敢动歪脑筋、信不信……” “信！信！都说了我就是来赢钱的、自始至终就没想动什么歪脑筋！可是玩德扑、位置就是一切啊，赢钱的关键可马虎不得，得罪、得罪……” 余生的嬉皮笑脸、把赵友伦的狠话全堵在了嗓子眼里，噎的难受却又不好发作，何况余生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见双马尾还傻乎乎的在生着闷气、可就指着她同学旁边的空位置说。“不愿意换位置那就继续商量，愿意那就把位置让给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在场听不懂汉语的、自然也就不晓得这是在吵架还是在争论，但被晾在了牌局之外的丹尼尔和苟庆西却早就已经懵了。 丹尼尔一直在纳闷，断然否认跟赵友伦是一路人的余生怎么会晓得伦哥叫什么的？ 住三楼顶东头的苟庆西与余生之间的冲突、丹尼尔晓得但并不清楚细节，见余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逆转了形势，而且还让赵友伦逼着苟庆西道了歉，强势的简直就像是被什么附了体似的，可是这意味着余生对伦哥的性格拿捏的很准，否则以伦哥的脾气而言、即便是不让克勒斯把他给撵出去，但也绝不会让苟庆西去道歉啊，原先住在三楼西边的余生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丹尼尔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是问题出在哪儿、他还是没有头绪，等听见赵友伦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这才赶忙应声。 “杵哪儿干嘛呢？你呀你呀……算了，想玩就上桌吧，丫瘾咋这么大的呢？输不死你啊，哎，也真的是懒得说你了……” “一一，要是这小子拍出来的效果不好、不能让你满意，二哥保证帮你出气还不成吗？” “苟庆西！丫挺的还傻乎乎的杵哪儿干么呀？还不滚过来继续打牌！等着八抬大轿去抬你过来啊？也不怕折寿的……” 赵友伦好一通的嚷嚷、倒是把人全都给安排着坐了下来，只不过他自己却越发的纳闷了，组这个牌局的目的是周末放松的，可这次怎么有点累的慌啊？ 丹尼尔准备过去坐下，但苟庆西却把他给拽了一旁，凑到了丹尼尔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没钱还债、倒是有钱来玩了？” 丹尼尔的脸色一黯。“说了下周一之前肯定还清的……” “你可别忘了啊！还有，别乱说话！伦哥的妹妹在场呢……” 被叮嘱过的丹尼尔上了桌，双马尾也让出了位置，免费的筹码也被女发牌手推到了余生的面前。 筹码盒上的编号是九，丹尼尔的筹码盒的编号则为十，短发女孩和双马尾面前的筹码盒编号是六和七，显然除了牌桌上的这几个、午夜之前应该还有三个人参与了牌局、领到了免费的筹码。 余生记得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弗里德曼曾说过，花自己的钱办自己的事、最为经济；花自己的钱给别人办事、最有效率；花别人的钱为自己办事、最为浪费；花别人的钱为别人办事，最不负责任。 所以接下来所需要做的事儿也就很简单了。 赢，就是了…… 013章 我乐意 德扑，在加州地区的流行程度等同于内地的麻将。 是一种易上手、难精通，需要运气更需要智慧且格外讲究技巧的公共牌类游戏，每年一次的‘世界扑克大赛’使这种竞技运动在全球范围内越来越流行。 面对曾玩到厌的德扑牌局，距职业选手存在着一定距离的余生倒是迅速进入了状态，而随着他和丹尼尔的加入、牌局也就越发的激烈和有趣了。 起初的输赢余生是完全不在乎的，观察着、判断着，等获得了所想要掌握的情况之后也就判定，牌局的组织者赵友伦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与记忆里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牌桌上技术最拔尖的赵友伦也就是刚入门的水准，原先制定的计划显然可以适当的调整。 当然，丹尼尔参加牌局这么久却守口如瓶的原因，余生也大致有了些猜测。 赵友伦肯定是起初被当成了有钱的冤大头，虽然倘若了解其个性和作风的话、断然不至于产生这样的结论，但类似于赵友伦这种貌似有钱还不太会花的公子哥儿，无论是三藩、纽约甚至是多伦多的华人圈子里惯来都是不缺的，甚至还有专门把这种公子哥视为目标、当肥羊宰的团伙。 以赵友伦的个性而言，在牌桌上靠运气也好、靠技术也罢，无论怎么赢他的钱都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但试图以作弊的方式骗他的钱、那下场肯定是相当的惨。 古话说的好，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 倨傲是赵友伦招人嫌、讨人厌的原因。 但源自于骨子里的骄傲、让赵友伦的倨傲虽然很招人烦，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不但有着倨傲的资格、还有着倨傲的资本，关键是存在于记忆里的那个赵友伦、还是个极痛恨自己被认为是仗势欺人的主儿，这家伙坚信他自己就是能够被依仗的‘势’，无需依仗其它…… 不过在余生赴阿美利加求学的那段时间，他连赵友伦这个名字都没听过，自然也就不会与其有什么交集。 虽然住在同一栋学生公寓里，连丹尼尔这种到最后都只是点头之交、苟庆西这种在校内属于风云人物的就更是躲得远远的，自然也就没可能会被带进这样的牌局之中。 何况留学时期的赵友伦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好人，虽然未曾经受过岁月的洗礼和磨砺、眉宇间的倨傲也尚未彰显，可是为了玩牌不但包下了赌场里的贵宾房、还奉送每个参与者五百美金的免费筹码，以1/2美金的牌局输赢而言、若是不想输光的话其实相当的容易，这也变相的证明了一点，赵友伦留学期间真的是不差钱，被当成凯子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好在赵友伦喜欢玩牌不假、但他不屑于诱赌，对输赢也是真的无所谓，而丹尼尔这种家境不好却赌性却特别重的、赵友伦本该嫌弃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坐视丹尼尔欠下那么多的赌债呢？ 几万美金的债务，虽然存在着挪用公款的情况，但应该也不至于把丹尼尔给逼上绝路吧？ 除非是丹尼尔在当天的牌局之中，不但下了重注而且还输了很多，乃至于完全没有还上的可能性。 可问题是五百的免费筹码，单局额外加注的五千封顶，想要一晚上输好几万、也并不是很容易的事儿啊…… “墨迹啥呢？想看转牌就继续跟，要不然就赶紧扔牌！浪费大家的时间！” 苟庆西突兀的一嗓子、把纠结于疑问越来越多的余生给拉回了牌局。 牌局的参与者有运势好的、有钱多的、有胆大的、也有心理素质不错的，更有不怕输的和敢于瞎诈唬的，目前的这局丹尼尔显然第一轮就该弃牌，可是丹尼尔的赌性实在是太重了、牌力很可能并不是很高、起初并没有选择弃牌，到了转牌圈苟庆西突然加了重注、这可就搞的位置并不算很好的丹尼尔骑虎难下了。 继续跟，也只是有机会看到第四张公共牌，倘若公共牌还是不理想、想要看河牌的代价那代价一定非常的大。 而此时再弃牌，之前所投进去的筹码可就全都打了水漂。 处于两难之中的丹尼尔牙关紧咬、眼珠子泛着红，抓牌的手青筋暴起，底牌应该还不错但显然也没有必赢的可能性，此时所表现出来的纠结和犹豫、也就显示出其心理素质真的很差，在余生看来属于是根本就没资格参与牌局的那种人…… 苟庆西故意叹了口气，很不耐烦的再次催促。“快点啦，又是全都在等你……” 丹尼尔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余生，见他表情淡然，意识到对方一直在弃牌、一直也是在输，打牌的经验应该还不如自己，犹豫着最终很是不情愿的把底牌给扔了。 “不是吧？这种牌都能赢钱？” 诈唬成功的苟庆西随手把底牌给亮了出来，伸过手又把丹尼尔弃了的那两张底牌捞起来翻开，见丹尼尔的底牌比他的赢面大许多、可就越发猖狂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不是吧？这么好的底牌也弃啊？丹尼尔啊丹尼尔，你怎么老是这样呢？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好牌一定要拿的住！要不然怎么能赢呀？难怪你总是在输啊，这胆儿也太小了吧？承让、承让啊，都不好意思再赢你的钱了……” 遭诈唬、又遭连番的挤兑，丹尼尔攥紧了拳头、紧紧的抿着嘴，把懊恼和不甘全都写在了脸上，冷眼旁观的余生都忍不住摇头，丹尼尔的心态即便是还没有崩、也肯定大受影响，玩德扑输钱、尤其是输大钱的，几乎全都是这种人！ 作为旁观者，余生的境遇其实远比丹尼尔还要惨。 每一局都会被苟庆西和赵友伦的妹子双马尾刻意的针对，新的一局刚开始、第一轮投注时他就被逼的又弃了牌，结果刚诈唬成功的苟庆西也就来找茬了。 “你纯粹是过来蹭吃蹭喝的吧？怎么轮到你老是直接弃牌啊？得得得，让我看看你的底牌……” 苟庆西伸手想去拿被余生弃掉的那两张底牌，余生把抽了大半截的香烟却往那牌面上一杵，差点一把抓住了烟头的苟庆西可就慌不迭的缩手、气的也就瞪起了眼。“你干嘛？” “我乐意。” 苟庆西把桌子一拍。“拽什么拽？还说是来赢钱的，还不是在输？输死你啊……” “我乐意。” 余生延用了之前的说法，激的苟庆西眼珠子都泛起了红，赵友伦见牌局又要出问题、指着苟庆西道。“你玩不玩了？” “老大！是他……” “人家的底牌不愿意亮给你看、你丫就别伸手啊！玩牌的规矩都不懂？啊？” 被赵友伦吼了一嗓子、苟庆西悻悻的坐下，恶狠狠的瞪着余生、目光里的怨毒越发的明显了。 “饿了，餐厅有免费的自助餐；困了，楼上有房间可以休息，无聊了，外面大厅里热闹的很。你要是……” 见赵友伦也忍不住了、余生笑嘻嘻的收起了挑衅的架势，把双手一摊说。“这底牌不凑手，总不能逼着我下重注吧？” 赵友伦撇嘴。“打你坐下来开始，统共拿了二十七手的底牌，全都不凑手？点儿就这么的背？” “是啊，点儿就是这么的背。牌不凑手，没辙啊……” 油盐不进、脸皮还厚，赵友伦郁闷却也发不出火来。“成，那你就慢慢等着抓好牌吧……” 牌局在继续、时间也在缓慢的流逝。 当时间过了凌晨四点，余生也就觉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014章 Allin 余生对面的眼镜女是个研究生，对输赢不在乎、不过每一局都会认真的进行记录，似乎是毕业论文的素材。 气质出挑的女孩叫佩朗莎，貌似有些高冷，职业是个平面模特，与记忆里的描述略有些差别，余生觉得可能是因为他看见的那张属于是艺术写真的原因。 双马尾姓林、名字独特且别致，还真的就叫‘一一’，中二的年纪、说话尖酸且刻薄，但性格其实还不错。 短发的小女生是林的同学，对德扑的性质不是很高，两点多钟就困得不行、一把allin输光了筹码径自上楼去休息了，双马尾挪到了余生的旁边。 本以为余生是个高手、可是发现他总是在遭挤兑的时候选择弃牌，偶有进项赢得也不是很多，十次有八次会弃牌、持续在损失着筹码，可是动用的筹码却并不多、输赢也不是很大，搞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也就既纳闷又嫌弃。“之前是哪个牛气哄哄的说是来赢钱的？怎么这上了牌桌就磨磨唧唧的了？前怕狼、后怕虎……” 这一局的庄家是林一一，气质出挑的佩朗莎加注、余生正清点着筹码，闻声头也不抬的便道。“有心未怕迟、有赌未为输。何况女孩子家家的、平日里还是要多积点口德。” 林一一摆出了挑衅的架势。“就不积！怎样？” “优秀！有个性！不过还是给你个小小的建议吧，缺点啥那就补点啥吧，”余生真心实意的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把面前的筹码全都给推了出去。“allin。” 属于是太平公主类型的林一一下意识低头，虽然比不过坐对面的那俩洋妞、但她觉得自己也还属于是发育正常的类型，含羞带臊的可就有些炸了。“补啥补？我才不需要呢……” 身处于大盲位、第一轮就选择弃牌的赵友伦忍不住道。“一一呀，他这是在说你运气不好、需要补补运气！别总是傻乎乎的净往坑里跳啊，二哥这张脸真快丢不起了……” “要你管！”林一一这才察觉到出了糗，倘若赵友伦不吭声、牌桌上能听懂的也没哪个会主动去戳穿这一点，此时可就有些羞臊难忍，赌气似的把还未清点完毕的筹码全都给推了出去！ “庄加注八百七十二……” 荷官迅速清点出筹码、将数字报了出来。 赵友伦见苟庆西把无奈的目光投注了过来，也就越发的无语了。“一一啊，咱先专心玩牌成不成？别不是自己的钱输起来不心疼……” “我又怎么啦？这不是有在认真的玩吗？难不成底牌不成对、没顺子、成不了同花就不能加注的吗？” 余生一脸敬佩的竖起了大拇指。“对头！就是要勇敢的做自己，要相信自己才是最棒的！” “棒什么棒？我才第二次来，你甭奉承我！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儿！告诉你啊，不许赢我的钱！不然跟你没完……” 余生抬起手贴着嘴唇做了个拉拉链的示意，林一一觉得有趣也就哈哈大笑。 这一局起初是波澜不兴，三张公共牌是q45，小盲位的苟庆西选择了过牌，而枪口位置的丹尼尔则只是小加了五十，眼镜女又是选择了弃牌，佩朗莎则继续小幅度的加注，原本余生大多会在这个环节选择弃牌，但这一次却在林一一的言语刺激后选择了allin…… 赵友伦并不觉得余生是因为受激而选择了全下，反而是林一一倒像是被激起了胜负之心而选择了allin、大幅度的提高了看转牌的成本，更诡异的则是所有人都选择了继续跟注。 转牌是张3！ 池子里已经有了四千多的筹码，赵友伦见苟庆西选择了继续加注可就觉得不对劲了，坐在枪口位置的丹尼尔纠结了片刻竟然也选择了跟注过牌，佩朗莎则继续加码，这也就让赵友伦忍不住看了苟庆西的底牌，见是一对5也就意识到晓得这一局要出事儿了…… 苟庆西的位置不算是最差的，起初的公共牌就三条在手、底气自然也就十足，转牌和河牌本还有机会凑成葫芦甚至是四条，自然也就不会在最初瞎诈唬导致提前炸局，不过当第四张公共牌发出来之后、其他人凑出顺子的概率却暴增，苟庆西的持牌风险可就远比之前要大的多了！ 处于这种比较复杂的牌局之中，两难的情况之下已经有人allin、最理智的选择当然是观望，苟庆西选择过牌到也算是中规中矩，但风险逐渐在增加、赵友伦也就不清楚苟庆西到底是准备诈唬还是赌运气了…… 池底铺满了筹码，苟庆西果然再次加注、而丹尼尔也横了心继续跟，气质出挑的佩朗莎又是小幅度的加注，赵友伦正打算越过余生去看林一一如何处理，余生却把一张银行卡给扔了出来…… 林一一不解。“什么意思？” 余生也显得十分诧异，将目光投向了赵友伦。“咦？不是说可以额外加注的吗？难不成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赵友伦摇头表示没有什么潜规则，出声询问余生打算额外加多少？ “不是说额外加注是以五千为限吗？都已经allin了，自然是拉满啊……” 余生的语气很轻松，赵友伦不由得心里一沉，但庄家林一一却兴奋异常的嚷嚷了起来。“二哥！二哥！借我点筹码，我要加、我还要加！我要让他一把输光……” 本在琢磨着倘若自己拿着苟庆西的底牌此时该如何应对，被林一一这一嗓子、气的赵友伦脑仁都疼了。“一一！说你多少次了！不许这样说话……” “成成成，那就给我点筹码吧，谢了啊……” 林一一脖子一缩、果断的换了说辞，探过身子从赵友伦的筹码盒里搂了一大把过来，然后还嬉皮笑脸的补充道。“不麻烦二哥动手了，自己来、我自己来……” 见林一一把搂回来的筹码几乎全都给扔了出去，赵友伦想拦都拦不住也就无语了。“一一啊，玩这种牌不能总想着一口吃成胖子啊……” 林一一怔住了。“不行吗？这一把要是赢了有好多的呢！” 赵友伦很想告诉堂妹，在有人‘allin’之后还敢额外加注的情况下是不适合继续加注的，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横竖也不过就是万把美金的事儿，无所谓的。 小盲位的苟庆西很纠结，选择全下到也并非不可以，但问题是三条在手又实在是舍不得，咬着牙选择了继续跟，而佩朗莎纠结了片刻之后无奈的选择了allin…… 河牌终于就被亮了出来。 j。 四种花色凑全了，倒是杜绝了同花的可能。 苟庆西没能凑到四条，葫芦也没了指望。 起手的三条虽然牌面也不算小，但问题是余生allin且额外加了注，林一一不但跟注还继续加码，显然也是底气十足的，这也就让苟庆西有些后悔在第三轮下注时就没直接下重注把试图赌转牌和河牌的给提前吓跑，此时弃牌自然是很不划算的，额外加注跟到底的风险也并不小，以至于苟庆西陷入了懊恼…… “墨迹什么呢？前怕狼后怕虎的……” 林一一开始了催促，显然并不理解苟庆西在犹豫什么，这让苟庆西越发的烦躁，一咬牙也就选择了额外加注，盯着气质出挑的佩朗莎试图能够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 “还加？” 佩朗莎下意识的嘀咕着，皱起了眉头、像是记不得自己的底牌是什么了，用指甲把底牌挑了些起来，脸颊几乎快要贴在牌桌上、小心翼翼且充满仪式感地再一次看了看底牌，犹豫了片刻最终苦笑，反正她也已经allin了，不额外加注也有权看所有人的底牌了。 余生见林一一的目光转向了自己、情绪亢奋，显然是并没有意识到现在该跳过自己、轮到她自己说话了，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便道。“我晓得自己长得蛮帅气的，被你这么盯着看、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呸！臭不要脸！谁愿意盯着你看了……” 余生摆出了惊讶脸。“现在轮到你发话了，但凡是个男人被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给盯着看，哪个又不会这么想的呢？” “不许看！也不许瞎想！” 林一一闹了个大红脸，啐了一口、倒是晓得该做什么了，得意洋洋的把底牌给亮了出来。 a和2。 “顺子！虽然是最小的顺子、但小顺子也可以赢钱的哦！” 林一一得意的炫耀着，苟庆西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气质出挑的佩朗莎反倒是舒了一口气，后怕似的轻拍着胸口道。“幸好没继续加，我的底牌是一对j呢……” 见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了过来，余生的手指轻轻一挑、也就把底牌给亮了出来…… 015章 作弊 方片6、梅花7。 余生的底牌凑成了一个顺子，好比林一一的顺子要大。 “这不可能！作弊！你作弊！” 荷官朱莉掐着时间推着餐车进入了贵宾房，正准备打招呼就听见了林一一的惊呼之声。 “一一！别输不起！” 在赌场里指责有人作弊，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绝对不妥，赵友伦虽然对这一局的戏剧性也有些惊讶，但还是第一时间出声喝止。 “二哥！” 林一一委屈，嘴巴高高的噘了起来。 “冤家牌啊……” 丹尼尔感慨且庆幸，见底池的筹码大部分归了余生、一局就赢了一万多可就羡慕的不得了。 林一一作为边池赢家倒是也有筹码入账，而且赢得也并不少，但却并不符合她原本的预期，嘴巴噘了起来、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余生清点着筹码，转过脸笑嘻嘻的说。“对了，我说我是来赢钱的，没说错吧？” “你欺负我！”怎么都不肯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遭揶揄的林一一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桌子一拍怒道。“姓余的，你怎么老师欺负我呀？” “每轮只有一次的allin和唯一一次额外加注机会就这么被用掉了，这一局才赢了一万多点、我倒是不觉得占了好大的便宜，”余生整理着筹码、按照面值的大小摞好，面带歉然的说。“不过仍然要感谢你，要不然这一局我还是赢不到这么多的，意外、纯属意外……” “得了便宜还卖乖！二哥！他摆明了就是在欺负我！你不管、我告诉姥姥……” “好啦好啦，找机会赢回来就是了。打牌嘛，有输有赢……” 赵友伦打起了圆场，见余生把手表摘下来塞进了口袋，而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散漫和随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只在那些职业选手们才会显现出来的自信，心里面也就越发的觉得古怪了…… 荷官朱莉与时间到了的同事进行了交接，站到了发牌员位置后依照惯例冲着监控镜头张开了双手、拍打着身体进行着报备，满面堆笑的冲着众人道。“大家好，接下来将会由我来为诸位发牌……” 苟庆西没好气的斥道。“废什么话！罗里吧嗦的、就会耽误时间！快点发牌……” 仅一局就有了过万的筹码，充裕的赌本、毫无压力的对手，余生的打法可就生猛了起来。 1/2美金的无上限德扑牌局，在参与者们的运气相差不多的情况之下，大多是凭本事在输、指望着运气在赢。 连起手牌取舍的判断标准都不具备的，赢的时候无法赢到更多、输的时候却很难输的更少。 类似于丹尼尔这种上风期不敢放开打、下风期又不肯避一避的，更是属于输的连渣渣都剩不下的类型。 掌控了整个牌局的节奏，余生虽然也偶有失误，但总体上输钱的概率不低、但赢钱的概率却比在座所有人加起来还要高，此消彼长、自然也就能做到笑傲全场。 赵友伦属于是刚渡过菜鸟的阶段，打顺风牌没什么问题、仗着钱多也敢诈唬，可是当他也输到了印堂发黑、骂起了街的时候，喜怒形于色的苟庆西、一直都在输的丹尼尔可就彻底的没了脾气。 林一一连着几次输光了筹码、被赵友伦以时间过晚为由撵出了局，而气质出挑的佩朗莎输光了筹码也选择了退出，除了仍在记录着牌局的近视眼还在坚持下底注、看手牌、记录着每一局的情况，房间里的气氛也就越发的压抑，连荷官朱莉脸上公式化的笑容都显得有些僵硬了。 “加……不加了……” “不会吧？不会吧？这种烂牌都能赢钱？” 余生说着把手牌给亮了出来，一张方片2一张梅花9，连高张都没有就跟到了转牌圈，底牌还不错的苟庆西也就再一次的被气到整张脸都扭曲了！ “早知道我该坚持到底的，一对七呢，”丹尼尔没敢跟到转牌圈、此时满面懊恼的转向了赵友伦。“伦哥，再给我点吧，三千？凑个整……” “你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会再来吧！出去转转，也转转运……” 赵友伦的口气很硬，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而被拒绝了的丹尼尔则连再多说一句的勇气都没了，应着、耷拉着脑袋，开始整理起了筹码盒里所剩无几的筹码。 苟庆西的筹码盒也快空了，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竟是紧跟着就开了口。“老大，再来五千！这牌也真邪门了，还真就不信赢不了……” 赵友伦没吭声但却点了头，荷官朱莉熟练的把五千筹码数给了苟庆西，这让抱着筹码盒站起来准备暂时退出牌局的丹尼尔越发的沮丧了。 输家惯来是不受重视的…… 如是的安慰着自己，丹尼尔见朱莉投注过来的目光之中倒是夹杂着些许的关切、近乎于凉透了的内心这才有了丝暖意…… 而牌局，仍在继续。 对成熟的玩家来说，只看对错、不看输赢。 既没有研读过d&bpublishing的《现代扑克理论》系列丛书、也没能逐帧逐幅的研究高手对弈的录影带、更不能克服情绪上的各种波动的德扑玩家，在余生看来全都属于是小菜，甚至于都没办法让他感受到压力和胜利的乐趣。 尊重对手、尤其是尊重那些在牌桌上给自己送钱的对手，倒是余生的好习惯之一，而上风期自认是天下第一技术高手、下风期输的满头是包的苟庆西也没让余生失望，所以被余生捏在手里把玩着的筹码面值就从一千变成了五千，又从五千变成了一万，摆在桌面上的筹码也就超过了十万……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烂的牌都能赢钱？其实只要再加那么一点点、真的只要再加一点点，我肯定会弃牌的啦，这这种烂牌都有的赢，实在是意外啊，承认、承认啊……” 再一次的诈唬成功，余生在把筹码尽入囊中的同时还发出着感慨，而苟庆西不但被余生亮出来的烂底牌给气炸了、还被他的感慨给气疯了，若不是牌桌时被固定在地板上的、掀桌子的心都有了！ “老大！再来五千！不！来一万吧……” “手风不好就先歇会儿……” “没事儿！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苟庆西的满不在乎、让赵友伦皱眉，余生见此也就敲了敲牌桌，指着苟庆西便道。“赵公子的好运气都被你借光了，你还借？要脸不？” 余生义正严词极仗义的说辞却把赵友伦给气的够呛，牌桌上被借钱本就不吉利，而赵友伦又是个特别忌讳牌桌上有人提这个字眼儿的，但为了让牌局能顺畅的继续下去、这才不得不为之，可问题是苟庆西越输越多、越输越急，乃至于赵友伦觉得一旦自己发了火，这牌局还能不能继续玩下去且不说，被扣上个‘输不起’的帽子那就既冤枉且很没意思了，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 “哎，怨我、全都怨我啊，怎么运气来了赢起来就没点ac数的呢？第一次来就赢了这么多，实在是有点太不像话了！不过我这人呐、也就这习惯不太好，总是一点情面都不肯给输家留的，这坏毛病啊、怎么就改不掉的呢？也真是奇了怪了……” 余生很自责，把筹码按照面值的大小整理了出来，又才把兜里的手表取出来搁在了牌桌上，点了根骆驼烟、见赵友伦被气的脸膛发黑这才慢条斯理的说。“赵公子，甭生气。俗话说的好，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其实我也挺纳闷的，丹尼尔怎么就能在这种牌局里输那么多的钱呢？能给个解释不？” 016章 初一和十五 “解释？什么解释？解释什么？” 输光了筹码、还遭连番的奚落和嘲讽，苟庆西本就火大、闻声可就直接炸了。 赵友伦倒是听出了余生这话的弦外之音，眉心拧成了川字。“你想要什么解释？什么的……解释？” “呐，这才玩了多长的时间呐？我轻轻松松的赢了这么多，说难听点你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是真正会玩牌的。丹尼尔的心理素质差、技术也确实垃圾，输钱很正常，欠下赌债也并非是不可理解……” 余生弹了弹烟灰、这才抬起头盯着赵友伦说。“可问题是你赵公子不是个差钱的主儿吧？登门逼债这种混账事儿都能做得出来、我要个合理的解释难道不可以吗？说难听点，就丹尼尔的这破事儿，给赵公子你扣上个诱赌、诈赌的帽子，怕是也合情且合理的吧？” 赵友伦的脸沉了下去，不过他没有急着辩解、反而是转过了身，把目光投向了苟庆西。 “老大，这也不能怪我啊，丹尼尔是不管输多少、一分钱都不肯掏出来的啊，占便宜都占的已经是心安理得了，再不给他点教训，这是真的把老大找来玩牌的当成是冤大头呢，赢了就带走、输了就赖账？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是吧……” 赵友伦一字一句的说。“缺钱了？” “我怎么会缺钱呢？气不过嘛……” “我问你是不是缺钱了。” 赵友伦的语气越发的平淡。 苟庆西下意识的想反驳，却见对方目光越发的冷厉、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赶忙改口。“之前是手头上有点紧，所以把欠条抵出去想着周转一下的……” “抵？抵哪儿去了？丫挺的还长本事啦？敢瞒着老子把欠条抵给赌场了？”赵友伦被气的爆了粗口、重重的拍了拍牌桌说。“老子让丹尼尔打欠条、就是为了让你丫的手头紧的时候能周转方便？” “老大，你就是心太软了！丹尼尔这小子哪里穷了？他一直都是在装穷而已，”苟庆西梗着脖子、竖起了三根手指。“拿着欠条过去的说，丹尼尔是当场就还上了三万啊！而且还说本周肯定能还清的，我可没逼他，真没逼他……” “哦，原来你晓得丹尼尔有钱，所以就借老子的牌局来洗他？嗯？” 赵友伦的话还没说完、苟庆西的脸色就变了，慌不迭的摆手。 盛怒之下的赵友伦也不想听他的解释，摇着头说。“你个小王八羔子啊，这心可真够黑啊，丹尼尔第一次来的那天老子就宣布过，在这桌上发生的、就只在这房间里面算数！丹尼尔有没有钱、你当老子眼瞎看不出来？告诉你个小王八羔子，敢拿老子作伐的、就没一个能有好下场的……” “老大，我错了，我错了……” 苟庆西怂了。 赵友伦的胸膛起伏着、目光之中泛着冷漠，等转向了余生才正色道。“事儿看来是真的。欠条既然抵给了赌场、赌场肯定会派人去找丹尼尔讨债。这事儿我确实是不知道，之所以会让丹尼尔打欠条、起初也只是为了提醒他不能出去赌，因为他输不起。有一说一，打他来的第一天起，我是真没想过要赢他的钱……” 牌局是赵友伦的，欠条也是打给赵友伦的，丹尼尔之所以会自杀、余生本以为是源自于赵友伦的倨傲，不料罪魁祸首竟然会是苟庆西，竟然替苟庆西这小子背了黑锅…… 苟庆西利用保管欠条的便利、瞒着赵友伦把欠条抵给了赌场，而赌场讨债的手段可想而知，丹尼尔承受不起也不敢拖延，挪用了店里的货款、抱着破釜沉舟的念头想要翻本，结果是越输越多、越输越绝望，债台高筑、于是也就选择了一死了之…… 真相，竟然以如此直白的方式被展现在了面前。 余生也清楚赵友伦这种人虽然倨傲的令人生厌、但他还真的是那种不屑于说谎的主儿，连欠条都不愿意经手、自然也就更不屑于在丹尼尔自杀后进行辩解，以至于真相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掩盖，而真正的罪魁祸首苟庆西竟是得以顺利的脱身！ 之所以丹尼尔会吊死在三楼东边的走廊尽头，还换上了红衣红裤红布鞋，实际上丹尼尔是选择了在苟庆西那屋的门前自我了结，所以开门见尸的苟庆西才会被吓坏了，当天东西都没收拾就搬离了学生公寓…… 源自于多年来的坚持，根深蒂固的误解导致目标选择的错误，乃至于最终的结论也就产生了偏差，之前心中堆积的怒意有多么的浓、此时此刻余生的心情就有多么的差，他把摞的整整齐齐的筹码往外一推便道。“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丹尼尔的赌债我替他还了。不过多出来的、怎么办啊？” “赢了就想溜？” 赵友伦下意识的质问、让余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家伙为了玩牌在赌场里搞了个长包房，为了有人能陪他玩牌、不但给予免费的筹码，还承诺赢了带走输了算他的，大学都还没毕业就看破了人性的弱点，也难怪后来会把德扑与投资绑在一起，真的是有够讽刺…… 面对一脸认真的赵友伦、余生就没好气的道。“我运势正旺呢，为什么要溜？想接着玩、没问题啊，但这账也到了该结清的程度了……”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这才多点啊？还到了必须先结清的程度呢，没见过钱啊？” 苟庆西逮着机会就想挑事儿、余生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赵公子让你保管欠条，你干的是人事儿吗？严格说起来你这属于是监守自盗！丹尼尔的债主是赵公子、又不是你这狗东西，你咋就有胆儿把欠条抵给赌场的呢？脸皮呢？黏腚眼子上了吗？” 苟庆西被气的蹦了起来。“你……” “我什么我？来啊！过来！看一脚还能不能把你给踹出这屋的！” 余生轻蔑的勾了勾手指，结果苟庆西毫不犹豫的就坐了回去，黑着脸道。“我名字中间那字是庆、是庆！不是东……” “你丫的名字又不是我给起的，东还是西、关我屁事，”余生撇嘴，说完指着面前的筹码说。“你要是想翻本呢、就多带点现金过来。也省的一趟趟的往外跑。你跟人家赵公子可不一样，赵公子的信誉那可是杠杠的。你？在我的眼里一文不值，就尼玛一坨烂狗屎……” 赵友伦纳闷。“莫非我还应该觉得荣幸？” “应该啊，”余生很认真的指着苟庆西说。“等这狗东西清了帐、我还真打算好好关照一下你赵公子呢……” “关照我？就凭你？” 赵友伦诧异且纳闷，心想还真有这种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大言不惭的主儿，见苟庆西坐着没动弹可就又冷了脸。“杵这儿等啥呢？” 苟庆西苦了脸。“老大，我抵出去的欠条打的是七折……” “该！活该！” “钱不够我也允许你打欠条，不过我这人呢、记性真不太好，很可能出了这个门就把欠条给抵出去的，要是赌场的找你讨债、你可千万别慌……” 苟庆西的脸胀成了茄紫色。“你敢！” “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多公平呐？我可不是赵公子，既没他那么的有钱、也没他那么的大度！滚！快去快回，别赖在这儿耽误人家赵公子玩牌的……” 苟庆西见赵友伦饶有兴致的盯着余生、根本就不准备搭理这茬儿，愤然将身前牌桌上所剩无几和筹码和咖啡杯扫落在地，冲着余生竖起了大拇指。“你狠！你真够狠！” “赶紧去吧，省的我无聊找赌场打听抵欠条是个什么章法，不晓得折扣低的话、能不能额外提点要求，揍一顿肯定太轻了……” 骂、骂不过，打、更打不过，赵友伦摆明了还不肯帮忙，苟庆西简直快要被气炸了，目光里的怨毒就像是想吃人似的，恨恨的摔门而出，却把推门进来的林一一差点给撞个大跟头…… 017章 信心 “二哥！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吃炸药了吗？” 差点被撞翻倒地，林一一见苟庆西都没，竟然没道歉就跑掉了，眉眼间也就写满了不乐意，不满的抱怨了起来。 赵友伦余怒未消，恨恨的道。“这小王八羔子瞒着我把丹尼尔的欠条抵给了赌场，结果赌场派人去找丹尼尔索债、逼着丹尼尔掏了三万现金出来，要不是有答应过要给这小王八羔子兜底，当场灭了丫的心都有了……” “怪不得上次他让丹尼尔打欠条的时候鬼鬼祟祟的、特意避开了你的呢，原来打的是这主意呀？这也太离谱了吧？丹尼尔欠的钱这怎么就变成他的了呢？简直是坏的冒泡啊，”林一一义愤填膺，不过等注意到余生面前的筹码比她离开时多得多、不由得一惊。“不是吧？赢了这么多？” “你要是能坚持，我还能赢的再多点。” “嘁！就欺负我不会玩这种牌，羞不羞呀？” 林一一扮了个鬼脸，倒是让之前彷如是凝固了的气氛有所缓和。 横竖是要等苟庆西回来，余生要了杯意式浓缩，等咖啡喝完了见人还没回转便道。“赵公子，姓苟的这玩意儿不会溜了、把大家伙儿的全都给晾在这儿了吧？” “他不敢。” “不敢？” “嗯。他不敢。” 赵友伦的再度肯定、让余生有些感慨。“说不会、那代表的是信任；觉得不敢、这意味着赵公子信心十足啊，佩服、佩服……” 林一一诧异。“不是吧？我二哥也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你还能从里面琢磨出这么多的门道来啊？吹捧的也有点离了大谱吧？” “这可不是吹捧，”余生摇着头说。“你二哥既然没有否认、那就证明我判断的不错，不然以他的性子、早在你开口之前就该否认了。你呢也别急着争辩，玩德扑想要玩得好，心理学肯定是要有所涉猎的，不然、就像你一样了，输的清洁溜溜的还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林一一没成想话题最终回到了自己身上，嫌余生的措辞不雅、啐了一口也就郁闷的鼓起了脸颊。“怎么老是要埋汰我呀？不贬低我、你心里不舒服咋的？二哥！他又欺负我！你管管啊……” 余生点了根骆驼烟、在赵友伦不满的注视之下轻敲着牌桌说。“赵公子啊，我原本的打算是替丹尼尔出口恶气、顺便赢点小钱改善下生活。不过看样子第二个目的很难实现了，不如这样吧，咱们也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就便宜点卖给你两节课，也算是对之前误会你的补偿吧……” 赵友伦怔住了。 想做他的生意、想赚他钱的海了去了，生平头一回碰上想要卖课给自己的，难道这家伙不晓得自己是最讨厌上课的吗？ “你打算卖给我二哥啥玩意儿？两节……课？脑子瓦特了吧？” 林一一说着话下意识的还想试试余生体温高不高，伸出了手，但立刻就像是被烫着了似的缩了回去，因为余生竟是主动把额头给凑了过来，倘若不是赵友伦的眼神锐利了起来、说不准就要吃个哑巴亏了，好气！ “我的这两节课对你二哥而言价值之高、金钱其实是无法衡量的，不过我这人很讲究，每节课只要十万！倘若觉得这课程不值这个价儿，我可以退钱。不过有言在先啊，我是只管教、不管会的，跟那些包教包会的课程完全是两码事儿……” “停停停，先别说什么包教包会这些，”林一一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摇着手说。“慢慢来，我先问你，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二哥觉得不值、你就全额退款，一分钱都不收了？” “是啊，不放心的话、可以先听听这两节课都教些什么……” “二哥！听听又不收钱……” “一一啊，人在外、一定要提高警惕！凡事多想、多琢磨、多换位思考！越是不收钱的、越是好像能占到便宜的，搞不好就越是付代价付的最高的，”赵友伦知道林一一的挤眉弄眼是想要表达什么，毫不犹豫的先训了她一顿，然后才把目光投向了余生。“什么课程你就敢卖这么贵？还说什么是补偿我的？你晓不晓得骗我的后果是什么？” “第一节课，我让你明白玩德扑输的原因。第二节课，我让你明白该学些什么、才能让赢率能获得稳定的提升，”见林一一的嘴巴快要噘上天了、余生忍着笑转向了她说。“你还真别不信，单是我卖给你二哥的这第一节课啊、碰上识货的一百万都觉得捡了大便宜……” “十万一节课已经贵得吓死人了，还一百万？花一百万买你的课程、怕不是傻子就是呆子……” “买了！” 林一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友伦的一声断喝给打断了。“不过我有个要求！我买了之后、这节课你就不能再卖给别人了！绝对不可以再出售……” “赵公子，你这是准备买断呐？断人财路可犹如……” 赵友伦咬着牙说。“那你想要多少？” “我卖的是课程、又没打算敲诈，不过有些话是必须说清楚的。第二节课对所有喜欢玩德扑的其实都有用，最关键的是这第一节课你赵公子一旦听完了也听进去了，那别人就算是再买下来也没用了，对不对？” 余生说的既含蓄还委婉，赵友伦听懂了、也就点着头很爽快的取出了支票簿。 “二哥，你还真买啊？傻不傻啊？” “一一啊，你二哥聪明着呢，他只是懒得给你解释罢了。” “二哥？”林一一见赵友伦没搭理、脸颊也就鼓了起来，提高了声量。“二哥！” “哎呦，一一啊，你就不能先消停会儿？想晓得原因呢、闭上嘴等着听他讲些什么，”赵友伦头也不抬的签着支票说。“二哥的脑仁都被你给吵吵疼了啊……” 支票所使用的纸张相当的挺括，不过递过来的支票却有两张，一张的金额是五万、签发日期就是当天，而另一张金额则是十五万，签发的日期则是两周后的二十号，余生愣了下才意识到后这个日期是伊娜出事儿的那天！ “这段时间我的手头也稍微有些紧，先跟你说清楚，十五万的那张支票过了二十号才能入账的……” 赵友伦见余生拿着支票在端详、脸有些红予以着解释，林一一则噗嗤一乐。“二哥，又爆仓了？” “女孩子家家的，不该问的就别问，”赵友伦脸有些红，把支票簿收起来的同时悻悻的道。“这是现金支票、又不是刷卡付费，账户里要是没有充足的现金、那可就成了空头支票！开空头支票在这边属于是违法的，一旦支票被退回不但会产生罚款，罚金有可能比票面还高……咦？你这啥眼神？跟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不是以为在这儿无论是阿猫还是阿狗、都敢眼皮子都不眨的签现金支票出来？这边的收入是高、信用卡掏出来也都是一沓一沓的，但实际上用贷记卡的人很少的，基本上全都是用的信用卡，鬼佬的存款少的可怜，哪像咱们国内、再穷都有大把的现金……” 赵友伦给林一一介绍着这边的风土人情、社会现象以掩饰着尴尬，而余生则因为冤枉了对方、虽然无需道歉但心里面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但忙活了一整夜所需要的启动资金倒是得以部分的解决，十五万的支票虽然需要半个月以后才能入账、但时间方面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虚此行、余生也就等赵友伦说完了便开始发牌授课。 将林一一排除在外，双人局、三张公共牌被亮了出来，余生连底牌都没碰而是盯着赵友伦，直到他把手牌给放下来才开了口。“这一局我是庄、你的位置是枪口，底牌你看过了、打算怎么办？” “过牌。” “这说明你的底牌既没有高张也不成对，三张公共牌显然也没让你有叫听同花和顺子的可能。对不对？” 赵友伦的表情有些难看了。 “弗洛伊德曾有言：任何人都无法保守他内心的秘密。即使他的嘴巴保持沉默，但他的指尖却喋喋不休，甚至他的每一个毛孔都会背叛他，”余生本也没打算让赵友伦辩解、解释完理论便继续道。“原因呢你听仔细了，当你把手牌放下来的时候、你右手的尾指会不自觉的翘起来。你输钱的原因便在于类似的小动作太多、太明显，你尾指翘的越高、你的底牌也就越烂，反之、你的眉头会皱起来……” 林一一的脸色变了，忍不住伸手把赵友伦的底牌给亮了出来，不由得目瞪口呆。“不是吧？还真的是两张烂牌啊？” “二十万两节课，还嫌贵吗？” 赵友伦的脸色很难看，抿着嘴道。“继续！听着呢……” “那就再说你一个特别严重的坏习惯吧。牌好的时候、你会下意识的用拇指在牌面上刮擦，而底牌很差又准备诈唬的时候，你左手会不自觉的攥紧，手背向外，像这样……” 玩牌时的习惯每个人都有，如果不是被刻意的针对、其实也很难被视为输钱的关键，可是倘若被总结了出来，所产生的震撼也就格外的惊人！ “我呢？那我呢？我为什么会输？” “你？你是纯粹不会玩、瞎玩！拿了好牌、那叫一个喜笑颜开；拿了烂牌、你那模样是嫌弃的不要不要的，最喜欢跟你这样没心眼的漂亮女孩子玩牌了……” “二哥！他又欺负我……” 赵友伦没心情搭理林一一，按捺着内心的惊悸和不安道。“这就是价值十万美金的第一节课？” “改掉这些坏习惯，你输钱的概率能降低三成。” 林一一撇嘴。“才这么点？” “不少了，输钱的概率降低三成、换个说法就是赢率能提高三成啊！要是再能掌握着稳定赢钱的那些规律，心理素质也过了关，那基本上就不会输钱了，你还想怎么着啊？百分之百的赢钱？除了作弊、真就没有可能。我没本事教你二哥作弊，所以想要百分之百的赢钱、也只能是碰上你这样的新手才行，前提是你的运气别炸，有句俗话说呆子抓横牌，技术再好、心理素质再高，碰上运气好的新手，那就一个惨不忍睹……” “二哥！他又埋汰我了！你就看着他欺负我呀？你管不管啊……” 咣当！ 贵宾房的门突然被从外面给撞开，尖叫声随之响彻了整个房间…… 018章 Trile kill 被丹尼尔掐着脖子、抵在了门框上的苟庆西又惊又怕，喉咙里发出着荷荷之声，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撒手、撒手啊！你想掐死他啊……” 朱莉试图掰开丹尼尔的指头，可是她的力气不够大、根本就掰不动，只能是急的在一旁跺脚。 赶过来的余生把朱莉拽到了一旁说。“掐！继续掐！用力！用点力！掐死丫的顶多被判个一级谋杀！赌债无论多少都不用还了，权当是冲抵这狗东西的丧葬费！就是不知道你妈还能不能见着你了……” 也不晓得是因为提到了一级谋杀、还是因为余生提到了他的母亲，状若癫狂的丹尼尔很快泄了劲儿，跌落在地的苟庆西剧烈的咳嗽着，目光之中全都是惊惧和惶恐！ 制止了女发牌员去叫保安，赵友伦揪着丹尼尔的脖领质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问他！” 被丹尼尔指着的苟庆西不自觉的往后缩、一脸纳闷的说。“我、我怎么着你了？啊？” “你以为有钱就能侮辱人吗？” 若不是中间隔着余生和赵友伦，眼珠子泛红的丹尼尔又想要扑过去，吓的苟庆西嗷一嗓子连滚带爬的躲到了牌桌的后面！ 让朱莉把丹尼尔给拽了出去，关了门、赵友伦把苟庆西揪起来开始盘问，等情况搞清楚了、赵友伦也就怒了，原来苟庆西这家伙把欠条收回来之后、竟然想通过赌场里的马仔让荷官朱莉陪他两天…… “她不是已经来发过两次牌了吗？” 林一一没搞明白状况、懵懵懂懂的一句话让赵友伦越发的暴怒，一脚把苟庆西连人带椅给踹翻在地！ “老大！这儿的女荷官不全都是为了赚钱？又不是没有肯做的，洋妞一次才三五百、我开的价儿可是两千刀啊！还没谈妥呢、丹尼尔就跟疯了似的扑了过来，我怎么了呀？这里可是灯塔国！只要肯掏钱、啥买不到啊……” 爬起来的苟庆西犹不服气，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余生却想到了一个可能，丹尼尔自杀的原因或许除了因为被逼债挪用了公款、大输特输之外，搞不好还有这方面的因素，苟庆西想花钱包下丹尼尔所喜欢的女孩朱莉、但凡是个男人有点血性的就无法容忍，但问题是丹尼尔还扛着还不起的赌债、背负着挪用公款的罪名，即便是当场把苟庆西给宰了那也解决不了问题的…… 更何况，倘若朱莉经不住金钱的诱惑呢？ 遭遇了triplekill、自然也就万念俱灰，选择在苟庆西门外的走廊里投缳自尽，似乎也没什么不可理解的。 赵友伦免除了丹尼尔当天的债务，被苟庆西抵给赌场的欠条也被余生收了回来，生育的筹码兑换成了现金，苟庆西自然是不肯继续玩、继续输、继续给余生送钱的，所以余生也就指着苟庆西道。“就你这德性，丹尼尔这次没掐死你，早晚也有人会收了你的……” “我怎么了？这不是很寻常的事儿吗？老大，你给评评理啊，我怎么着了？一来就针对我，我欠的可都还上了，你还要咋的？” “滚！” 苟庆西被赵友伦连打带骂的撵了出去，林一一也终于琢磨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臊的小脸通红、撂下一句男的全都是混蛋便跑了出去，这可把赵友伦给郁闷坏了。“这都什么破事儿啊？老子不就是想玩个牌？怎么什么龌龊事儿都能遇上啊？” 二十万的支票，五万七千多的现金，再加上丹尼尔的欠条，一晚上的丰硕成果、让精神一直紧绷着的余生也感觉到了困倦，点了根烟默默的抽着，等赵友伦发泄完了，也就询问他第二节课是现在上、还是缓一缓？ 把抽了大半截的雪茄烟重新点上，赵友伦琢磨了片刻道。“有差别吗？” “想提高玩牌的技术，除了改掉你固有的那些个坏习惯之外、关键是要能多看、多琢磨，想要玩得好、关键是要有底气和信心。1/2美金的牌局、其实怎么玩都无所谓的，倘若是一底十万乃至于一百万的牌局，心理素质可能远比技术还重要。” “你说的我明白，可是我怎么觉得从你进门那时候就对我抱有敌意啊？” 指着桌上丹尼尔的那几张欠条，余生没好气的说。“来之前我以为你赵公子诱赌、故意坑丹尼尔这种人的钱！就凭这些欠条、灭了你的心都有了！” “仗义！成！下周我还在这儿等着你来！赢多少、你就拿多少……” 赵友伦倒是也爽利，说完拔腿就想走，见他的背包鼓鼓囊囊、露出来的像是根相机的背带，余生也就把对方给叫住了。“赵公子，额外奉送你个秘密吧。那个平面模特佩朗莎，可能是克勒斯的女朋友……” 赵友伦愣住了。“啊？” “要是已经拍过了、那就赶紧去找佩朗莎勾兑一下，要不然等克勒斯晓得了、你的名声肯定会臭不可闻的……” 赵友伦的脸色阴晴变换着，片刻后扔下一句‘谢了哥们’拔腿就往外跑，见丹尼尔瘫坐在走廊里、失魂落魄般的耷拉着个脑袋，而朱莉蹲在他面前正束手无策，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提溜着丹尼尔的后脖领把人给拽了起来。“你朋友余生为了你那叫一个仗义！赌债帮你全都还了、欠条也都替你给收回去了，以后你不许再来了！要是再让我晓得你进了赌场，老子一准儿的废了你丫的！听明白了吗？” “啊？” “啊个屁呀！喜欢人家女孩子、那就拿出点担当来！赌鬼早晚输的倾家荡产！你丫来的第一天老子就这么警告过你了，可你倒好，玩的越来越大、欠的也是越来越多，你自己说，老子有哪次没提醒过你？是男人就向前看，别婆婆妈妈的，废物点心一样，白瞎了一副好体格……” 赵友伦骂骂咧咧的走了，而被痛骂一顿的丹尼尔反倒是活了过来，见余生站在门口笑嘻嘻的瞅着自己、赶忙跑了起来。 “挪用的货款要赶紧还上，若是你能就此戒赌、这些欠条就可以作废。否则可就别怪我去找你妈要这笔钱！我可比姓苟的狠的多，一准儿的还会把你给仍进监狱里去……” “这辈子我要是再敢赌、我自己先找根绳子把自己给吊死！” 丹尼尔红了眼圈，鼻翼煽动着像是要哭的样子，余生心里一动便道。“也行啊，不过我倒是建议你自杀的时候换上满身的红！先说好啊，真变成了厉鬼可别来找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直接去找苟庆西报仇算账也就是了……” 丹尼尔的脸色骤变。 “怎么？动心了？” “穿着红色衣物投缳而死会变成冤魂，只有那些心怀怨恨的才会这样做，并且无法获得神灵的宽恕，只有那些一心只想着报仇的才会这样……” 朱莉震惊的解释这，见丹尼尔的脑袋越垂越低，她怔了下也就猜到了，揪着丹尼尔的衣领愕然道。“你、你原来是这样想的？你母亲那么的辛苦、好不容易熬到你快上大学了……” “我、我……” “你怎么可以如此的不负责任？” “我、我……对不起……” 余生很清楚严格来说确实有冤枉到赵友伦，但这一整夜的辛苦还是值得的，等朱莉发泄完了才冲着她道。“对了，你有没有兴趣做丹尼尔戒赌的监督人？” 019章 骗子 是哪个说德扑能提高算术能力、实现自我沟通和自我管理的？ 是哪个说德扑是最好的‘寓教于乐’的竞技运动的？ 是哪个说德扑能教人随机应变、随人而变的？ 盘踞于脑海里且驱之不散的诸多疑问、让找到佩朗莎进行着勾兑的赵友伦走了神，直到脸颊被狠狠的啃了一大口。 “你太慷慨了！谢谢……” “行了行了，之前的事儿就当从没发生过！记住！从未发生过……” 气质出众的佩朗莎直起了身子，微笑着表示她明白了，扭动着纤细腰肢步出了房间，但关门时那回眸的嫣然一瞥、让赵友伦越发的无语，出来留学也有好些年了，可是至今他还是搞不明白这里的某些洋妞是怎么想的。 活跃在摄影圈里的平面模特佩朗莎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条有身条，但出众的气质之下却是不加遮掩的激情和狂野，明知道克勒斯跟自己的关系，却能毫不介意的面对镜头宽衣解带、坦然的摆出各式各样的妖娆姿势…… 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玲珑有致、让赵友伦有些心烦气躁，周末的牌局他原本是希望能享受智商碾压所带来的成就感，虽然没想过要赢哪个的钞票、但也绝不愿意体验似今天这般智商被按在地板上狠狠摩擦的沮丧和无力。 一个电话把苟庆西给召了过来，赵友伦也就了解到了更多的情况。 自费生、赴阿美利加时间一年多点，在校成绩一般，口语更是一塌糊涂，在公寓里基本上是不说话、不与人交流的那种，参加过两次sat考试、语言部分似乎未能达标，可是前天突然狂性大发把寓管员暴揍了一顿，在学生公寓里公然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把戏、顺带着还踹了苟庆西一脚，以至于丢尽了脸面、吃了大亏！ 进入了牌局，起初谨慎的就像是个来混吃混喝、纯粹靠运气玩牌的初哥，结果中途发力、最后竟是赢了一大笔钱，其观察力之细致、洞察力之精准，赵友伦此时回想起来于甚至有些不寒而栗，鉴于苟庆西并不晓得自己喜欢摄影、而丹尼尔跟克勒斯也不可能有私底下的接触，于是赵友伦的疑问自然也就越来越多了。 连他都不知道佩朗莎是克勒斯的女朋友，这个余生是怎么晓得的呢？ 而最关键的一点，余生又是怎么晓得佩朗莎是收了钱才成为了他的摄影目标的呢？ 越琢磨越头疼、越琢磨越是无解，不料佩朗莎去而复返、褪去了衣衫越发的诱人，兴奋激动之中、破门而入的克勒斯怒不可遏，眼瞅着佩朗莎发出着尖叫着跳下了床冲出了房间，被暴打的恐惧让赵友伦仓皇的退到了墙角，可是任凭他怎么的解释克勒斯都听不进去，眼瞅着克勒斯的砂钵大的拳头抡起了起来、赵友伦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别！别打脸……” “二哥！二哥！你怎么啦？” 惊坐而起的赵友伦大汗涔涔，林一一脸上的惊愕和诧异、让他意识到之前所发生的只是一个梦…… “二哥？你做噩梦了？” 抹了一把汗，赵友伦满怀着劫后余生的侥幸道。“你怎么来了？” “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起呀？” 赵友伦见时间已经是午后，忙问有什么事儿？ 林一一噘起了嘴。“你把那姓余的骗子给放跑了，我的写真可怎么办呀？他答应给我拍的……” 赵友伦的思维仍有些迟钝、而源自于之前的梦境则让他不由得勃然大怒。“拍什么？他给你拍？他敢！” “什么敢不敢的呀？之前姓余的答应了、我才让位置给出来的……” 赵友伦这才记起来是怎么回事儿，摆了摆手以掩饰心虚。“我不是说给你找更专业的摄影师的吗？” “姓余的说能把写真拍出古驰模特的海报效果，他要是说谎、我还等着臊他呢……” 思维能力回升到了正常值，赵友伦下楼见苟庆西坐上了牌桌，佩朗莎和庞胖的运气似乎不佳全都在输，克勒斯是从不参与牌局的、依然还是戴着耳机在看书。 赵友伦没发现克勒斯有什么异样，沉浸在牌局里佩朗莎甚至都没有把视线投注过来，于是心虚且胆寒的赵友伦也就把克勒斯给喊了出来，询问他是否还记得苟庆西住的学生公寓？ 虽然觉得奇怪、但克勒斯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之前有去接过他，应该是能找见的。” “走！” 克勒斯把书往裤兜里一塞、头也不回的便走出了房间，赵友伦见一切都还算是正常、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佩朗莎是跟着读研的那眼睛女过来的，克勒斯所表现出来的是既不亲密也不排斥，鬼知道克勒斯跟她会是一对、而且还是交往了有些年的那种？ 被诸多的疑问所困扰着，赵友伦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等察觉到车速放缓、这才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一栋三层的小楼矗立在路北，路边停着辆重型机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在跟机车手聊着天，草坪上、门廊的长椅上有在看书有在聊天的，还记得苟庆西说这间学生公寓里的男生很少、赵友伦也就把形象过于威猛的克勒斯留在了车里。 被推到了前面的林一一相当的诧异。“你让我进去找人？” “我这不是跟在你后面嘛……” “凭什么呀？你不讲道理……” “让你去、你就去！这也是种锻炼！难不成我还天天跟着你、给你当翻译啊？” 嘴巴撅起来的林一一没辙了，口语不好、却没想到在表明了来意之后，坐在门廊里的女生们竟然还抢着要给她带路，最终是一个漂亮的短发混血儿获得了这份差事儿，可惜林一一听不懂对方在嘀咕些什么，只知道对方相当的好奇且友善，但却几乎没办法进行沟通，既羞且窘。 “她在问你跟余生是什么关系、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也没听余生提到过你这些，早就让你在学校里多跟洋鬼子们聊天、交流，什么都听不懂、还想着拿到驾照开车环游整个北美呢，不知天高地厚……” 赵友伦不得不承担起了翻译的责任，趁机想要敲打了林一一一番、换来的却是嫌弃的白眼，得知带路的混血儿叫希利尔、就住在余生隔壁屋，赵友伦也就惊讶于对方的热情了。 华人在海外留学受歧视、遭嫌弃、被霸凌是很普遍的现象，并且越是漂亮的洋妞就越不愿意与华人留学生发生交集，审美不同、观念迥异所使然，让林一一出面本就是想要让她感受一下这些，却不成想余生的名声在这里似乎还很不错，女生们不但全都知道他、而且对他的态度也相当的友善，莫非这就是暴揍寓管员所能带来的好处？ 赵友伦有些动心…… “咦？之前还在屋里呢……” 没找到人、希利尔有些纳闷，隐约听见隔壁屋里似乎有人在说shyboy，推门进去见余生坐在沙发上，表情显得相当无奈。 “shyboy！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两件也是能同时穿的吗？”萨莉娜左手拎着条牛仔短裤、右手提溜着圣诞节表演用的花衬衫，站在卧室的门口气呼呼的说。“还是说你正在戏弄我、企图羞辱我？” 希利尔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走进去扒着门框往里面瞅、见萨莉娜的床上果然全都是衣服！ “让你找、你就赶紧去找，废什么话？想拍、那就抓紧时间……” 余生没打算和颜悦色，没好气的说完了这才注意到门外的赵友伦和林一一，便道。“你俩怎么来了？” “你答应我的个人写真呢？” “把行头准备好了就可以拍啊……” 来的这一路上林一一都觉得赢了钱的余生很可能会推脱、会装傻、甚至是会耍赖会不承认，唯独没想到余生会如此的爽快，一时间可也就有些懵了。“行头？什么行头？” “打底衫、花色背心或者是马甲，各种衬衫、皮裤、牛仔短裤、骑行裤，男式外套或者是长风衣，丝巾、猫眼或者是类似的墨镜，各种色号的口红，越夸张越离谱，效果就越好……” 020章 姿势 黑色高领衫、彩虹色的小背心，颜色一点都不搭且不系扣的碎花衬衫、棕色的皮裤，破破烂烂的牛仔裤、红脖子们喜欢的帆布工装外套、能裹住整个脑袋的花丝巾，猫眼墨镜搭配死亡色系的鲜艳口红，从卧室里走出来的萨莉娜捂着脸，兴奋且激动的围聚在客厅里的女生们也全都傻了眼。 萨莉娜在屋里照过镜子，强忍着返回房间扒掉这一身的念头、双眼紧闭双臂舒展着原地转了个圈道。“诸位，如何？” “嬉皮士？” “流浪街头的无家可归者……” “邋遢的艺术家……” “精神非正常类型……” “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超模味儿……” “胡扯！怎么会有穿这么花哨的超模？不怕被从t台上给轰下去啊……” 说好的不多、说差的却是如潮。 “我真的是疯了！竟然会相信shyboy！” 萨莉娜很是有些抓狂，但余生却把转身欲走的萨莉娜拽到了阳台、将她按在了椅子上，无视萨莉娜的反抗、调整起了她的姿势。 “shyboy！拍完了要是达不到你说的古驰广告大片的效果，我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被要求双手捧着脸颊、两条腿并拢斜搭在了扶手上，萨莉娜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软弱而无助，无力抗拒的羞耻感让她不得不说些什么才能掩饰内心的慌乱和尴尬。 把墨镜往下又拽了拽、让萨莉娜那双漂亮的眸子显露在了镜头前，余生端详了一番这才直起了身，退后两步审视一番觉得还算满意便道。“记住！不要有表情！一定要把思想给放空！对，就是什么都不去想……还有，视线一定要对准镜头，但眼神越空洞拍出来的效果就越好……” 赵友伦缩在了阳台的角落里，捧着入手还不到两周的最新款的专业级数码相机说。“能拍了吗？” “如何构图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一张的要求很简单，相机倾斜、面部可以不完整，但整张脸必须占据整个镜头的三分之一强！对的，就是一张大脸照！下一张记得让她的脚踝入境，但千万不要拍到她穿的那双鞋……” 这个年代数码相机像素并不高、最奇葩的是数码相机竟然把3.5英寸的软盘作为存储的介质，每张软盘一次最多也只能储存十一张照片，最终拍出的会有着怎样的效果、余生其实心里也没底，幸好镜头前的萨莉娜张力十足、高冷且艳丽，身材本就曼妙、腰肢纤细且腿还特别的长，赵友伦的摄影技术也是过了关的，再加上无论怎样的姿势萨莉娜都能驾驭的住，拍摄的角度正确、拍摄的速度竟是出乎意料的快，没多久凯西便开始后期的处理。 photoshop3.0版本终于开放了图层的功能，但软件整体依然偏大、就像是塞满了衣服的衣柜，所有的功能都挤在一起、看起来相当的臃肿且繁琐，余生耳熟能详的那些滤镜自然是没有的，幸好凯西的电脑技术还不错，近乎于奇迹般的将余生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加了效果的成片占据了整个屏幕，原始像素有些低、却意外的产生了些微的虚无感，震撼力之强、视觉冲击力之大，也就让围观的女生们无不目瞪口呆，屏住了呼吸！ “酷！” “真的好酷哦……” “怎么会这样？起初好难看的……” “清晰度好像还不如普通相机拍出来的……” “高级感！这就是高级感啊！” “真的有了古驰广告大片的效果！完美……” “好厉害……” “拍的真好！” “是相机好！” “是拍摄的技术好！” “拍的好那是因为相机好！” “哎呀，相机也好、拍摄技术也好……” “凯西的后期处理绝对功不可没！” “是啊是啊，太棒了……” 整整两分钟的沉寂，然后房间里便迸发出了惊呼、尖叫和感叹之声，羡慕的感慨、不同角度的辩论和评价，被希利尔揽着肩膀、目睹了成片在眼前逐渐显现出来的萨莉娜彻底傻掉了，忍不住用指尖轻触着屏幕、满脸的难以置信。“这真的是我吗？” “mua！就说你有平面模特的潜质！太帅了！比我都帅！帅炸了……” 希利尔捧着萨莉娜的脸、狠狠的啄了一口，叼着根骆驼烟依在阳台护栏上的余生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然后便扬声道。“萨莉娜，你是换衣服继续拍、还是等凯西处理下一张？” “拍！继续拍！” 风一般冲进了房间，不等萨莉娜关上门、在场的女生们也就全都涌了进去。 “这些衣服混搭起来怎么拍出来会那么的好看？” “你觉得萨莉娜是从哪一件衣服开始有了古驰模特的高级感的？” “不知道……” “快换、快换呐，全都在等着研究呢……” 房间里的叽叽喳喳、让一抹得意攀上了余生的嘴角，扬声道。“萨莉娜！记住！口红一定要换！越夸张、越深、越稀奇古怪，拍出来的效果就越好！” “shyboy！我爱死你了……” 隔着门，萨莉娜那充满了激动甚至是亢奋的尖叫、唤醒了被挤到了角落却仍沉浸在怀疑之中的林一一，她走过去扯了扯余生的袖子说。“太棒了！真的太棒了！我也要、我也要啊……” 抬起手衡量了一下对方的身高、余生在林一一眸子里闪现出了危险的光芒之前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这儿可没你的行头，想拍，自己赶紧想辙。” “二哥！” 赵友伦被这一嗓子惊的连刚塞进嘴里的雪茄烟都差点没能咬住，见林一一跑过来抱着自己的胳膊扭着身子开启了撒娇模式，指了指相机说。“等这边拍完了咱们就往回赶，明天是周日，有大把的时间给你拍……” “我！不！要！我就要今天拍！现在拍！就今天！就现在！不然我不干啊……” “二哥又不会后期制作，你没见他跟那会操作的洋妞也勾兑了好半天啊？巴拉巴拉的、二哥都没听明白在说些什么，还有啊，哪个敢再说余生这小子的口语不过关的、二哥直接一巴掌抽死丫挺的，这装的，比二哥都牛叉啊……” 赵友伦竟然爆了粗口？ 见林一一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余生指了指还在进行着后期处理的凯西说。“后期处理她负责，她跟萨莉娜住在这屋里可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但干活还是需要收费的，这里的人工最贵了，所以……” “给！我给！说个数儿！我现在就付！” 林一一毫不犹豫的取出了钱夹，虽然算不得是鼓鼓囊囊、但现钞还是蛮多的，余生的心里一动也就把目光转向了赵友伦。 “瞅我干嘛？要是她的钱不够、不还有我……” 见余生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着还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赵友伦觉得怎么都不对劲、一时间可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没来由的心慌让赵友伦只好瞪起了眼。 “赵公子，你家境殷实、平日里花钱如流水，但你这辈子到现在除了在牌桌上赢到过钱之外、你可有凭自己的真本事挣钱的经历？” “挣钱？”赵友伦突然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有些火了。“我还要挣钱？脸面不要了？” “赵公子，我觉得你是既不会花钱也不会凭本事挣钱，眼前的这个机会属于是送上门来的，天降横财倒是也谈不上，但这种好事儿可不常有。要不要享受一下凭个人本事挣钱的滋味？相信我，凭自己的本事赚钱的感觉会让人上瘾的，关键是花起来也会很舒服、很惬意的……” 总觉得余生的微笑带着些诡诈，林一一打了个冷颤往赵友伦那边靠了靠才指着他说。“不对劲儿！你小子笑的也太诡诈了！老实交代！打我二哥什么主意呢？警告你啊，可别动什么歪脑筋！我二哥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来了、来了！shyboy你需要什么姿势本姑娘就摆什么姿势……” 从房间里出来的萨莉娜欢天喜地的把自己扔进了椅子，躺下来把双腿搁在了扶手上，见余生的表情古怪、而跟着她从房间里出来的女生们有反应快的已经忍俊不禁了，萨莉娜琢磨着、在越来越明显的笑声里倒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所使用的措辞出了问题，红云攀上了脸颊却扬起了纤细且修长的颈项，笑容竟是越发的妩媚、语调也越发的甜腻了。“shyboy！本姑娘现在可是任由你摆布的哦，你想要本姑娘什么姿势、本姑娘就摆什么姿势，来嘛，快点来啦……” 021章 中间商 酥！ 麻…… 一股热力蹿了上来，余生悄悄的并拢了腿。 被调戏了…… 听说渴望被萨莉娜的邀请、担任其毕业舞会舞伴的男生足以绕教学楼整整两圈。 留学期间不曾与萨莉娜有过交集、余生自然也就没想到她撒娇时的杀伤力会如此的惊人，以至于差点就当场出了糗，真不愧是康科德国高所公认的…… 邀请朱莉担任丹尼尔戒赌的监督人，离开赌场去银行把丹尼尔把挪用的公款给补上，余生虽然不清楚丹尼尔跟朱莉能否会有进一步的发展，可是为了爱情而成功戒赌的例子在现实中倒是比比皆是。 当然，这一对是否能成、余生自然是管不着的，熬夜打牌的后遗症让他返回公寓后一觉睡到了午后。 查到了市政厅相关部门的号码，了解到的情况与记忆里的存在着相当程度的偏差，好在时间还有富裕，手头上有了点资金的余生也就开始新的规划，路过隔壁屋时听凯西在感慨ps技术易学难精、而萨莉娜在为毕业舞会的形象而发愁，想起来之前应允了给林一一拍写真，也就想着反正搂草打兔子、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很自然的也就把送上门来的赵友伦安排成了打工人…… 未来资本界举足轻重的大佬的第一份工作、第一份工钱都是自己给的，以后说起来真的是不要太嚣张哦…… 萨莉娜去换第三套服装，余生把脑子里有的没的驱散、也就继续起了之前的那个话题。“这个主意是我的，你二哥负责拍摄不但有钱赚还能提高摄影技术，就连摄影模特的费用都能省下来了，严格说起来这可是三全其美的好事儿，我拿的最多的本就是应该的，你又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鬼扯！”林一一单手叉腰气呼呼的道。“我二哥的相机是专业的、摄影技术也不比一般的专业摄影师差，凯西的后期处理更是必须的，你只不过是琢磨出了一个点子、我就当这个创意算是你的吧，你也晓得该如何调整角度和姿势这些，可是无论是从出力的角度还是从辛苦的程度来说，你拿三分之一已经很多了，凭什么你一个人就要拿走七成、我二哥这么辛苦的才能拿到三成？你也忒欺负人了吧？” “一个好的idear不但意味着创新、还意味着价值，想到才能做到，想不到、那自然也就不可能做到。我拿七成、拿的理直气壮，”见林一一情绪越发的激动似要反驳、余生指着赵友伦说。“不信你去问你二哥，他是念商科的、你看他的想法是不是跟你一样，也觉得我拿的多不合理？” “一一，人说的没错。idear是他的、他确实应该拿最多的那一份，而且他还整合了全部的流程、连分工也是明明白白的，”见林一一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赵友伦斟酌着继续道。“国内抄袭来抄袭去的很难认真计较，打官司更是得不偿失，但在这边可不同，这里有着成熟的商业和法律体系，好的创意就等同于是财富！创意无价的道理，我相信等你上了大学也一定会认同的……” “投资的关键就是要有想法。硅谷为什么能吸引华尔街的投资？因为资本最青睐的就是idear！而能够把idear从理念变成可实施的项目并且还能赚到钱，溢价更是比只有idear还未能进入市场得到验证的商业项目要高很多……” 余生的补充、可是把赵友伦给吓到了。“你对商业和资本也有研究？” 心说那帮要想要找资金都魔怔了的大老板们、半夜三更堵门恨不得连你丫求学期间喜欢什么类型的大洋马都要搞明白，自己又怎么会不晓得你这家伙的性格、癖好、行事风格和思维模式呢？ 倘若不是当年为了能上桌成为不输钱的陪打，看德扑高手视频看到吐、死记硬背各种概率忘了灶头炖着汤差点把厨房给烧了的余生，怨念其实也不至于这么的大，何况丹尼尔的事情上还闹了个大误会，幸好赵友伦并不知情，否则余生真觉得自己糗大发了…… “shyboy！这一身如何？” 萨莉娜出现在了余生的面前，扭动着腰肢、展示着她全新的行头，打断了余生的回忆、也破坏了聊天氛围。 “足以引领时尚了……” 余生明显不走心的评价却让萨莉娜十分的开心。“她们还在帮我整理着呢，估计还能拼凑出七八套……” 换衣服的时间超过了十五分钟，拍摄的速度即便是很快也需要五分钟的，后期制作更是慢的要死，搞定一张照片就需要个把两个小时，倘若再来个七八套行头、凯西有钱赚倒是不会反对，但赵友伦这种公子哥儿一准儿的会炸毛，所以余生也就竖起了手。“停停停！什么七八套？之前答应你的可只有三套行头、六张成片！再多……加钱！” “没问题！不过你之前说给我拍的是半价、以后对外拍一套八张标准收费是198，所以差价我只要一半，ok？” “嗯？你要当中间商？” “当然啊，我为什么不能赚差价？我认识愿意花钱拍这种照片的女生呢！人数还很多的呦……” “成交！” 余生没怎么犹豫就伸出了手。 没想到余生如此的爽快，惊喜不已的萨莉娜干脆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脖子、把对方整个人都给拽进了怀里，在余生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大口！ 阳台里外的全都被惊着了，紧跟着便是笑声和掌声以及欢呼声，可是余生那嫌弃的表情、毫不犹豫的赶忙狠狠擦脸的行径，可就换来了女生们的大笑和萨莉娜的抗议和不满！ 赵友伦看的直了眼，林一一则彻底傻掉了，等拍完了、萨莉娜去换行头，林一一拽着余生问他为什么会答应？ “产供销这不就齐活儿了吗？” 林一一听不懂。“什么乱七八糟的？” “余生的创意、我的摄影、凯西的后期处理再加上萨莉娜负责招揽的客户，这意味着生意的规模能够迅速扩大，”自家老爷子案头上堆积如山的各种色头的文件、让赵友伦很清楚如何进行宏观描述，耐心的给林一一解释了起来。“不过这样的生意应该也做不长久，门槛低、被模仿被抄袭的概率太大了……” “有的赚那就赶紧先赚一波，何况预期要是不太高的话、这种生意其实还是能坚持蛮久的，再说对外授权价格低一点还可以要求签规范些的协议，这样一来短时间内这门生意就不会出现过多的竞争对手了……” 余生的说辞、让赵友伦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急着去反驳而是思索起了各种可能性，最终点了点头道。“是！国外没有婚纱摄影这一门生意，但国内已经流行了好多年了，倘若回内地开个类似的个人写真摄影之类的高档店、赚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一旦打响了招牌、还能搞连锁，要是能迅速扩张还可以考虑上市什么的……” 余生竖起了大拇指。 赵友伦是个读商科的大三生，仅仅是凭借这么几句话就能想的这么多、想的这么远，也难怪最终会选择成为投资界深水巨鳄！ “来了、来了，这一身怎样？” 萨莉娜换上了第三套行头，无需余生的调整就摆起了姿势，林一一见赵友伦端着相机开始了拍摄，也就凑到他的耳边抱怨着了起来。“二哥！啥时候给我拍呀？” “别急，让二哥先拍完这一套，”镜头前萨莉娜所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高级感、让赵友伦根本就舍不得挪开眼睛。“摆拍的事儿二哥应该可以搞定，回去找个会后期制作的高手、再换成摄影级的棚式数码相机，那拍出来的效果一定比现在还要好很多……” 林一一鼓起了脸，片刻后趁着余生给萨莉娜调整姿势悄声道。“二哥，这样一来岂不是相当于把余生给甩了？” “一一，你想不想也赚点差价、凭自己的本事也挣点钱？” 022章 夸奖 九七年，还没有进入到信息爆炸的年代。 一个商业项目在被发现且具有可实施可能性之后，能够联想到连锁经营就已经属于是相当具有商业头脑的高手了，倘若再能想到规模扩大之后的‘授权’和‘买断’之类的品牌溢价，那绝对能够被划分进优秀的范畴。 赵友伦觉得余生聪明、很有商业头脑，但实际上余生能想到的却更多、也更远，因为余生具有着远超这个时代的眼光。 当然，与高瞻远瞩无关，纯粹就是因为是重生。 没干过、但还没看过、没听说吗？ 举一反三也好，联想力丰富也罢，中间商赚差价本就是最古老、也是最最基础的商业行为之一，所以当余生提出赵友伦可以买断并对外授权之后，赵友伦还是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的毕业论文应该是妥了……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距学生公寓十多公里有个名为马德罗庄园的度假酒店，海鲜大餐相当的出名。 赵友伦嫌圣罗莎太荒凉、餐馆的档次低，不过萨莉娜的推荐倒是让余生有了邀请的理由，而林一一所表现出来的愤懑、则让余生有了把之前话题继续下去的理由。“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能理解的、不愿意接受的，都可以说出来嘛，一起研究、一起讨论，没什么事儿是不能摊开来说的嘛……” 林一一是真的很气。“这有什么好研究、好讨论的？我二哥拍了这么多套、已经掌握了摆拍的拍摄技巧了，回去找个技术超好的ps高手、租一台更专业的棚式数码相机，这门生意分分钟就能做起来了。198美金拍八张的价格貌似不贵，但也相当于是一般留学生小半个月的开销了，你以为个顶个的都像她这种大洋马似的，有那么多套的行头可以轮着换？” 不懂中文、甚至都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及，但萨莉娜还是有所感觉。“shyboy，你们是在讨论我吗？” “在夸你的衣服多，穿衣还特别的有品位……” “虽然你是在骗我，但我权当你是在赞美了……” 萨莉娜的笑容灿烂，眸子里的光彩让本就在她面前信心全无的林一一越发的嫉妒，敲了敲桌子冲着余生道。“说正事儿呢、泡妞等回去了再说行不？” “纠正一下，目前的状况似乎是她想要泡我……” “呸！你比我二哥还不要脸！”林一一狠狠啐了一口，她为了毕业前的个人写真也是花了心思的，在比价方面也是做足了功课的，骂完了、心气儿也就顺了，习惯性的掰着手指头开始盘算。“在三藩拍一整套便宜的要三四百、好的摄影室开价就是七八百呢，你给萨莉娜的酬劳是五十、收我二哥的买断费也是这么多？大洋马只要动动嘴皮子、拽几个人过来就成，可我二哥是要从头忙到尾才能赚到钱，你还说你没有在坑人？” “赵公子，你给你妹解释一下呗？” “一一啊，本地的宣传开支不需要许多、市场容量相当的有限，”赵友伦虽然没做过商业计划书、所就读的大学在校创业者也不多，但理论方面的商业课程还是有在学的。“三藩可就大不同了，高中也好、大学也罢，愿意花两三百块钱拍一套堪比古驰广告大片效果的个人写真的在校生应该有很多，更何况还有湾区、还有硅谷都是可以覆盖的，五十美金的买断费貌似有点高，但这门生意估摸着也就只有两三个月的黄金期，专业级的相机转租生意、服装租赁这些可都是能赚钱的，深度开发的利润可全都是属于我们的……” “二哥！我在帮你争取少掏点授权费呢，你怎么反倒是帮他在说话？”林一一很郁闷。“他不就是动了点歪脑筋、琢磨出个歪主意，又是要签合同又是要怎样怎样的，明摆着就是不信任你，而且还准备啥都不做就要拿走这么多的纯利润，太亏了！” “这就是商业创新的魅力之所在！授权、连锁、买断甚至于贴牌，本身全都属于是市场行为，而关键其实就在于创新，想要把一个想法变成商业项目是需要勇气的，有的运气好、项目做成了那就有了利润，可以坐享其成了。可是有的运气差、投入高于产出，项目失败最终亏光输净的大把！但也正因为这样、才会有资金愿意承受亏损的可能性而提前介入、博取成功之后的丰厚利润，否则都想做一定会成功的生意，无论是技术还是科学，都将会失去创新的源动力……” 赵友伦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门小生意的可贵之处，审视着余生、觉得对方跟‘商业天才’的形象还是有些不太吻合，把疑问先按捺了下去。“一一啊，余生的这门生意最关键的是对于后期、尤其是对纠纷不但有预判，还给出了处置的方法和技巧，如果做成了文案、二哥我都可以直接去找投资人了……” 萨莉娜郁闷了。 克勒斯是个闷葫芦，正在进行的激烈争论、她是一个字儿都听不懂，好不容易等余生放下了刀叉可就赶紧开了口。“shyboy，你们在讨论什么？” “你怎么会想要当中间商赚差价的呢？” “赚钱啊，很轻松就能赚到的不少钱，我为什么不赚呢？” 萨莉娜的未加思索、让余生有些惊奇。 仅凭她可以搭配出那么多套完全符合拍摄要求的行头就能知道，她绝对属于是那种衣食无忧的富家女，更何况印象里她也总是打扮的很漂亮，五十美金的价差本不该让她萌生出做中间商的念头…… 猜测着萨莉娜的真实目的，余生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的手腕上的那条手链。“卡地亚的？” “嗯。嗯？你怎么知道的？” “两千？” “差不多，”萨莉娜越发的惊奇了。“你还懂这些？” “纯属瞎蒙，”余生笑了。“戴着价值两千美金的卡地亚手链，却为了五十美金的利润肯陪着我出来，海鲜大餐的诱惑应该也没这么的大吧？” “别看不起人！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赚钱了，打扫庭院、清理游泳池、送报纸、照顾小孩，花自己赚的钱会更舒服，也更自由……” 余生有点明白了。 “shyboy！我喜欢你现在的眼神儿，让我感觉非常、非常的舒服……” “萨莉娜，你太敏感了吧？我只是觉得以你的家境而言，不该对赚钱这种事儿如此的热衷……” “才不管你试图表达些什么呢，”萨莉娜直起了身子，让她的身材显得越发挺拔。“不需要我动脑筋就能赚到钱、而且还全都是现金，那为什么不做呢？现金哎，你明白现金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说实在的，余生并不是特别能明白。 住在公寓里的女生们用卡的次数多、用现金的机会比较少，倘若用的是联名卡、账单被掌握的概率倒是蛮大的，这才是为萨莉娜这种富家女所忌惮的真实原因吧？ 赵友伦和克勒斯达到了法定喝酒的年纪，一个不喜欢喝、一个开车不能喝，美色当前、美食在案的余生也就只能跟萨莉娜一样喝起了果汁儿，这让他觉得实在是有些煞风景、也糟蹋了美食，见萨莉娜举起了杯，应个景也好、捧个场也罢，碰杯时的那一声‘叮’的轻响也算是宣告第二个中间商从此诞生…… 用舌尖把沾在唇角的果汁儿舔舐干净，萨莉娜见余生的目光有些闪躲、笑容越发的灿烂了，清了清嗓子道。“对了，你的口语这么棒、之前的sat考试怎么分数那么低？” “考试综合症。逢考必砸……” “胡扯！凯西用的那什么软件p、p什么的……” “photoshop。” “对！就是这名称！你不但知道她用的软件的名称，连更拗口的软件的各种功能都能准确的说出来，sat考试那么的简单、你怎么可能会考那么低的分数？像你这样的国际生申请大学的话、sat成绩非常的重要，几乎相当于是敲门砖、通行证……” “只要下次考试我不犯病、应该是能过的。” “胡扯！” 萨莉娜压根儿就不信！ 同样不信余生的说辞、赵友伦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余生，你丫眼光够毒的呀，像她这样的在三藩都属于是特别拔尖的那种，要不要等会在这儿给你安排个房间？” “你是不是收了萨莉娜的贿赂、帮她创造占我便宜的机会？跟你说啊，没门！” 赵友伦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林一一还是能明白在聊些什么，啐了一口却发现余生如此态度，嫌弃的撇着嘴道。“我二哥已经够不要脸的了，你这人比我二哥还不要脸呢！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呸……” 余生笑呵呵的道。“权当你是在夸奖我了，不过先说好啊，你年纪还小、可不许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呸！呸！呸呸呸……” 023章 处罚决定 周末的余味儿未散，周一抵校的学生们也就大多无精打采，可是张贴于教学楼入口处的真人等身彩色喷绘、迅速引起了学生们的关注。 罗衫半解、香肩半露，过紧的吊带所勒出的红印配着萨莉娜迷蒙的眼神儿，令整个画面似梦似幻、性感与清纯达到了和谐的统一和完美的融合，以至于那绷直的小腿具有着无可抵御的魅惑和妖娆…… “《vogue》的新模特吗？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什么？2099暑期特别版？搞什么呀？肯定是假的啦……” “好酷哦……” “这是哪个模特呀？ “什么模特呀，这不就是啦啦队的那个萨莉娜？” “哇！气质真好，怪不得有那么多的爱慕者呢……” “人家这种叫做高级感！时装周上的模特们不全都是这个模样，冷冰冰的，不用正眼看人的那种……” 【想不留遗憾吗？】 【想成为全校最酷的女生吗？】 【想拥有媲美古驰御用服装设计师吗？】 【想拍出堪比古驰广告大片效果的个人写真吗？】 【来十二年级社团活动中心！】 聚集于教学楼入口处的学生们越来越多，而海报右下角的几行文字、则让好不容易仗着体格强壮得以凑到近前的棒球服男生在读完之后不屑的撇起了嘴。“啥破玩意儿啊？一看就是假的！还什么形象设计、名额有限、先到先登记？谁会花这种冤枉钱呀？傻不傻？” “别挡路啊……” “让开啦！” “快点快点啊，怎么这么慢呀……” 觉得这种事儿不靠谱的棒球服被推到了一旁、当场也就傻了眼，堪比古驰广告大片效果的形象设计和拍摄服务不到两百美金就能搞定，闻讯而来的女生们陷入了疯狂，连上课铃声都不予理会，十二年级的社团活动室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窗户外都有挥舞着钞票叫嚷着要交预付金的，直到训导主任艾丽女士出现在负责登记和收费的萨莉娜身后…… “预付金总共是……七千四百六！” 将最后一张绿票子从盒子里取了出来，萨莉娜舒了一口气，直起身子伸展着双臂，见坐在窗户旁沐浴在阳光之中的余生似乎真的快要睡着了，可就咬牙切齿的吼了起来。“shyboy！你在做什么？” “嗯？怎么了？”为了筹划这事儿、余生忙活到了凌晨两点半，睡眠不足所导致的困倦让他上课都能进入梦乡，被惊醒后的第一反应也就相当的迟钝。 “呐，这是全部的预付金！十七个预定了精修，二十三个需要租借服装，还有将近一多半的需要化妆，其中有四分之一属于我所介绍过来的……” 小透明凯西意识到后期处理以她能力而言没办法搞定，当天就预定了相关的处理程式。 萨莉娜推荐一直想要成为记者的希利尔担任摄像师、使用赵友伦留下来的那台相机，余生自然是从之如流，也省得耽误余生备考，再加上萨莉娜负责揽客、负责登记和收款，309还没参与进来的就是书呆子伊娜了，余生没办法区分是不是萨莉娜所介绍而来的，但既然她所报出来的数字并不离谱、也就直接询问化妆的活儿能不能交给伊娜，这样一来隔壁屋四个女生也都可以雨露均沾了。 萨莉娜倒是觉得建议不错，可是伊娜从不参与校内活动、更别说是为了赚钱而耽误课业了。 “那交给你？” 萨莉娜精神一振。“给多少？” “十刀！” 萨莉娜的左唇角向上提、鼻翼被扯动而皱了起来，嫌弃的表情十分的可爱。“太吝啬了吧？这么少？” “公寓里会化妆的女生应该有不少，校内的戏剧社好像也有不少会化妆的，就算是现在只有几十化妆任务、但也是好几百块钱了，省着点花，一个月生活费可就有了着落……” 意识到余生根本就没考虑增加酬劳、只考虑换不换人，萨莉娜气呼呼的伸出了手。“吝啬鬼！小气！没品……” 软，还滑！ 纤细且修长，不弹钢琴实在是有些浪费…… “我不但会弹钢琴、还会弹吉他、拉小提琴呢，”萨莉娜似看穿了余生的想法、左唇角又向上提，于是她的表情也就显得有些俏皮了起来。“shyboy？说归说、能不能先松开我的手呢？” “哦，忘了……” 若非对方的表情里满是赞叹和欣赏，萨莉娜其实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这让她在离开社团活动室、坐进教室之后都犹在奇怪，怎么住在隔壁的shyboy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有味儿了呢？ 教历史的老古板都可爱了许多呢…… 不过萨莉娜还是被点了名。 因为没预习而受了罚，怨念徒生。 上午的课程结束了，心情好起来的萨莉娜迈着欢快步伐进入了餐厅、找见了希利尔坐在了她的身旁。 “萨莉娜，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你的shyboy收到了校方的处罚决定，倘若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等不到月底他就会被驱逐出警了……” “驱逐出境？这么严重？怎么回事儿？” “还不是因为之前抽烟的那事儿？我听说处罚决定上用的是‘劝退’，这种处罚其实跟开除也差不太多，唯一的区别就是不会遭即刻遣返……” “遣返？怎么会这么严重的？” “当然啊，抽烟是违法的嘛，”见萨莉娜似乎相当的在意、希利尔有些不解。“校方的处罚意味着shyboy的公寓最多还能被保留三周，倘若你的shyboy行动迅速、资金方面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应该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都已经面临着遭驱逐出境的处罚了，还不严重吗？真的有办法能解决？” 萨莉娜的惊呼声已然引起了周围同学们的侧目，希利尔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凑到她的耳边说。“小声点！真的是有办法的！你忘了去年被开除的那对小情侣了吗？” 把希利尔的手给摘了下来、萨莉娜眉心紧锁。“我哪儿能记得？快说啦！” “尼玛男生的处罚决定就是开除，所以收到处罚通知后就被校警押着去了机场，当天晚上就被遣返了。对那个小女生的处罚则是‘劝退’，小女生在公寓里住了几天收拾好了东西才离开的，听说是转学去了新泽西的某个私立高中……” 萨莉娜松了一口气。“就是说只要尽快转学，就不会被遣返了？” “咦？你怎么这么紧张shyboy？难道你跟他……” “没有！” 萨莉娜断然否决，可是她的声音之大、不但惊扰到了旁人，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么紧张？”希利尔越发的奇怪了，喜欢萨莉娜的男生很多，平时开她的玩笑、她的反应可没这么大的，何况她也从来都不会予以否定，难不成这次是还真的动了心？ 察觉到对方的眼神儿不对，萨莉娜的眸子却亮了起来。“咦？你在嫉妒？” “嫉妒？”希利尔挑眉，伸手捏住了萨莉娜的脸颊、凑过去道。“哼哼，就凭他？” 萨莉娜也不挣扎，反倒是闭上了眼睛、撅起了嘴，摆出了一副索吻的模样，端着餐盘路过的男生看直了眼、撞上了桌角疼的哎呦一声，希利尔忍俊不禁、赶紧把萨莉娜的脸给推到了一旁说。“去去去，别来这一套！” 萨莉娜撇嘴，揉搓着略有些酸麻的脸颊说。“那你想要哪一套呀？告诉你哦，现金可全都给了shyboy了……” 希利尔大吃一惊。“全给了？” “是啊，有些预定的可只是交了二十，说的是明后天就会补足……” “那你可要把钱给盯紧了！要是shyboy玩失踪或者直接开溜，那你可是要赔钱的……” “shyboy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前天来咱们公寓的那个小女生说shyboy打牌单现金就赢了好几万呢……” “这么厉害？”希利尔很是惊讶，眼珠一转可就满面喜色了。“萨莉娜！要是shyboy被遣返了、那咱们岂不是能发财了？” “发财？发什么财？” 希利尔瞥了一眼左右，压低了声音。“你想啊，shyboy要是被遣返了，他的那一份岂不是不需要给了？” “你怎么能这样呀？”萨莉娜有些恼了。“现在需要考虑的并不是发不发财，而是怎么帮shyboy渡过这个难关！” “除了转学和申诉，反正我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来了……” “申诉？什么申诉？”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何况这种事儿也不是我这样的优等生所应该了解的……” “拍一套就能赚五十刀，一百套就是五千，如果不考虑拍摄的周期和时限、我一早上已经赚了五千四百五了，而且这还是不包括化妆的呢，”萨莉娜决定换一个角度来说服对方开动脑筋。“希利尔，我听shyboy说这门生意能做到咱们毕业，难道你就不希望大学生活更舒适些吗？” 希利尔苦了脸，琢磨着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去找人打听打听，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能让你的shyboy在遭劝退时可以留下来……” 024章 标准 当余生收到了校方的处罚决定，自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寓管员威廉姆斯的那辆破蓝色皮卡会出现在国际部的停车场里了。 才入职的年轻校警迈克尔的‘陪伴’之下，余生倒是见着了国际部的主管辛西娅。 年近半百、穿衣打扮却似妙龄女郎，若不是那两百多磅的份量、不足一米六的桶形身材，以这老太太在康科德国际高中的资历、职位和收入，真不该没能把自己给嫁出去。 腹诽着，但余生应有的礼貌还是有的，进了门便道。“我是十二年级的国际生……” 总是有不服处罚的国际生、妄图推翻校方的处罚决定！ 资深国际部主管辛西娅甚至都懒得去看处罚决定的内容就能猜到原因，所以也就不等余生把话说完便不耐烦的道。“闭嘴！如果处罚决定是劝退，那原因就是在校成绩没达到标准、又或者是在校期间有违纪和不端的行为，康科德国际高中的处罚决定是经过了校董事会的认真评议和严格审核的，处罚合理且恰当、最关键的当然还是合法！有时间来狡辩、不如早点回去做准备。当然，也可以去申诉，但处罚决定有可能是会加重的……” “辛西娅女士，我必须先纠正您的这一说法！依照校规，校董事会无权加重已正式颁布的处罚，尤其是在处罚涉嫌严重违法的情况。还有，校董事会倘若坚持以处罚决定里的理由对我进行处罚，我会向教育部门投诉校董事会相关人员的渎职行为，并保留追究校方歧视国际生的恶劣行径的合法权力……” 辛西娅愣住了。 遭劝退也好、被开除也罢，亚裔留学生因为遭校董事会的处罚而走进她办公室的，有痛哭流涕、诉说求学之艰辛的，也有承认错误、寄希望于能获得同情而减轻处罚的，更有亢奋且激动、蛮横无理以至于需要校警动手把学生给扔出去的，可是敢于打断她的讲述且声称会向教育部门投诉和追究校董事会成员相关责任、指控的内容还必然会引起重视的，她还是头一次遇见…… 感觉到了压力，辛西娅不得不把眼镜重新戴上，换上了公式化的冷漠和刻板。“姓名。” “余生。” “你知不知道你之前都在说些什么？我需要提醒你，你需要为自己所说过的话负责！指控校董事会相关成员渎职以及国籍歧视是绝不可以被接受的，这甚至严重到了足以让校董事会以‘诋毁’的罪名起诉你的严重程度！所以，你现在你还确定要坚持之前的说法吗？” “无论校方是否就‘诋毁’的罪名去控告我，我都坚持保留属于我的合法权利！更何况，无论是在校内还是校外、我都有说出真相、要求获得公平对待的权力！” 余生说着瞥了一眼站在身旁膀大腰圆的配枪校警迈克尔，指了指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待对方点头同意了这才坐了下来，指着桌上那份并没有被辛西娅翻开的处罚决定说。“还有，我建议你先看一下这份处罚决定的具体内容，愚人节当天我收到了一份校方的处罚决定，处罚理由是二十九日我在校外等车时有抽烟的行为，如果校董事会认为愚人节过了仍然可以随便拿国际生开玩笑，那么我承认，我确实被校董事会的玩笑给戏弄了……” “什么？玩笑？戏弄？” 辛西娅懵了，依照康科德国际高中的校规，就同一违规诸如吸烟这种行为的处罚、累积三次原则上是可以进行劝退的，她原本并不清楚十二年级的余生是哪个、但鉴于公寓管理员威廉姆斯之前所倾诉的凄惨遭遇，她才就同一理由累积达到了劝退的程度、将相对应的处罚决定提前签发，没想到遭劝退的这名国际生随即就找了过来，态度还如此的恶劣，辛西娅起初以为对方会狡辩、会否认、会耍赖，唯独就是没想到对方会认为是校方的处罚决定乃是愚人节的玩笑…… 开什么玩笑呢！ 校董会的处罚决定也是能用‘玩笑’来描述的？ 毕业季将至，开除也好、劝退也罢，转学更是无所谓，反正校方已经全额预收取了这些国际生们的学费和相关费用，并且还不会因为处罚而予以退还。 国际部依照校规提前清退掉那些申请大学无望的国际生、本就是康科德国际高中近几年不成文的惯例，只要不存在重大失误、国际部可轮不到被一个国际生质疑的地步…… 辛西娅拿起了当天所签发的处罚决定、其实不看她都清楚其内容，她确信内容和格式肯定不会有问题，于是也就沉下了脸。“从年初至今、你在校外抽烟被逮住了三次，前两次均给予了警告，第三次违反校方既可以劝退也可以开除你，校董事会体谅国际生孤身一人在外求学，只给予了劝退而不是开除，可是校方的宽容和体谅、绝不能成为国际生违反校规的理由……” 余生把随身携带的护照和身份合格证书递了过去，见辛西娅连看一眼的耐心都没有、也就为对方的迟钝和傲慢而觉得可笑了。“辛西娅女士，加州规定吸烟的最低年龄是十八岁，而我在遭校董事会第三次处罚之前、已经达到了能够抽烟的法定年龄，所以校董事会之前所作出的处罚理由根本就不存在！累积三次的处罚也就无从谈起，所以无论是劝退还是开除、都跟我都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何况二十九号的抽烟行为、是在校外而不是校内！” “该死！” 辛西娅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 难怪会有恃无恐、还敢说保留追究校董事会相关人员的权利，愚人节期间的处罚决定行政部门竟然会没注意到这个国际生的年龄，导致处罚决定于法无据！ 辛西娅很郁闷，目光刚落在了那份处罚决定书上、却见余生伸手把处罚决定给取走了，目光趋冷、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校警迈克尔凑近了过来，余生笑着把处罚决定书扬了起来。“这是证据啊，除非校方作出正式的废止或者是撤回，否则这份处罚决定就是校董事会相关成员歧视国际生的重要证据，难道您想要抢夺这份重要证据吗？” 抢，还是不抢？ 鉴于在场的校警并不是辛西娅所熟悉的那几位，一时间也就陷入了两难，不过执掌国际部多年、对校规和相关法律的掌握让辛西娅很快就有了对策，把国际生的名册找出来、不等看完也就看到了希望。“你叫余生？你的sat成绩并没有达到标准，所以……” “校董事会错误的处罚决定与sat成绩不达标完全是两码事儿！校董事会不可以结合sat成绩和校规处罚来决定我的去留，开除也好、劝退也罢，都是有着清晰且严格的执行标准的，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唬谁呢？” 余生所表现出来的不屑和鄙夷、让辛西娅傻眼了，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学生竟然还知晓相关的规则，以sat成绩不达标为由撤换校董事会的处罚决定显然是泡汤了，接二连三的受挫、让辛西娅气急败坏。“处罚决定会交由校董事会重新审核，可是你的sat成绩没能达标，你仍然会受到处罚！你仍然是被开除的！” “以sat成绩不达标为由的处罚、最重也只是劝退，而且还需要给予国际生三十天的合理申诉期，”余生说到这里见对方那张脸已经黑成了锅底，露出了怜悯的表情。“辛西娅女士，你的专业素养之低、令我惊讶且觉得遗憾，你很可能并不称职，虽然担任国际部主管这个职务有不少年头了。别忘了，下周的周五可就是上半年度最后一次sat考试，我已经报过名了。再说以我目前所表现的语言能力，你觉得sat考试能难得住我吗？” 辛西娅陷入了呆滞！ 余生将处罚决定和护照、身份合格证明收好后站了起来。“对了，我还需要补充一点，如果校董事会在本周末的例会上并未就之前的错误处罚决定进行谈论，最终未能撤回又或者是撤销，下周一我会直接向州教育部门提起正式的控诉……” 余生说到这里指着校警迈克尔说。“迈克尔警官，你可是此次谈话的现场见证人，想要协助辛西娅抵赖也好、推脱也罢，还请你慎重些。倘若协助校方隐瞒些什么、依照规定那可是会被认定为渎职且予以追究责任的，颜面尽失且不说了，个人记录肯定是会影响的，意味着什么，我相信大家都很清楚……” 本就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校警迈克尔，彻底陷入了迷茫。 这份职业似乎远比想象的还要刺激…… 而正在考虑是否使用拖延或者隐瞒的方式，是否还有办法将眼前这讨嫌的国际生给撵出校园的辛西娅，也就被气炸了…… 025章 始得一窥 咔嚓、咔嚓、咔嚓…… 从阳台传来的快门按动之声、让待在屋里坐在桌前看书的伊娜烦不胜烦，耳机戴久了、耳廓又会很痛，忍无可忍也就只好又拿起来了耳机，见凯西还趴在床上紧盯着笔记本屏幕上的进度条，也就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身为宿舍里的小透明、凯西对外界的敏感程度反倒是最高的，转过脸来道。“怎么？有打扰到你吗？” “还要多久？” “十分钟！最多也就十分钟就能搞定了……” “处理一整套才赚二十，你连夜定制的专用程式费用是两千！即使萨莉娜的shyboy能及时付款，搞不好到最后你也只赚到了一份定制的程式而已……” 住在一起两年多了，凯西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很无所谓的说。“余生说第一批都是性格外向、敢于尝试的，等这一批的成片出来了、应该还会有更多的女生来拍的。我定制的这个程式非常好用，关键是省事儿、省时间，背景还可以随意的更换，无论是《vogue》还是《cosmopolitan》、又或者是《unt》，文字也能随便的填些、索引更是有了定制的模板，装订成册的话几乎能够成为永久的记忆！我自己处理起来虽然更精致些、但耗费的时间太长了，人也吃不消的。所以定制的这个程式我是准备有机会就出售，五百也成、三百也行，倘若是这生意真的可以发展起来，这一套定制的程式即便是只能卖十块、五块，搞不好我定制的这款程式所能赚到的钱比想象的还要多呢……” “你相信？” “为什么不呢？余生很聪明、也非常的有商业头脑，我相信他一定能让我赚到好多、好多、好多钱……” 伊娜摘下眼镜擦拭着、越发的费解。“可问题是他可能会因为sat不达标而受处分，早劝退或者是开除……” “你难道不晓得余生今天下午又收到了一份处罚通知书？” 伊娜摇头、表示不清楚。 “你太不关心这些了，早上余生收到了一份因累积三次抽烟而被劝退的处罚通知，他去找国际部的辛西娅，那老太婆平日里可厉害了，我远远的看见了都绕道走的……” 伊娜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点着头说。“我也怕那个老太婆，好凶。” “萨莉娜的爱慕者跟新来的校警好像是邻居，下午棒球队活动的时候、萨莉娜的爱慕者就去找新来的那个年轻的校警打听情况，这才晓得余生走进了辛西娅的办公室、把辛西娅驳的是哑口无言，余生还说倘若不撤销处罚决定就向州教育部门投诉，关键是余生还说会保留追究校董事会成员们渎职和对国籍肤色歧视的权利，辛西娅差点被气出心梗来呢……” 伊娜诧异。“那辛西娅能饶了他？” “怎么可能？那老太婆可恶的很呢，”凯西垮了肩膀。“听说辛西娅当时被气的脸都绿了，嘴唇哆嗦着、但硬是一句狠话都没敢说的，任由余生大摇大摆的走了，到了下午辛西娅撤销了之前因累积抽烟而劝退的处罚、重新搞了个因sat成绩不达标而需要劝退的大名单出来，上面除了余生之外还有好些个成绩不达标的国际生，既回避了对国籍和肤色的歧视、又能实质性的威胁到他……” “先撤销理由错误的、再重新起草了一份成绩不达标需要被劝退的大名单？这不明摆着还是要撵萨莉娜的shyboy离开？现在都已经是毕业季了，太狠了吧？” 凯西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哎呀，不用担心的啦。余生能笑嘻嘻的调侃萨莉娜的那些绯闻、能够指导我使用ps程式的各项功能、可以在餐厅里跟球队的那帮男生们聊球星、会讲笑话把住在住在二楼的小女生们逗的哈哈大笑，更敢教二楼那些小女生们怎么去捉弄寓管员，你觉得余生的口语水平如何？聊天的时候你觉得还存在着语言的障碍吗？” 伊娜很坚定的摇头。 凯西很激动的道。“所以啊，你觉得他的sat成绩会不达标吗？就以现在他所表现出来的语言能力来看，sat的语言成绩肯定不会很低，几乎所有的华裔数学都很不错，不看脸、忽略掉他的部分口音，他的博学程度甚至于比某些大学生们都要高……” 伊娜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缓缓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 “所以啊，以sat成绩不达标为理由的劝退处罚，与其说是威胁、倒不如说是辛西娅那个老太婆死要面子还在硬撑，”凯西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这事儿，见终于处理完了、连调看检查的兴趣都没有便调取了下一组需处理的原始照片，转过脸见伊娜还盯着笔记本的屏幕、一副若有所思在出神的模样便道。“伊娜，你要不要也加入？这钱真的很好赚呢。希利尔原本还以为下午回来到熄灯前能拍三五套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余生坚持说最少能拍七八套，效率提高以后应该能拍十套以上……” 凯西说着指着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钟说。“呐，这九点半都还没到呢，希利尔已经拍到了第八套了，看样子顶多再有一个小时就能结束了……” “ok！下一个……” 为凯西所提及到第八套的拍摄者、恋恋不舍的返回了客厅，不过希利尔吆喝完却没见有人从里面出来，拍打着泛酸的后腰也就把显示转向了客厅，见萨莉娜还在为那个满脸雀斑的低年级女生化妆、依在门框上有气无力的道。“萨莉娜，拜托！快一点啦，我的腰快要断了……” “别！催！不许再催我啊！化妆是需要时间的好不好！要怪就去怪shyboy！今天过来拍摄的全都需要化妆！全部！他这是想累死我呢……” 客厅挤满了低年级的小女生，也就让这里成为了化妆室，卫生间也就成了更衣室，余生作为总负责也就在教会了希利尔如何调整镜头前小女生们的姿势后、名正言顺的进入了萨莉娜的房间，此时听出了她的气急败坏、也就没好气的说。“是你自己说没问题、能搞定的，更何况越是需要化妆的，拍出来的效果就越好、越精致，也就更有说服力……” 萨莉娜明白，但就是很气。 怪不得今天邀请来的都是长相平平、不化妆甚至都很难直面镜头的小女生们，原来是为了宣传效果…… “可是这样修完图以后、照片里的还能算是本人吗？也太好看了吧？好假呦……” 一个低年级的小女生质疑着，并且给出了结论。 “怎么能不算呢？”余生从屋里走了出来，倚着门框面带诧异的说。“痘痘、黑眼圈之类的就不说了，小肚腩、体重超过了标准体重的，倘若不是健身房撸铁的小能手、肌肉力量型的大美女，些许的小瑕疵难道不全都是后天环境所导致的吗？修图只不过是去掉了杂质、还原了你们本来就应该拥有的那份美丽而已……” “萨莉娜的shyboy好会说话哦……” “哇！好有道理哦……” “好像说的不错耶，决定了！加拍一套！” “好像有什么不对啊……” “不对？哪里不对了？天生丽质被各种后天的瑕疵给遮掩住了，修图就是去芜存菁的技术手段，萨莉娜的shyboy总结的不要太精确好不好？”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啦，明天陪我再来拍一套好不好？我觉得之前萨莉娜穿的那一套好有气质哦……” 客厅里小女生们炸了，兴奋且激动的讨论了起来，而最终的结论自然是余生说的没错…… 萨莉娜见拍完希望能看到效果的、等着化妆的、讨论着服饰搭配等着的，不但全都接受了余生的说辞、还觉得正在进行的拍摄的这个idear实在是太棒了，这意味着以后的推广难度会降低，甚至还有小女生感慨正在进行的拍摄给无聊且无趣的高中生活带来了精彩、更是让萨莉娜生出了强烈的挫败感，让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那些宣传语，就像是她根本没有长脑子似的，就离谱啊…… 咔嚓、咔嚓…… 从阳台上传来的快门按动的声响、令终于完事儿了的萨莉娜松了一口气，手酸、胳膊酸、腰酸、眼睛更酸，但一天就能有好几百入账，再辛苦、再艰难，也是可以承受的。 站在曾想要一窥真相的萨莉娜的房间里，余生虽然不可以翻箱倒柜、仔细的研究，不过多年前的好奇心还是得到了部分的满足，属于希利尔的实心吊球和墙靶有些煞风景、破坏了女生卧室的温馨氛围，不过属于萨莉娜的瑜伽球、弹力带等健身器材倒是小巧且可爱，萌属性爆了表。 可是为什么萨莉娜的衣服会这么的多、就像是把整个衣柜全都给搬过来似的，而最难以理解的是萨莉娜的床头柜上摆着个造型古朴却相当精致的首饰盒，里面的首饰虽然造型有些土、但貌似全都是些真材实料的，关键是还不乏国际顶级的大牌！ 卡地亚的手链、戒指，蒂芙尼的耳钉、耳坠，施华洛世奇的吊坠、摆件，琳琅满目、精致且昂贵，把如此之多、如此值钱的首饰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摆在宿舍的床头柜上，合适吗？安全吗？是为了炫耀还是真有钱到了根本就不在乎的程度？ 诸多的疑问、换来的是把身体向后仰平躺在了凳子上的萨莉娜玩笑般的回应。“shyboy！除了那枚祖母绿的戒指、其它的你都可以取出来欣赏……” 这柔韧性也太好了吧？ 精致的锁骨、纤细的颈项，异样的角度让那对浑圆尤为的吸睛，余生舍不得收回目光，何况萨莉娜的平衡能力也让他惊奇，于是也就把问题抛了过去。“你就不怕丢的吗？圣罗莎的治安虽然不错，可这里是郊区，入室盗窃事件还是偶有发生的……” “有保险。” “如此贵重的首饰、而且有些还属于是古董级别的，失窃了、保险也不可能全额赔偿的吧？” “只要有的赔就行啊。要是这些首饰真的被偷走了，本姑娘还会真心诚意的去感谢那窃贼的，唯独那枚祖母绿的戒指是绝不能丢的，那可是我外婆最珍贵的婚戒……” 026章 错觉 “shyboy！如果你能让这些首饰除了那枚祖母绿戒指外全都不翼而飞，我会非常感激你的，不过你千万不要事后再告诉我，因为那样保险公司会不予理赔的……” 身为商业项目的总负责，余生没想到在把最后一个来拍照片的小女生给送走之后、萨莉娜会邀请他来到这座位于公寓北边的木桥，本以为能听到些隐秘、亦或者是听到某些激动人心的话语，却不料竟然是为这事儿也就纳闷了。“开玩笑？” “并没有。说真的呢，”前一刻还欢快的似乎想要放飞的萨莉娜、语调突然低沉了下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sat考试考砸了被劝退、遭驱逐出境，我倒是真的希望你能把那首饰盒里除了那枚祖母绿戒指之外的所有首饰全都给带走！不过你千万别在加州出售，保险公司很厉害的，你可千万别瞧不起……” 余生就纳闷了。“我怎么会瞧不起保险公司呢？再说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考砸、会被劝退、会遭驱逐出境的呢？你就不能想我好吗？” “我都说了‘如果’啊，”反手撑着桥栏杆、萨莉娜轻轻一跃便坐在了木质的桥栏上，树荫遮住了她、也遮住了她的表情，片刻后萨莉娜才又轻声的道。“shyboy，你承诺的报酬会什么时候可以兑现？” “今天的只要是缴纳了尾款就可以结算，你的、希利尔的、凯西的可以结清，”余生向旁边走了两步，随着视角的变动、萨莉娜隐入了黑暗里的那张俏脸终于又显露了出来，没有揶揄之后的忍俊不禁、也没有期望被落到实处的如释重负，那张脸上反倒是有着浓重的落寞和淡淡的哀伤，这让余生越发的纳闷了。“萨莉娜，你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没有呀，就是提醒你一下。我很缺钱，非常、非常、非常的缺钱……” 萨莉娜的语气欢快了起来，她的身体也向后仰去，沐浴在清冷月光之下的优美和曼妙、让余生的心跳停了半拍，可是当他冲过去试图把要摔下去的萨莉娜给拽回来时、对方灵巧的扭动着纤细腰肢避开了，轻笑着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扮了个鬼脸说。“shyboy！难道你以为我是想要跳河自杀吗？”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会出事儿的！” “还当真了呀？哎呀，shyboy！你也太可爱了吧？我喜欢现在的你，真的、真的，别生气嘛，我穿的是一双高跟鞋，特意为了跟你约会才换上的！啊……” 噗通！ 前一刻的畅快轻笑变成了尖叫痛呼，余生转过身见萨莉娜竟然倒在了地上，无奈的折返。 “shyboy，你不知道这桥底下的河水有多深的吗？” 流经公寓东北方向的这些小河处于枯水期，河岸两侧袒露了出来的河床、最深的地方顶多只能够没过小腿，而木桥的高度则足有五六米，摔下去、这大半夜的即便自己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见萨莉娜问的很认真、余生也就按捺着情绪道。“这种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残，你活腻歪了、可别拖我下水行不行？” “生气了？”见余生的脸阴沉着、萨莉娜忍着笑指着那桥下说。“哎呀，桥底下的水很深的呢，去年夏天我和希利尔还从桥上跳下去过，根本就扎不了底的……” “要是河底长着水草……” “这河底下全都是细沙，本地的小孩子最喜欢在这座桥上玩跳水了，你去年一整个夏天都是学校、公寓，公寓、学校的，不知道这些也很寻常……” 赴阿美利加的第一笔语言费用就是六千五刀，相当于软妹币五万多了，为了能尽快掌握语言、尽快融入这里余生也是付出过艰辛、努力和汗水的，又哪里有时间和心思去了解这桥底下的河水有多深、河底到底是淤泥还是细沙？ “抱歉啊，我真的没想要吓唬你的，啊……” 萨莉娜面带愧疚的站了起来，可是她的右脚才落了地、钻心的痛疼也让她瞬间失去了平衡，尖叫着、眼睁睁的往路边长满倒刺的灌木丛里栽去！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余生的手落在了萨莉娜的肩膀上，可是也不知道是她的胳膊过于的细直、还是皮肤太过幼滑，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跌速有些快，余生的手直到攥住她的手腕、这才把人给拽住，但萨莉娜的脸距那灌木丛仅十多公分、自然也就被吓的尖叫不已了。 “别叫了！全扎脸上就该毁容了！还有啊，晚上这么冷、你还穿无袖的连衣裙？不怕冻感冒的吗？” 余生是真的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时也才注意到萨莉娜的那双高跟鞋，并排站在一起反倒显得她比自己还要高点、可就越发的无语了。“还有啊，这大半夜的穿这种高跟鞋，是为了身姿的挺拔还是觉得比我还高一点会舒服？你这脑瓜子里面都装着些什么呀？生活常识也要教的吗？” 萨莉娜惊魂未定，余生的第一句话就让她感觉到了后怕、而之后关于高跟鞋的那些则让她暗笑不已，正想要反驳却感受到了温暖，发现余生把自己的夹克衫脱下来给她披上了，不由得怔在了原地，直到余生的手指在眼前晃来晃去，萨莉娜这才意识到自己走了神，没好气的把他的手给拨开，但右脚落地时钻心的痛疼，赶紧低下头仔细查看才发现脚踝被扭伤了，疼且委屈。“哎呀，这几天都穿不了高跟鞋了……” 余生搞不懂对方的思维逻辑，这时候竟然还在考虑穿什么鞋的事儿，看了看时间便道。“要是还能走、我就扶着你回去，不能蹦跶的话、我倒是也可以背着你回去。不然就等我回去帮你打电话叫救护车……” 后腰抵着桥栏杆，萨莉娜扶着护栏却莫名的很是烦躁。“不许叫救护车！我可承担不起！况且明天我一定会沦为全校乃至于整个圣罗莎的笑柄了！背我回去啊！这已经快要到熄灯时间了，要是让寓管员给开门、那麻烦可就大了！我现在这副模样可没本事从阳台翻进屋里去的……” 余生走过去蹲了下来，听见这里不由得扭过头说。“翻进去？你住在三楼！” 按着余生的肩膀、萨莉娜小心翼翼的趴了上去，把余生转过脸的脸给板了回去，这才将下颌搁在了他的肩窝里说。“三楼又怎样？我们那屋阳台旁边就是根落水管，别说是三楼了，四层楼爬上去都不费劲儿的！” 反手托住萨莉娜的双腿、直起身之后余生有些惊讶，一米七五的净身高且还有些沉，显然她屋里的那些健身器材并不是装饰品，也难怪身材会那么好、腿型会如此的漂亮…… 萨莉娜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有些羞、也就下意识的在余生的肩膀上轻捶了两下的同时予以警告。“shyboy！警告你！不许乱来……” “你好重……” 萨莉娜的身子一僵。“胡说！” “要是不托着点、跟背死猪也就差不多了！也就是你的运气好、是我在这儿，要是换个小矮个儿，抱不动、抬不起来也扛不动啊…… 你怎么这么沉呢？平日里你吃的都是秤砣吗？别乱扭！要是给人看见了、那乐子可就大了！老实点……” 萨莉娜气恼而扬起的拳头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虽然她很想解释体重是因为她长期健身、体重绝非是源自于脂肪的堆积，并且如果余生还没她高、她根本就不会约他出来，更不会陷入此时此刻此般的窘境之中…… 月色如水，映在小河里、灌木丛、马路边的影子，让萨莉娜莫名其妙的觉得温馨且宁静，甚至于觉得倘若通往公寓的这条路若是能更长一些，似乎也蛮不错的…… 027章 竞对 “唔……shyboy，你的手好烫哦……” “嘶……轻点！你的手太粗糙了……” “呀……痒！别碰、不许再碰了……” “嗯……闷死了，喘不上气来了……” 啪！ 余生的巴掌落在了萨莉娜的小腿肚上，没好气的斥道。“乱哼唧什么呢？闭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给怎么了呢，不就是抹了个药吗？” 萨莉娜揉着迅速泛红的小腿，噘着嘴、很不服气的道。“能怪我吗？是你不许关门的！” “这门敞开着我都快说不清楚了，要是再依着你把门给关上了，那岂不是更说不清楚？我的清白岂不就要彻底断送在你的手上了？” 余生把红花油往桌上重重的一顿、站起来把冷敷包扔给了倚着门框捂着嘴在偷笑的希利尔。“你来评评理，我说的有错吗？” 希利尔哈哈大笑着进了屋，见萨莉娜的脚踝似乎没之前那么肿了、相当的惊讶。“不是吧？这么快就能消肿？shyboy，你的按摩技术好神奇……” “按摩？我不会！我没有！不要冤枉我！” 余生的否认三连、并没有获得回应，萨莉娜跃跃欲试的举起了手，像极了等待批准才可以发言的乖巧小女孩，直到希利尔示意她可以说话了、这才迫不及待的嚷嚷了起来。“我证明、我可以证明shyboy说的不错！之前真的不是按摩！他只是把药给涂上去、抹匀了，不过他的药抹上去之后，我的脚踝上先是觉得凉冰冰的、然后可就逐渐开始发烫了，我又是最怕痒的、不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我怕我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神奇！不过就是味道大了点。幸好之前没允许你回房间，不然一整夜都要闻这种怪味了，”见余生洗完手从盥洗室出来、希利尔指着萨莉娜身边的那个小药箱说。“这些都是你从国内带过来的吗？” 余生点头。 药箱里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全都是临行之前去采购的，有感冒药、消炎药、黄连素、眼药水、虎骨膏、狗皮膏药、清凉油、甘草片，还有梨膏糖、姜糖、红糖和黑糖，也不晓得这份清单是怎么被炮制出来的，也幸亏在这个年代复方甘草片还没被视为违禁品，不然赴阿美利加的第一天就该被驱逐出境或者是投进监狱了…… 萨莉娜踮着脚、扶着墙往外走，跟在后面的希利尔见余生的视线跟随着、猛地转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是不是很滑、很有弹性？” 正感慨于萨莉娜身材之好、余生下意识的点头，等听见了希利尔的笑声这才醒过了神来，见对方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没好气的道。“记住！我是给你钱的boss！想继续赚钱，不让我这个boss满意、那是绝对不行的！明白？” “不明白。” 希利尔干净利落的摇头，其坦然程度让余生泄了气也没了辙，决定换个说法。“酬劳还要不要了？还想不想继续赚钱了？啊？” “敢不给钱、我能打死你！” 希利尔把攥紧的拳头杵到了余生的面前，虽然笑容灿烂、但余生并不打算质疑她的决心，自然也就没有了脾气，更何况扶着门框把目光投注过来的萨莉娜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儿、让余生熄灯躺下来之后还有些难以入睡。 吃穿用度方面、萨莉娜明显异于普通女生，去吃海鲜大餐时穿的可是一条非常正式的晚礼服长裙，款式虽然略有些老、可是单凭那条裙子的质感和做工，显然不可能是便宜货，再加上就餐时萨莉娜仪态优雅且毫不怯场，谈及到珠宝品牌时的认真、之后涉及到酬劳时的玩笑，也就让萨莉娜今天晚上的行为显得格外古怪，不过鉴于她跟希利尔的隐秘关系、余生也就只好将之归于对金钱的执拗了…… 诸多的矛盾，却又拥有着阳光般青春气息的萨莉娜让余生费解，而回到了房间里的希利尔却并没有上自己的床、而是趴在了萨莉娜的身边，盯着她那双湛蓝的眼眸若有所思。 有所感觉，红云渐渐攀上了脸颊、萨莉娜最终不得不扭过脸道。“我困了……” 勾住了萨莉娜的下颌、让她面对着自己，希利尔没好气的道。“困什么困？交代！为什么要穿那条无袖的连衣裙？” “什么为什么呀，没什么为什么……” 希利尔按住了萨莉娜想要遮住脸的手。“胡扯！你知道我是不会相信的！” “哎呀，让我睡觉吧，困死了……” “萨莉娜！你背叛我！”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萨莉娜抬高了足有八度的否认之声、让希利尔唇角扬了起来，在萨莉娜的脸颊上拧了一把、这才一个翻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平躺下来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沉默了良久才轻声道。“萨莉娜，以后也不许骗我！我真的会生气的……” 萨莉娜‘嗯’了一声但并没有获得回应，许久之后才意识回答与否并不重要，悄悄的叹着气、可是内心深处的忐忑却被复杂的情绪所取代，她把手伸进了薄线毯、悄悄的把脚踝扳到了眼前。 还肿着。 辛辣的红花油味儿让萨莉娜鼻子发痒、想要打喷嚏，不过一想到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儿，笑容绽放开来、心情也越发的愉悦，直到困倦袭来、再也抵御不住了…… 第二天。 当喷绘店将成片给送了过来，康科德国际高中可就彻底炸了！ 以全球顶级时尚杂志为背景，以充满着个人气息的索引为开篇，无论是构图还是色彩、亦或者是形象，大胆却有着满满的高级感，闻讯而来、围观的女生们眼珠子都绿了！ “天呐！成为三大杂志封面模特可是好多时尚女孩们的梦想啊，两百不到就能拍八张，实在是超值……” “太酷了！我就喜欢这种风格，暗黑系的，啊！爱了爱了……” “平时看起来那么的普通、拍出来怎么如此的有气质？” “不就是戴上墨镜、裹个头巾、抹个口红、摆个pose，我也能给你们拍的……” “滚！你不但能把人拍成了猪头、还能拍成了鬼！吓都吓死了、哪个还敢让你拍照片？” “太有气质了、太酷了，拍的太好了，不行！我一定要多拍几套……” “等我、等我一起去啊！我选《cosmopolitan》的背景，你呢？” “当然是《vogue》啊，那可是全球业界最顶尖的时尚杂志嘛，下辈子都没可能成为《vogue》的封面女郎啊……” 不同年级的教室里反复上演着类似的场景，萨莉娜的午休因此也就泡了汤，排着队等着交钱的女生们甚至把校警给吸引了过来，萨莉娜的爱慕者们倒是自发维持起了秩序，也就让品尝着周二特价牛排的余生、沦为了被希利尔所敌视和埋怨的目标…… “我为什么要去帮忙？”余生纳闷。“萨莉娜负责登记和收钱是之前就说好了的……” “你难道不知道那些男生们全都是萨莉娜的爱慕者、更是你潜在的竞争对手吗？” 蕾丝t竟然还试图转移视线、嫁祸于人？ 有没有天理了？ 要不是打不过、余生很想当场就怼回去。 “萨莉娜的爱慕者又不是第一天这么多，我的竞争对手只有那些企图抄袭剽窃我的创意、试图抢走这门生意的剽窃者，难道萨莉娜的爱慕者会舍弃她而选择成为她的竞争对手吗？” 说的好有道理哦…… 希利尔有些郁闷，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萨莉娜昨天晚上可是一直在夸你，说你很有绅士风度，体贴且不失礼貌，难道你对萨莉娜就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 想法多了、但截止目前不违法的似乎真没有。 何况对于萨莉娜这种过于美艳且充满着青春气息的漂亮女生，即便她不是蕾丝边、余生也是习惯性的敬而远之、远而赏之的。 漂亮的女生从小就因为出众的外貌条件而受到了过多的关注和追捧，熟能生巧般的大多也就知晓并能掌握应对的手段和技巧，更何况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虽然重生这件事儿提升了余生对未来的期待，但他可不觉得萨莉娜这种洋妞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想法，慢条斯理的把牛排塞进了嘴里、享受着美味的同时很无所谓的说。“想法？当然有啊，我又不瞎……可问题是她的爱慕者那么多、绯闻更是满天飞，像我这种哪里还能轮的到？所以啊，做人呢一定要有自知之明，我现在想的是先吃饱、再多赚点钱……”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这什么态度啊？”劈手把余生的餐盘给夺了过去，希利尔气呼呼的说。“今天预约的又是十个，可就算是把全校的女生全都拍一遍、到下个月也就没生意了！想赚钱？那你还不赶紧想办法？” 牛排必须趁热吃，把餐盘拽了回来、余生慢条斯理的说。“女生拍完了还有男生，男生拍完了不是还有本地的其他学校吗？轮一圈下来、怎么也够忙活到毕业了，我倒是担心你每天晚上忙到十一点，会没时间去搞定大学的申请……” “什么？男生？”希利尔被吓了一跳。“男生也能拍的吗？” 见丹尼尔端着餐盘在找位置，余生把他给召了过来，冲着希利尔说。“今天晚上忙完了就给他拍。” 丹尼尔被吓了一跳。“拍我？不行！不行！我可不拍……” 希利尔倒是get到了余生的意图，端详着丹尼尔那张迅速胀红的脸、缓缓的点着头。“瘦了点、但看起来还真的是蛮普通的。ok！蛮合适的……” 028章 说清楚 萨莉娜以顶级时尚杂志为背景的第二张真人等身海报，让早晚搭校车时都能见到她本人的丹尼尔目瞪口呆。 长相本就精致，摆拍时的冷艳气质令萨莉娜显得越发的优雅且神秘，而被公寓女生们所公认的‘高级感’、丹尼尔虽然不太能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希望朱莉也能来拍一套类似风格的写真…… 凯西的笔记本电脑里第一批女生们的成片，也彻底折服了丹尼尔，他怎么都想不通那些貌似寻常且普通的小女生们、怎么拍出来的之后一个个的要么高冷精致、要么妩媚妖娆的，但个顶个的全都真的有了堪比古驰广告大片的个人写真效果。 虽然一个男生拍个人写真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丹尼尔却没有拒绝的勇气，只是等轮到他面对镜头，整个人却僵硬的像是块花岗岩，惹得累坏了且脾气本就不太好的希利尔很是抓狂，愤然把相机搁在了桌上、把自己给扔进了沙发，哇哇大叫着冲着天花板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没辙了、我真的没辙了！扳也扳不动、抬也抬不起来，木桩子都没这么硬的啊，不干了、不干了，给再多的钱我也不干了！坚决不干了……” 第二批预约摄影的九点还没到就全都拍完了，留给丹尼尔的时间相当的充裕，被凯西拽过来的余生见丹尼尔一脸的苦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了。“丹尼尔啊，希利尔怎么交代你就怎么摆姿势啊，这么简单的事儿也能折腾到现在？” 耷拉下了脑袋、拼命的搓着手，丹尼尔的一言不发、让在场女生们的不约而同的叹起了气。 “凯西说后期制作也不是万能的，颜色可以调、背景可以换，但问题是拍摄角度的问题她没办法处理，”希利尔指着挂在一旁的衣帽服饰说。“呐，墨镜、帽子、围巾，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你说很合适的那件做旧的糜皮工装愣是让他穿出了流浪汉的味道，最关键的是我总不能站到阳台外面去拍吧？给的这点酬劳可不值得我去拼命！” 余生端详了一番、终于找到了问题之所在，丹尼尔虽然瘦但骨架并不小，脸有些方、样貌一般但棱角却过于的分明，希利尔按照女生的风格给他换上了行头、萨莉娜给化的妆容也偏于中性化，结果也就导致角度稍有不妥、镜头里的丹尼尔也就不像是什么浪荡不羁的高中生，而是变成了土味儿冲天的街头流浪汉了。 小白鞋、花袜子、大裤衩，复古领带、白衬衫、蓝西装…… 挑选出了以上这些的余生又扔了条蝴蝶领带过去，于是在场的也就全都懵了，不过等余生逼着丹尼尔换上了这副行头又把方框墨镜给戴上、随便又扣了顶帽子，强烈的对比、夸张的视觉冲击力也就被成功的营造了出来！ 凯西吃惊的捂住了嘴。 萨莉娜单手托腮皱起了眉头，还有些想不明白。 希利尔绕着丹尼尔转了一圈又一圈、啧啧称奇。“不是吧？这看起来都不需要后期的加工、活脱脱的就像是换了个人啊？” “侧脸照的背景用欧系时尚杂志，全身照的背景换成通缉犯进监狱前拍的那种照片，黑白老照片的效果也可以试一试，也可以用那种锈渍斑斑的牌子上面随便填个什么罪名，用粗麻绳挂在丹尼尔的脖子上，效果应该更好……” 一边交代着如何进行后期处理，一边调整着丹尼尔的姿势，余生还向希利尔传授着拍摄的角度，而被勒令面无表情也不许说话的丹尼尔直到拍完了，这才郁闷且委婉的表达起了抗议。 “这样拍出来的宣传效果好啊！再说摆在案头也好、放大了挂在客厅里也可以，不但够man而且还有威慑力和警示性，不好吗？” 丹尼尔没明白，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认为被p成这样实在是不妥。 又不是真的被关进了监狱，至于还要在脖子下面挂个牌牌？ 在场的没能听懂的则被除了‘警示性’之外的那些优点所惊叹着，并且还发挥出了女生们所具备的丰富想象力，趁着时间还剩下一些、余生也就为凯西的后期制作开始出谋划策，乃至于让丹尼尔的期待感越来越低、甚至都有些懊恼自己就这么沦为了试验品，他是真的不想被拍成十恶不赦的通缉犯啊…… 丹尼尔抓耳挠腮、想要拒绝却根本插不上话，狼狈而逃却又给了萨莉娜启发，觉得丹尼尔换身行头、以‘逃离’为主题的可以再拍一个系列，挑出最好的、应该也能银引领潮流…… 没搭理兴致勃发的希利尔和脑洞大开的萨莉娜，余生把凯西给叫到了阳台上、询问之前购买的软件是否最终卖了多少钱？ “赵非常的慷慨，甚至没有还价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后续有更多的滤镜和模板的话不能再收费了，我答应了，钱也已经转账转过来了……” 既软件的款子都已经转过来了，那岂不是意味着赵友伦的生意也在进行着，并且也已经开始赚钱了？ 可问题是买断费还没收到呢…… 余生拨了个电话。 赵友伦也纳闷。“昨天不就给你转过去三千八？没收到吗？不应该的啊……” 余生无语。“转账？你都不提前打个招呼的吗？” “反正钱是进了你的户头，提前说还是不说的、结果还不是一个样儿？” 余生憋了半天才道。“你有钱、你说什么都对！” 赵友伦不乐意了。“哎？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骂人呢？” 噗嗤…… 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女孩子的轻笑之声、让余生意识到赵友伦开着免提，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嘴角也就慢慢的扬了起来。“赵公子，人在外、拍婆子归拍婆子，换画儿换的太勤快可就要不得了……” “换画儿？太勤快？赵友伦！你给我说清楚！” “哎？不是……” “混蛋！你个王八蛋……” 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动静、让余生浑身都舒坦了，正准备搁电话、赵友伦的咆哮声却穿了过来。“余生！你丫的要是敢挂电话、信不信我立马的开车过去砍死你？丫也太损了吧，缺不缺德啊……” 哎…… 看来挂电话的速度还有待提高。 “赵公子，我有说什么了吗？” “装傻？姓余的，甭搁我这儿装无辜，你丫真的忒歹毒了，”赵友伦一字一句的道。“把话说清楚！怎么叫换画儿换的太勤快了？哎……疼疼疼！轻点、轻点啊……” 眼前浮现出赵友伦正被揪着耳朵的糗样，余生舒了口气便道。“开免提、你可有事先征得我的同意吗？要我把话说清楚、好像也该是你先说清楚吧？” “成成成，我错了、我错了，开免提、我该提前知会你一声……” 赵友伦生性倨傲、但也并不是蛮不讲理的那种，明知道余生在找借口、但还是果断的认了错，紧跟着可就一叠声的催着余生赶紧说清楚！ “我知道你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你家妞妞今天就能到，所以有些事也就不该我来解释，对不对？” 赵友伦被绕晕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 “赵友伦！他怎么会晓得我的小名儿？你这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呀？嘴巴怎么这么大？怎么能这样呀……” 电话那头的动静让余生无需再担心赵友伦会驱车而来了，搁了电话回了屋，面对案头那一大堆的备考资料，想的却是网络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纯粹是在胡说八道…… 029章 挂科（拜请收藏一下子啦~） 赵友伦身边的女孩是孙瑶，小名妞妞，跟赵友伦曾经住在一个大院里。 赵友伦生性倨傲、但对孙瑶算的上是一往情深，孙瑶比他小了三四岁，可是孙瑶前往三藩求学没多久、赵友伦便悄不吭声的回了国，由此而引发的矛盾和误会自然是一言难尽，否则依着赵友伦的计划应该是等孙瑶大学毕了业、拿到了学位证书，他也就该向孙家提亲，把孙瑶给娶过门了…… 孙瑶的家境很不错，性子直、也比较外向，出国之前两人的关系属于彼此都清楚但未曾挑明，余生用‘换画儿’这样的措辞严格来说也算是帮赵友伦把双方的关系给点破了，但倘若赵友伦不这么认为、觉得纯粹是在给他添堵，那只能说是见仁见智了…… 拧亮了台灯、余生开始伏案苦读，sat考试的数学部分涵盖了算术及应用题、代数及函数、几何及度量衡、数据分析、统计学和基础概率论，三五天的时间连概念都未必能搞清楚、更何况是想要通过大量的刷题以提高分数？ 幸好sat的数学部分难度貌似不小、但初二以下的部分还是能通过临时磨枪的方式恶补一下的，彻底放弃了对数学高分的期望、余生也就省出了时间和精力，他的要求也并不高，只要所能掌握的部分可以拿到分也就ok了…… 隔壁传过来的嬉闹声、让余生眼前浮现出萨莉娜收到酬劳时所流露出来的喜悦，灿烂的笑容真的是很具有感染力。 当然，也充满了诱惑力…… 玲珑凸透和蕾丝糅合在一起、可就这让沦为了甩手掌柜的但尚需全力备考sat考试的余生遗憾且心浮气躁，幸好这些年来的语言功底和生活环境、让余生并不太担心即将到来的考试。 反正，前两次的成绩已经足够的低，并且校方的要求也真的不是很高…… 整夜的苦读 寻回了苦读的感觉，但却没有了少年时迎刃而解的成就感，反倒是因为各种的查找、各种的无能为力而满腹郁结，进而费解于当年的好成绩是否源自运气…… 幸好醒来又是个大晴天。 第二批成片所带来的新增预约、竟然还不如临午后送过来的丹尼尔的那张‘入狱标准照’所吸引的男生数量多。 余生起初并不是很能想得通，为什么入狱照反而会大受欢迎，虽然用‘趋之若鹜’来形容似乎也绝不为过，不过等得知入狱照的内容被要求换成示爱、道歉、邀约之类的虐狗小花招，余生可也就无语了。 科康科德国际高中的这帮洋崽子们，怎么就不晓得‘含蓄’的道理呢？ 蜂拥而至的男生们迅速挤占了活动室。 在场的女生们被吓了一跳，幸好有维持秩序的、也还遵循着先来先到的潜规则，不过那些慢了一步赶过来想要继续排队的，却得到了通知、当天的缴款已经截止…… 数钱数到了手软，未曾有过的经历、却让萨莉娜不得不做出了艰难且痛苦的决定，因为过手的每一张钞票里可都有属于她的那一份呢…… 一卷是一千，十卷便是一万。 没想到丹尼尔的硬核写真会产生如此的效果，余生惊讶但也并不觉得奇怪，超前的眼光所带来的除了利润之外，自然还有着各种的轰动效应，见希利尔气呼呼的在帮萨莉娜揉搓着手腕、而萨莉娜却盯着装现金的纸盒和登记簿，索性把纸盒推了过去。 希利尔瞪眼。“你什么意思？” 如此的敏感、余生也是无语了，先把成卷的钞票塞进了耐克包、然后也就把纸盒拽了回来。“不要？不要那我可就……” “要！要！要！”萨莉娜劈手夺过了纸盒、这才转向了希利尔，有些纳闷的说。“凭什么不要啊？” 希利尔不解，目光在笑嘻嘻的余生和显得有些紧张的萨莉娜之间游弋着，呐呐的道。“不是……” “这不就是预付的薪水吗？为什么不要啊？不但有我的，还有你的、凯西的呢……” 希利尔明白了，紧绷的肩膀也瞬间就垮了…… 叮铃铃…… 上课的铃声，响了。 萨莉娜把装钱的纸盒盖好、见又几个小女生跑了进来、可就赶紧冲着她们摇手。“不收了、不收了、不收了！今天的已经截止了……” “为什么呀？我们可是冒着迟到挨骂的风险赶过来的呢……” 余生压低了声音道。“收吧，只要凑不了整儿、那就还由你保管……” “来来来！快点、快点！抓紧时间！迟到个两三分钟是不会挨骂的……” 萨莉娜冲着那几个满面失望的小女生招手，喜笑颜开的小女生和目瞪口呆的希利尔、让一句话都没能说完的余生觉得有趣，不过随着希利尔目光里的杀气趋浓、暴走的概率增加，余生也就意识到该闪人了…… 一路狂奔，于走廊拐角差点把刚入职的校警迈克尔给撞倒，仓促间侧身让过、余生下意识的说了声抱歉，可是仅仅是迟到了两分钟，不但挨了骂、遭了训斥，还被要求当场论述大萧条时期复苏经济计划的利弊…… 鬼知道大萧条时期鬼佬的复苏经济计划内容啊？ “你的期末作业不就是关于大萧条时期复苏经济计划的利弊吗？”老教授勃然大怒，从厚厚一摞作业里挑出了一份，挥舞着、咆哮着。“这难道不就是你写的吗？啊？难道是搞错了？” 隔着八丈远，视力再好、余生也看不清那份打印的作业上的名字，不过随着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他倒是终于记起来了有关期末作业的这码事儿，可是关于期末作业的内容还是想不起来，虽然为了这份期末作业、也曾经泡在图书馆里连续啃了十多天的干面包…… “你太让我失望了！国际生的历史成绩不好可以理解、但你本人是需要努力的！借鉴是允许的、但抄袭是绝对不可以的！你很清楚，成绩日常占30%、小测验占20%、阶段考试占20%，而期末作业占了30%！整整30%……” “对不起，这段时间忙于sat备考，还有一个校内创业的商业项目已经进入了实施的阶段，所以一个月前所提交的期末作业、我现在实在是不太记得具体的内容了，”错了就要认，更何况眼前这位老教授还是被以刻板且不通融而全校闻名的，与其狡辩不如坦诚面对，所以余生说着也就举起了右手。“不过我可以保证，期末作业是经过我的努力、总结并给出了结论的……” 倘若老教授的问题是关于阿美利加的历史，余生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牵涉到的是复苏经济计划、牵涉到的是政府管制与自由市场的问题，虽然不记得当年的作业里都写了些什么，但无论是引述亚当斯密又或者是大卫李嘉图的观点，基本上都能完美的契合，以至于全班哗然，老教授也拿起笔开始了记录，直到听余生把话题引到了他所正在进行的校内创业…… “商业项目？还进入到了实施阶段？编造理由是可以被允许的，但编造荒唐的理由就只会让你挂科！挂科！” 被老教授怒不可遏的拍在了讲台上的那份期末作业，瞬间可就让余生感觉到了危机在逼近…… 030章 没优惠 哗…… 从翻转的耐克包里倾倒出来、用橡皮筋捆扎成卷的钞票，在课桌上咕噜噜的滚着，有几卷掉落在了地板上，惊呼声、哗然之声也就响彻了整间教室。 “哇？好多钱……” “真的假的？” “你不知道吗？硬核写真啊！酷毙了……” “昨天早上公布的是萨莉娜的真人等身写真，午餐前公布的是一个叫丹尼尔的男生的入狱标准照啊，好酷啊！交钱排期把活动室要挤爆了……” “硬核写真才两百块钱，难道你想进监狱的时候再拍吗？” “滚……” “入狱照？我倒是想拍啊，可要是我敢花钱拍的话、我妈一准儿的能用锅铲子拍死我……” 滚落在地板上的那几卷钞票、很快就回到了余生的课桌上，走下讲台的老教授很吃惊，等听完了在场知情学生的情况介绍、又拿起了一卷钞票审视着，片刻后放下来表情严肃的道。“好吧，我接受你的理由了。不过有关大萧条时期复苏经济计划的利弊的作业、你必须有属于你自己的观点，否则这门课你挂定了……” 余生松了一口气。 申请大学不但需要sat成绩，高中时期的平均绩点也很关键，尤其是历史，可不能因为一份不记得具体内容的期末作业而真的挂了科…… 讲台上的老教授开始了照本宣科，而教室里的氛围却与往日有了不同。 “能优惠吗？” “多拉几个去拍、能打折吗？” “可以插队吗？” “需要打杂能干活的吗？” 陆续传过来的小纸条上的内容、让余生觉得十分有趣，议论的时候这帮男生们表现的很是不屑一顾、但实际上还是非常动心的，那么有没有必要让丹尼尔往平面模特这方面发展呢？ “还有十分钟，分组开始讨论，”合上了讲义、老教授指着余生说。“余，你的期末作业里就大萧条时期复苏经济计划的利弊展开的幅度不够、深度也不足，前任主张自由放任、企业自己解决而导致了滞涨，继任者提倡调控、主张直接干预而导致了垄断，如果你能就此继续展开，无论是引用亚当斯密的还是大卫李嘉图的，这门成绩可以给你个a+，有信心重写一份吗？” 教室里一片哗然！ 余生站了起来，一脸的为难。“抱歉，时间真的很紧张……” “我对你有信心……” 余生很坚决的摇头。 开什么玩笑呢？ 就为了一个a+，牺牲大把的时间再去泡图书馆吗？ 是赚钱不好、还是欣赏隔壁屋里那一对蕾丝的日常不香？ 老教授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失望。 老教授要是不失望、将会沦为苦逼的可就是自己了…… 余生并不觉得内疚，而班级二十多个学生很快分成了三个讨论组，原本不被重视、透明人一样坐在教室后面的余生也就成了香饽饽，若不是有老教授坐镇、搞不好为了抢夺位置教室里搞不好能上演武行…… 体格最强壮的如愿以偿的抢占了余生左边的位置，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说。“余，你有没有搞错啊？给a+啊！还会给你写一封推荐信的呢，这可是惯例！很少有人能获得的……” 余生其实也很遗憾，推荐信对申请大学相当的有用，甚至在某些大学里比sat高分更容易获得青睐，更重要的是推荐信在这个年代几乎等于提前拿到了奖学金！ 可是，真的没时间再去泡图书馆了…… 余生的表态、让组内成员们甚为惋惜，不过也有支持的。 “余是对的，就复苏经济计划利弊的问题所展开的论述、我哥为了毕业论文忙了足足小半年呢，查资料查的脑壳儿都快秃了，想要拿到a+不是那么容易的，还不如全力备考sat呢……” 大事儿聊完了，组内的成员们也就开始了软磨硬泡。“帮帮忙吧，一个教室上课的，给点折扣啊……” “需不需要打杂的？我的时间大把呢……” 分组讨论变了味儿，背着手在教室里巡视的老教授倒是并不干预，不过等下课铃声响了却把余生给叫了过去，叮嘱他校内创业是被允许且被鼓励的，但作为国际生一定要注意纳税的问题，千万可不要被irs给盯上…… “明白，本杰明说过，世界上只有两件事是不可避免的，那就是税收和死亡。” 老教授有些吃惊，但很快也就释然了。“知道就好。你们华人都非常的喜欢使用现金，可是持有过多的现金却不是什么好事儿，一定要注意安全……” 道了谢、余生背着耐克包走出了教室，距班车启程还有半节课的时间，新入职的校警迈克尔站在一楼的拐角处，表情严肃、目光锐利，比校内的那些老油条们要认真的多，不过等进入了职业倦怠期应该也就不会这么认真了…… 穿过走廊抵达了位于拐角处的洗手间，余生再一次的以不具有定价权为由、拒绝了洗完手正准备离开的那两个男生，虽然说着抱歉、但余生的心里面却是波澜不兴的，顺利的放完了水、出来洗手，听见了关门的动静也就转过了脸…… “终于逮住你了！” 黑大个布兰德冷笑着，但却躲在一个厚嘴唇、严重地包天的大块头身后，余生不记得这大块头叫什么、但却晓得他是黑大个布兰德的马仔，而在餐厅里被打吐了的那个矮个子玛赞正在将洗手间的门反锁，投注过来的目光里有着刻骨的仇恨…… 简直是莫名其妙。 斜背在肩的耐克包被黑大个布兰德一把扯住，余生下意识的想要夺回、眼前却是寒光一闪，原来是那大块头亮出了弹簧刀，余生放弃了夺回耐克包退进了洗手间，耐克包被大块头递给了黑大个布兰德、后者随手扔给了玛赞，余生发现黑大个布兰德的视线一直死盯着自己、谨慎的有些过了分可就差点被逗乐了。“怎么，这是单挑输了开始叫家长的节奏吗？” “什、什么？叫家长？”黑大个布兰德重复着、等意识到余生想要表达些什么可就气得咬牙切齿了。“fxxkyou！黄皮猴子！你找死！” 锁好了卫生间的门、矮个子玛赞没去理会仍在地上的耐克包、想要越过大块头冲向余生，却被黑大个布兰德一把扯住了胳膊拽了回去…… “布兰德？你干嘛？我要宰了他！我要亲手宰了他……” 玛赞暴跳如雷，发出着愤怒的质疑，而黑大个布兰德却站到了大块头厚的旁边、将进出卫生间的通道给完全封死，指着被挡在背后的玛赞冲着余生冷笑道。“挺聪明啊，还想要逮住玛赞做人质吗？别开玩笑了，你想得美……” 矮个子玛赞愣住了。 余生举起双手、泄气般的摆出了投降的架势。“好吧，我认输了……” “认输？这就对了！黄皮猴子，这次可没人能救得了你了！”黑大个布兰德狞笑。“不见点血、你这黄皮猴子是不晓得惹了我是什么后果！上！抓住他！慢一点！不要让这只黄皮猴子有逃跑的机会……” 031章 现场 人文系的教学楼是一栋只有两层楼的【凹】型建筑，建造年代不算久远、隔音效果也就相当的不错，更何况卫生间还位于两条通道的末端、走廊交汇处的角落里面。 不被允许靠近、怒火中烧的矮个子玛赞也就捡起了掉落在地的耐克包，扯开拉链可就惊呆了。“money！money！好多money……” “money？什么money？” “包里有好多钱，好多、好多啊……” 黑大个布兰德迅速回头瞥了一眼，见玛赞手里攥着好几卷钞票可就大笑了起来。“黄皮猴子，谢谢……” 紧握着弹簧刀的大块头并没有受到干扰，反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余生、一步步的向前逼近。 那木然的表情、冰冷的目光，让余生觉得倘若反抗眼前这种一根筋的傻批一旦动手、那是根本就不会去考虑后果的，更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心情大好的黑大个布兰德见余生被逼退、目光游离似乎在观察着四周情况，露出了戏谑的表情。“怕了？怕就对了！别忘了你给我的羞辱……” “值得动刀子吗？不至于吧？” “不至于？”黑大个布兰德怒不可遏，拍打着脸颊说。“瞧瞧！瞧瞧！还肿着呢……” “那肯定的，还要肿好多天呢……” 余生笑呵呵的附和着。 黑大个布兰德愣住了，玛赞被惊的合不拢嘴巴，唯有那大块头目光坚定、一声不吭的继续向前逼近…… 调侃所引发的愤怒、显然是不利于化解矛盾的，余生也就不等黑大个布兰德做出反应，向右猛地横移了一步、伸手拽住了卫生间门把手，大块头以为余生打算躲进去、赶忙扑了上来，可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扇门！ 嘭！ 正中鼻梁！ 鲜血狂飚！ 大块头惨叫出声，攥在手里的弹簧刀捅在隔间的门板上、差点把门板给捅穿。 躲在后面的矮个子玛赞被吓的失声尖叫，余生虽然没去看但也还是觉得这一下肯定相当的痛，不过他没有趁乱越过大块头冲向黑大个布兰德试图逃跑，而是转身钻进了左后侧的卫生间，关门、落锁，每一个动作都没有浪费时间。 “fxxk！” 黑大个布兰德暴怒，爆着粗口一脚一脚的拼命踹门，把扎在门上的弹簧刀拔了出来、大块头将黑大个布兰德给推开，后退两步侧过身撞向了被反锁的卫生间门！ 嘭！ 门被撞的摇摇欲坠，门框也有些变形！ “滚出来！黄皮猴子！你跑不掉的……” 黑大个布兰德怒吼着上去补了一脚，门框上的金属铰链吱嘎作响、而大块头则侧着身再度撞了上去！ 咔嚓…… 不堪撞击的卫生间门终于垮了。 余势未尽、撞进去的大块头注意到余生站在角落里，但紧跟着眼前便是一黑！ 咣！ 砸在大块头脑门上的马桶水箱盖竟然没有碎，但却也弯下了腰、差点一头栽进马桶里去！ ““fxxk……” 大块头咕哝着、按住了坐便器试图爬起来。 手里还攥着马桶水箱盖的余生则毫不犹豫的又是一下！ 咣！ 马桶水箱盖依然完好。 额头被砸的大块头视线没有了焦距。 挨了两下都没趴下、余生索性也就把心一横，抡起马桶水箱盖照着大块头的脑袋砸了过去。 夸嚓！ 马桶水箱盖终于碎了，捎带着连马桶也被砸烂了。 大块头扑倒在地，整个人也被卡在碎裂的马桶和挡板之间，不再动弹了。 斑斑点点的鲜血，迸溅在洁白无瑕的瓷砖和马桶上的，鲜艳且刺眼。 平日里黑大个布兰德并不是没见过血，动手的时候也很少会犹豫，可是如此凶残、如此不留手的暴虐，却是他从未有见过的，转身想要把扎在对面那扇门上的弹簧刀拔下来、手却哆嗦着拽了好几下才把弹簧刀取出来，抬起头才发现大块头竟然被砸晕了、卡在了马桶和隔板之间没了声息，而余生还单手攥着不到碎裂的马桶水箱盖指着自己，瞬间也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余生跨过了被砸烂的马桶往外走。“来啊！上啊！” “疯了，”黑大个布兰德慌不迭的往后退。“你疯了……” “来啊！过来啊，”余生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单手扬起了还抓着的小半截马桶水箱盖说。“来捅啊！来啊……” “别、别过来……” 黑大个布兰德真的害怕了，往后退着，持刀的右手也抖个不停、连弹簧刀都没办法握紧了，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板上。 抡起胳膊、余生把那小半截马桶水箱盖砸向了黑大个布兰德身后的那扇窗户，黑大个布兰德下意识的蹲了下去、慌不迭的用双手捂住了头，玻璃应声而碎、楼下似有人路过被吓的失声尖叫…… 三步并两步冲上了二楼，校警迈克尔发现卫生间被反锁、可也就心里一沉，来不及等同事们赶到、照着那扇门便是重重的一脚，木板条被踹断了两根，而里面传出来的痛呼声让迈克尔意识到还有人躲在门后，手伸了进去把锁给打开，但门卡住了根本就推不动，迈克尔只好侧过身挤了进去，可是里面的情况可就让他不由得愣住了。 躲在门后手里攥着把弹簧刀的矮个子瑟瑟发抖，身边的耐克包敞开着、瓷砖上还有着好几卷钞票，两眼发直、胳膊似痉挛般颤抖着。 洗漱台附近有两个男生正扭打在一起，体格魁梧的黑大个全然没有还手之力，胡乱的挥舞着双臂试图护住他的脸、扭动着身体拼命的试图闪躲，四周地板瓷砖上还有着斑斑点点的血渍，而骑在黑大个身上的那国际生却是一巴掌一巴掌的照着黑大个的脸在狠抽…… “住手！” 迈克尔厉喝！ 余生扬起来的右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但还是落在了黑大个黑大个布兰德的脸上，啪的那一声脆响、彻底击碎了黑大个布兰德的信心，以至于哭嚎着拼命的挥舞着胳膊、直到一拳击中了余生的额角…… 噗通。 