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梅雪中殇(NP)》 1.红衣白雪 在凛冽寒风中,只见那一大片红梅在风雪中傲立,任凭白雪压枝头,它依旧昂首怒放,在冰天雪地中开得红艳,引人瞩目。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一红衣女子立于白雪中,微抬起头望着梅树,淡淡的哀伤在眸中流转,水雾渐湿眼角。 “娘娘雪大了,我们回去吧。” 身后的婢女举着紫竹为柄的油纸伞,全身被冻得直哆嗦,说话时口中冒出大片白气。 油纸伞轻轻抬起,女子昳丽之姿映入眼帘,倩眼顾盼生姿,琼鼻小巧挺立。墨发乌黑亮丽,挽起的发髻插着支金色步摇,上面缀着透红的石榴珠。 唇瓣却苍白如纸,脸上气色惨淡,身上虽穿了多件衣裳,但依旧能看出那单薄的身子骨,俨然像个柔弱的病美人。 “如春,你说他还会来吗?”她说起话来,气若游丝,声音微弱乏力。 婢女低下头,如鲠在喉。但很快她努力扬起笑容,脸上满怀希望道:“娘娘,陛下他一定会来的,他这么爱娘娘,一定会过来看您的。” 红衣女子扯起嘴角,一抹浅笑在脸上浮现。雪越下越大,油纸伞顶上覆着层厚厚的白雪,她伸出手掌接住了从天而降的雪花,丝丝冰凉的触觉从手心传来。 “那我们回去吧。” 刚转身时,一身着华美飞鱼服的男子从不远处走来,腰上横跨着一把精美的绣春刀,周身散发着冷酷严峻的气息。 “陆、陆大人……”如春似乎很怕他,手中不禁紧握着油纸伞竹柄,小小的身影缩在娘娘身后。 红衣女子淡然一瞥,白唇轻启:“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过节。 只见那男子抿着薄唇,眸间的冰霜淡去,抓起她的手腕:“你不是说想叫我带你离开吗?我这就带你走,离开这儿,离开皇宫。” 如春从未见过此番模样的陆大人,瞳孔在极度震惊下向外扩张,对他是又惧又恨,如果不是他,娘娘就不会变成这样。 女子甩开了他的手,眼里波澜如水:“我不会再离开了,我要陪着他,走完这最后一遭。” “你不恨他了?” 喉间似有股暖流向外溢出,却被她极力地压抑下去,“他是太爱我了,而我却伤了他的心。” 雪落在男子官帽上,压着他微低着脑袋,鹅毛大雪将他的神情掩埋。 “如春,我们走吧。” 她提起拖地的裙摆,踩着细软的白雪,步履蹒跚地走回了清宸殿,身后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但很快又被大雪覆盖。 而男子横立于雪中,背脊高挺,怔怔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眼眸重新覆上了冰霜。 回到殿内,如春赶紧将火盆点燃,边哈气边搓着手心,被冻得僵硬的手脚才渐渐回暖。 “咳咳……”红衣女子抱着手炉,侧躺在了太妃椅上,嘴里咳声不断,还未来得及拿起手帕,就咳出了满手血。 “娘娘,你怎么又咳血了?”如春呜咽道,赶紧清理着她手上的血,手指却止不住发抖,一副即将崩溃大哭的模样。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她连忙安慰道,这傻孩子就是心肠软,遇事就手无足措。 “怎么可能没事?这几天都咳出了多少血,您本来就身体弱,再咳脸上都不见气血了。太医馆的人也太过分了,都不肯给我们抓药。” 女子摸了摸如春的头,示意她别太担心。 “如春我乏了,你拿张被褥来,我在此小憩一下。你累的话,退下去休息就好。” 此时还是大白天,她又怎么睡得着呢,只是嫌如春太吵,想要耳根清净一会儿。 她躺在太妃椅上,看着窗外的大雪失了神,这纷飞的白雪不由得让她勾勒出往事的回忆,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伴着呼啸的寒风声,她带着回忆渐渐闭上了双眼,似乎这会是很长的一段梦。 2.英雄救美 “救命……” 几个人影穿梭在树林间,身着藕衫碧绿罗裙的少女拼命地向前逃窜,早晨梳好的双丫髻此刻全都散落下来,肩上的云帔早已不知所踪。 本就柔弱的少女就算跑得再快,叁两下就被身后的壮汉追了下来,将其逼到了一树下。 “你们可知我是谁?” 少女面色苍白憔悴,因跑得太急而气喘吁吁,但此时也只能强忍不适,故作镇定。 偶然骑马经过的两名少年在目睹此景后,纷纷勒马停了下来。穿着鸟兽纹锦圆领袍的领头少年似有所虑,而身后的襕袍少年则见状发言: “殿下,皇上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 领头少年是大礼王朝的太子,皇贵妃之长子殷景宸。而襕袍少年是新封的宁元将军,兵部尚书之独子江熠。 此时少女在挣扎途中,不慎撞到身后的树上晕了过去,而几名壮汉将晕倒的少女托至肩上,打算将其掳走。 殷景宸终是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截住了他们的去路,冷言道:“放下她,饶你们不死。” “滚开,别挡爷的去路,否则别怪我们兄弟们手下不留情。”好不容易抓到位千金小姐,不好好敲诈他们一番怎么做土匪。 江熠自是不想多管闲事,但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家太子亲自动手,跃至半空劈掌向土匪袭来,不过须臾间,几名壮汉纷纷倒地。 “真是太弱了。”襕袍少年甩了甩身上的尘土,看着倒地呻吟的几人冷笑嘲讽道。 殷景宸打量着地上昏迷的少女,见她衣着不凡,定不是普通女子,还隐约觉得她有些眼熟。 “说,你们劫的是何人?” 一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壮汉颤巍地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殷景宸,支吾开口道:“我说我说,求大侠别杀我,那少女是右相的嫡长女。” 原来是右相那病弱的长女。 这几名土匪接到有人透露的小道消息,说右相嫡长女会从常青寺途经山路回去,所以他们便起了不轨之心,想要将其抓获勒索这些达官贵人一番。 “江熠,你将她送回右相府,本王先行一步回紫禁城复命,务必不要将本王行踪透露出来。” “啊?”江熠本想着快先回去复命,还能早点去春苑喝上几杯,这下可不能了。 殷景宸已驾马远去,身后卷起阵阵烟土。 他看着那昏迷的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真是麻烦,罢了就当小爷我好心吧。” 明明是圣命不可违。 别的不说,这少女倒是轻得惊人,身上仿佛没有二两肉似的,搂着她的腰也是纤瘦得可怕。 至于这长相嘛,面容倒是姣好,不过半分少女的气色都没有,病恹恹的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将少女送回到右相府时,已是傍晚时分。 “老爷,小姐、小姐回来了!”守在门口的家奴赶忙禀报道,语气甚是激动。 江熠将少女抱下马,将其送到前来接手的奴婢,然后便看到两鬓微霜的右相从府中走了出来。 “右相大人,小官已将令千金安全送回,我还有事就不先叨扰了。”江熠举手至颚,欠身行礼。 “多谢少将军救小女之命,此番恩情老臣定没齿难忘,若日后有什么需要老臣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老臣定竭力相助。” “不必了,大人就此留步。”语毕江熠驾马离去。 少女意识逐渐清醒,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夕阳西下,少年郎高昂着挺拔的身躯,墨发高束英姿飒爽的背影,只那么一瞬便嵌进了心里一辈子。 3.她回来了 芩子清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她的救命恩人,得知他便是那京城百姓口中所传风靡一时的少将军,以百余人击退匈奴千余人的英勇战事在人间传得沸沸扬扬。 而他父亲也是朝中重臣,居正叁品官,位高权重。 她又是右相嫡女,可谓是门当户对。在芩子清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江熠则不然,他向来不喜老一辈所谓的政治联姻,包办婚姻。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统统都是笑话。他若是要娶妻,自然是要娶自己喜欢的人,若是强加给他宁可一辈子都不娶妻生子。 但他并不知,事事并不能都如他所愿。 芩子清思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什么报答江熠的救命恩情,但听闻他喜欢收藏精致的木雕,于是她便叫父亲给她请来京城最好的木雕师傅,教她如何雕木。 她因为聪敏再加上学得认真,很快便掌握了木雕的技巧,但因为天气开始转凉,她身上的病气又开始严重了,刻没几下手脚便开始乏力。 她自打出生就体弱多病,先前也只是容易生病,直到她不小心跌落池塘那次开始,因为寒气入体,便从此就变得怕冷,一冷就手脚冰凉,严重还会哆嗦无力。 “小姐,快别刻了,拿着这个手炉暖暖手先,奴婢再给你打些热水给你泡泡脚。”说话的正是芩子清的贴身奴婢如春。 “不碍事,我很快就好了。”她没有接过手炉,还是继续埋头苦干,桌上地上都是零碎的木屑。 过几日初冬便是父亲的寿辰,而江熠和他父亲也被邀请在内,那么到时候她就可以亲手赠予他,以表自己的谢意。 想到这,她不禁想到夕阳下那个飒爽的背影,两颊微微泛起红晕。 “姐姐,我回来了。” 这熟悉的声音莫不是…… 芩子清放下手中的工具,跨出门外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随后看见她大雁展翅般扑到她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她。 “怎么回来都不提前通知一声?” 少女松开了她,笑嘻嘻道:“我就是想给姐姐一个惊喜,难道姐姐看见我不开心吗?” 看着面前打扮得像少年的芩佳漓,干净利落的装扮倒是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她这妹妹自小就喜欢习武弄枪,于是父亲便让她跟天山派道长拜师学艺去了。 “我那活泼可爱的妹妹回来我能不开心吗?”她拉着芩佳漓到庭院里的石桌前坐下,然后吩咐如春去沏茶和准备些茶点来,又继续问道:“你学艺不是还有一年才回来吗?” “师父他老人家提前让我下山了,天山派的师兄弟们都对我很好,其实我也有点舍不得那里,但我还是想回来多陪陪爹爹和姐姐。” 说着,她似撒娇地依偎在芩子清的手臂上。 “你啊,回来后可不能像以前那么泼皮了,不然我可护不了你。”想到芩佳漓之前那撒泼劲,不知被父亲教训了多少回的画面,她就有些头疼。 “略……”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副不以为然。 “小姐,茶水和茶点都准备好了。”如春小声提醒着聊得正欢的两人。 “好,你先退下吧。”芩子清将绿豆糕递到她妹妹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看到绿豆糕的芩佳漓瞬间两眼发亮,舔了舔嘴唇便毫不客气将糕点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吃得可香了。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看到她这番狼吞虎咽的样子,芩子清宠溺地勾起了嘴角。 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姊妹,芩子清的母亲因生她弟弟难产而死,弟弟出生没多久也便夭折了。而芩佳漓的母亲是歌姬,生下她后便跟他人私奔了,好在芩父不计前嫌,还是愿意养着她。 现下府中只有她两姊妹,所以同病相怜的两人,关系自然是好的。 4.错认恩人 芩正下朝回来后,看见日思夜想的小女儿出现在眼前那刻,几乎是老泪纵横,但寒暄了几句后,便斥责她为什么不提高告知要回来的事。 叁父女坐在餐桌前有说有笑地用着晚膳,但其实芩子清能感觉到父亲跟妹妹聊得比较多,平时她和父亲很少一起用晚膳,即使一起吃饭也是沉默寡言。 芩子清知道父亲偏心妹妹多一点,而芩佳漓也更能讨父亲欢心,而她只要做好姐姐的榜样就行。 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这样和乐融融的画面,有什么不好呢? 用过晚膳后,芩子清又开始了她的木雕,她自小就常居深闺,几乎很少接触外男,原本想着到了及笄可能就会被父亲随意安排她嫁给别人,然后相夫教子,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不同了,她心里开始有了别的期盼。 一个她的救命恩人,一个赫赫有名的少将军。 初冬如期而至,右相府银装素裹,再加之寿辰红色喜庆的装点,不失为一番别致的风光。 芩子清考虑到父亲常年骑马出外,而且在臀部处又受过伤,于是自己做了马鞍垫送给了父亲,虽然并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胜在实用。 她大清早便爬起来叫如春给她梳妆,从来都不施粉黛的她第一次盛装打扮,素来不穿的红色石榴裙也被她穿在了身上。 如春知道她家小姐长得好看,未曾想这稍稍打扮起来却是和平时素雅的模样截然不同,温婉的气质中多了几分艳丽,可谓是风姿绰约。 大礼王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未出阁女子不可参与男子宴会,即便是自己父亲的寿宴也不可。 所以芩子清打算守在大门处,等父亲寿宴结束后,再趁机找到离席的江熠,将木雕送予他。 虽然她没见过江熠的模样,但如春在江熠送她回府那天,亲眼看过他的模样,所以把如春带在她身边绝对不会出错。 天色渐渐暗了,芩子清因在雪中待太久,全身早已被冻得僵硬,手脚冰冷得像是结了冰块般,在寒风中吹得又麻又痛。 “小姐,要不我在这帮你守着,等到江小将军出来后,我再叫你出来吧。”如春已经来回劝了芩子清好几次,可她还是执意在这等着。 这副病弱的身躯怎么经得起这般冰天雪地的摧残,如春也是看不懂了。 众人已陆陆续续离席,但她们还是没见着江熠的身影,芩子清在想他会不会没有来参加宴席时,如春便大喊看到江熠出来的身影了。 “那个穿貂毛大氅的就是江小将军。” 话音刚落,芩子清便二话不说地冲进大雪中,怀里抱着被她捂得发热的木匣子,来到了一翩翩少年郎面前。 少年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将怀里的木匣捧至他面前,轻声细语:“这、这是我亲手雕刻的木雕,望你、你收下……” 她先前练了那么多遍要答谢的话语,竟然如数卡在了喉里,只道出了这么一句话,她瞬间羞涩地低下头,不知所措地揉抓着侧边的衣裙。 少年拢了拢大氅,看着她像小兔子般慌乱的举动,竟不知觉地抿唇轻笑。 能出现在这府中的女子便只有右相的千金了,今日这番打扮倒真让他眼前一亮。 “小姐……他是太子殿下。”在芩子清跑过去太子那边时,如春才知道有两个穿貂毛大氅的少年,在太子身后那个才是江熠。 听到认错人,芩子清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在殷景宸要接过她手中木匣子时,她忽然后退一步欠身行礼,满脸的歉意:“抱歉太子殿下,是小女认错人了。” 殷景宸瞬间脸黑了,心里莫名生了怨气,俊秀的脸上起了丝丝愠色,活到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送出去的礼收回,而且还将他认成了他人。 “那你说说,将本王认成了何人?” 站在身旁的如春立马慌了,啪地一声跪在雪地上磕头认罪:“不是小姐的错,是奴婢将太子殿下您认成了江小将军,是奴婢眼拙了,请殿下恕罪。” 是送给江熠的吗? 芩子清又再次拱手致歉,语气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慌乱:“殿下,小女自小常居深闺,从未见过殿下圣颜,如若冒犯了殿下,请殿下责罚小女就好。” 好一个不卑不亢的少女,全然没有了刚才羞涩慌张的神情,可不知为何内心还是不悦。 罢了,他怎么能剥夺别人示爱的权利。 “你抬起头来,看着本王。” 芩子清在此刻终于看清了他容颜,面如冠玉,眉目如画,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周身散发着独有的皇室威严。 “可看清了?” 她轻点了几下头,表面平静如水。 “以后可不能再将本王认错了,知道了吗?” “是,小女定生生世世记得殿下圣颜。” 殷景宸听到她这么说,才满意地跨门而出。 而后又一位穿着大氅的少年从芩子清身旁走过,她这才发现他才是江熠,也不知自己认错人了他会作何感想? “等等……江小将军……”她若是此刻不送,恐怕以后就很难再有机会送出去了,然后便有些支吾道: “实在抱歉让少将军看了笑话,这木雕是我亲手雕刻,可能雕工……不是很精湛,我想以此物感谢当日少将军的救命之恩,还望少将军……莫要嫌弃。” 江熠转身嗤笑一声:“芩大小姐不必客气,你父亲早先前已送礼到我府上,日后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我们后会无期。” 她的眸光瞬间暗了几分。 她站在大雪中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可未曾想会是这样的后果,果然所有人都对她这病罐子避如蛇蝎。 5.不是良人 “不许你对我姐姐这么无礼。”芩佳漓不知何时从哪冒出来,随手抓起一把雪往江熠身后狠狠砸去。 “你这蛮泼子……”他转身怒不可歇地盯着气势汹汹的罗裙少女,未曾想他正面又被砸了一次,这下他是彻底恼怒了。 “佳漓不可无礼。”她抓着少女的手示意不可再继续,然后对着江熠欠身道歉:“是我妹妹不懂事,我待她向少将军道歉。” “芩佳漓是吧,小爷我记住你了。”他甩了甩身上的雪,冒着火气拂袖而去。 “哼,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芩佳漓气得直跺脚,“姐姐以后莫要对这种人客气。” 此刻的芩子清已是撑到了极限,眼前一黑便倒在了雪地上,怀里的木匣子也一并掉在门外的地上。 芩佳漓见状慌张大喊:“如春,快去请郎中来。” “好,奴婢马上去。”如春片刻也不敢懈怠。 两人几乎是手忙脚乱…… 在她们离去后,身披白貂大氅的少年再次回到门前,捡起了几乎被雪掩埋的木匣子。 芩子清一病就是半月有余,期间芩父来看过她一次,而芩佳漓隔叁差五就过来照看她。 除此之外,再无别人。 “小姐你大病初愈,还是别出去吹冷风了。”如春看着她披上裘衣正欲往外走。 “我都躺得已经够久了,再不出去走走,就真变成躺尸了。”她病了之后,除了吃药就是睡觉,可把她闷坏了。 雪依旧还是下个不停,入眼处皆是白雪皑皑。 “对了,这会儿梅花开得正艳呢,我们瞧瞧去。”芩子清很喜欢梅花,每次赏梅花都能看上半晌。 在靠近花苑时,隐约听到了刺耳的争吵声,而后又变成了激烈的打斗声。 “这是发生何事了?”芩子清在不远处便看到了一男一女在雪地上赤手空拳地打起架来,不少梅花也纷纷被打落在地,雪地上仿若落了红那般。 未曾想打斗的少女竟然是芩佳漓。 “奴婢想起来了,听说老爷进了批江南宣纸,本想过几日送些去江小将军府中,但因为兵部尚书大人急用,于是便差江小将军过来拿了,却未曾想二小姐竟然和将军打起来了。” 芩佳漓终是敌不过上过战场的江熠,但好在他手有留情,招招快准狠却不致命,很快芩佳漓便不敌他手,最终败于江熠手下。 “你欺负人……”芩佳漓哇地一声蹲在地上便哭了起来,在一旁的江熠突然就变得手无足措。 “是你……技不如人,怎么反倒搞得是小爷欺负了你似的。”他也一并蹲了下来,轻揉了几下她的后脑勺说道:“小爷改日带你去听曲如何?茶香楼的糕点最是好吃。” “有绿豆糕吗?”听到糕点芩佳漓瞬间来了精神。 “那自然是有的,还有黄豆糕、红豆糕……” “这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她抹了把眼泪。 江熠不禁被她这吃货的模样逗笑了,这蛮泼子原来也有可爱的时候,“小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而在不远处的芩子清目睹了全过程,她也不是难过,就是觉得心里闷得慌。 “小姐,我们还要去赏梅花吗?”如春小声问道。 “我觉得有些冷,还是改日再来吧。” 如春看着小姐走得飞快的步伐,再看了眼身后欢声笑语的两人,这对比甚是鲜明。 回到房内,芩子清把自己一人关在了房内,她想了很多事,也逼着自己想通很多事。 江熠那人并不是她的良人。 6.茶楼听曲 自江熠来了府中后,芩佳漓也常常不见了人影,听府中下人说她近段时日经常外出,不是听曲就是游船,直到有回她半夜归家被父亲发现后,气得把她数落了一顿。 “你这女孩家家的,天天抛头露面就算了,还敢回来这么晚,你莫不是忘了芩家祖训……”板子一遍遍落在她身上。 “爹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芩佳漓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芩子清听说后,立马赶来护着她,“爹爹,佳漓她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 “真是要气死我这把老骨头了,你们把我气死更好,这样以后就没人管你们了。” “好了爹爹,孰能无过,绝不犯下次就是了。您明日还要上早朝呢,还是早些去歇息吧,佳漓这边我来处理。” “还是姐姐对我最好。”父亲走后,芩佳漓依偎在了她怀里,因为痛还在小声啜泣。 “说说吧,为何这么晚回来?” 见她不语,芩子清又问道:“怎么对姐姐我也有了秘密?” “我、我怕姐姐生气。”她垂下脑袋小声道。 “你说吧,我不生气。”她理了理芩佳漓的青丝。 “是江熠,他说带我去看火树银花,然后就回来晚了。”她越说越小声,还时不时留意姐姐的表情。 芩子清没有任何反应,又继续问:“所以近日你都是和他在一起的?” “嗯。”芩佳漓轻点了下头。 “你终究还是未出阁,还是别与外男走得太近的好,免得破坏女孩家的名声。” 此话一出,芩佳漓就不悦了,嘟着小嘴道:“姐姐你怎么也这样想,我以为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怎么也这般迂腐?” 说着她立马起身,跑出了祠堂。 不一样吗?迂腐吗? 她自小就是接受这样的教育,又怎么变得和他人不一样呢? 次日,芩佳漓一早来到姐姐房内,为她昨日说的话道歉,还说要带她去逛集市听曲,因为执拗不过,于是便答应了。 芩子清似乎也很久没出门了。 “姐姐,最近新开了间胭脂铺子,我们看看去吧。”芩佳漓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 进了胭脂铺,店里的掌柜便热情地上前迎接,稍微打量她们几眼,笑嘻嘻道:“二位小姐,可是有什么能帮到你们?” 芩佳漓直接开口:“将店里最好的胭脂拿出来看看,若是姐姐喜欢,那就全买了。” “好咧,二位小姐先在这边稍坐片刻。”听到是笔大买卖,掌柜直接笑得合不拢嘴。 “佳漓,我胭脂已经很多了,不需要如此破费。”看到她花钱大手大脚的模样,相对比较节俭的自己有些无所适从。 芩佳漓不以为然:“哎呀姐姐,你这么美不好好打扮一番怎么行,况且女人的胭脂怎么会怕多呢。” 芩子清一时语塞,便由她去了。 最后就只挑了几个心仪的付了银子,然后便去了茶楼听曲。 还未进门,便听芩佳漓一路上叨叨:“这茶香楼的糕点甚是美味可口,等会姐姐可以尝尝,还有那茶楼请的戏班子可不比那戏园的差,咿咿呀呀唱得可生动形象了。” 一走进茶楼,几乎是座无虚席,幸亏芩佳漓早先预订了看座,不然怕是要打道回府了。 芩子清看了眼今日的曲目牌子,竟然是那《梁山伯与祝英台》,小时跟着母亲看过一回,现如今只是大概有些印象。 铜锣一响,台上戏角便咿咿呀呀开唱了,也顾不得芩佳漓在耳边说了什么,一下子就被台上吸引了目光,看得甚是专注。 世人都赞颂梁祝两人的凄美爱情,可又有谁知马文才爱惨了祝英台,许她出嫁时着缟素丧服,踏北斗星辰,过山伯坟前。 先不论马文才是何许人也,仅凭他对祝英台的爱就值得让人心疼,无论他做什么,不爱他的人终究是不爱的。 这又何尝不让人怜惜呢? 芩子清注视着扮马文才的戏角,不禁潸然落泪。 7.撞见私会 芩子清转头时才发现她妹妹早已不在,出门前就只带了马夫,所以此时便只有她孤零地坐在此处。 她巡视着四周,想找找芩佳漓在何处,果然在斜对面的二楼茶阁上瞥见了那熟悉的身影,旁边还坐着位青色襕衫少年。 定睛一看,芩子清便认出了那少年是谁。 原来是这样嘛? 约她出来实则是给他们两人私会做借口。 恍然大悟的她内心莫名有些苦涩,她还想着再瞧上一眼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眼前突然就被一把山水画折扇挡住了视线。 她偏头瞥见那熟悉的身影,不禁下意识喊出声来:“殿……” 还未喊出口,便见他轻嘘了一声,接着语:“在外唤我公子就行。” 芩子清唤了句“公子”后便扭头看向了戏台,虽然疑惑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但迫于身份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可是难过了?”殷景宸抿了口茶问道。 她一时被问住了,反应过来后便回道:“梁祝是出好戏,是小女太感性了,倒让公子您看了笑话。” 听到这回答,他便知道她会错意了,“我是说你妹妹和江熠的事。” 芩子清的心脏突然咯噔一下,惊讶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裙子。 “若他们是真心相爱,我这个做姐姐的应该祝福他们,又怎么会难过呢?” 她努力扬起的笑容在殷景宸眼里看来很是勉强,想到那日在她府上的画面,他又好奇问道:“那日你送礼给江熠又是何意?” 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江小将军曾是我的救命恩人,送礼只是为了报答对他的谢意。”她顿了顿又自嘲道:“像我这样的病秧子怕是谁看了都要避之不及,我又怎么敢去奢望些什么呢?” 最后的话甚是小声,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不许如此轻贱自己,你可是右相嫡女,又出身名门望族,很多女子都比不得你。” 听到他这样一番话后,脸顿时就烧了起来,有些害臊地低下了头,吞吐道:“公子……不必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从他口中细听来,她也不过是出生比别人好了些,这些名誉地位也都是父亲给她的。 “你妹妹今日之事你将如何打算?”殷景宸盯着她的侧脸,想看她会作何反应。 听到此番问话,她下意识地向楼上看去,只见那两人依旧有说有笑地听着戏曲,全然没有顾及她独自一人在楼下的尴尬处境。 “于公我不应该袒护她,任由她继续败坏自己的名声,于私她又是我妹妹,实在不忍心看她伤心落泪。” 所以她心里既在意,又纠结。 这番回答倒是有些出乎他所料,看着她茫然的模样,心头莫名涌上了怪异的情绪。 “天色也不早了,你可要我送你一程?” 若是让殷景宸送她一程,那就是不再替芩佳漓掩饰。若是她执意等芩佳漓一起回府,那就是选择了替她打掩护。 毕竟明明两人一起出的门,若是只有一人先回来,不免得会让他人猜忌,如果传到芩父耳中,稍加打听就会知道芩佳漓和江熠在茶楼私会的事。 “多谢公子好意,我还是等佳漓一起回吧。” 她还是选择了后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这么多年来,这样的事还做得少吗? 既然如此,殷景宸也不便多说什么了。 嫡庶之争向来再平常不过,像芩子清这样高第的门府,因为人丁单薄,所以免去了很多勾心斗角。但怎么说她也是嫡长女,竟然想着去包庇一个歌姬生的庶女,她这样做到头来也只是感动了自己而已。 真是愚蠢的女人。 他合上了折扇,在一片喧嚣中淡去身影。 作者言:我可能在想,要改下女主对江熠的喜欢,反正你们猜猜她到底是不是真正喜欢他。 8.怀疑告密 芩佳漓是独自下的楼,下来后也只是说她碰见了故友上去寒暄几句,和江熠的事她一概不提。 芩子清知道她有意隐瞒,便也没有戳破她。 离去前,芩子清还是下意识看了眼阁楼,本以为早就走掉的江熠,却和她对上了眼。 她没有立即挪开视线,江熠也没有心虚,还回了她警告的眼神,即使知道她是芩佳漓姐姐,他也丝毫没有客气。 芩子清这才缓缓回头,原来他这么不喜欢她,清楚意识到这点后,嘴角添了抹苦涩的笑意。 除了父亲寿宴和他与芩佳漓打斗那两回,今日算来才见了他叁回。 坐在马车内的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出了神。 自那日后,芩子清便没有踏出家门过。每日不是看书练字,就是针线女红,日子虽然无趣,但也舒适自在。 直到她听说父亲知道芩佳漓和江熠私会的事后,大发雷霆,并罚芩佳漓闭门思过不准外出。刚开始她是一哭二闹叁上吊,后面见父亲不妥协,便把自己关在房内以绝食威胁他。 芩子清没有想到,短短数日她妹妹竟为了个男人要死不活,属实是有些让人震撼到。 作为姐姐的她自然是有去劝过的,可她依旧执拗选择绝食。她就是在堵,堵父亲会对她心软。 如果是芩子清的话,父亲是绝对不会心软的。 刚从芩佳漓那里回来没多久,江家下人便捎口信过来,说是兵部尚书夫人刚从常青寺回来,想要和她叙叙旧。 说来也是有缘,芩子清和夫人就是在常青寺相识的,两人都是为祈福而来,因此莫名有些心灵契合,也甚是聊得来。 芩子清稍作妆扮一下,便带着如春前去登门拜访。但她一路在想要如何面对江熠。 即使她问心无愧,但那日在茶楼对视的眼神一直让她过目不忘,耿耿于怀。 进了江府,眼前顿时开阔起来,因为江夫人林氏喜欢养些花花草草,即使大雪纷飞,但屋内还是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子清,你来了啊。” 她还未上前行礼,林氏就热情地跟她打了招呼,一时让她这个做晚辈的倒显得有些不懂礼数。 “夫人,子清听闻您近日喉咙不适,便从府上带来些清肺的香梨,望夫人莫要嫌弃。” “你真是有心了,外面天气冷快进来坐下,好些时日没见到你,这佛经也没人教我念了。” 林氏亲切地握着她两只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手背,眼里满是慈祥的笑意。 “子清呐,你也要快及笄了,可有心仪的人?” 芩子清知道,林氏的话意有所指。 但细细想来,她确实对江熠有些不同的情愫,但知道他和二妹妹的事后,她便不敢再多想。 “夫人您也知道我鲜少接触外男,更别提心仪的人了,况且我这副病秧子的模样,哪个人见了都要敬而远之。” 其实后半段话她也只是打趣而已,可不料听的人却当了真。 “什么敬而远之,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其他人喜不喜欢我管不着,反正夫人我就是喜欢你。” 这些话有些似曾相识。 芩子清噗呲一笑,内心很是感动。 这时一少年从门外进来,细碎的白雪落在他乌黑的墨发上,俨然像个踏雪而来的精灵王子。 “小熠快过来一起坐。”林氏顿时眉开眼笑,眼角的细纹也如数被挤了出来。 “娘您先出去会,我跟她有事要聊。” 江夫人听到他们要独处,笑嘻嘻道:“好,你们聊你们聊。”说完便识趣把屋内其他人都一并遣走。 待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后,江熠先是冷冷开了口:“是你告密的吧?” 芩子清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是这样被他误解确实让她有些不好受,便反问道:“江小将军指的是何事?” “你明知故问!”他狠拍了下桌面。 她对上江熠愤怒的眼神:“少将军可是有证据?若是没有,在少将军心中就是这样想我的?” 见他顿住,她又继续道:“若是少将军真喜欢我妹妹,就应该顾及她脸面,以叁书六礼下聘,而不是日日带着她到外逍遥快活,让她落得个与外男私会的坏名声。” 他似乎被她这番话震惊到了,愣愣地看着她,微敛眼眸似有所思虑,先前的怒气也消减了大半。 但是并不排除她没有告状的嫌疑。 江熠没有发现,她此时眼里淡淡的失落。 9.产生矛盾 江熠对她说的话思虑了片刻,如今他年十六,家里也提过几嘴娶妻之事,只是他想着过两年再成家也不迟,毕竟他还未在军中真正站稳脚跟,目前也是个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 他对芩佳漓是喜欢,但还未到有让他马上成亲的想法,况且芩佳漓还有两年才及笄,所以他应该先立业后成家,不过他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 “想不到你人病恹恹的,说起话来倒也伶牙俐齿。你大可放心,年后小爷便向你妹妹提亲去。” 芩子清苦笑,她这牵线搭桥的本事也不输那媒婆子。心里仅存的一丝爱慕,也在此刻彻底熄灭了。 罢了,她终是走不进别人心里,何苦再纠缠让他生怨呢。 芩子清走后,江熠便立马向他母亲商议此事。 “娘,年后便向芩府提亲吧,先把亲事定下来,待过两年儿子事业有成后,再成亲也不迟。” “儿啊,你终于开窍了,芩府姑娘不仅样貌好,而且知书达理,娘也喜欢得不得了。” 林氏还担心她儿可能不喜欢这类弱柳扶风的女子,还想着日后找机会好好与他谈谈,这下皆大欢喜。 “不是那病秧子,是那芩府的二姑娘。” “二姑娘?”林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语气也不再平和:“不行,绝对不行,先不论她是庶女身份,就说那跟别人私奔的娘,生下的女儿也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嫁到咱们江府来别提有多晦气。” 听到林氏如此反感他心上人,心中似有怒火腾升,但毕竟是他母亲,他也不好出言顶撞。 “娘,佳漓是个好姑娘,是您对她偏见太深了,反正儿子我就是认定她了,这辈子非她不娶。” 林氏被他气得胸闷,手做拳头状捶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你可是要把为娘气死不成?” 江熠态度顿时软了下来,轻拍着她的后背,继续劝说:“娘到时你见见她就知道了,不要听别人叁言两语就妄下结论,儿子相信娘也是明事理之人,您就依了儿子吧。” “娘只认那芩大姑娘,其他人莫要再提。”林氏依旧坚持心中所想。 见说服不了林氏,江熠只好暂且放下,待日后他再找机会劝说,一日不行就一月,一月不行就一年,他就不信林氏能执拗过他。 芩子清从江府回来后,就听说芩父把二妹妹放了出来,没想到不过数日就心软了。 话说芩父对二妹妹这么好,也大抵是因为芩佳漓的母亲,她母亲秦氏虽然是歌姬,但却是芩父放在心尖上的人。 秦氏早在遇到芩父前,就和一白面书生私下定情,本想着攒够钱赎了身便去乡下成亲。却不料芩父对她一见钟情,硬是抢了她入府为妾,然后便生下了芩佳漓。但秦氏对旧情人依旧念念不忘,于是便设局偷偷与那人私奔,之后再无音讯。 至于芩子清母亲吴氏,是安平王幺女怀乐郡主,芩父娶她不过是为了两家的政治联姻,两人婚后相敬如宾,如同家人般,就是没有产生感情。 芩子清对吴氏并没有太多印象,吴氏在她叁岁时逝世,她唯一有印象的是吴氏那张愁眉不展的脸和耳边经常响起的哀叹声,芩子清她母亲这一生过得并不欢喜。 怎么说芩子清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起点就已经比大多人高出一截,对比那些贫苦百姓亦或是终生为奴的人来说,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她所求也不多,只愿能平淡度过此生足矣。 但上天从来就没有眷顾过她。 作者言:你们说的he我会考虑的。 10.醉酒强吻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除夕到来前,芩府上下是里里外外都翻新了一遍,门前挂的两个大红灯笼,红的甚是喜庆,也让门府霎时气派了不少。 而芩府的姑娘也裁了新衣,最粉嫩的莫过于芩佳漓,头顶绾了两个花苞,顺着耳边垂下两条麻花辫,发尾还俏皮地系上粉色蝴蝶结。身穿白雪绒毛边桃红套衫和苏绣茶色柳花裙,衬得她身姿越发轻盈可爱。 而芩子清倒是素雅很多,简单绾了个交心髻,在发髻上散布小金花钿,身上是花叶纹饰的薄柿色齐胸襦裙,外披天蓝色斗篷,白色绒毛的领口设计,充满了温柔娴静的感觉。 除夕围炉过后,芩佳漓提议到青湖边去看满城的火树银花,有了上次的事后,芩子清便找了借口婉拒她,于是那二妹妹便带着贴身奴婢丝草去了。 “小姐,你真的不出去看看吗?”如春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想着出去散散心会更好。 “外面的大街小巷哪里没有逛过,忙活一整天我也乏了,在院子里赏赏月色也挺好的。”语毕芩子清抬头望着朦胧的月色,眼眸隐隐泛着光泽。 大雪虽已过,但寒风依旧刺骨。 听她这么说,如春便乖乖地候在她身侧,同她赏着不知有什么好看的月亮。 “喵~”一声猫叫打破了夜的寂静,随之从高处跳下一只雪白的小猫,四脚轻盈地落地,然后优雅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哪里来的野猫?”刚还在打盹的如春突然就精神了起来,双眼警惕地盯着这只“不速之客”。 芩子清打量了它几眼,见白猫是蓝黄异瞳,毛发打理得柔顺光泽,全身透着着股傲娇的主子劲,便知它是异域进献给皇家的波斯猫,皇室独有家宠。 只是它为何会出现在这? “小姐小心!”如春见那白猫直直地扑向她家小姐。 芩子清还未反应过来,那猫便叼走了系在她腰上像毛球状的荷包,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窜去。 “如春快追上它。”芩子清提起裙摆也一同追着那只猫,荷包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里面存着她娘留给她的遗物,一个平安扣。 因为她身体虚弱,追没几下就气喘吁吁,等她缓过来时如春和那只猫都不见了,此刻她才发现自己追到自家的后门来了。 见那后门半掩开,似有人打开的痕迹,想着应该是如春追了出去,她便也跨出了后门,顺着雪中的脚印跟了过去。 听到不远处有猫叫声,她立马加快脚步跑了上去,拐角处她不慎与一人相撞,本以为会摔个屁股墩,未曾想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 她睁开眼又瞥见了那熟悉的秀颜,少年白净的脸上,布满了宁静的担忧,黑漆漆的眼眸在黑夜中透着明亮的光。 “殿、殿下……”芩子清神色慌乱地挣脱掉他的桎梏。 “芩小姐,我们甚是有缘呢。”他俯身捡起被白猫叨走的荷包,抖了抖上面的碎雪,“本王这只猫确实有些顽皮,实在抱歉惊扰到了芩小姐。” 芩子清福了福身,接过了他归还的荷包,对于他的出现心里充满了疑问,但毕竟贵为太子,她没有权利询问他的去向。 少年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便先开口打消了她的疑虑:“本王来送醉酒的世子回家,所以顺路经过此处。” 芩子清有些惊讶他会告诉自己这些。 “天色也不早了,殿下应该早先回去才是。”她也不知道要同他聊什么,于是便借口打发他回去。 殷景宸跨步上前,微微俯下身躯:“芩小姐可是在赶本王走?”声音低沉酥麻,空气中酝酿着几分暧昧气息。 “子清不是这个意思。”借着风她闻到了少年身上的酒香,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那你就是不喜欢本王。”见她后退的举动,眼眸的光霎时暗了几分。 这下芩子清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 殷景宸弯腰抱起趴在地上的白猫,用手抚了抚它身上的毛发,向她介绍道:“它叫卿卿,是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里的卿,和你的清同音。” “你要摸摸它吗?”少年走上前,将怀里的猫朝向她。 看见毛茸茸的小动物,芩子清瞬间卸下了紧绷的情绪,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摸白猫身上柔软的毛。 少年却盯着她的脸看,眼里浮现惊艳之意,她今日的装扮甚是温婉可人,有些微醺的他忽觉体内燥热无比,盯着她细嫩白皙的长颈喉结一动。 这声吞咽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意识到面前少年不对劲的模样后,芩子清第一反应就是向后退。 怀中的白猫一跃而下,殷景宸才有了靠近她的机会,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 “殿下……您醉了……”她呼吸加重,不停往后退:“我叫马夫送您回去。”说着她刚要撒腿跑,身后的少年眼疾手快地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整个身躯压在外墙上。 随后带着酒气的吻落在了她柔软的唇上,生涩地含着她微颤的唇瓣,然后轻吮了几下。 芩子清无力地拍打着他的胸腔,被侵犯后泪水汹涌直流,喉间断断续续发出闷声。 感觉到她在反抗自己后,他才缓缓松开嘴。 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少年的心在猛烈跳动着。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轻拭着少女脸颊的泪水,柔声安抚道:“对不起,是本王错了,你若想要什么,本王补偿给你,不哭了好吗?” 作者言:才出现两个男角色就说要np结局,要是后面的人比小江还要渣怎么办(说笑) 11.及笄挑婿 芩子清眼眶泛红,啜泣地抽着鼻子。 她原以为,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殿下,您为何要这样对我?”她抬起泪眼问了面前正擦拭泪水的少年。 殷景宸将手抽回,挑起迷离的眼眸,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你的眉眼……有几分像本王的心上人。” 看她不为所动,顿了顿继续说:“今日之事本王定会守口如瓶,绝不会玷污了芩小姐的清白。” 此番话入耳,芩子清才有所释然,她担心殷景宸对自己有意思,毕竟她从未想过要入那深宫。 “那还请殿下信守诺言。”她站直了身子又言:“天色已晚,殿下还是尽快回去才好。” 殷景宸本是想试探一下芩子清的意思,未曾想换来的竟是她这般态度,看她松了口气的模样,他心里就莫名的烦闷。 “本王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你也不过仗着模样有几分像她,既然给你机会不要,那你就别后悔。” 常听他人提起,太子清高自持,风光霁月,永远是一副淡如止水的姿态。 现在的他可跟别人口中描述的相差甚远。 “殿下,我就是我,从来不是谁的替身。” 把她当别人替身,她还要感谢他不成?她芩子清从来不需要别人施舍爱给她。 后来,她似乎也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回府中,只觉得那段回家的路很漫长。 过了初春,芩子清就及笄了。 芩父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她的婚事,跟着媒婆子一起挑了几个世家子弟,然后把那些人的详细资料都一并放在她面前。 “这其中若是有相中的,你就跟父亲说,然后安排个日子让你们见一面,若是你们情投意合,那便把亲事定下来。”他过来就撂下这么一句话,也没有问过她任何意见。 芩父走后,旁边的媒婆子嬉皮笑脸道:“芩大小姐真是好命,这些世家子弟都是令尊精挑细选,人品相貌都没的说,而且都派人打听过虚实,保证不带差的。” 芩子清拿过资料慢慢端详了起来,神色也异常严肃。 “这里面可有还未纳妾,或者侍妾少的?” 她向来喜静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和其他女人周旋,也不知她这病弱的身子还能撑几年。 “那自然是有的。”媒婆子抽出其中一页资料,指了指上面的画像:“王臻元,年十八,尚未纳妾,是太原王氏一族,有着上百年历史的文化望族,书香门第之家。不过后来遭遇变故,家道就中落了,但王公子学问做得极好,将来要是新科进士,也是大好的锦绣前程。” “那就他吧。”芩子清放下了手中的一沓纸,揉了揉山根,淡淡说道。 既然是经芩父之手挑选的,能把家道中落的王臻元放在其中,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虽说王公子家道中落,但这相貌和人品却是这几人之上,芩大小姐也是好眼光。” 芩子清自是知道这媒婆子在阿谀奉承,她也懒得去理会,恹恹地向她摆了摆手:“你且跟我父亲说去。” 媒婆子走后,如春进来就看见她家小姐一脸倦怠的模样,立马点燃了房里的暖香,霎时幽香满溢。 “小姐,可是哪里不适?” “并无不适,只是有些乏了。” 如春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画像,想必小姐的烦闷也是来自于那,便又张嘴问:“小姐可是不喜这画上的公子?” 画上那人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相貌甚是出众。 “我与他从未见过,何来不喜?” 如春霎时就被问住了,尴尬地低头笑了笑:“是如春嘴笨不会说话。” 芩子清能想象得到往后的日子是怎样的,仿佛一下子就看到了尽头,眼里再无半点光彩。 作者言:多多评论催更,不然我会懒,而且我很喜欢你们谈论人物或者剧情。 12.偷看被抓 媒婆子将人选告知芩父后,他并未做任何反应,只是淡淡说了句后面的事他来安排。 王老爷收到芩府有意结为亲家的书信,当即就叫王臻元上门拜访,并嘱咐他一定要好好表现,若是能攀上这门亲事,对家道中落的王府是桩大好事。 王臻元不仅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子,更是个把孝道放在第一位的孝子,从来没有忤逆过父母。堪称重孝道、尊长辈、守男德的叁好青年。 芩子清收到王臻元不出两日就要抵达京城的消息后,她便命如春去集市买些紫芋来,准备亲手做些紫芋糕来招待他。 一来是因为打听到王臻元喜欢吃紫芋类的甜食,二来又能增加王臻元对她的好感。 “小姐以后要是嫁做人妇,一定是个贤妻良母。”在揉搓芋泥的如春打趣道。 “就你嘴甜。”芩子清在指腹蹭了点面粉往如春鼻子抹去,看她变成小花猫的模样不禁笑出声。 “小姐你太坏了。”如春也想伸手抹点面粉过去,却被芩子清躲开了,不仅如此还被她“训斥”做事不认真。 厨房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呀,姐姐你在做什么这么香啊。”芩佳漓刚好路过此处,听到厨房内有动静便走了进来。 芩子清斜睨了她一眼:“是做给王公子的紫芋糕。” “这王公子真是好命呐,能得姐姐如此良妻。”说着她刚要下手抓起刚出炉的糕点,被芩子清轻拍了下手背。 “你这小馋猫,等姐姐全部做好了,再送些去你房内,少不了你那份的。” 芩佳漓嘟嘴道:“好吧。” 自从那次茶楼听曲后,她们两姊妹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变化,芩佳漓隐隐能感觉到她姐姐对她的疏离。 她们大抵是回不到从前那般关系了。 两日后,王臻元带着一随从到达芩府。 “公子,这芩府果真是气派。”发话的正是王臻元的随从阿山。 “进了这芩府,往后可要多注意说话的分寸,你那叁寸不烂之舌就暂且收收,知道吗?” “是,公子。”阿山颔首应道。 不远处走来一两鬓斑白的老者,芩府的管家疾叔。 “王公子路途劳累,且先随老奴去厢房安置,随后再带您和大小姐见面。” “有劳您了。”王臻元垂手作揖,紧跟其后。 与此同时,芩佳漓和丝草正从练武场回来。 “小姐,那好像是王公子。”丝草眼尖地看到一儒雅公子的身影。 芩佳漓偏头瞥去,远远地看到那人风度翩翩的仪态,惹得越发好奇这王公子的模样。 “走,我们跟过去看看。” 她们一主一仆偷偷跟在后面,看到他们进了厢房后,就躲到院子的假山后面。 