余生倒了下去。 “住手！不许再打了！” 迈克尔冲了过去，攥住了还在胡乱挥舞着拳头的黑大个布兰德的胳膊、把他给拽到了旁边，抬起头见卫生间里面似乎还有情况，走过去一看、也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倒在卫生间里的大块头肩膀卡在坐便器和隔板之间，满头是血、身边浸润了鲜血的碎瓷片相当的刺眼，以至于迈克尔甚至都没能察觉到有同事也赶了过来，直到老校警再一次的发出了质问，这才茫然的转过了脸。 “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最先抵达现场的吗？” 迈克尔的目光越过了老校警，原本躲在门后的矮个子手里的弹簧刀被取走了，两眼发直还在发抖，满脸指印的黑大个就像是个受欺负的小女孩般在啜泣着，而挨了一拳倒地的国际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被打晕了…… “迈克尔！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说啊……” 被老校警揪着衣领摇晃着的迈克尔抬起手指着余生说。“我、我真的不知道，进来的时候那个国际生还骑在黑大个的身上呢……” “之后呢？” “挨了一拳，倒下去就不动了……” 032章 伤情鉴定 招呼着预约当天拍写真的男女生们上了车，比照着名单的萨莉娜统计着人数、嘴里面念念有词。 希利尔凑过去仔细听才晓得萨莉娜是在计算着收入，忍不住笑了起来。“介绍费有两百五，化妆有八十，时薪高达五十块，满意了？” 萨莉娜把名单收好，上车的同时低声道。“满意什么呀？我最高时薪拿到过两百呢……” “两百？什么活儿能赚这么多？难道是……哇？不会吧？” 希利尔起初的惊叹、让萨莉娜相当的得意，但之后希利尔那诡异的表情、夸张的语气，可就把意识到对方想表达什么的萨莉娜气坏了。“想什么呢？照顾孩子啊！那小男孩顽皮的让我甚至想掐死他……” 希利尔哈哈大笑，可是校车司机的一脚急刹、却差点让她变成了滚地葫芦，正打算质问校车司机为什么会这样，却见校长专车驶入了校区，直奔人文系教学楼的方向…… “发生了什么事儿？” “出啥事儿了？” “听说人文系那边有人在卫生间里打架……” “是啊是啊，我过来的时候见所有的校警都在往那边跑……” “训导主任！看！训导主任艾丽女士也往那边去了……” “坐下！全都坐下！开车了……” 校车司机嚷嚷着关闭了车门、重新启动了校车。 隔了不到五分钟、校董会的商务车驶离了科康科德国际高中迅速抵达了附近医院，提前接到了通知的医护人员们迅速展开了救治，而在训导主任艾丽女士的办公室里、接受完校方质询和盘问的校警迈克尔、则被要求随着艾丽女士一起前往医院。 身为科康科德国际高中的训导主任、艾丽女士对于该如何与医院交涉相当的内行，更何况通过校警迈克尔的叙述、她觉得目前的情况并没有超出预期，情况也已经搞清楚了。 黑大个布兰德劣迹斑斑，伤情并不严重。 从头至尾未曾有动手的矮个子玛赞被吓坏了，休息几天、实在不行校方还可以提供心理医生咨询，应该没什么事儿。 唯有十一年级的大块头卡姆登的伤情最严重，头部遭重击、马桶水箱盖都被砸烂了，现场血渍斑斑、倘若伤情严重那就有可能需要交给警方去处置，最麻烦的就是现场被发现的现金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事儿还牵涉到了校内的国际生，幸好也并非是需要特别关注的那一类，所以训导主任艾丽女士也就懒得找护士先打听情况，直奔急诊办公室、找到了当值的急诊室医生询问目前的情况。 “卡姆登？是那个体格很不错的大块头吗？” “对，就是那个大块头，那孩子叫卡姆登……” “缝了十七针，血流了不少、但也只是轻微的脑震荡，ct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多休息几天也就应该能回去上课了……” 训导主任艾丽女士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告辞、当值的医生却拿起了面前的一份诊疗记录说。“但你们学校里的那个国际生的伤情非常的严重，而且还相当的麻烦，起初我也以为没什么大问题的，因为ct检查没发现异常、能自行走动，可是在做核磁共振检查之前、不但出现了严重额呕吐，还显现出了意识障碍、生命体征变化和去皮质强直等非典型性的脑干损伤症状……” “什么？”训导主任艾丽女士惊呆了。“脑干受损？那岂不是重伤？” 见训导主任艾丽女士把目光转了过来，校警迈克尔慌不迭的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当值医院眉心一拧，指着摆在桌上的诊疗记录说。“不可能？为什么？” “就挨了一拳，这儿、这个位置，”迈克尔抬起手指着自己的额角说。“这个位置很难导致严重的脑损伤，不可能出现脑干受损的情况啊……” “脑干受损的三种典型表现，意识障碍就不说了，你肯定懂，”当值医生觉得职业能力遭到冒犯，有些火大。“呼吸节律紊乱属于是生命体征变化的特点之一，而肢体末梢神经损伤所表现出来的则是手指无法屈伸、脚趾丧失知觉，这些现在已经全都具备了，更关键的是伤者的体温在上升，而呕吐本身就意味着脑干区域遭重创，以目前的状况而言，伤情鉴定肯定是出不来的，必须等待进一步的治疗……” 训导主任艾丽女士不是很能听得懂那些专业的医学术语和相关的解释，但她很清楚目前的状况远比来之前所想的要严重的多。“人呢？那个国际生在哪儿？” “被送进了特护病房。倘若病情恶化、不排除会需要进icu，”当值医生表情严肃，甚至还带着些火气。“而且按照操作流程，如果校方不主动向警方说明情况，医院也必须报警的……” “给我点时间！让我先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如果……” 当值医生摇了摇头。“特护病房不允许探视，更何况主治医生给开了安定，患者现在需要的是深度睡眠和不受打扰的休息……” 不能探视、那就意味着能做的已经不多了。 “我发誓！当我冲进去后、亲眼看见那个国际生挨了一拳倒了下去，而当时布兰德还正处于极度的惊慌之中，急于挣脱而不是为了伤害，所以……” “不用跟我解释！校长已经被惊动了，而且警方也很快会派人过来的，你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配合警方的调查、回答警方的问题，把你所看见的全都说出来就行了，任何的猜测、任何的怀疑全都不要说出来，如果警方追问、你就说需要等医院的伤情鉴定结论……” 训导主任艾丽女士把该交代的交代完，让迈克尔通知校内唯一拥有校外执法权的老校警也赶过来配合警方调查，动用了些关系得以进入了特护病房，但训导主任艾丽女士并不是医务人员，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只知道躺在病床上的国际生外伤不算严重，于是也就带着疑问找到了主治医生，寄希望于能获得更多的讯息…… 主治医生火气很大，不等听完便道。“为什么？原因难道当值医生没有说吗？” “说了，可是并没有明白。” “康科德国高是本地最有名的学校，听说校董会成员们的能量都很大，所以倘若按照目前的检查结果、出具脑干受损的伤情鉴定报告，警方就需要接手并采取措施，想必对于你们学校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儿吧？” 训导主任艾丽女士明白了原因了，但对于国际生伤情的严重、还是委婉的表达了不理解。 “正常，”主治医生苦笑着把双手一摊。“其实连我都还没有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033章 特护 “别、别这样……” 余生的抗拒没有获得回应，反倒是激发出善意的哄笑之声。 “害羞了？完全没有必要的，很快就好了……” 倘若这是在梦中，余生很希望能立刻醒过来。“不不不，真的不行、绝对不可以！” “憋不住就不要强忍嘛，对身体不好的……” 虽然不算是老司机，可问题是遇见了女流氓，还有天理吗？ 从未想过需要面对此情此景，处于弱势地位且无法反抗的窘境之中，余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拜托，请你们全都转过身，好不好？” 笑声一片…… “一分钟！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行、那我就只能动手了！” 穿品蓝护士服的lpn伸出来的纤细手指、让躺在病床上的余生越发的紧张，即便是围在病床前的大多已经转过了身，但那些曲线玲珑的背影、纤细柔软的腰肢，却也就显得越发的诱人了…… 幸好老家有句俗话，看人不嘘嘘、人看嘘不成。 余生闭上了眼，一哆嗦、这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时间……到！呦？还不错哎，表现很好、非常的好哦，不要动哦，很快、很快就换好了……” 穿着品蓝护士服的lpn小姐姐长得知性且秀气，而停机坪上的胸牌则为其增添了不少的妩媚和诱惑…… 穿白色护士服、五大三粗的rn黑大妈实在是没法看，但职业素养不容小觑，而穿炭灰色护士服a护理员、体能绝对符合医院里的要求。 特护病房里穿白大褂的医生除了主治之外，还有两男一女三个规培，再加上似乎是来看热闹的那两个住院医，本该宽敞而明亮的特护病房也就被挤得满满的，连各种的医疗设备都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所以…… 余生有点后悔了。 砸晕了大块头、抽烂了黑大个布兰德的嘴巴，挨了一拳应声倒地之后也就被送进了急诊室，余生担心之前把那个大块头给砸坏掉、也就在做核磁共振检查之前在卫生间里开始了原地转圈…… 晕头转向、果不其然的差点连胆汁都给吐了出来，装病可是余生打小就拿手的，更何况现在他还有着国际生的身份，做完核磁共振无论被问什么都说不清楚、不记得，被要求动动手指或者是动动脚趾、余生也是完全的不予配合，于是也就理所当然的被送进了特护病房，虽然并没有浑身插满管子，不过上了呼吸器、输液之类的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可是余生没想到主治医生不但给开了安定，还给了足量的肌松，绷带裹头让他变成了阿三也就罢了，竟然还被插上了尿管，以至于醒过来所面对的第一件事儿，竟然是尿检…… 别说床边围着如此之多的医护人员了，就算是只需要面对穿品蓝护士服的lpn小姐姐、余生也不觉得自己就能顺畅的放出水来，但越是抗拒就越是麻烦，表情严肃但性子显然不太好的主治医生一声令下，也换来了尴尬和困窘…… 幸好余生并不清楚，主治医生此时正处于怀疑和自我怀疑之中。 治疗师把尿袋递给了女规培，对方观察着、审视着、研究着，表情逐渐显得十分费解。“颜色正常，量也足够，但脑干损伤次日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记忆里并没有被插过尿管、更没有面对此情此景的经验，余生的感觉过于的不好，更何况穿品蓝护士服的治疗师的右手也略有些凉，刺激过大似乎导致了一些本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状况逐渐显现，所以面对着主治医生的询问、余生越发的尴尬也就再一次的决定不予配合了…… 幸好警方被获准进入特护病房，就周三所发生的校内遭欺凌事件的当事人进行非正式的询问。 几乎所有的问题余生要么采用模棱两可、不确定的方式进行着表述，要么便坚持需要律师到场，以至于大腹便便的副警长越问越纠结、越问越糊涂、越问火气也就越大，索性放弃了笔录。“所有的问题都是在为了能还原现场的情况，而且大多也是对你有利的，这种情况之下校方是不建议让律师参与进来、把事情搞的越发的复杂，可是你所说的一切都必须真实，否则……”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太记得发生过什么了，头疼……” 负责特护病房的lpn小姐姐插了进来，隔开了双方的视线并冲着副警长说。“可以结束了。请出去吧，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可是还没问完呢？” “脑干受损所导致的意识障碍、根本就不适合做笔录，也不知道你们警方是怎么获得允许的，出去、出去！患者需要休息，而且现在也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了！” 本就烦躁且郁闷的主治医生也下了最后通牒，副警长不敢违抗、收拾好东西也就怏怏离去。 各种的检查、各种的测试，被抽了好几管血的余生这才被送回到了特护病房，而负责全程跟踪记录的女规培则拦住了越发苦闷的主治医生，指着病房里的余生说。“这位病人的症状虽然有些古怪，但各项检查表明病情已经得到了缓解，所以我觉得应该有很大的概率并非是由于脑干受损而导致的，心理因素、身体因素，都有可能……” “你确定？” 女规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脑干受损所导致的肢体末梢神经损伤基本上全都会导致手指、脚趾丧失知觉，但某些反应也就不该出现，可是之前我有问过病房的治疗师，在更换尿袋时的反应比较明显，鉴于病人的年纪和检查结果，其病情的迅速好转、似乎意味着脑干受损的可能性并不大……” 主治医生板起了脸。“你想说他是在装病？目的呢？他可是受害者啊，是此次欺凌事件中的唯一受害者……” “我没有说他装病，”女规培慌不迭的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个病例有可能并非是源自于脑部遭重击，有可能掺杂着其他方面的因素，最新一期的《柳叶刀》上有篇文章就是关于脑干损伤原因的，我只是觉得相当类似而已……” 主治医生的职业素养还是具备的，《柳叶刀》这种医学方面的权威期刊、更是每一期都需要仔细拜读并研究的，更何况是牵涉到本职的工作，于是主治医生回到办公室仔细研究了最新一期《柳叶刀》上的文章、这才返回了特护病房，当着余生的面儿掏出了一个针盒，取出了一根细而长的胸椎穿刺针头，然后便示意余生把腿伸出来…… 余生拒绝。 开什么玩笑呢？ 034章 医嘱 ct、核磁共振、脑电图、经颅多普勒…… 即便是重新做了一次核磁共振，但倘若能直观显现出脑干损伤的各种迹象、对于患者而言也就几乎进入到了濒死状态，死在医院里还是死在了校园里，对患者来说差别其实并不大。 虽然余生并没有出现深度昏迷、全身肌肉僵硬瘫痪的迹象也并不明显，但诸如呼吸不畅、呼吸急促，心率增快以及发烧等症状则相对比较的明显，即便是后期检查并没有发现存在着颅内出血的迹象、也没有发现颅内的挫伤灶，但起初脑干损伤的各种症状却是事实，按道理来说完全符合出具鉴定报告的各项条件…… 可是想要真正瞒过主治医生，其实还是非常的有难度的。 能成为主治的医生，一般可并不傻…… 更何况余生也并没有相关的经验，以至于一根胸椎穿刺针头就让他差点露了馅……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主治医生收起了针盒、表情严肃的说。“可是我更讨厌那些依仗着体格和少数族裔的身份出现在校园里面的欺凌团伙，我会严格依照流程开具医嘱，尽快让你恢复健康……” 既然主治医生并没有深究的动力和欲望、甚至还愿意给予合乎操作流程的协助，余生自然也就有所选择的拒绝了那些可能对健康不利的检查，直到被lpn小姐姐投喂完了午餐、训导主任艾丽女士步入了特护病房，余生这才提高了警惕…… “不要紧张，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愧是康科德国高的训导主任，先安抚、后定性，以至于顺畅的沟通也就有了可能…… 伤情鉴定还没有出具，但警方的调查却进入了尾声 弹簧刀本就不应该进入校园，更何况警方还在黑大个布兰德的裤兜里找见了两包白色的、粉末状似糖霜般的玩意儿。 差点被捅了个对穿的卫生间门板、现场成卷的钞票，意味着持械抢劫的罪名能够成立，倘若上了法庭，无论是法官还是陪审团、想必也很难接受其他的说辞。 黑大个布兰德的面部损伤略有些严重、破相的概率略有些大，关键是心理创伤相当的麻烦，不过就目前警方的调查而言、自作自受的结论显然是贴切且恰当。 大块头卡姆登的伤势貌似非常的严重，但这家伙真的很壮也很能抗，虽然缝了针、流了不少的血，但检查结果却仅仅是轻度的脑震荡，休息个三五天就没事儿了…… 训导主任艾丽女士是个优雅的白皮老太太，上任不到半年就让康科德国际高中的整体排名上了个台阶，倘若躺在病床上的是当年的自己，余生不确定会不会因为对方的态度而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但此时此刻自然是不会被表面上的宽慰和安抚给误导的，好不容易等训导主任艾丽女士的煽情结束、也就打了个哈欠说。“那么，还有事儿吗？” “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张爱玲曾说过，凡事皆有代价，快乐的代价便是痛苦。我相信会有人需要为此付出高昂代价的……” 训导主任愣住了。 话不投机、那就尽早结束，余生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还是说正事儿吧，不然会让我觉得有必要让律师到场。” 训导主任艾丽女士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目光里的锐利一闪即逝，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解释说，康科德国际高中的秋招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校方决不允许有丑闻出现，更何况一方全都是些黑皮、受平权组织的特别关注…… 有些话训导主任艾丽女士自然不会说透，但弦外之音便是虽然余生也属于是少数族裔、但却为校方的收益提供着保障，所以一旦这事儿闹上了法庭，无论最终的判决结果如何，康科德国际高中的损失都将是最惨重的，所以余生也就并不准备接受校方没有诚意的解决方案。 “是啊，华裔最关心、也是最担心的就是安全，付了那么大的代价，结果却把孩子送进了存在着严重校园欺凌现象的康科德国际高中，那不是爱、而是仇恨，而且还是有着刻骨仇恨的那种了，您觉得呢？” 余生的态度很诚恳，措辞也并不尖锐，不过训导主任艾丽女士却无法回应，只好斟酌着措辞道。“同学们之间有矛盾、有摩擦、有冲突，无论是在公立还是私立高中，目前都还是很普遍的现象……” 余生摇头。“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解释。而且我相信无论是媒体还是律师、又或者是法官、陪审团，应该也不会接受这样的解释吧？” 媒体？ 律师？ 法官？ 陪审团？ 无论是哪一种身份，训导主任艾丽女士坚信校董会绝对会第一时间解除她的职务、追究她管理不当的责任！ 避而不谈如何处理欺凌团伙、不谈校方会承认哪些个责任，只是一味的希望被欺凌者能够站在学校的立场、维护康科德国际高中来之不易的声誉，实质性的问题一概回避，余生也是纳闷到底是校长的脑子里进了水、还是说赴美求学的华裔留学生们特别的好欺负，又或者是眼前这位貌似有优雅的白皮老太太过于的自信，懒得进行无意义的争辩、余生也就索性按下了呼叫器。 穿品蓝护士服的lpn小姐姐冲了进来，有些紧张。“出什么状况了？” “我头疼……” 见余生目指着训导主任艾丽女士、穿品蓝护士服的lpn小姐姐松了一口气可就毫不客气的开始了撵人，认真的检查了设备、记录了相关的数据，然后便询问余生是否还有什么不舒服？ “绷带缠的太紧了……” “shyboy，你是在开玩笑吗？脑干损伤啊，必须缠这么紧才行的……” 余生愣住了。“shy、shyboy？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是shyboy吗？你的女朋友们不全都是这样叫你的吗？好消息哦，她们全都过来看你了。如果你现在觉得不舒服，那我就只能遗憾的去通知她们，今天不适合探视……” 余生越发的诧异了。 女朋友们？ 怎么还是复数的呢？ “难道不是你的女朋友们吗？”护士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如果不是，那她们可就更没有理由进来探视你了……” “她们？怎么还是复数的？”余生觉得奇怪，但也被疑问所困扰。“拜托，我又不是在坐牢，探视难道还需要获得我的允许吗？” “医嘱就是这样的。你允许、你的女朋友们就能进入病房。你拒绝，除非是警方认为确有必要且获得了医生的允许，否则没有人能进入病房……” 好吧…… 不过到底是哪些女生会来医院探视，余生也挺好奇的。 lpn小姐姐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离开了病房，紧跟着丹尼尔便冲了进来，lpn小姐姐略诡异的笑容和丹尼尔一脸的喜色想辉映，也就把余生给气坏了…… 035章 探视 大眼瞪小眼。 步入病房的丹尼尔遭怒目而视，自然也就很莫名其妙。 失望多过于抓狂，或许受之前的影响、余生也就有些火大，懒得听他的解释、直接把他给撵了出去。 退出了病房，丹尼尔很纳闷。“怎么了？护士都说可以探视的……” 隐约听见了穿品蓝护士服的lpn轻笑之声，余生见希利尔搂着萨莉娜的肩膀、后面跟着的似乎是小透明凯西，晓得被戏弄了、可也只能是硬绷着脸道。“进门的姿势不对！重新进！” “为什么呀？” 丹尼尔费解的挠头，但一时间哪里又晓得该采用什么姿势才能进去，见公寓女生们全都过来了、也就索性退到了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希利尔把萨莉娜给推了进去、拎着探视水果和鲜花的小透明凯西跟着进去却并没有遭余生的反对，于是等二楼的那几个小女生也进去了、这才有些纳闷的步入了病房…… “shyboy，我们来看你喽……” “余！你太厉害了！” “还痛不痛？” “病历！这好像是shyboy的病历欸……” “wtf？脑干损伤？这么严重吗？” “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脑干是什么？脑干损伤很严重的吗？” “白痴……” “你懂？” “总比你懂的多那么一点点……” 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那么一群女人等于多少只鸭子呢？ 一群疯子！ 余生承受着、忍耐着，各种的问题、各种的猜测，眼前这乱糟糟、闹哄哄的场面似有些熟悉，可是前一次这些女生们可有穿泳衣的、也有衣衫不整的，养眼的程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余生的沉默、让叽叽喳喳的女生们逐渐收了声。 特护病房里并没有足够多的椅子，萨莉娜想要坐下来、注意到床单下露出了一截胶皮管，提了起来了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呀？” “导尿管。千万别拽！” “咦……恶心……” 穿品蓝护士服的lpn所做出的解释和提醒、让萨莉娜慌不迭的赶忙松手，瞅着五指张开的右手、欲哭无泪。 片刻的死寂，笑声席卷了病房。 余生又能怎么办呢？ 不被允许下床也就罢了，导尿管还不被允许撤除，除非主动承认有在装病。 否则…… 麻烦肯定是一大堆啊。 黑大个布兰德进了拘留所。 矮个子玛赞因惊吓过度而住了院。 最惨的自然是大块头卡姆登，号称校内最强、结果却被开了瓢。 人多欺负人少、本就不为人齿。 被欺负的反倒是把欺凌者团伙给痛扁了一顿。 校方试图淡化、想要把这事儿给压下去。 可是在校的学生们、尤其是那些曾经遭黑大个布兰德欺凌团伙欺凌的却不肯顾大局，有给媒体爆料的、也有给警方提供证据的，更有想要奋起抗争的，甚至还有在教学楼上拉出了横幅，公开征集严惩欺凌者团伙的请愿者签名的…… “一大早就有平权组织来调查，结果与那些征集签名的起了冲突，闹大了不但警察来了，连电视台的都过来了，听说紧急召开的校董会上都吵翻了，好多东西都被砸坏了呢……” “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反校园欺凌法案？好像正在征集支持者们的签名呢，如果真的能借此机会推动法案的通过，那咱们的shyboy可就要出名了……” “校方可不这么想……” 遭呛声的小女生很不忿，但补刀的还继续说了下去。“还有啊，shyboy什么时候成了咱们的了？不是只属于萨莉娜吗？” “不许偷换话题……” 觉得话题在跑偏、萨莉娜可就忍不住了。“对了，布兰德是有帮派背景的，出院以后可要小心点，千万别落单……” “咦？萨莉娜变得好温柔呦，连说话的语调都不一样了，麻了、麻了，浑身上下全都麻了耶……” 萨莉娜被臊的红了脸，揪着那小女生可便是一通乱挠，笑声、尖叫声也就让站在一旁的lpn小姐姐不得不捂住了耳朵、开始了撵人。 “shyboy，你是最棒的！等出了院、我们一起为你庆祝……” 小女生们告辞，而萨莉娜则赶紧询问写真的事儿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继续拍啊，本月的预约名单不已经满了吗？” 小透明凯西被扯到了余生的面前，有些局促不安的解释说想要拍入狱照的男生更多了，甚至有不少性格外向又或者比较激进的女生们也希望能拍一套，麻烦在于照片上的文字，有些实在是过于的激进了…… 冲着板起脸来的lpn小姐姐微笑以示抱歉，余生接过了凯西递过来的草稿纸，有选择反校内欺凌口号的，也有斥责校方漠视校内欺凌行径出现的，更有直斥校方默许纵容此等恶行的发声，在余生看来即便是有些过激、但程度也相当的有限，唯有那些希望背景更鲜明、甚至是有所指的，真的是有可能会招致法律问题，倘若不加以约束、搞不好真的要出事儿了…… 穿品蓝护士服的lpn凑了过来，见余生并没有反对也就浏览起了具体内容，进而非常的惊讶。“不是吧？这样的内容也是能乱用的？会惹出大麻烦的……” “听见了？明白了？” 凯西默默的收回了草稿纸，萨莉娜噘起了嘴巴、一脸惋惜的道。“损失会很大的……” “你们在做什么？” 萨莉娜不愿意回答，希利尔扭过了脸、权当没听见，余生见被盯上了的小透明凯西显得有些为难可就乐了。“怎么？现成的生意都不打算做吗？” 穿品蓝护士服的lpn不那么。“生意？什么生意？” 让凯西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递过来，余生把各式各样的写真展示了出来、于是很快特护病房也就被蜂拥而至的小护士们所挤满，不到一天的收入就能拍一套、对于有着固定收入的护士们而言，绝对属于是物廉价美，于是被挤到了角落里的凯西也就被重新拽了进去，登记、预约，直到五大三粗的护士长愤怒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特护病房…… 萨莉娜委屈的扁了嘴、小透明凯西瑟瑟发抖，就连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希利尔都老老实实的低头挨训，余生可就忍俊不禁了。 猛然转过身来的护士长、指着余生道。“别笑！有什么好笑的？说的就是你！脑干受损啊，搞不好会变成白痴的！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休息！” “大半天的收入就能拍一套，用的是最新款、最专业的数码相机，服装无需自备还提供化妆，您要是预约、可以给您适当的优惠，三天之内搞定！要不要来上一套？” 面对嬉皮笑脸的余生、护士长的表情稍雯，犹豫了片刻才恶狠狠的竖起了三根手指。“三套！我相信我的孩子们一定很愿意拍的。但入狱照可不成！我可不想我家里的那两个臭小子拍那种照片，搞不好会让我的邻居们以为他俩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呢……” 036章 计较 “天呐！怎么会变得这么好看？” “也太漂亮了吧？” “好酷……” “都不太像了呀……” 指尖在键盘上轻快的敲击着，当小透明凯西意识到围聚在身边的护士们全都在等着她的回答、下意识的便引用了shyboy的解释。“怎么会不像呢？当然还是本人啊。化妆也罢、修图也罢，仅仅是为了还原天生的美貌，不过是为了掩盖成长所带来的各种瑕疵……” “还能这样解释？开玩笑的吧？” “天呐，难道就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吗？” “认真的想一想，其实还蛮有道理的……” “是啊，上班之前我的皮肤好光滑的，脸上可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雀斑……” “少上夜班、少加班，皮肤肯定会比现在好很多……” “拉倒吧，不上夜班不加班，你以为你是谁？” “现在的小女生们还在上高中就能赚钱了，脑子真的是好用……” “是啊是啊，我在她们这么大的时候、还只晓得躲在走廊的角落里偷看那些帅气的男孩子呢……” 围聚在屏幕前的护士们逐渐认可了凯西的解释，而话题也就因此而被继续。 咔嚓、咔嚓、咔嚓…… 迅速按下了快门，镜头里那些或冷艳、或妖娆、或妩媚的形象也就瞬间被定了格，希利尔熟练的换了张3.5英寸的软盘，趁着萨莉娜为下一个拍摄对象调整坐姿的间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瞥了一眼临时化妆间里的情况也就意识到忙碌还要持续很久，又喝了一口水这才把镜头对准了目标。 退到了一旁的萨莉娜抹了一把汗，挫败感让她还有些心慌，医院里无论是顶级的rn、还是那些入职不久的can，就化妆技术和技巧而言、根本不是她的水平就能满足要求的，若不是这家医院里有善于化妆且乐于协助的，想必拍摄的速度远没有现在如此的高效…… 幸好shyboy显然不在乎化妆的费用，三个人平分、每个人的净收入估计能超过一百五十刀了。 但要不要请个专业的化妆师呢？ 萨莉娜思索着，犹豫着，纠结着…… 把新软盘插进了笔记本电脑，凯西熟练的开始了操作，弯着腰凑过来的小护士指着屏幕上刚换了背景、尚未进入处理程序的原始照片说。“能不能就用这一张？多换几个背景，把文字适当的改一下、效果也换一换呢？” “换背景、加效果？” “是啊，这张我觉得拍的特别的好，《vogue》、《harper’sbazaar》、《elle》、《marieire》反正只要是全球顶级的时尚杂志封面，全部给我来上一套，我可以加钱……” “咦？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干的呢？” “对啊，全球十大顶级时尚杂志的封面，我也想全都拥有的……” 凯西愣住了。 “加钱，可以吗？”护士很认真的说。“现在是198拍八张，如果只是换背景、换文字什么的，比又要化妆又需要换衣服还要重新拍摄可省事儿多了……” 人群之外、坐在轮椅上的余生见凯西有些不知所措，便扬声道。“使用现有的照片深度加工，一张二十。” “什么？怎么这么贵？” 在场的护士们全转了过来，有诧异的、有愤怒的，而更多的则是在看热闹，余生把搭在腿上的毯子往上面提了提这才继续道。“贵？不贵啊，换背景的软件成本就是两千，人工、耗材这还全都没有计算在内呢，何况光撤换背景肯定不合适，风格也好、构图也罢，既要开动脑筋也更耗费时间，二十一张、绝对是良心价了好不好？” “不对啊，既不需要化妆也不需要更换服装，甚至都不需要重新拍摄的，关键是连摆姿势的过程都省掉了，二十一张还不贵？原本是一套八张198，不到二十五刀一张的嘛，你这是在抢劫好不好？” 小护士气呼呼的质问、获得了在场者们的一致支持，而被团团围住的余生却并不慌张，反倒是笑了起来。“嫌贵？那十八一张如何？” “最多值五块！” “开什么玩笑呢？五块钱的话连成本都不够的，”余生很认真的摇着头说。“最少十五！并且最低四张起……” “不行！四张起没问题，但最多只能是八块！” “一百！”余生竖起了一根手指，不等在场的小护士们炸锅便接着道。“八张！” “半价？好像还是有点贵啊……” “每四张换个背景、那岂不是相当于三百不到能有十六张了？勉强能接受了……” “这小子就是个奸商！还是很贵啊！” “哪里贵？青春无价的好不好？”余生提高了声音。“再说了，四十年甚至是六十年后，当你们翻开了相册、面对这些年轻时拍摄的相片，我相信你们没有一个不后悔在年轻的时候没能多拍几套，多换些背景和文字的好不好？” 余生充满着激情的反问、让在场的护士们全都沉默了。 “一天的收入就能让你们在牙齿掉光了、皮肤松弛了的年纪还能清晰的回忆起当年曾有着何等的美貌！当你们不得不坐在摇椅上捧着相册的时候，倘若在给你们的外孙、外孙女们讲故事的时候，要是能骄傲的说孩子们的外祖母当年也是登上过时尚杂志的时尚girl、惊艳大美女，难道还有比这样的记忆还值得回忆、值得珍惜、值得骄傲、值得去炫耀的吗？有吗？有吗？有吗？” 遭余生质问的小护士低下了头。“没有……” “那么，现在你还嫌贵吗？” “还是贵啊！” 余生乐了。“你是不是以为只换背景、换文字很简单？” “应该很简单的呀，”小护士被身边的同事们怂恿着、气呼呼的反问。“难道不是吗？” “看起来只是换个背景、撤换一些文字，但实际上修图不单单是更换，还牵涉到图层的抽取、图像边缘的吻合，如果有锯齿、粗看没什么问题，但细看就能发现是多张图片的叠加，叠加懂吗？不懂？好吧，那我就再说的细致一些……” 余生侃侃而谈，各种专业术语层出不穷，以至于在场的护士们越听越懵、越听越不明白，等到余生再度询问半价是否还贵的时候，在场的也就大多下意识的点头认可…… “那就这么定了？诸位也都能接受了吗？” 铺垫已经足够，余生询问着也就顺势想要站起来，结果却被穿品蓝护士服的lpn给按住了肩膀，幸好在场的护士们已经没有理由拒绝了…… 拍摄继续。 但还是有精明的醒悟了，觉得大家全都上了当！ “这小家伙是个奸商！百分之一千的那种！” “同感。” “哎呀，不就是百十块钱的事儿？至于如此的斤斤计较？” “这不是计较，这是被蒙骗了好不好？” “算了算了，就当今天加了个班，少睡了几个钟头……” “难怪人家还在上高中就能赚大钱了，还能招揽到如此漂亮的助手，上了大学还不晓得会迷倒多少小姑娘呢……” “要是我呀，肯定是举手投降的……” “你？怕不是双手双脚全要都举起来的吧？” “呸！滚……” “滚什么滚啊，换成是我、屁股也一并举高高……” 论口无遮拦、护士这个职业显然是最有资格的，诸多少儿不宜话题的泛滥、也就让处于旋涡中心位置的凯西羞红了脸。 萨莉娜也显得有些局促。 唯有希利尔在憋笑，见余生的目光投注过来、希利尔可就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是啊。 挺好的。 增收计划顺利达成…… 037章 好心 “左、再往左一点！好了，现在盯着我的手！对！盯住了，别动、别动了……” 咔嚓、咔嚓…… 希利尔按下了快门，让镜头里一切都被保存了下来。 “搞定了？” 萨莉娜扭过头来问希利尔，见对方做了个‘ok’的手势、这才松懈了下来，扭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揉搓着泛酸的腰肢，来到了凯西的身旁，见屏幕上所显现的文件数量已经有四十多份了，精神也就振奋了起来。 “这是最后一个，”希利尔把从相机里取出来的软盘递给了凯西，然后也就弯下腰盯着屏幕说。“对了，之前shyboy说更换背景什么的很麻烦很耗费精力什么的，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不是啊……” “不是吗？”希利尔有些诧异。“可是之前他在谈价格的时候不是有说吗？你当时也没有反对呀？” 凯西瞥了一眼四周、见最后一个拍摄对象拎着椅子正准备离开，也就压低了声音说。“shyboy说的其实也没错，但定制的软件不就是为了省事儿、省时间？” 萨莉娜愣住了。“可是shyboy不是说剥离图层什么的很困难、拼接时的锯齿还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用photoshop抠图、撤换背景、加文字确实很麻烦，需要注意的也特别的多、特别的繁琐，不过我的定制软件能解决这些问题，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把图片库里的背景图给找出来，该抠图的抠图、该加文字的加文字，其实两三分钟的时间就能搞定了……” 疑问终于获得了解答。 交换着目光、同居一室的萨莉娜和希利尔也就唯有苦笑了。 “太坏了！我都被他给骗了！还真以为给这里的护士拍的成本会很高呢……” 搂着愤愤不满的萨莉娜、希利尔笑着道。“之前我不就有说shyboy是个奸商？当时你还不信呢……” “哪里知道他如此的狡猾？他说的还真就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呢，太坏了！简直是太坏了……” “好啦好啦，不气了不气了，反正赚的钱其中也有咱们的一份呢，卖出去的越多、咱们能到手的现金也就越多，管他用了什么理由、怎么去骗这里的护士们呢，咱们把该做的事儿做好就成了……” 收拾好东西、女孩们穿过花园准备离开，萨莉娜见丹尼尔陪着位原住民女孩穿过了走廊，后面还跟着个穿原住民传统服饰、满脸褶子表情严肃的老头，觉得奇怪也就追了上去。 “萨莉娜、希利尔和凯西，她们住在余生隔壁的房间，”丹尼尔说完指着身边的女孩和站在一旁表情严肃的原住民老爷子说。“这是朱莉，这是朱莉的外公瑞德沃尔夫……” “瑞德沃尔夫？”萨莉娜愣住了。“红狼？” 丹尼尔的脸有些红，站在一旁的朱莉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穿传统服饰的老头却皱起了眉，表情严肃的说。“朱莉，你不应该觉得不好意思。外公以能够拥有红狼的称号而自豪！部落的每一个称号都有意义，都值得每一个部落成员为之而骄傲，更是值得被白人尊重的部落传统……” 红狼的语气有些重，朱莉被教训的连连点头，只是表情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进了特护病房，丹尼尔也就把朱莉的外公介绍给余生，有些扭捏的说红狼老爷子是应朱莉的恳请、过来为他进行治疗的…… 余生本就在纳闷，一听这话可就懵了。“治疗？药物治疗还是物理治疗？你可别告诉我、他准备采用原住民传统方式给我治疗……” 丹尼尔无言以对，不得不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朱莉。 “余，我外公是木瓦泉部落的医生，他还接受过莫希干部族著名的女医生格拉迪斯的教导呢，丹尼尔说了你的情况，我外公刚巧在，觉得你需要接受更有效的治疗而不是躺在病床上……” “更有效的……治疗？”余生见红狼老爷子从怀里取出了一些瓶瓶罐罐、用油纸包起来的各种晒干的植物根茎和果实，盯着丹尼尔道。“你是怎么说我的情况的？” 跟丹尼尔沟通时、余生用的是汉语，因此丹尼尔也就用汉语予以着解释。“我说你挨了布兰德的一拳倒地，入院后出现了呕吐、意识不清，记忆大幅度减退的情况……” “我现在快没事儿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丹尼尔苦笑。“我也不晓得朱莉的外公来看她，朱莉很热心，她外公真的是想来帮忙……” “有异性无人性，”余生很无语，见红狼老爷子又取出了一根蜡烛可就惊了。“你丫自己看！传统的治疗方式、难不成还要蜡烛皮鞭给伺候着不成？告诉你啊，可千万不要折腾我……” “拜托拜托，朱莉也是好意，她外公更是那什么、什么木瓦泉部落唯一的医生，很灵验、很出名的……” “灵验？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玩意？不就是个部落里的巫医吗？而且还是个原住民部落里的巫医！开什么玩笑呢？想害死我啊？这病房里要是点起了蜡烛、不等出院我就会沦为整个圣罗莎的笑柄了……” “你们在争论什么呢？” 朱莉的问题、丹尼尔无法回答，耷拉下了脑袋，纠结的搓着手。 红狼老爷子把从瓶瓶罐罐里面倒出来的各色粉末和一些晒干了的植物根茎扔进了石臼，碾压混合，盖上了盖子，划了根火柴点燃了蜡烛给石臼加热，双手捧着那石臼、手舞足蹈的绕着病床开始念念有词，很快淡黄色微苦的味道在病房里开始了弥漫，直到触发了烟雾报警装置…… 穿品蓝护士服的lpn冲了进来，震惊之余也就立刻呼叫警卫，朱莉试图解释、可是lpn根本就不听，拿起床头的水杯浇灭了红狼老爷子捧着的那正冒着烟儿的石臼，一叠声的催促着、推搡着、驱赶着，直到医院里的警卫赶了过来、这才把不怒自威的红狼老爷子也给撵了出去…… 大功率的排风扇在嗡嗡作响，闻讯赶过来的主治医生怒不可遏，但石臼里的草根也好、矿石粉末也罢，虽然没有一样能获得fda的批准，可是红狼老爷子身为木瓦泉部落的医生、还是有着一定的身份和社会地位的，除非余生想要追究责任，否则医院就必须在拿出证据的前提之下才可以要求当地的警方介入…… 面对主治医生的责问、余生把双手一摊。“我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要追究红狼老爷子的责任吗？人也是好心……” “既没有行医执照、也不具备药剂师的资格，关键是原住民的治疗方法大多是反科学的！你不要觉得现在没什么事儿，以后也许会出大问题的……” 用各种乱七八糟熬的汤、煎的中药汤小时候喝了不知道多少，余生哪里会担心后患，自然也就很无所谓的说。“其实除了烧起来烟儿有些大，闻起来味道也还好啊，不觉得有些像香薰吗？总比消毒水的味儿好玩闻多了……” 主治医生沉默，挥了挥手、示意警卫放人，然后便盯着余生道。“你真的确定不需要追究？” “确定，红狼老爷子也是一片好心……” 主治医生缓缓的点着头说。“看来你的病情在加重。该增加些治疗手段了……” 038章 秘密 被医院警卫的护送着来到了停车场，朱莉目送着外公驾车离开、这才询问萨莉娜准备去哪儿？ “你俩原本是打算去哪儿呢？” 萨莉娜的好奇、让丹尼尔的有些窘，不过朱莉倒是很大方的解释说自己还要去上班，只要顺路想要去哪儿都可以，即便是想要去红溪山谷见识一下，也是可以安排的。 年龄还不够进入赌场这种地方，萨莉娜自然也就有些好奇，正打算询问赌场里面都有些什么、却发现丹尼尔的表情有些古怪。“丹尼尔？你怎么了？” 丹尼尔低下了头。“没、没什么……” 朱莉抬起手搭着丹尼尔的肩膀说。“我们就是在红溪山谷赌场认识的，丹尼尔过去的这几个月每逢周末都会去的。红溪山谷部落距我外公所在的木瓦泉部落虽然有些远，但两个部落之间还是有不少商业项目在合作，现在出发正好能赶上晚餐时间，饭后想试试运气那就去玩两把，不想玩的话九点钟就有免费大巴可以返回圣罗莎市区，北边的停靠点好像距你们住的那所公寓不太远，丹尼尔，免费大巴车的停靠点在哪儿你还记得吧？” 丹尼尔越发的窘迫，但也不得不点头表示清楚。 见萨莉娜似有意动、希利尔可就拽了拽她的耳朵说。“琢磨什么呢？晚上还有预约拍照的呢，十二个，九点多钟再回去，熄灯前是绝对搞不定的！再说了，等赚到了钱再去玩不是更好吗？” 萨莉娜无奈，耸了耸肩表示很遗憾。 朱莉倒是不以为意，招呼着女孩们上车、然后把胀红着脸的丹尼尔给拦住了，见此丹尼尔有些难为情的说。“朱莉，别这样，我真的再也不会去赌场了……” “那如果我夜里下班、需要你过来接我，怎么办？” “我在外面等你。” “真的？” “真的。” “能做到吗？” “能！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朱莉摇头，表情严肃的盯着丹尼尔说。“这样还不够哦，首先是拒绝前往，之后则需要能坦然进入赌场但能管的住手……” “我能做到，真的可以……” 见朱莉保持着沉默，丹尼尔不解不解。“难道还有什么吗？” “有啊，当你能坦然的走进赌场，一百也好、一千也罢，赢了不会想着还要去赢更多、输了也并不会想着必须赢回来的时候，那你才算是真戒掉了赌瘾！” 丹尼尔认真思索着，片刻之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一定可以戒掉的，相信我！” 皮卡车里传出来的隐晦笑声、并不会给朱莉带来困扰，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也就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不过才把车驶出了停车场、萨莉娜就把困扰着她的问题给提了出来…… “年纪？我外公今年八十三……” 萨莉娜惊呼。“不是吧？八十三？看不出来啊……” 希利尔也非常的吃惊。“还真的是一位年纪越大、越有魅力的老银狐……” 坐在副驾驶的丹尼尔扭过了脸道。“老银狐？希利尔，你确定你的措辞没问题吗？” “银狐是指有吸引力、迷人又优雅的成熟男性，这是加州的俚语，”朱莉解释完透过车内后视镜朝着希利尔道。“谢谢夸奖，我外公年轻时的照片还帅气呢，红狼的称号也有这方面的含义，如果外公听见你这样说他，他一定会非常的开心，肯定会邀请你去木瓦泉部落里做客的……” 希利尔大喜，问萨莉娜要不要等闲下来一起去？ “可以啊，红狼老爷子人挺好的，尤其是穿的那一身原住民服装，简直太酷了！对了，我有个想法，”萨莉娜转向了朱莉。“你有没有合适的、可以借给我们拍照片用的原住民服饰？最好能是全套的……” “有倒是有，不过你穿的话尺码会显得略有些小了……” “没关系，我一直觉得原住民的鹰羽冠好鲜艳、好漂亮，要是有机会能戴着拍一些照片留下来，等年纪大了拿出来给孩子们欣赏，那一定很有意思……” “孩子们？难道你打算生一窝吗？” “希利尔！不许曲解我的意思！” 萨莉娜恼了，希利尔也就被挠的哈哈大笑、不得不捉住了萨莉娜挠她痒的手顺势倒进了她的怀里，枕着萨莉娜的腿赶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车厢里的气氛越发的融洽了，而当凯西询问红狼老爷子给余生治疗的药的的材料时、朱莉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尴尬了。 “怎么？难道配方属于是木瓦泉部落的秘密？” “倒也不是……” 萨莉娜脑补出了许多的场景，结果朱莉的回答却让她越发的好奇了。“能说吗？闻起来其实还蛮不错的……” 朱莉显得越发的为难，放慢了车速这才吞吞吐吐道。“使用红蝎子的螯，响尾蛇的尾巴，猫毛虫的刺毛以及昆虫的粪便、植物的花蕊和果实配置而成的……” “停！停！停车……” 萨莉娜被恶心坏了，不等车完全停稳了可就慌不迭的下了车，扶着路边的行道树、弯着腰一味的干呕着，希利尔的情况虽然好一些、但脸上也没了血色，唯独凯西把朱莉所说的全都给记了下来，还好奇的询问为什么用的材料大多都是有毒的？ 朱莉也没想到萨莉娜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不知该如何安慰、被追问的烦了便道。“我也不太清楚，外公一直都是这样配的，小时候我被熏的有一次浑身过敏，不过药效还是很不错的，比去医院治疗快很多，但有时候配的药特别的难闻，很臭……” “原住民们一直都是这样治疗的吗？” “也不是，只有心灵纯净的、信仰坚定的才能有效果，所以我外公很多年都不再出诊了，再加上因为他没办法获得行医执照，目前也只能够给部落里的看病、开药……” 轻拍着萨莉娜的后背、舒缓着她的不适，希利尔听朱莉这么说也就释然了。“难怪医生的火气那么大了，乱七八糟的有毒的材料混合在一起，万一shyboy真的因此而中了毒，医院也好、医生也罢，怕不是全都要被告上法庭？” “希利尔，你闭嘴啊，别说了……” 萨莉娜的有气无力、让希利尔诧异。“咦？你又没闻到多少味儿，至于这么难受吗？” 呃…… 萨莉娜终于吐了出来。 039章 观念 咔…… 咣当！ 后轮重重的碾过了台阶。 好不容易才说服了穿品蓝护士服的lpn、郑重承诺绝对不会出问题才得以推着轮椅除了病房的丹尼尔被吓坏了，一叠声的询问余生有没有事儿、需不需要返回？ 胳膊肘被轮椅的扶手给磕的生疼，余生郁闷的道。“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啊……” “等摘掉了尿袋、信不信我能把你脑袋给拧下来？慢点！又不是赶着去火化，就这么快想要见你的ms.right？” 丹尼尔大窘，慌不迭的道歉、推着轮椅继续往前，穿过了走廊这才忍不住好奇，询问为什么昨天主治医生如此的暴怒、但最终却并没有更改治疗方案，也没有增加检查的项目？ “没什么啊，我只是等人家发完了脾气、说只要他还对希波克拉底誓言心怀敬畏，那么基于专业素养而给予的合理治疗即便是对我本人的健康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我也并不会因此而追究他的责任……” “啊？就这样？” “是啊，还要怎样？”见丹尼尔一脸的难以置信，余生示意他继续往前推才继续解释。“我不愿意追究朱莉外公的鲁莽、也是基于朱莉和红狼老爷子全都是出于好心，再说我小时候体弱，还不知道被灌了多少的药汤子、吃了多少的乱七八糟呢，不过就是闻了点怪味、被熏的眼珠子有点红，至于上纲上线的要去追究责任？” “朱莉说她外公配置的那种熏蒸药粉里含有多种有毒动植物碾碎后的粉末，萨莉娜听完当场就吐了……” 余生撇嘴。 烂皮鞋、毒茶叶、地沟油、某鹿奶，所谓的东邪西毒哪样没吃过？ 孔雀石绿的海鲜、苏丹红的鸭蛋、吃了瘦肉精的健美猪、添加了塑化剂的白酒、镉超标的毒大米、七十年陈的僵尸肉，又有哪样没听说过、没见识过？ 两相一对照，红狼老爷子的下毒能力绝对属于是渣渣级的…… “你可真厉害，完全不在乎……” 丹尼尔发出着由衷的感慨，起初余生还有些得意，但很快也就汗颜了，经历多了才能这么看得开，不然早就该被憋屈死了，又有什么好得意和骄傲的呢？ 设立于花园角落里的拍摄现场，穿各色护士服的女孩子们兴冲冲的赶过来，化了妆、换了服饰开始摆姿势，五大三粗的护士长时不时的就会过来逮几个去干活，但只要得了空就能过来的小护士们却相当的开心，面对着镜头姿势百变、花样繁多，以至于除了需要盯着电脑屏幕的凯西之外，连化妆费都赚不着的萨莉娜和负责拍摄的希利尔全都被累惨了，幸好在场的拍摄三人组反倒是兴高采烈，不过等余生听见她们每时每刻都在统计着收入、盘算着待会去哪儿庆祝，可也就垮了脸…… “不可以吗？” 萨莉娜的理直气壮、让余生越发的无语了，“那也不至于当着人家的面儿讨论赚了多少钱吧？就不能等回了公寓再说？” “shyboy，你还是不太懂阿美利加这边的观念啊。这有什么呢？很正常的呀，”刚拍完照片的圆脸小护士凑了过来，面带微笑指着拍摄三人组说。“她们提供了服务、我享受到了服务。我花了钱、她们赚到了钱，这本身就是单纯的商业行为，更何况她们还都在上高中呢，她们完全不需要因为赚了钱而不好意思，我也不会因为付了钱就会觉得吃了亏上了当，再说她们还不收小费，真要说该有哪个觉得愧疚、那也应该是我愧疚才对，给的确实不算多……” 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正准备去拍摄的棕卷发小护士回转，指着圆脸小护士很认真的冲着余生说。“她说的没错。要是你能有更好的创意、我甚至还非常愿意额外加钱的呢！要不然等大家都拍完了，除了背景有差别、姿态和表情全都差不多，反而会让我们觉得有些遗憾呢……” “更好的创意？”余生心里一动，倒是有了些想法，沉吟片刻才道。“创意有是有，不过拍的时候应该还挺麻烦的，而且还必须一次性拍完，否则拍摄时间会相当的漫长且无聊，倘若你能接受拍摄失败，并且还愿意付出时间免费担任模特供我们进行拍摄，倒是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好呀好呀，我还有半个小时就能下班，你想怎么折腾我、我都没有问题的！” 圆脸小护士拍起了胸脯，站在一旁的棕卷发护士且笑了起来。“随便折腾你？刚下班你就还有体力被折腾的吗？厉害哦……” “去去去，shyboy还是个小男生呢，我可不能占他的便宜……” “不能？好像也是哦，shyboy的岁数小、你还真不敢随便占他的便宜。不过那也就意味着，倘若shyboy的年纪再大些、那你就可以狠狠的占便宜喽？” “你在嫉妒我！” “并没有哦，我会先征得shyboy的同意才去做的……” “你比我还不要脸！” “谢谢你的夸奖……” 听懂了的面红耳赤，听不懂的莫名其妙。 余生有些感慨，怪不得都说一旦小护士开车、老司机都只能退避三舍。 希利尔听不下去了、招呼着棕卷发赶紧去坐下准备拍照，萨莉娜则把丹尼尔撵开，推着轮椅到了角落里才开始质问。“你有了新创意、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们？” “刚想到的……” “胡扯！创意也是能这么快就有了的？而且还能晓得需要一次成功什么的？不许骗我！我最讨厌被骗了……” 解释？ 肯定是解释不清的。 不过弥补的措施倒是也简单。 既然不愿意过早的曝光新创意，希利尔负责拍摄、凯西又坚决不肯面对镜头，丹尼尔虽然表示愿意承认起责任来、可是萨莉娜却坚决反对，而不被允许下地走路的余生也就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婉拒了那些闻讯而来、表示愿意被随便怎样折腾都行的小护士，丹尼尔被安排去找道具，结果手术刀没能借到也就罢了，让找些气球回来、结果带回来的竟全都是些计生用品，被关在盥洗室外面的被穿品蓝护士服的lrn也下了时间通牒，这可就搞的余生连话都懒得说了。 但遭萨莉娜质问的丹尼尔也很委屈。“手术室说每一把手术刀都有记录，别说是出借了，脱离视线都要惹出大麻烦来的……” 希利尔性子泼辣，抓起一把计生用品、狠狠的杵到了丹尼尔的眼前。“这是什么？啊？让你去找气球，你搞来的怎么全都是这玩意儿？” “护士长说一样用……” “一样个屁哦，”希利尔被气乐了，索性把手里抓着的那一大把塞进了丹尼尔的口袋，重重的按了按才道。“成！那你待会就这么跟朱莉去解释吧……” 040章 威胁 “站稳了！左手再抬高点！胳膊别晃啊……” 扶着门框、竭力踮起了脚尖但还是难以做到，丹尼尔苦着脸抱怨了起来。“又要保证垂直、又要再抬高的，可是再抬高位置就不对了……” “胳膊不够长你就直说，别找理由，”余生可没工夫跟丹尼尔磨牙，交代他站到马桶上试试、也就转向了忍不住又扬起头来的萨莉娜。“都说了你不要抬头看啊，让你盯着什么就盯着什么，希利尔还说你有镜头感呢，怎么我就一点都看不出来的呀？” 噗…… 拿着卡片机的凯西被逗乐了，察觉到视线不善的目光有汇聚过来的趋势、赶忙摆出了投降的架势。 希利尔冲着萨莉娜在挤眉弄眼，余生也就唯有叹气了。“希利尔啊，就你这样还想要当记者、还想要拍出能获得普利策奖的照片吗？拿出点专业精神和专业素养好不好？盯着镜头、别分心了。哎呦，你们简直就是一群草包啊，都说了拍摄机会只有一次，还要怎么交代你们才能明白啊？” 希利尔有些窘，恼怒的直起了身子、扬起了拳头。“找打吗？” 余生哪里会在乎这种程度的威胁？ 眼皮子往上翻、瞅着天花板上的排气扇道。“还拍不拍了？不拍我回去躺着等着被投喂午餐了……” “拍！拍啊，都准备好了怎么可以不拍？” 萨莉娜大急，好不容易借来了婚纱、搞定了妆容，蜷着腿被要求半蹲在卫生间的过道里、姿势摆了好久才通过，此时腰酸背痛腿抽筋、浑身都难受的很，要是余生突然撂了挑子、这一番忙活可不就全都白费了！ 见不得萨莉娜委屈且可怜的模样、希利尔不由得泄了气，恨恨的瞪了余生一眼也就盯着镜头，抬起左手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她准备好了。 胆战心惊的站在马桶上，丹尼尔从兜里取出了橘子皮，虽然不明白这玩意到底能不能管用、但还是依照余生的交代做好了准备。 冲着凯西做了个准备拍摄的手势，余生伸出了三根手指开始了倒计时。 3…… 2…… 1…… 丹尼尔狠狠的捏了一下橘子皮，左手装满了水的计生用品瞬间也就炸裂开来！ 倾泻而下的清水砸在了目不转睛盯着垃圾桶、毫无准备的萨莉娜头顶上，哗啦一声可就把她给浇了个通透…… 萨莉娜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想站起来结果却跌坐在了地板上，不等爬起来可就一叠声的询问着效果如何？ 凯西扬起了手里的卡片机弱弱的道。“洗出来才能知道……” 希利尔调取了出六连拍的数码相片，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表情逐渐垮了下来。“好像不太妙啊，太糊了，根本就没能拍到shyboy说的那什么水皇冠效果……” 扶着卫生间门框站了起来，萨莉娜接住了希利尔递过来的相机、仔细的查看起了六连拍的照片，期待逐渐成了失望，抹了一把脸、气呼呼的朝着余生道。“怎么会这样呢？” “之前就有说过，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成功、我是不保证的，”余生把相机接了过去、看了看又递了回去。“等有时间再试试吧，这种方法肯定是可以的，下次你记得多准备几套衣服……” 丹尼尔走了过来道。“余生，为什么橘子皮能起效啊？” “橘子皮里面的汁儿能溶解橡胶，这么简单的化学反应都不知道吗？” 丹尼尔挠头，怎么都想不通这样的化学反应怎么就是应该知道的？ 希利尔把相机塞进了相机包。“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嘛干嘛去啊，都几点了？之前不是说今天有三十个预约的？赶紧、赶紧的……” 萨莉娜气呼呼的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希利尔见余生的视线跟随着、也就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道。“怎样？好看吧？” “好看啊，濕身诱惑嘛，只要眼不瞎、哪个会觉得萨莉娜不好看？” 余生的坦诚、把希利尔给惊着了，好半天才突然掐住了余生的脖子愤愤的道。。“天呐，这才多久啊？原本的那个腼腆羞涩蛮可爱的小男生去哪儿了？说！你到底是谁？怎么能如此的不要脸？” “可拉倒吧，我可是已经成年了，男人该有的鉴赏力还是有的，”掰开了希利尔的手指、余生一脸嫌弃的说。“像你这种男人婆、以后可千万别再碰我了，要是搞得我连午饭要是都吃不下去了、你信不信我能报警啊？” 希利尔被气的发疯，丹尼尔赶忙过去推着轮椅往外走，开了门、见穿品蓝护士服的lpn也是一副快要气炸了的模样，也就赶忙把轮椅给推了过去。 穿品蓝护士服的lpn火气很大。“终于拍完了？” “是啊，明天该轮到你拍了吧？” 穿品蓝护士服的lpn愣了下也就垮了脸。“难不成明天你就能出院？” 余生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僵硬了。“估计不太可能……” “所以啊，明天记得给我拍的好一点！要不然接下来的日子有你好受的！” 对于穿品蓝护士服的lpn的威胁、希利尔报之以礼貌性的微笑，从盥洗室里出来的萨莉娜倒是一叠声保证会予以特别待遇，但却又悄悄的朝着余生竖起了中指…… 特护病房里的lpn、余生是招惹不起的，但萨莉娜的威胁、他却完全不需要放在眼里，见萨莉娜脱掉了借来的婚纱、披着浴袍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示意她靠过来，余生伸手将那浴袍的衣襟拢好、扣上了纽扣，把领子翻出来抚平，又把腰带打个了蝴蝶结，这才扬起脸有些严肃的说。“要注意细节、千万可不能走光。还有啊，以后记得内衣不要穿过于通透的，有碍瞻观……” 本还觉得有些窝心、但萨莉娜听到最后却有些火大了。“shyboy！你找死啊？” “对了，记得帮我去警局问一下，那笔钱什么时候才能还给我，一万呢，要是从你们的酬劳里扣除的话、那可是要扣好久才能扣完的……” 萨莉娜吃惊的张大了嘴，一时间不晓得该如何回应。 希利尔则是勃然大怒。“凭什么？” “之前就有说啊，利润共享、风险共担，总不至于全都由我来承担吧？要讲道理嘛……” 余生说着示意穿品蓝护士服的lpn回病房，对于身后传来的那些咒骂之声、余生也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便算是给予了回应…… 轮椅被推着穿过了走廊、进入了特护病房区，穿品蓝护士服的lpn见待在角落里的女人迎了过来、赶忙放开轮椅过去将对方给挡住！ “我想……” “都说了你不能来这里、更不能与他有任何的交流，””穿品蓝护士服的lpn打断了对方的陈述，见附近并没有医护人员可就压低了声音道。“之前就跟你说过了，难道非要逼着叫保安吗？” 041章 普通人 即将毕业法学博士卡洛琳是从贫民区里出来的。 隔壁住的是七年前从南方过来的一家三口。 老祖母的名字发音有些怪、至今卡洛琳都没办法读准。 小女孩玛雅来时还裹在襁褓之中，记忆中瘦骨嶙峋的哥哥卡姆登倒是日渐肥胖，愣头愣脑、显得有些不太聪明。 起初卡洛琳奇怪于新邻居老的老、小的小，后来得知隔壁家的男主人在越过边境时、为了保护待产的女主人遭溺亡，女主人难产、没能抢救的过来，玛雅虽然保住了命、但却被诊断为先天失聪。 玛雅不能说话，不过聪明且乖巧，而少年时的卡姆登虽然有些笨，可是力气大、干起活来不要命似的，直到上了高中遇见了一些无所事事的混混…… “我是看着卡姆登长大的，不太聪明且还有些固执。对他好的、他全心全意，对他不好的、他也只是默默地忍受着，没有哪个遭遇这种事儿不希望追究责任、不希望欺凌者付出代价的，可是一旦卡姆登出了事儿，他家也就完了。玛雅会因为失去了他的保护而遭欺凌，而成长的环境决定着未来的高度……” 余生忍不住了。“那也就是说，我应该选择宽恕、选择遗忘？就这么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你能给卡姆登一个机会，一个让卡姆登有理由远离那些坏孩子们的机会，也让他有机会重新回到正路上来，他会感激你的……” “感激能当饭吃？” “不能当饭吃。但除了他的感激之外、你还能获得我的友谊，完全的、没有附加条件的友谊，”卡洛琳指着自己说。“律师的友谊虽然不能用梦寐以求来描述，但绝对能让你在遭遇各种麻烦和问题的时候拥有更多的选择，包括且不限于免费的咨询和各式各样……” “可拉倒吧，”余生撇嘴。“口空说白话很简单，但是否能做到却是个未知数。目前我并不觉得放弃追究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和价值。更何况你还只是个法学院的博士生，既没有毕业、也没能考取律师执照，倘若你未来选择比较偏门的执业方向，难不成就因为获得了你的友谊、我的未来就会因此而改变吗？” 余生的油盐不进、让卡洛琳有些沮丧，不过来之前就有所准备，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的情况是那些坏小子们把责任全都推给了卡姆登，叫玛赞的咬死了是受卡姆登的指使，而劣迹斑斑的布兰德家里有钱、找来了律师已经取保了，你继续追究的结果就是卡姆登大概率的被判社区服务，而真正应该付出代价的坏小子布兰德反倒是没什么大事儿……” 打小儿可谓是被长辈们给骗大的，余生哪里肯相信罪魁祸首的黑大个布兰德能顺利脱身？ “真的，我没有骗你，”卡洛琳很淡定，似猜到余生的想法苦笑了起来。“在布兰德身上发现的那两包白色的粉末、鉴定的结论是糖霜。随身持有的叶子数量有限、根本就不足以追究刑事责任的。你所期望的严惩、有很大的概率会落空……” “糖霜？” “是啊，糖霜。” 余生无语。 在校内横着走的不良，随身携带的竟然会是糖霜，这是有多偏爱甜食啊？ 见余生终于显得有些犹豫了，卡洛琳燃起了希望。“与其达不到目的，何不如给卡姆登、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呢？” “机会？搞不好就成了风险！” 余生很不以为意。 距领取毕业证书可没多久了。 矮个子玛赞不足为惧，布兰德即便是不涉及藏d之类的罪名、但毕业之前肯定也不敢再来骚扰自己了，卡姆登这种没脑子的说白了是打手、说难听点不过是布兰德的跟班，因为这事儿与布兰德翻脸的概率并不大，与其自找麻烦、徒生事端，还不如等着走常规流程、等着最终的处罚结果…… “如果你肯原谅卡姆登，他一定会成为你最忠实的朋友。玛赞很快就会转学，布兰德也获得了保释，卡姆登交不起保释金、一旦康复就会被送往拘留中心，遭背叛的滋味卡姆登尝到了、也感受到了，他也明白自己是被抛弃了，以后不去找布兰德算账就已经是很念旧情了，你聪明、也相当的勇敢，卡姆登虽然受了伤、可是他对你是非常敬佩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放弃对他的追究，他会非常感激你的，更何况他祖母已经七十多岁了，卡姆登非常听他祖母的，所以……” “所以为了达到目的、身为法学博士的你甚至不惜以身试法，为了帮卡姆登说情，连法律规定的各种限制都不惜违反了？” 卡洛琳的表情凝固了，余生明白自己猜得没错，瞥了一眼守在病房外穿品蓝护士服的lpn说。“得了，还是说点实际的吧，别仗着你的年纪大、又是法学博士就觉得能拯救全世界，就有资格成为圣母、就想帮哪个就帮哪个，是个人就必须听你的劝、承认你的情？拜托，我不会原谅给我内心留下伤疤的任何一个人，善良和大度那是圣人做的事，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怎么能这样啊？” “道德绑架吗？我拒绝。明确的拒绝。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没有人应该例外。身为一个法学博士，难道你不觉得只有这样这个社会才能有秩序、有安全吗？” 卡洛琳无言以对，慢慢的站了起来说。“我承认你所的有道理，但我该说的也都说了。卡姆登也住在这家医院，之前所说的、在卡姆登被送往拘留中心之前都有效，虽然我还没有通过执业资格考试，但我一定能通过律考、能成为律师。我坚信这一点……” “有信念是好的。可是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应该按照自己所想的运行，那就是狂妄自大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 余生笑了笑、并没有打算解释。 懂得都懂。 不懂得…… 解释有用？ 042章 代价 卡洛琳摔门而去。 余生用过了午餐、一觉睡到了三点半，想要看书备考、值班护士竟以主治医生不同意为理由连书都给没收了，一气之下索性溜出了病房，结果却在花园里被个小女孩给拦住了去路…… 软萌可爱，挡住了去路的小女孩的眼泪涌了出来，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滑落。 余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再加上小女孩用手在比划着、能听懂他在问些什么却并不回答，等余生注意到小女孩的视线会下意识的转向花墙，余生仔细一看也就找见了躲在花墙之后的那位法学博士…… 原来不说话的小女孩就是卡姆登的妹妹，玛雅。 年纪尚幼，眉眼也尚未长开，不过眼睛大、脸型也很好，与躺在病床上的大块头卡姆登相比较，其实根本就看不太出来存在着兄妹关系…… “倘若我报警，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卡姆登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 “刀尖都戳穿了门板，要不是我的反应快、这条命都要交代出去了，我凭什么要宽恕、要原谅？理由呢？他可怜？他妹妹可怜？他全家都可怜？不是我造成的吧？我既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吧？” 卡洛琳无言以对，见进了病房的小玛雅把卡姆登叫醒、也就示意余生先进去再说。 “抱歉，我没想要伤害你……” 躺在病床上的卡姆登被剃了光头，神情委顿、四指宽的绷带绑住了肿胀的额头，解释说黑大个布兰德的要求是震慑住余生、而目的则是为了迫使余生不敢反抗…… 余生笑了笑。“刀是你的？从不离身吗？门板差点被扎穿了。” 卡姆登沉默，站在一旁的卡洛琳则解释说门板被扎穿是源自于本能，当时卡姆登只不过是下意识的想要抬起胳膊、结果弹簧刀也就自下而上扎进了门板…… “抬胳膊？就不怕顺势一刀扎脸上吗？” 余生纳闷，如此荒唐的理由都敢说啊？ “你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啊……” 卡洛琳催促着，可是卡姆登却抿着嘴、一言不发，只好替他开始解释。“卡姆登的反应真的属于是正常的，在感觉眼睛可能遭伤害时、双手会下意识的试图抬起来予以保护。” 卡洛琳说着绕过了病床的另一边，揪着卡姆登的袖子把他的右手提了起来，翻转了手掌示意余生观察他的拇指。 指甲呈蛛纹般的碎裂、末端黑紫肿胀，指腹的正中有道极深的凹痕，就像是遭猛烈撞击而处于重度淤血的状态，但余生并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卡洛琳见卡姆登依旧是耷拉着眼皮、沉默不语，也就有些着急了。“说啊，玛雅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带过来了，你自己犯的错、难道连解释都不愿意吗？那可怎么帮你呀？” “我、我没想要伤害他，那把刀是加工过的，刀刃被截断、反手握刀时拇指压住刀背、刀刃也就只剩下两三毫米，万一动了手、刀尖刺进去也不会很深，这是街头打架的技巧，说出来他也未必能明白……” 话说得有些磕绊，但余生明白了卡姆登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拇指压住刀背、刀尖刺入时伤口小且很浅，扎破皮肤和捅进皮肉所造成的伤情截然不同，量刑的时候显然也会轻许多。 不过余生就很纳闷，该说这大块头卡姆登是真刑呢、还是该说这家伙的脑子远比表面上所看起来的要聪明？ 感觉到衣角被扯拽，余生转过脸见是名为玛雅的小女孩又在用手比划着、也就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卡洛琳。 “她是想要告诉你，卡姆登是想要让她恢复听力、所以才会跟那些坏小子们混在一起的。” “先天性的失聪，也是能恢复的吗？” “装人工耳蜗也就有很大的概率让她恢复听力。” 余生顿时一乐。“法学博士，你说的到底哪一句是真的？” 卡洛琳不解。 “刑事案件，擅自与受害者私底下接触是违法的，”见卡洛琳似想要反驳、余生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继续道。“且不谈这一点，这里可是阿美利加啊，如果小玛雅的先天失聪能治好，无论是医疗制度还是医疗救助，难道还需要未成年的卡姆登负担不成？你可以骗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非法入境，至今还没有身份。没有获得合法的身份、哪里会有医保，又怎么能获得医疗救助？” “既然没有身份，他又怎么能上学的呢？” 余生的质问、换来了卡洛琳的苦笑。“显然你不太懂，法律规定只要是踏上了阿美利加，卡姆登在上大学之前、无论是公立还是私立、学校都必须接纳。并且这还是十几年前最高法院裁决所规定的权利之一，他有没有身份、是不是遭通缉，都不影响他有受教育的权力……” 该死的！ 偷渡客竟然能光明正大的上学。 余生无法理解。 不过偷渡入境、黑下来的情况在这里倒是也很普遍。 可是没有身份就没有医疗保障，没有医疗保障、那就意味着不能生病也不敢生病，小毛病挺一挺，大病就等着上帝的召唤吧。 人工耳蜗好像也不便宜，成功植入后也有使用寿命，并不能一劳永逸…… “想治好，耳蜗植入和后期治疗的手术费大概需要筹集十万的资金。卡姆登还没有成年，想要找一份合法且收入颇高的工作是很难的，布兰德能让卡姆登听话、原因便在于他能提供赚钱的机会，跑腿也好、充当打手也罢，全都会给钱的……” “钱基本上都是玛赞的，其实玛赞也一直被布兰德欺负……” 卡洛琳的话还没说完，躺在病床上的卡姆登便插了一句进来，余生也就明白了他们之间关系，矮个子玛赞从受欺负的欺凌者的跟班，布兰德通过给卡姆登提供赚钱的机会而获得了效忠，为虎作伥也好、助纣为虐也罢，少年们的世界不论肤色、不论国别、不论时代，其实在某些方面是差不多的…… 攒钱给妹妹治病，出发点是好的、可是手段和途径却显然是错误的。 差点扎穿了门板的那一刀，其实在余生看来、已经属于是在在内心深处制造出了心理阴影，事发时感觉并不明显，但之后越想越是心惊胆战！ 更何况做错了事儿终归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否则坏人们只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好人们凭什么就必须沦为牺牲的代价？ 余生坚信，没有边界的心软，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而毫无原则的仁慈，只会让对方为所欲为…… 043章 上帝和凯撒 病房的气氛有些沉闷。 掌握唇语的时间尚短、玛雅也就并不能完全明白余生在说些什么，但她能感觉到情况不太好，眼泪也就又涌了出来，怯怯的伸出手去拽余生的衣角、可是又有些不太敢，直到被余生注意到给予了微笑，玛雅的唇角这才扬了起来…… 余生其实很见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乖巧聪慧的这种小女孩，想了又想便冲着大块头卡姆登说。“赚钱是为了让你妹妹恢复听力？” 躺在病床上的卡姆登精神一振，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余生又问。“我包里的现金很多，你是清楚的，对吧？” 卡姆登又点了点头。 “想赚钱、想要获得一份合法的工作，而目的还是为了给你妹妹治病，其实我挺感动的，因为这意味着你并不坏，你重感情更是好事儿，”余生笑了起来，见卡姆登露出了期盼的表情这才接着道。“而且给你找个赚钱的活儿、这对我而言其实是很简单的，不过你必须为自己所做过的一切承担责任。所以等这事儿完结了，如果你没有被判入狱、也仍希望能获得一份合法的工作、能赚到合理且合法的收入，那你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追出了病房、卡洛琳相当的愤怒。“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觉得应该怎样？是不是觉得安排玛雅登场、让我知道卡姆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玛雅能恢复听力、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样与人交流就行了？就会原谅他、宽恕他？”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原谅、不宽恕呢？难道卡姆登不值得同情和原谅？难道发生在卡姆登身上的这一切不都是事实？” 余生摇头。“我愿意相信这都是事实，但这并不妨碍我依照着原则来做出决定。更何况我也表达出了理解和同情，并且给予了卡姆登重新选择的机会，我是很愿意帮助那些想要获得帮助的……” “另外那两个坏小子一定会把责任全都推给卡姆登的！上了法庭上他没有任何的优势，他的身份、他的肤色、他的家庭、他的成长经历，没有哪一样能让他所说的会被法庭所接受！甚至还会因为他对另外那两个坏小子的指控、让他陷入更难以辩驳的困境！你是留学生，你应该很清楚在校园里到底哪些学生会受到关照，而哪些学生又会遭遇欺凌……” “是啊，你所正在刁难的不正是在校园里处于最劣势的那一群？”余生指着自己说。“黄皮肤、社交能力普遍性的不足，本该胆小怕事、遇事躲着走的，所以一旦不愿意接受像你这样的法学博士的‘诚恳’建议，你也就觉得我不通情理、没有同情怜悯之心？” 卡洛琳被问的愣住了。 “未来的金牌大律师，谢谢你的建议了。但不接受‘建议’也是我的权力之一。我之前所说的全都是真的，如果卡姆登能明白做错了就需要承担责任，我是真的不介意给他一份待遇优厚的职位，既然人工耳蜗能解决小玛雅的问题，倘若我现在希望你能出资协助卡姆登解决，你做不做？你愿不愿意做？” “我还没有毕业，我没钱……” “没毕业可以去借啊，再不行还可以刷爆信用卡、还可以找借贷公司借啊，你是阿美利加土生土长的，难道一两万美金你都搞不定？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卡洛琳被气的脸都白了。“不是这样解决问题的！我也是依靠助学贷款才能读完博士课程的，我也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卡姆登一家就住在我隔壁……” “所以，你就只想要动动嘴皮子、但实际上一分钱都不准备拿出来的吗？哦，明白了，你的目的就是打算忽悠我这种穷学生去当圣母的，要原谅他、要无私的去帮助他，甚至不惜因撤回原先的口供而涉嫌犯罪，结果就是因为作伪证而遭指控、上法庭、最终的结果就是被驱逐出境？” 卡洛琳的反应并不慢，理顺了之后可就被气疯了。“我可没这么想！而且这也不是借不借钱的事儿，你……” “你没这么想，可是你正在这么做！既然你没打算真的帮忙，那就闭上嘴、做好你自己的事儿！想要耍嘴皮子、还是等你拿到律师执照再说吧。何况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法律的事儿就该交给法律……” 卡洛琳又被气跑了。 键盘侠的春天尚未到来，余生也不不打算跟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又因为有着法学博士头衔即将成为金领的白皮展开辩论，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原则，倘若被堵在盥洗室里的是当年的余生，别说是求自保了，破财免灾都是不现实的，不被校内的这些混混们彻底榨干、哪里还有日子可过？ 人在外，忍辱负重有时候意味着被欺负。 想要不被欺负，那就需要能展示出强势的那一面。 没想欺负谁，但也不能被欺负了！ 摇着轮椅慢悠悠的回到了病房，然后也就被护士狠狠训斥了一通。 “我恢复的很好，你看，”余生摇着轮椅在病房里转了个圈，张开双手显得有些委屈。“不让我下地、我没有下地，我也没有离开医院的范围、更没有违法特护病房的规定，我是在住院、又不是在坐牢……” “医嘱要求静卧、要求少用眼多休息……” “那要不要再多喝点开水？” “什么？多喝水？不允许！尿袋明天会摘除，除非你要求继续保留……” 余生立刻闭上了嘴。 显然小护士并不明白喝开水的梗儿。 但关系于尿袋的存留、余生哪里敢去招惹主治医生？ 幸好，被没收的备考的资料倒是要了回来，倒是挽救了即将被毁掉的好心情。 也不知道法学博士卡洛琳是羞愧还是恼羞成怒，总之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出现，玛雅自然也没有再来蹲守，可是等时间到了周二的下午、病房里却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还自称是索诺玛县的助理检察官…… “为了什么？案情吗？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警方也已经记录在案了，如果是为了维护康科德国际高中的声誉而来，不好意思，请回吧……” 正准备直入正题的助理检察官懵了，片刻后才意识到被误解了，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取出了相关文件，然后也就表明了来意…… 044章 质问 索诺玛县助理检察官干练且措辞严谨，表述也相当的清晰。 可是余生并没有明白，于是也就开始了质疑。“简易程序？目的只是为了能快速审结？” “对，如果你同意。” 难道这种事儿也有商量的余地？ 余生不是很明白这里面的名堂，针斟酌着措辞问道。“那也就是说，如果同意我就无需出庭，而这个案子则会由法官尽快审结？” “是的。” “性质如此恶劣的校内欺凌事件，仅仅是给予开除学籍、判处社区服务的惩戒？并不会去蹲监狱，处罚的也太轻了吧？” 助理检察官摇了摇头。“施暴者全都是未成年人，虽然罪名是涉嫌持械抢劫且涉嫌伤害，但即便是以相关的罪名起诉、最终法官也未必会接受控方的指控，更何况倘若需要组建陪审团审理，时间会拖的更久，重判的概率也并不高，能参考的判例比较少……” “这种情况都不会重判？难怪本地的治安如此之差、犯罪率如此之高！” 助理检察官并没有理会余生的讥讽，而是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干的模样继续道。“这个案件牵涉到了有色人种、还牵涉到了国际生，如果公开审理、肯定会形成广泛的报导，来自于各方面的压力会很大。不要误解，我所指的压力并不在于哪所学校、施暴者们的家庭这些，而是因为法律程序上的拖沓和严谨，大概率的会拖上好多年才能出判决。而且最终很可能既达不到惩戒的目的也徒耗了资源，关键是未必能让公众满意、也未必能让你本人满意……” 余生越发的不解了。“难道索诺玛不属于是阿美利加的一部分吗？难道阿美利加所宣称的法治和公平全都是吹嘘出来的？性质如此恶劣的案件，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样？” “性质确实恶劣，但施暴者未成年、无论是在哪儿都能获得适当的宽恕。即便是采用简易程序法官也一定会予以严惩，校内欺凌是不能够被容忍的，这是底线。不过鉴于涉案双方的肤色、引发的事件也就越发的敏感，推动反校内欺凌法案的ngo组织在关注，倘若再招致平权组织的抗议，搞不好等施暴者们大学都毕业了、这场官司也未必能有个结论……” “前提是这些混蛋们能上大学，还能毕业才行！” 余生的恼怒换来了助理检察官的苦笑。“我明白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不甘心。你成年了，但你的学业还没有完成，你应该能享有不受媒体干扰的平静生活，一旦不能进入简易程序、被告们肯定会要求公开审理，媒体会蜂拥而至、小报的记者们更是无孔不入，如此一来势必对你造成相当程度的干扰和影响，在综合了各方面以及法官的意见之后，觉得有必要来征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见……” 余生明白了。 康科德国际高中的本事还挺大啊。 为了掩盖校园丑闻、不惜勾结某些部门联合施压，当然其目的显然也不是为了让欺凌者们能顺利的脱罪，应该是单纯的不希望把事情闹大、沸沸扬扬的以至于影响学校的声誉，影响到未来的招生和收益…… “那么如果我不同意呢？” 助理检察官耸了耸肩、显得很无所谓。“如果你不同意，那就依照普通程序来审理。六个月之内会正式开庭，鉴于被告享受由公正的陪审团迅速和公开审理的权利，陪审团的组建很可能相当的耗时耗力，一审有可能会在十五个月内结束。然后被告会上诉，甚至是申请独立检察官介入，那么三五年后审结也就算是比较快的，关键是整个过程之中你本人还需要回来接受询问，次数会很多，手续也会相当的繁琐……” 成年有成年的好处、但坏处貌似也不少啊。 脑干受损的伤情鉴定未必就能成为免死金牌，可不敢把希望寄托于主治医生察觉不到其中的蹊跷。 更何况一旦引起了媒体的关注、被小报的记者们给惦记着，以后做事也好、求学也罢，显然都得不到安生了，原本想要做好色贪财的俗人、搞不好就因此而泡了汤…… 不行！ 绝对不行！ 沉默良久，余生这才一字一句的说。“必须严惩！” “会的！这本身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获得了助理检察官的承诺，但余生并不太开心，到了晚上一个打扮很是风骚的老女人被训导主任艾丽女士领进了病房，这可就把余生给激怒了！ 因为这老女人名义上是留学咨询公司驻美东的代表，但实际上却是骗子留学中介！ 老女人是个自来熟，坐下来可就热络的拉着余生的手、摆出了一副来慰问关心的架势。“哎呀，可遭罪了吧？知道的迟了、阿姨没能早点过来看你，阿姨先跟你说声对不起啊。不过你也别怪阿姨说你，这才多大点的事儿啊？又没有损失、伤的也不是很严重，算了吧，人在外、万事要小心要忍让啊，咱们在这儿可全都属于是外地人，在人家的地头儿上、那就要受人家的管，就要遵守这边的规矩，什么校内欺凌呀？至于说的这么严重？再说了，难不成国内这种事儿就少了吗？别计较、也不能计较的，再计较下去、万一把学校惹翻了扣下你的毕业证书可咋办呀？阿姨也是为了你好，年轻人可不能不听劝的呀……” “还敢威胁我？要是我的毕业证书出了问题，我首先做的就是起诉你！” “起诉我？”老女人吃了一惊。“起诉我什么？” “留学诈骗！虚假宣传！申请大学文件造假！贿赂大学招生官以及各种的签证欺诈！只要有一条能成立，你的发财梦就没了！还有啊，你利用假结婚的方式赴美、签证过期的那些个破事儿，信不信我全都给抖搂出来？到时候咱们看法院怎么判！” 老女人被吓得跳了起来。“你、你想做什么？” “想在这儿吧牢底坐穿？行啊，我成全你！别掺和你不该掺和、也掺和不起的事儿！这可是刑事案件！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违法了？想把我这事儿给压下去、私了？信不信我按了这铃儿、等警察过来我把情况一说，信不信你当场就会被拘押、被带走？” “别别别，不谈就不谈，发什么脾气呀？我走、我马上走还不成吗？” 被寄予了厚望的留学中介落荒而逃，听不懂在双方说了些什么的训导主任艾丽女士也就被搞糊涂了，不过多年来的从业经验足以让她应付各种场面，清了清嗓子便道。“借用东方的一句老话，冤家宜解不宜结……” “当我被勒索的时候，您在哪儿？当我被找麻烦的时候，您在哪儿？当我被堵在卫生间里孤立无援的时候，您又在哪儿呢？校内欺凌，这可是刑事案件！您不觉得即便您代表校方来协商、涉嫌妨碍司法公正了吗？” 余生三连问，本就说的训导主任艾丽女士哑口无言，而余生的质疑、更是让她脸上没了血色…… 045章 好孩子 训导主任艾丽女士很惊讶。 校内遭欺凌的学生并不少，本地生也无法幸免，还有以布兰德为首、专门针对国际生的小团伙，遭欺凌的学生忍气吞声的多、反抗的都很少，更别说是被欺凌后报警、甚至敢反抗且横了心试图追究责任的…… “艾丽女士，您职责所在、不得不过来这一点我理解并愿意配合。可是问题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校方所能管辖的范围了，接受您的建议、那就意味着我需要撤回口供，而改口的结果则会涉嫌妨碍司法公正、以至于触犯法律、被追究法律责任！” 协商这种事儿，既然占着理儿、那自然先要把后果说的严重些，见训导主任果然哑口无言这才接着说了下去。“其实您大可以以此为理由、向校董事会交代，没有哪个能逼着您去违法把？既不道德也不合理啊……” 艾丽女士其实也清楚后果，但改口所会引发的问题、其实是很好解决的，可是被余生道破了、自然也就没办法继续劝说，不过眼前的这个国际生在遭遇了如此恶劣的对待之后，既没有得理不饶人、也没有把矛头对准学校，反倒是还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善良，体贴，甚至还有些窝心，可问题是校董会压下来的任务倘若不能完成麻烦会很大，实在是为难的很，琢磨了又琢磨才试探着说。“只要是发生在校园里的事儿、训导主任都有责任协调和处理……” “但不包括掩盖事实的真相，更不能干预司法的公正！” “他们全都会被开除学籍的……” “害群之马，值得惋惜呢？值得同情吗？早干嘛去了？” “还有学校的声誉……” “声誉是靠口碑，口碑源自于校方的管理！不想解决问题、总想着解决提出问题的，那问题会越来越多，迟早要尝到苦果、要遭反噬的。与其被动的等待、远不如及早的预防，如果能够以刮骨疗毒、剜肉治疮的决心和勇气，加快全面彻底肃清校内欺凌所导致的流毒影响，声誉不降反增指日可待啊！” 训导主任艾丽女士无言以对，唯有苦笑。 搞了大半辈子的学生工作，竟然被一个高中生给训斥了，关键是学生说的还有理有据，连反驳的理由都难以找到，更何况校方也好、训导主任也罢，又怎么可能让遭欺凌者冒着触犯法律的风险、撤回即将进入诉讼流程的控诉呢？ “全都是未成年，即便是上了法庭、法官也不可能重判……” “我追求的并不是重不重判，而且追究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复仇的快感，而是要在保护守纪者的同时惩罚违纪者们的罪行，必须要让违纪者付出代价以起到震慑的效果！做错了、就必须付代价！这没什么可商量的，您觉得呢？” “是！可是……” “好孩子得不到奖励、坏孩子却一直有糖吃，凭什么呀？您有孩子吗？有吗？如果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儿落在了您孩子的身上，您会怎么做？” 艾丽女士还是无言以对。 道理都懂，但压力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关键是想要杜绝校内欺凌现象，确实也是困难重重。 “只要有信心和决心，没什么做不到的。只有零容忍、才能有杜绝的可能性。否则，严刑峻法是不管用的。” 所想到的竟然被戳穿了，余生的这一番话、让艾丽女士连试着反驳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她哪里会不知道康科德国际高中存在着欺凌问题？ 训导主任艾丽女士的的迟疑和犹豫、却让余生产生了怀疑。 助理检察官的造访、在余生看来便是校方在施压，为了不至于因为收拾几个校内小混混搭上未来的前程，与其说是余生作出了让步，不如说是为了免于麻烦，并且为了小玛雅的眼泪不至于白流、也为了给予大块头卡姆登再次选择的机会，因此也就不给艾丽女士思索的时间换了个话题。“既然您三番五次的为了维护学校的声誉而来，那么请问，如果我做出了让步，我又能获得些什么？” 训导主任艾丽女士愣住了。 “不会吧？连点诚意都没有的吗？” “不是的、不是的，”艾丽女士赶忙道歉，内心的愧疚让她决定实话实说。“校内欺凌是不能被容忍的，可是康科德国际高中的声誉也是需要维护的，倘若你能够体谅校方的难处、也愿意予以宽容和谅解，那么校方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能够进入到更理想的学校，包括且不限于校长的推荐信和为你争取更高的奖学金……” 奖学金并不重要，余生不觉得有需要。 校长的推荐信倒是非常的有用。 不同于国内的唯成绩论，想要在阿美利加申请到理想的学校，以目前近乎于学渣的成绩，白痴似的学科真实能力，三流大学都未必肯收，奖学金那更是没影儿的事儿…… “校长的推荐信？那我能进入哈佛、耶鲁、宾大和康奈尔这四大吗？” 艾丽女士垮了脸。“你觉得呢？” “次一点的八大呢？” “你想什么呢？不可能的，成绩也好、校内表现也罢，申请名校的基础都不具备，怎么可能做的到？” 余生明白了，虽然无奈但却现实就是现实，学渣即便是获得了校长的推荐信、但显然也还是进不了名校的。“好吧，我可以不接受采访，不与推动反校内欺凌法案的ngo组织联系，甚至还可以不就此事发表言论，如何？” “太感谢了！太感谢你能体谅校方的为难，更感谢你对康科德国际高中的理解和支持……” “您错了！我可以理解您的为难、但我并不会原谅校方对于校内欺凌的处理方式！掩盖罪行不值得原谅、更不值得提倡、也不能因此而获得推广！甚至于现在我已经为自己的懦弱和退让而感到羞耻！原本这案件很可能会成为推动反校内欺凌法案在加州被通过的契机！我是懦夫、是值得被唾弃的……” 艾丽女士鼻子有些酸。 多好的孩子啊。 言语根本就无法形容！ 过程略有些曲折、但结果却是能让校方满意的，心怀愧疚的训导主任艾丽女士准备告辞，但余生却把之前与助理检察官达成的协议简略的说了出来，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道。“这些本不该说的，但不说出来又不对。所以倘若所承诺的校方最终不愿意兑现，但我所做出的承诺也依然有效。您放心，不会让您为难的……” 艾丽女士彻底惊呆了。“为什么？” 余生戳了戳胸口，淡淡的道。“不能说谎。” “可、可是，你完全可以不说出来的呀？” 艾丽女士心乱如麻，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她是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虽然七宗罪里不包括欺诈和谎言，可是我们那边的传统是说谎会下拔舌地狱。耶和华所憎恨的有七种，第二种就是撒谎的舌头。再加上无论是东西方都有关于说谎的民间故事，要么是狼来了、要么就是鼻子会变长什么的，隐瞒有可能获一时之利，但却昧了良心、失了品德……” “你是个好孩子，甚至于让我觉得康科德国际高中都不配拥有像你这样的学生，哦，天呐，”训导主任艾丽女士被感动的眼泪夺眶而出，张开双臂把余生搂在了怀里。“孩子，你太善良了、你也过于的为别人考虑了，我无地自容！仅仅是为了职业竟然屈服于了压力，明知道这么做是不正确的，却还三番五次的过来劝说你要妥协、要让步，我很惭愧，也很内疚，请原谅我、请原谅我……” “原谅、我原谅你。没关系、没关系的，每个人都有压力，无论是来自于家庭还是来自于职业，只要肯正视不足、勇于改变，都是正直且值得尊重的……” 值班护士冲进了病房，以余生需要休息、需要保持平静为由，根本就不听任何的解释、直接把失声痛哭的训导主任给撵了出去！ 目送着艾丽女士离开，余生揉搓着略有些僵硬的脸颊，内心深处则有些崩溃。 是不是演过头了？ 没想到平日里被敬畏有加、甚至是惧怕的训导主任，怎么就跟个小女孩一样还喜欢哭鼻子？ 难以理解…… 046章 审结 咚…… 法槌落下。 预谋抢劫指控没有被认定。 预谋伤害的罪名被部分接受。 黑大个布兰德的轻度伤人罪指控成立，被判处一级伤害。 鉴于反校内欺凌法案尚未通过，现行的法律也就不足以把未成年的三名被告送进监狱。 幸好，助理检察官的据理力争，还是让法官做出了一定程度上的重判，被开除学籍，并辅以社区服务的惩处。 黑大个布兰德被控持有违禁品且被认定为校内欺凌的主犯，被判处缓刑两年及社区服务两百个小时，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显然需要与垃圾箱为伍了。 被控持有违禁武器的大块头卡姆登虽然也无需入狱，除勒令退学和社区服务，幸好法官了解到卡姆登的情况、大发善心并没有将他驱逐出境，否则卡姆登想要再进入阿美利加并获得合法身份的可能性也就几乎为零了…… 矮个子玛赞罪名最轻，社区服务时间只有五十个小时。 法学博士卡洛琳的努力可谓是宣告失败，不过余生并不这样认为。 任何人，无论年纪大小、都需要为所犯下的过错承担责任，不该有例外。 获悉结果，余生略有些失望，但目的终归是达到了，不依不饶的赔上未来继续追究显然不值得，更何况伤情鉴定一旦被质疑，作伪证的后果也是承受不起的，与其陷入漫长的诉讼且还需要背负着被戳穿后承担责任的风险，还不如到此结束…… 只是等取回了被警方暂扣的现金之后、余生在医院里安心备考的日子也就到了头。 虽然余生也想过申请限制令、以杜绝遭黑大个布兰德报复的可能，不过在咨询后余生觉得程序过于麻烦且费用过高，况且黑大个布兰德被判处的社区服务的时间比较长、服务的范围也不存在交汇，显然在毕业之前也没时间来找麻烦了，所以余生也就在签署了相关的文件之后、于sat考试的前一天离开了医院。 余生刚回了公寓、进了房间，先是被因为卡片机洗出来的照片更加的糊、甚至还不如六连拍效果的希利尔兴师问罪，正琢磨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因拉拉队排练而晚回来的萨莉娜进了屋的第一句话，也就好悬没把余生又给气进了医院…… “住院期间怕刺激他，现在都出院了、难道还不结算吗？” 结算肯定是要结算的，但也必须合理。 没干活就想要拿钱？ 想得美…… 萨莉娜拿出来的记录，于是余生也就差点抑郁了，登记册里竟然七成属于是被她说服而来的，以至于她的收入绝对的超预期！ “我住院也就一周时间，起初十个里面能有一两个属于你拉过来的就不错了，怎么这段时间竟然有七成都被归于你的努力？也太离谱了吧？啊？” “你怀疑我？”萨莉娜瞬间爆炸，直接把通讯录扔了过去。“不信你一个个的去电话问，看是不是全都是属于被我说服了才肯来拍的！” 问个屁啊！ 吃了个哑巴亏、到了晚餐时间余生也就揪着习惯躲在房间里用餐的丹尼尔进了餐厅，隔壁屋的小团体长期霸占着风景最好的那张六人桌、那就不能怪余生觉得那空出来的位置是给他所预留的…… 不得不站起来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腾出空间来的希利尔有些感慨。“还是以前的shyboy比较好！腼腆、羞涩，主动跟他说话、他的脸都会红的，哪像现在这样，瞧瞧他这眼神儿，好像揍他一顿！关键是明知道他在占咱们的便宜，可就是没办法发火……” “不愧是希利尔，观察的很细致，值得表扬，”余生笑了起来，端详着对方笑了起来。“头发短、个子高、成绩也不错，除了跟漂亮不沾边儿之外，其实这这样的小姑娘还真就没啥缺点了……” 噗…… 所有人都笑翻了。 希利尔气的牙痒，可是面对余生那坦诚且灿烂的笑容、她怎么都发不出脾气来，鉴于其刚出院、气呼呼的把餐盘里的牛排切的稀碎，这才有了主意，恢复了原本的爽朗说。“余，这些天拍了一百多套，而且萨莉娜的照片还成了抢手货，你想不想晓得萨莉娜的名字将会出现在多少块牌子上？” 萨莉娜的脸有些红。“不许说！” “为什么不许说呢？”萨莉娜的抗议、换来了希利尔的故作惊讶。“难道是因为你的shyboy会介意？” 余生见萨莉娜的脸颊泛着红但目光却并不扭捏，稍加思索便道。“拍照是拍照的价格、帮忙是帮忙的价格。所有的额外要求都应该额外收费，不过可以给予萨莉娜版权费……” “好呀！好呀！我赞成……” 萨莉娜的开心、把希利尔惊呆了。“这也是能收钱的？你真敢收啊？” “未征得对方的同意和授权、擅自使用某人的姓名和形象，这已经涉及到法律责任了，”见希利尔一脸的诧异、余生冲着凯西努了努嘴。“再说这也增加了凯西的工作量，收取适当的酬劳难道还不应该吗？不信你问她，看看换一句话或者是换个名字是否会增加后期处理的难度和时间。” 凯西见大家的目光汇聚了过来，慌不迭的赶紧摇头、摆手。“工作量也没多少、难度也普普通通，增加的时间也是以分钟计的，不麻烦、不麻烦的……” “我支持额外收费！” 萨莉娜的胳膊高高竖起，她见凯西一脸的茫然和呆滞、干脆搂着她的脖子说。“凯西！能增加收入还不好？咱俩对半分好不好？” 余生竖起了大拇指。 萨莉娜得意的仰起了头，琢磨着可就想到了更多。“既然拍摄的难度并没有增加、姿势的调整又是希利尔在负责，所以希利尔也该分一部分的，对不对？” 凯西的意见惯来都不受重视，所以希利尔的视线也就根本没有发生偏移，她怔怔的瞅着萨莉娜、片刻之后才感慨道。“天呐！你和shyboy简直是天生的一对，他是黑心黑透了、你是想赚钱想疯了……” “谢谢，权当你这是在夸奖我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不吃了！吃不下去了！气都气饱了……” 希利尔嚷嚷着抱着晚餐冲出了餐厅，而在座的除了一门心思对付食物的伊娜之外无不莞尔，就连丹尼尔都咧着嘴在傻乐，能够与学生公寓里的明星小团体在一起用餐、虽然丹尼尔还是觉得不太自在，可是这样的氛围真的是太好了，太喜欢了…… “余，如果我们也有想拍的，有没有优惠？” 住在二楼的一个小女生凑了过来，余生见餐厅里低年级女生们的目光全都汇聚了过来、愣了下便道。“那……八八折？” 小女生的眸子双手合十、连连拜托。“能再低一点吗？都很穷的呢……” “我也很为难啊……” “拜托！拜托了嘛……” 余生的犹豫、换来了小女生再度央求，灵机一动余生也就指着萨莉娜道。“ok不ok，萨莉娜说了才算！” 萨莉娜气恼的狠狠剜了一眼、然后便换上了越发灿烂的笑容，见小女生盯着自己、想了想便竖起了三根手指。“折扣再多一些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约法三章！” 小女生很乖巧的绕过桌子凑到了萨莉娜的身边。“你说、你说！” “折扣价只适用于住在这栋公寓里面的，不许对外宣扬、拍摄时间也可能会比较晚，ok？” 小女生跳了起来，冲着餐厅里那些正翘首以待的同学们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成功了！七折！七折啊……” “耶……” “万岁……” “萨莉娜！爱你呦……” “萨莉娜！萨莉娜！萨莉娜……” 汇聚的欢呼之声，让萨莉娜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047章 一唱一和 铅笔、橡皮、计算器、草稿纸…… 多年未曾用过的考试用品，让进了考场的余生在打开试卷之前产生了片刻的恍惚，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荒唐透顶。 八点准时开始的sat考试，65分钟的批判性阅读，35分钟的语法，25钟的非计算器部分数学、55分钟的计算器部分数学，50分钟的写作，长达四个多小时的考试中间却统共只有17分钟的休息时间，让余生重温了sat考试的严苛和漫长，也让他在步出考场时心生感慨，到底是年纪大了，心态也不同了，属于年轻人的玩意儿真的不太在行了，以后能不碰还是不碰为妙…… 同在一个考场、被分在前排的丹尼尔快步追了上来。“考的怎么样？” “不知道……” “前一次我考砸了，这次数学部分的考题好像蛮容易的、我觉得差不多能提高不少，你呢？” 站在楼梯口的余生叹了一口气，他前一次的sat成绩还不如丹尼尔呢，想要申请稍微好一些的公立大学、1300分属于是达标分数，哈佛、斯坦福这类的藤校好像是不到1500分连申请的意义都没有，鉴于此次考试数学部分的难度不大、但分数反倒是会比前一次低很多，而阅读和写作的成绩倒是值得期待，于是余生也就随口报了个数字出来。 从楼上下来的萨莉娜听见了，也就有些愕然。“能增加这么多分？shyboy，你是在开玩笑的吗？” 初二以上的数学题确实有许多不会，但余生并不觉得自己的分数会过不了关，勾了勾手指、等萨莉娜来到了面前才道。“你觉得我有在开玩笑吗？” “你之前的分数可是全年级倒数！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你就能提高那么多？难道真的有奇迹？” “谢谢你啊……我的隐私就这样被你给曝光了！” 余生一本正经的道着谢，也就让萨莉娜意识到了不妥，红了脸赶忙道歉，反倒是让余生有些尴尬且意外，正琢磨着该如何回应、走出考场就见赵友伦的那辆七座的福特expedition停在路边。 壮硕的犹如是头北美黑熊的克勒斯倚着车头显得有些无聊，见余生从考场里出来、扭过脸给站在路边的个子高挑的亚裔小女生做了个示意。 “你就是余生？” 小女生虎着脸走了过来面前、语气十分的不善，不过余生的笑容却灿烂了起来。“妞妞？怎么没让你家赵友伦带着你逛逛三藩？” “不许叫我妞妞！别跟我套近乎！” 装出来的强硬、自然是唬不住余生的，他上下审视着对方、见孙瑶气呼呼的便道。“那也成，入乡随俗、那我以后还是叫你的英文名儿凯莉吧。校区熟悉过了吗？打算住宿舍还是在附近找房子租？”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孙瑶也觉得自己唬不住人，再加上她并没有应付眼前这种情况和局面的经验，愤愤的跺了跺脚，扭过脸便是一嗓子。“赵友伦！给我过来！” 从考场里出来的学生们无不侧目，余生压低了声音道。“凯莉，男人可都是要脸面的嘛，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这么嚷嚷不合适……” “要你管！” 从福特expedition里出来，赵友伦虽然不知道之前在说些什么、但看样子是孙瑶吃了瘪，见萨莉娜扬起手跟自己打招呼也就下意识的予以了回应，见孙瑶的眸子里闪现出了危险、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道。“余生！你敢欺负孙瑶、信不信……” “信信信，怎么敢不信呢？你有钱、她有貌，你俩说什么都对……” 赵友伦被噎的想翻白眼。 孙瑶也被臊的不轻。 等回过神儿来、孙瑶可就扯着赵友伦道。“老实交代！他怎么会晓得我的英文名是凯莉的？你说啊，不说清楚这事儿没完……” 赵友伦也跟见了鬼似的死死盯着余生，见他竟然还一脸的无辜也是纳闷。“你的英文名我也是你过来了才晓得的，要是从我说漏了嘴、那我天打雷劈不得好……” 孙瑶一拳捣在了赵友伦的胸口。“闭嘴！谁要你发这种毒誓的？也不怕你妈抄鸡毛掸子再撵你两条街的？” 赵友伦‘哎呦’痛呼、还显现出来了痛苦的表情，不过投向余生的目光里充满了威胁，警告着余生不要再胡说八道！ 记忆里的孙瑶可没眼前这么泼辣和凶悍啊…… 虽然也跟端庄和贤淑的关系不大、但绝不是眼前这种男人婆的模样，看来也是随着老一辈社会地位的不断抬升，涵养和气度也是在逐渐的增长…… 孙瑶很生气。 因为余生摆出了一副只要问、那就是赵友伦说的，满肚子的疑惑、可是赵友伦连毒誓都敢发了再追问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再加上她还是相信赵友伦不会骗自己的，于是也就指着余生气呼呼的道。“你说的，我现在是一个字儿都不信了！” 孙瑶放弃了探寻真相、余生自然也就不会继续撩拨，调侃赵友伦为了博红颜一笑、竟是不惜这时候来堵他。 “之前你在住院，我原本打算来探望一下的，听住在公寓里的说你的情况不严重、所以也就等你出了院才过来，”赵友伦解释完便接着道。“还有啊，授权费又收了些上来，预约拍摄的排期也已经到下个月了，该给你的那些、今天就带过来准备给你了，不过我还有个要求，那就hi你不但要告诉我提高胜率需要看些什么、听什么、学些什么，还必须在牌局里再赢我一次，要不然……” “输的上瘾了是不是？还有没完没了？” “这怎么叫有完没完呢？之前那次你一晚上就赢了那么，要是你不能证明你真的有能力赢那钱、你是觉得赵友伦是好欺负吗？” 没去搭理孙瑶气势汹汹的挑衅，余生瞅着赵友伦道。“摄影的授权费还能跟打牌联系上了？要脸不？” 赵友伦的脸虽然没红，但目光不但飘忽且还不自觉的投向了站在身边的孙瑶，这让孙瑶不由得泄了气。“赵友伦啊赵友伦，怎么过来好几年了还这样？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又没打算赖账、该给的不还是要给？不乐意讲这里面的门道、也不能逼着人家说吧？这不就跟变魔术的差不多，说白了这也是属于是独门秘籍，赢输不就在这些细节上？还有啊……” “成成成，你有理、你最有理、全世界就你最讲道理了！我懒得搭理你啊！” 孙瑶用双手捂着耳朵上了车，关车门时那嘭的一声闷响、让依着车头的克勒斯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余生也乐了，眼前的孙瑶任性但并不跋扈，求学的时候阳刚气十足，不过对赵友伦那是真的不错，也难怪这俩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余生啊，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孙瑶的小名儿诚心想要打听、倒也是能打听的出来的，可是她的英文名、我是怎么琢磨都琢磨不明白，除非你丫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行了，别搁我面前演戏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累不累呀？” 赵友伦的眼珠子瞬间瞪的溜圆…… 048章 吝啬 “他怎么会晓得我们是在诈唬呢？” 孙瑶的疑问、其实也是赵友伦的疑问。 “若非对咱俩非常的了解，不然不该能猜到咱俩在诈唬他的吧？” 孙瑶接下来的问题、也只是换来了赵友伦无奈的苦笑，在赌场里的发生的那一切，事后他琢磨了很久依然还是没有头绪，上周末没见着人、本以为姓余的这小子心虚不敢来了，结果朱莉却说被打伤住院了，朱莉所知不多、赵友伦也懒得去医院探视，本以为有着孙瑶的配合、突如其来的能诈出些讯息来的，却不料所作所为在姓余的眼里简直就是个笑话，不但没上套、反倒还变相的损了自己一顿，只不过疑问自然也就越来越多了…… “赵友伦！你说姓余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狠狠赢了你一大笔、转过脸儿就又送你一个能赚钱的生意，让你在你爸妈眼里有了出息，还让你那帮狐朋狗友们惊掉了下巴、能炫耀好久了，难不成他已经把咱俩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了？可我怎么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啊？” “别说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啊？” “不行！这也太可怕了！不搞清楚这人的情况、你以后还是少跟他打交道，实在是太吓人了……” 赵友伦觉得孙瑶有些杞人忧天，不过越琢磨就越觉得离谱、越琢磨就越觉得有古怪，心里面虽然也有些不太踏实、但说感觉到了威胁那也不至于，更何况明的暗的、黑的白的，也是个不怕事儿的主儿，索性一挥手道。“得得得，咱俩也甭瞎琢磨了，该打听的我也打听过了，这人没什么背景、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的，也不是什么神经病，难不成咱们还要躲着不成？脸面要不要了？” “总之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赵友伦接受了孙瑶的说法，见余生叼着根烟出现在了露台上却并没有要下来的迹象，可就有些着急了。“你就不该邀请那头大洋马！又是换衣服、又是要拿东西的，都说了是包房、没人会去查她够不够年龄，这可倒好，都耽误半个多小时了……” “什么大洋马？怎么说话呢？”孙瑶一个肘击、让赵友伦发出了夸张的呼痛之声，斥责完了才不忿的说。“姓余的还蛮有绅士风度的，他那是对女孩子的尊重！再说打牌早一个小时、晚一个小时的，又怎样？你喜欢玩、我不反对，可是我反对你把玩扑克牌当正经事儿！临行之前你妈拉着我好一通的叮嘱，说要我过来好好管管你，可不能明年就毕业了、玩扑克牌把学业都给荒废了……” “放心吧，余生搞出来的这项目完全可以为我的毕业论文提供素材和数据，之前我是真没想过要赚钱什么的，姓余的琢磨出来的点子还真不错、运作起来也顺畅的不得了，不但涉及到了项目管理还涵盖了授权和买断、甚至还包括竞对抵御，除了整个项目被抄袭后所产生的维权和诉讼、谈判、协商这些目前还没有涉及到，我觉得这就是一整个完整的商业可实施项目规程，你瞧好儿吧……” 余生没想要把赵友伦给晾在外面，实在是因为萨莉娜太能墨迹了，竟然在为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发型、化什么妆而纠结。 一根烟抽完、余生过去见萨莉娜的衣服都还没有换、坐在镜子还在化妆，啥脾气都没了。 希利尔拿着梳子帮萨莉娜整理着发型，见倚着门框的余生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便道。“萨莉娜又是找衣服又是化妆的，还不都是为了你？我听说你们华裔的男孩子带出去的女生越漂亮、你们就觉得越有面子，是不是这样？” 懒得搭理希利尔，余生瞅着镜子里的萨莉娜说。“赵友伦的对象也只是礼节性的邀请，你怎么还能当了真呢？” “邀请的人是我，跟你和姓赵又没关系，”萨莉娜说着用手里的眉笔向后一指。“再说我至今都还进过赌场呢，所以！现在！出去！” “哎呀，萨莉娜发火了呢，”希利尔把余生给推出了房间，带上门幸灾乐祸的数落了起来。“你呀你呀，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步入了阳台，余生倒是很无所谓。“无所图、所以才能硬气。更何况人家明摆着是想通过萨莉娜摸我的情况，萨莉娜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智商堪忧的很呢。得了，不说这个了，趁着周末、你和凯西辛苦点，多拍一套、可就多赚一套的酬劳……” “还用你说？早拍完早收钱嘛，不过萨莉娜离开了，化妆这活儿……” “如果你的目的是想要提价儿，那我告诉你，没门儿。” “小气！吝啬！葛朗台……” 希利尔气的跺脚，连珠炮一般的发了通火见余生毫无反应可是气坏了，关门时那嘭的一声响、走廊里甚至都有了回音…… 又等了足足一刻钟、余生这才终于见到了人。 身材高挑的萨莉娜本就很漂亮，扎了个高马尾、越发彰显出了她的天鹅颈，露肩的长袖t桖配上那直角肩、天鹅臂也就被衬托的越发圆润，高腰牛仔裤属于是锦上添花，似有若无的淡妆、更是让萨莉娜的明艳之中洋溢着醇厚的青春气息…… 养眼倒是养眼，可怎么会是蕾丝边呢？ 带着遗憾、怀着感慨上了车，余生倒是记得把之前在病房里整理出来的有关提高德扑胜率所需要看的、学的、研究的内容清单，递给了赵友伦。 孙瑶抢过来瞥了一眼，大为震撼。“不是吧？还真当成是门学问研究啊？” 赵友伦接过去一看也愣住了，正待细看、余生却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返回三藩？ “后天晚上，有事儿？” “我明天想去三藩办点事儿，要是你俩明天回、我就蹭个顺风车，要是你俩后天才回去、那我明天想借克勒斯和这辆车……” “克勒斯巴不得的呢，车更没问题了。” 赵友伦一口应承了下来、爽快的让余生都有些愣神儿，孙瑶倒是不觉得奇怪，反倒是得知余生明天一早要去三藩办事儿的萨莉娜表示她不但会开车，还能担任向导！ 面对着那小鹿般明澈的目光，余生有些犹豫。“你家就在三藩，想蹭车回家那就明说，别找其他的理由好不好？还不收费？你凭什么收费呀？练车不要钱、还是油不要钱的啊？” “你怎么这么小气？”萨莉娜被气坏了，索性收起了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温柔、气呼呼的道。“是！我是有两个多月没回去过了，不过你想去三藩的什么地方、我都能给你做向导，导游收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去三藩又不是旅游，没收你的车费、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好不好？还想着要我付钱？长得倒是挺漂亮、想的还真挺美……” 噗…… 孙瑶被逗乐了。 “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萨莉娜被气的是七窍生烟。“不搭理你了！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我又没说过自己是绅士，全都是公寓那帮小女生给我扣的大帽子，她们目的不就是拍照片能打折？当我傻啊？” “你怎么能这么的市侩？” 见余生跟萨莉娜打起了嘴仗，语速快且还能稳站上风，孙瑶羡慕的不行，忍了又忍、等到了地方下了车也就忍不住了。“余生，你的口语怎么这么好？我听赵友伦说你过来才一年多点……” “听的多、说的多，自然就会好，想要融入这里的校园生活，最忌讳的就是习惯性的用汉语与人交流……” “赵友伦，余生的这中英切换、简直是无缝衔接啊，你现在能做到了吗？” “废话不是？要是做不到这一点，”赵友伦撇嘴，指着那两个站在赌场入口穿印第安传统服饰的迎宾女郎说。“来这种地方岂不是要被坑死？” “哼哼！一晚上就输出去二十多万，这要还不算是被坑死了、那你还想输多少才算？” 赵友伦被噎的直翻白眼，注意到萨莉娜挽住了余生的胳膊，之前他又问过丹尼尔、说余生并没有女朋友，可是这才隔了多长时间、怎么不但有了女朋友，还能亲密成这样？ 难道乡下的大洋马很容易泡？ 049章 教学 “不是吧？这种烂牌也要跟？唬的住吗？瞧瞧，完蛋了吧？” “赵友伦啊赵友伦，才赢了一局、紧跟着就连输五局，你就不能稳一稳、守住住胜利的果实？” “不是吧？又是这么烂的底牌？难怪之前一晚上能输出去那么多呢……” 在房间里支起牌桌，结果孙瑶比赵友伦这个上场打牌的还要激动，赢了喜不自禁、输了抱怨连连，幸好孙瑶的情绪并没有影响到赵友伦，无论高兴还是沮丧、全都选择了无视，虽然还有些刚愎自用、不过输赢都能稳的住这一点，余生还是蛮佩服的，不过该赢的局、那还是必须要赢的% 赢得机会不放过、输的时候少输就算是胜利，因此当当时间过了八点、余生也就又一次的赢干了赵友伦的筹码。 “姓余的！你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孙瑶气不过，把牌拨拉乱了冲着赵友伦说。“不玩了成不成？有这时间、这精力，你还不如带我去逛逛渔人码头、看看那什么大桥风景呢……” 见孙瑶是真的泄了气，赵友伦却越发的精神了。“余生，之前你总结的那些真的是太对了！你觉得我现在除了那些该看的、该学的、该研究该掌握的，之前你所总结出来的那些个坏习惯、小毛病，我还保留着多少？” “改掉的少、保留的还是太多。之前的这一局你又在划拉底牌了，虽然你有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尾指划拉牌的时候很快就强行中指了，可是这下意识的动作已经产生了，肩膀动、胳膊就受到了拉扯，手腕抬起、尾指摆动的幅度虽然也很小，但只要是有心还是会被注意到的。” 余生开始了讲解和分析，虽然也偶有记错的情况、但大多还是能切中要点。 讲的认真、听的仔细。 孙瑶起初被惊的目瞪口呆、逐渐也就麻木了，虽然来之前就晓得赵友伦的目的，可是当赵友伦玩牌时的坏习惯被指出来之后、孙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尤其是当赵友伦烦躁时下意识的撇嘴、大口大口吞吸着雪茄显得懊恼之时，她投向余生的目光也就夹杂了更多的情绪。 不过坐在对面的萨莉娜不知何时换了姿势，双手捧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余生在看，神情迷醉、目光里满是崇拜，且随着余生的侃侃而谈、萨莉娜表情之丰富也就让孙瑶越发的羡慕，不过也因此越发的愤慨于赵友伦对待自己的态度了。 孙瑶没什么耐心，越听越无聊、也就有些熬不住了，伸手扯了扯萨莉娜的袖子、见她转过来的目光迅速恢复了清澈，孙瑶冲着对方眨了眨眼、也就拽着她站了起来，见余生仍拿着扑克牌在讲解、赵友伦听得是津津有味，气的狠狠的戳了赵友伦一指头，也拽着萨莉娜离开了房间。 “呼……里面简直闷死了，还以为打牌能有多好玩的呢……” “不会呀，蛮有意思的，就是我不太会玩、总是会输光……” 萨莉娜的说法、让孙瑶很想翻白眼，见对方从包里取出了香烟、还递了过来，慌不迭的赶紧摇头。 萨莉娜瞅了瞅烟盒，似乎有些意外。“不会？还是不喜欢这个牌子？” 孙瑶没听懂、但意思还是能明白的，诧异的说。“你还抽烟？” “不可以吗？虽然离法定能抽烟的年龄还有好几个月，但这里是赌场嘛，连我准备的证件都没有检查、抽烟这种事儿看样子也没有哪个会在乎，再说我抽的也不多，这种好彩是低焦油、薄荷味儿的女士烟，要不要来一根试试看？” 孙瑶越发的听不明白了，见萨莉娜又把香烟递了过来只好微笑着摇头，倒是也有了继续攀谈聊天的兴趣，不过此时有人步入了走廊，转过拐角被面对面站在走廊里这俩给吓了一跳，等看清楚了孙瑶兴奋的嚷嚷了起来。“妞妞？还真的是你啊？啥时候来的？友伦呢？怎么一晚上都没见着人啊？” 孙瑶指着对面的那房间说。“里面呢……” 胖子瞥了一眼萨莉娜、愣了下可就露出了促狭的表情。“妞妞？不会吧？” 孙瑶的目光趋厉，愤然挽起了袖子。“庞胖子，皮又痒了是吧？” 胖子连连摆手、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道。“不敢、不敢、可不敢，妞妞啊，三儿跟小猪全都在包房里玩着呢，友伦让我们逢周末就来，可他自己反倒是来了却不露面，之前他还说这次肯定能大杀四方什么的呢……” “别转移话题！瞎想的除了你就没别人了！龌龊！无耻……” 胖子咧着嘴傻乐，见萨莉娜似乎听不懂、也就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嫂子，怎么也不给弟弟介绍一下呢？这水色可真不赖，我待在着的那所破学校里可见不着……” “什么嫂子，不许浑说！” 孙瑶啐了一口、但脸上却没有羞恼之色，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以至于胖子大为的诧异。“这大洋马是一晚上把友伦赢的脸都绿了的那姓余的高手的马子？” 孙瑶早就已经懒得跟胖子计较措辞问题了，便道。“你知道？” “没见着人，是事后听说的。上周还特意找包房的荷官问了下情况，绝对是高手里面的高手啊，无缘得见、会抱憾终生的……” 孙瑶懒得听胖子胡侃，努了努嘴说。“想见？人里面呢！” 胖子一通捶，赵友伦给开了门、抬手就给了胖子个爆栗！ 疼的胖子哎呦直叫唤、捂着脑袋冲了进去，见客厅里没人可就嚷嚷了起来。“人呢？人呢？大高手呢？出来呀！赶紧出来……” 从盥洗室里走了出来，余生一看也就猜到了对方是上周五晚上输很惨的那个，指着桌上的扑克牌说。“怎么着？也想玩两局？” “不敢、不敢！我跟友伦打牌是死输的命、跟你这样的大高手玩儿那岂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咱玩小点成不成？也让我能开开眼……” “除了这次、你以后可都没机会跟我赌钱的。我这人有个忌讳，从不跟朋友打牌玩钱、更不玩大的。” 余生说的是一本正经，胖子也就把目光转向了赵友伦，见他也显得有些诧异、一时间也就不晓得该如何接话了。 孙瑶奇怪道。“你真有这样的忌讳？开玩笑的吧？” “我说的是真的。朋友间玩牌，玩的是个心情，玩太大、输赢都伤感情。” 瞥了一眼赵友伦、自称姓庞名大华的胖子可就乐呵呵的说。“大高手，我是真的崇拜你啊，真的很想再见识一下你的技术，咱俩怎么说也都是第一次见面……” 既然有人非要送钱、余生自然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下楼走进了赵友伦的长包房，上周那个读研二的近视眼在、佩朗莎却没来，牌桌上多了两个陌生脸孔，而悄不吭声的搬离了学生公寓的苟庆西面前的筹码盒快堆满了，貌似是牌桌上唯一的大赢家。 见余生随着赵友伦一起过来，苟庆西的表情也就显得很不自在了。 “赢不少了呀？得！累了、困了的就先上楼先休息会，明早再来……” 赵友伦给了台阶、苟庆西自然也就顺坡下驴，但也就明白了自己在这个小圈子里的地位，捧着筹码恨恨的离开。 “行了，这里可全都是朋友，你下手可千万轻着点……” 赵友伦开起了玩笑，不过余生却高兴不起来。 苟庆西被撵走了，赚钱的机会也就泡汤了…… 050章 老司机 “怪不得都说庞胖子活该输那么多呢，底牌那么烂都敢去博河牌。不过也幸亏庞胖子一直都在，不然也不可能赢这么多钱的，哎呀，这么一想、其实庞胖子也蛮可爱的。shyboy，你说是不是？” 凭借着一张到年底就能换取正式驾照的实习照，余生都还没琢磨明白萨莉娜是给孙瑶灌了什么迷魂汤、赵友伦的福特expedition钥匙就被萨莉娜抢走了，还车的时间竟然还被宽松到了周日，看来还是漂亮的女孩子能占到便宜…… “说话呀，你怎么上了车就一声不吭了了？” 开车之前之前的萨莉娜堪称是优雅的精致girl，可是等她驾驶着福特expedition离开了赌场、就像是按下了话痨模式按钮似的，这让打牌打到了凌晨三点半、此时格外困倦的余生有些不耐烦了。“克勒斯都没你这么多的废话，闭嘴！让我睡会……” 一脚点刹、让余生差点磕在前排靠背上，抬起头见车内透视镜里的萨莉娜一副凶巴巴、气呼呼的模样，余生懒得搭理、把安全带又缩短了些便闭上眼说。“你的驾驶习惯不好。这样开车出事儿的概率比一般人要高很多，不想经常被叫救护车、不想习惯性的收罚单，别乱踩刹车……” “你胡说！你才被叫救护车呢，你才习惯性地收罚单呢，你才乱踩刹车呢……” 萨莉娜被气坏了，不过随着路上的车辆逐渐增多、尤其是那些重型卡车的陆续出现，她也就不敢再搞什么小动作了，驾照拿到手的时间虽然不短、但萨莉娜真正上路开车的机会却极少，本以为赵友伦不会把这么好的车借给她开、却不料对方根本就不在乎，蹭车变成了司机，而余生竟然还真的就这么躲到后面睡起了觉，萨莉娜气的牙根痒，不过眼角余光落在了副驾驶座上的皮包上、满心的欢喜可就怎么都掩饰不住了。 虽然倒在后排睡觉的shyboy既吝啬又小气、说话气人又总是会惹恼她，但昨天晚上倘若没有他的指点、她哪里能赢到钱？ 看在赢了不少的份儿上，萨莉娜决定不计较了。 甩开了那些不开心的，萨莉娜的心情自然也就跟天气一样嗨了，再加上福特expedition的驾驶乐趣也让她逐渐着了迷，直到她看见了峡谷的指示牌、这才猛地一脚点刹把余生给唤醒。 “又怎么了？” “前面就是峡谷了，如果你想看金门大桥、穿过峡谷我就转向拉克斯珀……” 余生重新调整好了姿势，又合上了眼。“不用绕路，穿过峡谷一路向南、经瓦列霍走里士满，绕金山大桥最起码要浪费一个小时的时间……” 萨莉娜诧异。“不是你说的想要先看金山大桥、然后前往斯坦福大学的吗？” “不许改主意的啊？” 穿过金山大桥往东就能路过家门口，本还期待着能驾车驶过金山大桥的萨莉娜气坏了。“说一套做一套，不诚实！虚伪！小气……” “要不是你这么说、我都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优点呢，谢谢夸奖啊……” 萨莉娜想咬人！ 进入峡谷后到冷酷变窄、来往的车也就显得越发的多了，再加上赵友伦的这辆福特expedition七座商务款本就吸睛，又是萨莉娜这种级别的漂亮女孩在开车，有些司机的也就故意跟了上来，这让驾驶技术本就不好的萨莉娜越发的紧张，目不斜视、哪里还有心思去折腾坐在后排那再度进入了睡熟的小气鬼？ 叭、叭叭叭…… 余生被喇叭声给吵醒了。 做起来见旁边跟着辆红色的敞篷车，开车的黑小子吹着口哨，坐在后排的莫干西发式的还在用手比划着、示意萨莉娜把车窗落下来。 看了一眼道路的前后、余生又瞄了眼码表，在这种前后无车、路况不错的情况下萨莉娜竟然把车速稳在了七十，也难怪会被黑小子们给盯上，见这俩黑小子穿戴整齐、连纹身都没有也就也就取出了黑笔，在左手五根手指的第三节上绘了些图案，然后也就无视了萨莉娜的阻止、把车窗摇了下来，左手倒着做了个ok的手势冲着后排莫干西发型的黑小子晃了晃，然后可就将左手攥紧大拇指朝下狠狠的一戳！ 莫干西头原本诧异表情迅速转为了恐惧，疯狂地拍打着驾驶座的头枕、让开车的立刻停车！ 吱…… 红色敞篷车急刹、车身近乎于整个横了过来停在了马路正中间，余生此时才把车号给看清楚了，摇起了车窗、然后把车牌号记在了便签上。 萨莉娜踩了一脚刹车试图把车停到路边，结果却被余生给喝止，等重新稳住了方向她透过车内后视镜瞅着余生说。“你在做什么？你左手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 “怕了？” “才不怕呢！” “不怕、这天儿也不算热，怎么一脑门子的汗？” 萨莉娜大窘，正待反驳却见余生抽了几张餐巾纸递了过来，扭捏的道了谢、羞赧的咕哝着说实习照拿到手但开车的机会并不多，前一次开车还是圣诞节，所以才会开这么慢。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意味着是事实……” 萨莉娜攥紧了方向盘、硬是把停下车跟对方拼命的念头给压了下去，过了好一阵才道。“你之前做的是什么手势啊？还有啊，黑乔又是谁？” 用餐巾纸把黑笔涂抹出来的图案擦掉，余生解释说倒置的ok手势属于是帮派打招呼的方式，而大拇指向下则相当于挑衅，倘若还不行、余生还准备报出黑乔的名字以吓唬对方……” 萨莉娜越发的不解了。“你怎么晓得帮派的手势，又是怎么晓得他们会害怕黑乔的呢？” “你怎么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没完没了啊？” “shyboy！说啦，我好奇嘛……” 余生发现自己对撒娇的萨莉娜抵抗力越来越差了，叹了口气说。“这俩黑皮一看就是家庭很条件不错的，既没有纹身也没有金链子，穿的也不是全蓝或者是大红，所以也就不属于帮派成员，而黑乔统御的帮派属于是三藩势力最大的、作风也最强硬……”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那以后……” 余生被吓了一跳。“你可千万别乱来！各帮派的标志可不敢搞错了，如果纹身是大写的b或者是q，那可就意味着跟黑乔有仇，乱比划乱纹身那是会惹出大麻烦的……” 萨莉娜惊呆了了。 土生土长的三藩本地人，懂得竟然还不如一个国际生多，要不要这么离谱？ “手腕放松、手臂也放松，肩膀放松、右腿更要自然放松！你开的是一辆车、又不是拖拉机，蛮力的用处没你所想的那么大……” 为了安全、余生展开了现场教学，不过萨莉娜透过车内后视镜所看见的一幕、好悬没被气的当场暴走。“shyboy！为什么你把安全带又紧了一截？你就不怕被勒死的吗？” “紧一点安全啊，告诉你啊，方向盘正中间的那玩意儿叫喇叭！按下去不但能听见响儿，不费钱还能保命！还有啊，急刹会产生超高的异常磨损，刹车片长时间过热还会导致下长坡的时候刹车失灵，不想活了可千万别拽上我啊，谢谢……” 051章 否认三连 “看见准备过马路的那个推车的老太太了吗？敢不敢撞死她？” “不敢啊……” “不敢？不敢还不踩刹车？” 余生的话音未落、萨莉娜一脚下去就把刹车给踩到了底。 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从车底下蹿出来的那股青烟，反倒是把推着车准备过马路的老太太给吓了一跳，老太太慢腾腾的扭过脸，抬起颤颤巍巍左手、朝着萨莉娜竖起了中指。 “你是不是觉得松了油门、这车就能自动停下来啊？这种情况要么早点按喇叭要么早点踩刹车，松油门溜车的方法是谁教的？啊？” “别骂了，从学会开车到现在，这还是我第一次开这么远呢……” 萨莉娜带着哭腔的一句话，让余生瞬间没了脾气。 thewomaninme needsyoutobe themaninmyarms toholdtenderly causei'mawomaninlove 活页是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趁着等红灯的间隙、萨莉娜打开了广播，飘出来的去个内容稍有些暧昧，余生见萨莉娜的耳廓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红，也就询问这是谁的歌？ “仙妮亚的《thewomaninme》，这是她第二张专辑里的一首歌，去年的格莱美，她因此获得了最佳乡村专辑奖，我特别喜欢她的演唱风格，准备毕业舞会的时候就唱她的歌呢……” 余生并不知道仙妮亚是谁，但既然提到了记忆里所缺失的毕业舞会、也就询问起了相关情况。 “时间应该是下个月最后一周的那个周末，毕业舞会可是进入成人世界之前重要的仪式，所以想要成为本姑娘舞伴的男生……” “足以绕着教学楼转上两大圈了。” “shyboy！你就不能让本姑娘炫耀并详细描述一下受欢迎的程度吗？” “哈？”余生懵了，见萨莉娜的眉心拧了起来、似乎是真的很气就竖起了双手说。“成成成，你说、那你继续说，我不插嘴了……” “不许再插嘴了！听着！本姑娘已经计划好了，等毕业舞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公布出来就去联络礼服的租借、礼宾公司、形象设计室和相关的酒店，浪漫的烛光毕业双人套餐肯定是有市场的，如果运气好，我下半年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 萨莉娜兴致勃勃讲述着她的野心、她的憧憬，不加掩饰的显现在她那张糅合了青春和明艳的脸孔上，表情之生动、语调之欢快，也让余生见识到了与平时不太一样的萨莉娜，似乎眼前的模样才是最真实的。 “被吓着了？” “我答应不插嘴的，那就一定不插嘴……” 冲着车内后视镜吐舌头、扮鬼脸，萨莉娜并没有察觉到余生的坏笑、反倒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想法之中。“本姑娘其实也能猜到你都在想些什么，说吧，在你的眼里本姑娘到底是视财如命还是贪得无厌？” “都不是，在我的眼里除了漂亮之外、还有着聪明和敏感。你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还知道通过怎样的手段去实现。赚钱又不可耻，只有赚钱的手段卑劣才会遭唾弃，所以……” 滴、滴滴滴…… 又有车靠上来且连续按喇叭。 萨莉娜的车速稳在七十、这一路上遭遇了不少类似情形，除了之前那几个黑小子们之外，一般也就是靠上来、看两眼试图搭讪，不被搭理也就加速驶离，但这次靠上来的却是一辆相当气派的劳斯莱斯，坐在后排的老头不但探出半个脑袋还亮出了手腕上金灿灿的劳力士，萨莉娜被气的牙咬切齿，而余生则嫌喇叭声太吵索性把车窗给摇了下来。 “嗨……” “萨拜迪麦、坤此阿莱、坤雀桑待卖……” 色眯眯的老头试图打招呼、结果却被余生的假笑和故意捏着嗓子所说的话给惊着了，脑袋就像是被滚水给烫着了似的缩了回去，劳斯莱斯疯狂加速，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萨莉娜看不见余生的表情、但被他捏着嗓子装出来的尖细嗓音给吓了一跳，愕然道。“shyboy？你在做什么？” “我用泰语跟那老头打了个招呼，我会的泰语不多、也就是这么几句话，还没说完呢、就没影儿了，没礼貌……” 萨莉娜费解，但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等把泰语和捏着嗓子的怪腔怪调联系在一起可就突然猜到了余生打的是什么主意了，红云攀上了脸颊。“shyboy！你太坏了……” “我怎么坏了？” “你、你怎么可以想到这样的办法呢？虽然这样的搭讪很恶心，可是你、你……你反击的方式更恶心……” “只要恶心的不是我那就成了，”余生耸了耸肩。“再说这样不但省事儿还不会招惹出麻烦，总不能次次都冒充江湖大哥吧？万一惹出事儿来可就麻烦大了……” 萨莉娜笑的不成了、把车停在了路边，扭过头盯着余生说。“以前的你怎么不是这么的有趣呢？” “你又没给我机会表现出来，总不能我天天在公寓里装疯卖傻吧？要脸的好不好？” 萨莉娜没有笑，反倒是侧着脸将下颌搁在了椅背，怔怔的瞅着余生、深邃的眸子里闪着探究和惊奇，一抹红晕悄悄的又攀上了她的脸颊，让她的明艳里添了几分的羞涩。 这让余生的目光里的欣赏越发的明显，对方宛如精雕细琢般的容貌、再加上此时此刻的车厢里宁静，也就让余生不自觉的心生感慨。“你不说话的时候好乖哦……” “嗯？” “只要你乖、给你买gai……” 萨莉娜听不懂中文，噘起了嘴、气呼呼的攥起了拳头捶打着头枕说。“不公平！shyboy！你这样不公平！不许说我听不懂的语言……” 萨莉娜不经意间所流露出了宛如小女孩般的纯真和可爱，余生的抵抗力直线下降、干脆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只是那首方言歌曲、余生也只记得少部分的歌词，但旋律倒是还记得，也就哼唱了出来。 抗议无果、萨莉娜鼓起了脸颊。“shyboy，难道你还会作曲作词？” “也许、可能、大概、或许……吧？” “别开玩笑了！你连吉他都不会弹的，”萨莉娜愤然，但也意识到自己没办法逼迫对方把这首歌唱完整了，眼珠一转愕然捂住了嘴说。“shyboy？你说这首歌用的是方言，可为什么会提及到五月的gay呢？怪不得你会说泰语，莫非你……”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下意识的否认三连，然后余生才意识到方言里的gai跟gay的发音相当的接近，糗了…… 052章 兴趣 驶过了海湾大桥，也就进入了三藩。 可是，萨莉娜却有些糊涂了。 对海湾大桥无敌的海景没兴趣，著名的伯克利音乐学院不想去，迪士尼家族博物馆没意义，唐人街懒得去逛、艺术馆嫌小、大戏院没兴趣，催促着来到了市政厅、竟然把她给留在了车里，无聊的听着音乐节目、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咚、咚咚！ 不知不觉进入了浅睡眠的萨莉娜被敲车窗的动静吵醒。 车外的余生表情严肃、眉心紧锁，手里一大摞的报纸、还拎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上了车便说去联合律师事务所。 萨莉娜不解，视线跟随着余生直到不得不扭转过身子。“去哪儿？联合律师……事务所？你准备打官司吗？你知不知道这是一家很出名的的大律师行？” 余生习惯性的系好了安全带、把地址报了出来，见萨莉娜透过车内后视镜盯着他、一副不回答就不开车的架势，目光落在刚放下来的那个牛皮纸档案袋上，沉吟片刻才道。“你想不想多赚点钱？” “想！” 萨莉娜的语调高亢、语气也真挚，这让余生的心情好了起来。“那还不赶紧开车？” 萨莉娜撇嘴，但还是启动了车辆、拉起了手刹，驶出了停车场这才想起来要问余生她能赚多少？ “那你觉得赚多少才满意？” 萨莉娜陷入了苦恼，报的数字高了、怕会把对方给吓坏了，可是报的数字低了、又担心会吃亏，很纠结。 余生的心情反倒是好了起来，在市政厅遇挫所带来的烦躁也就没了，这让他也有些惊讶，难道说撩拨漂亮的女孩子还有着安神静心的特殊效用？ 神奇…… 与之前所打听到的情况变化不大，但资质的问题却成为了拦路虎，若不是赵友伦捎来的授权费足够缴纳初期的费用，来三藩之前所预计的时间可就未必够了…… 适逢周六，越往南、道路拥堵就越发的严重。 遭遇了连续三个红灯都还没能通过的情况，停在了斑马线后的萨莉娜忍不住开了腔。“shyboy，你去联合律师行是做什么呀？” “咨询。” “是有多重要的事儿、需要去联合事务所咨询？那可是顶级律师行，收费高的能吓死人的！” 余生并不晕车，可是睡眠不足所带来的困倦加上坐车犯困的老毛病、让他在堵车时完全提不起精神。“所以才问你觉得赚多少才满足……” “shyboy！是我先问的！你必须先回答……” “拒绝。” “拒绝？”萨莉娜愣了下可就被气坏了。“不许赖皮啊！你不回答、我就不走了！” “我的驾驶技术比你好，这里又是市中心，你开车、我这一路上都在担心这辆车会被剐着、蹭着、撞着、碰着什么的，要么你干脆把车儿扔停车场想干嘛就去干嘛吧，我打个出租车可能更方便、也更节省时间……” 滴、滴滴滴…… 红灯转绿，跟在福特expedition后面的车按了喇叭。 逼问无果、威胁无效，萨莉娜郁闷的想挠人但也只好专心开车，虽然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是联合事务所的位置、即便是晓得地址也还是需要查地图。 方向感本来就差、路况不熟再加上频繁的拥堵，穿街过巷等好不容易找对了地方、却又因为联合事务所的门脸过小差点把车开进死胡同里倒出不来，好不容易把车停好摆正了位置，萨莉娜见余生又准备把自己留在车里可就坚决的跟了上去。 余生也是头疼，可是让萨莉娜继续留在车里、似乎也不太合适，于是指着历经风雨已然褪了色的联合事务所的门头说。“你之前说这是全美顶级的律师大行，想必免费的咖啡和小点心总是有的吧？” “蹭车还不够，还打算在这种地方蹭吃蹭喝？” “市政厅的工作人员说这是一家很专业的律师行，唯一的缺点就是咨询费有些贵，如果是第一次来、还需要缴纳一笔所谓的‘磋商费’，而一旦进入到诉讼程序、收取的费用则会呈指数级飙升，除了律师的时薪需要负担，还存在着风险收费什么的，一般打完官司有钱人的也能变成百万富翁了……” “啊？”萨莉娜纳闷。“没搞错吧？打官司这种律师行的收费那是相当惊人的，怎么打完了还能变成百万富翁呢？” “敢打官司的最起码也需要是个千万富翁吧？等打完了官司、缴纳了费用，岂不就成了百万富翁？” 噗…… 前台的接待女郎忍着笑道。“请问，有预约吗？” 余生摇头。 “有熟悉的律师吗？” 余生见萨莉娜还替他回答了问题、可也就十分的无语了。“瞧瞧，简简单单、貌似寻常的两个问题，你这一回答、人家当场就能确定‘磋商费’是否能收了，如此敬业且专业的前台才是职业的、是最优秀的……” 萨莉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可真会奉承人……” 前台女郎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把收费标准递了出来。 磋商费不多，一百。 合伙人的咨询费是每小时一千三、不足两小时也要收两个小时的，律所里有初、中、高三个等级的律师，收费标准从两百到九百不等，不过熟悉市政方面的资深律师只有三位，除了合伙人马里奥之外还有两个高级律师，不过那两位收费低却没空接待，貌似是有的选、但实际上根本就没得选！ 前台女郎公式化的道歉和微笑、显然弥补不了荷包的缩水，既然不足两小时也要收两个小时的费用，余生也就做好了跟联合事务所旧js区域合伙人马里奥律师唠嗑的准备，见萨莉娜也想要跟着一起上去、冲着接待区努了努嘴。“是律所的时尚杂志不好看、还是律所的咖啡和甜点不香？” “我难道是贪图口腹之欲的那种人吗？” 萨莉娜说的理直气壮，注意到余生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嘴唇上、这才意识到离开赌场至今她是滴水未进，而余生不但一觉睡到了海湾大桥，进了城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浪费时间，反倒是自己为了形象也为了安全，断然拒绝了他递过来的饮料和零食，以至于饥肠辘辘…… “律师只要有生意上门、吃不吃午餐其实是无所谓的，你不一样，长身体的关键时刻正餐要吃、还需要能吃好，并且需要要吃的健康且有营养，”余生领着萨莉娜来到了接待区、把她给按在了沙发上，转过脸就冲着那前台女郎说。“纯果汁、无糖面包和水果……” “没问题。请跟我来……” 眼睁睁的看着前台女郎把余生送上了楼，醒过神来的萨莉娜这才意识到她又被甩了…… 053章 协议 “也就是说，凡是牵涉到市政方面的纠纷和诉讼、您在本地并没有潜在的对手，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进入到诉讼程序，赢定了？” 窗外的街景很不错，阳光也十分的明媚，荣升联合事务所合伙人不久的马里奥却有些郁闷，原本一个小时前他就该享用午餐，但为了磋商费和咨询费、他不得不留在了办公室，应付眼前这个貌似年轻、可是胆量着实有些惊人的委托人…… 腹诽归腹诽，马里奥也不会跟钞票过不去，坚定的摇了摇头。“余先生，无论是什么样的官司、没有哪个律师会承诺委托人一定可以打赢的。诉讼过程中的变量很多、也很复杂，再加上牵涉到市政方更是会涉及到难以想象的法律文书、规定和文件，我只能说在本地市政纠纷方面的实力、让我有着超乎同行们的自信和底气。当然了，无论是出于善意还是专业方面的提醒，律所从来都不建议委托人进入到诉讼程序，虽然上了法庭律所的收入会大幅度的提高、律所的威望也会因此而获得提升，可是无论是市政方还是因案情而牵涉到的那些关联方，诉讼时间会很长并导致后期的费用非常的惊人，并且最终很有可能会是两败俱伤，导致更多的财富减值……” 纯公式化的说辞、并不会让余生放弃，他立刻便换了角度。“马里奥，那么也就是说即便是进入了诉讼程序，合法获得的资产的管理权和使用权并不受影响，不但可以授权还能够转让？” “转让无需申请，只要交易程序合法就没问题。法律是保护那些依法所获得的财产，除非诉讼方能证明财产转移的过程涉嫌违法。不过某些特殊的限制令还是可以阻止转让的，比如说……” 隔着大班桌，沐浴在阳光里的马里奥不紧不慢的解释着，职业素养也好、专业素质也罢，除了语速有些慢、思考的时间过长涉嫌拖延时间，不过余生对于此次的咨询服务还是相当满意的，趁着时间还剩下不少、就资产代持的法律规定以及与其相关的公证、设立交叉持股离岸公司等事务询问具体的操作程序。 “代持需要签署代持文件，公证则很简单、联合事务所就有十多位持证的合法公证员，相关的收费标准可以咨询前台，代持文书也是现成的，不过由律所提供相关的法律文件是需要额外收费，代价高但能节省委托人的时间……” 也不知道是因为饥肠辘辘、还是说对方意识到咨询时间不可能拖延到第三个小时，马里奥提升了语速且采用最简练的方式予以着介绍，因此余生也就委托律师行在开曼群岛、巴拿马和英属维京群岛注册交叉持股的离岸公司，时间补偿且费用比较低廉，不过现成的代持文书收费竟然高达一千美金、这可让余生很是吃了一惊，幸好公证员的现场公证极其的低廉、五十刀就能搞定，并且还有选择的余地…… “公证代持文件的公证员数量、是否会影响代持文书被法官认可的概率？” 马里奥抬起手腕、指着所佩戴的腕表笑着道。“余先生，你确定这个问题也需要咨询吗？” “那当我没问。” “余先生，我非常的好奇，你真的还在读十二年级？” “马里奥律师，这样的问题、我觉得我也应该收费。” “ok！那也当我没问！” 余生竖起了大拇指。“专业！都不给我开价的机会……” “在离岸金融中心设立的交叉持股公司，也可以通过各种的代理公司进行日常管理，如果业务量不大、常规的费用还是比较低廉的，如果需要……” “需要的。” 余生的爽快让马里奥的心情越发的愉悦了，爽朗的笑声也让待在接待区翻看着时尚杂志的萨莉娜抬起了头，与下楼来的马里奥的视线相接，萨莉娜怔了下也就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马里奥原本并没有注意到萨莉娜，反而是因为她的骤然起身这才把视线投了过去，同样愣了下便快步来到了她的面前，目光越过她见接待区并没有想要找的人、这才收回了视线奇怪道。“你怎么来了？一个人吗？” “她是跟这位先生一起过来的……” 前台女郎的解释、这让马里奥显得有些困惑，瞥了一眼跟过过来的余生、笑容逐渐显现了出来，目光里的探寻意味、也就让红云攀上了萨莉娜的脸颊，以至于让她显得有些羞怯。 “难道……” “同学！同一个年级的同学。我在康科德国高，他是去年才过来的国际生，住在同一个学生公寓……” “好吧，了解了。你都申请了哪些学校？” “纽约、新泽西、北卡、佛州，能投的都投了……” 马里奥显得有些不解。“为什么就不肯留在加州呢？本地的大学也不差啊……” 萨莉娜低头不语。 马里奥叹了口气，见余生满面的疑惑、也就交代前台女郎去协助他把后续的手续给办妥。 用橡皮筋捆扎成卷、面值为二十美金的现钞，让前台女郎惊讶不已，签署了保密协议、拿到了代持合约的萨莉娜也就被惊呆了。 见余生不解、萨莉娜为了掩饰自己的震惊便愤然道。“你想要以我的名义去参加市政厅的拍卖会？而且拍卖所获得的资产会暂时性的置于我个人名下？可是我既没有财产权也没有处分权，为此你只想付五千？这也太少了吧？” 余生用手指戳着代持协议里的条款说。“只是借你的名义，竞拍成功才牵涉到后期的资产转让手续，你什么责任都不需要担、一分钱也不用掏就能获得现钞五千的报酬，还不满足？” “到底是参与什么样的拍卖、你所竞拍的资产在哪儿，什么类型的、值多少钱、原主是什么人、又是否牵涉到诉讼……” 余生无语了。“拜托……代持协议里有免责声明的，所有的法律责任都会由我来承担。再说参加的是市政厅的拍卖会，你让我上哪儿去打听你所想要知道的这一切？再说就算是我想要打听，市政厅也没有肯告诉我的吧？乖啦，就不要难为我了好不好？” “那你总要先告诉我拍卖的资产是哪儿的吧？地址空着、这我怎么敢签呢？万一购买的是嬉皮士区亦或者是黑人街区的资产、又或者是牵涉到本地帮派纠纷什么的，五千美金可不足以弥补我可能因此而遭受到的创伤，包括且不限于……” “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啊？”余生也是无语了。“得得得，怕了你了，不找你代持总行了吧？” 余生冲着那漂亮的前台女郎招了招手。“美女，想不想赚钱？我……呜……” 嘴巴被一只柔滑且温润的手给堵住了。 视线也被一张愤懑且委屈的俏脸给挡住了…… 054章 梦想 拥堵的道路，和煦的阳光也就令人烦躁了。 “右拐？确定？” 愕然的萨莉娜一脚急刹，福特expedition停在了马路正中。 系着安全带，正在研究三藩街区交通图的余生差点被前排座椅给撞扁了鼻子，一把撑住了靠枕也就瞅着萨莉娜道。“我刚才没说外星语吧？怎么又听不懂人话了呢？” 萨莉娜缩了缩脖子、指着街口的路牌说。“往左是梅西、往右是嬉皮区！” “嬉皮区又怎么了？” 见余生并没有get到关键，萨莉娜正色道。“我可是好女孩！就算是大白天、也从来都不进入到这种不安全的街区的……” 余生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午后三点！莫非三藩的治安已经乱到了大白天的都不敢开车进入嬉皮区了吗？再说又没让你一个人徒步走进去，你现在开着的是一辆福特expedition！七座，车窗被锁着，刹车良好、马力也足够的大，你需要做的只是把车开进去、再开出来，全程无需停靠，怎么还扯上性别和安全了？” “不行！这种地方太乱了，警察都不愿意进去的……” 时间有些紧，余生也懒得掰扯，作势准备下车徒步走进去，萨莉娜无奈、也就只好拐了进去。 统共也没多少栋房屋的嬉皮区，脏乱差的程度与记忆里的城乡结合部、郊区的农贸市场有的拼，街角的阴暗里也有着烟头的忽明忽暗，不过这里除了有色人种之外、也还是有不少的白人，余生感受到了这里的特色之后，与其说会产生畏怯倒不如说有些惊讶，透过车内后视镜见萨莉娜也平静了下来，指着马路对面那些在等公交车的人群说。“呐！有孩子、有妇女、还有白领，有帅的也有丑的，你总不能因为这里的黑皮长得凶、体格壮、块头大，就觉得是潜在的杀人犯亦或者是变态、施虐狂吧？” 萨莉娜撇嘴、决定无视类似的问题。 看见了街角那栋外墙全都是涂鸦的三层小楼、余生倒是落了个耳根子清净，只不过当萨莉娜得知二楼第三个窗户里面的房间即将被市政厅拍卖，可就重重的踩了油门。 “我又没准备上去看，再说那屋里应该还住着人呢……” “这种街区、这种环境，再便宜的房屋也不能买！谁敢住？你敢吗？” 萨莉娜有些火大，不过语气里却带着些关切，这让余生不由得将目光更多的投向了对方，只是这一次萨莉娜表现出来的却是坚持和强硬，于是余生也就只好表明态度，这里的房产并非是第一选择，除非价格低廉到他能买的起的程度。 “shyboy，你为了下周的市政厅拍卖到底筹集到了多少的资金？” “如果运气好、赵友伦那边的授权费也给力，应该能筹集到三十五万，不过也基本上是我所能筹集到的资金上限了……” “三十五万？天呐！你可真有钱……” 萨莉娜十分的感慨，见前后无车也没有行人、拐上了正路撇着嘴道。“shyboy，虽然市政厅的拍卖、价格可能会比较的便宜，但问题是这里的小公寓再便宜也不会低于六十万，你可别想以我的名义贷款，我不可能同意的！我建议你还是把类似的拍卖目标从清单里去掉吧……” 余生惊讶。“你还知道这些街区的房价？” “经常搬家自然就懂了……” 等了好久、还是没能等来下文，余生见萨莉娜一副因失言而懊恼的模样，这才意识到‘搬家’对于萨莉娜而言并非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而律师行马里奥见到她时所表现出来的惊奇、也变相的佐证了其家庭在近些年应该存在着某些重大变故，进而导致她所申请的大学全都不在本地，甚至于只要是西部的学校、全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萨莉娜的情绪陷入了低沉、余生也没想去探寻真正的原因，继续着之前的工作，任由车厢里的沉默蔓延。 萨莉娜生性乐观、心情倒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见余生系着安全带、对照着交通图还在认真研究着市政厅的拍卖文书，为他的全神贯注所吸引、也为他的胆量之大而感慨、更为他的头脑灵活而诧异。 三藩的面积不算大，可是对于一个十二年级且连续四年都住校的萨莉娜而言，她熟悉的也只是城内的那些主干道、比较有名的街区以及值得去的地方，离开了联合事务所、又哪里有信心凭借着一份简易交通图就把余生给带到地方？ 一想到之前借车时夸下的海口，萨莉娜也就有些害臊，准备承认自己没能力把对方送到地方、却不料余生解决问题的方法竟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下车拦了辆路过的出租，花钱把出租车司机使用的交通图给买了下来、还把大致方位全都让那司机在交通图上给标注清楚，花费不大但效果却异常的显著，以至于萨莉娜都有些糊涂了，该说这家伙聪明还是成熟、亦或者是经历所使然呢？ “下个岔口向右转，顺着走……” “知道了……” 下意识的答应着，萨莉娜把方向盘一拨也就把福特expedition驶入了商业街，可是越是往前开、距石头房子越近，萨莉娜的心也就越慌，等到了小区入口索性把车停在了路边。 车速本就慢、因此直到福特expedition完全停了下来了余生这才有所察觉。“嗯？拐进去啊……” 熟悉的步道、熟悉的路口、熟悉的街景、熟悉的石头房子的保安室，心跳加速、萨莉娜有些慌，目光扫视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终于找到了普西迪奥街路牌上的那一行警示文字，精神为之一振。“这里不能右拐！这条路属于是私人道路，你看！路牌上有标注出来的……” 余生挪到了右边、把身体伏低，看见了那块标注为普西迪奥街的路牌、自然也就注意到了下面‘私有道路’的警示文字，心想不愧是阿美利加、连道路都能是私有的，但来都已经来了、难不成还需要把车停在路边徒步走进去？ “这条街标明了是私有道路，那就意味着不能擅自进入，而且里面也不没有停车位置的，这附近的街区档次都不低，一般还会有二十四小时的安保服务……” “又不是擅闯、何况也没准备在里面停车，就算是私人街道那也是允许外来车辆驶入的，”余生说着扬起了手里的交通图。“这里面是个椭圆形的住宅区，统共也没多少栋的独立屋，从这儿拐进去、最终也还是会从这个路口拐出来的，抓紧时间，除了这里还有好些个街区要去看的呢……” 萨莉娜不理解余生怎么会如此晓得‘私人道路’的通行规则，方向盘一拨倒是把车给拐了进去，本想把座椅往后挪、寄希望于福特expedition的ab柱能遮挡，却不料心慌意乱之下竟然‘嗖’的一下子、整个人平躺了下来！ 膝盖被座椅的头枕给抵住了，余生无需抬头就注意到了萨莉娜的尴尬。“怎么？想在这车上睡觉啊？” “不是的、不是的，按错了、按错了……” 脸烫、心也慌，萨莉娜刚坐了起来就注意到保安室的保安扬起手在冲着她在打招呼，整张脸瞬间就没了血色，见余生低着头继续在看交通图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一幕，心里一松冲着保安挤出了微笑，一脚油门、迅速驶离！ 强推背感令余生诧异。“哎哎哎？你这是在干嘛呢？又是放倒座椅又是猛踩油门的，就不能稳着点开？你的驾驶技术是开碰碰车学来的吗？” 没去理会余生的调侃，萨莉娜指着道路两侧的房屋说。“这里的独立屋你更买不起了！这一片最便宜的房屋售价都超过了两百万……” 余生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看看又不犯法！何况万一能捡漏呢？” “做梦呢？” “一个人若是没有了梦想、跟咸鱼还有什么差别？” 055章 侥幸 巴伦家的门廊里堆满了报纸，想必是又去度假了。 夏佐家的草坪需要修剪了，杂草已经蔓延到了步道。 迪恩家的小不点趴在水坑里在学游泳，显然晚上又要挨骂了。 钱太太家的草坪怎么又秃了一大块？ 哎…… 钱太太给的活儿可不好干，吹毛求疵且不说了，给的虽然是双份酬劳、可是耗费的时间却相当于其他家的三倍以上，无论是从效率还是从心情的角度来考虑，她家的活儿还是不做为妙，除非肯给三倍以上的酬劳。 咦？ 赛门家的小家伙出生了？ 哭起来的声音好有劲儿哦，应该是个小男孩…… “不愿意进来的是你，进来了看不够的还是你，拜托，还有好几个街区要去呢……” 从后排传来的埋怨、把萨莉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瞥了一眼时间、这才发现竟然过去足足三分钟，也难怪会被催。 萨莉娜收回了不舍的目光、踩了一脚油门。“下一个街区是哪儿？” “诺亚谷和派克塞德区紧挨着，卡斯楚区靠近大桥，你觉得该怎么选？” 余生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萨莉娜也明白是自己又犯傻了，油门一踩赶紧拐出了社区，站在保安室门口的老保安让萨莉娜不自觉的脸发烫、心发慌，幸好坐在后排的余生在研究律所的文件，根本就没注意到车窗外的情况…… 诺亚谷是本地富人们的最爱，风景秀丽、街道整洁，不过这里的房价远超一般的社区，动不动就是三五百万起价、即便是本地的中产家庭都难以承受。 派克塞德区的绿化最好，可是曲径通幽的结果便是拥堵、更长时间的等待。 卡斯楚区这名儿听起来很有韵味，不过等来到这里的时候接近傍晚，街边巷口那些娘里娘气的男人们、装扮稀奇古怪的女人们，让头一次过来的余生有些惊讶，等得知这里就是三藩最著名、也是历史最为悠久的彩虹旗飘扬之地，也就释然了。 透过车内后视镜见余生并没什么反应，萨莉娜以为他在强装镇定，嘴角扬起、眼波流转之际也就显得有些妩媚了。“向左还是向右？亦或者是直奔大桥？” 被调侃、被打趣，会怕吗？ “想近距离的欣赏呢，观男向左、观女向右，方向盘在你的手里、油门在你的脚底，选择权在于你自己啊。生存还是毁灭，还不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何况你怎么会如此的清楚？经常来吗？貌似还蛮有研究的……” 萨莉娜被气坏了。“胡说！不许污蔑我！” “污蔑？”彩虹旗飘扬的街区、余生也觉得看与不看都无所谓，不过萨莉娜的反应如此之大、反倒是显得心虚，不过涉及到取向的问题、余生可不想与蕾丝边深入谈论，伸了个懒腰、瞅着萨莉娜那挺直且纤细的颈项说。“我还是觉得用沟通的技巧和艺术来描述，会更贴切。” “流氓！不搭理你了！” 萨莉娜红了脸，一脚油门直奔大桥，穿过了卡斯楚区的商业街、街景这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适逢周末、越是往大桥的方向去，拥堵也就越发的严重，驶上了大桥萨莉娜这才注意到桥东已然入了夜可是桥西的海面上却洒满了夕阳之余晖，遭遇红灯萨莉娜索性熄了火，沉浸在了美景之中、直到绿灯亮起跟在后面的车长按起了喇叭…… “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减速、突然加速的，这车的磨合期估计还没过呢，”余生不晕车，但萨莉娜把车开的像逆水行舟似的、坐在后排也就不太舒服，伸手拍了拍驾驶座的头枕道。“还有啊，过了桥也就出城了，你把安全带给系上……” “啰嗦！加州又没强制要求驾驶员必须系安全带！你怎么这么怕死？” “我是怕一下子死不掉、今后活受罪啊！你开的慢不代表别人也开的慢，”正说着一辆跑车‘嗖’的一下子就冲到了前面，余生指着那飘忽的车尾灯说。“呐！被这种速度的撞上，系安全带的顶多是个轻伤、没系的要是能当场被撞死也就罢了，万一只是毁容、缺胳膊少条腿儿，又或者来个高位截瘫、终身卧床……” “闭嘴！我系、我系、我系上还不成吗？啰里啰嗦的，怎么比老太太还要烦人？” 天边儿最后一抹夕阳也消失了，余生也懒得争辩。“这叫做代沟……” 萨莉娜抓狂了。“不许说中文！” 三岁一代沟、六岁一鸿沟、九岁马里亚纳大海沟…… 差着几十年的人生经历和社会阅历、聊天还能聊到一起已经属于是降维屈尊了，余生不打算过多的解释，干脆闭上了眼。 等了半天都没能等来解释，萨莉娜抬起头才发现余生在假寐，气的扭过脸便道。“只要是不肯回答了就这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讨厌啊？” 余生睁开了眼，可是伴随着刺眼的强光和长鸣的喇叭声，话没来得急出口、福特expedition的车头就遭遇了猛烈的撞击！ 嘭…… 车身打起了转，萨莉娜发出着尖叫、下意识的把刹车踩到了底！ 轮胎在沥青路面上摩擦发出着刺耳的噪音，而从车底腾起的青烟也很快遮蔽了视线，车头腾起了白烟，前挡也碎了，萨莉娜的尖叫声激越且高亢，直到整辆车停在了路边，余生硬生生的把变了形的车门给踹开，跳了下来…… 幸亏系了安全带。 幸亏不是正面相撞。 幸亏撞击点在右前轮。 幸亏萨莉娜扭过脸之前下意识的踩了刹车。 幸亏福特expedition的前后排气囊全都被打开了。 幸亏…… 冲下了路基的轻卡车头全毁，开车的小伙子倒是因为系着安全带而幸免于难，不过鼻子破了、满头满脸全都是血，被卡在驾驶室里不晓得是疼还是被吓的，嗷嗷的叫着，伤势如何余生一时间判断不出来，但还能发出中气十足的惨叫应该是死不了的…… 找来了工具、余生把福特expedition的前门给撬开、将萨莉娜给拽了出来，被吓坏了站都已经站不直了，浑身发抖、说不出话，余生扶着她来到了路边，从后备箱里取出了警示标志摆好，等到救援抵达这才借到了电话、通知乐赵友伦。 “你俩没事儿吧？” “没事，就是你的车有点惨。右前轮爆了、防撞梁也露出来了，车头差不多全毁，发动机有没有问题暂时还看不太出来，幸好气囊全都打开了……” “只要人没事儿、车毁了就毁了呗！哎不是我说你啊，这都几点了你俩还没到佩塔卢马呢？之前说好的可是下午就能赶回来的吗？得得得，你就把车扔给保险公司，等着，庞胖子马上出发去接你们过来……” 056章 白日梦 庞胖子开车很猛。 并不是新车，但却是辆正宗的虎头大奔。 但车牌却是纽约州的，这让余生对他的家境和背景有了些猜测。 路基下面的轻卡、刚上了拖车的福特expedition的惨状，把庞胖子给惊着了。“没事儿吧？没事儿吧？你俩都没事儿吧？” 萨莉娜披着余生的夹克衫像是失了魂、一言不发，余生解释说人没事儿、等上了车也就告诉庞胖子，对象而来的那辆轻卡应该是出了飞车的故障，司机的操作失当，事故也就随之而发生了。 “只要人没事儿就成，飞不飞车的、只要保险公司认账就完事儿了……” 庞胖子咕哝着，余生见萨莉娜似乎真的被吓傻了、一路上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路过佩塔卢马的时候见有蛋糕店还在营业、也就让胖子停了车，他下去买了杯热朱古力。 捧着热朱古力小口小口的抿着，萨莉娜的面色终于有了些红润，可是等到了地方竟是捧着那杯早已喝完了的朱古力死活不肯下车，问原因、一言不发，只是怔怔的盯着捧在手里的空饮料杯。 “得，那我就先进去了啊……” 自嘲牌瘾大过天塌的庞胖子扔下车就跑，关车门的时候却又递了个眼色，可惜庞胖子的脸盘大、眼睛也就显得越发的小，那挤眉弄眼的模样是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余生打了个寒颤、竟是差点没能猜到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萨莉娜沉默了许久才呐呐的道。“会不会毁容啊？” “不会的……” 手指在脸上轻揉着，萨莉娜的声音在发颤。“不要骗我啊，我觉得跟原来不太一样了……” “去照照镜子不就行了？” “我不敢照啊……” “眼泪加上泥巴，干了要是你这张脸还能光滑才叫见了鬼呢，”余生晓得对方这是在后怕，语气也就越发的温和了。“不过你可以把这种情况想象成是在敷面膜，纯天然材质，无刺激不干燥、效果格外的持久……” “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啊？我都被吓死了、真的快被吓死了……” 肩膀挨了两拳、胳膊却被萨莉娜拽过去抱在怀里，余生愣了下也就真切的感受到了她身体在颤抖，显然之前的事故在心理层面上所造成的伤害、远比想象的还要大，于是也就尽量的安抚。“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萨莉娜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心有余悸般的低声道。“万幸听你的系上了安全带，要不然我一定会撞穿前挡被拍【抛出去的，气囊打开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到你用工具撬车门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即便能活下来也会毁容、会骨折、会变成残废什么的……” “不会的、不会的，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般的交通事故哪里有可能让你毁容啊？” “嗯？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对劲儿？” 萨莉娜直起了身子，咕哝着擦拭着双眼说。“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其实除了感谢你之外，我还要请你原谅……” “感谢是应该的，可是这原谅、何从谈起？” “我不该因为生气而转身……” “啊？” 念及事故处理的流程，余生诧异。“可你之前跟处理事故的没说这情况啊？” “说了我岂不是要赔钱了？这种车修起来肯定不便宜，何况还是辆新的……” “不是钱的事儿啊，万一被保险公司发现了，那你的麻烦会很大的！” 萨莉娜摇头。“不会被发现的，轻卡司机都承认是因为油门不受控制被吓傻了，慌乱中想踩刹车结果把油门踩到底了，所以轻卡司机肯定是需要负全责的……” “事故是轻卡司机所引发的不假，但这不是你对警察说谎的理由啊，虽然结果也差不多……” “差很多啊！要是告诉警察我那时候没有在看路、这场事故就会存在着责任划分的纠纷！保险公司一旦坚持上法庭，我要应诉要找律师要花钱的！即便是能打赢官司、也一定会损失好多钱！你……我告诉你了实情，你不会去告发我吧？” 萨莉娜的不安、让余生越发的惊讶了。“告发？就算我想告发也不可能啊。事故发生时我都不清楚啥状况，只看见了刺眼的灯光、听见了刹车声和喇叭声……” “shyboy！我就知道你是一定不会告发我的……” 脖颈被柔滑的萨莉娜的臂膀给环住，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右脸更是感觉到了唇的柔软，等余生回过神来见萨莉娜已然下了车，耳根泛着粉、神情羞怯且扭捏，与她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模样竟是截然不同。 可惜啊，竟然是个蕾丝边…… “shyboy，我知道我做得不对，可是我做不到平白无故掏钱出来进行赔偿，又不是我的错……” 听见萨莉娜在嘀咕，余生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给排空，伸手把车窗给降了下来不解的道。“你不至于吧？你是不是把钱财的损失看的也太重了？你很缺钱吗？” “缺啊，非常的缺！学费、生活费我才攒够了第一年的，离开了加州去了美东我想买辆车，二手的我才不要呢，可是喜欢的新车全都好贵好贵的……” “毕业之前、你的收入买辆车应该不难的吧？” “不够的！纽约的停车费离谱的高，我又不会修车、驾驶技术也不好，以后的修理费、养护费、汽油费、各式各样的罚单，如果出了事故再上法庭还要缴纳律师费、鉴证费，不多攒些钱、日子难道不过了吗？” 余生越发的无语了。“上大学可以申请助学贷款，我听说利息低还能时间还很长，更何况还是等你有了正式工作、有了稳定的收入了才需要开始偿还……” “低息又不是无息，贷了总归是要还的，”萨莉娜越发的认真了。“何况我自己能赚到的钱，为什么要付利息给银行呢？” 是介绍借鸡生蛋的原理呢、还是解释一下资本利得呢？ 余生在犹豫，眼前的萨莉娜虽然有些灰头土脸的、但本身的青春靓丽却是掩饰不住的，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家境也相当不错，何至于对金钱会如此的偏执？ 余生的沉默、让萨莉娜有些不自在，把双手背在了身后，抿着嘴、低下了头，片刻之后才故作欢快的说。“shyboy！我喜欢钱、我的理想就是要拥有很多很多的钱！这是我的理想、也是我的梦想，你的呢？” “我的？”余生笑了。“我的理想不太多、梦想倒是有不少，但说给你听呢、你肯定会觉得我说的不是实话，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我信！只要你肯说出来，我就信！” 余生沉吟片刻，才道。“不让世界改变自己。” 萨莉娜撇嘴。“嘁！不愿意说就拉倒！” 余生的目光越过了萨莉娜、投向了就连外观都显得有些金碧辉煌的赌场，片刻后才道。“我呢想着先赚点钱，手段要合、方法要简单，然后开几家公司赚的多点，倘若三五年都还没能实现财务自由，那这辈子可就白活了……” 萨莉娜一脚踢飞了脚边一块怎么都看不顺眼的碎石，撇着嘴说。“嘁！这哪里是什么梦想？连理想都不能算，纯粹属于是在做白日梦！” “一个人若是没有了……” “没有了梦想，跟咸鱼还有什么差别？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没意思！没意思！没意思！你这人太没意思了……” 萨莉娜跺脚，连披在身上的外套都被抖落了。 余生却是一直在笑，萨莉娜觉得很没意思、可是他却觉得眼前的这个蕾丝p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057章 赚到钱最重要 萨莉娜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弯腰捡起了被抖落在地的外套，拍打了两下眼前一黑察觉到月光为云彩所遮挡，身后是漆黑且静寂的停车场、面前则是微笑着坐在车里的shyboy，忽明忽暗的霓虹灯、让对方的脸庞不时的隐入了黑暗，可是那清澈的目光却让萨莉娜莫名的心生不安。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从小到大，无论是身高还是样貌、总之各式各样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也许是在四年级、也许稍晚些？ 汇聚而来的目光里所夹杂着怎样的情绪和想法、萨莉娜逐渐觉得是可以感受的出来的，可是此时对方的目光里既没有威胁、也没有恶意，欣赏的成分虽然有，但见鬼的怎么会有看小孩子闹脾气时所会流露出来的慈祥和宽容呢？ 萨莉娜淡定不起来了。 “在看什么呢？你这是什么眼神儿？” 萨莉娜的语气严厉、表情更是有些凶巴巴的，余生的笑而不语、也就让她的嘴巴越撅越高，最终气恼的跺着脚指着对方说。“警告你啊！不许再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信不信本姑娘一指头能戳瞎你？” 杵在眼前的手指秀窄修长且白暂，无色透明的指甲油令她的指尖显得柔和而带着珠泽，莫名其妙的似乎有些好吃…… 想要咬上一口的念头、让余生猝然一惊，猛然抬头的后果就是后脑勺磕在了车窗的上框，那咚的一声闷响、哎呦一声的痛呼，竟惹得萨莉娜哈哈大笑，眼波流转之际竟是格外的妩媚和诱人…… 萨莉娜缩回了手、审视着自己的手指却没有发现异常，于是也就不满的嗔道。“又不会真的戳瞎你眼睛，至于反应这么大？” “万一被你戳瞎了，你负责？” “想得美！” “渣女……” “不许说中文！” 萨莉娜的气恼消散了，渐浓郁的暧昧氛围、让她的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shyboy，你是不是很想去玩牌？” “我又没牌瘾。” “那……现在回去好不好？” “这里的条件比公寓好很多啊，关键是有二十四小时的热水啊，”余生看了下时间说。“这时间赶回去，搞不好没热水洗澡了……” 在这里洗澡确实方便且舒适…… 萨莉娜略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坚持。“这里的条件再好、也不如待在公寓里自在。何况我要是想赢钱就只能靠你的指点，我还是喜欢自己能赚到的钱……” “重要的是赚到钱、还是靠自己？” 萨莉娜怔了下才很肯定的道。“赚到钱！只要是能赚到的钱、我都喜欢！独立与否、其实并不太重要、关键是必须能赚到钱……” “好吧，真的是被你的诚实给打败了……” 面对着余生竖起来的大拇指、萨莉娜的心情有些复杂，坚拒了余生让她驾车自行返回公寓的提议，理由自然是之前的那场事故留下了心理阴影，别说是开车了，坐车都胆寒…… “可问题是我也没有驾照啊，从这儿返回公寓要半个多小时呢，无照驾驶在加州属于是违法的好不好？” “这条路巡警一般不会主动管理的。难不成你准备去撞警车吗？好啦好啦，没有哪个无聊的巡警会这么晚还在这条路上查驾照的，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案子，”见余生还在犹豫，萨莉娜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别忘了，我可是才经历过交通事故的受害者啊，劫后余生、大难不死，难道你还打算让我开车吗？” 通圣罗莎的这条路来来回回也有几次了，白天也好、晚上也罢，余生倒还真就没在这条路上见到过巡逻车。 借用了保安室的电话找到了庞胖子，才说借车把萨莉娜先送回去、电话那头就已经有在笑了。“去吧去吧，记得一定要好好安抚那受到了惊吓的长腿妞，能不能为国争光、就看你的本事了……” 余生哑然。 “哎，先说好啊，用车没问题、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下次来一定要教我几招，让我也能狠狠的赢一次！奶奶的，就不信次次输、回回输，就没个赢的时候，这帮孙子们简直是把老子当提款机了……” 庞胖子的爽快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这种总是在输却还能坚持每周都来主动送钱的主儿，不把虎头奔放在眼里似乎也不奇怪。 驶离了停车场，余生上了路还不到十分钟、车就似乎有了故障，加速不畅、稍一加速就会熄火，余生瞥了一眼油表盘，这才注意到油表显示的竟然还是满油，暗道不妙等听见排气管在缓行时发出着突突之声，也就知道油箱很可能空了。 “不会吧？油表不是满的吗？” 余生瞥了一眼时间，距公寓锁门也只剩下半个小时了。“这个位置距公寓应该还有二十多公里，折返回去、徒步最起码也要走一个半小时的，我记得这一条路上好像没有公用电话的……” “shyboy！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徒步走回去吧？” “你敢、我还不放心呢。” 萨莉娜松了口气，下了车举目远眺，指着之前路过的那岔口说。“我好像还记的这个路口！往南应该有个酒吧！听伊娜说她还认识里面一个叫奥莉的，咱们过去借电话也行、搞点汽油应该也没问题的……” 从后备箱里取出了反光路锥桶摆放好，余生见萨莉娜已经不管不顾的在往回走了、可就赶紧追了上去，来到岔路口向南而行，路灯昏暗、路边的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动静可是把萨莉娜吓的不轻，等好不容易看见那间路边的酒吧，停在酒吧外面的那些造型各异的重型机车却让余生犯起了嘀咕。 萨莉娜不解。“怎么了？” 深更半夜的、再小心谨慎都不为过，余生指着停在酒吧外面的那些重型机车说。“这里是飙车党还是暴走族的巢穴啊？” “什么巢穴呀，这里应该就是索诺马机车爱好者们的圣地了……” “圣地？” “哎呀，我渴死了，赶紧的吧……” 酒吧里的喧嚣和热闹、隔很远都能听见。 推门而入，雪茄、卷烟混合着啤酒、威士忌所形成的那股味儿让萨莉娜捂住了口鼻、也让余生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不等余生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一个膀大腰圆的女招待便拦住了去路，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伸出了手。“证件！” “我们不是来喝酒的……” 坐在旁边的一个光头大汉嘎嘎怪笑着转过了脸，冲着萨莉娜轻佻的吹着口哨、恶声恶气的道。“不是来喝酒的、那就是来这儿捣乱的吗？啊？” 萨莉娜的脸一下子白了，慌不迭的躲到了余生的背后…… 058章 小朋友 光头大汉挨了女招待一巴掌。 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乐呵呵的给萨莉娜道了歉，还说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不该来这种污浊不堪的地方，装出来的模样是在提醒她没事儿赶紧离开、省的被酒吧里的这群牲口们给注意到，结果光头大汉被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的乱七八糟砸的也抱着脑袋哇哇大叫了…… 举起了蒲扇般的巴掌、猛地一握紧，女招待吼了一嗓子这才止住了还在被抛扔过来的各种物件，她把萨莉娜拽到了眼前上下打量着、啧啧称奇。“哇！怎么会有这么的漂亮女孩子呀？你怎么会来这种荒郊野外的呢？好吧，来了就是客人，证件呢？拿出来看看，按照加州的法律，未满二十一岁可是不能进入酒吧这种营业场所的……” 萨莉娜有些后悔，硬着头皮把一张驾驶证递了过去，小心翼翼的道。“请问，奥莉是不是在这里上班？我朋友说她在这里上班，还说碰上了麻烦可以来这里寻求她的帮助……” “奥莉？你确定你没说错吗？”女招待表情变得奇怪起来，见萨莉娜显得很茫然、指着自己说。“好吧，这间酒吧自从开始招待本地的混蛋们，就只有一个叫奥莉女招待，那就是我。” 萨莉娜大窘，不自觉的又想要余生的后面躲。 余生也有些尴尬，幸好坐在吧台的一个壮汉此时举起了酒杯。“为了把咱们大伙儿称作是混蛋的奥莉大婶，干杯！”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有笑的、有骂的，有出言讥讽的、也有敬佩且夸赞的，原本坐着的酒客们大多站了起来、响应着倡议举起了酒杯，动静之大，喧嚣之重，让余生很担心屋顶会被掀翻…… 把萨莉娜的驾驶证递了回去、奥莉大婶揽着她的肩膀来到了吧台，指着那些还在激动的嗷嗷大叫着的那些彪形大汉们说。“甭害怕，别看这帮混蛋们全都长得全都怪模怪样、凶神恶煞似的，不过这里面大多还都是些正经人、也全都是些很不错的好人……” 名为‘圣地’的这家酒吧、属于是索诺马县机车爱好者们的聚集地，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来这儿喝酒，原因就在于有人今天在这儿举办了生日会，寿星被灌翻、被送走了，余兴未尽的这些酒憨子们也就继续开怀畅饮，此时有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也有还在高呼酣战的，更有围着台球桌和飞镖盘在咋咋呼呼的。 让余生不解的是萨莉娜亮出来的竟然是张正式驾照，除了年龄跟之前萨莉娜在事故现场掏出来的那张驾照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显然给奥莉大婶看的属于是伪造的id！ 可是酒吧里唯一的女招待奥莉大婶不但认可了，还在得知萨莉娜是因为车没油了来这里求援之后，拍着胸脯打了包票，吼了一嗓子询问还有哪个能开车、愿意给送点汽油过去的，结果就连之前还趴在桌上酣睡的都醉眼惺忪的跳起来表示愿意帮忙，有几个竟然还为此吵了起来，看样子还准备打上一架、以甄选出那个需要跑腿的幸运儿…… “看，解决了吧？”奥莉大婶回到了她的工作位，满脸得意的说。“好了，等他们选出哪个是幸运儿再说吧。现在，想喝什么？” “加冰的威士忌！双份！”萨莉娜的眸子亮了起来，指着余生说。“给他一杯矿泉水，谢谢。” 见余生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乐呵呵的奥莉大婶一边忙活一边开始了介绍。“呐，正准备击球那个大胡子，自称是从俄罗斯过来的，长得挺吓人的、但实际上这家伙真的是搞金融的，在三番上班、周末才回这边休息度假。别看长得跟头熊似的，可是呀、这家伙特别容易害羞，但酒量那真的是好的不得了啊，在这间酒吧里单纯以酒量来排名的话，绝对能进前三……” “戴着金属鼻环的大胡子那桌，他们几个全都是伐木工，去年那个皮肤特别黑的还去加拿大参加了伐木比赛，拿到了第七名呢，奖金三千刀，听说还认识了一个那边的女孩子，原本都还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呢……” “看见没？那个扔飞镖的小个子，瘦了吧唧的，但那小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帮派成员，不过这家伙在这里从不惹事儿，就是唱起歌来那叫难听……” 越听越觉得有趣，萨莉娜指着角落里的那一桌轻声道说。“那个、那边那个脸上有刺青的锅盖头是什么人？奥利大婶你先别说啊！让我猜一猜，嗯……海豹突击队的？职业保镖？都不对吗？啊，那一定是个很厉害的雇佣兵……” 奥莉大婶蒲扇大的巴掌捂住了眼睛。“那小子是纹身师……” 噗…… 余生赶紧捂嘴。 萨莉娜大窘、把只剩下冰球的空酒杯往吧台上一顿，凶巴巴的瞪起了眼。“很好笑吗？” “还职业保镖？雇佣兵？幸好没猜那是个职业杀手，你瞧瞧那家伙的手，跟粗犷毫无关联好不好？要我说倒是像个弹钢琴师的，当然了，你也可以认为是个远距离的狙击手，扳机一扣、几十上百万的酬金就能入账的那种……” 萨莉娜咬牙切齿。“shyboy！是矿泉水不好喝、还是这里的芥末豌豆不好吃？” “一瓶矿泉水十块，加冰的双份威士忌一杯要五十，一份芥末豌豆二十，请问，你打算拿什么来结账？” 萨莉娜下意识的去摸皮包，等意识到包被留在了车里、也就怒目圆瞪了。“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我包里可是有不少现金呢！” 余生笑的更开心了。“你跑的太快了、我追的很辛苦啊，所以呢……当然是忘了啊。” 萨莉娜被气坏了，咬着牙道。“我不管！反正是你把我带进来的、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萨莉娜的蛮横、显然属于是她性格里的另一面了，余生慢悠悠的指着自己说。“就因为进来的时候我走在了前面，这也成了我的错儿？” “像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愿意陪你来酒吧，你应该觉得荣幸而不是为了如何结账而纠结！” “说得好！连威士忌都请不起的小朋友、也不配拥有像你这么迷人的女孩子！我支持你！” 女招待奥莉的出声、可就把余生给搞懵了。“我？小朋友？” 奥莉大笑。“当然了！连酒都不能喝的、不是小朋友是什么？哈哈哈……” 奥莉大婶的补刀、让萨莉娜越发的得意了，安全无虞、顾虑全消，一杯接一杯、一杯接着又是一杯，乃至于余生认为这家名为‘圣地’的酒吧的生意如此之好，眼前这位女招待绝对属于是把劝酒的技能给点满了…… 貌似粗鄙且蛮横的大块头、大胡子、刺青汉，虽然大多已经喝多了、却一个个依然能保持着应有的风度，并没有让余生见到酒吧乱战的那一幕，而且当时间过了午夜、桌椅也就被挪到了伽罗，奥莉大婶拽着萨莉娜跳起了佛罗门戈，而来自于俄罗斯的那位金融家担任了火车头，醉醺醺的酒客们全都把右手搭在前人的肩膀上、围着奥莉大婶和萨莉娜转起了圈…… 笑声、欢呼声、跺脚的动静彻底引燃了整个酒吧，被两个铁塔般的壮汉给夹在中间的余生自然也就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曲终、人未散。 好不容易才婉拒了被伐木工传授泡妞秘法的机会、余生回到了吧台，见萨莉娜端着杯五彩缤纷的鸡尾酒在品尝着，为酒吧里热烈的气氛所感染抹了一把汗、也就冲着奥莉大婶说。“一杯啤酒！” “id呢？” 蒲扇般的巴掌杵到了余生的眼前，站在吧台里面的奥莉大婶虽然面带微笑、但显然没打算通融一二…… 059章 奥莉大婶 “没id，没酒。” 奥莉大婶粗且短的手指在余生的眼前晃着，笑容依旧、态度却是严肃的。 喝多了的萨莉娜把胳膊搭在了吧台上、脸枕着胳膊、笑嘻嘻的冲着奥莉大婶竖起了大拇指。“奥莉！你真棒！太棒了！请来杯黑啤，谢谢……” 咚！ 一扎翻涌着泡沫的黑啤摆在了萨莉娜的面前，她道了谢、当着奥莉大婶的面儿把啤酒推到了余生的面前，见余生的目光飘向了奥莉大婶、而对方却转过身拿起酒杯开始擦拭，萨莉娜得意的笑了起来。“小朋友，这杯是我请你喝的！不过需要你自己付账哦……” 余生不解，转向了女招待奥莉。“这样我就可以喝了吗？” “又不是我请的，喝不喝是你跟她之间的事儿，别烦我！” 奥莉大婶头也不抬、语气里的嫌弃也就让萨莉娜越发畅快的笑个不停，也让余生蒙受了双倍的打击。 余生是真没想到在这种荒郊野外的小酒吧里竟然还碰上了这种‘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的女招待，感慨却也不能不佩服，这种事儿搁在国内，用‘变通’来描述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就是‘小朋友’的称呼杀伤力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一大口啤酒入了后，丰富的泡沫让微苦的口感得以升华，余生正感慨着一双藕臂攀上了肩膀、环住了他的颈项，也让余生感觉到了顶住了后背的饱满和柔软，正待扭过头、萨莉娜竟然收紧了胳膊、贴住了余生的脸颊轻声道。“shyboy，我有点晕，怎么什么都在晃啊？” 脸颊所感受到的柔滑细腻、耳边的轻喘之声更是撩动了心弦，余生见萨莉娜试了好几次才把酒杯放回到了吧台上便道。“醉了？” 萨莉娜没吭声，不过环住余生的两条胳膊却泄了劲儿，察觉到趴在背上的萨莉娜正在往下出溜儿，余生赶忙反手搂住了她的腰、赶紧把她给拽起来，见萨莉娜浑身软的跟没了骨头似的，也就明白萨莉娜是真的醉了。 不服不行，就这酒量还敢喝混酒，怕是还没吃过大亏啊…… 感慨着，余生脱下外套给萨莉娜披上，安顿好以后才注意到喝多了的机车爱好者们并没有把各自的重型机车给开走，要么是有人来接、要么是预约了出租车，那三个伐木工结了账准备徒步返回，结果被奥莉大婶一顿臭骂竟然老老实实的打算用酒吧的电话去叫出租。 眼瞅着酒吧里的醉汉越来越少，余生也就越来越不安了，之前承诺给予救助的那幸运儿到底是哪个，架没打起来、但幸运儿总归是甄选出来了吧？ “别急，待会有人回开车带着油桶来的。不过你要记住啊，你跟她都是不能再开车的……” 奥莉大婶的提醒、让余生纳闷。“我怎么就不能开车了？” “你喝过酒了，”奥莉大婶指着余生面前的那杯啤酒说。“喝一口也是喝过了！再说这杯酒还是她买给你的，难道你不知道相关的法律？” “这里应该还是属于是保护地的范围吧？” “与保护地无关！酒驾违法、而且还是刑事重罪，你不知道的吗？” 余生松了一口气，指着面前的啤酒杯说。“我就喝了两口……” “喝多喝少都属于酒驾！酒驾无论在哪个州都是零容忍！一旦被抓住、即便是没有发生交通事故也会被拘留、被关押，最低能判拘禁一周、最高能判一年的监禁呢！年纪轻轻的可别做傻事儿，害了自己也害了这么漂亮的姑娘……” 余生越发的奇怪了。“你很熟悉本州的法律吗？” “我男人是这儿的警长啊！难道你以为来这儿喝酒的、就真的是因为对法律的敬畏而不敢开车回家的吗？” 奥莉大婶大小，还挤了挤眼睛显现出促狭的表情，那得意的眼神儿自然也就让余生彻底的服气了，环顾四周、强烈的格格不入感也就越发的强烈了。“那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上班？” “为什么不可以？”奥莉大婶有些诧异。“这里的薪水不错、时间还自由，难道就因为我女儿是注册会计师、男人是这儿的警长，我就应该放弃这份做了将近三十年的好工作，待在家里当一个全职主妇？不不不，可能在你们那边会是这样的，但在这里，不是。” 余生无言以对。 “大卫！你怎么这么晚才……咦？艾达？你怎么会跟你爸一起过来了？这都几点了？周末不能熬夜到这个时候的！你可是个女孩子！休息！充足且恰当的睡眠远比去做皮肤保养重要……” 步入酒吧的是个戴着牛仔帽的警长，跟在后面的女孩虽然算不上漂亮、但样貌却有着警长和奥莉大婶的影子，这一家三口的辨识度倒是挺高。 警长大卫抬了抬帽檐儿算是打了招呼，瞥了一眼趴在吧台上的萨莉娜、转向了余生。“停在路边的那辆奔驰s600是你的？” “那辆车是借的，之前是她在开……” 听余生介绍完情况、得知萨莉娜的驾照被留在了那辆车里，警长大卫很严肃的说。“你做的很好！反光路锥桶摆放的距离和位置都非常的正确，值得表彰。有没有兴趣参加警局下周五在县治举办的拒绝酒驾宣传活动？警局可以为你们增设颁奖仪式、授予你们一份荣誉证书，对于申请公立大学、警方的授奖还是有些帮助的……” 余生的心一下子就拎了起来。 “大卫！”奥莉大婶的低喝、瞪起了眼，大卫无奈的竖起了双手。“明白、明白！不问了、不在酒吧里问了……” “不许再这样了！你会把客人们全都给吓跑的！生意差了、我的收入会降低！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什么都在涨……” 奥莉大婶抱怨了起来，等警长苦笑着退了出去，她这才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小朋友，待会让艾达开车把你们给送回去，以后想要喝酒、等到了年龄再说，ok？” “你都知道？” “我不瞎！” 噗…… 站在旁边的艾达笑喷了，然后也就很不满的责备道。“妈！以后不要这样啊，爸说你总有一天会因涉嫌教唆而被送上法庭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过！不信？你问他啊……” 被奥莉大婶指着、余生自然也就只能点头。“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见，我的语言能力也不足以让我听懂你们在谈论些什么……” “呐！我没说错吧！艾达，你怎么能动不动就想要把你妈给送上法庭呢？你是注册会计师，不是法官也不是律师、更不是检察官！哎呦……怎么跟你沟通起来这么费劲儿的呀？你说、你说啊……” 060章 看破不说破 看奥莉大婶和女儿拌嘴，蛮有意思的。 奥莉大婶性格彪悍、身材魁梧，艾达貌似柔弱、体型娇小，不过母女俩的语速同样的快、表情同样的生动、肢体语言同样的丰富。 似乎全天底下的母女，平日里都是这样的。 当妈的希望闺女能听话、能乖巧、能懂事，做女儿的希望老娘理智一些、别蛮横强硬、能与时俱进…… 余生还期待着双方能爆出些猛料，从酒吧外面传来的警车鸣笛声、宣告母女俩的拌嘴时间结束，这让余生有些遗憾。 抱着萨莉娜出去、塞进了警车安顿好，但车里将前后排隔开的那拇指粗细的钢制栅栏、让余生坐进去的时候有些不太自在，本想着回赌场过夜会比较方便、可是警长大卫却坚决不同意，原因不肯说，但余生觉得应该跟赌场位于印第安人的保护地内有关，也难怪这条路上看不到巡逻车，貌似这里的警局跟赌场之间也是有协议的…… 回到了停在路边的大奔旁，警长大卫检查了车辆的手续、还查验了萨莉娜的实习驾照，果然在酒吧里出示的那一张、警长大卫根本就没打算认可，只是之后警长大卫构陷般的怂恿余生把车开回去的恶劣行径、让余生对其职业的敏感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没上当、结果也就享受到了一回警车开路的特殊待遇，幸好警长大卫也晓得夜已深、拉着警报一路疾驶没准儿会遭投诉，不过等抵达了公寓之后，闪着灯的警车掉了个头竟然停在了马路对面的路灯底下，就像是唯恐公寓里的看不见似的，乃至于余生不得不给大卫这人贴上了报复心重、不要脸、涉嫌种族和国籍双重歧视的标签…… “就停在路边吗？这车虽然不属于新车、但还是蛮值钱的，县治圣罗莎的治安还不错，但平时还是小心些为好，你们住的这位置也有些偏，那边还有个位置，我可以把车开进去……” 艾达倒是很热心。 余生不明白为什么大卫这种家伙会有如此聪慧且善解人意的会计师女儿，但现在肯定不是该纠结这个的时候。 正在发生的这一幕是否会被公寓里的同学们看见、如何才能在不惊动寓管员的情况下溜进去，顺利的回到房间呢？ 倘若被发现了、被盘诘该如何应对，盘旋在脑子里的这些问题让余生没心思跟警长的亲闺女拉关系、套近乎，敷衍的点着头道。“没关系的，就把车停在路边吧，谢谢、谢谢了……” 熄了火、艾达转过脸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爸有点怪？” 余生下意识的点了头，然后赶紧摇头。 艾达瞥了一眼还在酣睡的萨莉娜说。“我爸上班的时候很认真的，但只要他没问、那就意味着事情不大。不过你们俩以后还是不要心存侥幸，我爸就像是有特异功能似的，他一眼就能看穿你们的真实年龄，而且还能判断出你们是否领取了驾照的，一旦涉及到酒驾，他可凶了呢，逮住了一定会被拘押、关键是必须上法庭认罪才行的……” 余生无话可说。 理解，但还是觉得不近人情。 但看破不说破，显然无论东西、无论性别、无论肤色、无论人种，显然还是放之于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拒绝了让警长去把公寓大门给敲开的‘建议’，余生更婉拒了艾达继续帮忙的好意，正准备身子软成面条似的萨莉娜从车里弄出来、却不料又被她的胳膊给环住了脖颈，若不是反应足够快、单手撑住了，赴美求学至今所捍卫的清白可就有些危险了…… 用手背揉搓着仍睁不开的双眼，萨莉娜的声音彷如是在梦呓。“shyboy？我们在哪儿呀？好刺眼哦，把灯关掉！关掉！关掉啦……” 警车还停在了马路对面的路灯旁，艾达过去上了车把车窗给摇了下来，目的之明显、余生哪里会猜不出来，虽然不担心被萨莉娜渐渐箍紧的双臂给活生生的勒死、被按倒被那前照灯给闷死，但余生也不愿意满足警长的阴暗心理，凑到萨莉娜发烫的耳边说。“到公寓了！松手！想勒死我啊？” 萨莉娜终于睁开了眼，见自己的胳膊正环在余生的脖子上、就像是试图把对方给拥进怀里似的，过近的距离、让萨莉娜慌不迭的松开了胳膊，等看见马路对面还停着辆亮着警灯的警车可就不由得一愣，等大致搞清楚了自己醉了之后所发生的一切，萨莉娜掩口而笑，那得意且阴谋得逞的模样让余生实在是无语。 “还不赶紧想辙？” “你可别指望着我还能自己爬上三楼的阳台啊，我没力气爬的……” “还知道自己没力气、那说明你已经醒酒了，”余生做出了判断，但也皱起了眉头。“不是吧？你原来还打算翻进阳台回屋？开什么玩笑呢？三层楼呢，十来米的高度……” “以前半夜溜回来都是这样进去的，你忘了阳台旁边有根落水管了？只要小心点、顶多一分钟我就能爬上去……” “怪不得这边地广人稀呢，论作死的能力、你们认了第二还真没谁敢认第一的……” “shyboy！不许说我听不懂的话！” 余生在发愁怎样才能不惊动寓管员溜进去，把萨莉娜拽下了车、见她却连站都站不稳可就越发的头疼，只不过萨莉娜根本就不在意，甚至于还冲着马路对面的大卫和艾达扬手表示感谢，然后才让余生扶着她前往公寓的洗衣间。 余生不解。“来这儿干嘛呀？难不成你准备砸玻璃？只要有过大的动静、大卫肯定会过来查看的……”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的呀？左下角的那扇窗户、你把玻璃给取下来啊，手伸进去不就能把窗户给打开了吗？好笨哦……” 松动的玻璃很容易就被取下来，余生拨开了里面插销、把萨莉娜先送了进去，寂静的夜晚丁点的声响都显得有些渗人，也不知道钻进去的萨莉娜是被洗衣篮绊倒了还是给烘干机磕着了，等余生翻窗进去后就发现萨莉娜蹲在地上、正抱着腿嘶嘶呼痛。 “怎么了？” “疼……” “小声点！可千万别功亏一篑把寓管员给招惹过来……” 取下来的玻璃还需要装回去，从外面取的时候容易、往回装却各种的不顺，被萨莉娜嘲讽手指不灵活、技术不到家，余生哭笑不得但也没心情跟这只醉猫计较，只是等扶着她到了309的门口，余生可就真的头疼了。 这门…… 是敲呢？ 还是不敲呢？ 061章 为了财富 康科德国际高中的毕业季、终于在毕业舞会的时间和地点被正式公布的那一刻，揭开了原本还有些神秘的面纱，比往年虽然延迟了几天，但依然还是被放在了五月。 虽然周一的校园里并没有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餐厅里的伙食也依旧是那样的普通，不过随着sat考试于上周的结束，应届毕业生们也就把注意力转向了毕业后的方向、转向了毕业舞会、转向了毕业后的各种活动，各种的期待感也就强烈了起来。 对于即将离开校园的国际生们来说感受更深的是别离在即和对未来的憧憬，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情况偶有发生、不过当事人未必会去思考深层次的原因，只是余生对于丹尼尔想要原谅苟庆西的这件事儿，坚决反对。 被余生怂恿着报名参加了拳击社毕业季的擂台赛，周末两场比赛下来、丹尼尔的脸上添了些伤，右眼肿了、嘴角也裂了，不过他似乎因此而获得了一些本地女生的青睐，得到了不少的邀请，余生欣喜却又纳闷，因为至今他都还没有获得邀请，明明记得当年还是有两个亚裔、一个本地胖乎乎的洋妞对他发出了邀请的，虽然最终他没能参加、但获得了邀请可是让他在儿时的小伙伴们面前炫耀过不少次，但有提及都能享受到各式各样的羡慕和嫉妒…… 黑椒牛排惯来都是最受欢迎的，来得稍晚便没得吃了。 丹尼尔的运气还是不太好，排他前面的小女生要了双份，因此他也就只能选墨西哥taco卷了，坐下来说完自己的事儿得知余生因为没能获得邀请而困惑，丹尼尔也就有些傻了眼。“没搞错吧？你是在开玩笑吗？” 余生是真的纳闷，这几天餐厅已经成了毕业舞会邀请最为频繁的场所之一，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就连309的小透明凯西和书呆子伊娜都有男生发出了邀请、他却没有一个女生主动发出邀请。 前一个周末夜宿事件的余波至今都还没完全淡化和消褪、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余生此时此刻是真的纳闷且郁闷。“丹尼尔，你说你现在这模样、加上昨晚上的那个已经有三四个女生邀你了吧？你看看我，不说是玉树临风、帅气逼人，好歹也算是长得周正、对得起群众，可怎么这一周下来了、就没一个女生主动来邀请我去参加毕业舞会的呢？我的人缘就这么差的么？不至于吧？” “邀请我的有六个了，并且我全都拒绝了，因为我准备邀请朱莉做我的舞伴了，”丹尼尔更正完具体的数字、说出了自己打算，见余生的目光不善可就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 “我懂什么呀？” 见余生不像是在捉弄人、丹尼尔差点笑出声来。“你说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会不明白的呢？萨莉娜这种级别的大美女都进了你的宿舍、上了你的床，还有哪个女生会自不量力的来邀请你当舞伴？你现在属于是萨莉娜的禁脔！以她在校内的地位、哪个女生敢跟她叫板？就不怕被啦啦队的那群女生们给生剥活吞了吗？再说了，全校敢跟萨莉娜争的只有拉拉队长杰西卡而已……” 杰西卡？ 身材火爆、性格热辣的女孩吗？ 明白丹尼尔想要表达什么，可是余生却越发的抑郁了。“怎么说话呢？那天晚上的事儿、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吗？” “是，你是敲开了我的门、在我那屋里睡的觉，”丹尼尔挠头，说着见余生脸色缓了下来、忍了又忍才接着道。“可问题是你们俩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又发生过什么，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也不敢猜、更不敢问啊……” “要不是打不过你，信不信我能揍的你生活无法自理？” 被气的是咬牙切齿，不过余生也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 萨莉娜以面试为由失踪至今，身为夜宿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周一抵校余生就察觉到了异样。 各式各样的嫉羡慕嫉妒恨、包括且不限于男生，余生不清楚是因为萨莉娜的取向、还是因为她的美貌，亦或者只是单纯的羡慕嫉妒恨，总之实际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 可是那天夜里倘若敲开了309的门、事后解释起来同样也是麻烦的要死，况且万一惊动了寓管威廉姆斯还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风波来呢。 所以余生权衡了利弊、也就索性把醉猫似的萨莉娜给扔进了自己那屋，下楼敲开了丹尼尔的宿舍、在他屋里睡了一觉，却不料第二天早上萨莉娜的一声尖叫、分贝之高不但把走廊里排队等着拍写真的队伍给惊着了，希利尔还抄起了笤帚冲了过去，结果也就把萨莉娜给堵在了床上、堵在了被窝里面…… 夜宿事件的意外曝光、结果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传言从学生公寓向外扩散，都没等到周一就蔓延了开来，逐渐不堪、逐渐趋于诡异…… 越想越觉得倒霉，越琢磨越生气，双份的黑椒牛排都不香了。 余生倒是还记得一件重要的事儿，那就是叮嘱凯西一定要盯紧同屋的书呆子伊娜、最好是能搞清楚对方这几天为什么情绪不好的，而本人则搭乘灰狗巴士抵达了三藩，深切的郁闷持续到余生带着各种授权文件踏入了市政厅的礼堂，领到了竞拍号牌的那一刻…… “七成新的保时捷一辆，起拍价格两万，加价幅度五百，拍卖现在开始……” 市政厅的拍卖会场、不断有领取到号牌的竞拍者在加入，拍卖师的年纪颇大、情绪也并不饱满，有气无力的介绍着拍品、讲解着规则，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全场。 “两万一、两万一千五……两万三？两万三千五……” 嘭！ 锤落、竞拍结束。 预估六万美金的一辆七成新的保时捷、竟然被以两万八的价格拍走了，目送着那嬉皮士打扮的竞拍者得意洋洋的去办手续，余生倒是对于市政厅的竞拍逐渐有了了解。 拍品的价值有高有低，但估值越是低、竞拍过程就越是无趣，而估值高的也并非全都会有参与竞拍的，流标的、以起拍价成交的比比皆是，这也就让余生考虑若是资金若有富裕，到底是该竞拍那辆还能上路的古董车呢、还是该选择那六十箱82年的拉菲？ “教会区137号，起拍价格七十万，加价幅度五千，拍卖现在开始……” 终于轮到地产类的拍品了。 比预估的时间有所提前，不过竞拍过程却越发的沉闷了，不清楚是因为竞拍者们有所克制、还是说拍卖本身就存在着猫腻，总之低估的现象频频出现，最终的成交价大多略高于起拍价、但顶多也只能达到估值的七成。 倘若能够以这样的价格成交，那辆古董老爷车和82年的拉菲应该是能入手的…… “诺亚谷728号，起拍价格一百二十万，加价幅度五千，拍卖现在开始……” 拍卖师刻板的宣布这竞拍的开始，余生也拿着笔继续记录。 经过二十七轮的竞拍，估值高达两百六十万、位于诺亚谷的一处独立屋最终以一百六十七万的价格成交。 派克塞德区的联排公寓估值一百八十万，经过十九轮的竞拍、最终以一百二十九万成交。 彩虹旗飘扬的卡斯楚区街角商铺、估值三百五十万，经过二十九轮的竞拍、最终被以三百万的整数价格成交。 独立屋、公寓、商铺，房产类型的项目无一流拍，全都被拍走了。 “接下来将要拍卖的是普西迪奥街，起拍价是五万，加价幅度一千，拍卖现在开始……” 拍卖师刚开始了介绍，余生也就放下了手里的纸和笔，瞥了一眼摆在旁边的竞拍号牌，但并没有拿起来。 而在礼堂的角落里、特意戴着一副男款复古太阳镜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的萨莉娜，则愕然直起了身子。 怎么可能？ 普西迪奥街的起拍价才五万？ 这已经不是廉价不廉价的问题了，这简直就跟白送差不多啊！ 怪不得shyboy之前一直保持沉默…… 062章 不解 见鬼了…… 竞拍开始后，整整两分钟竟无人举牌。 拍卖师面无表情的准备宣布流拍，余生这才举起了竞拍号牌，却不料之前还无人参与的标的不但出现了参与者，价格还开始了了飙升！ “七万一、七万二……十万！十万！还有没有加价的？有没有？十万第一次……十万五……” 拍卖还在继续。 当余生把价格抬高到了十万的那一刻，萨莉娜真的坐不住了。 搬到普西迪奥社区未满五年，但萨莉娜晓得这个社区里的业主非富即贵、全都是有钱人，只要她肯抽出时间出来接下除草、洗车、照顾孩子的活儿，假期所能获得的酬劳、都足以让她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相当的富足，并且这也是她有着十足的自信能够靠自己就解决未来的学费和生活费的底气。 见余生又一次的举了牌、将价格抬升到了十二万，萨莉娜悄悄的挪到了前排、借到了一份市政拍卖名册，找到了关于普西迪奥街的部分，越看疑问也就越多。 既没有具体的门牌号码、也没有具体的地址、更没有具体的范围，竞拍成功后需要缴清欠款和罚金，而且既不允许改造、也不允许变更用途，唯有竞拍资质方面的要求倒是跟余生说的理由一致、只要是居住在本地就可以，但‘估值’部分竟然是空白的，这可就让萨莉娜十分的为难了，而且她不明白为什么起初没有人参与竞拍，等到余生举牌、就像是有人想要恶意抬价似的，竞拍价格开始了飙升？ “十三万七千……十四万！啊！有出价十四万的买家了！什么？十五万？ok！有没有出十五万一千的？有没有……” 余生的眉头越拧越紧，之前进行的独立屋竞拍都没这么的激烈，四十多轮的竞拍、价格已经翻了三倍，现在的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他记忆里的那个数字，而竞拍的除了他之外也就只有一个，不紧不慢的却硬是把价格抬了上去，如果说普西迪奥街的潜在价值、远比自己所知晓的还要高，那为什么一开始这个标差点就流拍了呢？ “二十一万！二十一万第一次，二十一万第二次……” 拍卖槌被扬了起来。 余生面无表情的举起了竞拍号牌，报出了数字。 “二十五万！二十五万！” 嗡…… 余生的报价终于掀起了波澜，整个礼堂里瓮声大作。 “还有没有人出二十五万一千？有吗？还有？ok！二十五万第一次……二十万五第二次！还有没有出价的？没有嘛？好吧，二十五万第三次！成交！恭喜……” 咚！ 锤落、音定。 目光从四面八方汇聚了过来，余生却早已放下了竞拍号牌、开始浏览器了拍卖手册，避开了一些好奇的目光，但也导致他没注意不到从后面过来戴墨镜的萨莉娜。 “接下来将要拍卖的是一批法国波尔多地区的红酒，产自波尔多地区最有名的酒庄、而且还是最经典的年份，三十标准箱，每箱十二瓶，起拍价格三万，加价幅度一千。拍卖现在开始……” 82年的拉菲啊。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种酒了。 听的耳朵都能起茧子了，可是余生不但没有喝过、甚至就连原瓶也没能见过，倒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这种酒的了解。 “四万三、四万四？四万五！四万五第一次……” 余生举起了竞拍号牌。 “四万六！四万七？四万七第一次……” 有戴着棒球帽的女人从过道里挤了进来，正等着拍卖师一锤定音的余生侧身以避让，却不料对方把他放在旁边座位上的拍卖手册拿了起来、然后便坐了下来，跟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在余生的耳边响起。“shyboy！你在搞什么呢？” 被男款太阳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面对着那熟悉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娇艳的红唇、无暇的肌肤，余生还是立刻就认出了对方。“你怎么在这儿？” “又是买街、又是拍红酒的，你在做什么？” “五万五！五万五……” 余生举起了竞拍号牌把价格提高到了六万，盯着拍卖师手里的拍卖槌、压低了声音道。“你想说什么？” “算了，不问了。” 萨莉娜赌气似的背过了身子。 “六万第二次！六万……第三次！成交！恭喜……” 拍卖师宣布了红酒的归属。 “面试的结果怎样？” 萨莉娜怔了下才意识到余生在问什么，脸有些烫、情绪也不有些不太好了。“估计是没戏……” “非艺术类院校毕业的大明星很多的，面试没过不算个事儿。” “不用你来安慰我！我晓得自己的问题在哪儿……” 起拍价仅八千的那辆还能行驶的古董老爷车、最终被以七万的价格拍走了，余生有些庆幸拉菲的拍卖先于那辆古董车，单纯以投入和产出来进行对比、红酒的升值潜力可不是一般的高。 如是宽慰着自己、但余生还是赶到遗憾，为了不再多想也就转向了萨莉娜。“今天只需要签署竞拍确认文件，下周缴清了余款才需要去办手续，所以你……” “你是以我的名义来参加竞拍的、难道我本人就不能来看看热闹、顺便捡点便宜货？”萨莉娜白了对方一眼，赌气式的拍了拍手里的市政拍卖手册。“早知道市政拍卖会有这些东西，早几年我就该关注、该来参加了……” 余生见被萨莉娜把拍卖手册翻到了奢侈品的部分，一只芬迪的手袋起拍价七百、估值还不到两千，便道。“想要？” “跟你有关系吗？难不成你还准备买下来送给我？” “如果拍下来的价格在两千以内，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萨莉娜怔住了。 普西迪奥街区二十五万，六十箱红酒六万，市政拍卖的收费标准跟正规的拍卖行也差不了多少，手续费、佣金等乱七八糟的全都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十四个点，还记得这家伙说他筹集到的资金最多也只有三十五万，那么这也就意味着他所持有的现金远比之前所透露出来的多，因此萨莉娜也就越发的惊讶了。“你怎么这么有钱啊？” “赵友伦给的授权费超出了预期，”余生笑着说。“本来还对那辆古董车感兴趣的，没想到竟然有人愿意出七万，还是没钱啊，不然真的很想买下来的……” 萨莉娜嫌弃的翻起了白眼。“还说自己穷？你好意思的吗？” “是很穷啊，要不然也不至于来这儿捡漏了……” 萨莉娜决定不在这种问题上纠缠。“shyboy，你之前说成交价格在两千以内、你就愿意买下来送给我，可以当真吗？” “可以啊。我没骗过你吧？” 萨莉娜大喜，下意识的双手一合。“那先说好啊，跟之前承诺的酬劳无关、而且也不许有任何的附加条件！无论是过分的还是不过分的，一概不许有！” 余生微笑着点头。 喜色满面的萨莉娜把拍卖手册翻到了后面，指着一个有着大‘h’字母的手包说。“呐！这个的起拍价正好是两千！不足的部分用我的酬劳冲抵！” 芬迪的手包未必能拍到两千，但萨莉娜所选中的牌子不但是爱马仕、而且还是个全新的，余生倒是不会食言、也不会反悔，不过总觉得这种奢侈品实在不该卖的这么贵。“这是个爱马仕的双色手包，起拍价两千、拍到手可能就要四五千了，关键是这个手包的估值还不到五千块……” 余生说着把拍卖手册给取了回来，往后面翻、直到找见了另外一个类似的爱马仕手包。“这个跟你想要的大小、功能应该也差不多，估值八千但起拍价才两千……” “正因为是全新的、我才会看中！你说的那是个二手、甚至都不知道已经转了多少手了，”萨莉娜诧异的瞥了一眼余生、见他似乎真的不太懂这些，手指在图片上滑动着并予以着解释。“我用想买的必须是全新的才行！别人用过的、就算是包装盒、发票什么的全都由，我也绝不会买下来的……” 惭愧…… 基于‘划不划算’的考虑，试图让萨莉娜接受自己的建议，余生没想到萨莉娜有着她自己的主张，这让他对萨莉娜有了新的认识，不过等萨莉娜看中的那只爱马仕手包进入到了竞拍环节，参与者数量之多、竞拍价格升幅之快，也就让余生大吃一惊！ 把拍卖手册翻到了关于估值的那一栏，余生奇怪道。“现在参与竞拍的难道全都是神经病吗？估值都不到五千、两千的起拍价竟然已经升到了五千八了？干嘛不去店里买啊？” 拿起了余生的竞拍号牌、萨莉娜把价格直接抬升到了七千，然后才转过脸说。“你是真的不明白什么叫做奢侈品！动动脑筋好不好？倘若这个款式的手包能以五千的价格在店里买到，怎么会有这么多参与竞拍的呢？” 063章 秘密 “shyboy……” 余生觉得有些冷。 本就是天籁般的嗓音，又故意拖长了、萨莉娜的语调也就彷如呢喃般的在央求，再加上那扭来扭去的肢体动作、满是希翼的表情、略微上撅的娇艳红唇和纯净无辜的眼神，无不让余生确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他没办法在这种模样的萨莉娜面前坚持很久。 更何况…… 也不过就是提前一周缴款。 感觉到了余生在犹豫、萨莉娜的信心倍增，索性又凑近了些过去。“shyboy，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想现在就要嘛……” “当我年轻的时候要是能有如此漂亮的女朋友，她的任何要求我都无法拒绝……” 负责竞拍物品交付的胖老头见余生还在犹豫、嫉妒的眼珠子都泛起了蓝光，羡慕的快要疯了，竟然委婉的进行着规劝，这可就让萨莉娜受到了鼓励，肢体扭动的幅度虽然在降低、但肩膀前后摆动的幅度却在增加，不时轻触的那对前大灯让余生差点立起了旗杆、自然也就打算竖起白旗。 三藩的气温不低，穿的自然也就不会太多，棉质的衬衫不厚而肩膀和手臂持续遭受着夹击和碰撞、让余生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硬着心肠把对方给推开。 萨莉娜愕然，但眼波流转之际可就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面孔。“shyboy！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会伤心的……” “停！停！停！”余生把彼此之间的距离给拉开。“我怕了你了还不成吗？现在就缴、马上就缴！不过我有个要求……” 萨莉娜大喜，把恨不得能掐死对方的那只手背到了了身后、立刻换上了一副乖巧的模样。“可以的、可以的！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余生竖起了一根手指。“不许再占我的便宜了！” 噗…… 正期待着眼前这对很般配的年轻情侣炫耀甜蜜的胖老头、刚进嘴的咖啡喷了个满桌，气急败坏的扯了些纸巾赶紧擦拭。 萨莉娜的笑容凝固了，湛蓝眼眸里迅速燃起了怒火。“shyboy！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我没有！别冤枉我！不许扣帽子！” 余生把银行卡递给了胖老头，见萨莉娜鼓起了脸颊、表情仍愤懑且委屈，叹了口气。“拜托，咱俩是雇佣和被雇佣、上级和下属、老板和伙计的关系！我付钱、你办事儿，我偶尔再送你些小礼物，难道这样不好吗？” 萨莉娜眸子里的怒火骤然敛灭，唇角慢慢的扬起、扯动鼻翼显现出了细微的皱纹，之前的愤懑和委屈竟然迅速为得意所取代。“shyboy，你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shyboy！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mua……” 萨莉娜扑了过去、环住了余生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微凉却销魂般的柔软、以至于余生半身酥麻，也把正擦拭着咖啡渍的胖老头给看呆了，等注意到余生和萨莉娜的目光转了过来，这才意识还有手续等着他办理呢…… 十分钟。 查验完相关的手续、检查了手包状况的萨莉娜心满意足。 可是令余生所不解的、是萨莉娜认真检查了鉴定书和相关手续，但对于盒子里的那只手包却碰也没碰，打开盒子看了眼就珍而重之的重新包了起来、塞进了手提袋。 处于激动且亢奋之中的萨莉娜并不在意余生的诧异，反而是挽住他的手臂问他准备怎么处理那六十箱红酒？ “拍卖手册上说可以免费保管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怎么也该能找到存放的地方了……” “如果你是准备长期存放，那存储的方式可就不能马虎了。保存不善的红酒是会变质发酸的，所以……” 余生把萨莉娜挽着他手臂的那只手摘了下来。“只要代价合理。” “ok！那包在我身上了！不过……” “该给的，一分钱都不会少。” “合作愉快！” 萨莉娜大喜，就像是怕余生反悔似的、立刻伸出了手。 眼睁睁看着那两只手握在了一起、负责竞拍物品交付的胖老头彻底无语了，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脑门上。“天呐！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和希望、竟然会都被你们俩给毁了！” “那您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 萨莉娜莞尔，补完刀竟是看也不去看胖老头的那张苦瓜脸，挽住了余生的手臂，挑起了眉、得意的嘟起了嘴，让余生一时间也是无语，只好任由她挽着、来到了市政厅的停车场。 萨莉娜把装着爱马仕手包的手提袋小心翼翼的放进了一辆甲壳虫轿车的后排，见余生站在车旁没动弹、也就诧异的道。“你不是把普西迪奥街给拍下来了吗？难道你不想去看看普西迪奥街都有哪些值钱的资产吗？从这里走过去、开车只要十分钟……”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萨莉娜扬起脸、作思索状，等了半天却没等来余生的追问，郁闷的扁了嘴。“在卡斯楚区的街角商铺开始竞拍的时候……” 余生上了车、找了半天才找见安全带。“上周之前不就去看过了吗？你要是这么有时间、不如把我送到巴士站吧。运气好、我还能赶上公寓里的晚餐……” 萨莉娜嫌弃的撇嘴。“不是吧？你都晋升亿万富翁了，还会在乎一顿晚饭？” “亿万富翁？我怎么就晋升亿万富翁了？”余生一脑门子的问号。 萨莉娜想爆粗口，忍了又忍才说。“你拍下的可是普西迪奥街啊，全都是独立屋哎，价值过亿的好不好？” 联想到之前拍卖之激烈、余生也就越发的困惑了。“能有什么资产啊？” 见他还在装傻、萨莉娜简直要被气死了，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瞒着掖着，索性扭转了身子冲着他正色说。“你知不知道普西迪奥街的价值？中间的那六栋独立屋、每一栋的价格都超过了五百万！环路的那二十一栋独立屋，即便是面积小点、价格能低一些，但没有两百万也是买不下来的，你只花了二十多万就拥有了一整条普西迪奥街、难道你还不是亿万富翁？” 余生明白了，但也泄了气。“拜托，谁告诉你、我拍下来的是整个街区？” 萨莉娜把刚塞进了手套箱里的拍卖手册给取了出来。 “街区一般是用street这个单词，但也可以用block和square，而街道可以用street、road和way，但也还可以用residentialdistrict来描述。这就类似于迅哥儿曾经说过的回字有七种写法，”余生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我所拍下来的只是普西迪奥街。是街！街道！马路！那一整条道理！单纯就只是那条路而已！包括环形路、步行道以及公用绿地和设施，你怎么就会以为是普西迪奥整个街区的呢？何况这条街道是既不能改造、也不能变更用途，更不能设立栅栏之类的设施改变其用途……” 萨莉娜愕然。“那你把这么这条马路买下来想做什么？收停车费吗？” “收停车费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想要靠收停车费收回投资肯定是不太合算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 “秘密。” 萨莉娜不想兜圈子，但余生却并不打算做解惑之人…… 064章 积极和消极 速度七十迈 心情是自由自在 希望终点是爱琴海…… “shyboy，上次就在这条路上被撞了的，我真的不敢开再快了……” 连续不断被超车的不爽、本就让余生没有了继续哼唱下去的兴趣。 不过这首《奔跑》的副歌部分还是让萨莉娜感觉到了愧疚、余生的目的也算是部分达到了，他把萨莉娜转过来冲着朝向自己的脸给板正，指尖柔滑似果冻般的触感让余生有些感慨，不过鉴于对方的坦诚和泼辣、也就闭上了嘴。 “继续唱啊，虽然有贬低和讥讽的意思，不过旋律还是蛮好的……” 鉴于需要负担回程的油费，余生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小气还是较真，而且对自诩为‘专职司机’的萨莉娜、余生觉得有必要予以着适当且及时的提醒，以免因她的操作失当而导致各种意外的发生。“好好开车、别分心！拐弯的时候提前的减速，不需要把刹车给踩到底。注意后视镜……” 见余生真的不肯继续哼唱那首曲子了、萨莉娜的嘴巴可就撅了起来，幸好后排的那只印有爱马仕标志的手提袋、让萨莉娜心情愉悦了起来，耷拉下来的唇角重新扬了起来，但一想到面试时的遭遇、倾述的欲望也就逐渐占了上风。 “也不知道申请伯克利的都是些什么人，茱莉亚的面试就非常的很难为非专业的申请者，我申请的大学难道没有个人作品就不收吗？难不成还必须带着获奖证书、获奖作品之类的才考虑？曼哈顿的面试倒是简单，可是学费和生活费太高了，每一门课程的费用都超过了四千，一年下来怎么算都需要七八万才够……” 听着萨莉娜的吐槽、余生逐渐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本地的音乐学院排名也不低啊，你为什么就不肯申请本地的呢？” “才不要留下来上大学的呢！” 萨莉娜下意识的予以了否决，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余生显得而有些诧异、也就赶紧补充道。“我不喜欢这里，所以才来了圣罗莎的寄宿制高中，大学要是还在本地、那我这四年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余生并不认同萨莉娜的想法。 走读和寄宿之间可不仅仅是‘住在哪儿’的差别，还牵涉到衣食住行、还牵涉到社交的圈子，更涉及到毕业后的去留和前途。 对女生而言，走读所能带来的好处远比寄宿所能带来的好处要多，那些说什么寄宿能培养独立能力、能提高适应性之类的说辞，其实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不具备走读的条件？ 有的选和没得选，自然是前者积极、后者消极。 提前适应社会什么的，大学毕业以后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去感受、去适应，想不适应都必须要适应的，何必把本就不算很长的大学时光浪费掉？ 萨莉娜没明白，何况她也不愿意全盘接受这些个理由。“shyboy，怎么我觉得你明明是在胡扯，可是我又想不出来该怎么反驳你呢？” “既然你没办法反驳，那就意味着我说的是正确的。这也就是说，你目前所秉持着的观点是完全错误的。” “我才没有错呢！有些事情并非是只有对错之分，非黑即白的说法、肯定是不对的！” 萨莉娜所摆出来的‘虽然说不过你但我就是不认可’的模样，让余生莞尔也就不再多讲，不过等回到了学生公寓、晚餐时间已经结束了。 预约来拍照的男生们被安排在餐厅，注意到余生是从萨莉娜的车里下来的，口哨与掌声齐飞、羡慕共嫉妒恨共一色。 迎上来的希利尔见萨莉娜手里拎着一个爱马仕的手提袋，激动的差点发出了尖叫。“不是吧？你的shyboy也太慷慨了，这可是爱马仕……” “不许碰啊，弄脏了就麻烦了，”萨莉娜灵巧的把身子一侧、堪堪让手提袋避开了希利尔伸过来的手，轻盈的原地转了个圈、骄傲且得意的说。“先纠正你的说法！这是本姑娘自掏腰包买的最贵的一个包了！” “嘁！要是没有shyboy、你能买得起爱马仕？” “所以呢，咱俩还是要一起努力！” 萨莉娜的一句话让希利尔转嗔为喜，挽着希利尔无视了那些还在起哄的男生们、拽着她一起上了楼。 源自于一群小屁孩们的羡慕嫉妒恨、余生根本就懒得去搭理，更何况饥肠辘辘、也没心思去理会，索性利用所剩不多的晚餐食材、煮了一锅色香味还算是过的去的海鲜杂烩面，抬起头来才发现围过来的男生们在流口水、眼珠子更是泛起了红光，赶紧给萨莉娜盛了一碗让她带回房间去吃，却不料饥肠辘辘的萨莉娜当场喝了一口汤、赞不绝口的结果就是连住在公寓里的小女生们也一哄而上，把余生直接给挤出了厨房…… 若非是男生们不好意思抢、女生们不敢来抢，萨莉娜觉得自己的这碗海鲜杂烩面都保不住，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大锅的海鲜杂烩面最终连锅都被端走了，自然也就意识到是闯了祸，老老实实的跟着余生进了他的房间，匀了大半碗过去、但才吃了两口就心疼了。“好吃！真的是太好吃了！用的材料明明都很普通、可是为什么做好了会这么的好吃呢？” 为了一碗杂烩面还不至于动怒，更何况余生觉得运气似乎从走出市政厅的那一刻似乎就抛弃了自己，听萨莉娜还这么说也就放下了筷子。“都叮嘱你别吭声回屋去吃了，你那一嗓子就跟吹了冲锋号似的，要不然哪里会有这种事儿？” “对不起啊，唐人街最好吃的海鲜面都没有你做出来的这么好吃，我就是觉得太好吃了、实在是太好吃了，所以才没能忍得住……” “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不就是一份海鲜杂烩面？换成其他的、岂不是连锅和锅铲子都能生吞下去？”余生忍不住吐槽，然后发现自己是真见不得萨莉娜的愧疚模样，尤其是面对那无辜且可怜的眼神儿，即便是明知道这都是漂亮女孩惯用的伎俩和花招、但就是吃不消，无奈的又拿起了筷子。“吃吧、吃吧，赶紧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虽然听不懂余生之前都说了些什么，但余生在自己装可怜时所流露出来的不忍和无奈、却让萨莉娜有些得意。 小半碗海鲜杂烩面并不足以果腹，见余生吃得香、萨莉娜也就不自觉的咬住了嘴角盯着看，见余生的脸逐渐红了、目光也开始了闪躲，微笑攀上了脸颊、心情突然间好了起来。 嘭！ 没有反锁的房门被暴力推开，闯进来的凯西凑到余生的身边悄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终于搞清楚伊娜为什么情绪不对劲儿了……” 065章 平事儿 校内也好、公寓里也罢，凯西属于是那种不起眼的小透明，但她的智商还是很在线的。 见萨莉娜露出了狐疑的表情、凯西唯恐被误会，赶紧继续说了下去。“伊娜有个弟弟叫安德烈，好像在学校里被欺负的很严重，已经到了不肯去学校的程度了……” 萨莉娜惊讶。“还有这种事儿？安德烈多大了？” “九岁，读三年级。伊娜为了她弟弟安德烈的事儿经常蒙着被子悄悄的哭……” 萨莉娜诧异。“怎么会这样啊？学校难道就不管的吗？” “老师也未必能全天候的盯着，何况小孩子们之间的矛盾，有时候还包括刻意的孤立，如果受欺负的没有及时告诉老师，老师也就未必能察觉……” 萨莉娜恼了。“伊娜为什么不跟我们说的呢？讲出来大家可以帮她一起想办法，何况咱们学校里本地的男生可不少的……” “安德烈在圣海伦娜上小学，隔这么远……再说伊娜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可是好像她弟弟后来反倒是越发的受欺负了……” 想一劳永逸、那就只能是从根源上想办法。 这话、余生没说出口，但他已经能大致勾勒出了具体的场景了。 并且不只是伊娜的弟弟安德烈，还包括伊娜本人。 赌气也好、心情不佳也罢，显然伊娜出事儿的根源算是找到了。 想要让她弟弟安德烈不再受欺负，可能讲道理的用处并不大。 对于那些惯来以欺负他人为乐的小屁孩们来说，与其跟他们讲道理、还不如换一种方式让他们明白，欺负人的后果是承受不起的，欺负了别人欺凌者们会倒大霉、遭大罪，自然也就不敢再欺负别人了…… “你倒是吭个声啊，你让凯西去打听了情况，现在她打听出来了，你怎么没反应了呢？” 思绪被萨莉娜打断，余生不满的道。“你还是伊娜的舍友呢。住一个屋里都快四年了，你怎么就没察觉的呢？” 萨莉娜哑然，怔了下梗着脖子说。“就是因为不知道、没注意，所以才问你有没有办法的！要不然哪里轮得到你？” 萨莉娜的理直气壮、把余生给逗乐了。“你都想不出办法来、怎么会觉得我这种国际生就该有办法？本地人我可认识的不多，更何况还是圣海伦娜的小学？” 萨莉娜无言以对。 是啊，如果连她都没办法解决、难道一个国际生还能解决这种很难直接插手的麻烦吗？ “可是你现在不是很会赚钱的吗？这点小事儿都搞不定？” “呵呵……会赚钱跟解决这种事儿能相提并论吗？你想多了。” 萨莉娜不满的撅起了嘴，显然不打算承认自己的思虑不周。 咚、咚咚！ 虽然房门敞开着、不过丹尼尔还是先敲了门，他并没有进来的打算、冲着屋里的两个女生先打了招呼，然后转向了余生。“赵友伦打电话找你，好像有什么急事儿……” 让萨莉娜收拾桌子，余生才出了房间就听见她指派凯西去收拾，凯西也不傻、直接把这活儿交给了丹尼尔，这也就让放慢了速度的余生得以在下楼前把捧着碗碟下楼来的丹尼尔好一通的嘲笑，然后才去拨了赵友伦的号码。 “余生啊，这周末的牌局我去不了了，你去玩、直接挂账就行。还有啊，先跟你打个招呼，突发事件、那张十五万的支票要缓半个月才能入账……” 电话那头赵友伦大大咧咧的说着，余生却是心里一沉。“赵公子，难不成这就是赖账的先兆？” “至于吗？我有一哥们的朋友的弟弟出了点事儿，江湖救急临时需要大量的现金，我刚取了钱正赶着去帮那小混蛋平事儿呢……” 余生的心里一动。“平事儿？多严重的事儿、还需要劳烦赵公子亲自出马？” “我也不认识那小混蛋，年初才过来应该是读十年级，说起来倒也算是本家，也姓赵，家境不错就是性子有点急、脾气也不太好，初来乍到的也不晓得收敛些，刚买了辆新车上路就出了车祸，关键是这小混蛋的车里好像还藏着些违禁品，撞了人没下车直接把车给开去了修理厂，结果修理厂报了警，再加上目睹车祸的证人也不少，这事儿可能会有点麻烦……” 余生大致明白出了什么事儿了。 肇事逃逸，很可能还涉及到无照驾驶、超速、闯红灯、持有违禁品之类的罪名，鉴于赵友伦在阿美利加的那段经历、余生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便道。“保释金可以去找专业的保释公司处理、不需要凑份子江湖救急吧？还有啊，你准备怎么平这事儿？带着钱去找苦主谈判？要是对方不肯、那你是不是还准备拿钱去贿赂那些证人？” “呦？没成想你小子也蛮社会的嘛，我跟我朋友们商量了老半天才琢磨出这个顺序的……” “赵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无论除了多大的麻烦，只要肯拿钱砸、就没有平不了的事儿？” “难道不是吗？” “你知不知道在阿美利加贿赂证人是违法的？” “哎呀，一个打零工的服务生一万搞不定、十万还搞不定？嫌少？三十万、五十万也搞不定？那小混蛋家里还是有点钱的，不在乎……” 赵友伦的口气很狂，不过余生也知道他有狂妄嚣张的资本，可是按时间来计算，赵友伦没隔多久便毫无征兆的放弃学业回了国，沉寂了一段时间才搞了金融、还拿了博士证书，但他之后就再也没来过阿美利加了…… 倘若赵友伦回国的原因并非是因为丹尼尔的自杀、也并不是因为跟克勒斯的女朋友佩朗莎不清不楚，那难不成他是因为贿赂证人或者是苦主而违法，最终因涉案而被驱逐出境的？ 想到这里余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赵公子，人一旦倒霉啊、喝凉水都塞牙。听我一句劝，赶紧掉头回吧。” “嗯？余生，你到底什么意思？十五万而已，还不至于……” “跟那张支票没关系。在这边吐人一脸的口水都属于是刑事案，违法持有武器、肇事逃逸搞不好还涉及到了无照驾驶、甚至有可能还存在着酒驾之类的，保释金如果很高、那就意味着案情相当的严重，判多少年在这边可都是有可能的。你贿赂证人、收买苦主成了自然是最好，但倘若没办成、还反倒是被人家给告了，那你是一定会栽进去的！如果你还是觉得拿钱硬砸就能把这事儿给平了，我给你的建议是赶紧让那小混蛋去找个好律师，私底下贿赂也好、收买也罢，你让那小混蛋的亲戚们去办。你这种又出钱又出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小混蛋的亲爹呢，甚至于连那小混蛋做的坏事儿、搞不好都会觉得是受你的指使……” “不会吧？”赵友伦愕然。“你说的是不是也太严重了？至于吗？” 那边的讯号不太好、话筒里的杂音很重，余生索性把话给挑开了。“赵公子，其实还有一个纯砸钱、百分之百的能平事儿的方法，想听不？” “说！” “狠点的话、就干脆狠到底。某某组的、美东的那些社团又或者是请几个意大利人过来，老毛子其实最合适。总之就是一句话，贿赂不成就恐吓，恐吓无效那就杀无赦！杀全家、灭满门的那种……” “滚！小爷我的胆儿可没那么大！” 被吓的爆了粗口，不过赵友伦还是拍了拍克勒斯的肩膀，让他把车赶紧先停下来…… 066章 诚不欺我 记忆之中的遭劝退，与其说是以家境的败落为主、遭留学中介忽悠无法打工赚取到足够的生活费为辅，倒不如说是因为成绩不达标、没有全额奖学金很难留下来，碍于面子余生自然是不肯承认的…… 虚荣心作祟也好、维护自尊心也罢，很多年以后这根彷如是深植于内心深处的刺才被余生拔了出来，留学期间所发生的一些事儿、一些人，这才逐渐成为了缅怀和感慨的话题。 赵友伦求学期间的遭遇，也是随着赵友伦的年纪渐长、身份趋尊而被陆陆续续透露出来的，为那些希望获得注资的创业者们所收集、所整理、所分析、所研究，虽然不可能把赵友伦留学期间的一切复原，但重要的、关键的一些人和一些事儿，还是能够被关联起来的。 与克勒斯的生隙、为孙瑶误解之类的，自然也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真相大白了。 可是…… 耳听为虚，眼见就真的为实？ 扪心自问，过往的某些记忆在被讲述出来的时候，是否会不自觉的去掉其中的不堪与狼狈、尴尬与窘困，以各种方式予以掩饰和美化呢？ 余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做，总之，特别糗、特别丢脸的那些，他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宁愿一个人倒在书房的躺椅上，一根雪茄、一杯酒，随着那袅绕的青烟、最终化作入喉的辛辣。 推己及人，赵友伦多年后所讲述出来的那些故事之中，其中到底又有着多少的真实、不加的掩饰？ 挂断了电话，余生越过了丹尼尔的房间推开了朝东的走廊窗户，夜风有些冷，直到烟盒空了这才意识到呆在这里的之间太久，腿麻、脚也麻。 叮铃铃……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把准备回房间的余生被吓了一跳，接起来一听竟然是赵友伦的。 “余生啊，你介绍的那个什么马里奥大律师、咨询费也太离谱了吧？” “马里奥是联合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收费标准自然也是行业内顶尖的，再说你这属于是紧急咨询，大半夜的肯接你的电话、肯在电话里跟你唠这么久的，知足吧……” “是啊，鬼佬全都这副德行，下了班一般都不肯再开工的，”赵友伦深有感触，苦笑着说。“第一个电话过去、差点没肯搭理我，直接说是明天上班聊，我说是你介绍的、丫的半天没吭声，然后开价就是一个小时收三千，不足一小时……” “六千起，额外超时一分钟也需要收三千的那种。” 余生的抢白、让电话那头的赵友伦苦笑不已。 余生看了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半个多小时，但六千美金的咨询费实在也是太超值了，倘若赵友伦因收买和贿赂苦主和证人遭举报而被逮捕，十五万的支票也好、写真的授权预期收入也罢，那可就全都要泡汤了，想到这里余生也是暗道侥幸。“行了，说正事儿吧，情况如何？” “这事儿啊、就是朋友托朋友最后托到了我这里来的，钱是小事儿、不过我琢磨着，这里面……” “是不是还有人想给你下套？” 赵友伦吓了一跳，惊呼出声。“我艹！你要不要这么厉害啊？这也是能猜的出来的？” 余生松了口气，赵友伦可不笨，现在甭管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挖坑，他都肯定不会跳进去了。 帮人就是帮己，古人诚不欺我。 “先不说那些了，你介绍的马里奥律师说涉及到肇事逃逸这种情况的保释金、一般都不会超过五千刀，那小混蛋的保释金高达一百万、很可能意味着死人了。即便是没死、情况也肯定相当的不妙，只有案件的性质非常的严重、甚至是涉及到重罪的也才会被直接送进州监狱看押，鉴于是国际生且未成年，在进一步了解到案情之前，马里奥说他也没办法做出更加合理的推断，总之案情很严重是一定的了……” 之前赵友伦有提到过保释金的事儿，余生倒是没想到保释金会这么的高，收取高额保释金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提高保释的成本、降低弃保潜逃的概率，而另一方面则意味着案情的严重和恶劣，更何况直接被送进了州监狱而不是郡监狱看押，那显然刑期起码应该是十年以上了，如果再有人故意设套、赵友伦不小心陷进去了也很寻常，更何况这边的法律跟内地差别极大，每个州又有每个州的，因此余生也就略过了案情、询问赵友伦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现在肯定是让律师出面、照规矩来呗。你说的对，可不能为了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小混蛋、把我们这些正经上学的给拖下水……” “正经上学的？你别玷污了正经这两字成不成？” 余生调侃着，既然赵友伦改了主意、也察觉到了问题，他也就无需多费心了，虽然赵友伦这家伙倨傲的令人讨厌，但这家伙可是个从大院里出来的异类，据说曾公开说过宁愿当真小人也不愿意跟伪君子打交道，跳出了大院那圈子但也并不仗势欺人、更不肯巧取豪夺，比那些平日里总是自诩为正人君子、暗地里无恶不作的光明磊落了许多。 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他也真的不能出大事儿，否则余生既定的计划可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尚有十几万的资金缺口呢，这家伙要是出了事儿、余生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能去哪找这笔钱…… 庆幸着整个事件没机会再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余生回屋见没人，隔壁的门虚掩着的、也就推门直接进去，被正躲在门后的丹尼尔给吓了一跳。 闻见了焦糊味儿、余生见丹尼尔指着凯西和伊娜的房间、进去见伊娜怀里抱着个桶包蜷缩在墙角，萨莉娜和凯西正蹲在她的面前劝说着…… “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帮你想办法呀，伊娜，别这样，我们是宿友更是朋友，”萨莉娜的语气罕有的温柔，余生正奇怪、却见她突然拽住了伊娜抱在怀里的桶包想要夺过来，可是伊娜抱的很紧、整个人被拽倒了趴在了地板上，可是怀里的桶包却并没有被萨莉娜夺走，急的萨莉娜一下子就提高了声音。“给我啊！就算是你想死、也别拉上所有人啊？谁得罪你了？至于这样吗？” 伊娜不吭声，只是缓缓的爬了起来、像是用进了全身的力气似的把桶包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意识到桶包里装着很关键的东西，余生来到了小透明凯西身后也就问为什么房间里有股子焦糊味儿？ 凯西指着被伊娜抱在怀里的那桶包说。“她把自己锁在盥洗室里烧东西，萨莉娜威胁要破门而入、伊娜这才不奇怪不远的开了门……” 余生不记得伊娜在出事儿前待在房间里烧过什么，今天晚上本该是平静且无趣的，带着疑惑他来到了伊娜的面前蹲了下来。“伊娜，你弟弟安德烈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的，可问题是一旦你再出了事儿、那你弟弟可就没的救了……” 伊娜抬起了头来，空洞的目光里逐渐泛起了些波澜，但最终还是缓缓的摇着头。 “半个月而已，赚最少的凯西都已经拿到了四千多的酬劳，拍个人写真这么简单的活儿、我都能带着大家一起赚钱，你弟弟在学校里被欺负了这种小事儿，你觉得难、其实在我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也不知道是因为余生态度的轻松还是语气的轻佻、语调的随意，伊娜虽然没吭声、不过被紧紧抱在怀里的桶包却掉落在了地板上…… 067章 常识 “睡了？” “睡着了，”萨莉娜小声的应着，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退了出来、把门关好，踮着脚尖回到了西边的房间里可就朝着凯西发起了火。“你是怎么回事啊？伊娜为什么需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她吃安眠药有多长时间了？天天吃、还是偶尔吃？” 凯西有些慌。“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这么一小瓶可就是一百片啊，”萨莉娜把偷偷带回来的安眠药瓶杵到了凯西的眼前。“呐！里面顶多也就只剩下十来片了，你跟她住在一起、同进同出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凯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揉搓着衣角、低下了头。 “我觉得这也不能怪凯西，这安眠药就摆在伊娜的桌子上，关键是是伊娜的桌子上还有着十多种维生素的药瓶，瓶子的颜色和大小也都差不多，搁你跟伊娜住一个屋、你能注意到她每天晚上都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余生的说法、并没有让萨莉娜释然，反倒是越发的恼火了，无视了凯西的感激，余生也就把从桶包里找到的一份说明书递了过去。“何况吃安眠药算什么？她好像还一直有在吃抗抑郁的药呢，你们住在一起也快四年了，有谁知道她患上了抑郁症？” “什么？抑郁症？不可能吧？” 萨莉娜惊呼，抢过了余生手里的那份说明书、扫了两眼可就面色大变。“还真的是抗抑郁的药啊，可是这种药必须是有医生的处方才能买到的……” 伊娜的桶包里塞满了乱七八糟，有药品的说明书和标签，有剪报、有揉成团的废纸，医生开具的处方笺并没有被发现，可是银行的催收单、各种人身险意外险的宣传单却有不少。 揉成团的废纸有的像是日记、有的则看不出名堂，其中有一张却像是张清单，只是罗列出来的却全都是些自杀的方式和方法，没等看完萨莉娜就被吓坏了。“伊娜到底想做什么呀？” “既然没找见处方、那就意味着伊娜所购买的抗抑郁药是来自于黑市，价格应该是相当高昂的。患上了抑郁症、弟弟被欺负也帮不上忙，家里的酒庄经营也存在着严重问题，结合这些保险宣传单，我觉得伊娜应该还是想着通过自杀给家里留点钱……” 因为晓得后天伊娜会有着怎样的遭遇，因果倒置的推论自然也就显得有条有理、有依有据，结果余生的说法也就把在场的全都给震惊了，余生倒是也并不会因此而得意，反而叹了口气、指着被希利尔整理出来的那一沓保险宣传单说。“这些宣传单上的保险公司连自杀都肯赔付的，想必伊娜也就动了这方面的心思。之前趁着屋里没人打算烧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应该也是想要消除相关的证据，为自杀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有预谋的自杀？不太可能吧？晚上坐校车回来的路上、她还在跟我聊互联网，聊邮箱的原理这些呢……” 小透明凯西的说辞、倒是提醒了余生，让凯西把笔记本电脑递过来、调出了被删除的那些浏览记录，见关于自杀、保险理赔和校内欺凌的次数比较多、持续的时间也很长，亮出来之后、凯西也就彻底傻了眼。“我真不知道伊娜用我的电脑查这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恢复这些记录的，真的，你们相信我……” “跟你无关，伊娜应该是比较熟悉视窗系统的，而且对抹除使用痕迹也应该也是比较内行……” 余生不希望凯西有心理负担，把那份自杀清单取了过去说。“这份清单上被划掉了绝大部分，跳楼这种看来是被排除了。明天是伊娜弟弟小安德烈所在小学校庆的日子，如果小安德烈的问题解决不了、那么伊娜很可能会下定决心、采取行动。安眠药只剩下十来片、治抑郁症的药量也不足以自杀，那么剩下的方法也就没多少了。不过采用撞车自杀的方式，也太惨烈了点……” 余生说完也就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凝滞且沉闷，抬起头才发现女生们的目光汇聚了过来、似乎全都在认真听他的想法，心情也就越发的复杂了。 好多事儿都因为他的重生而发生了变化，凯西并没有因为那两包加料的香烟处于被劝退和除名的焦头烂额之中，希利尔所获得的摄影报酬、让她有信心在没有全额奖学金的情况下选择她所喜欢的大学去就读她所向往的新闻专业，预期收入更高的萨莉娜甚至有在考虑找个专业的录音棚、录制一份专业度更高的demo，即便是不能征服给予她面试不合格的无量评审，但萨莉娜还是想要离开三藩去美东上大学，公立的最好、私立的她也有信心能负担得起费用了…… “shyboy！你快想想办法呀，明天下午可就是伊娜她弟弟安德烈的校庆日了，倘若她弟弟不去参加、那影响到的可不只有她弟弟一个人，参与排练和预演的孩子会因此而愤怒的，会导致她弟弟在学校里被越发的受孤立、越发的受欺负的！” 被萨莉娜的手指戳了戳、余生侧过身沉思片刻才道。“我倒是有了个想法，现在需要除萨莉娜以外会开车的司机一名，你俩谁有驾照、谁会开车？” 萨莉娜把凯西老老实实举起来的那只手给按了下去，见希利尔捂着嘴在偷笑、嫌弃的冲着余生说。“就算她俩都还没领取到正式驾照、但实习驾照也绝对是有的！你想做什么就直说，本地的女生一般够年龄就会去申请实习驾照，驾照对于我们而言是生活必需品！必需品！明白？” 好吧…… 余生承认，又被惯性思维给坑了。 “先说好啊，不管去哪儿、也不管去做些什么，我不带现金也不带刷卡的……” 希利尔想站起来去拿驾照，结果却被萨莉娜给按了回去。“你不许去！你留下来陪着伊娜！记得睡之前把房门给反锁！一旦伊娜半夜有什么动静、你可千万要把她给看住了！实在不行把整栋楼里的全吵醒都没问题的，记住！一定不能让她离开你的视线，ok？” 希利尔有些郁闷。“萨莉娜，花他的钱有这么难的吗？还是说你也变得小气了？一杯咖啡一份夜宵都不想请？” “还能少的了你的？”萨莉娜佯怒、给了希利尔一巴掌，正色道。“凯西都没能发现伊娜在吃药、所以不如让她去开车呢。你留下来、伊娜就算是半夜醒了你也有办法管得住她……” “这倒是，伊娜一直都还是蛮怕我的，”希利尔点了点头，然后可就捂着嘴笑了起来。“我睡的轻，连你半夜打呼噜我都会被吵醒的，伊娜吃了药肯定睡得沉……” “我才不打呼噜呢！你胡说！你在诋毁我……” 萨莉娜的抓狂、驱散了房间里的阴郁和沉闷。 而余生则对接下来所需要实施的计划，有了更多的期待，不过萨莉娜的一句话、却让他愣住了。 “shyboy！我在问你呢，你准备怎么帮伊娜解决她弟弟的问题？” “有困难，找警察啊！你的常识呢？” 068章 别让我看不起 从圣地酒吧传出来的喧嚣之声，让开车的萨莉娜下意识的一脚刹车踩到了底，可是坐副驾系上了安全带的凯西却显得有些兴奋。 熄了火的老甲壳虫好不容易才重新发动，萨莉娜轻踩着油门转过了脸道。“你不是说来找警察的吗？为什么要来这儿？” 余生也纳闷。“油门在你脚底下、方向盘在你的手里，都到地方了、你才觉得奇怪的吗？反应弧也太长了点吧？” “之前你说来这里、我是没能反应的过来，如果你想要找之前的那个大卫、随便找个警局进去问一下就行了，打电话也是可以的，根本不需要来这里来找奥莉大婶啊？” 萨莉娜的解释、让余生越发的郁闷。“出门之前我不是说了原因了吗？可你和希利尔笑的全都跟白痴似的，你有在听我说些什么吗？现在还反过来问我是因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萨莉娜自知理亏、只好转向了凯西道。“出门的时候他真有解释过？” “有……” 萨莉娜瞪了对方一眼、表示着不满，把车停在了霓虹灯广告牌旁边。 早就发现了这里停满了重型机车、凯西不等下车就激动的尖叫连连了。“天呐！要是伊娜看见了这些、她一定会兴奋到发疯的！你们看！那辆是宝马r100rs！初代的r100rs啊！太难得了，真的是太难得了……” 余生对机车的兴趣不大，更何况黑灯瞎火的也不清楚凯西到底指的是拿一辆，从车里下来便道。“伊娜喜欢机车？” “是呀，她床底下全都是些机车的杂志，以前新杂志到了还会喊上我一起欣赏的呢……” 余生属于是有的放矢，虽然他不清楚抑郁症该如何治疗，不过他相信伊娜的兴趣爱好、生活习惯与其所患上的抑郁症应该存在着关联，了解到的细节越多、想必能帮到她的也就越多。 走在前面的萨莉娜不懂机车、没来由的很是心烦，大踏步的闯进了酒吧，立刻就被酒吧里的烟雾缭绕和浓烈的酒味熏得睁不开眼，等察觉到喧嚣和热闹消失了、萨莉娜才发现处于众目睽睽之下，心慌加上胆怯，也就让她下意识闭眼、用双手捂住了耳朵，然后便开始了尖叫！ 风一般从吧台里冲出来的奥利大婶、捂着耳朵来到了萨莉娜的面前。“别叫了！别叫了！大卫要是在这儿、会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呢……” 萨莉娜睁开了眼，见余生在身边、身前则是熟悉的奥利大婶，这才松了口气，见酒吧里的桌椅都被挪到了角落里、酒客们又在玩开火车的游戏，被拱卫在正中的是个面相凶横、鼻青脸也肿着的光头黑胖子，手里拎着啤酒瓶、正姿势别扭的倒是也随着音乐还在晃动着身体，萨莉娜下意识的搂着余生的胳膊这才开了口。“还没到午夜呢，这里发生了什么？” “在庆祝马丁重获自由，”奥利大婶指着那光头黑胖子解释着，然后可就冲着那些盯着这边在看的开火车的酒客们吼了起来。“有什么好看的？马丁是好几个月没见着漂亮姑娘了，你们一个个的难道也没见过吗？” “漂亮的姑娘倒是天天都能见着，但这么漂亮的、平时还真看不到啊。当然，除了我们所有人都喜欢的奥莉大婶……” 哄笑声四起。 也不知道是哪个开始了催促、火车也就继续开动了起来，被围在中间的那光头黑胖子挥手跟萨莉娜打招呼，结果却把她给吓的躲到了余生的身后。 “不用怕，别看马丁块头大、长相也有些凶，但这家伙其实特别容易害羞，都忘了起初是被哪个给带过来的了，反正……哎，搞不明白那些什么电子游戏能有什么好玩的，通宵达旦、还能被关起来……” 奥莉大婶感慨着，扯着萨莉娜来到了吧台，跳过了余生、让跟在后面的凯西出示证件，余生见凯西递过去的驾照、同样也是伪造的，见奥莉得知凯西只要矿泉水时竟然还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可让余生觉得实在是不太公平，于是也就当场提出了抗议！ “想喝酒？那就亮出id来啊！” “可是她……” “你想指控她伪造证件吗？电话在这儿，报警电话是免费的！” 被奥莉大婶的问题给逼到了死角，余生彻底死心了。 奥利大婶得意的冷哼了一声。“对她们来说伪造证件属于是轻罪，但还是少则一年以内的牢狱之灾、重则会在个人记录上留下伴随一生的污点。不过你这种一旦被逮住了、那可就惨多了！签证肯定不保，还有可能还会被校方强制退学，所以无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所拥有的如此漂亮的女朋友，气泡水才是最正确且合适的选择，这杯，请你的！” 廉价的气泡水被推到了余生的面前，不过狡猾的奥莉大声却显得并不那么讨厌了。 能怎么办呢？ 也是为了自己好。 更何况，奥莉大婶的男人可是本地的警长！ 不需要问怕不怕，只问服不服…… 过来到也不是为了喝酒，余生决定无视奥莉大婶的选择性歧视，把最初的构想说给了对方、也就顺便把难题给扔了过去。 果然，奥莉也有些头疼。“圣海伦娜不属于大卫所管辖的范围，即便是不开警报器、只闪警灯，但搞不好还是会惹来麻烦的……” “安德烈是个九岁的小男孩，他姐姐患有抑郁症，已经到了不吃安眠药睡不着的程度了，这几天为了不影响同屋的舍友，安德烈的姐姐总是躲在被子里哭，唯恐影响到舍友。并且似乎还萌生了自杀的念头，倘若姐姐自杀了，那小安德烈可怎么办呀？”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要哭出来了……” 奥莉咕哝着拿起了电话，可是也不知道是哪个把点唱机的音量拧到了最大，那震耳欲聋、澎湃激昂的士高音乐、可就把奥莉大婶给气坏了。“谁？是谁？哪个又把音量调最高了？” 绕着光头黑胖子马丁在起哄转圈的火车头冲着奥莉大婶说。“不就是调高了点音量吗？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在跟大卫说正事儿呢！一个小男孩！一个才九岁的小男孩在学校里被欺负了！这孩子的姐姐患上了抑郁症，如果不能让这个小男孩敢于重返校园，他姐姐也会出事儿的！明白了吗？” “wtf？需要帮忙不？先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还有我！别忘了还有我……” “我也行……” “你不行！你真的不行！” “滚……” 依次从吧台前经过的酒客们嗷嗷的叫着、做出着承诺，有开玩笑调侃的、但却显然全都是善意的，虽然余生并不觉得酒吧里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奥莉大婶在说些什么，尤其是那些个目光发直、站都站不太稳的，但在场的全都表现的很爷们…… 音量被调低了，奥莉大婶与从面前经过的每一个击掌、表达着感谢，然后可就气势汹汹的冲着电话吼了起来。“大卫！都听见了吧？这里的所有人、是所有的人！是每一个！全！都！愿！意！帮忙！跨区这种小事儿就把你给难倒了吗？为了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别说是跨区了，就算要拉着警笛开车去dc，我都不相信你会没有办法、你会做不到！大卫，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069章 百年校庆 倍量的安眠药，让伊娜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了。 让伊娜寒心的是仅仅隔了一个晚上、就连平日里关系最好的舍友凯西都变得虚伪了，虽然伊娜不清楚她在背后说自己什么，但伊娜相信她在背后观察着、窥视着，飘过来的眼神也让她越发的伤心…… 不过…… 也无所谓了。 反正这个世界已经不要她了。 无滋无味的随便吃了点东西，伊娜对于希利尔的寸步不离也没什么感觉，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发呆，直到一辆拉着警报、闪着警灯的警车停在了公寓门口。 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女警员从床上拽了起来，伊娜被戴上了头套、被塞进了警车，意识到自己被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伊娜被吓傻了，不敢反抗、也不敢问、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晓得警车一路风驰电掣、直到隐隐的窒息之感让她不得不开始了挣扎。 “别动！快到了！” “我做什么了？为什么要抓我？” 伊娜语带颤抖的质问、换来了其中一位女警的兴奋和喜悦。“哈！她说话了！你输了！” “就快到了、还以为她能坚持到下车呢，怪不得大卫提醒我不要跟你打赌的，怎么你每次都能赢啊？” “嘿嘿！又赚到了两份早餐！加上出任务的那两组、下个月的早餐看来是不需要花钱了……” 头套被摘了下来，伊娜眼睁睁的看着一张二十美金的钞票被转了手，警车前后全都是些重型机车，机车手们要么是满身的刺青、要么就是些壮硕的肌肉人，这也就变相的导致处于中间的这辆警车反倒是像被挟持了似的，伊娜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伊娜，我是警长大卫，你身边的这两位来自于分局，原本今天是休假的，因为是文职、也很少有出外勤的机会，”透过车内后视镜大卫扬起了手打了个招呼，然后表情也就转为了严肃。“你服用抗抑郁药物有多久了？剂量是多少？情况是否有好转？” 伊娜懵了。“我没有在继续吃了……” “治愈了？”警长大卫不解，但还是耐心的继续道。“伊娜，不要有所隐瞒，你的情况我是清楚的、而且也是经过了调查的，本地并没有你的就医记录，可是你所正在服用的抗抑郁药物必须有医生开具的处方才能买到的。所以你抗抑郁药是怎么买到的？是从哪儿买到的？是谁卖给你的……” 伊娜糊涂了，怯怯的道。“我真的已经没有在吃了，药、药是在圣海伦娜购买的……” 透过车内后视镜、伊娜见警长大卫的表情严肃，犹犹豫豫的解释说，她所服用的抗抑郁药物只是为了戒烟，而药物的副作用所导致的精神不振、失眠，需要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眠…… 警长大卫不解。“为了戒烟？抗抑郁药能戒烟吗？” “好像可以啊，抗抑郁的药是可以戒烟的，西街警署之前逮住过两个类似的情况，调查后才知道抗抑郁药能戒烟，相关的处方比较容易开出来，就是目前副作用似乎有些大……” “真的假的？我想戒烟想了好久了，完全靠意志力根本就戒不掉，戒掉了也会很快就重新抽上的……” “药物戒烟比意志力戒烟有效果，关键是不需要去开处方了，不过好像只有去三藩才能直接买道药，在县治还是需要有医生处方的……” 矗立在路边的一块广告牌、让伊娜不再关注警长大卫和女文员们之间的对话，不自觉的转开了视线，心很乱但很快也就下意识的抬起了手道。“这里好像是圣海伦娜啊……” “是啊，距你弟弟安德烈的学校不到五英里了，圣海伦娜的治安官会把你弟弟安德烈给送进校园，校方也会对你弟弟安德烈所遭遇的霸凌情况展开调查，小男孩们之间会有矛盾甚至是冲突，但刻意的孤立、群体性的欺凌，则是绝对不能被允许和容忍的，教育部门的调查员最快下周一就能过来，放心吧，小孩子们的事儿虽然可以让他们自行去解决，可是涉及到校内欺凌那就属于是恶性事件了，是必须得到纠正的……” 警长大卫的解释、让伊娜下意识的捂住了嘴，眼泪也夺眶而出。 车窗外熟悉的街景、熟悉的店铺，让伊娜的心情越发的复杂了，模糊了双眼、直到终于抵达了弟弟安德烈所在的圣海伦娜小学。 马路两边停着许多辆重型机车，从四面八方还在不断的汇集而来、穿着打扮全都不像是正经人的机车手们，表情都十分的严肃。 圣海伦娜小学的百年庆典原本安排在校内的小礼堂，但十点不到一辆卡车驶入了校园的大操场，大量的半新不旧的折叠椅被卸了下来，临时舞台也被迅速搭建了起来，音响效果虽然不如校内的小礼堂、但对参加校庆的学生和家长们来说，需要关注的显然还不是这些，而是午后不断涌入校园的警察们和机车手们。 伊娜牵着弟弟安德烈的手、随着白发苍苍的老校长一起站上了舞台，她的目光越过了坐在前排的学生家长们、落在了那些因为没有座位而不得不站着的机车骑手们身上，或魁梧而彪悍、或强壮或凶狠，但所有的这些陌生的机车手们却在高呼着她弟弟安德烈的名字，在鼓掌、在跺脚、在为安德烈的到来而欢呼、也在为安德烈鼓劲打气。 台下第一排坐着的是本地的治安官，与把她带到这里来的警长大卫一起站了起来，冲着局促不安总是想躲起来的安德烈敬了个礼，严肃且认真…… “建校百年、身为校长自豪且骄傲。可是就在这里竟然正在发生着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不是来自于县治的大卫警长、该事件有可能不会被察觉……” 台下的学生家长们逐渐有了愤怒的，更有一些则把目光投向了坐在身边的孩子。 老校长提高了声量。“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也许需要更长的时间，那些曾经在校内对安德烈实施了绝对无法被容忍的欺凌行为的孩子们，或许会有受到了良心的谴责而主动站出来的、但也许会没有。但伤害会产生并将持续发生着影响。教育目的在于唤醒而不是塑造，知识也绝非他人所能传授的，是需要在思考和实践的过程中逐渐自我领悟。 教育的目的不在于会写多少个字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而是要明白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虽然善良只是一种选择，但没有知识可以被宽容、没有良知则不可以被宽恕……” 台下的议论之声消失了，就连在场的那些机车手们也陷入了沉思。 “欺凌这种行为不意味着强大、反而是实施者们的耻辱！寻求帮助不是软弱的表现、而是智慧和理性！如果从这里毕业的学生不肯承认、甚至是不敢面对自己所犯下的错误，那么……是我以及本校的教职员工们的失职……” 老校长的语气很沉重，而她的说辞则让台下泛起了波澜，为安德烈而来的机车手们保持着异样的沉默，直到老校长站到了惶恐不安的安德烈身旁，台下这才终于有了反应，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在他母亲的陪伴下、步履沉重的登上了舞台…… 一个又一个的孩子来到了安德烈的面前，有道歉的、有寻求谅解的，也有来安慰着安德烈、更有声称会保护他的…… 当一个穿芭蕾舞裙的小女孩将鲜花塞到了安德烈的怀里、胆怯且羞涩的安德烈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台下善意的笑声和掌声、让伊娜透过已然模糊的泪眼这才注意到被一群光头壮汉们所簇拥着的女招待奥莉大婶，带着墨镜显得有些酷的shyboy，扯着余生衣袖、用手背正在擦拭眼眶的萨莉娜，更有抱着凯西又蹦又跳、兴奋且激动的希利尔。 幸好…… 能结识、能获得帮助。 泪水涌了出来，模糊了伊娜的视线…… 070章 风车酒庄 载着大桶的啤酒、满箱的食物以及各种烧烤烹饪设备的卡车，驶入了圣海伦娜西北角的风车酒庄，翘首以待的奥莉大婶指引着、让卡车沿着鹅卵石堆砌成的矮墙向前开，最终停在了后院的溪水旁。 “红酒就用你们酒庄的，可以按照酒庄对外的供应价结算……” 奥莉大婶的话还没说完，伊娜就慌了。“不行、不行！怎么可以……” “不要打断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坐下来慢慢商讨，”奥莉霸气的挥了挥手。“场地的租赁费就不给了，倘若利润超出了圣地酒吧月均的三分之一，那么酒庄可以获得超出部分的二成……算了，还是按三成来结算……” 伊娜越发的慌了。“不不不，安德烈得到了大家的帮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呢，怎么还能收场地费、分享利润……” “安德烈的遭遇、让圣地酒吧获得了借用风车酒庄的场地举办篝火晚会的机会，不但让圣海伦娜和圣罗莎的警官们有了面对面交流的可能，也让机车协会获得了消除本地居民担心的机会，就连媒体都正在赶过来，这对风车酒庄和圣地酒吧全都是好事儿！若不是时间太紧、没办法坐下来磋商，连场地费都应该给一些的。不过你放心，只要圣地酒吧有钱赚、风车酒庄就一定有的赚！合作必须要对双方都有利，否则岂不是在欺负你？” 奥莉大婶的解释、让伊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而奥莉本也只是通知她而已，摆了摆手便道。“行了行了，先就这样吧……” “混蛋！垃圾桶不可以放那边！绝对不可以靠近溪水的！万一被哪个喝多了的混蛋一脚踢翻，单是打捞和清洁的费用就足以让圣地酒吧破产！还有啊，是哪个蠢货把烤架放在这树杈下面的？万一把树给点着了、信不信我能徒手把你给掐死……” 奥莉大婶怒吼着健步如飞，伊娜跟都跟不上、纠结且无奈，而来自于前院的阵阵喧嚣也让她越发的紧张，见萨莉娜和余生从前院走了过来了、也就赶紧迎了上去。 “三藩、三藩电视台的！准备采访你们呢！另外媒体说还想要采访篝火晚会的召集者和举办者，对了，你觉得我现在的形象如何？能上镜吗？” 萨莉娜提起了裙摆、飞快的在伊娜面前转了个圈，那飞扬起来的连衣裙让她犹如是只骄傲的孔雀，只是不等伊娜做出回答，来到后院的女记者风一般的越过了她来到了伊娜的面前。 差点捣扁了鼻子的长话筒、让伊娜注意到扛着摄影机的摄影师把镜头对准了她，慌不迭的赶紧抬起手遮住脸。“别、别拍……” “我是三藩电视台新闻栏目二组的，发生在圣海伦娜小学的霸凌事件电视台准备做深度的报道，如果想要让反校内欺凌法顺利通过，每一个案例都将增加立法通过的概率……” 女记者的语速非常快，噼里啪啦的一大通解释和介绍，伊娜难以招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见站在萨莉娜旁边的余生示意自己去找圣海伦娜的治安官、或者是抽雪茄的大卫警长，伊娜如释重负、赶忙把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像师给领了过去。 全程经历了余生仓促间所搞出来的计划、目睹了计划顺畅的执行到了现在，萨莉娜怎么都琢磨不明白，见余生此时还打算祸水东引、可就忍不住了。“你怎么这么坏呀？” “这不是坏，这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引导伊娜去做正确的事儿！安德烈还没成年，一旦出现在电视节目里、尤其是这种跟校园霸凌有关的电视节目里，他的同学、尤其是欺负过他的同学会怎么想？那些孩子们的父母们又会怎么想？伊娜服用抗抑郁药的目的是戒烟，但药物的作用会导致轻度的抑郁，她母亲为了酒庄不至于破产已经住进了医院，无论是财务方面的压力还是生产经营等诸多方面的压力、亦或者是来自于她弟弟安德烈的苦恼，伊娜早就已经无法承受了，要是再来个媒体的深度曝光、追踪报道什么的，万一招致她弟弟安德烈的同学们的不满，那今天所做的努力可就白费了，所以还是见好就收吧……” “可是机车协会和圣海伦娜警方承诺过会在放暑假之前为安德烈提供往返接送服务的！” “助人为乐也要适度，更何况我们觉得好的、伊娜未必就会觉得好，更何况是安德烈这种年纪的小男孩呢？你要知道，被警车送到学校也好、被机车骑手们送进校园也罢，对一个九岁的小男孩来说、偶尔一两次是值得骄傲和炫耀的，但倘若每天都这样、安德烈会因为缺失了与同学们乘校车交流的空间和玩耍的时间而越发的被孤立。你以为那些欺负过安德烈的小男孩们会一直都记得他们所作出的承诺吗？不会的，忘性很大的嘛。一旦没有了沟通和交流，什么承诺都是会被遗忘的。” 萨莉娜愣住了。“不是吧？” 余生只是笑。 “你怎么能想的这么多、想的那么的长远？而且还那么的有道理？”见余生并没有显得很得意、萨莉娜可就越发的郁闷了。“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有没有办法解决伊娜家的经济危机呢？我听丹尼尔说你们那边有句话，帮人帮到底、送……送什么归西？” 槽点太多、余生一时间竟是无可吐槽了。 时间是把杀猪刀，人生阅历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余生本不觉得自己算无遗漏、智多近妖，能够比萨莉娜想得多、想的细致，这本身也并不值得骄傲，只不过是依仗着多年来所积攒的社会经验和人生感悟…… 前院的吵杂、让余生转过身透过窗户见又有扛着摄像机、扛着收音器材的媒体人在赶过来，这把火既然点着了、那也就不能浪费了，于是也就拨通了赵友伦的电话，问他人在哪儿？ “在联合事务所呢……” 赵友伦的声音有些沙哑，情绪似乎也不太对劲，余生也就询问情况如何？ “那小混蛋的胆儿太大了！昨晚上要是我真带着钱去收买那些证人，一准儿的会被坑死的！哎，就是没想到庞胖子会栽进去……” 庞胖子带着钱去贿赂证人结果遭举报、被逮了个正着，万幸他随身携带的现金不是很多、说的也委婉且隐晦，找个好律师倒是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余生见萨莉娜在挑衅、也就做了个ok的手势才转入正题。“你来这边已经快三年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应该也清楚了。我在圣海伦娜的风车酒庄参加篝火晚会，建议你带着你家妞妞赶紧过来……” “篝火晚会有什么好玩的？” 余生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慢条斯理的说。“距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距散场估计还有七八个小时。爱来不来……” 071章 无f可说 哈雷、雅马哈、宝马、杜卡迪、阿普利亚、川崎、本田、铃木…… 世界各地的品牌、各式各样的造型。 其中不乏经典款和限量款。 当篝火燃起的那一刻，居住在附近、年逾八十的老爷子还把一辆二战时期的尊普达ks750给开了过来。 挡泥板上清晰的弹孔、锈渍斑斑却擦拭的干干净净的车身、发动机底部的防撞护板再加上那近半吨的自重，被评为当晚的重型机车之王自然也就是毋庸置疑的，老爷子但不获得了机车协会的认证、还获得了奥莉大婶代表酒吧所颁发的奖品，引爆了全场的气氛、也就让各式各样的欢呼和尖叫之声响彻了整个风车酒庄…… 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赵友伦对摩托车是不屑一顾的，见克勒斯护着孙瑶终于挤了进去、蹦着跳着挥舞着拳头也在凑热闹，忍不住道。“不就是一辆破摩托车？一个个的至于激动成这副德行？” “这话可就说的有点酸了，那老爷子的摩托可是辆二战时期、亲自率队缴获的战利品之一！五十多年了还能上路呢，当成是古董送到拍卖行都没问题的，”余生对摩托车的喜爱、仅限于其通勤和载人载物的实际功能，接过赵友伦递过来的雪茄拆掉了铝制外壳，拿起了雪茄剪说。“再说就你的那辆福特expedition，全新的都未必够买人家老爷子那车上的前后俩轮胎，信不信？” “不至于吧？” “我昨天参加了三藩市政厅的拍卖会，有辆老爷车起拍价八千、结果最后却拍到了七万才拿下，有的时候，新不如旧。古董，了解一下？” “等等，你说什么？你昨天参加了三藩市政厅的拍卖？你买了些什么？” “买了个爱马仕的手包，买了些红酒，还有点固定资产……” “固定资产？”赵友伦懵了。“你这是准备在这儿安家落户了吗？” “没那意思，”点了雪茄、余生觉得还不错也就进入了正题。“之所以需要兑现那张十五万的支票、向你索要近期的买断费，还真就是因为这事儿，我拍下来的固定资产还是蛮贵的……” “这事儿确实是赖我！最快十天！十天之内那张支票肯定能入账！” “可问题是下周五我就必须缴款，保证金被扣了倒是没什么，关键是会被记录在案，信用会受影响……” “下午我刚把剩下的全都转给了胖子，律师行那边刷的是信用卡、还押了张空头支票，我那几个哥们全都因为这事儿搞的账户比脸都要干净，三两万的、我多打几个电话倒是能凑出来，再多、下周五之前实在是没办法……” 赵友伦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啥时候为了钱的事儿丢这么大的脸啊？情势逼人、也就不得不放低了身段实话实说。“余生啊，咱们接触的时间尚短、你对我这人可能还不是太了解……” “我了解。” “你了解？”赵友伦纳闷。“你了解什么呀？” “但凡你还有办法、你就绝不会这么干了。” 赵友伦缓缓的点着头，抿着嘴片刻后才沉声道。“成，既然你信我、那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倘若下周五之前我没办法筹到资金，信用方面的损失我不清楚该如何弥补，不过你拍下来的那什么固定资产下一次竞拍的时候无论涨多少、都算我的。这期间要是还有什么损失，你报个数儿给我，我全认！” 倘若流拍，下次需要多少钱才能拍下来、余生也没办法预估，关键是信用可不敢出问题，鬼知道阿美利加这边对信誉污点会有着怎么的观感和相应，总之这事儿还真的有些难办了…… 不过对赵友伦而言，该说的也说出来了，人在赔钱、再为难也算是过去了，也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没什么的，反正你说了就算！大不了容我个分期付款嘛。不瞒你，等毕业证书拿到手、我手头上才算是真的能宽裕，百十万的应该也就不算是钱了……” “关键是这一次流拍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再开拍啊……” “类似的，就没有吗？” 余生摇头。 赵友伦很不以为然。“放心，赚钱的机会多着呢，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可能下一次的收获会更大……”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余生就晓得赵友伦这边的资金算是没戏了，虽然损失赵友伦肯认下来、他也确实能负担的起，可是余生所制定的计划却就此泡了汤，何况那条街的真正价值有多高、目前来说根本就无法衡量，不过事已至此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于是给萨莉娜做了个暗示、也就安心的享受起了雪茄。 虽然不算是真正的雪茄客，但品鉴雪茄的方式和技巧、余生还是有所掌握的，等萨莉娜陪着伊娜把酒送了过来、也就问赵友伦对红酒有没有研究？ “妞妞倒是偶尔会喝点，不过我不觉得这玩意儿能算是酒……” “甭管算不算的，内地早就已经开始流行了，懂呢、那你就品鉴一下；不懂呢、那就找懂行的，总之想办法帮帮忙吧，圣海伦娜的酒庄虽然不如纳帕谷的多，但大大小小的也有上百家，风车酒庄不算其中最好的、但也绝不是最差的那种……” 接过伊娜递来的红酒、赵友伦端详了一番便道。“82年的拉菲我都喝不出个好赖来，何况想要靠这玩意儿一周之内筹到十几万？没戏……” “我也没指望靠这个筹钱！单纯就是想让这个酒庄能活下去。” 问清楚了酒庄的产量和定价策略，赵友伦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难度。“成，挑最好的几种先扔我后备箱，这事儿我来办。不过我有个条件，那就是别催！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搞定的，得找人……” 余生给听不懂汉语的伊娜做了个放心的手势、然后可就冲着赵友伦竖起了两根手指。“只要你尽了力，事成之后我送你两箱82年的拉菲。” “82年的拉菲？假的太多了，我看你也不是个懂红酒的，可别在国外被坑了……” “市政厅拍卖会上的拍下来的，算上费用一箱也两千多呢，”余生说着把双手一摊。“要是买到的是假的、那我还真就发财了！” “这倒是，市政厅的拍卖可不敢拿假的忽悠人。得，等事儿给你办妥了、我把胖子拽过来一起尝尝你的酒。他比我懂行，国内一瓶搞不好已经大几千了，关键还不容易买到真的……” 把烤好的各种食物送了过来，萨莉娜见气氛不错也就询问余生谈的如何了？ “妥了。不过我额外还搭上了两箱拉菲……” “之前说的那介绍费，我就不收你的了！” “你可真够黑的啊……” 萨莉娜把袖子卷起来、把胳膊伸到了余生的眼前。“才不黑呢！比你白的多了好不好？” 下意识的想要纠正对方的理解错误，但余生抬起头就被那对前大灯给晃了眼，只好悻悻的缩回了手。“我是说，你的心可真黑的！” “权当是你在夸奖我了，谢谢！” 面对笑靥如花的萨莉娜，余生简直是无fuck可说…… 072章 生意 “大头！你去找你三叔帮忙啊，这是买卖、是生意、是赚钱的事儿……” “小白脸，这事儿我可交给你了啊！甭废话！赚钱还嫌麻烦，丫怎么不去死啊……” “什么？葡萄藤的年龄？用的什么桶、什么种类的葡萄？哎？我说你丫的怎么废话这么多啊？老子找你丫的就是合伙做生意、顶多也就是千把两千箱的量而已，怎么着？还要老子去把人家酒庄承上启下八千年的历史都搞清楚？爱搞不搞、不搞滚蛋！” “姐，弟弟不缺钱、真不是缺钱了才打秋风的，就是请姐姐帮个忙，哎，就是些红酒，不是法国的产的，产地是圣海伦娜，紧挨着纳帕。啥？纳帕的红酒姐姐都不晓得？哎呦，得，回头我整理点资料给发过去，纳帕的红酒可是很有名的，本地人都爱喝……” 赵友伦做事并不拖拉的，掏出了通讯录便开始打电话，直到手机的电量耗尽、自动关了机。 叉了块牛肉塞进了赵友伦的嘴里，孙瑶这才问是否搞定了？ “这帮孙子，答应的都挺好、真到了要办事的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谱儿呢，反正我先把这网给撒出去再说，统共也没多少，实在不行我找小姑出面，她管着的那些企业、中层以上人手半瓶就够这小酒庄忙活个两三年了……” “倒也是，可是你小姑好像对你一直都挺不满意的，她肯不肯帮忙呀？” “嗨，之前不满意、那是因为我总是捣乱、瞎胡闹。哎呀，说的嘴都干了、你让我先喝点东西润润嗓子，”拨开了孙瑶送到了嘴边的烤牛肉、赵友伦端起啤酒狠狠灌了一大口，等嗓子舒服了这才接着说了下去。“我明年就毕业了，家里其实小姑最疼我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真要有事了、找我爸还不如找她呢……” 把剥了壳儿、抽了虾线的大虾递了过去，孙瑶下意识的把指头塞进嘴里、然后可就愣住了，琢磨着可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赵友伦很不满。“这虾烤的不错，是你烤的吗？” “上当了，”孙瑶咬牙切齿的道。“你又上当了！” “嗯？” “之前你接他电话的时候就说了、月底之前你是肯定没钱的，可是咱们来了以后，他先说参加了三藩的拍卖会，然后又说下周五之前必须缴款，否则不但保证金会被扣、连个人信用也要出问题，然后才告诉咱们那拍下来的固定资产以后未必还能买的到，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特内疚、特觉得对不起他、特想换个方式补救？” “是啊……” 孙瑶见赵友伦老老实实的点头、但显然没琢磨明白这里面的关键，有些急了。“还没明白？他就是要让你内疚、心里有愧，这才把卖酒的这活儿交给了你、让你想办法搞定！你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你内疚、你会答应帮忙卖酒吗？红酒啊，你都不喜欢喝的玩意儿，怎么卖？卖给谁？怎么一个流程、怎么一个章法，你什么都不懂、还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了找人给帮忙？你俩关系到这份儿上吗？他的面儿有这么大的吗？” “哎？让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的，我怎么就主动把这活儿给揽下来了呢？” “你呀、就是被坑了！姓余的不地道！关键是太聪明了，都成人精了！” 孙瑶的不满、让赵友伦不解。“上当是肯定的，但这也不能算是又被坑了吧？” “就为了两箱拉菲，你可是要帮他卖一万多瓶红酒呢！就算是有便宜有贵的，可加起来怎么也要七八十万美金吧？折算成人民币那可就是六百多万啊，你爸是怎么警告你的？这么大的金额，搁国内该能赚多少钱、难道你就没个数吗？” 赵友伦挠头。“可是我已经答应了……” “没让你反悔！就是给你提个醒儿，玩牌就玩牌、赔钱就赔钱，别牵扯上其他的！要不然你早晚会掉进坑里去的！” 赵友伦恍然，牵起了孙瑶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狠狠亲了一口。“哎呀！还是你看的通透，咋这么聪明的呢？” “呀！满嘴油！别碰我啊……” 为了不干扰赵友伦打电话，孙瑶特意选了远离篝火的位置，附近人不多、但脸薄的孙瑶还是有些吃不消，嚷嚷着赶忙把手给抽了回来，见附近并没有哪个注意这边的情况，这才狠狠剜了赵友伦一眼，这才把餐巾纸递了过去。“擦擦手、擦擦嘴！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都不老实，讨厌……” 赵友伦嘿嘿乐着，见烤盘里的东西不多了、也就想带着孙瑶准备去再烤一些，刚站起来就见余生和萨莉娜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前者如常、后一个却捂着嘴在笑，脚底下就像是踩着个弹簧似的，步伐轻盈。 “这烤肉是奥莉大婶的杰作，说是刷了圣地酒吧的独有酱料，口感确实不错。克勒斯？来来来，多拿点！等吃完了陪我再去一趟，我一个人可抢不过机车协会的那帮大牲口，一个个的全都跟饿死鬼刚投胎似的，关键是一个个壮的跟狗熊似的，不敢惹、也真的是惹不起啊……” 余生打着哈哈把盘子放了下来、还招呼着待在一旁的克勒斯，而萨莉娜坐下来可就用双手把脸捂了起来，边笑边咕哝。“不行了、不行了，笑死了、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 赵友伦诧异。“啥事儿啊？能笑成这样？” 余生无奈，轻拍着萨莉娜的后背、缓解着她的不适。“怎么跟喝了笑婆婆的尿似的，至于？” 余生说的是汉语、孙瑶惊讶。“她听的懂？” “就是因为她听不懂、我才这么说的，”余生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开了瓶啤酒，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才赶紧喝了一大口接着道。“要不然等她知道什么是笑婆婆的尿，要么她笑死、要么我被打死！” “瞧瞧？人家多会来事儿啊？哪像你，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赵友伦倒是不在乎孙瑶埋汰他，不过对余生喝酒如此的小心翼翼无法理解。“不就是喝点啤酒吗？至于这么小心？” “废话不是？前院那么多的警察呢，较真的话、分分钟我就要倒大霉了，”余生说完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正色道。“对了，还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酒的事儿要是成了、风车酒庄会按照销售额的百分之二十给提成，超价儿的部分可以对半分！如果这生意你有兴趣长期做，我建议你去搞个贸易公司，利润虽然会少一些、但能省不少的事儿，关键是还不用担心税务局来查账。提醒你一点，在这边做生意、可千万别逃税，一旦被逮住那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得救的……” 赵友伦愣住了。 孙瑶也懵了。 余生诧异。“怎么了？嫌少还是嫌麻烦啊？我跟你说啊，赚钱的事儿要是嫌麻烦，那可就真的忒气人了……” 下意识的瞥了孙瑶一眼、赵友伦这才问道。“卖酒这活儿，不是纯粹的帮忙吗？” “都啥年代了？就算是你肯帮忙、我可也不能让你白干啊，商业社会啊，在商言商，不掉价儿、也不丢脸的……” 见赵友伦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孙瑶晓得他在想些什么，剜了他一眼便佯装漫不经心的模样说。“余生啊，这红酒的利润有多高呀？提成能给这么高？” “红酒这玩意儿吧，贵的一瓶几十万上百万的都有，便宜的连矿泉水的价儿都卖不到，国内流行的时间短、懂行的更少，卖什么价儿、还不是纯粹凭良心？” 孙瑶哑然。 余生转向了赵友伦。“再说了，真正的好酒都是买的不喝、喝的不买。你想把这个当一门正经生意来做，我还是有不少的建议可以给你说的，但风车酒庄的产量有限，起初还是悠着点的做，等名气打出来了，再考虑品牌建设、饥饿营销、会员特权什么的……” 073章 对策 “马丁叔叔，你真的从来没打过架吗？” “是啊……” “马丁叔叔，你真的会编漂亮的手环吗？” “是啊……” “马丁叔叔，你真的有被揍的很惨吗？” 安德烈的问题越来越尖锐、越来越诡异，伊娜担心他会惹毛着眼前这个光头黑胖子，把好奇心爆棚的弟弟给拽了过来。“安德烈！不要再问奇奇怪怪的问题了！难道你就没有注意到马丁叔叔很不高兴了吗？” “马丁叔……叔？哈哈哈，马丁的年纪可不大，绝对不足以被你这样的高中生冠以‘叔叔’的称谓，哈哈……” 奥莉大婶忙的脚不沾地，但耳朵倒是有些尖，可是她的纠正却让伊娜越发的尴尬了，就连光头黑胖子马丁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趁机挣脱了姐姐的约束，安德烈跑过去拽着马丁的胳膊、仰起脸央求了起来。“再讲一遍嘛，再讲一遍嘛，求求你了……” 九岁的安德烈待在马丁的身边就像是根孱弱的豆芽，光头黑胖子马丁却是个好脾气的，征得了伊娜的同意、这才把安德烈抱起来搁在了腿上，见余生来取东西吃、还特意扬起手打了个招呼，这才略有些无奈的开始出狱后的第n次复述…… 光头黑胖子看起来凶狠蛮横，块头大、胳膊也粗，再加上满身的刺青也就让他刚入狱就被认定为帮派骨干、负责杀人放火的那种，起初马丁以为这样的误解能给自己带来些好运，结果很快他就不断的在餐厅、在运动场甚至是淋浴室、卫生间里被挑战、被袭击、被击倒、被殴打，沦为了人肉沙包…… “马丁叔叔，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安德烈的疑问、其实也是在场者倾听者们的疑问，整张脸都苦成了一团的马丁苦笑不已。“我是真的不会打架啊，从小到大也就没打过架的，被揍的狠了、我就琢磨开始编手环，专门送给那些新来的，但还是有不肯相信的、有不肯放过我的……” “马丁叔叔，为什么他们要殴打你呢？” “鬼知道郡监狱里的传统是新来的只要把里面最强的给打败了、就能免于遭欺负，实际上我被揍了之后、该挨揍新来的还是会挨揍的，甚至还会因为揍了我、被揍的更惨……” “马丁叔叔，你好像比我还可怜哎……” 安德烈红了眼圈，被同情的马丁也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没关系、没关系的，反正我也被揍的习惯了。可是有一些觉得我挺惨的、试图保护我的朋友们竟然被新进来的视为了保镖、当做了我的手下，揍我的时候又快又准下手还特别的狠，结果我三天两头的进医疗室，连医生和护士们都有意见了……” 安德烈揉搓着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想要给马丁一个拥抱、可是胳膊太短了，连环住马丁的脖子都有些困难，只好轻拍着对方的肩膀、予以着安慰。 重听了一遍的萨莉娜搂着希利尔笑的倒在了草地上，就连明知道此时不该笑的伊娜都忍俊不禁，而头一次见到马丁的赵友伦和孙瑶，前者为对方的遭遇而惊讶、后者则为对方的遭遇而心生怜悯，唯独克勒斯显得颇为不屑。 “马丁，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关起来的？” 余生的问题、让马丁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觉得那些游戏设计不合理，所以就破解了其中的一部分，结果就被逮住了……” 余生愣了下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惊奇道。“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没上过大学，”光头黑胖子马丁显得有些窘，挠着头说。“我连高中都没有上完……” “那你靠什么生活呢？” “给人帮忙之类的……” 马丁的吞吞吐吐、让余生的兴趣越发的浓了，正准备追问下去，克勒斯却拽了把椅子坐到了马丁的面前，捏了捏他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嫌弃的撇着嘴说。“马丁，你必须开始锻炼了！要不然以你的体型、再胖下去过就该走不动路了！” “一运动就喘不上气……” 克勒斯撸起袖子亮出了他的肱二头肌。“刚开始肯定是这样的！呐！这才是真正的肌肉！要知道同样的重量，脂肪比肌肉的体积要大的多，关键是基础代谢的速度，我建议你先从减肥开始……” 两个大块头聊起了减肥食谱、卡路里的消耗、健身的方式和适用的器材，聊得热火朝天、自然也招来了更多的大块头，孙瑶逐渐被挤出了内圈，拽着赵友伦道。“克勒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话也这么多的吗？” “我要是不问他、这家伙能一整天不出声……” 赵友伦悻悻的回答，见孙瑶掩口而笑、凑到了余生的身边挤眉弄眼着道。“哎，你的妞跟那个短头发的腻在一起好半天了，没问题吧？” 余生能说什么呢？ 难道还能说那俩才是真正的一对？ 滋…… 尖锐的电流声，帮余生解了围。 一个穿着皮衣皮裤高筒皮靴的姑娘抱着把吉他、在一众机车手们怂恿下跳上了长桌，撩动起了琴弦、扭动起了肢体，虽然嗓子不咋的、但胜在放得开、情绪也到位，很快也就吸引了那些待在前院的本地警察，一个似乎喝嗨了的年轻女警跳上了长桌、把吉他给要了过去，左手快速起落按弦再加上无缝的换把和快速无痕迹的和弦转换，瞬间也就引爆了全场的气氛、也让余生要到来马丁的联络方式，关键是大致了解到了对方的能力范围，以至于有了更多的想法…… 用长桌拼凑而成的简陋舞台、在篝火的照映下成为了炫技的场所，唱歌的、跳舞的、说笑话的、拼酒的，机车协会所推举出来的无论男女老少、竟然大多都有着绝活儿，本地的警察们虽然技逊一筹、但一个个的却浑不在意，最后就连那位大腹便便的治安官都被推了上去…… 在笑声之中略有些艰难的站到了长桌智商，令人意外的是这位治安官竟是个男高音，《turandot》中最著名的那段《今夜无人入睡》咏叹调、竟然这家伙以清唱的方式展示出来，也就引爆了篝火晚会的气氛…… 午夜降临，篝火越发的旺了。 但从前院传来的一些动静、让伊娜有些紧张，而终于闲了些下来的奥莉大婶却把她给拦了下来，告诉她酒庄大门口被安排了警员，想驾车离开的、必须要能通过酒精测试！ 孙瑶的语言关还没有过、听了赵友伦的转述可就惊了。“这是关门打狗啊还是瓮中捉鳖呀？缺德吧？” 余生指着那些从前院退回来、取出了帐篷准备在后院或者是小溪旁边安营扎寨的机车手们说。“甭管是关门打狗还是瓮中捉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些机车骑手们应该也是早有准备的，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的从容？再说真想回家还有接送车呢……” 见克勒斯跟马丁越聊越投机，凑在一起喝着啤酒、吃着烤肉，赵友伦有些头疼。“问题是今晚上咱们住哪儿啊？” 余生让他去找伊娜，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了草地上还腻在一起的那一对…… 074章 体面 圣海伦娜的夜，格外安静。 风车酒庄的三层木结构的建筑，有着七间卧室、十一个盥洗室，再加上那些铺上垫子就能睡觉的房间，接纳能力还是蛮可观的。 帮着进行了安顿，孙瑶婉拒了伊娜给予的优待、选择跟年纪相仿的萨莉娜几个年轻女孩们住进了一个房间，令她惊讶的是机车协会的那些貌似蛮横且凶残的机车手们虽然选择了野营帐篷，但这一整晚窗户敞开着、她却听不到过多的嘈杂，反倒是虫鸣和水声粽粽清晰可辨，入睡前半懂不懂的倾听着萨莉娜与那短发女孩希利尔的闲聊，孙瑶甚至生出了在这里多待几天的想法…… 留宿的人比较多、所以第二天的早餐自然也就相对简单，安德烈被伊娜叫了起来、在庄园门口进行着送别，那些样貌凶横、体格彪悍的大块头们令安德烈畏怯甚至是恐惧，不过小男孩诚恳的感谢、礼貌的道别，还是为他换来了拥抱和各种的举高高，笑容逐渐绽放了出来、笑声也逐渐爽快了起来，也让他的姐姐伊娜红了眼眶、逐渐更咽…… 孙瑶见不得这种场面，红了眼圈、拽着赵友伦躲到了后院。 附近的邻居送来了新鲜牛奶，赵友伦赞不绝口、也就不等孙瑶宣泄完情绪便发出了感慨。“没想到这儿的环境还真不错，空气也不错，听说酿酒的葡萄不太好吃，不然找机会在这儿买个小酒庄，什么时候想来住了、那就过来住上一段时间……” 跑完步、冲了澡，余生从厨房里端了盘煎鸡蛋过来听见这话，便道。“谁告诉你酿酒的葡萄不好吃的？” “呃……忘了……” “成熟的赤霞珠风味浓郁，缺点是果粒小、果皮厚，吃起来要吐皮会比较的麻烦，不过赤霞珠的糖度能达到一般食用葡萄的两倍以上，”见孙瑶摆出了一副‘你吹牛’的表情，余生笑着继续说了下去。“酿酒的葡萄不好吃这种说法据说是从欧洲游览区的酒庄里传出来的，原本是因为担心葡萄被游客们吃掉的太多、糟蹋了，又或者是有不入流的酒庄为了推销酸涩不堪、毫无果味的劣质酒而编出来的谎话。实际上，味道好、糖度高的葡萄才是酿出一款好酒的前提条件。” 孙瑶纳闷。“不是吧？怎么不管说到什么事儿、你都好像很在行似的？” “我的兴趣广泛，记性也不错。” 见余生的回答收获了孙瑶崇拜的目光，赵友伦吃味但脸上但并没显现出来，但孙瑶已经有注意到，等余生吃完了离开了可就凑到了赵友伦的耳边说。“呦，还长本事了呀？呷人飞醋？” “啥意思？” “装什么傻？当我没看出来呀？” “真没有！” 见赵友伦死都不肯承认，孙瑶也不是死揪着不放的性子，不过那嫌弃的表情、那怀疑的眼神儿，让赵友伦也就败下了阵来，只好没话找话掩饰尴尬。“哎呀，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儿，好像什么问题难不倒似的，有时候明知道他说的不对、可愣是没办法反驳，也真的是稀奇了！就连庞胖子这种都对他很服气，觉得是那种值得交的……” 孙瑶知道赵友伦的脾气，想要让赵友伦认错那是相当难的，肯变相的服软已经算是有进步了，于是也就正色道。“什么稀奇不稀奇的？这是姓余的人品好！我告诉你啊，萨莉娜跟那个短头发的希利尔关系有点不对劲儿啊，实在是太亲密了，明明有床可睡、却换到了角落里一起睡了地板。挤在一起、大被一蒙，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话的，聊到夜里两三点呢，而且、而且……”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些异样的动静，孙瑶面红耳赤、不自觉的啐了一口，见赵友伦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赶忙接着说了下去。“不过她俩即便是闹腾的虽然很厉害、但说话的声儿轻的很，真的还蛮有素质的，就是她俩说话的速度全都快的不得了，基本上除了一些短句我就什么都听不懂了……” “所以说你的语言关至今美国……” “别打岔，没说完呢，”拍了赵友伦一巴掌、孙瑶继续道。“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儿，萨莉娜对姓余的是真的好啊！今早上她还给一个叫钱夫人的去了电话，打算折价转让余生在拍卖会上给她买的那个爱马仕手包呢，条件好像就是一个，五天内必须付全款，而且最好能是现金……” 赵友伦愣住了。“真的假的？” “真的啊！那可是爱马仕的双色手包！我在国内的时候听说过这一款的，想要要么去港城、要么飞rb，来回的费用再加上配货什么的，三十万都未必能买到手的，萨莉娜开价一万八、算下来也就相当于是半价，不要太便宜哦！所以啊，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赶快筹钱，我不管你是拆东墙还是拆西墙的，人家女孩子连爱马仕的手包都肯转让出去，人家的正事儿可不能因为你赖账就被搅黄了……” “这怎么能叫赖账呢？我说了认栽赔钱了……” “答应了没做到、不就是赖皮？” 赵友伦郁闷的要疯。“可问题是下周五之前我真没办法啊，能抽的、能凑的、能挪的，这不全都必须给胖子预备着吗？你又不是不晓得，胖子要是在这边出了什么事儿，那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你电话里都给胖子说了、让他别去了，胖子电话里答应的好好的、挂了电话就去敲门了，这麻烦是胖子自找的，你能做的都做了，还要怎样？” 提到之前的事儿、孙瑶就心有余悸，见赵友伦似乎并不以为意可就没了好脸色了。“我不管啊，总之你能凑多少就先凑多少出来，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我学费还没交呢，现金也还有七八千的样子，你之前说临时凑个两三万没问题，我琢磨着不管怎样你赶紧先凑个五万出来，加上我手头上的这五万怎么也能先凑十万出来，虽然凑不够十五万、但说起来怎么都能好听点，省的以后提起这件事儿、说咱们连体面都不要了……” 晓得孙瑶是那种不愿意欠人情份的性子，赵友伦头疼、但也不得不开始想办法，可是在不动用孙瑶的钱的情况下想要凑出十万、除非是跟家里面张口，盘算着接下来一周摄影项目的可预期资金、也就硬着头皮重新开了两张支票…… 风车酒庄的占地面积不小，而贯穿了酒庄的小溪虽然还没到丰水期、但独木舟却是可以在河道里畅通无阻的，余生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希利尔和萨莉娜这俩闹腾着要体验的就差点连人带舟被冲走，以至于前往葡萄园的计划也泡了汤…… 把浑身湿透、全都被吓坏了的这一对给送进了屋，余生这才接过了赵友伦递过来的两张加起来十五万的支票，自然也就有些莫名其妙。 “十万的这张呢、下周五应该能入账。还有一张五万的、我不敢打包票说下周五你就一定能兑到，不过下个月十号那是肯定可以入账的……” 余生琢磨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看来赵友伦是担心那张十五万的空头支票留在自己的手上成为隐患，虽然本就没想过以此要挟对方、何况本身也没这个必要，取出钱夹也就爽快的把支票递了过去，顺便也就问了下周五之前还能收到多少的授权费？ 075章 挤兑 赵友伦不愿意用孙瑶的钱，更何况还是用她的钱去偿还他所欠下的债务。 不过考虑到资金的周转前后也就是个把星期的事儿，赵友伦也并不是不懂得变通的，在开口之前也是把孙瑶的那部分也给计算了进去，想的自然是能不用、就不用，不过余生的一句话、却让赵友伦内心深处的愧疚变成了委屈！ “全都算进去了！还是满打满算、连预收的、预付应付的全都已经算进去了！甚至还有妞妞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之前说了要不是胖子出了事儿、我也不至于穷成这副德性！要不是萨莉娜都准备把你送她的那什么手包给转卖掉了、妞妞也不至于这么挤兑我！你说，你到底还差多少？看砸锅卖铁还能不能凑的上……” “转卖？转卖什么？” “你不是送给了个爱马仕的双色手包吗？那大洋马为了给你筹钱、不正准备把那手包给折价转卖出去吗？” 赵友伦以为余生在装傻，可是差点连鼻子都气歪了，发泄完之后却见对方的诧异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才意识到似乎有哪儿不对。“怎么个意思？合着你不知道这事儿啊？” “我应该知道吗？” 赵友伦倒吸了口凉气！ 酸死了！ 打心底里泛起的酸水、也就让赵友伦意识到一个问题，难不成这就是主动和被动的差别吗？ 余生也愣住了，见孙瑶坐在溪旁的凉亭里在啃着苹果、走过去道。“你真的有听清楚了萨莉娜在电话里说，要把一个爱马仕的双色手包给折价转让？” “是啊，她在二楼书房里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巧从那边经过，因为她的声音很很听、所以才会注意到，我可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余生越发的纳闷了。“折扣价一万八？但必须是在下周五之前付清？而且最好全都是现金？” “嗯，关于钱的这些我是听的最清楚的部分……” 孙瑶的语言关还没过、能听懂这么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余生表达了感谢、孙瑶却有些感慨的说。“余生啊，我要给你道歉，起初我以为萨莉娜这种漂亮的阿美利加本地女孩儿……哎呀，怎么说呢，我是真没想到萨莉娜能对你如此的死心塌地，为了帮你可以如此的程度，连爱马仕手包都肯折扣转让掉、你可一定要珍惜人家……” “那我应该是个啥模样、萨莉娜对我死心塌地才不值得奇怪呢？” 孙瑶还沉浸在男孩有麻烦、女孩倾囊相助的那一类言情小说剧情之中，闻声也就恼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呀？”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听出了言不由衷、孙瑶横眉冷竖。“你怎么能敷衍我呢？