王臻元送疾叔出来后,不经意间瞥到假山后露出的一角裙摆,眼神瞬间警惕了起来。 “是谁躲在那?” 芩佳漓还未看到他的模样,就被他当场抓包,面子瞬间有点挂不住,她也只好尴尬地走出来。 丝草赶紧解释道:“这是我们家小姐,那个……小姐的簪子不见了,所以来这里找找看。”说完心虚地看了眼芩佳漓。 “啊……对……我簪子不见了。”芩佳漓尴尬附和。 “既然如此,是王某误会小姐了。”王臻元拱手致歉,态度温和谦卑。 芩佳漓也终于看清了眼前人,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话“书中自有颜如玉”,他便是那书中的颜如玉。 “无妨,没有什么事我们先走。”芩佳漓赶紧带着丝草离开了此处。 “公子,这芩府小姐不是蒲柳之姿吗?看她这生龙活虎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体弱多病。” 王臻元拿起执扇敲了下阿山脑门,看着芩佳漓离去的背影:“这是芩府二小姐,叫你多做功课就是不听。” “这二小姐编的谎话也太假了吧,她一小姐怎么会在客厢房不见东西呢,还是公子刚到不久的时候,想偷偷看公子您就直说。” “阿山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心知肚明就好。早就听闻这二小姐不喜繁文缛节,个性随意洒脱,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她那身利落的练武服倒真有那么几分女中豪杰的气概,和他往日见到的世家小姐都有所不同。 13.两人见面 王臻元收拾好后,便随着府中的下人来到了湖心亭,亭中芩子清端庄地坐着,桌上摆满了点心和果子,还有她亲手做的紫芋糕。 “芩小姐,在下可是来迟了?”王臻元作揖,脸上是温柔的笑意。 芩子清看着面前青色襕衫的少年书生,那文质彬彬的模样确实和画像相差不二。 “我也是刚来不久,王公子请坐吧。”芩子清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与他一同坐下。 如春见状,给王臻元倒茶,霎时茶香四溢,芳香扑鼻。 “王公子试下这紫芋糕味道如何?”她将装着糕点的盘子往他面前轻轻推了去。 他微笑地拿起一块紫芋糕轻咬了一口,眼里霎时露出了惊艳之意:“味道适中,入口即化,甚是可口。” 听到他的夸赞,芩子清抿嘴一笑。 “对了,王某也有礼物要送予小姐。”他从袖中拿出一精致的锦盒,然后打开递到了她面前:“这是王某在苏州命有名的工匠打造的梅花簪,还望芩小姐笑纳。” 芩子清接过簪子,看着那精细的做工,宛若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别在簪子上。 “多谢王公子好意,那子清就收下了。”她向来不缺名贵的簪子首饰,但她看到梅花簪那一刻就挪不开眼睛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根据她喜好送她东西。 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倒映在他眼前,比他在画像上看到的还要动人心弦。 两人聊了些琐碎话后,就各自回房了。 “公子,这芩大小姐可真是知书达理,绝对是贤妻的不二人选。” “确实是做妻子的合适人选。”王臻元特意强调了合适二字。 刚没走几步,忽然头上就砸落一柿子,随后便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对不起,是不是砸到你了?” 王臻元主仆朝树上看去,只见穿着粉色襦裙的少女踩在树枝上,怀里堆满了鲜红的柿子,下一秒她便抱着柿子从树上跳了下来,帅气落地。 芩佳漓挠了挠后脑勺,又是尴尬的笑意。 “抱歉王公子,我是想摘些柿子给姐姐送去,未曾想没有抓稳砸到你了。” “王某无事,倒是二小姐你可要多加小心,万一有个叁长两短就不好了。”他脸上依旧是谦和的笑容。 她随手抓起几个柿子递到他面前:“这柿子很甜的你拿去吃,就当我赔礼道歉了。” “那多谢二小姐了。”他不客气地接过手,突然想起些什么:“二小姐可找到簪子了?” 怎么还提簪子的事,她真的是尴尬得脚扣地,刚想开口,王臻元却拿出簪子抢先说: “若二小姐不嫌弃,那便收下这支簪子,当时工匠多打造了一支,王某便一并带过来了。” 此刻,芩子清听说她二妹妹爬树摘柿子的事就立马赶过来,刚好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她愣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攥着簪子的手心不禁收紧了力度。 这一幕似曾相识。 “如春,我是不是很差劲?”她开始怀疑自己。 如春瞬间就慌了:“小姐你一点都不差劲,是他们不知道小姐你的好。” “那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我?” 为什么他们都要和芩佳漓扯上关系? 她长得貌美又如何,知书达理又如何? 到头来,他们都嫌弃她是个病秧子。 芩佳漓有没有收下簪子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她仿佛觉得,她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14.把话说开 晚宴上,王臻元也被邀请其中,而芩子清一直埋头吃饭,言语甚少。 芩父似是看出了她的端倪,猜测她可能是极少接触外男的原因,便提议:“子清呐,你明日带着王公子去街上逛逛,也随便带他熟悉一下京城。” “是,爹爹。”芩子清没有半分犹豫,就好像主人给奴才下达命令那般遵从。 “爹爹,我也要去。”听到出去玩,芩佳漓瞬间两眼发光,也想跟着去凑凑热闹。 芩父表情严肃:“先生教你的诗词可背好了?这脑瓜子一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正事是一点也不干。” “我不嘛,我也要跟姐姐他们出去玩。”芩佳漓撅着嘴撒娇,来回扯着芩父的衣袖。 “右相大人,若是二小姐想去便让她同去吧,这样大小姐也相互有个照应。” 王臻元此话一出,芩子清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爹爹……”芩佳漓还在撒娇。 “罢了罢了,那便一起去吧。”芩父一时也执拗不过,对这小女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芩子清垂着眼眸,继续埋头吃饭。 次日,他们叁人一同上了马车。 芩佳漓像个活泼的兔子,一路上没有安分过。相比之下芩子清倒是安静许多,端正地闭目假寐。 从马车上下来后,芩佳漓便说:“姐姐你和王公子好好逛,我和丝草去别处看看,等下我们到食宝楼汇合就行。” “那你可要小心,别跑远去了。”语毕她便派了名下人跟着她们,毕竟京城鱼龙混杂,还是小心点好。 “王公子,不如我们去游湖吧。”她也实在懒得跟他逛京城,做着游船看风景也不错。 “都听芩小姐的。”王臻元嘴角依旧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 随着船开始游行,芩子清看着眼前渐行渐远的人群,思绪开始慢慢飘远。 “芩小姐为何没有戴王某送的梅花簪?”他看着与昨日态度有些疏离的少女,想找些话题拉近关系。 芩子清嗤笑一声:“我想要戴什么跟王公子无关吧,何况王公子若是要求每个送簪的女子都戴上,不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听她阴阳怪气的一番话,他的脸色霎时变得青紫。随后他勉强地解释道:“想必芩小姐是误会了,王某只是觉得你戴上那簪子肯定是极好看的。” “王公子,既然这里也没有其他人,那我就把话说开了,你家世比京城很多青年才俊都低得多,若是你真想娶我,你必须叁年内不能纳妾,就算养外室也不行,你可以做到吗?” 看着他那张越发暗沉的脸,她大抵也知道结果了。 “既然如此,我今日回去便跟父亲说。” 王臻元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拉着她的手腕:“芩小姐多给王某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叁日,就叁日,我一定给你答复。” 芩子清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眸:“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我看王公子如此纠结,想必你心里是极不情愿的。” “不……不是……王某对芩小姐一见如故,只是向来这世间没有男子是不纳二色的……” “我没有说不让你纳二色,只是把时间延后了几年而已,这样王公子就等不起吗?” 这世间男子果真是薄情寡义,喜新厌旧。 王臻元此刻内心五味杂陈,他向来没有忤逆过父母,若是与芩家结亲失败,那就是有负所托,实乃不孝之举。 况且他还答应了在婚后要把从小伺候他的贴身奴婢纳为侍妾,如果不能纳二色,那便是失信他人。 如此一来,他便成了那既不孝又不义之人。 15.无疾而终 两日后。 如春慌张地跑进房里,大喊道:“小姐,不好了……” “不是叫你去买东西吗?怎么这般慌张?”芩子清停下手里的针线,看向了如春。 如春紧张地吞咽口水,深呼吸道:“那王公子去了画舫寻欢作乐被老爷知道了,现正命疾叔把他赶出府。” 芩子清听后依旧面色不改,“既然是他自己做的孽,那他就要承担后果。” 看见她家小姐是这样的反应,如春确实是不懂了。 “罢了,我们去看看,也算是给他留最后一点情面,别让外人说我们芩府小姐铁石心肠。” 芩子清来到门前时,便看到了那王臻元狼狈不堪的模样。 “疾叔您让王某见老爷一面,此事定是有什么误会,王某可以解释清楚的。” “王公子请回吧,没什么好解释的。”疾叔半分不肯退让。 看到芩子清的出现,他仿佛抓到命运稻草,不顾他人的阻挠一个劲地往前靠近,“芩小姐,你听王某给你解释,一定是有人陷害王某……” 若是继续使用蛮力,怕是王臻元不会妥协,那便只好退让一步,“疾叔,您让我跟他好好谈谈。” 疾叔颔首应是,然后让其他人退避,给他们两人留一些空间出来。 “王公子你想让我听你什么解释?就算我相信你是被人陷害的,那其他人会相信你吗,我父亲会相信你吗?” 虽说她对王臻元并不了解,但他是出了名的孝子,既然是奉父母之命来议亲,即使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也定不会在还没尘埃落定前,把自己的前途葬送掉,所以他被人陷害是十有八九的事。 只是何人要这么对他? 王臻元那白净的脸上像抹了灰那般,变得格外阴沉,双唇哆嗦却半句话都讲不出。 “你过些时日便要参加科举,你还是多把心思放在读书上,等你考取了功名,什么样的女子会娶不到。” 说罢她挥手叫如春带些盘缠过来,然后把盘缠和那支梅花簪一并递到他手中,“这盘缠算是我们芩府的一点心意,还有这簪子我怕是无法受用,你以后还是送给心仪的女子吧。” 王臻元抬头惊讶地看着她,但他没有收下那些东西,“多谢芩小姐好意,王某是不会收的。” 他挺直了背脊,嘴角又挂起一成不变的弧度,但这次是真诚的笑意,“你那日说的条件王某今日便能给你答复,别说是叁年,就算是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王某都愿意,若能得芩小姐如此贤妻,是王某此生修来的福分。只是命运弄人,怕是今生是有缘无分了。” 然后他看了眼梅花簪又道:“送出去的东西没有理由再要回来,不管芩小姐将它作何打算,丢掉还是打赏给下人也罢,王某也绝对不会有怨言。” 芩子清似有所动容,她握紧了手中的簪子,浅笑道:“那便祝王公子一士登甲科,九族光彩新。” “那便借芩小姐吉言。”王臻元提上包袱,带着他的随从往京城的大街上去了。 如此一来,这便是最体面的离开。 她的这段亲事便无疾而终,暂且告一段落。 在离芩府不远的茶楼上,一少年坐于窗前,怀里抱着只白猫,一遍又一遍轻抚着毛发。 一黑色身影倏地从窗外飞进来,只见那人拱手道:“主子,事情已经办妥,那王臻元已离开芩府。” 少年嘴角微扬,一抹浅笑在脸上绽放。 16.看望大伯 每年初春后,芩子清都会去青州去看望大伯,大伯在青州开了间医馆,因医术高超,被当地百姓尊称为“吴神医”。而他们不知的是,这位吴神医曾是上任皇帝的御用太医。 芩子清从小到大的病都是他一手医治,倘若没有大伯的妙手回春,怕是她是活不到如今。 “如春,千里醉带上了吗?”上马车前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这千里醉可是大伯最爱的美酒。 “小姐放心,都在箱子里了。”如春可是检查了好几遍,绝对不会忘带的。 从京城去青州至少要四五日车程,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都是低调出行,着装都是极简单朴素。 一路颠颇,终于在第五日清晨安全抵达青州。 刚下马车,芩子清便看到站立在门前的大伯,她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在不忘礼仪的前提下亲切地叫了声“大伯”。 大伯虽是花甲之年,但身体依旧健朗,慈祥的笑容常挂脸上,心态似孩童。 “瞧瞧我们家君染,是越发好看了。” 君染是芩子清的字,只有大伯会这么叫她。 “大伯才是越活越年轻才对。” 如春无奈地笑看他们两人,每次见面互夸是绝对少不了的,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别光站着了,赶快进来用早膳,舟车劳顿的,吃完再好好休息一下。”大伯招呼她们进来。 大伯向来清廉正直,吃喝用度都是极为节俭,正如这餐桌前的咸菜清粥。芩子清虽然是官家小姐,但从来没有什么架子。 相比山珍海味,她更喜欢粗茶淡饭。 “王臻元那档子事大伯也听说了,那混小子能与你结亲也算他高攀了,竟然还做出这等不耻之事来。” 听大伯那忿忿不平的语气,她倒是很释然地笑了,随后说道:“大伯不必恼怒,既然命中注定如此,那也说明我们有缘无分,随他去吧。” 老人伸手似安抚地摸了摸她后脑勺,叹息道:“我们家君染这么良善,怎么偏偏……”生了这病弱的身体,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大伯,用完早膳我去你医馆帮忙吧。”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大伯发愁,便转移了话题。 “你身体不好,一路上又舟车劳顿的,还是在府中休息好了再来帮忙,要听话君染。” 芩子清托着腮,点了点头。 大伯府邸坐落在偏僻的郊外,这里无车马喧,环境幽静,没有世俗纷扰,这般闲云野鹤的生活,也是她一直所向往的。 小时候她在这里住久了都不愿回去,因为芩府的生活让她很压抑,琴棋书画她要学,叁从四德她也要背,灌输给她的一直是那封建保守的思想。 只有在这里,她是自由的。 芩子清醒来后,已是傍晚时分,太阳西落,朝霞密布,整个天空都是余晖渲染的色彩,温柔而浪漫。 她来到庭院前的秋千上,蹬着双腿坐了上去,然后借助悬空的双腿使秋千摇晃起来。 两少年途径走廊看到少女晃动的裙摆,尤其是脸上那明媚如花的笑容,不禁驻足欣赏起来,内心随着那秋千起起伏伏。 玄色襕袍少年转过头,轻咳了一声:“殿下,吴神医还在等着我们呢。”内心却在想这病秧子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殷景宸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欲望,但很快又恢复一如既往的清冽,随着江熠离开了此处。 芩子清隐约感觉到附近有人,等到她转过头时,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应该是她的错觉。 对了此时也该是晚膳时间,她雀跃地往刚才少年们前往的方向走去,全然不知前面会遇到什么人。 17.居之哥哥 “大伯,开饭……了吗……”芩子清看到眼前两张熟悉的面孔后,便收回了刚要跨进门的左脚,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殷景宸满是笑意地看着她,相比之下,江熠倒是显得有些冷漠,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君染丫头快过来。”大伯招手示意她过来。 她立刻回过神来,缓缓走近餐桌前,向殷景宸福了福身:“小女见过殿下。” “太子殿下和少将军是为治青州水患而来,会在府上小住几日。”他们之间相互认识对吴大伯来说不足为奇,但还是要解释一下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芩子清微笑地表示理解,但此刻内心的忐忑和尴尬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此刻离去便是无礼之举,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见芩子清坐下来,江熠却不耐烦了,语气急躁:“吴神医,青州哪里的花酒最好喝?” 大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那自然非春宵阁莫属,听说里面的姑娘最会伺候人。”说到一半察觉到芩子清扫射的目光他立马打住了。 然后连忙解释道:“只是听说、听说而已……快动筷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熠突然站起身,向众人双手抱拳,快步离开了此处。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局面,吴大伯便打向了她几盅千里醉的注意,“君染丫头快拿出你带来的好酒给咱们殿下尝尝。” 芩子清没办法拒绝,只好叫如春把酒端上来。 刚开封的酒,屋内霎时酒香四溢,光是远远闻到就已经让人醉了一大半。 “桉城连日大雨,雨水积攒,致涚泯河水线高涨,堤坝崩塌,田稼被毁,殿下可有良策?” 桉城是青州里最靠近涚泯河的一个小城镇。 殷景宸闻言,抿了口小酒:“吴神医觉得推行“以工代赈”如何?” 吴大伯手捋胡须,点头笑道:“那殿下如何个推法?” “雇请灾民修复和加固圩堤,兴修水利,恢复生产,并发给一定的报酬,解决其衣食问题。” “嗯……此法子可救灾民于水火之中,帮助他们度过生存危机,又可借此兴修水利,巩固堤坝,提高防洪能力,可谓是“一举两得”。” 芩子清不插足两人对话,在一旁却听得津津乐道,心中哗然升起对殷景宸的钦佩之情。 在谈话间,殷景宸时不时偷瞄她几眼,似有种酒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她的错觉。 幸好,芩子清并未察觉。 “吴神医,本王不胜酒力,便先行一步。”然后目光转向了芩子清,“还要劳烦芩小姐带路送本王回房才行。” “君染丫头好生送殿下回去。”吴大伯乐呵道,酒是一杯接一杯的送入口中。 芩子清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大伯切记不要喝太多,以免伤身。” 原本是走得好好的,在来到空无一人的走廊时,殷景宸却趴在廊柱上,一动也不动。 她见状上前关心道:“殿下,您可是哪里不适?再往前走走就到了。”看他依旧没反应,刚想伸手去探他的体温。 下一秒天旋地转间,他反客为主,再次将她压在刚才趴着的廊柱上,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君染……” 在眼前突然放大的秀脸,让芩子清心跳加速,想起他强吻那日,脸颊羞涩地泛起绯红。 在她蹙起秀眉想要推开他时,少年却借机靠近威胁道:“染染若是不听话,本王就扒光你的衣服。” 威胁果然见效,芩子清憋红了眼角,泪水在眼眶打转。 殷景宸就是个禽兽,她在心里痛骂。 他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然后用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染染可知本王的字是什么?” “殿下莫不是又醉了?”她怎么可能甘愿受他钳制,言语间还是开始挣扎了起来。 “染染不乖。”见她不安分,他竟伸出一只手在少女纤细的腰肢游走,“本王从不说笑。” 他虽然在笑,却无端升起股惊悚感来。 “只要你叫我声居之哥哥,我就放了你。” 芩子清以为自己听错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会自称“我”? “不愿吗?”他眯起双眸,眼缝间迸出丝丝危险的眸光。 察觉到他发出的危险信号,芩子清终于哆嗦地轻唤道:“居之……哥哥……” 果然还是用强的方法管用。 “什么?听不清。”他的脸几乎要贴上来。 殷景宸就是故意的。 这下她是如何都不肯再开口了。 缠住她腰间的那只手,故意地轻扯了下腰带。 “居之哥哥……”她吓得大喊道,此刻堆砌在眼眶的泪水终于滑落脸颊,滴滴晶莹剔透,我见犹怜 。 他还是像上次那般用指腹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小声安慰道:“染染不哭……” 柔声安慰,看她的眼神也越加晦暗。 芩子清平复情绪后,却见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此番模样倒真有点像那些喝醉酒失去平衡的人。 她明明记得他不过才喝了几杯酒,就如此不胜酒力吗?还在疑惑时,那人又重新贴了上来。 “染染,扶本王回房……”他伸出手臂,一把勾住她的脖子。 而且她每听他叫一次染染,她就起一次鸡皮疙瘩,他们之间何时亲昵到了这种地步? 刚没走几步,身上的人像脱离束缚一样从她身上剥离,芩子清惊异地抬眼,那熟悉的面孔在她瞳孔里逐渐清晰起来。 “我扶着他,你带路。”语气依旧冷若冰霜。 这该死的江熠,偏偏这时候回来。 殷景宸不想让他人识破自己的计俩,继续佯装醉酒的状态。 芩子清点了点头,心想着终于不用再独自面对这表面风光霁月,内里隐晦不定的家伙。 一路上,他们叁人几乎不发一言。 到了目的地后,芩子清指着面前的厢房:“这间是殿下的,隔壁那间是你的。” “你等我会儿,我有话要问你。” 刚想迈开腿走掉,听到江熠这话后,她还是选择在外面等他一会儿。 不是因为什么,就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江熠出来后,拉着她去到庭院里,然后停下。 “你可知……你妹妹喜欢什么?” 作者言:后面江狗要虐我们染染了(坏笑 18.他骗了她 江熠的问话并没有让她觉得惊奇,反倒是在预料之中,他们之间唯一的羁绊就是芩佳漓,如果他不是向她问妹妹的事,她才真的会大吃一惊。 “我妹妹喜粉嫩之色,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她也稀罕,不过要说她的最爱除了绿豆糕,便是那牡丹了,比如牡丹花簪,绣有牡丹的衣裙……” 芩子清说得细致,他也听得入神。 “你是因为她下月生辰才问我的吧?”以前见面就剑拔弩张,现今能这么心平静和,也大抵能猜到是为什么。 江熠“嗯”了一声,便转过了窘迫的脸。 “如果江小将军没其他什么事,那子清就先回去了。”她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 “等等……”江熠连忙叫住她,略有些紧张地开口:“能否邀芩小姐明日一同与我挑生辰礼?” 这次她确实很惊讶,瞪大着眼睛投来疑惑的眸光,“我不是都说给你听了吗?” 他羞愧地攥紧拳头,支吾道:“我是觉得你比我更了解佳漓,要是万一挑得不喜欢,我怕她会生气。” “我会给你报酬的。”怕她不同意,还临时补上了这句话。 芩子清倒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真诚,想起他救过自己的恩情,她还是答应了。 “好,毕竟你救过我一回。” 黑夜将江熠的脸掩埋,她看不见少年此时是什么神情,却见那两只漆黑的眼眸透着光亮。 但她隐约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次日,两人共乘一马车出发了。 车轮在地上辗出淡淡的痕迹,但很快被飞扬的尘土掩盖。 两人在马车里并无交集,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气氛冰冷到极点。 江熠闭目假寐,而她一直盯着车窗外。 马车在巷口停下,长而深的巷子似乎有些诡异,芩子清有些望而却步。 “怎么不走了?”看到她止步不前,他便开始解释道:“你不是说佳漓喜欢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吗,我打听到这巷子最里头有间古玩店,听说里面应有尽有。” 听他这么一说,芩子清心想着有他在应该不会有事,于是跟在了他身后。 深巷阴冷,凉风吹得她毛骨悚然。 “就是这里了。”江熠推开写着“古玩店”牌匾的木门,然后侧身让她先进。 芩子清一进去,发现里面只有两堆半高的柴木,和扇破烂不堪的屏风。 “这里不是……”她还未说完,身后的门立刻被锁上,而屋内再没有了江熠的身影。 “江熠……”她慌张大喊,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他竟然骗了她。 他到底想做什么? “美人别敲了,把手敲烂了怎么办?” 芩子清惊恐转头,看见身后出现的四五个陌生男人,个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 她瞬间警惕起来,整个身子背对着门,即使内心惊慌不已,但一直说服自己绝对不能露怯。 “你们是何人?在此想要做什么?”她的语气已经算得上镇定。 几人中的头儿站了出来,用极其赤裸的眼神看着她,“你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干嘛?” 此话一出,旁边几人当场戏谑地大笑。 芩子清将身上所有的金银首饰都扔在地上,众人皆疑惑地看着她令人费解的举动。 “这些首饰拿去当能值不少钱,你们可以拿着这笔钱去春苑寻欢作乐,若是你们强迫了我,到时牢底坐穿岂不是得不偿失?” 听她一席话,几人面面相觑,这其中的利弊他们自是知晓的。不过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是得按照命令来,不然小命不保。 “抓住她。”头儿一声令下,几个大男人便蜂拥而上。 芩子清也立马快速地跑了起来,没了簪子固定的青丝一时间全散落下来,随着她激烈逃跑的步伐在身后卷起。 “救命……”少女哭声凄厉。 柔弱的少女怎么跑得过健步如飞的男人,叁两步就被他们几人擒住,狠狠地压倒在地。 她的手脚都被人抓住,因挣扎本就脆弱的皮肤就被勒出红印,泪水洒满了脸上,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求……求你们了……”求生的欲望让她不得不低头。 “嘶……”衣帛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几乎动弹不得,像待宰的羔羊,绝望的泪水再次从眼角落下。 脑海里那高昂着身躯的骑马少年此刻化成了碎片,一点点抹杀掉那深藏在她记忆里仅存的美好。 作者言:其实现在人物的设定已经偏离了我当初所想的人设,就比如江熠虽然喜欢女二,但是对女主是客气的,只是婚后因为误会才对子清不好的。而殿下刚开始设定的是子清的知心哥哥,温润如玉,实则白切黑的那种。 19.我不要你 我宁愿死,也绝不能被他人辱了清白。 芩子清狠下绝心,用牙齿用力地咬向舌头,腥涩的铁锈味在口腔漫延开来。 “头儿,她好像要咬舌自尽。” “快,塞住她的嘴,别让她死了。” 闻言她的嘴巴就被粗鲁地塞进一块布,鲜红的血色霎时染红了大片白布,微凉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溢出,眼前的视线淹没在朦胧的泪水里。 身上的衣裳被撕扯得凌乱,雪白的肌肤大片裸露在外,几个男人粗糙的手掌在身上游走。 恶心,好恶心!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就在她绝望赴死时,大门突然被人用力踹开,随后听到那人大喊一声:“滚!” 几名登徒子立刻收回魔爪,纷纷连滚带爬地消失在眼前。 江熠看到她狼狈不堪躺在地上的模样,眼前的这一幕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芩子清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睛涣散无神,那皎洁如明月的双眸在此刻变成了一潭死水,再无了流光溢彩的明亮。 他走过去,轻轻将她嘴里染红的白布抽出,第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惊恐地将双手护在面前,声音嘶喊地几近沙哑。 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然后柔声安抚她:“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江熠知道,他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芩子清认出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激动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挪动她的身子,想拼命地逃离这个人。 “你走开……走开……我不要你……” 这个骗她辱她的衣冠禽兽! 她现在这个模样,让他的愧疚感就更深一分。 他确实是冲昏了头脑才想出这么烂的办法,事实也证明这样做会伤一个人多深。 在来青州前,他无意间在书房外听到江父和林氏的谈话,说是芩家和王家结亲失败,林氏劝江父赶紧向皇上请旨赐婚他和芩子清,江父没有反对甚至同意了。 他和殿下来青州查看水患,中途看到芩子清的身影,得知她是来看望她的大伯吴神医,而殿下也刚好提议去拜访吴神医,于是来之前他就想了各种摆脱这门婚事的办法。 找人假意侵犯她,然后将她被人玷污的事传出去,这便是他想到的办法。 未曾想守在门外的他听到里面断续传来的少女哭声,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即使知道她不会真的被玷污,但是他从来没有内心这么煎熬过。 “我带你回去。”江熠想抱起少女,可她却死活不让他触碰,情绪将近崩溃。 “求你不要伤害我……求求你放过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以后……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求求你……” 少年紧攥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是我不好。”他垂下眼眸,轻声说。 就在此时,一个慌乱的身影倏地蹿到他们眼前,然后抱起躺在地上的少女,并把江熠给她披上的衣服扯落在地,重新用自己的衣服将她的身体包裹住。 “染染,我带你回家。”殷景宸紧紧地将她颤抖的身子抱在怀里,眼神里满是心疼。 随后他向江熠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那让人如坠冰窖的眼眸,像是要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般。 江熠忽感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说他们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但他们的身份终究隔着君臣,这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而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因此走上绝路。 江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在想,那个皎洁如明月的姑娘怕是一辈子都要记恨他了。 20.念念不忘 “你们……不要过来……” “啊!”芩子清从梦魇中惊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心脏因为余悸在快速跳动。 她慌乱地查看四周围,在发现是自己熟悉的房内后,才松了一口气。 所以刚刚一切都是在做梦吗? 可是梦里发生的事情都如此真切,那些男人在她身上侵犯的触觉是那样的真实,她差一点就要被那几人夺走清白。 “小姐,你醒了。”如春打水进来便看到她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 “我……睡了多久……”她觉得那不是梦。 如春想起殿下交待的话,为了不刺激她家小姐,便努力挤出微笑:“小姐这都日上叁竿了,你真的太会睡了。” 那日看到小姐变成那副模样回来,她都要吓死了。仔细算来,小姐也昏睡了两天两夜。 芩子清明显感觉到她在撒谎,因为如春撒谎时眼睛会四处乱瞟。 她动了动舌头,一股微痛感传来。 “如春,拿镜子来。”她命令道。 如春瞬间就慌了:“小姐……” 她态度强硬:“快!” 如春只好哆嗦地将镜子递过去,在一旁撅着嘴,心疼地憋着眼泪。 芩子清伸出舌头,看到倒映在镜子里的那道伤痕,她便知晓那一切并不是梦。 她惊恐地将镜子扔在床边,双手抱着脑袋开始崩溃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地念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小姐……”如春立马上前抱住了她,也跟着她一起哭了起来。 两人瞬间变成了泪人。 吴大伯闻声就赶紧赶了过来,然后将无助的少女抱在怀里,轻轻用手拍打着背脊。 “君染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有大伯在这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芩子清这才慢慢止住了哭声,扬起小脑袋,一双红眸沾着湿液,“大伯,是不是没人会要我了?” “傻瓜,怎么会没人要呢,就算他们不要,大伯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一个女子的清白在这个封建的社会是有多重要,即便是没有被玷污,但凡有些风言风语,也照样会被人视做不清白。 她起来被哄着喝了几口粥就睡下了,而殷景宸刚好出门办事回来,至于江熠被他打发去做别的事了。 若不是考虑江家在朝堂有一席之地,他真的恨不得把江熠千刀万剐。 他护在手心里的人岂容他这般践踏。 殷景宸悄悄来到她房内,小心翼翼地帮她掖好被角,然后坐在一旁满目深情地注视她。 其实他很早便认识了她,在她十岁和芩父进宫那年,她还是奶声奶气的小模样。 那时的她躲在父亲身后,探出小脑袋,瞪大着双眼,好奇地看着面前和父亲谈话的少年。 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优雅,与她见过的那些人都不同。 “子清,要叫殿下。”芩父一把将她揪出来。 她有些害羞,微垂着脑袋,用小奶音糯糯地喊道:“殿下哥哥。” 看着她这般天真可爱,他突然宠溺地笑了起来,然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来人,把母妃打赏的七彩糖拿过来。”他抓起一大把糖递到女孩面前,蹲下身子来,“想要吗?” 她点了点头,然后随手选了几个握在手里,又奶声道:“谢谢殿下哥哥。” “说声谢谢就好了吗?”他想继续逗她。 芩子清不理解,想回头求助父亲,却见父亲只是笑着不说话。 她抿了下小嘴,然后凑近殷景宸脸颊亲了一口,这个举动顿时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他瞬间就懵了,缓过神后却觉得格外甜。 想起他第一次见芩子清的画面,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依旧对此念念不忘。 21.不愿嫁你 但殷景宸不知道的是,她从宫里回来不久后不慎跌落池塘,因为连日高烧不退,醒来后便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所以在芩子清记忆里,他就是个陌生人。 殷景宸葱白细长的手,此刻轻抚着少女紧闭的嘴唇,眼神绵长又缱绻。 想要她的想法在脑海里肆意疯长。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拥有过什么东西,而芩子清就是个例外。 在别人眼中,她是大家闺秀,和所有名门贵女一样,知书达理,矜持高贵,这类女人无趣枯燥,只是男人心中适合做贤妻的人选。 而在他眼里,她就是小白兔,一个急了也会咬人的红眼兔子,她那宽容大度的心胸下,实则蕴藏着难以自知的狭小心思。 他想剥开那层假皮,看看她小女人撒泼的劲,那一定是非常有趣的画面。 她一定会是他的。 他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少年轻嗅着指尖残留的少女肤脂的凝香,欲望在眼里暗暗涌动。 …… 再次醒来的芩子清,情绪已然平复了许多。 为了不再让她胡思乱想,吴大伯便叫她去医馆帮忙给病人抓药。 吴神医名声在外,医馆每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忙碌起来的少女也无暇再去想旁的事。 看到她情绪逐渐稳定后,吴大伯也终究松了口气,他的宝贝君染一定要好好的,才对得起她娘临终给他的嘱托。 “君染丫头,大伯要出去一趟,你等下收拾完就先回府,如果我太晚回来,你就别等我回来吃饭了。” “嗯好,大伯路上小心。” 吴大伯背上医箱,稍微整顿后就跨门而出。 正收拾完准备回府,忽地一个人影来到了她跟前。 “不好意思,医馆打烊了,您明日再来看病吧。”少女低头整理东西,没有看向来人。 察觉到眼前人一直未动,她奇怪地抬起头。 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她瞬间花容失色:“如春……如春……”原本平复的情绪又再次掀起波澜。 “她听不到的,我叫人支开她了。” 听到这话后,她连连后退,想逃离这里。 江熠见她这样,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试图让她镇定下来,“你别这样,我有话对你说。” 她拼命摇头挣扎:“我不要……请你出去。” “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对你,你恨我怨我也没关系,我其实也想了很久,我虽不心悦你,但既然摆脱不了我们这门婚事,那我索性就娶你对你负责好了。” 他可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才下了这个决心。 在芩子清听来,他并不情愿娶她,他也不是真心要负责,只是因为他口中摆脱不了的婚事。 她也便不再挣扎,一抹苦笑在嘴角展开:“我不需要你来负责,女人这一生不是只有相夫教子,她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即使最后常伴青灯古佛,那也是我情愿之事。” 她说得铿锵有力,句句在理。 “我不愿嫁你。”她最后平静道。 江熠失神看了她许久,不可思议道:“你真的不想嫁我?” 他有些想不通,他应该开心的,但不知为何心情开始郁闷了起来。 她再次肯定道:“是的,不想。” 少年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想不明白。 “可是,我们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不是你不想,就可以摆脱的事。” 芩子清见他眉宇萦绕着化不开的忧愁,想到他口中所提的婚事,想必是江家有所行动了。 “既是不情愿,又怎么不能摆脱,莫不是你太懦弱了?若是你先斩后奏,把你和我二妹妹的亲事先定下来,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她当然知道江熠为何迟迟没有上门提亲,还不是因为芩佳漓是庶女的身份,娶庶女做正妻,江家那样的门楣怕是丢不起这个脸。 但归到底还是江熠有所思虑,不够斩钉截铁。 22.赐婚圣旨 自江熠那日来后,她再没在青州看过他。 而她在青州又待了半月后,也启程回芩府了。 离别前,看到马车后那抹落寞的身影,她的心里也是极为不舍,两行清泪在离开后落下。 她这一走,若是以后嫁为人妇,怕是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这一别,也可能是永别。 马车在颠颇几日后终于回到芩府门前,芩子清抬头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有些怅然若失。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芩佳漓上前抱住了她,啜泣道:“我真的好想你。”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笑道:“我不在这些时日,有没有好好听话啊?” 芩佳漓抹了把泪,吸着鼻子:“当然是有的,爹爹还夸我功课有进步呢。” 看到她便想到了江熠所提到的婚事,若是这门婚事成真,这个灿烂如艳阳的二妹妹岂不是会很难过。 她从来没想要插足她和江熠的感情中。 即使她可能曾经差点动过心,但哪些是属于她的,哪些是不能动的,她从来都拎得清。 即使芩佳漓比她更受别人青睐,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嫉妒谁,虽然说心里是会羡慕的。 她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兴奋道:“姐姐,我叫人裁了新衣裳给你,你快进来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再重做。” “等等。”芩子清叫停了她,其实颠颇几日也蛮疲倦的,“我先回房收拾下,晚些再去你屋里可好?” “这样啊……好吧。”芩佳漓确实考虑不周,大概猜测是姐姐身子累了。 “那姐姐先好好休息,试衣服之事不急的。” 看到她变得善解人意不少,芩子清心里多少也有些欣慰。 她回来之后,她发现父亲近日总是愁眉不展,看到她后又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看破不说破,她猜父亲是因为和江家联姻的事苦恼,虽然她常居深闺,但也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朝堂之事也略知一二。 芩家和江家在朝堂上一直势不两立,相看两厌。至于江家会请旨赐婚,完全是因为江家现今在朝堂势力有所削弱,所以有意拉拢芩家。 换做以前芩父一定会拒绝,但因为陆家势力的崛起,不容小觑。而且他年过花甲,家中也没有男丁继承家业,考虑到这些,让女儿嫁给江家也不枉是个好归属。 夫家好,以后也不会让人低看。 他忧愁的是,那江熠喜欢的是小女儿,芩子清嫁过去可能不免要被冷落,宠妾灭妻的事自古以来不绝于耳。 芩父一直以来都是对她最严的,可能她感觉不到他对她的用心良苦,可能他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冷面父亲的形象,但对她的爱一点不比芩佳漓少。 在回府第五天,皇帝赐婚的圣旨终于来到了芩府,芩子清接了旨,脸上没有表情。 宫里的人走后,芩佳漓却红着眼号啕大哭。 “为什么是姐姐你?”她拉着芩子清的手,哀求道:“姐姐求求你帮帮我……” 她垂下眼眸:“我怎么帮你?这是皇上赐婚,抗旨可是重罪。” 她都没得选,又怎么帮别人? “我知道了,你一开始就在蓄意接近江熠,表面说为我好,不喜欢他,其实你一早就存了这个心思,就等着看我笑话对不对?” 这番话听起来很可笑。 “佳漓,你扣心自问一下,我何时介入你们之间的感情了,你把我当你们私会的借口我说什么了。实话说如果不是我,你们之间也不会认识,你们也不会走到今日。 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很可悲。你有过别人的偏爱,她有过吗?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23.出乎意料 过几日皇家会举行一场春猎,狩猎胜出者可实现任意一个请求,届时京城的贵族子弟都会参加,名门贵女可入场观赛。 芩子清打赌,江熠一定不会放过此次机会。 皇家猎场。 皇上的坐席在猎场中央,顺着四周都插满了黄旗,浩浩荡荡地随风飘扬。 各皇子公主坐于两侧,其次是大臣和其女眷,猎场内座无虚席,声势浩大。 响彻云霄的号声响起,各参赛者骑上猎马在猎场内站立几排,等待着皇上的号令。 殷景宸身为东宫主需执行审判之责,所以他不能参加此次狩猎。即使他能参加,他也一定会让江熠赢,因为他笃定江熠会请求皇上取消他和芩子清的婚事。 芩子清因为坐得远,也只能远远看到正中央的一抹明黄色,那便是大礼王朝的弘宣皇帝,百姓安居乐业全都得益于他实行的仁政,是真正的一代明君。 皇帝手一挥,狩猎比赛正式开始。 江熠手持缰绳,墨发高束,身上的盔甲在烈日下熠熠生辉,话本上的鲜衣怒马少年郎便从此有了画面。 他目光投向她这边,原以为他是在找芩佳漓,抬眸却莫名和他对上了眼神。 她看不清他眼底藏着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很突然,赶紧偏过了头。 芩子清在心底暗暗祈祷:希望他能赢吧,这样也能给彼此一个解脱。 他们驾马进了树林,众人在外等待结果。这样一场狩猎,可能也得等到天黑才能分出胜负。 每隔半时辰就会宣布里面的战况如何,通常念到某人名字时,就是那人被淘汰的消息。 芩子清非常冷静,在一旁闲情逸致地喝起茶来。反观芩佳漓,从头到尾就没静下来过。 看她这么紧张,想必江熠是许诺了她什么。 天色渐晚,最后剩下的叁人也迎着夕阳余晖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其中包括了江熠。 不以猎物数量取胜,以猎物珍稀程度计分累加,打的猎物越稀有,分数越高。 毫无悬念,最后获胜的就是江熠。 他在战场就是以“神箭手”着称,威名远扬。 江熠跪在皇帝面前,神情严肃:“皇上,臣想提前和芩大小姐完婚,最好是在两月内。”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其他不知情的人觉得是好事,但有几人就不这么想了,芩子清犹如五雷轰顶,石化般愣在原地半天没缓过来。 而芩佳漓早已伤心地跑出猎场。 两人的婚期还未定下来,走完所有流程再择黄道吉日,至少也要半年后才能完婚。 皇帝也不解:“可否告知朕为何要提前?” 当芩子清说自己不愿嫁他时,他就改变了主意,越是难以驯服的东西,他越想得手。 “臣爱慕芩小姐,恐未来会发生变故,所以想尽早娶她为妻,免得夜长梦多。” 这话要是传到芩子清耳朵里,恐怕要贻笑大方,他们之间何来的爱? 这慌撒得可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皇帝也不好再说什么,也真以为他所说那样,最后应允了他。 狩猎结束后,会举行一场篝火晚会,庆贺此次春猎的圆满结束。 歌舞升平,才子佳人举杯共饮。 江熠和芩子清在众人推波助澜下,两人终于坐在一起。火光打在他们脸上,白皙的脸庞泛着明黄的光泽。 “江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吗?” “嗯?”他反应过来后,淡淡说道:“没什么意思,如你所听到那样。” 她抬眸,眼里泛着泪光:“我现在倒真有点怀疑,你找人辱我清白之事,莫不是想娶我而想出来的法子?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妹妹,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真的清醒吗?” 江熠逼进她,勾唇轻笑:“比起佳漓,我现在对你更感兴趣,从你说不愿嫁我那刻起,我就改变主意了。我从来就不是专情之人,你现在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你……”她气得起身就走,而他却跟了上来。 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徒。 她来到溪边,此处寂寥无人,望着身后穷追不舍的少年,她开始拼命向前跑去,身后水花四溅,半边身子都被打湿。 江熠几个箭步就追上了她,然后紧拽着她纤细的胳膊,“你跑什么?难不成会吃了你?” “我厌恶你,不想看见你行了吧。”她拼命想挣脱,他就拽得越紧。 “跟我就这么委屈?” 她刚想反驳些什么,他像发疯般拉开她的衣襟,埋头对着脖颈毫无章法地乱亲。 作者言:别问,问就是江狗渣 24.冷面大人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江熠白皙的脸上,几道红手印霎时在他脸上浮现。 这一刻他几乎懵了,愣愣地看着芩子清。 芩子清也没想到,自己会给他一巴掌,也有些发愣地站在原地,缓缓收回了那扬起的手。 江熠蹙着漂亮的眉头,不可思议开口道:“芩子清你竟然敢打小爷我。” 她终于听到他之前常挂嘴边的“小爷”称谓,这个才是真正的江熠,才是他原本的面目。 他最好讨厌她,芩子清心想。 “少将军不清醒,该打。”她丝毫没有客气。 江熠冷笑一声:“别以为小爷我想提早和你完婚就是喜欢你,如果你不是芩府嫡女的身份,小爷看都不会看你这病秧子一眼。给脸不要脸,真是晦气。” 她似笑非笑:“那还得多谢少将军的抬爱,你以后还是离我这病秧子远一点好,免得把病气过给少将军就不好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说完,他拂袖而去。 在他走后,芩子清终于松了口气,她轻抚着刚才被他触碰的脖颈,心底泛起阵阵恶心。 她捧起溪水,对着刚才他亲过的地方使劲摩挲,越搓越用力,雪白的肌肤渐起红印。 最后,她无助地坐在溪边,无声地啜泣,裙边被水浸湿。 “真是聒噪……” 男人从树上一跃而下,眼神里充满了极大的不怨,冷峻的脸上没有温度可言。 他原本是想在树上小憩片刻,就碰巧听到了溪边两人的争执,然后就是女人烦躁的哭声。 他讨厌女人,觉得女人特别矫情。 当他瞥到溪边那抹落寞的背影时,不免勾起他少时一些悲惨的经历,内心似乎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芩子清拭掉泪水,转身便看到名身穿缺胯袍,衣上绣有精致紫瑞兽纹饰,腰上佩带着把绣春刀的冷面男子。 这样的装扮并不难猜出他的身份,缺胯袍是武官常备戎服,且能佩带武器的人是金吾卫无疑了,看这人周身的气度官位一定不低。 他那冷如冰霜的眼神,看得她不由得发怵。 她扭头想走,他突然快步截住了她,冷冷开口:“夜路不安全,我送你。” 芩子清疑惑地瞪大双眸,下意识地和他拉开一些距离,眼尖地瞥到他腰上金灿的腰牌,“大人与我非亲非故,为何要帮我?” 陆云起被她这么一问,约莫愣了几秒钟,“虽说我是皇帝亲卫,但如果我负责管辖的区域内有人出事,我也难辞其咎,所以保护姑娘你就是在履行我之责。” 其实他就是觉得她可怜而已,就像当初的他。 他的话听起来言之有理,但就是这人看起来有点冷漠,很有距离感。 “那多谢大人了。”她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他“嗯”了一声,便走在她跟前带路。 不知道为什么,芩子清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很有安全感,内心止不住暖了起来。 连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如此热心,为什么身边的人却让她觉得寒心呢? 前面明火摇晃,人声鼎沸,他们终于回到了人群所在之地。 芩子清还想着跟他再次道谢,转眼间他就不见了人影,像是从未出现那样。 她融不进这些人的狂欢中,打算找一下芩佳漓然后坐马车回府。 抬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她突然不知从何处找起。 她边走边找,终于看见芩佳漓从帐篷出来的身影,只是她动作鬼祟,神情慌张,让她觉得甚是奇怪。 紧接着帐篷里走出手里抱着白猫的侍卫,蓝黄异瞳,竟然是太子殿下的猫。 她二妹妹怎么也和太子扯上了关系? 带着这个疑惑她脑补出了太子和她二妹邂逅的各种场景,被江熠伤了心,跑出猎场和殷景宸来一场因怜生爱的完美邂逅。 她属实承认这个脑洞有点大。 作者言: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25.好热好紧h 芩子清被一声叫唤拉回了现实,眼前站着位士兵,然后听到他说:“芩小姐,殿下有请。” 她微挑眉峰,有些没反应过来,“殿下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士兵紧绷着脸,冷言道:“您过去就知道了。” 眼皮突然不自觉地跳动了几下,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她又不能抗命。 她被士兵带领着走进了帐篷,内里明火通红,香炉云烟袅袅,幽香满溢。 殷景宸着一件月白色素衣,腰带堪堪地挂在身上,像是没有系紧那般有些松垮打了个结。乌黑的青丝散至腰后,有几缕龙须垂落在微敞的衣领处。 芩子清属实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她脸红地转过身,还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殿下唤子清来是所为何事?” 她心跳抑制不住地加快。 “你不转过身来,本王怎么跟你说话?”见到她是这种反应,觉得她有些可爱。 她稍微调整下呼吸,佯装淡定地转过身正对着他,但眼睛始终没有看向他。 芩子清从小到大何时见过这幅光景,而且面前的人还是大礼王朝未来的储君。 殷景宸微勾着嘴角,对她慌乱的模样有些小得意,羞涩是不是意味着喜欢? “你抬起头,本王不吃人。” 在他的驱使下,她终于扬起脑袋,抬眸便对上了面前缱绻似柔水的眼神,瞳孔里倒映的影子仿佛在烛火里揉碎了光芒。 她一直没有上前,隐约觉得今晚的他与往日有些不同,“那殿下现在可以说了吗?” 他向她招手:“你靠前一些。” “殿下……”她忽然觉得头有些晕,“我在这听得到您讲话。”身体也愈发燥热了起来。 在她扶额揉眼时,殷景宸不知何时靠了过来,贴近她耳旁轻语:“染染是哪里不适吗?” 香,这熏香有问题。 意识到问题后,她撒腿想跑,可她没跑几步腿脚软得差点倒地,身子无力地往后靠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她热得胡乱扯着衣裳,呼吸逐渐紊乱。 现在的芩子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殷景宸打横将她放在榻上,他的小兄弟比自己预想得还要“兴奋”,勃起的硬物让他难以自持。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当他听到她即将要和别人成婚时,他几乎要疯了,原本还想细水长流地跟她培养感情,没想到却被突然冒出的赐婚打乱了计划。 那他只好先一步占有她,再想办法把她夺过来,在那之前他必须要变得更强大才行。 欲火在眼里熊熊燃烧。 他沉下身子,第二次吻了她的唇瓣,如初次那般柔软,让他眷恋不已。 本就烈火难耐的身体,芩子清像如鱼得水般回应了他的吻。 这个回应,让少年呼吸又重了几分。 他边吻边解开她的衣裳,如雪的肌肤在几经摩擦下开始逐渐泛红,胸前两团浑圆在肚兜解开后弹了出来。 刚及笄少女的胸部还未发育成熟,但不大不小握在他手里刚刚好,两点似梅花的乳尖粉润娇嫩,轻轻触碰几下便敏感地立了起来。 “染染,你好美……” 殷景宸一口含住乳尖,用舌尖去挑逗。 “嗯……” 芩子清很快有了反应,娇嗔了几声,甚至还微挺着腰主动迎合他。 下体湿腻的感觉让她交缠着双腿。 他仍旧慢条斯理地解开余下的衣服,嘴唇一遍遍落在她柔若无骨的胸前,还不满足地开始用手顺着乳晕打转。 看着身下情动的她,下体又肿胀了几分。 当她被剥得精光时,他眼里的火也更烈了。 细长的手在她大腿根摩挲,在摸到濡湿的花穴时,手指就着穴口慢慢深入,温热的内壁让他一激灵。 好热好紧。 此时他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 26.春意渐浓h 夜内寂静无声,纱帐内却春意渐浓,被衾下是两具颠鸾倒凤的裸体。 殷景宸只是用手指在她花穴里抽插了十来下,芩子清便蜷缩着脚趾头泄了身,然后贴着他的胸膛呜咽了起来。 他见状立马抽出了手指,指缝间拉出了一条浓白的银丝,这是她带出的水。 “染染乖,我们不哭……”他托着那毛茸的小脑袋,贴着她滚烫泛红的脸颊柔声安抚。 这还没开始呢就哭成这样,那要是真要了她岂不是要哭晕了过去? 可是哪有开始就停下的道理? 他亲了亲她的嘴角,把额前浸湿的发丝挑至耳后,亲含了几下柔软的耳垂。 亲耳垂时她开始缩着脖子,被他压住的娇体也开始乱动,接着哼哼唧唧了起来。 殷景宸瞬间知道了这是她的敏感点。 “染染,做我的女人可好,我许你此生唯一。” 他当然知道自己得不到回应,毕竟身下的女人早已被他下了迷药的熏香失了心智。 “嗯……好……”她开始胡乱应答。 “别骗我染染。” 他掰开那细长白嫩的双腿,下体早已泛滥成灾,稀疏的毛发湿答答地粘在了一块。 撑开的花缝内阴蒂被玩弄得充血红肿,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下体的硬物肿胀得可怖,直直地抵在她臀缝间,一下一下地戳着,好几次都差点绞进去。 其实,他有些犹豫。 但想到她要在其他男人胯下承欢,他恨不得马上就要了她,把今夜她留宿在自己身边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 殷景宸深知他不能这么做。 最后他还是停下了手,再次轻捧着那怜人的脸蛋,对着她微白的唇瓣深吻了下去。 “对不起,我做不到。”比起得到她,他更怕她恨自己。 他起身给她穿好衣服,又眷恋地亲着她的额头。手指轻抚脸颊,眼神满是不舍。 他将她裹得严实,抱出帐篷外的一马车上,对着士兵吩咐道: “务必把她安全送回芩府,今夜之事绝不能透露半点风声,否则提头来见。” 士兵颔首应是,随后驾马离去。 看着马车消失在黑夜里,眼里的光也随之暗了下来。 次日在自己房内醒来的少女,有些发懵。 昨夜她是怎么回来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的记忆就在要去找芩佳漓这里截然而止,后面被殷景宸叫去帐篷的事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此时天色刚破晓,外面还是灰蒙的一片。 头痛欲裂,仿佛要炸开般。 推开窗牖,微凉的春风拂过脸颊,痛感也瞬间消散了不少。 芩子清揉了揉太阳穴,也不想那么多了。 她起得太早,此刻如春还在睡梦中,也不忍心把她叫醒,就自个坐在梳妆台前开始装扮。 镜子前的她乌发白唇,略显疲惫之态。 定睛一看,裸露的锁骨下方有道清晰的红印,似滴血状烙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难不成是在猎场时被蚊虫叮咬的?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得通。 脑海里突闪而过那张冷峻的脸,其实她并没有细看他的长相,但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那丰神俊朗的正人君子。 只是这样的人,日后也不会再有关系了。 上一个救过她的人,已经厌她至深。 她突然想起埋在后院树底的干梅花。 其实她有个癖好,在冬天即将过去时会收集凋零的梅花压在书册里,然后深埋在后院的树底下,在春天快结束时再挖出来制成书签。 她随意挽起发丝,然后拿着铲子去到了后院,在她成功挖出书册时,后门传来窸窣的声音,仔细听是人的脚步声。 芩子清赶紧抱着书册躲在树后面,刚好树的方向正对着后门,她清楚地看到推门而入的两个人影是一男一女。 此刻两人却停在门前,随后紧紧相拥在一起,而躲在树后的少女却在微微颤抖,眼角酸涩。 作者言:太子不行(不是 27.试穿婚服 这两人还能是谁,此刻就算他们婚约在身,也阻止不了她的未婚夫和她的二妹私会。 他们两情相悦,是她横插一脚。 可她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她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看到他们从拥抱变成了拥吻,吻得那般火热朝天,缠绵悱恻。 芩子清是不爱江熠,可她的心也是肉做的,在一次次被刀扎后,怎么可能不痛? 况且那也是她要相伴一生的男人,到最后却注定只能是逢场作戏,像她母亲一样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不争气的她捂着嘴巴,闷声流下了眼泪。 泪水滴落在手里的书册,很快被浸湿了大半封面,泛黄的纸张糊在了一起。 她没有再去看那亲密的两人,身后何时没有了声响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已经哭麻木。 转身想离开这里时,身后无端站着一个人,着实把她吓到了。 江熠送走芩佳漓后,发现树后有异样刚想上前抓住偷看的人,却没想看到哭红眼睛的她,他的心却骤然一颤。 到嘴边要咒骂的话也都吞咽了下去。 芩子清也有些尴尬,她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伤心的模样,毕竟她是为无法掌控自己悲惨命运而哭,而不是因为撞见他亲了别的女人吃醋而哭。 那对他来说就是后者的意思,心里不免有些得意,但面上依旧紧绷着神情。 “既然你已见过我二妹妹,那就请少将军回吧,若是不想遭人非议的话。” 他盯着她脸上还未干涸的泪痕问道:“你可是吃醋了?” “没有。”她立马否定道,“我不喜欢你何来吃醋一说?” “你哭了不是吗?”他赶紧补充道。 她平静道:“刚刚挖土时眼睛进了沙子,因为酸涩才流泪的。”说着她捡起地上的铲子拿给他看。 “芩子清,你就是嘴硬。”他不禁攥紧了拳头。 她不想再跟他争论下去,随口附和:“将军说是那便是吧。” 然后顿了顿继续说:“婚后我不会干涉你和我二妹之事,怎么样都可以,只希望你能多顾及一下我们两家的脸面,不要太过就行。” 江熠没有回答她,似乎也在斟酌她的话。 良久后她终于听到一句“好”字。 …… 接下来两月内,因为筹备婚事忙得不可开交,期间芩佳漓来看过她一回。 绣娘把做好的婚服拿到芩子清房内,需要她试试是否合身。 翠绿的喜服上绣有美丽的翟鸟条纹,配以广袖外衫和拖地长裙,活脱脱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娇娘。 她伸展着双手,然后转了一圈,便对身后的绣娘说:“很合身不需要改了。” 喜娘退下去没多久,芩佳漓也进了她房内,看着姐姐身上美丽的婚服,有些眼红。 “姐姐……”她娇糯糯地唤道。 芩子清对于她的到来有些惊讶,自从猎场过后她两姊妹的关系冰冷到了极点,她原以为她还在为自己和江熠的婚事生气。 随后她又道:“姐姐穿喜服的样子真美。”声音有些哽咽。 “佳漓,我和他……”她还未说完就听到芩佳漓急忙解释道:“是我闹脾气了,不关姐姐的事,不过我也想通了,姐姐和他才是最般配的。” 芩佳漓这话,让她一时语塞。 “姐姐不必忧虑,我打算将他忘了,天高地阔又何必为不是自己的良人烦恼,往日你只管与他好好过日子,他要是对不起你,我这个做妹妹的第一个不饶恕他。” 说完她微笑着给了芩子清一个拥抱。 她这一抱让芩子清想起那日他们在后院拥吻的情景,想轻拍她后背的手突然就放了下去。 她还是做不到完全释然,就像此刻芩佳漓给她祝福时都觉得这是个谎言。 28.毫无欢喜 婚礼终于在春末,如期而至。 芩子清坐在迎亲喜轿内,沿路经过的桃花开得红艳,有如“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美誉。 手执羽扇遮面,扇下神情肃然,无半点欢喜。 江熠骑马于前,外搭绯红宽大长袍,腰间束带,脸上表情亦然,全然和新郎官不沾边。 喜娘搀着新娘下轿子,入门走过几道关卡,高堂上只坐着江父一人,林氏前些时日突发重疾,送去了南下养病。 拜堂过后,芩子清被送进了婚房内,入目皆是红色,显眼的“囍”字贴在窗牖和门上,八仙桌上堆满了喜果和花生。 她静坐在床边,一直保持着以扇遮面的姿势。 一整天下来,她只觉得晕头转向,双手酸涩不已。 外面声响渐小,想来是宴席已到达尾声,宾客也在慢慢散去。 如春推门而入:“小姐饿了一天,可要吃点东西?” “不用,我还不饿。”她并非不饿,只是没有什么胃口。 “外面宾客已散去,想必姑爷也快来了。”如春探头看了看外面。 门重新被掩上,芩子清想到他要来,心有些发慌,不知要如何面对。 月色渐浓,婚房内还是只有新娘独坐床前。 江熠应该不会来了,她早该想到的。 心灰意冷的她终于撤下了羽扇,望着这喜庆的红色不禁苦笑起来。 这时,江府的下人进来禀告道:“少夫人,少爷还有公事未处理,今夜要在书房留宿。” 简言意骇,意思就是她今夜要独守空房。 她发现那下人行为举止有些奇异,临走前还回头瞥了她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如春,你去厨房煮碗面过来。” 以为是小姐饿了,便二话不说去了厨房。 她端回来后,芩子清却说:“我们送去书房。” 如春抓头挠腮,很是不解。 来到书房前,还未进门便听到了些细微的声响,她敲了敲门:“夫君,我进来了。” 没人应答,她便做主推门进去,端过如春手中的面吩咐道:“你在门外等我就行。” 书桌上并没有人,却在屏风后的榻上看到惊人的一幕,手中波澜不平的汤面,此刻却泛着阵阵涟漪。 红袍散落一地,只着白色衾衣的男人身下压着个娇柔的身段,乌黑的青丝相互缠绕。 见有人进来,纷纷停下了动作,而男人似有些不悦地抬头,眼神透出幽幽怨光。 这一刻,她只觉得脑子在嗡嗡作响,呼吸像是淹没在深海里而逐渐稀薄。 他压在身下的女人,衣衫凌乱,面泛潮红,扯过薄衾掩面露出两只无辜的眼睛。 一个婚前答应她不会做得太过的夫君,一个婚前抱着她祝幸福的妹妹,却在她的洞房花烛夜搞上了床。 她把面迅速放在桌上,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头顶金步摇的珠玉随步伐起伏而猛烈撞击。 不明所以的如春见状急忙跟上去,急切地问道:“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 芩子清没有回答,步伐也不停。 她重新回到婚房内,却把房门锁上,不让任何人进来。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如春拼命敲门,房内的人却靠在门后,几声咳嗽后嘴里出了丝血。 她手握成拳头一遍遍捶着气闷的胸口,好几次差点喘不上气,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窒息。 其实这样死掉也没什么不好,对吗? 可是,她才不要便宜他们。 她拖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子,把头上的簪钗和身上厚重的华服通通卸得一干二净。 什么大家风范,她也顾不上了,就让她好好地休息一晚,把所有事情都抛之脑后。 今夜,她只是芩子清,不是什么江家妇。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然后沉沉地睡去。 29.闲言碎语 婚后第一天,芩子清还是早早起了床,梳起了妇人发髻,发髻高高的耸立于头部,外形犹如那陡峭的山峰,髻上饰有珠翠梳篦,此髻名唤峨髻,充满了雍容华贵之态。 一身青黛色齐胸襦裙,手臂上搭着一条绣有山荷叶花纹的帔帛,走起来随风摆动,显得柔美又飘逸。 芩子清虽然病弱,脸上常显病态之姿,但容貌绝对称得上仙姿佚貌。举止端庄优雅,堪称大家闺秀之典范。 但她这样的人,却总是奢求被爱。 可惜她嫁的丈夫别说是爱她,连新婚夜都要和她二妹一起苟且来膈应她。 罢了,自己这副病弱的身子说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就好好做他那所谓的“贤内助”吧。 梳妆过后,她便带着如春去厨房张罗早膳。一路上,也听到不少下人的评头论足。 “听说没,昨夜少爷没有去那少夫人房里,反倒去了书房留宿过夜。” “我还听说少爷书房里藏了个女人,极可能是因为那女人才让少夫人独守空房的。” “堂堂芩府大小姐,真是可怜……” “她有什么好可怜的,你不知道咱们少爷喜欢的是芩府二小姐啊,要不是那大小姐横插一脚,又怎么当得了我们江家的少夫人。” …… 这些闲言碎语,如春听了后肚子一股火,“小姐这些人太过分了,怎么这般嚼舌根。” 芩子清沉默片刻后,淡淡道:“随他们吧,我们做好自己就行。” 如春叹了口气,不悦地撅着嘴。 早膳备好不久后,芩子清看到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江父,此刻脸上带着愠色走了进来。 “那混小子去哪了?” 还未等她问安行礼,江父便问起了江熠来。 来之前她也想好了应对话策,“老爷,夫君他昨日忙了一天,我想着让他多睡会,便没有叫醒他。” 江父今早起床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来这之前还担心这儿媳指不定会埋怨几句,未曾想她竟这般心胸宽广,心里不免有些宽慰。 “江熠这混小子向来不受管束,真是委屈子清你了,往后你也要多担待些。” 她微微颔首:“是。” 江父用过早膳后,一如往常去上早朝。而江熠在芩子清收拾碗筷时,突然出现在了身后。 她还未反应过来,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不明深意的眼珠子颤了几下。 为了不让他发现异常,嘴角很快扬起个勉强的弧度:“我叫人多添一副碗筷过来。” “不用。”顿了顿又说:“我还不饿。” 他其实很尴尬,昨夜的事情还来不及解释,现在多说一句好像也弥补不了什么。 见她没提,干脆就闭口不谈,让它过去算了。 她低头在拾掇碗筷,而江熠看着如往常不一样打扮的她,目光不知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我还有事出去一趟,今晚不回来吃了。”话音刚落,他就不见了身影。 她终于松了口气,也不在意他去了哪里,只想着他不要靠近自己就行。 只是这往后的日子就很难挨了。 她刚跨出门,远处走来个艳绝的身影,妃色长袍曳地,耳旁的发丝别着个山茶花钿,红粉浓妆,比日月还光彩照人。 “好美的人。”芩子清不由得感慨道。 那人走前来,浅笑嫣然:“你就是表哥新纳的嫂嫂吧。” 这猝不及防的男声才让她反应过来他是个男子的身份,顿时让她傻了眼。 见她愣住,他立马自报家门:“嫂嫂,我是你夫君的表弟,姓周,单名一个葵字。” 果然人如其名,一样这么别致。 “你……用过早膳了吗?”她立马回过神问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脸盈盈道:“还没呢,嫂嫂那可还有剩下的粥?” 周葵一笑,宛若春暖花开。 内心的阴霾瞬间被驱散,芩子清也莫名对他有了好感,“嗯,有的。” 他又靠近了些,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嫂嫂身上是山荷叶花香。” 作者言:来个弟弟养养眼~ 30.哭晕过去 见她诧异挑眉,周葵笑着解释道:“嫂嫂,我擅于制香,所以你身上什么香料一闻便知。” “前几年进京跟着舅舅经商,也在京城开了间香铺,要是嫂嫂得空,也可以去香铺转转。” 芩子清诧异后是震惊,脑里突然想起一个店名,“难不成那名闻天下的“第壹香”便是你所开?” 他毫不吝啬道:“正是。” 随后又道:“嫂嫂很适合山荷叶,纯净清透,清新脱俗,淡淡的清香更撩人于无形中。” 她的脸倏地红了起来,赶紧转移话题:“你不是饿吗,我去给你热些粥来。” 看着她慌乱跑开的倩影,嘴角的笑意也愈发浓烈。 嫂嫂的味道尝起来会不会更香? 桌上不只有粥,还有包子和面食等。 “多谢嫂嫂,嫂嫂人真好。”他拉着她的手,想让她坐下,“嫂嫂应该还未用膳吧,不如也一同坐下来吃吧。” 突然被别人抓住自己的手腕,她略微有些抗拒,立刻将手抽回,“我吃过了。” “好吧……”他垂下眼眸,有些失落。 “你快趁热吃吧,我先出去了。”即使她对周葵有好感,但该注意的分寸还是要注意的。 周葵也没有再挽留,但那抹山荷叶清香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是最香,却最诱人。 江熠的确没有回来用晚膳,本想着今晚也应该不会再进她房里,却在她宽衣准备歇下时他就推开了房门。 芩子清吓得把刚脱下的衣裳穿上,将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心脏却紧张地狂跳起来。 她欲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他一步步靠近她,眼里却没什么情绪。 “我、我刚来葵水了。”她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而靠近她的人也停了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碰不喜欢的人。”江熠自顾倒了一杯茶,瞬间一饮而尽。 “但你是我的妻。”他不需要为谁守身如玉。 芩子清身子一顿,手里紧攥着床帘,道理她都懂,但她过不了自己这道坎。 和一个伤害她至深的人缠绵床褥,她会觉得耻辱,觉得恶心。 他自然看出了她的抗拒,心里莫名开始有点不舒服,回来时还听到府中下人讨论她和周葵见面的事,憋了许久的怒火简直无法排遣。 “你今日是和那娘娘腔见面了吧?我警告你以后少和他来往,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他说的莫不是周葵? 她实在想不明白:“我与他清清白白,为何不能往来?” 这话一出,他大步上前猛地将她推倒在床,然后欺身压了上去,好几次想霸道吻上芩子清的嘴,但都被她躲开了。 越挣扎他就越不能放过她,强行掰过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上去,男人沁着酒气的呼吸如风灌入她的口腔。 “唔……”她无力地在江熠身下挣扎。 江熠压抑了许久,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她唇瓣上,亲咬拉扯都一并用上,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把她柔软的唇瓣磕出了血。 腥涩的锈铁味呛得她很难受,而他终于松了口,往她白皙细长的脖颈上吻去。 重获空气的她在大口地喘气,因为炙热的吻激得她身体直哆嗦,忍着嘴上的痛颤巍地开口道:“别……别这样,我不舒服。” 江熠的触碰又让她想起在青州不好的回忆,眼泪啪地往下直流,整个身子颤抖得厉害。 被哭声扰了兴致的男人也终于停下,怔怔地看着身下泪眼婆娑的芩子清,意识到自己失控后赶紧抽身坐在床边。 “你、你别哭啊。”他竟有些手无足措,“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你也知道我是个粗汉。” 她依旧在哭,鼻子一抽一抽的,整个鼻尖都在微微泛红。 可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模样就更想欺负了,脑海里崩出个从来没有的念头。 不过想起之前的种种,她应该是恨透他了。 此刻,他才有了懊悔之心,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因为体弱再加上消耗了不少体力,芩子清含泪哭晕了过去,清晰的泪痕留在了她雪白如玉的脸上。 江熠从未细细看过她的脸,今夜细看来倒真是风华绝代,像那娴静温柔的月亮,一点点照亮他内心柔软的地方。 弱柳扶风,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31.又遇周葵 江熠吹熄了烛火,房内瞬间乌黑无比,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小心翼翼捧着熟睡女子的脸,再次难以自抑地吻上她闭合的唇。 一只手探进她衣服里,在柔软的山峰上纵情游走,软趴趴的乳尖瞬间变得硬挺,被他在指缝间肆意挑逗、揉抓。 “嗯……”即使在睡梦中,她的身体依旧敏感。 这声呻吟最为致命,江熠的下体迅速起了反应,隔着亵裤鼓起一大块。 想起她说过身体不舒服,也就没有再往下深入,一直吻着她的唇,摸着她的胸。 直到他忍无可忍时,便自己手动撸起了那硕大的肉棒,马眼处早已溢出些许体液,手飞快地来回抽动。 房内满是男人的低喘声。 他从来没有这样性欲大涨过,手上的速度快如疾风,肉棒依旧向上高昂挺拔,却怎么也射不出来。 他几乎要疯了。 于是他便握着芩子清的手同他一起摩挲,看着那小手只能勉强握住他的柱身,他的呼吸又沉了几分。 想象着她被压在自己身下的画面,腹部腾升起一股暖流,在最后冲刺的手速中终于喷射出大股精液,两人的手满是泥泞。 而昏睡的芩子清一无所知。 男人倒在她身旁,结实的胸膛因喘息而此起彼伏,他偏头又一次吻上被蹂躏红肿的嘴唇。 这种感觉,让他眷恋。 天刚破晓,芩子清揉着昏涨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她发现手上异常黏腻,还隐隐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淫靡的气息。 侧身一看,江熠躺在床上,此刻正呼呼大睡。 她赶紧低头往下看,衣襟大开,腰带还堪堪地系在腰上,下体并没有传来不适的感觉,这才松了口气。 掀开被子下床时,无意间看到江熠下体裸露在外狰狞的壮物,她下意识大叫了一声。 这声尖叫瞬间把他吵醒,睁眼却看到她慌乱向门跑去的身影,他没有追上去,而是撑着半边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正端着水盆走来的如春,差点迎面撞上从房内出来的芩子清,瞪大着双眼疑惑道:“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她赶紧拉走如春,撒了个慌:“江熠还在房内,我怕……吵醒他。” “姑爷?”如春瞬间笑了起来,“我就说姑爷怎么会冷落小姐,看谁还敢乱说。” 如春单纯,喜欢把事情想得很简单。 芩子清也不打算解释什么,赶紧用清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些,她现在未束发换衣,好在此时还很早,并没有什么人。 “小姐,我去拿衣裳和钿合金钗过来。” “嗯,要尽快些。” 名门世家最注重仪表,容不得半点疏忽,要不是受到惊吓,她也不至于不顾形象跑出来。 她双手交叉于胸前,眺望着远处的湖景,大雾四起,朦胧的天和湖水相融。 突然肩上无故多了件衣衫,还以为是如春的她依旧沉浸在湖景里,伸开双臂道:“你给我穿上吧。” 那人动作明显一滞,但很快照做了起来,将衣衫套进她身上,双手轻缓地勾勒出她身体的轮廓,有意无意地轻抚。 芩子清感觉到不对劲后,转头瞧见那张在她面前放大好几倍艳绝的脸庞,她赶紧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周葵浅笑道:“嫂嫂,大清早地在这赏景吗?” 她脸红垂下眼帘,经历第二次惊吓的她脸色更白了,敷衍道:“是啊……这边风景不错。” “小姐……”如春抱着堆东西跑来,她疑惑地看着小姐身旁雄雌莫辩的美人。 他先行打了招呼:“你好,我叫周葵。” 如春听到他的声音后,又是一脸震惊,但心底又惊羡他那比女子还要美丽的脸庞。 身形清矍,宽肩窄腰,一袭妃色长裙,妖而不媚,艳而不俗,不沽名钓誉。 “你好,周公子。”如春笑咧开了嘴,被这美貌霎时俘获了芳心。 看着如春怀里抱的一堆胭脂水粉,钿合金钗,他脑海猛地冒出个想法:“嫂嫂可是要梳妆?” 接着又语:“不如我来帮嫂嫂簪花吧,我簪花的手艺可是数一数二,很多达官贵族的小姐花重金请我去,都未必能请得动我。若是嫂嫂的话,我愿意无偿为你簪花。” 芩子清犹豫了,愣在原地思虑许久。 而在一旁的如春早就心动不已,连忙对她劝说道:“小姐,不如就让周公子试试吧?就只是簪花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哪个女人能拒绝一切可以变得美丽的事物,芩子清终是点了点头。 他们几人去了旁边的亭子,芩子清端坐在石凳上,周葵打开了如春带来的镜匣,从中拿出一把木梳,然后站在她身后开始梳发。 他边梳边说起了话来。 “嫂嫂这样的佳人应该选个好夫婿,怎么就嫁给了表哥这样的人?”说着他哀叹了一声。 她淡淡道:“圣命不可违。” “那嫂嫂可了解过表哥是什么样的人?” 芩子清轻晃了几下脑袋:“不算了解。” 如春见有八卦听,立马将身子前倾,在一旁竖起了耳朵。 “我若说了,嫂嫂可不要生气。”他时刻关注着镜子里她的反应。 “不生气,不妨说来听听。” 32.簪花叙事 “表哥向来倜傥不羁,不受管束,性情奔放,也是个多情的浪子,风流韵事也是颇多。” 周葵动作不停,拿起几支珠钗,继续说道: “前几年我刚来京城那会,表哥就在京城有名的青楼包下了一乐伎,整日饮酒作乐,夜夜笙歌,实在是骄奢淫逸。后来舅舅知道后,差点没把表哥的腿打残废,自那以后表哥才有所收敛。” “那后来呢,姑爷和那乐伎如何了?”如春简直听得入迷了,上前讨好般递给他花钿。 周葵接过花钿,笑道:“后来那乐伎被一富家老爷赎身当了小妾,之后两人就一刀两断,也再没了往来。除了这个乐伎,还有个和江南女子的韵事。” 如春兴奋道:“快快道来。” 他下意识打量着镜子里她的情绪,她没有任何表情,情绪也是极为平淡,像是在听说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的故事。 “江南女子,自然是表哥去江南游玩时遇到的姑娘,说起来还有几分像嫂嫂的妹妹。听说那姑娘是以卖伞为生平民女子,但性子倒是有几分泼辣,和江南其他似水柔情的姑娘不同。原定是游玩半月就回来,却因那姑娘在江南待了足足两月。回来后隔段时日就去江南,甚至还跟婶婶提过要纳她当小妾。” 周葵给她梳了个倭堕髻,两鬓蓬松隆起,后发垂髻再上挽,头上挽团形小髻,花钿金钗立于发髻中央,两侧对插嵌宝金钿头钗。 比昨日的峨髻更添了温婉之态。 如春见他说到一半停下,心里痒痒的,追问道:“周公子你话别说一半啊,老是吊胃口。” 周葵腹诽道:我是说给嫂嫂听的,怎么你比她还要激动。我的嫂嫂啊,你好歹给个反应呐。 “嫂嫂,我给你上妆。”他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整张脸正对着自己,拿起软毛刷子粘了些粉脂扫在她的脸上。 一顿操作后,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婶婶自然是不同意的,一是身份低微,二是哪有未娶妻就先纳妾的道理。表哥也是不服气,还生了和那姑娘私奔的念头。舅舅哪能让他这么做,于是就把表哥关在院子里,派人死守着他。等表哥终于解了禁足时,就听说那江南姑娘嫁给了当地的屠夫为妻,表哥这才断了念想。” 他用手点涂胭脂在她两颊旁,嫩滑的触感不禁让手指逗留了许久,才姗姗道:“后来的嫂嫂也知道了,也因为是嫂嫂的妹妹,舅舅和婶婶才留了几分情面。” 提到妹妹时,芩子清才有所动容,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地翕动几下。 如春开始为小姐打抱不平:“看不出来姑爷一表人才的,却未曾想是个风流成性的人。” 周葵不紧不慢地将口脂涂抹于她唇瓣上,嫣红的花唇是最后的点睛之笔。 “好了,嫂嫂。”他将镜子拉前些,可以让她照得更清楚。 “啊,小姐你太美了吧。”如春凑前来,盯着她精致的面容欣赏了许久,还不忘夸赞一句周葵的手法:“周公子的手真是鬼什么工的。” 他立马补充道:“是鬼斧神工。” “对对对,就是那个什么鬼神工的。” 两人都不禁被她逗笑了起来。 “谢谢你,周公子。”她在浅笑中小声道谢,看着镜子里如此赏心悦目的妆容,心情似乎也没有那么郁闷了。 他弯腰俯下身,贴近她耳边低声道:“如果嫂嫂真要谢我的话,不如后日的簪花宴你同我一起出席吧,有嫂嫂在必定艳压群芳。” “我考虑考虑。”她起身将在湖边时套在她身上的衣衫脱下来,整理平整后还给了他,然后抱着自己的衣裳离开了这里。 周葵轻嗅着指尖残留的清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浅笑。 他这个嫂嫂还真与众不同,挑拨离间没用的话,那美人计不知是否管用。 作者言:太爱这个会簪花讲故事的美人弟弟了哈哈哈,江狗已经臭到不能再臭了。 33.一塌糊涂 芩子清换好衣裳出来后,正要赶往厨房去张罗早膳,拐角处就遇到了江熠。 今日的装扮,让他眼前一亮。 “我去厨房看看好了没有。”她正要从他身旁走过,却被他用不大不小的力道拽着手臂。 “父亲要外出段时日,现在已经备马出发了。你不用张罗早膳了,今日我们去醉乡楼用早膳,吃完我们就去买明日要回门的东西。” 她有些惊讶,他似乎第一次这么好声好气地同自己说话,惊讶之余还有些不习惯。 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被他拖上了马车。 马车内,江熠一直盯着她。 她被盯得有些发毛,不禁开口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被她这么一问,他才立马别过脸,轻咳了几声:“没有什么。” 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她太好看而看得失神了。 他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然后进了宾客络绎不绝的“醉乡楼”,一进来店小二立马招呼他们上了二楼雅间,看样子江熠是经常来。 在二楼走廊处,他们偶遇了殷景宸,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江熠向来不羁惯了,对着他打趣道:“殿下也是好雅兴。” 殷景宸淡然一笑,眼神瞟向了身后垂着脑袋的芩子清,“新婚燕尔,倒是恩爱无比呢。” “那就不打扰殿下了。”江熠牵着她的手走进了隔壁雅间,“砰”地一声把门也掩上了。 还站在门外的人,脸瞬间就黑了。 他们新婚那天,他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今日出来本是想打探一下她的消息,未曾想人他是看到了,但这心里却更难受了,像把锋利的刀刮了他心脏无数次。 “你喜欢吃什么?”他确实没怎么了解过她。 “啊?”她回过神来,“都可以,我不挑食。” 她走神是因为殷景宸,他刚刚看她的眼神有种言不明的疼痛,像猎物被屠宰时才会露出的受伤眼神。 不,她应该是看错了。 他是撩拨过自己,但大多都是因为醉酒把她错当别人调情罢了。 很快,丰盛的菜肴就上了满桌,看着面前的美味佳肴,却半点胃口都没有。 江熠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她碗里,“这醉乡楼的水晶炸芋饺最是出名,你尝尝。” 她轻咬一口,在嘴里咀嚼半天,细嚼慢咽的姿态有点像小白兔啃萝卜。 “怎么样?”他问道。 “嗯,还不错。”她有意地在附和他的话。 他见她兴致不高,蹙着眉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你不想陪我出来?” 刚平和相处了片刻,他突然又暴躁了起来。 他越这样,她就越要对着干:“都有。” 然后又补充道:“我是比不上你那些莺莺燕燕有趣,夫君若是显我没情趣,最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男人瞬间被激怒:“我大概是疯了才觉得你好,你这样的女人……”他强忍住没说下去。 芩子清是会审时度势的人,她把语气放平和他打起了商量:“江熠,我们放过彼此好吗?你找其他女人我不管,你也别折磨我好吗?” “什么叫放过?”他上前抓着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厌恨我之前对你的所作所为,可是我现在不也在对你好,弥补你吗?” 他作势松开又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你为什么不领情?” 她眼眶开始泛红:“不需要弥补什么,只要像之前那样厌我就行。”顿了顿又说:“别动情,你会输得一塌糊涂。” 因为,我永远都不会爱你。 江熠身子一顿,慢慢地松开了她,眼神里充满了不解,随后像无事发生那样对她说:“快些吃吧,等会还要去买东西。” 他埋头苦吃,内心五味杂陈。 那句“别动情,你会输得一塌糊涂”一直萦绕在他心间,疯狂地折磨着他。 半晌后,店小二突然从门外进来,俯身贴近他耳旁说了些什么,随后他脸色大变。 “吃完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置办东西的事我交给其他人来做。” 她一点也不惊讶:“嗯,我自己会回去的。” 在他匆匆离去后,她才如释重负,反倒他一走胃口倒是大涨了不少。 刚放下筷子,她头突然一阵晕眩,然后倒在了桌上不醒人事。 身着华丽锦服的男人走进雅间后,将她抱在怀里带走。 34.蒙眼狂肏h 芩子清半梦半醒间,忽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她身上,下体内像是被塞进根粗壮的异物带来剧烈的疼痛和酸涨感。 她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被人用绸布遮住了她的眼睛。想动一下手臂,双手也被绑住高举过了头顶。 “嗯……你是谁……”她全身被一双手摸了遍,失去视觉的她,在黑暗中的触感会被无限放大。 那人没有说话,沉下身继续将肉棒推进那从未开拓的秘密花园,窄小的洞口艰难被挤开撑大去容纳那不合尺寸的肉棒。 “呜呜呜……好痛……” 即使被压得动弹不得,但她还是奋力地蹬着还有些许空间可以活动的小腿。 黑暗中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放松点,别夹那么紧。” 见那人终于有回应,她立即求饶起来:“求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 他依旧在艰难深入,汗水沁满了额头,漂亮的脸蛋泛着潮红,呼吸随着插入逐渐加重。 “你这么做……我会报官抓你的。”她拼命想把那异物挤出去,可因为害怕却在不停收缩夹紧。 只进入半截柱身,他干脆先堵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狠狠地吮着两片柔软的唇瓣,口脂早已被吃得一干二净,撬开她的齿关将舌头探了进去,在嘴巴里上演着一出你追我逃的戏份。 她被吻得痴迷起来,因为那人虽有些霸道,但不是全然不顾她的感受,更像是调情般在挑逗她,慢慢带她坠入这情欲之中。 见她不再挣扎,男人又继续他的深入之旅,其实他完全可以一口作气捅进深处,但更多是顾及她第一次的感受,不敢太肆意妄为。 芩子清不太懂,他在插入时自己的下体有股暖流倾泻而出,一阵持续跳动的酥麻感顺着背脊骨传来。 她又开始害怕挣扎道:“不要了……” 男人停下又吻住她的唇,亲了片刻松开后,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乖,不要害怕,放松点很快就不疼了。” 芩子清听不出那声音是谁,因为非常沙哑,鼻息也很重,像是生病时干哑的嗓音。 终于他如愿顶进了深处,虽然这过程确实漫长无比,好几次被她夹得要射了出来。 她见他停下,以为是结束了。 没想到真正的噩梦还在后头。 她双腿大开,花穴艰难吞吐着那根肿胀的硬物,黏腻的淫液分布在交合处。 他突然迅猛发起进攻,凭着男人本能驰骋着阳物一下一下地没根插入又拔出,两颗蛋囊啪啪地打在她臀部上。 温热的甬道像火烧般紧裹着肉棒,濡湿的内壁紧致得像无数只吸盘拼命地吮吸,他不禁加快速度想要体验更极致的感受。 刚抽插时芩子清疼得眼泪直流,之后随着来回碾磨很多遍后,痛感夹杂着快感在下体处火热地交织燃烧。 “嗯啊……”她不知道自己会发出这样羞耻的声音,脸瞬间就烧了起来。 从未经人事的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竟然随着男人的带领愈渐沉沦。 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嘴,呻吟声如数被堵在喉咙里,肉棒依旧深埋她花穴里,随着他最后的加快冲刺,大股滚烫的浓液喷射进她体内。 而芩子清早在他射精前,已经泄了好几次身,这次也不例外,两人的交合处早已泛滥如潮。 “求你……不要了……” 她真的太累了,好几次都要昏睡过去又被他肏醒,身上的男人依旧兴致勃勃,精神抖擞。 “乖,最后一次。”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说的多少次最后一次了,拔出肉棒后,他将娇软的身子翻过来,让她跪趴在床上,跃跃欲试地从后面进入她。 重新勃起的肉棒直直插了进去,双手擒住她纤细的腰肢,又继续新一轮的进攻。 昏暗的房内,床板在吱吱吱响。 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喘息,一并齐发。 看着她弱小的身躯被他压在身下狂肏,他情动得更厉害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疯狂的时候。 作者言:累死,今天激情四更~ 35.三朝回门 芩子清再次睁眼时,她已经回到了江府房内。夜色已拉开帷幕,璀璨的星光点缀其中。 她头痛欲裂,好似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梦。但她下体传来的疼痛感告诉她,那并不是梦。 也就是说,她竟然真被歹人夺去了清白。 她坐在床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若是日后被发现,被人唾骂是小事,江芩两家的脸面又该置于何处。至于江熠,无非就是以七出为由休妻,亦或是对她百般冷落。 既然事情已发生,她便只能极力隐瞒。若是真到了无法回转的地步,那她也只好削发为尼,潜心修佛,不问世事。 再细细斟酌来,那歹人竟然能将她送回来,那想必应该是在她认识的人当中,但苦于没有证据,她也不好妄自猜测。 倘若日后揪出此人,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她刚挪下身子,全身的骨头像散架了一样。 如春进来后惊喜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她追问道:“如春,你可知我是怎么回来的?” “听醉乡楼的人说小姐你醉得不醒人事,是他们差人送你回府的。” 她明明没有喝酒,看来那人身份不简单。 “那江熠回来了吗?” 如春瞬间心虚了起来,支吾道:“姑爷……还未回来。” 芩子清这才舒了一口气,虚与委蛇的日子,她也真的厌透了。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皮虽然沉重,但这脑子却无比清醒。 直到夜半江熠回来时,她也没有入睡。 但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还没睡,就只好闭目假寐,却未曾想他却把手搭在她腰上,顺势往上摸,对着她的胸揉搓了起来。 芩子清拼命咬紧牙,努力把声音往下咽。 初经人事的她,身子异常敏感,就只是被他揉着胸,下体却濡湿了起来。 她不自觉夹了夹腿,面泛酡红。 好在最后江熠没有再继续下去,却搂着她的腰酣然入梦。 可是这样一来,她更难以入睡了。 整夜张着眼睛,失眠了一夜。 