余生，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敢对不起萨莉娜、我一定会让赵友伦收拾你的！那是个好女孩！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哪儿敢呀？这不是被萨莉娜给感动了、满脑子都在琢磨以后该怎么对她更好些吗？” 余生的嬉皮笑脸、可是把孙瑶给气坏了，站起来转身就走。“哼！你们男的全都不是东西！” “哎？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怎么把我也捎带进去了？” 遭了无妄之灾的赵友伦想去追、但被余生给拽了回来。 “干嘛呀？我又没对不起她，怎么连我都骂上了，冤不冤啊……” 见余生还竖起了大拇指、但表情却有些古怪，赵友伦诧异。“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你呀，怎么这么迟钝啊？这不是明摆着是萨莉娜想帮我、让孙瑶受了刺激，难不成你家孙瑶还能是冲着我来的吗？真是的，你啊，该骂！” 赵友伦愣住了，等把前因后果给琢磨清楚了，大喜也就拔腿飞奔！ 没想到赵友伦也有显露出少年人的心性、傻乎乎的时候，余生心情舒畅的进了屋、上了楼，等来到了昨天晚上萨莉娜休息的那房间也就推门而入。 萨莉娜正在给希利尔吹头发，见余生似乎是来找自己的、手一停希利尔可就被烫的哇哇大叫了起来，夺走了电吹风、把他俩全都给撵了出去！ “希利尔！我不是故意的……” 捉住了萨莉娜想要去砸门的手、余生拽着她来到了僻静的角落，问钱夫人是谁？ “钱夫人？什么钱夫人？” “就是那个准备花一万八的折扣价、买下那只爱马仕双色手包的冤大头！” 刚把手给挣了出来，萨莉娜闻声愣住了。 “还有啊，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资金出了问题的？我不记得跟你说过啊？” 萨莉娜怒了。“你偷听我的电话？你知不知道这是……” “先别急着给扣帽子！不过呢、我还是要先说个谢谢。但其实即便是赵友伦那边出了点状况，我的资金也并没有紧张到需要你去卖爱马仕手包的程度。不过这一笔买卖赚了这么多、就没考虑过分点利润出来吗？” “分利润？凭什么呀？” “一进一出、净赚上万啊，名义上还给的是折扣价、人情你也赚翻了好不好？不分点出来、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哪里会痛？”萨莉娜下意识的捂住了心口，见余生的目光跟随着也就得意的笑了起来。“这可是我凭自己的本事赚的，同样的东西、难道你能卖到这个价儿吗？你知道爱马仕皮包的市场行情吗？你知道谁愿意买吗？你自己说过渠道为王的，卖得出去就是本事！换成你？你行吗？你觉得你能赚到这笔钱吗？” “成成成，我确实是没本事赚这笔钱，”见萨莉娜越发的得意、余生把话锋一转。“可问题是你既没有参加拍卖的资格、也没有充足的资金，做生意目光一定要放长远些，锱铢必较、绝对赚不到大钱……” “就不给！你又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分利润？你这是在要挟我！不接受！绝不接受！” “那以后你还想不想多赚点钱呢？” 萨莉娜怔了一下，紧跟着便跺着脚的尖叫了起来。“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 悄悄跟了过来、躲在墙角处透过镜子偷窥着情况的希利尔冲了过来，把萨莉娜护在了身后、冲着余生道。“你想做什么？啊？” “两成！再多……再多……再多我舍不得了嘛……” 右手从希利尔的腋下穿过、萨莉娜冲着余生竖起了两根手指，只是她起初的愤懑在被拖长了之后，那语气和表情竟像是在撒娇，不但希利尔惊呆了，就连余生都愣住了…… 076章 赚钱的方式 “痛死了……” 萨莉娜揉搓着被希利尔盛怒之下拧痛了的脸颊说。“我哪儿知道你会跟过来呀？” “伊娜家里的房间又多、隔音效果还特别的好，我是担心你才跟着过来的，你没事儿瞎叫唤什么呀？站在墙角哪儿看、怎么都像是你被欺负了似的……” 萨莉娜喜笑颜开的箍着希利尔的脖子、在她的脸上狠狠的啄了一口。“晓得你紧张我、可是shyboy是不需要担心的啦，他一门心思赚钱、傻乎乎的就跟个木头似的，只有我占他便宜的份儿、他怎么会占我的便宜呢？” “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希利尔慌不迭的把萨莉娜推开、还用手背在脸颊上狠狠的抹了抹。 “还聊着呐？赶紧的吧，再耽误可就该吃午饭了，”好不容易说服了伊娜、余生见这俩还躲在角落里嘀咕可就不乐意了，无视了希利尔愤懑的目光、冲着萨莉娜道。“赶紧去给伊娜化个晚宴妆，孙瑶的妆记得多打些高光，要塑造出强烈的立体感……” 萨莉娜心虚的应着、牵着希利尔的手绕过余生进了伊娜的房间。 坐在沙发上正擦拭着镜头的赵友伦见希利尔冲着余生在扮了鬼脸、还竖起了中指，不过等余生回过头来却又恢复了正常，而且抛过来的那一记恶狠狠的白眼、显然也是在进行着警告，爽利的短发、英气十足的希利尔前后强烈的反萌差可也就让赵友伦有些失神…… “看什么呢？”来到赵友伦面前、余生顺着他的视线见对准的是希利尔可就压低了声音道。“别看眼里拔不出来！那可是真的是接受过综合格斗技特训的主儿，揍你这种三五七八个都不费事儿……” 赵友伦哪里肯信，撇着嘴道。“可能吗？至于吗？” “我刚来的时候、她头发比现在还要短，基本上就属于是板寸的那种了。但这姑娘是真的去综合格斗技训练中心受过训的，体格相差不多的三五个大男人还真未必是她的对手，不信？成，那掂量着办，吃了亏可别掉眼泪……” 希利尔所流露出来的敌意、余生理解且敬佩，类像她这种警觉性高、个体实力可以用强悍来描述的蕾丝t，倘若真的从事新闻工作、压箱底的底牌和手段可就一般的女记者要多得多，最关键的是还不容易引起注意，可惜凯西并不清楚她毕业之后的去向…… 化了晚宴妆的伊娜、被萨莉娜从里屋给拽了出来。 黑白格子的软宽檐帽，黑色的高领内衣、下面则是条黑纱裙，米色大开领的西装，在腰线上方系着条宽腰带、斜背着的挎包配上粗高跟的长筒皮靴，端起了相机准备开工的赵友伦有些懵，难不成dior大秀上的前排嘉宾就这种打扮？ 余生绕着伊娜转了两圈、倒是相当的满意，见赵友伦很吃惊的模样便道。“其实真正的dior大秀上的前排嘉宾有更多的选择，我的这种办法只不过是营造出了类似的效果，这不就是为了拍几张既飒且酷的个人写真？难不成还真的要有dior大秀上的邀请函？” “shyboy！我见过dior和芬迪大秀的邀请函，如果……” “只要有模板，凯西就应该能p进去，不过需要预留出空间来，构图方面……” 萨莉娜打了个响指、兴奋的说。“只需要增加一张矮桌！就像是准备享用下午茶那样的？” 这不就是凡尔赛本赛？ “正确！你get到了重点，”余生是不吝于赞美和夸奖的，想到了‘凡尔赛’的梗儿、也就指着被挪到了角落里的矮桌冲着赵友伦说。“哎，你站在构图的角度，觉得该怎么预留出邀请函和整套茶具的空间？” 赵友伦找了个相框、又把一个茶杯放在那矮桌上，透过相机的镜头略微调整了位置，抬起手左手做了个ok的手势。 萨莉娜把伊娜按进了椅子，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着、直到有了新的想法。“那么既然这矮桌上能摆茶具，那要是换成……” “跑车的钥匙？私人飞机的购买协议？大house的产权证书？” “对！还可以有奥斯卡颁奖礼的入场券！” “朱诺、格莱美颁奖晚会的邀请函？” “对对对！还可以有游艇的钥匙，米其林餐厅的餐单和酒水卡……” 萨莉娜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受到启发的余生所能想到的自然也就更多了。 既然是p图，大秀的邀请函自然也就沦为了垫底的选择，别说是跑车、游艇、私人飞机了，坦克、军舰、航天飞机、宇宙飞船什么的，也不是不行吧？ 背景既然可以随便的换，服装配饰这些也就可有可无了，想跟漫威甚至是dc英雄们合个影、似乎也没什么难度，一套八张、两百美金的定价显然太低了，三百甚至是四百刀一套，那岂不是只需要有两三百套的预定量，困扰着他的资金问题可不就能解决了？ 赵友伦惊呆了，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余生啊，你可真的是太厉害了！不服不行……” “制作周期除了需要交付成片以招揽潜在顾客的，预定拍摄的还能够以制作时间比较长为理由拖一拖，这样的话如果顺利、整个暑假就都有的忙了，关键是通过收取定金以杜绝竞争，另外要是再搞个年终评选之类的活动，给予获胜者颁奖、甚至是提供高额奖金，购买冲动应该是能拉到满值的吧？” 凯西犹犹豫豫的举起了手。“我有个建议，最好是聘请专职的化妆师来进行形象设计，我们几个的化妆水平还是相当的有限的……” “这个建议不错，”余生给予了肯定，但却长叹了一口气。“哎，其实赚钱的方式真的是不要太多啊，随便想一想就全都是钱，哎，根本就赚不过来了……” 赵友伦见孙瑶听的晕了、没好气的道。“行了行了，这都几点了？再不拍、时间可就未必够用了……” “等一等、再等一等啊，”处于兴奋之中的萨莉娜不乐意了。“我也有个想法！跟大明星合影、与偶像共进晚餐之类的，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示意希利尔和赵友伦开始拍摄，余生把萨莉娜拽了一旁悄声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跟明星们的合影应该侵犯到了肖像权，倘若再拿出来做宣传、甚至是招揽生意什么的，那肯定涉嫌违法了！商业项目最开始一定不能涉及到法律问题，悄不吭声的赚大钱难道不香吗？为什么要在违法犯罪的边缘疯狂试探呢？” 077章 成双成对 全覆面式头盔，飞行夹克、紧身皮裤、半新不旧的硬底战术靴，负责在前面引路的四位女机车手以自身的凹凸有致、让圣海伦娜小学的门卫连阻拦的念头都没能生出来，眼睁睁的目送着四辆哈雷戴维森vr1000跟着校车一起驶入了校园。 紧随其后驾驶着红色flhrroadking的是个伐木工，方巾包头，戴着防风镜、还用骷髅图案的三角巾挡住了大半张脸，弹力背心和牛仔裤的搭配更是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而浑身鼓胀的肌肉则让坐在后面的小安德烈、越发的像是根发育不良的豆芽菜了。 驾驶着哈雷肥仔款的机车手们，虽然并没有全副武装、衣着打扮也相当的随意，可无论是体格还是表情亦或者是眼神，那股子冷漠和彪悍、硬是把从校车里下来的几个低年级小女生给吓哭了…… 被老校长痛斥着、为训导主任所驱赶，为小安德烈护航的机车手们全都现在狼狈且尴尬，以至于原本还充满了自信、精神饱满的小安德烈有些手足无措，幸好他的姐姐伊娜身边既有萨莉娜这种对孩子们亲和力max的大美女、也有希利尔这种飒爽且超酷的好朋友、更有凯西这种样貌普通却心思细腻的舍友，更有余生这种能化解尴尬和麻烦的高手…… “太酷了！简直是太酷了！萨莉娜，我现在是终于相信你说自己有孩子缘了，哎呀，竟然会有小男生拍着胸脯做出保证、拿生命来保护安德烈的，哎呦呦，肚子都笑疼了……” 希利尔的巴掌落在了萨莉娜的肩膀上，却惹得萨莉娜差点原地爆炸。“不！要！碰！我！开车呢！已经迟了！第三节可是历史！历史！我不想又被拎起来回答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更不想被撵出教室啊……” 萨莉娜的甲壳虫后排空间过于的紧凑，余生起初选择的是副驾位置、但结果却被希利尔给抢走了，讲道理、讲不通，动手、自然不在可考虑的范围之内，为了不耽误时间余生也就只好委屈点，幸好昨天下午没搭赵友伦的顺风车回去，否则今早上戏剧性的一幕也就只能事后听她们讲述了…… “谢谢你们！太感谢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呜呜呜……” 从101拐上了128，伊娜这才缓过了劲儿来，只是那哽咽的声音、捂着脸却颤抖着的双手，让试图通过嬉闹营造轻松氛围的希利尔也有些心酸，透过车内后视镜见凯西搂着伊娜开解着、相当的欣慰，只不过余生那了然一切的表情、却让希利尔的好心情打了折扣…… 甲壳虫驶入了校园。 踏着铃声拽着萨莉娜冲进了教室，希利尔琢磨了大半节课才意识到似乎余生真的有猜到了她的想法，没当场戳穿、还全程给予配合，不然以凯西的性格又哪里会那么及时且恰当的给予伊娜宽慰？ 单人单桌、又是最头痛的历史课，萨莉娜本不愿意搭理总是凑过来嘀咕两句的希利尔，不过等听完了对方的分析也就愣住了。“想多了吧？” “怎么会是我想多了呢？你别忘了，你的shyboy现在可是聪明绝顶的代名词！随便琢磨出个点子就能赚钱，稍微增加点内容就敢提价，资金缺口那么大、还就一点都不慌的，伊娜的这事儿在我看来简直就是无解，可他呢？不就是因为之前车没油了、你带着他去了趟酒吧，认识了一堆的肌肉男、还认识了个警长，结果这不就全都给他用上了？甚至还把安德烈变成了学校里的小英雄，简直是……简直是……” “不可思议？” “嗯嗯，我就是这个意思！关键是跟伊娜聊过之后、伊娜好像真的开朗了许多，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真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让伊娜……” “希利尔，萨莉娜！这里是课堂、不是你俩聊天的咖啡馆！出去！” 希利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厉喝给打断，在同学们的笑声中噘着嘴巴走出了教室，然后也被萨莉娜埋怨着、数落着，所幸这节课已然过了半，否则遭牵连的萨莉娜恨不得能掐死她了…… 午餐时间。 希利尔见萨莉娜余怒未消也是有些无奈，殷勤的帮她取了餐、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等喷绘彩扩店把制做完成的大尺寸定制海报给送了过来、希利尔这才松了一口气。 萨莉娜接受了余生的建议、选择了最大尺寸的喷绘海报，可是等到手之后才发现很难用展示架进行展示，而且也不太好悬挂在宿舍的房间里，除非挑高能有五米…… “多大点的事儿啊？”检查着海报上的各种细节、余生得知萨莉娜所为难的原因也就乐了。“我倒是觉得这么大还挺合适的！教学楼的入口也好、小礼堂的门头，餐厅里外应该都是可以的，挂的高一点、视觉冲击力应该更强……” 萨莉娜急了。“不行！在校内悬挂这么大的海报是需要获得准许的！以前在教学楼门口摆放的展示架，严格来说是属于违规的！” 余生不解。“既然之前就违规，为什么不进行申请呢？” 在场的全都愣住了，萨莉娜见余生是真的不明白原因、意识到对方有可能根本就不清楚相关的程序和所需要面对的困难。“申请需要先提交给家房老师，然后要去找训导主任核准，如果影响比较大的话、还需要提交校董事会进行审议，三五天都未必能搞的定，下个月不但有毕业舞会，还有康科德和卡利斯托加中学的传统慈善拍卖活动呢……” 毕业舞会为余生所期待，两个中学的传统慈善拍卖、他还是真的是头一次听说。“传统的慈善拍卖？什么样的活动啊？” “卡利斯托加中学是公立学校，有一些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的的本地生，好多年前为了让每一个学生都可以参加校内的这些活动，两所学校联合起来号召有能力的学生捐出个人物品、以拍卖的方式为卡利斯托加中学筹集资金，而最有趣的则是两校会分别进行投票、甄选出一份学生期待指数的大名单，在慈善拍卖的最后现场竞拍的环节，出价最高者将可以获得与名单上的男生或者是女生共进午餐的权利……” “现实版的怦然心动？” 余生不太记得电影是哪一年拍摄的，更不知道原著是哪一年出版的，不过他对电影里的情节倒是还有些印象，听见上课铃声响了起来、也就指着教学楼的入门方向说。“得了，你们先去上课，授权的事儿我来搞定……” 078章 推进 家房老师并不难找。 不过想要获得批准、远不是萨莉娜所说的那么简单，对国际生来说程序要复杂的多，关键是获得批准的概率非常的低。 常规流程，需要先领取并填写相应的表格、然后获得国际部的批准之后才能递交给训导主任，想要越过国际部直接把申请表递交上去，除非是学生会的成员，亦或者是以学生会的名义申请。 康科德国际高中的学生会以活动多、形式多样而出名，可是国际生、尤其是从内地过来国际生们，基本上也都只会加入国际生部的学生会，能来康科德国际高中上学的、除了被忽悠而来的哪个还不是兜里有点钱的少爷小姐？ 一个不服一个、地区风俗又迥然，甚至于连语言有时候都不互通，混乱和无序也就成了必然的现象和结果，更何况即便是加入了国际生们所组建的学生会、也担任了重要的职务，可也不晓得是从哪一年开始、国际生部的学生会资历对于申请大学没有了帮助，因此康科德国际高中的国际生部的学生会也就无人问津了，只有那些出来镀金、打算回国后吹嘘炫耀的，才会考虑加入并获得职位…… 苟庆西这种混蛋就在里面担任着重要职务，余生担心再见到对方时会忍不住一脚踹过去徒生事端，于是谢过了家房老师也就直奔国际部的办公室。 停在国际部的那辆破破烂烂的蓝色皮卡车、引擎盖还有些烫手，余生见辛西娅的办公室门窗紧闭、百叶窗帘都合了起来也就觉得奇怪，记得北边有窗户也就绕了过去、不等来到那窗户旁，就听见了寓管员威廉姆斯的咆哮之声。 “那帮小混蛋越来越过分了！如果再不管、不等她们毕业滚蛋我就会被逼疯的！我说的是真的……” “威廉姆斯！冷静点！” “怎么冷静啊？现在都敢把猫毛虫塞进了我的口袋了！要不是我小心了又小心、那玩意会毒死我的！” “活该！谁允许你擅闯女生宿舍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你所管理的学生公寓一旦被投诉，你甚至是有可能去蹲监狱的！你很清楚这一点！你不要再胡来了……” 国际部主管辛西娅的火气也很大，不过威廉姆斯满腹委屈的控诉、差点让余生笑出了声来。 作为学生公寓的管理员、威廉姆斯吃住都是在学生公寓，可是从上上周开始，喝水、需要注意水杯里有没有异物；吃水果、要小心吃到虫子；房门的锁眼会被口香糖堵死、上厕所甚至会被扔摔炮，种种的变化让威廉姆斯逐渐习以为常、甚至是有些麻木了。 不料今天一大早他门外的地板被抹了油，威廉姆斯摔了个大跟头不说，从楼梯间垂下来的摄像头、显然就是为了记录整个过程的，威廉姆斯直接被气疯了，可是不等他爬起来那摄像头就被人给拽了上去，楼上的每一个肯承认，即便是威廉姆斯威胁要报警、也没哪个搭理他，烘干的裤子口袋里竟然还出现了活的猫毛虫，那玩意儿的威慑力可谓是核弹级的，暴跳如雷的威廉姆斯终于怕了，于是也就只好跑来寻求辛西娅的帮助…… 这段时间以来，学生公寓里的小女生们倒是向余生请教了不少捉弄人的方法，诸如扔鞭炮、往地板上抹油这些还真不是他教的，猫毛虫这种比洋辣子厉害百倍且涉嫌严重伤人的恶毒手段、余生倒是还没来得及传授给二楼的那些小女生们呢，一时间也不确定有哪个小女生敢捉那玩意儿、还敢于实施，正诧异着、嘴巴却被人从后面给捂住了！ 身体本能的绷紧、余生扭过了脸见是上周‘陪’着他来国际部的校警迈克尔，正权衡着利弊、是否该采取行动是，见对方把手指压在嘴唇上还发出了‘嘘’的一声，然后也就松了手还特意指了指余生的头顶上的那扇窗户，余生这才明白原来这家伙也是来偷听的…… 松了口气，余生下意识的也就摸出了香烟准备压压惊，见对方竟然掏出了打火机，也就随手递了一根烟过去、就着火点着了烟，一根烟抽完又过了五分钟、威廉姆斯这才终于走了，只不过最后那两分钟的嗯嗯啊啊的动静、却让这年轻校警红了脸，以至于余生有些诧异，不都说阿美利加很开放，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存在呢？ 办公室里响起了开门开窗的动静，余生随着迈克尔赶紧撤退，见对方递了根烟过来、余生也就主动掏出了打火机。 “这事儿……” “放心！” 既然达成了口头协议、还默契的在校园里抽了烟，余生把烟蒂扔进了下水道也就准备去办正事儿，不过校警迈克尔却把他给拦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如果他的朋友也想要拍一两套写真，该是怎样的流程和价格？ 预定拍摄的已经排期到了六月初，秀场装扮的推广还没有开始，校内的生意都还没能做完、校外的自然也就还没进入到宣传的阶段，余生见迈克尔的表情似也有些扭捏也就大致猜到了对方的意图。“给你女朋友拍？她是做什么的？” “邮局旁边的那家咖啡店知道不？她在里面做服务员，你过去提我的名字、能享受员工价……”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舒服。 “原本是需要提前预约拍摄时间的，不过既然是你的女朋友，她自己拍也好、带她的朋友们来拍也罢，每拍摄五套可以获赠一套个性写真，比较特殊、制作时间略长，而且目前还没准备大范围的推广和宣传，既然是你的女朋友，预约时间我来搞定，ok？” 不但满五赠一，还可以加塞，校警迈克尔是大喜过望，当场取出了钱夹！ 全款预收，余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把预约的方式和拍摄流程予以了告知，余生这才敲开了国际部辛西娅的办公室。 瞥了一眼申请表的抬头、辛西娅连再看一眼内容的耐心都没有，直截了当的予以了拒绝。“不行！” “理由呢？” “你问我理由？”辛西娅冷笑。“没有！” 余生面无表情的把申请表收了回来，从口袋里摸出了签字笔说。“ok，那么国际部的这一栏、我可以注明拒绝，而理由则是‘无’，对吧？” 辛西娅瞪起了眼。“你什么意思？” “按照申请的程序，国际部既然拒绝批复，那我也就依照程序把国际部的理由予以如实记录，然后依照程序我会把这份申请表提交给训导主任，”余生直起了身子说。“如果训导主任也不批、那我就直接提交给校董事会，不过同时我也会向媒体和教育主管部门进行咨询，合理且合法的申请，康科德国际高中为什么会拒绝、为什么会不予批准，依据是什么、理由是什么，合不合法、合不合规，总之我会搞清楚、也一定可以搞清楚的……” 079章 商业头脑 在某些的地方，你跟他讲道理、他给你讲风俗；你跟他讲风俗、他给给你讲人情；你要是跟他将人情、他又给你说法律，总之就是一句话：就是不讲理！ 而某些的地方，你跟她讲道理、她要是敢耍流氓那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这代价有可能是不敢付、也绝对是付不起的，结果也就只剩下讲道理这一个选择了。 因此，余生甚至都无需提及辛西娅与威廉姆斯的关系，只不过说了说校方的规定、提醒对方不执行的后果以及自己所打算采取的行动，该签字那就必须签，不然惹翻了可就不好办了…… 训导主任艾丽女士虽然严厉、刻板且守旧，但只要能坐下来谈、能够就事论事的讲道理，那就意味着能够沟通。 能沟通、则意味着毕业季的学生们所进行的商业项目就一定可以获得支持，并且是不受打压和刁难的那种。 康科德国际高中的毕业生能进藤校那是最好、能进公立大学也都值得骄傲，更何况学生越优秀、越有成就、越有‘钱’途，校方在招生时所能用来宣传的真实案例也就越多。 拿着申请表进了训导主任办公室的余生、仅仅是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介绍了正在进行之中的商业项目、轻描淡写的描绘了一下发展前景，训导主任不但立刻就予以了批准，还通知了校工、把膀大腰圆的校警迈克尔给叫了过来，不但允许在校内悬挂各种海报进行宣传，还给予了活动室的使用权，再把余生送出来的同时还郑重的提醒，倘若需要支持、校方不但会配合且全力以赴，并且无论遭遇怎样的问题和麻烦、都可以来寻求校方的帮助，包括且不限于校内……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貌似有些道理是放之于四海而皆准。 无论东西。 “在校二十多年了，只见过被从里面骂出来的、撵出来、轰出来的，还真没见过有被训导主任亲自送出来的在校生呢……” 老校工的感慨和诧异、让余生无言以对，训导主任可不单单会骂人，还会把问题学生移交给警察，又或者是让问题学生使用办公室里的电话，投案自首。 当然，也会代表校方对遭欺凌学生予以恐吓、迫使其放弃追究的权力…… 哗…… 大尺寸的海报被从教学楼顶垂落下来，遮住了二楼的校训和相邻两间教室的窗户，而随着二楼一扇扇的窗户被打开、就连正在上课的教授都随着学生们一起从里面探出了脸来。 萨莉娜站的位置不太合适、以至于不得不向后退直到撞到了余生，表情疑惑的说。“你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商业项目，而且还是一个可对外推广且长期有需求的商业项目，站在学校的角度这个项目赚的越多、运营的时间越长、发展的越成功，学校也就越高兴、越是乐见其成。更何况只不过是提供了些许的便利和本就闲置的活动室，成本几乎没有，但对外宣传的效果却是相当的显著，训导主任又不傻，怎么会不批准、怎么会不给予方便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解决，你真的是太厉害了！太有头脑了！要是让我去办这事儿、肯定不敢就这么贸贸然的冲进训导主任办公室……” “再往上升半米！有点低！升！再拉一点上去……” 余生给站在楼顶上的校工和校警迈克尔以明确的要求，然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邮局旁边咖啡馆里的女招待是校警迈克尔的女朋友，如果她一个人过来拍、你就打个八折。要是她带着朋友们一起来拍，那就按照满五赠一的标准执行，预约拍摄的时间适当的提前些就行了，并不需要特别的照顾……” 萨莉娜纳闷。“满五赠一？全都打八折不就行了？” “满五赠一和打八折不是一个概念！怪不得你的数学成绩那么的差呢，哎……” 数学成绩确实不太好，萨莉娜无可争辩但也就被气坏了，掏出了袖珍计算器、按完了数字可就把计算器杵到了余生的眼前怒道。“怎么就不一样了呢？算下来还不是一样？” “满五赠一跟打折是不一样的，满五赠一是有条件限制的，必须满五套才送一套，而打折则是没有前置条件的！这两种结算方式存在着本质的区别，你想啊，原来只想拍三套，可是有满五赠一的话，有可能再拉两个朋友一起来拍，或者干脆每人拍两套、省出一套的钱来……” “是吗？不对吧？” 萨莉娜被搞糊涂了，余生意识到说再多可能也很难让她搞明白这其中的差别，听见下课铃声响了也就叹了口气道。“算了，不对牛弹琴了。我现在一是忙不过来、二是拍摄的种类也还不够多，不够丰富，要不然也就该推各式各样的促销套餐了。简单的说，无论是呼朋唤友一起来拍摄的、还是说那些想要赚介绍费的，全都要有现成的促销方案可以选，要让来拍的觉得拍的越多越便宜！我就问你最后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吧，你觉得我为什么起初定价是一百多、而不是取证干脆收两百？” 萨莉娜觉得自己晓得原因，可是想了想却又表达不出来，只好郁闷的摇了摇头。 “这里面牵涉到了消费心理和支付痛感！虽然定价差不多、但在心理层面上影响却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即将推出的299看秀精修款，你觉得成本能增加多少？成比例吗？啊？” 萨莉娜觉得自己是白痴，只能继续摇头。 无论是消费心理还是支付痛感、亦或者是什么定价策略，萨莉娜是越听越迷糊、越听越怀疑她的智商是否有存在过。 从小到大萨莉娜都认为自己是很有商业头脑的、也很会赚钱的，但此时此刻面对侃侃而谈的余生、萨莉娜生平第一次觉得商科肯定是没资格选了，白痴一样的智商、哪里还有资格读呢？ 悬挂在教学楼上、遮挡住了校训的定制海报，让萨莉娜显得腿长一米八、气场两米八，五官本就生的小巧、面容更是雕塑般的立体，化妆时脸上又被打了足够多的高光、拍摄时的表情冷漠甚至是显得有些倨傲，俯视感在被彰显出来后的效果、也就让围观的学生们惊叹且自惭形秽，而摆在桌子上的那张大秀的邀请函、则很快引起了观察细致者们的注意。 占据了最佳欣赏位置的余生，见萨莉娜沉浸在了自我怀疑之中、从三楼探出脸来的凯西做了个ok的手势，也就悄悄的往后退、慢慢的退，直到萨莉娜被越来越多的低年级小女生们所包围…… 080章 明星待遇 “我是九年级的汉娜，h……a……n……” “稍等……” 萨莉娜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照片，见又是自己裹着花头巾、穿米色外套牛仔短裤的那一张古驰风的写真，按住照片一角的拇指不自觉的用了点力，持笔的右手飞快的开始了书写：致亲爱的汉娜，萨莉娜，apr28，1997。 “谢谢！非常感谢……” 小女生汉娜心满意足的道谢离开，萨莉娜不由得狠狠的松了口气，见余生坐在活动室的角落里闲的快要睡着了、可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不同于之前的细碎脚步声让余生有所感觉抬起了头，面对着萨莉娜那近乎于要杀人的目光，指着教学楼的方向说。“是凯西……” 萨莉娜抖搂着酸胀的右手、气呼呼的道。“我就找你！肯定是你搞的鬼！凯西绝对不敢这么做的！好玩吗？有趣吗？你现在开心了？” “拜托！你现在享受的可是大明星的待遇啊！这么多来索要你亲笔签名的、拿着的还是你本人的写真，你还生气？不满意吗？你想怎样？下次要不要先让你开个新闻发布会、搞个媒体采访的环节？还缺什么呢？哦，还要有红地毯要车接车送吗？助理要几个？镁光灯？金牌制作人？” 萨莉娜无言以对。 被那些她根本叫不出名字来的低年级小女生们给团团围住、还被要求在自己的写真上亲笔签名时，萨莉娜起初还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但实际上很快也就排除了，她相信校内除了杰西卡之外没有哪个敢这样捉弄自己，下意识的想拒绝、但内心深处却又隐隐的兴奋且激动，稀里糊涂的就被推进了活动室、接过了不知道是哪个递过来的签字笔，小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兴奋且激动的提出着各式各样的要求，一张又一张、一张又一张的签了名，直到最后一个红着脸的小女生把签过名儿的照片珍而重之的捧在怀里，带着幸福的微笑、羞涩的表示着感谢…… “呐，每张照片的售价是9.9美金，扣除印制的成本、整个团队的劳务费用，授权费准备给你四美金，今天找你签名的应该有四十多个，加上劳务费应该是两百一，取个整、就按照两百记账……” “你算的对不对啊？我数着是签了四十二份、加起来可只有168，怎么会给我记两百？” “团队劳务费的分成是每个人百分之十，你到手的不就相当于是总数的一半、那不就是两百？申明一点啊，从现在开始、除了必要的支出，收入必须全都给我！快的话两周我就能把这段时间的费用给结清。另外伊娜也决定加入了，她会接替你所负责的化妆部分，你要是有空就去跟喷绘社沟通一下，制作成本需要再往下压一压、并且制作效率也需要提高，尤其是服务态度，你可以直接告诉店家，三藩的喷绘社很愿意承揽，如果本地的不能做的更好一些、更便宜些，我是真的不介意更换供应商……” 有进账自然是很开心的，萨莉娜也清楚结算延期的原因，不过等余生说完之后还是抱怨了起来。“一张才五刀？也太少了吧？我的手都酸了……” “签名的时候开不开心？快不快乐？高不高兴？” “呃……还是有一点点的……” “这就对了，你所收获的不仅仅是财富，还有满足感、还有更多心理层面上的收益……” 萨莉娜有些窘。“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多好处？还有啊，我可警告你……” “不用警告我什么，接下来应该会有预约拍摄的过来登记、缴费，”余生抬起手腕、指着时间说。“198也好、298也罢，总之想要预约，那就必须缴纳定金且余款在周四之前付清！” “你真觉得四天就能筹集到十五万？” “准确的说，加上你的爱马仕手包、我目前的资金缺口是二十五万！如果赵友伦那边的资金不出问题，我的资金缺口也还有五万，如果你能借……” “不许打我的主意！拒绝！” 余生觉得这就很有意思了…… 一旦涉及到钱、萨莉娜就跟炸了毛似的，她的金钱观到底是怎样被塑造出来的？ 纳闷，但余生并不着急，反倒是因为萨莉娜此时满怀戒备的模样可爱且有趣，欣赏着、感慨着，直到萨莉娜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之前说什么分利润、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为了帮我都愿意把爱马仕手包转让出去了，我是真的非常感动……” 余生的诚恳、令萨莉娜不由得愣住了。 昨天提及此事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之后对方提出分享利润、萨莉娜又气又惊自然也就没心思去解释，此时正纠结着是不是把这事儿给说清楚，却见希利尔带着两个小女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俩准备每一种都各拍两套！活动室能够使用的话、明天下午正课结束后先给她俩拍，服装她们会自备，就是化妆可能会耽误些时间……” 希利尔介绍完情况、把余生给拽到了活动室的角落里。“我知道你在筹钱，不过我想要提醒你一点，那就是298的精修价格貌似不高，可是愿意来拍的已经远不如起初那么多了。凯西说想要萨莉娜签名照的倒是有不少，还有些希望能获得她全部的个人写真、非签名版的也可以，不过其中大部分男生希望通过邮寄的方式送达，因为这些男生不愿意当面索取……” “等等！签名照的事儿先不讨论，为什么需要精修写真的会没有起初的那么多了？” “零花钱宽裕的要么已经拍完了、要么正在预约排期，就算是有新的种类，不想拍的、拍不起的还是占了绝大多数。就算是你把精修的价格降下来，我觉得也很难增加多少了……” “可是凯西说通过邮件预约排期的并不少，其中有好些都是已经拍过两三套的……” 希利尔叹了口气。“不到两百一套的价格确实也不贵，可问题是在校生们大多使用的是联名卡，那拿出现金来的并不多。你要明白一点，拍两套的费用可相当于本地生大半个月的生活费了，临近毕业季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尤其是准备参加毕业舞会的，服装租赁、化妆、租车、订餐什么的，哪一样可都不便宜。何况若是还有其他的想法……” 余生明白了。 这段时间的收入有些超预期，以至于让他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081章 促销 索诺马县包括县治圣罗莎在内，统共也只有九个市镇。 常驻居民尚不足五十万，勉强能达到余生所在大市人口的十分之一强。 人口基数决定着在校生的数量，并且在校高中生的数量似乎也远没有余生所想象的那么多…… 与县治圣罗莎相邻的三个市镇都有公立高中，在卡利斯托加就读的本地生、驱车往返也只需要二十分钟，古驰风格的写真项目对外的宣传力度貌似不大、但实际上是因为其他市镇高中的潜在需求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所以除非是等公立高中的毕业舞会结束…… 铃声响了，课间休息结束了。 希利尔陪着过来的两个女生缴完了款也就赶紧往去上课，萨莉娜下午有社团活动，之前连续缺席了三次、倘若再缺席那她在啦啦队的主力位置可就要出问题了，除非是天塌了下来，不然今天什么都无法阻止她去社团排练…… 希利尔原本是要陪着萨莉娜去的，可是严峻的问题摆在了眼前、也就被余生给留了下来。 这段时间所有参与者的收入都很丰厚，扣除了制作成本、宣传费用和劳务支出以后，余生到手的现金有有好几万了，如果时间能充裕些、别说是二十多万的资金缺口了，就算是想要筹集到两百万的现金，余生都有信心搞定。 可问题是距缴款的时间不到一周，想要在本周剩下的几天时间内额外筹集到十万的现金、那就必须需要再售出五百份以上，在确保拍摄质量的前提之下、单日拍摄的上限是十五套，因此更具吸引力的促销计划也就必须提上日程了。 希利尔以为余生会很为难，结果听他说完了应急方案、也就显得很诧异了。“你琢磨这些办法有多久了？” “还需要琢磨吗？从我说的这些办法里面随便挑一两个出来实施就行了，销量肯定会增加的……” “不行！即便是要搞促销、你也不能这么干！会惹出麻烦来的！” 余生不解。“会有什么麻烦？” “你要明白，截止目前也只拍了三百多套、还欠着五百多套没拍呢，你这又是打折、又是搞满减满送什么的，交过钱的会觉得不公平、余款未付清的自然也是不乐意的，到最后不全都要来讨说法？” “促销周嘛！扣除今天实际上本周也就只剩三天时间……” “不行！我明确的告诉你，一旦你这样搞，无论成片拿没拿的到手、肯定是全都是要来找你退差价或者是按优惠价缴纳尾款的！你甭打算捞一票就跑！甭打算捞一票就溜！想都别想啊……” 希利尔没有把话完全说透，不过余生明白了意思。 参与项目的除了他可全都是加州人，通俗点说法就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一旦自己卷款跑了、她们几个可就会有大麻烦，不单单是赔钱的问题，名声是要受影响的，在信守承诺、珍视个人信誉的阿美利加，牺牲信誉换取短期利润的行为，是不被接受和认可的…… “退钱肯定是不现实，不过适当的补偿倒是可以商量……” “提醒你，千万别想着增加我们的劳动量！” 希利尔的戒备、让已然做出了让步的余生很无语。“能不能别这么小气？稍微多花点时间就能搞定……” “不行！之前说好了的！” “加钱！加钱也不行吗？” “那要看加多少了！” 希利尔的理直气壮、可是把余生给气坏了。“给你的报酬也不算低吧？一晚上你就能赚到两百，稍微多干点活儿就提条件？不是我抱怨，就你现在干的这活儿、给的这份酬劳，找个专业的摄影师过来人家绝对是高高兴兴的！摸摸你的良心，亏不亏心啊？” “我良心过得去！说好了按件计酬，该我的、就应该给我的。超出的部分不给予适当的补偿还想要我给你白干吗？凭什么？” 牵涉到了观念之争、余生也就只好打起了退堂鼓，自然也就做出了决定。“成，该加的加、该补的补，不过之前你们拿到手的……” “别打我的主意！延期支付酬劳我能接受，一两千的现金我也可以考虑借给你周转，但再多是肯定不行的！我都已经有安排了……” 找萨莉娜借一点？ 估计也没戏。 手头不紧的，似乎也就只剩下一个凯西了…… “她花钱的速度比我还快！周末你说的那些个滤镜，又是调整轮廓、瘦脸磨皮削腮什么的，她可是连夜就去预定了新程式！我听她说因为要求比较高、接活儿的是个非常有名的高手，但收费也是一等一的高！如果你想要借钱、除了伊娜之外我想不到你还有其他的办法……” “伊娜更穷吧？她家里的酒庄出了大问题，只有等把酒卖出去才有钱呢……” “我知道你想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到更多的资金，可是你绝不能过于的短视，你琢磨出来的这个商业项目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刚开始，别毁了，好不好？” 即便是希利尔不特意提出来、余生也不至于采用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方式，既然降价促销的方式不妥、那换个形式也就是了。 组队拼单？ 病毒式营销？ 金字塔式的拉客？ 面单抽奖？ 满减、满免、满赠之类的促销，随便哪一种拿出来应该都是可以的，把前期交过钱的也索性包括在内，退钱、肯定是不可能退钱的，多拍几张照片不就完事儿了？ 更何况还可以用送优惠券的办法以平衡，余生还真不信销量会上不去！ 希利尔进行着记录，嘴上不说、可是心里面却起了波澜，难怪萨莉娜总是在嘀咕恨不得能把shyboy的脑袋给敲开看看到底里面都装着些什么呢，怎么什么事儿到了他这儿、都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先就这些吧，还有一些、合不合适我还要需要斟酌一下，这生意要往长了做、往大了做、往更优秀的方式去经营，价格一旦降下去了可就很难再提起来了……” 瞅着被记录下来的各式各样的促销形式、希利尔惊呆了。“还有？” “是啊，促销的方式和方法多得很，我又不是全知全能、一下子哪里能想到多少？简约时尚、女王范、呆萌可爱、小清新、森女、制服、各种的cosy，各种系列的拍摄不要太多，暂时我还没想要放出来呢……” “太狂了吧？” “有本事，再狂都是应该的。你行、你来啊……” 希利尔想爆粗口了！ 呼啦啦一群穿啦啦队服的女生涌进了活动室，为首的越过了希利尔、俯身趴在了桌子上，浑然不顾希利尔那嫌弃的白眼儿、笑嘻嘻的冲着余生打起了招呼。“嗨！我是啦啦队的杰西卡……” “预约先交钱、后登记，然后按规矩预约时间！现在的排期已经截止到下个月的月底了……” 希利尔强忍着给对方一个过肩摔的冲动，介绍着流程、顺手也就把登记表扔了过去。 杰西卡根本就不看，手一拨就把登记表给推了回去，笑容妩媚的冲着余生说。“shyboy？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见余生把目光转向了自己，希利尔不由得怒了。“你敢！” “生意就是生意，麻烦你了。谢谢啊……” 希利尔愤然转身，不过等出了活动室却见杰西卡的朋友们竟然把活动室的门给关上了，这才也就意识到上当了…… 082章 坚决反对 “她怎么敢？那个碧池怎么敢如此的嚣张和无耻？” “希利尔！不许在屋里爆粗口！” 萨莉娜的提醒、却激起了希利尔的愤怒。“什么？我是为了谁呀？你怎么能这样呢？” 拿起了粉扑给肤质有些差的小女生打着粉底，萨莉娜头也不抬的道。“你就专心的拍吧，早点搞定了我还想要看会书呢……” 希利尔调整着拍摄对象的姿势、等退回到了阳台的角落里还是气不过，冲着屋里的萨莉娜道。“这是挑衅！这就是挑衅！把你仍在哪儿继续排练、她反倒是跑去找你的shyboy调情，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的啊？” 把眉笔递给了伊娜、萨莉娜抬起头见希利尔端着相机还瞪着自己便道。“哎呀，着急有用吗？再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勾引的可是你的shyboy！” “怎么就成了我的shyboy呢？你不是也这样叫他的吗？咱们公寓里有哪个女生们不是这样称呼他的？” “那不一样！你明白的！” 希利尔的义愤填膺并没有能感染萨莉娜，反倒是让她越发的无奈了。“别说了！赶紧把活儿干完吧，要不然你的晚餐又要一个人吃了……” 希利尔鼓起了脸，不过她也晓得时间有些紧了。 快门按动的动静、似乎有干扰萨莉娜传授面部护理的经验之谈，结伴而来的几个小女生们全都围在了萨莉娜的身边，其中有的还在记录着并不时的提出问题，因此除了交代伊娜在给人化妆时需要注意什么之外，萨莉娜也就需要应付小女生们各式各样的护理问题，再加上伊娜的化妆技巧优待提高、仍需萨莉娜不时的提醒并及时补救，这也就让萨莉娜逐渐沉浸在了其中…… 一个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用餐时间即将结束希利尔才拍完得以下楼，见摆在她位置上的餐盘里有蔬菜沙拉鸡肉卷布丁和一碗浓汤，耷拉下来的唇角这才不自觉的扬了起来，来到了萨莉娜的身后环住了她的脖子、俯下身在萨莉娜的脸颊上亲了一大口。“还是你对我最好……” 挣脱了希利尔近乎于锁颈般的搂抱、萨莉娜没好气的道。“不是我做的！是伊娜给你端过来的……” 向伊娜表示了感谢，希利尔坐下来见见伊娜和凯西准备带着那些预约拍摄的往楼上去、而余生却不在可就纳闷了。“哎？你的shyboy呢？” “我怎么知道？” “难不成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吗？天呐！萨莉娜！你是怎么想的？你的shyboy就要被杰西卡那个碧池给撬走了！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着急的吗？” “我为什么要着急？”萨莉娜端着餐盘站了起来。“伊娜化妆的速度是慢了些、可是你也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了，抓紧点吧，别又搞到十一点熄灯还没结束。寓管这几天可憋着火儿呢……” “别走啊，伊娜需要锻炼的，你等我吃完了再一起上去……” 希利尔鼓起了脸颊、反手便拽住了萨莉娜，萨莉娜挣脱不了也就无奈了重新坐了下来。 一辆橘红色的大切诺基停在了公寓门口，希利尔见从车里下来的竟然是余生、勃然色变。“那个碧池竟然还专门开车把shyboy送回来？她还要不要脸了？不行！我要去找她算账去！可不能被她如此羞辱……” “不许去！” 希利尔愤然起身，却被萨莉娜拽了个趔趄、为喝止声给阻止，见萨莉娜终于不再是之前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希利尔的唇角也就扬了起来。 站在路边目送着杰西卡驾车离开，余生进了公寓里见餐厅里只剩下萨莉娜和希利尔、也就下意识的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都几点了、你俩还没吃完呢？今天预约的拍摄进度如何？” “拍摄进度没什么问题，”希利尔端着餐盘站了起来，径自往外走。“不过你的问题倒是蛮大的……” 注意到萨莉娜想要拽住希利尔、但被对方轻巧的避开了，余生能猜到问题出在哪儿，目送着希利尔离开、也就凑过去仔细观察着萨莉娜的表情变化，直到萨莉娜的目光趋于狠厉可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许笑啊！” “管天管地、你还能管的着我笑不笑？” 萨莉娜愤然站起、刚抬起手就被余生攥住了手腕，不由得怒道。“松开！” “怎么了？啊？” “你管我？”萨莉娜想要把手腕抽回来、结果还是没能抽的动，越发的愤怒了。“松开啊！要不然……” “不松，就不松，”没想到凶巴巴的萨莉娜、竟是出乎意料的有些可爱，余生觉得有趣便道。“还就不松了，怎么着吧？” 想要挣脱、但却挣脱不出来了，见希利尔头也不回的上了楼，萨莉娜也就被气疯了！ “还想不想赚钱了？” 正待发飙的萨莉娜怔住了，余生见她不再试图挣脱、这才松了手，把她给按着坐了下来，盯着她、直到那双眸子里的怒意变得有些复杂，余生这才放缓了声音说。“你跟杰西卡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 “不关你的事儿！” “你俩都是啦啦队的，而且还是同一届的，虽然杰西卡没你长得漂亮、身材也不如你完美，听说她的成绩也远不如你的成绩好，甚至还不如你在学校里受欢迎的，她主动送钱过来给你赚、这样也不能让你满意吗？” 萨莉娜觉得对方这是在变相的夸自己，起初还觉得有些委屈、等听到最后也就纳闷了。“送钱给我赚？她送什么钱？” “三十张精修，不同风格的写真拍五套。如果能够在两天之内搞定，还可以额外加五百……” “想插队？不行！有钱又怎样？说吧，她给了你多少？反正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还是拒绝！” 余生张开了右手。 “五千？怎么给这么多？”萨莉娜大吃一惊，语气也软了下来。“也太离谱了吧？有钱又怎样？还不是要遵守规矩？” “不只是需要插队，她有个条件，那就是要把她挑选出来的最好的那几张也做成海报，跟你的海报一起张贴在校内，以及未来有可能会张贴的各种场所……” “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 “悬挂她的海报、那岂不是在帮她个人在做免费宣传？杰西卡一直都想成为明星，她这是摆明着在占便宜！我反对！我坚决反对！这不是钱的事儿，可不能让他称心如意了……” 余生挠头。 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还是说萨莉娜单纯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呢？ 083章 真相 余生承认，从赵友伦坦言资金出了问题的时候开始，他满脑子都是接下来该如何筹钱。 萨莉娜和杰西卡之间存在着怎样的矛盾，余生不清楚也没兴趣了解。 女生们之间的矛盾有可能是源自于一个误解甚至是极荒唐的某个理由，莫名其妙的就因为起了芥蒂进而有了敌意，老死不相往来也属于是常态，甚至于多年以后彼此都会觉得这很不可思议，不过在现实中类似的情况却比比皆是。 男人嘛，不参与、不搅合，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躲开了萨莉娜、却躲不掉肯为她仗义执言的希利尔…… “不同风格的写真五套、三十张的精修，就算是把五百的加急费也包括在内，硬性支出也要不少钱的，何况制作大尺寸的海报费用本就不低，校内获得了批准是可以悬挂了、但想要在其他学校里悬挂，你以为全都能顺利的获得批准吗？” “拜托，我承诺的是为杰西卡制作个人写真并制作大尺寸的海报，这本身也是为了走出校园扩大影响，多一个形象、多一种参考，供潜在客户选择的余地也就更大，这本就是促销的方式，杰西卡和萨莉娜无论是形象还是风格都存在着差别，所引领的时尚趋势本就不相同，难道这也不行吗？” “可是你明知道她们之间有矛盾、还要把她俩的海报悬挂在一起？打擂台呢、还是诚心挑事儿啊？你怎么想的？” 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余生审视着希利尔、直到确定她是认真的才道。“你是不是觉得萨莉娜不如杰西卡啊？” “当然不是啊！杰西卡怎么能跟萨莉娜比？你看啊，她们俩……” “既然这样，那你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被打断了表述，希利尔一时语滞。 余生继续说了下去。“你看啊，无论是形象还是身材亦或者是容貌，杰西卡根本就不能跟萨莉娜相提并论吧？虽然都是啦啦队的，但只要萨莉娜出场、杰西卡可就没什么人会再去关注了吧？杰西卡的逊色本身就是毋庸置疑的，难道你觉得不是这样吗？把她俩的等身海报悬挂在一起、让杰西卡沦为陪衬难道不好吗？再说丰满些的女孩子难道就不能拍写真了吗？” “不是丰满！她是胖！很胖好不好？” 余生的措辞、原本就让希利尔舒服了一些，但最终她还是忍不住予以着纠正，虽然杰西卡的身材严格来说，顶多也只是略丰满而已。 “好好好，胖、很胖、非常的胖，”余生也是无语了，没好气的换了个措辞也就接着道。“有了杰西卡的陪衬、萨莉娜不就越发显得明**人了？哎对了，要是把圣母院里的卡西莫多p进萨莉娜的海报，那岂不就是《美女与野兽》的青春校园的现代版？” 希利尔怔住了，琢磨着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愤然道。“你错了！你肯定错了！只不过我现在说不过你而已！shyboy！你太让我失望了……” “闭嘴！” 余生厉声断喝着站了起来，希利尔被吓了一跳、正待发火、余生却是终于想到了被疏忽的部分。“我想到了！电影海报拼接类型的个人写真，你觉得是否会有吸引力呢？可以跟大牌明星们同框，动漫人物形象也可以，甚至可以是还没有被拍摄出来的一些大片、系列剧之类的？” “你什么意思？” “我刚才提到了《美女与野兽》，如果把电影海报里的女主角换成是你，你愿意为此而花钱买单吗？” 希利尔愕然。“你在开玩笑吗？” “认真的！回答！赶紧回答！不要考虑，完全就是出自于下意识的那种，快回答啊……” “应该……违法的吧？牵涉到版权那可就不是能开玩笑的事儿了……” 余生皱起了眉头。“商用肯定涉及到了版权问题、，但不以盈利为目的、个人收藏什么的，版权这一块的法律责任应该是能绕过去的，但肯定需要签协议了……有点麻烦啊，实在不行往矫情美学上面靠？” 希利尔见余生陷入了苦恼，意识到对方考虑的仍然是怎么赚钱，对于萨莉娜与杰西卡之间的纠葛他根本就不在乎、甚至于都没想要去了解，心情复杂的回到了卧室，见萨莉娜倚着穿透在看书，她也就坐在了床边，思索着、犹豫着、纠结着。 萨莉娜早就察觉到希利尔情绪不对，放下书盯着她半天、对方还在发怔便忍不住开了口。“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这都快十二点了，你还不去洗漱？” “萨莉娜，你的shyboy到底是过于的贪财，还是说他只是不解风情？”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想说什么？直说啊！” 把之前的事儿说了出来、希利尔见萨莉娜似乎并没有明白可就忍不住了。“你的shyboy怎么能这样啊？论头脑吧、简直是个商业奇才，随便想想就能相处好多的点子、而且还真的全都能赚到钱的那种；论情商吧、明知道你跟杰西卡的关系，为了五千块钱的生意就把你给……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想说什么？”萨莉娜把书放了下来。“他或许是不清楚我跟杰西卡之间发生过什么吧？” “怎么可能？当时闹得那么大……” “怎么不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你跟杰西卡关系恶劣、几乎是全校皆知的啊！何况在咱们这里、连她的名字都是禁忌！shyboy又怎么会不知道？何况就连他自己都承认了，无论是形象还是身材亦或者是样貌，杰西卡都只能做你的陪衬，可他为什么……” 说到这里希利尔脸色骤变，跳了起来。“不是吧？难不成你的shyboy的取向异于常人？” 萨莉娜吃了一惊。“你瞎说什么呢？” 希利尔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有可能接近真相，脸色也就越发的难看了。“萨莉娜，周末两个晚上咱们都是住在伊娜家里的，你还记不得记得昨天晚上睡之前你说过些什么？” “我说什么了？我没说什么吧？” “shyboy为了帮丹尼尔去了赌场，篝火晚会的那个晚上、shyboy在找伊娜之前，他可是跟出狱不久的那个马丁聊了好久好久、聊得好投机的！你看啊，丹尼尔也好、马丁也罢，虽然体型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但性格都是比较内向的，笑起来也都显得有些腼腆……” “别说了！”萨莉娜打了个冷颤。“怎么可能？” “不可能吗？杰西卡，”希利尔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找到了最合理的答案。“你好好想想，换成是你，隔壁屋里就住着个身材好、长得也非常漂亮的大美女，不但不动心反而为了五千块就把你给得罪了，如果说这家伙不聪明也就罢了，可明明是个聪明绝顶的、却又干出了这种不符合情理的事情，除了取向有问题、难道还有其他的解释吗？啊？” “你想太多了吧？” 见萨莉娜的脸色也变了，希利尔越发的笃定自己猜的没错。“怎么会是我想多了呢？只要眼不瞎就能看出来你对shyboy有意思，可他呢？给过你反应吗？没有吧？这都多少次了？单单是我看见的就有多少次了？我觉得他似乎很害怕跟你有身体上的接触，换个人怕不是要乐晕的吧？可是你的shyboy呢？虽然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但真的有抗拒且相当的排斥，你不还因此而抱怨过吗？所以说啊，除了取向的问题能解释，难道还有其他更合理、更好的解释吗？” “你胡说！怎么叫我抱怨过？” 难怪起初那么不情愿的才让自己挽住了胳膊…… 难怪凑上去吻他的时候、他的表情显得很嫌弃…… 难怪开车的时候他宁愿坐在后面睡觉、也不愿意坐副驾驶…… 难怪对于卡斯楚街的资产那么的有兴趣…… 萨莉娜的眼前浮现出了许多画面，抿着嘴、她的目光逐渐没有了焦距。 萨莉娜的失神让希利尔有些心疼，她是最见不得萨莉娜受委屈、伤心的，冲着隔壁屋狠狠的竖起了中指、挪到了萨莉娜的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紧紧的握住了她那微凉的手…… 084章 恶心 余生可不知道一顶gay的大帽子被结结实实的扣了过来。 为了尽快筹集到资金，余生最终的选择还是加大推广力度和扩大宣传范围，本打算借用萨莉娜的那辆甲壳虫、还特意给她开出了堪比专职司机的日薪，结果竟然被拒绝了，于是司机的美差也就交给了丹尼尔。 因牌局负债而差点走上了绝路，丹尼尔倒是啥活儿都肯干、也愿意干，并且是愿意竭尽全力去做的，整整两天、跑遍了余生在地图上圈出来的那些市镇和校区。 寻求了校方的支持，拿到了校方的推荐信，把萨莉娜和杰西卡的宣传海报校挂进校区的难度并不大、只是预期收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不清楚是出于信任的因素、还是由于肤色的原因，有预约拍摄意向的不算少、但肯付定金或者是全款的却不多，以至于扣除了运营成本和推广费用之后、揣进兜里能带走的现金远低于预期。 幸好临时起意前往的州立大学商学院还是有不少头脑活络、也愿意承受一定风险的大学生，余生不得不拿出了区域代理的授权、接受了条件略有些苛刻的协议，好在当场就收取了授权费，让返程时包里的现金终于过了万…… 丹尼尔的驾驶技术一般，但好在开的很小心，但也就导致返回公寓的时间有些晚。 隔壁屋里等着拍摄的人已经不多，余生瞥了一眼情况、见正常也就回屋里开始清点收获。 哗啦…… 倒出来的绿油油的钞票，不少还是用皮筋捆扎起来的。 一卷，两千。 为什么无论是校内还是校外、全都不太喜欢用百元大钞呢？ 吐槽的欲望max…… 把乱七八糟的零散钞票清理出来、捆扎成卷，具体的数字也就出来了，余生觉得按照目前的促销力度、想要在周五之前筹集到所需要的资金，显然是只能寄希望于有奇迹出现，亦或者是像杰西卡那样的优质客户能冒出个两三打…… 咚、咚咚！ 进了屋的凯西注意到了桌上那些捆扎成卷的钞票，把同样捆扎好的几卷绿票子放在了桌角。“只有这么多了，什么时候还、什么时候我才能拿到定制的新程式了……” 公寓里晓得自己在筹集资金的不多、但并不包括住在隔壁屋的，更何况余生还扣下了本该结算的劳务费和酬劳，道了谢、拿起笔也就准备写借条给她，却见凯西已经退出了房间。 余生觉得有些狼狈。 这两天为了筹钱真的是又累又头疼，别提那什么一个亿的小目标了，白手起家想筹个十万块钱怎么就这么难的呢？ 也难怪那么多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总是会下意识的提到起步阶段的艰难，不试不知道，起步阶段还真的是各种各样的难、想象不到的难、意料不到的难啊…… 咚、咚咚！ “进……” 敲门进来的丹尼尔见余生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奇怪道。“哎？怎么有气无力的？不舒服吗？”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准备早点休息……” “住我隔壁屋的那女生说今早上有找你的越洋电话，好像是你家里人打过来的……” 坏了！ 过了清明、家里的固话号码就会从六位升到七位，七位数的电话号码并没有用很久便再次升位变成了八位数，一忙起来竟是忘了按时给家里报平安的这事儿了，一想到家里老母亲的火爆脾气、余生慌不迭的跳起来冲一般下了楼！ 果然！ 电话才拨通、余生刚出了个声儿，劈头盖脸就先挨了顿臭骂！ 掐着时间、余生觉得差不多了才把听筒搁到了耳边，语速极快的说。“妈！这可是越洋电话！一分钟好十好几美金、相当于我好几天的餐费了，难不成咱家中大奖了、已经能达到越洋电话自由了吗？要是没大事儿、那我可就先挂了啊……”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你啊……” 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曾经必须向家里汇报的内容也就从余生的嘴里自动冒了出来。“身体不错、吃嘛嘛香、能跑能跳、胳膊腿儿浑身上下的零件都齐全、也运转正常，全都好着呢，sat考试应该能过关了……” “你别指望着说好听的就不骂你了！省着点花，拿不到奖学金你就去刷盘子、去打工，可别总指望着家里还能给你寄钱过去！家里都挺好的，要好好学习……” 还是那么的直接、还是那么的风风火火，还是那么的…… 窝心。 连多说两句话的时间都不给，匆匆忙忙的就把电话给压了，实际上还不知道该怎么担心呢，哎…… 越琢磨越困、越琢磨想到的事儿就越多，可是本该失眠的这一夜、余生竟是一觉就睡到了闹钟响，踏着晨露绕着红树林开始晨跑，折返时遇见了同样在红树林里练拳的丹尼尔，拳套用的是旧得，不知道是拳击社的、还是哪个淘汰下来的，余生倒是不会直言询问，与其结伴而归，在公寓的大门口遇见了正准备出去的希利尔，那嫌弃的眼神、畏如蛇蝎般的避让令余生诧异且茫然，目送着对方逃一般的没了人影儿，自然也就越发的纳闷了。 回屋洗了澡，听见隔壁屋里有动静、余生过去见房门敞开着萨莉娜躲在阳台的角落里便道。“希利尔是怎么回事儿啊？她申请的大学难道又被拒了？” “谁告诉你的？别胡说……” “那怎么都不拿正眼看人的？我跑步回来她不搭理我也就算了，那嫌弃的眼神、怎么就跟我掉进污水桶刚捞出来似的，招她惹她了？” 噗…… 萨莉娜没能忍得住，赶忙又绷住了。“谁让你不结算、还打算跟她借钱呢？” “我什么时候跟她借钱了？别冤枉人好不好？还有啊，今天你什么时候动身？要是太晚、那我可就搭灰狗巴士先走了……” “早餐都还没吃呢，待会再说。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被从屋里撵了出来，余生纳闷难不成萨莉娜还会在阳台上换衣服，见希利尔目光不善的走了过来、惹不起总还是躲得起的，回了屋听见了隔壁那重重的关门之声，余生不由得越发的纳闷了，难不成是来了大姨妈来了、还是说自己真有招惹到她了？ 希利尔也被自己也被关门的偌大动静吓了一跳，把萨莉娜堵在了房间里询问隔壁的怎么一大早就进了这屋？ “之前不是说好了今天要给他钱吗？他就是过来问是一起走……” “那你知不知道他跟谁一大早出去的？” 见希利尔凑过来一副认真的模样、萨莉娜赶忙把她的脸给推开。“我怎么知道……” “又是跟丹尼尔一起！两人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脸也全都红着的……” 萨莉娜不解。“满身汗不是很正常的吗？shyboy这段时间都有在晨跑，丹尼尔要参加比赛、这段时间一早全都待在红树林里练拳……” “哎呀！什么晨跑、什么练拳啊，你还真的信呐？以前shyboy可没晨跑的习惯！我琢磨着是勾搭上了丹尼尔之后、天天一大早都往红树林里面钻，浑身是汗的真实原因、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 萨莉娜愣住了，答案虽然呼之欲出、但实在是过于恶心，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恼道。“恶心死了，你闭嘴……” “恶心你的又不是我！反正现在我看见他都觉得好恶心……” 085章 三人行 “后面去！” 希利尔近乎于尖叫般的厉喝之声、把正准备上车的余生给吓了一跳。 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希利尔挤开了，眼睁睁的看着希利尔用消毒湿巾将他之前触碰过的位置擦拭了干净、这才绕过到了另一边坐进了驾驶位，弥漫在空气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让余生实在是无力吐槽，见后排座椅竟然还被罩上了一次性的座椅套，于是决定上车就睡，无论看见什么都权当没看见，省的污了眼…… 招呼着萨莉娜上车，希利尔透过车内后视镜瞅着余生道。“不许乱摸乱碰，ok？” “如果不ok呢？” “下去！” 希利尔语气的毋庸置疑、让余生感受到了浓重的敌意，不再怀疑对方的决心、却也没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幸好希利尔的驾驶技术远比萨莉娜要强，速度快还稳当，一个小时不到就上了桥，等余生再睁开眼见已经到了市政厅，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便道。“哎？怎么直接就过来了？萨莉娜不是说还要去……” “我会陪她去的！十一点我会在博物馆的停车场出口等你，五分钟！如果你没到、我肯定是不等的，”希利尔说着透过车内后视镜盯着余生继续道。“还有！下车的时候别乱摸乱碰，在这儿洗车可是非常贵的……” 跟疯了的蕾丝边没理可讲。 何况希利尔还接受过综合格斗技巧特训的。 把车停在了路边，余生也就只好在希利尔的虎视眈眈之下、小心翼翼的开门下了车，目送着甲壳虫扬长而去，余生竖起的中指这才放了下来。 “免费保存的时限已经不足一周了，红酒的保存可不同于一般的拍卖品、超期保管费是相当之高的，”负责市政厅拍卖手续办理的胖老头倒是还记得余生，只是对于萨莉娜的未能到场办理手续有些失望，等得知余生仅仅是来缴纳拍卖款项、领取凭证的，也就衣柜介绍起了相关规定，但还是予以了善意的提醒。“你真的确定需要开具无记名提货单、而不是在限期之内提走吗？” “无记名提货单是不是意味着无论是谁、只要出具这份提货单就能把这六十箱的红酒给提走？” “对，无论是谁。所以，请妥善保管这份凭证！” 貌似挺便宜的这一批82年的拉菲、其实到手的单瓶成本也超过了两百美金，想象之中的老外们似乎对红酒情有独钟，但实际上一般的中产在家里经常喝的红酒也不过是两三块钱一瓶，招待客人时倘若拿出来的能够是价值超过十刀的、那也就意味着接待规格比较高了，消费理念跟内地差的还真不一星半点…… 在路边招手叫了辆出租车，余生上车后习惯性的系上了安全带、把地址报给了司机，结果那司机扭过了脸来，打量了一番、表情逐渐疑惑。“确定吗？你说的那地方可是本地有名的黑人街区……”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把车停在外面等我半个小时？” “没问题。只要你肯足额支付等候费……” 出租车司机耸了耸肩、报了个还算是合理的价格，见余生接受了这才一脚油门把车驶上了大街。 周四的三藩，道路拥堵的现象比周末好太多了，只是当出租车驶入了一条狭窄且污浊的街道、道路两侧那些破败的建筑还是让余生紧张了起来，等出租车停在了余生所报的那个地址时，透过车内后视镜司机可就再一次的把目光投向了余生。 摸了两张绿票子递给了司机，余生下了车瞅着门头上otai的店名缩写、心里面还是有些打鼓，站定，深吸了一大口气，这才过去推开了门。 叮…… 清脆的门铃声、在摆满了各种物件的店铺里回荡开来，站在外面时还没有感觉、进来之后才察觉到了里面的纵深，阴暗且潮湿的环境、感觉略有些阴冷，不过很快余生就注意到了从里面柜台下抬起来的那张脸。 阴冷的目光、漠然的表情，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识过此般场景的余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一缕阳光穿过了窗户落在了那略泛着青的头皮上，光头老板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那一缕阳光、骂骂咧咧的摸了顶太阳帽戴上，虽然未能扫进店铺里的阴霾气息，却足以让余生调整好了心情，迈着轻松步伐走了过去…… 近乎于同一时刻，厚厚的两大沓现金入了手、萨莉娜的笑容也就越发的灿烂且明媚了。 见萨莉娜上了车还忍不住的在偷笑，希利尔放下了手刹道。“别乐了！不就是平白赚了大几千，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种上了当还感谢你的傻瓜……” “哎呀，观察的细致点、想的再多一些，机会终归是能发现的，”点了一遍又一遍、萨莉娜这才恋恋不舍的钞票塞进了皮包，系上了安全带这才说了下去。“何况我跟钱太太认识有好几年了，她喜欢什么样的品牌、买的起怎样档次的皮包我都清楚，这可是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让我赚这笔钱的原因……” “你怎么也上车就系安全带啊？难道我的驾驶技术很差吗？” “两码事儿！不过系上了安全带感觉更安全，”见希利尔那张脸彻底黑了、萨莉娜索性凑过去用脑袋蹭着对方的肩膀说。“哎呀，赶紧开车啦，最麻烦的就是钱太太每次给的都是百元大钞、花出去的时候总是会被检查好半天的，这次正好借给shyboy还能拿到超高利息，简直是太棒了……！” “你又不是小猫，蹭什么蹭！不许再蹭了……” 抱怨归抱怨，但希利尔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了，不过等在银行里办完了事儿、路过普西迪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把车给拐了进去。 萨莉娜下意识的往下面出溜着、下意识的想要避过老保安的注意。“你干嘛呀？怎么还开进来了？快出去啊，住这儿的可都认识我、认识我家的这辆车……” “怎么每次来你都跟做贼似的？” “现在又不是周末！万一被看见了、那我的麻烦可就大了！赶紧走、赶紧走啊！快点啊……” 见萨莉娜恨不得能把整个人都缩进手套箱里藏起来，希利尔也就只好加速驶离，只是在路过保安室的时候、她正准备扬起右手打招呼，抬起来的胳膊却被萨莉娜硬生生的给拽了下去…… 086章 尝鲜 钻进了污水横流的陋巷、穿过了洗碗工们的工作台，余生见弯儿就左转、最终带着俩女孩进了个死胡同，继续往里走直到看见了那半敞开来的后院门。 捂着口鼻跟在后面、一路抱怨着甚至是踮着脚尖跟进来的萨莉娜和希利尔等看清楚院子里的模样、也就近乎于同时发出了惊叹！ 不大的庭院里到处都是多肉。 有郁郁葱葱的、有在阳光下近乎于透明的，有色泽鲜艳而娇嫩的，也有宛如宝石般绚烂多彩的，面对着小院角落里的凉棚和凉棚底下的矮桌、石凳，余生终于露出了微笑，久悬未决的疑案可算是告破了，曾经被称作是小表舅的矮胖子石辛勇在三藩的那段经历不但是真的，所描述的也并不夸张，看来这人还真的是蛮实诚的。 萨莉娜被院落里各式各样的多肉所吸引，蹲在角落里的一盆红艳艳的多肉前发出了感慨。“这也太漂亮了吧？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植物？” 希利尔渡过了最初的惊艳、此时才开始观察院落里的情形，也就被这小院里的闹中取静所折服。“没想到shyboy还能找到这种地方，只要味道能过得去、生意应该会很不错的……” “哎？你们谁呀？怎么就闯进来了呢？” 久存于记忆里的熟悉家乡口音、让余生把目光投向了院落的西北角，见是个系着围裙、手里拎着锅铲的矮胖子正狐疑且戒备的瞅着自己，按捺不住的笑意让余生的唇角扬了起来，指着身后的那院门说。“你院门没关，我们循着味儿就来了……” 熟悉的乡音、同样的肤色，但矮胖子还是没了好气儿的道。“循着味儿？骗鬼呐？这灶头都还没起火呢，哪儿来的味儿？你谁呀？别套近乎啊，不吃那一套……” 余生的视线越过了矮胖子、这才注意到厨房里的灶台上连锅都还没架上去呢，意识到这个时间点、矮胖子的店可能还没能正式营业，也难怪后院还为这么多多的肉肉们所占据着，那几丛被矮胖子回国多年后还恋恋不忘的粉黛乱子草应该也还没种下去，于是也就叹了口气道。“矮胖子，你咋就这么能墨迹呢？是嫌这儿的租金太便宜、还是说被封了前门你就真做不成生意了？别跟我说你心情不好什么的，不会信的……” 矮胖子愕然。“什、什么意思啊？你到底是谁呀？” “你可真够有意思的……得！被封了前门的事儿晚点再说，你妈的事儿确实挺意外的，不过你跟你妈的感情也不深、你来的时间也不够长，你现在该化悲愤为力量、赶紧琢磨着该怎么生存下去才是正理儿……” 矮胖子有些慌了，不过更多的则是纳闷，见余生大摇大摆的进了后厨、检查起了里面的一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拦，直到余生想要掀开角落里的那白瓷坛子、这才如梦初醒般的赶紧予以喝止！ “还没酿好呢？还差多少天？” “差半个月呢，打开了可就酸了……” 矮胖子下意识的回答着，然后可就越发的纳闷了。“哎？你到底是谁呀？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你丫还真就翻脸不认人了啊？我，余生，”余生怒容满面，见对方依然还是一副纳闷的表情便道。“石辛勇，你是邗山石家村人吧？你属龙的吧？76年的，打你太爷爷那时候起，你们家就全都是干厨子的吧？家传的是黔菜、可是你呢喜欢的却是鲁菜，为此被揍了不知道多少次，没错吧？你妈离家十来年、去年突然回来把你给接了过来，你妈和你继父没结婚、结果因酒驾上个月一起没了，现在你基本上属于是举目无亲的情况，只剩下这么个租期不到一年还有纠纷的馆子，半年之内要是还赚不到钱、签证一到期你可就只能灰溜溜的卷铺盖回国了，对不对？” 矮胖子彻底傻了。 “还没认出来呢？得，那我继续问你，你屁股上是不是有绿豆大的痦子？那痦子上是不是还长着两根毛？你是不是除了有个矮冬瓜的外号、经常还被喊矮胖子啊？还有啊，你是你们石家的独苗吧？你九岁了还尿床、小学毕业了还搞不明白方向，初中的时候只要受欺负就嗷嗷的哭，把嗓子给哭哑的那种……” 矮胖子起初惊讶、很快也就被臊的面红耳赤了，个子矮、密度大，一旦弯了腰还真就跟个三寸钉似的，高举着双手、连连作揖，一叠声的央求着余生不要再说下去了！ 余生也是心生感慨，眼前这位跟自己的关系那叫一个没的说，虽然差着点辈分、经历也不太相同，但无论这家伙多大年纪还是那么的敦厚、那么的好骗、那么的容易相信人…… 越是这样、余生就越是要拣着为对方最羞臊不堪的那些事儿说，直到对方彻底认了怂，这才拿起挂在墙上的毛巾擦了手，指着厨房外地板上的铁环说。“行了，废话我也不跟你说了，池子里都养着些什么呢？这都几点了，你丫的能忘了我是谁、我可没忘了你啊，特意带人过来给你捧场的，你可倒好，不记得我是谁也就罢了，这都几点了灶头还没起呢？该说你是懒啊还是该说你是时差没倒过来呀？啊？” 余生的态度越是恶劣、石辛勇就越是心虚，虽然纳闷余生怎么会如此熟悉这店里的一切、对自己的情况还了如指掌，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养在池子里的鱼给捞上来，殷勤的送到余生的面前以供挑选。 余生倒是没想到矮胖子的备料会如此的丰富，有些鱼他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索性把手一挥道。“大嘴鲈做锅酸汤鱼，红汤、少加木姜子，蘸水一份辣、两份蒜蓉，配菜你看着办，等忙差不多了你也过来一起吃，另外给我做些炸酱，肉用三分肥的，少蒜少糖、多葱姜着重色……” 心虚兼羞臊的石辛勇杀了鱼、起了灶头，手脚麻利的开始了忙碌。 嫌厨房里的动静大、味儿也难闻，余生泡了壶茶捧着进了凉棚，见石凳上还铺着软垫也就顺势坐了下来。 萨莉娜拽着希利尔过来，不等坐下便道。“这儿有什么好吃的？我快饿死了……” “鱼！淡水鱼。” 希利尔撇嘴。“淡水鱼？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都不吃淡水鱼的吗？刺多、还很脏……” “不愿意吃也成，门就在那边。好走不送……” 希利尔翻起了白眼，萨莉娜忍着笑、拽着她一起坐了下来，等热气腾腾还冒着泡儿的酸汤鱼上了桌、雪白的鱼片入了口，虽然起初还是有些不习惯，但味蕾却被征服了，一条五斤多重的大嘴鲈竟然有些不够吃…… 希利尔会用筷子并且用的还不错，酸汤泡饭吃的是眉开眼笑。 萨莉娜倒是想学如何使用筷子，但眼瞅着锅里雪白的鱼片越来越少、也就不得不接受了余生的建议拿起了漏勺，听不懂余生跟这里矮胖的小老板在说些什么、也就好奇的询问余生怎么会晓得这里有环境如此优雅、口味如此独特的馆子？ 余生放下了筷子，目指着躲进了厨房里的矮胖子说。“应该是还没正式营业呢，也算是特意带你俩过来先尝个鲜……” 087章 绝活儿 “东方菜就是没有法国菜精致！卫生普遍的差、服务也几乎没有，这一家的味道虽然还行、但也算不上有特色……” 希利尔不愿意让余生有在萨莉娜的面前炫耀的机会，放下碗筷就开始了找茬。“再说这也算不得是什么正宗的东方菜，萨莉娜，下次我带你去吃正宗的东方菜，比这里的环境还要好、味道更是棒极了……” 换成是其他理由、余生顶多也就是一笑而过，可是牵涉到石家菜的声誉、余生可就不忍了。“嫌这儿的味儿不正宗？哎呀，那我可要告诉你一件事儿了，想吃人家的拿手菜、那可就要看你有没有吃的胆量了……” “还有我不敢吃的？哼！只要你敢吃、我就敢吃！开什么玩笑呢……” 既然敢叫板、余生自然也就不肯放过希利尔了，朝待在厨房里的石辛勇扬声道。“矮胖子！把你的绝活儿给做一份儿端上来！” 石辛勇从厨房里探出了脸来，表情诧异。“啊？她们敢吃？” “让你做、你就做，废什么话啊！” “出了事儿你负责……” 石辛勇的谨慎，换来了余生高高竖起的中指！ 十分钟后…… 十八寸的骨瓷鱼盘被端上了桌，石辛勇掀起了不锈钢盖，余生是点头赞许、萨莉娜捂着嘴发出了一声尖叫，同样用双手捂着嘴、跳了起来冲出了凉棚的希利尔，可就让石辛勇垮了脸。 “呃……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呃……” 恨不能把整个人都埋进水槽里的希利尔咒骂个不休。 站在旁边端着杯水走过去的萨莉娜、轻拍着希利尔的后背予以着安抚。“行了行了，都这模样了还要发狠，不就是那鱼嘴还能动……” “呃……不许说！不许再说了！听见‘鱼’这词儿我就恶心，我就想吐，我想杀了他啊……” “好好好，不提、不提了，真是的，我倒是觉得挺香的，酸甜酥脆，就是看起来有些过于的残忍……” “呃呃……你走！你给我走！你赶紧走啊……” 石辛勇的语言关还没有过，担心被希利尔会出事儿可就硬着头皮把余生给推了出来。 余生见希利尔连话都说不出来、背在身后的手还拼命的摇晃着貌似在让萨莉娜离开，忍着笑说。“萨莉娜啊，她现在是恶心、不是喝醉了酒，你越说她就越恶心，把水给她自己端着，甭管她就行了，不然她真的连胆汁儿都要吐出来了……” “真的吗？我又没说什么？” “听、听他的吧，求求你了，什么都别说了，呃……” 把水杯塞给了希利尔，萨莉娜还想要说话、却见余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纳闷但还是随着他回去坐下，见鱼盘里的那鱼嘴还在一张一合、鱼尾也在微微的颤动，不由得越发的惊讶了。“不是吧？怎么这么久了还在动啊？身上的肉可都被剔下来了，剩下这么一根鱼骨头还能动的呀？” “呃……萨！莉！娜！闭嘴！闭嘴啊，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啊……” 希利尔的声音沙哑且带着哭腔，萨莉娜见余生还在一旁偷笑、可就鼓起了脸。 招呼着萨莉娜继续吃，余生也拿起了筷子。“哎呀，你就别嚷嚷了，声音小点、继续吃就是了。这就是道很寻常的鲁菜，在我们那边算不得稀奇的，有些更离谱的、连我都不敢轻易尝试。吃吧，这道菜要趁热吃的，凉了可就不酥了……” 萨莉娜越吃越满意、眉飞色舞，站在一旁的石辛勇见余生放下了筷子才凑过去道。“你英语咋这么流利？来多久了？” “一年多点……” “大几了？” “大几？”余生愣了下才意识到对方估错了自己的年纪，哈哈一笑。“还有一个多月，也该能拿到高中的毕业证书了。” 石辛勇惊了。“什么？你今年多大？” “属羊的，刚满十八……” 石辛勇挠头，奇怪于对方的年纪、更纳闷余生是怎么晓得自己那么多事儿的，尤其是小时候的那些破事儿，按理来说除了自家亲戚、外人是怎么都不可能连细节都晓得的如此清楚…… “矮胖子，你这手艺其实也算是过关的，不过呢、就餐环境是一方面、口碑又是另一方面，三藩的地价不便宜、你还是尽快解决封门的事儿、赶紧敞开门做生意才是正理儿！记得给我收拾个地儿出来，晚上我来找你聊聊，三藩的留学生不少、你这里的位置也实在是太偏，大门不开、难找的很，哎，你说你妈选的什么破位置啊……” “我妈原本是打算交给我经营的……” “你是厨师、不是经营餐馆的大老板，”有些话说多了也没意思，余生叹了口气道。“现在好像也没有导航、你这店也还没有形成口碑，除了熟客带过来的，这生意可有的熬呢，得得得，我先尽量帮你拉点客源来吧……” 石辛勇一叠声的道着谢，可直到余生吃完走人了、他这才想起来好多事儿都还没搞明白呢，搭上了一顿饭倒是不值什么、但安排住的地儿是怎么个意思啊？难不成他还准备晚上过来住这儿不成？ 疑问也越琢磨越多、越琢磨越心慌，尤其是对方所提及到的某些细节，更是让石辛勇想起来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石辛勇敢对天发誓，赴美以后所发生的一些事儿、他是做梦的时候都不可能说出来的…… 绕来绕去、好不容易才钻了出来，但希利尔却开不了车了。 奄奄一息的倒在副驾驶座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就连萨莉娜帮她系安全带时都没什么反应，搞的萨莉娜都有些担心。 对车厢里残留着的那股消毒水味儿、余生愤懑却无法抗议，见萨莉娜又是递纸巾又是给递水的，没好气的说。“找地方让她漱漱口、好好的再睡上一大觉，起来了再喝点清爽的润润喉咙，也就没事儿了……” “又不是你难受，你当然是不在乎了！还不是被你给害的……” “希利尔，我劝你还是闭上嘴巴，省的我一时口快说了什么你不愿意听的！” 希利尔愤怒但却真的闭上了嘴，只是把中指给高高的竖了起来。 萨莉娜苦笑着把车开出了地下停车场、停在路边也就扭过脸来问余生下午都有哪些安排？ “我要去市政厅咨询流程，然后还去找赵友伦，现在就差他哪儿的资金了……” “那我送你过去吧……” 萨莉娜的话还没说完、希利尔就愤愤不平的开了腔。“这么近也要送？他不脸红我都替你不值啊，从这儿到市政厅直线距离都没超过一英里？天天早上出去跑步，这点距离算什么……” 余生探过身子把萨莉娜放在仪表台上的交通图取过来，看清楚两地之间的距离也就提着那瓶还热乎着的炸酱下了车，扶着车窗冲着希利尔说。“谢谢你的提醒啊，下次还请你吃鱼好不好浑身都能动的那种……” “呃……” 希利尔捂住了嘴，强忍着胸中泛起的恶心想要下车、却忘了萨莉娜给她系上了安全带，被勒的哎呦一声！ “多吃鱼、常吃鱼，对身体很好的！” 见希利尔不再试图下车、而是扯了个塑料袋捂住了脸，萨莉娜又好气又好笑、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说。“别说了好不好？不许再提了！她要是吐在我车里可怎么办？” “洗车费算我的呗，再不行、早多请你吃几次鱼不就得了？” 呃…… 哇！ 希利尔终于憋不住了。 “明早九点半咱们市政厅见！拜……” 萨莉娜用纸巾刚掩住了口鼻就听见了余生的交代，抬起头见他提着那瓶炸酱在过马路，气的捶打着方向盘，但迅速弥漫在车厢的那股儿泛着酸的气味儿、却熏的她不得不弃了车…… 088章 防人之心 “不好意思啊，为了胖子的事儿我一早就出来了，案子明天就开庭、我赶回来最快也是明晚上的事儿了……什么？你到我宿舍了？” 赵友伦诧异，来到了窗户旁、撩起了窗帘的一角，看清楚对面楼底下电话亭里的是余生、这才按捺着心中的疑惑继续道。“你就放心吧，甭管到最后有多大的损失、全都算我的还不成？之前也给你说了，也就是半把个月的事儿，哎呦，不跟你说了，等着办的手续还挺多的，先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赵友伦见余生提着个袋子走出了电话亭、进了宿舍楼，没多久空着手出来、径自往公交站台的方向去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了身见孙瑶显得很疑惑便道。“怎么，没明白？” 孙瑶点了点头。 赵友伦指着对面那栋宿舍楼说。“我倒是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也幸好你一大早要查资料、这才没被堵在宿舍里面，不然还真的是挺尴尬的……” “怎么回事儿？我的钱可早就已经转给你了，这几天你收上来的授权费也有不少了，凑足十五万虽然有些困难、但十一二万肯定是没问题的，况且你之前在风车酒庄答应的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又不肯给了呢？你不是最讨厌说话不算数的吗？” 孙瑶来到了赵友伦的面前，见对方似乎并不在乎可就越发的奇怪了。“你不是故意赖账的那种人啊？你肯定有你的道理。说说吧，要不然你自己也憋的难受……” “从圣海伦娜回来我就去了市政厅的拍卖办公室，余生确实是以他同学萨莉娜的名义参加了上周五的那场市政厅的拍卖，之后我让克勒斯开着车带我去实地考察过了，那是个规模不大但档次很不错的小社区，房产中介说目前那个社区并没有房屋在售，有的话成交价也不会低于两百八十万。余生花了二十五万、加上手续费什么的也差不多有三十万了，苟庆西这小子你见过的，那混账东西跟我说，余生这人呢从前不是现在这样子的，过完了愚人节突然变得生猛了起来，可谓是判若两人……” “福灵心至？还是开窍了？” 孙瑶的猜测并没有获得了赵友伦的认同，他摇了摇头继续道。“说不清。之前我是答应了、明天他就应该能把支票入账拿到钱的，但这几天我越琢磨越觉得蹊跷，总觉得这小子像是在创造机会刻意的在接近我……” “想接近你的人海了去了，也没见你有多小心、有多在意的，你针对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说实话！别瞒我！” “别急啊，我这不就是在分析给你听的嘛。首先他就不该知道你的情况，而且也不该知道你的英文名，单是这事儿也实在是太可疑了。我这次断了他的念想，也是为了搞清楚他为了筹集资金到底都愿意付出些什么。人呐，太聪明、太有主张、太有办法的，我担心用不起、也控制不住……” 孙瑶皱起了眉头。 赵友伦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看待问题的角度异于常规也很正常，只不过牵涉到了具体的，她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你放心，我说了会承担损失、那就肯定会承担，再说要不是有他的提醒、这次搞不好我都会栽进去，这情分我是记着的。只不过我是真纳闷，三藩市政厅竟然真的拿出一整条街拍卖，还真就有敢买的……” “一条街？什么意思？” 赵友伦把实地考察的情况说完便。“我估摸着这小子既然敢投三十多万、这买卖怎么也该有过百万的赚头，否则他也不至于今天还特意跑过来找我，还提着东西过来…… 不管了，反正等明年我毕业了、三五百万还是可以不放在眼里的。 都说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能做事儿还听话的，回去其实有大把的可以选，但肯定不如在这边认识的单纯。不过想要为我所用、那必须得心甘情愿才行，不然就只能作酒肉朋友了。我家不同于普通人家，我家这种情况一旦看走了眼，那可就是真要出事儿的，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院子里的，交起来总是不太踏实，现在这世道啊，人心难测！欠下的情分、我跟胖子肯定会还的，而且保证能让他满意，我能给的、绝对会比这小子所想的到还多的多！所以啊，你就放心吧……” 孙瑶明白了赵友伦的打算，叹了口气说。“就这么点事儿，琢磨这么多、这么细致，累不累啊？” “累啊，可又能怎么办呢？”赵友伦叹气。“胖子的遭遇不就近在眼前？换成是我、又能好到哪儿去呢？外人不清楚、觉得像我这种那是威风的很、风光的不得了，但其实也是有苦说不出来啊，若非一门心思做那种混吃等死、欺男霸女的混账玩意儿也就罢了，想成就一番事业那就必须小心、再小心，再怎么小心其实都不为过的……” 孙瑶哑然，有些事儿虽然听起来挺黑暗的，但现实确实就是这个样儿，就连她自己有时候都身不由己…… 心情复杂，孙瑶也没心思继续查什么资料了，跟着赵友伦回了他的宿舍、见门把手上挂着个袋子，里面装着瓶还有些热乎乎的玩意儿，进了屋打开瓶子闻了闻，可就愣住了。 赵友伦不解。“怎么了？” “怎么有点像你妈做出来的那味儿呀？” “不可能吧？”赵友伦哂笑，伸手沾了点、尝了一口也就愣住了。“我艹！还真就像是我妈做的那个味儿！这小子，还有这手艺？不该啊，他不是北方人啊……” “估计也是碰巧了。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人挺好的，也是值得用心交的朋友，你呀，防东防西什么都要防一手……”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余生并不知道赵友伦在琢磨些什么，把炸酱给拎了过来、本就不是什么预谋已久，矮胖子做炸酱的手艺是曾经被赵友伦狠夸过的，属于是临时起意，本想着来把赵友伦叫上、晚上一起去矮胖子的店里喝上两杯的，结果不但人没能碰的上、还得了个坏消息，关键还是他此时最不希望出现的那种局面。 很清楚赵友伦的做事性格，既然说了那就已经是不可逆、没得商量的，倘若想要在明天下午额外筹集到十万的资金，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可能性了，虽然办法也应该还有一些，但剔除了那些过于冒险、性价比不高、容易惹出事儿的，可供选择的余地似乎也没不大了。 不都说办法总是会比困难多的吗？ 可怎么身为重生人士、能被十万块钱给难住了呢？ 乘公交车回到了唐人街，余生从口袋里摸出了根香烟点上，仰望着那百多年的老牌楼、感受到的却并不是岁月的沧桑…… 089章 獠牙 “记住！鱼刺一定要剔干净！一根都不能有……” 余生的第一句话、就让石辛勇直挠头了，不过他还是认认真真的记录了下来。 “老外们的用餐礼仪是进了嘴食物就不许再吐出来，否则就是失礼、是没教养，更是对主人的不尊重。所以一般都只吃刺少的海鱼，倘若有哪个在店里吃鱼被刺给卡着了，那你的麻烦可就大了，可不单单是赔钱的事儿，封店，甚至可能涉嫌故意伤害，要坐牢的……” 把唯一的躺椅给搬了出来，一壶茶、一包烟，被徐徐清风吹拂着、余生懒得去看石辛勇在厨房里忙活些什么，只是挑拣着能想起来的说着、提醒着，困意上来了也就不知不觉睡着了，等睁开眼已是晚霞满天，被石辛勇那张近在咫尺的大脸盘子给吓了一跳，差点就把还攥在手里的红泥小茶壶呼过去！ 石辛勇也被唬了一跳，慌不迭的叫屈。“不怪我啊！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动静，我才过来你就睁开眼了……” “没事儿凑这么近干嘛？想非礼啊？找打！” 余生越是凶、石辛勇就越是怂。 中午吃的是酸汤鱼、晚上则是烤鱼。 配菜不多、胜在清爽干净，尤其是泡菜，余生大加褒奖，见石辛勇还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白酒、连压箱底的茅台都给端了过来，哪里还肯占这种憨厚老实人的便宜？ 不过余生不经意的一个称呼、却把石辛勇给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见石辛勇没动弹、余生奇怪的道。“酿的米酒呢？怎么没端出来？” 石辛勇吓了一跳。“差、不多也能喝了，过几天还准备再酿第一批……” 余生见对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指着摞在墙角的粮食说。“这么多的糯米，你开的是酸汤鱼店、又不是粽子元宵店，糯米不用来酿酒、难不成你还准备把糯米饭也端上桌？油辣椒拌糯米饭当早餐的、整个邗山可就只有你们石家，当我眼瞎还是怎么个意思？这也是猜不出来的事儿？” 石辛勇终于能喘气儿了，脖子一缩、讪讪的赶忙去打了些米酒过来，还给换上了粗瓷的大海碗，倒是让余生觉得稀罕。 没老外、没女孩子，石辛勇终于放开了些，干辣椒几乎把盘子给堆满了，雪白的鱼肉配着鲜嫩的竹笋，一口鱼、一口菜、一口酒，余生吃的舒坦、喝的也爽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搞点黔南那边的牛角杯啊，备的既然是米酒、用牛角杯喝才对味儿。还有啊，招几个爽利些的迎宾，穿上苗寨的传统服饰，银饰品不知道好不好搞，最起码先凑一个整套出来，气氛要搞起来的……” 石辛勇赶忙取出了纸笔、开始了倾听和记录。 余生指着酒碗说。“还有啊，这迎客酒的程序一定不能省！你也别担心俗不俗、麻烦不麻烦的事儿，我告诉你说，做这行怕的就不够热情、不够细致！海底捞的服务模式、你要是能学个两成，连锁开到纽约都没问题了……” “海底捞的服务模式？什么意思？” “那说起来可就复杂了，先说点关键的吧，”余生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别打断他的思路。“在这儿、你是老板要负责掌勺，不过后厨你可千万要仔细着点，监控赶紧装上，千万可别让人有机可乘！这里的卫生部门可不是吃素的，折腾你一次、那可不是扒层皮的事儿了，搞不好能送你蹲监狱的……” 把余生说的全都认真的记录了下来，石辛勇弱弱的举起了手。“虽然前门暂时被封了，但这附近的华人们还是挺不错的……” “还不错、就封了前门，要是坏的话、岂不是要灭你的口了？”余生撇嘴，为了开门做生意、石辛勇是付了很大代价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被逼的差点动刀子拼命的念头，但欺软怕硬、其实哪儿都是这样的，因此也就放缓了语气说。“人心隔肚皮，但其实你这儿的生意好了、周围的那些店铺的生意也能被带动起来的，道理讲通了、自然也就可以和平相处了。在这儿开店的大多是老香蕉、彼此之间也还是存在着竞争的，开饭馆是能赚钱、也非常的能赚钱，可是倘若有犯了红眼病的来给你捣乱，你打算怎么办？” “都说要感谢对你好的、更要感谢那些对你不好的……” 余生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石辛勇下意识的缩了脖子、结果这巴掌也就落在了头顶上，啪的一声、力道还有点大！ “老夫子都说要以直报怨了，”余生是真的怒了。“要是对你不好还有理，我请你喝你自己的尿、吃你自己拉的屎可不可以吗？一枪崩了你、还要让你付子弹费、劳务费、出差费、登报费，可不可以？是不是还要感谢我啊？啊？” 石辛勇摇头。“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啊！” 余生愤然摸了根烟，连着抽了几口这才把涌上来的怒意给按了下去。 石辛勇是个好厨子，但性格内向过于的憨厚，他有机会来到了阿美利加发展，可惜性格的原因导致他创业初期可是走了不少的弯路、受了不少的罪，好不容易生意有了起色、却又因为遭同行的排挤和陷害、接连遭举报，结果差点被当地的卫生署给封了店…… 熬不住了灰溜溜的回了国，倒是也慢慢的攒出了一份家业，但在三藩的那些遭遇，石辛勇这家伙只要提起来就气得浑身发抖，连带着经常去他店里喝酒的余生、也就为他的遭遇而愤慨，倘若不是因为真的很喜欢听他讲述在三藩的那段奋斗史，余生哪里愿意跑那么远去吃什么酸汤鱼…… “记住，明天八点前一定要叫我起来！耽误了事儿、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余生的态度恶劣、但石辛勇却越发的恭敬了，一勺一勺的米酒被注入了粗瓷海碗，如此模样的石辛勇倒是逐渐与余生记忆里的中年胖厨子有所重合，于恍惚之间似看见了那张总是会在他身边出现的面孔，秀气却有又带着些腼腆，时而还会用拳头轻捶着石辛勇的肩背、附在他的耳边规劝着，又或者是递过纸巾让他能擦拭泪眼…… “小表舅啊，有些事儿现在跟你说了、你肯定当我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呢、你真的要记住啊，别被人欺负了、还帮欺负你的人找理由开脱，做生意也好、为人处事也罢，挺直你的腰杆、亮出你的獠牙，敢欺负你的、小表舅你是一定要反击、要打回去的！都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要不然是会一直被欺负、被一直这么欺负下去的，等翻不了身的时候才明白，可就迟了……” 石辛勇的酒量非常好，见余生越喝脸越白、越喝情绪越激动，等察觉到对方叫自己‘小表舅’也就纳了闷了，起初貌似是发小、但绞尽脑汁儿也都想不起来是哪个，石家的亲戚不算多但也不少，石家到了他这一代、女孩子还真没几个，最大的刚念小学、小的还牙牙学语呢，怎么也不该有能喊自己是‘小表舅’的呀？ 石辛勇不敢问，唯恐再挨巴掌，见余生放下了粗瓷海碗、也就赶紧添酒。“是是是，我明白、我明白的……” “明白就多喝点！来！走一个……” 走了一个又一个…… 石辛勇倒是不怵头，只不过等三碗饮尽、正准备亮出碗底儿来却发现对面已经没了人，低下头才发现余生钻了桌底…… 横着抱不动，扛、差点没折了腰。 石辛勇一横心、干脆叉起来把人给拽进了屋，好不容易把余生给倒腾到了床上，也就累的是满身大汗了。 借着院子里的光、石辛勇依着床腿歇了会儿才爬起来，见地上有个钱包，打开一看也就愣住了，现金倒是不算多，但支票却有好几张，而且还有两份市政厅拍卖的成交通知书，金额加起来竟然高达三十五万…… 还记得对方之前说高中还没有毕业，可咋这么有钱的呢？ 090章 黑心 这一觉，余生睡的很沉、也很放松。 就像是在家。 普西迪奥街的潜在价值虽然高，但也并不值得为此而承担过高的风险。 竞拍的保证金扣了也就扣了，一年之内不能参加市政拍卖、那就不参加呗，从无到有好歹也攒下了二十多万，更何况单是那六十箱82年的拉菲绝对超值，即便是有点不太甘心，但余生还是理智的做出了决定。 有时候做人，不能过于的拧巴。 小米粥配酸菜、余生干了两海碗，然后才慢悠悠的出了门。 以为余生会待在市政厅拍卖办公室外的走廊，却不料对方竟然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被吓了一跳的萨莉娜也就差点摔了跟头！ “哎？凭什么捶我啊？真以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仗着自己漂亮就能公然行凶吗？” 笑意难忍、攥紧的拳头自然也就没办法再落下去了，萨莉娜见余生递了两张支票过来、可也就愣住了。 “拿着呀，怎么？不要？不要那我可就不给了……” “你什么意思？”把支票夺了过来、萨莉娜看清楚金额也就很诧异了。“四万？这是什么钱啊？” “你们几个人的劳务费啊，搁银行里又不给利息，不如早点给你们结清，多出来的就当是预付款吧，凯西定制软件的费用也不低，她现在是把这事儿当成是个事业在做的，以后你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啊，合伙做生意、当你不具备不可替代性的时候，那也就意味着距被踢出局的日子不远了……” 余生说着站了起来，迎着阳光舒展着身体，宿醉所带来的不适远比想象的要轻，到底是年纪轻，真的好啊…… 萨莉娜盯着支票上的金额道。“赵友伦把欠你的钱都还上了？” “还上了？要是能还上、我就该待在里面等着你过来办手续了……” 见余生拍打着裤子、根本就没有往里面走的意图，萨莉娜奇怪道。“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赵友伦的钱没指望了，资金还差着小十万的呢，我上哪儿去寻摸？算了，横竖有姓人承担损失……” 萨莉娜终于听懂了。“什么？你打算弃标？连保证金都不要了？” “对啊，不就是两万的保证金嘛，总不能因小失大……” “不许放弃！” 萨莉娜很突兀的一嗓子、正往下走的余生差点把脚给崴了，转过脸见她居高临下、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这才想起来还有事儿呢。“差点忘了还有你五千块的酬劳呢，放心，少不了你的……” 意识到有些失态，萨莉娜走下来说。“你说那条街对你很重要，赵友伦的资金没能到位、那你就该想想还没有其他的办法筹集资金，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呢？” “去哪儿筹？怎么筹？不放弃、还能怎么办？十万啊，我连那六十箱酒都抵出去了，能想的办法也都想过了，现在是真没办法了，不放弃不行啊……” “你把那六十箱红酒给抵出去了？抵给谁了？抵了多少钱？” “抵给了典当行啊。多少？不就是给支票上的数字，”说到这里余生可就忍不住吐槽了。“典当行虽然手续简单、开支票的速度也很快，但也真的黑啊，借一天也要给整月的利息，月息百分之五、年息高达百分之八十啊，信用卡透支的罚息跟典当行比起来，当孙子都不被搭理的……” 萨莉娜没去过典当行，但典当行是怎样的地方还是晓得的，吃了一惊。“你竟然敢找典当行借钱？你知不知道典当行是做什么的？要是你不能按时还钱、抵押物没了也就罢了，倘若再被追债，那……尤其是唐人街附近的那些个典当行，是会来堵门、被跟踪、被恐吓的……” “价值七万多的拉菲才抵了四万现款，一个月的时间怎么也能还上，即便是出点问题、搞个过桥资金也就是了。写真项目的收入未来两个月会越来越高，不说是赚个百八十万吧，十好几万的利润肯定没问题，要不是时间太紧、这点钱我还真没看在眼里……” 萨莉娜明白了，眼珠一转也就有了主意。“shyboy！如果我能解决你的资金问题，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嗯？” 萨莉娜微笑，显得很得意，甚至是有些骄傲。 “按照典当行的标准，如何？” “一个月才五个点？不行！” “年息都超过百分之八十了，还不满意？你也忒黑心了吧？不怕被撑着呀？” 萨莉娜又哼了一声，扬起了脸，那挺直的颈项就像骄傲的天鹅。 “你是不是想要趁机敲诈啊？” “放弃了的话，一年之内你都不能再参加市政厅的拍卖会了，个人信用方面的损失我都还没算在内的……” “看样子你比典当行还要黑，”余生竖起了大拇指，话锋一转。“可是我记得这次是以你的名义参加的，所以……” 萨莉娜一怔，然后可就勃然大怒。“你混蛋！不跟你废话了，你弃标的损失是两万，有经过了公证的协议、你还需要额外付我五千，这么算的话一旦帮你筹集到了十万的资金，那你所能够挽回的直接损失就是两万五了，对不对？” 余生明白了，握住了得意洋洋的萨莉娜所伸过来的那只手，微凉却格外的柔软…… 萨莉娜沉浸于敲诈成功的喜悦之中，自然也就没注意到余生那逐渐扬起的唇角…… “凯西？你听我说啊，你立刻回宿舍！立刻！你把我放在床头柜上的首饰盒带着、乘出租车来三藩市政厅！我和余生都在这儿等着你呢！要快、一定要快！别怕费用高，shyboy不但会承担你往返的全部费用，还会给你绝对能让你满意的酬谢……” 萨莉娜挂了电话，余生有些不满。“凯西是给你送东西过来的，她的往返开销凭什么要我承担？不应该都计入你的成本吗？” “筹钱是为了你的事儿吧？既然是为了你、你不掏钱谁掏钱？嗯？” “你这是薅羊毛不薅秃了不罢休啊？” 余生是真的佩服。 “呐，现在九点都还没到呢，凯西从学校出来回宿舍再乘出租车过来，十一点半之前能到就算是速度很快了，市政厅拍卖办公室中午不休息，所以现在我需要去找一个信誉好、收费低廉的，所以……不许再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隔着电话亭玻璃、她在电话都说了些什么余生是听不太清楚的，不过看她那架势、倒是胸有成竹…… 091章 承诺 噹…… 悬挂在市政厅拍卖办公室入口处的壁钟响了起来。 这意味着距离着周末的到来，仅剩半个小时。 本周市政厅的例行拍卖十点半就结束了，以至于让市政厅拍卖办公室的胖老头午餐前就把该做的事儿全都做完了，整个下午都相当的悠闲，一门心思的等着下班。 突然回荡在走廊里的急促的脚步声、让胖老头不得不抬起了头来，盯着办公室的那扇大门、直到门被推开，持续了一下午的好心情也就泡了汤。 “如果是……” 胖老头举起了右手、正准备宣布市政厅拍卖办公室的规则，眼前一亮，那张印象深刻、充满着青春气息却还带着些焦虑的漂亮面孔也就映入了眼帘，胖老头的手边就摆着那份今天截止缴款的清单，心一软的同时也就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无法拒绝，索性也就顺势站了起来、把话锋给硬生生的拧了回来。“办理业务，那就必须抓紧点时间了……” 缴纳了款项、进行了登记、办理了手续，当三藩市政厅的印章落在了权益证明文件上、鲜红的印戳被显现了出来，悬挂在门头上的壁钟也恰好敲响！ “恭喜……” 胖老头习惯性的站起来、伸出了右手。 可是拿起来了权益证明的萨莉娜却已然转过了身、欢呼着张开了手臂扑向了余生，直接把猝不及防的余生给顶到了墙角！ 反手撑住了墙这才稳住跌势，余生对表情复杂的胖老头报以歉然的微笑，也松了一口气。 凯西乘车赶过来的速度并不慢，但直到市政厅临下班时才赶到，自然是因为萨莉娜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搞定了、搞定了！我就说一定能赶得及……” 抱着余生蹦着、跳着，萨莉娜激动不已、也就并没有发现期待着能获得夸奖的胖老头脸上的那一抹失望，直到整个人被余生从身上给拽了下来，见余生向那胖老头郑重的表示感谢，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了柜台前，感谢对方的专业和严禁，以及那令人惊讶的办事效率。 “下班了、下班了，下次想要来办手续可不能这么晚才过来……” 笑成了一朵花似的胖老头开始撵人，但那灿烂的笑容却出卖了他的内心，余生拽着想要与其套近乎、真实目的不明的萨莉娜赶紧走，可不能得了便宜再卖乖，不合适…… “怎么了呀？我不就是想问问是否能给点优惠或者是折扣？不给就不给呗、问问又不犯法！我之前可有说错？五点下班、晚个十来分钟肯定是没问题的，你看，咱们都来了停车场了、从市政厅大楼里出来的才逐渐多了起来……” 为了筹集资金、这一整天精神高度紧张，余生也就懒得理会萨莉娜的狡辩了。“太聪明会招人嫌的……” “嫉妒！你就是在嫉妒！” 萨莉娜转过脸用手指扒拉着眼角、吐出了舌尖、扮了个大大的鬼脸，刹那间的萌度几乎爆了表，也就让余生已然到了嘴边的讥诮和嘲讽全都给咽了回去，见坐在副驾的凯西似有察觉的在憋笑，也就只好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在百货公司的门口接到了希利尔，她见余生坐在后排可就很不情愿的上了车，发现萨莉娜到了路口准备掉头可就警觉了起来。“哎？这是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shyboy的朋友店里吃……” “不许说！不去！不许去！” 希利尔的声音之大、把坐在副驾的凯西给吓了一跳。 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盯着红绿灯的萨莉娜却道。“哎呀，昨天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不允许shyboy点那些稀奇古怪的不就成了？” “不行！我不去！不换地方、让我下车！我要下车……” 萨莉娜还想要再劝、却见希利尔还真就准备直接下车了，被吓的可就哇哇大叫了。“好好好，不去、不去！不去了还不成吗？关门！关车门啊！对面就是巡逻车！你会害死我的……” 车门被重新关上，凯西见萨莉娜不满的鼓起了脸颊似生起了闷气，也就忍不住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昨天中午shyboy带我俩去唐人街他朋友的店里吃鱼，有一道菜是用淡水鱼做的，淡水鱼一直都很难吃的，可是shyboy的那个朋友的手艺真的好神奇，那道菜不但非常的好吃，而且造型也相当的别致，我告诉你说哦，整条鱼都快吃完了，shyboy往那条鱼的鱼嘴里浇了点水，结果那鱼嘴竟然又开始了张阖、连鱼尾巴还能动呢……” “不许说！不许再说了！啊！萨莉娜！再说我会掐死你的……” 萨莉娜刚开始介绍、坐在后排的希利尔就捂住了耳朵、闭着眼发出着尖叫，凯西听完了、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脸色也有些难看。“这也太恐怖了吧？” “恐怖？我不觉得啊，那道菜的鱼肉酸甜酥脆，实在是太好吃了……” 凯西打了个寒颤，见萨莉娜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默默的把耳机戴了起来，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怎么都这样呀？”萨莉娜抓狂，见坐在后面的余生唇角扬起似在偷笑，恼道。“都怪你！全都怪你！” “关我什么事儿？” “她俩都不肯去、那么我允许你这次先欠着！等我找到伴儿了再去吃……” 请客没问题，但余生并不准备纵容她的贪婪、放纵她赖皮。“我答应的可只是今天晚上，过期可就不算数了。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 “shyboy！是你在耍赖！之前说的是只要能及时赶到、及时的办完手续你就负责今天晚上的开销！全部！是全部开销！” “吃鱼、算我的，吃其他的、与我无关，”余生随手指着一家肯德基道。“当然，如果你愿意吃这样的快餐，我不但会付钱、还管饱！” 除了凯西，恨不得能杵到了余生眼皮子底下的那四根中指、逼着他不得不得把刚说出去的话又给收了回去。 得意的击掌、庆祝着晚餐有了着落，一路上希利尔飘过来的鄙夷且嫌弃的眼神儿、让余生相当的纳闷，猜测着原因、直到萨莉娜把甲壳虫驶入了地下停车场。 下了车的希利尔瞅着停车场电梯间通往餐厅的指向标志，有些吃惊的道。“要不要这么狠啊？” “狠？他今天赚到了很多钱，连凯西都知道的！” 落在后面、被指着的凯西点着头说。“真的，在前往市政厅的途中就把之前的酬劳结清了，甚至还预付了一部分呢……” 希利尔松了一口气，搂住了萨莉娜的肩膀笑了起来。“那就ok了！这家伙平时都只用现金的，我可不希望最后结账的时候连小费都要刷卡aa……” 092章 挑剔 吉娜朵2号生蚝配干葱奶油鳄梨。 大蓝马林配西柚啫喱及香梨。 红菜头切片配红菜头泡沫、烟熏鱼及柠檬。 无花果啫喱冰霜和奶油。 松露慕斯冰激凌。 统共只有五道菜，人均三百刀的套餐还不包括酒水，而小费更是惊人的高昂。 步入餐厅的那一刻余生就感觉不太对，等拿到了餐单也就明白被宰了，即便是提前也做了些心理建设，不过在注意到价格之后也还是被这家餐厅的收费标准给吓了一跳。 幸好诸如帕尔玛火腿、白鲟鱼鱼子酱、意大利白松露之类特别昂贵的，全都有着季节方面的限制，不然包里那些捆成卷的绿票子是否够结账，余生还真有些拿不准…… 凯西没进入过类似的场所，看着、看着也就察觉到了异样。“为什么我的餐单上没有价格？” “你的这一份是女士餐单，所有的米其林餐厅都是这样的……” 萨莉娜怔了下、噗嗤一下就乐了。 余生见希利尔的脸先红后白、最终竟是咬牙切齿，伸手把她的餐单夺了过来，见侍者给她的餐单果然是有标价格的那种，忍着笑在希利尔能杀死人的锐利目光注视之下、赶忙又把餐单给塞回到了她的手里。 笑的趴到了桌上、肩膀耸动起来的萨莉娜让凯西不明白为什么，但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行了，你要是继续这么笑的话、有可能会被扣上涉嫌歧视餐厅残障人士的罪名，这里的侍者眼神儿是不太好、但可都是有手有脚服务很周到的，可不能因为某些善意的误解就彻底否定了侍者的辛劳和殷勤……” “噗……别、别说了，你饶了我吧！肚子都笑痛了……” 萨莉娜好不容易才抬起了头，见余生一本正经的开了口、很快就笑的不得不又趴了下去，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完，只能是扬起了手央求他也能像凯西那样保持沉默。 希利尔的脸彻底黑了，幸好侍者注意到了余生那高高扬起来的右手、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开始点餐？ “三号，谢谢。” 余生把合起来的餐单递了出去，凯西选了羊排，希利尔点了法式鹅肝，萨莉娜好不容易才直起了身，犹豫了半晌主菜还是点了凤尾鱼。 侍者离开，希利尔可就愤懑且悲痛的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我怎么了？” “shyboy点了鱼、你怎么也点鱼？不吃鱼会死吗？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心情？” “可是这里的凤尾鱼是招牌菜啊，钱太太说第一次过来、一定要点的，不然会后悔……” “你后不后悔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是很后悔！我就不该陪你过来！气都气饱了……” 希利尔站了起来，单手撑着桌面、狠狠的把中指杵到了余生的面前。“你给我记住！这笔账、等回去了我再跟你慢慢的算！凯西，走！” 凯西见希利尔径自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其实她并不想过去、但也还是站了起来，临行之前投向萨莉娜的目光中饱含着委屈和求援的意味，只可惜萨莉娜正在与希利尔隔空交涉，根本就没注意到凯西的不舍…… 萨莉娜与希利尔之间目光无声的交锋、随着头盘的到来而宣告失败，她见余生笑嘻嘻的盯着自己、有些郁闷的道。“你怎么非要招惹她的呢？” “你才需要负主要的责任吧？我都没提‘鱼’这个词儿，你不只是提了、还说是这里的招牌菜，强调了又强调，怪我？” “就怪你！” “成，长得漂亮、说什么都是对的……” “不许逗我笑啊！我在生气呢！” “成，长得漂亮、生气也好看……” 余生进入了循环模式，无论萨莉娜说什么、他都用类似的话回应，搞的萨莉娜也就发不了脾气，再加上餐厅里的服务不错、上菜的速度也令人满意，美食当前、很快也就不再关注希利尔那边的情况了。 晶莹剔透的鱼子酱被端了上来，萨莉娜拿起了餐勺、就被余生用手给按了回去，见余生还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萨莉娜可也就露出了费解的表情。 余生指着那份鱼子酱道。“吃鱼子酱不能用普通的餐勺，我记得好像应该是提供贝壳制成的勺子才对……” “真的假的？” 余生打了个响指、让侍者把餐厅主管叫过来，也不说话、只是指着那份鱼子酱，餐厅主管愣了下赶忙道歉，很快一份重新制作的鱼子酱配着贝壳制成的小勺也就被送了过来，这让萨莉娜惊讶不已！ “金属会让鱼子酱的味道被污染，破坏鱼子酱原本的鲜美口感，”余生见萨莉娜舀一小勺打算直接送进嘴里、可就赶忙摇头。“不对，要把鱼子酱至于虎口，用你的体温唤醒被囚禁的鱼子酱、然后才能任凭它在你的口中爆破……” “不是吧？这么麻烦？” “是啊，而且这样的食用方法还有个前提，那就是在用餐之前必须净手，否则一旦沾染了护肤品的味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余生说着见萨莉娜陷入了纠结、哪里还猜不到她的手上肯定有残留护肤品的味道，于是也就示意她别计较那么多，直接吃就是了。 “能享用高端鱼子酱并不代表消费层次，而金属勺子的禁忌也或许人尽皆知，不过只有把鱼子酱放上虎口的才是资深的饕客。虽然这个规矩没有被写在明面上，有资格的才会被言传身教，这也就是暴发户和精英的关键区别。” “你懂的也太多了吧？” 余生笑了笑、并不打算回答，指着面前的那份配上了干葱奶油鳄梨的生蚝说。“呐，吉娜朵生蚝被誉为蚝中之后，跟蚝中之王的贝隆生蚝属于是一个等级，都出产于法国。但这家餐厅进来的时候我没看见有米其林标志，显然这里是按照米其林标准在经营，无论是餐单还是氛围又或者是服务，都还算是模仿的规规矩矩，野心倒是挺大，可惜细节方面仍需要努力……” 萨莉娜遗憾于没办法体验到精英享用鱼子酱的方式，越听越惊讶、越听也就越是诧异。“你以前来过这里吗？不可能的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反之，其实也亦然啊，不过就是虚荣心在作祟……” 余生有些感慨，拿起了切好的柠檬、挤出了柠檬汁，吉娜朵生蚝入口的感觉是肉质有弹性、丰腴且肥美，只是传说中的乳香味很微弱、白葡萄酒的矿物质味儿也近乎于无，不清楚是味觉没达到美食家们的级别、还是由于季节的因素，还是贝隆生蚝入口时的那种强烈金属味儿似乎要更适合些。 选择了这家钱太太所推荐的高档餐厅、萨莉娜一方面是为了报复，另一方面也是打算炫耀一下的，可结果无论是美食还是佐餐的矿泉水、亦或者是餐厅的服务，余生似乎全都能说出点什么来，关键是听起来还都像模像样、并非是在胡说八道，以至于萨莉娜也就有些沮丧了。“你怎么能懂得这么多呀？难道你接受过相关的用餐礼仪培训？可问题是……” “如果我说自己是天生的美食家、并且还是特别挑剔的那种，你信不信？” 萨莉娜摇头，目光掠过了他面前的餐盘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我很想说不信的，可……可真的是太受打击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厉害呀？” 余生顿时一乐。 没想到萨莉娜有时候还是蛮诚实的…… 093章 欠揍 没有烛台、没有鲜花，没有着蓬裙的女仆，就连餐具也不是银制的。 可是干净整洁的用餐环境、雪白的桌布、精致的餐巾，彬彬有礼的侍者、殷勤却并不令人烦躁的细致且周到服务，无不让萨莉娜惊喜且满意。 最关键的，当然是不用花钱喽…… 主菜终于端上来了，话题也就从佐餐酒的种类到酒杯的搭配、顺理成章的也就最终转到了食材的选择方面，让萨莉娜倍感吃惊的是眼前这位存在着取向问题的shyboy不但精通于吃，甚至于还能就铜蚝和石蚝的口感、价格和产地甚至是繁育的问题深入阐述，其见解之独到、竟然在用餐结束之前把餐厅的主厨给吸引了过来。 满头白发、简单扎了个高马尾的意大利中年主厨爽朗且热情，话题也就从摆盘的艺术开始、最终延伸到了餐厅的经营理念。 有关纯天然、环保、纯手工、无餐单的建议，在萨莉娜看来纯粹就是在胡扯，可是关于营造餐厅的高级感和就餐仪式感的那些个建议、不但让萨莉娜惊叹不已、就连餐厅的主厨都赞赏有加，一时兴起竟是当场制作了超大份的水果沙拉作为馈赠！ 萨莉娜欣喜的把希利尔和凯西都叫了回来，本以为享用完水果沙拉也就该结束用餐了，却不料shyboy竟然因为凯西吐槽最后的一道饮品过于甜腻、把餐厅主厨给叫了出来，讨论了一番、shyboy竟是还提供一个甜饮配方，所需的材料听起来并不复杂、制作的流程也并不繁琐，最绝的竟然是赋予这道甜饮的名称、听起来就格外的诱人且令人有食欲！ 餐厅主厨也深感意外。“就这样？似乎也太简单了点吧？” “主材就是赤霞珠、蓝莓和蜂蜜，全都是在本地就能采购到的，关键是必须要新鲜！成本应该不高、但想要做到真的好喝，混合比例的部分就很考验制作者的水准了，马卡龙是摆盘的点缀、可千万别一起扔进搅拌机……” 餐厅主厨哈哈大笑着竖起了大拇指，那种发自内心的钦佩、让萨莉娜也与有荣焉，见凯西把记录下来的配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虽然她清楚眼前的这一幕、绝不可能是shyboy与这里的餐厅主厨串通演的双簧，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拆台。“真的就这么简单？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在厨房里制作？” “是啊，只不过越是简单的、难度其实也就越高。因为不同的混合比例会带来不同的口感，浓郁、清香、甘甜，需要技巧和耐心！关键就在于配比是需要不断的尝试、不断的调整，就连同一个庄园所出产的葡萄都存在着差别，你以为有信心冲击米其林认证的餐厅，仅仅是凭借食材的昂贵和稀有，再加上来自于意大利的主厨所拥有的高超厨艺吗？错了，是个厨子就会做菜，但能做的好吃、做的精致，长盛而不衰那是需要技巧、其中是存在着许多奥妙的……” 萨莉娜很想反驳，但发现连主厨都陷入了沉思、最终似恍然大悟般的连连致谢，明白显然其中有什么是她所没能理解的，郁闷且苦恼不说，最离谱的是这里的餐厅主餐竟然把能打折的贵宾卡赠送给了shyboy！ 最、最、最离谱的…… 竟然是shyboy竟然显得还不太满意！ 竟然询问是否可以将打折的优惠换成免预约、免等候？ 连主厨也显得有些诧异了。“打折难道不好吗？” “可是我觉得免预约、免等候才是真正的贵宾待遇，因为我相信这间店一定是可以通过米其林三星认证的！” 主厨乐坏了，当场拍板无论这家餐厅何时才能通过米其林的认证，凭这张贵宾卡不但可以免预约、免等候，打折的优惠依然有效！ “谢谢……” 余生满意了。 可是萨莉娜却意识到余生之前的那些问题所指向的、远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实在是太狡猾了！ 乘电梯进入了地下车库，萨莉娜一直在认真的琢磨。 最终所记过是不但享受到了折扣，还获得了更多的优待，而且shyboy在跟餐厅主厨沟通时既不胆怯也没有显得受宠若惊，全程以平和且轻松的态度进行着交流、彷如就是在闲聊，优雅倒是也谈不上，但却远不是学校里的那些男生们所表现出来的，即便是最优秀的那些都比不上，被撵到了后排的凯西直到现在都是一脸的崇拜，抢到了副驾位置的希利尔虽然抿着嘴、但表情纠结且一声不吭。 希利尔在纠结着什么、在郁闷着什么，萨莉娜倒是也能猜得到。 而所有的这一切也全都意味着shyboy所表现出来的超乎想象，学识的渊博、心态的平和、狡猾也到了极致，哪里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个腼腆、内向、怯懦的亚裔小子？ 余生上车系好了安全带、对这顿饭也是非常的满意，餐厅主厨所给予的‘惊喜’折扣还真的让他省了不少钱，关键是之后承诺的那些额外的优待可不得了，目前那张贵宾卡貌似价值不高，但只要这家餐厅别作死、通过米其林认证应该只是个时间问题，一旦被授予了米其林三星、那这么一张能免预约、免等候的贵宾卡的价值，可就相当的惊人了…… 余生盘算着，等注意到萨莉娜一直没开车而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也就拍了拍前座的头枕道。“哎？琢磨些什么呢？现在是八点，接下来是各回各家、还是你又在琢磨什么阴谋？” “你怎么能懂的那么多？不但晓得贵腐和冰酒，连这两种酒的起源、特征和产地都能讲述的那么清楚，为了卖弄、你这是悄悄的准备了多久啊？” 希利尔的质疑让余生想翻白眼，上车时抢了凯西的副驾位置且不说，系上了安全带透过车内后视镜投注过来的那眼神就像是跟自己有什么刻骨仇恨似的，这段时间蓄意的挑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余生懒得去猜也就随口说。“这就叫做悄悄的努力、然后惊艳了你们……” “shyboy！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是很欠揍？” “天才从来都得不到理解。不过我真的能理解你，而且我也还很愿意原谅你……” 希利尔炸了，扭过身子就想要扑到后面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越来越恬不知耻的家伙，可是她忘了刚系上了安全带、结果也就差点被勒死，萨莉娜不得不充当和事佬，命令余生不许再出言不逊、将被激怒想要动手的希利尔按了回去，察觉到安抚对方的难度颇高、干脆发动了甲壳虫，一脚油门可就让车厢里瞬间没有了杂音！ 一起经历过车祸，余生下意识的把安全带紧了又紧、检查了又检查。“不赶时间！能开慢点吗？哎？怎么越说还越来劲儿了？” “萨莉娜！萨莉娜！我保证不再发火了，我保证！求求你、求求你了，慢、慢、慢一点啊……” 希利尔突然变了调的尖叫声、让绷着脸的萨莉娜终于松了油门，车厢里整齐划一的吐气声、把萨莉娜给气了个半死，她扭过头怒视着希利尔。“叫什么叫？很可怕的吗？” 希利尔缩了缩脖子，瞥了一眼车窗外的情况便道。“我差点又想跳车了……” 萨莉娜越发的恼了，一脚急刹、指着车窗外说。“那你现在就可以跳了！” “不跳！我怕疼也怕死，更怕黑……” 见余生似有话讲、萨莉娜猛地扭过脸瞪着他道。“不许说话！闭嘴！不管你的事儿……” 余生闭上了嘴，抬起手指着前面。 “不许指！” 余生没辙了，很干脆低下了头。 凯西忍不住了，怯怯的抬起手指着前面说。“萨莉娜…… 萨莉娜大怒。“你也来凑热闹吗？” 凯西苦了脸，但还是很坚定的指着前方说。“萨莉娜！我是想要告诉你，有巡逻车正开过来……” 094章 敲竹杠 “不！许！再！笑！了！我要发火了……” “拜托！巡逻车还跟在后面呢。你还敢发火？发呗，哈哈哈……” 透过后视镜、萨莉娜看见了那闪烁着的警灯，虽然郁闷的快要爆炸了、但她并不想再去面对巡警的盘诘，借拐弯换挡的间隙狠狠的在大笑不止的希利尔的大腿上拧了一把，希利尔疼的哇哇大叫、车厢里的笑声这才算是被止住，但欢快的气氛却一直延续到了目的地。 见萨莉娜试图把车停在被划了线的路边、希利尔赶忙阻止。“不能停在这儿吧？这位置全都是被划定的……”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被硬邦邦的顶了回来，希利尔见萨莉娜停好车取出了一张卡片插在了右侧车窗的缝隙里，从马路对面过来的夜店保安似乎看见了这一幕、转身就回去了，猜到了原因、激动之下也就搂住了萨莉娜，在她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萨莉娜奋力的挣脱了出来，嫌弃般的用纸巾擦拭着说。“午餐后你有没有擦嘴啊？油乎乎的，恶心……” “当然有的呀，不信？你摸一摸就知道了……” 被一把推开的希利尔笑着准备下车，而萨莉娜却把车门落了锁，萨莉娜的佯怒换来了希利尔的乖巧，但也就让坐在后面的余生心生感慨，到底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心有灵犀的模样实在是过于虐狗，可惜没地方投诉…… 楼顶霓虹灯广告牌上的字母、花哨且难以辨识，入口的台阶上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穿黑西装、面无表情的黑皮保安，等着入场的队伍排到了街尾的垃圾桶，有穿奇装异服的、也有一看就像是白领的，更有些取向明显存在异常的，希利尔见萨莉娜赌气似的不愿意搭理她，笑嘻嘻的主动凑过去道。“我听说午夜俱乐部的dj和调酒师都很一般，但侍者全都是大帅哥哦……” 冷着脸脱掉了外套、亮出了里面的吊带衫，萨莉娜解开了她的双马尾、让那一头浓密柔顺的金发获得了释放，取出了一管口红说。“周末！除了这家、还有哪一家来了就能进的？” “e1……” “那边排两个小时能进去，今晚上所有的开销都算我的！ok？” 希利尔泄了气，一旦牵涉到花钱、萨莉娜打赌就从来就没有输过，抬手把遮阳板翻转、也就对着化妆镜也检查起了仪容。 “三藩的e1我听说过，好像是本地最热闹的一家夜店，时间还早，要不要过去碰碰运气？等一会其实也没问题的……” 凯西的试探、换来了希利尔的叹息。“哎呀，你怎么还没明白？萨莉娜都敢于承担所有的开销了、那就说明这一家肯定就是唯一的选择了！难道你觉得萨莉娜在这里会比在圣罗莎大方、慷慨？” 凯西下意识的想摇头，注意到萨莉娜透过车内后视镜所投注过来的凌厉目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察觉到余生在偷笑，也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快快快！进了、可以进了！赶紧的……” 萨莉娜突然一叠声的开始了催促、下了车拽着希利尔过了马路，与刚从里面出来的一个大胡子打了个招呼、也就无视了那些排队等候者们的愤懑和抗议，带着大家一起冲了进去！ 厚重的隔音门之后是海王波塞冬的壁画，明显具有着隐喻的三叉戟倾斜向下、泛起着波澜的海面上美人鱼们若隐若现，其曼妙的曲线被红色与蓝色的暧昧灯光所笼罩着。 穿过了镜面装饰的狭长甬道、推开有着海神波塞冬浮雕的大门，扑面而来的竟不是喧嚣和吵闹、直抵心脏的重低音，展现在余生面前的原来是一间彷如慢摇吧式的夜店，虽然也有开放式的舞池、绚丽的镭射灯，但此时舞台上抱着把吉他在自弹自唱的梳脏辫儿的小妞、顶多也只能是算是个非职业的爱好者…… “啊哈！运气还真不错！一进来就有卡座在等着我们了……” 萨莉娜发出了欢呼，而希利尔的目光则不自觉的投向了落在后面的余生，见余生并不在意、也就把萨莉娜给搂在怀里压低了声音道。“喂！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呀？” “没关系，他赚到了很多钱，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多的多！” “可这里的卡座最低消费是两千……” “餐厅给打过折扣了！” 察觉到萨莉娜的语气里带着浓重的酸味儿，希利尔噗嗤一下就乐了。“过分了吧？” 萨莉娜唇角扬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但希利尔清楚这是对方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才能做到的收放自如的刻意假笑，暗自叹了口气、只能是在心里面为即将被狠宰的shyboy说报歉了…… 皮质的座椅，木质的吧台，人群的涌动中隐隐不安的躁动，但真正终结了萨莉娜不良企图的却是这里的侍应生。 “为什么我们只能点软饮料？难道我们的驾照都是假的吗？你看！你看清楚……” 恨不得把驾照拍到侍应生的脸上，萨莉娜被气的脸都白了、但侍应生却只是微笑着摇头、态度异常的坚决，看样子根本就没打算让步，萨莉娜经希利尔的提醒才注意到、允许她插队的那个大胡子不但出现在了吧台的里面，还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显然对她是有些不太放心的…… 萨莉娜放弃了争辩、换上了委屈脸。“啤酒都不可以吗？周末啊，总不能在这儿喝饮料吧？丢死人了啦……” 侍应生露出了无奈的苦笑，转过脸给吧台里面的大胡子做了个手势、等获得了对方的回应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莫斯卡托？” 萨莉娜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太贵了……” “那就只有洛莎诺玫瑰起泡了，一瓶？” 萨莉娜点头应允，等侍应生离开了、转过脸却见余生全程都在看笑话，也就戳了他一指头说。“你晓不晓得我给你省了多少钱？” “敲竹杠不能敲到破产，更何况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倘若撒酒疯惹来了警察，那麻烦可就大了！受人关照、那就别再坑了人家，对吧？” 见余生说着还指了指仍站在吧台里面的那个大胡子，萨莉娜清楚他说的有理、但就是心有不忿，见灯光黯了下来、索性拽着希利尔进了舞池。 一个明**人、一个飒爽英气，很快这一对也就成为了焦点，伴随着激情澎湃的的的士高、萨莉娜扭动起了肢体，本以为酣畅淋漓的嗨舞能身心愉悦，但吧台那边的某些变化让她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愤怒，直到忍无可忍…… 095章 全都是混蛋 “quick、quick、quick、quick……” 整齐划一的催促之声、其实有干扰到余生的情绪，也影响到他的手速。 对此余生很是有些不满，但围聚在周围的除了靓女和辣妹之外、还有不少面目不清的彪形大汉，所以他默默的告诉着自己，所有人都是善意的、全都只是为了给自己加油和鼓劲儿…… 希利尔护着萨莉娜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见近吧台一臂的范围之内只保留了一张高脚凳，成为了焦点的余生正以惊人的速度在玩魔方，那眼花缭乱的操作、令她俩全都看呆了，直到搁在吧台上的计时器即将跳到一百的时候、六面全部被复原的魔方被余生给举了起来，随之爆发出来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也就响彻了整个午夜俱乐部！ “again、again、again、again……” 要求‘再来一次’的呼声越来越整齐、越来越响亮，站在吧台里面的大胡子见萨莉娜投以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耸了耸肩，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午夜俱乐部不是迪厅、无需整晚播放激情澎湃的的士高音乐，逢周末还会提供舞台给予那些未成名的歌手们试场、并以此为特色而屹立多年，上台献唱的歌手们都有着极其严格的表演时间的，一旦客人们之间的互动过于激烈进而影响到俱乐部的收入那就有些麻烦，但最麻烦的则是会导致一系列的表演被延后甚至是被取消，类似于眼前这种客人们自发形成的聚集和围观、其实对于俱乐部而言也并不被鼓励…… 咔！ 再一次被复原的魔方被余生摆在了计时器上。 109秒的成绩让失望的叹息声四起，而再来一次的呼声自然而然也随之而产生，察觉到场面有些失控、余生也就在高脚凳上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对那些希望他再来一次的人们致以感谢并宣布魔方复原的表演到此结束…… 见余生坚决不肯再来一次了，围聚在吧台前的谈论着、交流着很快就也散开了，而一大杯泡沫丰富的啤酒则被大胡子推到了余生的面前，余生端起来小口的抿着、面带微笑与意犹未尽的围观者们逐一击掌，直到吧台前只剩下一个内穿小可爱、外穿牛仔裤连衣裙的妙龄女郎，他这才把计时器上的魔方给递了过去。 检查着魔方、认定就是自己带进来的那个，妙龄女郎非常的震惊。“天呐！竟然真的可以这么快就复原，你太厉害了，实在是太厉害了……” “复原魔方有公式的，只要熟记并且加以练习，三阶魔方复原的时间应该能被压缩到一分钟之内，我也是很久都没有练习过了，失误很多……” “一分钟之内复原？天呐！复原一个面儿、我都需要琢磨好久的，我可没办法想象需要怎样的努力才能办到……” 妙龄女郎笑着端起了酒杯轻抿了一口，等察觉到了源自于身侧的浓厚敌意、诧异的转过脸见是两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金发披肩的明**人，短发飒爽的却是英气十足，前者抿着嘴怒视着余生、后者则挑衅般的盯着自己，妙龄女郎怔了下也就猜到了原因、不由得莞尔，把调酒师的笔借了过来、趴在吧台上在杯垫上写下了电话号码，转过身便塞进了余生的口袋，还故意冲着那两个女孩挤了挤眼这才步入了舞池…… 希利尔凶狠的目光追随着、直到那妙龄女郎融入了嗨舞的人群里，然后可就朝着余生道。“谁呀？” “我怎么知道。” 萨莉娜把塞进余生衬衫口袋里的杯垫取了出来，见上面果然写的是电话号码可就黑了脸。“她想要做什么？” 把杯垫从萨莉娜的手中取出来、重新塞进了口袋，见萨莉娜怒意更盛、余生也就觉得奇怪了。“之前她一个人坐在这儿玩魔方、笨手笨脚的挺有意思，我多看了两眼、一时技痒也就跟她打了个赌，输了的要请对方喝啤酒……” 萨莉娜诧异。“就因为这个？” “是啊，你以为因为什么？别以为我掏不出id、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萨莉娜有些内疚，拽着希利尔往回走，见凯西老老实实的守着她俩的东西、面前的那杯起泡酒却碰都没碰，反而是捧着杯可乐在喝着，越发的生气了！ “萨莉娜！她不如你漂亮……” “我知道！” “打扮的也没有你时髦……” “我知道！” “年纪比你大好多……” “我知道！” “个子还那么的矮，皮肤也不怎么好，关键是脸上还有雀斑……” 希利尔扒拉着手指头予以着宽慰，萨莉娜却是恨恨的应着、一杯接一杯、一杯接一杯的不停的喝起了洛莎诺玫瑰起泡酒，拦不住、希利尔也就有些无奈了。“哎呀，不生气了啦，这种地方shyboy的年纪肯定是最小的，他还不至于喜欢那种既没屁股也没胸、腿还短的老女人的……” “他怎么能这样呢？太过分了……” 萨莉娜把酒杯往桌上重重的一顿，朝着凯西便道。“你为什么要喝可乐？这里是午夜俱乐部、是夜店、是喝酒的地方、是跳舞的地方、是找帅哥的地方啊！还有啊，你为什么不看着他的呢？” 凯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萨莉娜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呐呐的解释了自己不喜欢洛莎诺玫瑰起泡的味道，余生离开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留意…… “果然是偷偷的溜出去猎艳了！就知道是这样的！” 萨莉娜的咬牙切齿、让凯西无言以对，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希利尔，见对方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可就不自觉的往后面缩了缩。“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肯定就是想做坏事儿！该死的！该死的！啊！全都是混蛋……” 萨莉娜咒骂着端起了酒杯、又是一饮而尽，见待在吧台旁的余生端着啤酒、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视线还总是投向那些衣着暴露的女人，愤懑且郁闷也就又倒了个满杯！ 把所剩不多的洛莎诺玫瑰起泡酒藏了起来，希利尔按住了萨莉娜的手。“不能再喝了！起泡酒也是酒，你喝这么快、这么多，会醉的……” 手腕被压在了桌上、酒杯自然也就送不到嘴边，萨莉娜抬起头一看可就气炸了。“希利尔！你看！你看呀！他怎么连丑成那样的都盯着看呀？” “长得是不太漂亮，不过身材还是蛮不错的啦……” 希利尔中肯的回应、换来了萨莉娜的怒目而视，见此凯西很想能找个地方避一避，可是卡座里的女孩们全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之处，有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 096章 是不是男人 余生对红酒没什么研究，一万一杯的尝过、五块钱一瓶的也没觉得难喝。 可是洛莎诺玫瑰起泡酒实在是甜腻的难以入喉，何况是敲了竹杠、还需要为这瓶难喝的要命的夜店酒买单，郁闷之余自然也就选择了前往吧台碰碰运气。 偶遇正为魔方复原所困扰的妙龄女郎、倒是很顺利的解决了‘喝’的问题，原本还有机会聊一聊‘其它’问题，萨莉娜横插了一脚、机会也就变成了预期，不过等她拽着希利尔负气而走之后、不时的‘被’搭讪也就让余生感受到了本地女孩的热情，不但对这间夜店的观感大为改善，衬衫口袋里还又被塞了两个杯垫、一张名片，挑选的余地似乎越来越大了…… “不是吧？一杯啤酒喝到了现在？哦，我明白了……” 余生转过身、见是之前那个玩魔方的妙龄女郎，对方顺势坐了下来还摆出了一副了然的模样、笑吟吟的说。“你的女朋友呢？被气跑了吗？” “声明一点，单身，目前还没有女朋友呢……” “那我就放心了，”妙龄女郎有听懂余生的意思、笑着转向了吧台里面的调酒师竖起了两根手指。“威士忌！一杯加冰、另一杯……” “抱歉，可能要稍晚些才能陪你喝了……” 余生说着站起来、冲一般的来到了卡座前，来不及解释、一把握住了萨莉娜已然递到了唇边的那支郁金香酒杯，手腕顺势向下也就把萨莉娜刚抬起来的右手给按在了桌子上！ 唇角被余生的手背蹭了一下，萨莉娜被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可就不干了。“你干什么？疯了吗？” 余生用手掌盖住了酒杯、冲着坐在了卡座外沿儿梳脏辫的黑皮道。“这杯加了料的起泡酒，我是应该通知警察呢、还是应该把你交给这里的保安？” “你谁呀？什么叫加了料的？” 黑皮脏辫愕然，跳起来试图抢夺余生手里的酒杯，结果却被余生一把给推了回去。“快点决定！否则我的选择是直接报警！” 黑皮脏辫立足不稳跌坐了回去，愤然指着余生转向了萨莉娜。“嘿！这谁呀？你朋友吗？” “我不认识他！” 萨莉娜有些晕乎乎的、在气头上也就断然否认，想要站起来、却被余生按着肩膀跌坐了回去，她见余生把果盘的保鲜膜扯下来、把这支郁金香杯给封了个严严实实，可就有些迷糊了。“你在做什么？真的疯了吗？” 拽着凯西去了趟洗手间，结果萨莉娜竟然带回来了这么个脏辫，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希利尔此时也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见脏辫又想要站起来去抢那郁金香杯、扯着脏辫的后脖领可就把对方给按在了卡座上，把脏辫的胳膊交叉着反拧在了背后，尤不解气的还抬腿用膝盖压住了对方的后颈，这才有些恼火的转过脸冲着萨莉娜道。“萨莉娜！你怎么会认识这种混蛋？” “他以前住我家对面……” “放开我！放开！要不然……啊！疼疼疼……” 整个脑袋都被卡进了卡座缝隙、黑皮脏辫挣扎着还试图发声威胁，话还没说完就被膝盖用力的希利尔给压了下去，疼的嗷嗷直叫，而此时给予萨莉娜优待的那大胡子也察觉到这边出了状况，跑过来询问出了什么事儿？ 把封的严严实实的那只酒杯递了过去，余生指着那快要喘不上气来的黑皮脏辫说。“他往这杯酒里加了些东西！白色的，粉末状的……” “那是……啊！疼……” 大胡子接过了酒杯，迎着灯光瞅了一眼却没看出异常，做了个手势、游弋在夜店里的穿黑西装的保全也就迅速赶了过来，大胡子示意希利尔松开脏辫的同时对余生说。“谢谢！太感谢了……” “不……是她……啊……” 黑皮脏辫想要开口、但大胡子揪住他的脖领一记狠狠的下勾拳、也就让黑皮脏辫的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大张着嘴却吃不了声儿，然后可就被两个保安夹着带离现场。 萨莉娜摇晃着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大胡子手里的那酒杯呐呐道。“不、不是……我跟他……” “加了些什么、很快就能搞清楚。萨莉娜，你要好好的感谢你的朋友，要不是他及时发现、你出了事儿我可就没法交代了。还有啊，你怎么喝这么多？起泡酒也就酒啊，你们四个分一瓶问题不大，你一个人喝、不醉才怪啊……” “对、对不起啊……” 萨莉娜被训斥的低下了头，大胡子似也意识到他的语气有些重，转向了余生说。“你能照顾好她吗？” 余生摇头。 大胡子愣住了。 恨不得能一把掐死余生、希利尔赶紧举起了右手。“我会照顾好萨莉娜的！放心！交给我吧……” 见大胡子眉心紧拧显得有些犹豫，希利尔赶忙补充道。“我在ufc的训练中心受过训！刚才那样的就算是三五个我都没问题……” 大胡子有些惊讶，重新审视一番才点头。“那拜托你了。你们也别急着离开，那家伙有没有同伙、到底是什么背景很快就能搞清楚，等事情搞清楚了再决定吧……” 余生道了谢、目送着大胡子离开，还没转过身来可就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收回了在余生鞋尖上重重的碾了两下的脚尖，希利尔怒不可遏。“你为什么摇头？” “拜托，我既没有驾照、也不知道萨莉娜住在哪儿，更没在ufc中心受过训有一打五的底气和信心，何况给萨莉娜下了药的那家伙到底还有没有同伙、是不是帮派的成员也还不清楚，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担的起吗？” 希利尔愣住了，琢磨了一番、虽然觉得余生说的有理，但火气却怎么都压不住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这种情况下难道你不应该挺身而出吗？” “我是不是男人、难不成还要亮出来给你看？” 希利尔的目光凌厉且凶狠了起来，上前一步、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好啊！只要你有胆儿、那就亮出来让我看看啊！” 余生也怒了！ 从兜里掏出了护照、一巴掌就拍在了桌上。“看清楚！性别，男！我是男人，而且还是有着国家背书的男人……” 097章 帮派成员 “真的是萨莉娜让我加的，我不知道她已经喝了那么多了……”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解释？” “我有说啊，可是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呢、就被她的女伴给按住了，后来还是想说的、挨了一拳差点咬死了，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呀，我、我……” 黑皮脏辫委屈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到最后憋屈的捂住了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在场的无不忍俊不禁，但却没有哪个敢笑出声来的。 因为…… 大胡子的那张脸已经黑成了锅底，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毕露、显然快要被气炸了！ 有个年轻点的凑到了大胡子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头儿，确实是糖霜。听说这是是从纽约那边传过来的办法，起泡酒加糖霜、入口更顺滑，就跟流行了很多年的红酒加汽水差不多……” “真的是她让我加点尝尝看的、我才给她加的，而且我也只是加了一点点，就加了一点点……” 年轻的保安瞪起了眼。“那为什么连她的女伴都不知道？” “我好歹也是混街头的嘛，也有头有脸的好不好？那男的是干嘛的、萨莉娜又没告诉我，难不成是个人来问、我就要赶紧解释说是加的是糖霜？那岂不是很没面子、很丢脸……” 抄起桌上用废报纸卷成的棍子、年轻保安‘邦’的一下就敲在黑皮脏辫的脑壳儿上。“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混街头的、还有头有脸？连我们老大都过去了、你还不赶紧解释清楚，你这顿揍不是自找的吗？”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我活该、我活该……” 黑皮脏辫哽咽着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了过去，既然加在酒里的不是什么违禁品、大胡子的火气自然也就消了，无奈叹了口气，把憋笑的一众手下全都给撵了出去，来到黑皮脏辫的面前可就按住了他的肩膀，见本就蹲在地上的这小子不自觉的又矮了一截也就有些苦笑不得了。“你真的是萨莉娜以前的邻居？” “真的真的，八年级的时候她才搬走，这些年我们一直都保持着联系呢，一般都是去她家附近好市多后面那条街上的club，她的id还是我托朋友给搞到手的呢，只收了个成本……” 大胡子彻底无语了。 几乎他所知道的、倒是全都能对的上。 萨莉娜搬家前后的住址和电话号码、这两年萨莉娜喜欢去的club，黑皮脏辫不但清楚、也清楚萨莉娜的喜恶，关键是黑皮脏辫也勉强算是个混街头的，碍于脸面没及时解释倒是也情有可原，萨莉娜喝多了没能反应过来帮着解释，结果起泡酒配糖霜这种小事儿也就差点捅出了大娄子…… “记住，今天这顿揍可是你自找的……” “是是是，都怪我、全都怪我自己，这事儿跟谁都没关系……” “那你脸上……” “我不小心摔的！就刚才！我在洗手间滑了一跤、结果正好磕在台阶上，我喝多了、我自找的……” 黑皮脏辫满腹的委屈，但好歹也是混街头的，道上的规矩还是明白了，慌不迭的赶忙把责任全都给揽了下来、赌咒发誓这事儿全都是自己的责任，只是等被放掉了进了盥洗室，瞅着镜子里那鼻青脸肿的模样，脏辫也是悲打心底里起…… 倒是也不敢心生怨恨，不过脸面还是必须要的，黑皮脏辫擦掉了血渍、索性把墨镜给戴上了，回到那卡座、见萨莉娜已然是东倒西歪趴在了那短头发女伴的怀里，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可就赶紧溜…… 见黑皮脏辫离开了，大胡子这才走过去把真相说了出来，见萨莉娜已经喝多了，也就郑重的交代希利尔一定要把她给照顾好，送进家、最好能再看着点…… “昨天晚上我就住在她家里的，何况我们三个本就住同一间宿舍，我跟萨莉娜住西边的房间、凯西住在我俩房间的对面，这小子住我们那屋的隔壁……” 希利尔的详尽解释让大胡子放下了心，但还是交代倘若觉得不安全、那就告诉他，他可以安排人把大家送回去，只是时间可能会略微晚一些。 希利尔道了谢、等大胡子离开了可就捂着脸无地自容了。“天呐！我竟然把萨莉娜的朋友给揍了！还是萨莉娜以前的老邻居、带她去夜店的那个……萨莉娜让他给起泡酒里加糖霜为什么不说一声啊？等她醒了、我该怎么解释啊？”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家伙纯粹是自找的，纯属于是想装最酷的b、结果却挨了最毒的打……” 噗…… 凯西笑喷了。 希利尔怔了下也有些想笑，但道理归道理、无论是从什么角度出发她看余生都是越来越不顺眼的，索性扬起脸冲着凯西道。“对了，我昨天就过来了、这几天预约拍摄的可怎么办？我记得……” “没关系的，我找来了摄影社团的副会长，连酬劳都不需要给的……” 希利尔一怔。“可是你也过来了……” “没关系的啦，我的活儿其实最省事儿，拍完了、等我回去再处理就好了，我找的那个程式高手、之前发邮件希望我能多给点时间，他想把我之前定制的程式再完善一下算是道歉，说是改动之后不但能提高清晰度、还可以对面部对体型轮廓二次修整，我看过那高手提供的效果图，哎呀，真的是好的不得了……” “八千块啊，都不知道你怎么就舍得给的！” 希利尔的吐槽、却并没有换来凯西的附和，反倒是一脸诧异的说。“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呢？那可真的是高手啊，做出来的效果比之前的好太多了！况且这家伙还特别的有诚心，晚一天交货就真就给我退回来了一千二，所以最终我也只花了六千八，同样的程式本身就值五千以上的，我赚大了……” 话题被凯西成功的转移，余生倒是听的是津津有味、而且对于被凯西推崇备至的那编程高手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只可惜她跟对方是通过匿名平台进行的交易，既不晓得对方是男是女、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团队，只晓得对方的信誉非常好、技术水平也是平台上最棒的，唯独不好的地方就是对方接单据说纯粹看心情…… 涉及到了黑客和深网、余生的兴趣大增，但希利尔却没了兴趣，因为萨莉娜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098章 有约 阳光透过了窗户洒落在了床头，斑斑点点、隐隐约约，其中有些也就落在了萨莉娜的脸上。 