天刚亮,她就迫不及待从床上下来,刚换好衣服江熠就醒了。 “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回门。”她提醒一句后,便唤了如春进来梳妆。 江熠知道她向来淡漠,但未免太生分些。 他走到芩子清身后,看到她正闭目让如春画眉,忽然心生一个念头,挥挥手示意如春把眉笔给他。 握着眉笔,小心翼翼地描绘着。 芩子清觉得力度不对劲,睁开眼便看到他的脸在眼前放大,近得连他几根胡须都看得清。 她一个踉跄,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一脸骄傲:“我在给夫人画眉啊。” 她当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嫌弃道:“还是让如春来吧。” 在被她嫌弃后,心里开始有些不舒服。 他是听别人说婚后给自己夫人画眉会举案齐眉,没想到他的夫人却不领情。 “行,你就让你婢女给你画个够。” 说完便夺门而出。 这两天的性情大变,真让她很不适应。 一切准备好后,两人便同乘一马车前往芩府。 到芩府时,江熠没有像昨日那般殷勤,自个先下了马车,吩咐下人将回门礼带进去。 芩父一早便吩咐厨房准备了丰盛的菜肴,其中还特意做了几道芩子清最爱吃的菜。 反倒她嫁出去后,芩父对她更上心了,连笑脸也比平日要多。 原本以为不会来的芩佳漓,她却一瘸一拐地来到饭桌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看到她,耻辱的一幕又浮现在她芩子清脑海里。她无数次想要去忘记,可就是忘不掉。 芩佳漓怎么有脸敢坐在她面前的? 但她大家风范不能丢,再不愿也要假装开口关心一下,“妹妹何时受的伤?” “昨日出去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在没什么大碍,姐姐不必太担心。” 说完她还看了眼江熠。 芩子清算是知道江熠昨日为何将她丢在酒楼里了,瞧这眉来眼去的,生怕别人不知道。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被歹人污了清白。这对狗男女,狠不得让他们被雷劈了去。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36.平妻之位 芩子清和江熠坐一起,对面是芩父和芩佳漓。 菜上齐后,芩父先开了口:“子清呐,嫁过去可还习惯?” “恩,习惯。”回话时她几乎面无表情。 芩父也不傻,自然看出了些端倪,但他没有直接戳破,而是转头向江熠说: “江婿,以后子清就摆脱你多多担待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既结为夫妻,就更应同心。” “是,岳父大人。子清既嫁到我们江家来,定不会亏待她的。”江熠倒也不含糊,应得很是爽快。 芩子清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 反观芩佳漓,脸色倒是没那么好看了。 这顿饭结束得很快,芩父因有要事在身,便自行先离开一步。 看到芩父走后,芩佳漓生气地瞪了江熠一眼,也不顾自己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跨门而出。 芩子清仍旧未动,喝着下人沏来的绿茶,观察着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 看着江熠欲动未动的模样,芩子清微扬着嘴角道:“你还愣着什么,还不快追上去。” 果然话一出,他便急忙追了出去。 在旁边的如春看得很是着急:“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姑爷他……” 芩子清抿了小口茶,平静如水道:“大家风范,当不妒不忌。” 她没打什么算盘,只是想着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倒不如成全自己知根知底的姐妹,至少不会搞背地里阴人的手段。 在芩府没待多久,芩子清就打算先回江府,刚坐上马车,忽然从外窜进一个人影,定睛一看竟然是江熠。 “你……不打算多待一会儿?”她问道。 江熠的眼神马上就暗了下来,“芩子清你这是何意?” 她给他制造机会,他竟然还不乐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随口问问。” 马车开始动了起来,两人也没再说话。 芩子清看着窗外的风景失了神,却被江熠的说话声拉回了现实。 “佳漓想要我许她平妻之位,否则绝不嫁我。” 她几乎没有犹豫,坚决道:“可以,除非把我休了,或者在我死后。” 平妻之位,真是好大的口气。 江熠也知道自己不占理,看到她这个反应后便没再说话。 “你要纳她为妾我不反对,就算你们婚后多如胶似漆我也不管,我不是个争风吃醋的人,但我绝对不会同意她来做平妻。” 他终是按捺不住:“你既然不是个争风吃醋的人,那为何平妻之位就不行?” “她是个庶女。”她和一个庶女平起平坐,传出去岂不让人贻笑大方,但也有她个人的情绪在里面。 他冷哼一声:“果然,你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随后拉开帘子对外面的人吩咐道:“马夫,掉头去春苑。” 芩子清依旧没什么表情。 马车又轱辘轱辘地响了起来。 到目的地后,江熠故意当着她的面走进了春苑,他还是没等来她任何一句挽留。 就好像,她并不是他的妻。 芩子清回去后,便舒服地沐浴一番,然后倚在了软榻上看起了书来。 也不知看了多久,正打算回床上歇息时,房门就一脚被人踢开,江熠喝得满身酒气。 “我叫……唔……”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 他疯了般扑了过来,狠狠地堵住她的嘴。 芩子清挣扎的手被他用力抓住,娇小的身躯也被他压在梳妆桌上,激烈的动作让桌面的东西全数落地,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几乎是“咬”着她的嘴唇,粗鲁又毫无章法。 一只手撩开她的裙摆,沿着大腿内侧往上攀去,里裤也被他蛮横扯到膝盖上,手指开始上下磨着花缝,不多时便挤开缝隙用力地按着那及其敏感的花核。 在江熠松开唇那刻,她才得以喘息,断断续续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放……放开我……不要啊……” 未曾想,他非但没有怜香惜玉,还并着两根手指插进了紧窄的花穴里。 37.耻辱一夜 下体汩汩水液泄出,连带着脸上的泪一起耻辱地落下。 她的身子向来娇软,此刻是半分力气都没有。只能闭着眼,默默承受他带来的肆虐。 那细长的手指仍旧不知疲倦地猛插着花穴,高潮的余韵刚过去,又持续受到强烈的刺激,身子痉挛不断。 松开唇后,又埋头在脖颈处辗转。 缓过一阵后,她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别……让我恨你……江熠……” 他停下动作,怔怔地盯着她须臾,但很快又将芩子清打横抱起,一把将她扔在身后的床上,扯下帷幔把她的双手捆住。 “你根本就没有来葵水……”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撕扯着她身上的衣裳,“不让我碰你,那我还就非碰不可。” 他的眼角瞬间就红了。 “你若是碰了我,这辈子你都别想让芩佳漓入门,我……说到做到。” 她知道芩佳漓是江熠的软肋,搬出她来一定会让他有所顾虑。 “你敢。”他几乎怒吼道。 芩子清憋着泪,咬牙道:“你可以试试。” “小姐你没……”如春听到房内的动静后,立马赶了过来,在看到眼前这番场景后一时定在了原地,有些进退两难。 江熠随意披了件衣衫,匆匆离开。 如春见状也赶紧上前把芩子清的手解开,在看清帷幔后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后泛起一阵心疼。 “如春,快给我备水。”她将身子缩在被窝里,整个人哆嗦得厉害。 今夜对她来说,就是一场恶梦。 芩子清泡在浴桶里,不停地用手搓着那被他亲过的肌肤,嘴里不停念着:“恶心,要洗掉。” 然后一头扎进了水里,心里有了想把自己淹死的念头,但最后还是求生欲救了她。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很快晕了过去。 在门外的如春等得很焦急,见屋内的人一直没有动静,开始边敲门边大喊:“小姐你还没好吗,求你让如春进来吧,小姐……” 门被芩子清反锁,她怎么敲也没有反应,狠下心只好向周葵求助了。 刚准备就寝的周葵二话不说就随着如春过来,用他男人的蛮力一把将门踢开,一眼就看到芩子清裸着身子倒在浴桶里,他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迅速将水中人捞起。 如春也马上用衣服将她的身子包裹住,两人着急地将她送回房内。 “小姐不会有事吧?”如春几乎要哭了起来。 周葵将她轻放至在床上后,稍稍把了一下脉,心里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嫂嫂只是太过虚弱才晕了过去,睡一觉就好了。” “周公子会把脉吗?” “嗯,小时跟着祖父学过一段时间。”他将被子盖好后,看了眼床上煞白的小脸,“醒来后记得给嫂嫂炖点有营养的汤水喝。” 他刚刚堪堪扫过一眼她的酮体,身上都是大片斑红,有吻痕也有她自己磨搓的痕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这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制香阁主,竟然对自己嫂嫂有了别样的情愫。 周葵啊周葵,这可不是你该肖想的。 “不要……”床上传来一声梦呓,他立马上前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抚:“别怕,我在这。” 如春见状,立马识趣地走开。 他还记得在浴桶里抱着她细腰的柔软触感,和胸前耸立的两枚红珠,脸瞬间就烧了起来。 如果偷偷亲她一口,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可惜他有贼心却没贼胆。 作者言:让我们弟弟吃肉可好*^O^*咳咳不是下一章哈 38.态度大变 正当周葵要离开时,江熠也往这边走来,还未等如春通告一声,两人就在房门相遇了。 “你在这做什么?”江熠瞥了眼房内,瞬间抡起拳头朝周葵脸上砸去,“好一对奸夫淫妇。” 周葵没有躲,那一拳下去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又一拳在他下颌处,嘴角淌出了鲜血。 “姑爷,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春想上前制止,却不料被江熠甩了好几米远。 周葵用手抹掉嘴角的血,冷眼笑了起来:“你配不上她。” 本就火冒叁丈的江熠,此话入耳后,那更是雪上加霜,他拎起周葵衣领,咬牙道:“就算我配不上,也轮不到你这个娘娘腔的份。” 他狠狠将周葵甩到地上,怒气冲天地想找芩子清算账,周葵慌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她身体不适,你别折磨她了。” 江熠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大力地把门关上,彻底将两边的人隔绝开来。 如春跑了过来,赶紧搀扶周葵起来,“周公子你伤得那么重,还是去找郎中看看吧。” 他甩了甩手:“无妨,我自己擦点药就好。”抬眸看了眼房内烛火摇曳的影子,他始终挪不开脚步。 江熠进去后,看到芩子清病恹恹躺在床上的模样后,怒火瞬间消减了大半,可想到周葵说的那些话,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去春苑本是想让她吃醋,却不料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所以进去喝了几杯后就回来了,想问如春她已经来了几天葵水,未曾想如春回答的是她在大婚前就已经结束了月事。 所以他气得想马上要了她,但她的反抗她的哭诉让他一时心烦意乱,当她拿芩佳漓做挡箭牌时,他的心情复杂无比。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向往何处了。 芩子清似乎在做噩梦,见她眉头紧锁,额头间冒出了很多冷汗。 江熠赶紧拿来毛巾擦拭她额间的汗水,眼里多了份心疼,和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 芩子清再次睁眼时,被趴在床边睡着的江熠吓了一跳,刚掀开被子时他就醒了过来。 他几乎惊喜道:“你醒了。” “我叫下人做了鸡丝粥,等下你要多吃点。” 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芩子清猝不及防,她还是有所提防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她这一举动都被他收纳眼里,心里隐隐有些不好受,“对不起,昨夜不该那样对你的。” 芩子清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对不起”,霎时像变了一个人的江熠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少爷,粥好了。”府里的下人将粥端了进来。 江熠接过粥,舀了一勺吹凉后送到她嘴边,“来,张口。” “我还是自己来吧。” 看她伸手想接碗过来,他连忙按着她的手,态度异常坚决:“你若不让我喂你,我就……指不定要用其他什么法子了。” 芩子清知道他言出必行,最终还是乖乖地张了口让他投喂,若不是身子不适她肯定要跟他倔下去。 他满意地看她喝完了整碗粥,心情大好。 “你若是想用这种办法让我答应芩佳漓做平妻的事,你还是趁早打消念头吧。”她思来想去能让江熠态度大变的原因也好像只有这个了。 “此事以后再议。”他轻擦着她的嘴角,“你把身子养好才是要紧事。” 他似乎没在撒谎,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你这样……倒是不像你了。” 江熠对上她的眼睛,“那你觉得我在你眼里应该是什么样子?” 她别过眼,没有回答。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他赶紧转移话题:“你可知当下红极一时的青衣苏燕飞?她的票可是千金难求,但我恰好搞了两张,今日我便带你去听曲。” “我不想去。”她确实爱听曲,但如果是和他一起那就没什么兴致了。 良久他才开口道:“你如果去了,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 39.戏园生情 听到“条件”两字后,她似有所心动,“我答应和你去,至于什么条件等我想到了再说。” 她确实有所震惊,他竟然会因为一次听曲许她一个条件,既是如此,何乐不为呢? 出门前,有一下人行色匆匆,跑到江熠耳边小声说:“少爷,二小姐闹着不吃饭,想要你过去哄哄她。” 随后他脸色大变,大骂道:“滚,以后这点小事别再来烦我。” 芩子清这次倒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的举动倒让她匪夷所思。 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进了戏园,里面座无虚席,台子往中间一搭,四周都围满了人,桌上点一壶茶和一盘果子,边吃边看,好不惬意。 来看大青衣苏燕飞的都是慕名前来的文人墨客,也少不了些爱听曲的达官贵人。 以江熠的权势订个二楼雅间全然不是问题,但也确实花了不少银两,好在有所值。 “我点了你爱吃的果子和茶,这样听曲看戏也不会无聊。”说着他递了颗蜜饯到她嘴边,“尝尝看很甜的。” 芩子清别过了脸,有些不自在:“你先放下,等会我自己拿。” 他被拂了好意后,无处可撒气的他只好自己吃了那颗蜜饯,腮帮子都嚼得鼓了起来。 苏燕飞一身戏服登台,在场的人瞬间就燥热了起来,随着敲锣声响起,两条长长的水袖飞舞般扬起,众人皆静了下来,纷纷注目着台上唯一绚烂如光的人。 芩子清也瞬间被她带入其中,随她悲而悲喜而喜,喜怒哀乐皆由她的一举一动间。 而江熠却看着她入了神。 结束后,她依旧沉浸其中,江熠喊了她好几回才回过神来,不禁调侃道:“你听曲看戏还是和之前一样入神。” 说完后他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之前便是他偷约芩佳漓出来那次,他也没想到芩佳漓会拿她来做挡箭牌。 芩子清垂下眸,不发一言。 “看了这么久,你定是饿了,我们去酒楼……”他还未说完,就被她的话打断了。 “我不饿,我只想回府。”听他提到酒楼,她已经有了阴影,若是再把她一人扔那里,那她肯定是要崩溃的。 “好,那我们回去。”他上前想牵住她的手,她却侧着肩从他身旁走过。 走没几步,她突然停下对他说:“你应该还有其他事没处理吧,我自己回去就好。”其他事便是指芩佳漓的事。 江熠自然知道她说什么,但她一而再再而叁地将他推给其他女人,看着她丝毫不在意的模样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芩子清,你是没有心吗?哪有妻子希望自己的丈夫天天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普天之下你还真是头一个。” 她突然就笑了:“我们的婚姻意味着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我既不喜欢你,又何必会在意你和那些女人的苟且,你快活自在了,我同样也快活自在,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这些是你想要的吗?”他捧着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要的,它从来都不会出现。”她想要挣脱,他却低头吻住了那几欲翕动的唇。 温热柔软的触感,带着些霸道和颤抖,学着情人那般的眷恋去安抚彼此跳动的心。 戏园此时就剩下台下整理收场的人和二楼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芩子清心想,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良久江熠松开唇后,又将她搂进怀里贴耳低声道:“试着接受我好吗?” 她想摇头说不,他却抱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动,“先别着急回答,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她听到他的心跳声了,和曾经的自己一样会炽热地狂跳,慌乱地碰撞。 芩子清几乎快忘了,心动是什么感觉? 作者言:后面女主可能会犯傻,但肯定要被伤得透彻才会心死的,所以别骂(弱小无助可怜) 40.受宠若惊 夜色弥漫,夏蝉鸣叫声不绝于耳。微风习习,树叶簌簌声余音绕耳。 芩子清沏一壶“日铸雪芽”坐于塌米上,手里翻阅着记录民间“怪异奇谈”的书籍。一头乌发披散腰间,脸上不施粉黛,荼白的单衣将她身材勾勒得更杨柳细腰。 如春刚铺好被褥,转身看到江熠踏夜色而来,她下意识想喊出声,却见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她自然识趣地退了下去。 芩子清不论看什么都很入神,此刻就算他坐在她旁边也丝毫没有察觉。 她这副认真娴静的模样,让他甚是心动。他之前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她不好。 好在,她已经是他江熠的妻了。 芩子清终于看累了,稍稍伸了个懒腰,被身旁坐着的男子突然一吓,心跳骤然加快。 “你……何时出现的?” 江熠抿嘴笑道:“算来也有半柱香时间了,看来我的夫人做什么事都很忘我啊。” “谁叫你不吭声的,是鬼都要被你吓死了。”她将书合上,默默地与他拉开段距离。 “该就寝了,我的夫人。”他眼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直接上去将她打横抱起。 芩子清呼吸顿时一滞,神色立马慌乱了起来,“我……我身子还没好。” 明明美人在怀,却不能碰的滋味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太煎熬、太折磨。 他深吸了口气,强忍道:“你放心,只要你不想,我就不会强迫你。”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他,眼里似有不知名的情绪在翻涌。 江熠将她放在床上后,贴心替她掖好被角后,自己也一同躺下来,满眼柔情地看着她。 如此相敬如宾,倒真叫她有些不适应。 芩子清干脆眼一闭,眼不见为净。 过了许久,见他没有动作,她撑开条眼缝看到他那张酣然入睡的脸,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借着淡淡的月光,眼前人剑眉星目,唇若抹朱,容貌轩昂,这样的长相确实最招桃花。 芩子清有时在想,明明只有一颗心,却可以把爱分给那么多姑娘,可真是滥情的很。 乐伎、江南姑娘和她的二妹妹,不知道她自己也是否算在其中。 想来,确实蛮心寒的。 翌日,芩子清竟然睡过了头,醒来时身旁的人早已不在,她急忙下床时,如春刚好端了盆水进来。 “如春,你怎么没有唤我起身?” “是姑爷叫我不要叫醒小姐,让小姐你多睡一会儿的。” 她坐在梳妆镜前,着急道:“那你赶紧替我装扮一番,得马上去准备早膳了。” 如春突然大笑道:“小姐别担心,姑爷一大早就去厨房张罗早膳了,此刻应该准备好了。” 芩子清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她没想到他会上心到这种程度,连早膳也被他包罗其中。 江熠已在此等候多时,看到她款款而来,脸上那诧异的小表情,他顿时心满意足。 他喜笑颜开道:“今日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你可千万要吃光不能浪费,听到没?” 她看了眼桌上的食物,确实是她爱吃的没错,不枉他真下了番苦心。 “你不必如此铺张浪费,我胃口本来就小,吃不了多少的。” “没事,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就打赏给下人吃也行,不会浪费的。” 他夹了块春卷放在她碗中,宠溺道:“新鲜出炉的春卷,趁热吃才好吃。” 对江熠的热情,她还是有些受宠若惊,但既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还是不要闹太僵得好。 “嗯,谢谢。”她客气道。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客气,他一时笑意有些凝结,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夫妻之间,哪用得着这么客气?”他又舀了碗粥给她,继续道:“吃完我带你去骑马。” 不是询问,倒像是命令般。 “不了,我不会骑马。”拒绝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也有点像条件反射一样。 “不会骑,我可以教你啊,今日天气这么好,骑马踏青是再好不过了。” 芩子清抬眸打量着他的反应,他依旧在笑,但能感觉到眼底渐起的愠色,能忍那么久也实属不易。 41.拼命逃离 芩子清讪然一笑 :“江熠,你没必要这样。” 他装作没听见,自顾地说起话来:“你没去过皇家御马场吧,那里风光迤逦……” 她几乎没听进他说什么,只是埋头吃饭,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最后她还是跟他去了御马场,闷在宅院实在太久了,突然也想尝尝策马奔腾的感觉。 皇家御马场只有六品以上的武官才有资格使用,所以江熠经常会到这练骑射之术。 “你骑这只吧,它性格温顺,比较好驾驭。”江熠拉来一只白马,毛色被打理得柔顺漂亮。 他牵着马绳,半扶着她上了马,随后道:“你别怕,我先带着你走几圈适应一下。” 芩子清上马后,看到迎面骑马走来的冷峻男子,一身紫色宝相花缺胯袍,高贵不失威严。 江熠一眼便认出了面前的人,拉停了马乐呵地打了招呼:“陆统领,真是好巧呐。” 她瞥到男子身上的腰牌时才认出了他,知道他官职不低,未曾想竟是金吾卫的统领。 陆云起不发一言,看了眼在马上的芩子清后,冷漠地径直骑过。 “他向来如此,谁都不放在眼里,像他这般狂妄自傲的人竟然是个断袖。”江熠边牵着马边对陆云起吐槽起来。 始终沉默寡言的她听到“断袖”两字后,不禁有些好奇地发问:“你怎知他是断袖?” “皇宫内无人不晓,听陆府的人说他在京郊买了座宅院安置了个男宠在内,而且还在朝廷上立下一生不娶妻不纳妾的誓言,你说他断袖还能是假的不成?”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们既然不是他,又怎么知道别人所说的就是他心中所想。” 这件事上,她还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见她终于不是一副“闷葫芦”的模样,江熠笑着打趣道:“你还是这般伶牙俐齿。” 走了大概叁四圈后,他们寻了处可乘凉的树下稍作休息,白马的缰绳被江熠绑在了树上。 “子清你在此处等我片刻,我去给你打壶水。” 江熠走后不久,陆云起再次骑马经过,但这次他却驾马停下,对她说道:“他上次带的人好像不是你。” 被他这么一说,她似乎猜到了是谁,原来江熠带她所做之事也曾经为别的女人做过。 “陆大人,倒是过目不忘。”她轻笑道。 他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他忘不了上次她在溪边哭泣的模样,于是莫名其妙就想上前跟她说句话,但他说的话似有种挑拨离间的错觉。 “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哭了。”说完他便扬起缰绳,骑着马消失在她视野中。 她原以为,他肯定记不得了。 看到江熠还未回来,芩子清心里突然起了个念头,她解开绑在树上的缰绳,然后一跃上马。 她没有跟江熠说实话,其实她会骑马,只不过因为在马上摔过一次,至此就不太敢骑。 现在,她想放开了骑。 “驾!”她想奔向更远的地方,最好是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 江熠回来时,就只看到了她骑着马扬长而去的背影,仿佛再远一点就会彻底消失。 他的心突然就慌了。 他赶紧找来一匹快马,拼了命地追着她的背影,生怕慢一点她就会永远离开自己。 马儿跑得飞快,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连同着哒哒的马蹄声在这山野间回荡。 她的心从未如此畅快过,只想跑得更快些,去抓住她伸手可得的自由。 “芩子清,你快给我停下。” 江熠很快便追在了身后,他几乎声嘶力竭。 听到身后传来的怒吼声,芩子清却只想加快速度甩掉追尾的人。 不要被他追上,她不要回到那窒息的囚笼里。 前方突然出现的树枝,让她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离她还有几米远的江熠,心惊胆战地看着她悬挂在马背上,身子被颠得几欲快甩下去。 即使那样,她也依旧没有向他求救。 他一鼓作气冲上去,在两匹马并排时伸手将她整个人拽了过来,把她紧抱在怀里。 驾马停下来后,他开始怒骂道:“芩子清你告诉我,你疯了吗?” 她却极其淡定道:“我没疯。” 看着她这副模样,他真的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那很危险。” 芩子清看到他眼眸中似有泪光闪烁,她忽然伸手贴着他的脸颊,低声道:“你放我走吧,就当实现你之前答应给我的条件。” 42.下签无解 他斩钉截铁道:“不,我不同意。” 少女松开手,激动地反问他:“为什么?你喜欢我吗?” 此话一出,他竟然犹豫了。 芩子清心里瞬间有了答应,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困着我?” 此刻她发丝凌乱,苍白的唇让她看起来像摇摇欲坠的白玉兰,随时都有凋零的迹象。 少年的心摇摆不定,他深思了片刻,忽然看着她的眼睛真诚道:“我之前是不喜欢你,但现在我承认……我动心了。” “呵……”她轻笑道:“那你心里还有芩佳漓吗?” 江熠似乎很惊讶她会问这种问题,睫毛微颤了几下小声道:“有,我不想骗你。” “如果你不同意放我走,那我的条件是永不纳二色,你答应吗?” “你在逼我?”他掐着她的脖子,稍稍用力。 芩子清知道自己触碰到他底线了,她也没有挣扎,慢慢闭上眼睛,声音低哑:“你应该用力些,这样就没人逼你了。” 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他真的恨极了。 他松开掐她脖子的手,重新将她抱上马,自己也坐在了她身后,“你今日许是脑子不清醒,以后不可再胡言乱语。” “也许吧。”她虚虚应了一声。 落日的余晖笼罩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渐渐把他们带进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自那日骑马回来后,芩子清就再没踏出江府半步,而江熠除了办事外,几乎整日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旁。 有时候,她都开始嫌烦。但有时,她会不自觉地在心里偷笑。 拿各种玩意儿哄她开心,甚至扮丑逗她笑。 到晚上时他会坐在床边讲故事,或者是吹箫伴她入睡,几乎把她宠到心尖上。 芩子清的心门,似乎也在慢慢向他敞开。 她这个人,别人一对她好,她就会忘却之前所有的不好,只记得当下对她的好。 而这类人往往最傻,最容易受伤。 然而,好景并不长。 每月初一芩子清都会去寺庙烧香拜佛,求签祈福,不知何时她也开始信佛,在心里寻一个寄托和慰藉。 江府门前。 “等我忙完事就去接你。”江熠依依不舍地在芩子清额头留下一吻,原本是想和她一起去的,却不料皇帝临时有急事召见他。 “好,我等你。”芩子清笑靥如花,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坐进了马车里。 马车启程时,她还掀了帘子不舍地和江熠挥了挥手,眼里充满了期待。 平安到达寺庙,如往常一样先净了手烧香,然后去求了签,未曾想是只下下签。 她的心情,瞬间转为阴霾。 再求一只,依旧是下下签。 方丈看着她一脸焦虑不安的模样,便上前化解道:“施主,切莫被眼前的美好困住了心,你的果还未成熟。” 芩子清并不愚钝,但她依旧不肯相信,“那方丈此签该如何解?” 只见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无解。” 天空乌云密布,随时都可能下一场倾盆大雨。 她随着方丈去念抄佛经,等结束出来后,随着几道电闪雷鸣,外面霎时下起了大雨,雨滴落在屋檐上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如春刚伸手去探一下雨水,袖子就被淋湿了半边:“小姐,这雨怎么这么大?” “是啊,天有不测风云。”她的视线逐渐被眼前的雨水打糊,小声念叨:“他还会来吗?” 雨渐大,心愈乱。 “小姐这雨如此大,怕是山路泥泞,马车可能不好走。”如春边拧着袖子的水边说:“倘若遇到滑坡就惨了……” 芩子清在担心江熠会冒雨前来,但此刻除了等雨小也没什么办法了。 烟雨朦胧,银河倒泻。 门外进来个小和尚,手里端着茶水,举起右手微颔首道:“女施主,茶水已备好。”他将茶水轻放至桌面又道:“方丈说这雨是过云雨,很快就会雨停的。” 芩子清礼貌一笑:“多谢小师父。” 43.回途被劫 雨下得很猛,耳边都是淅沥沥的雨声。但很快雨势渐小,天空也逐渐放晴。 雨后的空气都散发着一股青草夹杂泥土的芳香,透绿的树叶上沁满了晶莹的水珠。 “小姐,雨停了。”如春欣喜道,“那我们快先回去吧,这天阴晴不定的,早点回去的好。” “再等等。”芩子清伸长脖子向门外望去,执着地想等江熠过来。 如春知晓小姐的心思,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姑爷很有可能不会来了。 天色渐晚,黄昏将至,但依然没有等到江熠的身影,原本期待万分的眼神慢慢就暗了下去。 可能他有事耽搁来不了吧,芩子清心里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这时早先来送茶的小和尚走了过来,依旧是礼貌谦卑的模样,“女施主,晚上山路崎岖凶险,小僧建议趁天黑前回去比较好。” 桌上的茶已凉,抬头望天才知道天快黑了。芩子清即使再失落,她还是笑着回道:“多谢小师父关心,我们稍后就出发。” “小姐你别失落了,姑爷可能……”如春还想着说些安慰的话就被芩子清打断了。 “无妨,我们回去吧。” 如春自然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马车启程时,夜幕已经降临,山路也变得阴森一片,寂静得只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 马夫还在奋力赶车,但眼前漆黑的景象还是让他心生不安,冷汗直流。 闭目假寐的芩子清突然听见马长啸一声后,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如春想探头去查看是什么情况,一把锋利的长剑就抵在了她脖子上。 如春惊叫一声后,蒙着脸的黑衣人粗鲁地将她拽出马车,恶狠狠道:“再出声我杀了你。” 她瞬间被吓得只能小声啜泣。 芩子清见黑衣人没有抓她,又见他手臂上有伤,满身泥泞,便猜他可能是被人追逃至此,误打误撞抓了如春做人质。 出来时见马夫倒地口吐白沫的样子,应该是被吓晕了过去。 于是她便抖胆上前,对黑衣人进行协商:“你放了她,我做你人质。” 如春被吓得小脸煞白,但她还是哆嗦地开了口:“小姐你快走,如春只是贱命一条。” “闭嘴,吵死了。”黑衣人往里提了提剑,又转头对芩子清质问道:“为何要听你的?” 她淡定道:“我是千金小姐,比一个丫鬟的命更值钱。” 黑衣人思虑片刻后,就把如春推了出去,刚想拉过向他靠近的芩子清,就被她撒了一脸石灰粉,霎时痛得他眼睛睁不开。 芩子清见状赶紧拉着如春跑了起来,路上到处坑坑洼洼,两人的衣裳都被溅了一身泥。 很快身后的黑衣人气得追了上来,破口大骂道:“你竟然敢耍赖,等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咳咳……”芩子清的身子异常虚弱,她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地喘着气,随后对如春说:“你不要停下来,一直往前跑,我来拖着他。” “小姐,我怎么可能抛下你独自逃跑。” “傻丫头,我身体太虚弱了肯定是跑不过那黑衣人的,若是你执意如此,我们两个人都要命丧于此。快,听话,回去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她真死在这,那便是她的命了。 “小姐你一定要撑住,等我找人来救你。”如春抹着眼泪,奔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树林尽头。 而此刻黑衣人提着剑,向芩子清步步紧逼。 “这下你可跑不掉了。”他拽起她的衣领,用剑身有意无意地做着抹脖子的动作,“你若是再耍什么花样,你便会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芩子清没有挣扎,任由他推搡着往前走。 寻到一破庙,黑衣人打算在此歇脚,便将芩子清绑在了柱子上。 外面又下起了大雨,好在破庙还能勉强遮挡一下风雨,但屋顶有好几处漏水的地方,沿着缝灌了些冷风进来,吹得芩子清直发抖。 看来又免不了要生一场大病了,也不知能否活着回去,比起这些想到江熠食言,她的心又凉了半截。 作者言:小小透露,这黑衣有个特别身份 44.救与不救 破庙昏暗,黑衣人用火折子点燃面前的柴草,屋内才勉强亮了些。 芩子清借着弱光看到黑衣人脱下面罩的模样,是个白净秀气的少年,完全和他蒙脸后是两幅面孔。 她看他拿出水袋,顿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弱弱问了句:“你可以给我口水喝吗?” 黑衣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被绑的人是她,但对他是一点恐惧都没有,倒真是有趣得很。 清秀的脸上添了抹冷笑:“你不怕我?” “横竖都是死,怕你有什么用。” 他微挑了下眉,把水袋扔给了她,嘴角微扬:“喝吧。” “你不松绑,我怎么喝?”芩子清动了动被绑的身子,有些无语道。 想到刚才自己中招的狼狈模样,黑衣少年警惕道:“你不会又想耍什么花招吧。” 芩子清脑袋愈发昏沉,整个人忽冷忽热,很不好受,说话开始有气无力:“不会的……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又打不过你……” 他察觉到芩子清有些不对劲,于是凑上前看她双唇发白,用手轻探了下她额头,下一秒惊奇道:“你发烧了,莫不是感染了风寒?” “给我水……”她一直盯着不远处的水袋。 少年赶紧拿过水袋,拧开水盖送到她嘴边,小声嘀咕道:“我这还没怎么样呢,你倒好就先病上了。” 芩子清喝了几口水后,昏昏沉沉地阖上了眼。 他打量了她几眼,容貌倒是生得不凡,比外面那些庸脂俗粉赏心悦目多了,这憔悴的病容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姿态。 看她绾上发髻,衣着不俗,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少夫人。 正当他不知拿她怎么办时,门外突然闯进一位身形颀长的男子,即使穿着便服,也能看出他气度不凡。 只听他冷言道:“沉家临,快随我回去。” 黑衣少年立马呈警戒状态,拿起长剑对着来人大喊:“陆云起,我才出来逍遥快活几天,你就这么着急抓我回去。” “你别再小孩子气了,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 沉家临无奈笑道:“危险?那你把我关在你的宅院里当男宠就一定安全吗?” 陆云起微蹙着眉头,慢慢向他靠近,带着哄孩子的语气:“听话,跟我回去。” “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沉家临这才想起拿芩子清来当人质。 “你杀了便是,她没有你重要。” 语毕陆云起突然飞扑上前,好在沉家临及时反应过来,迅速往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激烈的打斗声惊醒了芩子清,眼前的刀光剑影不禁让她提着一颗心,但无奈她还是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沉家临为逃脱不惜将火堆打翻,屋内满地的柴草瞬间就被点燃,火势蔓延得迅速,破庙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中。 突如其来的火势暂时击退了陆云起,而他也趁机逃出了破庙。 陆云起想追上去,却被团团火焰包围其中,退到了芩子清所在的位置。 他看了一眼被绑的芩子清,本想置之不理的他突然被她一声声的叫唤软下了心,救与不救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最后他还是砍断了绳索,将她扛在肩上带离了这片火海。 他与她非亲非故,他完全可以不救她的。但看在有过几面之缘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发一次善心吧。 见她发着高烧,便下山寻了最近的郎中过来医治,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做到这份上。 郎中替芩子清把了脉,开了张药方对陆云起嘱咐道:“公子,你娘子暂时是退烧了,但她脉象极其虚弱,往后还是要多调理身子。” 听到郎中口中所说的“娘子”,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刚还想解释一下就听到郎中说:“夜间要多注意一下,以防再次受寒发热,那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陆云起下意识应道:“多谢大夫。” 等郎中走后,他走到床边便看到芩子清努力想坐起身来,他立马出言制止道:“你病还没好,起来做什么。” 她坐直身子后,努力挤出笑容想对他表达谢意:“谢谢陆大人救了子清,您这个大恩我定铭记于心。” 其实在破庙时她虽然一直是昏沉的状态,但陆云起和沉家临的对话她都听进了耳朵里,即使最后陆云起没有救她,她也不会怪他。 毕竟,他没有理由救自己。 45.当面对峙 芩子清揣测如春此时应该回到了江府,也不知江熠是否会上山来寻她,内心隐隐不安。 看到陆云起欲要往外走,她立马开口道:“劳烦陆大人找辆马车过来,子清不甚感激。” “此时已夜深,外面又下着雨,马车肯定是没有了。”顿了顿不解道:“你为何着急回去?” 脑海里出现了江熠的脸,她诚实道来:“夫君答应会上山接我,我这么久未回去,我怕他会担心。” 陆云起默默侧过脸,没有言语。 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芩子清只好轻咳一声来化解尴尬。 他似是想到什么,缓缓开了口:“你夫君晌午时便出了宫,我途径右相府门前时还看到了他身影。” 陆云起还下意识看了她反应,果真见她低垂着脑袋,一脸失落。 见此情形,他立马解释道:“我并非挑拨离间,只是……实话实说。” 他也是看不惯江熠那小子的所作所为。 “多谢陆大人告知……” “那你好生歇息吧,明日就送你回去。”陆云起掩上了门,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走后,芩子清便下了床,撑着虚弱的身躯推开窗牖,淅淅沥沥的雨飘了进来,忽感寒意袭来,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 她真傻,竟然期待江熠会为她回头。 浪子回头也只有在话本上才会出现。 嘴角的苦笑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悲戚,少女眼里的光慢慢被夜色吞噬,余下的只有瞳孔那片翻涌的墨色。 翌日。 陆云起叫了辆马车将她送回江府,她到达时正好与即将出门的江熠撞了面。 “子清,你终于回来了,让我好生担心。”江熠激动得将她抱在怀里。 芩子清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略显疲惫道:“我无事,我想回房休息。” 江熠又贴了上来,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没事就好,我送你回房。” 她没有挣扎,轻点了几下头。 等来到庭院处时,见周围无人,芩子清这才抽回自己的手,质问他:“你昨日为何没来,为何失信于我?” 江熠早料到她会问起,把自己想好的托词说了出来,“昨日皇上急召,交待我去做了件重要的事,未曾想就耽误了时辰。” “但我也立马派人上山去给你传口信了,没想到就遇到你的婢女如春说你被劫匪掳了去,我昨夜也上山去寻你了但没寻到,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生怕你有个叁长两短……” 他向她投来“真挚”的目光时,她突然就笑了。 “将军这番肺腑之言可真是感人,说得可比外面那些说书的还要精彩万分。” 少女顿了片刻,看着他的眼睛又问道:“你敢说真话吗?风流成性,难道撒谎也成性吗?” 被戳破后的江熠脸色有些难堪,他确实撒了慌,但就是因为怕她多想才编了这些话。 昨日皇上召见他是为边疆战事吃紧找他商议对策,结束后原本想去接她,却没想芩佳漓以死相逼威胁他去见一面。 除了没将去见芩佳漓的事说出来外,传口信是真,上山寻她是真。 他不肯承认道:“我句句是真,哪里撒谎了?” 芩子清并非相信外人而不信他,只是陆云起也总归没有骗她的理由,而江熠的为人她还是一清二楚的。 想起往日他对自己做的事,撒谎失信又算得了什么,她真的是被他一时甜言蜜语冲昏了头。 “我听别人说你昨日很早出了宫,然后去了芩府对吗?”她还是想亲口听他说出来。 “你、你知道了?”他第一反应是眼神躲闪,接着见他态度诚恳了许多。 “好,我不想骗你。我是去见了她,没去接你也是我的错,但她寻死觅活的,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听完这番话,芩子清突然讪笑起来,果真和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见她这样,江熠又马上安抚道:“但听到你被劫走时,我才真的怕极了。”他再次将少女搂紧,说话时带着些颤音。 “江熠,你知道吗?”她小声问道。 他疑惑道:“知道什么?” “昨夜我差点就要死了……” 贴着他胸膛的少女清楚地听到他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46.荷塘吹埙 将芩子清送回房里后,江熠也知道再待下去只会惹她生厌,于是便识趣地走开了。 江熠感觉他们又回到了从前那般相看两厌的状态,他深叹了口气,内心烦闷无比。 如春听到小姐回来后,全然不顾自己的腿伤,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 昨夜因为跑得太着急,雨天路上泥泞,她不甚摔了一跤。 “小姐你没事太好了……”她将头埋进芩子清怀里,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芩子清轻抚着她的脑袋,柔声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呜呜呜……”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她反倒哭得更委屈了,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来,我给你的腿上药。”芩子清将她扶起坐好,从柜子里拿出上好的药膏。 如春缩了缩腿,不好意思道:“我上过药了。” 芩子清把她的裤脚卷上,大片红肿和伤痕结痂瞬间映入眼帘,她的心突然抽了一下。 “我这药膏的效果更好,我帮你清理过再给你上一遍。”她拿着棉团轻蘸着伤口,动作熟练又小心翼翼。 如春看着她,眼泛泪花,却强忍着没有留下来,因为她知道小姐最不喜欢她哭了。 打从记忆起,如春就跟在了芩子清身边,虽然她是大小姐,但待人亲和没有架子,对如春就像自己姐妹那般。 上完药后,她强制让如春留在房内歇息,自己借口去了房外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处池塘,此时荷花开得正盛,碧绿的荷叶衬着大片粉红的荷花,入眼皆是美景。 芩子清倚在栏杆上,和她随风摇曳的粉衫罗裙相得益彰。 “嫂嫂……” 一声软润的叫声将她拉回神,侧身一看,印象中的妃裙美人摇身变成了青衫小生。 今日的他,多了几分书生气,卸去往日的妆面是张隽秀如玉的脸庞。 她微微一笑:“是你啊,好巧。” 周葵见她面色不佳,担心道:“嫂嫂可还好?” “就是没休息好而已,别担心。”芩子清佯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不想让他看出端倪。 “可是……”他走近前来,“嫂嫂的眼睛在撒谎。” “我……”她连忙后退一步,拨弄了下头发,“我确实有些累了。” 