眼皮还难以睁开，但萨莉娜晓得是在自己的房间、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充斥于鼻端的是各种熟悉的味道，浓郁的似乎是来自于后院里那名为糖果雪山、枝繁叶茂正在盛开的玫瑰花。 思维尚有些迟钝、萨莉娜也就不急于醒来，翻了个身可惜摸了个空，问到了希利尔所惯用的爽肤水味儿，只可惜身边已然没有了温度，显然她离开的时间有些长了。 算了，再睡会吧…… 萨莉娜迷糊之中做出了决定，懒得下床去把遮光帘给拉上，于是摸索着把希利尔习惯性塞进被窝里夹在腿间的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脸…… 啪！ 巴掌落在了被窝里略微撅起的位置，萨莉娜发出了一声痛呼、于是希利尔也就看着那拱起来的部分迅速平复了，唇角扬起的笑意让希利尔堆积了一整夜的火气越发的淡了。 把捂在脸上的枕头反手扔了出去，萨莉娜也不管有没有砸中目标、往里面挪了挪发出了抱怨。“干嘛打我呀？没醒呢，要不然你也上来再睡会吧？周末，没课也不需要理会那些预约的……” 希利尔欣赏着薄被形状的改变、直到萨莉娜不再动弹了才又是一巴掌落了下去，‘嘭’的一声响、伴随着萨莉娜所发出了愤慨的尖叫之声，希利尔猛然把将床上的薄被给掀掉、也就让已然蜷缩起身体的萨莉娜彻底显露了出来…… “干嘛呀？怎么这么讨厌？好痛……” “起床啊！你忘了跟姓余的约了什么吗？” 捂着隐隐作痛的屁股、萨莉娜转过脸遭阳光直晒，眼皮子还在打着架、索性也让不打算睁开了。“我有跟shyboy约吗？你可不要骗我起床……” 希利尔坐在了床边，顺便也把洒落在床上的斑斑点点的阳光给遮挡住了，见萨莉娜连眼睛都不肯睁开、也就被气乐了。“昨天晚上的事儿，你还记得多少？” “昨天……晚上？有发生过什么吗？” 萨莉娜把手搭在额头上、思索着但却并没有能想起来些什么来，等终于睁开了眼、见希利尔穿戴整齐，这才逐渐回想了昨天发生了什么，脸色一变、猛一骨碌也就爬了起来。“糟了！起泡酒里加的是……” “糖霜？” 希利尔的打断、让萨莉娜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人呢？被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你猜！” 希利尔的面无表情、让萨莉娜越发的心虚且害怕，双手合十连连央求。 希利尔吃不消摆出此般模样的萨莉娜，在她的脸上拧了一把也就将昨天她醉倒之后的事儿说了出来，到了在最后还不自觉的引用了余生的说辞。 “想装最酷的b结果却挨了最毒的打？啊！怎么能这样说呢？可是、可是也太好笑了……” 萨莉娜越笑越觉得可笑、很快也就笑的喘不上气儿来了，但希利尔可是被气坏了，索性上下其手令其笑的几乎要断气、连告饶的力气都没有这才拾起了之前的话题。“你以前的邻居估计也觉得丢脸、打了个招呼就跑了，之后我开车先把凯西给送到地方、然后把姓余的给送到了唐人街，下车时他约好了来你家接上了你一起去……” “不可能！我不可能告诉shyboy我住在哪儿！” 萨莉娜的断然否认、让希利尔有些吃惊，有些事儿记不起来了、但有些事儿萨莉娜却记得非常清楚…… “看样子你还没有喝断片儿，还晓得不会告诉shyboy你住在这儿？”希利尔感觉其中必有古怪，但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可就伸手又在萨莉娜的脸上轻拧了一把才接着道。“可是你为什么会答应跟shyboy一起去巡视shyboy所赚取到的财富呢？” 记忆的碎片被重新拼凑了起来，以至于萨莉娜恨不能掐死自己！ “距你俩约定的时间可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了，如果你现在起床、不吃早餐立刻就出发，时间应该勉强还够，倘若……” 夹紧了胳膊、整个人都缩在角落的萨莉娜反倒是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放心吧，时间充裕的很呢。不但够我去冲个澡、还能咱俩安安心心的吃完早餐……” “啊？” 光着脚下了床，夹紧了胳膊唯恐遭希利尔再度袭击的萨莉娜钻进了盥洗室。“不要怀疑，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想展示你的厨艺、可以先下楼去准备早餐，烤面包机是新的，你只要煎两个鸡蛋、再把冰箱里的火腿片煎一下，应该都不难办到的吧？” 希利尔慢了一步、盥洗室的门也就在她的眼前被关上还落了锁，又气又恼又觉得有趣儿，咕哝着做早餐这种事儿就应该由萨莉娜负责，但还是下了楼开始了准备。 二十分钟后…… 神清气爽的萨莉娜面对着黑乎乎的面包片、焦黑的煎鸡蛋、干巴巴的火腿片以及散发着焦糊味儿的牛奶，巴掌重重的落在了额头上！ “我上次就说过不会用你家里的厨房电器了，你非要我来做早餐，我家里的厨房只有两个灶头、可是你这里有六个呢，”希利尔有些窘，硬着头皮坐下来指着餐桌上的成品说。“凑合一下？这面包片烤的也不算太焦，比这种情况严重的多的我都吃过，没事儿……” “算了，还是我来吧，”萨莉娜进了厨房，见厨房里果然乱的就像是刚经历过了一场现代战争似的，扭过头可就指着跟在后面的希利尔道。“不许你再过来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外面、可千万别再进厨房了！我很担心我家的厨房早晚会被你一把火给烧掉的……” “我又不知道东西放在哪儿……” “闭嘴！回去！坐下！等着！” 见萨莉娜是认真的，希利尔只好乖乖的回去坐下、甚至还把双手放在了桌上，老实的就像是等着用餐的孤儿院里的那些小女孩。 萨莉娜硬绷着不给对方笑脸，从冰箱里取出了面包、切了片扔进了烤面包机，把牛奶倒进了奶锅开了小火、鸡蛋和火腿片同时下了平底锅。 滋滋啦啦的动静伴随着火腿片的香味，让身子完全放平才能把厨房一览无余的希利尔也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见萨莉娜还切了生菜、从柜子里还取出了花生酱，惊讶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不过很快也就因为萨莉娜的动作娴熟、姿态优雅、忙中不乱而羡慕的很想再去尝试一下…… 刚好能入口的牛奶，夹着煎鸡蛋和生菜、涂抹了花生酱的三明治被摆在了希利尔的面前，她瞥了一眼时间、前后也不过就是七八分钟，而之前她几乎耗费了全部心力所精心准备的早餐却被倒进了垃圾桶，不由得食欲大减…… “快点吃啊，马上就到点儿了……” 晓得萨莉娜惯来都比较遵守时间，希利尔决定要给她添点儿堵。“吃再快估计也来不及了吧？你看啊，距九点可只剩下不到十五分钟了……” “十分钟吃完，三分钟赶到！没问题！” 见萨莉娜信心十足，希利尔不满的撇着嘴，但还是把散发着麦香的三明治拿了起来…… 099章 又被发现了 整整一条街啊…… 行人路，所有的公共区域和绿化带，每一个停车位，甚至包括那座用石头垒起来的保安室。 赴美求学的第二年，似乎已经能宣布成为了有产者，获得了整条普西迪奥街的所有权，并为此每年按时支付14刀的房产税…… 滴、滴滴！ 突如其来的汽车喇叭声打断了余生的憧憬，见从东边转过来的一辆老款的甲壳虫，开车的是希利尔，副驾的萨莉娜似乎并没有受宿醉影响，仍然显得是活力满满，也就不由得暗自感慨到底是青春貌美…… 上车、余生习惯性的系上了安全带。“你的那位老邻居怎样了？” “什么？哪个老邻居？” “挨了最毒的打的那位……” “噗……不清楚……” 萨莉娜笑翻了。 余生见希利尔透过车内后视镜审视着自己、扬起手也就打了个招呼，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了仪表盘、表情逐渐显得疑惑。“萨莉娜，你家是不是就在这附近啊？” 希利尔的身子一僵。 萨莉娜却是面不改色、显得很漫不经心，透过车内后视镜盯着余生道。“为什么这么问？” “里程表好像只增加了三英里……” 希利尔屏住了呼吸，萨莉娜却坦然的笑着道。“是不远啊，不过三藩的市中心本也不算大啊，从我家徒步走到唐人街也只需要半个小时。怎么？想知道我家住哪儿、想要来偷窥我吗？我房间里盥洗室窗户是西向的，如果你想来的话、或许我能不拉窗帘，shyboy？有没有动心？有没有激动？有没有开始幻想？” 萨莉娜语气里的揶揄、神情中的兴奋和促狭，令余生没有了聊下去的兴趣，而希利尔那颗悬着心也落回了肚子里、更是对萨莉娜的冷静和机智有些刮目相看，在路口掉头、驾车驶进了那道石头门，等余生下了车，她这才既羡且妒的扯着萨莉娜的脸颊道。“哇塞？你也太厉害了吧？我都差点被姓余的给当场吓死，他的观察力怎么会这么细致？” “这有什么？不过就是转移话题的小伎俩，”萨莉娜揉搓着被扯疼了的脸颊提高了声量。“还有啊！别以为你力气大就能欺负我！早晚我是要报仇雪恨的！你等着……” “就凭你？”希利尔大笑。“下辈子都没戏！” “啊！我要咬死你！我现在就要咬死你！别动！不许躲啊……” 萨莉娜解开了安全带、张牙舞爪的就扑了过去，上下其手、连啃带咬，希利尔被闹了个手忙脚乱，等听见了敲车窗的动静、这才发现余生折而复返，正惊讶的瞅着车里的情形。 萨莉娜抹了一把嘴，没好气儿的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原来你不饿也什么都敢下嘴呀，还真是不怕毒发身亡的，佩服、佩服！” 余生拱了拱手、一脸的敬佩，希利尔还没反应过来、萨莉娜却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反驳无能、只好气呼呼的道。“看完了？看完了就上车！” 余生上了车、把笔记本塞进了包里说。“看是看完了，有个一些问题想请教你俩，本地的停车收费标准知道吗？” “唐人街的咪表好像是半小时八块，加上市政的停车税差不多相当于是一小时二十。普通区好像是一块二、带顶棚的是一块五，露天的能便宜些，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余生没有回答希利尔的问题，反而把扔在旁边的早报拿了起来。“这上面说附近有个社区的公寓配套的是地下的停车位，均价达到了三十万美金一个，单价甚至超过了公寓本身，这算是特例呢还是惯例？” “多少钱？三十万一个地下的停车位？开玩笑的吧？” 希利尔把报纸夺了过去，看清楚报导内容也就被惊着了。“还真敢卖的这么贵？太离谱了吧？” “那是一个高档公寓社区，卖的贵也情有可原，”萨莉娜猜到了余生的想法，恨的牙痒但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随手指着车窗外路边那些被画出了线的车位说。“这里全都是独立屋，每家都有两三个停车位，路边的这些划了线的停车位肯定是收不到钱的……” “这里一共有120个停车位，一个车位卖一万的话、那总价值也就达到了120万。倘若把目光放长远些、每个车位每个月收两百，那么一年的收入差不多能有三十万了……” 萨莉娜心里一松、撇着嘴说。“你别做梦了，这样的社区也是能收取停车费的？你信不信这里的业主们能联合起来把官司从巡回法院一直打到最高法院？你怕是住在这里的业主存在着误解……” “除非这里的业主们全都不再开车、宁愿让他们的车停在车库里积灰，生锈直到彻底报废。” “怎么可能？” 余生指着一辆自东而来的凯迪拉克说。“呐，倘若这个社区的入口被堵死、那么整个社区就只有行人路能进出，那你觉得被堵在社区的那辆车能长出翅膀飞出去的吗？” 萨莉娜惊呆了。 “虽然依照法律规定、所有者不能改变原街道和公共区域和绿化带的用途，但无论是轻微的剐蹭还是短时间的堵塞，只要不违法、那么我相信除非这里的业主们的自用车能长翅膀，否则上班迟到的现情况一定会普遍。轻则被老板抱怨、重则丢了工作都是有可能的，对不对？” 萨莉娜简直无法想象会闹出怎样的轩然大波，呐呐的道。“你也太卑鄙了吧？” “拜托，这也能算卑鄙吗？这只不过是增加了一点点的难度而已，克服起来也不是很困难，单车出行或者是徒步，不但能减肥还能锻炼身体，住在这里的搞不好还会感激我呢……” 说的如此理所当然、萨莉娜可就被气炸了。“无耻！卑鄙！你简直坏透了……” 余生点了点头。“你漂亮、你说什么就什么吧。不过堵门封路的办法虽然很有效，但长期堵、经常堵、天天堵的，总还是有些过分了。如果能把这里的停车位租给市政公园里面的那些房车客，你觉得一个停车位每个月能不能收两百？” “房车客？”萨莉娜差点被惊的跳了起来。“不行！那会毁了整个社区的！”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veni、vidi、vici！” 萨莉娜不解、希利尔却听懂了，不屑的撇嘴。“你还打算与凯撒相提并论？” “目前肯定是不能跟凯撒相提并论的，不过我相信有句话肯定是会被这里的业主们记住的……” “说！那句话？” “iorge，saw&buy……” 萨莉娜怔了下说。“你来、你见、你买？” “是啊，多贴切、多么的有意境，多么的……” 萨莉娜垮了脸。“只是有多么的不要脸啊？” “承蒙夸奖，又被你又发现了我的一个小优点，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100章 发大财了 “萨莉娜！萨莉娜！下来！下来！快一点……” 惊讶的呼喊之声、让蜷缩在床角的萨莉娜显得越发的无助了。 虽然知道这一刻肯定会到来，原因也无非就是因为那事儿，但萨莉娜仍希望能够发生在明天她返校之后，最好是能她在过完一整个周末之前、除了陪着她的希利尔之外，所有人都可以把她视为透明的、无害的，甚至是可忽略不计的…… 把脸贴在了门上，倾听着走廊里情形的希利尔察觉到楼梯间有了动静、也就赶紧来到了萨莉娜的面前。“在上楼了……” 瞥了一眼房间里的飘窗，萨莉娜察觉希利尔的目光一下子就锐利了起来、显得戒备且紧张，勉强挤出了个微笑。“二楼，下面是泥土松软的花圃，刚搬过来的时候我就经常翻窗溜出去玩的……” 咚、咚咚！ 疾风骤雨般的砸门声回荡在了房间里。 “萨莉娜！我知道你在房间里！出来！都等着你呢！不要让我去找钥匙！天呐，怎么会这样啊？你必须做出解释……” 门把手被拧的咔咔作响，萨莉娜不得不予以回应。“等一下！我在换衣服！很快、很快就下去了……” 希利尔把萨莉娜拽了起来，帮她整理着衣领、抚平了衣角，忿忿不平的道。“都怪那姓余的！他就不能等下周一再公布吗？为什么非要毁掉轻松美妙的这个周末呢？” 萨莉娜没吱声，出了房间、在下楼梯的时候还是满心的忐忑，不过等希利尔追上来拉握住了她的手、陪着她一起走进了会客厅，萨莉娜见在座的有业委会成员和会长钱先生，并且联合事务所的马里奥也在，心情反而是平和了下来。 钱会长拿起了摆在茶几上a4大小公告，态度温和的说。“萨莉娜，这上面的内容、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萨莉娜不准备坐下，站在了沙发的旁边、看清楚上面的内容，点了点头。 钱先生皱起了眉。“萨莉娜，如此重要的事儿、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在知道这件事儿之前、我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所以……” 马里奥笑着端起茶杯。“我本以为不会有类似的疑问呢，看来还是想的过于简单了……” 希利尔悄悄的握住了萨莉娜藏在身后的左手，感觉到她似乎在发抖，索性抬起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报以感激的微笑、萨莉娜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觉得这并不是我的问题，更不该追究我的责任，况且我也不觉的自己有做错了什么。我反倒觉得业委会应该庆幸签署了那份保密协议的是我，不然也就没有能够与对方联系并沟通的可能性了……” “萨莉娜，注意你的措辞！” 母亲的严厉让萨莉娜不满的梗起了脖子，马里奥报之以鼓励的微笑，扬声道。“萨莉娜有做错什么吗？无论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还是出于专业人士的意见，不但能理解怎么会是怨恨呢？换位思考，倘若签署保密协议的是在座的其中任何一位，请问有哪个又会把这事儿说出来呢？你？你？还是你钱会长呢？有会说出来的吗？违约的后果真的很严重啊……” “保密协议是在事务所签的，你当然会这么说了……” 马里奥把目光转向了一脸悻色、发出着抱怨的钱会长，笑了。“钱会长，你这么说、是不是想要表示倘若是你签署的那份保密协议，你会说出来？你真的会告诉住在这里的业主、普西迪奥街因十多年未曾缴纳每年14美金的房产税而进入了拍卖名单？如果钱会长的回答是肯定的，那我立刻就给诸位道歉……” 马里奥说完把双手一摊，但在场的却无人出声，以至于会客室里的气氛越发的沉闷，连空气都似乎开始了凝固。 钱会长觉得呼吸逐渐困难、有些不忿的开了口。“这十几年来的房产税、普西迪奥街的业主们都是如期且足额缴纳的！市政厅没有收到这笔钱的原因、是因为缴税单被寄往了一个早已不在此工作的会计！该死的！业委会完全可以以这样的理由申请市政厅撤销所颁发的那份拍卖成交确权书！这是侵权！这是抢劫！这是赤果果的犯罪……” “申诉自然是合理且合法的选择之一，可是普西迪奥街的所有权已经发生了转移，并且通知上写的很清楚，一旦普西迪奥街的业委会提起了申诉又或者是准备走法律诉讼，拥有普西迪奥街产权的life资产管理公司会实施对相关资产的全面管理，包括且不限于将停车位租给各式各样有需要的，甚至是有可能出于善意的理由、允许流离失所者们在行人路及公共区域暂住，并且还会在不反违法社区规定的前提之下、适当的允许人们进入社区以举行各式各样的集会。倘若因出入不便而引发问题、life资产管理公司也愿意与业委会坐下来沟通和磋商、倾听业主们的想法，但也希望业主们能给予适当的耐心，并予以理解并体谅……” “这是威胁！这是讹诈！这是不可被容忍的！” 钱会长怒而起身，三两下可就把手里的通知书给撕了个粉碎！ 洋洋洒洒、飘落在地毯上的通知，让联合事务所的马里奥对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精准的判断越发的佩服、脸上的笑容也就显得越发的灿烂了。“目前普西迪奥街附近的停车位的价值超过十万，而能够提供长租类型的露天停车位、长租的费用最低每个月也需要三五百，life资产管理公司的要约价格合理、甚至是过于的低廉了，所以也就谈不上是威胁或者是讹诈，更何况业主们也都有着选择权……” “附近的地下停车位售价不过是七八万，凭什么卖给我们业主的露天停车位恰好就达到了上限的呢？最可气的是原来这些停车位属于本社区所有的业主，免费的！是完全免费的！现在这该死的资产公司所公布出来的业主所需要购买的数量竟然还不一样，少的只需要购买两个、多的却需要购买六个停车位！如果是我想要购买的话、就需要为六个停车位付账！四十八万啊，凭什么？” 钱会长的愤怒、马里奥理解却无法认同，摇了摇头说。“钱会长，你的房屋不但居于中心，还是整个街区里占地面积最大、价值最高的一栋独立屋，考虑到你的车库很小，平时只能停放一辆车……” “这不公平！” “停车位现在不属于你、而你又有必须买的必要，无论是谈判还是磋商、你都不占据主动权。建议还是以协商的方式沟通以获得最优惠的价格，而不是成为最先针对的目标，原因……你懂的。” 钱会长暴跳如雷，但也没办法反驳。 不再被关注的萨莉娜也就有了机会、拽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希利尔退出了客厅回了房间。 “天呐，一个车位竟然敢要价八万？120个车位可就是960万！一千万的收益啊，发财了！你的shyboy要发大财了……” “行人路，公共区域可都还没有涉及到呢……” 希利尔捂住了脸。“天呐！姓余的赚翻了！真的是赚翻了啊……” “是啊，怪不得他宁愿被我勒索、宁愿被我敲诈、宁愿被我嫌弃也不愿意真的放弃，”萨莉娜倒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本以为是我占了他的便宜，没想到占便宜的只是他一个……” 101章 受害者 “不许睡！怎么上了车就跟猪似的呼呼大睡！醒醒！醒醒啊……” 被推搡、被拉扯、被摇晃…… 想装睡都装不下去了，余生也就只好睁开了眼。 上车时希利尔选择坐在了后排，余生猜到她有可能会闹幺蛾子，但却没想到的这还没过了桥呢，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张牙舞爪！ “说！为什么一个停车位报价八万、而你授权的价格是只要有三个以上的家庭联合购买就只需要五万？” 没好气的让希利尔系上安全带，余生有些无奈的说。“商业策略啊，详细解释起来三两天都未必能给你说清楚……” “你是在质疑我的智商吗？” 希利尔的眸子里开始冒火，余生权衡了一下彼此的实力、决定还是不要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招惹了。“买的多就便宜、买的少就贵呀，这种定价策略属于是基操，也叫做薄利多销……” 希利尔越发的火大了。“普西迪奥街附近一个地下停车位才卖七八万，露天的停车位你凭什么敢报价八万呢？” “哎呀，说成是虚荣心也好、说是为了体现业主的身价也罢，反正住在那种高档社区里的全都是些有钱人，卖的便宜了、岂不是看不起他们？” “你在开玩笑吗？” 见希利尔竟然直起了身子、摆出了一副一言不合就准备动手的架势，余生的目光之中也就夹杂着看白痴的意味了。“这怎么是开玩笑呢？有钱人不都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吗？这属于消费心理学的范畴！不懂？不懂去书店随便买本营销的书看看！等你看完了要是还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再来找我吧……” “停车！萨莉娜！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还真以为我在ufc受训是度假的呢……” 希利尔厉喝、摩拳擦掌的模样让余生垮了肩膀，见萨莉娜透过车内后视镜正报以歉然的微笑，心一软也就放缓了语气。“希利尔啊希利尔，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报价高、但最终以低价成交这只是销售的策略而已。换个角度来讲，倘若你的心理承受价格最高也就是四万，而报价只有五万、你会愿意出五万的价格把停车位给买下来吗？” “你当我傻啊？给四万都不愿意的，怎么还会出五万买呢？” “就是说啊，报价越高、可折让的幅度才越大，所以一旦价格降到了与买方的心理预期差不多的时候、成交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关键是只要有了第一笔成交、那些还在观望的就会动摇、就会产生怀疑，设置最后期限、一旦截止停车位就会以某种幅度不断被提价，目的是为了营造紧迫感，是要让买家们产生紧迫感，觉得买的越早越便宜、买的越迟越吃亏，那么到底是打一场耗时长、代价高昂的市政官司合算，还是花点钱真正拥有属于其个人的停车位合算，你会怎么选呢？” 希利尔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奸商！你就是奸商！” “承蒙夸奖，我的优点还有不少呢，慢慢发现吧……” 希利尔攥紧了拳头、却见余生又闭上了眼睛，只不过挂在唇边的那一抹微笑、却让希利尔很想朝着这小子的脸上狠狠的揍上一拳…… 六十多英里、萨莉娜开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抵达学校的时候倒是赶上了午餐时间，停车场里杰西卡的那辆橘红色大切诺基格外的显眼，而悬挂在餐厅里杰西卡那张冷艳造型的海报，可就让萨莉娜心情变的有些差了。 把端着餐盘想要凑过来的丹尼尔撵走，萨莉娜也就把之前的话题给拾了起来。“如果按照每个停车位五万的价格计算，120个停车位就是六百万，行人路和公共区域的价值还没有包括在内，你赚了这么多，对居功至伟且蒙受冤屈的我本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的表示？” “表示？你想要什么样的表示？” “不该分给我们部分收益和利润吗？你赚翻了好不好？六百万啊，倘若不是萨莉娜抵押了她的首饰、扣下了我和凯西的应付酬劳，”希利尔说到这里见坐在旁边的凯西想说话、果断的踢了她一脚，然后指着被叫过来尚未落座的伊娜说。“差点忘了你还欠着伊娜的酬劳呢，虽然她介入的时间尚短、但还是有属于她的酬劳被挪用了……” 伊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被希利尔狠狠的剜了一眼、但伊娜却是未加理睬，坐下来很小声的询问余生要不要尝尝餐厅的新品？ 没想到伊娜如此的有主见、余生笑着摇了摇头才转向了希利尔说。“打算抢夺胜利果实？” “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吗？” “不可以吗？” 希利尔的理直气壮了、让余生意识到对方是不准备讲道理了，不想引来过多的关注、也就打消了强行中止的念头。“希利尔，你是想吵架吗？” “我是在跟你讲道理！” 希利尔说完又赶紧补充。“可是现在是你不打算讲道理！不过我相信你不敢不跟我讲道理，对不对？” “萨莉娜是把她的首饰给抵押了出去、筹集到了十二万借给了我，可是她也因此获得了两万五的直接收益和一万二的利息，而且还敲诈了我一顿堪比米其林餐厅的晚餐以及在午夜俱乐部的全部开销，而你、凯西和伊娜，”余生没理会希利尔那足以杀人的目光，反而是心平气和的开始了分析。“暂缓结算酬劳这事儿本就预先征得了你们的同意，退一万步来讲，要是我没挣到钱甚至是出现了亏损，按比例也好、依照出力的多寡也罢，难道你们也都愿意承担我的损失吗？部分，部分损失，我并没有想过要你们承担全部损失的，所以……先不要急，考虑清楚再回答我，好不好？” “不好！”希利尔梗着脖子道。“你说的并不符合事实！现在你赚了钱、而且是赚到了相当多的钱！所以……” “没关系，我还有类似的项目，利润也并不比这一次低，损失也未必会更高，那么诸位，想不想参与呢？” 萨莉娜愣住了。“你还有类似的、也能赚到钱的办法？” “对呀，赚了应该也能有个三五百万、亏了不过就是三五十万的损失，你们想参与进来是没问题的，不过前提就是……” “我不听！现在谈的是现有的赢利！别想岔开话题！” 见希利尔不上当、余生可就有些毛了。“凭什么呀？合着赚到了钱就要分一份、结果未知的项目就没兴趣？只赚不亏的好事儿萨莉娜凭着她长得漂亮倒是可以考虑，可你呢？凭什么呀？凭你的头发短还是凭你的力气大、亦或者是你在ufc受过训？我们可是生活在法治的年代和社会，不是原始人了，早就已经不是力气大就有理的时代了，明白？” 噗嗤…… 凯西跟伊娜全都乐了，萨莉娜哭笑不得、唯独希利尔是被气了个半死，在餐厅这种环境她倒是也不敢过份，但气急之下也就指着萨莉娜道。“就凭她也是受害者……啊！疼疼疼……” 大腿被狠狠的掐住了，钻心的痛疼让希利尔发出了惨叫，见萨莉娜投注过来的眼神格外的凌厉、这才意识到差点说漏了嘴！ 余生没听明白。“受害者？萨莉娜怎么成了受害着呢？” “属于我的收益被你侵吞了，难道我还不属于是受害者吗？” “属于你的收益？不该给的全都答应给你了吗？” “你欺负人！你欺负我未成年还不懂事儿，借助于律师行的名声、采用了蒙蔽的手段让我签署了保密协议，付出与收益完全不对等，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我的权益遭到了侵害，希利尔认为我是受害者、难道还有疑问吗？” 萨莉娜的理直气壮、让余生一时间无言以对了…… 102章 大名单 持靓行凶！ 还有着希利尔这样的疯婆娘力挺和维护。 关键是说的那些听起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若不是萨莉娜自行中止了话题、余生也就不清楚该如何收场了…… 被夹在了正中，左边是伊娜、右边是凯西，萨莉娜和希利尔坐在正对面，这让余生联想到了倚翠偎红、秀色可餐等各种的旖旎之词，却不料之前的话题虽然被中止了、愤愤不平的希利尔的冷嘲热讽却又来了，换个人怕是会落荒而逃，但余生显然不包括在内，希利尔的嗓子不错、权当是用餐时听个响儿，左耳进、右耳出，直到餐厅门口被越来越多的学生们所包围、所挤占，甚至是影响到了通行。 希利尔拽住了一个去凑热闹的小女生、得知是午餐男孩的入围名单被张贴了出来也就没了兴趣，正准备陪着吃完了的萨莉娜离开、被撵走了的丹尼尔却激动的跑了过来，恭喜余生进入了大名单！ “排第五个！之前的几个大热门反倒是没能挤进去，厉害！你可真的是太厉害了……” 丹尼尔的情绪有些激动，刚站起来的希利尔也就吃了一惊。“就他？还能入围？真的假的？” “真的！” “凭什么呀？个子不够高、体格也不够壮，要长相没长相、要特点没特点的，投给他？怕不是投给他的全都是眼瞎了吧？” 丹尼尔不敢跟希利尔叫板，挠着头有些尴尬的说。“听说是因为他的厨艺好、还有着搞出了个人写真的商业项目，而且关键是杰西卡一整个周末都有在帮他拉票……” “帮他拉票？”萨莉娜也惊了。“杰西卡周末会帮他拉票？怎么可能呢？杰西卡不是钟意篮球队的队长吗？难道她被蹬掉了？真的假的？你说啊……” 丹尼尔哪里能晓得女生们之间所流传的八掛，不敢问更不敢说，为难的脸都红了，被追问的急了也就唯有说不知道了…… 陆续有认识的过来恭喜余生入围，但也有拉帮结派过来审视余生样貌的，甚至还有主动过来询问个人喜好、是否单身的，一个个脸皮之厚、胆量之大、态度之嚣张，被选择性无视的萨莉娜又气又恼、脸色自然也就越来越难看，索性也不等伊娜和凯西吃完、拽着希利尔就打算离开，不料竟与杰西卡在餐厅门口不期而遇，见杰西卡把同样打算离开的余生拦住、拽着坐了下来，还摆出一副准备慢慢聊的架势，萨莉娜也就被气的连入围名单都不想看了。 希利尔赶忙追了上去。“发什么脾气呀？” “不要脸的跟无耻卑鄙的奸商凑一起准没好事儿！不走、留在那儿当观众、给杰西卡捧场吗？” 希利尔这才意识到萨莉娜真的生气了，揽住了对方的肩膀、忍着笑说。“怎么，你嫉妒了？” “才没有呢！” 萨莉娜想要把希利尔给甩开、结果却只是让对方换到了另一边，反复数次、挣脱不得的萨莉娜可就垮了脸。“哎呀，你下午的课跟我又没有重合的，怎么跟口香糖一样的黏人呢？放开我啊……” 前后左右都没人、希利尔拽着萨莉娜绕到了了珊瑚树墙的后面，挑起了她的下颌、直视着她的双眼道。“老实交代！为什么不允许我把你住在普西迪奥的事儿说出来？” “别闹啦，待会该上课了……” 萨莉娜说着话议案巴掌拍掉了希利尔的手指，但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她远不是希利尔的对手，结果很快双臂被交叉置于了身前、左右手腕被希利尔捉住压在了肩膀上，若不是萨莉娜的反应还算快、单脚抵住了身后珊瑚树墙的护栏，搞不好整个人都要被下手没轻没重的希利尔给推进那珊瑚树墙里面，唯恐又遭对方挠痒、可就好治夹紧了胳膊又羞又恼的压低了声音道。“放开我！松手啊……” “就不放！松了手可就逮不着你了！昨天你还说要找姓余的算账、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让他拿出些利润来的呢，可刚才怎么我才说到这方面的事儿、你就不让我继续说下去了？你是不是……” “不是！” 萨莉娜断然否认的声音之高、之尖锐，把希利尔吓了一跳。“嚷嚷什么呀？我都还没说具体的呢、你怎么就忙着否认啊？你以为我的问题是什么？” 认真起来的希利尔、让萨莉娜越发的心慌了。“我不知道！我不管！你放开我啊……” “什么你不知道？”希利尔火大了，按住了萨莉娜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眸说。“萨莉娜！咱们认识也好几年了，怎么这段时间你的变化这么大？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萨莉娜定了定心、叹了口气道。“我就是不想现在就让他晓得我就住在普西迪奥！我家的车库被改造过了，按照通告上的要求需要买三个停车位呢，昨天我妈的态度你也看见了，我就是好奇余生到底想要赚多少钱、到底又是根据什么，我总觉得他知道了一些他本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有啊，我很好奇普西迪奥的业主们会怎么想、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儿……” 希利尔皱起了眉头。“那你的意思是……” “说的已经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 哗啦！ 珊瑚树墙被压垮了，仰面朝天的余生出现在了萨莉娜的身边。 调侃丹尼尔、结果被对方给绊倒，栽进了珊瑚树墙里的余生是真没想到珊瑚树墙那边不但有人、并且还是他所认识的这一对，见她俩正拥搂在一起、面部间距甚至不足一拳，萨莉娜面红耳赤、希利尔一副索吻成功的模样，惊诧不已的余生也就下意识的吹了声口哨！ 萨莉娜本就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搂紧了希利尔、听到了口哨声可就赶忙把希利尔推开，用力之大差点让对方摔了跟头，低头见余生一脸的促狭、也就被闹了个大红脸。“我们……”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萨莉娜愣住了，希利尔则俯下身盯着余生说。“姓余的，你跟踪我们？想找茬吗？” “巧合、纯粹是巧合，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真的，真的，”见希利尔挽起了袖子，余生可就冲着站在树墙那边哈哈大笑的丹尼尔吼了起来。“还不赶紧把我给拽起来？信不信我告你故意伤害！” “手！那你总要把手给我吧？拽裤子、怕出的事儿更麻烦……” 丹尼尔说着倒是伸出了手，小半个身子探进了珊瑚树墙、见萨莉娜红着脸而希利尔则怒目圆瞪、正挽起了袖子似打算动手的架势，可也就不由得怔住了。“啊？你们躲在这儿做什么呢？” “我俩为什么就不能在这儿？” “躲进这儿的可全都是……” 丹尼尔说着面色大变，慌不迭的赶紧把余生给拽了起来，珊瑚树墙复原的速度有些慢、丹尼尔见希利尔眸子里已然在冒火可就苦了脸。“别、别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死定了！” 希利尔说完又指着余生道。“姓余的！你也死定了！你们俩全都死定了！” 珊瑚树墙恢复了原样、彻底隔绝开了双方的视线。 不过余生和丹尼尔却近乎于同时，长叹了一口气，对视、苦笑…… 103章 告白之地 午餐男孩的入围大名单一般都是周末公布、择日举办。 不同于本地男生和校内活跃分子们对这份入围大名单的期待，历年来国际生不参加且也不会被邀请、自然也就不会关注这事儿，当年赴美留学的余生、此时正处于对sat成绩的焦虑和因校方处罚而面临驱逐的恐慌之中，对于这种跟他根本不会产生任何关联的跨校活动，自然有多远、躲多远，哪里会有所关注？ 但近视不同与往日了。 现在的余生既不担心sat成绩、也不需要担心遭校方驱逐，有惊无险的还成了有产一族，入围大名单的荣誉自然也就让还他特意挤到了近前看了个仔细，然后就因为调侃丹尼尔而差点欣赏到了珊瑚树墙后的活色生香…… 逃一般的冲进了教学楼，丹尼尔的拳击社没有活动、见余生开始研究大学申请的细则，也就告诉他一定要先跟指导顾问预约、然后才会涉及到择校的细节。 余生不解。“那为什么在我的日程表里是要先填些申请、了解可申请的大学的奖学金多寡，最后才涉及到指导顾问的预约呢？” “哎呀，国际生们的语言关普遍不达标、sat成绩一般也就惨不忍睹，变通的办法就是先申请社区大学、读个两年拿到了学分再申请转公立大学。这是个讨巧的办法，省钱还省事儿，关键是能避开一些大学的硬性申请条件……” 余生明白问题出在了哪儿。 他的这份日程表是春节期间折腾出来的，那时候还没有参加第二次sat考试、原先的成绩自然也就不具备申请公立大学的资格，打工的问题解决不了、成绩不好奖学金更是没什么可能性，所以也就只能只好选择先普遍性的申请、最后再去找指导顾问碰碰运气。 下了课、丹尼尔也就想要拽着余生前往篮球馆，见他并不乐意也就纳闷了。“怎么？你不知道篮球馆的活动吗？” 余生也纳闷。“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天呐！篮球馆今天是啦啦队十二年级生最后一次的全体排练！以后想看都看不到了……” 余生倒是并不这么觉得，但既然丹尼尔都已经表现出了对啦啦队排练的兴趣、反正他也不排斥近距离欣赏校内那些个发育良好、青春靓丽的女孩子们排练，也就跟着来到了篮球馆、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成了康科德国际高中第一个入围大名单的亚裔男生？” “只是入围，又不是百分之百的能进最终名单，更何况我也没兴趣……” “入围大名单很困难的好不好？第一次啊，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过的呀……” 丹尼尔的惊讶、倒是让余生心生感慨。“说的也没错，但人生之中会有许多个第一次的。不是今天来、就是明天到，总之总是会到来的，对了，之前你说珊瑚树墙那一边很特殊，特殊在哪儿？” 丹尼尔怔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别问了，我是真的惹不起、也打不过希利尔的……” 嗯？ 这是话里有话啊…… 音乐起了，在休息区热身的拉拉队成员们扒掉了外套、亮出了姣好的身材，余生见萨莉娜从侧门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也就缓缓的点着头说。“原来你承认会打女人……” 丹尼尔傻眼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会打女人了？” “你才说的……” “我没有！我不可能……” 否认三连吗？ 搁在这个年代，余生自认是‘否认三连’的原创、想必没谁会有意见，于是也撇着嘴将丹尼尔之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转过脸认真的道。“你用的是‘打不过’，这意味着如果你打得过、其实你并不排斥揍她一顿，所以说啊……” 丹尼尔露出了苦瓜脸，虽然他不觉得余生真的会对外大肆宣扬、更不会真的会告诉希利尔，但显然目的是想了解珊瑚树墙那一边的特殊，权衡了利弊、也就只好压低了声音道。“你千万可别说是我说的……” “少废话，赶紧的！” “珊瑚树墙后面原本属于是告白之地，去年游泳馆建成了、游泳馆旁边的那一片玫瑰花墙也就成为了成为了新的告白之地，一般的情侣们就转移到了那边、而珊瑚树墙后面则成了专属于玻璃和蕾丝边们的告白之地了……” 余生愣住了。 校园里竟然还存在着这样的区域？ 萨莉娜跟希利尔这一对、难道是临近毕业之前才相互告白的吗？ “你俩聊什么呢？” 突然冒出来的希利尔随口一问、把丹尼尔惊的差点跳了起来，余生的肩膀因为被希利尔按住了、没能站的起来，不过他下意识的那一哆嗦、还是引起了希利尔的警觉，她俯下身凑到了余生的面前，观察着、探究着，目光逐渐锐利了起来。“说！你俩到底在说什么呢？” 余生小心翼翼的拎着希利尔的袖口、把她按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给挪开，按捺着拔腿就跑的念头、指着已然翻过了前排座椅、站在了过道上的丹尼尔说。“他在给我说申请大学的事儿……不信？你问丹尼尔……” 丹尼尔慌不迭的点头。“不知道是哪个误导的，说是要先申请然后才能去预约指导顾问……” 希利尔的眉心慢慢拧了起来。“不对！你俩之前肯定聊的不是这事儿！说实话！要不然我……” “希利尔？你也来看萨莉娜的排练吗？” 从通道口传来了凯西的招呼声，余生松了一口气，丹尼尔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希利尔越发的觉得可疑，见凯西把伊娜也给拖了过来可就诧异了。“哎？你俩还都来了？我记得下午有预约拍摄的呢，其中有好几个都需要化妆……” “拍摄的活儿现在被交给了摄影社，难道伊娜就不能把化妆的活儿转给戏剧社的吗？” 希利尔无话可说。 见伊娜还拎来了饮料、其中还有萨莉娜喜欢喝但并不会经常买的巴黎水，希利尔也就越发的纳闷。“你俩这是发财了吗？连巴黎水都舍得买了？” “伊娜可是很厉害的，太有商业头脑的，”凯西笑了。“你只是把拍摄的活儿给了摄影社、连酬劳也跟摄影社对半分，对吧？” “是啊，摄影社会拿走我一半的酬劳呢，”希利尔说着可就惊呆了。“不是吧？伊娜也……” “戏剧社还要给她钱呢。” 凯西的说辞让伊娜有些不好意思，希利尔却是被震住了。“什么？戏剧社的干了活儿反倒是还要给你钱？那你岂不是能赚双份？” 揽住了伊娜的肩膀、凯西开始了炫耀。“还不止呢，就连化妆用品以后也全都由戏剧社提供，最最关键的，那就是戏剧社的还非常的感谢她，无论是在哪儿拍、全都没有问题，多晚都ok……” “疯了吗？出钱还要出力也就罢了，连化妆品都提供？就这样还感激她？怎么谈下来的呀？” “这是由供需关系所决定的，戏剧社负责化妆的那几个女生都很喜欢给人化妆的，可是平日里哪里能有这么多、这么好的机会？伊娜提供了充足的实践机会、只收取少量的费用，很合理的……” 希利尔抱住了头，瞅着有些窘迫的伊娜说。“完蛋了、完蛋了！你们全都被姓余的给祸害了！连伊娜这么单纯的都成了奸商……” 104章 最后的排练 当mj的经典舞曲《bad》响起，训练馆里的各种吵嚷之声也就消失了。 即将与啦啦队的生涯道别的十二年级生们，全都换上了正式的表演服，拿出了各自最大的热情，在场馆里尽情展示着她们姣美身姿、尽情显现着青春和靓丽、尽情挥洒着汗水…… 杰西卡的身材更比例符合欧美人的审美、样貌自然也属于是拔尖的，但萨莉娜始终占据着身高的优势，用鹤立鸡群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如潮的掌声、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并非是在起哄、也并不带有恶意，热舞的女孩子们所绽放的笑容、也就灿烂且阳光…… 一曲终了。 余生察觉到场上的萨莉娜与平日里的形象存在着些微的差异，步伐轻盈、弹跳力格外的惊人，肢体动作远比她的同伴们要舒展，于是也就扭过头朝着希利尔说。“她是不是以前跳过舞啊？” 希利尔用双手托着脸颊、身体前倾正用迷醉的视线追随着萨莉娜，等余生又问了一遍才道。“她从小就跳芭蕾，啦啦队里舞蹈功底最深的就只有她一个……” “萨莉娜的绩点也不是很低，就算是sat成绩考砸了、怎么不申请那些格外注重有啦啦队经历的大学呢？” 凯西的问题问到了关键，结果却换来了希利尔不满的白眼。“难道有啦啦队的经历就一定要以此为由去申请大学吗？萨莉娜又没想过要加入哪个大学的啦啦队，她可没想过成为职业的啦啦队女郎，更不想未来从事与舞者相关的工作，何必在大学里的啦啦队里荒废时间？” 希利尔满是迷醉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萨莉娜，可是她所说的却把余生给搞糊涂了。“怎么是荒废呢？如果觉得不合适、退出不就行了？” “拜托，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倘若萨莉娜以啦啦队的经历申请、一些格外重视这方面资格的大学会要求她签署协议的，虽然会给予她额外的奖学金、甚至是参与各种体育活动的机会，但也势必需要付出更多的训练时间，她的脚踝又不足以承受更高强度的训练，否则杰西卡又怎么可能长期担任队长？” 希利尔不屑的语气、让余生投向场中杰西卡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抛开她与萨莉娜之间的陈年旧事，以目前的观感而言、余生倒是对这个主动找上门来送钱的女孩没有恶感。 以难以拒绝的高价、换取了与萨莉娜同等展示身姿的机会，午餐男孩入围的事儿余生原本没想过要参与，可是按照丹尼尔的说法，国际生入围的难度以杰西卡在校内的影响力而言，运作起来也绝不是是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事儿，为此她肯定欠下了不少的人情、花销也必然是大幅度的增加，况且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对自己厨艺的期待、也算是恰好挠到了痒处，让余生实在是有些难以拒绝…… “姓余的，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要相信相信杰西卡的承诺，她在本地那可是相当出名的，她所交往过的男生数量未必有喜欢萨莉娜的那么多，但绝对属于是惊人的数字，你看她在场上的那眼神、那表情、那姿势……” 余生觉得希利尔的嫌弃源自于立场。 理解但并不能认同，更何况此时有着靓丽和美艳的多重视觉享受、又何必自找麻烦的去跟希利尔争执？ 是杰西卡的身材不好看、还是萨莉娜的舞姿不够优美？ 本就是可以肆意挥洒青春的年纪，再加上本地女生普遍早熟，各种的浑圆、各种的挺翘、各式各样的大长腿、各种各样的美艳和妖娆，妆容精致、电眼妩媚，倘若能再来上几罐冰啤酒、配上些小龙虾，口腹视听的绝妙享受岂不就齐了？ “不是吧？流口水了？” 丹尼尔突兀的一嗓子、让余生下意识的赶紧用手背抹了抹嘴，于哄笑声之中意识到上了当，懒得多琢磨直接开始挖坑。“丹尼尔，你目前还是单身吧？” “是啊，怎么了？” “相信我，你未来单身的日子还长着呢……” 丹尼尔懵了。 坐在后排的凯西却听懂了，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 “没听懂吗？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智商低也不是病，只不过治疗时间是一辈子而已……” 丹尼尔终于明白被埋汰了，见余生投以嫌弃的眼神且摆出了一副‘你先招惹我’的架势，可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希利尔直到此时才终于明白在说些什么了，当场也就笑的不成了。“姓余的，你怎么能这么讨厌？” “你讨厌我、关我屁事？说得好像你喜欢我，就能升华我的人生似的……” 哄笑声四起。 希利尔被气的咬牙切齿。“姓余的，你不想活了吗？” 啦啦队的排练似乎暂时告一段落，余生站过来用怜悯的目光瞅着希利尔说。“讨厌我，没关系、我也不介意。我活着真不是为了取悦你的……” “哇，到底是能赚大钱的，这话说的有够精彩、也真够狠的！不行，我要赶紧记录下来，半个脏字都没有、希利尔已经被气炸了……” “冒烟儿了……” “跑？” “可以考虑……” 凯西和伊娜的一唱一和、让希利尔的脸由红转黑，余生的目光越过了希利尔也就投向了正在幸灾乐祸的这两个。“你俩这是在说相声呢还是在故意挑火呢？大庭广众的，你们难道以为希利尔这么漂亮可爱、英姿飒爽的好女孩会真的会动手吗？绝对是想多了……” “我俩想没想多、无关紧要，只要你能让希利尔把攥紧的拳头松开，我们立刻就闭嘴！” “听见没？她俩都让你把拳头松开呢……” “老娘听不见！” 面对着处于爆炸边缘的希利尔、余生还真的有些担心，双手合十说。“拜托，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形象了我还要脸的好不好？” “不！好！啊！” 希利尔刚开口、余生就转身冲向了通道口，晓得自己又上了当可就真的炸了。“跑？看你跑不跑的掉！” 不跑，等着挨揍吗？ 本以为速度有够快，可是余生眼瞅着通道口近在眼前、视野里的一切却开始了翻转，等意识到遭希利尔合身扑倒、也就认命般的赶紧用双手护住脑袋，万幸落地的时候侧着身，但地垫的命运却是无从改变了…… 披着外套来到了看台上的萨莉娜见希利尔竟然一个飞扑把余生掀翻按在了地板上，赶忙跑了过去道。“哎？这是干嘛呢？” 希利尔按捺着火气说。“你问他！” “我说希利尔漂亮可爱、英姿飒爽，还说她是个好女孩……” 余生的表情很无辜，但希利尔却并不相信。“你之前说了些什么？说！” 说不过就动手的、其实最没品了…… 腹诽着、余生放松了身体却是坚决不肯作答，任由跑过来的凯西把他之前所说的话给复述了一边。 接过了伊娜递过来的巴黎水，萨莉娜见希利尔还在气头上、也就一脸认真的说。“我支持你！动手吧，只要不打死就成！他说的也太气人了！换了我、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就离谱…… 余生睁开了眼。“我不怕被咬，就担心会染上了狂犬病，拜托……” 萨莉娜攥紧了拳头。“我收回之前说的，打死为算！” 105章 祸从口出 希利尔图省事儿、直接用手扒拉着刚洗完的短发。 细碎的水珠四处迸溅，有落在了床单上、地板上的，也有落在了萨莉娜的肩背和脸颊上的，于是也就惹来了嗔斥和嫌弃…… 索性跳上了萨莉娜的床、拽了个枕头垫在了下面，希利尔见她又在用软布小心翼翼的擦拭起了她的那些首饰可就无语了。“哎呀，你这是擦第几遍了呀？若非都是些高档货、还全都是真的，怕不是要被你把镀膜层给擦掉了！不就是几根项链、戒指和一块表吗？平时你又不戴，借给姓余的还能赚一大笔，难不成你在担心你的首饰会赎不回来吗？” “典当出去的价格可只有原值的三成半！连最贵的那块镶钻的卡地亚都不得不抵押了出去，”萨莉娜一脸认真的道说“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想到我的那块镶钻的卡地亚已经躺在了典当行的保险箱里至今已经有四天了，就好伤心啊……” “知道、知道，我知道，”希利尔被吓了一跳，赶忙竖起了双手。“别激动、别激动，你可千万别激动……” “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再伤心会儿！好不容易感觉到了什么是伤感，你别搭理我……” 希利尔不敢再出声了，不过还是嫌弃的撇了撇嘴、这才翻过身数起了墙纸上的玫瑰花，等萨莉娜整理完首饰、坐起来却见她下了地把卷起来的瑜伽垫给打开了，可也就无语了。“不是吧？这都几点了？” “困了你先睡，又不吵你……” “那你也先换件衣服啊！” 萨莉娜翻了个白眼。“讨厌呐！怎么每次都说这种话？也难怪今天闹出了那么大的误会，你可别忘了丹尼尔看咱俩的那眼神，你以后真的是要注意着点了，校园就那么点大、至于非要躲到那里面说话吗？” “说到这事儿了、我倒是真的还有些话想跟你说的，”希利尔直起了身子，摆出了一副很认真的模样。“你有没有注意到姓余的看咱俩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儿？” 想到了原因、萨莉娜的脸也就泛起了红，赶忙弯下了腰。“有什么不对劲的？我可没发现……” “没发现？姓余的瞅你那眼神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就像是混合着痛心和惋惜，而瞅我的眼神则明显是嫌弃和排斥，咱俩可都没招惹过他的吧？差别对待的也太明显了，每次看见他那样的眼神我都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你都把已经他按在地上差点捶扁了，大庭广众的、你还想他用什么眼神瞅你？感谢你？崇拜你？呀……不许挠我的痒……” 希利尔懒得去追、悻悻的缩回了手，瞅着躲到了墙角里还故意摆出了一副被欺凌、可怜且无辜模样的萨莉娜说。“你没懂我的意思！之前我就发现姓余的眼神不太对了，就像、就像你是被我给霸占了似的，惋惜且遗憾，不过还带着点好奇和疑惑……” 啪啪啪…… 萨莉娜鼓起了掌，她是真觉得对方的措辞很严谨、可是见希利尔的目光转为了诧异，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猜错了，把双脚并拢、双手合十置于胸前摆出了祈祷姿势道。“ok！ok！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姓余的跟丹尼尔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至今都还没搞明白，不过姓余的对待咱俩的方式和态度肯定是有问题的！你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挺喜欢他偷看我时的那种眼神，带着欣赏却带这些沧桑，有时候还带着那种让我非常舒服的意味，比其他男生的眼神都清澈、都干净！” 希利尔被惊着了。“有吗？” “有呀，我经常可以感觉到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帮他？因为他好看？因为他的个子高？还是……” “拉倒吧，你就是为了钱。” “希利尔！” “好好好，我收回、我收回刚才的那句话，对不起……” 萨莉娜的脾气没能发的出来、郁闷的挥了挥拳头说。“是！钱也是原因之一！可问题是如果单纯只是为了钱、你觉得我会把那块镶钻的卡地亚都抵押出去吗？” 希利尔下意识的想点头，万幸在对方的眼神趋厉之前及时的绷住了。“继续，我有在听……” “我也不晓得是为什么，总之从他收拾了寓管员之后、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以前沉默寡言的、跟公寓里的女生们也很少打招呼，也不好意思用正眼看我的，可现在我亲他、他竟然都敢嫌弃了，搞了个摄影项目还带着咱们一起赚到了钱，关键是他还挺公道的、也没有趁机就占我的便宜，彬彬有礼、有时候甚至让我觉得他很像是那种旧式的老绅士……” “绅士？就凭他？他也配？”希利尔怎么都忍不住了。“所以你就想要帮他？即使是要让你的镶钻卡地亚躺在典当行的保险箱里面？” 萨莉娜琢磨着、最终还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虽然你说的蛮难听的，不过意思倒是也差不多吧……” 希利尔彻底没脾气了，颓然倒在了床上、一声长叹。“完了！完了！你真的恋爱了！” “哪有？我都说了大学毕业之前不考虑的……” “你好好的想一想，现在是不是总想要看见他，是不是总想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在想些什么？是不是总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什么困难都不怕了？你想、你好好的想一想，类似的感觉你以前可曾有过吗？” “什么好好的想一想啊，我现在满脑子琢磨的可全都是钱！是钱啊！钞票、美金、现款、支票！我要去纽约、我要去费城、我要去波士顿、我还要去芝加哥！我一定要去美东念大学！而且我才不要住校呢，我要给自己租一间漂漂亮亮的小公寓，必须是有阳台、能面对着大海的那种，我还要买一辆最新款的甲壳虫，我要……” “别岔开话题！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你也很清楚有一个现成的办法，那就是只要你能迷住了隔壁那个姓余的，你就能心想事成了……” “滚！你当我什么人了？” “我当你是个陷入了恋爱还不自知的蠢女人！瞧瞧你，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孔，漂亮、聪明，还多才多艺，瞧瞧这皮肤、瞧瞧这脸蛋、瞧瞧这腰、瞧瞧这屁股、瞧瞧这大长腿……” “啊！说归说、别乱摸啊！不许摸啊，别、别过来了！我要喊人了啊！希利尔！住手！不许这样……” 隔壁。 愤然端起来的漱口杯、最终还是没有被余生砸到墙上去。 从隔壁传来的那些动静、让余生越发的惋惜和遗憾，希利尔的疯病倒是有药可医，但取向的问题似乎连病都算不上、哪里有的治？ 看不惯也好、嫌弃也罢，隔壁的那一对既没有违法也没有犯罪，何况不但是打不过、也没有希利尔那疯婆娘那么的疯啊…… 让漱口杯归了位，余生轻触着身上的那些挫伤、扭伤，嘶嘶呼痛的同时也有些纳闷，希利尔这个疯婆娘难不成还真敢下嘴咬吗？ 被按在地板上遭殴打时下意识的抬起了胳膊、倒是及时的挡住了那张嘴，原本以为那一刻的希利尔并非是在恐吓而有可能真会下嘴去咬，暴怒的表情、呲出来的那对虎牙可实在是有够吓人的，真要是被咬上一口、这脸面可就真的是被丢了个干干净净…… 若不是逞了一时之嘴快、想必也不至于把希利尔气到原地爆炸的程度，更不至于被她合身扑倒按在了地板上、差点被咬一口，想来以后还是必须汲取这一次的教训、能不招惹就别在去招惹了…… 不过倒是应了那句老话。 祸从口出…… 106章 心态要平和 呼、吸…… 呼、吸…… 坚持了这许多天，晨跑的效果终于显现了出来。 耗时仅二十五分钟、余生也就完成了绕红树林跑一圈的小目标，虽然有些气喘、但两步呼吸适应并形成了本能，这让余生觉得从明天开始，可以起的更早一些，也该尝试着越过那十公里的门槛了…… 嘭、嘭嘭嘭！ 穿着一条运动短裤的丹尼尔绕着树在不大的范围内进行着闪躲和规避，直拳也好、勾拳也罢，出拳的频率高、出拳的速度也很快，沉闷的击打声更是实打实的，难不成他的实力也有所提升了？ 余生把问题抛了过去。 丹尼尔停下来摘掉了拳套、抹了把汗说。“提升的幅度不大、甚至于可以说是近乎于没有。步伐的问题相当严重、但对力量的控制还算是不错，我是野路子出身、也没接受过专业的指导，遇上了真正的拳击手根本就打不过的，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在健身房里干过陪练，抗打击能力还是挺不错的……” 打不过但能扛得住，倒是也能耗死那些体力一般、耐力不佳的了。 拳击社的决赛通告被张贴在教学楼的布告栏里，余生不确定丹尼尔是谦虚还是确实觉得打不过便道。“你不是打进决赛了吗？赢了好像还有奖金的吧？” “运气好、一直都没对上拳击社的社长，这届的社长年纪倒是不大，不过个子比我高、长得也比壮，听说还是接受过专业指导的，虽然也达不到职业水准、但对付我这种野路子出身的还是比较轻松的。我的目标也不高，不被刻意针对、能撑过前两个回合就满意了。要是能撑满五个回合，那绝对属于是运气爆棚……” “采用霍利菲尔德对付泰森的办法，如何？” 丹尼尔苦笑着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可不能那么干！有点脏啊，那不是一个真正的拳击手所应该采用的方式，输掉比赛没什么关系、可是名声坏了那就无法挽回了，更何况还会激怒对手，会被揍的很惨的……”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余生没练过拳，凑个热闹还成、收拾个把两个没练过的也还有信心，丹尼尔的对手是拳击社的社长，野路子出身的想要正面抗衡都有些艰难，余生觉得自己上场估计也是白搭，何况丹尼尔既然打定了主意、余生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进入了毕业季，课程少、学习的压力也就比较低，余生肯定是要去比赛现场为丹尼尔助威加油的，结伴返回了公寓、丹尼尔到了门口这才说朱莉有可能会到场，这倒是让余生对这一对进展有了些想法…… “不是吧？这就跑完回来了？你俩几点就出去了呀？” 在楼梯口撞见的十年级小女生表情惊讶，余生见对方换上了崭新的全套跑步装备也就猜到了原因。“以后还是再早点起吧，等跑习惯了、就会发现晨跑的好了……” “可以快速瘦身吗？” “少吃点油炸食物，对瘦身的帮助会更大。力量训练也是必须的，慢慢来，坚持最重要……” 诉求不一样、途径还是近似的，余生给了建议、目送着那小女生满怀信心的离开了公寓，沿着步行道似乎往东去了，这才回房间洗澡换衣服，原本是打算掐着点儿下楼用餐，结果丹尼尔敲门进来说赵友伦昨天晚上有打过电话过来。 既然没接着打电话过来、那看来也就不是什么急事，但余生还是询问是哪个接到的电话、为什么会没及时通知？ “斜对面那屋的小女生，去年刚过来、下半年会读十一年级，昨晚上接了电话结果拽去商量事儿了、等商量完了也就给忘了，我刚进屋、那小女生就跑过来敲的门……” “商量？应该是在讨论怎样才能更好的捉弄寓管员的吧？” 丹尼尔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她们商量的办法是在威廉姆斯的门口抹油，可惜被识破了，上楼之前我还特意先下去瞅了一眼，门钱换了新地垫……” 余生无语 以十年级那两个被威廉姆斯欺负的比较狠的小女生为核心，公寓楼里遭寓管员欺负过的也就被团结了起来，憋着劲儿的在琢磨捉弄人的办法，目的自然是要把威廉姆斯这个寓管给撵走，不过威廉姆斯见招拆招、智商倒是逐渐也见涨，两边现在正处于僵持的状态，不过只有只有千日做贼的、那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早晚有一天寓管员会坚持不住的…… 下了楼，余生拨通了赵友伦的手机。 “之前的支票全都可以入账了。损失有多大？十万以内的话、月底前我就能转给你了……” 赵友伦直入正题、余生也就实话实说。“现金损失两万五。间接损失一顿米其林三星餐厅四人份晚餐一千出点头，再加上之后去夜店的消费……别担心，我可没你赵公子玩的那么大、那么嗨，加起来也不过就三千多点，凑个整吧……” “怎么这么少？”赵友伦无法理解，见孙瑶听见了自己的惊呼之声、端着洗漱杯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也就放缓了语气。“损失怎么会这么少的呢？该多少就多少，也不用藏着掖着、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你放心，说了损失我兜底儿、那我就一定是会负责的……” “我筹到钱了，损失真的没多大。”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余生的嘴角也就不由得扬了起来，有些话其实不需要说透，点到既止就好了。 果然赵友伦答应今天就转账赔偿、然后也就把话题给岔开了，说胖子的案子周五就开庭，请了最专业的律师、也认了罪，原本有可能是会被判实刑的，但在律师的努力之下可能只会被判高额的罚款和社区服务，不过社区服务的时间可能略有些长、说不得也要受点罪，好歹是免了牢狱之灾，最重要的是不会留案底。 “要不是你及时的提醒、我也就不会给胖子去电话；要是胖子没接我那电话、他在跟对方交涉的时候也就肯定不会有什么顾忌，幸好胖子虽然去找了证人、但说的时候还是相当的委婉且隐晦，对方虽然之后就报了警、但也并没有打算深究，只不过相关的限制搞的胖子这段时间都来不了了，他说等见了面一定要向你当面表示感谢！放心，无论是胖子还是我，只要是认定了的朋友，那是绝对是没话说的……” 赵友伦所做出的承诺、余生倒是能相信，只不过他记得无论是影视剧还是相关的报道，在阿美利加打官司什么的似乎全都费时且耗力，动辄某个案件拖好多年都很正常，怎么之前黑大个的案子很快就判下来了，而庞胖子所设计的案件应该也很复杂，怎么如此之快就开完庭、宣判了呢？ “是这样的，案情并不复杂、罪名也没什么好讨论的话，被控方找来了律师、研究完了情况，如果被控方也愿意认罪获得轻判，律师也就会与控方协商获得一定程度的谅解，陪审团无需组建、庭辩也不存在过多的证据提交，适用于简易程序快速审结的话，自然也就很快能够结案了……” 余生大致听明白了。 挂掉了通话、也就松了一口气。 十五万的资金一旦入了账，余生也就更有底气应对普西迪奥街的业主委员会所可能会采取的应对措施。 周末以资产管理公司的名义、要求律师把相关的通知送达，马里奥还与普西迪奥街的业委会部分的成员面对面的进行了交涉和沟通，不过想要让居住在普西迪奥街的那些个身价不菲的业主们乖乖的掏钱出来，又哪里是容易的事儿？ 无论是普西迪奥街业委会提请申诉，亦或者直接诉诸于法庭，应对不及时、搞不好市政厅就能以‘重大误解’为由撤销那份拍卖确权文书，虽然买下那条街的三十万肯定还是能收回来的，但应诉所会产生的费用一定会很惊人，可不能陷入旷日持久的应诉之中，拖个三五年、拖不垮但显然也麻烦的要死…… “吃早餐？” 丹尼尔的提醒、打断了余生的思索，随着一起下了楼、见丹尼尔取了餐径直接那唯一的六人位，意识到丹尼尔的信心在重塑、整个人都越发开朗了，也算是有了他这个年龄所应该有的朝气，那么想必伊娜不需要再担心她弟弟被欺凌之后，抑郁症也该能得到缓解了吧？ 有些事儿虽然并没有发生，但改变却是实实在在的，鉴于原本答应月底还钱，那么倘若提前了这么多天归还本金、利息是不是也能有所减免呢？ “你做梦！” “你想得美！” 异口同声却斩钉截铁的回答、让余生的心态有些崩了，抱着最后一丝的侥幸心理朝着希利尔说。“又不是跟你借的！关你什么事……” 希利尔扬起了拳头。“注意你的措辞！” “我觉得应该注意措辞的是你好不好？别忘了，我才是boss！是我给你工作、付你薪水，你……” “我在ufc的训练营受过训！” 这就有点欺负人了！ “希利尔，别忘了还有部分酬劳没结算呢……” “我在ufc的训练营受过训！” “你是个女孩子好不好？能不能别总是把拳头杵到人的眼前晃来晃去的？” “我在ufc的训练营受过训！” 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把攥紧了的拳头快杵到了眼前的希利尔，余生决定不计较了。“行吧，你拳头大，说什么都对……” 107章 不愿意翻身 支票，终于顺利的入了账。 即便是没有希利尔的坚持、萨莉娜也不会同意减免利息的，所以余生也就没有任何的理由予以提前归还，更何况还需要备战备荒…… 承诺会及时结清的酬劳、余生以现金的形式全部予以了结清，凯西所出借的款项、自然也是一并归还，然后余生才晓得除了凯西所负责的后期处理之外，就连萨莉娜都把预约登记和收款的活儿给转包了出去，关键是无需支付任何的酬劳，极具商业头脑的伊娜甚至还获得了额外收益，乃至于拍摄的速度得以大幅的提升，但余生就是有些想不通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会培养出只想坐享其成、并不愿意亲力亲为赚钱的懒人呢？ 拿到了厚厚一沓绿票子、伊娜也就异常的激动，心甘情愿的接受了希利尔的讹诈，不但安排了墨西哥风格的晚宴、还体贴的预定了ktv包厢，只不过她开场的那一首充满了感情的《友谊天久天长》却把余生给搞糊涂了，难不成这些充满着青春活力的洋妞们在ktv里唱的全都是这种歌儿吗？ 幸好紧随其后的凯西点的是一首流行歌曲，成打的啤酒被侍应生给送了进来、犯着愁的余生这才定下了心来。 在ufc训练营受过训的希利尔是个民谣爱好者，虽然唱的很一般、但风格却略有些狂野。 可是在校内有着天籁美誉的萨莉娜唱歌之前会很没有信心的先倒数计数，幸好她那轻灵且柔顺的唱功相当的惊艳，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蓝调亦或者是乡村民谣，她全都能够以其独特的唱腔、超强悍的模仿能力娴熟驾驭，以至于余生产生了怀疑，难不成萨莉娜面试时所遇见的那些招考人员全都是聋子吗？ 连唱了好几首，倒进了沙发里的萨莉娜似有察觉，灌了一大口啤酒便道。“也不能怪面试官，是我怯场了，而且面试的那两天嗓子还莫名其妙的哑了……” “就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吗？” 萨莉娜撅起了嘴巴、表情显得十分苦恼。“也可以把demo寄过去，但效果如何就不清楚了……” “就刚才唱的这几首、现场录下来我觉得就能寄过去，要是不肯给你全额奖学金、哭着喊着把你给招进去，你这种老天爷赏饭吃的、早晚有一天会让这些音乐学院高攀不起！” “咦？这话我爱听！真的好爱听的呢……虽然是在恭维、不过我真的好喜欢，”萨莉娜的笑容灿烂了起来，沁凉的酒瓶贴着脸颊、露出招牌式的软萌表情。“shyboy，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有时候特别的气人？真的是能把人给活活气死的那种？” “比如呢？” 冷哼了一声、萨莉娜却不肯回答，只不过她扬起了天鹅颈的傲娇模样，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惊艳之感，令余生直到手里被塞进了话筒这才回醒了神来！ “不许再盯着她看了！”挥舞着左手、阻断了视线，希利尔狠狠瞪了一眼在偷笑的萨莉娜、气呼呼的冲着余生继续道。“该你了！” 转过脸面对着屏幕，余生差点把话筒给扔了！ 开什么玩笑呢？ 哥哥的《monica》？ “你们是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你们觉得只要是会中文的就能唱、就敢唱这首歌？你们知不知道这首歌原唱是谁什么人？” “lesliecheung的歌曲难道你唱不了吗？他的歌儿还蛮好听的呢，学校里有不少小男生都会唱的……” 希利尔一脸的奇怪，以至于余生哑然。 这首歌本是粤语歌，开创了快歌劲舞的热潮还一举奠定了哥哥天王巨星的地位，更是被公认为港城流行音乐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即便重生了、余生也不觉得自己能驾驭这首歌！ 跟着原声哼哼、估计问题不太大，开口唱出声儿？ 还是算了吧。 “真是的，凯西好不容易才给找出来的呢，”希利尔很不满意，不肯接余生推回来的话筒、指着满桌的啤酒说。“要么喝酒要么唱歌，凭什么我们就一个个的全都要唱给你听啊？” “就让我做一条待在角落里为你们喝彩、为你们鼓掌、为你们加油但就是不愿意翻身的咸鱼，可好？” 噗…… 萨莉娜捂着嘴、四处找纸巾…… 不知道咸鱼的梗儿、在场的自然也就十分诧异，等听完了萨莉娜的解释，自然也就笑成了一团。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希利尔帮边说边笑、此时又笑的喘不上来气儿的萨莉娜顺着气儿，朝着余生道。“不许你做那什么不愿意翻身的咸鱼！要么喝酒、要么唱歌！单选！必须选一个！” “要么让我继续欣赏你们的天籁之音、要么周末给你们展示一下我的厨艺，如何呢？” 萨莉娜立刻就举起了手。“我选厨艺！” “我也是！” “我也是……” 凯西见伊娜全都举起了手。 希利尔气的跺脚，但也只好把余生递过来的话筒接住，顺手也就塞给了萨莉娜。“你这是在偏袒他！” “我没有、我哪里有呀？不许冤枉我……” 萨莉娜施展出了否认三连，带着委屈的独有气音、再加上合理且充分的理由，可是把希利尔给气坏了。“你这是在纵容他！什么吃不吃的，就他？还厨艺……” “他的厨艺真的很不错啊，你忘了吗？上次他做的好好吃啊，你真的不记得了？哎呀，我告诉你啊，你听我说啊……” 余生见凯西和伊娜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自然也就明白正在发生的显然是她们之间的小情趣、小日常，惋惜且遗憾的灌了一口啤酒，伤感于隔壁屋里的这俩明明都很优秀、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堪称是珍品，怎么就…… 简直是暴殄天物！ “再让我瞅见你这种眼神、露出这这样的表情，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突然凑到了眼前的希利尔所显现出来的愤懑、让余生有些莫名其妙，见萨莉娜耸肩报以爱莫能助的眼神儿，余生自然也就只好又举起了啤酒。“我喝酒还不成吗？” “好了、好了，他喝酒、咱们唱歌，我来给你选一首……” 被萨莉娜给拽了回去、话筒又回到了希利尔的手里，她把目光转向了屏幕，见萨莉娜选的是玛利亚的《onesweetday》也就举起了话筒，但在场的女孩们并没有注意到余生在希利尔唱到了副歌的部分时、拿起了笔和吸油纸，在萨莉娜唱完之前凭借着其莫名其妙的记忆写了份简谱、连词也填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可就沉浸于其中，审视着、哼唱着、修改着，直到把那一整张吸油纸给填满…… 108章 灵光乍现 记忆，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有的时候记忆的碎片会应激而出，而有时候绞尽了脑汁、也想不起来曾经发生过些什么，就像是存在着记忆的断层。 幸好不管是记忆的碎片涌现也好、应激而出也罢，余生待在包厢的角落里、沉浸在了曲谱和旋律之中，抿一口啤酒、在吸油纸上落下几行的文字，不知不觉也就有些微醺，直到萨莉娜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抬起头这才发现被包围了。 劈手夺过了吸油纸，急性子的希利尔在上面扫了两眼便愕然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姓余的，你在写什么呢？” “这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这是六线的吉他谱，”萨莉娜抢过了吸油纸、哼唱了一小段出来也就惊讶不已了。“还有点意思啊，可是这既不像布鲁斯、也不是乡村民谣，哎呀，有些难以描述，凯西，你帮我看看……” 凯西伸出了手，但吸油纸却被余生给夺回去、直接塞进了口袋。 希利尔将右手伸到了余生的面前。“交出来！快点！” “凭什么？” “姓余的，你找事儿啊……” 萨莉娜把挽着袖子试图实施暴力抢夺的希利尔给拨开，凑到了余生面前说。“你真的会谱曲填词？” 彷如是产生了记忆大爆发的现象、余生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也就沉浸在了其中，此时清醒了过来、察觉到记忆里的那些曲调有如是退了潮似的、难以再被清晰的回想起来了，意识到不该在这样的场合暴露、惋惜于机会的稍纵即逝，语气自然也就有些硬邦邦的。“会、怎样？不会、又怎样？” 萨莉娜怔住了，然后可就小心翼翼的道。“是不是有打扰到你呀？” “你说呢？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铃儿响叮当》的曲调、啥灵感都没有了！谢谢你啊！” 萨莉娜傻眼了，双手合十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说。“对不起、对不起啊，你一直都没出声声，角落里太暗了、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呢，我没想要打扰到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希利尔站得高、视野范围也就比较大，察觉到余生的视线落点不对也就把萨莉娜给拽了起来。“哎呀，你又要被姓余的给看光了啦！” 萨莉娜不解，见余生的目光显得有些游离、低头一看原来是领口敞着却乐了。“哎呀，他揍寓管员的那天我穿的比现在还要少呢，又不是没看见过，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呀？” “你……我……哎……” 希利尔决定闭嘴。 若隐若现的诱惑、显然萨莉娜目前是不明白的。 扫兴的是希利尔那凶戾的眼神、充满敌意的表情，也就让余生觉得即便想要近距离的欣赏，显然应该选择这疯婆娘不在场的时候…… 全都喝了酒、自然也就只能是徒步返回公寓。 幸好翻窗的风险远比攀爬排水管要小的多。 寓管员威廉姆斯的房间门口又换了新地垫，门把手上有一根根细如发丝的丝线，另一端挂着门框上用保鲜膜蒙住了的一次性纸杯上，一旦打开房门、保鲜膜就会被丝线扯破，想必杯子里的不明液体也就会撒出来，希利尔的好奇心比较重、扒住了门框凑上去闻了一下，结果也就被熏得差点吐了出来…… “走、快走啊……” 萨莉娜没动弹，反而是耸了耸鼻子、询问那纸杯里装的是什么？ 希利尔掩住了口鼻、拽着萨莉娜离开之后才道。“别问了！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呃……走！走啊……” 萨莉娜大笑。“竟然是连环陷阱？明天威廉姆斯要倒大霉了……” “走啦，要是这时候正好门开了、咱们几个全都要背黑锅了……” 凯西拽着还想要研究的伊娜上了楼，落在后面的余生倒是很欣慰，看样子公寓里小女生们终于开窍了，零敲碎打的传授给她们的那些小技巧，看来不但被理解了、还被她们加以改进并予以了创新，巧妙且实用，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却极强。 任谁一大早被浇个满头满面，怕不是会被气的跳脚吧？ 果然。 天刚亮，寓管员威廉姆斯愤怒的咆哮声就响彻了整栋公寓。 弥漫开来的恶臭自然也就惹来了麻烦，不过所有人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最先抵达的家房老师发表了措辞严肃的警告，国际部主管辛西娅亲赴现场勘查且逐一进行了诘问，但告密者却并没有出现、始作俑者的团队核心成员也就没有暴露，别说是像是找出幕后的黑手了，想要彻底杜绝类似事件的再度发生、显然是不可能的…… 暴跳如雷也好、放低了身段也罢，寓管员威廉姆斯的日子显然是越来越不好过了，但除非公寓里的那些核心成员们搬走或者是如期毕了业，否则每天早上醒来开门的那一瞬间，显然对寓管员威廉姆斯来说充满着挑战、万分的刺激…… 不过校车司机的意见就很大。 恶臭在车厢里弥漫，戴着口罩上了车的余生也就引发了惊呼之声，大摇大摆的坐到了最后一排，这才从包里取出了更多口罩、递给前面的小女生示意往前传…… 把折叠起来的手帕藏在手心里、捂住了鼻子的萨莉娜转过了身来。“你怎么会有口罩？” 口罩有可能成为生活必需品，但理由却不太好解释，余生也就淡淡的道。“文化差异所导致的个体性差别。” “怕了就是怕了，别找理由！” 余生乐了。“代沟，请了解一下。” 萨莉娜的眸子里燃起了怒火，可是车厢里此起彼伏的笑声、善意的各种调侃，却让她发现似乎没办法计较，否则诸多小心眼、开不起玩笑的帽子被扣了下来，那可就会让她所珍惜的个人形象蒙受伤害…… 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萨莉娜显得有趣且可爱，而抵达了学校的余生也就发现，随着毕业季的临近、课业越来越轻松了。 利用课间结清了应付的款项，协调了摄影社、戏剧社之间的关系，耗费了两天的时间对有志于参与写真项目的人员进行了筛选和调配，拍摄新团队的组建、自然也就意味着拍摄效率的提高，以及未来收入的大幅度增加…… 普西迪奥街的利润兑现时刻还没有显现，手头上已然有些宽松的余生、自然也就觉得该享受一下清闲的校园生活了，不过还有件事儿需要赶紧解决，那就是必须再跑一趟三藩…… 109章 初心未果 “什么？八百？即便是去找个有驾照、会开车的伴游女郎也要不了这么多吧？” 余生是真的很惊讶，虽然也并不清楚伴游女郎的行情。 不过萨莉娜投注过来的眼神却锐利了起来，之前还倚着床头的希利尔也直起了身子。 意识到要出事儿、余生摆出了越发愤怒的架势。“怎么？有说错吗？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有驾照、会开车的司机！现在出发、晚饭前就能回来，租车的费用是我的，不需要导游、更不需要保镖，更何况就你这副小身板、真遇上事儿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别岔开话题！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伴游女郎？” “什么？伴游女郎？你有没有搞错啊？别以为我说的不是母语、你就可以偷换概念！不是我自吹自擂，在某些个专业领域、我所掌握的词汇量甚至比你们俩加起来的还要多，甚至比你俩听见过的也多的多……” 希利尔把目光投向了萨莉娜，见对方的表情也显得有些狐疑便道。“难道他想要表达的是出行搭档？但他用的词儿却明明是伴游女郎啊？” 萨莉娜也皱起了眉头。“我也听得很清楚是伴游女郎……” 手心似乎在冒汗，但余生却越发的愤怒了。“ travelpartner什么时候能够被理解成伴游女郎了？啊？ travel是长途旅行、partner则是同伴，难道按照单词合成法的标准组成新词儿就成了伴游女郎？你俩的英语难道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啊？还能这样叠加的吗？”希利尔觉得稀奇，见余生显得诧异且愤怒、一时间可也就有些不太确定了。“travel是有旅游、出行的意思，可问题是一旦和partner连起来可就指的是伴游女郎了，口误？还是故意的？总不至于真就是这样被教出来的吧？” “有可能吗？”萨莉娜也不确信了。“我倒是听说他们学的是英式，某些单词的用法和释义、跟美式存在着很大的差别，并且还有好多的组词规律什么的，但问题是英式也不该出现如此荒唐的构词方式吧？口误的概率我倒是觉得不大，难道真是故意的？” 希利尔不解。“为了羞辱咱们？” “故意？羞辱？你俩的脑洞真的是太大了点吧？”余生撇了撇嘴。“虽然我是七年级才开始接触英语的，但我的学习能力、尤其是在语言这方面那可是相当厉害的，学校里怎么教、我就是怎样学的，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不好？” “简单！不就是打个电话就能搞清楚的的事儿？”希利尔打了个响指道。“我现在就去打电话！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见余生根本就不在乎、反倒是摆出了被冤屈的模样，萨莉娜也就把希利尔给拦了回来。“算了，计较这个没什么意思。口误也好、故意的也罢，现在谈的是正事儿，别让他有机会岔开话题……” 余生巴不得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呢。 租车需要驾照，况且还需要一个熟悉三藩交通状况的司机，余生原本的打算是娇俏可爱的萨莉娜也好、飒爽英气的希利尔也罢，无论哪一个接受都是可以的，却不料最终的结果竟然是这俩还真就是同进同出、不可分割，初心未果、但还是接受了被敲诈的既成事实，租了车、开了路，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也就让驶离了市区的车速陡降。 连萨莉娜都不信任自己的驾驶技术、更何况开的还是一辆租来的厢货车，希利尔把萨莉娜换了下来、等注意到了指向科塔蒂的路牌时，也就发现被撵到了后排的余生竟然睡的很香…… 换了档位、希利尔发出了感慨。“难道是猪吗？怎么上了车就睡觉呢？” “即便是一头猪，也肯定睡不着的吧？” 希利尔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同，加速、急刹，三番两次之后、也就被余生夸赞驾驶技术很棒，她扬起右手做了个ok的手势，这才得意洋洋的停止了捣乱。 在万里之遥的阿美利加竟然体验到在崎岖山路上乘拖拉机的感觉，余生不爽、可是油门和刹车却被希利尔所操控着，抗议无效、也就只好打消了一路睡到三藩的念头…… 萨莉娜见过、但并没有乘坐过拖拉机，有些好奇。“是怎样驾乘感？” “剧烈的颠簸，隔夜饭都能吐出来的那种。想聊天但牙齿一直在打架，一不小心还会咬到舌头，”调整好安全带、余生略有些感慨的拍打着前座的头枕说。“幸好租的不是一辆全封闭的大巴，否则车厢里就会弥漫着各式各样的呕吐物的气味儿，那些不晕车的很快会晓得其他人有吃了些什么。榴莲是最容易分辨出来的，韭菜的味道最刺鼻，很快满车厢都是各式各样的呕吐物，一滩一滩的，汇聚在一起在车厢里静静的流淌……” “呃……不许说了！太恶心了……” 萨莉娜捂着耳朵发出了尖叫。 把车停在了路边，俩女孩扒着车窗干呕了好半天、希利尔可就扭过头怒视着余生，见他竟然还一脸的无辜也就攥紧了拳头！ 好男不跟女斗…… 余生放弃了抵抗但坚决不承认是故意的，不远处巡逻车闪烁的警灯、也就迫使厢货车不得不重新上了路。 “你怎么上了车就睡觉啊？” “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聊聊天、看看风景，做什么都比睡觉要好吧？” 余生心想上了车要么就是在打情骂俏、要么就是相互投喂花式虐狗，跟你俩这一对蕾丝边待在一起哪里还有心情聊天、还有心情欣赏景致？ 懒得说话，余生索性闭上了眼。“没兴趣。” “别呀，咱们来猜字谜吧？你不是说你掌握的词汇量比我俩加起来还要多的吗？” “没兴趣……” “二十刀！猜中的二十、猜错的十块，现结！” 余生连抬起眼皮的兴趣都没有，见希利尔竟然还有些跃跃欲试的便道。“小孩子们的把戏，没兴趣……” “加倍！轮换出题！” 这是铁了心不想让人安生啊？ 为了安顿那六十箱82年的拉菲，租车的费用不过两百，司机的费用八百也就不谈了，竟然还需要负担往返的全部开销，包括且不限于零食、饮料，虽然也不至于觉得肉痛、但余生却是个不信邪的，叹了口气说。“猜中一百、猜错赔五十！” “成交！” 萨莉娜得意的把目光投向了希利尔、见对方果然欣喜不已，于是也就开始了出题。“世界上最贫穷的银行是什么？” 110章 有输有赢 字谜游戏其实可以等同于猜谜语，对于阿美利加的孩子们而言几乎是从小玩到大、寓教于乐的一种小游戏，不但能提高词汇量的掌握、还能加深对单词释义的理解。 余生并不是很在行，但他也有着他自己的依仗。 按照规则、余生取出了纸笔把答案写了下来。 透过车内后视镜、希利尔见余生搞定了这才笑嘻嘻的说。“答案是bank！bank既是银行、也是河岸的意思。” “宾果！”萨莉娜给希利尔竖起了大拇指、夺过了余生所写下答案的便签可就惊呼了起来。“哇？他竟然也答对了……” “掏钱吧。” 虽然输的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萨莉娜还是从钱夹里取出了钞票予以分发。 轮到余生了。 “请问把大象装进冰箱需要几个步骤？” 正准备在便签上写答案的萨莉娜愣住了。 希利尔也瞪起了眼睛。“耍赖吧？这样的问题怎么可能有正确答案？” “你俩全都承认猜不出来了吗？” “除非你有正确答案，否则要被罚双倍的！” 余生笑而不语，等拿到了现金这才道出了答案。 “三步？到底是哪三步？你不说出来、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正确答案？” 余生笑嘻嘻的说。“如果这就是你的问题，那我可就要写答案了。” 见萨莉娜在摇头、示意不要落入陷阱，可是希利尔的性格又不允许自己吃这种闷亏，索性把钱包扔给了萨莉娜盯着余生道。“好！就算是我的问题！按照规则、可要是你没有正确答案，那你是需要赔双倍的！” “没问题，按规矩办就是了，”余生伸出了手、见放弃参与这一轮的萨莉娜从希利尔的钱夹里取出了大钞递了过去，收了钱可就笑了起来。“第一步是打开冰箱门，第二步是把大象塞进去，第三步是关上冰箱门，回答完毕。满意了？” 意识到上了当，希利尔可就气炸了。“胡扯！你这是在耍赖！哪里有能装一头大象的冰箱？” “该轮到萨莉娜出题了，如果她帮你询问哪里有能装进大象的冰箱，我还是可以回答的，但问题是你俩准备好钱了吗？” “别上当！他肯定有一系列类似的、能自圆其说的、鬼扯一样的问题和答案，”萨莉娜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输多少此呢，见余生竟然还有脸竖起了大拇指、也就索性将准备好的新问题抛了出来。“现在轮到我出题了！什么东西你拿走的越多、反而越大？” 用英语沟通和交流是没问题的，写非专业性的文章问题也不大，更何况还有翻译软件、各种的搜索引擎，但中规中矩的字谜游戏、考的纯粹是词汇量和使用量，因此余生也清楚自己肯定不是这对蕾丝边的对手，不过这一题…… 余生是真的答不出来。 希利尔笑了。“怎么？直接认输了吗？” “认输就认输，我掏钱就是了。” 喷了个软钉子、但希利尔心情好了许多。“答案是ahole（洞）！” 余生是完全不在乎，轮到他出题、于是也就询问把长颈鹿塞进冰箱需要几个步骤？ “三步！开门、把长颈鹿塞进去，最后一步是关上冰箱门！” 不等萨莉娜做出反应、希利尔抢先做出了回答，得意洋洋的还竖起了中指、以表示对这个问题的轻蔑和愤怒。 “你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见余生完全按照规矩办，萨莉娜反倒是不敢轻易开口了，犹豫了片刻才点头确认自己的答案与希利尔一致。 “错了。给钱吧……” 余生伸出了手，萨莉娜气呼呼的说。“想收钱也要先解释为什么我俩全都错了！” “哎呀，怎么这么笨的呢？大象还被关在冰箱里面呢，所以正确的步骤是开冰箱门、释放大象，然后才能把长颈鹿塞进去，最后一步你俩倒是全都猜中了，确实是把冰箱关上……” “无耻！卑鄙！这是耍赖！不许给他钱！他在耍我们呢！这根本就不是猜谜……” “愿赌服输！”萨莉娜咬着牙付了钱，然后可就怒视着余生道。“不许再出关于把东西塞进冰箱的问题了，否则算你输！” “好吧，那就不再出把什么塞进冰箱的问题了，”余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摆出了从善如流的乖巧模样。“那么、现在，轮到希利尔出题了吧？” “我出就我出！提问，什么水果永远都不会是单数？” 希利尔的问题依然是标准的猜字谜，余生回答不出、也就只好掏钱，接下来萨莉娜的问题、他依然回答不出来，不过等轮到余生出题的时候，他可就也就笑眯眯的说。“提问，森林里的动物开会，老虎负责点名，请问有哪个没来？” 萨莉娜一脸懵，希利尔则意识到又是陷阱可就急了。“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余生摇着头说。“要么回答、要么认输掏钱。二选一。” “认输！给他！”希利尔怒吼着重重的一脚油门、咬牙切齿的说。“行！接下来该我出题了，我的问题就是你之前那问题的答案！如果你敢胡说、前面的那边小树林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收了钱、余生笑嘻嘻的道。“答案很简单，长颈鹿还被关在冰箱里面呢，所以开会来不了……” 车厢里陷入了死寂。 希利尔踩了刹车。 噗…… 萨莉娜虽然很想忍、但最终还是没能忍得住，见希利尔把厢货车停在了路边、开了车门打算解安全带便道。“算了……” “算了？他耍赖！而且是一直在耍赖！不行！我要揍他……” 按住了安全带的锁扣、萨莉娜透过后视镜盯着余生说。“不许再问类似的问题了！所有可能会涉及到塞进去、取出来、哪个没到、哪个先来什么的问题都不许！希利尔的问题、由我来出！什么鸟可以举起来很重的东西？” 余生哪里晓得答案？ 坦然的认输、掏钱。 猜谜不是余生的强项，但多年来的社会经验、积累的各种技巧也就让余生虽然有输有赢，但终究还是输的少、赢的多，以至于当大桥映入了眼帘，启程之前足额支付的费用不但全赢回来了，而且还有多…… 111章 办正事 叮…… 挂在门头上的铃铛发出了清响。 余生步入了典当行，穿过了成排的展示架、走向了冷冰的长柜台。 一束阳光恰好落在了柜台的边缘，暗色的柜台也就有了温度，表明了来意、典当行老板木然的表情也就生动了起来，等完成了交付、喜悦自然也就不加掩饰了。 收下了典当行老板赠与的所谓贵宾卡，余生坦然受之，白赚半个月的利息、换位思考想来自己也是会开心的，再说无论什么行业，优质客户均属于稀缺资源，丢一个都肉疼的紧…… 好不容易才找对了位置、希利尔把厢货车给开进了黑街暗巷，她倒是不介意把车停在路边等余生办完事出来，可是萨莉娜坚决反对、希利尔也就只好把车给开了出来，停在了阳光明媚的大街上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最终也就忍不住发了火…… “狡诈！还聪明！赢的多、输得少，稀奇古怪的问题层出不穷，以后绝对不能再上当了！谎话连篇、说谎跟吃饭一样的自然，刻意曲解词义、生编乱造新词儿，咱俩傻乎乎的竟然还全都真相信了他的解释！气死我了……” “是啊，不知不觉就让他赢了那么多，刚到手的酬劳全都还回去了不说，连咱俩的钱都亏出去了不少……” “什么？有输那么多吗？” “有啊，我输了五百五，”清点着钞票、萨莉娜的心情很是有些苦闷。“你输的多，整七百……” 嘭！ 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然后希利尔倒吸着凉气、疼的整张脸也就变了形…… 拽过了希利尔的右手、萨莉娜见她的掌缘肿了起来也就唯有叹气了。“真是的，输了就输了吧，乱发脾气还不是你自己吃苦头？” “我要揍他！” “理由呢？” “骗钱！撒谎！无耻！卑鄙！贪婪！好色……” “算了吧，之前说一定赢的是你、输了乱发脾气的还是你，规则是咱们提前商量好的、问题也全都是精挑细选的，他没违规、也没有赖账，纯粹凭本事赢的钱、咱们有什么道理追究啊……” 希利尔的右手一翻、挑起了萨莉娜的下颌，见目光清澈、表情无奈也就纳闷了。“哎？你到底是站哪头的呀？怎么反倒是帮他说起了话来了？” “哪个对就帮哪个说话啊，要不然……” 咚、咚咚！ 车窗被敲了几下，萨莉娜下意识的转过了身，结果被单手搭着额头把脸贴在车窗上的余生给吓了一跳，尖叫着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咚的一声、结果自然也就悲剧了…… 余生上了车、挪到了萨莉娜伸手也很难够着的位置，连安全带都没有系。 发动了厢货车，驶到了路口遭遇红灯，希利尔见萨莉娜还捂着脑袋疼的在哼唧可就忍不住了。“怎么？还疼啊？” “你说呢？” “车顶要是被撞瘪了，还车的时候会不会被发现、要不要赔钱？” 按住了想要解安全带的萨莉娜、希利尔透过车内后视镜怒视着余生。“闭嘴！再招惹她、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 “信、信，当然信了，”余生指着停在旁边闪着灯的警车说。“你看，连本地的警察都遵守交通规则呢，我哪里还敢不信呢？” “别吵了，疼死我了……” 眼泪汪汪的萨莉娜很委屈，但之前被警车拦截的心理阴霾尚在、嚷嚷完了也就要希利尔专心的开车别分心，要是再被警车给拦下来、麻烦可又是一大堆…… “姓余的，”放下了手刹、希利尔轻点油门驶过了斑马线，换了档可就恶狠狠的道。“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怪我吗？”余生也是郁闷，之前隔着车窗萨莉娜的那一嗓子、可是害的他差点摔了跟头，下车之前明明有交代希利尔把车停在路边等他出来的，结果等他办完正事才发现马路对面一辆车都没有，徒步走出了暗巷找见了车，结果大白天的这一对蕾丝边竟然在车里秀恩爱，太离谱了…… 无记名提货单交了出去，六十箱红酒被叉车从仓库里晕了过来，提货区允许车辆进入、可是栈板却不允许被带走，搬运工的收费相当惊人，声称是市政厅所核定的、其实也就意味着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余生本打算掏钱、才把钞票从钱夹里取出来就被希利尔给抢走了…… 原装的木箱，份量也不过就是十多斤而已。 希利尔卷起了袖子抱起了一箱就往车上搬，站在车厢里负责整理的萨莉娜见余生站着不动便道。“哎？搭把手啊？” “凭什么？我掏了钱、还需要干活的吗？那岂不是又花钱又受罪？” “甭搭理他，只要他看得下去、那就让他尽情的偷懒吧……” 萨莉娜穿了件雪纺的衬衫、希利尔穿的是紧身t桖，烈日当午、无遮无挡下，女孩子们一旦干起活来、那汗流浃背的景致想必相当的不错…… 倘若左右无人、余生倒是很想站在一旁慢慢的欣赏，可问题是那些穿弹力背心的搬运工们瞥视的目光、交头接耳时的表情，也就迫使余生不得不承担起了最繁重的活儿…… 嘭！ 最后一箱也被余生搁了上去，抹了一把汗、却见负责整理的两个女孩正在研究从木箱里取出来的一瓶红酒，一时间也就无语了…… “包装倒是不错，两百多一瓶、一下子买这么多是想做什么？这里加起来可是有三百六十瓶，要喝多久才能喝完啊？” “在伊娜家的时候他喝的是啤酒，在之前洛莎诺玫瑰起泡酒他连尝一口不愿意，在餐厅里记得他有说过不太懂红酒、也不太喜欢红酒的那味儿，鬼知道他买这么多是做什么……” 心说这俩是有无聊、还有闲工夫躲在车厢里磨牙？余生拍了拍车厢门、也就没好气的道。“洗脸、泡澡、做甜品，成不成啊？” 希利尔愕然。“洗脸、泡澡？疯了吗？” “你还会做甜品？红酒做出来的甜品能好吃吗？” “萨莉娜！你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 “是他说的，我的关注点有什么不对呀？” “出来、出来！赶紧的，”余生懒得听这俩待在车厢里磨牙，抬起手腕指着佩戴的电子表说。“瞅瞅！这马上可就十二点半了，要找地方吃饭、还要开去圣海伦娜，速度快也要到三四点了，想聊车上慢慢聊！还有啊，这些酒是不送、不卖的，没得商量……” “小气！” 希利尔咕哝着把红酒放进了木盒、塞进了木箱，见萨莉娜上了车便缠着余生询问红酒如何做甜品、甜品的味道如何，把车开出了停车场，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目光不由得一凝，很快也就怒喝出声。“瞅什么呢？想挨揍啊？” 112章 常识 雪纺衬衫一旦被汗湿，几乎就是透明的。 似遮非遮、若隐若现的诱惑力，其实远比萨莉娜穿着泳衣晒日光浴时来的强烈…… 可是余生没想到希利尔的眼力如此的毒辣，以至于才瞄了两眼就被发现，心怀遗憾和不满、余生也就把目光转向了希利尔。“拜托，你们女生难道不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尚未察觉到发生了什么，萨莉娜有些纳闷了。“在说什么呢？” “想挨揍就直说！” 希利尔抬起手把车内后视镜扳转了角度。 萨莉娜终于明白发生过什么了，低头一看、噗嗤一乐。“哎呀，这有什么呀？他又不是没看过……” “穿什么是我们的自由！穿什么也只是为了自己高兴！不是为了给龌龊的臭男人们窥觑的！” “你说错了，你们女生穿什么衣服、怎么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看的呢？”余生不肯苟同，见希利尔想要分辨便接着道。“你先别急着否认，我来问你，你在家里或者是宿舍里的时候，穿的会跟逛街时、上课时一样吗？还有啊，你住的房间无论是整齐程度还是整洁程度、甚至都还不如我住的那屋呢，你怎么就能好意思的呢？你可是个女生哎，连最基本的个人卫生都搞不定，怎么好意思说我的呢？” “这倒是，他那屋里的整洁程度、咱们公寓里据说是有洁癖的小女生们都自愧不如……” “别打岔，”一把捂住了萨莉娜的嘴、希利尔气呼呼的道。“他那屋也就是这段时间才好些了的，以前乱糟糟的跟猪圈一样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闭嘴啊！” 萨莉娜撅起了嘴巴、但还是乖乖的闭上嘴，只是表情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你看，就连你的舍友都不帮你说话……” “姓余的！房间的整洁程度和你的龌龊无耻没关系！在谈论的装束问题，你别要偷换话题……” “穿什么、倘若不是为了给异性欣赏、想要获得异性的赞美，女生们有必要天天穿不同样的吗？倘若只是为了舒服，那买衣服还需要看品牌吗？还需要考虑价格吗？款式、长短、通透与否还有差别吗？” 希利尔语滞。 不过她本能的觉得余生说的不对。 “还有，你们女生化妆的目的、难道不就是为了让异性觉得漂亮、觉得赏心悦目、觉得有魅力吗？可是按照你的逻辑，化妆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高兴、满意？无时无刻的对着镜子在照、在欣赏的那是自恋狂，那是有病！是要去治的……” “你胡说！” 希利尔的气急败坏、让余生差点笑出声来。“我胡说？那我来问你，你是不是也总觉得没衣服可穿？是不是即便是时间很紧张，可是出门之前即便只是上个淡妆也才觉得舒服？” 萨莉娜诧异。“咦？你怎么晓得她总是在抱怨没衣服可穿的呢？出门化妆是最基本的，更是出于礼貌……” “基操是吧？懂、我懂的，”余生笑呵呵的拍了拍前排座椅的靠枕。“希利尔，你别不吭声啊，我再问你，如果这个世界上全都是女人，你还会在意出门穿什么款式的衣服、还琢磨着要化什么样妆吗？” 萨莉娜被成功带入，认真琢磨着觉得余生说的很对。“是啊，如果这个世界上要是真的全都是女人，服装的样式、妆容的精致与否，似乎真的也就不太重要了……” “他说的不对！肯定不对！萨莉娜你别掺和！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反驳他呢……” 希利尔被气的七窍生烟，一时间却怎么都想不到该如何的反驳，以至于车速越来越快、终于也就惹来了警笛的长鸣…… 被开了张两百多的黄单，虽然希利尔声称是首次且一再的保证不会再犯，萨莉娜也帮着求情，但最终希利尔还是被扣了分，拿回了驾照、重新上了路，等过了大桥见警车终于没有再继续跟着了，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幸好没给你开红票，不然还要请假上庭……” “是啊，你真的需要感谢萨莉娜，要不是有她在帮你求情、超速百分之三十完全可以给你开红单的，要是再留下了案底，那麻烦可就大了……” “姓余的！别幸灾乐祸！要不是因为你总是在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没注意到限速的标志、又怎么会超速那么多？又怎么会没注意到有警车跟在后面的呢？” “拜托，油门受你的控制、超速也能怪我啊？” “就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不许说了，希利尔已经很郁闷了……” 萨莉娜的面子是要给的，虽然希利尔抓狂时显得格外的可爱，但彻底激怒她的后果实在是严重，所以余生也就还了话题、询问饿不饿，是否需要找个地方先吃饭？ 萨莉娜举起了右手。“同意！我饿瘪了……” “前面有个英式餐馆，鳕鱼薯条似乎很出名……” 呃…… 希利尔捂住了嘴，把车停在了路边、推开车门便探出了身子…… 萨莉娜哭笑不得。“你故意的吧？” “没有啊，之前路边竖着那么大的一块广告牌啊，难道你们就没注意吗？不愿意那就算了呗，反正我有带饼干……” 以为余生在开玩笑，结果却见他还真就从包里取出了一袋饼干，这可就轮到萨莉娜纳闷了。“还真带着呢？你怎么想的呢？” 阅历也好、经历也好，出门随身带点吃的乃是常识，余生拆开包装递了点一半过去。“这叫有备无患，看看？这不就正好发挥作用了？” “张嘴！哎呀，张开嘴呀，快点！我饿了……” 很不情愿的张开了嘴，希利尔被喂了饼干、见余生投注过来的眼神又有些不对劲了，火大的抄起手边的矿泉水便往后砸！ 躲开了那瓶矿泉水、余生见希利尔的脸都白了也就打消了继续调侃的念头。“拜托，我在吃东西呢！” “姓余的，吃完了就赶紧睡！敢再盯着我们看、我一定会揍你的！我发誓！” “成成成，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来的时候我想睡、你们不愿意，这正吃着东西呢、你又要催着我吃完了赶紧睡，也太难伺候了吧？” “还说？” “成，不说了。不过你别嫌我烦啊，可千万别再超速了，两百多都够咱们找个不错的餐厅享用吃一顿真正的大餐了……” 吃完了饼干、喝完了水。 余生紧了紧安全带、合上了双眼。 但不久之后的颠簸、令余生醒了过来，希利尔的右手按着排挡杆、萨莉娜的左手则盖在上面，似乎还在摩挲着、轻抚着，于是余生也就暗自叹了口气，决定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即便是睡不着，也绝对不睁开眼了。 眼不见为净…… 113章 劝你善良 伊娜家的酒窖规模不小。 考虑到近几年都不会动用、除了答应赵友伦的那两箱之外，余生也就被伊娜引领着来到了酒窖的最深处，结果发现这里竟然还有被遗忘了长达三十多年的陈酿。 窖存三十多年的红酒是否还能喝、还能好喝，就连伊娜都不敢轻易的下结论。 赵友伦的办事效率还不错，有内地的进出口公司与伊娜家的酒庄建立了联系，虽然第一批的订单数量不是很多，货款支付、验收标准等一系列问题也比较麻烦，好歹是开了头，何况只要品质能保证，后续的订单应该也是有保障的…… 赵友伦的背景是不太好解释的，何况即便是说了出来、以阿美利加人的观念也是很难理解的，而且进出口公司与赵友伦本人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鉴于伊娜还在上学、并不参与酒庄的实际运营，余生也就建议先依照阿美利加的正常贸易方式处理，在有了利润的情况之下，再去考虑是否需要给予优惠。 圣海伦娜的警局和索诺玛县机车协会的成员们承担起了安德烈的日常接送，小男孩在学校里获得了更多的关注甚至是羡慕，结识了新朋友、甚至交了个小女朋友，以至于提前赶回来的伊娜为此有些担心，但余生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 “小男孩嘛，对异性的向往源自于家庭环境和关爱的部分缺失，没事儿的……” “可问题那小女孩的家长似乎还非常的支持，邀请安德烈参加小女孩的生日会，关键是安德烈是唯一被邀请的男生……” 心说七岁的小男孩应该被定义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类型，因此余生也就不打算刺激伊娜了，见对方还在等着回答便道。“你这做姐姐的都还没男朋友呢，你弟弟倒是先行了一步。你就不觉得丢脸吗？舞伴搞定了吗？舞会穿什么衣服、做怎么样的发型、化什么妆都ok了吗？管的不要太多……” 伊娜大窘，一下子也就红了脸。 但就是觉得安心了。 一旁的希利尔愕然。“不会吧？你就信了他的胡说八道？” “是啊，他觉得没问题、那就应该是没问题了……” “这种不靠谱的人说的话、你也敢信？” 伊娜点了点头，这可把希利尔给气坏了，返程时把车开的飞快。 红灯转绿、萨莉娜见希利尔又是把油门给踩到了底，可也就不干了。“就怪他！全都怪他，咱们以后找机会再报仇好不好？慢点、开慢点啊，呀……快就进城了！路上的警车会越来越多的……” 抓狂的萨莉娜有些崩溃，余生系着安全带倒是也并不是很在意，不过等路口的警示灯被希利尔误以为是警灯、一个急刹让他差点磕着头可也就有些不满了，过了三岔口见路边停满了废弃车辆，也就给希利尔报了个地址。 “去做什么？” 硬邦邦的语气、不耐烦的表情，不过希利尔还是让萨莉娜翻开了地图册、查找起了路线，等发现余生想要去的地方属于是整个县治最差的区域，到了地方也就远远的把车给停了下来。 “大块头卡姆登，还记得吗？” 萨莉娜有些惊讶。“就是那个被你用水箱盖砸破脑袋的小男孩？你怎么知道他住在哪儿？” “小男孩？论体重三个你都不如，论实力、也你是个也问题，”希利尔的调侃、惹来了萨莉娜嫌弃的白眼，她倒是混不在意的转向了余生道。“那小混蛋不是已经判了吗？你着过去踩点儿是打算报复呢、还是想做什么坏事儿呀？告诉你哦，那种地方可是很乱的，本地的老墨相当的抱团，惹出事儿来我可是不会管的，顶多是带着她俩赶紧跑……” “如果那孩子能出淤泥而不染，也就还是个好孩子嘛。” 呃…… 希利尔被恶心着了。 萨莉娜掩口而笑、伊娜的唇角也扬了起来。 说着笑着、货箱车也就被车了过去，来到了一处貌似普通、但环境卫生却相当糟糕的社区。 路边倒也全都是独立屋，从外面看跟圣罗莎的普通住宅也差不太多，但住在这里的居民们似乎很少会修剪草坪，不为人注意的街头巷尾、也堆满了垃圾，就连本该被摆放整齐的街头垃圾桶也是歪七扭八的。 上午的那场大雨，让植被稀疏的草坪变得泥泞起来，但却有不少的青少年在踢球，一个个脏的就跟泥猴似、却一个个的兴高采烈，倒是让余生琢磨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孩子无需顾忌，衣服脏了扔进洗衣机、等着烘干再穿也就是了，并不需要记住余生打小儿就被告诫那句老话，出去玩可以，但决不能搞成泥猴一样，否则回家一定会挨揍…… 一辆黄色校车停在了路边，亮出了【stop】指示牌。 希利尔停了下来、等校车离开这才放下了手刹，正准备继续往前开、余生却让她原地掉头。 “没看见这路上全都是双实线啊？”希利尔顶了回去，然后可就询问是不是看见那个大块头？ 萨莉娜和伊娜均否认，希利尔虽然奇怪、但还是开到了路口转了回来，见余生盯着路边一个步履沉重、背着书包的瘦弱小女孩，眼神儿也就逐渐锐利了起来。“姓余的，你在看什么呢？不会吧？难道你连这样的都…………” “那是卡姆登的妹妹，玛雅。希利尔，你的思想也太肮脏了吧？” “我思想肮脏？是你太龌龊了好不好？虽然我也明白有些癖好是天生，可问题是卡姆登的妹妹也太小了吧？你怎么能……” “你这么说、恰恰证明了你的思想很肮脏，我所看见的是放了学心情并不好的小姑娘，而你所看见的却是……哎，怎么说你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余生感慨，希利尔一时间也就语滞，见萨莉娜硬绷着、伊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气呼呼的把车开了过去，见小女孩年纪尚幼、但有着一副美人胚子，按了喇叭，可是那小女孩竟是头也不抬的继续往前走，可也就有些火大了！ “别按了，玛雅先天失聪、听不见声音，要不然我也不会过来。希利尔啊，我劝你善良！想得太多、太复杂，不好……” 希利尔被余生那教训的语气给气的冒烟儿，而玛雅突然钻进了两栋独立屋之间的夹巷，院墙里果树的枝叶繁茂、遮蔽了车内众人的视线，希利尔也就赶紧把车给停了下来。 夹巷里荒草丛生，穿过去是荒废的厂区，满地的坑坑洼洼、满地都是积水坑，小女孩玛雅低着头继续前行，草丛里两个正在采摘野花的小男孩注意到她、也就扬起了手里的花束欢呼着追了过去…… 穿过树叶的阳光落在孩子们的身上，小心翼翼避开水坑的玛雅和毫无顾忌踩踏进入了积水坑的小男孩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欢快的气息在弥漫、在飞扬。 “好温馨哦，”萨莉娜被感动了，揽住了希利尔的肩膀、指着逐渐放慢了速度的那两个小男孩说。“你看、你看嘛，这不就是孩子们之间友谊开始的那画面吗？” 余生的嘴角也扬了起来。 不过当两个小男孩终于追上了玛雅、在场者们的表情却凝固了，然后也就转为了惊讶和愤慨…… 114章 规矩 一手一个！ 希利尔扯着两个小男孩的后脖领回来了。 虽然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这俩小混蛋，但希利尔的理智尚在、晓得一旦动了手这事儿也就麻烦了，强忍着怒意询问缘由，可问题是她不敢动手、但那俩小男孩却是无所顾忌，一个踹她的腿、一个踩她的脚尖，配合默契、下手果断，显然不是第一次遭遇类似的情况了…… 震惊之余、暴怒的希利尔可也就不惯着了，把两个小男孩按倒在地、叠了起来，按住了最上面那小男孩的颈背、控制住了局面，转过脸见可就朝着站在一旁傻了眼的萨莉娜和伊娜吼了一嗓子！ “报警？哦哦哦，伊娜！过来时的那十字路口有电话亭！你快去、快去呀……” 被萨莉娜催促着的伊娜拨腿就跑。 余生把被推进水坑里的玛雅扶了起来，口鼻都被磕破了、膝盖也在流血，浑身湿透、满身的淤泥，帆布鞋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但玛雅并没有哭，只是紧紧的抿着嘴、表情甚至显得有些木然，等看清楚了眼前的是余生、玛雅脸上的阴郁终于散去了，急切的想要表达些什么、可是余生并不懂手语，等听见被希利尔逮住的那两个小男孩发出撒泼耍赖般的动静、也就给萨莉娜报了个门牌号码，让她赶紧去叫人…… 穿过了满地的泥泞、越过了路上的水洼，萨莉娜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地方敲开了门，但也就被鼻青脸肿的大块头卡姆登给吓了一跳。 可是当卡姆登晓得她的来意、得知了目前情况，萨莉娜可就撵不上了，卡姆登连门都没关、直接攀上了领居家的院墙返了过去，吹着口哨抄了近路，目瞪口呆的萨莉娜不得不原路返回，等到了地方也就亲眼目睹了希利尔是如何把一个白皮大汉给扔了出去…… 噗通！ 被扔进了水坑里的白皮大汉摔蒙了，在两个白皮的帮助下爬了出来、面对那些鄙夷的表情、尖酸的讥诮，也就不敢再去招惹貌似很容易放倒的希利尔了…… 被卡姆登口哨声招引而来的黑皮越来越多，现场的情况也就口耳相传被解读的明明白白。 “不就是破了点皮儿、衣服被弄脏了？多大点的事儿啊……” “是啊是啊，小孩子们之间闹起来没了分寸，意外而已……” “想怎样啊？啊？多大点的事儿啊？至于吗？敢乱来、报警了啊……” “这里是阿美利加！不是你们的地盘儿，别搞错了……” “小孩子之间的事儿、大人别参与……” 废弃的厂区里人声沸腾、情绪亢奋。 白皮们在说些什么、想要表达些什么，余生基本上都能听懂，卡姆登那边的黑皮们在说什么、他可就大部分都听不懂了，不过看表情、也能理解。 对峙的局面逐渐形成，混战的概率也就被降低。 被希利尔教训了的白皮是其中一个小男孩的父亲，起初表明了身份、希利尔也就当场释放了两个小男孩，结果却反遭对方的辱骂、推搡和挑衅，仗着人多势众还想带着孩子迅速离开、结果却被几个黑皮给挡了回来，迁怒于希利尔结果遭痛殴，见在场的黑皮越来越多、也就只好拽上了另一个小男孩的家长开始了讲道理…… 卡姆登通过玛雅比划的手势和余生的解释、清楚了事情发生的整个经过，也就来到了两个小男孩家长面前说。“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儿子不会做这种事儿的！他可是个好孩子……” “孩子们之间的冲突、不能牵涉到其他人……” “这不是第一次了！”卡姆登指着那两个躲在后面的小男孩说。“他们必须给我妹妹道歉！必须！” “开什么玩笑？你有什么证据……” “孩子，你想怎样啊？别忘了，你自己的麻烦都还没有解决呢……” “我的麻烦是我的事儿，现在是我妹妹被欺负了，”卡姆登沉着脸道。“你们想怎么了结这事儿？” “都是文明人，孩子，你要清楚一旦你动了手、警察来了你要去蹲监狱的……” 嘘声四起。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规矩、孩子有孩子的规矩。 叫警察自然最没品的，更何况孩子欺负完失聪的小女孩、家长竟然还当众试图欺负小女孩的哥哥，这可就实在是太多分了，在场的黑皮们义愤填膺，就连原本出于立场而站到了家长一方的白皮们都躲开了，显然也是耻于跟这种混蛋为伍。 玛雅挣脱了希利尔的手、跑到了卡姆登的面前，用手比划着、表达着她的想法，卡姆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初摇头、但最终还是认可了玛雅的想法，指着那俩躲在后面的小男孩说。“他们欺负我妹妹听不见、从后面把她给推进了水坑。我妹妹的要求很简单，按规矩来！让孩子们在这儿、就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按照这里男孩子们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了结这事儿！输了的道歉！并且保证不再有下一次了，ok？” 在场的黑皮们惊呆了。 玛雅才上一年级，而两个小男孩可都是二年级的，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又瘦又矮的玛雅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赢的那一方。 有觉得这样欺负一个小女孩很过分了的大叔、来到了卡姆登的面前劝他不要这样做，玛雅是受了欺负、但还是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解决，况且女孩子跟男孩子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也并不适用本地男孩子们之间解决矛盾的办法，万一玛雅再受了伤、吃了亏，那这事儿可就会越闹越大了…… 卡姆登摇头。“我相信我妹妹能为她自己讨回公道。但如果在场的成年人哪个敢插手……” “放心！哪个成年人敢插手，我们一起揍扁他们！” “对！放心吧，再没脸的也不至于插手孩子们之间的冲突，大家都是文明人、也全都守规矩的，哪个敢破坏规矩、那就让哪个去死吧……” 高胖的小男孩很不情愿的玛雅的面前，一脸嫌弃却有些跃跃欲试，可是玛雅却指着另一个小男孩、示意对方也过来，单挑变成了以一敌二，何况玛雅还是个小女孩，于是就连那些白皮们都为玛雅的勇气而欢呼！ 有觉得很不妥的、希望卡姆登能制止，单挑就是单挑，以一敌二玛雅别说是讨回公道了，不但会输、还会输得很惨！ 围观的有纯粹在瞎起哄的、甚至还有叫嚣着让小男孩们把玛雅揍扁了的，但卡姆登坚持、退到了一旁把场地给让了出来，于是两个小男孩也就站成了一排…… 115章 悲欢不相通 嘭！ 一拳正中鼻梁。 鼻血下来了，眼泪也就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高胖的小男孩反倒是最先挨揍的，捂着脸蹲了下来。 惊呼大作！ 本该同仇敌忾的另一个小男孩怕了，撒腿就跑。 玛雅追上后一拳捣在了后脖颈、小男孩栽进了水洼，屁股上挨了两脚，满地打滚、嚎啕大哭。 高胖的小男孩重新扑了过去，遭玛雅抱摔倒地、按在泥泞的水坑里揍，起初还想要强忍、但最终还是嚎啕大哭了起来，拼命挣扎着但却还是挡不住玛雅的拳头…… 玛雅的支持者们在欢呼、在叫好、在鼓劲，甚至有指点她该选择怎样的位置下手、才能揍得更狠！ 陆续赶过来的主妇们有惊呼的、有抗议的，但也有鼓胀叫好、为玛雅的勇敢而兴奋激动的。 挨揍的小男孩的家长们试图冲进场干预，结果不但遭围观的予以拦截和制止、还差点遭群殴。 余生发现玛雅虽然瘦弱、但动起手来还是很有章法的，似乎并不愿意打脸、而是认认真真的照着那些会很痛但很难造成严重伤害的部位，胜券已然在握。 叫好的、鼓劲的、抗议的、咒骂的，场面竟是逐渐欢乐了起来，当人群之外有穿警服的出现、余生这才注意到满头大汗的伊娜正被萨莉娜数落着…… “道歉！道歉！道歉……” “保证！保证！保证……” 整齐划一的呼吼之声、让被拦在了场地之外的两位家长越发的愤怒了，要求警察入场干涉、警察也并没有拒绝，但拖拖拉拉、懒洋洋的姿态却获得了在场绝大多数的支持，不过玛雅虽然还在努力着、但还是被看出玛雅力竭的卡姆登主动拽到了一旁，搂在了怀里…… 两个哭惨了的小男孩被逼着道了歉、做出了承诺，嚎啕大哭、哪里还有起初的嚣张和得意，想必心理阴影能让他们老实一段时间了…… “皮外伤，回家抹点药、休息两天也就没事儿了……” “一个小女孩用男孩子解决矛盾的方式一次性的解决了两个小男孩，太酷了……” “太酷了？酷毙了好不好？” “男孩子欺负女孩子，就应该狠揍！活该！揍得好、揍得还嫌轻……” “不服气？想报仇？来找我呀，我就住在卡姆登家的隔壁，只要你们想、什么时候都可以过来较量一下……” “神父说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神父还说过，要以手还手，以脚还脚……” 小孩子们之间的矛盾也好、冲突也罢，只要伤情不严重、警察也是懒得搭理的。 更何况又是在一大群成年人的围观之下所发生的…… “行了行了，你就别再埋怨伊娜了，公用电话全都是坏的、又不是她的错儿？” 见希利尔把耷拉着脑袋的伊娜给护了起来，萨莉娜可就纳闷了。“怎么不是她的错呢？电话坏了、去附近居民家里借个电话不就可以了？至于跑了整整三条街才终于报了警？” “这里的治安不好，倘若开门的不是什么好人、再把伊娜给扣下可怎么办呢？” “怎么会呢？” “怎么就不会呢？如果换成你，你会敲门去借电话报警吗？” “我……” 萨莉娜愣住了，想了想却越发的恼火了。“可问题是这周围有商店、有银行啊，只要是还开着门、还在营业，不都可以进去借电话的吗？伊娜，你说、你说啊，你是怎么想的呀？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吓死？” “我当时想的就是找公用电话，结果找到了一个是坏的、下一个又是坏的，不知不觉就跑了那么远……” “好啦，伊娜没能及时报警、不反倒是让那两个小混蛋付出代价了吗？要是警察来的快、卡姆登的妹妹还可能报仇吗？再说了，伊娜虽然停了药、但她可是患有抑郁症的，你也别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我敢揍那两个小混蛋的家长，你敢吗？你可以吗？啊？” 萨莉娜语滞，见伊娜欲言又止、也就没好气的道。“说啊，又没哪个捂住你的嘴，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没有抑郁症……” “你不是一直有在吃抗抑郁的药吗？怎么会没有呢？” “我是的为了戒烟才吃那种药的，之前警长有问过我，我以为你们全都已经知道了呢……” “戒烟？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怎么不知道？”萨莉娜很纳闷，见伊娜越发的局促也就挥了挥手说。“不说这个，抗抑郁的药还能戒烟吗？我怎么不知道的呢？” “已经被正式批准作为戒烟药物使用了，新闻上有报导的……” 见希利尔也是一脸的茫然、萨莉娜可就松了一口气，只要别只有自己是傻瓜、那就没问题了。 “你在想什么？你这眼神好讨厌！” 挣脱了希利尔的魔爪、萨莉娜倒退着上了楼梯。“不许再捏我的脸了！变了形、你赔不起的！” “赔？捏扁了也许更好看呢！来来来，试试看……” “不要啊，不许过来、不许再过来了！你再过来我可就要喊了……” “喊呀，你喊呀，看除了你的shyboy还有没有人来救你！站住！不许跑……” 楼下女孩子们之间的嬉闹、让随着卡姆登兄妹进了屋的余生暗自叹了口气，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在此时此刻被彰显的淋漓尽致。 住在隔壁屋的几个女孩无论是家境还是人生，与屋里的兄妹俩连相似之处都没有，虽然是因为康科德国高而有所交集，但实际上却仍然属于是不同的世界。 而余生本人，却似乎成为了彼此之间的那座桥梁。 玛雅乖巧的坐在卡姆登面前被清理着伤口，一挑二完胜、也就玛雅兴奋且激动，但卡姆登板着脸，话虽然少，但语速快、语气也很重，以至于玛雅的小脸垮了，嘴巴高高撅起、显得很不服气。 卡姆登并不理会，以近似于粗暴的方式清理完伤口、抹了药水，见玛雅眼眶里终于有了泪花、一脸嫌弃的把她给撵走了。 “谢谢，要不是你们正好看见了，这事儿也就没办法追究了……” “对了，我听有叫你沙袋的，绰号？还是有什么意思？” “我抗揍……” “抗揍？”余生下意识的重复着，见卡姆登目光清澈、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就明白了，为了避免尴尬赶紧换了个话题。“那你身上的淤青又是怎么回事儿？” “为了赚钱……” “赚钱？去当强盗了还是做什么去了？社区服务搞定了？” 卡姆登摇了摇头，解释说每天早上会去做社区服务，而下午则会前往健身房，淤青也是在健身房兼职所导致的。 “在健身房兼职？满身的淤青、在健身房里干什么活能搞成这样？” “陪练……” “陪练？”余生心里一沉。“赚得多？” “一小时，一百二十……” 时薪倒是不低，但身体能吃得消吗？ 卡姆登点了点头，见余生并不相信、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很高了……” “那你还需要攒多久、才能攒够玛雅的手术费？” “两年半？”卡姆登也不太确定，想了想才有些沮丧的说。“也许三年吧……” 余生明白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就算是两年，可是你坚持的住吗？起初这几个月你仗着体格好、或许能撑得住，可是你觉得自己能多久呢？一年？两年？可问题是倘若你妹妹手术费的钱还没攒够，身体先垮了可怎么办呢？” 116章 钱途 说不通、打不过，最惨的还是逃不掉…… 萨莉娜被希利尔堵在了角落里上下其手，自然也就差点笑断了气儿，哪里还好意思再去找伊娜的麻烦？ 等推开门、落地窗旁的情形被纳入了眼帘，萨莉娜也就不由得愣住了。 “进去啊！别堵门……” 跟在后面的希利尔发出了抱怨、萨莉娜则猛地扭过脸来还把食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示意，希利尔按着萨莉娜的肩膀、踮起了脚尖，这才看清楚落地窗前的情形。 夕阳透过窗户落在了玛雅的脸上，小姑娘正低着头用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勾起了绳子的两端，拇指向上一勾一绕，也就把绳子从余生的手里给取了过来，灿烂的笑容骤然绽放，眉眼间的喜悦和得意，也就让正在给她梳头的卡姆登脸上的严肃略有松动。 听不见，再加上全神贯注于双手之间，玛雅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了屋，直到希利尔忍不住拍了拍沙发这才惊觉屋里多了好些人…… “天呐，你的shyboy不但会玩翻花绳、看样子玩的还很不错啊……” “怎么又成了我的shyboy？”萨莉娜抗议着，但视线却舍不得挪开，因为小玛雅把每一根手指全用上了，层层叠叠、想要解开的难度之高也就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却见余生很轻松的便予以了化解、这才啧啧称奇的转过脸说。“你别不要总是诋毁我，之前你还说是你的呢……” “我才不要呢！” “不要拉倒！伊娜巴不得能要呢！是吧？伊娜？” “我没有……” 伊娜红着脸、语气弱弱的反驳着。 余生抬起头没好气儿的道。“怎么个意思？当我不存在啊？” “有人在说话吗？有吗？没看见呀，你看见了吗？你呢？大家都没看见啊？哇，见鬼了啦……” 玛雅终于找到了化解的办法，余生的双手获得了自由、也就拿起了纸巾捏成团扔了过去，击中了萨莉娜的鼻子、也就把正偷着乐的萨莉娜给气的鼓起了脸颊，希利尔更是搂着伊娜大笑不止。 卡姆登终于完成了手里的活儿，拍了拍玛雅的脑袋、玛雅这才转过了脸，嫌弃的眼神儿却让表情显得越发的可爱，萨莉娜的火气顿消，凑过去夸奖玛雅的勇敢和坚持，并为她的胜利而骄傲！ 玛雅却面无表情的转了回去，见余生很轻松的就破解了她的手法、郁闷的撅起了嘴巴，低着头继续琢磨起了该如何化解余生给出的难题，见此搂着伊娜笑到肚子隐隐作痛的希利尔便道。“萨、萨莉娜啊，你明知道玛雅听不见、说的那么快她哪里能明白你想表达什么呀？” “她明白的，就是不愿意搭理，嫌你们有干扰到她。” 卡姆登的解释、让希利尔笑不出来了，萨莉娜更是郁闷的抓狂。 余生乐了，见玛雅全神贯注在思索着、显然还没琢磨出该从何处着手化解便道。“萨莉娜，摄影社和戏剧社有打算组建团队对外拓展业务，人员是现成的，但需要接送和确保安全，说是都愿意承担部分费用了，可怎么到现在你都还没给出具体的安排呢？” “谈不拢！” “谈不拢？怎么会谈不拢的呢？提的要求又不过分，租车没多少钱、长租还有很大的折扣，目前承诺的是超过十五套才会跑一趟，而且连服装也都有了安排，昨天下课后来找我问这事儿，校内的业务基本已经饱和了，再不向外拓展、难不成还非要在一个锅里搅马勺吗？” 伊娜见萨莉娜把求援的目光投注过来、只好硬着头皮开了口。“谈不拢的原因其实就在于费用。按照一趟拍十五套来计算，团队的整体收益只有六百，拿出四分之一已经不算少了，再多、那就只能是出于兴趣爱好白搭钱都肯做的才行了……” “十五套才六百？”余生有些惊讶，见萨莉娜别过脸不打算搭理、而希利尔则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自然也就有了数，但余生也就越发的无语了。“什么活儿都不需要做、你们凭白就拿走了六成，难怪会谈不拢啊……” 隔壁屋里的这几个除了凯西的后期处理、没有哪个的活儿是不可替代的，余生晓得萨莉娜是守财奴、希利尔是铁公鸡的性子，但却没想到这俩简直堪称是其中的极品，竟然宁可坐视目前市场萎缩也不肯牺牲部分收益扩大商业规模，以至于想要向外拓展业务的团队竟然因费用分担的问题而难以组建…… 当然，关键还是绝大部分的利润被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余生觉得自己似乎也该反思一下，转过脸见坐在对面的卡姆登显得很茫然，也就竖起了两根手指说。“两百！先按照保底两百一趟来计算。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人给安全的送到、确保拍摄过程之中不要出事儿，最后再安全的把人全都给送回来，摄影团队干活期间有可能你无聊的时间会比较长，但收入还是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的，做不做？” “两百？可是我每天早上都需要去社区报到……” “拍摄数量每增加一套、收入能增加十刀！何况距暑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目前除了周末可能需要忙整天、平时基本上全都是下午三点以后才会开工，等放了假我估摸着你每天的收入应该能超过五百。所以我的建议是在放假之前你及早完成社区服务，这样之后你的收入就一定会比健身房当陪练要强得多……” “陪练？你在健身房当陪练？”希利尔绕到了卡姆登的面前、打量着他身上淤青的位置也就皱起了眉头。“如果戴了护具是不该有淤青的，你……” “没事儿，并不全都是当陪练所导致的……” “是布兰德还是玛赞？因为什么？” 余生的问题、让卡姆登有些难为情，低下头说。“反正也已经掰了……” 余生瞅着卡姆登不吭声了。 沉默了好半天、卡姆登这才呐呐的道。“开庭前有找过我，想让我把这事儿全都给扛下来。可是卡洛琳说一旦全都给扛下来了、那就一定是会被判入狱的，所以我拒绝了……” “拒绝的好！早掰总比晚掰强，做正行远比当混混强，钱途更光明，当混混以你的年纪而言、目前是不可能每个月能稳赚一两万的吧？” 卡姆登不得不承认，别说是能稳赚一两万了，为了三五百其实就已经需要动刀子去拼命了…… 萨莉娜很惊讶。“为了三五百就要动刀子、拼命？至于吗？” “为了价值二三十的那种药，杀人都敢做的……” “也太离谱了吧？”萨莉娜大为的震惊，见坦诚直言的卡姆登低下了头、一把搂住了希利尔便朝着余生来了。“shyboy！别说是每个月一两万了，打对折直到现在我们俩可都还没能赚到呢！你说话可是要负责的……” “一两万算什么？我倒是有个成本低廉、时间更短可是最起码是上亿的活儿，肯跟我干吗？” “干呀，只要你真给这么多！” 无心的调侃却换来了萨莉娜的较真儿，那傻乎乎的可爱和天真模样，也就让晚饭前回到了公寓的余生一旦想起来就非常的感慨，欺负如此天真的女孩子实在是没什么成就感…… 117章 皆大欢喜 既然对卡姆登做出了承诺，那就需要尽快组建外拓的团队。 余生原本还指望着萨莉娜在腾出时间之后，会把目光投向校外、投向更广阔的市场以赚取更多的差价，却不料守财奴的性子让她选择了安于现状、坐享其成。 事业初创，一般来说都是老板比打工的要着急。 余生未能免俗。 回公寓后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让萨莉娜通知摄影和戏剧社的社长带着申请名单过来，然后便开始了查账、核算成本、为外拓团队的组建构思…… 萨莉娜搞出来的鬼画符一般的流水账，余生看的头疼、而萨莉娜的抗拒，倒是把话题深入到了商业性的本质。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但现实之中，无论是单独被授予哪一种，还不是早死和晚死的差别？ 被余生勒令整理账本的萨莉娜越听越觉得意有所指，抬起了头来说。“可是你这么说也太丧了吧？” “可问题是我说的是事实啊……” 萨莉娜确实长得漂亮、但余生也没道理因为她的美貌而改变立场。 何况也没想到卡姆登如此之快就与过往进行了割裂，虽然被狠狠揍了一顿、但终归算是回了正道，司机兼保镖的活儿对于体格壮硕的卡姆登而言并不难，只要能坚持下来、无论是解决小玛雅的治疗还是今后的安逸生活，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非法移民能否顺利‘漂白’，据说是取决于各方角力的结果，一旦卡姆登获得了稳定的工作、那可就意味着拥有了稳定收入，稳定的收入虽然意味着要纳税，而纳了税也就会导致漂白的概率大幅度的增加，关键是远比指望相关部门法外开恩要来的稳妥…… 急促脚步声停在了门外，敲门进来的是摄影和戏剧社的两位负责人，校内创业项目实施的具体工作、基本上已经被转给这两个校内社团。 为爱发电倒是能练手、涨经验，还可以扩大社交圈、结识新朋友，最重要的则是可以为申请大学的称述书锦上添花，不过寄希望于所有人都能够长期为爱发电可就不是个事儿了，摄影社的也好、戏剧社的也罢，即将毕业的大多还是会进入大学的，无论是为了筹集学费还是打算提升生活的档次，想赚钱、想多赚点钱其实很好理解的，只谈理想不掏钱那纯粹属于是在耍流氓，余生感受过也经历过，推己及人、自然也就不屑于隔壁这一对蕾丝边的处理方式和方法…… 不过高年级和低年级的诉求，差别还真的很大。 低年级的无需考虑大学申报，练手、涨经验、扩大社交圈远比多赚点钱重要。 高年级的则不同，有为了筹集毕业舞会费用的、有想要提前购买心仪物品的，更有眼光长远、希望能在进入大学之前就构建出创业团队的…… 根据两个社团所提供的大名单，余生倒是很快完成了对外拓展团队的成员搭配，并且在酬劳方面也给予了适当的宽松，反正外拓团队赚的越多、余生能分到的利润也就越高，为此提供适当的资金支持也是有必要的。 摄影社的社长是个小女生，气质忧郁、有着艺术家的风范，看完了团队名单皱了皱眉、但对分配方式表示满意。 戏剧社的对酬劳没什么意见，可是对外拓团队的结构表示无法理解，希望能获得成员调配的权力。 余生习惯性的递了根烟过去，见男社长不敢接、这才淡淡的道。“想要权？原因呢？” “现在简直就是乱来的好不好？要求即将毕业的女生跟低年级的男生组团、低年级的女生则进入纯女生的团队，这、这也太明显了吧？” 余生顿时一乐，指着被递过来的名单说。“如果戏剧社成员们的目的是为了泡妞、那就不要参与这种创业项目了，硬塞进来要是搞出什么事儿，一毕业人跑的没影了、你觉得你都担待的起吗？” 戏剧社的意识到目的被看穿，老脸一红却越发的理直气壮了。“是担不起，可问题是难道你就不担心那些即将毕业的高年级女生吗？” “需要担心吗？都成年了……” “成年不是理由！” 余生笑了。“不是理由胜似理由，不到两个月就毕业了，姐弟恋难道有会反对吗？你？你？还是你？” 萨莉娜和摄影社的全都明白了，嫌弃的白眼恨不得能翻上天，余生倒是浑不在意，但戏剧社的男社长可就有些狼狈了，察觉到视线汇聚了过来、慌不迭的赌咒发誓跟他无关，质疑的原因也只是基于社长的身份，需要把问题考虑的全面一些，省的对上无法解释、对下难以交代…… 瞅着桌上的那份名单，萨莉娜气呼呼的说。“可问题是这几组全都是男生啊，难道就不会搞出什么事儿来的吗？” 戏剧社的男社长松了口气，笑着道。“这种搭配肯定是没问题的，都是男生，只要别打架、别主动去惹事，能出什么问题呢？” “你又没试过男生，你怎么知道不会搞出事儿来呢？” 余生的一句话不但把萨莉娜给惊呆了，就连刚放松下来的两大社长也全都傻了眼，空气仿佛凝固了，尴尬的气氛让希利尔都没敢进屋，扶着门框、一脸的问号，直到萨莉娜突然噗嗤一乐、屋里尴尬的气氛这才算是被打破，只不过随后两大社长的落荒而逃、也就引来了各式各样的猜测。 始作俑者的余生表示很无辜，但摄影社和戏剧社的成员们并不这么认为，从周四一早开始，见到余生时用如避蛇蝎描述稍有些过分，但凡是看见了、那就绕道走的情况却是猛增，甚至还有避不开宁愿选择贴着墙根走的现象，以至于余生满腹的怨念但又无从发泄。 一个主摄两个化妆，再加上一到两位负责衣饰调配的，外拓小团队的成员也就这样被固定了下来，余生觉得短时间之内虽然未必能见到太好的效果，不过在本地预约拍摄的增长越发缓慢的情况之下，合理的薪酬辅以有针对性的适应性指导，等外拓团队开始了发力，利润也就应该滚滚而来了。 不同于高中生们普遍玩票的性质，州立大学的团队表现相当的优异，或许是大学生的创业热忱远比高中生们要高，研究的细致、运作时的手段更加的丰富，以至于短短的一周多就让州立大学的团队不但赚到了钱、还意识到了这个项目可持续发展的珍贵之处，不但希望获得更广泛且全面的授权、也想要组建更多的小团队，开拓更广阔、利润更丰厚的北方市场，法律意识强、行动力卓越、效率超高，抵达之后立刻便展开了有关买断事宜的磋商好谈判…… 态度好、口才也尚佳，合则两利的切入点让余生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但余生的回答依然还是no。 手头不紧、潜在的市场规模、利润前景，无论哪一方面、余生都拥有着超常规的见识和认知，授权费用可以谈、拓展的方向和范围也可以协商，可是想要让余生把这个项目当成是一锤子买卖打包转让，那可就有点侮辱智商了。 隔壁屋子里住的女孩们，凯西是个技术宅，有心钻研、搞不定的时候相当舍得投资，借助于某些不为人知的技术交易平台、凯西所定制的软件也就相当的强悍，成片效果近乎于碾压，这可属于是州立大学团队所无法抗拒的……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虽然全都用来扯皮，但等到了傍晚州立大学团队揭竿而起的念头还是被余生成功打消，当场签署了补充协议、余生收取了预付的授权费，心情大好也就邀请来谈判的大学生们吃了简餐，然后也就目送着这些个并不清楚放弃了什么的傻狍子们、心满意足欢天喜地的无功而返…… 两相对照，起初的打工人全都变成了坐享其成者，且在希利尔的鼓动之下还坚决不肯降低薪酬，幸好在给予了摄影社、戏剧社的成员们更多的酬劳之后相当的满意，以至于余生也就没了脾气，索性先就这么皆大欢喜下去吧…… 118章 遗憾 穿帆布工装的卡姆登借了一辆改装过的九座小巴。 内部空间没有问题，就是车况实在是有些过于的糟糕，以至于外拓团队相当的抗拒，嫌搭乘这种小巴车，形象方面的损失简直是无可估量，无法容忍。 校内创业项目的第一次正式外拓，摄影社和戏剧社都相当的重视，摄影社的社长亲自率队、戏剧社的社长打算全城陪同，不过两沓社长的态度却迥然。 摄影社的觉得只要车厢内部干净、行车无安全隐患，车况也好、形象也罢，完全不值得浪费时间去讨论。 但戏剧社的却有些不太乐意，不过等注意到摄影社的成员全都是些小女生、也就很绅士的表示愿意服从大局，但上车后选择了驾驶员后面的那位置，显然还是个懂行的…… 余生也不说破，其实原本是想要花钱让校方派车、最好还能派驻校警或者是相关人员全程陪同，但即便是以监督为名义提出的申请、训导主任艾丽女士却并没有上当，只肯给予口头上的嘉奖、丁点的实惠都不肯有，以至于余生也就不得不亲力亲为、连检查车辆安全这种活儿都要做了…… “放心吧，外观虽然有点糟糕、但这车开起来绝对没问题！唯一的缺点就是油耗比较高，但空调是好的、避震性能是调了又调的，比新车都舒服。要不是健身房的朋友肯帮忙，还未必能借到这辆车呢……” 卡姆登既然有信心，余生也就不打算泼冷水。 更何况虽然跨了县但实际车程不过也就四五十分钟，一路上视野开阔、沿途的风光也极佳，对于摄影社的那些小女生们而言，郊游踏青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踩着铃声进了教室，异样的目光若有若无、直到一张由后排传过来的纸条被严厉的历史老教授截获，依照惯例纸条上的内容需要余生本人公开宣读，可问题是纸条上的内容又过于的敏感，余生这才幸免于难，得以挽救了名声、保住了脸面…… “之前你不还在纳闷为什么没有女生邀请你参加毕业舞会的吗？这不就有了？而且备选的一下子就三个……” 午餐后的闲暇时光、余生可不愿意解释这种破事儿，脱口而出的‘滚’、却并没有能让丹尼尔放弃，反倒是让对方笑到捧腹！ 淦！ 老子是直的好不好？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散布谣言？ 可怀疑的范围其实并不大，但问题是发出邀请的一个是橄榄球队的壮中锋、一个是全校有名的文艺少年，最后的那个虽然体格一般、但据说早已经公开出柜了，别说是主动凑上去了解情况，余生还不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有些事儿是没办法解释的，清者自清吧。 余生认栽。 幸好预热了两周且为校内男生们所期待的拳击社决赛，终于拉开了帷幕。 萨莉娜下了课就拽着希利尔赶了过去，然后也就被训练馆里的拥挤和混乱给吓了一跳，反倒是被希利尔护着好不容易挤了近前、发现誓要把寓管员给撵走的那些核心成员们到齐了也就有些纳闷了。“她们也喜欢拳击吗？还是说是专门过来寻找外援的？恶作剧是不是也该有个度啊？” 余生凑到她的耳边说。“你不是很清楚她们的遭遇吧？” 耳朵有些痒…… 萨莉娜强忍着、目不斜视的点了点头。 “私底下你可以去问一问，倘若她们的遭遇不足以让你觉得她们目前的做法合适，这个周末我亲自给你下厨。” “哼！之前的承诺就还没有兑现呢，再输了、你欠的可就是两顿了！” 希利尔冷笑着一把攥住萨莉娜试图去跟余生击掌的右手，狠狠瞪了余生一眼、这可就让余生郁闷了，真不清楚怎么就又招惹了这个疯婆娘…… 朱莉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排、见擂台上空无一人也就凑到了萨莉娜的身边，询问丹尼尔什么时候才能上场？ 萨莉娜晓得朱莉是丹尼尔的女朋友，见对方不停的在看时间，也就询问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安排？ “原来我是提前就请过假的，可是有个发牌手临时有事儿、结果我就被要求去顶班了……” 余生不担心这一对能不能成、但对丹尼尔能否信守承诺还是很关注的。“丹尼尔之后还有没有去过了？” “没！昨天晚上还打电话告诉我说收到通知书了，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克鲁兹分校经济学院，但想要申请奖学金似乎很难……” “那你呢？” “在考虑转校的事儿，希望能回加州……” 哗…… 全场突然就开始了喧嚣沸腾。 原来是有穿着高筒靴、白短裙、红色运动抹胸的拳击女郎登场了。 虽然这只是一场仅限于康科德国高拳击社内部成员之间的比赛，但校方不但指派了解说员和裁判，就连校医都有到场。 让余生没想到的是，举牌女郎竟然会是啦啦队的杰西卡。 体态妖娆、眼神勾人、五官惊艳，虽然没有人鱼线没有马甲线没有筷子腿，锁骨更养不了金鱼，可是那略丰腴的体型却极具视觉冲击力，如果说萨莉娜的美貌停留在少女时代的清爽，那么杰西卡的体态也就属于是似蜜桃般的渐渐成熟了…… 把目光转了回来试图进行对比，但希利尔那凶狠的目光、攥紧了拳头，也就让余生意识到想法被看破了，暗自惋惜、但还是明智的选择了不去招惹…… 丹尼尔与拳击社的社长上了场，场下小女生们的尖叫之声竟然盖过了男生们的欢呼声、口哨声，原来拳击社的社长是个正太脸的小帅哥，不过举牌女郎杰西卡的成熟和性感、也绝对能够让到场的男生们觉得值回票价了。 当然了，在余生看来这场赛事的举办者极擅于造势，关键是精准的抓住了在校生们的心理，不但提前一周就以售卖门票的方式筹集到了比赛奖金，就连后期的站票都还分出了等级，越是靠近拳击台的越贵，就连最偏的位置也都有钱收，倒是有点意思了…… 119章 赔礼道歉 “黑方的直拳很有力……” “哎呀，红方的防守好严密啊、黑方根本就没有机会！上了！黑方又冲上去了！左勾拳！黑方的左勾拳很漂亮！可惜……” 拳击台上穿黑短裤的丹尼尔一直在进攻，正太小帅哥则采取了守势，以余生这种门外汉都能看明白、双方的实力对比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幸好打的有来有往、相当的热闹，精彩程度并没有因为双方实力的不对等而有所降低，反倒是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黑方直拳再次落空！黑方试图把对方逼进角落的意图被识破了！哎呀，最关键的时刻黑方的步伐似乎有点乱啊……” 男生们失望的叹息声与女生们激动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红方一记凶狠的下勾拳差点把丹尼尔给撂倒，丹尼尔好不容易撑到了第四个回合、也就明显露出了颓势，勉强打完了一套组合拳可就疯狂的暗示余生，该是把白毛巾上场的时刻了…… 余生拿起了白毛巾、转向了朱莉。“要是我现在不把这玩意儿扔上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赶紧的！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沉浸在紧张之中的朱莉的发出了厉吼，让晓得她与丹尼尔关系的萨莉娜莞尔，拳击台上的丹尼尔都有听见，举起了拳套冲着她做了个示意，于是随着白毛巾被扔上了拳击台、朱莉的那张脸也就红了个通透…… 坐在福特expedition的车头上、叼着根粗雪茄的赵友伦摆好了pose，左等右等、终于也就有些烦了，正准备放弃、却见学生们从教学楼里涌了出来。 只可惜男生们在热烈的讨论着比赛、女生们聊着帅气的拳击社社长，熟视无睹、视而不见可也就把赵友伦给郁闷着了。 萨莉娜倒是有注意到福特expedition的车头并没有被修理过的痕迹，等得知这辆福特expedition七座征服者是新买的，可也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全第一嘛，出过事故的车、就算是修好了也不能再开了，这种钱肯定是不能省的……” 赵友伦的解释、让萨莉娜鼓起了脸，余生也就走过去附和道。“我们那边都是这样的，有的人买车还会直接买三辆，一辆司机开、一辆自己开、一辆扔车库里备用。为什么？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呢？很简单啊，不就跟后备箱里的备用胎一样的吗？平时未必能用的上，可一旦用上了，那不就意味着省事儿了吗？当然，也有可能被别人给撞了、或者是撞了别人的，就像是你这样的，车库里最起码要备上个三五辆才够……” 萨莉娜被气跑了。 赵友伦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连忙打起了哈哈。“别这样嘛，又是主动上门来给你送钱、又是送大礼的，可不带这样埋汰人的……” “是是是，怎么敢埋汰您赵公子呢？你有钱、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论耍嘴皮子、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就不长记性的呢？”孙瑶哭笑不得，挽住了赵友伦的胳膊也就朝着余生道。“之前因为胖子的事儿对你食言了，我听阿伦说到最后你还是借到了钱、把事情给解决了，补偿也好、惩罚也是应该的，我们都认，今儿也算是专程过来你给赔礼道歉的，这事儿就此翻篇儿了成不成呀？” “成，你说成那就成了！” “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余生指着赵友伦说。“要是他说的，可那不成！” 见余生答应的很干脆、解释的也直白，孙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也就接着说了下去。“那既然这样、这事儿可就真的算是翻篇了。以后要是再提、那我可是要生气的！对了，有件事儿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有答应过一一、要让她吃到家乡味儿的，这事儿你可还没有兑现呢……” “是的呢、是的呢，你还欠我一顿家乡味儿呢，别以为我的功课紧、没时间过来找你算账你就可以耍赖！” 扎双马尾的林一一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嚷嚷着可也就看见了正打算去找余生算账的希利尔，冲了过去扬起了手说。“嗨？记不记得我了？我是一一！之前我跟我哥一起去找余生的时候、还是你带的路呢…… 希利尔倒是挺喜欢这个把欢喜全都写在脸上的小姑娘。“记得、我记得你呢。” “之前你都没说你还在训练营里受过训呢，我真的很好奇女孩子进入训练营受训之后、都能掌握些什么呀？是不是受过训就能变得更能打、更厉害了？还有、还有啊，要是你跟我哥的朋友克勒斯交手，你觉得你能不能打的过那家伙？” 被林一一硬生生的给拽到了福特车旁，希利尔见待在车里面的克勒斯表情无奈、自然也就猜到同样的问题林一一显然已经问过对方了，虽然哭笑不得、但也被一一的爽朗和天真打动。“在训练营里能学到了更多的技巧，而且还能认识许多人，有想要参加ufc比赛的，也有挑战实力上限的，还有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猎杀吸血鬼的那种吗？” 希利尔愣住了。“哪个告诉你、赏金猎人是猎杀吸血鬼的？” “小说里面不全都这样描写的吗？” 见林一一说的认真、希利尔可也就忍不住乐了。“什么呀，赏金猎人是通过抓捕弃保潜逃者以领取酬劳的，是合法且正常的职业……” “哇塞？这么厉害？竟然还有这种职业啊？简直、简直是……哎呀，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了！对了，对了，赏金猎人都长什么样？是不是全都体格魁梧、光头、长得全都很凶的那种？” “当然不是啊，还有长得很清秀、体格并不比强壮的女性，”见林一一有想要开口、希利尔猜到了对方想问什么便直接说了下去。“赏金猎人需要的不是能打、是要掌握线索！警察抓人需要有逮捕证、但赏金猎人不需要那些繁复的手续，是可以直接去抓人的……” “关于赏金猎人的事儿、其实我也大多是听说的，想要了解详细的、你可以去买几本书看看，”希利尔把话题转了回来。“所以啊，在训练营里受训也并不意味着我就能更厉害、什么人都能打的过，综合格斗赛事跟拳击比赛一样都是按照体重分等级的，我跟克勒斯差着好多个量级呢……” “那要是你俩能在同一个量级上较量，哪个能赢呀？” “你是想要我增肥、还是想要让他减重？嗯？” 林一一两相对比、自然也就有些纠结了，希利尔见她表情如此的可爱也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林一一的脸颊，却并没有注意到余生投注过来的那异样眼神…… 林一一被郁闷了、被孙瑶给推过来的赵友伦也就不得不予以解释。