周葵从袖中拿出一只陶埙,眼里光彩熠熠,微笑道:“我给嫂嫂吹埙吧。” 她很是惊讶,接着对他颇有赞词:“你可真是多才多艺。” 被她这么一夸,他竟然有些羞涩,耳根微微泛着红,这样的反应他还是头一次。 夏日炎炎,荷花灼灼。 沉缓悠长的音乐传入耳畔,幽深哀婉的曲调绵绵不绝,与这宁静祥和的夏日格格不入。 芩子清被乐声牵动心弦,慢慢闭上了眼睛,细细体会着这其中的意境。 一曲完毕,她依旧沉浸其中,仿佛埙声还在耳边萦绕。 周葵立在她身侧,静静地看着她。 芩子清睁眼时,只见那眉眼弯弯的少年投来温和的目光,唇边的笑在金光中引人瞩目。 那一刻,她几乎失神了。 回过神后,她微微侧过脸,尴尬地扣着指甲盖。 “嫂嫂觉得我吹得埙如何?” “埙和其他的乐器大不相同,它更深沉浑厚,也更悲凄伤感,就像是山崖上高挂的残月。” 周葵又笑问道:“那嫂嫂可喜欢?” 她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若是在夜晚吹埙会更有意境。” “嫂嫂若是想夜晚听埙,我随时奉陪。”他往刚刚她退后的地方靠近,俯身低语:“就看嫂嫂敢不敢了?” 身份有别,她是不可能做出这样越界的事。 “你就当我胡诌罢了。”她甩了下帔子,想绕过他身旁往回走,不料因为太慌张自己的手臂撞到了他胳膊上。 她见状立马停了下来,“实在……抱歉……”刚伸手碰到他胳膊时又条件反射般想收回来,却不料被他一把抓住。 芩子清诧异地盯着他,神色瞬间慌张了起来。 “嫂嫂我……”他卡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先放手可以吗?”见她这么说,他立马抽回了手,尴尬地咳了几声。 芩子清本就很少接触外男,周葵此番举动让她心生了间隙,任何违背纲常伦理的事她都会在心里深深谴责。 他低头垂眸,满脸失落:“是我逾越了。” 见他如此,知道是自己冷漠的缘故,但想到与他相处的种种,突然语重心长跟他说:“周葵你很好,应该值得更好的姑娘,我已嫁做人妇,纵使夫家再不好,那也是我的命了。” 他为她换青衫,卸去抹在脸上的浓彩,就想以最真实的面目展现在她面前。 “嗯,都听嫂嫂的。”握着陶埙的手紧了紧。 想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那就深掩心底,让其腐朽发烂吧。 47.醋意大发h 芩子清从荷塘回去的路上,在走廊拐角处遇到了江熠,见他阴沉着脸,神情比平时冷漠了许多,眼底似乎蕴藏着极大的怒意。 察觉到不对劲,她稍稍退后了几步,兴许是看到了她和周葵在一起的画面,但她一点都不想解释。 “芩子清,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江熠向她走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她依旧不说话,作势往后退。 看她如此,他突然就苦笑起来,两叁步上前将少女扛至肩上,“你不想说,那我就让你哭出来,我的好夫人。” 换做平常她早就抵死反抗,现如今她觉得没什么所谓了,他们迟早也是要走到这一步的。 江熠带她去了周葵隔壁的厢房,将她往床上一扔,便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 看他如狂兽般撕扯她的衣服,她也只是淡淡道了句:“江熠,你别后悔。” 如果他知道自己早已失了贞洁,到时他的脸肯定会被气绿吧,想到那场景定是好笑极了。 他以为她会向自己解释些什么,未曾想开口还是激怒他的话,索性把亵裤里的巨根掏出,一个劲想把它塞进她的小嘴里。 芩子清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死活不肯张口嘴巴,好几次都戳到了她脸上,让她直犯恶心。 “张嘴!”他大力地掐着她两边的脸颊,试图让她张嘴将自己硬邦邦的巨物塞进去。 那近在咫尺的狰狞硬物,青紫的茎身长而粗,高高地向上昂起。 芩子清恶狠狠地盯着他,屈辱的泪水终于在眼角落下,即使小脸憋得通红也依旧不肯松口。 见她不依,他便转而剥光她的衣服,常年练武而结茧的手掌大力地揉搓着那对柔软的玉乳,随后对着乳尖一阵啃咬拉扯。 白如雪的肌肤瞬间通红一片。 他掰开她的双腿,并着几根手指插入到紧窄的花穴里,温热的甬道裹着他的手指,他来回狂插了百来下,花穴在急剧扩张又收缩后,浊白的淫液泻了他一手。 “你看你,真是荡妇一个。”说着江熠撸了撸自己的肉棒,将她双腿架至自己腰上,对着刚喷水的穴口将巨根硬塞进去。 芩子清扭动着身子想躲闪,却不料被他紧掐着腰长驱直入,初尝人事的少年差点被绞得射了出来,他强忍着射精的冲动,在进入半截茎身时便浅浅抽动了起来。 “别……别夹那么紧。”他双手撑于她两侧,低下头舔着她耳尖,还时不时用牙齿轻咬起来。 她依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娇软的身子被他震得不停抖动起来。 江熠浅插几十下后,一大股浓精喷射而出,滚烫的液体灼得她身体痉挛了几下。 看他这么快就缴械投降,她不禁讥笑起来。 意识到是自己射得太快,他觉得又不甘又很气恼。于是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重新将还未彻底软化的肉棒又捅进那溢满精液的花穴里,一口气插到底。 芩子清痛得闷哼一声,用指甲大力地挠着他的背,霎时就多了几道鲜红的抓痕。 他让她不好受,那他也别想好过。 江熠抓着她的腰,一下一下挺身进出,那阳物不多时又如烙铁般硬挺,像根粗犷的棒槌捣得白沫四溅。 她涨红着脸,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哈啊……”他微微低喘,情动地看着被他肏得意乱情迷的芩子清,这种感觉比他想象中还要如痴如醉,仿佛跌入了温柔乡中。 “叫出来!”他声音低哑,速度却快如捣泥,一遍遍在她体内驰骋。 她竟然在这般屈辱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快感,他横冲乱撞地顶到她的敏感点,她终是抑制不住地仰头娇嗔了一声。 而此时,在厢房外的周葵被他们的声音弄得心烦意乱,但怎么也挪不开脚。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能为力,一想到芩子清在其他男人身下承欢,他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淫乱的画面。 他拿起埙,独自吹了起来。 但曲调杂乱无章,其声呜呜然,如泣如诉。 作者言:做坏事了嘿 48.暗下决心 芩子清听到了埙声,微微侧过头,但身子被江熠死死压着,下体早已濡湿一片。 江熠见她注意力被分散,突然加大力度狠狠往里一顶,低吼道:“看着我……” 她不愿看他,索性闭上了眼。 就在闭眼不久后,他突然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这个亲吻急切又慌乱,仿佛在宣泄他心底的不满和怒气。企图用舌头撬开她紧闭的双唇,在几番强势的侵袭下,他的牙齿不小心磕破了她的嘴唇。 芩子清疼得张开了嘴,他也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到嘴巴里,死命用舌尖来回缠弄,呼吸被堵得严实,她几乎快窒息,开始疯狂挣扎。 江熠似乎压制得有些累,松开了她的唇,微微抬起头喘着气,目光一直黏在她脸上。 他们下身依旧紧密相连,浑浊的白液浇淋在他仍旧昂然的阳物上,身下的被单湿答答地皱成好几道褶子。 还没喘几口气,芩子清突然来了句:“我要沐浴……”说着想推开身上的人下床榻,却不料又被他强摁回去。 他声音沙哑,饱含着怒火:“我还未尽兴。”说完又大力往里冲刺进去,直直戳进花芯处。 “你……”她的身子又软了下去,泪腺还来不及收住,眼角又溢出了泪。 不知反反复复了多少回,芩子清已经累到几乎晕厥,只觉得全身异常黏腻,双腿发软得合拢不上。 他用的都是蛮力,所以也消耗了不少体力,做的时候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等他餍足后才发觉芩子清没有落红的事。 想起她之前一直对此事多有避让,就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他用手掌箍着她的脖颈,眼角发红:“说,你的奸夫是谁?” 看着他此番模样,她莫名有些开心,眼含笑意看着他:“我不知道。” 他微微加大了力道,咬牙道:“是不是那娘娘腔?”他的身子却止不住地颤抖。 “咳咳……我说了……我不知道。”纵使他把自己掐死,她依旧这样说。 “贱妇!”江熠松开手,将地上的衣服甩到她身上,嫌弃地用干净的帕子擦拭那沾染她淫液的阳物,随后将帕子丢到她脸上。 他真的瞎了眼才会对她动心。 江熠穿好衣服后,又恢复了婚前对她冷漠和厌烦的态度,“你不说,往后我有的是办法。” “呵……”他冷哼一声,然后拂袖而去。 房内散发的淫靡气息让芩子清顿时一阵恶心,微微动了下身子都觉得酸疼不已。 她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无措地低泣。 耳边的埙声截然而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敲了几声见无人应答,他便靠在了门上。 芩子清看到倒映在门上窗花的影子,她捂住嘴巴发出的啜泣声,声音发哑:“你走吧。” 门外的人愣了一下,踌躇半会后便转身离去。 她暗暗下了个决心,往后就算江熠把心掏出来给她,她也不会再回头看他一眼。 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芩子清抹掉眼角的泪后,眼神多了层从前不曾有过的寒意。 自那日后,芩子清还是如往常一样打理府中的大小事,即使下人对她多有诟病,但看在她的身份上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而江熠早出晚归,一天也见不到他人影。 不过最近听说那王臻元科举高中,成了新科状元,在宫中任校书郎一职。前几日带着大批聘礼向芩府二小姐提亲,据说是太子有意撮合。 婚事已初步定下,待芩佳漓及笄时完婚。 芩子清在想那江熠定是坐不住了,接下来便看他要采取哪些行动。 如果可以借芩佳漓顺利和离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49.情人归来 一大早便听到下人议论纷纷,江熠带了一女子回府,那女子便是那之前被富家老爷赎身当了小妾的乐伎,也就是江熠的旧情人。 听说是那富家老爷病重逝世,其正妻便借此遣散了一众妾侍,那乐伎走投无路便只好来投靠江熠,念在曾经的情分上,便将她带回了府。 “小姐,姑爷他太过分了吧。”如春一路走过来听到其他人所议论之事,她气得直跺脚。 芩子清靠着栏杆,手里抓着鱼饵,一点点往池塘里撒去,水里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抢着吃食。 她脸上平静如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如春看到小姐的反应,抽了自己几嘴,立刻反思起刚刚说的话来。 小姐不急,她反倒急了起来,真蠢。 此时已临近黄昏,投喂完小鱼后,刚转身打算回房时,便瞥见江熠往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位身姿曼妙的黄衫女子。 芩子清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们过来。 她还以为应该不会那么快和他的旧情人见面,现在这阵仗怕是又要来羞辱她一番。 江熠板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倒是那黄衫女子上前来向她欠身颔首,颇有礼貌开了口:“阿柠拜见少夫人,此次前来也是多有叨扰。” 黄莺般清脆的嗓音,甚是好听。 芩子清微微打量了她几眼,眸如杏水,肤若凝脂,手掌般大小的鹅蛋脸,身材娇小却风韵有致,足足的美人坯子一个。 说话时含羞带怯,又有几分风月姑娘的影子。 芩子清嘴角挂着笑,满眼的亲切道:“你叫阿柠对吧?” 俞柠点了点头,回以同样的笑容:“是,我姓俞,单字一个柠。” “既然夫君将阿柠姑娘带回府,那往后你也不用太拘谨,当这里是你家好了。” 这样的态度,应该是江熠想要的。 俞柠下意识看了看江熠的反应,见他神情严肃地杵在那,半天都没有吱声。 她知道自己处境尴尬,正当不知要如何回话时,江熠终于开了口:“你先在这里住下来,需要什么跟管家说一声就行。” 得到他的应允后,俞柠心里才踏实了些。 “如春,叫多几个人将西厢房收拾出来。”芩子清吩咐完后又转头对俞柠说:“以后阿柠姑娘就安心住下来,想解闷时也可以过来找我聊天。” 俞柠本还担心她会刁难,但她此番言辞让自己打心底对她生出了好感,心里宽慰了很多。 而在一旁的江熠,此时是五味杂陈,心里莫名生了怒气,但又闷闷的很难受。 他突然牵起俞柠的手,将她拉近身旁,故作大声说话:“阿柠,我们走。” 他们走后,芩子清瞬间笑意全无。 她长叹一声,原来伪装是这么累人。 夜晚微凉,一轮残月挂枝头。 芩子清刚沐浴完,发梢还挂着水珠,,白净的素颜似纯净的白莲,冰肌玉骨。 待全身擦拭干爽后,她吹灭了烛火打算歇息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高大的人迅速托起她的臀将其抵在了桌子上。 “你……”芩子清还未辨别来人是谁,她便被那人探进裙底,挤开两瓣软肉用指尖来回拨弄着那片娇嫩的阴蒂。 就这么几下,她身子就软了。 她颤巍着身躯,只能有气无力地推着那人的胸膛,却被他一个用力,她痛得大叫了一声。 “你这么快就湿了,嗯?” 芩子清立马听出了江熠的声音,除了他谁还能如此明目张胆闯进来。 “你放开我……”她没想到他会过来,所以此刻声音带着些许惊恐。 房内漆黑一片,江熠的视力却极好,他扯开她的两条腿,将亵裤里肿胀不已的肉棒解放出来,对着泻水的花穴直直插了进去。 芩子清被压在桌上,身子几乎对折,插入时她突然一个激灵,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她狠狠地咬向了他的肩膀,一股腥涩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 50.他有心事 肩膀传来的一阵剧痛,迫使江熠疼得发出闷哼声,就只是停了一瞬,他便立马继续深入,层层软肉被拼命挤开,温热湿濡的甬道紧紧包裹着那不合尺寸的阳物。 深入一寸,呼吸便重一分。 芩子清又像上次那般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细碎的呻吟。 她痛恨,但又无能为力。 耻辱绝望的泪水再次划过脸颊,整个身子随着他的冲刺而被迫蠕动起来,震得桌子与地板发出吱吱的响声。 “哈……”江熠不顾肩膀的疼痛,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疯了般对着小穴狂肏,一个劲地将肉棒插进花芯又重重拔出,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芩子清也拼命地绞紧,想让他快点射出来,这样也能快点结束。 好紧好热,他的欲望即将到达顶端,随着他最后几十来下的猛插,一股滚烫的精液全数射在了她体内。 芩子清歪着脑袋,胸脯随着喘息而激烈颤抖。 “走开!”她终于鼓足劲说出了这句话。 江熠俯视着她,眼里的欲望未散,一把抱起下体还未分离的她,将她抵在了屏风后面的墙壁上,而她的身后还压着一幅美人图。 “今晚我非把你肏得下不了床。”他说着粗鄙的语言,大力揉抓了几下圆润的臀部,将头紧贴着她的脖颈处,硬挺的肉棒又开始发力。 “啊!”她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背后的画被她在挣扎中胡乱撕了一个角。 江熠只要一想到她同样被其他男人这么肏过,他就开始加重力道,想给她惩罚。 “芩子清,你真的没有心。”他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语气似乎有些难过。 她没有听清江熠说的话,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初次云雨时的画面,另外一个男人极致暴戾的温柔。 终于在一阵阵强烈的刺激下,芩子清终于抵达了她体内愉悦的制高点,在和江熠的精液一同深埋体内。 在拔出的一瞬间,汁液溅散在身后残缺一角的美人画中,爱欲的味道也在房内蔓延开来。 江熠终于放开了她,失去支撑后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恍惚了好一阵。 餍足后的他也没有再理睬地上的芩子清,自顾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过几日太子生辰,你同我一起出席。”说着他又倒了一杯再次仰头喝光。 芩子清,是你先背叛我的,别怪我。 黑漆漆的瞳孔似乎藏着无法言说的痛楚,但很快又被其他情绪掩埋到底。 她艰难地爬起,刚站起没多久,腿软得她再次重重跌倒。 江熠紧蹙着眉头,犹豫片刻后便上前抱起她。 “别……别来了……”她吓得缩成一团。 他把她放在床上,看着她涨红的小脸,欲言又止,眼里写满了心事。 芩子清扭过身,不愿再与他多接触。 良久他突然开口问:“芩子清,你心里有过我吗?” 她愣了一瞬,脑海里突然涌现出有关于和他的回忆来,但大多都是不好的经历。 看她有所犹豫,江熠有些欣喜。 下一秒她便回道:“没有。” 即使曾经心里有过他,但她也不会承认的。 听到她的回答,他突然苦笑起来,心里的那份愧疚瞬间荡然无存。 次日,俞柠便带了些她亲手做的糕点来见了芩子清,依旧是鹅黄的襦裙,只是花纹样式有所不同。 “阿柠姑娘,坐吧。”芩子清招待她坐下。 两人一同坐下后,俞柠便将锦盒里的糕点拿出来,推到她面前笑吟吟道:“少夫人,这是阿柠的一点心意,还望您不要嫌弃。” 芩子清看着面前精致的糕点,便拿起一块浅尝小口,外酥里嫩的口感不禁让她赞赏道:“阿柠姑娘真是好手艺。” 听到夸赞,俞柠娇羞得笑了起来。 俞柠不得不承认芩子清确实很有大家风范,为此对她好感大增。 但想到她当下的身份不免会让人猜忌,她索性就把话说清楚。 “少夫人,阿柠有话要说。” “嗯,你说。” 见芩子清如此坦然,她心里有些忐忑,但想到自己问心无愧,也稍稍缓和了些。 “我和少将军的关系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我虽曾是一名乐伎,坊间也传过他包下过我的传言,但我们之间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 此话一出,芩子清的瞳孔不可思议地颤了颤。 “那时,我刚做乐伎不久,有一纨绔子弟经常来勾栏骚扰我,少将军曾与我有过几面之缘,见我可怜便放言包下我以防止那人再来骚扰。少将军包下我后,除了听我弹琴他喝酒,再无其他逾越行为。” 俞柠顿了顿叹息道:“只是不知为何却被人传得那般不堪?” “那他可心悦过你?”芩子清问得太快,意识到不该如此问后已为时太晚。 “少将军心高气傲,怎么会喜欢我这般身份的人,不过见我可怜给我些怜舍罢了。” 俞柠走后,芩子清还陷在震惊中,她已经无法辨别事情的真假,只是她突然想到自己从来没有亲自问过他,向来都是抱着听风就是雨的态度去看待他。 但他对自己伤害从来就不是假的,她凭什么就要轻易放下。 作者言:下章刺激咯 51.拿她交易 东宫。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殷景宸正襟危坐于正席中,金冠华服,气宇轩昂。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摇晃着酒杯,薄唇微抿,深邃似海的星眸若有所思。 他人送祝福时,他也只是敷衍一笑。 直到见到那日思夜想的人儿才突然来了精神,眼含笑意地盯着站在江熠身旁的罗裙娇娘。 芩子清欠身行礼后,抬眸瞥见殷景宸焦灼炙热的目光后赶紧移过了脸。 而江熠从进来后就紧绷着神情,就连贺喜时都没有半点祝福的笑意。 “微臣祝殿下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殷景宸听后满面春风:“来人,赐坐。” 待两人落座后,芩子清发现对面坐席的官服男子对她莞尔一笑,她定晴一看才知道是那新科进士的王臻元,立马礼貌地向他点头微笑。 眼前的这一幕都被那高堂之上的人看了去,眼底敛了些许醋意。 伴随着曲声响起,几名身姿婀娜的女子挥舞着长袖在殿中央翩翩起舞。 众人皆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动人的舞姿,却有两叁人分了神,各怀心思。 敬酒的宫女突然不小心打翻了酒杯,撒了芩子清一身裙子,全身充斥着刺鼻的酒味。 “对……对不起少夫人。”宫女立马慌张了起来,说话时声音都在不停哆嗦。 芩子清拍了拍裙子,语气里也没有责备的意思:“无妨,你带我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说着她刚要走,江熠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当她诧异转头时,他又赶紧松开了手。 她并没有瞧见他眼眸里一闪而过的不舍,如果当时她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巴掌。 芩子清跟着宫女走,但走到太液池停下时,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你为何带我来这?” 周围除了凉亭和假山,并没有一处宫殿。 宫女低着头不发一言,在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人后,小声唤了句“殿下”便匆匆离开。 芩子清转身看到殷景宸那张脸后,她瞬间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有意而为之。 “染染……”他上前来亲昵地唤着她的小字。 她绷紧神经,却故作镇定的模样:“殿下,这是何意?” “江熠没有同你说吗?”他依旧如沐春风。 见芩子清皱起了眉头,他故作好意道出了实情:“有人向本王上谏兵部尚书大人似有与外敌勾结之嫌,而如今他老人家年过花甲,江熠又只是个手无兵权的将军,只要有人想加以陷害,不管真假,江家在朝中势力一定会大大削弱,所以我给了江熠一个好选择。” “你猜猜……是什么?” 此刻她能站在这,不用多想肯定是拿她来和殷景宸做交易。 “一是让他戍守边疆两年,无诏不得归朝;二是让你以臣妻的身份侍奉本王直到他归朝。” 听完他的话,她的心仿佛如坠冰窖,全身变得麻木不可动弹。 真是可笑至极。 芩子清边后退边大笑:“你们真是疯子,何故拿我当玩物来耍?” 殷景宸看他后退的地方是太液池,他赶紧呵止道:“染染,你别再退后了。” 她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眼睛一闭就往身后的太液池跳下去。 他还是没能在跳下前抓住她,刚想也跟着跃下时,身后突然出现的陆云起比他先一步跳下。 殷景宸看到陆云起环着她往岸上游时,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陆云起安全将她拖上岸,好在及时救起她也只是呛了几口水,但她眼里满是绝望。 “为什么要救我?” 她的头发和衣服都完全湿透了,脸上垂挂的水珠不知道是太液池水还是泪水。 殷景宸俯下身抱起湿漉的她往早已布置好的凉亭走去,陆云起也紧跟在他们身后。 夜风吹起纱帘,树上的蝉声不断,为这撩人的夜色谱上一曲。 “陆统领烦请蒙上眼睛,帮本王抓着她的手。” 陆云起照做不误,蒙上眼后紧抓着芩子清两只手腕。 芩子清被身后的人擒住手,而面前看似正义凛然的太子又在扒她的衣服,她是一点都动弹不得,经受此等屈辱她也只能闭着眼流泪。 “求你……不要……” 她眼角哭得泛红,脸上已是泪水纵横。 “染染,你没得选择。”他轻拭着泪水,扒衣服的动作依旧未停,“你衣服湿了,不脱会生病的。” “我恨你们。”她几乎咬牙切齿道。 闻言两男人身子几乎同时一顿,但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作者言:狗头保命 52.心乱如麻h “染染,别怕。”他轻抚着芩子清每一寸赤裸的肌肤,低沉着声音在她耳边魅惑道:“江熠那么对你,你难道不想报复他吗?” 她抬眸看着殷景宸的脸,一抹讥笑在嘴角浮现:“呵,如何报复?” “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耳鬓厮磨,你觉得不算报复吗?让他心爱之人与别的男人订了婚,难道这也不算吗?” 说着,他脱掉了她最后一件蔽体的衣裳,轻吮了几下她柔软的唇。 而后对陆云起吩咐道:“劳烦陆统领回避一下,守在凉亭外别让任何人靠近此处。” “是。”他拱手回道,像个工具人一样的他跨步走出了亭外。 殷景宸之所以放心他守在这里,无非就是因为他身为金吾卫的职责,和他是个断袖的缘故。 太子的命令,他不得不服从。 “您为何对我如此执着?”这是她一直不解的事,如果只是替身断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殷景宸用膝盖轻压着裸露在外的花穴,看她渐渐起了反应低喘的模样,他腹部似有一阵热流窜过。 他沉下身,吻了吻那柔软的耳垂,道出了世上最动人的情话:“染染,我心悦你。” 自称是“我”,而不是“本王”。 从未被人表白过的她似有所动容,但依旧无法接受他强取豪夺的事实。 “可你不该用我做交易。”她鼓足勇气说出了内心的想法,眼泪也在此刻夺眶而出。 殷景宸吻了吻她湿润的眼角,一把将她紧抱在怀里,“对不起,可本王实在等不起了……” 娇弱的身段缩在他怀里,温热的体温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她只想就这样抱着这丝温暖直到永远。 可成年男子哪里经受得住美人在怀的诱惑,肿胀的硬物直直地抵在她腿根上,且格外炙热。 芩子清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小脸倏地一下就红了,刚仰起头就被湿热的唇堵住了她的嘴。 他吻得有些慌乱,像失而复得那般急切地亲吻,又有些霸道地入侵她的檀口中。 一碰上她,他的心就再难平复。 隐忍又克制的爱,她确实感受到了。 芩子清也不再挣扎,也开始学着一点点去回应他,如果这是她的命,那她也只能认命了。 得到回应的殷景宸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比以往他得到的任何奖励都要开心得多。 他放慢了动作,也不再表现得那么急切。 细碎的吻从脖颈到锁骨,再到那盈盈如一握的乳鸽,他将那点红蕾含入口中,细细地舔?起来,再用舌尖绕着乳晕打转。 “嗯……”她也没有再憋着,纵情地做出她本能的反应,不再将自己压制得那么辛苦。 陆云起听着声后传来的呻吟,不知为何自己下体也起了反应。 他拼命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染染,他也这样碰过你对吗?”他突然就起了醋意,动作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芩子清没有回应他,却伸手勾住了他脖颈,开始胡乱扯着他的衣裳。 见状他便一把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衫,同样和她赤身裸体地交织在一起。 她自然地将手下移,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粗壮的茎身,然后轻轻戳着马眼,男人的喘息忽然就变得粗重起来。 “哈啊……染染……再快些……” 芩子清发现男人有趣的地方后,整只手掌便覆在茎身上,微微加重力道抽送起来。 他看着自己昂挺的壮物被心爱的女人紧握在手上,白嫩如葱的小手与他青紫狰狞的壮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陆云起清楚地听见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沦陷在情欲里失控的喘息声,便能想象到里面的场面是有多香艳。 他顿时心乱如麻,自己也微喘了起来。 作者言:陆云起工具人无疑了 53.可以一起h 芩子清作势将意乱情迷的男人推倒在地,樱唇覆上了他紧实的胸肌上,小手不停地撸动因情欲而肿胀得可怖的阳物。 马眼微微溢出了些许液体,殷景宸自然地闭上双眸,享受着让他欲罢不能的过程。 她微敛起眼睑,眼神迸发出可怕的讯息,迅速拔下头顶的发簪,狠狠往男人的胸膛刺下去。 鲜红的血瞬间溢出,握着发簪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唇瓣咬得发白。 殷景宸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明明在颤抖,却佯装镇定的她。 “你……就这么恨本王?” 他没有拔掉插在胸膛上的发簪,而是紧抓着芩子清肩膀,甚至抱着些许的希望去问她。 芩子清从来没有伤过人,此刻她确实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但即使是这样,她的回答依旧是如此决绝。 “是,我恨你。” 说出这句话时,她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但她必须这样做,即使给她安个刺杀太子的罪名,她也觉得无所谓了。 陆云起隐约嗅到一丝血腥味,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后,他立马摸着腰间的佩剑直接闯进了凉亭内。 殷景宸见有人进来,迅速抓起地上的衣服披在了她赤裸的酮体上,然后怒声呵斥道:“未得传令,你竟擅自闯进来。” 虽然他微微偏过了身子,但眼尖的陆云起还是看到了那根直插在太子胸前的簪子,他也不顾他的斥责,理直气壮道:“保护殿下的安危是微臣最大的职责,请恕臣无理了。” 陆云起直接上前来,想拽起跪坐在地上的芩子清,却被殷景宸牢牢护在了怀里。 “本王无事,请陆统领莫要扫了兴致。” 陆家是皇后的外戚,随着在朝堂上的势力日渐庞大,就连当今皇上都要敬陆家叁分。 “殿下受伤了,需得立马医治,此女出手伤了殿下,微臣得将她送往大理寺审讯。” 陆云起做事向来帮理不帮亲。 终是按捺不住的芩子清从殷景宸怀里挣扎出来,拢紧身上的衣衫走到陆云起面前。 “是我伤了殿下,劳烦大人将我带走吧。” 他看了眼此时光着长腿,眼角湿润的少女,内心隐隐被触动了一下。 “那走吧。”陆云起压制住心里的异样,出言依旧冷漠。 “不可。”殷景宸立马出言制止,“陆统领怎知本王不是与她闹着玩而不小心伤到的呢?” “求你带我走……”芩子清比起大理寺,她更害怕自己留在这里。 陆云起知道太子有意护着芩子清,意识到执意与他对着干的话,他自己也不会好过,态度稍稍软了些,“许是微臣鲁莽了,烦请殿下多注意圣体,若殿下执意继续行房,还请殿下允许微臣在旁看护。” 他的回答简直让人出乎意料,另外两人的瞳孔几乎同时一震。 芩子清大抵是心死了,微微往后退了去,站立在他们两人中间,无处可逃。 殷景宸拔出了发簪,伤口并不算深,草草用绢布抹去上面的血,眼眸一暗道:“本王不介意陆统领也一起。” “不了,微臣有洁癖。”陆云起一口回绝,甚至是个漂亮的反击。 殷景宸就是故意在试探他,见他如此回答,他也不甘示弱:“是啊,我们癖好不同。” 陆云起知道他话中有话,嘴角微微扯了个弧度,一脸不屑。 他也不再跟冷男争执,直接上前抓住在原地发愣少女的手臂,搂着她纤细的腰让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只让她裸露的背对着陆云起。 芩子清知道,她终究反抗不了。 殷景宸稍稍分开她的腿,整只手掌覆在她腿心上,重重往下一压,芩子清顿时闷哼一声。 “你恨本王也好,此生你都只能做我的胯下奴,做本王泄欲的工具。” 他报复性地说了些难听的话,随后用两只手指挑开两瓣软肉,对内里的阴蒂上下摩挲,惩罚性稍稍加了力道。 阵阵刺激引起了瘙痒感,脆弱敏感的阴蒂跟着微微抽搐了起来,指尖很快便沾染了些许流下的液体。 “啊……轻些……” 他的手指扣弄得越发起劲,一只手指在里头搅弄得天翻地覆,咕叽咕叽的声音遍布周围。 在一旁看守的陆云起,看着少女细嫩的背部,和那纤细的腰肢,眼里暗欲翻涌。 他也想,也想肏弄那娇弱的身段。 54.看她被肏h 一股暖液涌出,殷景宸才满意抽离了手指,微微将她托起些,将硬挺的肉棒对着黏腻的花穴捅了进去。 刚进去一小段,他便浅浅抽送了起来。 芩子清坐在他大腿上,被他强制压低着脑袋看着他们的交合处,紧窄的小穴随着肉棒的进出急剧张口缩合,似乎被灼出个大洞去容纳那男人的大肉棒。 看着那交织在一起激烈摇晃的躯体,即使看不到正面的陆云起,在此刻竟不知觉幻想出男女交媾的画面,硕大的肉棒在小穴疯狂进出。 他能感觉到自己亵裤沾了些湿意,只好掐了掐自己大腿让自己清醒些。 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 往常他也在勾栏瓦舍见过不少男女交媾的场景,甚至比现在还要看得一清二楚,但能激起他如此大的情欲,却仅仅只是一个裸露的背。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啊哈……” 芩子清不得不承认殷景宸的低喘是会让人沦陷其中的那种,比江熠的粗声低吼更有色欲。 有一瞬间,她仿佛觉得是自己在蹂躏他。 边操干着逼穴,边低头舔?她的奶头,既霸道又温柔,力道忽重忽轻。 恍惚间,芩子清觉得这感觉有些熟悉,这让她想起了自己蒙眼被肏的那回。 难不成……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 见她分神,男人便重重往内一顶,她突然抽搐着身子高潮了。 殷景宸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脸上,明亮的瞳孔里满是她泛红的脸颊。 他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发烫的脸颊,而后顺势将她推倒压在她身上,又缱绻在她唇上落上一个吻。 渐渐地,殷景宸也忘了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丝毫不避讳地换着姿势继续操干。 此刻,陆云起能清晰看到他们两人紧密相连的交合处,他突然就起了极大的好奇心,那么小的穴口是如何可以塞进将近大她几倍的肉棒。 换了姿势后,殷景宸这次直接一插到底,直接撞进花芯里,挨着子宫口陷了进去。 吮吸的感觉太强烈,还未开始抽插就有了射精的冲动,他拍了拍她臀部,声音低哑:“太紧了,放松点。” 殷景宸开始第一下撞击时,芩子清便哼唧了起来,双手也开始乱动。 他知道刚刚戳的那里是她的敏感点,于是就一连好几发都撞着那处,蛋囊随着抽动啪啪啪地发出了肉体撞击的声音。 “嗯啊……不要了……” 芩子清总感觉有股强大的尿意从下体传来,但又不能完全释放出来,汩汩的淫液不断地从交合处流出。 很快,液体也被打成了白沫。 殷景宸将肉棒整根没入,又整根拔出,速度缓慢却异常磨人,每次达到高潮点,他就突然拔出,故意磨着不让她释放。 她难受,但她就是不求饶。 这倔脾气,倒还真有几分像殷景宸。 陆云起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近些,看着不断泻水的逼穴,他情难自控地咽着口水。 走近来,他都能感觉到他们两人震动的频率,像他驰骋着烈马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芩子清看着走近来的陆云起,小穴惊得猛然一缩,绞得殷景宸差点缴械投降。 她清楚看到他眼里无法掩饰的欲望,看她的眼神那般炙热,像是要把她灼烧了一样。 可他不是断袖吗? 但很快她就被殷景宸带了过去,微张着小嘴开始起劲地呻吟,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陆云起。 对他来说有点欲擒故纵的意思。 殷景宸骤然加快了速度,细汗渐渐布满了他额头,在最后几十来下的撞击,他低喘着将大股乳白的液体射在了她小腹上。 他吻了吻她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珠,但因为肏得太过用力,胸膛那处伤口又微微溢出了些血。 作者言:想了想王这个角色蛮难搞的,主要是传统又迂腐,感觉改变他固有的观念是很难的一件事,所以暂时很少有灵感写他。不过呢竟然友友们想看,那我尽量写吧,然后呢我突然想写个土匪角色嘿嘿。 55.想要平淡 见殷景宸紧蹙着眉头,芩子清看他的眼神也柔和了些,但下体的黏腻一遍遍警醒她刚刚发生了什么,眼神又立刻变得淡漠。 她想挣扎着起来,又被他强按了下去。 “跟了本王,可以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殷景宸已经不知道用何等条件让她妥协。 荣华富贵,是别人穷尽一生都未必可以拥有的东西,但对于芩子清来说并不心动。 “殿下,我不想要荣华富贵。” 殷景宸不解:“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她脑海里出现了一幅极具烟火气生活的场景,“我想要过平淡的生活。” 但芩子清知道,她的身份注定不能如此,她即使逃离了江熠,还有一个殷景宸。 “平淡的生活?”他重复着她的话,想到自己贵为皇子的身份,断然和平淡的生活挂不上钩。 殷景宸慢慢松开了她,对一旁还在观望的陆云起发话:“将她送回江府吧。” 睫毛落寞地垂了下来,没有再去看她。 “是。”陆云起拱手回道,对已经穿好衣裳的芩子清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 即使下体酸涨得不行,她还是想赶紧离开这里,强撑着虚弱的身躯大步向外走。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殷景宸用手指往受伤的地方压下去,强烈的疼痛让他逐渐麻痹了神经,但心里的空虚感依旧挥之不去。 此时夜深露重,宴席早已收场。 陆云起将她带到宫门处,叫侍卫牵来马车,然后跟着她一同进了马车。 见男人上马,芩子清便想找借口推脱掉他的护送:“天色已晚,陆大人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这就不劳烦陆大人了。” 他并不打算接她的话,直接对驾马的侍卫大喊道:“走!”然后投给她个冷漠的眼神。 罢了,他爱送便送吧。 一路颠颇,芩子清被晃得几欲要睡了过去,她只觉得自己太累了,完全睁不开眼。 而她不知道的是,陆云起一直死盯着她,眼神明晃晃地挂在她身上。 陆云起想不明白,她到底有何等魅力,竟让禁欲多年的他有了性欲的冲动,回想刚刚她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下的场景,喉结又是一动。 抵达江府时,芩子清早已昏睡了过去,整个身子趴在椅子上,领口微微透了些光。 陆云起怔怔地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却意外看起来凄丽无比,像朵落在尘埃被蹂躏的小白花。 好像从一开始认识她,她就一直被人欺负。 刚想伸手拨去她额前的碎发,在快要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他终究还是抽回了手。 “小姐……”如春掀开了车帘,搀扶着芩子清下了马车,看着小姐依旧紧闭双眸,心里充满了担忧。 “她没事,只是太累了。”他补充解释道。 听他这么说,如春才稍稍安心一点。 陆云起马车走远后,周葵突然出现在了大门前,对如春张口:“我来吧。” 他揽腰将芩子清打横抱起,看着怀里戚白的小脸,眼里满是心疼。 一个在宫里当值的好友告诉他,在太液池撞见了芩子清和太子的身影,而江熠却在宴席上喝得烂醉如泥。 这其中的种种,再联想到近日在传的一些谣言,即使不说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只是周葵没想到,江熠竟会狠心到如此地步。 她也只是个柔弱的女子,也需要被人疼爱和呵护,却被江熠一次次的摧残。 他怨自己只是个商人,如果身份再尊贵些,他断然不会让芩子清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周葵将芩子清平躺放在床上,吩咐如春打来一盆水给她擦拭身体。 他自觉背过身子,身后窸窣的脱衣声却入耳清晰,忽然想到上次见她酮体的画面,他的耳根瞬间变得通红。 如春擦拭结束后,转身看到周葵那涨红的耳根时,不通男女之情的她是一脸疑惑。 生怕被识破的他,赶紧找了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我们别打扰嫂嫂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说着将如春推了出去,一把将房门关上。 他借口说要走,却在如春离开后,自己偷偷溜进了房。 刚才介于如春在这里,他不敢多看她,现在他想要看着她纾解他高涨的性欲。 第一次见她,当夜就做了春梦,次日便发现亵裤里满是遗精的味道。 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大概是那端庄娴静但又柔弱的模样,亦或是那淡漠到骨子里看破红尘的性格吧。 56.刻意激怒 夜半,芩子清被一阵阵喘息声惊醒,迷糊间瞥见那如刀削般分明的下颚线,和领口大开似漏非漏的肌肉线条。 待到意识逐渐清晰,面前的脸庞也在眼前明显起来,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问:“阿葵,你怎么在这?” 周葵慌了般快速整理了下衣裳,语气显得慌乱十分:“嫂嫂,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芩子清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知道刚刚手淫的事没有被发现,周葵忐忑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嫂嫂你渴吗?我给你倒水。”他趁机找借口转移自己心虚的事实。 周葵倒了杯水递到芩子清嘴边,她也没有拒绝咕噜几口便喝了光,体内的闷热瞬间消散了不少。 喝完后她眼尖地看到他大腿根的衣裳上有一块濡湿的地方,以为是倒水不小心沾上的缘故便没有多加理睬。 “嫂嫂,你还有哪里不适吗?”说着他关心地探上她的额头,紧贴额头的手心传来的温热让他有些留恋。 换做以前芩子清一定会甩开他的手,此刻她却觉得心里突然多了份慰藉。 她抬眸,眼眶有些湿润。 也只有眼前这个少年的心才这般赤诚。 周葵看到她眼眶打转的泪水后,心突然咯噔一下,掀起了圈圈涟漪。 “别哭……”他上前轻轻将芩子清抱在怀里,听着她的啜泣声,他的心似乎碎了一地。 “阿葵,我该怎么办?”她心里也想有个答案。 周葵思忖半会,心里下了个重要的决定,“我带你走,去一个谁也寻不到我们的地方。” 听到他这番话时,芩子清仿佛身处在睡梦中那般不真实,这样的话是真的会有人对她说吗? 她从来都是别人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她也可以拥有被别人坚定选择的机会吗? 这些她从来都不敢想。 “你没骗我吗?”她小心翼翼问道。 “只要你想,我就带你走,绝不后悔。”字字句句坚定无比。 芩子清又哭了,这次是喜极而泣,她终于体会到被别人坚定选择是何种感觉。 她突然轻啄了一下周葵的脸颊说了句:“谢谢你……” 芩子清这个吻来得很突然,少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呆愣了半晌,自己的耳根却先一步红了起来。 反应过来后,心里却抑制不住地雀跃起来,嘴角咧开的弧度像沾了蜜向上高扬。 看到他此番模样,芩子清大致揣测到他的心思了,先前的不确定都在此刻清晰了起来。 但他的命不应该跟她纠缠一起,她命苦且不再清白,而他还有大好的前途,将来想娶个多好的姑娘都可以。 她不应该拉他一起沉沦。 想到这,她狠下心开口道:“周葵,你我都不是彼此的良人。你比我小,此时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怀春的心思我理解,但你要认清,我自始至终都是你表哥的妻子,你的嫂嫂。” 随后又小声道:“那个吻不必放在心上。” 周葵仿若晴天霹雳,心情跌岩起伏,他不相信刚刚那个吻是无意为之,想要急切得到否定答案的他,忽然往下压住了她的肩,眼角开始有些湿漉。 “不,我怎能不放在心上,这是你第一次与我的亲密接触,我会记一辈子的。” 他说话时都带着哽咽声。 芩子清用手攀上他的脸颊,脑袋微微抬起刚好唇瓣凑到了他嘴角,轻轻地吻了一下。 “是这样吗?”她学着那负心汉的语气:“你要知道,这样的亲吻不代表什么,毕竟我吻的人不止你一个。” 那漂亮的脸红着眼眶,倒真是好看得很。 芩子清自是最喜欢他这张比花儿都娇的脸庞,每每看一眼都会有怜惜之情。 她的话像把刀子插在了他心上,本就肿胀到爆炸的硬物在此番刺激下,心里莫名衍生了某种勇气,整个人翻上床榻,将她压在身下。 芩子清明显感觉到有根似烙铁的硬物抵在了她腹部上,不用多想她都知道是什么。 她没料到过周葵会是这个反应,心里开始有点发慌,但面上一直强装镇定,“放肆,我是你嫂嫂。” 此时他的眼里多了层从未见过的阴鸷,原本柔和似水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嫂嫂又如何,我喜欢这种禁忌感。” 作者言:弟弟不黑,我并不想每个人都对女主用强,他只能是一心一意的纯情小奶狗。写到这稍稍问一下,对哪个男角色印象深一点? 江狗是叁心二意,但对女主是真狠。太子一心掠夺女主,但其实目的也不纯,要知道身为东宫之主,女主不是他唯一的野心。陆大人的话会有些复杂,对女主有欲望但最难动情。美人弟弟就不用说了,虽然刚开始接近是因为对江熠有些报复心里,但他的爱是最纯粹的,不过后面……(暂时保密)王状元后面再说。 57.突然关心 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再难受,也断然不会强迫自己喜欢的人。 见他克制得在微微颤抖,忽然就觉得自己不该那样激怒他,但沉下心细想她必须这样做。 “起来,你压疼我了。”她故意撒了慌。 周葵立马松开了她,但脸上满是委屈。 “回去吧,往后莫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芩子清向他甩了甩手,然后翻过了身。 他这是被赶出去了嘛? 少年低垂着头,离开的步伐却无比沉重。 周葵离去后,她发现自己枕头上突然浸湿了一片,她连哭都是后知后觉的。 翌日。 芩子清着一蓝衫长裙,素面朝天地斜坐在荷花池上的凉亭内,脸上再没有任何表情。 蔚蓝的天,碧红的花,她也无心欣赏。 她望着那高墙,自己仿若这金丝雀,被人折了羽翼囚在了牢笼内。 “厨房做了桂花糕,我端来给你尝尝。” 身后猝不及防传来了令她厌恶的声音,此时她也懒得虚与委蛇,不转头也不吭声。 江熠将桂花糕放下,慢慢走到她身后将其揽在怀中,“我知道你在怨我,我后悔了……” “那就给我和离书。” 她不想再看他那假惺惺的深情戏码。 搂住她腰的手臂突然一紧,语气也不再平和:“我说过不会放你走的。” 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妻子拿去做交易,但如果不这样做,太子便会想方设法将她抢过去,让他永远都得不到她。 两年的时间足够可以让太子腻了她,现在的太子只不过是对她还有征服欲罢了。 太子说过,江山和美人,两者皆要。 “你还真的不嫌脏。”芩子清挣开了他,刚转身便看到俞柠也到了此处。 还未等她开口,江熠先呵斥了她:“你来这干什么,滚出去!” 俞柠似是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攥着帕子的手在发颤。 “你何故对她这么凶?”芩子清立马怼道。 见她如此不喜,他突然态度大变,语气软了些:“你若不想,我便不凶了。” “少夫人……”俞柠糯糯唤了声。 芩子清对她微微一笑,而后还是跨步离开有他的地方,令人窒息的地方。 但江熠看她要走,他便也跟了上去。 俞柠看着他们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原本想着说些好话来撮合一下,现在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你跟够了没有?”芩子清停下,他便停下。 “我就想跟着夫人你。” “你还想跟对吧?”她捡起地上的碎石就往身后扔去,一块两块砸到他身上,最后一块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他脸上。 脸上很快便红了起来,可见她力度之大。 他依旧好声好气道:“你爱砸便砸吧,砸死我也无所谓,只要你能泄气。” 芩子清又扬了把灰甩在他身上,然后拍了拍手上的泥继续向前走,而江熠仍然形影不离。 她走得太快,不小心在下台阶时崴了脚,痛得她立马蹲下去挲着脚踝。 “崴到脚了?给我看看。”江熠二话不说就脱了她的鞋,动作之快还未来得及阻止。 芩子清推搡道:“你走开。” 看到脚踝红了大块,他马上打横将她抱起,急切道:“我带你去擦药。” 她知道自己挣脱不掉,也懒得再跟他破口大骂,干脆眼一闭装死人好了。 江熠抱她回房后,翻箱倒柜把各种瓶瓶罐罐的药都找了出来。 “乖,可能会有点痛。”他轻轻转了转她的脚踝,稍稍用力把骨头掰正过来。 只听“咔”了一声,芩子清痛得紧蹙眉头,眼泪也差点要流了下来。 江熠轻笑道:“小女孩家家的就是娇弱。” 看他认真给自己擦药的模样,她就觉得很不真实,甚至很难过。 她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擦完药,他又嘱咐道:“这几天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好好待在房里养伤。” “江熠,佳漓的事你要怎么处理?或许……我应该早点答应让她做平妻的。” 当初若是答应了,是不是她就不会被他送到太子的床上了?是不是她现在就能自由了? 现在的她,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58.囚禁子清 江熠听到此话,抬眸间敛了些怒意,“她已别人定了亲,往后莫要再提她。”但他真正生气的原因是她竟然妥协了。 她不解地挑眉道:“怎么,你这就放弃了?” 他擦药的动作微微一滞,掀下了眼皮淡淡道:“对,我心里已无她了。” 芩子清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又收了情绪,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你倒真是绝情。” 真是可笑,他竟然放下芩佳漓了。 “下月我便要出征。”他顿了片刻,忽然抬头深情地直视她,轻语:“等我两年,可好?” 江熠看着她的眼睛,却看不到她任何情绪。 他这迟来的深情真是比草贱,她深深叹了口气:“若是能攀上太子这支高枝,你觉得我还会考虑将军你吗?” “够了!”她这番话小小刺激了他的自尊心,即使他知道再难以挽回她,但他依旧抱有幻想。 上完药后,江熠想伸手抚上芩子清脸颊,但她偏过了头让他落了个空。 他落寞抽回了手,尴尬甩了甩袖子:“我会派人守在你门前,需要什么你吩咐一声就行。” 芩子清听出了他的意思,惊喊道:“江熠,你想囚禁我?” 他歪头一笑,眼神却不清明:“你伤了脚,需得静心养伤才是,我会陪着你的。”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借口,本就不自由的她,现在连日常外出的权利也要被剥夺。 知道自己再与他多说无用,她便懒得再争执,在房门彻底关上的一瞬间,她眼底的光也一并暗了下去。 江熠走后不久,门前突然来了两男子,像两块石头杵在房门外,手里还带着长剑。 看这架势,他真决心要囚禁了她。 天色渐暗,房内昏暗,只有微掩的窗牖透着丝丝余晖落下的光。 江熠端来饭菜时,只见她蜷缩着身躯,小小只地窝在角落里。 他心头一酸,放下手中的饭菜,快步将她从角落里捞起,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抱她的时候,他全身都在颤抖。 芩子清像只卸了壳的蜗牛,如果不用力将她拖住,她整个人就会失去支撑而倒地。 江熠点了蜡烛后,房内瞬间变得光亮,跳跃的烛火打在两人瞳孔闪烁。 “清清,我们吃饭,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菜。” 他夹了些菜放进她碗里,语气甚是宠溺。 看着眼前丰盛的菜肴,她一点胃口都没有,纵使眼前人再温柔体贴,脸上依旧无半点生趣。 芩子清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那随风摇曳的树叶上,和着夏蝉谱出美妙的曲子。 她也想随风自由地曳动。 见她望着窗外失了神,江熠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瞬间就明白了她内心渴望的东西。 但他给不了她,也不能给她。 他继续哄着她:“清清,再不吃就凉了。” 原本以为会僵持到底,未曾想芩子清最后还是吃了一点,江熠知道她胃口小,见她肯开口吃饭也没再强迫她吃完。 “江熠,我要沐浴。” 这是他进来后听到她的第一句话。 江熠亲自带她去了洗浴房,进去后他为她宽衣解带,将她抱下浴池里。 奇怪的是,芩子清从头到尾都很镇定。 如果她不是会眨眼吐息,江熠甚至会怀疑他抱的是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下了水他的衣袍都湿了,湿水的衣衫紧裹着他健硕的身材,下体昂挺的地方十分显眼。 看着她赤裸的身躯漂浮在水中,雪白的肌肤沾满了点点水珠,心底的欲望一拥而起。 芩子清最是明白男人情动时的眼神,她与江熠也做过几次,他向来直接不会考虑她的感受。 但这次,她似乎觉得他有些不同,与往日只有情欲的眼神不同,这次更多是“情”为先。 “你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翻上池边,不顾形象地走了出去。 这样子的他,芩子清还是第一次见。 59.计划逃离 偌大的浴池,水汽氤氲,芩子清开始放空。 她浸泡在水里,脸颊也因热气涨红,粉扑扑的像是打了腮红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等的人已经开始着急,被水浸湿的衣衫此刻也已晾干。 江熠察觉到不对劲,赶紧飞奔进浴房内,见芩子清此时正穿戴衣裳,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她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拾掇衣裳。 而他看着她穿好衣服后,才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往他们房内走去。 踏进房后,芩子清便先开了口:“我想睡觉。” “好,你睡吧。”他给她掖好被角后便坐在床边,没有再继续动她。 她侧过身闭上了眼,眼皮虽然很重,但头脑却清醒得很。 江熠坐在床边看了她很久,心里翻涌着各种对她愧疚和懊悔的情绪,深深折磨着他。 待她酣然入梦时,他才小心翼翼离去。 后来几日,芩子清一直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她被困于房内,用膳、洗浴、睡觉江熠都会在。 她觉得最近自己一直浑浑噩噩的,而且经常容易犯困,似乎没有一天是完全清醒的。 想到近日的反常,芩子清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江熠在饭菜里下了药。 他不仅囚禁自己,还给自己下了嗜睡的药。 为了证实自己这个想法,她打算吃完饭后将自己催吐,所以一连好几天她都这么做。 事实证明,她没有再像前几日那般嗜睡了。 她从未想过江熠会是这般可怕的人。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她突然记起周葵说要带她走的话,此时她想逃离的决心越来越强了。 但在此之前,她必须找机会和周葵见一面。 芩子清想到她入睡后,江熠便会离开,而此时门外的戒备也会松懈些。 唯一无遮拦的就是房内那扇小窗,好在她身形娇小可以勉强进出。 按计划顺利逃出,芩子清循着记忆找到了周葵厢房,轻轻敲了敲他的门。 刚要歇下的周葵听到敲门声立刻惊醒,他警惕地向外问道:“谁?” 芩子清小声道:“阿葵,是我。” “嫂嫂?”周葵立马推开门,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这里后,整个人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环顾四周,见无人后便赶紧将她拉进房内,带着惊喜疑惑地问道:“嫂嫂为何深夜出现在此?” “阿葵你之前说要带我走的话还作数吗?”她想了想又觉得不该这样说,“不用你带我走,帮我逃走就行。” “嫂嫂你想走,我便带你走。”他自然知道她在顾虑自己,但之前是他提出要带她走的,那便由他来承担。 “你不问问我为何突然下了决心?”她原本还担心他会有所顾虑,又怕他只是随口一说,未曾想他这般坚决。 周葵露出暖意一笑:“若是嫂嫂想让我知道便会说,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会理解。” “可是你的制香生意怎么办?难不成要放弃你多年苦心经营的制香阁?” 他倒觉得无所谓,淡然道:“我既已有了制香的手艺去哪不能谋生呢,至于那“第壹香”无非就是个赚钱的门店,往年我也招收了不少精辟能干的学徒,把“第壹香”交给他们几个也肯定没问题的。” 听周葵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 感动之下,芩子清想摸摸他的头,却奈何他太高了,即使踮着脚也只能够摸到他耳垂。 见此情景,周葵立马俯下身让她如愿摸到自己的头,唇边挂的笑却更肆无忌惮了。 她贴近他耳旁轻声说:“谢谢你,阿葵。” “无妨,我们来商议一下出逃的计划吧。”他高兴地拉她坐下,顺手倒了杯茶。 “后日是易怀王的寿宴,届时表哥会去王府送礼贺寿,我会叫送饭丫鬟与你交换衣服。”他拿出一张路线图又道:“然后你便按照这路线图找到南边的小门,出来后再往前走几里路,你便会看到我备好的马车。” “那如春怎么办?”芩子清差点忘了她的婢女。 “人太多很容易暴露我们行踪,不如我将她送去我故友那里做事吧。” 见她依旧愁眉不展,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后赶紧补充道:“他人很好的,绝对不会让如春吃苦受累的。” 听着很容易,但芩子清还有个极大的顾虑,那就是出逃后江熠那边定不会善罢甘休。 60.害怕失去 芩子清顺利原路返回,刚躺到床上不久,门外便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越近,她的神经越紧绷。 好在她先回来了,不然被发现就惨了。 江熠进来后见被子没盖好,便上前轻轻地捋了捋被子,小声嘀咕着:“真是不让人省心,连睡觉都这么不安分。” 昏暗的房内,他目光灼灼。 一个俯身,微凉的唇瓣便落在了她额前。 正是这个举动,芩子清的心突然剧烈跳动了起来,呼出的气息也急促了些,放在被窝里的手也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又嘀咕道,随后钻进被窝里,睡在一侧揽住她的腰,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后脖颈处。 被他拥住的芩子清再难以入眠,闭着眼思绪混乱无比。 她也不知何时入睡的,醒来时已是天亮时分。 门外进来一陌生婢女,手里端着水盆,笑吟吟对她说:“少夫人,您快些洗漱,少爷在庭院等您用膳。” 芩子清蹙眉,开口问:“怎么不见我的婢女如春?”想来她已多日未见过如春了。 婢女摇了摇头:“少夫人,奴婢不知。” 看她茫然不知的模样,芩子清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想着等下去问江熠算了。 芩子清换了件天蓝色襦裙,上面饰有精致的荷花花纹,穿在她身上显得既娴静又淡雅。 庭院石桌前,江熠一身青墨色长袍,墨发高束头顶,脸上神采奕奕,周身都是阳光的气息。 “清清……”他温柔地叫唤道。 许久未踏出房门的她,此刻像是如鱼得水般有种解脱的感觉,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知道自己最近忙,没时间带你出来,今日特地备了你爱吃的果子和香茶。” 芩子清坐下后,根本没看桌上的东西,先开了口:“你告诉我,你把如春弄哪里去了?” 江熠不知她会问这个,愣了会便回道:“她照顾不好你,我打算将她发卖了。” 听着他满是不在意的语气,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后激动了起来:“我不许你将她发卖,快将她还与我。” 他许久未见她有这般过激的反应,知道如春是她心里的一根弦后,他想将其作为筹码让芩子清对自己妥协。 “你要我不发卖她也行,只要你乖乖听话,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不许去。” 她觉得江熠很幼稚,是那种幼稚得让人咬牙切齿的那种。 “你囚禁我还不够,你还想怎样?”一滴泪从眼角落下,“要不……你把我杀了?” 她红着眼眶,几乎咆哮道。 江熠被她这番话激到了,上前就把她双手拽住,将她压在身后的树上。 “你莫要再有轻生的念头,否则我绝不放过你身边的任何人。” 说完他便伸手去扯她的腰带,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堵住她欲翕动的唇,撬开贝齿将舌头伸了进去,如猛兽般肆虐。 芩子清也被他彻底激怒,直接咬住了他伸进去的舌头,血腥味瞬间在檀口中蔓延开来。 他痛得收回了舌头,嘴角流出了鲜血。 趁他松懈间隙,她便狠狠推开他,然后拼命地往门口跑去。 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但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快跑、快跑,只要跑出去就能解脱…… 江熠见她跑开,瞬间便忘了嘴里的伤,叁步化作两步地追赶了上去。 她的腰带被解开一半,在奔跑时全被颠开,被身后的江熠伸手拽落在地,外衫被褪到手臂处堪堪挂在上身。 一头青丝散开,如瀑布般垂落腰间。 庭院附近的人早已被他遣走,他这才肆无忌惮地将芩子清压在地上,语气恶狠:“我们注定要纠缠一辈子,你跑不掉的,也别想逃。” 芩子清终是委屈地哭了:“可我累了……不想与你纠缠……” 他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清清不哭,你恨我厌我也罢,打我骂我也行,只是千万别不理我……” 还未等她回答,他又吻上了她的唇。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但他不想听,就这样骗骗自己也行。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害怕失去她。 61.抵死纠缠 芩子清被江熠抱回了房内,用蛮力强压着胡乱挣扎的她,边说道:“乖,别乱动。” “放……放开……”眼角哭得红肿,也换不来他的怜惜。 自那日从东宫回来,他就没再碰过芩子清,因为心有芥蒂,他一直在强忍。 但现在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就想亲她吻她占有她,心底那份欲望在她的刺激下无限被放大。 他吻了吻少女湿润的眼角,动作温柔似水。 芩子清也挣扎累了,在他身下大口地喘息。 江熠见此模样,心疼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眼神缠绵得黏在她绯红的脸上。 “我累了,今天放过我。”她知道他情动得厉害,但一句话就泼了他冷水。 他垂眸犹豫了半晌,而后有些羞涩道:“那你亲亲我。” 此番模样倒有点像伸手要糖吃的小孩。 芩子清没再犹豫,拽着他的衣领往下拉,像完成任务一样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索性冷漠地闭上眼。 但对江熠而言,他会开心很久。 他发现向来做事直接的自己,慢慢对芩子清学会了克制。 “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再过来。”他撂下这么一句话,就把房门关上了。 室内光线暗下来的那瞬间,芩子清有些崩溃,江熠如此对她,还拿如春威胁她,明日的出逃怕是不能按计划进行了。 她不敢再吃送来的东西,好在周葵派人偷偷塞了些吃食进来。 还在苦恼怎么给周葵传递信息时,看到今早的新婢拿了午膳进来,芩子清心里便有了主意。 她开口问新婢:“你叫什么名字?” “回少夫人,奴婢名唤清铃。” “清铃……”叫唤间芩子清拿出一锦盒,递到她面前:“前几日参加宴席时向周公子借了一支簪子,麻烦你帮我归还给他。” 清铃打量了几眼接过锦盒:“是,少夫人。” 她从房内出来后,打开了锦盒仔细察看,见无异常后便按吩咐送了过去。 “周公子,这是少夫人归还的簪子。” 周葵先是疑惑,而后便接过了手,笑道:“谢谢你。” 他这一笑,清铃的心瞬间怦怦乱跳。 这样好看的人,真是世间绝色。 清铃走后,他赶紧打开锦盒上下翻看,果不其然盒子内的挂镜后藏着一张纸条,要将镜子取下来后才能把纸条抽出,抽出后便看到上面写着:计划有变。 计划有变?到底发生了什么? 带着疑惑他只好派人去打听看看,他已经做好带她远走高飞的打算,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变故。 夜晚,江熠一如往常来陪芩子清用膳。 “你怎么吃得这么少?” 今夜细细打量时,才发现她突然瘦削了很多。 她敷衍应了一声:“胃口不好。” 他给她的碗里舀了汤,宠溺道:“你多喝点汤,后面我再叫郎中给你开几味开胃的药。” 芩子清有些拒绝,但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只好轻抿了几小口。 “清清,你明日陪我一同出席易怀王寿宴吧。”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抗拒:“我不去。” 江熠知道经过上次的事后,她一定心存芥蒂,但他隐约觉得这几日她有些不对劲。 为了以防万一,他想把她带在自己身边。 “你陪我去,回来后如春就归还你。”他一直盯着她的脸看,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如春跟她形同姐妹,比起飘渺虚无的自由,她不可能眼睁睁看她被发卖掉。 她放下筷子,抬头直视着他眼睛:“望将军言而有信。” “你放心,我不会再骗你了。”他诚恳道。 “我饱了。”芩子清站起身走向窗边,望着窗外静谧无声的夜景,心里不禁泛起酸涩。 她在心里默念道:阿葵,对不起。 江熠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柔软的耳垂。 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抱,芩子清不自觉地耸了耸肩,让她觉得有些恶心。 62.设计逃跑 “天气开始入秋了,少夫人您体弱出门多披件斗篷吧。”清铃边说道,边将妃色斗篷小心翼翼搭在芩子清身上。 看着面前玉软花柔的娇可人,清铃不禁发自内心赞扬道:“少夫人真好看……” 芩子清对自己的容貌向来不在意,是美是丑也不过是一层皮囊,赞美的话听多了自然也习以为常。 踏出房门那一刻,她似乎又嗅到了一丝自由的味道,不过一瞬便又消散于心间。 江熠在大门前已等候多时,看到芩子清出来的那一刻,内心尚存的怨气都在此刻消失殆尽。 他满面春风地上前牵着她手腕,芩子清也没有抗拒地任由他十指相扣。 与此同时,周葵也出现在了大门前,看样子是刚办事回来。 周葵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自己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每每呼吸都会伴着阵阵心梗痛。 芩子清自然也看到了周葵,抬眸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意有所指。 随后刻意提高了嗓音,带着些撒娇的语气对江熠央求:“江熠,你可以让如春去城中东街那间糕点铺给我买些香梨酥回来吗?” 她怕江熠起疑,又接着道:“我近日很是馋香梨酥,你不是答应我只要陪你出席,你就让如春继续回来伺候我吗?” 芩子清瞪大着双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好……”江熠宠溺地刮了下她鼻尖,对这样子的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微笑间又看了不远处的周葵,只见他心领神会地向她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地坐上马车。 到易怀王府邸时,大门前停靠了很多马车,王府内已聚集了众多宾客,相谈甚欢。 江熠从下马车后一直紧紧牵着芩子清的手,她也只能被迫跟在他身旁。 刚寻到人比较少的地方,王府的侍从便上前邀请江熠:“江小将军,我们王爷有请您一叙。” 江熠不舍地看了芩子清一眼,“你在此处的亭子先歇歇脚,我稍后就来。” 她点了点头,直到看他走远后,眼里才渐渐明亮了起来。 如果此时贸然逃走一定会引起注意,正愁不知道用哪种方法时,她突然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向自己走来。 待他走近时,温文尔雅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眼里也带着几分惊喜,“别来无恙。” “王公子……不,应该叫你王大人才是。” “不敢当,叫我王公子便好。” 自那日离开芩府后,因为芩子清的一番激励的话,他便发奋图强,才有了今日之绩。 他先前一直循规蹈矩,和芩子清的接触也只是父母之命,却从未在其他女子口中听到过不纳二色之说,那时他便觉得这个女子是特别的。 “如今你高中,也终是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你还和我妹妹定了亲,岂不是双喜临门?” 听到她提到自己的亲事,他以为她在替自己高兴,脸上微微泛了层喜色,“同喜,少夫人也得了江小将军这般的如意郎君,实属羡煞旁人。” 如意郎君…… 也只有不了解的人才这么说。 芩子清看了眼旁边的莲花池,便试探性地问他:“王公子会水性吗?” 王臻元有些不解她这样问,但出于礼貌还是回了她:“自然是会的。” “我刚想起来,我有支金钗不小心掉进了池子里,你能帮我下水找找吗?” 她紧蹙着秀眉,眼角染上了着急的神色。 见他有些犹豫,芩子清又说:“我刚刚喊了侍从过来帮忙,可能他们是太忙了,这么久都不见人过来。” 王臻元终是答应:“行,我帮你。” 看到他脱了靴子下水,心里闪过了一丝歉意。 但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于是高声大喊引起众人的注意:“不好啦,有人落水了……” 果不其然,她这一声喊叫,附近的人便围了过来,而泡在池里的王臻元则是满脸疑惑,直到瞧见芩子清在人群中跑掉的身影时,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作者言:王终于出场了 63.似有敌意 芩子清趁乱跑出王府后,便绕小巷去到了城中东街的糕点铺。果不其然,有一辆马车停靠在大树下。 她刚一走近,那帘子便掀了起来,里面的人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周葵紧紧地抱住她,说话时带着些许哭腔。 “不会的,我答应你了。”她将他推开些距离,心里因为紧张一直在狂跳。 待平复后又问:“如春呢?” “她在我故友那,现在出城怕是来不及了,先去我故友那避一下风头。” …… 与此同时,王臻元被人捞上了岸,得知是闹剧后众人便一哄而散。 江熠在听到有人落水后,一直在四处找寻芩子清的身影,寻了半天无果他便知道她肯定趁乱逃出去了。 他一股怒气地把全身湿透的王臻元拉起来,狠狠地拽着他的衣领发泄道:“都是因为你!” 王臻元一听这话便笑了,语气里皆是嘲讽与不满:“难道不是你的好夫人利用了我?把我弄成这么狼狈的模样让众人耻笑,我又该找谁算账呢?” 江熠气得将他重重甩在地上,而后也不再耽搁半分,赶紧差人和他一起寻人去。 王臻元坐在地上,无奈地拧了把满是水的袖子,今日这番,他倒真对芩子清另眼相看了。 …… 芩子清看了眼面前题着“竹安居”的牌匾,与用竹子围成的外墙相得益彰,走进去入眼皆是一片翠绿的竹林,高耸入云。 经过竹林便有一条石头堆砌而出的小径,沿着小径走到头,用竹子搭建的房屋映入眼帘。 “这里让人很舒服。”她转头对身旁的周葵说。 看到她不再紧绷着神经,他接着她的话往下介绍自己的故友:“我这故友很喜欢竹子,他为人也像竹子一般正直。” 话音刚落,竹屋内走出了一男一女,女的便是如春,像是受了委屈似的飞扑到芩子清怀中,哽咽道:“小姐我以为差点见不到你了……” 芩子清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呢。” 周葵对着走前来的绿衫男子笑语:“实在是麻烦林兄了,待几日后我们自会离开。” 待他走近,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先是进入了芩子清眼里,他一笑眼睛就会被弯成月牙的形状。 “你就是周兄常挂嘴边的子清姑娘吧。”声音清润如泉水,听起来很舒服。 还未等她开口,周葵便抢先一步回他:“是啊是啊。”接着拉过她的手介绍道:“这便是我的故友林兄。” 芩子清向他行以平辈之礼,点头微笑道:“林公子。” “不必如此客气,叫我拂言或者阿言也行。”他笑得眼睛弯弯,热情地迎他们进屋。 竹屋内布置得清雅闲适,一进来竹香扑鼻,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间让人忘却烦恼。 “你们坐吧,我去给你们做些吃食。”林拂言将他们带到厅内的饭桌上后,自个去了厨房。 如春见状也揽了活:“那我去给小姐和周公子收拾下房间。” 他们走后,屋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现在我们私奔出来,我也不便再叫你嫂嫂了,那我……” 未等他说完,芩子清先斩后奏:“姐姐吧,叫姐姐挺好的。” “好、好吧……”他有些失落。 周葵瞧见她满脸疲态,便小声问道:“姐姐累吗,要不要先小憩一会?” 她摇了摇头:“坐会就好了。” 半柱香功夫,林拂言便将做好的菜端上了桌。 “都是些粗茶淡饭,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周葵赶紧接了他的话,打趣道:“怎么会,我听闻林兄的手艺可堪比京中大厨,今日可要好好品尝一番。” “子清姑娘如此清瘦,要多吃点才是。”林拂言又冲着她一笑。 “谢谢林公子关心。”她抬头看向他眼睛那一刻时,无意间发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敌意。 想再次确认时,那抹敌意却不复存在了。 难不成是她太累看错的缘故? 作者言:这个狐狸公子算是个神助攻 64.争风吃醋 翌日。 芩子清在一阵阵悠扬的琴声醒来,她循着琴声走到了竹林里的一座凉亭。 亭中心立着一把古琴,绿衫公子静坐于前,一双纤纤玉手在琴弦上拨弄。 溪边潺潺流水声、鸟儿振翅啼鸣声和悠扬悦耳弹琴声一时并发,在林间奏出天籁之音。 一时之间,芩子清竟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待琴声戛然而止时,她才缓缓回过神。 林拂言见她走来,也立马起身相迎,浅笑打趣道:“子清姑娘怎么起得如此早?莫不是被我的琴声吵醒了?” “林公子你说笑了,我往常都是这个时辰起来的,倒是不如林公子有这闲情逸致。” 林拂言微微欠身,略带歉意道:“我闲来无事随便弹弹罢了,若是扰了子清姑娘耳朵,还请勿怪。” “琴声悦耳,是我之福才对。”说话间她刻意盯着他的眼睛看。 双方虽然都在笑,但都各自保持着警惕性,似乎都在试探对方。 那双狐狸眼拥有着琥珀般透亮的瞳孔,似乎有洞穿一切的魔力,却独独看不穿面前的人。 林拂言问:“不知子清姑娘是否会弹琴?” 芩子清瞥了眼他手上的古琴,脑海里飞速运转着从前的画面,有些面露难色:“不、不会。” 她小时候会弹琴的,但自从她母亲逝世后,她再也不愿弹琴了,这也是她的一个心结。 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林拂言也没再提起弹琴之事,转而说道:“想来周兄应该醒了,不如我们去厨房做些早膳如何?” 她终于喜笑颜开:“嗯,都听林公子的。” …… 周葵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敲芩子清房门,见她不在房内时,心里莫名有些慌张。 他也听到了竹林那边传来的琴声,谁知一走过去,他便看到了芩子清和林拂言相谈甚欢的画面,于是失落地跑开了。 而这一幕,都尽收林拂言眼底。 …… 他们从厨房出来,看到周葵垂眸一言不发的模样,芩子清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便上手去探了下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啊,你怎么了?” 原本还郁闷的他,被她这么一关心,瞬间心情大好:“姐姐我没事,就是饿了而已。” 林拂言:“……” 她将做好的面推到周葵面前,顺手给他递了筷子:“这是我和林公子做的面,你快些吃吧。” 听到是和林拂言做的面,他瞬间没了胃口,小小撒着娇:“姐姐我不想吃面,想吃你亲手煮的粥。” 而在一旁的林拂言虽然在笑,但心底翻了无数个白眼。 说到底是芩子清脾气好,再无厘头她也答应了:“好,我去做给你吃。” 芩子清走后,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一时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最终还是林拂言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周兄今日怎么如此安静,倒不像你了。” 想着过几日便要离开了,他便收敛起自己的脾性,假装自己是在沉思刚回过神的状态,“抱歉,刚刚我是在想出城之事。” 林拂言自顾斟了杯茶,狐狸眼弯成月牙,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 “对了林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弹琴这个爱好?”说好不要在意,脑海里一出现他们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他又翻出来说。 林拂言自如答道:“近日心血来潮,随便弹弹罢了,怎么周兄也有兴趣吗?” “如若可以我倒想请教一番。”周葵也不服输。 他一时哑口无言,只好假装在斟茶。 “阿葵,粥好了。”芩子清走进来,忽感气氛有些微妙。 周葵舀了一大勺往嘴里送,边说道:“姐姐做的就是好吃。” “面快坨了,林公子还不吃吗?”芩子清看了眼完好的面,不解地问他。 林拂言却笑语:“我在等子清姑娘啊。” “姐姐我们一起喝粥吧,我一个人吃不完。”周葵抢过她的碗,倒了一大半进去。 看着这两人的举动,芩子清是一脸无奈。 …… 周葵:嘤嘤嘤滚开 林拂言:甚是无语 65.露出真面 竹安居的日子甚是清闲,芩子清也最爱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翻阅着自己爱看的书籍。 她看得入迷,直到如春叫了好几声后才回过神来,她放下书籍微微伸了个懒腰。 “小姐你啊,看书太专注了。”如春嘟囔着,又将手里端的汤水送到她面前,“林公子见小姐面色不佳,特叫我熬了些营养的汤水给你。” 林公子…… 芩子清隐隐觉得不安,便对如春说:“你放桌上吧,我稍后再喝。” “好吧,小姐你记得喝。”如春放下后,嘴里嘀咕着衣服还没洗,向芩子清说明一声后便跨门而出。 见如春走后,她拿起碗仔细端详片刻,出于女人的直觉便拿出银针一试,看到无异常后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出于别人的一番心意,她便小抿了几口,然后便将它放在了一边。 “子清姑娘在吗?”门外传来敲门声。 芩子清认出了是林拂言的声音,微微整理下衣服后便去开了门,开门第一眼就是他月牙形状的狐狸眼。 “林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挑眉调侃道,瞳孔里倒映着芩子清略微惊讶的神情。 芩子清尴尬一笑,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好意思,是我怠慢了。” 这里总归是林拂言的地方,所以他也不避讳地走了进去,看到尚还完好放在一旁的汤水,眼里的笑开始有些扭曲。 “子清姑娘是觉得这汤水不好喝吗?”他问话的时候一直刻意看她的反应。 芩子清并未察觉,依旧礼貌地如实回答:“浅尝了下味道,有些烫打算放凉再喝。” “子清姑娘可觉得哪里不适?”林拂言突然靠近来,一只手搭在她手臂上。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芩子清赶紧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刚想说自己并未不适,身体突然越发燥热了起来。 她跌坐在榻上,警惕地看着林拂言,想到那碗送来的汤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在汤水里……下了药?” 林拂言卸下伪装,大笑道:“你倒是戒备心很强,但我下的……可是药性最强的春药,即使你只是抿一口,你也招架不住。” “你为何要这样做?”芩子清意识开始涣散,说话时都要喘着气。 “我为何要这样做?”他慢慢靠近趴在榻上面泛潮红的人,“你可知周葵能把制香生意做到如今的地步有多不容易。” “你一个有夫之妇竟将他勾引得神魂颠倒,连他最爱的制香也可以拱手让人。” “我没有勾引他。”她想挣扎着起来,却被林拂言死死压制。 “我是他多年挚友,是不可能眼睁睁看他的心血毁在你一个人尽可夫的贱蹄子身上的。” 芩子清拼命咬着唇,用指甲掐着手心,试图让自己不丧失理智。 “下药这种下叁滥的手段亏你做得出……” 林拂言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几分姿色,他跪坐在她腰上,俯下身贴着她耳朵低语:“我要让周葵看到你等会在我胯下搔首弄姿的模样,让她看清你不过是骚逼千人骑的贱妇。” 此时的他言语粗俗不堪,与往日谦逊有礼的模样天壤之别。 原来一切都只是他的伪装。 “你……不得好死。” “你可知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他用力掐着她的下巴,声音似魔鬼低语:“奸杀掠夺、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 他擒住她的两只手,不再是表面温润的模样,如同暴露本性的豺狼虎豹呲着牙嘶吼。 慢慢被药性上头的芩子清,也顾不得面前是何人,贴着他的胸膛就往上蹭。 林拂言轻蔑笑道:“你看看这才是你的本性。” 作者言:有友友问林是不是主角,那我就参考下大家的意见,毕竟主角们已经不少了。 66.心甘情愿 芩子清尚有一丝意识在,借着最后的力气狠狠地将林拂言推开,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 林拂言没有料到她这般贞烈,惊讶之余他还是把她抓了回来,直接提着她的腰往床上扔。 “别……别这样……” 她再如何哀求,也依旧换不来他的动容。 挣扎间他已经扯开了她的腰带,紧贴胸部的里衣在几番厮磨下,已经被翻开大半。 “还真别说,你还挺有料的。” 他本是想做戏给周葵看,但看着她这副越发诱人的姿态,雪白的肌肤透着粉嫩,还有轻轻一摸就涌动的波浪,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能扛得住。 一团团热气往体内深处冒出,芩子清意识已经涣散,看东西几乎都是重迭,模糊不清。 身体疯狂地叫嚣,试图想找什么东西纾解欲火,贴着林拂言胸膛胡乱摸。 林拂言见状勾唇邪笑:“好啊,你帮我摸摸它。”他解开亵裤,提着自己那根长而粗的硬物往她手里放。 芩子清似乎是出自本能的反抗,手一碰到就马上弹开,轻声呢喃:“烫……不舒服……” 他微蹙了下眉头,忽然被她和表面较之甚大的反差感惊讶了一下,下体的硬物瞬间又肿大了几分。 仔细想来,他也许久未找人泄过欲了,上一次还是去年的时候。 “不怕,你摸摸它。”他一把将她的小手拉过含住自己的硬物,握着她的手开始上下撸动。 久违的快感瞬间从腹部往外窜,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喘息声也变得粗重起来。 “怦……”门外响起了硬物撞击地面的声音。 林拂言立马抬头看见了像石化般立在门外的周葵,地上撒满了茶水和糕点。 然而林拂言并不打算停下,继续装作享受的模样,想让周葵知难而退。 周葵眼里看到的就是芩子清主动且没有抗拒地在抚摸另一个男人的身体,他反复确认好几遍后才彻底红了眼角。 林拂言就是故意引他前来,好让他看清芩子清的“真面目”,彻底让他死心。 早在周葵跟他讨论私奔计划时,他就偷偷调查过芩子清,知道她是江熠的妻,还和太子纠缠不清时,就对她生了厌恶之心。 他绝不能让周葵毁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 “啊……哈……”林拂言突然情不自禁地叫喘起来,他自己都差点被吓到。 芩子清因为得不到满足,身体开始胡乱扭动起来,还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正是她的这几声,林拂言一时没把控住,大股粘稠的白液喷涌而出,手里和衣服上都是黏腻一片。 原以为走掉的周葵,此刻却出现在床边,大力地将林拂言拽了出来,怒声大喊:“林兄,你为何要如此?” 他紧握着拳头,整个人都在颤抖。 秀气的脸上满是怒意。 周葵在看到他们俩人躺在一张床上时,脑子里是有片刻的动摇,但他依旧相信芩子清,直到走近看到她满脸潮红的模样,才确信她是中了春药所致。 但林拂言所作所为真的让他寒心。 “周兄,你这是何意?”林拂言扯着嘴角很是不满,打算继续装蒜下去,“我一来子清姑娘房内,她就拉着我不放,你也知我先前的所为,美人在怀,所以才一时晕了头。” 周葵冷哼一声:“林兄我不傻,你之前劝阻过我和姐姐的事,现如今这样,你不过想设计让我死心罢了。” 说着他一把抱起芩子清,边对林拂言说:“在我心里,她的清白并不在罗裙之下,但你这样的作为实在让我唾弃。” 周葵深情地看了眼怀中蹙着秀眉的女子,毅然生出一个决心,“明日我就带她走,自此就不再麻烦林兄了。” 闻此言,林拂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为何要这样执迷不悟,你父亲无能窝囊,早早抛了你和你母亲,好不容易因为你的制香手艺熬过了曾经那段寄人篱下被人瞧不起的日子,现在当真要为了这样一个女子自毁前途吗?” “为了她,我甘愿。”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67.少年羞涩 “热……难受……” 在周葵怀里的芩子清又扯开了他给她整理好的衣襟,稍稍用余光一瞥,便可看到那道不浅的乳沟,可谓春色迷人眼。 “很快便到浴房了,再忍一忍。”他说着不禁加快脚步,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他也不好受。 刚前脚踏进浴房,芩子清在闹着要下来的同时,周葵手上的劲一松,她便急忙跳了下来,再不顾叔嫂有别,伸手环住他腰,像粘人的猫咪使劲往他身上蹭。 周葵大惊,连忙喊道:“嫂嫂,别这样……” 她柔软的青丝蹭得他胸膛痒痒的,又带着股山荷叶的清香,有意无意地勾着他,他瞬间就乱了神。 芩子清只是微微用力一推,少年仿佛像失重般倒在了浴池旁铺着的毛毯上,随后她借势坐在他的胯上,对着他身上的衣服胡乱扯。 少年面色潮红,想伸手制止她的动作,却因为她扭动的腰肢隔着亵裤来回擦动而带来的刺激感,那未被开苞的壮物瞬间起了极大的反应。 光是隔着亵裤便可观那尺寸之大。 “要……”失了理智的芩子清嘴里含糊不清,但动作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周葵像只待宰的羔羊,丝毫不敢乱动,呼吸微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里满是情欲。 她剥开了他的上衣,身形看着清矍,实则有着迷人的肌肉线条,虽不如练武之人那般发达,但也健硕结实。 微凉的唇落在了少年的锁骨处,随着下滑觅到两颗硬挺的小黑豆,便用舌尖卷着舔?了好几番,少年发出了一声闷哼。 “啊……嫂嫂……哈……轻点……” 相比起叫姐姐,他更喜欢叫嫂嫂,这种禁忌感能给他带来莫大的刺激。 此时两人额间皆是薄汗,脸颊旁的发丝早已浸湿,湿答答地粘在一块。 芩子清并不满足于当前的亲吻,又开始想去扯掉他的亵裤,想找东西去堵塞她底下的空虚。 少年却揪着裤子,带着些许羞涩的哭腔:“嫂嫂……我还是初次。” 对于失控的芩子清来说,她并不理解他的话中意,而事后知道的她肯定会十分自责。 她继续强行扒裤,而他也松了手,当那根巨物弹出来时,少年极其羞涩地偏过头,耳根通红一片。 芩子清掀开裙底,小手抓着那巨物使劲往自己花缝里蹭,腰和腿也跟着不自觉晃动起来。 “嗯……”她坐在他腰上,声音娇媚如酥。 周葵攥着身下的毛毯,呼吸渐重,像头发了情嗷嗷嚎叫的小狼,手腕青筋暴起。 湿淋淋的水液从花缝处渗出,把茎身都浇上了一层光滑的液面,数多次的摩挲下,嫩肉红肿外翻,内里的小花豆在茎身擦过时颤栗不止。 从未体验的快感在腹部腾升,少年忍得汗如雨下,因为他听别人说过早射是男人之耻,因此秀白的脸也憋得通红。 腰上的女人晃得使劲,连带着似漏非漏的奶子摇摇欲坠,可谓是真正的波涛汹涌。 “嫂嫂,我忍不住了。”周葵一个翻身将娇软的身段压在身下,深情地看了芩子清几眼后,深吸了口气缓解那疯狂跳跃的心脏。 随后鼓起勇气终于吻上了他肖想已久的樱唇,生涩的吻技让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凭着本能去轻吮那两片软唇,因为紧张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芩子清本就燥热难耐,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有些如鱼得水的感觉,自己也去回应了他这个小心翼翼的吻。 她这般举动如火上浇油般,瞬间让周葵刚平复的心脏又开始小鹿乱撞,耳根又烫了些。 周葵赶紧松开唇,眼神慌乱地不敢去看身下的人,但温香软玉在怀,他寸步难移。 若是她清醒过来,看到他们云雨过后的场面,她会不会一生气就不要他了? 他刚走神片刻,芩子清伸手突然勾住他脖颈的动作立刻让他溃不成军。 想再多又如何,当下是要喂饱自己的心上人才是要紧事。 68.共覆云雨h 少年边亲吻着芩子清脸颊,边解开她的衣裳,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悠悠在她酮体游走,似爱抚似怜悯,每一下都轻柔似水。 待她所有衣服褪尽时,周葵盯着她的裸体又开始一阵害羞,瞥见胸前那两点娇媚的红果时,暗欲在眼里涌动。 “嫂嫂,我可以亲亲它吗?”他指着芩子清的胸用最无辜的语气问她。 而芩子清似是听懂了,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舒服……想要……” 这下他也不再克制,低头轻轻地吻了吻乳晕,再一口含住梅果,慢慢地吮吸。 “好软,嫂嫂好软。”少年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连亲吻也开始兴奋起来。 下体高昂的阳物此时抵在了芩子清两腿间,有意无意地撞击着溢满黏液的花穴,像是根粗藤在鞭挞的节奏。 身体比主人要诚实得多,好几次在阳物触达花穴时,花穴就宛如一张小嘴拼命地想把它吸进来。 周葵一直觉得下体肿胀无比,只是在这种轻微摩擦的程度下,他都已经难以忍受。 于是他撑起上身,将芩子清的细腰托起,让自己的肉棒紧贴至花缝,沿着臀沟的方向上下抽动起来。 青紫的肉棒长又粗,在她的腿心进进出出,用力地穿插,似乎想在她身体凿个洞出来。 芩子清蹙着眉头,似痛苦又似享受,嘴里闷哼声不断,听得人血脉喷张。 宛若那受人蹂躏在风雨中摇曳生姿的山荷叶,娇俏又令人怜爱。 她的此番模样深深烙印在周葵瞳孔,他呼吸又一紧,抓着她的腰肢加快了速度。 一下比一下卖力,但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想到别的男人也与她如此过,心里不自觉翻涌出阵阵酸涩和醋意来。 芩子清突然弓起腰,开始抽搐着身子,花穴处涌出小股水液,面泛潮红地喘着粗气。 周葵不知是何意,立马停下了动作,将她轻轻放下,眼神满是担忧:“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微阖眼眸,待高潮余韵过后,体内的燥火也消减了不少,但她依旧觉得不够,突然坐直身子拽着那粗物一个劲往下体塞。 手劲虽然不是很大,但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少年在蒙圈中又有了异样的反应。 “嫂嫂,这又是在做什么?”他的这番发问倒有点像他被人蹂躏一般。 芩子清抬起头,双眼迷离:“插……插进来……” “什……什么?”少年没能理解她的意思,但视线已经转移到了她的花穴处。 湿湿的,粘着些晶莹的液体,把底下的毛毯都打湿了。 双腿微张,似蚌肉般闭合的嫩肉此时微微撑开了一条缝,借着微光隐约看到深掩在内的小花豆,似乎还有些充血红肿。 本应该害羞的是芩子清,但却是少年先红着脸偏过了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芩子清与他人有过欢爱的经验,自然知道自己哪些地方最舒服,她便引导着少年一步一步去开拓他所不知的新世界。 龟头已经绞进了花穴内,还余粗长的茎身暴露在外,而她还在艰难推进,本就体弱力气小,折腾半天她自己先累得气喘吁吁了。 看着那窄小的洞口可吞纳自己的壮物,周葵甚是震惊,但仅仅只是龟头的进入,他就感觉到了有股酥麻瞬间从尾椎骨传来。 比刚刚更舒爽更刺激。 他在想如果完全塞进会是怎样的体验,自己的阳物深埋在嫂嫂的体内,亲密无间地感受每一份炙热在身体内燃烧和萦绕。 缠在一条线,永远地融合在一起。 芩子清扭着腰动了起来,稍稍又进去了一些,她用力抓着周葵肩膀,滚烫的小脸贴着他此起彼伏的胸膛。 周葵知道意思后,先是捧起她的脸在唇上细细地厮磨了一番,接着托起她的臀把自己的肉棒慢慢插进去,内里紧窄又温热,光是推进他就已经开始微喘。 他已经插得很深,但还有小截茎身裸露在外。 由于射精的欲望太过强烈,便就着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的姿势,凭着男人的本能开始抽插起来。 周葵能清楚地看到她此等是何种模样,微张着小嘴,随着抽动的节奏娇喘连连,是足以让男人酥麻到忘我的地步。 此时此刻,周葵才明白共覆云雨真正的含义。 69.疯了一般 在数多次的抽插下,周葵忽然用力冲刺了起来,喘息声也变得异常急促。 情窦初开的少年终于在此刻射出了大股浓精,全部灌进了花穴内,一滴不剩。 