“一一，瞎想什么呢？克勒斯要是减了重、身体会垮掉的。克勒斯的个子不算高、但他的骨架远比一般人要大，两百多磅的体重已经是有所克制才能保持着的。让希利尔增重？你觉得有可能吗？人家也是女孩子，你连多吃两口都怕胖的、怎么想起来让希利尔变成肥婆的呢？何况男女有别，克勒斯赢了胜之不武、输了可就是名声尽毁……别不信啊，来来来，我告诉你啊，她的体重要是达到了两百大几十磅、走路都该喘不上气儿来了，打你都费劲儿！之前就说了别问这些，你瞧，把人气的都拧你的脸了吧？” “拧的又不疼，而且我怎么还是不明白呢？再说为什么她增重之后连我都费劲儿呢？” “体重差了将近两百磅的样子，份量上去了、力气不就显得小了？你见哪个肥婆善于打架的？泼妇除外……” “赵公子，你说的这些、要是被希利尔晓得了，你觉得克勒斯能保住你的这条小命吗？” “余生！别添乱好不好？”赵友伦没好气的说着、把手伸向了克勒斯，接过对方递出来的手提袋扔了过去。“呐！这是给你买的手机。不是我说啊，就算是不像我那样二十四小时开机、可也别总是找不到你人好不好？好歹你也是在美国拥有了一整条街的大地主有产阶级了，别在这些小地方上扣扣索索的！这玩意儿又不是什么奢侈品，就是个通讯工具……” 120章 细节和定律 塑料的质感。 在没装上电池之前，轻飘飘的就像是廉价的儿童玩具。 名片大小的第一代sim大卡、更是怎么看怎么的不顺眼。 可就是如此不起眼的一台摩托罗拉的掌中宝，却又真的属于是这个时代的最新科技、更是一部不允许被看不起的优秀通讯器材…… 据说国内的售价起初曾经高达近两万块，并且在国内想要使用这款手机接打电话、还需要缴纳好几千的入网费，不但有月租且费用还不低，通话费用更是高的惊人，双向收费无论接听还是拨打电话都是一块多钱一分钟，大学生毕业后的收入也只够煲五六个小时的电话粥，长途有长途费、去外地还要收漫游费，除了真有钱的大老板、一门心思当骗子的和国企的大领导们，普通家庭还真就没有敢脸不红心不跳的前往通讯公司、咋咋呼呼的让营业员把款极其从柜台里面取出来研究一番的，大多是路过柜台时悄悄的瞄两眼，然后暗自震惊于其代价的高昂败退…… 给孙瑶递了个得意的眼神儿、赵友伦凑到了余生旁边打趣道。“要不要我来教你怎么用？” “咋的？你还兼职了本地通讯公司的推销员吗？” 赵友伦垮了脸。“怎么说话呢？” 晃了晃脑袋、将那些被嫌弃的记忆驱散，余生插上卡、装上电池开了机，也懒得拔天线，先拨了个电话给联合事务所的马里奥，询问完那边的进展也就挂了电话，然后就瞅着赵友伦直摇头。 “又怎么了？” 余生没搭理、转向了孙瑶说。“这机子的号儿不是你选的吧？” 孙瑶摇头。 “又是八又是六的，忒俗。我就觉得以妞妞超越普通人的审美观而言，这种号码绝对不会是她会选的……” 孙瑶掩口而笑。 赵友伦听懂了、唯有苦笑。“埋汰我、还埋汰的上瘾了啊？我就随便挑了个号而已，至于？” “资管的事儿还没什么进展，一一的家乡味儿我也还没什么头绪，你家孙瑶长得漂亮还打扮的也如此时髦、还让不让普通人家里的女孩子活了？还有啊，丹尼尔想坚持打满五个回合、但到了第四个回合就真坚持不住了，朱莉还要去上班，我钱包里的现金也只剩下这么点了……” 孙瑶见余生说着从兜里摸出了钱包、还把钱包里那寥寥的几张绿票子亮给了赵友伦，明知道他是话里有话、但却琢磨不出什么头绪。“余生，你到底想说什么呀？直说吧，别让我们猜了……” “貌似无关的细节、实际上却决定着成败。”余生扬起了手里的掌中宝说。“这么个小玩意儿三四个就能换辆二手的甲壳虫，而且这玩意儿更新换代的速度会越来越快、功能也越来越强大，摩尔定律你是知道的吧？” 赵友伦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据说是英特尔的创始人所总结出来的，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晶体管数目每十八个月就可以增加一倍，未来这个时间会变得越来越短、而晶体管的可容纳数量却一定会越来越多的，所以结果就是电子产品的更新速度不断提升、但售价会越来越低……” 赵友伦还是没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总是一被卡脖子就翻白眼、一松了手就开始吹牛逼，”余生叹了口气着指着手机卡上的那标志说。“at&t已经被多次分拆了，而且以后可能还会被继续分拆，你是读商科的、关于分拆的结果是促进了发展还是阻碍了发展、还是说导致过度竞争什么的，难道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赵友伦精神一振。“你也不赞成一卖了之？” “就算是卖、也总要按照价值来出售吧？半卖半送已经非常吃亏了，可怎么还会有觉得白送都给的少了、拼了老命就想要多送些出去的呢？” 赵友伦明白了，这段时间关于‘怎么卖、如何卖、卖多少’的争论甚嚣尘上，家里老爷子的秘书还专门打了越洋长途来索要商学院的相关课程，不由得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包袱重、压力大、拖不起？倒是也允许破产，可问题是破产之后带来的后遗症更多也更麻烦，一卖了之多方便呢？怎么，你有牵扯？” “问题是会经营的、肯做事的，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反倒是那些只会溜须拍马、尸位素餐的能当家……” “不全都是这样的吗？” “也不能总这样吧？” 见余生是认真的，赵友伦一摊手。“没辙、真没辙！我是肯定没辙的……” 余生把礼品袋里的支票取了出来。 三万。 可以说连额外的开销都给报了。 该说的已经说了，能否产生正面的影响余生也就管不着了，指着林一一说。“既然你还念着这事儿，那不如明天” 林一一喜滋滋的冲了过来。“真的假的？我想吃……” “我可没允许你点菜！小姑娘家家的长得漂亮也不能想的忒美吧？” 林一一瘪了嘴，拽着赵友伦的胳膊不依不饶的抱怨了起来。“二哥啊，他又欺负我！管不管呀？你管不管呀？” “不管！我都说不过他、你纯粹属于是白饶的，想吃、明天我让克勒斯把你送过来不就结了……” 孙瑶见林一一虽然那噘着嘴、但也只是在撒娇，心里一动便道。“阿伦，我其实也想见识一下余生的厨艺呢，他之前送来的炸酱真的很地道，你明天陪我一起来好不好？” “成，那今晚上就早点休息，反正胖子也还来不了……” 约了时间、赵友伦驱车前往赌场解决牌瘾，余生则乘校车返回了公寓。 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儿、下楼见丹尼尔坐在门厅里捧着份录取通知书似乎在发愁，过去一看抬头是所私立大学、也就猜到了原因。“又收到了一份？恭喜……” “费用太高了，一年下来怎么都要七八万了，圣克鲁兹分校的学费才两万多……” “钱是赚出来的可不是省出来的，不还有助学贷款吗？未来的路怎么走其实最好能早点考虑清楚，一旦做出了决定了那可就要全力以赴了。” 丹尼尔重重的点着头，然后有些扭捏的询问除了出去打工之外、都还有哪些赚钱的方式？ “去搏一把？” “真戒了……” “那你觉得自己凭什么能赚钱？” “我肯学、也能吃苦，工作时间长一点也没问题，但本地的餐馆一个月才两千出头，去工地虽然累一点，可是一个月最多也就三千多……” “你有打听过了？” 丹尼尔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朱莉比较熟悉这些，我觉得在圣罗莎的机会还是少，想回三藩试试运气……” “打工的事儿反正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考虑，何况社团的外拓团队数量会逐渐增加，接送、维持秩序这些你都没问题，现在所需要考虑到是明天怎么办？我需要为林一一准备一些家乡菜，主菜的材料应该在超市里是买不到的，我见报纸上说森林湖附近的虾蟹泛滥多年了，晚饭后你陪我去踩个点儿？” “可不敢！不可以的！不办证、在任何一条河里钓鱼可都是违法的……” “垂钓违法，徒手呢？也违法吗？” 丹尼尔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121章 许可证 “咦……好恶心哦……” 萨莉娜嫌弃的往后退，甚至还捂住了嘴。 蹲在桶旁边的伊娜把滑落的眼镜推了推，凑近了些仔细观察着、表情也显得有些疑惑了。“不是吧？这真的可以吃？”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小东西很可爱吗？这大钳子、这小爪爪，哎呀，尾巴好有力、弹起来好有劲儿啊，真精神，”希利尔将攀上了桶沿儿的给提溜了起来、扭过脸见萨莉娜竟是快要退回到了路边可就嚷嚷了起来。“跑什么跑啊，你不觉得这小东西很有趣吗？” “啊！别过来！不许再过来了！希利尔！我生气了！啊！救命……救命呀……” 萨莉娜的尖叫声之高亢、让正在切猪肝的余生无语，考虑到了她会耍赖、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的赖皮，不但拉上了隔壁屋里所有的女生，还声称只是为了安全…… “我不要呀、躲我远一点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你不跑、我就不追！” “你不追、我怎么会跑呢？” “就是因为你跑、我才追的嘛，你要是不跑、我怎么会追呢？” 萨莉娜抓狂。“啊！希利尔！我都说了别过来了！可是你根本就不听我说啊！我不跑、岂不是要被吓死啊？呀！别过来了！不许动！你就站在那儿！对！你就站在原地！不许再动了……” 吭吭哧哧的笑声逐渐蔓延，也就这让隔车对峙的俩女孩醒悟了过来，相视而笑、近乎于同时指着余生道。“就怪他！全都是他的错！” “行吧，你俩长的都漂亮、你俩说什么也都对……” 余生也懒得为自己辩护，懒洋洋的应着声把刚系上了猪肝的绳子给扔了出去，入了水的绳子都还没能完全沉下去、水面上就有了动静，拿起抄网一抄，正在抢夺猪肝的两只小龙虾也就落了网！ 凯西看的懵了，呐呐的道。“这么容易啊？” “估计是从来没被人钓起来过、也没机会吃到猪肝……” 被希利尔硬拽着来到了河滩，萨莉娜扶着希利尔的肩膀、强忍着内心的嫌弃说。“这长得怪模怪样的虾也是能吃的吗？” 余生也是觉得奇怪。“路易斯安那州不是有小龙虾节吗？难道加州人从来不吃过这玩意儿？” 正在把绳子截短的丹尼尔头也不抬的说。“就连我都没吃过的，更别说她们了。这边的人啥稀奇古怪的都是不碰的……” “你都没吃过？真的假的？” 丹尼尔点头。“真没吃过，昨天你说之前、我都没觉得这玩意儿可以吃。” “行吧，那等真正的大厨过来了、我让他多搞几种口味出来，权当是提前试菜了……” 萨莉娜不解。“试菜？什么意思？” 余生正待解释，一辆车身上漆着渔猎局的皮卡疾驶而来、停在了甲壳虫的旁边，从车里钻出来的穿制服的中年人挥了挥手道。“嗨？你们在做什么？钓鱼？有办许可证吗？” “没有在钓鱼……” 穿制服的下到了河滩，见水桶里全都是些小龙虾也就随手亮出了证件。“这是什么？鳌虾？这也属于是在垂钓！如果你们拿不出许可证、那你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钓鱼才需要办许可证，我们既没有鱼竿、也没有使用鱼钩，何况抓到的也全都是鳌虾，鳌虾可不是鱼，”余生说到这里也不由得笑了，指着身边的绳子和水桶说。“更何况这里既没有钓鱼的工具、也没有捕鱼的器械，再说也没有鱼呀，怎么都不该涉及到违法垂钓，怎么会有麻烦呢？” 噗…… 萨莉娜忍不住乐了。 穿制服的摘掉了帽子、挠了挠头，认真且仔细的检查了所有的工具、还把扔进了水里的绳子全都给拽了上来，最终发现除了网兜略有些违规，还真是不需要办理许可证的，苦闷且纠结，回到车里向上汇报，好半天之后才确认捕捉并不违规这才作罢。 又是一网捞上来两只，余生把抄网扣在了水桶上冲着去而复返的穿制服的说。“怎样？” “只能捕捞鳌虾！任何一种鱼都不许碰！无论大小！ok？” “ok！” 余生彻底放松了下来，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烟递了过去，见穿制服的的眼神一下子就凌厉了起来、怔了下可就笑了。“要不要给你看看我的证件？加州对吸烟的年龄确实有限制，不过年满十八岁应该就可以合法的抽烟了吧？” “知道就好，不要试图违反这些规定，更何况抽烟对身体不好，”穿制服的说着也笑了，接过香烟点了一根这才指着快要从桶里爬出来的小龙虾说。“抓这么多、学校里的活动吗？” “吃。” “吃？这玩意儿也能吃？” “当然能吃，而且还非常的好吃，”余生见对方并不以为然、可就指着更远一些的那平坦河滩说。“中午我们会在那附近找个合适的位置现场烹制，欢迎你也过来感受一下源自于东方的烹饪技巧……” 穿制服的下意识的举起手试了试风向和风力，交代一定要注意用火的安全，见丹尼尔跟凯西两个人一个收线一个负责捡小龙虾、忙的不亦乐乎，压低了声音道。“其实你们捕捞的这玩意儿既麻烦又讨厌，繁殖力强还不挑食，真的是什么都吃啊，最麻烦的是还会挖洞、会降低河堤的强度，如果真的好吃、倒是值得推广……” “这玩意儿可比亚洲鲤鱼的危害性小多了，真要是大面积推广、我怕是过两年再想要能吃上，那就需要人工养殖了。” 吐了个硕大的烟圈、穿制服的撇嘴。“不可能！这玩意儿可比五大湖里面的亚洲鲤鱼难对付多了。有水能活、没水也能活，加州可不比路易斯安那，加州人可不吃这玩意儿……” 只要烹饪方式正确、余生还真不信小龙虾会没人肯吃，把渔猎部门的给送走之后、见除了萨莉娜就连希利尔都忍不住加入了捕捞的行队伍，来到了萨莉娜的身边说。“真有这么可怕吗？之前你吃波士顿龙虾的时候、吃的好像也蛮开心的啊……” “龙虾是龙虾！这小东西张牙舞爪的、万一被夹了手指一定很疼……” 阳光恰好在这一刻穿透了云彩、恰好落在了萨莉娜的右手，纤细且修长，余生忍不住把自己的手也伸了出去，进行着比照、果然还是女孩子的手好看。 可惜啊，不但是个蕾丝、还被希利尔这个疯婆娘给霸占了…… 隐约听见了余生在咕哝什么，萨莉娜的唇角的笑意也就漾了出来，不由得嗔声道。“嘀咕什么呢？” “嗯？” 萨莉娜本也是随口一问，见余生脸色骤变、眼神也越发的不对劲儿可就警觉了起来。“你在嘀咕些什么？啊？” 幸好下意识咕哝的并不是英语…… 暗道侥幸，余生指着那盛小龙虾的水桶说。“倘若你一直都心存畏惧、那可就只能看着我们大快朵颐了，不觉得可惜吗？” 122章 理由 嘭…… 尺把高的火苗映亮了石辛勇的脸膛，也把因好奇而围聚在旁边的女生们给吓了一跳，萨莉娜踉跄着后退、被希利尔搂在了怀里这才没摔了跟头…… 盯着炒锅里的小龙虾颜色、石辛勇颠起了锅、开始了翻炒，入锅前通体黑青色的小龙虾也就逐渐泛了红，不等在场的女生们讨论出结果、石辛勇就把整锅的小龙虾倒进了刚烧开的深煮锅，提前熬好的高汤里加了不少的香辛料，混合而成的那独特风味儿自然那也就随风飘散…… “好厉害……” “帅！” “是啊是啊，那么大的火头啊，怎么就不怕的呢？烫着可怎么办呀？” 在场的女孩子们在惊叹、在感慨，貌似波澜不惊的石辛勇有些心生得意，等注意到余生在给他竖大拇指、表情显得十分促狭，似完全看穿了想法、石辛勇的脸膛也就越发的红了…… 不过手里的活儿倒是没有停。 石辛勇熟练的洗了锅、重新起了灶头也就琢磨起了被召过来的真正原因，总之电话里说什么给洋妞们展示东方厨艺、让洋妞们来试菜之类的，石辛勇是压根儿就不信的，反倒是比较愿意相信被抓了苦力…… 油多少克？ 温度有多高？ 什么时候开始颠锅？ 顺时针还是逆时针翻炒？ 这样一锅小龙虾是论克重还是论头数来添加调味料的？ 围聚在灶台前的女生们被越来越多的新问题困扰着，自然也就让树荫下的余生心生感慨，困扰着中餐国际化的根本原因说白了不就是个标准化的问题吗？ 肯德基也好、麦当劳也罢，就连星巴克这种都有着一整套的标准化流程，可以让全世界所有的连锁店做出来的都是一个味儿，可是中餐即便是手把手教出来的、也未必能做出同一个味儿来…… 嘭…… 腾起的火苗足有尺把高。 被萨莉娜给推过来负责记录操作流程、希利尔虽然也有些害怕，但经历的次数多了也就有了承受能力，只不过记录下来的越多、新问题也就越多，再加上石辛勇又是个比较木讷的性子，语言还不过关，根本就没办法顺畅的沟通和交流，抓狂…… 福特expedition按着喇叭开了过来，见赵友伦开着车过来了、希利尔也就招呼萨莉娜，发现福特车后面还跟着辆橘红色的大切诺基，怔了下火气也就上来了。“杰西卡？她怎么会来的？她认识余生的朋友、还是说她也是玩德扑的？” “应该是shyboy搞的鬼！” 萨莉娜有了直觉判断，气呼呼的来到余生的面前说。“为什么？” 余生不解。“什么为什么？” 萨莉娜指着那辆橘红色大切诺基说。“杰西卡怎么会来的？” “我邀请的啊……” “你怎么可以邀请她过来呢？” “难道邀请杰西卡、需要先征询你的意见吗？”余生有些纳闷。“何况为什么就不能邀请她过来呢？理由呢？” 萨莉娜被气的跺脚。“你明知道是为什么的！”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萨莉娜咬牙切齿。 余生也是无奈，其实还有一个更正确的答案，那就是…… 惹不起嘛。 在不需要考虑未来的情形之下，萨莉娜即便是更漂亮、更有吸引力，但又怎么能跟杰西卡比呢？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难不成还非要把话说透、说的直白？ 更何况，就算是不需要考虑希利尔的因素，单是蕾丝边属性、就足以劝退了…… 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味儿、赵友伦远远的就闻到了，下了车注意到了那些装有小龙虾的水桶，也就被吓了一跳。“这玩意儿可没见有卖的，全都是在这附近现捕的？” 急性子的林一一掀起了锅盖，见锅里面炖着的全都是小龙虾可就乐坏了。“姓余的！只要味道能勉强及格、咱俩的账也就算是两清了！” “一一，你可别看不起我请过来的大厨！虽然没有厨师资格证书、也没上过烹饪学校，但人家的手艺可是祖传的，待会吃的时候可千万别鲜掉了眉毛，否则无眉师太的名号你可就甩不脱了……” “呸！胡说八道……” 见林一一高兴的都舍不得骂人了、孙瑶赶紧把她给拽走。“这玩意儿脏的要命！我听说是水越脏、这玩意儿长的就越快！尝个鲜儿也就是了，可不能吃太多了！” 冲着杰西卡招了招手、余生回过脸来说。“妞妞啊，你这话说的可就外行了，小龙虾这玩意儿生命力强、适应力也强，但你还真不能说它脏！你瞅瞅着河滩、这环境，这水是有多干净？直接喝都没问题，这附近的小龙虾个顶个的都干净着呢，基本上都不需要洗刷就能直接下锅，原汁原味要不要好好了解一下？” 孙瑶撇嘴，哪里肯信？ “来来来，我来给介绍一下啊，这是我们学校啦啦队的队长杰西卡。下半年她还有可能会成为你的校友呢……” 孙瑶怔住了。“我的……校友？” “是啊，不过接下来的这两年、她出现在运动场上的机会会多一些，多多关照……” 杰西卡听不懂中文、见孙瑶的脸色一变再变，忍不住开了腔。“你们在谈论些什么？” “她在夸你长得漂亮、身材也优秀，好到了无法形容的程度……” “谢谢！其实我更羡慕她呢，看起来好优雅……” 杰西卡微笑着表示感谢，还不忘给予孙瑶适度的恭维，以至于孙瑶心生感慨，杰西卡这种有着爆炸型魔鬼身材的女生貌似不仅仅是身材棒、情商似乎也不低，也难怪余生舍弃了有着精灵般美貌的萨莉娜…… 萨莉娜听见杰西卡在向孙瑶请教戴尔波罗谷学院的情况也就纳闷了。“怎么会呢？以她的条件不该申请这所学校吧？社区大学哎，没什么前途的……”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刚才shyboy不是有解释，以后她出现在运动场上的机会远比出现在课堂上的机会要多的多，”希利尔有些无奈。“何况去了戴尔波罗谷大学、只需要读满一年就能申请转校，一旦转校、她可就不需要再参加啦啦队的彩排和训练了，关键是入读戴尔波罗谷的九成以上都能转往加州其他公立大学的，而且还能申请就读伯克利的……” 萨莉娜越听越心烦！ “让你申请加州本地的你又不肯！要不然以你的绩点除了申报斯坦福和伯克利的难度有些大，其他的还不是全都可以试试？社区大学更是能闭着眼挑，何况社区大学的费用低、转校转院系也容易的……” 被希利尔把手给拽了下来，不得不听她唠叨的萨莉娜的嘴巴自然也就越噘越高了。 “别这副表情啊，下周就出成绩了，你自己也说这次考得应该比前两次都好，加州好的社区学校很多、而且只要读满一年就能申请转校了，就算是你不愿意留在本地、大可以选择加大洛杉矶分校或者是南加大，对了，圣何塞的州立大学也很不错呢，我都说了只要你肯留下来、无论选哪一所大学我都有办法的，你非要选美东，费用高、路途远，环境也不好……” 萨莉娜选择继续沉默。 有些话重复的多了，自然也就不愿意再重复了。 更让她生气的，是杰西卡竟然还不要脸的公然缠上了本该属于她的shyboy…… 123章 羡慕 克勒斯把啤酒和饮料搬了过来。 崭新的烤架、折叠椅和价签都没撕掉的一次性餐具，还有满满的一大箱烧烤食材，显然来之前赵友伦还逛了购物中心。 杰西卡也从车里搬出个一个冷藏箱。 香肠、培根和鸡翅这些全都属于是常规bbq的食材，但雪花纹理、三指厚的牛排即便是在本地也不常见，更别说最底下那只被捆的结结实实、似乎还活着的帝王蟹了…… “你没说会有这么多人的，带过来的食材是不是有些少了？要么我再取些过来？也没多远，来回顶多也就是半个多小时……” 余生拎起了帝王蟹，十斤未必有但七八斤总是足足的，见杰西卡竟然显得有些紧张可也就觉得有趣儿了。 “我是不会做的、家里也没有这么大的容器，所以就直接带过来了……” 杰西卡解释着，耳垂泛着红、笑容也就显得越发妩媚，余生有些吃不消，心想难怪风评不太好，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的妩媚确实是足以激发荷尔蒙旺盛的分泌了…… “烤还是蒸？” 矮胖子石辛勇很不合时宜的问题、一下子就把气氛给破坏了。 杰西卡低下了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余生晃了晃脑袋、然后可就敲了石辛勇一个爆栗！ 石辛勇疼的嘶嘶哈气，捂着脑袋一脸的不解。“干嘛敲我的头啊？” “敲你是提醒你，想要成为真正的大厨，那就要少说话、多做事！一点眼色都没有，有句话你听好了，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的！” “你可拉倒吧，真正的顶级大厨才不需要动手呢、一般只需要动动嘴就行了。只有那些想偷师的小工才需要多做事、少说话……哎呀！你可别过分啊，不许再敲我爆栗了，疼死了……” “那还不快跑？” 石辛勇捂着脑袋一溜烟儿的跑了。 杰西卡掩口而笑，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丝媚意却让她的双眸显得越发灵动，貌似静谧的湖水、实则却是诱惑十足的漩涡，余生心跳再度加速，可是希利尔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把一个血糊糊的空脸盆杵在了他的眼前。“没饵了！” 被糊个满脸猪血那可就没意思了，余生往后连退了两步。“怎么可能呢？之前不还有大半盆的吗？” “撒河里去了！” 做错了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怕是也只有希利尔能干的出来了。 “那就换蚯蚓吧……” “这里不许乱挖，会破坏环境！” “青蛙？” “你想被渔猎局给关进监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用抄网碰运气？” 希利尔把血糊糊的脸盆扔了、开始挽袖子。“姓余的！怎么又不会好好说话了呢？” 余生拔腿就跑。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希利尔傻了眼。 见余生站到了克勒斯旁边、装模作样协助他安装烤架，气得牙痒可是杰西卡却捂着嘴在偷笑，希利尔的火气可就有些按不住了。“笑什么呢？很好笑吗？” “是很好笑啊，没想到shyboy不但聪明还非常的风趣呢，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了呢……” “我警告你……” “希利尔，我不怕你。” “想挨揍吗？” “放下你的拳头吧，想要吸引男生的注意、蛮横绝对是最low的方式……” 杰西卡说着话把希利尔扬起的拳头给按了下去，还细心的把她挽起来的袖子给拽了下来，端详了一番又把那袖子给卷了两道，系上扣子、又把扣子给解开，在希利尔的怒目而视之下、把她塞进了牛仔裤里衬衫下摆给拽了个角出来，笑嘻嘻的拍着手巴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这样才好看。还有啊，我知道你和萨莉娜都不喜欢我，原先是我不了解你们、但现在我真的还有些羡慕你们了，并且我真的为你们能拥有彼此而心生嫉妒……” 希利尔愣住了。“啊？” “萨莉娜长得漂亮、嗓子也好，喜欢她的男生足以绕教学楼一整圈的，可是你呢？凶巴巴的、没有哪个男生敢于冒犯，虽然你动不动就卷起袖子威胁着要动手什么的、不过我还晓得你的内心其实非常的善良，所以呀、不要总是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你会把喜欢的男生都给吓跑掉的啦……” 希利尔惊呆了。 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说这些，也不明白对方怎么就敢说这些，有些乱！ “希利尔，即便是你不在乎同学们的态度、可问题是女孩子们也并不是全都以满身的肌肉为美啊！是，你胸有些平、屁股也不够挺翘，但你腰肢纤细、腿也特别的长，身形看起来很挺拔，只要你收起你一直在刻意营造的强悍和凶猛、把你自己所具有的独特魅力给展现出来，我相信愿意为你而疯狂的男生、远比喜欢萨莉娜和我的加起来还要多！难道你真的不明白这一点吗？” 希利尔不知道话题是怎么结束的，更不知道杰西卡是何时离开的，她只知道对方很诚恳、并没有在寻开心，晕乎乎的、直到视线被怒容满面的萨莉娜所占据！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也不太确定她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你不确定？可是聊了足足十分钟！十分钟啊！” 萨莉娜的手在眼前晃动着，希利尔的目光穿过了手指间的残影，见杰西卡把剥好的小龙虾塞进了余生的嘴里、然后还把沾着汤汁的手指塞进了自己嘴里，余生盯着杰西卡在看、杰西卡却又故意发出了惊呼，扭过了身子还捂住了脸，娇羞的模样简直媚到了骨子里，矫揉造作的本事堪称是登峰造极，希利尔也就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萨莉娜同样目睹了整个过程，下意识的夹紧了胳膊颤声道。“咦……太恶心了！她怎么做得到的呢？” “可能这就是男生们愿意为之而疯狂的真正原因吧？” 希利尔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着，目光逐渐失去了焦距。 萨莉娜隐隐的有些不安，但却并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赵友伦目睹了投喂全过程，见孙瑶跟林一一还在河滩上也就忍不住开了腔。“余生啊，这妞长得虽然不如住你隔壁的那个，可是无论是身材还是作风、绝对属于是极品中的极品啊，你小子的桃花运咋这么好的呢？” “羡慕吗？羡慕就对了，”见赵友伦点头、紧跟着表情就有些精彩，余生指着跟林一一待在河滩的孙瑶说。“你家孙瑶这性子、你要是敢三心二意，你信不信她分分钟敢随便找个男人就把自己给嫁了？” “她敢！” “那你去把孙瑶喊过来，问问？” 赵友伦顿时就乐了。“你真以为我傻啊？” 124章 和解 “这是虾黄，味道鲜美但不能过多的食用……” “这挑出来的一整条又是什么呢？” “这是虾线，也就是小龙虾的消化道……” 杰西卡捏着小龙虾的两个大钳子说。“这能吃吗？” “帝王蟹吃的不就是钳子和腿里的肉？小龙虾全身肉质最嫩的就在这里面……” 咔嚓！ 虾钳被压碎了。 杰西卡尝了尝、露出了幸福和满足。“嗯！真的是好嫩，好吃……” “呐，就这样先去掉头、然后掰掉尾巴，再用筷子一捅这不就出来了？” “还真的是要不了三秒，余？你怎么会懂的这么多？” “世间万物，唯爱情与美食不可被辜负……” “说的好有哲理哦……” 杰西卡那腻到了极致的颤声、让萨莉娜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见杰西卡竟然还反手掩住了嘴、目光显得越发的迷醉，郁气难纾也就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但随之而来的强刺痛感就让萨莉娜忍不住发出了痛呼！ “小心点啊……” 被扎破的手指被希利尔含在了嘴里，萨莉娜想要把手给抽出来，结果手腕却被希利尔越发用力的给攥住了，见余生连往这边瞥一眼的试图都没有、可就恨得牙又痒了！ 眼看着杰西卡把剥了壳儿、挑出了虾线的虾肉塞进了余生的嘴里，而余生还摆出了一副受之坦然的模样，如此的旁若无人、希利尔也就唯有撇嘴了。“不是吧？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不要脸……” 杰西卡负责剥、余生被投喂着，动手的笑意盈盈、被投喂的坦然且自得，就连丹尼尔和朱莉都笑的十分开心，萨莉娜咕哝着、索性起身走向了河滩，挑拣着形状适宜的鹅卵石扔进了河里，看着鹅卵石在河面上弹跳着、河面上泛起着一圈圈的涟漪，感受到了宁静、可是心情却越发的郁结了。 哗啦…… 希利尔起身时带倒了折叠椅，见众人皆侧目、她却看也不看端着餐盘拎着半打啤酒走向了萨莉娜，而余生的目光虽然追随着、但嘴里却被塞满了虾肉…… 到底是有着大厨潜质的小表舅，无论是十三香还是麻辣、亦或者是蒜香、椒盐、芝士，虽然属于是第一次尝试，但每一种的味道还都相当的不错。 河滩上的那一对蕾丝不晓得在搞什么，余生收回了视线、见杰西卡又剥出了虾肉递了过来，摇了摇头。“你怎么不吃了？” “不敢多吃，会胖……” 杰西卡噘起了嘴巴、表情显得有些委屈，余生的心跳又有些加速低头见她的餐盘里全都是芝士、自然也就明白她所言非虚，为了保持身材竟是真的宁愿舍弃美味，也就笑了起来。“其实你没必要担心这些吧？我倒觉得你属于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坐在一旁的赵友伦听不下去了，凑过来悄声道。“还脱衣有肉？见过？” “她是啦啦队的队长啊，最后一次的告别排练、表演服可是两截式的，怎么？有兴趣？” 赵友伦下意识的点头，不过来自于身侧的锐利目光、让他感觉到了危险，赶紧板起了脸、义正言辞的说。“你年纪还小、可不能沉迷于这些，明白？” “是是是，我不能沉迷、你年纪足够大就可以沉沦了……” 耳朵就拽了一下，赵友伦意识到余生在故意挖坑、赶紧转过身去安抚孙瑶，赌咒发誓、哪里还顾得上找余生的麻烦？ 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了麻烦，余生见杰西卡又把剥好的虾肉递了过来、可就赶紧抬起了手。“不要了，还要留着肚子尝尝你带来的那只帝王蟹呢……” 投喂失败、杰西卡把虾肉塞进了嘴里，然后又拿起了一个开始剥，见此余生也就奇怪了。“你不是说吃不下了吗？” 细细的咀嚼着、杰西卡往河滩的方向努了努嘴说。“给她们剥的……” 一个又一个…… 剥出来的虾肉很快也就堆的冒了尖，杰西卡端着餐盘、拎着半打啤酒站了起来，见余生的视线一直追随着笑容也就越发的妩媚，等靠近了河滩这才把标志性的妩媚笑容收敛了起来，见被希利尔搂在怀里、头枕着其肩膀的萨莉娜用鹅卵石在河面上打出了漂亮的水花，她把手里的啤酒和餐盘放下来也就发出了惊叹。“哇？好厉害！” “你来做什么？” “给你们送吃的、送啤酒啊，”萨莉娜的冷淡、换来的却是杰西卡越发热情的回应，还从兜里取出了开瓶器递了过去。“看！连这个都给你们带过来了！” 希利尔觉得这是在炫耀，怒目而视。“装模作样的很有趣吗？恶心！” “男生不就吃这一套吗？” 杰西卡眨巴着眼睛、摆出了她标志性的可爱且天真的模样，萨莉娜不由得愣住了。“你想表达什么？” “我有做错什么吗？shyboy聪明且风趣，我很喜欢听他说话、待在他的身边，你们为什么会不高兴的呢？” 杰西卡的诧异、让萨莉娜和希利尔都觉得纳闷，视线相交、异口同声的道。“我们没有不高兴啊！” “既然没有不高兴、那你们为什么会对我充满敌意呢？我承认、入校时确实发生了一些误会，但我觉得我们本就不该相互敌视的，我并没有妨碍到你们、甚至还有些羡慕你们呢，快毕业了，我真很想成为你们的朋友，真的真的，我可以发誓……” 萨莉娜见杰西卡举起来的右手、表情认真，确信她并没有在说谎，但强烈的不安也就让萨莉娜的眉心拧了起来。“可是你没必要特意来告诉我们吧？” “当然有必要的啊！你们俩就住在他房间的隔壁，我想要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难道不应该跟你们的关系更好一些、更融洽一些吗？我希望我们能够和解，最起码也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相互敌视了，好不好？” 杰西卡所表达出来的友善、让俩女孩越发的难以理解了，直到那些被她俩认为是无稽之谈的传闻逐渐被想了起来…… 萨莉娜被气坏了！ 希利尔抱着侥幸的心理深吸了口气道。“杰西卡，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真的吗？” 跟随着杰西卡的视线、希利尔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还揽着萨莉娜的腰，怔了下也就脸色大变。“你难道也以为……” “不是吗？” “怎么可能？” “当然不是啊！” 萨莉娜和希利尔近乎于同时怒吼出声。 杰西卡的目光转为了呆滞，缓缓的抬起右手捂住了嘴。“不会吧？你、你们俩……” “啊……” 萨莉娜发出了一声尖叫，瞬间也就响彻了整个河滩…… 125章 纳闷 从河滩传过的尖叫之声，让坐等着帝王蟹的余生为之而侧目。 挨揍的并不是杰西卡，而动手的竟然也不是希利尔！ 萨莉娜气势汹汹的追打着希利尔、合身飞扑把希利尔推进了草丛，希利尔被质问、遭殴打，但笑声却是在持续。 杰西卡全程保持着观望，面带笑容并且最终竟然还凑过去蹲下来说了些什么，以至于萨莉娜的怒火也就越发的旺盛了…… 余生放心了。 只要发疯的不是希利尔，那就出不了大事儿。 趁着帝王蟹还未被烤熟、石辛勇取出了材料开始制作甜品，孙瑶把林一一给拽过去现场学习，于是赵友伦也就凑了过来。 见对方的目光不善、余生提高了警惕。“有事儿说事儿，别靠这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玻璃的倾向呢……” “你这张嘴啊、真的是没救了，”赵友伦垮了脸，但却还是拽着椅子凑到了余生的身边、压低了声音目指着河滩上的杰西卡说。“这妞倒是不错，不过你可悠着点啊，千万别是没打着狐狸惹一身的骚……” “不会的。” 余生回答的过于果断、这让赵友伦越发的觉得要把话给说透了。“不会？你晓不晓得她是在故意撒娇装嗲、扮天真、装可爱？” “知道啊。” “知道？知道你还不小心着点？” 河滩那边的单方面殴打貌似被逆转了，希利尔翻身做了主人、把萨莉娜给压在了下面，杰西卡继续蹲在一旁看着热闹却并没有离开，这让余生隐隐觉得某些变化正在发生着，一时间没什么头绪也就随口应道。“我跟杰西卡不过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她想要什么、你又能付出些什么？” “她想成为明星，所以我答应让她担任摄影项目的形象大使了，未来随着摄影项目的区域性广告宣传和代理商的陆续招募，我会找专业的摄影团队给她拍些唯美的宣传片，第一年的代言酬劳不会很高、但曝光度应该能让她满意了……” 赵友伦不解。“就这？” “是啊，就这。” “这不成了给你当免费模特了？而且你用她的形象对外宣传，关键是还不需要付很高的酬劳，”赵友伦乐了。“拍写真也好、拍宣传片也罢，她能不能出名还是个未知数呢，你这不纯属于是空口说白话、忽悠人家如此水准的漂亮妞主动贴上来，该说你心太黑呢、还是这妞太容易相信人了呢？” “怎么说话呢？好歹也是你家妞妞未来的学妹好不好？她太相信人了？那你家妞妞……” “停！别提孙瑶……” “那咱们来聊一聊平面模特佩朗莎？” 赵友伦垮了脸，咬牙切齿的把大拇指杵到了余生的眼前。“你狠！你可真够狠的！你丫这就属于是吃人不吐骨头……” “权当你是在夸奖我了。” 余生拍了拍赵友伦的肩膀、目光越过见河滩那边情况有了变化，不由得站了起来。“哎？怎么回事儿？” 赵友伦扭过了头，见河滩上的冲突已然结束，三个女孩并肩坐在一起喝起了啤酒，有说有笑、氛围竟然相当的融洽，哪里还是之前的剑拔弩张？ 见余生眉心紧锁、赵友伦也就纳闷了。“你这一惊一乍的，什么怎么回事儿？” 眼瞅着萨莉娜搂着杰西卡的脖子、把她给拽过去在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杰西卡笑的倒进了希利尔的怀里、惹得希利尔哈哈大笑，这让余生越发的难以理解了。“据说从入校的第一天起她们就是死对头了，虽然都是啦啦队的、但明着暗着折腾出了不少的事儿呢，怎么突然间就能好成这样啊？不对劲儿……” “都是快要念大学的了，什么仇、什么恨、什么样的心结会解不开的呢？毕业之前的这段时间，发生些什么都正常的很？” 孙瑶的解释倒是具有着一定的合理性，但余生还是不觉得可以诠释河滩上所正在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杰西卡被希利尔上下其手占着便宜却并不反抗、反倒是倒进了萨莉娜的怀里摆出了一副不抵抗的架势，那表情、那姿势、那笑声，就差把‘随便折腾’四个大字顶在脑门上了，可问题是余生怎么都不敢相信，杰西卡竟然会被希利尔给掰弯，还如此之快！ 即便是有萨莉娜这种仙气儿十足的蕾丝p协助，也不可能的……吧？ 帝王蟹上了桌。 石辛勇拿起了工具、开始了分拆，弥漫在空气的那股甜香、很快也就把所有人都给召了过来！ 不过没等余生开始品尝、就接到了联合事务所马里奥的电话，然后也就连杰西卡塞进嘴里的蟹肉都显得寡淡无味了，越听越冒火、最终也就忍不住打断了。“昨天你不还说是有打算签协议的吗？” “今早上业委会重新进行了内部表决，最终还是接受了律师的意见、打算进行申诉，目的是让市政监管委员会否定之前的拍卖。相关的听证会即便是能顺利的举行、资产转让也需要经过诉讼才有可能被撤销，时间会比较长，拖上三五个月也未必就能有结果，所以目前来说……” “我想要知道的不是听证会能否顺利举行，而是为什么之前答应的好好的、怎么会被推翻的？” “之前就告诉过你，普西迪奥街区属于是高档社区，业主们非富即贵、业委会的成员也不是好惹的，何况相邻的街区就住着现任市长和前任市长，众议员有不少，参议员也是有的……” 余生没想过要查户口，更不惧业主之中有什么大人物。“如果举行了听证会、甚至是闹上了法庭，有把握赢吗？” “把握当然还是有的，但没有哪个律师会说肯定能赢……” 公式化的说辞余生根本就不想听。“业委会既然决定走法律程序，那么之前的应对措施也就能实施了吧？” “站在律师的角度，我还是不太建议。容易激化矛盾、容易让整个事件失去控制，何况漫长的诉讼也绝对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不违法吧？” 马里奥沉默良久，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既然不违法，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又是塞了满嘴的蟹肉，鲜甜且细嫩，关键是蟹肉还相当的饱满，余生也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奥妙。“活的？” 杰西卡点了点头。“送过来的时候是活着的……” “这种蟹应该是产自阿拉斯加吧？这个季节、允许捕捞吗？” 杰西卡一脸的茫然。“捕捞也分季节的吗？” 126章 对着干 午后的阳光过于的温暖。 不到半打啤酒，让萨莉娜上了车就犯了困，系上了安全带但还是不自觉的倒向了希利尔，虽然被对方嫌弃的给推了回去，不过最终还是成功的抱着希利尔的胳膊、枕着她的肩膀进入了梦乡。 希利尔也试图把胳膊抽出来，可是睡着了的萨莉娜却越抱越紧、甚至还有完全倒进怀里来的趋势，这让她不得不放弃了努力，感觉到了车厢里异样的沉闷，克勒斯本就是个闷葫芦、余生也合上了眼似乎睡着了，这可就让希利尔越发的恼火，但最终酒劲儿涌了上来，眼皮子也就越来越重了…… 咔嚓…… 余生可没想到赵友伦的这台旧理光机的快门声如此之大，慌不迭的转了回来，透过车内后视镜见俩女孩都在熟睡并未察觉，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把刚拍的像片给调取了出来。 睡姿不雅，垂落在胸前的马尾随着呼吸而起伏，不过萨莉娜未曾精修过的素颜照却让她整个人显得越发的精致，也让余生的手痒、心更痒，为了转移注意力也就摸出了香烟，弹了一根先递给了克勒斯。 克勒斯摇头，把烟灰缸给抽了出来，瞥了一眼后排的俩女孩、犹豫了片刻才说。“把她俩送到哪儿？” “啊？” “你说的那地儿是整个三藩最脏、最混乱的街区之一，她俩能不去就不要进去，不安全。” 余生把地图摸了过来，查看着说。“那等过了大桥、随便找个地方把她俩给放下去就是了。” 克勒斯转过了脸，表情显得有些惊讶。 “这车是我两百一天租的，”余生猜到了这大块头在诧异什么，解释完了还跺了跺地板说。“关键还是辆破车！最离谱的就是每次还车之前还必须要把油给加满，不然就要给足五百块！五百啊，够把这辆车烧成灰了……” 克勒斯的嘴角抽了抽。 一根烟抽完、余生继续研究起了赵友伦的这台旧理光数码相机，发现竟然还具有录像的功能，虽然录制的时间不到五分钟、画质连1k的清晰度都未必能达的到，不过考虑到这个年代，有摄像功能的数码相机可绝对不能算是低档货了。 似察觉到了余生的惊奇，克勒斯慢悠悠的说。“加镜头，花了三千五。” “三千五？”余生打开了镜头包、见只有一大一小两个镜头可就越发的无语了。“那就是说加上这俩镜头、差不多能买下这辆车了？” 克勒斯点头，余生见他的谈兴不浓、也就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不过有钱、任性性说的可不就是赵友伦这种人？ 认真，那就输了。 周末。 车被堵在了大桥上。 走走停停，后排睡着了的女孩们也就被晃悠醒了。 萨莉娜的眼睛一时还睁不开、抬起胳膊遮住了脸说。“到了吗？” “堵在桥上呢，”希利尔醒的快、应了声见余生正透过车内后视镜盯着萨莉娜，斥道。“看什么呢？” “我看萨莉娜、不需要经过你的批准吧？” 噗…… 萨莉娜乐了。 希利尔把萨莉娜给拽了过去。“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啊？”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萨莉娜秒怂，但却又透过车内后视镜给余生递了个眼神还吐了吐舌头，似乎想要表示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她俩的状况，余生把安排说了一下、却遭到了萨莉娜的坚决反对，希利尔更是摆出一副‘你在开玩笑’的气恼模样，于是余生也就指着克勒斯说。“呐，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他说那一片儿是三藩最脏最混乱的街区，我是去找人、不是去观光游览，肯定是要进到最里面的，而且不晓得能不能找得到、也不知道要找多久……” “克勒斯负责你、我负责萨莉娜的安全，”希利尔撇着嘴、很是不屑的道。“难不成你俩觉得我也是需要被保护？” 余生把目光投向了克勒斯，而克勒斯也把脸转了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这可就把希利尔给惹火了，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前排的头枕上说。“想打架吗？” 克勒斯挠了挠头、想了想还是扭过头说。“不安全。” “我俩的安全不需要你负责！” “带上你们，会更不安全。” 希利尔攥紧了拳头。 余生摆出了一副不参与的架势、萨莉娜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的住，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虽然打破了车厢里的奇怪气氛、但也让希利尔找到了宣泄的目标，把萨莉娜给揪过去又是一顿狠挠，于是萨莉娜也就笑的连举手投降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过了大桥。 克勒斯把车开进了商业区，找了个停靠点、把车停在了路边。 见希利尔还在生气、摆出了一副坚决不肯下车的模样，而萨莉娜笑嘻嘻的打算全程看戏，余生也就无语了，转过脸冲着克勒斯说。“打个车过去？” 克勒斯点头，熄了火、把车钥匙给留下了。 见这俩竟然打算弃车、萨莉娜可也就坐不住了。“希利尔！咱俩可都喝了酒的！你敢开车吗？我可不敢的……” 希利尔一怔，见余生把车钥匙拔下来高高的举起、故意在车内后视镜前抖搂着，也就恶狠狠的竖起了中指！ 目送着她俩下了车，余生冲着萨莉娜说。“其实只要你不去，就安全……” “不要欺人太甚！” 希利尔大怒，抬腿还想要去踹车门、结果却被萨莉娜给一把拽了过去。“不行！这是我的车！” 余生略有些失望。“你俩什么时候回去？” “等电话！” 希利尔低吼了一嗓子，觉得威慑力不够，用攥紧的拳头抵着车窗、冲着余生恶狠狠的道。“敢不接、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反正也不会有事…… 话都到了嘴边了、但余生还是决定咽回去算了。 见萨莉娜盯着甲壳虫直到没了影儿，希利尔揽住了她的肩膀、凑到了她的耳边说。“真想去啊？咱俩打个车？” “才不要呢，出租车多贵啊，”萨莉娜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再说那一片儿真的是城里最脏最混乱的街区，好奇心还不足以让我冒着被骚扰、被恐吓、被劫杀的风险跑进去……” 希利尔不解。“那你起初为什么坚持要跟着来呢？” “我就喜欢跟他对着干！” 萨莉娜的拳头沐浴在阳光下，挥动着，有力且优雅…… 127章 城中村 曾经有那么一段苦闷的时间，逢周末休息、余生就会亲自下厨做一道滑炒里脊。 只不过三藩的里脊区与菜肴和美食均无关系，倘若非要联系在一起，那可就有点恶心了。 萨莉娜的这辆甲壳虫搞不好连三千都未必值，不过克勒斯还是把甲壳虫停进了市政厅的收费停车场，带着余生沿主干道来到了里脊区的南入口，再一次的询问是否真的确定要进去找人？ “就这儿，”余生把手里的地图打开、指着被圈出来的一栋大楼说。“我找的那家伙应该就待在这里面。” “跟紧，不要与人对视……” 绿灯亮了。 余生跟着克勒斯过了马路、也就算是真正进入了里脊区，前行了不到百米、拐了一个弯，眼前的场景让余生就觉得很适合作为《生化危机》或者是《行尸走肉》之类影片的取景地了。 随处可见的便溺痕迹，堆积如山的垃圾、随意丢弃的针头和针筒，目光之所及无不印证着一个事实，即便这里是三藩的中心区域，但却已经被遗忘了很多年。 “如果一个人过来的话，能开车就开车，骑辆自行车都比徒步强，一定要记住离那些推小车的远一点，更不要好奇那些躺在街头巷角的瘾君子们，还有，需要格外注意这里的小孩子，很危险……” 越往里面走、克勒斯的叮嘱就越多，虽然余生没办法从他那张罕有表情的面孔上看出些什么，不过对方的语气和态度、无不说明这大块头似乎也有些紧张了。 余生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午后三点……” “他们在意吗？” 顺着克勒斯随手指的方向、余生这才注意到沿路的流浪者。 条件好些的、住在帐篷里。 条件差些的、有推车有遮盖。 条件最差的，则真的是身无长物。 有倒在路边呼呼大睡的，有坐在长椅上目光发直、眼神空洞的，更有满胳膊满脖子都是针眼、瘦脱了形的，用毫无生气来描述应该是客观且准确的…… “我认识的一个家伙原本就住在这儿，去年回这里找人，结果被扔到了大街上，救护车还没到就已经咽了气……” “为什么？” “听说是有个小孩找他要烟，没给、抽了一巴掌，结果那小孩找了支雷明顿，近距离扳机一扣，轰……” 克勒斯的语气如常，但余生却是后脊泛冷。 “当然，那家伙的遭遇还是比较罕见的，所以运气不太好的、一般也就不怎么愿意来这里，太乱了，连帮派的都不愿意进来……” 穿过了一条狭窄的后巷、进入了一条商业街，克勒斯指着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说。“过去就是里脊区的核心区域、也算是三藩最古老的城区了。现在那一片都是给低收入者们所提供的公寓楼、也有给无家可归人士们提供的廉价酒店，治安、卫生、商业几乎全都完蛋了，一些长期闲置的大楼也被各式各样的流浪汉给霸占了，听说房车客们倒是比较喜欢待在公园里面，不需要缴纳停车费、还能买到在外面买不到的一切，最重要的是有公用施设免费使用，但外来人员在天黑之前一般还是会离开的。” 沐浴在阳光之下，一栋栋色泽黯淡却异常整齐的公寓楼似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余生感觉有些不安、但还是随着克勒斯走了进去，沿着为树荫所遮蔽的步道渐渐深入，隐藏在那些联体公寓楼背阴处的帐篷与停车场里的各式各样的旧房车泾渭分明，但显然所需要寻找的范围被缩小了。 咚、咚咚…… 余生敲开了一辆连轮毂都锈渍斑斑的小型房车。 门缝里露出了小半张脸的老头听完了描述、显得有些疑惑。“灰色的丰田皮卡？没有吧？带着什么？恶霸犬？有叫这名字的狗吗？不清楚、不清楚……” “恶霸就是有点像法斗的狗，身上有两种颜色……” 老头摇着头开了车门，指了个方向说。“那边有些新来的，带狗的应该有几个，这几天要是一直没有离开、那就应该是待在拖车公园里面了，灰色的好像没有，蓝色的倒是有一辆……” 道了谢、余生塞给对方包烟，朝着所指的方向穿过了一条阴森森的巷子来到了拖车公园、也看见了老头所说的那辆蓝色丰田。 轮胎瘪了、车身上全都是涂鸦，没有一块窗户是完整的，车里面更是乱七八糟的、连后排的座椅都被拆了，根本就不像是近期还人住在里面的样子。 继续向前，一辆停在残疾人专用车位旁边的灰色丰田皮卡引起了余生的注意，车内无人、旁边也没拴着狗，余生正准备绕到对面、却被从旁边一辆车底下蹿出来一条成年大狗给吓了一跳！ 克勒斯随手抄起了根钢筋条，趴在一辆房车顶上的小姑娘站起来、发出着尖叫。“不要啊！不许伤害我的狗狗！它怀着小狗呢……” 余生仰起了头，指着那辆蓝色的丰田皮卡车说。“那你知道这辆车的主人跟他的那条恶霸犬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见小姑娘不肯回答余生的问题、克勒斯把钢筋挥舞了起来，那呜呜呜的破空之声、止住了犬吠也让小姑娘觉得害怕，咬着手指头犹犹豫豫的指着北边说。“那边！那边的大酒店！不许欺负狗狗！坏蛋！你们全都是坏蛋……” 扔了一包糖过去，小姑娘立刻就收了声，想要表示感谢、但却又好像说不出口，余生挥手道别、随着克勒斯穿过了停车场越过了天桥，这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的垃圾、随处可见的针头和针管也就让余生把心给拎了起来…… 酒店外的路边有个地摊，花圃里三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人、正把抱着条异色恶霸犬的谢顶白皮给堵在墙角。 “要么赔钱、要么把狗交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的狗真的有打过疫苗的，真的有打过疫苗……” “证明！你要拿出证明才行！看看你的狗干的好事儿！” 花衬衫把流血的那只手伸向了谢顶白皮，结果却被克勒斯给拽了回来。 花衬衫扭过头就准备开骂，结果被克勒斯那魁梧壮硕的体格给吓了一跳。 谢顶白皮见有人挺身而出、但还是从兜里摸出了钞票哀求道。“我赔钱、我愿意赔钱，可是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么多了，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见余生确认找对了人、克勒斯冷冷的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的狗咬了我！而且他还拿不出证书！我让他赔钱给我去打针、要么就把狗交给我处理，这有问题吗？” “没问题，很合理。你想要多少钱？” “一万！” 面对花衬衫竖起来的那根食指、克勒斯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想被扔进监狱蹲几个月？” “什么意思？” 克勒斯把还攥在手里的那只手、反拧着抵在了花衬衫的眼前。“这是狗咬的还是被扎伤的，你不清楚？” 余生掏出了手机，扬了扬。 花衬衫有些慌了。 克勒斯从谢顶白皮的手中抽了张绿票子、塞到了花衬衫的手里，冷冷的注视着对方狼狈而逃、这才把一直揣在兜里的手拔了出来。 余生不解。 克勒斯把踹在裤兜里的枪套取了出来…… 128章 糊涂是美德 上的不是藤校，进的也不是五大。 职场经历略有些曲折、升职提薪的速度也不算快，再加上样貌过于的普通、结婚时的年纪还有些大…… 不过海姆依然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 因为他不但娶了个漂亮的老婆、还有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位于远郊的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容纳一家三口还是绰绰有余的，并且随着女儿的成长家里还多了三只鸟、两只猫和一条狗。 但当他得知老婆偷情的对象，竟然是允诺将会升他为合伙人的上司兼多年的老友，一切都崩坍了。 年纪已经不小了，爱情和友情、其实在海姆看来远不如他的乖女儿重要，虽然愤怒且伤心，但海姆也并没准备深究，抱着惹不起躲远点也就是了的想法，海姆提交了调职的申请、只希望能带着仅存的幸福远离伤心之地。 却不料银行的催款通知、律师行的离婚协议书、公司的解聘文书、注册会计师执照的被吊销，天生好脾气的海姆也就爆发了，不料却又落入了那对狗男女的陷阱，摆在眼前的只剩下坐牢和签字这两种选择…… 异色的恶霸很稀有，饿瘦了但精神却依然很不错，余生逗弄着、倾听着中年谢了顶的海姆的叙述，直到对方哽咽着捂住了脸才开了腔。“不管怎样你还有辆车，还有一条狗……” “那车是我上大学时买的二手车，因为有纪念意义才……我的狗如果不是长了肿瘤、很可能也是带不走的……” 海姆的经历，道听途说的多、疏漏自然也就多，其中经过了修饰和美化的部分肯定更多，但余生也没能想到真实的情况会如此之糟糕，见对方处于崩溃的边缘、也就换了话题，询问之前的冲突到底是怎么回事？ “异色恶霸很少见，听说在黑市价格非常的高，我的狗体内长了个很大的肿瘤，如果不及时治疗、顶多也只能再活半年，我告诉他们了、可是他们仍然不愿意放弃……” “恶霸犬在黑市很好出手，母的还能用来繁殖，小狗卖出去至少也是两三千……” 克勒斯的补充、让海姆显得越发的难过了，耷拉下了脑袋，拇指交错转动着、默然无语。 生活和家庭全都被毁了，就连女儿的探视权也丢了，净身出户、唯一能带走的宠物犬还患有重疾，兜里除了几十美金之外就只剩下些食品券，如果没有获得救助，海姆的宠物犬要么等死、要么被抢走，想必人生的低谷莫过于此了吧？ 见海姆沉浸在沉痛和颓丧之中，余生看了下时间便道。“还有没有了？干脆全说出来吧，别跟挤牙膏似的！” 海姆猛然抬起了头，目光之中的恼怒、让克勒斯都不自觉的直起了身子。 啪！ 打了个响指把店员召了过来，余生示意续杯，并让对方送了几个白煮蛋过来，剥了壳、把蛋黄放在了狗的面前。 海姆的羞恼和愤怒为哀伤所取代，垮了肩膀、整个人也泄了气，而他的狗也不安的后退，立起来扒拉着他的裤腿拼命的舔舐着鼻子，似期待着获得允许。 海姆点了点头，看着那几个蛋黄被吃掉、连落在砖缝里的碎屑都狗用爪子扒拉出来舔舐干净，眼泪也就涌出了眼眶。 “既然你不说了、那我就权当你是真的已经说完了，”余生从钱夹里取出了一张支票、连同皮包里准备好的资料一并推到了海姆的面前。“来之前不知道你的狗有病，不过这笔钱应该够维持到发薪的日子了……” 海姆已然心灰意冷、但他并不是傻瓜，等看清楚支票上的金额也就苦笑连连了。“要知道，我的执照已经被撤销了！这意味什么？这意味着我的签字是无效的！所以……” 余生也笑了。“我有说我需要的是你的签名吗？” “不然呢？现在的我，还不如我的狗值钱呢……” “二十多年的从业经验，足以让你胜任这份工作了，起初可能会有些难、还需要一点点的勇气，但只要坚持下来收入一定能让你满意，”见海姆摆出了一副尤不肯信的模样、余生淡淡的道。“何况你就没想过获得你女儿的探视权甚至是拥有你女儿的监护权吗？难道你就没想过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吗？难道你就没想过要夺回属于你的那一切吗？再不济，也先治好你的狗吧？它比你还无辜呢……哦，忘了说了，这份工作是有时效的，如果你不能进入状态，我不介意换人……” 海姆挺直了腰杆。“只要不违法、不违背职业道德，你给我一份体面的工作、我愿意为你卖命！”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的职业操守和你的职业道德，”余生摇了摇头，见海姆郑重的承诺没问题之后才伸出了手。“成交？” “成交！” 拍了拍狗头、换来了恶霸十足的乖巧，余生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付了账也就起身告辞。 回到了市政厅的停车场，落日的余晖落在了市政厅的塔尖智商，克勒斯见余生上车就开始系安全带、也就忍不住开了口。“就这样？” “是啊，怎么了？” “你就不担心他拿着支票溜了？” “这是信任……” 克勒斯摇头。“海姆不认识你、你也不清楚他的真实情况，他搬进拖车公园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周，可是你提前写好了支票、就连他的名字都没有拼错，最奇怪的就是那张支票的金额似乎还精心计算过，省着点花、也只够维持两周，租房是没可能的，缴押金都不够……” 余生诧异。“你怎么知道海姆才搬进拖车公园的？” “车很脏、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清洗过的。难道没注意到拖车公园里里除了他的那辆车、几乎每一辆车的车身上都有被涂鸦吗？周二市区下过一场暴雨，但海姆的那辆车却只有积尘没有遭雨淋的痕迹，这意味着下暴雨的那天他的车停在有遮挡的地方……” 余生竖了大拇指，然后就把座椅向后放倒躺了下来。“克勒斯，有的时候装糊涂也是种美德。” “去哪？” “回去继续吃小龙虾啊，帝王蟹的味道也很不错……” 克勒斯不再说话，不过唇角却扬了起来。 一路疾驶。 抵达时已经入夜，河滩旁的篝火就像是指路的信标。 路边只剩下赵友伦的福特expedition和杰西卡的橘红色大切诺基，余生也就冲着迎上来的赵友伦道。“朱莉走了？” “朱莉要去上班，丹尼尔和你隔壁那俩也就都跟着走了，去三藩找到人了？” “找见了，有克勒斯帮忙、省心省力，”余生打着哈哈走向了石辛勇，见他正全神贯注的处理着一块淡粉色的肉，站在一旁的孙瑶盯着刀、林一一则盯着切好的肉片，见杰西卡也不再、余生也就凑过去道。“在处理什么？” 石辛勇没吭声，切完最后一刀这才舒了口气说。“这是蓝鳍金枪鱼中腹最好的位置！下刀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丰腴和肥美的质感，哎呀，实在是太意外了……” “蓝鳍金枪鱼？好像很贵的吧？” 林一一悄悄的伸出了手、想先尝为快，结果却挨了孙瑶一巴掌，郁闷的噘起了嘴。 孙瑶瞪了她一眼、转向了余生。“杰西卡到底是什么人？这种只有顶级食肆才会有的、她怎么说拿来就真的拿过来了？” 129章 美式风情 哗啦…… 波光粼粼的河面被破开了。 潜泳变成了仰泳，本就格外诱人曲线自然也就显得越发的凹凸有致、吸睛夺目。 林一一红了脸，啐了一口扭过了头，但却欣赏着、羡慕着。 见赵友伦竟然直了眼，孙瑶可是被气坏了，掐了一把、扭头就走身！ 痛的差点跳了起来，赵友伦想要赶紧去追、却被余生给拦了下来。 “干嘛呀？” “你说说你，怎么还如此的幼稚啊？” 赵友伦不忿。“我怎么就幼稚了？” “就不能动动脑子吗？”余生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你就说观察了那么久、愣是没找到比她强的不就没事儿了？” 赵友伦怔住了，琢磨了一番也就惊呆了。“这也行？” “怎么会不行呢？下次记得试一下，不但可以避免麻烦、还能让女孩子高兴，活到老、学到老啊，古人说错了的有很多、但其中也还是有一些是有道理的……” 拍了拍赵友伦的肩膀、坦然受纳了对方高山仰止的崇敬，站在河滩上继续欣赏着那具充满了诱惑力的胴体，直到杰西卡于浅谈站了起来…… 连体式的泳衣，让本就拥有着超同龄女孩丰腴和饱满的杰西卡冲击力爆棚，余生把她给拽上岸也就奇怪道。“咦？你的手怎么会这么软？” “发现了？其实从小就被经常这么说的呢……” “体质使然？” “我也不知道，”杰西卡说着瞥了一眼篝火旁的情形、这才收回了视线盯着被余生紧握的右手说。“其实萨莉娜的手指又细又直还特别的长，实在是令人羡慕……呀！痒……” 见杰西卡拿起浴巾开始擦拭着湿漉漉的身体、余生便道。“这时候的水应该还有些凉，何况这里可是荒郊野外，你怎么就敢一个人下河去游泳的呢？” “为什么不敢呢？” “这里怎么都属于是荒郊野外吧？克勒斯这种大块头怎么看也会觉得不安全的吧？” 杰西卡越发的诧异了。“怎么会不安全呢？克勒斯他人很好的呀，虽然话不太多、可是很有礼貌的……” “怎么就会是安全的呢？你跟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熟，你都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吧？也许其中有变态、有色魔，甚至是杀人狂魔可怎么办呢？” 杰西卡开怀大笑！ 波涛汹涌、冲击力max…… 下意识的挪开了视线，余生为了掩饰尴尬也就指着自己说。“难道我就很安全吗？” “你会不安全？真的？真的吗？你会吗？” 杰西卡所表现出来的兴奋和激动，伤小辱大…… 见余生显得有些郁闷，杰西卡索性牵起了他的双手、凑到了他的身前道。“那么……你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安全？是我所想象的那样吗？说呀，拜托、拜托……” 腻人的语调、充满了期待的笑容，光洁无暇的肌肤、娇艳的唇瓣，睫毛上沾着的水珠还在颤动着、那双本就漂亮的眼眸也就越发的深邃，而手中所感觉到的柔软也就让余生的呼吸为之一紧，想要后退结果却被鹅卵石给绊倒…… 惊呼着倒进了余生的怀里，杰西卡把脸紧贴在他的胸口认真的聆听着，片刻之后才用近乎于呢喃般的语调说。“好快……” 近在咫尺的美艳和身体所感受到的柔软，再加上肌肤紧贴所带来的炙热也就让余生的呼吸有些不畅，感觉到杰西卡呼吸粗重且急促，余生也就注意到了她惊讶的表情，借着篝火的余晖仔细观察着、欣赏着，然后也就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手指落在了杰西卡的脸颊上，指腹所感受到的是细腻和光滑，以及惊人的弹性，杰西卡的不躲不避、怡然自得的微笑更是让余生心生感慨，如此之亲昵、按道理来说本该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吧？ “有点痒，不过这样倒是蛮舒服的，”杰西卡咕哝着枕在余生的胸口、目光迷醉喃喃道。“说嘛，到底怎么了？” “发现你有着一张未曾受过欺负的脸，干净、纯粹，有点羡慕……” “未曾受过欺负的脸？为什么会被欺负呢？又会被谁欺负？” 杰西卡的天真让余生有些无言以对，进城前也好、进城后也罢，从小到大倒是基本上没怎么受欺负，但身边所发生过的一些事儿、年纪渐长这才逐渐明白，报纸刊物网络上所报道的、所描述的，无不让他明白有些事儿不但曾经发生过，并且还一直在发生着…… 见余生陷入了沉思、杰西卡噘起了嘴，伸出右手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不许走神啊，我会生气的！说吧，是不是想到了伊娜的弟弟被欺负的那事儿？呀……” 肉眼可见的那张俏脸红了个通透、杰西卡的身体也紧绷了起来，察觉到对方的眸子里有了异样，让余生也就意识到某些变化显然不受大脑的控制…… “再不过来、生鱼片可就要被吃光了！” 林一一忍不住的一嗓子、倒是化解了突如其来的尴尬。 杰西卡迅速起身，面带红晕但眼神却越发的妩媚了，这让翻身爬起来的余生也有些窘，杰西卡在校内的风评不太好，以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贴上个女流氓的标签应该也算是贴切吧？ “就这么多了，”把盛满了生鱼片的餐盘递了过去、孙瑶感慨道。“没想到蓝鳍金枪鱼的中腹真的有这么好吃，还真的有冰激凌的口感，以前都不太喜欢吃生鱼片的，总觉得会很腥……” “一镑三千多，而且要是没提前预定、基本上就只能是运气好才吃的着，不好吃、怎么会把这玩意儿誉为刺身之王？”赵友伦说着转向了余生。“对了，这妞到底是啥来历啊？” “你直接问呗……” “那我可直接问了……” “问吧问吧，我也挺好奇的……” 赵友伦清了清嗓子、抬起头见杰西卡有所察觉似的抬起了头，视线相接、没来由的心慌也就有些失神，这可把坐在旁边的孙瑶给气坏了，狠掐了一大把，以至于赵友伦痛的差点原地飞升…… “二哥？你也忒丢脸了吧？得得得，我来问、我来问就是了，” 林一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杰西卡，你家里怎么会有活的帝王蟹和蓝鳍金枪鱼？你家里是从事餐饮业的吗？” 在国内学的是伦敦英语，林一一的语言关还没有过、口音更是非常的重，虽然每一个单词都没有说错、但杰西卡却并没有听明白，见困惑的目光转向了自己、余生也就只好把问题复述了一遍。 “我外公是钓鱼协会的，前些天出海钓到了一条体重足有四百多磅的蓝鳍金枪鱼，但出海前只办了海钓证、没办理商业捕捞证，所以钓上来的鱼获也就不能出售，问题是这么大的一条、怎么吃也是吃不完的，”杰西卡说到这里张开双手比划了一下。“拍了照、我外公在船上把鱼分割了，当天吃掉了一部分、给了他的朋友们一部分，那只帝王蟹就是他朋友的回赠，家里还有好多我分辨不出品种的，全都已经分割过了的……” “四百磅，就算三千一镑的话、那价值也过百万了，”孙瑶吃了一惊。“这么贵的鱼竟然钓上来不能卖？损失也太大了吧？” “是这样的，海钓必须要办钓鱼证，有一天的也有一周的，还有一个季度或者是一整年的，但各州的规定不尽相同，而且对钓上来的种类和大小也都有规定，如果没有办理那个商业捕捞的证，无论钓上来多少、也是不允许出售的，而且在某些规定比较严格的州、把钓上来的鱼获送人都是违法的，只要被渔政署的给逮住、不但要罚款还有可能需要上法庭……” 杰西卡见余生听的认真、随后从他的餐盘里捡了鱼肉塞进了嘴里，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全都转了过来、赶忙把鱼肉咽下去顺势搂住了余生的胳膊这才羞赧的说。“不好意思啊，你们能不能说些我能听懂的？我觉得有被排斥、被孤立了呢……” 臂膀被挤压而感受到的丰腴，让余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问题，萨莉娜撒娇的时候他就已经吃不消了，而杰西卡这种绝对属于是妖精本精的尤物、他的抵抗力更是趋近于无…… 130章 换位思考 之前驱车而来的杰西卡化的是淡妆，穿的是一件无袖过膝长裙，等解开了西装外套显露出来的则是曲线优美的手臂，罗马夹趾鞋释放出成熟女人味儿但又不会过分的性感，似透非透的装束也就几乎能够打满分了…… 明知驱车前往了三藩、余生当天未必能及时返回，不但把顶级刺身蓝鳍金枪鱼给送了过来、入夜之后还换上了连体式泳衣，虽说五月初的河水算不得冰寒刺骨，但敢于野游本身已经很不容易了。 最关键的是杰西卡站起来的那个瞬间，湿淋淋的秀发、紧绷的泳衣，令人不得不承认，无论是这具丰腴的胴体还是那张欣喜的笑靥，既惊艳刺激又温馨感动。 当然了，诸如不经意间的肢体触碰、大大咧咧的无心挤压、自然而然的撩拨也就算了，噘嘴、鼓颊、舔舐唇角、轻吐舌尖之类貌似不经意但实际上却属于是刻意的表情管理，倘若没看过美奈实和绫香所主持的那档子有点心机又怎样的真人秀、余生不觉得自己就能识破隐藏在其中的各种小心机…… 橘红色的大切诺基停在了路边，被赵友伦以感激为名灌了不少啤酒的余生这才逐渐醒了过来。 街景有些陌生，既没有遭遇红绿灯也不是堵车，正琢磨这是到了哪儿、杰西卡指着那占据了整个街角的大宅院说，顶西边三楼的窗台上摆着几盆花的就是她的房间。 窗户是敞开着的，但余生的注意力却被杰西卡的胳膊所吸引，按理来说白皮的体毛都比较重，但她和萨莉娜似乎都属于是其中的例外，皮肤紧致且细腻，虽然杰西卡略丰腴、但手臂的线条却似乎更加的优美…… “自小就怕闷，只要天气不是很差窗户就全都这样敞开着，小时候为了能溜出去玩儿、我还学习过徒手攀岩，前些年屋顶排水不畅、后来就在我的房间旁边装了根落水管，进出也就更方便了，后来有一次以为外公不在家、一时兴奋想要爬上去，可把我外公给吓坏了，幸好我在那根落水管上发现了两只大蜗牛，有了借口外公才没有怀疑……” 倘若是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听她这么讲，余生会觉得这女孩有趣且不墨守成规，但此时此刻余生却想要表达敬仰，杰西卡貌似是在表达以前的糗事，但却又暗示了她房间的窗户一般不关，既然排水管能供她自由的进出，那么获得她允许的男生自然也就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出了…… 猜测归猜测，杰西卡并没有发出邀请，时间太晚还是矜持使然、又或者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余生不得而知、也懒得去猜，不过他相信一旦追问，理由肯定是合理且充分并恰当。 “不会吧？我外公还没有回来？耶！太棒了……” 杰西卡突如其来的欢呼之声打断了余生的思索，不等他脑海里翻腾起来的旖旎继续发酵、杰西卡弯下腰竟是从驾驶座下面摸出了一包香烟，顺手还递了一根过来，余生定睛一看是万宝路可就有些奇怪，因为之前她掏出来的是细只、是香橙味的百乐！ 在抽烟的问题上，余生奉行的是男女平等原则，萨莉娜平时也抽、但频率不高，希利尔的烟瘾稍大、但抽完之后马上就会漱口或者是嚼口香糖，杰西卡会抽烟自然也就没什么稀奇，所以余生也就随手从兜里摸出了打火机。 啪嗒…… 一次性打火机的蓝色火苗腾起、映亮了杰西卡凑过来的脸膛，微卷的棕色披肩发在路灯的映照之下显得越发厚重且倍具光泽，杰西卡见余生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百乐太淡，香橙味也过于的浓郁了。 “只能在外面抽？” “嗯，我外公会说的。不过只要我还没有进屋、即便是被看见了我外公也不说什么，因为我教父也有这样的习惯……” “教父？” “是啊，世界太危险了，孩子必需有两个父亲才行……” 杰西卡的语气就像是舞台上的独白，余生怔了下才记起来这句话属于是意大利西西里的俗话，在《教父》电影里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因此也就笑了起来。“你也喜欢看老电影？” “是啊，我喜欢佛朗西斯的《教父》三部曲，阿尔弗雷德的作品更是久看不厌……” 牵涉到了电影、电影的导演，余生的反应也就慢了下来，想了又想才道。“阿尔弗雷德？电影界的佛洛依德？” 杰西卡惊呆了。“what？你还知道希区柯克？” “别瞧不起人好不好？”余生郁闷。“好歹我也是资深的电影爱好者，不敢说当代知名的全部清楚，可是对其中的顶流还有略有研究的……” 杰西卡竖起了大拇指，神情间的钦佩、让余生略有些飘飘然，等话题回到了起初、他也就索性把观点抛了出来。“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在外面的压力大、烦心事儿也就多。家庭虽然是爱情的港湾、亲情的温馨之所，可是一旦进了屋男人就必须是顶梁柱、是要承担起责任的，而属于他自己的、纯私人的、完全不受干扰的闲暇时间，不也就只剩下到家之前、待在车里抽烟的这段时间？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男人可以胡思乱想、可以放空一切，自然也就能理解，也才会选择视而不见……” 杰西卡被吓了一跳。“不是吧？你怎么回清楚我教父的真实想法？” “想要理解，很难吗？” “应该不容易的吧？反正我是上了高中才理解的，你……你又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就能理解的呢？” “成熟与年龄无关，”拨弄着杰西卡垂落在肩膀的卷发，余生淡淡的道。“而想要理解也只需要能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 “天呐，以前我怎么会没有发现你如此的优秀呢？” 以前的自己、怕是谁都不会注意到的吧？ 如是想着，余生的唇角也就扬了起来。“可能以前过于的普通了吧？” “你？普通？你可是康科德国高近二十年来最耀眼的国际生了好不好？听着，你是唯一一个敢当面顶撞国际部主管辛西娅且能全身而退的，你是被训导主任亲自送出门而并没有被交给警察的，你更是唯一一个创业后能全校男女生全都喜欢且不被嫉妒的，你更是唯一一个入选午餐男孩名单且肯定会进入正式名单的，你……” “你说的是我吗？怎么听起来不太像啊？” 杰西卡掩口而笑，非刻意显露出来的妖娆和妩媚反倒是更具致命的诱惑力，余生察觉到对方的喘息声在加重，目光则显得有些迷醉，暗自叹了口气也就把车窗给打开了…… 微冽的夜风涌了进来，驱散了逐渐浓郁起来的暧昧但也让杰西卡有些猝不及防，幽怨的瞥了余生一眼、重重的一脚油门，于是橘红色的大切诺基轰鸣着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疾驶，转了两个弯、街景才逐渐为余生所熟悉…… 余生抬起了手腕、亮出了电子表。“不赶时间，来得急……” 噗…… 杰西卡被气乐了，但还是把速度给降了下来，等到了学生公寓的门口可就猛地一脚刹车！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刺鼻的焦糊味儿，急速转向所带来的各种不适、也就让余生十分的无语。 杰西卡见他低下头径自去解安全带，气呼呼的凑到了他的耳边说。“呐，有个事儿要提醒你，国际部的主管辛西娅可是非常记仇的，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要小心点哦……” “只要我没有违反校规校纪，就算是校长也拿我没办法吧？” “过于的自信，那就是自负和狂妄了……” 余生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国际部主管辛西娅是怎样的性格、余生并不是很清楚，可是针对辛西娅的杀手锏都还没有亮出来呢，何惧之有呢？ 131章 羡慕 咚！ 咚咚、咚咚咚！ 习惯入睡前将房门反锁，所以余生也被硬生生被砸门的动静给吵醒。 开了门，丹尼尔憋笑的模样、令并没有完全醒过来的余生很是有些不爽，不过丹尼尔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巴掌落在了额头上！ “不是吧？你还真忘了她俩还要回来这码事了？”丹尼尔笑不出来了。“幸好我说你昨天喝多了、回来的也很迟……” “你不来砸门、我一觉能睡到午后，”余生是真的被气坏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实诚？手机关了、那肯定是有关的理由，你怎么就非要说实话的呢？你说不知道也行、说不清楚也罢，至于又是喝多了、又是回来的晚了吗？你想害死我啊？希利尔那疯婆娘是真的会发疯的……” “你死定了！希利尔饶不了你的……” “号码呢？”余生决定不跟这傻小子计较，拿到了电话号码、也就赶紧拨了过去，才接通希利尔的怒吼也就如期而至…… 错了就要认。 更何况还是承诺过的事儿。 “成、成！正餐加宵夜，餐后的ktv或者是电影！什么？连那两个也要带上？这……行行行！没问题、没问题……” 站在一旁的丹尼尔被希利尔的要求给吓了一跳，等余生挂了电话便道。“至于吗？敲这么狠？” “要觉得是被敲了竹杠、那心情是会变坏的，”余生很无语，拍了拍丹尼尔的肩膀说。“所以说呢，这就属于是本质上的差距了。萨莉娜也好、希利尔也罢，一个娇俏可爱、一个飒爽英气，平时想邀请这俩出去吃个饭、唱个歌、看个电影什么的，请的动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愿意，分分钟能找到愿意为此买单的冤大头？别说是坐我旁边了，坐隔壁桌、坐在角度最差的角落里，只要能看见这俩、你觉得校内那些个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白皮们会不会兴奋、激动的嗷嗷叫呢？” 丹尼尔傻了。“没这么蠢的吧？” “你呀，早晚的校车里能见着、餐厅里吃饭也能见着，所以你觉得无所谓、觉得没什么，可是你知不知道校园里愿意当她俩的舔狗有多少？” “舔狗？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见丹尼尔还是一副不信的模样、余生觉得以对方的情商而言、确实有些难以理解，于是决定换个方式、换个角度。“得，那如果我邀请朱莉出去吃饭、唱歌、还打算看电影，你愿不愿意为此而买单，跟在后面、躲在一旁悄悄的观察我俩都做了些什么呢？” “不要拿朱莉开玩笑……” “你呀你呀，难怪赵友伦说朱莉吃完就走了，换个女生、一样要跑的！你怎么就不开窍的呢？人女孩特意赶过来，吃完了你还不赶紧带着她换地方去约会？再不济、也去远一些的河滩、野草繁茂些的地儿谈情说爱啊，怎么非要让她感觉还是在上班呢？你是怎么想的呀？” 余生也是无语了，所流露出来的诧异和浓重的鄙夷、却把丹尼尔给搞糊涂了，他琢磨了一番恍然大悟。“难道你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给我和朱莉创造机会？哎……好像也不对呀？这成本也太高了吧？何况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翻了希利尔的，以你现在跟隔壁那屋里几个女生的关系、直接邀请也是不会被拒绝的吧？” 还是没能get到关键啊…… 余生也懒得再解释，没好气的指着门外走廊说。“你才故意的呢！你才傻乎乎的直接邀请呢！笨蛋！我的钞票难道是大风给刮来的呀？出去！” “别人赚钱都是几十、几百的赚，你赚钱是成千上万的赚，能一样吗？不敲你的竹杠、敲谁能敲的这么狠、能这么爽快的答应？” 闹半天，原来傻子只有自己…… 嘭！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被撵出来的丹尼尔还有些莫名其妙，挠了挠头、仔细琢磨了一番，还是琢磨不出个头绪，只好将之归于为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限，确实get不到对方的想法…… 309的房门开了。 先是被捶门的动静给吵醒，又被余生用力关门的动静给吓了一跳，凯西见丹尼尔站在走廊里、可也就有些恼了。“就不能小点声儿吗？” “轻轻的敲、好半天都没反应的，”目光越过了凯西的肩膀、丹尼尔见309屋里的阳台上并没有变成摄影现场便道。“今天又不开工了？” “预约的都去了校内的活动室，我的活儿、无论在哪儿都能做的……” “羡慕。” “羡慕什么呀？我最吃亏了！到手的勉强够支付定制程式的费用，你们可全都是拿到手多少、揣钱包里就多少的，羡慕我？该是我羡慕你们才对吧？” 凯西的起床气比较大，嚷嚷完也就把门给关上了。 丹尼尔琢磨了一番、倒是也认可了她的说法，他现在只需要抽空去州立大学商学院对个账、就已经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虽然酬劳也不算是很多、但已经足以能覆盖目前的生活费用了，等社团外拓的队伍增加、还有另一笔收入，目前稍微节省些就还能请朱莉出来吃顿饭了，相比较而言、老天爷对他已经不薄了，可不敢再奢求那些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 念头通达，丹尼尔的心情好了起来，可是才转过身来脸就红了，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对于男生们所会表现出来的各种异样、杰西卡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扬起了手、很自然的打起了招呼。“嗨，丹尼尔，在里面吗？” “在、在的……” 丹尼尔说话有些不太利索，可是他的手却下意识的指向余生的房间。 杰西卡道了谢、越过了丹尼尔来到了门前，上前轻敲两下、然后便退了半步耐心的等待。 “这样敲门才是有礼貌的，我又不聋……” 余生开了门，话说了一半也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敲门的并不是丹尼尔，站在门口的杰西卡惯常的妖娆妩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时尚青春感，微卷的披肩棕发扎成了半丸子，直筒牛仔裤配着厚底的远动鞋，身姿也就显得格外挺拔…… 杰西卡踮起了脚尖、揪着衬衫的下摆原地转了个圈，然后也就歪着头询问这样的装束是否ok？ 只回答好看、那是会被看轻了的…… 不吝赞美、狠狠的一通夸，红云攀上了杰西卡的脸颊、呆滞了丹尼尔的表情，等余生把杰西卡给让进了房间、关了门，丹尼尔这才如梦初醒，见悄悄开了门、同样听见了的凯西惊呆了，也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凯西诧异。“你叹的哪门子气呀？” 丹尼尔的视线由上而下、打量完了也就不自觉的又叹了口气。 “除了成绩、我拿什么跟杰西卡比？有的比吗？”凯西反应了过来，当场就气炸了。“再说你能跟shyboy比吗？啊？你拿什么比？” “我比他有劲儿……” “滚！” 132章 回答 咔哒…… 落锁时的轻响、让余生的呼吸一紧，但随后也就因为杰西卡的问题而陷入了迷惘，以至于杰西卡的笑容里也就有了疑惑。“不是吧？你不想去了？” 余生挠头。“我……我真的有答应吗？” “是啊，而且你答应的很痛快！” 杰西卡的毫不犹豫、让余生有些尴尬。 昨天晚上被灌了不少啤酒，但怎么也不该贸然答应跟杰西卡一起出海的吧？ 何况手头上的事儿既多且烦，虽然并不需要亲临现场、但远程遥控还是必须的…… 余生的犹豫、在杰西卡看来也就预示着态度，脸上的笑容也就有些垮了。“你是忘了还是不想去？还是你不想跟我一起去？” “昨天被灌的太多了……” “第一次！” 杰西卡竖起了一根手指、噘起了嘴巴，笑容依然妩媚、语气也像是在撒娇，但其中的委屈和失望、也就让余生越发的尴尬了。 幸好杰西卡并没有纠缠，反而是指着那书桌，惊讶的表示如此的干净整洁可能是她平生仅见！ 余生松了口气。“那我该说你是孤陋寡闻呢、还是该夸你见多识广？” 杰西卡傲然扬起了脸，话到了嘴边、却因为意识到了这是个坑而愣住了，见余生的嘴角慢慢扬了起来、她可就抬起手掩口而笑了。“你好坏哦……” “喝断片儿了，所以……去哪儿？” 虽然也有拒绝的理由，但余生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拒绝杰西卡这种女孩子的邀请，莫不是脑壳儿进水了？ “你猜！” 杰西卡那灿烂的笑容、让余生唯有摇头。 “真的完全不记得了吗？” 杰西卡还有些生气，余生也就老老实实的点头承认。 “昨天你有答应我的，还说可以由我来决定。所以我选择了碧海晴空……” 杰西卡说到这里脸有些红，转过身盯着屋里唯一的窗户。 余生可不认为窗外有什么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唯一的可能就是昨天他有说过些什么，让杰西卡觉得复述出来不太合适、亦或者是过于的繁琐…… 加州的海岸线很长，风景优美的海滩比比皆是，以前没去过、也没什么研究，但既然杰西卡选择了去海边、余生觉得自己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虽然他真的想不起来之前都有应承过些什么…… 抱着一堆脏衣服准备去洗衣房，丹尼尔见杰西卡笑意盈盈的挽着余生往外走、疾走了两步追了上去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杰西卡诧异。“跟你有关系吗？” 丹尼尔避开了杰西卡的视线、冲着余生呐呐的说。“午饭前就能回来了……” 余生也是无语了。“跟我有关系吗？” 杰西卡噗嗤一声，挽着余生便出了门，丹尼尔懵了、却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凯西捧着脏衣篮下了楼，见丹尼尔还在纠结可就忍不住道。“活该！” “我怎么就活该了？” “该关心的不关心、不该关心的倒是上心，”凯西撇着嘴说。“你把朱莉给哄好了吗？” “为什么要哄？” 丹尼尔的诧异、让凯西相当的意外。“不是吧？你都不知道原因的吗？” “我该知道些什么吗？” “天呐！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凯西决定闭嘴，要不然好心情一定维持不了多久！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凯西……求求你了，告诉我吧……” 丹尼尔追进了洗衣房，虽然有些事儿他不是很明白，但恒心和耐性这两样儿、他是不缺的。 凯西被缠的有些吃不消，只好问丹尼尔还记不记得他有说过些什么，又有哪句话说的不妥？ 丹尼尔回想自己所说的话，过了好半天才纳闷的道。“没有吧？” “没有？昨天她说喜欢萨莉娜的那条牛仔裤、可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那种裤子她不适合，她的腿比萨莉娜粗太多了，”丹尼尔说着见凯西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终于有些心虚了。“我有说错什么吗？你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很吓人的……” “我想掐死你啊！” “不会吧？朱莉没那么小气的，再说你们女生怎么可以为这种小事儿生气呢？至于吗？” “还至于……吗？你好好去反省吧，shyboy是怎么说话的、你又是怎么说话的？同样的问题、你俩给出的竟然会是截然不同！你是木头吗？” “我是没余生会说话，他多会说啊，可是他跟女生们说的那些话、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说的出来……” “那你就别找女朋友、别再跟女生再说话！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 凯西崩溃般的尖叫、令丹尼尔十分的纳闷，他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退出了洗衣房站在了走廊里苦思冥想，最终觉得似乎只能向余生请教，怎么才能把那么不要脸的话、说的那么的流畅和坦然…… 烘干机的嗡嗡之声把凯西从洗衣房里撵了出来，见丹尼尔还傻乎乎的站在走廊里愁眉不展、可就指着他气呼呼的说，昨天的事儿幸好希利尔不知道，不然依着希利尔的性子绝饶不了他…… 阿嚏…… 远在三藩的希利尔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见萨莉娜又端起了咖啡壶、赶紧把她的咖啡杯给挪开。“不要给我再加了！我喝不下了……” “这可是kopiluwak！一磅要七百多块钱呢，可不能浪费……” 希利尔撇嘴。“那你就多喝点呗？” “可是我也喝不动了……” 相视苦笑，萨莉娜把咖啡壶搁在了桌上、盯着手里的咖啡杯纳闷的道。“没想到把爱马仕皮包转给了钱太太、她竟然会送我整整一大包kopiluwak！以前她可没这么大方的，虽然给她家里打理草坪的报酬比其他家要多得多，可问题是她家里的草坪总是到了再不打理就要被罚款的时候、才会想起来要找我去修剪，真不知道该说钱太太是精明还是愚蠢，占小便宜吃大亏……” “你住的这社区已经很不错了，换个地方，哪里能有如此的安静如此的整洁、如此豪爽的邻居……和冤大头？” “那倒是，搬到这里来之前、我住的那个社区严格来说倒也不算是嬉皮区，可是对面住着的是来自于牙买加的、隔壁住的是从印度过来的，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家人浑身都是咖喱味儿，浓郁的隔好远都还能闻到，熏死人啊……” 希利尔点头表示理解，虽然有些经历是她所没有感受过的、但萨莉娜描述的时候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语言，都能让她身临其境，所以这时间也就过的飞快，竟是不知不觉到了该启程的时候了…… 133章 麻烦大了 口感虽然很棒，但确实喝不完了…… 惋惜且内疚，萨莉娜把还剩了小半壶的kopiluwak倒进了水槽，拿起杯刷准备清洗咖啡壶、从外面传进来的喇叭声把她给吓了一跳，手一滑差点把咖啡壶给摔了。 躺在沙发上正翻看着杂志的希利尔、同样被喇叭声给吓了一跳，直起身子扒着窗户一看可就惊呼出声。“不是吧？卡车怎么停进来了？允许的吗？” “什么？” “一辆福莱纳重卡正在找车位……” “不可能！你看错了吧？”萨莉娜咕哝着擦干了手来到了窗户旁，瞥了一眼便愣住了，因为一辆重型牵引车的车头正在倒车，车头前的奔驰clk与其相比、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社区保安站在车头前挥舞着手臂、不停的吆喝着，但重卡车头的司机却不加理会，直到把福莱纳重卡的车头紧贴着路肩停稳…… 警车来了。 但很快就离开了。 福莱纳重卡的车头方正巨大、就像是变形金刚里的擎天柱的原型，仅仅是一个车头就占据了整整两个车位，两根高高竖起的排气管、引来了不少好奇心重的孩子，但随着各式各样、以前根本就不被允许进入普西迪奥街的车辆的不断涌入，居住在这里的业主们又哪里会不明白正在发生着什么？ 眼看着社区即将陷入了混乱，找出了遮阳帽、戴上了墨镜，萨莉娜拽着希利尔从侧门逃一般的离开了家。 见人就躲！ 好不容易来到了社区入口，萨莉娜不由得目瞪口呆。 石头小屋虽然在、但起到了限高作用的石拱门被拆掉了，一个谢了顶中年人站在路边、正在指挥那些等着进入普西迪奥街的车辆，希利尔见停在外面的车辆绵延到了红绿灯路口，自然也就意识到了正在发生着什么。“没看出来啊，竟然真的如此狠辣？瞧瞧，连老墨们的大篷车都召来了，我可是听说老墨们只要住下来那就是不肯再挪地方了，对了，你有注意到吗？你们这里的保安都快要急哭了……” 萨莉娜怎么会看不到？ 她所看到的远比希利尔要多、要细致！ 停在马路对面的警车有三辆，却与等着进入普西迪奥街的车队相安无事，显然警方调查并确认没问题，否则保安完全可以拒绝外来车辆进入普西迪奥街，连在里面调头都是不允许的…… 老墨拖家带口的大篷车、流浪汉们的拖车，以及类似于福莱纳重卡那样的长头重卡、个子矮的跳起来都够不到车门的那种…… 萨莉娜不清楚类似于福莱纳这样的重型牵引车的车头在三藩的停车费用是多少，但她相信只要这种长头重卡一旦占据了社区里面的停车位、那么普西迪奥的名声也就要完蛋了。 越想越愤怒、萨莉娜一路疾行在半个街区外找到了电话亭，希利尔见她竟然舍近求远、还真只是为了找一个插卡电话，也就就纳闷了。“干嘛跑这里来打电话？社区里面有、社区外面的路边上也有……” “就你话多！进来！” 把希利尔给拽进了电话亭、萨莉娜拨通了余生的手机，等听见了他的声音，满腔的怒火却突然无从宣泄了。 起初气势汹汹的那一嗓子、让余生差点以为出了事儿，等半天只听见萨莉娜急促的喘息之声、余生也就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见杰西卡体贴的降低了车速、瞥了一眼时间便说。“拿到车了吗？” 萨莉娜愣住了，之前希利尔发飙就是因为取车的时间和地点没有被告知，回来收拾完东西、喝完了咖啡本该去停车场找克勒斯取车返校的，结果心急气躁之下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余生可不觉得克勒斯会迟到、会放鸽子，自然也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嗯？是没找见克勒斯、还是你俩记错了时间和地点？” “是我的问题，家里有些事儿结果就给耽误了，你能跟克勒斯解释一下吗？我马上就过去……” “我没有克勒斯的号码，你在停车场吗？即便是忘了时间、克勒斯在联系不上你的情况之下应该也还是会留在原地继续等的……” “萨莉娜，对面迪奥专卖店门口的那辆甲壳虫是不是你的？” 萨莉娜正头疼着，希利尔凑过来的一句话也就让她把视线转了过去，本地的甲壳虫轿车很多、但自己的车又怎么会认不出来，萨莉娜先是一喜然后可也就换了，挂了电话过了马路，见克勒斯表情奇怪、她也就越发的心慌了。“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什么时候过来的？” “看见你俩出来了，就跟了过来……” 普西迪奥街附近的道路状况、萨莉娜闭着眼都能勾勒出来，虽然克勒斯说的隐晦、但萨莉娜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抱着最后一丝的侥幸深吸了口气道。“你知道了？” 克勒斯抿着嘴、点了点头。 萨莉娜双手合十央求道。“拜托、拜托，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克勒斯犹豫片刻才道。“只要不被问到。” “谢谢！就知道你肯帮忙……” 萨莉娜松了一口气，用眼神制止了希利尔的询问、上了车驶离了这条街可也就彻底垮了脸。“完蛋！克勒斯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早晚都会被发现的。昨天晚上我就说这是瞒不住的……” “瞒一天是一天！现在的问题是连大篷车都放进来了、这是想把整个社区给毁了吗？” “怎么会呢？”虽然希利尔也得出了相差不大的结论、但她并不认为会有萨莉娜所说的那么严重。“你住的这里属于是高档社区，即便是问题解决之前会出现混乱，但姓余的再狠、也没办法让这里变成贫民区吧？” “变成贫民区倒是不至于，”萨莉娜苦笑。“不过那些有贷款的业主们就有麻烦了……” 希利尔怔住了。“麻烦？什么样的麻烦？” “我听说贷款一般都是要还几十年呢，一旦房屋的价值降太多、银行有可能会要求追加担保物的……” “不至于吧？” 萨莉娜烦的只想挠头。“我也不希望不至于啊！可是……哎，反正是麻烦大了……” 134章 误解 愤怒的业主涌了出来，观察着、议论着，情绪逐渐激动。 警车停在了路边。 膀大腰圆的警察没办法协调，但维持秩序的威慑力却是充足的。 “满了？干得不错！就等吧，除了私人区域之外、不要让停车位空置。停车费怎么处理？暂时由你保管，可以预支薪水、可以用于你的狗的治疗和复健，私人用途数额不大你自己决定……” 海姆虽然谢了顶，却还是个尽心尽职的，收了支票连夜就开了工，效率高但不擅于变通，需要给予及时且必要的指导，乃至于杰西卡把车速都放慢了。 “什么？临时停车超过半个小时会被贴罚单？哎呦，那就隔一会换一下位置！为什么换？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呢？不就是为了免于被罚款吗？哎哟，时间快到了就让停在路边的车找地方去调个头，或者把前后位置调换一下，要是司机嫌麻烦、也可以承诺因停车超时而产生的罚款，从收的停车费里核销，只要收入大于支出……” 见余生终于把手机放下了，杰西卡轻踩油门、驶过了路口这才好奇的道。“都安排好了？” “不好意思……” “没关系，其实你打电话的时候有种描述不出来的味道，非常的独特，很有魅力的呢……” 明知道又是心机，但听着就是舒服…… 从公寓出发，一路上电话就没断过，车速上不来、出了城也就过了十一点，等路牌有指向博迪加湾时、余生也就在旅游指南上发现这是个景色怡人的迷你海边小镇，描述倒是简介，但杰西卡解释说哪里的海岸线长达十几公里，属于是本地人的度假胜地。 穿过了小镇终于进了山，没有悬崖和峭壁、但山路还是相当的崎岖且蜿蜒，杰西卡的橘红色大切诺基开的异常平稳，似对路况非常的熟悉。 “暑假时会来这里玩帆船，我外公认识当地一个度假酒店的经理，所以对这里的路况非常的熟悉……” 似察觉到了余生的疑惑，杰西卡给予了解释，也成功的勾起了余生的好奇心。“玩帆船？兴趣爱好、还是有志于成为职业选手？” “有一段时间就特别的喜欢，结果没有被晒出焦糖肌、反倒是被晒脱了皮，之后也就慢慢的淡了，顶多算是兴趣，倒是没想过要成为职业的。不过在酒店里打工我可是很称职的，工作不算是很累，关键是比做校内工赚的多，而且酒店还提供免费的食宿……” 余生很吃惊。“打工？你？” 杰西卡掩口而笑。“我为什么就不能在校外打工呢？想生活的好一些、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 “可是……” “是不是觉得我为了拍写真、付出的代价很高，于心不忍了？” 这个话题既不适合讨论、也不适合深究，余生决定沉默。 “开玩笑的啦，你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我自己并不觉得花了冤枉钱。溢价所带来的是更高的效率和更好的服务，何况曝光的机会本就难得，要不然你会同意让我成为这个项目的代言人吗？所以啊，未来的潜在收益哪里是那几千块钱能衡量的？” 哎呀…… 该说是会算计呢、还是有远见呢？ 余生不太确定，但对于这个驾驶技术娴熟却并不过于卖弄的杰西卡、观感方面倒是又有了改善，起初隔壁屋里的那一对蕾丝，余生觉得杰西卡只是个家境好、性格乖张的豪放型的标准美式girl，但接触下来她除了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之外，智商不低、远见也不缺，最难得的是她清楚需要些什么，也似乎很清楚为此都需要付出些什么…… “看！过了前面的路口就驶入了鼎鼎有名的加州一号公路了！如果你想要观光，我可以当你的司机和向导，不收费的哦……” 顺着杰西卡指的方向、余生伏低了身子这才注意到那块硕大的指路牌，没多久碧蓝的海湾、成排的度假屋也就映入了眼帘，继续前行也就看见了停泊在船坞里的游艇和帆船，目的地即将抵达。 车渐渐多了起来。 红灯，杰西卡把车停下后似不经意的道。“明天我没有必须要上的课，你呢？” “你这是陈述还是在询问？”观察着杰西卡的表情，余生慢条斯理的说。“通知还是在邀请？” 杰西卡一怔，耳廓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你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瓜！” 肩膀挨了两拳，略疼…… 于是余生怒目圆瞪。“不许这样说自己！” 杰西卡怔住了。 “傻瓜可没你这么的漂亮，”余生一脸的严肃。“我读书少、你不能骗我！” 噗…… 杰西卡伏在了方向盘上、肩膀耸动着，等到绿灯亮起、后车按了喇叭，杰西卡越过了路口很快也就把方向盘一拨、将橘红色的大切诺基装入了林荫小路，熟练的换了档位嗔道。“不许再逗我笑了啊，我的笑点本来就低，开车呢……” 余生把安全带紧了紧说。“如果我哪里有说错、做错的，请你一定记得要告诉我，不然下一次……” 等了片刻、杰西卡见余生板着脸却不言不语，忍不住扭过了脸说。“下一次怎样？”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气你了。” 余生的一本正经、让杰西卡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哇？你怎么可以变得如此的有趣？” “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还是会让我觉得自己好笨……”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可以对天发誓，”余生举起了右手。“我从来没这样想过！但凡我有这样的想法，那……” “别发誓！不可以发誓！” 杰西卡的反应之激烈、把余生给吓了一跳。“为什么？” 伸手把余生举起来的胳膊给按了下去，杰西卡极认真的说。“真的！你不能发誓的！一旦发誓、一定会应验的！相信我！我不骗你……” 杰西卡语调之高、态度之认真、情绪之激动，是对‘发誓’这个词儿存在着怎样的误解呢？ 135章 高兴就好 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杰西卡并不知道海子，可是海子憧憬过的生活，余生亦然。 本以为杰西卡的员工宿舍也就是面积大了点、设施齐备些，没想到会是一栋有着浓郁巴伐利亚风格的海景小屋，虽然位置有些偏、可是窗户外竟然是一览无余的博迪加湾！ “原本酒店还想多建几栋这样的海景小屋，可是许可证一直都办不下来，唯一建成这栋也不被允许对外营业，所以也就只好作为酒店员工的宿舍了……” 杰西卡的解释倒是蛮合理的，可是余生觉得这纯粹是在炫耀，这姑娘也是凡尔赛本赛无疑…… 再努力、也拿不到全a，但还是会顺利的进入大学。 即便是读社区大学，可是仍有机会转入藤校。 会认识更多的朋友。 梦想有可能会成真。 会遇见亚裔。 绝对不可以发誓！ 因为一定会应验…… 被杰西卡递过来的镜框里是一张已然泛黄的格纹纸，凌乱的单词和短句需要组合、需要拼凑，犹如是猜字谜游戏。 不过按照时间的先后和顺序梳理出了脉络、余生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心情有些难以形容，乃至于坐在一旁的杰西卡越发的紧张了。“你是感觉到了什么吗？不应该的啊，只要你还没有发完誓、那就不应该应验的呀……” “这些都是什么人告诉你的？” “是一位专注于东方神秘文化的罗姆人……” “罗姆人？吉普赛人吗？”余生有些明白了。“专注于东方神秘文化的吉普赛人？杰西卡，天谴的说法好像是源自于东方，神罚则属于是北欧神话，阿鼻地狱时印度佛教的，形神俱灭应该是东方道教的说法，这乱七八糟的整一大杂烩啊……” “别这么说，罗姆人算命是很准的，无论是水晶球还是塔罗牌，传承完整、流传的时间也相当的长……” 杰西卡在反驳，但没有了起初的坚决和肯定，余生想了想才道。“罗姆人把算命视为谋生的手段之一，而我现在是在给你科普、给你扫盲，是在让你恢复理智……” “可是罗姆人给我算的非常准啊，尤其是今年，几乎所有的都应验了……” “什么时候给你算的呢？” “入校前的暑假……” 真相，呼之欲出。 八年级毕业，岂不是标准的中二年纪？ 遇上的一个自称是专注于东方神秘文化且以塔罗牌算命谋生的吉普赛人，被忽悠、受了骗、吃了亏，难道不正常吗？ 只是杰西卡显然不这样认为。 罗姆人用塔罗牌算出了她身边会出现各式各样的追求者，会收到各式各样的礼物，其中不乏相当贵重的，她在校内会遭遇各式各样的挑战，毕业之前她的人生将会面临转折，机遇和风险并存，但梦想成真的概率会大幅度的提升…… 就像是在挤牙膏，等得知杰西卡所付出的代价是免除了那些罗姆人的食宿费用、余生自然也就松了一口气，上当受骗很正常，谁还没有个被忽悠、被欺骗的经历呢？ 如果巴纳姆效应是存在且正确的，那么只要罗姆人说的有够含糊、杰西卡就能自行脑补出各式各样的可能，并加以各种的佐证以至于坚信不疑…… 见余生的表情越来越古怪、杰西卡索性把项链上的吊坠给取了下来，珍而重之的将里面一块指盖大小形状并不规则的石头亮了出来，说这是罗姆人给她的幸运石，产自于东方、蕴含着能够扭转宿命的神秘能量…… “每个月只需要佩戴三天、就足以驱散命运之中的各种霉运，去年有一次我忘了这码事儿了，结果那两个月又是丢钱又是出事故的……” 瞅着被杰西卡置于手心里的那块幸运石、余生越看越觉的眼熟。“这石头是免费的吗？” “当然不是啊，这可是被罗姆人视若生命般的幸运石呢！” 余生无语。 杰西卡犹犹豫豫的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百？” 杰西卡摇头。 余生越发的无语了。“难道是三千？” 杰西卡没吭声，于是余生的血压也就开始了飙升。 “这玩意儿叫雨花石，在我们那边买一脸盆可能都要不到一块钱，倘若是当做是建筑材料批量性的采购，一吨大概也就是三五块钱！” “什么？”杰西卡大吃一惊。“五块钱能买一吨？” “是啊，建筑材料里面的碎石子而已，而且最起码也要有拇指这么大的才是这个价儿，否则也就只能当做是砂浆来使用了，”余生见杰西卡尤不肯信、指着她手心里的那块说。“这种大小的、我小时候别说是捡了，都懒得拿正眼瞧的啊，河滩上实在是太多了，只要有时间，想捡多少就能捡多少……” “胡说！我不信！” 杰西卡急了。 余生是真的无力吐槽，雨花石这玩意即便是漂洋过海、身价暴增，但花三千美金买这种大小的一块，倘若还不属于是上当受骗、那可就真的是在侮辱智商了。 “你对罗姆人有偏见！” “我有吗？” “有！就是有！你就是有偏见，”杰西气鼓鼓的。“原本我也以为毕业前就这样了，可是你让我相信自己有机会能够达成梦想的，难道这还不能证明罗姆人算的很准吗？你是亚裔，你搞出来的这个商业项目还相当的赚钱，关键是有机会获得曝光……” “单说这一条吧，”余生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回到最初，指着其中的短句和几个单词说。“呐，给你算命的时候你刚好是八年级毕业即将升入高中，像你这么漂亮的、你觉得高中期间又有几个能拿到全a的？除了学业之外、你这种漂亮女孩子的生活不要太精彩好不好？” 杰西卡很开心。“我喜欢你这样比喻，可是我还是不觉得罗姆人骗了我！” 如此之迷信且固执，也是没治了…… “说你能顺利的进入大学，而这四年里所发生的任何事，是否应验对于那些罗姆人来说早就已经没有了意义，对不对？” “可你真的是亚裔啊，而且你同意让我担任代言人了，这难道不意味着梦想成真的概率在增加吗？” 说的竟是如此的有道理，无法反驳…… 咦？ 为什么要反驳呢？ 为什么非要让杰西卡明白上了当、受了骗呢？ 损失既然已经产生且无法挽回，迷信就迷信呗…… 豁然开朗。 “行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杰西卡就很吃惊。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是啊，我也希望你能梦想成真，我更希望你能开心、你能高兴……” “谢谢！有了你的支持、我的信心会更足的……” 杰西卡喜笑颜开，但余生却不想再说什么了…… 136章 要想富先修路 海景小屋的占地面积并不大，高度也只有两层半。 又是挑高、又是跃层的设计，降低了空间利用率但却提高了舒适性，尤其是客厅里的那座壁炉，令余生相当的心动。 阁楼内部的设计更为巧妙，朝南的飘窗外是无敌的海景，朝北的窗户外是郁郁葱葱的大片绿植，坡上还能看见一栋老旧的独立屋，而屋顶伸缩式的遮阳板似乎能够开启，夜晚躺在床上就能沐浴在了星光之下了…… 整栋小屋里的边边角角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厨房虽然不大、但却是开放式的，厨具一应俱全、但冰箱却是未通电的，书房里的杂志也全都属于杰西卡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喜欢的，而诸如占星术的解析、塔罗牌组合寓意之类的，则让余生产生了怀疑，属于酒店的违建不允许对外营业可以理解，但作为酒店员工的宿舍、房间里可并不该出现如此之多的私人用品…… 叮咚！ “谢谢……” 楼下的门铃响了，然后便是杰西卡的道谢之声。 下了楼，余生见餐桌有辆餐车也就有些惊讶。 酒店服务有提供送餐没什么稀奇，可是想要把一辆不锈钢餐车给送进屋里来、显然不可能是靠车底下的那些轮子。 “台阶那么多，难不成是抬过来的吗？” 布置着餐桌、摆放着餐具，杰西卡不以为意的道。“是啊，推是推不进来的……” “看来这间酒店不但服务细致、就连保洁的效率也是非常之高，一晚上就能把这栋海景小屋给收拾的整整齐齐、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阁楼的角落里都确保纤尘不染，既然这间酒店对员工们的居住环境都非常重视，客房卫生也就不需要担心了，但房价会不会相当的不友好呢？” “不会啊，酒店景致最好的海景标间淡季也才两百多……” “还不贵？这都快赶上星级酒店的价格了，”余生坐了下来，指着窗外的海景说。“倘若这栋海景小屋能够对外营业，收费七八百应该顶天了吧？” “七八百可不够，三卧五卫再加上阁楼的独特设计，如果对外营业最起码要一千二！旺季的价格还能再增加六成，所以在刨除折旧、运营和维护的成本之后，一般这样的海景小屋一年多点就能收回投资了……” “那你现在的损失，应该不小吧？” “是啊，赔惨了……” “投资之前，难道你没有调查过吗？” “有啊，可是……” 杰西卡捂住了嘴！ 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杰西卡见余生笑嘻嘻的、可也就不由得苦了脸。“你在诱导我！不许这样啊，没打算告诉你的……” 余生掀起了餐盘盖、见午餐是意面也就拿起了勺子，酱汁里似乎还加了些朗姆酒，口味独特、味道浓郁。 “好吧好吧，那就告诉你吧，”杰西卡叹了口气，一脸苦闷的说。“这栋海景小屋是我成年之前非常关键的一笔投资，赚了、未来的几年都不会缺钱，可是一旦亏损，成年后的可支配的份额会减少……” 随着杰西卡的讲述，余生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女孩，竟然是家族信托的受益人，并且涉及投资理财的年纪远比普通人家要小的多，投资这么一栋海景小屋本该是稳赚的，但住在坡上的那户人家却以海景小屋对外营业会影响其日常生活为由、申请撤销了酒店获批的许可证，导致原本赚钱的生意彻底泡了汤，幸好杰西卡动用的资金属于自有，否则单是贷款利息就足以压垮她了，哪里还能维持现有的生活水准？ 用过了午餐、余生随着杰西卡上了楼，阁楼北侧的窗户敞开之后、余生也就看见建于坡上的住宅。 “找律师咨询过吗？” “找过了，但想要重新获得许可证、必须获得对方的同意。这栋海景小屋的投资成本不包括土地是三十万，但那栋老房子的报价竟然是八十万，我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八十万？值吗？” “不值的，顶多能值三十万的样子。博迪加湾的本地居民不多、几乎大家也全都认识，那栋老房子属于是酒店老板的朋友老特纳的，老特纳在本地经营快艇的，去年老特纳去世了、常驻奥马哈的独子小特纳继承了这栋房子，快艇生意不太好做、小特纳也就想做民宿的生意，还特意委托了第三方进行管理，可是那栋房子距海边距离比较远、景观也不如更靠近海边的酒店好，结果收入连运营和维护的成本都无法抵消，所以也就报出了八十万的价格要让我把房子给买下来……” “快艇的生意不好做、继承人又不常驻本地，有机会套现、开价也就无所顾忌。生意受影响什么的，仅仅是借口而已……” 新建的海景小屋成本才三十五万，一栋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竟然敢要八十万，以杰西卡目前的财力而言，显然没办法接受，关键是这种损人利己且短视的行径，损害了杰西卡的利益，无辜倒是也并不无辜，关键是余生对本地的相关规定并不了解，自然也就一时间不清楚该如何着手解决…… 见小屋后院的西北角落里有一颗郁郁葱葱、高度近十米的榉树，余生琢磨着也就有了些想法。“既然小特纳的理由是海景小屋对外营业影响了他的生活，那棵榉树难道就不遮挡景致了吗？” “哪棵？那棵吗？”杰西卡站到了窗户旁、顺着余生手指的方向瞅了一眼便笑了起来。“挡啊，怎么会不挡景致的呢？影响可大了，小特纳想要让我把那棵树给砍了，但树木遮挡景观并不属于人为的、所以如果我不同意哪个都不能砍树，我开价一百万！可把小特纳给气坏了……” 杰西卡得意洋洋的解释着，余生却皱起了眉头，思索着、回忆着，直到终于想了起来。 “你怎么了？在琢磨什么呢？” “我老家有这样的标语，”余生笑着道。“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杰西卡没明白，郁闷的噘起了嘴巴。“我在跟你说正事儿呢，为了挽回损失、我甚至央求我外公出面，可是小特纳坚决不肯让步……” “轻木和楠竹，你了解吗？” “竹子我知道是什么，轻木……不了解。” “不了解也没关系，”余生指着小屋后院说。“你就告诉小特纳，你打算在后院种一些轻木和竹子……” 杰西卡泄了气。“种树？种树有什么用啊？” “南美的轻木一年能长六米，楠竹一昼夜就能长一米、两个月就能长到二十米之高……” 杰西卡的心跳猛然加速。“真的？” “真假并不重要，小特纳相不相信其实也不重要，但只要小特纳是明智的、那么我觉得你的这栋海景小屋很快也就可以对外营业了……” mua…… 杰卡西欢呼着连蹦带跳的冲下了楼，而被留在了窗户旁的余生则愣住了。 第一次…… 就这么没了？ 可即便是蜻蜓点水，也没这么快的吧？ 137章 邪恶 小特纳是否明智，杰西卡并不清楚，也不打算搞明白。 但南美的轻木也好，东方的楠竹也罢，倒是真的具有着长得快、长得特别高的特点…… 跨过了茶几、倒在了沙发里，杰西卡枕着余生的右腿、舒服的很想就这样小憩片刻。“余，你怎么能如此的聪明呢？” 没想到距离被突破会如此之快，余生低下了头说。“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哼！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本就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撷架势的杰西卡不但敢继续挑衅，竟然还抬起手按住了余生的嘴唇，轻抚着、摩挲着，直到余生不得不发出了警告。“你再这样乱来、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付就付，我会怕？来啊来啊，唔……” 语言既然无法奏效，堵嘴自然便是唯一的选择，双手自然也就不能闲着，反正第一次也已经被夺走了，始乱终弃又哪里轮得到像杰西卡这样的？ 抵抗越来越弱、身体越来越软、体温越来越高，呼吸自然也就逐渐不畅…… “停、停……” 好不容易从余生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从沙发上滚落在地毯上的杰西卡剧烈的喘息着、用双手捂住了脸，手心烫的厉害、心脏就像是要跳出来似的，透过指缝间隙见余生弯下腰似笑非笑的瞅着，杰西卡又羞又窘自然也就越发的难为情了…… 浓郁的暧昧气息在弥漫。 但欲速则不达。 余生直起了身子、拿起了摆在角几上的录像带道。“这是什么？” “什么？” 余生把录像带放在了杰西卡捂着脸的手背上，调整着角度、直到不再摇晃。 视线被完全遮挡，担心会被砸到脸、杰西卡也就只好拿起了那盒录像带，瞅了一眼便道。“这是去年玩帆船时拍的……” “能看吗？” “不要！” “那就是可以看了。” 打开了录像机、余生把录像带塞了进去，在杰西卡的强烈抗议之下拿起了遥控器。 “都说了不要啊……” 信了的，要么是死直男、要么是脑子进了水。 余生与二者皆无关，自然也就按吓了开始。 碧海蓝天，三角帆被风吹的鼓起。 戴着头盔和护目镜的杰西卡紧握着方向舵、就像是躺在海面上，凹凸有致的胴体被连体式运动衣所包裹着，阳光下的皮肤略微泛着红，可是画面抖动的过于剧烈，以至于余生能看见阳光、看见海水、看见被风鼓起的三角帆，唯独想要看的那些画面一概没有，大失所望…… 抢夺遥控器未果，跌坐在沙发上的杰西卡忍着笑说。“你以为会是怎样的？” “我以为怎样的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本人就在这儿，难道还会有什么不满意吗？” “呀……” 被勾住了后颈、被拽进了余生的怀里，杰西卡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赶忙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肘弯！ “咦？之前不是还嘴硬、还什么都不怕的吗？” 余生的话音未落，肩膀上就挨了两拳，比挠痒稍重。 经过了剪辑的录像带，操控单人帆船的杰西卡动作娴熟、操控技巧也不错的，但诱惑力指数却并没有爆表，飒爽英姿自然也就无从谈起，更多的则是失误，甚至还有连人带船翻落海水里的狼狈…… “不许笑啊，没拍到最精彩的又不是我的错……” 双眼被杰西卡举起来的双手捂住了，掌心所感受到的滑腻和柔软、也就让余生的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可是这拍的也太业余了吧？就不能找个专业点的摄影师？” “找的就是非常专业的摄影师啊！如果不是专业的、连这种画面都拍不到！” “这说明你找的摄影师还不够专业。换成我、闭着眼都不至于拍的这么烂……” “吹牛！我不信！” “不信？”见杰西卡一脸的不服气、余生也就乐了。“得，要是我能给你拍出几乎没有抖动的画面，你打算付怎样的代价？” “按照专业摄影师的收费标准，我可以付双倍！” “具体是多少呢？” “八百！” “太低了，没兴趣。” “那给你五倍！一个小时两千！” 把杰西卡竖起来的那两根手指给按了回去，余生摇头。“我不缺钱。” “那你要什么呀？” 杰西卡噘起了嘴，见余生的目光逐渐下移可也就有些心慌了。“不行！” “不行？我还没说什么呢……” “就是不行！” 出乎意料的敏感和娇蛮，让余生有些惊讶，但年龄摆在这儿呢、怎样的反应都能够理解，更何况温香软玉在怀，即便是不能上下其手、也已经身心愉悦了，于是拨弄着微卷的发梢、余生叹了口气。“拜托，思想可不能如此的邪恶……” “邪、邪恶？” “是啊，你可不能想太多了，尤其是那些过于邪恶的念头……” 杰西卡大窘。“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对吗？” “当然不对啊！” “既然不对，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而且还这么的烫？” 杰西卡拨开了那作怪的手指捂住了脸，决定不予理会！ “本以为来到了博迪加湾可以品尝海鲜大餐、欣赏比基尼美女，能在海里畅游、能乘快艇去海钓，结果直到现在都还在帮你解决各式各样的问题，而且还需要小心提防着别被你又给占了便宜，哎呀，这生活啊，怎么就如此的无奈呢？” “占你的便宜？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我可是女孩子……” “平权尚未成功，双标也不至于如此的赤果果吧？” 杰西卡很无语。“我怎么就双标了？” “依着你的意思，只有男人才能占便宜、女孩子就只会被占便宜？可问题是你才夺走了我的第一次、你的良心就不会痛的吗？” 被戳了一下…… 虽然不疼、但杰西卡却彻底惊呆了。 “有些事儿完全是双向的好不好？难道之前你就没有沉浸在欢愉之中、就没有意识到你也是在享受的吗？” 杰西卡羞臊难忍，恨不得掐死他…… “看来让我说对了。当然，我也没打算计较……” 余生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绿荫婆娑、阳光明媚。 天气真的是好极了…… 138章 欠东风 “救我、救我呀……” 呼喊着从身边穿过，随风飘来的那香水味儿让余生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虽然很想绷住别笑出声来，但嘴角却不受控制的越扬越高。 “不许笑啊！救救我啊！啊……” 带着哭腔折返的杰西卡纵身飞扑，余生下意识张开了臂膀、倒是及时的接住了，但也蹬蹬蹬的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见鸡冠直立、支棱着翅膀、颈羽全部蓬起的那只雄鸡来到了面前，自然也就一脚踹了上去…… 愤怒的咯咯声随之而变了调，而那些飘扬在半空之中的白羽和细碎绒毛、也就把杰西卡给惊呆了。 被女孩子、尤其是体态丰腴的女孩子彷如八爪鱼般紧密无间的搂抱倒是蛮舒服的，但并不包括脖子被两条胳膊勒紧、腰肋被结实有力的两条大腿给夹断的情况，余生试着把杰西卡从身上摘下来、未果，也就不得不开了腔。“下来呀！想勒死我吗？谋杀啊……” 察觉到了姿势的不雅、杰西卡松了劲儿也就落了地，惊魂未定但却怒意勃发。“为什么不帮忙？” “又没招惹我，主动招惹一只鸡不是有病啊？” “可是它追着在啄我啊！” “学校里追你的男孩子那么多，也没见你担惊受怕的呀？” 杰西卡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结果却被弥漫在空气里的那股子鸡骚味呛的落荒而逃…… 轻拍着蹲在地上的杰西卡颈背、纾解着她的不适，余生见养鸡场的小工笑的就差满地打滚、哪里还不清楚杰西卡是被捉弄了，指着那只尤未放弃还支棱着翅膀、颈羽蓬起的大公鸡说。“要是再扑过来、下一脚可就要送它进烤箱了！” “别、千万别！这可是一只种鸡，真被一脚踹死了、塞进烤箱的就该是我了……” “还成，只要不逼着你承担起这只鸡所需要承担的那些责任，你的老板就还算是宽宏大量……” 懂得都懂…… 穿胶靴的小工年纪不大，但对于成年人才懂的玩笑还是能够理解的，捧腹大笑的同时竖起了大拇指，把那只体格堪比大鹅、战意浓厚的公鸡扔进了鸡圈，重新逮了只体格足够大的母鸡送了过来，见余生把母鸡塞进了纸箱、把伸缩摄像头固定在了母鸡的头顶上，也就纳闷的这是想要做什么了。 “为了杰西卡。” “为了她？”小工很困惑。“不明白……” “让历史定格在一瞬间，让这一瞬间能成为永恒。保存幸福、快乐、永久的记忆直到永远。照片和录影带能留住岁月的光阴，可以让记忆成为永恒……” “杰西卡，你的新男朋友很棒欸！” “他棒不棒不关你的事儿！敢捉弄我？站住！不许跑！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拎着根木棍、咬牙切齿的杰西卡把养鸡场的小工撵的到处窜，直到被威胁会去告家长、养鸡场的小工这才认命般的双手抱头蹲了下来，任由杰西卡一通乱揍…… 受限于摄影器材的体积，余生没办法把整套摄影器材都固定在仅六七斤重的母鸡身上，幸好杰西卡在本地人脉很广，不但借来了摄影器材、还找到了愿意提供帮助的养鸡场，这才让构想得以进入到现场验证的阶段…… 沙滩四轮摩托车行驶在崎岖不平的旷野、舒适性显然是谈不起来的，万幸搭乘的时间不长、余生也就获得了第一手的数据，杰卡西不等看完全部就惊呆了。“不是吧？怎么会如此的清晰呢？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呀？” “这属于是常识的范畴，鸡脖子的稳定性相当的可靠，唯独需要担心的是这套摄影设备的防水能力，伸缩式的镜头一旦遭海水浸泡、是否还能拍出清晰的画面……” “防水应该是没问题的，这套设备原本就是被用于水下拍摄的，只要水深不超过二十米、那就应该不会出问题的，”杰西卡说着看了看时间道。“现在是四点半，抓紧些时间就还比较充裕！走啦、走啦……” 杰西卡的兴致很高，余生自然也就不会拒绝，不过离开之前杰西卡一脚把养鸡场小工踹翻时的果决、让余生意识到貌似美艳的杰西卡似乎还有着凶残的那一面…… 一脚油门、橘红色的大切诺基驶出了养鸡场，杰西卡斜了一眼道。“是他先捉弄我的！走之前踹一脚、已经很宽容了好不好？” “你那一脚差点把人给踹进了鸡粪坑，要是真栽进去了、怕是要闹出人命啊……” “活该！开玩笑可以，但捉弄我是有严重后果的！那家伙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一只躲着我的，难道你会没看出来？我不信的……” 好吧…… 本地的规矩也好、本地的风俗也罢，既然养鸡场的小工没生气、显然杰西卡踹的那一脚并没有超出能够忍受的程度。 蓝天碧海，漫长的海岸线让博迪加湾拥有了独天得厚的海滨浴场，位于多兰公园正北的博迪加海湾酒店更是本地等级最高、口碑最好的星级酒店，杰西卡一路急驶、把橘红色的大切诺基给开上了栈桥，见余生盯着那些围聚在码头上等着拍照的人们、也就询问他是否觉得熟悉？ “熟悉？什么意思？” “难道你就没看出来那码头曾经在电影里出现过吗？” 余生摇头，见杰西卡的表情显得有些诧异、倒是记起了之前所聊到的悬疑大师希区柯克，可问题是希区柯克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哪里还能记得起这家伙所拍摄过的影片里到底出现过多少个码头？ “群鸟啊！你看，那不就是镜头里曾经出现过的码头吗？后面的水塔和灯杆，还有更远一些的那些景致……” “群鸟的取景点是博迪加湾吗？码头的画面我是真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知道的呢？你想啊，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在等着拍照片的呢？” 余生很想说自己并非是全知全能，更何况一部电影的取景点、位置和角度稍有不对就没办法与电影里的画面重合，不过既然杰西卡很重视、有时间倒是不妨重温悬念大师希区柯克的那些经典…… 139章 世交 “不许偷看！敢回头，挖了眼珠子……” 杰西卡的厉声警告、就像是在撒娇。 车内后视镜被杰西卡挪到后面之前扳转了方向，但透过车外的后视镜、大切诺基宽敞的后排情形还是大半映入了眼帘，车窗玻璃所带来的模糊感甚至比直视更加的精彩，而窸窸窣窣脱穿衣服的各种动静、其实也更易于浮想联翩…… 换上了鲨鱼衣、杰西卡还戴上了防水泳帽和防水偏光镜，身材火爆但操控单人帆船的技巧还是相当的娴熟，貌似非常的专业。 可惜，湾区的风力实在是太弱了。 双手握着横杆，杰西卡的身体越是贴近三角帆、平衡越是容易保持，以至于沐浴在了夕阳之下、原本期待的飒爽英姿也就无从显现。 负责快艇的是个老水手，当杰西卡又一次惊呼着落了水、也就劝她放弃，天色已经不早了、风力又不够，想要玩帆船除非是离开湾区进入外海…… 接住了余生抛过来的绳索、杰西卡却指着东边说。“去博迪加角以东的海域嘛，时间还够的……” “不行！那边的风可比这里大多了，时间顶多也只剩下一个小时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多兰公园以南靠近沙滩浴场的那位置，要么现在就返航！” “拜托……” “不行！外海风大浪也大，风险实在是太高了，你不要命了、我可还没活够呢！” 操控快艇的老水手态度坚决，杰西卡无奈也就只好接受，降下了三角帆，等连接快艇和帆船的绳索绷紧被拽直，也就乖乖的扶着船舷蹲了下来…… “外海很危险？” “当然啊，往东就是一望无际的外海，虽然海底还算是平坦、可是一旦遭遇狂风就连这艘快艇都能被掀翻的，天黑了还在外海玩帆船，要是让她外公晓得了、怕是要会要了我的命……” 老水手貌似严肃、实际上还是很风趣的，意识到对方跟杰西卡一家乃是世交、余生也就随手递了根烟过去，见老水手的表情变得古怪便指着自己说。“我成年了，上个月才过的生日……” “哼哼，小伙子，我这辈子就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博迪加，也算是看着杰西卡长大的，她母亲特别喜欢来博迪加看灰鲸，每年的一月份都会过来，我跟杰西卡的外公一起出海钓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看样子杰西卡很喜欢你，不过你一定要明白，杰西卡可还没有成年呢！年轻人之间的事儿我是不太明白的，但杰西卡如果受到了伤害，你是一定跑不掉的……” “老爷子，您觉得像杰西卡这样既有颜还有钱的，是我这种高中生敢伤害的吗？” 老手水盯着余生仔细打量，片刻后摇了摇头。 “诚实虽然是美德，但您能别这么的诚实行不行？我觉得自己正在遭万箭穿心之痛啊……” 老水手哈哈大笑，叼在嘴里的半截香烟落在了大腿上、被烫的哇哇大叫，调整了方向、随口介绍着附近的风景，等绕过了多兰公园的露营地、也就让快艇驶入了由南北两道防波堤所形成的海上通道…… 防波堤宽不过五六米，堆叠起来的乱石遭海浪拍击着、发出着轰然巨响，老水手见余生盯着北岸的海滩便道。“可惜长度不够，不然多兰的沙滩也就不会比棕榈滩名气小，博迪加建镇两百多年了，起初这里有七座锯木厂，之后这里就展起了捕鱼业和旅游业，像我这种年纪的、自然是不能再出海捕鱼了，所以也就只好开开快艇、当个导游了……” “收入还满意吗？” 老水手愣了下才点了头，然后也就有些感慨。“接待过不少年轻人，可是像你这样一开口便是收入、便是发展前景什么的，还真的是少见啊，要不是杰西卡说你是她的同学，我根本就不会相信你还是个高中生……” “很快就毕业了，下半年该进大学了。” “明白、明白……” 快艇逐渐加速，贴着海岸线向东，不到五分钟也就靠近了多兰海滩……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老爷子觉得我一定比你还有钱！” “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 杰西卡红了脸，但双手拢在嘴边大声的道了谢。 “难怪杰西卡会带你来这儿呢，你也太会说话了吧？当年我要是有你这本事，杰西卡的外婆也就不至于舍弃我而选择了她的外公……” “那我只能表示杰西卡外婆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否则我也就没机会认识杰卡西了……” “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然呢？就因为要照顾您老人家的脸面、我就必须牺牲杰西卡的存在吗？” 老水手被气惨了，吹胡子瞪眼睛。 余生根本不在意，以至于老水手见吓唬不住、也就只好抬起手试了试风力，给杰西卡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才转向了余生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不如杰西卡的外公……” 余生捧着装母鸡的盒子开始了拍摄。 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下的杰西卡升起了三角帆，海面上的风力略有些强，娴熟的技巧、无论是横风还是侧风杰西卡几乎全都能够驾驭，靓丽的面孔、惹火的体型，自然也就引来了那些在玩海上项目的，开运动艇的、玩滑水板的、坐滑翔伞的汇聚而来，若不是有老水手的警示和保护、余生觉得很难拍摄到精彩的画面…… 再一次的突然变向，快艇掀起的海浪把试图靠近的滑水板给掀翻，落了水的白皮青年破口大骂，老水手却朝着哈哈大笑的驾驶运动艇的竖起了中指！ “这种情况在这儿很多吗？” “很少的，也就有几个本地的小年轻们仗着技术好敢胡来，搁三十年前等上了岸、我能揍的他们几个连他们的老妈都认不出来的程度，”老水手被气坏了，指着西边的晚霞说。“顶多再有半个小时这片海域就全黑了，这种情况也敢凑上去？也不怕真撞上了出大事儿！简直是、简直是不知死活……” 余生笑了。 年纪轻、自然胆子也就大。 换成是自己，有技术、有胆量的情况之下，遇见了杰西卡这种女孩在玩帆船，怕不是也想着靠近些看的更清楚些吗？ “混蛋！” 老水手一声暴喝，发动机轰鸣着、快艇转为了全速！ 余生转身，只见有三辆摩托艇正笔直的冲向了杰西卡的帆船…… 140章 再狠一点 呈‘品’字队形直奔单人帆船的摩托艇，外侧的两台在加速、而中间的那一辆却在减速，并且在将要撞击杰西卡的单人帆船时变相从杰西卡本人所在的那一侧穿过，倾斜至近乎于与海面平行的摩托艇、也就让掀起的海浪把杰西卡连人带船给掀翻了…… 刺眼的闪光灯，在诸多惊叫声中连续的闪烁。 夜幕即将降临，夕阳的余晖照映在海面上，险而又险的冲撞事故变成了驾驶技巧与胆量的精彩表演，口哨声、欢呼声和斥责声、怒骂声四起！ 老手水愤怒的呼吼着，余生跳进了海里，找到了被帆船锁具缠绕足踝而无法脱困的杰西卡予以着解救，等回到快艇上是那些摩托艇已经不见了踪影，于是被掀翻的单人帆船被绳索拖拽着一路向西，进入了防波堤所形成的安全通道驶向了码海湾里的码头…… 紧紧的抱住了余生的胳膊、被吓坏了的杰西卡直到快艇停靠码头这才恢复了理智，得知那些摩托艇是特纳家的、自然也就怒不可遏了！ 等候在码头上的巡警问是否需要报案，杰西卡把目光投向了老水手、见对方在摇头示意也就予以了拒绝。 目送着警察离开、余生有些纳闷。“为什么不报案呢？这种情况按道理来说应该涉嫌故意伤害了吧？杰西卡的右脚被锁具给缠住了，稍有耽误那可就要出大事儿了，更何况无论杰西卡的帆船是被撞翻还是被海浪给掀翻，杰西卡都处于相当危险的境况之下，之前的那种情况是要命的……” “这里有这里的规矩！” “什么样的规矩能大过警方的立案调查？” 老水手拍了拍余生的肩膀，表情冷峻的道。“放心吧，这里的规矩可远比警方立案要有效……” “可是……” 老水手竖起了三根手指。“最多三天，这事儿就会被搞清楚的。哪个挑头的、哪个配合的，哪个又是遭胁迫的，不能冤枉了哪个、但也不会放过那些做坏事的，杰西卡，你觉得呢？” “按规矩办！” 杰西卡的坚决、让余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等回到了停车场见杰西卡不再发抖了，余生这才询问为什么？ “报警是可以让警方介入，但想要让那些混蛋们付出代价，三五个月都未必能有结果，旷日持久的诉讼和调查、还不如按照本地的规矩来！我要把他们全都捆起来扔进海里，让他们也尝尝海水的味道……” 杰西卡被气坏了，但余生还是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随着杰西卡理智的恢复，倒是让余生明白了本地的规矩是什么了。 简单的一句话，那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既然是这样，余生也就越发的好奇了。“本地的这种规矩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在阿美利加竟然还存在着小镇私刑这种东西？” “打这里建镇的那时候就有了，反正比找警察管用。开玩笑归开玩笑，过于危险的玩笑那就一定是有后果的！可惜我没能看清楚撞过来的那艘摩托艇上的两个人到底是谁，要是我认识的、我发誓他们死定了！呃……” 再一次的剧烈呕吐、让杰西卡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车厢里的气压也就有些低，余生本想找个没人的路边解决生理问题、结果杰西卡却以会污染环境为由把油门给踩到了底…… 倒是也不至于憋不住，但余生就是不太能理解，博迪加的海景大道并非是国内那种灯火通明的状态，南边是海滩、路北则是稀疏的树林，到处都是黑乎乎的…… “环境卫生需要每一个人都关注，虽然这条路到了晚上路灯并不是特别的亮，但最好还是给你找个正经的卫生间……” 好吧…… 既然说的如此之有道理，余生决定投降。 越过了潮汐酒店、途径海岸套房旅馆时杰西卡也未曾减速，余生询问原因，结果竟然是档次太低、环境卫生堪舆，两分钟后注意到了博迪加湾酒店的示意牌、余生也就有些无语了。 解手而已，至于非三星以上的酒店补课吗？ 橘红色的大切诺基驶入了酒店门廊，制服笔挺的迎宾小哥很职业，并没有因为只是借厕所而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带着余生穿过了酒店的大堂和前台、领着他来到了卫生间，在询问是否需要提供更多帮助、被余生谢绝这才很礼貌的告辞，自然也就让余生有些感慨，到底是均价过四千刀的景区星级酒店，无论是环境还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显得相当友好、都会令人觉得物有所值…… 哗…… 冲水声和用力开关门的动静在幽静的洗手间里显得的过于突兀，一个熟悉的口音和操南方口音者的对话、却让原本打算冲水走人的余生决定等一等，直到那两个如厕者嘻嘻哈哈的动静消失…… 见余生上了车、杰西卡也就放下了手刹，油门轻踩驶出了酒店门廊。“怎么这么久？没找到卫生间吗？” “如果租用了特纳家摩托艇的那些人明天晚上就启程离开，给你报仇的希望岂不就没有了？” “嗯？你听到了什么？” “撞击发生之前，你就没注意到开摩托艇的人都是什么肤色的？” “没有啊，当时我被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示意杰西卡在路边停车，余生掏出了手机、但一时间却不知道先拨给谁会更合适。 “那些人就住在了博迪加湾酒店？你确定他们明天晚上就会离开？” “如果没听错的话。” “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 “别急，时间还比较充裕，”余生缩回了手，见杰西卡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便道。“你准备给谁打电话，打算怎么做？” “我要打电话给警长！之前所发生的、目击者非常的多，我会要求按照本地的规矩来处理，加急！最好是在午夜之前能先搞清楚怎么回事儿……” “既然这样、那你就先等一等，让我整理一下目前的情况……” “还有什么好整理的呢？事实很清楚，而且你还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如果天亮之前不采取行动，没有真凭实据即便是警长也不可以擅自行使权力……” “别急、不要着急，让我想想、好好的想一想……” 杰西卡有些火大。“有什么好想的呢？难道就这么忍了、活该被欺负了不成？” “本地的规矩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最多也就是扔进海里喝饱为止，想不想再狠一点呢？” “再狠一点？”杰西卡愣住了。“难不成还能把人给杀了不成？不可以的……” “杀人犯法，要去坐牢的，”余生乐了。“虽然你吃了亏、可是戏弄你的也罪不至死吧？” “死肯定不至于，但还能怎么狠呢？” “让他们赔钱！六位数的那种！” “我不要钱！就算是给七位数也弥补不了我所受到的伤害……” “让他们去坐牢？好多年的那种！” 见余生不像是在开玩笑，杰西卡想了想便道。“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吧，让他们损失七位数的现金，再蹲十年以上的苦窑，好不好？” “好！” 杰西卡觉得余生又是在一本正经的开玩笑，但目的显然是为了安抚情绪，缓解遭戏弄的郁闷，有些感动也就笑着道。“要是真的能办到，那你想我怎样我就愿意怎样……” 余生顿时一乐。“是我想的那种吗？” “嗯……” 141章 双保险 “确定？” “确定啊，”丹尼尔瞅着黑漆漆的窗户说。“傍晚这边下过一场雨，要是屋里有人、肯定是要关窗户的……” “去敲门！如果人在、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丹尼尔也是无语了，挂掉了电话、穿过马路去敲了门，开门的房东说租客周五出了门、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窗户没关的原因是租客不允许，反正所有的损失都会承担…… 叮嘱丹尼尔回去不要声张、但必须守着公寓里的最西边的那部公用电话，余生放下了话筒、见站在电话亭外面的杰西卡因为听不懂而在生着闷气，没时间去安慰、也就拨通了赵友伦，问他在哪儿呢？ “这号码是哪儿的？怎么不用手机呢？” “用公用电话的目的就是避免麻烦，甭废话了，你人在哪儿呢？身边都有哪些人？” 赵友伦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并没有多想，说自己在红溪山谷玩牌，桌上的也全都是那些熟面孔，然后便问余生过不过来？ “我是来不了的，庞胖子在不在？” 余生的语气很轻松，赵友伦也就笑着道。“胖子可过不来，最快好像也要下下周，胖子多懒啊？社区服务没搞定呢……” “这个时间能联系的上他吗？” “能啊，他的号码是……” “别在你那包房里说！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报给我……” 赵友伦意识到情况不对，弃了牌也就站了起来，制止了克勒斯的陪同、一个人出了房间，找了个角落便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你和胖子是不是差点被坑死？” “那事儿不是过去了吗？” “问题是坑你们的那小子弃保潜逃了，知道吗？” “什么？”赵友伦大惊。“弃保潜逃？那我和胖子的钱岂不是全都没了？” “为那小子担保的，想必会更惨，这种事儿搞不好是要被记录在案的。” 赵友伦倒吸了一口凉气。 金钱方面的损失好弥补，也容易追讨，倒是不怕会遭遇赖账。 但问题是个人信用方面的损失、想要弥补那可是相当之艰难的，他出国也好些年了，起初并不是很在意、但随着时间的增长也就明白为什么在阿美利加损失什么都不能损失信誉，信誉受损、那真的是寸步难行…… 明白余生为什么没用手机、而是选择了公用电话，赵友伦呵呵一笑便道。“这事儿还需要保密是吧？得，你也不用跟胖子联系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去问下情况……放心！不管怎样这事儿都不会牵涉到你的，那小混蛋家里再有钱、也玩不过胖子，更玩不过我，只要你能晓得那小子躲在哪儿，我有的是办法把这事儿给办的妥妥帖帖、不会有任何的后患……” 余生想要再交代两句、却不料赵友伦已经把电话给掐了。 “能不能说我能听得懂的语言？” 见杰西卡处于暴走的边缘、余生也就指着博迪加湾酒店的方向说。“想不想让恐吓你的那些人受到更狠的惩罚？” “更狠？能有多狠？” “现金损失过百万，在酒店里或者是其他的公众场合、被用枪顶着脑袋按倒在地，然后被扔进监狱等待审判，牢底儿未必能坐穿，但三五八年肯定是没跑儿，”见杰西卡根本就不相信、余生也就有些郁闷了。“别不信啊，只要被扔进了监狱，我相信那混蛋绝对没办法获得保释的，关键是因为行径恶劣一定会被重判的，如果运作得当、活血还能让那混蛋面临着高额的民事赔偿，等等、等等……” 杰西卡恼了。“你在开玩笑吗？” 余生把脸色一整。“你觉得我有在开玩笑吗？” 审视着余生的额表情、杰西卡逐渐有些不太敢确定了。“可是……可是你怎么能做得到呢？” “这是我的问题，”余生笑着说。“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想，还是不想？” “当然想啊，最好能让那些混蛋们在监狱里被关一辈子！” “那么……你准备为此付出些什么呢？” 察觉到余生的目光有些不太规矩，杰西卡苍白的脸色逐渐泛起了红，正在纠结之中、公用电话却响了起来，有些纠结的杰西卡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友伦的效率很高，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庞胖子急疯了、也被气疯了。 被担保人弃保潜逃，庞胖子这个联名的担保人麻烦自然也就不会笑，幸好阿美利加不兴连坐，不然搞不好连他都要进监狱了…… 无论是出于面子还是义气的原因，赵友伦都希望能直接插手，可是余生已经有了计划，因此也就有些头疼了。“别，千万别！这事儿你先别插手了，你就直说、倘若我的计划失败，你那边予以补救需要几个小时就成了。” 犹在庆幸自己没联名担保协议、没给栽进去，赵友伦也就有些不解。“补救？这种事儿也有补救的说法吗？那小混蛋家里有钱、既然弃保潜逃了那肯定是一惊就跑的，机会搞不好可只有一次，不要节外生枝啊，直接让我这边派人过去把那小混蛋给逮住不就结了？” “私人恩怨，那小子也惹着我了。你就说多长时间能搞定吧，双保险、总归是能更稳妥些的……” “你在博迪加湾？我刚问过了，从旧金山开车过去两个小时都不要了，成，既然你坚持、那万一你搞不定提前多给我一个小时安排也就是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你手机可别关，找不到你、那可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余生啊，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呀？能不能给透个底儿啊？胖子可是快急疯了，钱财的损失他不在乎，可一旦要是真让那小子给跑了，胖子是要被留下案底的，他自己到事业不是特别的在乎，但万一以后都不能来了、等他毕业回去那是肯定要他老子给关禁闭的！” “安啦安啦，继续玩牌去吧，明天在联系！” 余生果断的挂掉了电话，见杰西卡还是那副因听不懂而气恼的模样也就乐了。“电话那头说的是汉语，我总不至于因为我在阿美利加就必须拽英文吧？会挨揍的好不好？” “不好啊！我就跟个白痴一样！” “安啦，我们那边五十多个民族八十多种语言，按照语系来分类名义上是八种，但实际上根本就数不过来的，隔条河、两边人说的话彼此都听不懂，更别说那什么十里八乡不同音的普遍现象了……” 把不情不愿的杰西卡给塞进了大切诺基，余生瞥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博迪加湾酒店，唇角也就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142章 复杂 终于回到了海景小屋…… 把自己扔进了沙发，习惯性的拽了个枕头搂在了怀里，浑身酸痛的杰西卡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那不合时宜的腹鸣之声让她觉得尴尬，关键是不但被余生给听见了，还凑过来故意在倾听…… “不要啊……” “嘴上说不要、但心里面却持肯定的态度，对不对？” “不对呀！这一次是真的不要啊……” “那也就是说，之前你说不要的时候实际上是想说……要？” 被杰西卡推过来的抱枕、遭挤压变了形，余生伸出了手、见杰西卡果然闭上了眼，拨开了粘黏在她鬓角的那几缕湿漉漉的棕色卷发、余生这才凑到了对方的耳边低声道。“问题是现在就算是你真的想要也不成的，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难闻吗？” 杰西卡愕然睁开了眼，嗅了嗅被余生用手指卷起送到面前的那一缕头发、突然意识到她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玩帆船的时候本就多次落水，被摩托艇掀起的海浪拍进了海里、防水泳帽也不翼而飞，这也就导致此时浑身上下黏腻腻的、全都是海水的腥咸之味…… 房门虚掩，被扔在地毯上的鲨鱼衣、磨砂玻璃淋浴房里的影影绰绰，也就让注意到这间卧室除了床之外并没有衣柜之类家具的余生觉得有些奇怪…… “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呀！” “门又没有关，关键是有个问题我想不通……” “想不通那就待在客厅里慢慢想！出去啦！” “在客厅里想、缺少关键的要素，所以也就只好进来寻找答案了……” 虽然无虞会被看光，但杰西卡还是急得跺脚。“出去呀，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好啊，但让我出去简单，问题是你打算洗完了之后继续穿湿漉漉的鲨鱼衣呢、还是寄希望于穿过客厅时我就能暂时性的瞎了眼？” “瞎了眼？我怎么会这样想？” 杰西卡不解，环顾四周、也就意识到了问题关键之所在，又羞又窘也只好央求着让余生上楼去避一避…… 吹着口哨、余生从善如流。 取出了通讯录，拨通了公寓里的插卡电话，余生让守在电话旁的丹尼尔去把萨莉娜和希利尔给叫下来，把电话交给萨莉娜…… 叫两个人下楼、但却让萨莉娜接电话，丹尼尔很纳闷。“为什么啊？叫萨莉娜来接电话不就行了？干嘛还要把希利尔也给叫下来呢？” “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哪来的这么多的为什么？” 丹尼尔被呛的无话可说，赶忙上楼去叫人。 急匆匆的返回公寓，结果余生不但出去了、而且还是跟杰西卡一起出去的，萨莉娜满肚子的气、拿起电话也就吼了起来。“你竟然敢玩消失？你竟然敢玩消失？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有多么的恶劣、多么的……” “有能赚不少钱的活儿，有没有兴趣？” “有！” 萨莉娜的回答几乎没经过大脑，完全就是本能。 余生自然也就不兜圈子，询问她是否能让希利尔联系上训练营结识的赏金猎人？ 萨莉娜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你为什么不直接让她接电话？” “你不是一直想多赚点钱吗？我直接找希利尔、那么你还有什么理由能从中获得利润呢？” 好吧…… 萨莉娜决定认栽。 纯粹是看在赚钱的份儿上…… 希利尔听完了理由、恨不能掐死萨莉娜这个没出息的，气呼呼的接过了电话便道。“你想做什么？啊？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是萨莉娜、我不会轻易上当的……” 不会轻易上当，那就意味着只要巧妙些、那就还是会上当的。 不想回去挨揍，余生按下了怼回去的念头、放缓了语气说。“正因为你在训练营跟认识了几个赏金猎人，所以打算送个大人情给你、顺便也让你和萨莉娜都能赚点钱，要是你没兴趣、那我就翻电话簿看哪个顺眼就送一场大富贵给他们……” “赏金猎人可不会在电话簿上留下通讯方式的！” “你觉得我会找不到吗？” 不满余生的态度，但希利尔也清楚对方并不是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赏金猎人虽然神秘、但也并非是找不见的，利弊无需权衡、自然她也就得出了结论。“说吧，你都有什么要求？” “要求也不是很多，但时间略有些紧。你是直接给我对方的联络方式、还是想要居中当传声筒？” “传声筒？你才是传声筒呢！”希利尔被气的差点爆了粗口，忍了又忍才恶狠狠的道。“等着！十分钟后你再打电话过来！” 咔嚓…… 电话就这样被挂了。 手机号码隔壁屋的那一对都知道的，连电话费都想节省，难怪天天就像是欲求不满、内分泌失调、更年期提前到来了似的…… 腹诽着，听见身后有动静、站在窗户旁的余生也就转过了身，然后也就被惊艳了。 微卷的棕发并没有完全吹干，换上了一件素色吊带连衣裙、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的杰西卡，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全都无可挑剔，该大的大、该细的细、该浑圆的浑圆…… “好看吗？” “缺一条漂亮的项链，还少一个手环，”余生走了过去、拽着杰西卡进了屋，回到了她的身后、揽住了她的纤腰，不等杰西卡说话便抬起了她的左手说。“戒指其实可有可无，但如果能有、效果会更好。” 杰西卡有些站不稳，扶住了窗框转过脸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么了？” 余生把双手一摊、杰西卡赶紧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站在了窗帘旁边嗔道。“我允许你这样了吗？” 余生诧异。“拜托，咱们之间的距离曾经为负啊，这么快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杰西卡大羞。“哪里有？” “怎么会没有呢？” 见杰西卡急得跺脚却不肯回答，余生笑了起来。“呐，之前我就有说你想太多、想的太复杂，你还不承认吗？” “承认什么？我才没有呢……” 含羞带恼的模样、越发的令人心动，余生抬起手、用食指在杰西卡的脑门上戳了一记。“负距离可并不是你现在所想的那样啊！” “哪样啊？什么嘛……” “打kiss的时候难道不是负距离？还是说在你的认知里，还有其他类型的负距离？” 余生的笑容很灿烂。 杰西卡却羞臊的捂着脸在跺脚。 不过…… 节奏感还是蛮强的。 143章 忍一忍 呸、呸、呸…… 赵白淳把刚吃进嘴里的全都吐了出来，尤不解气、右手猛的一挥，于是面前的餐盘也就被扫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什么破玩意儿啊？这也太难吃了吧！服务员！服务员！滚过来！快……” 正在用餐的无不侧目、惊讶，系着挂脖围裙的女招待跑了过去，弯下腰询问是否有受伤？ 赵白淳的怒火并没有因为女招待的礼貌而降低，而是怒意冲天的指着掉落在地毯上的主菜说。“这是给人吃的吗？啊？” “先生，您点的是一份美首鲽,这种鱼是博迪加湾的特产之一，经过腌渍处理之后、具有着肉质细嫩、口感独特的特点……” 女招待竭力的解释着，但赵白淳却是越听越听不懂了，把桌子一拍、朝着坐在对面的苟庆西道。“这哈批在说什么呢？听不懂啊……” 不得不承担起了翻译的工作，但不等苟庆西把女招待讲的转述清楚、赵白淳却是越发的火大了，指着那女招待的鼻子骂道。“告诉这个哈批！要么赶紧给老子换菜、要么给老子来份辣椒蘸水！什么狗屁的招牌菜啊，难吃的要死，就这还敢收老子的钱？找死啊……” 近似于侮辱的动作、令海鲜餐厅的女招待颇为的不悦,而苟庆西也认为赵白淳的要求过于离谱、连翻译的欲望都无从产生，苦笑着赶紧劝。“小淳啊，别闹了好不好？这里是阿美利加、根本就没有蘸水一说的，连翻译、我都不晓得该怎么翻给人家听啊，不喜欢、重新换道菜也就是了，好歹这里也是本地最有名的海鲜餐馆，东西再难吃其实也难吃不到哪里去的，何况明晚上就上船了，等到了家、还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忍一忍吧……” “忍你家屋头！老子掏钱啷个要忍？忍个喘喘！你告诉这沙皮，老子又不是不给钱，凭啷个要吃这种猪都不吃的玩意儿……” 赵白淳的语速快、口音也重，苟庆西晓得他在抱怨、在骂街、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还是让女招待去把餐单送了过来，重新点了份牛排、也就抱着牺牲宁人的态度劝赵白淳忍一忍,早点吃完早点回房间…… 啪！ 厚厚的一沓美钞被甩在了餐桌上,在四周食客们的诧异的目光中赵白淳朝着餐厅女招待说。“去！开瓶皇家礼炮！” 女招待有些懵,下意识的摇着头说。“对不起,店里没有皇家礼炮……” “那就来一扎最好的啤酒！要冰的！” 女招待皱起了眉头，示意赵白淳出示他的id！ 虽然脾气暴躁，但赵白淳赴美也有些时间了,清楚这其中的缘由，转过身拍了拍坐在后面黑大个的肩膀说。“埃文！把你的id亮给她！” “我是克拉伦斯，”黑大个郁闷的指着坐在对面、正哈哈大笑的白皮光头说。“他才是埃文……” 目光越过了赵白淳、黑大个克拉伦斯见一脸苦相的苟庆西在摇头，也就耸了耸肩说。“boss，这儿不是小酒吧、更不是便利店，即便是亮出了id餐厅也不敢卖酒给你的，这么多客人在场，只有其中有一个报了警、那这家海鲜餐厅的麻烦可就大了……” “报警？哪个吃饱了撑的会报警？神经病呀？” 黑大个克拉伦斯听不懂赵白淳在嚷嚷些什么，摇了摇头也就转过身继续用餐，见坐在对面的同事埃文有在关注，也就压低了声音说类似的活儿以后是坚决不接了，为了这点钱实在是太丢脸了…… 听不懂保镖们在说些什么，赵白淳也就朝着苟庆西说。“苟哥，他俩在嘀咕些什么呢？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啊？” “小淳啊，你要是真想喝酒、待会让他俩去买就是了，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你给的钱再多、这种海鲜餐厅肯定不敢卖酒给你的,就咱俩这长相、这肤色，人家一看就晓得都还没到能喝酒的年龄呢,赶紧吃吧，早点吃完了回房间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咱别在这种地方节外生枝啊……” 赵白淳的视线越过了苟庆西投向了餐厅外面的海鲜大排档，目光跟随着穿素色连衣裙的女孩、很快也就面有喜色的嚷嚷了起来。“苟哥、苟哥！看！快看啊！那是不是之前被我的摩托艇给掀海里去的那个玩帆船的漂亮妞儿啊？” 苟庆西扭过了头，等看清楚穿连衣裙的女孩和她的男伴可就被吓了一跳，赶忙转了回来、心虚的趴在了餐桌上压低了声音急道。“别看、别看了！那俩都是我的同学，那男的跟我还住在同一个学生公寓里呢……” “认识？那太好了，”赵白淳大喜。“给弟弟引荐一下呗？要是能成、这也算是为国争光……” “别看啦，被认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苟庆西是叫苦不迭了。“那女孩是我们学校里啦啦队的队长，漂亮是漂亮、但家里是老有钱了……” “再有钱、还能比我还有钱？苟哥，你就吹吧，”赵白淳是压根儿就不信，色眯眯的盯着被安排到近厨师的位置、正准备坐下来的杰西卡道。“这妞儿可是不常见的那种，水色也太好了吧？啧啧，苟哥啊，你就给我引荐一下呗，之后的事儿你就甭管了，搞不搞得定、弟弟我有分寸着呢……” 见赵白淳竟然站起来还打算拽着自己过去，苟庆西是真的慌了神儿，杰西卡在学校里那可是一呼百应的主儿，余生这种刺头儿、连布兰德那种据说有帮派背景的都敢打、都敢去招惹的，他哪里还敢主动过去触霉头？ 更何况之前玩摩托艇的时候赵白淳还故意把杰西卡连人带船都给掀翻了，对方没过来讨说法其实已经够幸运了，这时候哪里还敢去主动照面儿？ 打定了主意不主动去招惹，苟庆西索性也就摆出了一副死狗的架势、任由赵白淳把话给说出了花儿也只是一味的否决，甚至是死死的拽住了餐桌、赖在椅子上连屁股都不愿意抬起来了…… 拽了又拽、但怎么都拽不起来，赵白淳相当的火大。“苟哥？这点面子都不给吗？至于？” “小淳啊，咱能安安稳稳的把这顿吃完吗？想喝酒、回房间了我陪你喝个够！想泻火、哥哥我给你想辙还不成吗？你就说你要啥样的、哥就给你找啥样的过来！那俩个真的是好惹、也惹不得的，船明天夜里才能到，熬过这二十来个小时、你想要泡什么样的妞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别闹了、咱别在这儿闹了好不好啊？” 144章 嫌弃 还没落座，杰西卡就又绷不住了…… 余生拿起了点餐单、立起来挡住了脸，听见那笑声依旧、可也就闷闷的道。“够了啊，怎么还没笑够呢？” “就是想笑啊……” “至于吗？” “停不下来啊，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脸抽筋了……” 活该！ 但错了就要认，何况也确实是疏忽大意了。 在海景小屋里调侃杰西卡浑身黏腻腻的、散发着浓烈海水腥咸之味儿,余生倒是有提醒她去洗澡、但却忘了自己下海捞人也湿了个通透，以至于环境、气氛和情绪基本全都调整到了位的情况之下，最终还是亏功一篑，立于身心健康的餐前运动也就彻底泡了汤…… “这里的招牌是奶香炭烤超大海胆，如果你们是第一次过来、那就推荐你们点一份碳烤生蚝，”女服务员热情的介绍着、突然弯下腰瞅着用手捂着脸还在笑的杰西卡说。“杰西卡？” “啊？”杰西卡抬起了头，等看清楚女服务员的模样也就愣住了。“苏珊？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呢？” 杰西卡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表情诧异。“你不是去了旧金山吗？” “哎呀,还是这里更舒服些,虽然工资低了点、但时间宽裕多了，何况回来也就需要跟人合租了，你知道的，我特别的认床，换了地方休息不好，总是会犯困……” “拉倒吧，你不是认床、更不是换了地方会休息不好！你是舍不得你家隔壁的小帅哥……” “你不是也一样？换来换去的、口味越来越特别了，连……” 杰西卡跳起来赶紧捂住了对方的嘴、唯恐对方说出些不妥当的，见余生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似乎也并不在意，杰西卡也就赶忙主动介绍。“这是我的朋友苏珊，她家就在码头的北边……” “我是杰西卡的同学……” 余生主动介绍着自己并站了起来,刚伸出了手、结果却被对方给抱了个满怀。 “杰西卡，你的男朋友似乎格外的容易害羞哎，好可爱！记住哦,可别丢了咱们风帆女孩的脸呦,”女服务员苏珊促狭的笑着、随手把点餐单给收了起来。“不用点了，交给我吧，反正必须是最新鲜、个头最大、效果最好的就ok,对吧？” 想拦，但杰西卡没能拦得住，见余生笑嘻嘻的瞅着自己、脸也就越发的烫了，坐下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什么风帆女孩是闹着玩的，年纪渐大、自然也就沦为了朋友们之间调侃时的话题。 “除了你和苏珊、还有几个？” “好多呢，每年都会有新人加入的……” 咚！ 两大扎啤酒被放在了桌上。 丰富的泡沫溢了出来，啤酒花的香味也就让余生不自禁的吸了一口气，杰西卡却是吃了一惊。“苏珊！你疯了吗？” 苏珊诧异道。“怎么？你开车过来的？” “是啊，而且……” “安啦安啦，保证会给你安排好的，”把抱在怀里的生蚝放在了桌上、苏珊凑到了杰西卡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忘了问了，住哪家酒店？” “为什么要住酒店呀？海景小屋又没办法对外营业，我过来了当然是直接住啊……” “哦，原来如此啊……” 苏珊故意拖长的尾音、令杰西卡颇为不满。“哦什么哦啊，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能打败你了？” “就凭你？”苏珊哈哈大笑、撸起了袖子，曲起手臂显露出了线条清晰的肱二头肌。“瞅瞅,这是什么？别说我没提醒你，我现在可是天天都有在健身,力气可比原来还要大的多呢！” 杰西卡垮了脸、泄了气,吃瘪的模样竟然有些软萌且可爱…… 生蚝本就是余生的最爱，啤酒既然都送来了、自然也就没道理拒绝，何况余生对苏珊的个人情况兴致缺缺、更不会追问帆船女孩的具体情况，杰西卡免于尴尬、自然好感也就有些爆了棚…… 隔着道玻璃，赵白淳见余生刚喝完一杯就有有服务员给换了一杯扎啤，火气也就上来了。“苟哥，你说那俩都是你的同学？真的假的？” “真的啊，刚才不是说了吗？” “那凭什么他们就能喝啤酒的呢？” 苟庆西不得不转过了脸，瞥了一眼可就唯有叹气了。“他们喝他们的、关咱们啥事啊？” “不是你说的加州对酒这玩意儿管理的特别严、只要年龄不够就绝不可能在公众场合买到的吗？啊？你说、你说啊？你骗我？你竟然敢骗我？” “没有啊，我怎么会骗你的呢？”苟庆西虽然也觉得奇怪、但却不得不辩解。“加州确实查的非常严啊……” 不想惹麻烦、结果眼下这麻烦竟然还越来越多，苟庆西见赵白淳根本就不信、一时间急的想上吊！ 赵白淳就是个不安生的主儿，脾气暴躁还格外的固执，好不容易才打消了他过去搭讪杰西卡的念头、却不成想那俩竟然还有啤酒可以喝，一时间苟庆西也不知道该如何敷衍，也就索性催促着赵白淳赶紧吃，待会让保镖买酒再买点下酒菜，咱们回酒店慢慢喝、可劲儿的喝…… “不成！他们现在就有的喝、凭什么就不卖给我的呢？老子又不是不给钱，”赵白淳不干了。“服务员！服务员！过来！过来……” 海鲜餐厅的女招待不愿意服务这一桌，于是她的男同事也就只好赶紧过去询问有什么需要？ “我买酒、你们就不卖，可那俩凭什么就有的喝？他俩还不够喝酒的年龄吧？啊？” “抱歉，如果您需要买酒、请提供您本人的id，外面的大排档并非是我们海鲜餐厅在经营……” “你们不管？” “抱歉……” 男招待虽然在道歉，不过那表情也好、语气也罢，纯粹是在敷衍，赵白淳被气坏了、也就让保镖们去结账，快步走出了餐厅也就直奔余生这一桌，苟庆西想拽却没能拽的住，叫苦不迭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赶紧追了过去…… 揪住了一个服务生、赵白淳指着余生桌上的啤酒说。“他们为什么能喝酒？你们检查过他们的id吗？” 服务员不愿意搭理，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摆出了一副听不懂赵白淳在说些什么的模样。 争执发生的很突兀，余生转过身也就看见了赵白淳，从餐厅里追出来的苟庆西自然也就落入了眼帘，余生根本就不想跟这俩照面儿、但此时此刻却也不能当做是没认出来，于是也就果断的站了起来朝着苟庆西道。“咦？你个狗东西怎么也在这儿？” “你才是狗东西呢！” “跟你打招呼、竟然敢骂我？”余生板起了脸。“看来时间久了、你都忘了挨揍是什么滋味了吧？来来来，赶日不如撞日，想收拾你一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过来！滚过来！” 余生卷起了袖子、摆出了主动挑衅架势。 苟庆西自然是不敢应战的，暗道糟糕。 因为赵白淳是那种一挑就炸、还特喜欢主动惹是生非的暴脾气…… 145章 越俎代庖 苟庆西有些慌，脑子有些乱。 可是看见余生推开了椅子、朝着自己过来了，下意识的也就转身赶紧跑！ 本就因为大排档服务员不搭理他而气的冒火，赵白淳见苟庆西如此的没出息可也就炸了。“跑啷个子跑？” “呦，原来还带着个小屁孩啊？狗东西，你丫的找帮手也找个大个儿的呀，怎么越混越没出息了呢？” 一把拽住了苟庆西、、赵白淳听余生这么说可也就气炸了。“小屁孩？啷个意思？” “咋滴？还打算冒充老辈子？瓜娃子就是瓜娃子,砍脑壳儿的敢充大头？” 余生一口正宗的西川话、可也就把赵白淳给骂昏了，好歹他也是身高达到了一米八的大个子，年龄并不大、脸也显得有些嫩，可啥时候受过这种气、遭过这样的羞辱、吃过这种亏？ 抄起了桌上的一个空扎啤杯子砸了过去，余生身子一侧也就轻松的躲开，见此赵白淳拨开了试图劝阻的服务员往前走了两步,随手扣住了摆在桌角的一杯扎啤便想要再砸过去，可是那扎啤杯就像是被固定在桌子上似的、根本就提不起来,使岔了劲儿的赵白淳也就诧异的扭过脸,见扎啤杯的被一个梳爆炸头的女子攥在手里，表情愕然的正瞅着他呢…… 再往上提…… 啤酒杯还是纹丝不动。 赵白淳急了，转过身来猛地再往上提…… 扎啤杯晃动着、啤酒沫外溢出，但还是没能被拎起来！ 赵白淳怒了。“撒手！” “no！” tui…… 赵白淳下意识的一口痰吐进了扎啤杯。 爆炸头气炸了毛，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可就把赵白淳给吓了一跳，原来爆炸头虽然脸不大但腿却特别的长，把披在身上的外套抖掉、竟然是个膀大腰圆的壮硕女郎…… 露天的海鲜大排档的座椅大多是塑料的，爆炸头坐着的却个矮木墩，站起来也就显露出了真实的身高，一把揪住了赵白淳的脖领，赵白淳给提的双脚离了地、跟着爆炸头可就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 耳光清脆且响亮。 赵白淳的脖子扭转了整整九十度,清晰的五指印也就让在场的无不惊呼出声,本就是欺软怕硬的性子，哪里想到会惹到了这种悍妞儿，年纪和阅历、让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直到他的那两个保镖冲了过来、迫使爆炸头松开了手，赵白淳慌不迭的躲到了保镖的身后…… 黑大个克拉伦斯把双手举高、来到了爆炸头面前说。“抱歉,这就是个误会……” “打死她！给我打死她！” 有了依仗、赵白淳的胆气自然也就壮了，呼喝着让保镖动手，可是黑大个克拉伦斯却转过脸来道。“我们负责保护你，但我们不是你的保姆、更不是你的打手，更何况我从来没有打过女人，更何况是因为你而触犯法律呢？如果你继续无端的挑衅、挨了揍那可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当然，身为你的保镖、我们可以确保你不会被当场打死、打残，而且我们也一定是会把你送进医院的，ok？” 白皮光头埃文说着站在一旁，并且还朝着怒不可遏的爆炸头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这可就把赵白淳给吓坏了。 见海鲜大排档里在用餐的人们全都把视线投注了过来，被气坏了的爆炸头朝着赵白淳说。“道歉！立刻给我道歉！” 见两个保镖摆出了看戏的架势、没有了依仗的赵白淳也就秒怂。“sorry……” “我听不清楚！大点声儿！” “i'msorry……” “听不见！大声点” “i'msorry！i'msorry……” 憋屈，再加上恐惧，语带着哭腔的赵白淳有些崩溃了。 保镖黑大个克拉伦斯间差不多了也就回到了爆炸头的面前。“很抱歉，我的雇主还没有成年，如果你愿意原谅他，非常的感谢，对于您的损失、我们会全额赔偿的,如果还有更多的要求，我们也会尽量的予以满足……” 爆炸头也有些苦恼，但最终还是表示不准备继续追究，拒绝了保镖黑大个为她买单之后便重新坐了下来，服务员跑过去给更换了啤酒，海鲜大排档里的秩序也就迅速恢复了正常，喧嚣之声逐渐热烈了起来。 冲突爆发的突兀、结束的却很意外，以至于认出了苟庆西、觉得赵白淳很像是开摩托艇把自己连人带船给掀翻的杰西卡产生了怀疑，在被余生断然否决之后、也就凑到了余生的耳边，忍着笑说赵白淳招惹的是本地出了名的一位健美冠军……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既然本地的健美冠军搞定了弃保潜逃的小混蛋、余生也就端起了桌上的扎啤、朝着还没有完全缓过劲儿的赵白淳示意，灿烂的笑容让杰西卡目光迷醉，可也就白皮光头给拽住的赵白淳气的红了眼圈！ 余生倒是不介意在此时痛打落水狗，也希望赵白淳会在暴怒之下能冲过来拼命，可是两个保镖一边一个夹着赵白淳往停车场那边去了，苟庆西更是个胆小的怂货、溜得比赵白淳还要快，那再加上手机也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于是就只好冲着频频转过头来的赵白淳竖起了中指，朝着杰西卡打了个招呼也就赶紧把电话接了起来…… “你新男朋友的脾气是不是很不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啊，他的脾气挺好的……” 苏珊撇了撇嘴。“刚才那事儿、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你男朋友主动挑衅的！” “以前他在学校里倒是很不起眼，”杰西卡的目光追随着余生、双手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后来先是在餐厅里把有帮派背景的黑大个给揍了，搞了个很不错的创业项目，已经赚了不少money了……” “倒是挺符合你的标准，”苏珊有些无语。“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喜欢他？” “像他这样特别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呢……” 搂着杰西卡的肩膀、苏珊叹了口气。“看样子你是跑不掉了。” “不是我跑不跑的问题，现在是他早已经成了校园里的大明星，实在是太有名了，住的地方隔壁房间就是我们学校里最漂亮女孩……” 苏珊诧异。“不是吧？还有我们的杰西卡都搞不定的吗？” “什么搞不定、搞的定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啊……”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苏珊笑了起来。“这可是你第一次带男生过来玩呢，别以为你去了县治、我就不清楚你的性子，玩归玩啊，一旦认真起来你可就完蛋了！” “完蛋就完蛋吧，反正我现在真的是挺喜欢他的……” 苏珊叹了口气，给了杰西卡一个拥抱也就去干活儿了。 杰西卡慢慢的坐了下来，瞅着余生、直到他接听完电话走了回来…… 146章 略略略 海鲜大排档自然无档次可言。 可是奶香炭烤超大只的海胆味道不错，超大个的生蚝更是甘甜肥美，芝士龙虾鲜香可口，本地出产的海蟹也格外的新鲜…… 喝了三扎啤酒、余生也只是微醺，脸颊坨红的杰西卡却越发的艳光四射，不时有本地人过来打招呼、来寒暄，这也就让余生越发的笃定、杰西卡在本地生活的时间并不短,本地人大多都认识她、对她的态度也是友善且关照有加的，唯独不太好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目光汇聚了过来，让余生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苏珊端来了一份甜点，问杰西卡明天走不走，见杰西卡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了余生、也就转过脸笑着说。“明天晚上有新鲜的加州大红鲍，要是明天你们不走的话,我可以试着把帆船女孩们全都给召集过来……” “好啊！” “不要！” 近乎于同时出声,余生的爽快、杰西卡的抗议，让早有所料的苏珊大笑不止。 握住了杰西卡置于桌上的手、余生朝着苏珊说。“我是第一次过来，除了甜点之外、有没有冰激凌？” “有啊，杰西卡以前是超喜欢吃的呢！” “请给我们来个大份！谢谢……” 苏珊下意识的掏出了点餐单、拿起了笔说。“你确定？最大份的吗？” 余生觉得苏珊笑的有些古怪、心里一动也就指着邻桌的香蕉船说。“像那样的就可以了……” “算你机灵，”苏珊见杰西卡笑的不成了、可也就垮了脸。“最大份的冰激凌足有十二磅重，吃不完你的麻烦可大了！” 冰激凌很不错。 让余生没想到的，是博迪加这样的小镇竟然还有代驾。 收费还算合理、服务态度也不错，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杰西卡给的小费实在是有够份量。 曲折的小径、稀疏的灯光。 开门、进了屋，跌跌撞撞的拥搂着艰难的上了楼…… 蹬掉了皮鞋、脱掉了衬衫，察觉到杰西卡的份量并不轻的同时，余生突然意识到用来对照的样本似乎是萨莉娜…… 法式kiss的时候走神、一般都是会被发现的。 被推开、被抱怨甚至是遭殴打自然也就难以避免。 让余生意外的是杰西卡虽然把他给推开了，但既没有抱怨、也没有施暴的趋势，反而是扯过了床尾旗蒙住了脸，似羞涩却越发的诱人了…… “别……不行啊……” 拉链好找，搭扣在前面则有些意外，技艺娴熟的余生觉得无论是环境、还是气氛亦或者是情绪，按道理来说都应该是没问题的，听得很清楚也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呢？” “我姨妈在呢……” 声若蚊呐、含羞带怯，但对余生而言却不亚于一道惊雷,进而觉得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很没有说服力。“可是香蕉船被你吃掉了一大半啊……” 杰西卡不解,将蒙在脸上的床尾旗拉下来少许、用迷蒙的眼神瞅着余生有些诧异的说。“跟香蕉船有关系吗？” “没有吗？” “应该有吗？” 见杰西卡不像是在故作娇态、欲迎还拒，余生可也就越发的纳闷了。 虽然阿美利加的女孩子从小就习惯于喝冰水，但亲戚来了的那些日子、总不至于丁点的忌讳都没有吧？ 昨天晚上还敢下河游泳、在海鲜大排档还吃了那么多的冰激凌，更何况之前在打kiss的时候也有顺便的检查，怎么会呢？ “抱歉啊，我也不想的……” 温软的身子、热烈的拥抱、饱含着郁闷的道歉，心生疑惑的余生倒是也不会乱来，既然不愿意、那也就只说明时候还未到，血战到底的念头本就不会有，自然也就调整了情绪捧着杰西卡的脸、轻吻她的额头，枕头上馥郁的柑橘味道、倒是让余生联想到了香水，嗅着、嗅着，很快杰西卡也就耐不住痒而扭动起了身子…… “什么牌子的？？” 有些痒、但却又舍不得挣脱，杰西卡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牌子的？” 余生拽着杰西卡的左手，把她的手腕贴近了脸颊。“在问你用的香水是什么品牌……” “我一直都用的是迪奥甜心啊，前调香甜、中调浓厚而馥郁，后调……” “哎呦,甭管什么基调、中调和后调，不全都是是腌入了味儿形成的吗？” 杰西卡愣住了，翻身爬了起来等意识到全都走光了、可就赶忙拽过了床尾旗拢在胸前说。“怎么能这样理解呢？” “为什么不可以呢？” 余生表情诧异，可是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却是属于萨莉娜身上的香奈儿五…… 杰西卡并没有察觉，只是一味的抱怨着，香水一件看不见的华服，是女性的第二层皮肤，是…… 余生不想被科普。 于是在窒息般的拥吻之后、杰西卡也就彻底忘记了想要反驳和抵抗了…… 吹着口哨步入了厨房，余生虽然没能找到红糖、也不知道白糖被藏在哪个柜子里面，但烧一壶开水还是轻而易举的…… 接过了杯子、杰西卡相当的纳闷。“为什么要喝温水？” “喝开水，烫嘴。” 噗…… 前仰后合、杰西卡笑至捧腹，但目光之中所夹杂着的愧疚、也就让余生有些奇怪，烂大街的梗儿也不至于如此吧？ “对不起啊……” 余生用食指按住了杰西卡的嘴唇，表情严肃的道。“不要说对不起！” “为什么呀？我真的有觉得内疚……” “内疚就弥补啊，道歉要是有用、还要警察干嘛呢？” 杰西卡怔住了，等琢磨明白了、想笑但眼圈却有些红了，扑进了余生的怀里、环住了他的脖子，枕在他的肩膀上扁了嘴…… 被勒的呼吸不畅、余生就只好动手了。“哎哎哎，你这样子、会让我很为难的好不好？” 杰西卡噘着嘴、斑比跪的姿势倒是很诱人，可是那内疚的模样却让余生越发的觉得奇怪了。 平日里的杰西卡可不是这副模样啊，身为啦啦队的队长，身材火爆、性格外向平日里的作风也是大胆的不得了，追她的男生虽然不如萨莉娜的多、但与追萨莉娜的那些男生存在着本质上的差别，前者明艳动人、后者清纯高冷，但实际上剥开了明艳且豪放的外壳，内里却依然还是个小女生，倘若是站在419的角度、自然还是成熟丰腴的杰西卡才是最佳选择…… “要么……” 杰西卡噙着嘴唇犹犹豫豫的举起了右手。“我用这只手进行补救？” “合适吗？” 杰西卡扁了嘴、但还是把另一只手也举了起来。“两只手！我有两只手呢……” 见余生不说话、杰西卡犹犹豫豫的咬着唇角说。“再加一样？行不行？” 余生有些心动了…… 杰西卡扭了扭身子、似做出了极艰难的决定般才又吐了吐舌头。“最多只能这样了！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倒也不是不行…… 见余生终于有在考虑，杰西卡的眸子也就亮了起来。“成交？” 行吧…… 重重的叹了口气，余生缓缓的点了头…… 张开双手用拇指勾起了嘴角、食指扒拉着眼眶，杰西卡张开嘴吐着舌尖扮了个鬼脸。“略略略略略略……” 147章 丹和杜 竟然被个小女生给调戏了…… 想逮、却没能逮的住。 全怪皮肤过于的幼滑…… 阁楼顶上的遮阳板打开了。 星光虽然算不得灿烂，但换上了睡衣、扑进了怀里的温软足以弥补景致的不足，况且杰西卡所讲述的那些趣事、也逐渐就剥离了笼罩在她身上的那些绚丽光环。 并不记得都有聊过些什么。 只记得毕业舞会的舞伴终于可以定下来了，而时间则过的飞快，不知不觉余生的倦意也就涌了上来。 醒来时才发现胳膊没有了知觉，落在臂弯里的那微卷棕发还释放着洗发水的香味，扬起的唇角似预示着梦境甜美而温馨…… 试图把胳膊给抽出来的行为、一概属于是初哥才会去做的傻事儿,余生转过身欣赏着、研究着，直到确定杰西卡即将醒转、这才捏起了她的发梢挑弄起了她的眼睫毛…… 仅半拳的距离自然也就呼吸可闻，杰西卡觉得有些窘，见余生抽回了胳膊、龇牙咧嘴的也就有些内疚。“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呀？” “全都不记得了吗？” “是啊……” “你说因为头发有些卷，差点跳了海……” 杰西卡捂住了眼睛。 “你外公不肯带你出海钓鱼，你偷了条小船想要追上去、结果原地转圈怎么都划不走，最后还被带进了警察局……” 杰西卡的脸红了，不自觉的开始了蹬腿。 “你还说曾为了一个冰激凌差点跟两条狗干架……” “不许说了！不许再说了……” 余生的嘴被捂住了,连眼睛都被杰西卡的胳膊给挡住了。 所以晨间运动自然也就该提上日程表了…… “不许动了！” “凭什么？” “说不许动就不许再动了啊……呀……痛……” 余生只好不再动了。 胳膊被硬生生的抬了起来,被压住的头发也就被杰西卡给拽了出来。 见余生笑的古怪、杰西卡自然是娇嗔不依，挨了揍的余生也就只好问她知不知道为什么肥皂剧里为什么总是会有‘敢动她一根头发就跟你没完’之类的台词？ “不知道……” 余生抬起胳膊、故意压住了杰西卡落在枕头上的那一缕头发。 沉默。 但红云骤然攀上了杰西卡的脸颊，等把那一缕头发给解救了、杰西卡可也就攥紧了拳头…… 搭在椅背上的衬衫，果然被抢走了。 虽然经历的次数也不算少，可是余生还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男式衬衫会成为女孩子的第一选择？ 淋浴房里的淅淅沥沥、非常的引人遐思。 等拿回了衬衫、余生也就有了新的疑问，把麦片倒进了牛奶、也就语气随意的询问杰西卡、亲戚是否已经走了？ “你是在怀疑什么、还是想要了解的更多？” 酒醒之后的杰西卡颇为警觉，这可就令人头疼了。 见余生显得有些苦恼、杰西卡噗嗤一乐。“还早着呢！不许胡思乱想！”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好吧…… 安心吃早餐吧。 但脑海中里挥之不去的疑问、最终还是让余生联想到了一个品牌，脱口而出的结果、也就把杰西卡给惊呆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是个男生啊，怎么会晓得丹碧丝呢？” 见杰西卡竟然为此而抓狂，余生觉得很无辜。“拜托，就光明正大的摆在货架上的好不好？” “不是这个！是你为什么会关注卫生棉条的品牌呢？你是男生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那我应该关注些什么呢？杜蕾斯吗？” 杰西卡大窘。“你就不应该关注这些的嘛……” “好奇啊，不可以的啊？” 余生也是无语了，不就是咕哝出了动静、还被听见了吗？ “不搭理你了！” 羞臊难忍、杰西卡端着早餐去了客厅，见余生也捧着碗跟了过来、烦躁的可就直跺脚……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的诗虽然翻译后丢了不少的韵味，但胜在此时此刻格外的应景，效果自然也就意外的好…… 开了窗户、面朝着大海，微凉的海风让杰西卡取来了毛毯，裹住了身子也温暖了彼此，杰西卡仰起了脸、摩挲着余生下颌的胡茬说。“你不但会写歌、竟然还会写诗？” “这首诗是一个叫海子的人写的，我只是记得翻译过来的内容而已，”余生解释着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咦？你怎么知道我会写歌？哪个告诉你的？” “哼！就不告诉你……” 余生打算刑讯逼供。 才上手、摆在茶几上的手机便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虽然有些扫兴，但正事儿还是需要优先的。 赏金猎人的头儿说即将抵达博迪加湾的码头停车场、这可把余生给吓了一跳。“什么？怎么这么快？昨天不是隔着四千多公里的距离吗？难不成是通完电话就飞过来了？” “对呀，有红点航班嘛，凌晨六点准时抵达旧金山……” 带着得意的爽朗笑声从电话里传了出来，余生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躺在他的怀里的杰西卡坐了起来，有些不确信的道。“咦？我怎么听见了希利尔的声音？” “杰西卡？她怎么会在你哪里？你怎么敢……” 余生把电话给掐了。 虽然他很清楚这么做于事无补、甚至还会产生更多的麻烦，但还是第一时间遵从了下意识的反应。 “我没听错吧？” “我倒是希望听错了。” 手机在狂响。 杰西卡噗嗤一乐，翻身离开了沙发、俯下身自扮了个鬼脸说。“接电话吧，反正有些事儿也是瞒不住的,我去洗碗了……” 余生叹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shyboy！我要杀了你！” “还要不要赚钱了？” “杀了你一样有钱赚！” “那就是谈不拢喽？” “别这样,还不知道具体的地址呢……” “博迪加又没多大，找人不难！” 从手机传出来的动静、除了希利尔和赏金猎人的头儿海伦之外，果然还有萨莉娜。 争执很快有了结果，手机回到了赏金猎人海伦手里，对方的理性让余生松了一口气。 “条件不变，ok？” “必须增加一条，你需要确保我的人身安全！包括且不限于遭希利尔的殴打、嘲讽、辱骂……” “shyboy！你做梦呢！你呜……不许捂嘴啊……” “没问题！” 海伦的回答很爽快，而希利尔的嚷嚷声也戛然而止。 显然要么是被萨莉娜给捂住了嘴、要么就是被车里的其他赏金猎人给制服了。 余生掐了电话，瞅着裹着毛毯从厨房里走过来的杰西卡，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149章 一把刀 博迪加湾酒店不愧是本地最好的星级酒店。 海景双套的隔音效果确实很不错。 可是从客厅里传过来的那些动静、让苟庆西直到凌晨两点半都还无法入睡，老老实实的数着小绵羊，等再一睁眼竟然是九点多了…… 慌不迭的起床，打开门苟庆西才发现，客厅里满地都是空酒瓶、香烟盒、高跟鞋和乱七八糟的女人衣物…… 晓得赵白淳是个玩起来很疯的主儿，但苟庆西没想到这小子放浪形骸能到如此的程度。 鉴于十点之前必须跟船长联系、获悉具体的时间和地点，苟庆西把宿醉的赵白淳给叫醒、又把他从七手八脚之中很艰难的拽了起来,打开了皮包取出了现金打算结账，起初谈好的价格由于时间延长而必须增加，要价高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不讲道理要求翻两倍可就没意思了…… 苟庆西开始质疑大洋马们的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赵白淳却夺过了皮包、取了厚厚一沓绿票子来了个天女散花，大洋马们欢呼雀跃、拾捡着、争抢着，欢乐的气氛倒是被重新营造了出来,可也就把苟庆西给气的够呛。 上船之前的所有开销可全都是他在负担,虽然不担心这混小子回去后会赖账,可是三五百就能解决的事儿、非要砸一千多出去，败家也不是这种败法啊…… “安啦安啦，钱嘛、花嘛，湿湿碎啦……” 赵白淳大大咧咧的拽了个短头发的进了卫生间，剩下的几个全都凑了过来、眼巴巴的瞅着苟庆西等待着，长相虽然也就一般般、皮肤也未必有电话里说的那么好，但身材还是都挺不错的，苟庆西有点心动、但最终还是觉得不台合适，胡乱摸了两把也就不得不把兜里所剩无几的绿票子全都塞了过去，这才把眼前的这几位贪心不足的给打发掉…… 苟庆西待在客厅里抽了两根烟，见手里攥着绿票子的短头发从房间里出来开始穿戴也就未曾理会，结果短头发抛了个飞吻又塞了张名片，凑过去把还想要再做一笔生意，苟庆西哭笑不得赶忙把短头发给撵走，然后可就一叠声的催促着赵白淳去打电话…… “催啷个子嘛？又不是不给钱，晚个头十分钟的有啷个子打紧嘛……” “哎呦喂，你就赶紧的吧……” 被催促的赵白淳抱怨着、倒是也晓得这个电话是必须打的。 确定了时间、记录了坐标,翻开了海图、大致确定了位置，苟庆西松了一口气也就觉得又疲又饿，心想这活儿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以后可不敢再大包大揽的自找麻烦了…… 赵白淳进了盥洗室吹头发，苟庆西抱着电话机、翻开了酒店指南打算叫餐，见赵白淳开了门打算出去、可就赶忙嚷嚷了起来。“哎哎哎？你不是答应的好好的、走之前都不再出房间了吗？” “免费早餐十点才结束呢，品种比送过来的多多了，走啦走啦……” “就算是去餐厅、那也先通知保镖啊……” “哎呦，通不通知的无所谓啦，没事儿的，昨天才过来、今晚上就走，周末法院又不上班，老子都不怕、你怕个球啊，快饿死了……” 好不容易才把赵白淳给劝了回来，苟庆西拨通了斜对面那屋的电话、得知俩保镖早就已经轮换着去餐厅吃过了早餐，对保安公司的服务倒是相当的满意，背着包出了门开、见斜对面那屋的门敞开着，有张椅子被摆在了门旁边、显然保镖们时刻保持着对套房这边的关注，可是这也就意味着整夜的荒唐、被置于保镖们的视野之内…… 察觉到苟庆西有些不自在、赵白淳撇了撇嘴说。“收了钱那就要干活啊，反正有协议、他们才不管咱们俩干过些什么呢,就跟那几头大洋马一样,多给点钱、服务自然也就好很多啊，苟哥，在花钱这方面你还是要跟我多学学，别总是斤斤计较、小气巴啦的，出门在外可不能亏待了自己，尤其是这些方面，要不然玩的不痛快还有个屁的意思……” 心说自己可什么都没做，可问题是保镖未必会这样的认为，苟庆西叹了口气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小淳你的年纪还小、这么乱来身体还要不要了？” “哎呦，这都什么年代了，搁以前早都已经结婚了，娃娃都该满地乱跑喽……” 赵白淳的推心置腹、让苟庆西越发的腻歪了，不过有保镖在前面开路、麻烦事儿倒是省了不少，进了餐厅苟庆西端着盘子寻摸着该吃些什么，走在前面的赵白淳突然停了下来，结果苟庆西也就一头撞了过去…… 端在手里的餐盘差点扣地上，满手油腻的苟庆西见赵白淳瞅着餐厅的角落也就奇怪道。“怎么了？看什么呢？” “那边那俩妞儿怎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落地窗旁边的那一桌，里面那个扎着双马尾、靠外坐着的是个短发……” 顺着赵白淳手指的方向，苟庆西定睛一看、魂儿差点给吓飞了！ “这长相、这身材，啧啧，超一流、绝对属于是超一流的美女啊……” 躲到了餐厅立柱的后面，苟庆西心惊胆战的示意赵白淳赶紧过来。“别看了！那俩全是我同学！扎双马尾的那个叫萨莉娜，短头发的是她的舍友希利尔，这俩是形影不离……” 赵白淳愕然。“怎么又是你同学？” “我怎么晓得她们也在这儿？搬出来之前我跟她俩住在同一间学生公寓，我住东边、她俩在西边，早晚都是乘同一辆校车往返……” “昨天那俩也是你同学吧？” “是啊……” “耍我呢？你上的什么学校啊？女同学全都这么漂亮、个顶个的都长得跟明星似的？” 苟庆西不晓得给如何解释了。。 是流年不利、还是纯粹的霉运当头，怎么不能惹的、不好惹的、不敢惹的全都凑一块了呢？ “苟哥？苟哥！等着你的解释呢……” “昨天看见的那个杰西卡和那边那个扎双马尾的萨莉娜确实是我们学校里最漂亮的，希利尔虽然长得比她俩差一点、但也不错，校内比她们三个还漂亮的真不多了……” “合着我运气贼特么的好、这两天还全都见着了？你们学校郊游啊、还是在搞什么？合着最漂亮的能来、长相一般的全关学校里面不许出来，是吧？” “我也想晓得是什么原因啊，杰西卡是啦啦队的队长，扎双马尾的萨莉娜是啦啦队的副队，短头发的希利尔是谁都惹不起、也不敢招惹的主儿……” 赵白淳乐了。“还惹不起、不敢惹？有多横啊？看模样也不经打啊？” “不经打？希利尔是玩综合格斗的，不是哥哥看不起你，就你这体格、这块头，希利尔能打你三个你信不信？” “信你的大头鬼啊……” 150章 站桩输出 苟庆西真急眼了。 赵白淳反倒不生气了，笑嘻嘻的搂着他肩膀说。“老子泡妞、啷个跟女娃娃比哪个厉害撒？走走走，帮着给介绍下哈嘛……” 卷起了袖子、赵白淳把手腕上的大金劳给露了出来，衬衫塞进了裤子、让爱马仕的腰带能被第一眼就看见，拽着苟庆西也就想要直奔落地窗旁边那一桌…… 苟庆西琢磨着赵白淳晚上就能上船回国了、可他还要在康科德国高混个把月才能毕业呢，萨莉娜和杰西卡不敢招惹、脾气火爆连男生都敢揍的希利尔就更不敢招惹了，索性也就不要脸了,赖在地上坚决不肯陪赵白淳去发疯…… 拽不走、拖不动、劝了也没用，赵白淳骂骂咧咧的端着餐盘、直奔那两个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海景的漂亮妞，等到了近前正准备搭讪，旁边戴大金链子的黑小子却猛地站了起来，端着的餐盘似乎没拿稳、照着他身上就扣了过来！ 赵白淳被唬了一跳，果断抽身避让！ 跟在赵白淳后面的黑大个克拉伦斯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油腻腻的餐盘倒是一把抓住了，可是从餐盘底下露出来的黑洞洞的枪口、却不偏不倚的顶住了脑门！ 白皮光头埃文倒是有注意到了餐盘底下的那把手枪,下意识的想要拔枪、但腰眼上被硬邦邦东西的一戳一顶，也就不得不放弃了抵抗…… 想要入职保安公司，要么是体格强壮、要么就是有两下子，当过兵、上过战场的能优先。 黑大个克拉伦斯也就属于最后这一种。 他不但上过战场，还挨过子弹。 被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脑袋、慌是有些慌、但理智还是在线的，瞥了一眼顶着脑门的手枪也就松了口气。“朋友，保险没打开呢……” “就就没打算要开枪啊，”大金链子把挂在脖子上的徽章亮了出来。“呐，赏金猎人。是来抓捕弃保潜逃的嫌疑犯的，你们只是保镖、可不是打手，没必要为了这种雇主拼命吧？所以啊，别反抗，省的大家全都惹来大麻烦……” “千万不要冲动，冷静、放松，放轻松啊，保安公司的合约里是有规定，倘若雇主隐瞒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那属于是严重违约,不但需要全额支付费用还需要赔偿损失，你俩要是想在医院多休息几个月，我们倒是也能帮点忙……” 海伦的这番说辞、可就让黑大个克拉伦斯哭笑不得了。 又不是在战场上、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在保安公司上班、不过是赚工资而已，无缘无故的挨一枪、脑子有病啊？ 腰眼被枪抵着，举起了双手的白皮光头埃文有些不服气。“徽章可以伪造！你们……” 海伦来到了埃文的面前，扬起脸说。“徽章是可以伪造，可是我还有保释证书，如果你还不放心、你可以打电话去报警，等警察来了、让警察来核验我们的身份，如何？” 黑大个克拉伦斯看不到身后的状况、唯恐有些一根筋的同事脑子一热真惹出大麻烦。“埃文！别做傻事儿！咱们说好了还要带孩子去黄石公园野营呢，这事儿只需要通知公司、该咱们的一分钱都不会少！而且按照公司的规定碰上这种情况能额外拿到三成的补偿，你可千万别乱来……” “听你的……” 保镖就如此之快的放弃了抵抗，甚至还没搞明白是咋回事儿的赵白淳可也就不干了。“哎？你俩怎么个意思？” 大金链子的黑小子转过了脸，笑嘻嘻的亮出了手铐。 赵白淳被吓坏了，想跑结果却被按在了地板上，反铐着双手、刚想要喊救命结果嘴里就被塞了块餐巾…… 海伦负责交涉、餐厅经理赶过来安抚酒店的客人、保洁清理起了现场，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混乱的场面也就无从谈起，而想象之中的枪战自然也就没有发生，为此而承担了一半费用的萨莉娜和希利尔可也就觉得上了当…… 待在餐厅中间位置的杰西卡拥有着最佳视野,把整个过程看了个清清楚楚、见赵白淳如此轻易的被拒捕被押着往外走，大失所望、可也就拽着余生要他赶紧想辙！ 余生朝着惊呆了的苟庆西招了招手，吓的对方嗷一嗓子扭头就跑，撞倒了送餐的侍者、碰翻了垃圾桶，连滚带爬竟是连头都不回就这么溜了。 “还不解气吗？” “当然啊，不狠狠揍那小混蛋一顿、不让那小混蛋付出代价，这口气咽不下的呀！” 余生把双手一摊。“可这里是酒店里的自助餐厅啊，公众场合、人来人往的，你要是在这儿殴打一个未成年的外籍人士、搞不好是要坐牢的吧？” “我不管啊，你帮我赶紧想办法啊！一千刀呢，就这么结束了、我不干啊……” 余生叹了口气，抬起手指了指脸颊。 杰西卡不满的撅起了嘴，但是凑过去狠狠亲了一口。 “行了，我帮你搞定……” 掏了手机、拨给了海伦，见对方把疑惑的目光转了过来、余生也就问开来的那辆车停在哪儿？ “地下停车场……” “两千块，不该这样结束了吧？” 海伦没说话，挂掉了电话、朝电梯间努了努嘴。 余生站了起来说。“走了……” “搞定了？” “是啊，不过你要抓紧时间，如果警察过来了、那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杰西卡大喜，挽着余生直奔电梯间。 萨莉娜赶忙也站了起来，希利尔虽然不明白原因、但还跟着一起追了上去，见电梯门快关上了、一个箭步可就伸手卡住了门，跟着萨莉娜进入了电梯，见电梯里就四个人可也就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 “你俩跟过来是想要做什么呀？” 杰西卡的明知故问、把萨莉娜给气坏了，见她还挽着余生的胳膊、忍不住呛声道。“电梯又不是你的，我们怎么就不能进来呢？哼！不要脸……” “不要脸？”杰西卡诧异，见萨莉娜死死盯着自己挽住了余生的胳膊、噗嗤一乐。“我挽着我的男朋友，哪里有不要脸了？” 151章 这里是西部 “躲？还躲？往哪儿躲……” 被黑布套罩住了头、双手被铐在了背后的赵白淳被杰西卡又是踩、又是跺、又是踢、又是踹的，改装过的车厢空间其实也就那么点大，想躲都没地方可以躲…… “要你撞、要你撞、要你撞我的船……” 骂一句、踹一脚，宣泄着怒火的杰西卡把守在外面的大金链子给看傻了，渐渐担心起赵白淳被打坏了、没办法回去交差…… 拳打脚踢了好一阵儿，杰西卡体力不支、被累的也就没了劲儿，随手抄起了一个大扳手、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放了回去,气呼呼的又狠狠踹了两脚这才终于有些满意了…… 递了个怜悯的眼神给余生，大金链子等杰西卡下了车、这才绕到另一边钻进了车厢里，夸张的惊呼大叫、蹲下来询问赵白淳怎么会满身的鞋底印，但既不把赵白淳给拽起来、也没打算把堵着嘴的餐巾取下来，反而是大叫大嚷了一番也就偃旗息鼓，招呼着赶紧上车走人…… 透过车窗目睹了全过程,余生也没想到杰西卡的报仇方式会如此的生猛，见海伦走了过来、也就凑过去道。“不会有事儿吧？” “会有什么事儿呢？”海伦显得有些困惑。“发生过什么、我们并不清楚啊，弃保潜逃的犯罪嫌疑人嘛,即便是因为遭不明身份的殴打而报了警，警察也好、检察官也罢，连法官也不至于相信是我们这样的资深赏金猎人团队所做的吧？” 明白了…… 弃保潜逃本就意味着诚信的严重缺失，丧失了个人信誉、自然也就意味着不会再被相信，但着不也就阿美利加公职部门吹毛求疵的根源？ 道了谢、余生也就向从车厢另一边过来的杰西卡敞开了怀抱，温香软玉的感觉确实很不错，只是站在不远处的那对蕾丝的表情全都有些不对劲儿，本着能不招惹就别去招惹的原则、余生正准备搂着杰西卡离开，大金链子突然一声暴喝、跳下车直奔停在角落里的一辆越野车，很快也就躲在车后的苟庆西反拧着胳膊给带了过来…… 接过了大金链子递过来的胶片相机，余生见胶卷只剩下四张也就笑了。“狗东西，倒是还蛮聪明啊？拍了这么多张，是打算报警啊、还是在给自己预备后事儿啊？” “姓余的，你可别乱来……” “我乱来？”余生指着嘻哈黑青年挂在脖子上的赏金猎人徽章说。“看清楚点，人家脖子上挂着的徽章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玩意儿代表着执法权，协助弃保潜逃者离境犯不犯法？其实他们也可以还放过你的，但既然你主动现身了、不把你一起带回去也就没道理了。我琢磨着即便是判的不会很重、但服完刑你是一定会被驱逐出境的,想必这辈子你可都别想再过来了……” “犯、犯法？你胡说！” “我胡说？”余生掏出了手机、在苟庆西的眼前晃了晃。“报警好不好？等警察来了、看你能不能被这些赏金猎人作为犯罪嫌疑人给带走？” “别、别这样啊……” “我怎样？这么好的机会、要是再抓不住，你觉得我好欺负吗？” “是你在欺负我啊……” “欺负你？之前的那些事儿、我可都还跟你算旧账呢，”余生凑到了苟庆西的面前，表情趋厉。“猜一猜，如果算旧账、我会怎么处理？啊？” “别、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余生闻到了淡淡的尿骚味、低头一看语带哭腔的苟庆西裤裆竟然湿了，赶紧退开捂住了鼻子。 这怂的，都还没说什么呢好不好？ 请海伦帮个忙。 苟庆西被拽上了小巴车。 摘掉了黑布袋、鼻青脸肿的赵白淳被两个白皮大汉夹在了中间，大金链子让苟庆西面对着相机的镜头、摆出了【胜利】的手势，车厢里赏金猎人们的灿烂笑容、庆功般的场面也就定了格…… 苟庆西下车时腿软的就跟面条似的，站都站不稳了，哭丧着脸咕哝着完蛋了…… “这事儿一旦牵涉到了我、或者是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余生指了指在场的女生转过脸道。“照片可就会被公开了，赏金猎人的感谢信肯定会有、警方的颁奖证书应该也能搞的到，赏金入账出账什么的稍微有点麻烦，不过也应该是好解决的。到时候怎么面对那小混蛋的家长、该怎么去解释，就不需要我来教你了吧？” “你是魔鬼吗？” “对你而言,是的哦……” “别这样啊,这样会害死我的！真的是会死人的啊,我保证、我发誓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发誓、我发毒誓……” 余生取出了相机里的胶卷、把相机扔给了苟庆西。“去吧去吧，别总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这次你还惹翻她们三个，所以一旦校园里有什么风声、我觉得你应该也能猜的到会有怎样的后果，那时候你也就别怪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余生摆了摆手、也就示意苟庆西可以滚蛋了。 见海伦开着小巴车驶出了停车场，杰西卡这才询问刚才为什么要拍照？ “怕不怕事后遭报复？” “怕？我才不怕呢，再有下次、依照镇上的老规矩可以烧死那小混蛋了……” 余生原本只是想撩拨一下，却不料换来了如此恐怖的答案。“不是吧？这么野蛮？” “这里是西部啊，难道你不知道关于西部的那些传说？电影总该看过一两部的吧？” “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 见余生脸色变了、杰西卡也就捂着嘴笑弯了腰。 这妮子…… 竟然又被耍了！ 杰西卡的笑声在地下停车场里回荡着，也可是把萨莉娜给气的咬牙切齿，抱住了希利尔的胳膊一字一句的说。“我收回之前说的话……” “你之前说了好多话啊，哪一句啊？” “你可以揍他了！只要别打死就成！算了，打死也没问题……” “收到！你就放心吧……” 希利尔的摩拳擦掌、让萨莉娜心情好了一些，出了地下停车场、见橘红色大切诺基停在路边打开了双闪，意识到杰西卡在等着她俩上车、萨莉娜也就有些后悔没听希利尔的劝，就应该搭海伦的车一起离开…… 希利尔猜到了萨莉娜在郁闷什么，叹了口气说。“这里的出租车很贵。” “我知道！” “灰狗巴士站离这儿也很远……” “我知道！” “这附近好像连公交车站都没有……” “我也知道！” 见橘红色的大切诺基关掉了双闪准备启动，希利尔也就不得不赶紧提醒了。“要走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啊……” 见萨莉娜被气的连连跺脚、希利尔缩了缩脖子苦着脸说。“我知道你知道，可是现在怎么办呢？是上车呢、还是打出租？” “当然是上车啊！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money过不去啊！” “咦？这样的说法、怎么很像是姓余说的呢？” “希利尔！我现在很生气！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气！你不要惹我好不好？” 希利尔抬起了双手、摆出了一副不抵抗的架势。“明白、明白……” 车门，一拽就开。 这让萨莉娜没有了踹一脚的机会。 气呼呼的钻进了车里，萨莉娜系好了安全带、也就听见了杰西卡的轻笑之声，怒目而视、结果换来的却是莞尔一笑，更可气的是坐在副驾的余生竟然还竖起了大拇指…… 152章 饮料、啤酒orYou…… 被破开的蔚蓝色海面，浪花翻涌、细腻的泡沫阳光下显得璀璨而夺目。 突然的右转舵、游艇晃动的越发剧烈了，于是在走神的余生也就被拽回了现实。 希利尔痛苦的干呕、萨莉娜愤怒的咆哮，让余生注意到杰西卡的笑容显得有些促狭…… 杰卡西竟然会开游艇。 而平日里总是凶巴巴的、飒爽而硬朗的希利尔居然会晕船。 “杰西卡！你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拜托，我都说了需要找个合适的位置停船，这片海域很适合在白天海钓……” “不要找理由！你就是故意的！难道不可以慢一点转舵吗？” “就因为不行啊，如果你觉得行、那就你来开船啊,我只会这样哦……” 杰西卡的理直气壮、令扒着船舷怒目而视的萨莉娜越发的抓狂，而希利尔时不时的干呕之声、也就让余生有些头痛了…… “是她俩非要跟着一起出海的，我又没做错什么……” 接受过短期救援培训，但余生也清楚自己的水性只是比一般人强那么一点点，之前敢于下海捞人、也是因为船上还有个老水手，此时此刻面对着一望无垠的大海、自然也就没什么话语权了。“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见余生并不打算为萨莉娜出头，杰西卡的笑容也就越发的灿烂了。“你之前哼的那首歌挺好听的，可惜我一句都听不懂……” 能听懂那才坏事儿了呢…… g.e.m的《泡沫》随便哼上几句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既没有人家的唱功、也没人家的肺活量，具体的歌词余生也记得不是很清楚，灵机一动便道。“问你啊，看得见但怎么都走不到近前的，是什么？” 杰西卡陷入了思索，眉心逐渐拧了起来。 “地平线啊，笨蛋……” 希利尔有气无力的一句话可把杰西卡给气坏了，转过脸见她被萨莉娜搀扶着走了过来，冷哼了一声可就挽住了余生的胳膊腻声道。“darling……” 余生愣住了，指着自己道。“什么？da、darling？” “是啊，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喊你darling有问题吗？” 杰西卡这就是故意的了…… 目的显然是为了寒碜那一对蕾丝边。 darling的意思是亲爱的，可是对内地人而言、这个单词还有着某些固定的指代，余生并不是很愿意接受，眼看着杰西卡的目光趋冷、浓郁的杀气在释放，自然也就只能是默默地接受了。 “恶心！好恶心！太恶心了……” “关你什么事？不愿意听、你可以把耳朵捂起来，”杰西卡对萨莉娜是越发的不客气了,呛了一句、然后便换上了灿烂笑容说。“darling啊,我教你开船好不好？” “不行！” 萨莉娜的厉声、让余生有些纳闷，见杰西卡在等着他的回答、但期待的表情却不似往日里的正常，愣了下也就猜到她的真实目的…… 见余生并不愿意配合、杰西卡撅起了嘴巴。 余生伸手去捏、杰西卡笑着捂住了嘴，船舵受到了影响方向自然也就发生了改变，剧烈的颠簸、也就让希利尔越发的难受，萨莉娜自然也就被气疯了…… 见气势汹汹的来到了近前、威胁着要把自己给扔下海，杰西卡摆出了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吓唬我？这里距海岸线可远着呢……” “我和希利尔都会游泳！游得肯定比你还要好！” “会游泳又怎样？你们晓得应该往哪边游吗？你们晓得这片海域哪里有旋涡、哪里有暗流、哪里有暗礁吗？” “我可以把这艘游艇给开回去！” “开回去？”杰西卡果断的让出了位置。“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能有多难……” 萨莉娜发了狠，但想要让游艇原地掉头不难、但想要原路返回可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剧烈的颠簸、方向的无从判定再加上希利尔的竭力劝阻，自然也就不得不放弃…… 杰西卡笑嘻嘻的关掉了发动机、拽着余生进了船舱，打开了藏在柜子里的冰箱说。“饮料，还是啤酒？” “以后要这样问，饮料、啤酒oryou！” 噗嗤…… 杰西卡扑进了余生的怀里，用热辣的目光面对着余生说。“ok！那我重新问！饮料、啤酒orme？” “啤酒！冰的！谢谢……” 杰西卡愣住了，那诧异的表情、合不拢的嘴巴，自然也就让余生忍不住了…… 杰西卡平日里豪放惯了、倒是并不介意表达感情，给予了热烈的回应，可是在船舱之外还有人的情况之下、刺激倒是蛮刺激的,想要进一步却又没什么可能…… 接过了杰西卡抛过来的罐装啤酒,余生见她从储物柜里往外搬东西，也就询问她现在准备做什么？ “这片海域很平静，差不多也该是准备午餐的时候了……” 余生把烤架搬到了后甲板，进船舱时见萨莉娜黑着脸抱着一箱木炭正往上走、也就退出了狭窄的楼梯站到了外面，被狠狠白了一眼、也是无话可说，非要跟着出海的是她、发脾气的也是她，怎么热心帮忙的还是她呢？ “不劳动、不得食！” 杰西卡的一句话、把萨莉娜气的脸都白了，而从船首绕过来的希利尔则有气无力的道。“杰西卡，难道你就不打算上岸了吗？” 哼了一声、杰西卡倒是不再继续挑衅，放下了遮阳棚、把准备好的钓具摆放整齐。“呐，想吃最新鲜的、那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我什么都不要吃，我只需要冰水……” “船舱里有制冰机，矿泉水在储物柜，垃圾可千万别往海里面丢、必须全都带上岸。乱扔垃圾被被逮住了、一次要罚五千……” 面色苍白的希利尔拿起了钓具、有些惊讶的说。“你加入了环保组织？” 把折叠椅放好、杰西卡将装好了钓饵的手竿递给了余生这才转过脸道。“没有啊，为什么要这么问？” 见杰西卡准备的很齐全、希利尔也就越发的惊讶了。“你又不是环保组织的成员，如此的小心是担心被罚，还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我五年级才回县治上学，要是没有环保意识、博迪加早就荒废了，哪里还有可能成为远近闻名的度假胜利、哪里还有丰富且新鲜的海产呢？” 153章 离谱 “不是吧？竟然又脱钩了？这都脱钩多少次了？希利尔？希利尔！快看、你快看呀……” 萨莉娜笑的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见杰西卡咬牙切齿的装上了钓饵、唰的一下就把鱼竿甩了出去，希利尔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水桶，钓上来的大多是杂鱼，但数量之多、连她自己都相当的惊讶，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也就只好将之归结于晕船体质所带来的好运气…… 余生不喜欢钓鱼。 为了应酬也钓过不少次，技术也还马马虎虎,可是三个女孩子凑在了一起、掺和的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为了免遭池鱼之灾、余生也就选择了最安全的位置，把希利尔扔过来的加吉鱼处理干净、放上了烤架，抹了油、撒上了调料，正准备松口气却见希利尔站起来拽动着鱼竿、似乎又打算遛鱼，把目光投向了杰西卡，果然是一副苦闷且不甘心的郁闷模样…… 又是空杆…… 气呼呼的把鱼竿给收了，萨莉娜那刺耳且扎心的笑声、也就把杰西卡气的胸闷,见余生在招手、走过去索性也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枕着他的肩膀，郁闷的表示从未有过如此丢脸的情况…… 左手揽着腰、右手搂住了腿，折叠椅发出着不堪重负的吱嘎声，瞅着扁着嘴显得很委屈的杰西卡，余生也就笑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或许有一条超级大的鱼在等着被钓上来呢。” “气死我了！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简直是太离谱了……” “平常心嘛，尝尝我烤好的这几条鱼味道怎么样？” “我手酸……” “手酸？”余生觉得脖子被箍的更紧了、赶忙晃了晃说。“都快被你给勒死了，懒的动手就直说！” “好吧，我懒……” 左腿增加了百十斤的负重、动起手来自然也就不太方便，幸好新鲜的海鱼其实怎么烤都好吃，火候的掌握、调料的搭配也是可有可无…… 噗！ 希利尔转过脸见萨莉娜刚钓上来的小墨鱼、竟然被她给单手捏爆，满手的墨汁儿、咬牙切齿的暴怒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就拎着水桶过去把萨莉娜的右手按进去开始了清洗。 “我想杀人……” “想吧，慢慢想。只要别真的动手就成。” “你要帮我啊……” “鱼竿都拽不动了，哪里还有力气帮你杀人？” 萨莉娜怒了。“你怎么会晕船的呢？没听你说过呀？” “别问！我也不知道。以前可没有过类似的情况，”洗了又洗、但怎么都还是洗不干净，希利尔不得不拽着萨莉娜往船舱里走。“还有啊,别再问了，好不容易才不想了，你再问、小心我吐你一脸……” “咦……好恶心……” 希利尔怒了。“不许再说了！我又有些开始恶心了！” 萨莉娜的目光从烤架旁掠过，见杰西卡竟然坐在余生的大腿上、环住了他的脖子等着对方的投喂，下意识的可也就攥紧了拳头，等进了船舱找来了肥皂洗干净了手，一想到刚钓上来的小墨鱼竟然被自己徒手给捏爆了，既恶心又内疚，还觉得委屈，眼圈可也就泛了红…… 小半条鱼，被杰西卡给吃了个干净，见她意犹未尽、坐等着继续投喂的架势，巴掌落在了那浑圆且紧致的腿上、余生开始了抗议。“下去！都快给你做麻了……” “你在嫌弃我！” “哪有？” “就是有！” “你冤枉我？” “怎么会冤枉你呢？你难道没有抱怨我重、嫌弃我胖？” 杰西卡很生气，余生意识到这个问题根本连谈论都没必要、可也就索性堵住了对方的嘴，双手自然也就没闲着、于是肉眼可见的那双眸子里有了羞臊和湿润，感觉到杰西卡的身子软了、余生也就抱着她站了起来。 “别！那俩可全都在船舱里面呢……” 杰西卡大惊，慌不迭的赶紧从余生的怀里跳了下来，见对方余生的笑容有些促狭、自然也就晓得上了当，一通捶打、被逮住再一次的差点窒息,等挣脱了出来也就逃命一般的绕到了烤架的另一侧，气喘吁吁的道。“不许乱来啊！警告你……” “我有吗？” “有的。” 余生把双手一摊。“不公平吧？你想要乱来就可以乱来,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杰西卡的脸又是一红，但气势却陡然攀升，挺起了胸膛道。“我是女孩子！我有这个权力！” “要求性别平权的也是你、希望享有特权的还是你，你双标的也太离谱了吧？” “我就双标！我就双标了！怎样？呀……” 余生作势欲扑、把杰西卡吓的转身就跑，差点与从船舱里出来的萨莉娜撞了满怀，止住了前冲的势头、心虚也就赶紧往后退，见余生根本就没打算追过来，反而是全神贯注的在翻动着烤架，晓得是上了当，不过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可是紧跟着杰西卡便哎呦一声、踉跄着差点摔倒，胸口被迎面而来的萨莉娜给撞的生疼，见对方还横眉怒目、摆出了一副挑衅的架势，杰西卡愣了下却噗嗤一下子乐了。 拽着希利尔越了过去、萨莉娜低声咕哝着。“神经病啊？” “哼，你在嫉妒我！” “你才……” 忍无可忍的希利尔一把捂住了萨莉娜的嘴，拽着她来到了船舷旁边见对方怒目而视，不得不往烤架的方向努了努嘴，予以提醒。 揉着被撞痛的胸口，杰西卡见萨莉娜情绪低落、神情黯然，抿着嘴沉思片刻，也就绕到了她的身后张开手臂紧紧的抱住了对方…… “你在做什么？” “萨莉娜，和解吧……” 萨莉娜愣住了。“什、什么？” “和解吧，我们还是和解吧，”杰西卡小声的重复着，觉得萨莉娜紧绷的身体略有些放松、紧了紧也就用额头抵住了她的后颈轻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非常的理解，虽然我没办法说对不起，但我确实有觉得内疚……” 154章 咄咄逼人 萨莉娜垮了肩膀。 有些事儿其实远没有想的那么严重，不然也不会坚持要跟着出海。 但骨子里的倔强、内心深处难以排解的委屈和不甘，也就让萨莉娜一时间也说不出软话来，下意识的也就硬邦邦的给顶了回去…… “内疚就对了！让你针对我？” “没有啊……” “有！你就是有针对我！” 环住了萨莉娜的腰、脸颊紧贴着她的肩背，杰西卡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既然是紧张而不是愤怒、杰西卡的嘴角也就不自觉的扬了起来。“有就有吧，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萨莉娜其实有在懊恼自己的咄咄逼人,闻声松了一口气、但嘴上却依然还是不肯就此罢休。“那不许再针对我了！” “好吧，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都不再彼此针对了，ok？” 起初希利尔还在紧张于冲突的即将爆发，见双方都让了步、达成了和解便道。“拜托，你俩这是在做什么呢？搂这么紧，就不担心那姓余的怎么想吗？” 萨莉娜下意识的扭过了身子，目光越过了杰西卡见余生左手端着油碟右手拿着刷子、表情古怪而诧异,也觉得如此亲密的搂抱在一起似有不妥、但想要挣脱却被杰西卡搂抱的越发紧了，最过分的是还把脸埋在了自己的胸口可就纳闷了。“你在做什么呀？松手啊……” “为什么要松手？这样抱着好舒服……” 萨莉娜伸手抵住了杰西卡的肩膀、好不容易才有了半臂的距离，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又戳了戳，还想在戳但杰西卡忍不住夹紧了胳膊笑着往后躲…… 一旁的希利尔惊呆了。 前一刻似乎还恨不得能掐死对方，一个拥抱竟然就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了？ 余生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无法理解。 坐在一起开始钓鱼的女孩们不但有说有笑、还分享着彼此的零食，偶尔飘过来的眼神里还夹杂着余生难以判断的复杂，以至于希利尔钓上来的唯一一条海鳗，也就直到散发着浓郁的焦糊味时才被余生所察觉…… 希利尔虽然什么都吃不下，但值得骄傲的胜利成果却被丢进了垃圾桶、可也就有些光火了。“姓余的！这可是唯一的一条！” 把焦糊的海鳗从垃圾桶里拎了出来、余生审视了一番便道。“糊是糊了点，想吃、其实也可以带回去加点酱油改红烧，味道或许要差一些，但应该还是能吃的……” 希利尔被气坏了，正打算卷起袖子、却听见了萨莉娜的尖叫之声,回过头见杰西卡正摇动着手轮收着线，萨莉娜踩着护栏最下面的那根横杆、探出了小半个身子盯着海面，唯恐她会掉进海里去希利尔也就赶忙冲了过去…… “大家伙！这绝对是个大家伙，”被从栏杆上拽下来的萨莉娜兴奋的嚷嚷着，还指着海面上翻涌的浪花、让希利尔注意看。“看、你快看呀……” “哎呦，你就不怕摔下去吗？” “不会的啦,我有抓着护栏的！看！快看啊，好像是条金枪鱼哎……” 萨莉娜激动的大呼小叫着，希利尔担心她会摔下去、也就挽住了她的胳膊，见余生走了出来也就拖着萨莉娜往旁边挪了挪。 不时会窜出海面的大鱼，在阳光之下桔黄色的背鳍、银白色的肚皮炫彩而艳丽，纺锤状的鱼身、拼命摆动着的尾鳍，预示着还在不屈不挠的抗拒着命运的不公。 被希利尔给挤到了角落里，视野受限让萨莉娜不满的鼓起了脸，正想抱怨却注意到余生站到了杰西卡的身边，后者畅快的笑着、激动的表述着着心情，炫耀也好、卖弄也罢，那张扬而妩媚、得意而骄傲的模样让萨莉娜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有着吸引男生们的诸多要素，那些特殊且关键性的、似乎还是她想都不敢想，这辈子或许都无法具备的优点…… 整整十分钟！ 遭持续拖拽而筋疲力尽、被钓上来的大鱼，竟然是条黄鳍金枪鱼。 虽然不是为饕餮们所疯狂追捧的蓝鳍金枪鱼、份量也不足十磅，但尺寸却刚好达到了可捕捞的标准,剖开了鱼腹那淡红色、水汪汪且半透明有点犹如是山楂糕般的鱼肉，也是相当的惊艳了…… 杰西卡收起了卡尺、十分感慨的道。“幸好够尺寸，若是再短个两三公分、这条鱼可就必须扔回去了……” “如果尺寸差了一公分,你会真的把这条鱼扔回去吗？” “当然呀，规定就是规定嘛，都不遵守、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鱼可以吃了呢……” “真的？”萨莉娜凑了过去，笑嘻嘻的瞅着杰西卡说。“如果船上只有你一个人，肚子也饿了、那你还会把这条鱼给扔回去吗？” 杰西卡哼了一声道。“就因为有你在，不然连这条我都会扔回海里去的！” 感觉有被针对，萨莉娜黑了脸。“什么意思？怎么叫有我在……” “你想多了，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啊，”杰西卡笑着指着那条正在被分割的黄鳍金枪鱼说。“这样的长度、显然是还没有成年呢，对于本地人而言、根本就没兴趣吃。要吃、必须是过百磅的，金枪鱼可不是越小、肉越嫩，更何况黄鳍金枪鱼也并非是吃大不吃小的……” 自以为的珍馐美味、对杰西卡而言却是并不会被在乎的，萨莉娜自然也就黑了脸，杰西卡见希利尔的目光不善、笑嘻嘻的从鱼腹上切了一块下来送到了萨莉娜的嘴边。“来，张嘴！张嘴呀……” 偏了偏头、萨莉娜很不情愿的把鱼肉接了过去，尝了一口表情也就亮了起来。“咦？好清爽……” “黄鳍金枪鱼的脂肪少，在欧洲被称之为海鸡肉或者是小牛肉，缺点是寿命比较短、也就七八年的样子，这几年其实产量还是蛮大的，”杰西卡又切出了几片、递给了希利尔才接着道。“这么新鲜的、味道其实也并不比冷藏的蓝鳍金枪鱼差，只不过一般人吃不到最新鲜的，所以才会把黄鳍金枪鱼制作成罐头……” 155章 风平浪静 噗通…… 希利尔捏着鼻子、双眼紧闭直挺挺的落了下去。 海水有些凉、貌似平静但还是存在着暗流，差点呛了口水、等浮上来才发现，本该跟着一起跳下来的那俩正趴在护栏上笑嘻嘻的瞅着自己，浑然就没有要跳下来的迹象，感觉受骗的希利尔也就恼了。“你俩怎么没一起下来？不是说好了一起跳的吗？” 见杰西卡只是笑但并就不打算予以回应、萨莉娜只好指着她道。“是准备一起跳的，可是她提醒说咱们都忘了涂防晒霜了……” “上来吧，涂过以后再下海,这阳光也太狠辣了，不涂防晒霜要不了多久就会爆皮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希利尔就是火大，游了回来被萨莉娜给拽上了船，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上了当受了骗，气呼呼的扯着萨莉娜的耳朵、质问她为什么联合杰西卡戏弄自己？ “没有啊，我是真的忘了这事儿了,”揉搓着有些痛的耳朵、萨莉娜苦着脸说。“原本是打算跟着一起跳下去的,杰西卡拽着我说大家可都还没有抹防晒霜呢,我这才记了起来！海伦来接你的时候、咱们哪有时间收拾东西呀？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泳衣都是上船之前临时买的，更何况是防晒霜这种不是这个季节用的上的……” “那你就听她的、眼睁睁的看着我沉底儿？” “哪里有你说的这么恐怖？何况你的水性比我好太多了嘛，”拽着希利尔的胳膊、萨莉娜笑嘻嘻的说。“杰西卡说这里其实并不是最合适的海域，水比较深，北边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再说防晒霜需要提前半个小时抹上才能见效……” 殷勤的拿着毛巾给希利尔擦拭，对于杰西卡所使用的高端防晒霜、萨莉娜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买这么贵的，所以用的时候也就毫不客气，虽然希利尔抗议抹的太多、但萨莉娜却是根本就不理会，等抹的差不多了也就这里戳一戳、那里揉两把、找机会再挠几下，惹来了希利尔的抱怨和不满、倒是成功的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 希利尔爬了起来，觉得浑身上下黏腻腻的、可就往手心里挤了好多打算展开报复，见一座孤零零的海岛映入了眼帘、可也就纳闷了。“之前看的海图上好像没有岛屿的呀？杰西卡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趴在了躺椅上等着抹防晒霜，萨莉娜瞥了一眼便道。“你忘了之前她说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了？快点啦，抹完了要半小时才能下水的……啊！你不要乱摸啊，痒！好痒……” 被希利尔的上下其手以至于浑身发软,好不容易才被抹完了防晒霜、摆脱了蹂躏,萨莉娜绕过了尚未收拾的烤架也就冲进了驾驶室，见余生躺在角落里的椅子上、脸上盖着本书似乎睡着了，放轻了脚步、来到杰西卡的身边也就压低了声音道。“你这怎么找见这小岛的？我记得之前你指给我看的海图上这一片海域是什么都没有的呀？” “这个礁石岛看起来大但实际上长不过七八十米、南北宽度只有三四十米，小的连名字都没有、海图上自然也就不会留下痕迹，”杰西卡调整了一下方向便继续说。“不过在岛的北边有个天然的小海湾，入口很狭窄、但里面却蛮大的，游艇开不进去，但海湾里的水特别的清澈、海底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礁石，可惜这岛上全都是礁石、除了苔藓什么都长不出来，要是能岛上建房屋、想必愿意来这里度假的肯定会很多……对了，等到了咱们下去捞海胆吧？要是运气好、还有可能逮住螃蟹的呢……” “潜到海底用抓的吗？” “对呀，不过船上只有两个气瓶，一瓶气顶多能用四十五分钟，”见希利尔站在门口、抱着肩膀表情狐疑，杰西卡也就笑着发出了邀请。“你俩哪个想要跟我一起潜下去？” “水多深？” “也就是三四米的样子吧？最深的地方顶多能有个六七米，”杰西卡感受了一下光照强度这才继续道。“时间刚刚好、角度估计也没什么问题，从海面上往下看,应该能看清楚海底的情形了……” “我要潜水！我要去抓螃蟹！我要……” “要什么要！不许你要！”把跳起来的的萨莉娜给按了下去，希利尔指着自己说。“我先下去看看情况再说！” “不要啊，我想去捉螃蟹、我想要去捞海胆啊……” “不行！” 希利尔的厉声、让萨莉娜撅起了嘴巴,杰西卡掩口而笑。“你俩用一个气瓶就是了，水很清、温度应该也合适，只要别往礁石里面乱钻就不会有危险……” 游艇绕到了海岛的另一边，抵达海湾的入口、萨莉娜也就注意到里外海水的清澈程度完全不一样，海湾外面的海水碧蓝但略有些浑浊，而里面的海水则清澈且纯净，一眼就能看到海底。“天呐？这里的海水还神奇，看的清清楚楚……” “越是风平浪静、海湾里面的海水就越是通透清澈，”杰西卡关掉了发动机、把锚放了下去，感觉稳住了便指着海湾狭窄的入口说。“当季风过去的时候，躲在海湾里的鱼虾蟹就会多很多，最先抵达的还会有意外的惊喜……”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经常来吗？” “我小时候跟船来过几次，下了网、从里面往外撵，一网能收好小半吨呢，有一次还逮住了只大海龟，”杰西卡张开手臂比划着大小说。“有这么大，船长说说海龟汤的味道特别的鲜美，龟血会凝固、味道就像是黑布丁，海龟的脂肪少、龟肉不是很好吃……” 希利尔被吓了一跳。“你把海龟给吃掉了？” “怎么可能？已经很多年都不允许捕捞了，那次我用小刀把海龟身上寄生的藤壶全都给清理干净了，那只海龟很调皮的，像是晓得不会被伤害似的，还悄悄的吃掉了一条黑稠鱼，把船上的水手们给气坏了，原本那条鱼是打算做成刺身的……” 盖在脸上的书被抽走了。 刺眼的阳光将余生唤醒。 映入眼帘的是三张面孔、三种表情，等得知下一个项目是潜水、余生也就表示理解不能了。“之前不是说没抹防晒霜不能下海游泳的吗？难道潜水也需要提前做防晒？” “紫外线能穿透海水，只要泡在海水里、时间长了肯定是会被晒伤的……” 杰西卡脱了外套、在余生的帮助下开始穿戴潜水的装备，正准备帮希利尔穿戴起来的萨莉娜也就意识到了问题。“杰西卡，你的防晒霜难道是余生帮你抹的？” “不然呢？” 萨莉娜无言以对。 虽然三个女生全都穿的是连体式泳衣，但杰西卡的却精致且优雅、关键是遮挡的位置特别的巧妙，突出了优势、遮挡住了劣势，越发的衬托出她那沙漏型的身材，尤其是那对前照灯，简直闪瞎眼啊…… 就很生气！ 156章 生命只有一次 戴上潜水镜、咬住了呼吸管，并不需要捏住鼻子的希利尔还是双眼紧闭着向前迈了出去，直挺挺的落入了海中，掀起的浪花四溅开来，遭惊吓的海洋生物们也就四散而逃…… 紧随其后的杰西卡弯下了腰、纵身一跃，入水的角度很不错，掀起的水花也就格外的轻盈,健康的肤色、丰腴的胴体、纤细的腰肢、修长而紧致的腿，整个人在阳光的照映之下甚至在发光…… 萨莉娜下意识的低头，小腹平坦、马甲线依然清晰，腿型很漂亮、长度更是远超对方，舒了口气察觉到余生飘过来的目光有些古怪，也就不由得红了脸…… 无缘无故就吃了一记白眼儿，余生也是纳闷，没招她、没惹她的，莫名其妙好不好？ 希利尔被杰西卡拽着往南去了,戴上了脚蹼虽然不是很熟练、但泳姿还是能凑合的，进入了那海湾海水也就越发的清澈，生存在海湾里的海洋生物们也相当的友好，萨莉娜挪着、挪着也就凑到了余生的身边，见对方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灵机一动便道。“对了，原本住在公寓顶东边那屋里、那个被你在揍寓管员的时候一脚给踹出去的，我记得你很反感那家伙，怎么会只拍了几张照片就把他给放走了呢？” “协助犯罪嫌疑人偷渡，即便是被逮住了、可是接应的船只又逮不着，证据链缺失了关键的部分，顶多也就是判个社区劳动。拍照片的目的是避免麻烦，再说弃保潜逃的那小子今后肯定会怀疑是不是被那家伙给出卖了，所以啊，只要你愿意动动脑筋、权衡一下利弊，放走肯定就是最恰当的选择……” “这不就是栽赃陷害？” “是啊，就是给那小子扣屎盆子！今后还有的是麻烦在等着他呢,关键是他还没办法解释，越解释就越说不清……” 余生想想也就觉得有意思,唇角自然而然的也就扬了起来，但落在了萨莉娜的眼里、却有了不同的意味，以至于萨莉娜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才道。“你怎么这么歹毒？” “歹毒？我？” 萨莉娜点头。 余生见萨莉娜像是被吓坏了，双手一摊可就唯有苦笑了。“拜托，你有没有搞清楚情况啊？弃保潜逃的那小子涉嫌醉驾、肇事逃逸甚至是二级谋杀啊，我咨询了律师、类似的情况即便是能轻判，那也是十五年起步的，要知道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其中有一个如果能得到救治是有可能活下来的，导致这一切的人渣不送进监狱，留着继续在外面祸害人吗？” 萨莉娜有些纠结。“你又不是法官……” “弃保潜逃的那小子仗着家里有钱什么事儿都敢做的，关进去蹲几年对他、对他父母而言都不是坏事儿，以后出来了还有机会做个人，否则按照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早晚还会闯出更大的祸事来的，那时候别说是他自己了，连他老爹老娘都要遭牵连……”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要是让那小子顺利的回了国，遭祸害的可就是我们那边的平民百姓了,类似的事儿一旦再次发生，即便是能被逮住、被判刑，但那小子家里很有钱、估计都蹲不了多久的苦窑，而被撞死的、撞残废的，又能拿到多少的赔偿金呢？够治病吗？能支付康健的费用吗？买得起假肢吗？这些你都不知道、你也不可能知道的，说难听点也就是阿美利加判死刑的概率很低，要不然这种人枪毙个十次八次的都属于是罪有应得……” “死刑太野蛮，生命可只有一次……” “野蛮？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再怎么野蛮对这种混蛋都不为过的！要知道，选择错了那就必须付出代价！可以是钱财、可以是自由、也可以是生命，否则只是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就解决了，要法律做什么呢？” 萨莉娜哑然。 “呦？希利尔好像逮住了一只红龙……” 萨莉娜转过脸见希利尔抓着一只红色的大龙虾在挥舞示意，萨莉娜越发的想要下水、也就拼命的招手示意希利尔回来，但希利尔却以为萨莉娜是在表示祝贺，抛了个飞吻又潜了下去没了影儿，这可就把萨莉娜给气坏了…… 见萨莉娜气呼呼的翻过了护栏、余生赶忙拽住了她的胳膊。“做什么？” “我要过去啊……” “你能一口气儿游过去吗？” 萨莉娜估算了一下距离，也就抿住了嘴。 “即便是能游过去、你也需要做一些准备，希利尔和杰西卡都晓得在下水之前要做准备运动，在海上手机讯号是根本就没有的，难不成你以为这里还是学校里的游泳馆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想送医抢救都不可能的！” “哪里有你说的这么恐怖？” “不出事儿是运气、是侥幸，出了事可就成了必然，你自己都说生命只有一次了，那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见余生把救生圈递了过来，萨莉娜可就垮了脸。“你开玩笑的吧？” “你说呢？” “我水性还可以的，每年夏天都有在游泳啊，这种东西是小孩子才需要的，都多少年都没碰过了好不好？” “要么戴上、要么待在这儿等希利尔回来，二选一。” 萨莉娜抓狂，但余生坚决不肯让步。 萨莉娜气呼呼的戴着下了海，见余生在船舷旁边做准备运动还让她跟着一起做，自然也就断然拒绝！ “不乐意？” “是啊！又不是不会游泳！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 “年轻的时候都这样认为的，逞能也好、嫌丢脸也罢，可问题是万一出了事儿哪个不后悔呢？可问题是，后悔有用吗？” “你才比我大多少呀？老头子似的，罗里吧嗦的……” “大一天也是大！再说……” “出事儿了！出事儿了！你俩快过来、快过来啊……” 希利尔的呼喊之声、打断了余生想要发表的长篇大论，见希利尔上了岸急切的招手示意、而杰西卡则没了踪影，余生把救生圈扔给了萨莉娜、也就赶忙游了过去，不等上岸便询问出了什么事儿？ “杰西卡说上面有个大水坑、季风过后里面会有意外惊喜，她把装备搁在了这里就爬了上去，后来我听见她在尖叫、在喊救命却没看见人，喊了还几声都没有回应，所以我就赶紧招呼你俩过来……” 157章 寻找 海岛东低西高，向上攀爬的路径是基本上没有的。 遭海水常年的侵蚀，苔藓密布、随处可见贝壳类生物们的痕迹，若不是潜水用的脚蹼是可拆卸式的，余生不觉得光着脚的杰西卡会选择向上攀爬…… 余生呼喊着，但却没有获得任何的回应，即将抵达时有听见若有若无、低沉且压抑的嗷呜之声,似娃娃的哭声、还有点像是狼嚎，但应该是海风穿过礁石缝隙时所形成的，何况这种季风到来时会完全被淹没的小岛之上、余生也不觉得会有非海洋生物存在的可能，直到看见了那头把杰西卡给堵在了一块礁石上的北美灰狼…… 琥珀色的眼睛，黑灰色的皮毛上挂满了盐霜，瘦骨嶙峋、肚皮几乎贴着脊梁骨，仰起了脑袋咧着嘴、呲着牙,摆出了想要扑上去的架势,从喉咙里发出的那种沉闷低吼之声甚至让余生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尤其是当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转过来之后！ 跑？ 跑得过吗？ 第一时间打消了转身就跑的念头，余生回想着遭遇灰狼时所需要注意的事项、回想着有哪些自救的方法。 不能转过身、更不能蹲下来。 不可以直视、但也不能挪开视线。 四周并没有可供捡拾的石头，没有树枝，更没有趁手的棍子。 狼是不会爬树的。 可问题是海岛在遭遇季风来时会被完全淹没，连棵草都长不出来、哪里还有可能长出可供人攀爬的参天大树？ “走、你快走……” 语带哭腔、声音颤抖，杰西卡的开口、反倒是让余生冷静了下来。 一头饿疯了的北美灰狼有着怎样的杀伤力、又是何等的凶残，余生不清楚也不想去了解，但无论怎样都不能让杰西卡独自面对，慢慢的抬起手示意她别说话、不要引起这头北美灰狼的注意，余生观察着、思索着，渐渐的也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眼前的这头北美灰狼表现出了强烈的攻击欲望，可是尾巴并没有耷拉下来、反而是呈水平状在摇摆，幅度忽大忽小一直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余生慢慢的抬起了头，直视着北美灰狼的眼睛，见灰狼虽然依然是咧着嘴、呲着牙发出着低吼，但尾巴却还是呈水平状摇摆着，幅度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像是以前邻居家养的那条小贵宾、于傍晚散步时遇见人时所表现出来的欢喜和愉快！ 什么意思啊？ “跑啊,你赶紧跑啊……” 杰西卡再一次的出声、引起了灰狼的关注，余生见灰狼似乎盯着杰西卡挂在腰带上的那网兜，心里一动也就轻声道。“杰西卡，你把挂在腰带上的那网兜取下来，慢、一定要慢慢的取下来，扔出去，扔远点……” 趴在礁石上面的杰西卡瑟瑟发抖。“我、我、我动不了……” “动不了也要试试啊，这狼的肋骨都露出来了、肚皮瘪成这种样子，还不知道饿了多少天呢，你把网兜扔远点，或许咱们还有机会能脱身……” “我、我真的动不了、也不敢动的啊，我害怕，我腿软，我怕、我真的害怕……” 陷入恐惧时身体动不了、说不了话也是正常的，可问题是两米多高的礁石、杰西卡是怎么爬上去的呢？ 余生不解，但想了想还是往杰西卡那边挪，灰狼转过脸盯着他但却并没有动弹，虽然还是摆出了一副即将发起攻击的架势,但直到余生把挂在杰西卡腰带上的网兜给取到了手、灰狼还是没有发起攻击！ 疑问越来越多了，余生从网兜里取出了条海鲈鱼,只见灰狼立刻就坐了下来，舔舐着口鼻、尾巴摆动的频率越发的快了，那激动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等待着投喂的宠物狗…… 吧嗒…… 海鲈鱼被扔到了灰狼的旁边，灰狼有些不安的往旁边挪了挪，频繁的把目光转了过来，就像是在等着允许进食的指令！ 余生摆了摆手，见灰狼烦躁不安的往后又挪了挪、但依然没有靠近那条海鲈鱼，他试着做了个允许进食的动作，不清楚是理解不能还是沟通无效，貌似凶残且饿疯了的灰狼并没有扑向海鲈鱼而是又往后挪了挪，以至于距离被拉的更大了…… 难道威胁源自于误解？ 余生从网兜里掏出条海参扔了过去、正好落在那灰狼的面前，灰狼不安的又向后挪了挪，越发频繁的舔舐口鼻、想要进食的欲望也越发的清晰了！ 实锤了？ 余生试着用命令式的口吻发出了进食的指令，只见那头灰狼扑过去一口叼住了海参、嚼都不嚼就咽了下去，扭过身用爪子按住了海鲈鱼、连撕带咬的吃了个干干净净，就连鱼头都被嚼碎了生吞了下去！ “趴下！” 余生一声厉喝。 灰狼乖乖的趴了下去，原来立起来的耳朵也耷拉下来成了飞机耳，尾巴更是拼命的左右横摆着，琥珀色的眼珠子里也似乎有了些神采，似激动、似期待、似憧憬…… 被杰西卡挂在腰带上的网兜里的鱼很少，巴掌大的扇贝没办法现场处理、海参也被投喂干净，余生也就捏着半尺来长的海虾走了过去，趴在地上的灰狼显得有些不安，但最终却小心翼翼侧着脑袋从余生的手里把海虾给叼了过去，嚼都不嚼便生吞了下去，然后可就翻了个身，把干瘪的肚皮给露了出来…… 眼睁睁的看着余生就像是在摸小狗似的揉搓着、蹲在那礁石上的杰西卡也就惊呆。“天呐？你怎么做到的？” “这不是头灰狼，我觉得像是条雪橇犬……” “雪橇犬？怎么可能！” “可能也好、不可能也罢，总之我现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威胁，狼的耳朵可不会耷拉下来，更何况会在陌生人面前袒露出肚子的，北美灰狼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见余生揉着那灰狼的脑袋、后者竟然闭上了眼睛露出了舒坦且讨好的模样，杰西卡的惧意倒是有所降低。“可问题是这里距陆地足有二十多公里呢，不能游过来的……” “被遗弃的也好、落水走失的也罢，现在的问题是带着它回去、还是任由它待在这儿自生自灭？” 158章 弱点 “别过来！不许过来！你敢！希利尔！啊……” 噗通！ 杰西卡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余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见希利尔牵着那条貌似北美灰狼的雪橇犬表情呆滞，而投了海的杰西卡气呼呼的正奋力往后面游，显然是打算避开希利尔再上船…… 见余生的目光不善、希利尔板起了脸。“我可什么都没有做！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杰西卡是脑子进了水、刚洗完澡就穿着连衣裙和运动鞋下海去捞鱼吗？” “我刚给这头哈士奇洗完了澡、吹干了毛儿，就是想要让她看看这条哈士奇有多乖、有多听话而已……” “杰西卡怕狗怕得要死，被堵在那上面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觉得她能接受这条哈士奇靠近吗？” “恐惧是能够克服的！” 杰西卡的死鸭子嘴硬、差点把余生给气乐了,点了点头说。“成、那成！你就祈祷你这辈子都别让杰西卡晓得你怕什么吧！” 走过来的萨莉娜忍着笑说。“希利尔怕……” “闭嘴！萨莉娜！你给我闭嘴！” 萨莉娜哈哈大笑，见余生转过了身似打算追问、赶紧摇头。“别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可不敢招惹她……” 余生没辙了，把长得很像北美灰狼的雪橇犬关进了船舱，来到船尾把气坏了的杰西卡给拽上来、可也就觉得稀奇了，怕狗的不少，但怕到了她这种程度、竟然毫不犹豫投了海的可真少见。 “小时候我被咬过……” “伤的很重吗？” “倒是也不重,就是被吓坏了,现在看见狗我就腿软，稍微靠近点就浑身发抖……” 跟着杰西卡进了淋浴房,余生开了排风扇便道。“对了，之前你是怎么爬上那块礁石的？两米多高、光溜溜的连个手扒脚踩的坑都没有，当时你是怎么上去的？” “不记得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余生也是无语了。 搞清楚了貌似北美灰狼的是条雪橇犬之后，为了把困在礁石上的杰西卡给弄下来，可是费老鼻子劲儿了，余生爬不上去、杰西卡也没办法下来，要不是他这幅身板这段时间一直有在锻炼，想要把闭着眼跳下来的杰西卡给安全的接住，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搞不好要么是扭着腰、要么就一起摔跟头，哪里还能完完整整、零件一个不缺的站在这儿？ 见余生怔怔的瞅着自己、杰西卡一低头可也就红了脸。“出去啊，她们都在呢……” “那合着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她俩不在就可以了？” 杰西卡大窘，把余生轰了出去、关上了门，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瞅着镜子里的模样，湿透了的连衣裙紧贴在身上,湿漉漉的、似透非透的,连不该显露出来的也全都给显露了出来…… 萨莉娜推门而入，见站在镜子前的杰西卡慌不迭的夹紧了胳膊便道。“你在做什么？” “你闯进来想要做什么？” “你当我愿意进来啊？厨房里的水龙头不出水了，”萨莉娜解释着去洗了手，正打算离开却发现了问题，想要凑近些去观察却被杰西卡一把推开，也就只好压低了声音道。“你平时都不穿的吗？” 没头没脑的问题，让杰西卡顺着萨莉娜的视线往下这才明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为什么要穿呢？” “你就不担心、担心以后会……会下、垂的吗？” 见萨莉娜唯恐自己听不懂还用双手比划着，杰西卡哭笑不得把她给推了出去道。“都定型了，担心什么呀？何况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呗，你想的也太多了。出去、出去啦……” 落锁的动静、把萨莉娜气的跺脚。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来到船尾见希利尔戴上了遮阳帽在钓鱼，也就凑过去问她怎么看？ “她那么大、天天穿着肯定不舒服啊，像你这样的、倒是属于是可穿可不穿的吧？” 无须思索、萨莉娜也清楚彼此之间的差别，下意识的反驳道。“那你为什么天天都要穿呢？” 希利尔大怒。“萨莉娜！你想挨揍吗？” “不问了不问了，真是的，就是因为不明白才来问的嘛，凶什么凶啊……” 萨莉娜不满的咕哝着逃之夭夭,希利尔越想越气、越想越恼火，一脚踢飞了水桶、恨不得把手里的鱼竿给掰断！ 萨莉娜的尺码是d、杰西卡搞不好是双d，对于穿与不穿这样问题竟然来问她这个连c都没达到的，是故意呢、还是在装傻？ “肯定不是故意的、更不可能是装傻啊，她是真的傻嘛……” 疑问虽然获得了解答，但希利尔却被吓的差点跳了起来，愕然转过脸见是余生，见对方叼着根烟、正低着头在收拾烤架，意识自己无意识的把想法说了出来，又气又窘。“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怀疑萨莉娜故意的还是在装傻吗？你们住一个屋、难道你会不觉得在某些方面她是真的有点傻吗？” “我又没问你……” “可是你说的好大声啊，”余生头也不抬的继续干着活。“海上这刮的是西风，你在上风、我在下风，我又不聋、当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想装糊涂却被无情的戳破，希利尔尴尬的想发疯。“你还懂这些？” “不可以吗？” “你怎么连这种事儿都知道呀？你是男生啊，要不要懂的这么多？” “技多不压身嘛。” 希利尔把攥紧的拳头藏在了身后，来到了余生的面前道。“你们男生的关注点都是这些吗？” 时间不早了，杰西卡洗完澡也就该考虑返程了，余生觉得需要抓紧时间收拾。“别人我不清楚，我可没有特意的关注，只不过略微敏感了些，更何况几乎瞥一眼也就能知道了……” “瞥一眼就能知道？你就吹吧！” 希利尔哪里肯定相信？ 余生无奈的抬起了头说。“判断出来，很难吗？” “怎么会不难的呢？买衣服的时候我都要试了又试才能确定……” 余生无语了。“你连自己的尺码都不知道？还需要试了才能买？” “你行、那你说我是什么尺码吧！” 余生抬起了眼皮说。“目前还达不到33c。不过以后多吃点、略微再胖一些、再不行挤一挤，还是可以达到c的标准……” 希利尔惊呆了，下意识的抬起了胳膊护在了身前。“你在开玩笑吗？” “也别自卑，像你这样的尺寸很寻常，何况再大个几岁、锻炼的再努力些，尺码还是有可能会升的，某些人甚至可以在十年之内升四五个尺码呢……” 希利尔听不下去了，咬着牙说。“萨莉娜呢？” 余生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才道。“34d？未来应该有可能再升一档……” 希利尔惊呆了。“杰西卡呢？” 余生抬起了右手，屈伸、再屈伸，不由得叹了口气。“已经36e了吧？不能再大了……” 看见了、也听见了，原本还在偷笑、打算走过去的杰西卡可就红了脸，见希利尔表情木然的把视线投注了过来、也就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直奔驾驶室…… 159章 资格 莎拉、凯瑟琳、贝丝、薇薇安、克莱尔、伊丽莎白…… 年纪大的已是人近中年，年纪小的才七年级、眉眼都尚未长开，最离谱的是其中还有母女俩，母亲是帆船女孩元老级的成员、女儿则是去年才被接纳的萌新，看样貌、看体型，自然也就很难不让余生产生怀疑了。 杰西卡是曾经被视为帆船女孩颜值的担当，可是她对来参加聚会的也并非是全都认识,海鲜大排档的女服务员苏珊负责介绍，杰西卡的笑容也就逐渐显得有些尴尬了，余生自然更是记不过来，只知道来参加聚会的全都生活在本地，不然再开两桌都未必能坐的开。 侥幸获救的那条貌似灰狼的雪橇犬，体内没有被植入过芯片、所以也就没办法寻找其主人，到底是遭遗弃还是自行流落海岛也就成了谜。 来参加聚会的帆船女孩里有个爆炸头不但是资深的铲屎官、还曾经加入过动保组织,在咨询了资深专家后获悉,虽然流落海岛的这条雪橇犬被饿了足有半个月以上,好在其尚未成年、恢复起来应该不会很慢，但坏消息则是这条雪橇犬应该具有着灰狼基因，食量惊人、体型还会继续增长…… 最麻烦的则在于这条雪橇犬幼年时就被错误的教导，龇牙、低吼等貌似攻击性的行为，竟然真的是这条雪橇犬在表达友好和期待，对资深饲养者而言这样的坏毛病倒是无伤大雅、甚至会觉得有趣且特别，但对那些原本就恐惧犬类动物的来说，这样的坏毛病显然是无法被容忍和接受的。 可是再乖巧的雪橇犬、对杰西卡而言也是恐惧之源，远远的看见了、竟然被吓的跳上了桌子，若不是苏珊眼疾手快的给她给拽了下来，满桌子的烧烤也许就要泡汤了……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把杰西卡搂在了怀里安抚着，苏珊很不满的瞪了余生一眼、似在责怪他没承担身为男朋友的责任，冲着那牵着雪橇犬进退不得的爆炸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杰西卡怕狗怕的要死，怎么牵过来了呢？” “以前怕、现在还怕呀？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牵走、牵走、赶紧牵走！之前那次不就是你干的好事儿？” “关我什么事儿啊？吉娃娃脾气暴躁那是出了名儿的，不就是因为大脑发育之后、脑容量的不足……” “别说大家都听不懂的,快牵走、牵的远远的！这么大的块头还能继续长？再长下去出了门怕不是要吓死人啊……” “这小家伙有灰狼的基因啊，灰狼那可是能长到两百磅的,站起来比乔丹都高半个头呢……” 爆炸头反驳着、把眼巴巴瞅着满桌烧烤流口水的雪橇犬给牵走了，回来之后也就来到了杰西卡的面前，询问这条狗该如何处理？ “别问我、别问我，我听了都害怕！” “可问题是这条雪橇犬是被你救回来的，你可不要想着扔给我就不管了，我租住的公寓严禁养狗。而且处于发育之中的雪橇犬吃得多、体力也好，都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定的，倘若你付钱、我倒是能帮你找到愿意寄养的地方……” 杰西卡苦了脸。“寄养需要多少钱？” “家庭式寄养每天三十，这样的体格、估计最少也要五十。” “一个月就要一千五了，”杰西卡捂住了脸。“杀了我应该更容易……” “那通知救济所？” 杰西卡没吭声、坐在一旁的苏珊先不干了。“不行！一旦短时间之内没有被领养、是会被人道毁灭的！太可怜了！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那小家伙有生存下去的权力！” “你养？” 苏珊垮了脸。“我养？我连自己都快要养不起了！我家里现在养着两条狗三只猫五只天竺鼠还有一对讨厌的鹦鹉，我要是敢带条雪橇犬回家、怕不是连我都会被撵走！不要害我！” “让我养行不行？需要办理什么手续我不太懂，而且我以前家里也没养过狗……” 希利尔破开了僵局，可是她在校生的身份、无稳定收入的经济状况，再加上不具备固定居所等诸多的现实原因，也就既不具备饲养雪橇犬的条件、也不符合领养雪橇犬的资格…… 见萨莉娜搂着有些沮丧的希利尔予以着安慰，感觉腰眼被杰西卡捅了两下、余生也就转过了脸，见杰西卡竟然在示意予以协助,于是也就指着希利尔道。“下个月她就毕业了，收入目前也可以算是比较的稳定……” 苏珊不信。“稳定？能有多稳定？” “希利尔的收入目前很稳定，一个月应该有三千吧？”余生的话音未落就遭希利尔的怒目而视，正纳闷、见萨莉娜恨不得把张开的右手按到他的脸上，可也就有些惊讶了。“不是吧？她现在一个月就有五千了？” “你什么都不要做、躺着都能赚钱，希利尔很辛苦才能拿到这么多！她负责拍摄、还需要培训外拓的团队，从早忙到晚、绝大部分收入还不全都进了你的口袋？”萨莉娜倒是也晓得这种场合不能内讧，抱怨着、发泄一番也就搂着希利尔道。“她还打算暑假期间筹建外拓团队，你之前可是有承诺过说外拓团队的月收益不会低于两万……” 余生倒是不清楚希利尔的计划，但外拓团队的月收入、按照两万来计算只低不高，于是也就转向了目瞪口呆的苏珊。“暑假期间希利尔的收入能达到八千以上，如果她再辛苦点儿应该还能赚到更多……” 本地月收入的中位数也就是三千左右，苏珊因此也就惊呆了。“天呐！还没毕业一个月就有五千、毕了业暑假期间能达到八千？” 满意于苏珊的反应，杰西卡挽住了余生的胳膊、枕着他的肩膀说。“是啊，他正在运作的项目非常的有前途、也非常的受欢迎的，我自己都拍了好几套呢，花了五千多……” 惊呼声四起，议论之声接踵而来。 有稳定的收入这一条算是达到了，希利尔虽然还是个在校生、但与其把获救的雪橇犬送去动物救济所，远不如直接交给愿意饲养的…… 雪橇犬的归属问题得以解决，聚会的主旨也就从希利尔的收入被转到了余生的商业项目，作为形象代言人、杰西卡倒是相当的尽职，不但装订成册的个人写真集随身携带着、就连等身宣传海报都能亮出来。 身材和样貌本就拔尖，经过了ps的美颜、又有着各种时尚杂志背景的衬托，摆出了明星架势的杰西卡、自然也就逐渐引起了轰动…… 160章 输得不怨 咔嚓、咔嚓、咔嚓…… 面对着刺眼的闪光灯、投注过来的各种目光，杰西卡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发的灿烂了。 看来摆pose的能力对某些人而言完全就是天生的，而气场这玩意儿余生以为属于是玄学，可是杰西卡面对围过来的小镇居民和在附近就餐的游客、面对着镜头时的表现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无论是尚青涩的少年还是唧唧咋咋的女生、亦或者是各式各样的中年人，杰西卡都能选择最恰当的位置、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关键是能让合影的人们满意且不觉得受到了冷落或者是排斥,属于是天生就该吃明星这碗饭的主儿…… 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啤酒，不愿意蹭热度而躲到了角落里的萨莉娜又翻起了白眼。“无聊……” “是啊，我也快闷死了，”摸出了香烟、希利尔递了根给萨莉娜，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吐了个并不完美的烟圈出来,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萨莉娜，看来你真的是被抛弃了……” “被抛弃？我怎么就被抛弃了呢？” 希利尔冲着站在人群外面的余生努了努嘴。 “他？就他？嘁……” 萨莉娜的不屑一顾、换来了希利尔越发无奈的叹息,以至于萨莉娜有些纳闷了。“你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就会被抛弃了呢？” “你看啊，一开始你是写真项目的唯一模特，而且还是合伙人之一，可现在呢？”希利尔指着面对着镜头、光彩照人的杰西卡说。“出风头的是杰西卡，可是你却躲在这儿喝闷酒，难道这样还不算是被抛弃了吗？” “什么烂七八糟的呀？就不是一回事儿好不好？” “怪不得连姓余的都说你是真的傻啊……” 希利尔唏嘘的语气、怜悯的目光让萨莉娜垮下了肩膀，端起面前的啤酒杯喝了一大口闷闷的道。“我能怎么办？” 把椅子挪到了萨莉娜的身边，希利尔抬起手轻抚着萨莉娜滑腻的面颊、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是啊，能怎么办呢？又没那贱人的大、性格也没那贱人的好，放不开也就罢了，性子还有些别扭，搁着我、肯定也选她不选你啊……” “要不要说的这么直白？” “扎心了？” “这不是扎心、这是侮辱！你别拿她跟我比！我既没有她那么肥、也没有她那么的不要脸！” “肥？哈哈哈，姓余的说那贱人的体型属于是微胖，”希利尔被逗乐了，解释完见萨莉娜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便正色道。“可是她跟姓余的在一起好像也没多长时间啊？个人写真开始火了、她横插一脚仗着钱多、花五千块块加急拍了好多，又是帮姓余的进入午餐拍卖的大名单，又是投怀送抱的,姓余的能不被她给迷住吗？姓余的本来应该是专门为你下厨的,可她硬是挤了进来，咱们两个大笨蛋还天真的以为她是真的想消除误解的呢，可人家是奔着姓余的去的！趁着咱俩还没返校，悄悄的把姓余的给带到了这儿，又是出海又是聚会什么的，还把他介绍给她的朋友们，最卑鄙无耻的就是她连海报和成册的写真都随身携带，这简直、这简直是……” 希利尔越说越火大，最终竟然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人家可未必觉得这是无耻，”萨莉娜叹了口气。“其实输得也不怨，杰西卡平日里的作风本就豪放，为了明星梦别说是缠上姓余的了，再高昂的代价她都肯付、愿意付的，我做不到……” 见萨莉娜的情绪越发的低落、希利尔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得住，想拍桌子、又担心引来的关注，拿起啤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把嘴便道。“可问题是发展的太快了吧？你说姓余的到底是看上了她什么了？又是给她形象代言、又是跟着她来这儿参加无聊的帆船女孩聚会……” “男生不都喜欢大的？前面大后面更大，长得也不错……” 希利尔给恶心坏了，不自觉的打了个寒蝉。“不许提这些！当时你不再、你是没瞧见啊，姓余的竟然抬起手当着我的面儿捏了又捏，还说什么不能再大了,现在想想、真的是应该当场把他给打死……” 萨莉娜不解。“捏了捏？什么意思？” 希利尔抬起了右手、试图还原当时的那动作，可是张开手、却怎么都不好意思演示！ 萨莉娜起初还没搞明白，但哪里会猜不到呢，把目光投向了转向了站在人群外的余生，但怎么都不觉得希利尔所说的会是真的！ “我会骗你吗？” 萨莉娜不吱声。 “我是真的纳闷啊，你就住在姓余的隔壁，身材也好、样貌也罢，哪一样是杰西卡能比的？姓余的是不是瞎啊？” “她可以不要脸，我不行。” “可明明姓余的对你是很感兴趣的，虽然我觉得你未必看的上他，但他看起来是真的有喜欢你的，你想想看啊，明摆着你一直都在占他的便宜，可姓余的顶多是抱怨两句而已，哪一次不都是被你给得逞了？” “我是在从他的钱包里掏钱出来，可她是在往他的钱包里塞钱进去，能一样？” 希利尔被噎的翻起了白眼。 “何况男生不都喜欢大的、喜欢主动的？像我这样的、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别说是形象代言了，过段时间直接把我给开掉了、那也没什么稀奇……” “不行！我可还指望着赶紧多赚点呢！你想要买新车、我的目标可还是能买辆二手的就心满意足了……” “这目标定的也太低了吧？好歹也是兼职就达到了年薪十万的菁英啊，人呐，要有理想，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差别呢？” 余生的调侃可是把希利尔给吓坏了，更不堪的萨莉娜扭头速度过快，颈项咔嚓一声响、哎呦一声也就不敢动了…… 希利尔跳起来朝着余生嚷嚷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跟个鬼一样啊？” “你才跟鬼一样呢，是你俩说悄悄话、聊的过于投入而已，”余生乐了，见希利尔试图强行把萨莉娜的脖子给掰正过来、赶忙制止。“别！千万别蛮干！” “这怎么是蛮干呢？我脖子有时候拧着了、不都是这样处理的？” “你脖子粗、你没事儿！她这种情况、你让她自己慢慢恢复，蛮干搞不好是会加重的，万一给你掰断了、送医院都没得救了……” “你才脖子粗！你才脖子粗呢！姓余的！我要打死你……” 意识到希利尔很可能喝多了，余生见她一脚踢开了椅子、卷起了袖子，哪里还会站着不动？ 跑吧…… 161章 馅饼还是陷阱 咕咚、咕咚、咕咚…… 好不容易搞定了合影，笑的脸都有些僵硬了的杰西卡也就嚷嚷着热死了、端起了桌上的扎啤，狠灌了一气儿这才意识到气氛似乎有些紧张。 隔着桌子，希利尔怒目而视，卷起了袖子、攥紧了拳头，而对面的余生显得很无奈且还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跑的架势，杰西卡把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萨莉娜,见她扶着脖颈、貌似有些痛苦，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觉得应该是萨莉娜被招惹了，希利尔替她出头、却没能逮的住余生，以至于此时正出奇的愤怒…… 萨莉娜倒是以为希利尔能暴打他一顿，却不料余生过于的滑溜、希利尔根本就逮不着人，并且随着杰西卡的返回、帆船女孩们也都陆续回来坐了下来，不想引起更多关注的萨莉娜也就示意希利尔算了…… 希利尔指着余生、压低了声音道。“给我等着！” “至于吗？” “有本事就别回去！” “没本事，我投降！” 余生举起了双手，站在一旁的杰西卡也就愣住了。 威胁见了效，可是希利尔却毫无成就感，反倒是越发的火大了。“你怎么能这么怂啊？你是男生！” “难道投降是女生的特权吗？” 噗…… 杰西卡终于忍不住了笑出了声来。 希利尔觉得自己要被气疯了。 “哎呀，一人少说一句不就没事儿了，”感觉气氛越发的紧张、杰西卡过去揽着希利尔的肩膀，朝着萨莉娜道。“我有个关于咱们俩的好消息哦，要不要听？” 身子一扭、希利尔把杰西卡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甩掉，回到了萨莉娜的身边说。“想说就说！” “海鲜餐厅想把咱们俩海报张贴在店里面，制作费用由餐厅承担，期限半年，旺季的时候只需要过来配合着做一下宣传，每人能有三千，ok？” “三千？哎呦……” 事关收入，萨莉娜激动之下忘了脖子不能动，疼的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扭伤在治疗之前是需要完全制动的，牵涉到的是颈椎,难道你就不担心全身瘫痪吗？” “你才全身瘫痪呢！怎么说话啊？” 萨莉娜很不满，见余生用餐巾包着冰块递了过来、可也就埋怨他没有随身携带上一次用过的那种膏药,冰敷可远不如贴膏药来的舒服…… 杰西卡不解。“什么膏药？” 希利尔心里一动、故作随意的道。“之前萨莉娜扭伤了脚、是余生把她给背回来的，按摩了以后还敷上了他从老家带过来的一种膏药，效果好的惊人，萨莉娜恢复的特别快，就是那膏药的味儿实在是有些不太好闻……” 见杰西卡把不满的目光投注了过来，余生也就有些纳闷了，希利尔这是想要挑拨离间呢、还是纯粹的无心之举？ 猜不到希利尔的目的，不过应付这种情况的技巧、余生还是有掌握的，把话题转到了海鲜餐厅的合约、询问海鲜餐厅所提出来的要求，三言两语也就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见希利尔还是气呼呼的、也就笑着询问萨莉娜对海鲜餐厅开出来的条件，是否满意？ “重新拍几张照片，让凯西按照海鲜餐厅的要求更换背景，成本应该没多少，半年两千，既不辛苦也不费劲，应该还是划算的吧？” 余生转向了杰西卡。“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几乎相当于是白赚，何况还能扩大影响，还有一定的宣传效应……” “开什么玩笑呢？餐厅的要求相当于是请代言人,但给的酬劳连零头都没有啊，虽然我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行情，但随便找个不出名的模特拍摄海报、还需要参加旺季的宣传活动，我估摸着最起码也应该是两万打底，而不是这点钱就想要把你们俩给打发了的事儿……” “两万？”萨莉娜忍不住了，竖起了两根手指说。“还只是打底？” “是啊，签的是代言合约、给的却只是日结型的工资，何况这家海鲜餐厅还有要求，海报上不但需要有餐厅的菜式、还需要在旺季时配合餐厅的宣传，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们俩知不知道需要耗费多大的代价才能拿到全款？” “餐厅的老板我也认识，虽然也不是很熟悉……” “想赚这笔钱，那就找专业人士来处理相关的手续，该付的佣金不要舍不得！天上掉下来的可不只有馅饼，还有可能是陷阱啊……” 杰西卡有些犹豫了。“海鲜餐厅的老板说如果同意，他还会在本地的饮食协会里为我俩做宣传，类似的活儿、其实还挺多的……” 余生乐了。“画大饼多容易呀？等签合约的时候、难不成还能把这些内容全都要求写进去吗？你办得到吗？” 杰西卡摇头，撅起了嘴巴。 起初她可是真有觉得海鲜餐厅开的条件很有诚意的，又是帮她推荐更多的机会、又是打算让她参与旺季的宣传活动，却不料这其中还隐藏着如此之多的问题…… 余生并不清楚经纪人能负责哪些具体的事务，不过通过律所肯定是能找到合适的经纪公司，更何况以她俩的条件而言，无论是以后进入娱乐圈还是选择成为平面模特，基础条件如此的优异，缺的也仅仅是机会而已…… 打了几个电话、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娱乐经纪的收费并不低，成名的经纪人甚至比明星赚的还要多，不过经纪人事务所里也有不得志、运气差、遭排挤和收费低廉的，杰西卡和萨莉娜目前并不需要那种能在娱乐圈里呼风唤雨的大佬，只要熟悉业务、能给出专业性的建议就成…… 喝着啤酒、吃着烧烤、打着电话，貌似复杂的事儿竟然就被余生很轻松的搞定了。 希利尔见不得杰西卡的大喜过望，见不得杰西卡对余生的殷勤有加，更见不得杰西卡恨不得能让全世界都晓得她的男朋友是个聪明且有趣的，希利尔还见不得余生坦然受之的惬意得意模样，见萨莉娜的情绪同样也很不好、希利尔也就故意提高了嗓门道。“萨莉娜啊，还记得昨天搬进公寓的那女生吗？” “记得啊，怎么了？” “我听说二楼的说那女生曾经做过模特，想必应该是有过经纪人的吧？问她应该就能了解到相关的情况……” 余生正享受着杰西卡的投喂、闻声猛地扭过了脸道。“希利尔！你说什么？刚转过来的女生？她什么时候搬进咱们公寓的？” 希利尔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说。“昨天一大早就刚搬来了……” 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余生站了起来。 坏了！ 出大事儿了…… 162章 意外 “一定要现在就返回吗？” “对。” “好的，我明白了……” 时间越晚，海鲜大排档的生意也就越好。 本地的居民们也好、外地过来度假旅游的也罢，冰镇的扎啤、鲜活的海产、友善的笑容、殷勤的招待，用餐环境也不错、气氛自然也就令人舒服。 就因为希利尔的一句话，余生站起来就打算动身，沉浸在喜悦、处于兴奋之中的杰西卡表示难以理解,可是在得到了余生肯定的回答之后、毫不犹豫的就开始了安排，以至于有着不得不赶回去的充分理由、但又根本没办法做出合理解释的余生格外的欣喜，有颜有钱却又通情达理的漂亮女孩，与其说是难得、还不如说是极其的罕见…… 拒绝挽留是艰难的。 可是做出了决定的杰西卡却相当的坚决，只不过等得知苏珊没能找见愿意立刻动身的代驾、她本人打算赚这笔代驾费的时候也就相当的惊讶。“提前下班、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啊，我老板可没想到你的男朋友如此的精明，而且还非常的了解相关的情况，所以现在担心的反而是我老板了，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很好、自然也就希望我能劝你接受他开出来的条件,如果不满意但也别要价过高……” “那你会劝我接受现有的条件吗？” “当然是……” 见杰西卡有些忐忑、苏珊故意拖拖长了声音然后突然话锋便是一转。“不会的嘛……” 杰西卡松了口气，但马上就撅起了嘴巴。“又耍我！不许这样子啊，我已经不是刚加入时的小姑娘了……” “在我的眼里，你还是那个最可爱的小姑娘啊，”苏珊笑嘻嘻的说着，透过车内后视镜朝着余生说。“记住哦，你可一定要帮杰西卡争取的更多一些，狠一点也没关系的。虽然我不能告诉你海鲜餐厅有多么的赚钱，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老板真的很希望能尽快达成协议！旅游旺季就要来了，能不能引起轰动效应、能不能拉动海鲜大排档的夜市生意，海报模特的选择很重要的，去年就因为海报模特的人选问题、导致海鲜大排档的生意远不如其他的档口……” 杰西卡不解。“苏珊？你说错了吧？海鲜大排档不是有在抢海鲜餐厅的生意吗？” 见苏珊并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在乐呵、余生自然也就猜到了原因。“莫非餐厅和大排档的老板是同一个人？” “杰西卡，你的男朋友实在是太厉害了！这都能猜得到……” 杰西卡转过了身。“你是怎么猜到的？” “你都说是猜到的，当然是靠猜的呀……” 苏珊把方向盘一拨、橘红色的大切诺基驶离了101公路，调整了座椅这才开了口。“余，你非常的聪明,能帮我个忙吗？” “请说。” “是这样的，我表妹在纽大念书，她住在布鲁克林、早晚都需要搭乘地铁，我不知道你了不了解，纽约的地铁是非常混乱的，对年轻的女孩子们而言更是相当的不友好，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表妹在搭乘地铁时免于遭骚扰呢？成本不能太高，我表妹的生活费不是很多的……” “搭乘地铁被骚扰？你表妹是学什么的？” “经济类的，我也不是很明白……” 余生想了想才道。“成本低、效果还要好，那就去搞本医学生们人体解剖教材吧，就是那种封面上有着清晰的人体解刨彩图之类的教材，一般的咸湿佬估计都不敢来招惹了……” 苏珊不解，陷入了沉思。 杰西卡则诧异道。“你在开玩笑吗？” “我觉得应该没人愿意招惹法医吧？法医生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苏珊恍然大悟。“哇？这也太厉害了吧？这种办法都能想得出来？谢谢！我替我表妹先向你表示感谢，如果真的有效，等她暑假回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啊！虽然我表妹没有杰西卡这么漂亮，不过她的身材也是很好的，关键是性格……” 杰西卡大叫了起来。“苏珊！” “ok！ok！开车、我开车……” 苏珊应着声却朝着余生挤了挤眼，显然杰西卡的抗议并没有起到效果,反倒是越发的有兴趣了…… 博迪加距圣罗莎不到七十英里,虽然是县治、但圣罗莎的夜生活并不丰富，抵达公寓时距熄灯时间尚有四十分钟，注意到丹尼尔有按照要求守在301的外面、余生也就松了一大口气，虽然并没见过面，可是搬进来之后很快就自杀了的女孩子，必然有着异于常人的思维…… 睡眼惺忪的萨莉娜被希利尔拽下了车，苏珊见杰西卡也跟着下去了、便探过身子扒着车窗道。“你住学生公寓？” 杰西卡指着急匆匆进入公寓的余生道。“我不住在这里，但我好奇他急着回来的原因……” “好吧，反正我的责任是把你安全送到家！” 熄了火、取了钥匙，苏珊跟着杰西卡进入了公寓，很快也就被挤满了女孩子的三楼走廊而大吃一惊…… 余生最先上的楼，更无语。 让丹尼尔守着301房间、目的是避免在他赶回来之前刚搬进来的女孩子走了极端，寸步不离且守口如瓶的丹尼尔引来了看热闹的，预约拍摄个人写真的不肯离开、等着拍摄的也因为好奇而涌了过来，幸好待在走廊里的女生们晓得不能闹出大动静、把寓管员给召过来，但近似于夹道欢迎般的场面让余生很不习惯…… 见萨莉娜因为余生的为难而把求援的目光投注了过来，希利尔哀其不幸但也怒其不争，摆出了冷厉的表情、卷起了袖子也就开始了暴力清场…… “走！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快熄灯了，你拍完了没有？拍完了还不赶紧回家？等着吃夜宵还是等着南瓜马车来接？你呢？什么？还没拍呢？没拍还不赶紧去化妆、去换衣服？预约的时间耽误了想要重新排期、那你就慢慢等着吧……” 胆小的女生们赶紧溜。 但也有女生不吃这一套的，掩住了口鼻笑嘻嘻的问道。“希利尔，你喝醉了吧？喝多少呀？在哪儿喝的？说说呗，下次我请……” “关你什么事？想挨揍吗？” “在哪儿买的？求求你了，告诉我嘛……” 希利尔诧异。“你几年级的？” “下学期就该读十年级……” “放心吧，这附近的几条街、你是绝对买不到一滴酒的！半滴都没有！” “嘁！没意思……” 暴力清场行动迅速进入了尾声。 可是站在301门口的余生，却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沟通和解释，陷入了纠结和犹豫…… 163章 英尺和英寸 飘了。 余生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飘了。 重生至今已有月余，想要挽救的、基本上全都顺利的挽救了，想要收拾的、也都被顺利的收拾掉了，想要获得的、虽然过程略有波折、但最终还是全都顺利的获得了。 就连从未考虑过的香艳和旖旎、温柔与爱慕，余生都享受并获得了真实的体验，以至于在返回公寓的途中，余生甚至都没怎么去想过需要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一个来自于东欧、生于和平年代,成长与炮火纷飞、随时有可能被狙击枪和流弹打死的战争年代，住过集中营、进过难民营和安全区，近距离直面过残酷的死亡、侥幸逃脱了大屠杀，九死一生才最终抵达了阿美利加的十四岁少女…… 彼此没有说过话、更没有照过面儿，就连道听途说之类的也是不存在的，彼此人生唯一有了交集的那一刻、其实连擦肩而过都算不上,冒昧的想要进行规劝,那么该如何去面对、怎样才能沟通，一味地觉得只要能及时赶回来、可以面对面天大的麻烦也应该能迎刃而解？ 有这么容易吗？ 重生伊始，虽然公寓里的告密者没能找到，但避免了小透明凯西遭处罚的原因，是余生熟悉校规、是因为他主动扛下了所有的责任。 之后阻止了丹尼尔自杀，是因为余生具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德扑技巧，貌似是扛下了丹尼尔的赌债、但实际上却也从中获利匪浅，因此余生也就并没有居功自傲。 可问题是房间里名字首字母为e、名为艾薇妮娅的年仅十四岁的转校生，余生确实有得到了对方无私的帮助、避免了许多的麻烦，所了解到的也全都属于是道听途说和各种的猜测，哪里来的信心会觉得只要见了面就能打消对方自杀的念头呢？ 余生陷入了苦恼，原本打算敲门的那只手自然也就落了下来，以至于自以为圆满完成了任务的丹尼尔也就糊涂了。 八点多接到了电话，余生的要求是无论怎样都不允许刚搬来的转校生离开房间，丹尼尔不明白原因，而且他与刚搬来的那转校生也没见过面、更不清楚对方的情况，无论是蹲守在门外、还是阻止对方离开公寓都非常的没有道理，可是基于对余生的信任，丹尼尔觉得既然这是余生的要求而且余生也正在往回赶,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无关紧要。 可是…… 当余生放弃了敲门之后，当场摸了根烟出来也就实在是离谱。 更离谱的是杰西卡不但掏出了打火机把烟给点上了，还搂着余生、偎依在他的身边，甚至是公然在走廊里一众女生们的震惊中、称呼余生为darling…… 这个世界怎么变化如此之快啊？ 感受到了了沁凉的夜风，余生转过脸才注意到丹尼尔把窗户给打开了，夹在指间的烟剩下了小半截，可是他既不晓得烟是哪儿来的，更不清楚是怎么会被点着的，搂着他神情不安的杰西卡、聚集在楼梯间目瞪口呆的那些小女生们、横眉怒目的希利尔、黑着脸的萨莉娜、海鲜大排档女服务员苏珊的惊诧，倒是让余生清醒了过来…… 抬起手腕、余生又看了看时间和日期。 昨天是母亲节，当天的记忆完全属于是灾难性的。 遭校方驱逐，被强制购买了回国的机票，越洋航班尚未落地、颓废的人生即将展开，而搬进公寓的转校生艾薇妮娅则决定让她未曾绽放的青春之花就此凋零，本该美好人生被重重的敲下了删除键。 吱嘎…… 301的门开了。 余生往后退了一步，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腰间的那一抹白腻，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干裂的嘴唇、憔悴的面容，似为了遮掩而化着浓妆，并不符合余生多年来的想象,幸好某些特质却是清晰且明确的。 无袖的吊带衫，黑色的九分阔腿裤，精致的绑带细高跟。 罕见的琥珀色眼睛，艳丽的棕红色头发，偏瘦却相当的骨感，可是感觉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眼神空洞，神情木然。 而且余生真的有被对方的身高给吓了一跳！ 整整一头啊！ 虽然那双绑带式的细高跟目测的高度不少于十五公分，可问题是年仅十四岁的女孩子、这样的净身高也实在是太离谱了吧？ “可以吗？” “什么？” “可以给根烟吗？” 转校生重复了一遍，余生这才意识到对方所关注的、只是被他夹在手指间的那根烟。 “不可以，”余生摇着头做出了否定，紧跟着又道。“要是你邀请，倒是也不介意。” 自相矛盾、甚至有些逻辑混乱的回答，反倒是让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产生了些微的变化，一声不吭的便退了回去。 杰西卡看傻了，见余生进了房间也就赶紧追了进去，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会这么高？有两米多了吗？” “6英尺2英寸。” 毫无情绪波动的回答、让杰西卡的汗毛都不自觉的竖了起来，走廊里的明亮、房间里的昏暗让她不由得眯起了双眼，等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形、也就下意识的躲在了余生的背后。 房间里没有开灯。 唯一的窗户也拉上了窗帘。 床头柜上即将燃尽的白蜡烛相当的刺眼。 301房间前一个租住者是苟庆西，搬走后经过了清理和打扫，粉刷了天花板、更换了全套的寝具，但除了立于角落旁超大尺寸的航空行李箱、摆在床尾的垃圾桶之外，就连敞着门的盥洗室里都没有任何的私人物品，床单上没有褶皱、枕头甚至没从袋子里取出来，整个房间就像是未曾被使用过似的…… “怎么不开灯啊？” 拽着萨莉娜进了屋，希利尔看见了蜡烛、也就抱怨着按了开关，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闪了闪这才照亮了整个房间，干净整洁的就不像是有人住进来的样子，希利尔到了嘴边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转校生回到了窗户旁边的墙角蹲下，双臂抱着曲着的双腿、把面孔深深的埋进了双臂，身前是宿舍里通用的不锈钢垃圾桶，她整个人几乎被右侧那超大规格的航空行李箱给遮挡了，对余生和跟着进了屋的女生们毫无反应。 把烟盒放在了行李箱上，余生见转校生从里面抽出一根默默地点燃、低着头默默的抽着，他想把无关人员全都给撵出去，可是连杰西卡都不愿意…… 萨莉娜把房门给关上了、倚在门一言不发，希利尔则是摆出了一副挑衅的架势，余生没辙也就只好放弃，盘起腿坐在了地板上，点了根烟、陪着转校生一起默默的吞云吐雾。 沉闷的气氛在弥漫，异样的寂静让杰西卡逐渐不安，虽然她也抽烟、但很快就被房间里的烟味儿呛的吃不消了，去盥洗室里打开了排风、开了窗户，见萨莉娜和希利尔也都显得不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余生的身边，见转校生把燃尽的烟蒂扔进了可乐罐又去拿烟，也就把她平日里抽的好彩烟也搁在了行李箱上面。 一根接着一根。 一根之后又是一根。 直到熄灯。 咳咳咳…… 萨莉娜被熏得直咳嗽。 希利尔也捂住了口鼻。 杰西卡的眼泪也下来了，见转校生又点了一根起来、也就忍不住扯了扯余生的衣袖。 余生朝着房门的方向努了努嘴。 杰西卡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余生把目光投向了站在门后的那俩，萨莉娜面无表情、希利尔却怒目而视。 好奇心不但能杀死猫，也能害死人呐…… 164章 蓝信封 蜡烛，燃尽了。 月光穿透了窗帘、落在了转校生的侧脸，棕红色的发梢于烟头的忽明忽暗之间也就显得有些妖艳。 哗啦…… 余生拉开了窗帘、让清冷的月光泄入了室内，超大规格的行李箱上的十字捆扎带没有被解开，新旧不一的托运标签层层叠叠，托运人的名字是eveni，首字母e也就让把烟蒂塞进可乐罐的余生又想到了die这个单词,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冷、注意到杰西卡也在揉搓着手臂，余生准备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但杰西卡压低了声音说并不是因为冷…… 来自于东欧的十四岁转校生，发育有些超常规、而身高达到了187则过于的离谱，更何况是长身体的关键那几年她处于残酷且血腥的战争之中，难道说小透明凯西打听出来的情况有误？ 墙角，行李箱和不锈钢的垃圾桶构成了狭小的封闭空间，只有安全感严重缺失才会刻意营造出这样的栖身环境，余生认为眼前的转校生很可能患上了战争综合征，亦或者是曾经遭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 一直以为名为艾薇妮娅的这个转校生会是个脸上长着小雀斑、瘦弱但内心善良且性格内向的小女生，但余生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大一只…… 把烟蒂塞进了可乐罐，转校生eveni怔怔的瞅着垃圾桶里的两个空烟盒、面无表情就像是变成了雕塑，月光落在她那张没有表情的侧脸，琥珀色的眼睛让余生想起了老屋里的那只猫和被留在了博迪加的那头貌似北美灰狼的雪橇犬…… “还有吗？” 转校生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余生愣了下才明白对方的意思，摇了摇头说没烟了。 “去买。” 转校生的语气生硬、语调木然，但却把藏在身后的运动包搁在了膝盖上、从包里取出了一个钱包递了过去。 细致的检查着，钱包里除了两百多的现钞什么都没有，无视杰西卡的诧异、权当没听见那一对蕾丝边的咕哝，余生把钱包里的现钞全都取出来揣进了他的口袋，然后指着被转校生搁在膝盖上的运动包里的一副塔罗牌说。“信吗？” 转校生的视线落在了包里的那副塔罗牌上，沉默片刻才木然的摇了摇头。 “不信？”余生呵呵一笑，然后板着脸沉声道。“你必须信！” 把空钱包扔进了转校生搁在膝盖上的运动包里、余生把塔罗牌取了出来，把垃圾桶推到了旁边、将转校生身边的行李箱放倒横在了身前，把塔罗牌分成四份摆在了行李箱上，然后就让转校生从每一份里抽一张。 塔罗牌的玩法很多,但基本的规则还是有的，坐在一旁的杰西卡不明白这是哪一种玩法，希利尔拽着萨莉娜来到了余生的身后说。“你会不会玩塔罗牌啊？不会玩别瞎玩好不好？” 余生并不搭理，手指在每一叠塔罗牌上敲了敲、以命令的语气很不耐烦的道。“抽牌！每一叠抽一张！快点！” 转校生拧起了眉，见余生恶狠狠的瞪着她、抿了抿嘴这才不情不愿的从每一叠塔罗牌中抽了一张。 余生并没有抽出来的塔罗牌翻转过来，而是用手指在第一张塔罗牌上敲了敲道。“你安慰别人是一套一套的，安慰自己就只想把绳子往脖子上套，可对？” 转校生缓慢的抬起了头，表情显得相当费解。 “对，还是不对，快点！” “对吧……” 转校生的语气很敷衍，余生并不计较、而是把三个女生介绍给了对方，然后余生才伸出手了说。“我是余生，认识一下吧……” “艾薇妮娅……” 转校生艾薇妮娅并没有伸手，而是低下了头用木然的语调说出了她的名字。 余生也不在意，敲了敲被转校生抽取出来的第二张塔罗牌、又指着行李箱上没有被解开的捆扎带说。“艾薇妮娅，你是不是打算把这玩意儿套在脖子上？” 艾薇妮娅抬起了头，表情愕然。 余生板起了脸,在第三张没有被翻开的塔罗牌上敲了敲,指着下面的行李箱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个装现钞的蓝信封？封口被用订书钉给钉死了,贴的邮票是波兰的，邮票上被盖了五个邮戳，可对？” 转校生张开了嘴，但马上就用左手捂住了嘴、用右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以至于本该有的那一声尖叫被卡在了喉咙里…… 余生并没有追问，而是把放在行李箱上的塔罗牌全都挪到了地板上，以毋庸置疑的口吻指着那行李箱说。“打开！” 转校生艾薇妮娅犹豫着解开了捆扎带，打开了行李箱、从夹层里把蓝色的信封取了出来、放在了行李箱上。 余生暗地里松了口气，关键的这一步只要不出问题、那之后无论说什么都没问题了，也不去碰那个蓝信封、而是在最后一张没有被翻开过塔罗牌上敲了敲说。“信封里面全都是现钞，美金三千两百一十七，法郎只有一张面值五十的，可对？” 咣啷啷…… 垃圾桶被突然站起来的转校生艾薇妮娅给踢翻了。 大半个身子沐浴在月光之下、恨不得能挤进墙里面去的转校生艾薇妮娅，也就把在场的女生们给吓坏了。 “我有点害怕……” 杰西卡的语调是颤抖的，余生转过脸却道。“害怕你还抱着我的胳膊不放？就不担心我变成了吸血鬼、啃你的脖子？” 杰西卡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的那草莓印儿，绯红攀上了脸颊、眉眼之间也有了羞涩，鼓起了脸颊但却把余生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见原本还站在身后的那一对悄悄的退到了门口，余生转回视线、仰起脸瞅着被吓的瑟瑟发抖的转校生艾薇妮娅道。“你在害怕？” “你、你想要做什么？” “不是我想要做什么，而是你这人很奇怪啊，死都不怕、怎么还怕活着呢？” “死不可怕，活着才可怕。” “好不容易才幸免于难的吧？子弹没有射中你，炸弹也没能炸死你，大屠杀更没能消灭你，怎么美好的生活即将开始的现在，你要想不开自杀的呢？看不开的我见过了，但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看不开的，战争结束已经有一年多了吧？现在去死、你怎么对得起那些让你活下来的人呢？嗯？” 余生的语速不紧不慢，语调甚至显得有些轻佻。 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缩在墙角里的转校生沉默片刻，长舒了一口气、唇角却扬了起来。“想知道？” “是啊，请说，听着呢。” “我想喝酒……” 165章 问题来了 余生头疼了。 艾薇妮娅想喝酒倒是没什么稀奇。 本就是处于中二年纪的小女生，躲过了战火、好不容易才来到了阿美利加，结果却在搬进学生公寓的第二天下定决心要去死，此时无论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也完全是可以被理解的。 身高187的艾薇妮娅有着一张独具魅力的幼幼脸，顶着这样的一张完全属于十四岁少女的清稚面孔去买烟、去买酒，但凡店员眼不瞎就肯定是不会卖给她的，即便是等她确实有达到了法定吸烟饮酒的年龄,余生觉得即便是她亮出了id、店员都未必会卖的，若是再碰上喜欢管闲事的，当场报警都不是没有可能…… “别看我啊，我是没办法的，”见余生的视线转了过来、萨莉娜意识到他在想些什么也就很坚决的摇着头道。“还有啊，奥莉大婶的圣地酒吧就不用考虑了，奥莉大婶不当场报警就很给面子了。换个店员、我觉得都未必能允许她进去,更别说是坐在里面喝酒了。耶稣去说情、估计都是办不到的……” “萨莉娜！不许亵渎上帝！这也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我就是打个比方……” “不！可！以！” 希利尔的再度厉声断喝、让萨莉娜鼓起了脸。 见余生有在犯愁、不再是之前那般咄咄逼人的模样了,艾薇妮娅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借着月光的余晖打量着房间里的三个女声，杰西卡妩媚妖艳、希利尔飒爽英气、萨莉娜则是明**人，个顶个的漂亮、个顶个的精彩，可是弥漫在房间里的浓郁酒气、也就让艾薇妮娅产生了好奇，很想搞清楚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从墙角里站了出来道。“办不到吗？” 记忆里的昨天，余生正因校方的处分而处于遭驱逐前的茫然和懊恼，悄悄从门缝里塞进来的蓝信封、解决了余生回国后的许多麻烦，但即便是与小透明凯西建立了联系，余生最终也还是没能搞清楚艾薇妮娅自杀的真实原因，见从墙角里站了出来的艾薇妮娅表情有些古怪可也就被吓了一跳。“你是不是酒精过敏？特别严重的那种？” 艾薇妮娅被问的怔住了，略一思索这才明白了原因，觉得荒唐且可笑、但也就越发的好奇了，绷着脸缓缓的道。“为什么这么问？理由呢？” 余生想挠头。 难道回答为了杜绝你自杀的任何可能性、无论你提出怎样不合理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 亦或者是回答明知道你下定了决心要去自杀、所以打算规劝你珍惜生命，别去死吗？ 借助塔罗牌塑造出了未卜先知的神秘能力，可问题是多智近妖的人设基本上都不得好死，余生宁愿把重生了这件小事儿给藏着掖着、也不打算去挑战未来人生的地狱级难度…… 余生的沉默和纠结、让艾薇妮娅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异色。“怎么？答不上来了？” “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酒精过敏,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那种？” “我不但酒精不过敏，我的酒量还非常的好。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你们全都加起来也未必能喝的过我，不开玩笑，我认真的。” 既然已经想喝酒了、那也就意味着寻死的决心动摇了，余生不打算计较艾薇妮娅的狂妄、转而询问杰西卡这时候哪里有能喝酒的小餐馆或者是大排档？ 杰西卡木然的摇了摇头。“没有的……” “必须有！” 杰西卡苦了脸。“真没有，别是说带着她了，就算是咱们几个想要找个地方喝酒，都非常的困难。非要有，那就只能是去我家了……” 余生站了起来。“走！” 杰西卡被余生的雷厉风行给吓了一跳。“真要去？” “是啊，要是你家里没酒、那就在路上让苏珊去买！算我的……” “算我的。要烈酒，最烈的，越烈越好……”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艾薇妮娅并不在意杰西卡的奚落和嘲讽，语气平淡的接着道。“如果能买到哈瓦那的罗密欧朱丽叶牌雪茄烟，那就最好了……” 杰西卡突然觉得很有趣，眼前这个需要她仰起脸来的转校生似乎也有些顺眼了，拽着余生的胳膊站了起来道。“放心，我家里不但有产自哈瓦那的罗密欧朱丽叶牌雪茄,还有高希霸、蒙特克里斯托和波尔牌的雪茄，全都是我外公的珍藏，绝对的正宗！烈酒？我家里的有好多……” 艾薇妮娅的眸子有了一抹异色。“管够吗？” “可以啊,反正我外公后天才回来呢，家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想怎样就能怎样！” 余生有些担心。“那等你外公回来了、你会有大麻烦的吧？” “不会被发现的。” 余生乐了，怎么全都是这样想的？ 老烟枪也好、酒憨子也罢，家里还剩多少的烟酒、尤其是还剩下多少的好烟和好酒，难道会不清楚、会没有数的吗？ “杰西卡，你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不会被发现？怎么可能嘛，不过是在装傻而已，”希利尔发出了感慨。“以前我也以为我妈不会发现，可结果是我妈全都给我记录了下来！等到想扣我零用钱的时候就会把记录拿出来，有理有据的、搞的我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跟你不同，我外公晓得我偶尔会抽烟、也知道我会偷喝他的好酒，大不了明天我想办法给补上也就是了……” 希利尔撇嘴。“补上？说得简单！哈瓦那的雪茄也好、好酒也罢，要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还能被称之为好烟和好酒吗？” “没问题的，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好烟好酒都是能买到的，”杰西卡莞尔一笑，转向了余生说。“放心吧，我外公也不是很计较的那种，只要我高兴、他就很开心的，如果有机会见到他，我相信你一定也会喜欢他的……” 正在琢磨杰西卡想要表达的真实意思，余生感觉手里多了一卷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艾薇妮娅把放在行李箱上的蓝信封塞了过来，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重生之前这个蓝信封可是被他多年来精心保存着，虽然很少会被从柜子里取出来…… 把棕红色的头发用皮筋扎了起来，艾薇妮娅舒了一口气说。“那么，现在出发？” “稍等，”余生并没有动，而是盯着艾薇妮娅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认真道。“现在我有酒，可是你有故事吗？” 166章 书房 “我的故事你敢听吗？听了你会负责吗？能解决的了吗？” 艾薇妮娅近乎于夺命的三连问，却差点把余生给逗乐了。 开什么玩笑呢？ 别说是听了就要负责、就需要去解决，都到这时候了，那还不是要星星给摘星星、要月亮就给摘月亮？ 想要加入神盾局也好、想登上火星也罢，还不是赶紧应承下来的事儿？ 余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在哪儿看过一篇关于自杀行为深度分析的专业文章，只记得非抑郁类型的自杀者，一旦自杀行为受干扰遭打断,大多都很难再鼓起勇气再去自杀了，更何况艾薇妮娅还是个中二年纪的小女生，经历了战火、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这里，鬼知道会不会是因为一条漂亮的裙子、一块貌似美味的蛋糕亦或者是比较渣的小男孩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了伤感、寻死觅活以至于走了极端？ 未曾料到余生会答应的如此痛快，心情复杂的艾薇妮娅也就下意识的呐呐道。“希望你能做到……” 余生不想节外生枝、自然艾薇妮娅有什么要求都会应承下来，见对方终于从墙角里出来了，把蓝信封塞进了口袋、也就朝着站在门口没动弹的那对蕾丝道。“你俩还不去休息吗？明天还有课要上的吧？” “这时候就想甩掉我们了？没门！” 希利尔一如既往的坏脾气,但萨莉娜却是笑嘻嘻的说。“你能报警、难道我们就不能报警吗？嗯？” 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希利尔的威胁、余生自然是不可以无视的,但理由很难找的吗？ “问题是超载啊，杰西卡的车里可只剩下一个位置了，你俩哪个回屋休息、哪个跟着一起过去呢？嗯？” 其实萨莉娜有被之前那诡异的塔罗牌给吓到，既然希利尔想要跟着过去、自然也就选择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察觉到余生似在挑拨、也就摆出了蛮横的架势。“我不管！反正我俩一定是要去的！何况我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 讲不通就耍赖，余生可不想惯着。“你们哪个敢开车、我可是会打电话举报的。” 希利尔被气坏了。“姓余的，你想挨揍吗？” 说不过就威胁要动手的，最没品了…… 余生不打算让步，毫不畏惧的与希利尔对视，萨莉娜觉得委屈、也就拽着希利尔就走了出去，见丹尼尔还守在门口、也就越发的委屈了…… “姓余的不让咱俩搭车、难道咱俩就没办法了吗？天真，”希利尔把丹尼尔扯了过来道。“呐，这不就是现成的代驾？” 有道理！ 萨莉娜欣喜的连连点头。 手心里被塞了一把车钥匙，意识到被抓了差的丹尼尔也就郁闷了，为了余生的事儿熬夜、通宵都不算什么，但问题是进入了毕业季、作业量虽然大幅度的降低了，还有些课程却并没有结束教学,尤其是那些性格古板的老教师，别说是逃课了，上课时走神儿都会挨批、会被扣减学分的…… 坚持让艾薇妮娅先出去，余生的理由自然不能用担心她会把房门反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不过等下了楼见丹尼尔竟然被抓了差，也就被这傻小子差点给蠢哭了…… 艾薇妮娅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起初以为余生会选择副驾的位置，结果却见他绕到了另一边上了车，把自己给挤到了正中间、还把所有的车窗都落了锁，意识到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自己途中跳车寻死，自然也就觉得有些暖，再加上长相妩媚妖艳的杰西卡还很贴心的挽住了她的胳膊，耳鬓厮磨、肌肤相贴，异样的感觉也就让艾薇妮娅逐渐放松了下来，直到顺利的抵达了目的地…… 安排困倦的苏珊住进客房，然后杰西卡才带着众人来到了二楼最东边的房间，开了门、亮了灯，介绍说这里就是她外公的书房…… 没有书架,没有书橱,也没有书柜，书更是一本都没有,连杂志和报纸都看不见。 但这书房面积挺大，暗色系的装潢、暖色系的灯光，厚重的地毯，真皮的沙发，胡桃木的桌子，角落里还有着一个能容纳五六个人的吧台。 恒温保湿的雪茄柜有四个，呼吸灯在闪烁着。 葡萄酒、白兰地、威士忌、伏特加、香槟、苦艾、朗姆等各式各样的酒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就连茅台和五粮液等国内的名酒全都能找见，虽然在余生看来这样的保存方式过于的粗犷，但架不住杰西卡外公所收藏的名酒之多、之杂，更何况还有一些明显年代久远、价值高昂…… “左边三个柜子里的都是产自哈瓦那的，右边哪个最高的柜子里都是乱七八糟、似乎是没办法分类的，不过其中有些属于是定制款，抽一根就少一根，反正我是不清楚能在哪儿买到……” 杰西卡介绍着、委婉的提醒着，在场的自然也就不会故意去给她添麻烦。 吧台暖色调的灯光氛围很不错，艾薇妮娅选了一根罗密欧朱丽叶牌的粗雪茄，丹尼尔不太抽烟、对雪茄自然是敬谢不敏，不喝酒、也就不往吧台这边凑，萨莉娜选择和希利尔共享，余生见杰西卡递过来一根高希霸牌的科罗娜雪茄、也就微笑着表示感谢，刚拿起了雪茄剪，就见希利尔一口咬掉了茄帽、拿起了打火机直接点燃，笑了笑也就把目光转向了艾薇妮娅。 “需要帮忙吗？” 艾薇妮娅没抽过雪茄，虽然有些羡慕希利尔的豪爽、但还是把雪茄烟递了过去。“酒呢？我要最烈的！” “最烈的好像是产自波兰的生命之水……” 咔嚓。 余生剪掉了罗密欧朱丽叶牌雪茄烟的茄帽、也就出声制止。“别！那玩意只能作为基酒使用，加饮料、加红酒、加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直接喝……” “不就是烈性酒吗？给我先来一杯！” 希利尔从杯架上娶了个威士忌酒杯，摆在了吧台上。 余生乐了。 标准的威士忌酒杯、容量最起码是五十毫升，看样子希利尔还打算一口闷，见站在一旁的杰西卡抿起了嘴、唇角已经扬了起来，余生懒得跟希利尔争辩、也就转向了坐在希利尔身边的萨莉娜。“波兰的生命之水几乎就是纯酒精，抿一口嘴唇就发麻、舌头就发硬，咽下去、喉咙里就像是被浇了硫酸，等进了胃可就麻烦了，这么一大杯一口喝下去、当场昏迷不醒的概率绝对超过了六成。送进了医院开始抢救，催吐、洗胃、灌肠什么的都是免不了的，运气好抢救了过来、那就送去输液慢慢康复，但要是运气不好那可就酒精中毒了，在场的估计全都要吃官司，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劝劝吧……” 萨莉娜傻了，悄悄的扯了扯希利尔的衣袖。“希利尔，算了吧？” “闭嘴啊！” 萨莉娜收了声，不过瞅着被希利尔顿在吧台上的那只威士忌酒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得住…… 167章 八分之七 说些什么呢？ 艾薇妮娅有些茫然了。 虽然可以说的有很多，但真可以说的却不多。 被困在那座城市里的三年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最惨烈的部分她甚至不愿意去回忆，而悲伤的事情又太多、根本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何况更多的则是根本就没办法用语言去描述，虽然最终她也熬了过来、活了下来,甚至先于许多人逃离了那座城市…… 之后被认定为地狱般1425天的围城，艾薇妮娅在日历上圈出来之后发现自己经历了其中的八分之七，可是直到昨天的晚上、梦魇般的画面却依然还在纠缠着，就像是这辈子怎么都甩不掉似的，总是会在突兀的浮现出来，毫无顾忌的摧毁着她的一切…… 战争爆发的那一刻，艾薇妮娅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等明白这场战争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也就被死死的困在了那座城市里。 阳光和鲜花、平静而惬意的生活沦为了回忆,不幸的是在学校里学到的大多没有了用处，幸运的是残酷的世界并没有真的抛弃她，被接纳、被善待、被教导，伴随着不断的转移、不断的躲避、不断的为了生存而努力，直到只剩下她一个人，不得不独自去面对一切…… 没有电、没有水、没有暖气甚至是没有食物，然后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饥饿和寒冷带走了许多人，当感冒和腹泻都会死人的时候、当一块面包就能成为被杀的理由的时候、当去河边打水的儿童都不被放过的时候，艾薇妮娅也就真正的明白了，教科书也好，影视剧也罢，想象力在真实的战争面前是多么的苍白和可笑…… 蜷缩在地下室的角落里，隐藏在避难所的最深处，会被防空警报吓哭了的那段日子、反倒是成为了与邻家同龄女孩之间最珍贵的回忆。 逐渐的，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变成了检查自己有没有缺失了身体的某个部分和零件，然后就是去寻找认识的、不认识的但还活着的同伴们…… 呃…… 本想跟余生较劲儿、吐一个完美的烟圈，猛吸了一大口的希利尔却被呛的差点吐了出来。 巧妙的隐藏在灯罩里的排风扇在嗡嗡作响，雪茄的气味儿也就被迅速抽离,余生很想告诉希利尔雪茄的品鉴方式不同于卷烟、入口不入肺是基本原则，可是面对着希利尔那杀人般凌厉的眼神，他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了…… “雪茄不是卷烟，入口不入喉。你选的蒙特克里斯托鱼雷雪茄风味浓郁、口感浓烈，只需要含在嘴里三五秒品出味道就可以吐掉了……” 把从酒柜里取出来的各种瓶子在吧台上一字排开，杰西卡委婉的提醒着希利尔、又从吧台下面取出了整套的调酒器，利用冰箱的番茄汁和柠檬，很快也就制作出了颜色鲜红的血腥玛丽鸡，把用牙签穿着柠檬片放进去之后也就推到了艾薇妮娅的面前说。“尝尝吧，这是用伏特加作为基酒调制，没有芹菜根、味道会更加的浓郁……” 回忆被打断了，艾薇妮娅还是赶紧摇了摇头。“我不喝鸡尾酒，我要烈酒。除非是用生命之水作为基酒调制出来的。” 见余生递了个眼神过来，杰西卡耸了耸肩很无所谓的道。“ok，稍等。” 冰块在调酒壶里的碰撞所产生的动静，在略有些空旷的书房里产生了回音，只可惜杰西卡想要借助于调配过程而降低酒精度数的企图、还是被艾薇妮娅给识破了。 若不是余生坚持威士忌必须要加冰块，艾薇妮娅随口说出的那些所谓的故事还能不能被清醒理解，就连余生自己都不敢轻易的下结论了。 “就是躲、就是藏、就是一直在寻找安全的栖身之处，熬到了年底了基本上没有人觉得还能逃出去了,但还是在尝试着、就觉得逃得越远越安全，直到城里没有任何一处是安全的，”又是一饮而尽、艾薇妮娅把空酒杯推给了杰西卡、这才继续说了下去。“身边那些刚有些熟悉的、一觉醒来可能就不见了，不熟悉的面孔不断的在加入，队伍从大到小、又从小变大，距离死亡最近的可能就是藏在医院地下室里的那一次了……” 生活在和平年代，战争的遥远、战场的残酷自然也就让萨莉娜格外的好奇。“躲在医院的地下室也不安全吗？” “当然不安全，否则医院里早就人满为患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运气似乎一直都很好，地下室坍塌了，可是我是第一个被找见并挖出来的，医院那时候还能勉强动手术，医生也全都在现场，虽然药品很缺，但我还是活了下来，可能是因为我年轻吧？上帝并不想让我这么早就去祂……” 艾薇妮娅自嘲着掸掉了烟灰，盯着手里的雪茄烟语气平淡的说。“之后陆续挖出来了五个活着的，两个肢体损伤、有个很漂亮的女孩被毁了容，另外的那两个因为医院没办法再动手术、自然也没能抢救的过来。裹尸袋早就用光了，用床单裹起来埋进了花圃，玫瑰盛开时特别的漂亮，那可是一个好大好深的坑啊，把我扔下去估计都未必能徒手爬上来的……” “这么严重？”萨莉娜惊呼出声。“那得死了多少人呀？” “五六十个总是有的，”艾薇妮娅摇了摇头、把记忆里的那惨烈一幕驱散。“其实具体的数字当时也没有人进行统计，愿意挖那么深的一个坑就地掩埋，其实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有些情况艾薇妮娅都不太想说，因为被坍塌建筑压在下面的伤者能获得救助，其实已经非常幸运了。 “天呐，这也太离谱了吧？怎么能轰炸医院呢？”萨莉娜惊呼着想要把艾薇妮娅揽入怀里安抚，张开了臂膀、结果却发现对方比自己还要高，不得不放弃、轻拍着她的肩膀便赶紧转向了希利尔道。“我有个问题，战争期间，医院这样的建筑不是不允许被攻击的吗？” 168章 No Good 夜已深。 排风扇的嗡嗡声，蜷缩在沙发上的丹尼尔的鼾声，糅合在一起也就显得有些滑稽，不过关于那场战争的话题却还在延续。 希利尔把雪茄递给了萨莉娜道。“你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三方混战啊，关键是还牵涉到了信仰、牵涉到了种族，全都已经杀红眼了，别说是医疗机构和平民施设了,就连联合国设立的安全区都没有了意义，屠村之类的都相当普遍，上课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好好在听，要不然也就不会有如此幼稚的疑问了……” “哪有啊，我都有认真在听、积极参与讨论的……” 见萨莉娜鼓起了脸、希利尔苦笑着继续道。“你肯定没听完整，老师不是有说过,战争爆发之后就出现了大屠杀，虽然没有卢旺达发生的那么严重和血腥,但老师也还说过,犯了战争罪的终究是会被送往海牙接受审判的……” 拿起了酒杯、艾薇妮娅又是一饮而尽，低下了头说。“希望如此。” 没想到杰西卡会对东欧局势有所关注，余生倒是不记得康科德国际高中有设立相关的课程，也难为她还具有着分辨事件本质的能力，见艾薇妮娅的情绪越发的低沉、似乎根本就不相信会有报应，余生是知道之后有发生过什么的，自然也就一字一句的道。“放心吧，虽然正义总是迟到，但真相一定不会缺席！” “谢谢……” 艾薇妮娅的语气很平淡，只是神情间的无奈和不相信却未加遮掩。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根本就跑不出来，整座城被围的死死的，哪里都是交战区，就连安全区也都不安全，狙击手到处都是，每次出门都形同于是自杀！幸好后来有人挖通了隧道，得到消息的赶了过去、这才有少部分居民逃了出去，出城以后我好几次都差点被抓住。之后就被送进了难民营、两个月后前往了瑞士,好不容易拿到了通行证、然后就被送去瑞典……” 艾薇妮娅说的断断续续的，不时还会陷入思索，没有哪个出声打断，最终她也就叹了口气道。“之后又在布拉格待了一段时间，难民营里食物短缺、还有难民患上了痢疾，或许是因为我年纪小、这才得以顺利的进入了第一批的名单前往了法国，或许是因为身体条件还不错，再加上那几年躲来躲去的、也一直都有在学习语言，难民署缺志愿者、我也就报了名，结果在外出购物时被星探给注意到了，很快经纪公司也就给了我一份合同……” “什么？直接就给了份合同？”萨莉娜羡慕的发出了尖叫。“天呐，运气也太好了……” 希利尔却皱起了眉头。“你都还没有成年呢，经纪公司怎么可以给你合同的呢？监护人协议怎么办？” “手续是经纪公司办理的，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艾薇妮娅有些吃惊，阿美利加的小女生怎么会如此的敏感、竟然能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敷衍着赶紧把话题岔开。“在办手续的过程中我有在强化语言、也有去接受经纪公司的培训，之后就是等待、等待、漫长的等待，等拿到了飞机票就立刻动身了……” 萨莉娜惊叹。“天呐，你可真的太幸运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甚至是非常的幸运了，觉得我有发展潜质的哪个经纪人，可是曾被誉为天才星探的，莎朗就是被签下我的经纪人给发掘出来的，就是出演《本能》《赌城风云》的哪个，怎么？你们不知道莎朗吗？她应该是很有名的……” 艾薇妮娅故意表现的很诧异，落在了余生的眼里也就显得有些奇怪，《本能》是一部限制片，以艾薇妮娅的年龄而言，本不该有机会能够观赏、更不该印象如此的深刻，再加上她离开萨拉热窝的时间也不对，所以也就只可能是在拿到了经纪公司合约之后、才因为‘天才星探’的头衔而开始关注，理解不理解的且不说，发掘了莎拉的经纪人、那可是牵涉到了一桩骇人听闻的罪案，因此余生也就用很随意的语气询问艾薇妮娅，她的经纪人叫什么、多大年纪、有何特点？ “布鲁奈尔的年纪好像蛮大的，据说是以擅于挖掘低龄模特而闻名于国内，我在培训时有见到过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据说还有父母带着小孩子花钱来接受培训的……” 余生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本以为艾薇妮娅有过跟经纪人打交道的经验，但实际上她只是获得了一份合约，杰西卡见对方又端起了酒杯、也就发出了感慨。“你的英语说的很标准，感觉就像是在使用母语，好羡慕你的语言天赋……” 艾薇妮娅本想说其实英语本就是母语，话都到了嘴边才赶紧咽了回去，按捺着惶恐和不安淡淡的道。“围城期间学校里的课程没办法继续系统性的学习了，所以也就被逼着用英语进行交流，要不然连饭都没得吃……” “好办法！要是都用这样的方式，想必语言能力肯定能在短时间之内大幅度的提高……” “战争爆发的时候她上三年级，年纪小、学习语言的能力就特别的强，换成你？呵呵，会被饿死的！” 萨莉娜一如既往的乐观，希利尔理智但却有些尖酸，于是两个人也就开始了争执。 艾薇妮娅被勾起了那段痛苦的回忆，等醒过神来才发现杰西卡的目光里夹杂着怜悯和同情，叹了口气也就用欢快的语调说，正因为她的口语能力还不错，这才有机会成为了志愿者、才有机会被星探发现、才有机会获得那份合约…… “志愿者都需要做些什么呀？” “主要还是翻译，零碎的也有好多活儿要做，”担任志愿者的那段时间、在艾薇妮娅看来很可能是她在获得签证离开难民营之前最愉快的一段时光了，把刚端起来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才继续道。“做志愿者其实蛮有意思的，无论男女老少、几乎所有人都有在学英语，所以只要见到我就会过来打招呼，可是他们习惯于用‘ayougood’这样的方式，而我则会下意识的回答‘nogood’，结果离开了都好费劲的才又改了回来……” 噗…… 萨莉娜的笑点比较低、最先笑出了声。 希利尔也觉得有趣、嘴角扬了起来。 可是杰西卡却趴在吧台上、握住了艾薇妮娅的双手，努力的微笑着、但其中的酸楚却让余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相对于隔壁的那一对，或许杰西卡更加的成熟…… 169章 硬通货 杰西卡又开了一瓶威士忌。 其实在开这瓶酒之前，余生就已经不再怀疑艾薇妮娅的酒量了。 虽然身材有些单薄，但越喝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就越亮，虽然脸也红了、身子也有在摇晃、情绪也逐渐高涨，但看见的全都只是表象，像这种格外擅饮的女孩子，余生一直觉得属于是天生就有大酒量的,所以但凡是在酒桌上遇上这种，余生的宗旨惯来是敬而远之，躲不掉那就索性装醉，伤感情就伤感情、不给面子就不给了，总不能为了逞能搭上半条命吧？ 余生有过惨痛的教训，年纪轻轻的时候不注意，年纪渐长各种麻烦也就来了,见得多、听闻的则更多，自然而然的也就形成了习惯,更何况曾公不是说过嘛，成年人不争一时之短、须争一世之长。 “耍赖！他又耍赖……” 萨莉娜指着把酒杯悄悄放下来的余生嚷嚷了起来，希利尔唯恐她摔着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耍赖就耍赖吧，你也少喝点啊，都已经坐不稳当了……” “他怎么能这样啊？之前好歹还装装样子抿上一小口呢，现在连碰都不碰就放下了！太赖皮了……” “喝不动了，攒着打算养鱼呢。” 既然被发现了，余生也就越发的不在意了，索性把酒杯推到了一边。 噗…… 杰西卡掩口而笑，竟然理解了这个梗儿。 艾薇妮娅的唇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萨莉娜没明白余生想要表达什么、一脸的茫然，希利尔也不懂、下意识的瞪起了眼睛，只不过她已是霞飞满面、反倒是有着异样的美，以至于余生的目光也就被吸引了过去…… 目光杀不死、希利尔够不着也懒得动，板起了脸恶狠狠的道。“不许盯着我看啊，看什么看！没看过吗？” “还真没见过。” “呸……” 希利尔啐了一口别过了脸，耳垂红、颈项也逐渐泛起了粉，以至于萨莉娜都被惊呆了，见希利尔还凑了过来伸出手指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的,萨莉娜顺势想要把希利尔搂进怀里，可结果却是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 被尖叫声、痛呼之声给吵醒，睡眼惺忪的丹尼尔抬起了手腕看了看时间便道。“不是吧？你们还在喝啊？两点多了……” 好不容易才把赖在地毯上的萨莉娜给拽了起来，希利尔没好气的一嗓子吼了过去。“要么来喝酒、要么继续睡！二选一……” “晚安……” 丹尼尔回答的过于迅速，以至于希利尔稍一愣神、鼾声便又传了出来，把抱了起来但却不断往下出溜、笑个不停的萨莉娜给按在了椅子上，希利尔也就累的是满头大汗了。 “喝点果汁吧，加了碎冰的，”杰西卡倒了四杯果汁、弯下腰从吧台底下的冰箱里取出了一个透明的密封罐，朝着余生说。“darling，猜一猜！这是什么？” “茶……叶？” “宾果！” 杰西卡笑嘻嘻的泡了杯热茶、递给了余生说。“darling啊，我外公说东方人喜欢喝茶，可惜我不太懂你们那边喝茶的规矩……” “只有老年人才喜欢喝茶的吧？” 希利尔的疑问、让余生实在是有些无语，不过内地喝茶的基本上很少有年轻人倒是真的，现今流行的饮料和即将进入年轻人视野的奶茶，远比泡一壶茶来的简单，更别说程序繁琐的咖啡了…… 商机？ 值得考虑。 萨莉娜见余生不搭理、枕着胳膊趴在吧台上转向了艾薇妮娅。“艾薇妮娅,说点有趣儿的好不好？” “有好多啊,你想听什么呢？” “嗯……随便啊……” 艾薇妮娅端起了酒杯，思索着唇角慢慢扬了起来。“印象最深刻的其实还是在围城的那几年,渡过了最初的混乱之后、白天大街上都没有人的，只有在黎明前和入夜之后，被困在城里的人们才会出来做生意，有的生意还蛮有趣的、关键是非常的赚啊，没电、没水、没暖气，地下室里冷的半夜能冻死人，我曾经花了两天时间才从废墟里扒出来了一个煤气罐，你们猜猜，一个煤气罐能换来多少的物资？” 艾薇妮娅张开双手、比划了一下煤气罐的大小，可是除了余生、在场的三个女生竟然全都不清楚煤气罐的具体用途，这可就把艾薇妮娅给郁闷着了…… 杰西卡说。“取暖？避免在半夜被冻死吗？” 萨莉娜说。“肯定是用来烧水！战争期间饮用水的安全必须得到保障！” “做饭啊，艾薇妮娅都说是冬天了，”希利尔把萨莉娜竖起来的胳膊给按在了吧台上，然后也就给出了她的理由。“吃冷的会导致腹泻，甚至是患上痢疾什么的疾病，在无法及时买到药的情况下、健康是最重要的……” 见艾薇妮娅把目光转了过来，余生叹了口气道。“她们说的都不对，应该是给打火机充气吧？” 萨莉娜诧异。“你在开玩笑吗？” 希利尔哂笑。“他喝多了，在说胡话。” 杰西卡没吭声，只是把目光投向了艾薇妮娅，见她吃惊的张大了嘴、下意识的也就发出了惊呼。“猜对了？真的是给打火机充气吗？” “是啊，围城进入到了第十个月，蜡烛、火柴、抗生素、电池和枪支弹药当然还有食物，为了这些、被困在城里的人们就像动物一样开始了争斗……” 艾薇妮娅摇了摇头、驱散了那些痛苦的回忆接着说。“抽烟的也好、生火取暖的也罢，打火机其实在之后两年都属于是硬通货……” 萨莉娜从口袋里摸出了她的打火机、高高的举了起来。“就这玩意？” “你的是一次性的，硬通货指的是可以充气的那种打火机……” 艾薇妮娅把萨莉娜恨不得能戳到灯架的手给按了下来，接着道。“主城区全都是管道煤气，但瓦斯公司在围城的第一个月就变成了废墟，只有郊区的某些家庭还有在使用煤气罐，起初还有用来烧水、做饭、取暖什么的，等到了秋天大家就发现，给打火机充气才是最有效的利用方式，充一次甚至能换到一个罐头……” 170章 坚决不信 “酒呢？我的酒呢？咦？酒杯呢？希利尔！我的酒杯去哪儿了？” 趴在吧台上的萨莉娜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却还伸着手四处乱够着，若不是希利尔坐在她旁边、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搞不好早就应该出溜地上去了…… 希利尔也是纳闷，一直都有在劝她少喝点的，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里是杰西卡的地盘、还是因为姓余的对刚搬进公寓年仅十四岁的转校生艾薇妮娅有着异乎寻常的关心和体贴，越喝越快、越喝越猛,以至于距烂醉如泥的程度已经不远了…… “希利尔！我的酒杯怎么找不见了呀？帮我找一找嘛，我还要喝、我还能喝的嘛……” “还喝？”希利尔手一松、失去了支撑的萨莉娜摇摇欲坠了，赶忙站起来把萨莉娜给扶稳了、希利尔也就提了声量。“瞧瞧？都这模样了还要喝？不许喝了！” “要喝、我要喝、我还要喝……” 为了不让扭动着身子形同于撒娇的萨莉娜摔下去、希利尔不得不站了起来，而杰西卡则把表层铺满了碎冰、近乎用纯果汁果汁调配的鸡尾酒推了过去，见萨莉娜枕着胳膊、瞅着那杯色泽鲜艳的鸡尾酒一味的傻笑，也就示意希利尔带她赶紧去休息,再喝下去可就真醉了…… 希利尔也是无语。“已经醉了啊,你瞅瞅，傻乐呵个什么呢？” “楼梯间右手边的第二个房间,你最好是能陪着她……” “我肯定是要陪着的呀，要不然等口渴醒了、还不知道她会怎么闹腾呢，”希利尔苦笑着把萨莉娜抱了起来，却不料醉醺醺的萨莉娜捧起了希利尔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便笑嘻嘻的道。“希利尔，你怎么变得这么帅啊？比酷盖还酷盖呀……” 希利尔没办法松手、只好把脖子硬是往后仰，但还是被偷袭得逞，拼命的在肩膀上蹭着嘴，听到这话又气又好笑，索性弯下腰把萨莉娜扛在了肩膀上，等调整好姿势就见余生拎着个桶绕到了身后，扭过脸见他把塑料桶套在了萨莉娜的脖子上可就傻了眼。“你想做什么呀？” “别动！我这是在帮你避免被萨莉娜吐一身呢……” 咔嚓！ 余生被闪光灯晃了眼。 希利尔扭过脸、见杰西卡正笑嘻嘻把宝丽来相机吐出来的相片拿在手里抖着，哪里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杰西卡！你在做什么？你信不信……” “难道你不觉得这张照片会很珍贵吗？不想要？那我马上就撕掉好不好？” 希利尔陷入了纠结，被她扛在肩膀上的萨莉娜不舒服也就开始了挣扎，希利尔不得不抱紧了她的腿，瞪了杰西卡一眼撂下一句绝对不许外传、也就扛着挣扎力度越来越大的萨莉娜赶紧走…… 丹尼尔被吵醒了，坐起来眯缝着眼睛瞅了瞅便道。“咦？就剩你们三个了呀？” “要么过来喝酒，要么……” 杰西卡的话还没说完、丹尼尔就又躺了下去。“我继续睡,就当我不存在……” 嘭…… 肩膀上扛着萨莉娜的希利尔去而复返,苦着脸道。“杰西卡！楼梯右边第二个房间锁着门呢……” “我还是去看看她们吧，”把照片搁在了吧台上、杰西卡走过去见希利尔的目光落在她手里拎着的那台宝丽来相机，笑嘻嘻的递了过去说。“机会很难得哦，错过了这一次、想要拍到萨莉娜醉酒时的模样可就不容易了……” 希利尔有些心动，腾不出手来、也就只好退出了书房，余生见杰西卡关门之前递过来的眼神有些复杂，懒得去猜也就把目光转了回来，见坐在身侧的艾薇妮娅拿着那张照片审视着，唇角上扬、表情也柔和了许多，也就凑过去欣赏。 喝醉了的女孩子一般都是形象大损，可是脖子上挂了个塑料桶、本该狼狈的萨莉娜却依然是那么的漂亮，或许是因为角度的原因，垂落在脸颊的双马尾、让萨莉娜的鼻梁显得越发的坚挺，微张的红唇也格外的诱人…… “是吗？” 艾薇妮娅突然出声，但余生却无法理解。“什么？” 朝着吧台对面萨莉娜和希利尔之前的位置努了努嘴，艾薇妮娅没吭声、但余生倒是理解了，叹了口气、但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那换个话题吧,你是怎么猜到我想自杀的呢？就连方式都能猜中,”艾薇妮娅说着把杯子倒满,见余生摇头拒绝、也就把酒瓶放了下来继续道。“你别说是通过塔罗牌算出来的，行李箱里的那副塔罗牌不是我的，我是坚决不信这些的……” “信不信、在于你自己，准不准、看我说的对不对了。” “你说的是很准，可是我并不认为你真的具有着未卜先知的本事，”随意的拨动着酒杯、倾听着着冰球在酒杯里碰撞时的声响，艾薇妮娅低着头淡淡的道。“信封的颜色说对了，信封上邮票的数量和产地也说对了，就连信封里装了些什么、就像是被你清点过了似的，可问题是我不信这些……” “既然我说的全对，那么如果你希望我能说的更多，”余生把双手一摊。“没问题啊，可是我担心你听了会被吓坏的……” “说吧，我听着呢。” 余生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整理着思绪，小透明凯西在邮件里提到了艾薇妮娅的情况，有些是打听出来的、有些则应该是猜测，时隔数年、凯西所了解到的情况必然与事实存在则偏差，所以如何判断、怎样取舍，余生一时间也就有些犹豫了，不过最难以理解的地方，就是艾薇妮娅成长与战火之中，亲眼目睹了那么多惨绝人寰的事件，怎么会在获得了稳定且充满希望的这个时候，选择自杀的呢？ 余生长时间的犹豫和沉默，让艾薇妮娅的嘴角又扬了起来。“怎么？说不出来了吗？” “不是说不出来，是说出来你真的会被吓坏的……” “没事儿，说吧。” 余生低下了头、用拳头抵住了胸口说。“这里，你有纹了个彩色的天竺葵……” 171章 完美 咣当…… 艾薇妮娅连人带椅倒在了地上。 躺在沙发上的丹尼尔的鼾声停顿了片刻，便恢复了原本的平稳和悠长。 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骇然，坨红的脸颊没有了血色，艾薇妮娅把椅子扶了起来双手按住了椅背，死死地盯着余生、却并没有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大眼瞪小眼、解决不了问题。 余生从冰盒里取了冰球，给自己倒了浅浅的小半杯，然后用手指在吧台上敲了敲说。“不说吧、你觉得我是在骗你,说了吧、你又被吓坏了，不过好像也没有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对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之前有说过啊，”余生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小口，平静的说。“不要说你的记性不好，金鱼都还有着七秒的记忆呢,更何况是像你这样成长与于战火、经历过各种的惨绝人寰才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的小女孩,没有一颗强韧的心脏，可能吗？运气不好的,都死了。” 艾薇妮娅无言以对，但就是没办法接受。 倘若关于自杀、关于行李箱里的蓝信封是能够通过塔罗牌算出来的，那么自己胸口纹着一枚彩色的天竺葵、艾薇妮娅可就觉得无论怎样都是没办法解释的，除非眼前这个大男孩曾经在她洗澡的时候有近距离观察过，否则也就只剩下上帝和被她亲手掩埋的那位纹身师能知道…… 上帝真的存在？ 逝者能复活？ 不可能的…… “怎么？还不相信？”余生也是服气了，换成自己、倘若是碰上了类似的情况，怕不是会觉得是遇见了神仙吧？哪里还会像艾薇妮娅这样，事实和真相全都摆在眼前，竟然还左一个不信、右一个不信的，即便不是重生人士，难道不要面子的呀？ “我不信，我还坚决不信……” “还坚决不信？成，那我就再说一个，”既然冥顽不灵、本就有些微醺的余生便道。“如果你是萨拉热窝的原住民，那么纹在胸口的就应该是郁金香，而不是匈牙利或者是克罗地亚的国花天竺葵……” 如遭雷击！ 艾薇妮娅站不稳了,腿发软、双手不得不更加用力的按住了椅背，以至于关节越发的苍白、甚至有些痉挛了。 “绵延近四年的战争,被困在萨拉热窝的非本地人是有机会在离开的，所以在刨除了一切可能，你的国籍想必也就很清楚了，对不对？” 艾薇妮娅缓缓的坐了下来，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唯恐一开口便会陷入崩溃。 余生不是不想再抛出点硬货，可问题是到了现在、能说的基本上都已经全都说出来了，各种的猜测和推论、一旦与真相距离稍远，竭尽全力才立出来的人设就存在着坍塌的概率，与其说胡说八道、倒不如就此缄默。 异样的死寂在弥漫、在扩散，唯有丹尼尔的鼾声在悠扬。 艾薇妮娅伸手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右手抖得了厉害，以至于冰球碰撞杯壁、发出着清脆的响声，随着脸上的血色逐渐恢复，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不能相信，我真的不能相信，一旦我相信了你所说的,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得住……” “硬撑吗？没必要的,有什么问题说出来,终归是有办法解决的。” 余生的说辞并没有能打动艾薇妮娅，她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我的纹身，即便是在面试的时候……而且是我亲手掩埋的，眼睁睁的看着鲜血溅了我一脸、眼睁睁的看着倒下去的……” 余生有些明白了。 既然如此、相不相信已经不再重要了。 “那换个话题吧，说说你为什么要自杀吧。这是我唯独想不明白的，怎么想怎么奇怪，关键是完全没有道理……” 艾薇妮娅抬起了头，但眼神有些空洞。“真想知道？” “对，非常的想知道。”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当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即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实的答案……” “柯南道尔。福尔摩斯的作者，本职医生，兼职小说家。” 艾薇妮娅有些意外，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眸子里也有了些许光彩，怔怔的盯着余生直到确定没办法从对方的表情里分析出什么来，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有一个条件……” “如果可以让你打消自杀的念头，无论是什么条件、只要是我能够满足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艾薇妮娅的嘴角扯了扯，显露出来的无奈笑容却比哭还要令人难受。 按照艾薇妮娅的示意、余生从吧台里走了出来、坐在了她的对面，见她自己反而是站了起来，余生正奇怪、却见对方解开了腰带…… 好不容易才把烂醉如泥的萨莉娜给安顿好，杰西卡兴匆匆的返回书房，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把她给惊呆了。 六英寸的绑带细高跟鞋在吧台上，黑色的九分阔腿裤扔在了椅子上，艾薇妮娅盘坐在高脚凳上、右腿却搭在余生的臂弯里，后者的右手托起了足踝迎着灯光在欣赏着…… “darling？你们在做什么？” 余生转过脸见杰西卡一脸的震惊，招了招手、等她来到了近前可就指着被右手所托起的足踝说。“漂亮吗？漂亮吧？就凭这样的一双脚、你觉得艾薇妮娅能否成为职业的足模？” 杰西卡不是足控，愕然道。“足模？职业的？” “对呀，职业的足模，”余生的手指顺着艾薇妮娅的绷直的足踝向上示意。“你再来看她的腿，肤色白皙且细腻，又直又长，这曲线、这比例，啧啧，无论是哪一种丝袜、想必都能充满了视觉冲击力，完全可以让她跻身于腿模的行列吧？何况她的脸也小、轮廓分明，无论是整体形象还是局部的特写，完全是有资格的……” 意识到余生并非是想要掩饰什么，而是真的在欣赏、在感慨、在赞美，荒唐的感觉越发强烈，但杰西卡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 172章 线索和结论 艾薇妮娅的足踝突出、棱角鲜明。 修长且纤细，淡蓝色的甲油完美的衬托出了足部曲线，小腿细而直，搭配力量感十足的腿部肌肉线条近乎于完美，不凑近了观察几乎都看不到毛孔的存在。 就离谱啊…… 可是，太羡慕了，怎么长得呀？ 杰西卡悄悄的收起了自己的腿,彻底陷入了纠结和自我怀疑。 原本妒火冲天的杰西卡情绪起了变化，艾薇妮娅几乎能猜到她有在琢磨些什么，足踝被余生托起、迎着灯光被仔细的欣赏着，艾薇妮娅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她的表情很快就黯淡下来，用手指在杯子里蘸了点威士忌、然后便在双腿的膝盖下面化各划了一条线,说无论是足模还是腿模她都是可以胜任,可是要不了多久这两条小腿就会正式与她道别了…… 杰西卡不解。“道别？什么道别？” “说拜拜，或者也可以用永别来描述……” “永别？”杰西卡愕然,声量不自觉的提高。“怎么会呢？这可是你自己的腿啊……” 余生理解了，脸色也就变了。“出什么事儿了？” “被困在城里那么长时间，子弹也好、房屋坍塌也罢，都没有能伤及到我的机会，直到登上了前往西棕榈滩的国际航班、我都有在觉得自己的运气好的难以置信，直到我拿到了诊断报告……” “诊断报告？诊断什么的报告？你生病了吗？” 艾薇妮娅指着那两条被用威士忌划出来的线说。“早期骨髓癌，恶化的速度非常的快……” “怎么可能？”杰西卡大惊。“你才十四岁啊，骨髓癌？会不会误诊啊？” “我也希望是误诊啊，可问题是确诊了，就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痛疼并不明显、外在症状也没有显现出来，但扩散的速度却非常的惊人，除了动手术然后化疗，目前根本就没有更好的治疗方式了……” “你才十四岁，何况你还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这样呢？” 艾薇妮娅笑了。“癌症难道看年龄、看长相的吗？” “骨髓癌并不遗传，”余生眉心拧了起来。“我记得应该是与骨骼过度生长有紧密的关系,还有可能就是遭放射性物质的辐射所导致，你属于是哪一种情况？还是两者皆有？” 艾薇妮娅诧异。“你怎么会知道的？” 年纪渐大，也就被动的需要掌握更多的知识。 尤其是关于疾病。 无论是通过网络还是募捐平台，捐助的时候余生曾多次被那些遭遇不幸的患者们惋惜，尤其是其中年纪很小的，他觉得世界对这样的患者实在是太不公平了，都未曾见识过这个世界的美好、却只能躺在病床上寄希望于能获得救助，各式各样的恶疾、再加上身边也有从事相关工作的，显然虽然科技在发展、治疗的手段越来越多，但几乎所有的医生都必须承认，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在安慰，能够被治愈的终究只是极少数…… “或许是在躲在医院地下室里的时间太长了，或许是寻找食物时进入过存在辐射污染的污水之中，或许是某种不为人知的武器所导致的，谁又知道呢？反正起初在一起的全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艾薇妮娅的语气很轻松，表情也显得很释然。“确诊之后动手术就成了唯一选择，化疗的过程也是漫长且艰难的,截肢的概率远大于被完全治愈，在这个世界上我孑然一身，又何必要去面对无能为力和渺茫的希望……” “即便是渺茫，但总归还是有希望的呀……” 杰西卡的宽慰、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反倒是换来了艾薇妮娅的微笑。“是啊，即便是截了肢、接受了化疗，能不能活下来依然是未知数，足模也好、腿模也罢，当然也就与我无关了，没听说没有腿的能成为腿模、更不要说没有脚的想要成为足模这种事儿……”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现在的绝症、在今后很可能会归于轻症，失去了双腿也未必意味着整个世界的坍塌，你要明白……” “就因为我很明白，所以我才做出了选择，”艾薇妮娅摇了摇头。“更何况我也没钱去做手术，蓝信封里装着的就是我全部的财产了……” “没钱做手术？怎么会呢？难道你没有保险吗？” “没有，在我离开西棕榈滩的时候被撤销了。” 杰西卡不解。 “怎么会这样呢？你还没有成年，经纪公司既然给了你合同，”余生并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情况，但这并不妨碍他按照常理去推测。“难道连保险都没有给你买吗？这也太不不正常了吧？” “起初应该是有的，可是在我拒绝了马科斯威尔女士的提议之后，医疗保险就被经纪公司给撤销了……” 杰西卡越发的不解了。“马科斯威尔女士？她是你在阿美利加的经纪人吗？” “我也不清楚她的具体情况，不过马科斯威尔女士很漂亮也很风趣、很有魅力，她自称是一位拥有着曼哈顿最大的私人豪宅、即将拥有某个私人海岛的有钱有势的大人物的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你拒绝了怎样的提议啊？”杰西卡依然没办法理解。“何况凭什么就因为你拒绝了提议而取消你的医疗保险呢？” 曼哈顿最大的私人豪宅…… 即将拥有私人海岛…… 天才星探布鲁奈尔…… 直飞西棕榈滩…… 名为马科斯威尔的私人助理…… 掌握的讯息越来越多、余生也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联想，打断了杰西卡的追问、直视着艾薇妮娅的眼睛说。“启程之前你知不知道会转入加州的圣佛朗西斯科康科德国际高中就读？” “我知道……” “那为什么不直飞三藩呢？从西棕榈滩转机不方便也未必节省吧？” “经纪公司说机票是西棕榈滩的一位慈善家所提供的，所以第一站是去西棕榈滩与马科斯威尔女士会面……” 余生觉得已知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极端的罪恶。“马科斯威尔女士所提及到那位有钱有势的大人物，是不是艾普斯坦？” 艾薇妮娅愕然。“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马科斯威尔女士是不是建议你为她的雇主按摩，甚至还承诺让你成为艾普斯坦的专职按摩师？” 咣当…… 大惊失色的艾薇妮娅失去了平衡，连人带椅翻倒在地地。 杰西卡惊呼着赶忙过去扶，而惊醒的丹尼尔见余生目光投注过来目光不善、赶忙又躺了下去，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也就欲哭无泪了…… 不就是想睡个囫囵觉，怎么就这么的难啊…… 173章 罪恶 罪恶，是完绝对不能被容忍的。 更何况，是凭借着权势和财富专门针对艾薇妮娅这样的女孩子。 虽然余生只想要做个贪财好色的俗人，但即便是在重生之前，他也选择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做了一个秉持着善良的普通人。 善良是一种选择，与学历、背景、财富和权势，完全没有关系。 把倒在地板上的艾薇妮娅给扶了起来,但杰西卡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因为余生的一句话而惊慌失措。 按摩师无论是在哪个州、其实都属于是物理治疗师的范畴，社会地位不低、时薪更是高的惊人，但需要系统性的学习、接受专业的培训，并且还需要通过资格考试、获得相应的执照才能够执业的。 据说华尔街的大公司会长期聘用有执照的按摩师，目的是为了缓解员工们的疲劳，甚至有的高级按摩师还拥有着心理咨询师的执照,所以无论是从名声还是职业前途来考虑,承诺会授予专职按摩师的职位,其实也就等同于被经纪公司授予了一份未来的要约，即便是不愿意接受，但也不至于因为拒绝而触怒对方，以至于被取消属于个人的医疗保障…… 越想越觉得奇怪，杰西卡见艾薇妮娅坐下来之后脸色苍白、盯着余生却不声不吭便劝道。“艾薇妮娅，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去寻死啊，马科斯威尔女士既然做出了承诺，而且还是先于你本人知道了那份诊断报告，我觉得她应该是出于好意、是在向你表达善意，她相当于是给予了你一个病愈后的工作机会，虽然我不清楚在你的理解之中按摩师这个职业意味着什么，但在阿美利加按摩师的地位并不低，在本地都不用按摩师这样的称呼、而是称之为治疗师，比护士还受尊重，关键是成为按摩师不需要像普通的医科生那样背负着几十万的学费、接受八年以上的专业学习和培训才能工作，并且物理治疗师的执照也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重新坐下来的艾薇妮娅不想说话、更不想回答问题。 她不明白为什么余生能猜出马科斯威尔女士提议的内容、并且还说出了艾普斯坦的名字,恐惧和不安也就让她只能借助于酒精的麻醉、让自己不至于连坐都坐不稳了…… 觉得气氛过于压抑,杰西卡索性拽着余生来到了角落。“你把艾薇妮娅给吓坏了！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都说过些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是很想解释。因为解释起来会很脏,非常的肮脏……” 杰西卡的脸色变了，缓缓的抬起手捂住了嘴。“你在开玩笑吗？” 余生摇头。 “艾薇妮娅才十四岁！” 余生点了点头。 “天呐！这……这也太、太无耻了吧？怎么可能呢？” “这不仅仅是无耻的问题，无论在什么地方、这样的罪恶是无法被容忍和接受的。” 见杰西卡被气的浑身发抖，余生将她揽入了怀中、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别激动，艾薇妮娅很聪明也很勇敢，她拒绝了……” “报警！这种事情必须报警！” “报警？就凭艾薇妮娅说的这些，你觉得报警有用？” “有用！一定是会有用的！警方必须展开调查！一定能查清楚发生了什么……” “难道你忘了艾薇妮娅说过些什么吗？对方是亿万富翁，有钱有势，还是个慈善家……” “我记性很好，我记得艾薇妮娅都有说过些什么！可又怎样呢？亿万富翁、有权有势、慈善家又怎样呢？我见过相关的报道，这种人就是心理变态！如果不早点把他送进监狱，会有更多的小女孩受到伤害的……” 没想到杰西卡会如此的义愤填膺，余生紧了紧胳膊、用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嘘！小声点，会被听见的……” “你觉得该怎么办？” “我？我现在想的是如何阻止艾薇妮娅自杀。” 杰西卡定了定神，转过脸见艾薇妮娅在自斟自饮便道。“既然患上了骨髓癌需要动手术，而且大概率的会被截肢，但失去了双腿也并不意味着必须要去死,只要能让她燃起生存的欲望,我不觉得没有医疗保险就没办法接受医疗服务！等天亮了我问问我外公，他一定有办法能解决这事儿的……” 余生所头疼的也正是这些，见杰西卡似乎很有信心便道。“问题是她刚过来，既没有保险、也没有现金，你外公又能怎么解决呢？” “公立医院是不问患者有没有钱的，先住进去、该动手术就会动手术，更何况经纪公司撤销艾薇妮娅的医疗保险是否合法、也是有待商榷的，”杰西卡越说越流畅。“还有，我觉得律师一定会很乐意接这种案子，无论输赢都能获得巨大的名声，庭辩越精彩、对当事人和律师而言就越有利，媒体也喜欢关注这种事儿，更何况艾薇妮娅还有着难民的身份，年龄，背景，恶疾，截肢，无论哪一个都能引发全社会的关注和讨论……” 余生懵了。 一个十二年级的女生竟然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想到这么多，余生觉得反正在重生之前、他是肯定没办法想到这么多、想的这么细的。 完败…… “对了，还可以联络npo组织，他们也一定很乐意给予协助的，艾薇妮娅年纪小、又身患恶疾，公立医院的条件有限，舆论一旦被引爆、转去私立医院都是有可能的，倘若艾薇妮娅的病症存在着一定的研究价值，我觉得马约诊所应该也会有兴趣的，万一能保住艾薇妮娅的腿呢？” “诊所？”余生不解。“私立小诊所也能治疗骨髓癌吗？” 沉浸在构筑各种计划之中的杰西卡掩口而笑。“什么小诊所啊，马约诊所就是梅奥诊所啊，也可以被称之为梅奥医疗集团或者是梅奥医疗中心！马约诊所的规模非常大，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综合医疗集团……” 174章 遗愿 好吧…… 余生不得不承认孤陋寡闻了。 诊所，下意识的就联想到了贴在电线杆上的那些牛皮癣。 文案粗暴而有效，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看见了症状描述，都会觉得人生黯淡无光、双腿瑟瑟发抖，经历了自我怀疑产生痛点之后、自然也就被所谓的老军医一针见效的高超医术展示所折服，默默的记下联系方式、转身时昂首挺胸…… 不过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起初的那一批赚到钱的进入了医院、承包起了科室,摆脱了单打独斗、各自为战的方式，进而登上了更广阔的大舞台，占据并形成了垄断，最终缔造出了普田系的各种神话。 可是线下免费的宣传窗口依然存在，各种的贷款、办证、开发票、代扣分等更贴近人们正常生活的小广告也就继续霸占着电线杆，无孔不入,贴满了路灯杆、公交站牌、建筑物外墙,甚至连人行道上的路面也不放过，更不要说那些老式的筒子楼、新开发的居民小区…… 运用得当,单打独斗可以发家致富、集团式经营能够创造出庞大的商业帝国，以至于余生第一时间没能把马约诊所跟梅奥集团联系在一起，能怪他吗？ 牵着杰西卡回来了吧台，余生见艾薇妮娅自斟自饮、神情暗淡也就坐了下来。“非死不可吗？” “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吗？” 余生无言以对，索性取来了纸和笔。“那你的遗愿呢？” “遗愿？” “对呀，你的遗愿，”无视了杰西卡的愕然，余生指着推过去的纸和笔说。“你年纪又不大，应该还有许多未曾经历和见识过的美好，既然决定去死，遗愿总归还是会有的吧？写下来，全都写下来，别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艾薇妮娅直起了身子，盯着吧台上的纸和笔陷入了纠结。 遗憾，有吗？ 有的，太多了。 遗愿，需要吗？ 似乎就未曾有过考虑。 浑浑噩噩的办理了入学手续、顺利的住进了学生公寓,蜷缩在角落里、艾薇妮娅捧着确诊报告茫然而无措,希望的无端泯灭、未来的晦暗可期，她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最终也就只能将之归于命运使然。 “行李箱的捆扎带弹性小、韧性高，但承重力强也就意味着能够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但也因此会导致机械性窒息后的各种反应越发的明显，血液不凝，括约肌松弛也就会导致失禁，面部静脉回流受阻，睑结膜、面部充血甚至是出血，而舌骨收到挤压、自然也就会导致舌头半露。再加上一旦没有能够被及时发现，面部首先腐败，发青发黑，腹腔里残存食物发酵也就会导致被放下来之前，犹如是酒醉后的呕吐一般，略有经验的验尸官就绝不肯面对尸体，那场景据说就像是遭倾盆大雨，恶臭两周之内都很难消散……” 杰西卡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跺着脚嚷嚷。“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了、我不想听了……” 艾薇妮娅也打了个寒蝉。“真有这么惨？” 轻拍着杰西卡的后背、缓解着她的不适,余生淡淡的道。“尘归尘、土归土,尸体是会被自然分解的，知道什么是鲸落吗？” 艾薇妮摇头。 “鲸的尸体可以供养一套以分解者为主的循环系统长达百年，几十个种类、一万多种的生物体都是依靠鲸落而生存的，这也就是一物死、万物生的自然规律，对鲸而言则是最美的凋零……” 用威士忌在小腿上划的那两条线已经看不见了，艾薇妮娅轻抚着既不疼痛也没有肿胀的小腿说。“为什么自然会对人如此的残忍呢？” “自然规律谈不上残忍，”余生摇了摇头、继续按照原本的思路说了下去。“基督教认为自杀是有罪的，佛教则认为轻生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肉身乃是菩萨身，杀己便形同于杀菩萨，罪孽无可宽恕……” 基督教的禁忌、天主教的忌讳，儒家的仁、佛家的禅、道家的道，无论是信仰还是科学、杰西卡觉得余生都能坦然应对且侃侃而谈，颇有研究且不说，见解独特而又有趣，尤其是对一些东西的典故，虽然觉得他有时候显然是在胡说、却又不得不承认歪曲的很有道理，关键是他对各种信仰的分类和起源和传承有着相当程度的深入了解，以至于无论艾薇妮娅从什么角度进行反驳、他都有着一整套缜密而完整的理论予以回应并自洽，…… 一旦忽略年龄，艾薇妮娅觉得眼前这个被杰西卡不自觉时挽住了手臂的大男孩、也就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虽然有些圆滑、甚至有时还显得有些极端，但最终的结果都是自己被说服、心悦诚服的那种，离大谱…… 但辩不过，就是辩不过。 艾薇妮娅其实早就有意识到了这一点。 虽然余生的语气有些过于尖酸刻薄，形同于冒犯，甚至是还有些极端，但对方苦口婆心的规劝、目的显然是为了能打消轻生的念头。 带着憧憬、怀着希望抵达了阿美利加，满怀恶意的提议、令人绝望的确诊报告，不再是上天的宠儿，厄运缠身也就让艾薇妮娅也就产生了轻生的念头，与其说是在公寓里被余生说服、倒不如说是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本想借助于酒精麻醉自己、但结果却是越喝越有精神，最终也就因为遗愿的倡议而不得不正视内心的软弱和不甘，尤其是在目睹了眼前这对小情侣之间的暧昧与亲昵、未曾有过恋爱经历的艾薇妮娅也就心生羡慕，直到察觉正在进行的话题似乎出现了偏移……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类型的电影呢？” “真的没看过吗？”余生记得自己是肯定有看过的，但有可能上映的时间不会是现在，见艾薇妮娅也在关注也就笑着耸了耸肩。“那就找个编剧、写个本子，拍出来吧……” “找编剧写个本子拍出来？你投资？我来演？” “你肯定不行，不过加一些镜头也不是不可以……” 杰西卡撇嘴，越说越离谱了。 倘若生命只剩下一年，如何度过才会让其价值最大化？ 艾薇妮娅轻声念叨着余生所重复的问题，摆在面前的纸和笔，倒是有了让她罗列的理由和冲动…… 175章 清单 两个版本的《遗愿清单》，余生全都有看过。 通常来说，一部电影里有一位影帝就已经看点十足了，但美版的居然集齐了两位骨灰级影帝。 精彩自不必说、演技超赞甚至感觉不到演戏的痕迹，虽然面临死亡的沉重话题、整部电影更多的则是轻松和诙谐，以男性的视觉去讲述了关于为遗愿清单的绝症男儿们豪气的那一面，虽然没有惊心动魄的场景、却时时刻刻的在调动着观影者们的情绪,笑完、哭过之后，会明白这其实就是人生。 翻拍的日版主演是祖母级的吉永和女王范十足的天海，站在温柔和细腻的女性角度、讲述了身患绝症的两个女人的故事，富有日系清新细腻的遗愿清单里增加了柔软的力量，整部电影完全可以用‘闪闪发光’来形容，催泪程度自然也就拉到了满值。 将两个版本的剧情梗概记录了下来，余生正纠结于某些细节、艾薇妮娅把她的遗愿清单递了过来…… 养一条狗。 飙一次车。 成为模特。 走一场大秀。 拥有属于自己的大房子。 参加毕业舞会,成为promqueen！ 进入藤校，顺利毕业。 去好莱坞与明星合影。 玩遍迪士尼乐园的所有项目。 去尼加拉瓜看大瀑布。 去南极看鲸鱼。 品尝全球美食、畅饮各种的美酒、无忧无虑的大醉三天。 在八角笼里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原谅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 发现余生的表情逐渐古怪、看不懂被余生写在纸上的那些方块字、杰西卡也就凑了过去，浏览了艾薇妮娅的清单、唇角也就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就知道不该听你的写这破玩意儿，不许笑啊，”艾薇妮娅抱怨着想把那张写满了愿望的清单给取回来，却见余生拿起笔在第一个愿望后面打了个勾，正准备伸过去的那只手也就悬停在了半空之中。“你在做什么？” “打了勾就意味着愿望应该很快就能实现，养狗？太巧了，正好有一条非常适合你的雪橇犬……” “不许说！不许在我面前提及啊！我不听……” 被杰西卡的尖叫声打断，余生转过脸见她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也就握住了她的手说。“要勇敢、要坚强！要努力的战胜自己的弱点……” “不！我不！”杰西卡嚷嚷着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我试过的！我做不到！这不是我的错……” 艾薇妮娅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余生也就压低了声音说。“杰西卡怕狗，非常的害怕。不过那条雪橇犬的瞳色跟你几乎完全一样，并且它也是被命运女神所眷顾……” 艾薇妮娅诧异的指着自己的眼睛，见余生人很认真的在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给予什么样的反应了。 抬起手腕、余生计算了一下时间。“十三个小时之前被从一个荒僻的海岛上解救，目前被留在博迪加等待进一步的健康检查，如果希利尔同意、那么你就可以成为它的新主人了……” 把捂着耳朵的杰西卡的双手给摘了下来，余生拿起了笔、在清单的第二项后面也打了个勾。“这个愿望也很容易实现，可是你必须做出承诺，不得利用飙车的方式寻死觅活的，要不然很多人都会受牵连的,你也不希望给别人带来大麻烦的，对吧？” 艾薇妮娅犹豫着点了点头。“ok……” “接下来的这两个心愿似乎能合并，成为模特并走一场大秀，对吧？想要实现说简单非常的简单，说难、那还真就不是短时间之内能满足你的，你走过台步吗？有接受过专业的模特体态身姿和相关的表情管理训练吗？走大秀？怎样的秀场才是你所理解的大秀？是类似于巴黎、米兰亦或者是伦敦时装周那样的全球顶级的大秀？还是迪奥、爱马仕、古驰这些顶级品牌的春夏或者是秋冬时装秀？亦或者是某些品牌的高定时装周展示秀？” 艾薇妮娅哪里晓得还有如此之多的秀场，不由得陷入了迷茫和呆滞。 杰西卡倒是有看时尚杂志，虽然也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差别、但也听的有些懵，扯了扯余生的袖子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难道你也有看时尚杂志、有进行过深入的研究？” “别打岔，艾薇妮娅的心愿虽然不多、梳理一遍也很耗时间的。艾薇妮娅，你别不吭声啊，你是怎么想的？” 艾薇妮娅摇头。“我没想过会有这么复杂，而且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差别……” 余生晓得自己猜对了，心中越发的笃定。“那么你写下来的这两个愿望、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 艾薇妮娅低下了头，呐呐的道。“就是想留下一些值得回忆的照片，或者是影像什么的……” 值得回忆？ 很好。 既然用的是‘回忆’这个词儿、那也就意味着艾薇妮娅正逐渐接受需要需要治疗、大概率需要截肢的命运了。 余生不打算说破，随手就在这两个愿望的后面打了勾、然后指着下一个愿望说。“属于你自己的房子？这个愿望几乎是所有人都会有的，那么你打算用多长时间来攒钱实现这个愿望呢？还有啊，这个愿望的具体要求又是怎样的？” 艾薇妮娅摇头,表示完全没有考虑过具体的内容。 “买房子这事儿可要慎重,细节必须注意。我来问你，你想要买多大面积的房子？这房子是在市中心还是在商业区，是近郊还是远郊、是公寓楼还是大庄园？是自主还是投资、是为了保值增值还是为了学区房的属性？想要怎样的建筑风格？有多少个卧室、多少个盥洗室，庭院需要多大、需要有几层？装修是什么风格的？需要哪些配套设施……” 艾薇妮娅惊呆了。 “没想过吗？” 艾薇妮娅拼命的点头。 余生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参照三藩中产家庭目前所拥有的房子吧，刚巧这方面我还略有研究……” 176章 甄别 三藩的房价，整体属于是偏高的。 十年后的两房导致房价整体大跌，但升值的潜力远比其他州要高，更何况想要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大房子、艾薇妮娅显然是需要付出努力和代价的，只要能打消她轻生的念头、唤起她‘生’的欲望，此时此刻自然是可以不计代价的…… “既然想拥有一栋大房子，那么房价就取三藩中产家庭的中间值,就按照两百万来计算吧，”余生抽了张白纸边写边说。“加州的房产税先按照百分之一来计算、每年税金就是两万。房屋的维修、庭院的养护、室内的清洁等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就算是一万。房屋的附加属性比如什么学区啊、保值增值什么的目前应该还无需考虑，所以基本的要求也就出来了……” 杰西卡凑了过去，不再是方块字、她也就终于能看懂了，虽然只是框架性的描述，但也几乎把要求全都包括在内了,细致的程度、也就让她暗自感慨,要不要这么离谱啊？ “倘若是贷款,那么就按照三十年来计算吧，首付百分之十、那就是二十万，贷款总额达到了一百八十万、按照目前的利率计算每个月需要偿还本金和利息也就一万出头，倘若不想生活拮据、那么你的年收入就必须达到三十万。哦，还有，差点忘了既然买了大房子、那肯定是还需要有一辆车的，你打算买一辆什么档次的呢？十万的预算够不够？还是说你觉得需要再好一些？” 艾薇妮娅眨眼、再眨眼，表情也就显得越发的迷茫了。 “都不能确定？好吧，既然都还没有想过，那么实现这个愿望的时限就暂时以六年为期吧，六年后你才二十岁，年收入倘若达到了三十万，也就能够拥有位于郊区的五室六卫双厨大庭院的房子了，想想还是挺兴奋的吧？” 被余生所描述的远景打动，杰西卡盯着被罗列在纸上的那些条件道。“是啊，我都有羡慕呢……” “你？不至于。” 杰西卡撅起了嘴巴，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意识到被误解了，余生伸手刮了刮杰西卡的脸颊道。“我觉得吧,在你大学毕业之前就应该能全款购入一栋价值超过五百万的大房子了……” 价值五百万的大房子？ 还是全款？ 杰西卡愣住了。“我哪来的那么多的钱呀？还全款呢，首付都不可能有的啊……” “怎么会呢？有我在嘛，别说是四年后全款购入一栋价值五百万的房子了，价值五千万的豪宅、你早晚都是能买的起的，不信？真不信？” 杰西卡觉得余生在吹牛，目的自然是为了打消艾薇妮娅轻生的念头，但还是被价值五千万的豪宅给冲击了想象力。“你怎么让我能相信的呢？” “我的头脑、你的美貌啊，全款购入一栋价值五千万的豪宅，很难吗？” 杰西卡下意识的反诘。“不难吗？” “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硬，杰西卡放缓了语气说。“我倒是愿意相信你有办法，可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啊……” 余生指着杰西卡说。“艾薇妮娅，就单单是这张脸，你觉得能给多少分？” 艾薇妮娅虽然心有些乱，但并不愚蠢，当季便反问道。“你觉得呢？你觉得应该打多少分？” “九分，”余生毫不犹豫的说。“剩下的一分不给、那是为是怕她会骄傲！” 艾薇妮娅无语。 欣喜而激动的杰西卡忍不住捧着余生的脸、狠狠的便亲了下去！ 艾薇妮娅背过了身。“拜托，我还喘着气儿呢……” “你可以选择闭上眼睛不看，”虽然面对的不至于是雨点般的亲吻、但余生还是迅速予以了反击。“而且我觉得你也应该先把裤子给穿上，倒是也不至于被冻的感冒,但总归是不太雅观,还有啊，小小的年纪、就不要穿过于性感的内裤……” 艾薇妮娅窘到了极致，慌不迭的把裤子穿上、也就不忿的质问余生，倘若给她打分，又该是多少呢？ “给你打分？九……好像有点勉强啊，”余生上下打量着道。“算了，就先给你九分吧……” 杰西卡还能接受。 艾薇妮娅倒是松了口气，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比杰西卡漂亮、但同样的分数还是让她略有些意外。“难道剩下的一分不肯给、也是怕我骄傲吗？” “不不不，剩下的九十一分要等你成年以后再说……” 噗…… 杰西卡捧腹。 虽然遭戏弄，但艾薇妮娅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好啦好啦，玩笑开完了，你下一个心愿是参加毕业舞会、争取能成为promqueen，”余生给前一个打了勾、后一个则画了个圈。“想要参加毕业舞并不难，月底最后一个周五就是康科德国际高中本届毕业生的毕业舞会了，我听说依照传统低年级的虽然也可以被邀请，但不太可能成为promqueen，所以你需要再等几年才可以努力的去争取了，有信心吗？” 信心？ 从何而来呢？ 艾薇妮娅一时间有些茫然，因为之前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杰西卡，依照传统想要成为康科德国际高中的毕业舞会的promqueen需要什么条件？” 杰西卡皱起了眉头。“我倒是参加过三次了，但成为promqueen需要什么条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只有毕业生才能有参与竞争……” “那你就来分析一下吧，获得了promqueen的都需要具备什么样的能力？样貌、舞姿还是才艺？” “我也不太清楚，但人缘好好像是基础，不然长得再漂亮、大家不愿意投票，也是白搭，”见余生在猛使眼色、杰西卡也就醒悟了过来。“倒是也有过特例，具体的等我打听清楚再说……” 余生悄悄的给杰西卡竖起了大拇指，拿起了笔、在接下来的那一项后面画了一个问号。 见艾薇妮娅接下来的心愿是‘进入藤校、顺利毕业’，杰西卡也就不明白余生打了个问号意味着是什么。 “申请藤校需要全科a甚至是a+，”余生头也不抬的说。“艾薇妮娅才转校过来，除非她想一个月之内完成进入藤校并拿到毕业证书……” 杰西卡乐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余生抬起了头，见艾薇妮娅也一脸的惊讶便慢悠悠的说。“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假证？不知道吗？那么，想不想了解一下呢？” 177章 理解 余生算是明白了。 虽然杰西卡的追求者相当的多、性格也相当的豪放，作风更是令人咋舌，但实际上她属于是那种貌似会行差踏错、但实际上却极有分寸的女孩子，超出她所能够理解的范围之后，一样会显得有些无措。 但艾薇妮娅就有些特别了。 年龄不大但经历颇多，可能是因为成长于战争期间、游走于生死之间的次数比较多，以至于她有着完全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老练和聪慧,对于学历造假、文书伪造这种事儿虽然也试图表现出彷如杰西卡般的震惊，但实际上却是欲盖弥彰却用力过猛，反倒是让余生觉得她不但了解，甚至于有可能参与过…… “怎么可能？”杰西卡诧异。“艾薇妮娅会伪造文件？围城的时候她才九岁！九岁！” 余生的猜测换来了杰西卡的震惊和否定，不过被余生目光所直视的艾薇妮娅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了，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承认说自己不但很清楚,还动手做过一些，帮助了一些人、也为自己换来了生存所必须的食物和干净的水…… “怎么可能呢？围城第二年你也才十岁呀？” “为了生存,什么潜力都会被激发出来的，更何通行证意味着离开的希望、食品券则意味着能多多撑几天，在为打火机充一次气就能换到一个罐头的环境之中，无论是多么的难以理解、其实也应该是能够被理解的……” 杰西卡并不能理解这其中所蕴含着的悲伤和无奈，而艾薇妮娅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欲望，余生不但理解、还明白内心深处的伤疤不能被揭开，所以也就不再追问，而是跳过了这一个愿望、在‘去好莱坞与明星合影’这一项的后面画了个圈，说想要完成这个心愿需要一定的时间。 “具体是多久呢？” “那就要看你喜欢获得哪个好莱坞明星的合影了。” “汤姆克鲁斯！布拉德皮特！基努里维斯！” 艾薇妮娅回答的过于迅速、以至于余生差点都没有能反应过来。“三个？就这三个吗？” “是啊！” 杰西卡道。“为什么是他们三个？” “帅！” “好吧，我也觉得他们都很帅，”杰西卡莞尔，转向了余生说。“我也想跟他们合影，能满足吗？” “采用堵门、跟踪、混酒店、追片场的方式，多花点时间、耗费点精力，三两个月终归是能够搞定的，若是想要获得他们的邀请、前往他们的住所或者是拍摄现场合影，那很可能就需要三五年的时间了……” 艾薇妮娅不是很明白,杰西卡却是大吃一惊。“获得他们本人的邀请？怎么可能呢？” “是选择时间短见效快的、还是耗时长但效果更好的，你们俩所需要做的只是选择，”余生指着自己很自信的道。“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艾薇妮娅觉得余生在吹牛，杰西卡也露出了怀疑的表情道。“开玩笑吗？”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赖吗？” “可是你说的也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打个赌？” 杰西卡毫不犹豫的摇头，速度快的也就让艾薇妮娅吃了一惊。“连赌注都还没有说呢，为什么不敢跟他打赌呢？” “打赌？跟他打赌的全都输了，我才不上当呢……” 一脸悻悻的杰西卡、勾起了艾薇妮娅的兴趣，以至于投注过来的目光里也就掺杂着更多的复杂和犹豫。 余生懒得猜、何况也未必就能猜到，放弃了继续追问，在看大瀑布、看鲸鱼、品尝美食、畅饮美酒、无忧无虑的大醉三天等心愿的后面打了勾，然后可就在涉及到暴力的心愿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我也不理解这个愿望，艾薇妮娅，你很能打吗？” “也许是她很抗揍呢？抗打击的技能或许是被点满了……” 余生插了一嘴、把杰西卡给逗乐了。“别捣乱！我是在认真的问原因呢……” “宣泄？可能在写下来的时候就是想要宣泄……” 理由很正当。 是否抗揍、余生也就不打算追着问了，将问号改成了圈，指着接下里的那愿望说。“对于你的这个心愿，基于我的处事原则、我是坚决难以苟同的。” “为什么呀？” 杰西卡再一次的先于艾薇妮娅出声，余生表情严肃的反问道。“为什么要原谅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呢？理由呢？” 杰西卡觉得适用的理由有许多，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入手,纠结而苦恼。 艾薇妮娅愣了下便道。“圣经上有说,?有见识、就不轻易发怒，宽恕?的过失，便是??的荣耀。” “原来是圣经上有说啊，”余生觉得有些惊奇，放慢了语速、斟酌起了措辞。“可问题是圣经上所提及的大多都是圣人，我不觉得自己会成为圣人、也不会去追求成为圣人，所以我的原则是原谅是上帝的权力，我所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努力的送那些伤害过我的去见上帝！” 杰西卡惊呆了。 艾薇妮娅眉心拧了起来，缓缓的摇了摇头。“东方盛行的是佛教，主旨更是倡导宽恕和原谅，释迦摩尼有割肉饲鹰的典故，我记得还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 “我不念佛、更不拜佛，而且我对佛教的一些典故也有着自己的理解，想听吗？” “请说。” “以你刚说的为例吧，”余生习惯性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理由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佛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屠夫放下刀，一旦屠夫放下了屠刀，对于佛而言，那还不是想揉圆就能揉圆、想捏扁就能捏扁了吗？” 杰西卡眨眼、再眨眼，不明白怎么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这完全是在歪曲和误导…… 艾薇妮娅也陷入了呆滞，片刻后才呐呐的道。“怎么能这样理解呢？” 余生把双手一摊。“不然呢？” 艾薇妮娅思索着，唇角渐渐扬起，释然的笑容也就逐渐绽放…… 178章 格局 换一个角度、换一种思维模式，似乎问题的答案也就变得不再一样了…… 好神奇。 源自于内心的释然也就让艾薇妮娅豁然开朗，见余生把清单和圆珠笔推了过来，还指着最下面的留白处、让她再加一个心愿，原本打算划掉其中那些过于幼稚、过于孩子气，修改那些耗时过长、实现概率过于低的，艾薇妮娅也就纳闷了。“为什么？” “再添一个,就能凑到十八个了。” 艾薇妮娅哑然，不过倒是还晓得某些人对于数字里的‘8’存在着蜜汁迷恋，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拿起了圆珠笔，想要删掉的显然是不能删了，那么该添加一个怎样的愿望呢？ 咬着笔杆头陷入了纠结的艾薇妮娅，终于显露出了十四岁小女生本该有的模样，余生端起了茶杯、等待了片刻见艾薇妮娅终于动了笔，凑过去一看她只是加了个蹦极，也就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这样的愿望很难实现吗？” “倒是不存在难以实现的问题，就是觉得你的格局小了，”余生很认真的说。“或许是年龄限制了你的想象力，难道你就想不出来更具有挑战性的愿望吗？蹦极？不过就是一两百米的落差，能感觉到心跳加速、肾上腺素加快分泌的刺激吗？” “怎么会只有一两百米的落差呢？科罗拉多州的皇家峡谷大桥的落差足有三百多米呢，许多年前就是全世界最高的蹦极点了，”杰西卡说着转向了艾薇妮娅。“别听他的，我觉得你这个愿望非常棒！棒极了！不过你一定要记得让我陪你一起去，或许等你享受过之后、我的勇气也就能够被激发了……” “杰西卡，原来你的格局也不大……” “就你的格局大？”杰西卡有些恼了，把艾薇妮娅面前的纸和笔挪到了余生的面前。“你来！让我们看看你的格局能大到怎样的程度！净吹牛了……” 余生拿起了圆珠笔，把艾薇妮娅写的bungee划掉、换成了marnding。 艾薇妮娅的口语没问题、可是书写的问题就比较大了，看不懂、自然也就显得有些茫然。 杰西卡却被惊呆了。“什么？登陆火星？你怎么不许一个登上太阳的愿望呢？那格局可就真的被你给打开了……” “登日吗？倒也不是不可以啊，我觉得过些年、肯定有国家会派人去完成这项壮举的……” “胡扯！”杰西卡被气坏了。“登日？怎么登？什么时候登？要多久才能登的上去？” 余生不太记得登日成功日的具体年代和日期，好在他还记得播音员以傲娇的语气宣布登日壮举的顺利完成。“登日虽然貌似很难，但只要掌握了技巧、还是可以被实现的嘛。你看啊，为了避免高温、可以选择夜间出发嘛，经过四个小时的旅程应该也就顺利抵达太阳的背面完成登陆了。登日的大英雄一定会搜集些太阳黑子带回来,以证明其本人登日之壮举确实有被完成……” 意识到这又是个一本正经的玩笑,见艾薇妮娅忍俊掩不禁、杰西卡也就嫌弃的白了余生一眼，指着被他更改的那愿望说。“别胡扯了，认真点好不好？” “这就是一个很认真的愿望啊，而且我觉得在有生之年、一定能实现的……” “你就是在胡扯！改掉！不然我真生气了！” 余生无奈的把登陆火星这个愿望给划掉、重新又写了一个。 “太空三日游？”杰西卡念出了声、但也有些崩溃了。“你不要捣乱好不好？这可是艾薇妮娅的心愿清单啊……” “艾薇妮娅，如果有太空三日游的机会，你敢不敢参加？” 艾薇妮娅忍着笑说。“我又不是航天员，更没接受过相关的训练，难道只要敢参加这种太空三日游的旅行团、就真的能把我送上太空去了吗？” “只要你许下了这个愿望，我保证你既不需要接受宇航员特训、也不需要掌握宇航员所需要掌握的技能，而且一定有机会能遨游太空三天以上，”余生指着艾薇妮娅面前的那份清单说。“虽然目前太空三日游的条件还不太成熟，但只要太空三日游的旅游合同被正式公布，那你就必须报名参团，如何？” 认真的吗？ 艾薇妮娅觉得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呵呵，”杰西卡被气的已经有些无语了，咬着牙说。“如果真的能有这样的太空三日游，算我一个！” “拜托，太空三日游哎,艾薇妮娅和你的费用全都需要自理的好不好？” “为什么要自理？” “因为到时候你的收入一定能满足你的一切愿望，这点小钱、你会在乎？” 杰西卡转嗔为喜，可是余生却把一张白纸推了过去说。“写下来吧，要不然等真到了可以报名的时候、我觉得你们俩一定是会反悔的！” 杰西卡恨的牙痒，赌气似的按照余生的要求写了一份报名确认书，也就把笔递给了艾薇妮娅，等她也无奈的签字确认也就要求余生也在上面签名，以杜绝他事后会不承认！ 余生很爽快的签了字，微醺的艾薇妮娅去了盥洗室、杰西卡这才气呼呼的质问余生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都不能理解的吗？” “当然啊，你明摆着是在胡说八道！” 随手拿起来了摆在吧台上未完成的那份《遗愿清单》剧情梗概，余生找到了其中的一段说。“关于死亡，每个人听到自己要死的消息之后，会出现五个阶段：拒绝，愤怒，妥协，沮丧和接受，目前艾薇妮娅正处于妥协和沮丧的过程之中，一旦她选择了接受、那自然也就不会再轻生了，太空三日游你觉得需要多少钱？目前至少也是过千万美金的好不好？” 杰西卡理解且有些自责，费用的问题、倒是浑不在意，反正也只是个貌似认真的玩笑，于是也指着被余生手里的那张写满了方块字的纸，询问他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剧情梗概啊。” “剧情梗概？什么剧情的梗概？” “之前不是在说《遗愿清单》的电影？你不是还想要一个角色的吗？” 杰西卡惊呆了。“你之前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你看，主演的人选都已经列出来了，想要把这部电影给拍出来、必须邀请两位奥斯卡奖得主才可以……” “对不起啊，我误解你了……” 杰西卡的投怀送抱没有让余生感觉意外，可是她饱含着愧疚的道歉、却把余生给感动了。 或许，这就是东西方差异的关键之所在…… 179章 决心 嘭…… 沉闷的枪声、让艾薇妮娅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前一刻还笑的有些促狭的那张年轻面孔就消失了。 被滚烫的黏稠鲜血糊住了双眼，于是艾薇妮娅眼前的一切全都染成了殷红。 暗巷里的黑市本已进入尾声，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无论是商贩还是携带着各式物品来换取食物的，全都趴在了暗巷里的泥泞之中，被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推进了墙角的小女孩甚至没有发出尖叫，但瑟瑟发抖的小身子、掩住了口鼻的小手、惊恐的表情和苍白的脸颊,能够让注意到这一幕的人们感觉到些什么…… 再一次的于噩梦中惊醒。 天微亮，沉浸在恐惧之中的艾薇妮娅浑身大汗淋漓，剧烈的喘息着，直到确信自己是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并非蜷缩在暗巷的泥泞之中，后怕的长舒了一口气，把睡姿不雅的杰西卡的胳膊和大腿从身上摘了下来,赤脚踩着地毯上，厚重和柔软让艾薇妮娅想起了蜷缩在防空洞里的那段晦暗时光,倘若不是用毛毯裹住了身子，即便是在事后能够幸免于难，满身的伤痕难以避免、破相应该也是有着较大的概率，哪里还会有之后的志愿者、哪里还有机会被星探注意到、哪里会有面试、获得经纪公司的合约、收到赴美的机票，哪里能够有此时此刻的安逸和宁静？ 哗…… 热水浸润了发丝，也模糊了双眼。 轻抚着小腿，按压时的痛感越发的明显，虽然从外表看没什么异样，但深入骨髓的病灶显然正在以异乎寻常的速度在发展，决心总不能等到病入膏肓时再去下吧？ 盥洗室的吹风机、被艾薇妮娅拿起来又放了回去，用干毛巾裹住了湿漉漉的头发，穿上了浴袍拿起了清单，艾薇妮娅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晨间的气温还有些、走廊里也是静悄悄的，她爬上了窗台、蜷起了双腿，将下颌搁在了膝盖上、艾薇妮娅盯着那张所谓的遗愿清单，扪心自问、自杀的念头似乎确实没有起初那么强了…… 一千多个日夜,警报声、枪炮声、爆炸声、建筑坍塌起火的各种动静,不但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能迅速判断出距离的远近，以至于远离了战火将近两年，噩梦却依旧。 摸了摸口袋，空空的、艾薇妮娅这才意识到浴袍是杰西卡的，有些冷也就把浴袍又紧了紧，见楼下的步行道上有慢跑者自西而来，停在了路灯下朝着这边扬了扬手、似乎在打招呼，眯起了眼睛艾薇妮娅这才发现是那个大男孩，微笑在唇角绽放、也就抬起右手扬了扬…… 几分钟后…… 上了楼的余生来到了窗户旁，撩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起了汗水道。“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你不是也一样？” “我是到了点儿就醒，与其再睡一觉、还不如出去跑一圈呢……” 艾薇妮娅有些诧异。“你这样的年龄、怎么会有如此之奇怪的生物钟？多睡一会不更好吗？” “我这样的年龄？”余生觉得艾薇妮娅的措辞有些古怪，但也并没有细想便笑了起来。“要怎样的年龄、这样的生物钟才属于是正常的呢？” 艾薇妮娅自知失言，摆了摆手、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问余生是否有带着烟？ 余生越发的奇怪，但还是从兜里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递了过去。“你的烟瘾很大吗？” “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抽几根……” 从房间里搬了张椅子出来，余生把烟灰缸搁在了窗台上、捧着茶杯也就盯着艾薇妮娅的小腿，直到她把烟蒂按进了烟灰缸。 棉质的浴袍连膝盖都这挡不住，艾薇妮娅很清楚眼前这个大男孩在盯着看,虽然她不是很在乎、但还是有些羞,幸好那目光里并没有夹杂着令她不舒服的意味，索性把双腿伸直，未曾被刻意绷紧的小腿皮肤依然光滑而紧致，可是艾薇妮娅的心情却逐渐低落，片刻后才低声道。“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觉得你值得。 “值得？值得什么？” “值得被拯救啊，”余生补充着。“年纪这么小，世界的真实模样、你都还并没有见识过呢，或许围城的那几年对于你而言已经很残忍了，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更残忍、不存在所谓的最残忍，所以我认为你应该活下去，科技在发展，或许哪一天就会有肢体再生的黑科技呢……” 艾薇妮娅摇了摇头，若不是早就过了可以幼稚的年纪，或许她还真的会被这样的说辞给感动吧？ “希望总是要有的，更何况科技发展的这么快，十年前、你能想象通过互联网相隔万里之遥的朋友通过打字实时沟通吗？二十年前……不好意思，差点忘了二十年前你还没有出生呢，抱歉、抱歉……” 艾薇妮娅莞尔。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惨、非常的惨？经历了战争却毫发无伤，怀抱着希望好不容易带着经纪公司的合约抵达了阿美利加、即将迎来光明前途的时候却遭遇了重疾而面临着截肢、化疗等一系列的问题而绝望？” 竟然这么快就转换了角度，倒是聪明…… 艾薇妮娅如是想着，但还是点了点头。 “阿美利加不是天堂、但也绝不会是地狱。在这儿并不需要担心爆发战争、甚至也不太需要考虑生存的问题，当然这里也存在着许许多多的不公平、不公正、甚至是极端残忍的暴行，但只要肯努力、只要还怀抱着希望，总还是有出头之日的，无论是想要经济自由、还是想要专精于某个领域、亦或者是想要获得尊重，都是有机会的……” 奇怪于余生的措辞和看问题的角度，但老一套的说教和规劝，对艾薇妮娅而言已经是无效的，她的手指在清单上来回的划拉着说。“你真的愿意帮我完成这上面所有的愿望吗？” “是啊，只要太空三日游的费用、别超出了我所能够承受的范围……” “需要很多钱吗？” “目前想要前往国际空间站的价格应该是几千万，但以后一定能降到六位数以内的，所以倘若你能体谅我、等上个三五年的时间，只要是不超过七位数的太空三日游、我还是能负担的起的……” 180章 风雨哈佛路 七位数？ 虽然拿到了经纪公司的合约，可是高中毕业之前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并不多，艾薇妮娅不清楚圣罗莎的消费水准，但她觉得节省些应该也是够用的。 疑问来自于是眼前的这个大男孩，怎么看都不像是家里特别有钱的那种，况且艾薇妮娅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坚持想要打消她轻生的念头，而越来越荒唐的现实、也就让她联想到了经纪公司在培训时所提及到的那些针对女性的骗局,孑然一身来到了阿美利加，她所能够被看中的、怎么想都不可能只是难民的身份，更何况还有前车之鉴？ 一想到在西棕榈滩的遭遇，艾薇妮娅越发的后怕了。“你是在可怜我吗？” “可怜你？为什么要可怜你？” “为什么？这个问题似乎应该由你来回答。” 毫无征兆的就变了脸，余生也是纳闷，考虑到对方中二的年纪和遭遇，也就释然了。“难道你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自己，但比你可怜的太多了,甚至有些都突破了人类想象力的极限。你的遭遇值得同情，但如果你觉得我是在可怜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在纽约有一个叫莉斯的小女孩的遭遇，那才是真的是非常可怜，也确实值得被同情……” “你说，我听着呢。” 余生其实挺讨厌故作老成的小孩子的。 不过托尔斯泰有说过，如果你感觉到痛苦，那么你还活着；如果你能感受到他人的痛苦，那么，你才是人。 所以余生也就把出生于纽约贫民区的小女孩莉斯的故事，掐掉了那些还未曾发生的部分娓娓道来，见艾薇妮娅果然被莉斯的经历和遭遇打动，也就暗示莉斯明年就能毕业，如果她能够持之以恒的继续与命运抗争，面对逆境与绝望、依然怀有着不屈服的勇者精神，那么她是有可能会以全优的成绩进入哈佛大学的…… “不可能吧？现代社会还有这样的家庭吗？” 躲在房间里偷听的杰西卡忍不住走出了房间，见艾薇妮娅表情诧异也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过去道。“抱歉,刚好在里面听见了、怕打扰你们也就听得入了神……” 余生倒是有注意到房门把手拧转的动静，不打算戳穿杰西卡在偷听也就笑着道。“何不食肉糜、讲的岂不就是你这样家境优渥的女孩子？” “才不是呢,从小到大我都有在努力的，”倒是不介意余生的调侃，纠正完了之后才道。“让我整理一下你所说的，莉斯的母亲基本失明，嗑药酗酒、患有艾滋还精神分裂，她的父亲也是个瘾君子，智商高但非常的懦弱，逃避现实且不负责任，莉斯逃学、离家出走甚至没能接受过完整的校内教育，仅仅是因为喜欢读书就打算四年的高中、用两年的时间读完，并且明年还会以全优的成绩被哈佛录取，你觉得你说的这些内容综合在一起，能成为现实吗？你自己相信吗？” 搁在重生之前，余生自然也是很难相信的，但此时却是坚信不疑。“我不但相信，而且我坚信明年莉斯能够以全优的成绩毕业被哈佛录取，并且还能够获得纽约时报的奖学金以完成学业，最终摆脱原生家庭的恶劣影响，成为她想要成为的体面人……” 杰西卡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说。“纽约时报的奖学金是每年给一万二、持续四年，可是我怎么就不知道有这样的一笔奖学金呢？” 莉斯获得的纽约时报奖学金是第六届,论文的内容则是关于最重要的收获以及如何迎接挑战和克服困难的，纽约时报的奖学金主题每年都不同，截止时间应该是在九月份，余生记得很清楚电影里特意提到莉斯为了筹备这篇论文用了四个月的时间，甚至有一个镜头专门给了她在截止前的最后一天才去借邮票打算投稿…… 想到这里，余生也就很自信的说。“纽约时报的奖学金应该是这个月公布主题，除非你有在关注、否则很难会有注意到的……” “没关系，报纸上有报社的咨询电话号码，我只需要去打电话就能搞清楚了！” 杰西卡迫不及待的去核实情况，艾薇妮娅见余生则端起了茶杯显得很放松，她也就越发的纳闷了，莫非这个大男孩真的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 艾薇妮娅可是个不懂就问的性子。“你怎么会了解的如此详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不能说吗？” 余生摇了摇头。 装模作样、故弄玄虚以引人关注的小男孩，艾薇妮娅这些年见多了，但眼前的这一个却有些不太一样，太自信了…… 艾薇妮娅点了一根烟、在吞云吐雾之中等待着，很快杰西卡也就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回来宣布，纽约时报的奖学金计划进行到了第五期，征文活动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 “征文是不是九月份截止？” “是……” 故意被拉长了的尾音、预示着杰西卡的心情有些不爽，余生伸手把她拽了过来道。“是你选择不相信我的……” “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凌晨六点都还没到、就急着给报社去电话核实情况？” 杰西卡撅起了嘴。“你没去过纽约、也没有纽约的朋友！可是你说的这个莉斯的经历、就好像你看着她长大似的，太难以置信了，出于好奇我才会如此迫切的想要搞清楚其中的细节，有错吗？” “你没错，可是错的似乎也不是我啊，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就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 艾薇妮娅忍不下去了。“想亲热就进房间！别当着我的面儿炫耀你们的激情和恩爱好不好？” 杰西卡有些窘，背过了身。 余生迎着那道愤怒的目光若有所思的说。“非礼勿视，需要教吗？” 杰西卡噗嗤一下乐了。 见艾薇妮娅想要反驳，余生慢悠悠的继续道。“何况这里是杰西卡的家，更何况昨天晚上是你霸占了她、也就导致某些需求得不到及时的释放，所以，怎么怪都怪不到我的头上来吧？” “长得不错，口才更是一流，难怪杰西卡这么优秀的女生会喜欢你……” “你过奖了，这本就是我的优点之一。” “可是你的脸皮之厚，也真的是堪称世间罕有……” 艾薇妮娅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杰西卡伸手刮了刮余生的脸皮、见他也跟着一起在笑也不太能理解了。“难道你没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戏弄你呢……” “挺好啊，这恰恰证明了她轻生的念头趋淡了，爱笑的女生往往有着一颗强大的内心……” 杰西卡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听说爱笑的女生运气也都不错……” “是啊，运气不好的女生哪里还能笑的出来呢？” 咚！ 肩膀上挨了杰西卡一拳。 余生故意装出来的龇牙咧嘴、也就让艾薇妮娅的唇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年轻，真好…… 181章 逻辑陷阱 准备出门锻炼的丹尼尔被走廊里的烟雾缭绕给吓了一跳，等过去看清楚情况也就无语了。“夜里喝到那么晚、怎么还能起的这么早？” 正在追问余生是怎么晓得莉斯的情况，遭打断的杰西卡也就没好气的道。“要你管？” “ok、ok，”察觉到情势不对，见余生还在用眼神示意，丹尼尔可就打算抽身闪人了。“不问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以为丹尼尔没get到自己的意思，余生只好开了腔。“旷掉了一整个周一的课,今天有没有必须签到的课程？” “对你而言，除了周三和周五的历史、周四的法语课，不会有其他课程的老师会找你的麻烦……” “难道周二就……” 余生的话音未落、拔腿就跑的丹尼尔已经没了影儿，回过脸来见杰西卡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自然也就明白被对方识破了意图，暗自叹了口气也就把两手一摊。“问题是我解释了你也不信呐……” 杰西卡双手叉着腰俯下了身，凑到了余生的面前道。“你说！信不信是我的事儿！” “轮回，懂不懂？” 杰西卡愣住了,想了想还是决定摇头。 余生刚松了口气、坐在窗台上的艾薇妮娅却道。“我知道,佛教的说法,好像是说信徒在死亡后、灵魂又轮回重新投胎成为另一个人，就像车轮一样转动不停，不停的在循环……” 杰西卡皱起了眉头。“轮回既然是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么也就不应该能够有令人具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吧？” “就说解释了你不会信。” 杰西卡无语。 艾薇妮娅却摇了摇头。“玩逻辑陷阱的把戏没意思，轮回是成为另一个人，并不意味着能够掌握未卜先知的能力……” “好吧，我不瞒了，”余生把双手一摊。“轮回加慧眼，就是我现在的情况。” 艾薇妮娅也哑了。 虽然躲在避难所里的时候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对于东方的佛教、她也只是略有涉猎，其中所涉及到佛家神通、她没办法完全理解，虽然明知道眼前的这个大男孩是在胡说八道，但事实又摆在了眼前，逻辑推理似乎已经不起作用了…… 杰西卡不死心，但问来问去也没办法理解，于是也就恶狠狠的道。“好吧,我就认为你是开了慧眼的，既然你能知道将会发生什么，那么你能告诉我大乐透下一期的号码吗？” 余生乐了。“不要害我还不好？” “害你？怎么是在害你呢？” “佛说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无论哪一种都需要放下，不然也就无从解脱。” 杰西卡摇头。“不懂。” 不懂就对了…… 余生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艾薇妮娅在问如果放不下又如何？ 见艾薇妮娅似沉浸在了其中、余生也就暗道不妙，苦思冥想那些所谓的心灵鸡汤和佛教的禅语机锋，回忆起来的倒是有不少、但适用于眼下的却并不多，正斟酌着、艾薇妮娅长舒了一口气把搁在窗台上的那张清单拿了起来说。“frérot，你真的愿意帮我完成这清单上所有的愿望吗？” “frérot？frérot？”余生愣住了，重复了两遍这才意识到艾薇妮娅用的是法语，不自觉的也就直起了身子。“怎么个意思？我咋就成了小弟弟呢？” 艾薇妮娅吃了一惊。“你还懂法语？” “虽然懂得不太多，但frérot是什么意思、我是真的很清楚且明白的……” 艾薇妮娅有些窘。“甭管称呼你什么了，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说到那就能做到啊，”余生挺起了胸膛、大力的拍打了两下道。“瞧瞧，我可是个纯爷们，有信誉的，懂？” 笑容于唇角绽放，艾薇妮娅缓缓地点着头、瞅着手里的清单说。“好，那我的的第一个愿望就是留影，我要把手术之前的模样完整的记录下来……” “简单,人像ps始祖大师凯西可以登场了……” 余生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说。“这时候应该起床了，但还是去学校里堵她吧，想要什么样的背景就有有什么样的背景，而且这一次对于你，可以不设限制……” 杰西卡惊呼。“不设限？这么好？” “私人珍藏，自然也就可以不设限了，如果你也想拍、我来当摄影师，ok？” 余生的促狭笑容、换来了杰西卡的晕染双颊，但也就把坐在窗台上的艾薇妮娅郁闷的别过了脸。 既然艾薇妮娅轻生的念头被打消了，了结了心愿的余生可也就不打算惯着了。“小孩子家家的，你着的什么急呀？幸福是需要通过努力才能够获得的，轻而易举的幸福并不会给你带来成就感……” “我才不稀罕什么成就感呢，追我的男人能从萨拉热窝排到萨格勒布，”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艾薇妮娅撇着嘴道。“我需要努力吗？我并不觉得。” 脱离了地图导航、余生也就对艾薇妮娅所说的两地之间的距离没有了概念，输人不能再输阵，余生仰起头瞅着天花板道。“最烦你们这种持靓行凶的了……” 杰西卡噗嗤一下乐了。 笑声在走廊里回荡，循声而来的海鲜大排档服务员苏珊抱怨厨房太大、灶具太多、工具过于的复杂、冷柜里也找不到做早餐的食材，拽着杰西卡去了厨房、这才隐晦的提醒她要多加小心…… “小心？小心些什么？” “你男朋友连夜赶回来不就为了避免那个叫艾、艾什么的女孩子？这样的男人说好听点叫多情、说不好听的那就属于是滥情了，何况住在他隔壁屋里的那俩无论是姿色还是身材、性格，可都很招男人们喜欢的，不过我觉得那俩的关系似乎过于的亲密，可是对于男人来说，越是稀奇的、越是罕见的，就越是有吸引，明白？” 杰西卡忍着笑摇了摇头。 “不明白？”苏珊一指头戳在了杰西卡的脑门上。“既然喜欢那就一定要盯紧点！别等出了事儿了再后悔，好男人可真的是不多，别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一定能称心如意……” 杰西卡终于绷不住了，掩着嘴、笑的是前仰后合。 “我生气了！” “别生气、别生气，那俩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亲昵的搂住了苏珊、杰西卡笑嘻嘻的说。“不怕的，我算是捷足先登了，萨莉娜虽然长得漂亮、但男生们是不太敢主动去追求的，希利尔那样的、倒是也有不少的男生会喜欢，可是又有哪个男生敢去追呢？不怕被打死吗？” 又是一指头戳中了杰西卡的额头，苏珊没好气儿的说。“你可别大意了，要不然以后有的后悔呢……” 杰西卡很骄傲的挺起了胸膛。“我会怕？哼哼……” 182章 不值得 苏珊所烹制的早餐，获得了一致的好评。 婉拒了杰西卡的挽留，带上了酬劳、苏珊兴高采烈的打算搭灰狗巴士回去。 听杰西卡说车站距此徒步需要一个多小时，余生也就把目光投向了三楼拉着窗帘的那间客房。“那俩还没醒呢？” “是啊，萨莉娜醉的不省人事、希利尔也被累得够呛，要不你再去探视一下？” 杰西卡貌似只是在陈述、在表示关切，但实际上却是在发出死亡之问吗？ 余生懒得区分这其中的差别,既然杰西卡都不在乎、何况本地人一般连大门都不上锁，自然也就催着丹尼尔赶紧开车，省的凯西进了教室、逮不着人…… 黄色车身加黑色大块的条纹，两侧喷有‘校巴’字样的校车停在了校门口，矮壮的司机例行公事般的护送着所有学生进入了校园、这才上了车收起了‘停止’的指示牌，因为车速问题而被训斥了一路的丹尼尔赶忙放下了手刹，见余生的目光不善也就咬着牙把车停在了教学楼的门口，刚巧把准备进去上课的凯西给截了下来……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凯西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是现场围观者之一，听完了余生的要求、也就显得有些为难了。“我的技术一般般,手工精修的话非常的耗时间……” “那就先出一套程式处理版的，手工精修的可以慢慢来，”余生转向了艾薇妮娅。“你觉得如何？” 穿着的是前一天的那套衣服，精致的绑带细高跟也就让艾薇妮娅即便是站在台阶之下、依然有着鹤立鸡群般的高度，无视了那些好奇的视线、艾薇妮娅摇了摇头说。“我完全没有概念。” “简单，跟我来！” 训导主任所特批的活动室、已经变成了写真摄像项目的展示室，萨莉娜和杰西卡的等身海报张扬而吸睛，按照年级、打乱了性别所发布的各种背景的个人写真，让样貌普通的男生女生拥有了堪比大明星般的境遇，以搞怪为主题的部分、则让余生意识到一个问题，难怪西方意外死亡率不是一般的高，单单是以眼前这帮小屁孩们的作死能力而言，想要理解显然是并不困难的…… 站在强行掰开的非洲雄狮血盆大口之下、把脑袋给塞了进去的大男孩写真面前，艾薇妮娅虽然知道这样的照片是假的、但还是被惊了个目瞪口呆。“这也是被精修出来的吗？” “是啊，”虽然凯西不太愿意去看那张让她总是会做噩梦的写真，但此时还是强忍着不适说。“这张就是通过手工精修的,要不是看在钞票给的足够多的面子上，希利尔那天差点就打算把提要求的这小子的脑袋给拧下来了……” 顺着凯西手指的方向，艾薇妮娅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犹如是灭世界末日般的背景，猩红的太阳、暗色调的焦土废墟之上，大半个身子被圣甲虫所淹没的小男孩面带欣喜的笑容，匍匐在地的则全都是些翅膀被折断的天使…… 余生很久都没来过这里了，知道活动室变成了展示室、但却并不清楚具体的布置，看清楚了以后也就不禁一怔。“这种风格的怎么能被用来展示呢？” 凯西不解。“这有什么呢？还有把总统按倒在地狠揍的呢……” “撤下来！赶紧的，”余生其实都懒得解释，打发丹尼尔去干活、见在场的似乎都不以为意可就板起了脸。“个性写真没问题、但公开展示那就要惹出大事来的，想要把这门生意长久的经营下去，那就展示出来的就必须、也只能是美照，私人订制可以接、也可以做，但不能违背最基本的社会公德、更不能违背基本伦理，否则蹲苦窑是早晚的事儿，被判罚倾家荡产更是指日可待，祸起萧墙的道理，可明白？” 凯西摇头。“不明白……” 杰西卡也是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没这么严重吧？这里可是阿美利加，每个人都拥有着自由……” “自由不能凌驾于绝大多数人的自由之上,更不能以个人自由为名侵犯绝大多数人的自由，生意就是生意,做生意是不能超出某些尺度的,否则早晚是要出大事儿的。” “ok，”凯西不打算坚持，耸了耸肩。“你是boss你说了算。” 见杰西卡还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余生意识到有些事情正处于失控前的萌芽状态，也就冲着凯西正色说。“那你就去通知所有外拓的团队负责人，无论今天手头上有什么急事儿，放学之前都要来我这儿聊聊……” “今天是周二啊，外拓团队基本上都很忙的，有些还要赶很远的路……” “你就告诉他们，有时间还不愿意过来的、一律撤销外拓资格！” 见余生说的严肃，凯西也就紧张了起来。“明白了，我会通知到的……” 重新审视着活动室里的每一张写真，暗黑风格的本就不多、有些也只不过是搞怪而已，因此最终被撤下来的也只有三张，搁在总计六七百张精修过的个人写真之中，根本就不起眼，杰西卡忍不住凑过来小声的提醒道。“你把凯西给吓坏了……” “吓坏了是好事儿，省得以后被戴着头套、反铐着双手扔进审讯室要强的多！” “我并不觉得这样的写真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啊，你的理解是你的理解，公众的理解是公众的理解，更何况一旦被盯上了、一张不合适的写真不但能毁了这门生意，还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冒险，千万别去试探边界在哪儿，不值得的。” “好吧，不过我保留意见。” 杰西卡鼓起了脸，余生忍不住想要去捏、结果却被对方笑着给避开了，见艾薇妮娅双手抱在胸前审视着以各大时尚杂志为背景的那些精修写真，正准备走过去、凯西却跑过来询问，打算让那个团队负责给艾薇妮娅拍摄？ “摄影技术哪个最强？” “希利尔。” 余生诧异。“她又不是摄影社的……” “不是归不是，但摄影技术真的是希利尔最强，”凯西有些开心，想了想还是补充道。“校内最强，这一点真的是没有疑问的。” “行吧，一般般的就让她负责，等租到了摄影棚级的专业数码相机、我再考虑是否需要聘请更专业的摄影师……” “那要是不一般般的拍摄呢？” “全球顶级的摄影师。必须的。” 凯西被惊着了。“全球顶级的？你想邀请哪位大师级的摄影师来拍？” “让卢普、吕西安、阿诺德、欧文之类的……” 余生能想起来名字并不多，但活动室里的空气却突然变得好安静…… 183章 诉苦 让卢普、吕西安、阿诺德、欧文…… 全都是摄影行业最顶级的大师。 用‘之类’这样的词汇来概括，简直就是对这些大师们的侮辱！ 即便是boss，凯西也不打算再忍了…… 好不容易才把炸毛的凯西给安抚住，余生见杰西卡嫌弃的白眼恨不得翻上了天、艾薇妮娅也是一脸的鄙夷，自然也就有些纳闷了，杰西卡这样的时尚美少女就不说了，凯西这种技术宅对摄影行业有所关注和了解倒也没什么稀奇,最终的受益者竟然都一副看白痴的模样，这可就实在是太离谱了！ 见被盯上了，艾薇妮娅一脸无辜的说。“她说的没错啊，这几位摄影大师都属于是全球最顶级的，何况既然能够被冠以‘大师’的头衔，无论是阅历还是摄影技巧又或者是受尊重的程度，都不可以用如此轻慢的态度对待……” “拜托，这可是为了满足你的愿望啊，”余生指着杰西卡说。“用来给杰西卡拍摄的相机是尼康e2数码单镜反光相机，像素只有130万，运气好也只能洗出十一英寸的清晰照片，摄影师更是业余的……” “希利尔虽然是业余的，但她的摄影技术已经很接近专业摄影师的水准了，boss你不能刻意的降低对她的评价，不然希利尔会……” 余生恶狠狠的瞪了着凯西说。“信不信我扣光你的酬劳？” “你不讲理……” 凯西嘟囔着但还是闭上了嘴。 站在萨莉娜和杰西卡的等身海报之间，艾薇妮娅张开手臂比划着尺寸说。“可问题是这两张的尺寸，难道只有十一英寸吗？” “那是为了出效果、特意去租用了一台柯达潜望式单反dcs460相机啊！相机的像素高达630万！是能直接洗出二十一英寸清晰照片的，”余生也有些疯了。“你知道那相机的租金是多少吗？棚式数码摄像设备的租金半天才两百，柯达dcs460的租金一小时三百、三小时起租啊！一套八张的写真收费还不到两百呢，纯亏本做宣传的商业技巧而已……” 杰西卡吃了一惊。“难怪之前补拍的时候希利尔那么的小心翼翼，原来不同品牌的数码相机也有着如此之大的差别？” “柯达潜望式单反dcs460的售价超过了三万五千，而且也就这么点大，”余生比划了一下说。“如果用萨莉娜的那辆甲壳虫来做参照，希利尔相当于捧着七八辆呢，你说她要不要小心翼翼？砸了是赔不起的嘛……” 杰西卡被逗乐了，凯西也不由得莞尔,唯独艾薇妮娅显得有些惭愧。 “都以为利润被我给侵吞了，可是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费用具体有多少、又有哪个真的去计算过？更何况至今都还没去报税呢，明年还不知道要缴多少呢，请专业的会计师来申报不要钱的呀？啊？” 余生的疯狂吐槽、换来了在场者们的一致认同。 万税之国的阿美利加，老百姓经常说可以得罪fbi、可以得罪cia，但绝对不能得罪nars，否则分分钟会被荷枪实弹的税务警察破门而入，按在地上戴上手铐被拖走…… 连黑帮都不敢招惹、小偷小摸都要申报贼赃收入老老实实纳税的地儿，有理讲的吗？ 艾薇妮娅抵美的时间不长，但经纪公司告诫过、自然也很清楚这些情况，内疚夹杂着感动、也就赶紧道道歉、致谢。 “算了算了，不谈这个了，聘请顶级摄影师的事儿、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我来安排、但你也要随时做好准备，既然你们全都知道那几位属于是行业金字塔塔尖上的，费用也好、约期也罢，应该都不会是很容易谈下来的，我也只能是去找专业人士运作，八竿子打不着的、直接找上门去不被一枪轰出来都算是倍有面儿的事儿了……” 意识到麻烦似乎多的要死，余生也把人全都给撵走了,静下心来掏出了手机开始联络，让卢普、吕西安、阿诺德、欧文这几位摄影大师的名气，自然也就很快为余生所真正了解，邀请的难度之大、代价之高昂、排期之艰难，更是让余生意识到之前所想的实在是过于的简单，虽然想要满足艾薇妮娅的愿望，可是力所不能及时、退而求其次似乎也就成为了最优选。 关键是艾薇妮娅的遭遇本身就具备了极佳的诉求点，年纪尚幼、又有着难民的身份、还有着成为模特的潜质，对于艺术家们、尤其是成名已久的艺术家们来说，只要还有着同情心、拒绝的时候一定会于心不忍，更何况按照艾薇妮娅本人的说法，病情恶化的速度相当之快，保不齐一两月之内就要上手术台了…… 坐在办公室里的马里奥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道。“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 余生有在掐着时间，见还有五分钟就又要掏钱了可就不干了。“拜托，一千五一个小时的唠嗑费、要是很容易赚，那天底下岂不全都是律师了？” 马里奥差点被气乐了，都懒得搭理这样的说辞。“我刚在琢磨该联系哪些人才能跟你说的这几位大师级的摄影师建立联系呢，你以为就凭一个煽情的故事就能打动他们？这几个可全都是真正的大师，年纪大的都过八十岁了，即便是心有余也有可能力不足了……” 余生可不管那几位大师到底是八十岁还是八百岁，只要肯帮忙就成，绝不挑三拣四。 挂掉了电话，陆续有被凯西通知到的外拓团队负责人过来。 令余生颇感头疼的是由摄影和戏剧社团所组成的外拓团队、虽然有承诺不再制作黑暗系列的个人写真，但实际上基本上全都很不以为然，其中甚至还有振振有词的将之归类于这属于是个人自由的范畴，只要p出来的写真不违法，血腥也好、暴力也罢，只要有钱赚、哪里有道理拒绝的呢？ 余生也清楚，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人性之中最阴暗的部分也就会得到释放。 自古以来就是堵不如疏的说法，更何况想堵也是堵不住的，一旦相关的软件被上传网络，艺术小白也好、手残党们也罢，其实根本无需掌握任何的ps技巧就能修图、就能更换背景，甚至还能换脸、制作相当逼真的长时间视频，科技发展的速度又哪里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又哪里是凭他的想象就杜绝的事儿呢？ 184章 不香了 幸好进入了毕业季。 否则想要把摄影和戏剧两个社团负责外拓团队管理的负责人全都给召集过来开会，也就唯有等到放学后了…… 凯西的效率很高，办法也很巧妙，通过传纸条的方式、让余生得以在活动室内见到了所有外拓团队的负责人，沟通的结果却不尽人意，虽然有些负责人也交了底，但在丰厚利润的驱使之下想要进行限制,难度相当的大，更何况下周就是毕业舞会了，大把花钱的日子可谓是近在眼前了，哪里还有肯主动放弃高收益、自我限制的？ 所以，余生也就没了脾气。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但取消目前的授权模式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于课间休息时,余生也就把凯西从教室里揪了出来。 嘈杂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凯西也是一脸的不情愿。“拜托,就不能等到午餐时间再说吗？下节课我一定是会被提问的,我都没怎么复习呢……” “从源头上进行监督和审查，是否可行？” “简单啊，授权码或者是动态口令就可以做到……” “能不能加水印呢？隐藏在图层之间、就是很难被发现的那种？” “咦？这倒是我还没想过的办法，应该也很简单的……” “多久能搞定？” “hi！basketboy!恭喜……” 迎面过来的几个白皮少年兴奋的嚷嚷着、还扬起了右手，入乡随俗、余生自然也就只好依照康科德国高的规矩与他们逐一击掌，等这帮白皮们去远了这才意识到了问题之所在。“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凯西一脸的惊讶。“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什么的吗？” 凯西也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苦笑这摇头。“慈善拍卖大名单已经敲定了，虽然周末才会正式公布、但其实大家都已经知道大名单上的名字了……” “进入了慈善午餐大名单的难道不应该被叫做lunchboy吗？”余生还是没能明白。“为什么全都喊我basketboy呢？basket是篮子的意思啊？” “进了大名单就意味着男生需要准备双人份的午餐，而午餐以前大多是用篮子装的，所以午餐男孩也就被称作是basketboy了……” 余生明白了，但脸也就黑了。“basketboy难道真的就这样解释？那岂不是浓郁的黑奴拍卖场的味道？” “对呀，所以每年进入大名单的除了校园明星之外、肯定有注定不会获得竞拍的倒霉蛋儿，羞辱程度绝对堪称是max……” 没想到平日里的小透明凯西竟然还有着如此的一面，余生可也就有些诧异了。“你在幸灾乐祸？” “对呀，据说前些年的大名单里面的basketboy有两个男生没有女生参与竞拍，训导主任、国际部主管只好参与竞拍、各领走了一个，其中有个男生所准备的午餐特别的丰盛,结果事后一周那男生都没再来过学校,他母亲还向学校提出了书面的抗议，说孩子回家以后哭的很惨……” 余生无语了。 本以为康科德国际高中的午餐男孩资格是荣誉、是骄傲、是值得怀念的高中生涯，唯独没想过其中还存在着被羞辱的可能性…… “难道进入名单的就不能不出席吗？” “当然不行！不出席更丢脸！大大方方的遭戏弄、总比当懦夫要强，”凯西见余生的脸更黑了，掩口而笑。“放心啦，那年的大名单算是特例，很少会出现个把个遭捉弄的，只有女生才具有着投票的资格，所以这种情况所针对的也是校内最令女生们所讨厌的那种男生，只要不属于是天怒人怨的那种讨厌鬼，校园里那么多优秀的男生可都期望着能进入名单呢，哪里有把名额主动给出来的道理……” 上课铃声响了。 凯西进了教室、老老实实的准备上课。 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整理着心情，余生突然觉得午餐男孩的头衔似乎也没那么香了…… 余生迟到了五分钟，幸好授课教师并不是很计较的，不过最后还是把他给拎了起来，万幸没有被要求诵读福楼拜的、而是读了一段雨果的经典，只是余生的口音问题可谓是根深蒂固,怎么改都是改不掉，搞的授课教师都有些无语…… 午餐铃声最终挽救了余生,不过等到了餐厅、看清楚杰西卡递过来的图册内容,余生也就又头疼了…… 杰西卡倒是兴致勃勃的，何况她早已经做足了功课，见余生似乎没兴趣也就赶紧往后翻。“那么这一套怎么样？你选这一套的话、我就能穿红色的晚礼服了……” 丹尼尔端着餐盘过来，不等落座便惊呼起来。“太羡慕你们了，不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吗？需要这么早开始准备？” “这还早？只剩下一周多点的时间了，真正早的那些、圣诞节过完了就开始筹备了呢，礼服全都需要定制的，拿到手还需要调整、需要修改，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够用呢？” 丹尼尔越发的惊讶了。“难道毕业舞会的礼服还需要定制的吗？” “与你无关，”凯西坐了下来道。“有钱的才选择定制，成年礼一辈子可就只有这么一次，还是你们男生简单，衬衫燕尾服什么的以后还能穿，捧花没多少钱、租辆车也没多贵，女生们的礼服搞不好就只能穿这么一次，连租我都觉得好奢侈……” 感觉到了杰西卡的尴尬、余生也就没好气儿的道。“还不是因为你太穷？” “boss！你这么说实在是有点过分呐……” “知道难为情、那就想办法多赚钱嘛，”余生笑嘻嘻的。“之前跟你说的那事儿，记得赶紧去办，争取一两天之内能解决！” 凯西撅起了嘴巴，有气无力的道。“收到……” “给点激情嘛，赚钱哎，没有了激情、赚的钱也不香啊……” “收到！” 凯西的愤然怒吼、招来了诧异的目光，大窘、赶紧埋头吃饭。 异样的目光、余生早已能够熟视无睹了，更何况心理年龄的优势也能让他处变不惊，只不过那些嚷嚷着basketboy、专门过来与他击掌庆祝的男生，却让余生颇为的头疼，幸好杰西卡手里的毕业舞会着装定制图册，足以摧毁那些试图过来嘲笑者们的信心和自尊心了…… 185章 三保险 余生还记得萨莉娜的毕业舞会赚钱大计划。 服装搭配咨询、承揽服装租赁、提供晚宴妆的提前定制，在确定舞会举办地点之后、还想要以‘团购’的方式获得酒店抽成。 可是在成熟的毕业舞会市场上，商业性的各种服务和促销实际上早在半年前就开始了，定制礼服的价格不菲、利润很高，虽然杰西卡手里的图册上并没有手工缝制、设计师签名等足以提升附加值的各种噱头，但长达两个月的定制期足以独揽高端市场了。 诸如服装的搭配、晚宴妆的承揽则大多属于是利润低、耗时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部分,抱着玩票的心态赚一点倒是没问题，想要发财那纯属于是痴人做梦。 余生就没想过要去参与这样的市场竞争，对于穿什么其实也很无所谓，于是也就把挑选毕业舞会服装的权力交给了杰西卡、转向了一脸苦闷的丹尼尔。“你都安排好了？” “安排什么？” “毕业舞会的事儿啊……” “差不多了，就是出行工具的问题还没能解决，”丹尼尔苦着脸道。“朱莉的外公坚持要依照木瓦泉部落的传统,让我骑着马去接朱莉……” 噗…… 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白痴般的爆笑之声,引来了四周用餐者们的侧目,差点笑出了鹅叫的凯西也就羞臊的只恨没有地洞可钻了…… 余生理解、但爱莫能助。“丹尼尔啊，看来你和朱莉之间还有着万丈深渊，不但需要跨越肤色、种族、年龄和性别，还需要能搞定她爷爷这头老红狼才行，要不然早晚你都面对木瓦泉部落的那些陈规陋习……” 杰西卡原本笑的矜持且克制却无惧异样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也就帮凯西解了围，只可惜被余生的这句话给破了防，笑的难以抑制、索性捂住了脸趴在了餐桌上…… “不要笑了好不好？红狼的问题、朱莉会解决的，”丹尼尔咕哝着倒是也意识到了问题之所在，换成了汉语朝着余生道。“现在最麻烦的是我妈想要我带着朱莉一起回老家拜祠堂，费用先不说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朱莉说这事儿……” 余生不解，追问之后才知道丹尼尔于周末收到了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克鲁兹分校的录取通知书，虽然奖学金每年只有三千、但终归也是件值得光宗耀祖的喜事儿，所以他妈也就打算给他办理回国的签证，可问题是朱莉虽然是丹尼尔的女朋友、也愿意陪着他参加毕业舞会，但跟着丹尼尔回国去拜祠堂、那这事儿可就有些难办了,何况余生也不清楚拜祠堂是哪些地方的规矩，没有概念、自然那也就无从置评,只能是劝丹尼尔先走一步看一步，先解决了骑马这事儿再说吧…… 午餐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提前五分钟返回了教室里的余生也就把关于个人写真项目的风险逐一罗列，有些是能避免的、有些是随着时间会淡化的，但有些则无论是过多少年都属于是被绝对禁止的，倘若想要让这个商业项目能做大、能持续带来利润，雨未绸缪显然是非常的有必要的…… 写写画画、修修改改，一堂课也就差不多过去了，临下时石辛勇从三藩打来的电话却惹得授课教授颇为不悦，幸好basketboy的身份、让余生免于遭责难，可是等余生得知石辛勇的酸汤鱼店生意爆棚、预约目前已经排到了两周之后，甚至时总领馆都打电话来预约位置可也就被搞糊涂了。 “不是你干的吗？” 领事馆哎…… 余生也是无语了。“你觉得我有这本事吗？” 石辛勇也是纳闷。“倒是也不像，可问题是我在三藩除了你就不认识什么人了，周围的那几家恨不得能把前门给封死、让我歇业滚蛋，不可能帮我的忙做推广和宣传啊……” “或许是总领馆在搞什么活动呢？”虽然余生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可能性，但也只能是往好了去想。“恰好就选中了你？” “你信吗？”石辛勇苦笑。“天上还能掉馅饼？” 余生笑了。 小表舅虽然性格内向、讷于言语，但自知之明还是一直都有的。 “用餐环境、厨房卫生、食材的来源这些可一定要确保符合标准，宁愿少赚也千万别被食客盈门给冲昏了头,以至于手忙脚乱生出意外、惹出祸端！” “我知道，店里现在就摆了四张桌子,我一个人基本上能照顾的过来，累点倒是没关系，可不敢招惹出是是非非……” 挂了电话，余生心生感慨。 多好的华人们呐，奉公守法、本分经营，可问题是想要在三藩站住脚、可不单单是顾客盈门能赚钱就成的，帮派有规矩、街头的小混混却是必须要提防的，而某些所谓的‘老乡’是真的会下死手，坑蒙拐骗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琢磨什么呢？这么的严肃？” 被杰西卡摸了一把脸…… 遭调戏的余生听见了走廊里倒吸凉气的动静，转过身见杰西卡笑嘻嘻的竟是毫不在意，猜到她过来的目的还是想要让自己陪着她去看礼服，也就朝着停车场的方向努了努嘴。“外拓团队的专车很快就该过来接人了，正琢磨着如何规避法律风险的事儿呢……” “一个月前就约好了时间，没办法更改的……” “没事儿，我搭班车回公寓，”余生用手指挑起了杰西卡的唇角、把她的苦脸变成了笑脸。“让我的期待感更强些，难道不好吗？” “也对哦……” 杰西卡点了点头、然后便伸出了手。 余生不解。“什么？” “你说会帮我成为promqueen的！拿来吧，我要准备的呢……” 坏了！ 还真就忘了这码事儿了。 余生倒是也不慌，后退了两步、上下审视着故作惊讶。“穿上了定制的晚礼服，难道体态如此之妖娆、容貌如此之妩媚的你都不能成为promqueen的吗？我可不觉得参加毕业舞会的全都瞎了眼……” 转嗔为喜，但杰西卡还是伸着手说。“可是你答应会给我一首适合独唱的歌曲的……” 余生揽着杰西卡的纤腰、把她给拽进了怀里，然后也就正色道。“那你岂不是赢定了？加上我、那岂不就是三保险了！” 噗…… 杰西卡笑出了声儿…… 186章 安排和忽略 乘兴而来的杰西卡心满意足了。 掌中所感受到的惊人弹性、唇舌间所残余的芬芳，也就让余生的微笑也就直到大块头卡姆登开着那辆破破烂烂的小巴车驶入了停车场、注意到了跟在后面的那几辆明显属于即将报废的破车而消失…… “对目前的收入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 “你妹妹小玛雅的情况如何了？” “挺好的，正在申请进行相关的医疗评估……” 余生指着那几辆破破烂烂的接送车说。“安全吗？” “保证安全！”卡姆登正色道。“外观是有些破破烂烂的、年代也略有些久远，但安全性是真的没有问题，来之前我都是先带去修理厂进行仔细的检查……” “记住，赚钱的首要前提就是安全，千万不要因一时的疏忽大意而惹出麻烦,信誉是慢慢积攒起来的，可是一旦败起来，那可就是呈断崖式的陡降且无可挽回。” “明白的，我知道怎么做！” 外拓的团队陆续抵达了停车场，七支队伍、按照最低标准来计算，单日收入已经能够稳定在四千以上了，起初的目标显然已经达成,若是不考虑给玛雅装人工耳蜗和满足艾薇妮娅愿望的费用,年入百万可谓是板上钉钉的既成事实了。 但存放在公寓里的那些现金,显然也需要抽时间整理并存进银行了，要不然万一给哪个贼娃子给挂记上了，那麻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手头上的事儿越来越多，虽然记性比记忆里的要强了不止一筹，打小儿就被告诫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余生也就掏出了随身的笔记本。 搭校车返回公寓的途中又接到了海姆的电话，得知对普西迪奥街车位逐步蚕食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对外收取停车费的车位已经达到了一半，按照目前的速度、每个月至少能提供两万五的现金收入，因此余生也就要求海姆在确保不激发冲突的前提之下继续努力，争取能够在月底把可控的车位数量提升到一百…… “boss，这真的很困难……” “有困难？有苦难就对了，”余生乐了。“要不然何必让你蹲守在哪儿呢？说吧，理由呢？” “普西迪奥街的有些车是长期不挪动的……” 余生本想说不管你怎么做、总之需要确保车位数量的持续增加直到把120个车位全部控制住为止，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无论采取怎样的措施和方法，合法是大前提，拿不定主意可以去咨询律师,千万不要为了完成任务而采取过激的方式和方法…… “明白！我会努力的。” 海姆也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最害怕听见的就是只问结果不论过程之类的说辞，虽然他并不在乎采取一些过激的方法尽快把全部车位都纳入可管理的状态，但通情达理的上司终归是比只问结果的上司要难得，因此海姆也就把担心的、所面临的各种困难和麻烦，逐一解释并给出了具体的解决方案，在获得了余生的赞同之余自然也就感谢且恭维了起来…… “无论是当面还是通过电话亦或者是邮件，请不要奉承我！这无益于我给你的评价，甚至还会有反作用！” 海姆有些迟疑的道。“确定？” 余生想了想道。“对，我确定。” “ok！知道了，拜拜……” 电话里的盲音、让余生愣了下才不由得莞尔，制止海姆拍马屁也属于是有感而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曾经深恶痛绝的层级管理制度、显然现在就有机会予以改变，余生觉得只要能坚持，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回到了学生公寓，隔壁屋里闹腾的动静、也就余生放下心来的同时也就有些感慨，到底是年轻，之前萨莉娜醉成了那副模样,这才隔了多长时间就恢复了精神，不但可以跟希利尔斗嘴,还有体力和精神去向希利尔讨教,怎样才能一招就制服色狼和欠揍的混蛋…… 余生并没有意识到萨莉娜所针对的竟然会是他本人，从卫生间里出来也就关上了门、从床垫底下取出了记录着歌曲的那笔记本，本打算认认真真的给杰西卡挑选一首好歌，敲门进来的二楼伪樱花小女生怯怯说，昨天下午他母亲有打电话来找过他，接电话的洋妞听不懂说些什么、把她从房间里叫过去接的电话，结果后来因为看热闹而忘了这码事儿了…… “我妈的电话？” 余生赶紧去翻台历，果然昨天就是必须打电话回家报平安的日子，国内的越洋长途26块钱一分钟，工资一个月不足三百，想要打国际长途还需要跑到邮电局取号、排长队，前一次就因为忘了按时打电话回家被臭骂了一顿，这又是一次，完蛋了…… 见余生脸色越来越难看，伪樱花小女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才道。“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察觉到对方似乎在害怕，余生愣了下才意识到在好学生们的眼里、自己的形象可未必是正面的，凶名在外也未可知，索性从兜里摸出了杰西卡给塞的一块瑞士巧克力扔了过去说。“没事儿，我妈的性子急、语速也快的就跟机关枪似的，电话里都有说了些什么吗？” “也没什么，就是让你尽快打电话回家，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伪樱花小女生倒是松了口气，可是离开之前说接电话之前又补充说当时她正在屋里换衣服，所以昨天的这个电话等的时间有些长，以至于她拿起了电话就挨了一顿骂…… 完了。 以女生换衣服的磨蹭劲儿，第一个接电话的因为听不懂去找人开始计算，昨天的这个越洋电话肯定很贵，以老娘目前收入和性格而言，损失越大、火气自然也就越大，话筒被拿了起来都不等接电话的说话就发了脾气，损失估计不会低于半个月的工资了…… 计算了时差，调好了闹钟。 余生盯着台历上的日期，绞尽了脑汁儿却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会接连犯下了同样的错误…… 187章 家事 抽了一根烟。 但并没有能压住了惊。 余生开始了苦思冥想，随手也就又点了一根。 但结果，却照旧。 索性不再琢磨了，余生拿起了歌本开始了寻找。 杰西卡的天赋不明，嗓子不错、但也只属于是中等偏上，好在歌本里的大多也并不需要雄厚的根底，更何况即便是五音不全、滑板车之类的歌曲难道就不能大红大紫了吗？ 港澳台的四大天王也好、四大天后也罢,又有几个是声乐科班的出身呢？ 华语歌坛，明争暗斗其实就从来没有停歇过。 谭张争霸持续了整整五年，四大天王之间的明争暗斗更是街知巷闻，千禧年后的群雄逐鹿、英皇时代的大乱斗，当小鲜肉们开始了蹿红、其实也就意味着港澳台进入了后继无人的时期，但实际上又有哪一次的冲突不是粉丝们互撕、相互诋毁？ 更何况把视线转向内地,形象好、嗓子过得去的小鲜肉们,连口水歌都没唱出来过就敢自称华语乐坛的领军霸主，买榜单、买热搜、炒cp、闹分手其实都属于是眼皮子浅的，有那种胆边生毛的愣头青为了造势，竟然敢力压a妹dygaga和皇后乐队等大咖的主儿，才出第一张专辑就远赴海外血腥屠榜，拿到了榜首却沦为了笑柄。 再离谱的事儿都有发生过、都有见识过，所以…… 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余生悟了，可问题是有些歌曲还真不适合杰西卡。 需要唱功的不成，音域要求严格的估计也不行，修音的那种更是不能选，说唱类型的余生原本也就不太熟，而电音类型的想必还不到时候，在剔除了那些足以令人一曲成名的神曲后，可供选择的余地也就不太大了，何况适合杰西卡的华语歌曲需要翻译甚至是要重新填词，押韵的问题、余生可不觉得自己能搞定，因此可供选择的也就寥寥无几了。 幸好有一首歌倒是挺合适，不需要唱功、也不存在音域的问题，节奏感十足、关键是歌词儿也有着各种版本可供选择…… 晚餐还挺丰盛。 看来二楼的那几个小女生对寓管员威廉姆斯持之以恒的打击、显然是已经初具成效了,被克扣的伙食正在逐渐回归标准，就连餐后的水果，无论是新鲜程度还是种类、亦或者是份量，不但全都得到了改善、甚至还有了显著的提高。 余生心里有事儿、自然也就没什么胃口，索性端了一大份上楼回了房间，这种行为搁在以前肯定是不敢想象的，因为寓管员会像是防贼般的严防死守，但凡是敢把餐后水果带走的，一准儿的要穿小鞋、会挨整…… 乐器的选择也有些麻烦，记起来就写上去、记不起来的就先搁置，等余生完成了誊抄，眼瞅着打电话的时间就快到了，正准备把闹钟关掉、却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琢磨什么呢？ 难怪之前怎么记不起来是啥事儿呢，纯粹是因为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过这码事儿！ 母亲节当天遭退学、被驱逐，惊慌失措以至于忘了时差、在机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大半夜的惊得二老差点全都犯了心脏病，之后航班上了天、艾薇妮娅也在房间里顺利的完成了自杀，学生公寓乃是鬼屋的传闻也就被坐实了…… 摸了根烟压住了惊，余生定了定心也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接通后‘喂’了一声，赶忙把手机搁在了桌子上…… “小炮仔子！你还晓得给家里打电话啊？你知不知道你三姨杀了你的心都有了？说话！赶紧说话啊……” 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 余生终于晓得四月初六这天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儿了。 重生之前遭退学、被驱逐出境的事儿非常的丢脸，但也正因为提前给家里报过备,所以二表姐的大婚之日、也就无需漂洋过海的这个有了‘出息’的小表弟打越洋电话专门恭祝新婚了，自然也就没有了此时此刻老娘的连爆粗口、暴跳如雷…… “哑巴了？啊？小炮仔子！说话啊！不然这辈子你就甭回来了！你晓不晓得酒席上你三姨有多难为情？不就是让你掐着点儿打个电话回来吗？不就是让你说两句吉利话、讨个口彩吗？是能少你块肉啊、还是能把你给怎么着啊？ 是！你三姨爱慕虚荣、你三姨夫的人品也不太好，两口子都特别的爱炫耀，可是你二表姐对你还不够好的吗？ 你晓不晓得你二表姐大婚的日子等你这个电话等的差点哭出来啊？ 你晓不晓得你表姐夫全家那脸色有多难看的？ 你晓不晓得我和你爸当时要是能找着个地缝、一准儿的扎进去没脸再出来的？ 都不说要你通情达理了，好歹这么大的人了也要有点分寸吧？怎么咱家就出了你这么个没谱的呀……” 好歹也是到过双鬓染过霜的岁数，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无用武之地，被劈头盖脸一通数落的余生也就叹了口气。“妈！要是这婚礼能因为我没打电话过去能当场取消了，那三姨全家都得感激您，往后一准儿的心甘情愿的给您老人家端茶递水……” “啥？你说啥？反了你了！” “妈，二表姐谈的那对象……” “什么对象？以后要叫表姐夫了！都领了证、办了酒、改过了口的！” “妈，您赶紧跟三姨说一声吧，要是二表姐脸上有了淤青，那一定就是被蕫民志那畜生给打的……” “啥？你二表姐会挨打？哎呦喂，你烧糊涂了呀？胡咧咧啥呢？小两口昨天才回的娘家，怎么可能？” “妈，您就信我的吧，二表姐脸上要是没淤青，那以后我跟您姓，成不成？” “那感情好……哎？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真发着烧呢？怎么净说胡话的呢？什么叫跟我一个姓啊？你爸打不死你了是不是？” 余生乐了，老娘盘根究底的时候那叫是一个仔细，但好多事儿现在又没办法解释，于是也就咕哝着电话卡快没钱了、有什么事儿等以后再说挂掉了电话，反正一个小时之内家里是没办法打电话过来的，但凡是大家伙儿的能早点发现二表姐被家暴，二表姐也能少挨些打、少吃点苦、少受点罪了…… 正琢磨着，余生背后的房门却悄无声息的开了，等听见门轴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动静、猛然转过身的余生也就被吓了一跳…… 188章 鼓足勇气 余生吹的口哨之声，于落锁的动静中戛然而止。 虽然不明白萨莉娜的来意，但余生确实有被惊艳！ 蕾丝的白披肩，一字肩的大v领长蓬裙，哑色的长丝袜、一字带露趾的罗马细高跟，脚踝处的蝴蝶结更是相当的添彩，只是等萨莉娜换不来到了近前,坐在书桌前的余生也就不得不仰起了脸…… 双手按住了椅背，萨莉娜虽然满心的欢喜、但却佯装恼火的模样斥道。“为什么吹口哨？” “因为你实在是太漂亮了，这件礼服简直是完美……” 余生倒是不吝于赞美，于是萨莉娜按在椅背上的双手也就逐渐用力。“胡说八道是不是已经成了你的习惯了？张口就来？不脸红吗？” “这有什么呢？这件礼服真的很不错啊，”余生随手指着学校的方向说。“倘若国际部的辛西娅穿成这样，打死我、我都不会这么说的,但凡我说一个好字儿、天打雷劈都不过分啊……” 萨莉娜有些抓狂了。 这也太气人了吧？ 竟然把辛西娅那种老女人给搬了出来,这绝对是侮辱！ 萨莉娜深吸了一口气、正待发飙,却见余生弯下了腰，指着她脚踝处的罗马鞋脚踝处的绑带说。“这个蝴蝶结怎么歪了？不会是你自己打的吧？” “歪了？怎么会呢？”下意识的反驳，萨莉娜也就赶紧抬起了小腿、用手勾住了脚踝，检查着那蝴蝶结确定并没有歪也就有些奇怪了。“并没有歪啊，怎么会看成是歪的呢？你什么眼神啊？” 此时此刻的萨莉娜的诱惑力自然也就被拉到了满值，以至于余生根本就没心思回答任何的问题，看都看不够啊…… 萨莉娜自然是有所察觉的，绯红攀上了脸颊、心跳也在不断的加速，咬了咬嘴唇、索性把绷直的伸到了余生的眼前。“好看吗？” “完美！真的是完美……” “是不是比杰西卡的还漂亮？” “嗯……” “那你为什么会食言呢？” 余生愣住了，仰起脸见萨莉娜怒容满面、一副即将爆炸的模样也就诧异了。“食言？食什么言？” “你竟然忘了？你竟然真的忘了？” “我忘了什么了？” “你答应担任我的舞伴的！你还答应给我一首你写的歌的，你答应过我的，”萨莉娜愤然出声，见摆在桌上的似词谱也就探出身子一把抓了过来，越看越惊讶、但也越来越恼火。“shyboy！这首歌你是打算给杰西卡的吗？” 余生站了起来。“拜托，私人物品、请勿擅动的道理，也需要我来教吗？” 恨恨的把词谱攥在了手心里,萨莉娜一巴掌拍中了墙上的开关上,满室皆暗伸手勾住了余生的后颈、也就把人给拽了过来…… 月光如水。 紧闭的双眼、微颤的睫毛、挺翘的鼻梁,嘴唇的温润和近在咫尺的俏脸却让余生傻了眼,但该有的反应那也是必须要有的…… 嘶…… 舌尖被咬、余生不由得痛呼出声，手指自然也就下意识额不用力！ 惊人的弹性、萨莉娜的惊呼，然后余生的手也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那‘啪’的一声响、自然也就显得格外的突兀和响亮…… 终于挣脱了，萨莉娜腿有些软也就踉跄着后退，肩背抵住了墙，沐浴在月光之中面红耳赤但火气却上来了。“你在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 “你……你怎么可以……” 余生吃了一惊。“不会吧？这难道是你的firstkiss？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原本只是羞恼、听到这话萨莉娜可就想要杀人了！ 余生也明白说错了话，不过也越发的惊奇了。“可是我的手该放在哪儿呢？” 萨莉娜没办法回答。 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鼓足了勇气这才冲了过来，可事到临头、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琢磨好的那些对策竟然一点用都没有…… 余生也被搞糊涂了。 舌头虽然没有被咬破、但却痛的有些厉害，似乎被咬出了血泡，但眼前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余生觉得难以理解，隔壁屋里的不是一对吗，怎么突然对自己有了兴趣了呢？ 倘若是转性了，那倒也算是好事儿，但如果只是被掰直了呢？ 不敢想、真的不敢再往深了去想啊…… 两个人全都不吭声,异样的气氛也就逐渐蔓延，正在余生想要开口的时候,萨莉娜莫名其妙的一个‘我不是’也就把余生刚转动起来的大脑差点给搞宕机了…… 片刻后，余生才道。“你不是？什么不是？” “我不是！希利尔也不是！我俩都不是！” “真的吗？你确定？” “真的！真的！真的……” 萨莉娜气的直跺脚，纤细的鞋跟在木地板上戳出了一连串的嘭声，按捺着狠揍他一顿的冲动说。“确定！肯定！一定！” “那你跟希利尔……” “我们只是关系好、习惯了同吃同住，”萨莉娜突然愣住了，沉吟片刻才道。“难道杰西卡没有告诉你吗？” 余生有些get到了问题之关键，但还是停顿了片刻才道。“她有义务告诉我的吗？” “混蛋！无耻！卑鄙……” 余生的唇角逐渐上扬，荒唐而可笑的事儿、竟然眼睁睁的就发生在了眼前，一个刁蛮娇俏、一个飒爽英气，本以为是幸福的一对、但结果却只是个误会，笑意难忍、自然也就无需再忍了…… 吭吭哧哧的笑声、自然逃不过萨莉娜的耳朵，可是除了一句‘不许笑’之外，一时间她也想不出来该说些什么，再加上荒唐而可笑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远比之前在河滩上被杰西卡质问时还要觉得可乐，越琢磨越想笑、越笑也就越是停不下来，直到气儿都喘不上来，捂着抽痛的腰肋也就软倒在了地板上…… 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余生赶忙把萨莉娜平放在地板上，见她张着嘴、面色苍白，也就实在是无语了。“不至于吧？要是你这一口气儿真的喘上不来，那我可就有大麻烦了！怎么解释呢？没办法解释的好不好？不要害我啊……” 189章 Honey 萨莉娜委屈大了。 人生唯有一次的毕业舞会，敢于向她发出邀请的男生加起来都足有七八十了，连去年才入校的九年级的小男生们都有许多，甭提这一届的那些个男生们了，邀请卡、小纸条、信笺收的太多了、两个鞋盒都差点没能塞的下，满怀着憧憬等着他发出正式的邀请，可结果不但食了言,还打算把应该给自己的歌儿交给杰西卡那个碧池…… 不能忍啊！ 萨莉娜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了手心感觉到了刺痛，心想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该做的都已经开始在做了，结果他还有心情在吐槽、在开玩笑，越想越委屈、越听也就越恼火，眼眶有些酸、但还是按捺住了转过身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闭嘴啊！不许再逗我笑了……” “我哪儿敢啊？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好不好？一条人命啊，要是真的在我这儿搞出了人命来,那我……” 咦？ 好像有点污哎…… “放心！我身体一直都很好的,就凭你还能搞出人命来吗？哼哼……” 萨莉娜的果决、让余生越发的无语了。 算了。 不跟傻乎乎的小女生计较。 既然不打算继续撩拨，余生也就往旁边又挪了挪。 “你嫌弃我？”萨莉娜翻过了身，虽然看不太真切、但余生表情的古怪还是映入了眼帘。“你竟然敢嫌弃我？我都说了我不是了！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啊……” 近在咫尺的芬芳、让余生感觉有些燥热，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不是？光你说有什么用？能验证吗？难不成要我当场把你给办了？” “ok……” “ok？” “嗯……” 萨莉娜的声音很轻也格外的温柔，可是落在了余生的耳朵里，却无异于平地起了惊雷、瞬间就惊呆了。 什么意思？ 难不成萨莉娜突然想通了？ 呸呸呸…… 重生之前，仗着自身条件还不错、家境比上不足比下颇有余，在能够肆意张扬的年纪也就格外的张狂且任性，结果却因为少不更事而错失了许多的美好，赴美求学的结果竟然是遭驱逐，以至于再也没能踏足阿美利加，成年后始于合群而终告平庸，等幡然醒悟时已然是双鬓染霜…… 人呐，必须要要有点自知之明的。 近而立之年才明白了这个道理，收敛了锋芒、放弃了个性，逐渐圆滑、终于老练，懂得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说着连自己不信的心灵鸡汤、讲着连自己都唾弃的大道理,逐渐玩转了职场规则、搞清楚了职场里的各种潜，秉持着生意就是生意的原则、结果反倒是因为冷漠而获得了更多的机会，虽然不能用平步青云去描述，但在外人的眼里却是一帆风顺的，苦闷自知，时常的各种空虚寂寞冷…… “答应我的你一定要做到！你说过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我成为promqueen的，艾薇妮娅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可是她今年也没办法参与竞争，反正我不管到底是哪个幸运女孩能成为promqueen，反正杰西卡是不可以，就不可以！绝对的不可以……” 意识到走了神，余生越听越纠结、越听越心凉。 萨莉娜所提出来的要求并不多也并不过分，甚至还考虑到了艾薇妮娅的情况选择了放弃，甚至是还愿意给予协助，可问题是起初在答应成为萨莉娜舞伴的那时候，当时余生连万一能成的希望都没有抱、权当一乐呵罢了，哪里能想到一个多月后会沦为康科德国高公认的两大校花所竞相争夺的目标？ 满心欢喜在表达着，等萨莉娜觉得有些不对劲也就转了身子，看不清余生的表情、也就凑了过去道。“你说话呀，怎么不吭声了？你之前可有说只要是你答应的，那你就肯定能做到的……” 月光落在了那张绝美的脸上,不满而噘起的嘴巴、疑惑且纳闷的眸子，还没能整理出个头绪来的余生也就下意识的道。“现在就办？” 萨莉娜大羞，慌不迭的捂住了脸。“在跟你说正事儿呢！正经点好不好？” “办事儿难道不是正事儿吗？” 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连正面的回答也全都做出来了，何况现在都这样了，面对面、呼吸可闻，竟然还在不断的询问着、难不成还想要毫无经验的自己还要再主动点儿吗？ 不行！ 女孩子绝对不可以失去了矜持…… 心中有怨、萨莉娜也就有些不高兴了，放下了捂住脸的双手朝着余生正色道。“我说的正事儿指的是毕业舞会！时间没剩下多少了，我的这件礼服就是为毕业舞会所准备的，我还不知道毕业舞会上你打算穿什么，如果颜色和款式不搭、我还有一条备用的蓝色长裙，你要是打领带、我就戴那一串珍珠项链，你要是喜欢打领结呢、那我就选那条白细长的锁骨链……” 余生伸出了手，萨莉娜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没有动弹，任由余生的手指落在了锁骨上…… 滑腻但却微凉，余生意识到似乎这样的亲昵对于萨莉娜而言有些陌生，这就很有意思了…… “送给我的捧花跟你插在口袋里的配花未必需要同一种类、但必须是同色系的才可以，要是没商量好到时候出了问题，会很丢脸、会沦为笑柄的……” 萨莉娜在憧憬着毕业舞会的各种细节，余生清楚毕业舞会对于女生们而言有多么的重要，何况杰西卡在发出邀请的时候可也是躺在床上的，紧密程度也远比此时此刻要高，可问题是承诺萨莉娜在先，虽然此时也能采用各种的伎俩、先把眼前的应该办的事儿给先给办了，但说话不算数并不是余生的风格，萨莉娜说的越多、他也就越心虚，以至于憧憬都不太敢的亲密竟然成了真，但现在该怎么办呢？ 萨莉娜本就敏感，逐渐也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一把抓住了余生的手指。“honey？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我说了这么多、你给点反应好不好？” “h……honey？你叫我什么？honey？” “怎么了？不可以这样叫吗？”艾薇妮娅怔住了。“不喜欢？那要么、要么我换一个？” “那天我以为你只是在跟我开玩笑……” “什么？”艾薇妮娅腾的一下子起了身，一把揪住了余生的衣领，怒目而视。“开玩笑？怎么可能呢？” “那天晚上我怎么敢把你说的当成是真的呢？” 萨莉娜心里一沉，松开了手。“所以呢？” 说谎其实很容易、也非常的简单，上下嘴皮子一碰、好事儿自然也就能成了。 可是……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余生一咬牙也就做出了决定。“对不起，在博迪加我答应了杰……” 啪！ 漫天的星光消失了。 眼前全都是金光闪闪的小星星，随后才感觉到了火辣辣…… 190章 发酵 做人可以厚颜，但不能无耻。 允许卑鄙，但绝对不可以下流。 不觉得有坐怀不乱的毅力，但能够秉持着原则、美色当前却依然能忍住不撒谎，余生也就有些骄傲了。 虽然入睡之前脸颊还是火辣辣的，舌尖左侧果然起了个不大不小的血泡，但在进行事后分析时余生也不得不承认,或许对希利尔的忌惮也是没撒谎的关键因素之一，怂归怂、遗憾归遗憾，但余生也并不懊恼和后悔。 但如果真的有机会可以重新做出选择呢？ 算了，甭想了。 人呐，可千万别自找麻烦、自己给自己添堵。 想通了，本以为今夜会难以入眠的余生竟然很快进入了梦乡，直到丹尼尔敲门进来、神情古怪的询问是否按时出发去晨练…… 脸上的那道五指印、淡化到了几乎看不出来的程度,但舌头上的血泡却不晓得要多久才能消肿。 离开了公寓、丹尼尔不时飘过来的那异样眼神却险些摧毁了余生信心,眼瞅着即将抵达红树林了、余生也就一把拽住了丹尼尔,有些恼火的询问难道真的有那么的明显吗？ “明显？什么明显？” 见丹尼尔的茫然不似作假，余生也就越发的奇怪了。“那你之前在瞅什么呢？” “什么在瞅什么？我没有啊……” “你当我眼瞎吗？” 见余生有些火大了、丹尼尔挠了挠头说。“我就是有些想布明白，萨莉娜都被你给半夜气跑了、你咋啥反应都没有呀？怎么就真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萨莉娜被气跑了？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丹尼尔见余生一脸的诧异、可也就有些恍然了，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道。“厉害！你可真厉害！把萨莉娜给气跑了都能不动声色的……” “厉害个屁啊，”一巴掌把丹尼尔竖起来的大拇指给拍了下去，余生怒道。“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晓得萨莉娜是被我给气跑的？谁告诉你的？话是怎么说的？” “是凯西说的，不过具体情况她也没讲的很清楚，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上厕所、倒是有亲眼看着萨莉娜和希利尔把行李搬上了车然后驾车离开，今早上叫你之前在楼梯间我碰见了凯西，就问了她是怎么回事儿……” 余生心里一沉，脸上也有所表现，丹尼尔注意到了、也就越发的好奇了。“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在公寓里住了整整四年了，可从来没听说萨莉娜有哭过……” “凯西是怎么给你说的？原话！我要听原话！” “凯西说希利尔熄灯前拎着根棒球棍嚷嚷要找你算账，萨莉娜红着眼圈从房间里跑出来把希利尔给拽了回去……” “萨莉娜红着眼圈？是凯西告诉你萨莉娜哭了、还是她也只是猜测萨莉娜有哭过？” 丹尼尔愣住了。“有差别吗？” “废话！” 丹尼尔缩了缩脖子赶紧摇头。“我也不清楚啊，反正凯西怎么说的、我就怎么告诉你，你俩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之前不还一起喝酒喝到了凌晨……” “不该问的就别问！” 硬邦邦的顶了回去,余生绕着红树林跑了小半圈也就没了心情,索性穿过了红树林、给丹尼尔打了招呼就回了公寓,敲开了309的门、把眼神儿古怪的凯西给拽到了阳台上，询问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你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吗？说啊！” 见余生发了脾气、凯西也就赶紧解释，回来时的萨莉娜情绪很差，跟希利尔还大吵了一架，因为这种情况倒也寻常、躲在阳台上看书的凯西也就没怎么在意，不过等快熄灯的时候希利尔拎着根棒球棍气呼呼的说要去收拾余生，萨莉娜从屋里冲出来把希利尔给拽了回去…… “也就是说萨莉娜哭过、仅仅是因为你有注意到她眼圈有些红，你并没有亲眼看到她哭，对不对？” “余生，萨莉娜的眼圈可从来都没有红过的，她就没哭过好不好？前年排练的时候摔得那么惨，她也只不过是痛的哇哇大叫而已……” “你怎么会觉得会因为我的呢？” 凯西一脸的鄙夷。“萨莉娜从你屋里回来之后就把自己锁在了屋里，希利尔敲了好半天门才进去，不是因为你、难道是会是因为希利尔吗？啊？你当我傻啊？” 好吧…… 基本上能理清头绪了。 但早餐余生却吃的没滋没味。 而且不知道是因为本来就心虚、还是说二楼的那些小女生们真的有了解到什么，余生总觉得不时汇聚过来的目光里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到校上完了第二节课，余生夹着课本急匆匆的往下一节课的教室里赶的时候,一路上虽然没有哪个指指点点、也没有哪个过来找麻烦,可是来自于四面八方、带着审视和探究的目光却越发的让余生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了,上了二楼刚转过了弯,伴随着‘哇’的一声大叫、肩膀也被重重的拍了一下，精神高度紧张的余生也就被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躲在楼梯间偷袭成功的杰西卡也被吓了一跳，见余生背贴着墙、一脸的戒备，赶忙蹲下来捡拾掉落在地的课本。“你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大的反应？” “你怎么在这儿？” “第三节我没课了，在楼上看见你了、就想跟在你后面看看你下一节是上什么课而已……” 余生松了口气，正准备蹲下来把课本捡起来、兜里的手机却又响了，接起来一听是联合事务所的马里奥，也就没好气的询问之前交代的那些事儿办的如何了？ 看在钱的份儿上、马里奥决定不去计较客户的态度。“经纪公司那边给了份名单，我按照你之前的要求发邮箱里了，之后怎么谈、需要事务所出面的那费用另计。还有啊，明天在内布拉斯加州的奥马哈乔斯林艺术博物馆有个摄影展，欧文将作为嘉宾出席上午的揭幕仪式……” 余生愣了下记起来欧文是什么人，当即也就来了兴致。“确定吗？” “确定，不过这位摄影大师的脾气可不太好，我可以让你进入他的休息室，但最终能谈到什么程度、我就没办法保证了……” “感谢！非常的感谢！” 马里奥的心情好了一些，瞅着秘书送过来的航班时刻表说。“提醒你一下，如果想要搞定欧文，或许你就需要抓紧时间订机票准备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