周葵抱着早已瘫软的芩子清,大口地喘息,待稍稍平复后,又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好开心。”他贴近她耳旁分享自己的喜悦。 然而芩子清已经累晕了过去,小小只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不为所动。 少年初经人事,性欲依旧强烈,但他已经不忍心让她再承受自己的孟浪之举了。 于是他选择抱她下水,好好地为她沐浴一番。 雪白的肌肤沾染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本就清丽的面容现在真正诠释了什么才叫做出水芙蓉。 美,带着病弱的美,也是致命诱惑。 周葵轻轻擦拭着她的身体,每一下抚摸都只是纯粹的爱怜,再无色情之意。 他突然强烈感受到,自己对她的爱意比以往又炽烈了些。 结束时已是深夜,周葵将她抱回了房内,出于担心他打算睡在她身旁。 刚躺下没多久,芩子清因为做梦说了些呓语,但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周葵凑近时才听清了含糊不清的话:求你们放过我……在不停重复很多遍后才停了下来。 他知道是何意,心也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为了让她不深陷梦魇,他又很轻柔地在她脸上落下一吻,然后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打她的背脊。 芩子清像宿醉般醒来时,她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舒服点后,才发现她此时正躺在一个男人怀里,昨日的记忆霎时在脑海里重现。 她记得自己被林拂言压在身下的画面,于是猛然在男人怀里起来,却发现躺在她身旁的人是周葵。 少年被惊醒,看到芩子清清醒过来后,心里一阵狂喜:“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阿葵……”叫唤间她耳边忽然响起欢爱时的呻吟声,还有一幅幅云雨的画面。 她竟然与周葵……做了那样的事! 她瞬间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周葵见她如此震惊的表情,他知道她肯定想起了昨日的一切,他想向她解释,欲开口时就被她的啜泣声吓住了。 “对不起阿葵……”她非常自责,依照周葵的性格定是她强迫了他。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愿意的,我还怕姐姐会怪我越了界限……” 她本就是残花败柳之身,自己如何都无所谓,但是面前这个少年本可以把他的第一次给可以与他共度余生之人,却偏偏被她夺了去。 芩子清虽然答应与他出逃,但她的想法是以姐姐身份伴他左右,在适当时机再撮合与他有眼缘之人。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往日了。 周葵虽比她小,但身材却比她高大得多,抱着她时只会显得她更娇小。 他用手拭掉了她的泪花,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们天一亮就走。” 芩子清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提起包裹,趁天亮没人时带着如春赶紧向门外走去,刚踏出大门时,面前却站着一排黑压压的人。 人群中有一人高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几人,墨发乌衣,乌衣上却沾染些了灰白的尘土。 周葵赶紧将芩子清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来人下马向她走来的动作。 “小姐……”如春弱弱地叫了一声,似乎被眼前的架势吓住了。 “芩子清,你可真是让为夫好找。”江熠想到这几天不眠不休地在找她,完全像疯了一般的举动。 满是血丝的眼球此刻狠戾尖锐地直盯着芩子清,看着她不为所动而又站在其他男人身后时,他有种想把她撕碎的冲动。 而芩子清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表哥,求你放过嫂嫂吧。”周葵先一步拦住了江熠的去路。 江熠向他投去冷眼,忽然一脚踹向他腹部,咬牙道:“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你在京城里。” “你干什么!”芩子清立马上前扶起周葵,对江熠怒声大吼。 她担心道:“你没事吧?” 周葵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他们这番亲密举动彻底让江熠发狂,上前将芩子清整个人托至肩上,周葵还来得及阻止,便眼睁睁看着她被掳至马上,然后踏尘土而去。 周葵一上前,就被江熠的士兵截住了去路,硬生生把他和如春逼退了回去。 70.马震惩罚h 芩子清被掳上马后,在马背上挣扎了许久,江熠也压了她许久,最后是她累了才停了下来。 揽着她腰的手臂箍得她有些疼,再加上一路颠颇,此时的模样有些狼狈。 而且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腰背处抵着一根硬如烙铁的东西,一下一下戳着她很不舒服。 男人的喘息在她耳后细碎地响起,微微将她腰往下压了压,拉着缰绳的手不知何时伸向了她的腿心。 这个举动让芩子清很是抗拒,但她早已没有力气再去做反抗。 她只好破口大骂:“江熠,你无耻。” 江熠冷笑道:“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无耻,或许我可以更无耻。” 说着他便用手指掰开两瓣嫩肉,用力抠挖着内壁,随后用指腹大力地摩挲阴蒂。 但他发觉阴蒂比往日还要肿大些,像是被人玩弄后的状态,想到这他恍然大悟,力度也惩罚性加大了些。 他虽然生气,但也更难受。 “芩子清,你与他做时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就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嗯?” 无了缰绳的马跑得也更欢快了,但方向一直没有偏离,像是这条路已经走了很多次一样。 她整个人被压得趴在马背上,臀部借势高高翘起,花穴完全暴露在外,江熠也不作迟疑直接把肉棒强行塞了进去。 “不……不要……”芩子清无力地拍打着马肚,头皮发麻地抗拒身后插入的烫物。 他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下,在驰骋的马背上强行与他交媾。 他疯了,确实是疯了。 江熠不顾她的哭诉,直接一插到底,在快马奔走途中,他都不需要用力,随着马背的起伏抽插的动作就直接被带动起来。 他恶趣味地拍打芩子清的臀部,虽然没使多大手劲,但脆弱的肌肤很快就是通红一片。 “说,你更喜欢谁的鸡巴?”问话间他便是狠狠一插,再重重拔出。 “混蛋……”她被撞击得差点说不出话,而且在这样的耻辱中,她竟感受到了异样的快感。 马儿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在一片山野间停了下来,而马背上的两人依旧紧密相连。 芩子清累得气喘吁吁,而江熠始终精力旺盛,甚至下马的时候肉棒也一直没有拔出。 他将芩子清翻转了个身,把她双腿盘在自己腰间,托着她臀部的手不安分地往他的胯下顶,每走一下便顶一下。 清晰可见,他们交合处和大腿间都是濡湿一片,甚至马背毛发上都沾满了黏液。 广袤的山野间却建有一处殿宇,内里还未修缮完毕,地上堆放着木材和泥沙,连种植的树木也是一片光秃,甚至未长出新芽。 江熠抱着她进了一间殿房,奇怪的是内里并不空荡,反而样式齐全,装饰得清雅舒适。 当然芩子清无暇去顾及这些,为什么会建个殿宇在山野间,又是为谁而建的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把她放在桌上,想要亲亲她的樱唇,却被她偏过头让他落了个空。 原以为会气恼的他,此刻语气却柔情了许多,甚至带着些期许:“清清,你看看我为你建的殿宇。” 芩子清没有理他,仍旧垂眸不语。 见她不理睬,他便自顾地说了起来:“我知道你喜欢清净,于是便选在了山野间,知道你喜欢素雅,一切都按照你的喜好来布置,等将来我们孩子出生,我们便一起生活在这里……” “江熠……”她想阻止他说下去,“若是以前我可能会有所期翼,但如今是再无可能了。”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却一直不敢去面对。 听他这样问,她突然就笑了。 “你和芩佳漓私会拿我当借口我不怨,你在青州找人辱我之事我不怨,你在新婚之夜和她苟且一起我不怨,甚至是你失信于我去找她我也不怨,但偏偏你却拿我与太子去做交易,我实在不得不怨。 殊不知他已经带给她如此多的伤害,却还妄想他还能和她共度余生。 他低声道:“对不起……” “我从来没有想拿你当私会的借口,找人辱你之事是我欠妥,但新婚夜我并未想和芩佳漓发生关系,当然最后也没有,失信于你是因为她以命相要挟,我只是念在我和她之前的情分才去找了她,但你也知结束后我也去找你了。” 作者言:怎样都是江狗 71.潮吹羞耻h 江熠的这些话让她听起来更可笑,一切不过都是他的借口罢了。爱你的时候甜言蜜语,不爱你的时候恶语相向。 “你之前说过会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芩子清直视着眼前人,想让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他愣了愣,没有说话。 芩子清本该清楚他的为人,却还抱着一丝期翼妄想让他放过自己。 她想推开他,几番挣扎下却被他擒住手,一个微颤的吻始料未及地印在她嘴唇上。 “我爱你。” 这句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在江熠口中说出总觉得那般不真切。 芩子清诧异地抬起头,用异样的眼光地看着他,但很快眼神又淡了下来。 男人知道他的爱来得太迟了,但他还是想拼尽所能地去挽留不可能拥有的一切。 “你的爱我嫌脏。”她用一种几乎嘲讽的眼神看着面前痛苦的人,“你爱过很多人,这其中甚至包括了我妹妹,现在你来说爱我,那以后又会爱谁呢?” “不会了……不会爱了……”他抓着她的手突然用力,语气急切:“往后我只要你一个人,你一个人就够了。” “可我……不爱你啊。” 江熠因为几天的奔波,再加上现在格外激动的情绪,他觉得此刻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他早该知道的,不过都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即使如此他仍旧不肯放手,忽然与她做起了交易:“只要你假装爱我叁日,叁日后我便放你离开,和离书也一并奉上。” 只要……假装爱他叁日便能离开? 这一直是她想要的,但她仍旧不敢完全相信江熠的话,“我不信你,你每次都骗我。” 他早就料到她会如此说,于是拿出了早已写好的契约书递给了她,“上面白纸黑字,还有我的手印,绝不骗你。” 芩子清立马拿起契约书细细端详起来,每字每句都要看得清清楚楚,直到确认没问题后,她也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手指印。 看她如此爽快,他立马抢先道:“好,那便从明日算起。” 他如今真卑微,还要假装她爱自己来制造相爱的假象,可他却甘之如饴。 立契约书没多久后江熠便离开了,担心她逃跑索性也把门锁上了。 但芩子清觉得一切都太突然了,假装爱他?要怎么假装爱他?她似乎都没真正爱过一个人。 她有些彷徨,坐在窗边开始发呆。 夜间即将歇下时,江熠又缠着她要了几回水,最后实在是折腾不行了才放过了她。 黏腻的下体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想起身去清洗一番,又被他拽回至床上。 他语气低哑,一副还未餍足的模样,“乖,别乱跑。” “不舒服,我要沐浴。”她又想起身时,突然被他往下一拽拉,重回他的胯下。 “我来帮你。”说着他将两条腿提开,脸突然贴近她的腿心,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花户上。 意识到不对劲的芩子清开始胡乱动了起来,手掌顶着他头顶想推开他,“别……不要这样。” 直到温热的舌尖探进花穴内时,身体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与抽插不同的酥麻感倏地直达全身神经。 嘴唇在花唇上细细吮吸,灵活的舌尖来回在花缝勾掠,甚至缠着阴蒂做了数次的舌吻。 芩子清甚是羞耻,淫液源源不断地往外流,全都如数被身下的男人舔了去。 空隙间他抬头笑语:“清清的水真多……” 她被舔得一直在喘气:“哈……你下流……” “可是清清很舒服,不是吗?”他用指尖勾起些水液,拿到她眼前晃了晃。 她潮红着脸,不想再跟他说话。 可是情迷意乱间她突然喊了一人的名字:“居之……”甚至是她本人也没反应过来。 而江熠却听得真切,力道微微加重了些。 一股强烈的尿意从身下传来,芩子清想挣扎着起来边喊道:“我要如厕……” 他非但不让她起来,甚至用手指重重按压着阴蒂,吸的声音也刻意大了些。 “啊……要去了……”她尖叫着突然下体喷涌而出大股水液,底下床单全都被打湿。 事后芩子清羞耻地哭了起来,而江熠甚是满意地看着他眼前的杰作。 作者言:哦吼 72.亲手画眉 第壹日。 芩子清睁眼时,却见江熠一脸笑意地轻唤:“早啊,夫人。” 他撑着半边身,眼神里皆是慵懒,又带着丝丝缱绻的爱意。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想起昨日他与自己的约定,心里纠结了片刻,才小小声地喊了句“夫君”,但内心是十万个不情愿。 “你喊我什么,我没听到。”江熠假装没听清让她再喊一遍。 芩子清很是难为情,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但想想叁天后的自由,她便忍了:“夫君……” 江熠见计划得逞,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心里无比喜悦。 即使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虚情假意,但他也要把这些当真。 洗漱过后,江熠突然起了兴致,说是要给她画一次眉,上次没画成他一直耿耿于怀,这次一定要实现。 既然要做戏,那她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芩子清端坐于镜台前,乖巧地闭上了双眸,而他握着画黛笔,小心翼翼地给她绘着黛眉,一笔一划,十分认真。 她几乎能感受到他因为控制力道而微微颤抖的指尖。 江熠为了给她画上一次眉,在此之前特意花钱去学了许久。 此刻他才能给芩子清一个满意的交代,为了此举他幻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好了,夫人你看看。”画完后他甚至有些紧张她的反应,心跳稍稍加快了些。 芩子清本就不抱太大希望,但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竟然觉得有些惊喜。 她微抿着嘴,淡然一笑:“好看。” 这句“好看”确实是真心的,她没想到他一个武将之竟会有如此细腻的手法。 听到她的夸赞没有人比他更欣喜了,他从背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有些撒娇地征求她的意见:“夫人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面,可以吗?” “好,我去给你做。”她当然没有拒绝的地步。 见她答应,他便说:“我去给夫人打下手吧。” 厨房内。 “你先去烧水,我来切菜。”她说着便开始切起菜来,咚咚咚的刀声瞬间在厨房里响起,伴着滋滋滋的柴火声,就好似一对平凡的夫妻在做饭的场景。 江熠脑海里瞬间有了画面,早出晚归,男耕女织的平凡生活。 如果一开始他爱的人便是她就好了,可惜他现在才认清自己的心。 水烧开后,芩子清把早已备好的面条放入沸水里,再把其余食材和佐料一并倒下。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做好了,浓烈的香味霎时扑鼻而来。 江熠顾不得烫嘴,迫不及待地大口吃了起来。 他嘴里的面条还未嚼完,便毫不掩饰地夸赞起来:“好吃,真的好吃。”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她微微有些心疼。 但她心里清楚,她不能对此心软。 经过这么一折腾,芩子清也有些累了,瞧着外面的太阳应该是到了正午。 “我有些累了,想回房小憩。” 江熠发现她近日很是容易倦怠,猜到可能是因为他的缘故,但还是有些担心她的身体,他还是不要太折腾她得好。 “好,我送你回房。”他将她打横抱起,她似乎也习惯了,像只倦怠的猫乖乖地窝在他怀里。 小小的一只,又软又轻。 等芩子清彻底入睡时,他便外出去寻了郎中过来。 郎中垫着丝巾给芩子清把了脉,神情莫名有些严肃。 “公子,您娘子体虚寒气重,再加之心气郁结,情况不容乐观。” 江熠听后一下子就慌了:“那要如何医治?不管多少银两都可以,只要给我治好她的病。” 郎中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慢道:“像您娘子这种病症,只得喝药慢慢调理,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让她欢喜些,切记莫要再刺激她。” 最后郎中开了些药方,江熠看着手中的药方有点不知所措。 一想到她从小就要喝那么多药,之前那会他还一直叫她病秧子,自己的内心既愧疚又难过。 他先前为何如此的坏,也难怪她一直想逃离自己。 他走近床边,将嘴唇贴着她的手背,低声道:“对不起……” 几乎从不落泪的他,今天却无声地低泣起来,显得可怜又无助。 73.看灯游船 芩子清临近黄昏时才醒来,她见房内空无一人,刚想走出去看看时,江熠手里端着一碗煮好的粥走了过来。 他惊喜道:“刚好我煮了粥,你快来尝尝。” 她有些无奈收回了刚跨门而出的腿,跟着他坐了下来。 “吃吧,我一路走来都给它吹了气,不会烫的。”他将粥递到芩子清面前,满眼宠溺。 “好。”她应了一句,便舀了一勺送到嘴里,“嗯……有点苦。” 江熠却笑道:“我在粥里加了几味药材是会有些苦,你身子骨这么差是该补补了。” 她不悦地撇了撇嘴:“真是没有一天是不吃药的。” 听到她这么说,他又泛起阵阵心酸。 “对不起……”他顿了顿又道:“之前不该那样说你的。” 他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无法替从前的自己原谅他。 见她沉默下来,他便没再继续下去。 芩子清吃东西细嚼慢咽,胃口又小,把整碗粥喝下去夜幕已经降临。 用膳结束后,江熠半刻也未曾停歇,又拉着她去到河边,到了那还要遮住她双眼,说要给她一个惊喜,搞得异常神秘。 当江熠松开她眼睛的那一刻,满河璀璨的灯火在她眼里火光闪烁,精致的莲花灯在河面逐渐漂浮远去,由远到近形成一幅壮丽的景观。 他问:“好看吗?” 芩子清已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她从未见过这般绚烂的灯火,连远处的山影都照亮得一清二楚。 从小到大她便常居深闺,连京城的集市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这一刻她是感动的,欣喜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你怎么……哭了?”江熠看她如此,有些慌了。 她却摇了摇头,声音哽咽:“没事。” 听到她这么说,他才彻底放心下来,随后牵着她的手和她踏上了靠岸的一只小船。 船上不大,容纳两人却绰绰有余。 上去之后,两人依偎地坐在船尾,任由船顺流而下,自由漂浮。 船只泛起的涟漪让周围的花灯也随之摇曳起来,像一只只小精灵紧跟其后。 微凉的晚风吹拂脸颊,内心的烦躁在此刻全都烟消云散。 “清清……”他小小声地叫了她的名字,“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多好。” 美景在前,爱人在怀,人生幸事。 芩子清没有回答,将目光看向了别处。 江熠知道她在逃避问题,但她的态度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他还是觉得不甘心,突然暗欲涌动,用手掌抵住她的后脑勺,迅速将衣领扯开大半,对着她锁骨下方的肌肤炙热地亲吻了起来。 芩子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想推开奈何自己力气太小,只得被他禁锢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 这个亲吻持续了好久,而她也开始有些浑浑噩噩。 直到那块肌肤充血泛红时,江熠这才满意地松开她。 这是印记,独属于他的印记,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全身都烙上他的印记。 男人的占有欲,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江熠见她打起了哈欠便问:“困吗?” 她点了点头,眼神有些迷离。 “那睡吧,我守着你。”他将她的小脑袋轻放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在她后背轻拍,像哄小孩睡觉那般。 望着无边无际的河面,他想起了些回忆。 江夫一向对他严厉却管教不加,林氏信佛也对他鲜少照顾,再加之家世优越,不知人间疾苦,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纨绔不羁的性格。 因为缺爱,他对情爱有过甚多幻想,也憧憬过只与一人共度余生的想法。 然而因为痛恨世俗枷锁,他便忤逆父母之愿,放任自己与众多姑娘接触。 一心认定了自己只喜欢活泼有趣的姑娘,便一直对矜持清高的世家小姐颇有厌恶,而芩子清就是其中一个。 这样的姑娘是父母眼中的香饽饽,但不可能是他的。 未曾想竟有一天他先破了例,他是万般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但最后,他还是一头扎了进去,不愿再出来。 74.失态之举 在摇晃的小船睡了一夜的芩子清,再睁眼时船已靠岸,岸上是喧嚣的闹市,入眼皆是熙攘的人群。 江熠一脸宠溺地看着怀里睡眼惺忪的小家伙,轻笑道:“小懒猪,终于肯醒了?” 她也不知为何,最近越发嗜睡了。 芩子清揉了几下眼睛,又小小打了个哈欠。 “怎么,还没睡够吗?”见她此番模样,问话间透露着些许担心。 她立马反驳道:“够了够了……只是有些饿了。” “那我带你去吃早点。”话音刚落他便拉着她上了岸。 两人进了一间酒楼,内里座无虚席,几乎看不到空位。 小二见两人面生,但瞧着他们衣品不凡,心里猜测许是非富即贵人家,便上前热情地招待起来。 “公子,店里座位都满了,您要是不嫌弃先去那边喝茶等上一会儿,小的马上给您和夫人安排。” 小二笑脸嘻嘻,可谓把谄媚的姿态发挥到淋漓尽致。 方圆几里就只有这家酒楼,若是再带着芩子清多走几圈,怕是她会受不了,考虑到这点,江熠便只好点了点头:“你快点安排,我夫人等不了太久。” “好咧,小的马上安排。” 一进来芩子清隐约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这边,堪堪一扫视,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一个不久前被她骗了的王臻远,一个他的未婚妻芩佳漓。 她立马收回视线,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了?”江熠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劲,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嘴里嘀咕着:“没发烧啊,哪里不舒服吗?” 芩子清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投向那两人的身上,似乎在示意江熠看一眼。 江熠不解地向她目光之处瞥了一眼,在看到芩佳漓的那一刻,他承认他的内心有些慌,但这种慌并不来自于芩佳漓,而是担心身旁芩子清情绪带来的慌张。 他担心她会多想,于是赶紧开了口:“我们去别家吃,这里人太多了。” 然而芩子清没有动身的意思,目光平和:“我有些累走不动了。” 她没有说慌,她确实是又饿又累。 刚说完,便见芩佳漓满脸幽怨地往他们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想制止她的王臻远。 “江熠,你这个负心汉。”怒吼间一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江熠的脸上,而芩佳漓也委屈地大哭起来。 这一举动瞬间惊动了酒楼里所有吃饭的人,不一会儿便议论纷纷,更有甚者把它当成茶余饭后的趣事来看。 芩子清和王臻远没想到会有如此一出,稍稍有些震惊。 被打后的江熠瞬间黑了脸,大喘着粗气在排解心里的怒气。 她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颜面扫地。 “芩佳漓,不要仗着我之前喜欢过你,你就可以任意妄为。我们之间的事,我已经跟你说得一清二楚,你若是再来纠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若是以前有人如此对他,他一定会以相同的方式还回去,但是他身旁现在有了芩子清,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面目可憎的模样。 他甘愿为了她收敛起自己的脾气,也不想再吓到她。 江熠刚想拉着芩子清走,未曾想芩佳漓还未气馁,也不顾周遭的眼光如何,生生地拽着他的手臂不放,哭得声音发哑:“求你了,不要抛下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芩子清看到王臻远僵持在原地,唇瓣有些发白。 唉,他也是可怜人一个。 前些日子看他提起这门亲事还神采奕奕的样子,现如今他定是非常失望,自己的未婚妻对旧情人余情未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如此失态的举动。 “滚。” 江熠猛地推开拽着他的人,看着她狼狈倒地的模样也无半分心疼,眼里满是厌恶,就像他之前对芩子清那般。 芩子清有些恍惚,他们之前明明如此相爱,转眼间却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很不真实。 临走前,芩子清还回头看了一眼,刚好与王臻远的目光对望,他眼里蕴藏着太多情绪,但有一点,她彷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75.是我脏了 一路上,芩子清不发一言。 江熠对此有些不知所措,好几次欲张嘴,但到了嘴边全都咽了下去。 她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张口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过两日我们便再无关系。” 她说这话的时候,真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你还是在怨我,对吗?”他不管她怎么说,反正他就是觉得她因为在乎才如此的。 既然如此,芩子清便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是啊,我一直都在怨你,但又能如何。” 天气开始入秋,空气中夹杂着冷意不禁让她哆嗦了一下,接着便是几声咳嗽。 江熠没再与她争执,一把打横抱在怀里,随后找了个面摊叫了碗热汤面给她。 见她小口吃着面,像是小兔子啃胡萝卜似的,内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芩子清大概吃了半碗,就放下了筷子。 江熠见状便问:“怎么不多吃点?” “饱了,剩下你吃。”她将面推到江熠面前,忽然想到他可能会嫌弃吃剩下的,便又将面拉回到自己手里,“算了,我已经吃过了。” 下一刻江熠立马将她手里的面抢过来,大口大口地吃着,因为吃得急差点被呛到。 很快剩下的半碗面就被他吃得一干二净,他还开心地将空碗展示在芩子清面前,活像个小孩子在炫耀。 有时候,她真羡慕他能看得开的心态。 “走吧,我们去逛逛。”江熠牵起她的手,还顺势与她十指相扣。 去街市要走小巷,刚进巷里没多久,便听见有人求救的声音。 江熠是武将自然是不怕的,但还是紧紧地将芩子清护在身后。 “救命……” 芩走子清听到了女人声嘶力竭的求救声,一下子就回想起她差点被侮辱的那次,她脑袋轰隆作响,只好拼命地捂着耳朵。 “清清,你怎么了?”看着她痛苦不堪紧皱眉头的模样,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他知道她是想到那次的事情了,是女人求救的声音刺激了她。 “救救她……快……救她……”她推搡着江熠,想让他去救那个女人。 只有体会过,才知道那会有绝望,她不想让其他人也那般无助。 江熠踌躇不前,甚是担忧她的状态,但见她这么执着让他去救别人,便知他要是不去那将会是她一辈子的心结。 “好,你不要乱跑,在原地等我回来。”他巡视了一周见没有危险,便朝着发出求救声音的方向跑去。 在他走后,芩子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耳边女人的求救声戛然而止,估摸着江熠应该救到了人,很快他便原路返回。 芩子清在巷口处看到了那抹狂奔的身影,脸上布满了担忧的神情,似一阵风跑飞奔而来。 他喘着气向她道明情况:“清清……我已将那姑娘平安救下……你无需再害怕了。” 江熠说着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小脸贴着此起彼伏的胸膛,心跳声也格外清晰。 芩子清努力仰起头,看了他一眼:“那……我们回去吧……” “好。”他轻声回道。 …… 折腾一天,回到昨日的殿宇处时已是黄昏,金乌西坠,彩云漫天。 芩子清坐在树底悬挂的秋千上,心里数着剩下的时日,只要过了明日她就自由了。 想到这她自然是欣喜无比,但未来的路要如何走,她还是惆怅得很。 她的身份,真的能让她脱离禁锢吗? “你在想什么呢?” 江熠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让她回过神,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发现他成熟了许多,不管是身高还是外形。 这张风流且英俊的脸不知俘获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就连她初见时都曾对他动了心思。 只是后来,都被他硬生生折了。 “江熠……”她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嗯?”他看向了她,期待她会说些什么。 “往后若是再遇到喜欢的姑娘,莫要再耍性子欺负她了,好好惜她爱她……” 她还未说完,江熠便硬生生打断了她,眼角不知何时发了红,生气地恼她:“我说了我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我只喜欢你……” 芩子清依旧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语无伦次想要解释的狼狈模样。 “你的心脏了,而我的身子也脏了,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我累了,先回房歇息了。” 她跳下秋千刚要迈开腿,突然被身后的人搂住她的腰,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你不脏,是我脏了,我弥补给你。” 说着江熠松开了她,在他击掌拍了几下后,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各个其貌不扬,灰头土脸,看样子应该是不知何处寻来的地痞流氓。 76.江熠变化 芩子清停住脚步,一脸不解。 江熠却对着进来的几人扯着嗓子大喊:“犹豫什么,来啊!” 几名痞子有些犹豫,面面相觑几息后,便上前拽着江熠的手脚,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几只手在他胸膛上游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芩子清绝对不会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眼前这一幕。 她震惊到立马去捂住嘴巴,眼角却莫名有些酸涩。 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讨厌这样。 但是偏偏江熠却笑着朝她摇头,任由那几人在他身上蹂躏、践踏。 未曾想有一天他可以连尊严也不要,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弥补她。 荒唐又可笑。 她不应该同情这样的人,芩子清一遍遍清楚地告诉自己,可下一瞬喉间涌上一股暖流,身体比自己的心先做出了反应。 捂着嘴的手全都是血,眼前的视线也开始变得血红…… “清清!”江熠推开对他上下其手的痞子,跌跌撞撞地跑向芩子清倒下的地方。 他无措地将孱弱的人儿搂在怀里,颤抖地呢喃道:“我错了……不该……这样激你……” 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少将军,竟也会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 如果早一些那该多好。 芩子清缓缓伸出手抚向他的脸颊,声音极其微弱:“江熠……别践踏自己……你是……将军……保家卫国是己任……不该用这种方式失了大将风范……” 她话之意便是:为国献身可以,但不可以把一国之将的尊严用这等儿戏肆意踩踏,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也不是国家百姓想看到的。 “好……”他一遍遍亲着她的手背,“我带你去看郎中。” 江熠发现她真的太轻了,抱在怀里似乎都感觉不到任何重量,仿若风一吹她就会飞走般。 一路跑,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苍白脆弱,没有一丝血气,如果不是看到她起此彼伏的胸腔,他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 “清清别离开,你想去哪里都行,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活着……” * 芩子清再次醒来时,她依旧还在那殿宇里,不同的是,这里还多了一个人。 “姐姐,你终于醒了。” 她歪头看见张熟悉的脸,清俊的小生打扮,脸上布满了担忧的神情。 “来,喝口水。”周葵将她扶起,贴心地在她背后放了个靠垫,随后将水送到她嘴边。 芩子清渴极了,一饮而尽。 “阿葵,你怎会在此处?”喝了水她终于有机会开口问他了。 周葵轻轻用袖子擦拭她唇边残留的水渍,而后缓缓道:“是……表哥叫我来的。” 她已经想不通江熠到底要如何了。 “我睡了多久?” 刚说出口,周葵突然就抱住她,贴着她的脖颈整个身躯都在微颤。 “以后不要这样吓阿葵了……” 那天被江熠掳去后,他整整寻了她叁天,拿着她的画像没日没夜地赶路,逮到个人就问。 好不容易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她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来过。 每日怀揣着不安的心守在她床边,日日在她耳边讲各种故事,生怕她会永远沉睡下去。 即使才两天两夜,他也度日如年。 她轻拍着周葵的肩膀:“傻瓜……” “姐姐,亲亲我……”他像只粘人的猫儿使劲往她身上蹭,脸贴脸地往她唇上凑。 芩子清还来不及制止,唇上便传来温热的触觉,轻微的蠕动瞬间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周葵的主动确实出乎她意料。 等到唇瓣抽离时,她才渐渐回过神来,而此刻才发现江熠站在门前。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多久了,远远看着他似乎很是落寞,甚至能感觉出他眼神里溢出的忧伤。 直到芩子清发现他时,他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走了进来,“醒了就把参汤喝了,可以补补身子。” 周葵扶着她坐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芩子清凑近时才看清江熠满脸憔悴,甚至可以说沧桑的模样,唇边长出了胡茬,似乎一夜之间曾经那个少年成长了不少。 江熠盯着她喝汤的模样,内心有千言万语想同她说,可最终还是咽进了肚子。 他本想悄悄走开,但还是收回了腿,良久后终于开了口:“你身体还未好,养好病后,你想走便走,我不会再阻拦。” 这些话她应该喜欢听吧。 说完他还下意识去看她的反应。 “好。” 除了说好,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77.钻进被窝 这几日周葵都很细心地在照料芩子清,只不过她发觉他真的比往日要黏人得多,或许是那次云雨之后让情窦初开的少年尝到了滋味。 每每贴近他,他便心跳如擂。 这些日子芩子清想了很多,她和江熠算是走到了尽头,即使勉强在一起,心里那道隔阂是永远无法消除的。 江熠可以,但她不可以。 至于周葵,她原本就把他当弟弟那样看待,可他又那么赤热真诚,几乎是把一颗心捧到她面前,她真的不忍伤害这样的一个人。 那便把他带在身边,说不定他日后遇到心爱的女子,便会自个想通,就会明白自己不是他的良人。 喝了药芩子清便早早就歇下,虽然困但心里始终是清醒的,迷糊间隐约听到一些窸窣声,忽觉旁边的床褥因重力微微陷了下去。 芩子清立马惊醒过来,腰肢却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收拢,温热的喘息打在她的脖颈间,一时让她耸了耸肩。 “姐姐……我知道你没睡……” 知道是周葵后才稍稍心定了下来,但半夜叁更不睡觉钻进她被窝里的举动让她有些恼火,开始谴责道:“你半夜不睡觉,来我这……” 还未说完,他便掰过她的脸,情不自禁地堵住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唇齿交缠,如痴如醉。 他真的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芩子清推搡了好一会儿,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嘴唇,一脸纯真又嘚瑟的笑容。 “姐姐别恼我,我只是太喜欢你了……”说着他将她翻转了个身,拉过她的手伸进他裤裆里摸了摸,羞涩道:“它每次见到姐姐都不听话。” 闻此言,她的脸瞬间就热了起来,猛地将手抽出,“你……不知羞……” 他故意压低声音:“姐姐……” “我还是你嫂嫂。” 少年眼眸瞬然一沉,满是失落的神情。 而后他便道:“表哥说他不会再阻拦我们,姐姐若对我真心实意,为何不坦诚些?” “若不是你从来没将我放在心上,只是当我助你逃跑的棋子,用完就想甩掉?” 刚说完这些话,他就后悔了。 芩子清撑起身子,垂眸看他,神情几乎没变化,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你早该明白的。” 若他此刻想明白,那便是最好的。 是啊,他早该知道的,只是有一天从她嘴里听到的感觉完全不同,很痛,很难过。 “姐姐……”他也爬起来搂住了她的腰,将脸贴近她颈窝蹭了蹭,“我不怪姐姐,是我一厢情愿,求姐姐不要弃了我,好吗?” 话语间皆是卑微。 她张了张口想说些狠话,却发现自己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绞得她说不出口。 也许她自己是在乎他的,只是她还没察觉。 “夜深了,你赶紧回去吧。”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撵走。 下了逐客令后,周葵显得有些无地自容,先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裳,低低道:“我不动姐姐,你就让我留宿一晚吧。” 昏暗的房内,他一双眼睛却透亮得像黑曜石。 “罢了,随你。”她索性躺下不再与此争辩。 周葵立马便高兴了起来,也一同躺在她身旁,再次伸手搂住她的腰,满意地阖上了眼。 这家伙,真的是瞬息万变。 不管如何他都是没恶意的。 到后半夜芩子清便开始觉得不对劲,下体一阵黏腻很不舒服,两条腿似被重物狠狠压住无法动弹。 她再一次惊醒过来,而后看到盖在身上的被子高高拱起,双腿间被柔软的毛发缠住,酥麻的快感在一阵阵吮吸舔?中迸发而来。 芩子清以为是周葵,转头却看到他熟睡的脸庞,他只有一只手才搭在她腰上。 不是他,那是…… “嗯……”她轻哼出声,下一秒却死死地咬住唇。 她压抑得身子在微微颤抖,脸上渐渐泛起一片酡红,身下的被单被她揉抓得发皱。 周葵睡眠很浅,一下子被身旁的小动作惊醒过来,连忙问:“姐姐怎么了?” 察觉到不对劲,他立马掀开那处拱起的被单,下一秒瞬间睁大了瞳孔。 78.79合章 78是肉章现在不太想写,后面我再补回来,接下来可能都是剧情,如果想看和谁的肉可以评论留言,以后我还是坚持每天更,早点更完开新坑哈哈。 芩子清不敢相信,她真的和两人做了那样羞耻的事,以至于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身旁两具赤裸的身体靠在她左膀右臂时,她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两人昨晚变着花样折磨她到深夜,现今整个人都是腰酸背痛。 她想悄悄下床,却不料被江熠的手勾着她的腰不放,以为他醒了,眼神瞥到他脸上时眼睛又是紧闭的。 松了口气后,轻轻掰开了他的手,胡乱套了几件衣衫就往外跑。 在她推门而出那刻,江熠终是张开了眼,眼神一直停留在门口处…… 芩子清来到庭院一角处才停了下来,抬头望去四周都堆放着许多未修缮的石木,有些杂乱。 她突然想起江熠说这是为她建造的,以后两个人一起生活的地方。 眼眶莫名有些酸涩。 想不懂他为何会突然喜欢上自己了,那曾经的伤害算什么?又为何自己再一次和他做了那样亲密的事却不抗拒。 复杂的情绪顿时将她吞噬在阴霾里,出不来也逃不掉。 可是,她隐隐觉得自己好像不会活很久。 往后她不想再被束缚在高墙内,想像鸟儿般自由自在地翱翔。 芩子清暗暗下决心,从来没有如此坚定过。 过不久,有人寻到了她所在的地方。 她察觉有人来,抬眸看向了逆着光走来的人,只见他下一秒就将她紧紧抱住。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芩子清一愣,而后笑了笑:“傻瓜。” 她该拿他如何是好? 周葵醒来不见她的踪影,以为是昨晚弄她生气了,然后就不要他了。 “嫂嫂,我爹爹就不要我了,隔壁家的小孩都嘲笑我是有娘生没爹疼的孩子。” 初见他时比任何人都要装得成熟,只有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 芩子清拍了拍他背脊,虽然在安慰他,但想起自己好像也没比他好多少。 爹爹喜欢芩佳漓,只要她撒撒娇,所有最好的都会给她。而她就算再懂事,也换不来爹爹的一句鼓励。 原来,我们是那么地相似。 但是她突然想起那位林公子三番五次想离间她和周葵的关系,想来周葵与他应该存在着某种渊源,只是周葵不知道。 “阿葵,我想同你讲个故事。” 说着,芩子清拉他一同坐下来。 “从前有个姑娘,她以为自己会受父母之命嫁给位高权重的相公,然后相夫教子在深宅里过一辈子。后来她遇到了一位救她的少年,她曾以为他会是自己的救赎,却未曾想在她心生情愫时就对她避如蛇蝎,厌恶至极。从那以后她便不敢再让自己轻易动感情了,她有了想要翱翔天际的向往,不想再被任何人任何情感束缚在高墙内。” 他知道她口中那个姑娘是谁,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是心之向往的自由。 再也不是那个被困在高墙内的金雀了。 是他逾越了。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那我便祝嫂嫂得偿所愿,周葵……不会再打扰您了。” 他一直知道,她的心里没有他,自己因为心里的一时冲动,才会死皮赖脸缠着她的。 对,就是这样的。 他没有那么喜欢她的,只是因为冲动。 可为什么心口那里好像被割了一刀呢。 芩子清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那颗心竟然也跟着被揪了一下,然后有些空落落。 也许,她对他动心过。 80.扬州方墨 芩子清在收拾包裹准备离开时,江熠推门而进,递了一张东西给她。 是和离书。 她收下和离书:“谢谢。” 这一刻他们两个人的羁绊从此便烟消云散,之前的种种仿若就是一场梦。 江熠见她手脚不停地在收拾东西,清透的眼眸里掩上了一层阴霾,杵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待她终于收拾完东西准备出门时,一直沉默寡言的他终是开了嗓:“我送你吧。” 芩子清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送她到门口时,备好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他扶着她上了马车。 “保重。”非常轻的一声。 “好,你也是。” 最后两人会心一笑,马车也轱辘轱辘启程了。 这趟马车要南下,去个温暖、四季如春的地方,对她的寒症也有帮助。 如春跟了林公子,至少比留在她身边到处颠颇好得多,至于阿葵自那日就再未见过他了。 到了扬州,她便写书信给爹爹,告知她近来发生的事和自己的决定,再写封给如春报平安。 也好,一切都有了不同的结果。 扬州的初春和长安大有不同,空气里夹杂着南方的潮气和北方的寒气,虽冷但不刺骨。烟雨连绵,白蒙蒙地笼罩在江面上,船娘架着一叶扁舟渐行渐远,最终只余湖心一点,像是一幅生动的画在眼前展开来。 芩子清拢了拢衣襟,随后下了马车,给了马夫一记钱币,道了声谢谢后便独自一人闲逛了起来。 撑着把油纸伞,独行于石桥上。 落地的青黛长裙被细雨浸湿了些许,静娴的装扮倒有几分入乡随俗的赶脚。 她无意间瞥到架着扁担的青年捡起了走在他面前男子不小心落在地上的钱袋,然后加快步伐走到男子面前将其归还。 原本以为是乐于助人的美好场景,却突然演变成两人争执不休的画面。 芩子清很是不解,于是稍稍走近一点,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你说是你捡的,那为何里面的铜钱少了那么多,明明就是你偷的。” “我说了是看到你掉在地上才帮你捡起来的,你怎么还冤枉人呢?” 挑扁担的青年长得很高,身上穿着半臂的粗布衣衫,皮肤有些黝黑,但鼻子高挺有型,浓眉大眼,长相很是出众。 周围聚集了些看热闹的百姓,却没人敢上前解决这场纷争。 而对于亲眼目睹了他们经过的芩子清,似乎又不能让这好人平白受了冤屈。 “这位公子,我刚从桥那边过来,亲眼看到了是你掉落钱袋,然后是这位公子好心帮你捡起来的,过程里我并未看到他翻了你的钱袋。” 糯糯清甜的声音传入众人耳旁,无人不好奇这油纸伞的姑娘是何等容貌。 油纸伞轻抬,是一张清隽秀丽的脸蛋。 青年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好像被吸走了魂,呆呆地望了她好久。 见有人站出来说出全经过,又是个漂亮的姑娘,一时语塞,随后甩了甩袖子:“罢了,看在姑娘替你说话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他原本就想欺负下这个高大个,没想到还被人撞见了,因为理亏也只好作罢。 见闹剧结束,众人也渐渐散了去。 青年见她要走,挑着扁担就追在她身后,“姑娘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无妨,举手之劳而已。” 看她背着包裹,知道她是刚来扬州,便好奇地问:“姑娘是外地人吧,第一次来扬州吗?” “是啊,我身体自小不好,患有寒症,听说扬州四季如春,便想来扬州养养病。” 一听到她要在此处生活,这小心脏抑制不住地往外跳,似有所期待。 “有亲戚在此处吗?我可以送你过去。” 芩子清摇了摇头:“我正打算找住所呢,初来乍到对这也不熟悉,只能在客栈先住上几日,往后再看看。” 听到她这番话,他眼眸一亮,语气有些激动道:“我家隔壁有一所空庭院,已经闲置很久了,环境还不错,我可以帮你跟屋主商量商量,叫他租赁给你。” “真的吗?”她有些惊喜。 “当然,你帮了我,我也要帮回你的。”他挠了挠头,憨憨一笑。 “好,那真的谢谢你了。对了,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 “瞧我这记性。”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叫方墨,村里人都叫我黑土,姑娘你呢?” 听到“黑土”二字,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有趣的小名,我姓芩,你可以叫我子清。” “子清子清……真好听,人如其名,好看!” 路人甲就是憨厚实诚的农村小伙,颜值这块还是不能太低的。 81.人妇滋味 “子清姑娘,明日我就可以给你谈妥租赁的事,现在天色渐晚,要不来我家暂住一晚吧……” 说着突然觉得不妥,又赶忙解释一番:“别误会,我是担心你一个姑娘家家在外不安全。” 说完,那耳根霎时便红了起来。 “不麻烦墨大哥了,听说扬州的治安很好,不用过于紧张的。” “那我明日如何寻你?” 芩子清巡视了下四周,指了指间糖水摊,“就那吧,随便可以尝尝糖水。” “好!”方墨脸上满是喜色,咧开的嘴角像高粱笑弯了腰,里面是一排整齐的白牙。 这人的笑容好温暖,给人憨厚又很实诚的感觉。 两人彼此道别后,芩子清在附近挑了间客栈住下,客栈里很少人,来往的客人估摸着只有三四个,有些难得的清静。 夜晚站在窗外往外眺,凉风微微拂过脸颊,这几日的闷热浮躁随着风也慢慢吹散,心情也一下变得愉悦起来。 准备要熄灯时,门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一听好像是脚步声。 芩子清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刚想拿长木板堵住门栓,还没来得及固定,门外突然窜进一个黑影,瞬间就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 “别吵……”说着把房内的烛火吹灭。 她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莫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似乎在哪听到过。 黑衣见她很是听话,稍稍把她往床上带,用扯下的帘子绑住了她的手。 天,她怎么经常遇到绑架这事? 芩子清在心里默哀。 “我不伤害你,你别出声就行。”他对她再次警告。 她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黑衣杵在门后听了许久墙角,确认外面没有声音后,便在房内点燃了一根蜡烛,一把撕开被刀片割烂的衣服。 芩子清闻到很浓血腥味后,便转头看见了黑衣在清理伤口,手臂上一道很深的伤口,虽然有轻微结痂的迹象,但还是有不少鲜血流出。 烛火照着他的眼眸,火光在眸间流转。 在黑衣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转过脸的瞬间,芩子清立马便认出他是谁了。 和上次绑她的人是同一个,沉家临。 她当然记得他的名字,她差点就死在那场大火中了。 “你伤得挺重的。” 借着微光,他似乎也认出她来。 既如此他也不做掩饰,一下子撤掉了脸上的面罩,讥笑道:“真不巧,又是你。” 她可不再是之前柔弱被人好拿捏的女子了,也学着他阴阳了起来:“我没死,很失望吧。” 沉家临一笑,伤口就有种被撕裂的感觉,但嘴上功夫可不能输给一个女子。 “是啊,或者我可以再杀你一次,倒霉蛋。” 她确实挺够倒霉的,要不是命大,她都够死三回了。 “你是在躲陆大人吧?” 听到陆云起,他脸色霎时就变了。 “别跟我提他。” 虽然不清楚为何他一直在躲陆云起,但似乎沉家临很讨厌他。 他的伤口实在惹人注目,看着大片的红色,芩子清不禁也蹙起了眉头。 “那边柜子有我的包裹,里面有止血的药。” 沉家临显然一愣,“哼,算你识相。”脸上满是傲娇。 他拿出药,边处理伤口边说:“其实我没想伤害你,上次是……是姓陆的追我太紧,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 怎么说,对她还是有些抱歉的。 芩子清听他这么说,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他的不得已,他的下策,可是她的一条命啊。 “如果你真要道歉,我想知道你为何躲着他?就算死,我也死得明白。” 很惊讶她会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说给她听也不是不可…… “你想知道也可以。”他抹完伤口一步步朝她走来,眼神直勾勾的,“我想尝尝人妇的滋味。” 芩子清还真没想到,她这次真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 “罢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他突然仰天大笑:“嘴那么尖,胆却那么怂,无趣得很。” 说完他便迅速窜上床,将她娇小的身躯往内里挤了挤,“屁股往里挪一点,我躺一会儿。” 这一动作差点没将她吓死,听他这么说才松了口气,拖着被绑的双手挪到了最里面。 他看起来确实没什么恶意,但总感觉还是哪里不对劲。 一整晚,她都不敢闭眼。 82.赖定她了 沉家临侧躺在一边拖着腮,饶有趣味地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女子,明明年纪不大,却比那些大她几岁的妇人心思要深沉得多。 漂亮的皮囊下到底藏着怎样的一颗心,他开始有些好奇了。 看她碎发落在了脸颊上,刚想伸手去撩开,却不料她正好睁了眼,两人面面相觑,悬在半空的手显得有些尴尬。 “咳,我刚看到蚊子飞你脸上了。” 芩子清自是不信,稍稍又挪开了些距离。 “沉公子,你还要绑我到多久?”说着她动了动被捆着的两只手。 “我先说好了,我松绑后你不准大喊大叫,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他怕她会不安分,先吓唬一下她。 她点了点头,一副非常乖巧的模样。 松绑后,芩子清看了眼手上的红色勒痕,莫名有些心疼。 白嫩如水的手硬是变得狰狞起来。 “你还不打算走吗?”芩子清看到他还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盘玩着桌上的茶杯,不禁发出疑问。 男子撇了撇嘴,说话的语气有些慵懒:“我饿了,你带我下馆子。” 真是好厚的脸皮。 “抱歉,恕不奉陪。” 她收拾完包裹,欲要跨门而出时,身后的人先她一步把门给关上了,整个身躯抵在门口处不让她出去。 “搞清楚了,我是绑匪,你才是人质。” 这女人莫不是太嚣张。 芩子清算是摸清他的性格了,他就是吃硬不吃软,一副街头小霸王的模样。 于是,她狠狠踩了他一脚。 “啊!你这女人。” 趁他还在哀嚎之际,她迅速推开门跑了出去。 待到了客栈楼下时,她才松了口气。 说到绑匪,她还真没见过像他这么蠢的。 方墨一大早便来到糖水摊等她,想到今日还能再看到她,黝黑的脸颊渲了层不明显的淡粉色。 他静静地等,心却止不住地怦怦跳。 好慌乱。 芩子清大老远就瞧见了方墨的背影,他因为高又加上那身被晒得很均匀的麦肤色,在小小的糖水摊中特别显眼。 “墨大哥,让你久等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有些紧张地扣了扣手,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才转了身。 “不久不久,我也是刚来。”他赶紧拉开凳子,示意她坐下来。 芩子清刚坐下不久,摊主就上了两碗糖水。 方墨不好意思看她,略显得有些无措。 看他整个人不是很自在,于是她先开了口:“房子的事如何了?” “你放心都搞定了,等会我便带你去看看房子,觉得不错的话马上就可以签契约。” 他回话的时候特别兴奋,就像是做了好事需要被人奖励的小孩。 “真的谢谢你墨大哥,等我一切都安顿好,我便亲自登门去道谢。” 听她这么说,他赶紧挥了挥手,“子清姑娘不要太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你也帮过我。” 还在互相道谢的两人,突然被不知哪里出现的人一下子扰了气氛。 “我看你人不高,跑得倒是挺快的。” 沉家临丝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还抢了芩子清还没吃几口的糖水,狼吞虎咽地灌进了嘴巴里。 “你这人怎如此不讲理!”方墨生气地站了起来,对沉家临的行为很是痛斥。 见场面有些失控,芩子清先是拦住要抡拳头的方墨,对他劝说道:“墨大哥先稍安勿躁,他是我认识的人。” 听到她这么说,方墨才缓缓收回了手。 “那他是子清姑娘什么人?”他表情开始有些失落。 沉家临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能和她吃一碗糖水的人,你觉得还能是什么人?” 天,芩子清简直头痛欲裂。 方墨以为他们是那样的关系,表情已经开始沮丧。 她只好将方墨拉到一旁,小声向他解释道:“他脑子不太正常,我见他可怜就帮了他一下,没想到他还死缠烂打上了。” “不过你也不要恼他,日后我会打发他走的,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就好。” 沉家临在一旁坐着,看着芩子清将人拉走在一旁小声嘀咕,心里猜想肯定就不会说他什么好话。 既然如此,他还赖定她了。 下午或者是晚上还有一更。 这样吧以后满50珠加更一章,即将要300收藏和300珠珠了也可以各加更一章,就当激励我不要偷懒。还有如果我登不上,那我就先攒着章节一起发,如果有事会提前在评论说的。 83.身体还债 一场小闹过后,方墨将他们带到了一所闲静的村庄里。 黛瓦白墙,青石小巷,在烟雨朦胧中勾勒成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在柳堤河畔处,沿着石阶往上走,便可瞧见一座高大的砖筑院墙,推门而进,视线豁然开朗。 前院大而宽阔,两旁皆种植菖蒲为景,“生青叶,长一二尺许,其叶中心有脊状,如剑,无花实。”亭亭玉立,飘逸俊秀,四季依然。 只见正门五间,门栏窗砌皆是雕花样式。轩窗掩映,幽房曲室,以花石为路,藤萝绕树。 “这环境不错啊!”沉家临笑道:“不用挑了,就这间吧。” 他这一开口反倒是变成他来挑选房子不成。 方墨在心里默默骂娘。 芩子清倒是不怎么搭理那人,自个也觉得很满意,“那租赁的价钱?” 实话说,虽然带了些钱出来,但现在还未有营生,自个的开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个你不用担心,三年为租,一年一缴清,每年也就十八贯钱。” 听到才十八贯钱,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压力。 “呐,这是六两黄金,三年一次缴清,剩下的不用还了。” 芩子清很是惊愕,抬眸便看见他那张得意洋洋的小脸,像极了那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 沉家临勾了勾嘴,凑近她耳旁小声说:“不用谢。” 方墨看着手上这几两黄金,一时有些愣住。 她确实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但又不想欠他人情,便从脖子上扯下一条梅花形状的翡翠吊坠,花心中镶嵌着颗小金珠。 “我用这个给你抵押,等我攒够了钱再将它赎回。”说着她有些不舍地放在沉家临手心上。 这是她的贴身私物,之前因为担心会丢就将其放在盒子里,正是因为出远门了才将它重新挂上脖子,也算是她的平安符一般。 手心的吊坠还依稀残留着她的体温,暖暖的。 “行,那这个就先放我那。”沉家临活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儿子。 方墨原本是想先让她签了契,钱的事他再帮她慢慢还,没想到还是被人抢了先,还是个财大气粗的主。 想到这,他内心有些自卑。 芩子清注意到他有些低落,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没事的,就让他先给着,我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 听到她的解释后,心情才慢慢复苏起来。 “墨大哥,还劳烦你这几天帮我雇几个人帮忙打扫一下,好吗?” 听到她的再次请求,他又觉得可以了。 他拍了拍胸脯,露出一口大白牙:“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 再次回到客栈,本想再开间新房,不料客栈今日满了房,又不得已和他住到了一起。 因为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帮她出钱,思虑不久后只好再次开口问他:“今日你为何要帮我出那租赁的钱?” 刚脱了外衣躺在床上的沉家临,懒洋洋说道:“你别多想,我也刚好想找个住所,又刚好我觉得那间不错。” 他看了看手上的吊坠,用指腹摩挲了几下,“你这翡翠最多值二两黄金,不然……” 芩子清挑了下眉,一副“有屁快放”的表情。 “不然当我的通房丫鬟,没有身份,单纯伺候的那种。” 说完,他还笑得贱兮兮。 她低眸沉思了一会儿,“如果你想要这个做交换的话,未尝不可。” 这个回答,倒是让他觉得很惊喜。 他承认自己对她的身体有欲念,这也不是什么可耻之事,但留在她身边不过是个用来养伤的借口,最多图她有趣便打发下罢了。 “你要多久?三年吗?” “看你应该是个正经人家出生的小姐,后来怎么着也是个官家夫人,你确定……” 也不是冲昏了脑袋才这样说的,她早已被多人染指,现在不过是用身体还债罢了,他们不都只是图她的身体吗? 这样的东西她早已看得没那么重了。 女主三观开始转变,反正后期女主三观是真的各种不正,因为被刺激多了。 84.冰糖葫芦 “得了吧,你这人口是心非得很。”说完他直接盖头就睡。 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芩子清也被自己刚才的想法吓到了,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和那些勾栏里的娼妓有何不同。 她是疯了吗? 在心里谴责了自己许久。 翌日。 她和沉家临再次来到租赁的府邸,只见大门敞开,里面有几个忙碌的身影。 方墨赶忙停下手中的活,拉着两个人来到芩子清面前。 “子清姑娘,这是我两发小。”指了指他左侧的女子,“这是何沅沅。” 芩子清微笑向她颔首点头,却见她蹙着秀眉对芩子清有些莫名的敌意。 还未等方墨介绍,另一个发小已经按捺不住地先自个打起招呼来,“子清姑娘,我叫苏辉煌,年十九,未婚。” “啧……”沉家临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这发小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何沅沅听他这么说倒是不乐意了,直接回怼:“我看你们才不是好人,有钱了不起啊。” 看她个不高,脾气倒是不小。 “哼,爷就是有钱,你还不一定有呢。” “你……”方墨拉住了她,劝阻道:“别跟他计较了,别忘了你们是来帮忙的。” 苏辉煌:“就是就是。”然后又笑吟吟向芩子清解释:“你有怪勿怪,沅沅这人的性格就这样。” 她倒是不介意,对他笑了笑。 苏辉煌拉着何沅沅走远后,方墨这才凑到芩子清身旁一顿道歉。 “无妨,你们能来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 她如此大度,让他仰慕之情又加深了几分。 “那我先去干活了。”他本想邀芩子清去家里用晚膳,但等真正想开口时反倒说不出来了。 见方墨走开后,沉家临却突然拉着她的手,“走,陪我去置办家具。”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已经上了马车。 扬州的街市是在河堤旁,顺着河边一路向下都是商贩摊子,人来人往,和长安城的热闹并无不同。 没想到第一次逛街市还是同沉家临一起的,前两日还是劫匪人质的他们,此刻倒是相处得融洽。 无了黑衣的装束,一身红地宝相花团纹半臂,让他看起来朝气蓬勃不少。 两人年龄相仿,看起来像是一对璧人,路人都会瞧上两眼。 “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啊?”芩子清瞧得出神,一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 这倒霉蛋是没见过世面,逛个街市还能出神。 “没有,没听清是你的损失。” 他偏不惯着她。 跟在他身边确实需要很大的耐心。 “前面的冰糖葫芦不错。”话音刚落,他便走在了前头。 等她赶上时,他已经在啃那糖葫芦了。 两个腮帮鼓鼓的,像极了一个小孩。 “你很喜欢这个吗?” “废话……”吃着东西的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你不来一个吗?” 芩子清刚想摇头,嘴巴里就被塞了他吃剩的最后一颗糖葫芦。 一下子就甜到心坎去。 “我发现你不爱吃甜食,但偶尔试试也是好的。” 他这么一说,她眼里满是惊讶。 几乎没有人知道她不爱吃甜食。 看她如此惊讶的表情,于是就解释了起来:“这几日我与你吃饭,你总是把甜的食物晾在一旁,我就料定你不爱吃甜的。” 她心里有些动容,确实很少人会照料她的情绪,甚至是注意她的喜好厌恶。 “你倒是很喜欢……注意这些细节。” 他耸了耸肩:“没办法,习惯了。” 两个人都不了解彼此的过去,奇怪的是,他们也没有想过要窥探彼此的过往。 我突然发现沉家临的性格有点像前期的江熠有没有哈哈 85.趁醉做乱 住到了新府邸,芩子清还是有些许不习惯。周围陌生的事物、陌生的人,让她隐隐觉得内心不安。 这一切似乎都变换得太快。 “我买了几坛酒,今晚便来大醉一场。” 听到沉家临的声音,下意识地往门外看去。手里确实提着几坛酒,脸上笑容洒脱。 沉家临看她不为所动,伸手就拉着她往庭院走去,一点也不避讳。 “你先放手,我会自己走。”芩子清嘟囔道。 “不行,你走太慢了,我等不及。”就这样,像老鹰捉小鸡似的被提走。 穿过绕绕弯弯的亭廊,踏上几层青白石阶,一座小亭立于夜湖之上,举头便能望见明月。 月下饮酒,当真惬意。 见那桌上放着各色佳肴,斟上几杯美酒,聊上两三句体己话,实属美哉。 “这酒可是好货,赶快试试看。”说着给她倒上了满满一杯。 芩子清犹豫了,支吾道:“我……我不太会喝酒。” “那真是可惜了,古人皆说一醉解千愁,你是无法体会到了。” 他举起酒杯,对月敬酒,随后一饮而下。 “哈……痛快!” 芩子清看着杯子里的液体,随着她动作而轻轻摇晃,突然下定决心,将酒灌入口中。 刺鼻的酒味顿时涌上鼻腔,紧接着火辣辣的感觉从咽喉直击胃里。 很不舒服,但很是麻醉。 沉家临噗呲一笑:“觉得如何?” 只见她摇了摇头。 “你还喝不习惯,喝多了就不一样了。这酒烈得很,你要慢慢品才有感觉。” 他又给她斟上一杯。 这回芩子清学乖了,小口小口地轻抿,月光打在她白皙的小脸上,笼罩在月色之下的她温柔似水,似那娴静的蓝月忽远忽近。 他行走天下,哪样的女子没见过,美的艳的,像她这般给人不一样感觉的倒是少见。 至于什么感觉,说不上来。 但心总会莫名悸动。 “倒霉蛋。” “嗯?”她转过头,脸颊红扑扑的,像上了层淡淡的胭脂。 沉家临看着她,眸色一暗,问道:“你有心上人吗?” 芩子清不胜酒力,有些许微醺。 借着酒劲,什么也不顾了,问什么便答什么,这样子乖极了。 “有吧……不过我不要他了。” “为什么?他不喜欢你吗?” 她又抿了一小口酒:“他心里有好多人,有江南姑娘、有我妹妹,最后才有我……” 听她这么说,沉家临心里忽然一疙瘩,不禁替她心疼起来。 也难怪,她会独自来到异乡。 “他坏蛋,那我们不要他了。” “对……大坏蛋……不要了。” 她这样子,好想让人揉揉她,揉进怀里那种。 心里这么想,他也一点一点靠了过来,凑近她软糯糯的耳旁,“你觉得我怎么样?” 芩子清非常认真地打量着他,想了一会儿便说:“你……应该不是坏人。” 他觉得她好可爱,用词还非常严谨。 “那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他这话一出,她瞬间就觉得不对劲了,举着酒杯警惕地往后挪。 “我没醉,别动坏心思。” 看着她这样,他笑意更深了,“那你亲亲我,我给你轻薄。” 她接收到的只有“轻薄”两字,有些许不可置信,“我没……轻薄你。” 看来是真醉了。 他又偷偷地靠近了她,两指夹住嫩得出水的小脸蛋,一本正经问她:“你觉得我好看吗?” 嗯,鼻子高挺,剑眉星目,笑起来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 “好看的。” 男人又开始怂恿道:“给你轻薄,你不吃亏的。” 她脑里几根线缠绕一起,有些乱。 下一息她轻轻地啄了下他的脸,随后弹开,似乎有些害羞。 他得逞了,但这小心脏也被她勾着了。 86.疑惑重重 芩子清靠在栏杆上,一股股热气从心口腾升,她微微拢开了衣襟,试图凉快些。 而这些看在男人眼里,可是赤裸裸地勾引。 “倒霉蛋,你过来。”沉家临朝她勾了勾手指,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他向来喜欢什么就会去行动,现在也不例外。 即使脑子很晕,但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她也知道他在刻意套她的话,因为问的是些无关要紧的事,倒也无所谓。 “我困了,想回去歇息……”她迈开腿就要走,身后那人忽然搂着她的腰。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处。 “撩了我,就不想负责了?”他说话声听起来有些低沉暗哑。 “那你想我怎么做?”她转过身,正对着发出危险讯息的他。 嘴角带着一抹浅笑,他的心思早已被看透。 沉家临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也许自己多疑了,调整好自己思绪后,抓着眼前这个撩人心肝的小白兔,继续诱哄。 “你轻薄了我,我也要还回去。”说着挑起她的下巴,一个炙热的吻落在她唇瓣上。 软软的,还有点甜。 她挣扎着想推开沉家临。 他反而趁乱加深了这个吻,手掌抵住她的后脑勺,压在了旁边的栏杆上。 “唔,你身下咯疼我了。”在她得以呼吸的片刻说出了这句话。 亵裤中心撑起了一块蘑菇伞。 这话如当头一棒,立马松开了怀里的小家伙,加重了喘息。 不可以,沉家临你清醒一点。 他在心里一遍遍警戒自己,他差点就真的要把她拆腹入骨了。 清醒的沉沦才最可怕。 “我……我确实也醉了,你若困了,我先送你回房吧。” 他的眼神在闪躲,借口确实烂。 芩子清不明白他为何转变得如此快,他刚刚可是真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的是,他身上有秘密。 她也没有多问,只好对着他点了点头。 * 次日醒来,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女走进了她房内,手里还端着洗脸盆。 见芩子清醒来,立马笑着上前,声音也是甜甜的:“姑娘,我是沉公子喊来专门伺候你的丫鬟小意。” “小意?” “是的,姑娘。” 他怎么会找个人来伺候自己,脑海里闪过几个零碎的片段,心里一直有疑惑。 “他去哪了?” “姑娘是说沉公子吗?小意来府上时就没见过他了。” “姑娘先洗漱,我去给姑娘准备早膳。”话音刚落她便自觉地做事情去了。 拖他的福,来扬州还能像个大小姐被人伺候,她是真独立不了。 看到小意,她突然想如春了,也不知道她在长安那边过得如何。 想到这,她得写封信给如春。 简单用簪子挽了个发,拿起纸笔就开始写了起来。 待小意端好早膳过来,她刚好写完。 “姑娘,洗洗手开始用膳吧。” “小意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小意有些受宠若惊,“姑娘我是下人,不合规矩的。” “我不是小姐,这里也没什么规矩,坐下吧。”芩子清笑着邀请她坐下。 看到她长得那么美,为人也没什么架子,突然觉得很是亲切。 “好。”她也没再推脱。 “小意,沉家临是如何叫你来的?” 她刚塞了口饺子,腮帮鼓鼓地说:“我上个主子病逝要将我发卖,刚好遇到沉公子,就叫我来府上伺候姑娘你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 87.吊坠渊源 芩子清刚去拜访了方墨家回来,忽然瞧见地上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姑娘……这怎么会有血……”小意吓得赶紧把大门关上。 芩子清想起沉家临受伤那事,她忽然就笃定了这是他的血。 想到这,她立马跑去他的房间。 房门禁闭,但血腥味依旧很重。虽然相处不久,但莫名对他起了担忧。 “沉家临,你开下门……”她推不开那门。 听到是芩子清的声音,心里竟紧张了起来,不能被她知道自己受伤。 他故意没有出声。 “我知道你在里面。”她不死心地继续敲门。 既如此,他便刻意装作睡醒后慵懒的声音:“大早上的,吵什么吵,让我多睡会。” 她终于听到了他声音,他没死就好。 “我知道你受伤了,我给你请个郎中。”说着刚要转身走,门突然就打开了。 他抓住芩子清的手腕,笑的一本正经:“一点小伤,不用请郎中。” 芩子清不信,转身却看他一身干净。 她想往房内瞥去,却被他刻意挡了去,还不忘调侃道:“想窥见男子闺房,没想到你这般好色。” 他在隐瞒,她也不好戳破了。 “如果你不好受就告诉我。”芩子清却是一脸真诚地对他说。 听到这话,沉家临有些动容,他张开手臂抱住了眼前人。 “倒霉蛋,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他这么一问,芩子清呼吸停滞了一秒。 “邻居家的小狗死了我都会伤心。”她的小脸贴着他胸膛,血腥味浓烈却不刺鼻。 “你知道你的梅花吊坠是怎么来的?” 为何他会好奇这个? 想着也没什么关系,便讲出来了:“小时候寺庙的一个老僧给我的。” 倒霉蛋真的不知道。 他说:“小时候我看见一个女孩跪在佛前哭了很久,我便托一个老僧给了她一个吊坠,祈愿她如梅花般坚韧顽强。” “你说……什么……”第一次听到梅花吊坠真正的渊源,她震惊到张大了瞳孔。 “我很早就认识你了,上次掳你纯属意外,但也刚好认出了你。” 芩子清想从他的怀抱里出来,却被他抱得死死的,然后只好听他继续说。 “我从来不想伤害你,放火那事是我知道陆云起一定会救你,因为他的性格使然。” “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他又提起了这件事,说明他心里一直无比在意和愧疚。 “家临,我很记仇的。”她抬起小脸看着他的眼睛:“这次我原谅你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低下头,第二次吻了他的倒霉蛋。 芩子清先是一惊,却意外地没有反抗,反而乖顺地配合他的举动,忘我地坠落在超出常伦的深渊。 唇齿相交,粉舌互逐。 大爷的,他早就动情了。 他吻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她只好拍了拍他胸膛,未曾想他“嘶”得一声,立马松开了她。 “没事吧?” 他笑着摇了摇头:“男人没那么脆弱的。” 芩子清想问清楚他,但见他刻意隐瞒,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沉家临看出了她的心思,“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不行。” “你……自作多情。” “女儿家的小心思确实好猜,尤其是你的。” 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不知对多少姑娘说过,想到这心里莫名敛了气。 “你去找你的女儿家吧。”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嘴里嘀咕着:话怎么每次都喜欢听一半。 他很是苦恼。 88.道出身世 芩子清知道,沉家临也是个倔脾气,多半是不会告诉她怎么受伤的。 想起之前他绑了自己那次,好像也是受伤了。看来,他一路走过来也不好受。 “小姐,你的药要糊了。”小意大老远就闻到一股药膳的焦糊味,果然一进厨房就看到小姐摇着蒲扇魂不守舍的样子。 听到药糊了,芩子清下意识想去掀盖,可是她忘了此时的温度极高,所以她被烫得大叫一下,连着盖子也被摔在了地上。 “小姐,你是不是糊涂了。”小意也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心跳都要被吓停了。 “你赶紧回房擦下烫伤膏,这边小意来处理吧。”再不打发小姐走,怕是整个人都要栽在厨房里了。 看小姐那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不会伺候人。 芩子清不好意思地勾唇一笑,“那麻烦小意你了。” 她看着手上被烫得通红的指尖,被自己的无奈之举愚蠢到了。 晚膳时候,沉家临看着她包着一层白布的指尖,立马心疼地质问起来,“你好端端地怎么受伤了,真是一个不留神你就给我个惊喜。” 芩子清支支吾吾地不想讲,却被小意一股脑说了出来。 “下午这药是你煎的?我的姑奶奶,你别再做这危险之事了,有什么交给旁人去做就行。” 他轻抚着包着白布的手指,满眼都是心疼。 “就一个小烫死而已,我又不是矫情之人。”芩子清抽回手指,“快吃吧,等下菜凉了。” 沉家临直摇头,他真是拿她没办法,要是以后他不在她身边该怎么办。 “手受伤了,多吃点猪蹄。”他往芩子清碗里夹了好几块泛着油光的蹄子。 她本就吃食清淡,吃了一块就怎么也吃不下了,干脆把碗里剩下的都交给他。 行吧,她叫他吃肯定都解决完。 “既然吃饱了,我们去消消食吧。”说完拉着芩子清就往外走。 夜晚的集市灯火通明,还有不少小贩在摆摊卖些灯笼、面具等小玩意。 “没想到扬州的夜市也这么喧闹。”芩子清走走停停,都被些稀奇物件看花了眼。 “前面有座桥好漂亮。” 沉家临看着她兴奋的小碎步,要是不跟紧她,说不定真被人拐了去。 “你等等我。”他立马追了上去。 最终,他们靠在桥顶的桥墩上,眺望着小舟在湖面静静漂浮,从远到近,从近到远,顺流而下。 看她终于消停下来,沉家临思量许久,借着此景此刻还是把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和陆云起的关系吗?” “是好奇,但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我想说,我想说给你听。”情到深处时,心里的秘密总是舍不得瞒着心爱之人的。 沉家临是前朝皇室遗孤,前朝(郢朝)皇帝昏庸无道,政权日趋腐朽,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而在这样动荡不安的局面下,大澧王朝先帝举兵歼灭,将郢朝皇室全部斩杀,而沉家临在郢朝将军的拼死保护下,将他送去了现今的陆家。 沉家临少时曾在皇家狩猎间偶然救起一少年的性命,此人正是陆云起。陆家为报其恩,便不惜冒着欺君之罪将其留在乡下抚养长大。 陆家当时还只是普通的农民人家,后来陆家大儿子一招中举,才正式走上仕途,而陆家女在选秀中被选为贵人,而后凭着陆家势力的庞大,才成为了当今的皇贵妃。 陆家女正是陆云起的姑姑。 陆云起为掩埋他的过往,便对外声称不娶妻纳妾,故用断袖之癖豢养男宠一说。 沉家临不愿因其身世拖累陆家,便号称不喜欢顶着陆云起男宠的身份活下去,他便开始了东躲西藏,奈何自己武功不高,又喜欢行侠仗义,所以每次都弄得自己满身伤。 听完沉家临的身世,芩子清陷入了沉思。不是惧怕他的身世拖累自己,而是他这坎坷不平的一生。 他见芩子清没有说话,眼里的光满满淡了下去,他说出来不过是徒增别人烦恼罢了。 正当胡思乱想时,芩子清突然给了他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会永远将其烂在心里。” 若非不是信任她,又怎么会与她说这些。 沉家临的郁闷在此刻烟消云散,她真的是个极好的女子。 但想到自己不会常伴与她,心里又止不住地难过,抱着她的手骤然一紧,“倒霉蛋,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更倒霉。” 芩子清知道他话中之意,松开他微微一笑,“你在的话我才会霉运缠身。” 话音刚落,天边突然一声巨响,绚烂的火树银花怦然绽放,在漆黑的夜空中留下最璀璨的光辉。 “太美了吧。”芩子清瞳孔中满是绚丽的光彩,连同她整个人都如此夺目。 这是沉家临最后送她的临别之礼。 89.换个姿势h 待回到宅院时,芩子清早已经累得在马车上睡着了。沉家临看着她那乖巧的睡姿,不忍将她弄醒,只得抱着她送回了房内。 刚给她盖好被子,她突然就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顿时火花乍然。 芩子清眨巴着明澈的杏眸,两人的呼吸极近,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 看着面前少年郎,双目如潭,剑眉飞拔,她的小心脏扑通得极快。 与周葵的秀气不同,他身上更多了份血性的侠气,飒爽、俊逸和阳刚。 芩子清已经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小女郎,在经历前夫和太子那些事后,她对男女间的触碰探索并不抗拒。 身之乐亦是她之悦。 沉家临亦未经人道,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想要什么,理智让他不能如此。 “沉家临……”她小声唤着他的名字。 原本想起身的他,听到她唤着自己的名字,他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他双手撑于床两侧,沉下脸亲吻她的额头、鼻子最后才是那柔软的唇。 慢慢地,慢慢地品尝。 金丝帐一勾就落下,隐约可见帐内旖旎,两人手臂缠绕,衣裳撒了满地。 沉家临看着身下肤白如雪,轻轻一掐就硬挺的梅果,他把持不住地加大了力度,“倒霉蛋,叫我……” “嗯……沉家临……轻点。”芩子清被底下那硬物贯穿到底,舒爽地低吟起来。 血气方刚的少年可顾不得轻重,一下一下使足了劲。 他酷爱芩子清胸前两点软果,边肏边舔,就一个姿势做到底。 “太累了……换个姿势。”芩子清双手攀上他的脖颈,试图坐直身子。 “等等,我快了。”他又把她摁下去,疯狂耸动他的腰,最后几十下终于迸射而出。 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 犹听枝头啼叫,满室春色乍现。 小意当夜被叫水三次,她守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整夜精神紧绷。 她没有想到,两人未成亲,竟做了夫妻之事,她只是雇来伺候人的奴婢,自然也不敢多嘴。 但如果在她乡下,女子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晨光熹微,晓雾弥漫,房内才没了动静。 一夜耕耘,芩子清倒头就睡,反倒是沉家临还有精力欣赏她的睡颜之姿。 他没想过,做此等荒唐之事会如此快活,若不是怕她累着,他还是能继续的。 未时四刻,芩子清才从床上醒来。 此时枕边早已无人,房内空荡荡的让她有些落空,她扶着腰缓缓走出房门。 绕过一条回廊,她瞧见两男子坐于庭前,便高兴向前走去。 两人见她前来,立马停止对话,纷纷抬头望向笑脸盈盈的她:“墨大哥,你怎么来了?” 方墨一见她就羞涩,“我……我娘叫我给你送些活鱼来,你身子瘦,可以补补。” “那真是谢谢伯母好意了。” 被晾在一旁的沉家临,有些吃味。 但能托付给方墨照拂,他至少可以放下心来。他专门去打听了方墨一家,才知他家是这块村的大地主,村内所有良田都归他家所有,算不上极为富贵之人,但一辈子衣食无忧总归是没问题的。 方墨为人淳厚,也比较低调,瞧那身大块头,不至于会被人上赶着欺负。 他给了方墨一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但方墨并没有收,还说他一定会好好照拂她的。 有了方墨的允诺,他走之后才不会太担心。 “那晚上留下来吃个饭吧,你墨大哥的鱼刚好也可以派上用场。” 难得见沉家临如此大方,看来他们刚刚应该聊得很愉快,至于是什么她也不好过问。 待菜肴上齐,三人齐聚一堂。 “方墨,我敬你。”说着他便一饮而尽。 “沉兄弟,我也敬你。”方墨也不认输,同样是一口闷。 芩子清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生怕他们喝醉了,赶紧制止道:“你们少喝点,酒喝多伤身。” 方墨并不会喝酒,没几杯就醉趴在桌上。没有办法,只好吩咐小意叫辆马车送方墨回家。 沉家临倒是没醉,但酒气上头,心里的燥热怎么也压抑不住。 他胡乱扯着衣裳,说是要沐浴。 芩子清无奈,只能带他去了浴室,但是见他许久未出来,有些担心,“家临,你还没好吗?” 里面只有水声,却没人应答。 她有些不放心,刚想进去看看,他便衣裳都未穿好就出来了。 芩子清疑惑道:“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 下一息,他便埋头吻上了脖颈处,低沉的嗓音在耳后密麻地传来,“想要你……” 所以,这厮刚刚……想到这她脸突然就红了。 还未进房,沉家临迫不及待地脱了她衣裳,将她摁在回廊的栏杆上,用膝盖轻压她腿心。 “这是在外面。”芩子清想把他推开,却细喘如麻,身子软成了一滩水。 他贴近芩子清耳旁轻笑道:“不怕,没人在。”说着叼起那柔软的耳垂一番舔弄,惹得她身子阵阵发麻。 青丝缠绕,衣裳半脱,在无人的夜与蝉鸣一同和弦。 芩子清被他反转个身,常年摸剑粗粝的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底下的花豆,很快淫水喷溅,瞬间遍布了他的指尖。 “倒霉蛋水真多,哪个男人能满足你嗯?” 这话听得她面红耳赤,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说那床上骚话。 沉家临底下那阳物越发肿大,他已经忍不住隔着亵裤开始撞击那滴着水的花穴。 薄薄的布料将花心的沟壑压出了痕迹,内里的花豆被磨的阵阵颤栗,对于芩子清来说是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身后的少年紧紧箍着她的柳腰,在她耳边低喘。 “沉家临,再快些…” 这话一出,他开始疯狂撞击,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撕了那亵裤,长驱直入,彻底填满。 进入那瞬间,两人皆是满足发出一声喟叹,而后继续挺进拔出。 回廊结束后,进到房内又是新一轮。 两人一夜未眠。 90.送黄豆糕 沉家临要走了,他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常留,只是没想到他这次多了份牵挂。 他知道自己不该动情的,但是情之事完全不是他能控制的。 也不知,后面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沉家临,保重。”芩子清再次抱了他。 “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他眼神里满是不舍,但是他必须要离开。 看着他骑马远去的背影,一切仿若一场梦。多日前的温存,仿佛还在眼前浮现。 初秋到时,已过三月。 这三个月里,芩子清靠着自己的书画赚了不少银两,在当地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一日三餐,衣食不愁。 方墨时常也会送些自家种的菜或河边捞的鱼虾,每日新鲜现做,也让她圆润了不少。芩子清打算攒够银两,她便开间属于自己的画斋,若遇到良人便嫁,遇不到当孤家寡人也罢,只要安稳度日,便是毕生所求。 入秋凉风习习,芩子清的寒症又渐渐起来。她拢紧领口,在等着小意过来。 “小姐,账本拿来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 她有记账习惯,每卖出一画,她便会记入账中,每月开支盈亏都在上面记得清清楚楚。 看芩子清在翻账簿,小意便一如往日念出今天卖出的成果,“今日共计卖出三幅收入二十两银子,山水画一幅,秋日泛舟画两幅。” 看来,多画点应景图会好赚一点。 她拿出五两银子给小意,“今晚加菜,买点烧鸡回来。” “耶,今晚有烧鸡吃咯。” “小馋猫。”芩子清无奈一笑,眼神满是宠溺。 小意回来时,街上金鼓喧阗,迎亲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入眼皆是喜庆的红。 “小姐,外面好生热闹,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应是那富贵人家娶亲。” 说到娶亲,芩子清想到当初自己也是这般宏大的场面,到头来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脸面罢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小意,你把那刚做好的黄豆糕拿来,我送些去方家,总不能日日别拿人家的吃食。” 芩子清装了满满一篮,欲往方家去。 两家隔得很近,不过百余步路,便到了方家门口。 她敲了敲门,出来迎接的是方墨他娘,一看到是芩子清,方墨娘顿时眉开眼笑。 “子清,你这会怎么有空过来,方墨他下田还未回来咧。”一开口便是浓浓的扬州口音。 她把篮子往上一提,微微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黄豆糕,“方伯母,这是子清刚做好的黄豆糕,望您莫要嫌弃。” 方墨娘倒也不客气,笑嘻嘻接过了篮子,“子清不如今晚留下来吃饭咧?” 芩子清连忙招手,“不了方伯母,今日我叫小意先做了晚膳,不回去吃怕是要浪费的。” “那行咧,有空再到家里坐。” 她道别方墨娘,忽记起府内丹青已用完,便转头往街市去。 一路上,锣鼓喧天,所经之处都撒满了红色的炮纸,整条街都是红彤彤一片。 芩子清刚从书斋出来,就遇上迎亲队伍往这边来,大家聚集在道路两旁,为迎亲队伍让出条一条大道。 她不得注目观看起来,等待着队伍过去。 迎亲队伍很长,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才彻底走完。 但芩子清不知,有人在阁楼上盯了她许久。 91.登门拜访 回到府内时,天边坠兔收光。 小意已备好膳食,芩子清刚想坐下来享用,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小意,你过去看看。” 很快,小意折而复返,“小姐,是没见过的陌生公子,但指明说要见您。” 听婢女这么说,芩子清心底无端升起一股恐慌,感觉大事不妙。 但不知道来人是谁,也不好将人扫地出门,她只好前去见见这位公子。 还没走到门口处,她便瞧见男人华服垂地,腰上坠着一枚双兽纹玉佩,气度不凡。 待她走近,瞳孔骤然一缩,发憷往后退了退。 来人见她此番模样,倒是不意外,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温润,“芩小姐,别来无恙。” 芩子清想假装不认识他,但她的神态早已将自己出卖,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微微颔首:“子清见过殿下。” 她本想问他为何会在此处,但思及到彼此的身份,她便打消了念头。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是小女唐突了,殿下请。” 而在一旁的小意,完全是一头雾水。她本就是乡野丫头,对殿下这一身份的称呼她全然不知,还以为是小姐哪家达官贵人来看她。 殷景宸细细打量着府中的陈设,想不到她在扬州的生活倒是惬意。 一进来,看着桌上摆着还未动筷的膳食,此时还冒着热气。 “看来是我打扰你们用膳了,不如你们先行饱腹,我在偏厅等芩小姐。” 哪有让客人等她们吃饭的道理,况且还是如此金枝玉叶的大人物,芩子清再不愿,也不敢怠慢。 “殿下远道而来,若是不嫌弃府中的粗茶淡饭,便一起用膳吧。”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知为何,芩子清觉得今日的饭菜味同嚼蜡,半分胃口都没有。 殷景宸自然知道她是何心情,他原以为不会再见到她了,却偏偏让他在扬州见到了她,若不是他来扬州走访民情,怕是没有再见的机会。 原来,是跑到扬州来了。 待碗筷撤去,芩子清立马沏了茶,顿时茶香溢满屋。 他接过茶,微抿一口,再把茶杯放下,“芩小姐倒是好生潇洒,连京中父亲入狱都可以置之不理。” 还在斟茶的手突然一颤,也不知他话中真假,但心里已是震撼万分。 “殿下,我父亲当真入狱了?”她还是不信。 “我说的话你敢不信?”… “咚”她愣在原地,手上的茶壶摔在地面都未察觉。 “怎么会…我父亲一生克己奉公,是因何而入狱?” “贪污受贿,满一百二十贯。” 一月前,芩正被查出贪污受贿的证据,顷刻间罢免官职,锒铛入狱,不日举家流放边疆。 殷景宸听到此消息后,他倒是庆幸芩子清先跑来了扬州,躲了这流放之灾。 她既与江熠断了关系,以臣妻身份服侍他的条件自然不成立,他并不想夺他人之妻,但奈何自己对她念得紧,便威胁江熠定了这不妥之约。 自古以来,夺妻之闻数不胜数,他又不是那圣人,待玩腻自然放她自由。 92.不会脏的微h 见她缄默不言,以为她是不信,他便道:“倘若不信,那便回去瞧瞧。” 看来,她必须回去了。 只是她这低微的身份,回去又能做得了什么。现如今,她能依靠的只有眼前之人。 “殿下…求您帮帮子清。” 殷景宸见她双眸含泪,如那盈盈秋水,不禁为她动容起来。 一如他那圈养的猫儿,一下一下挠他心肝。 他轻挑起她那下巴,低着声问:“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闻言她抬眸,露出坚毅的眼神,“子清,愿为殿下做所有事。” 很好,他的小白兔上钩了。 一盏花灯挂檐枋上,随着夜风轻轻晃动。 “知道怎么做?”殷景宸卷起她垂在脸旁的青丝,眼里暗欲涌动。 不过是副身躯,咬咬牙便过去了。 芩子清伸手去解腰带,可这解带过程却尤其漫长,憋着不情愿的小脸,眼角丝丝带红。 他倒也不急,就那么看着她。 待上衣卸下,殷景宸将她解下的腰带缠在手心,又吩咐道:“坐那凳子上。” 她只能照做不误。 等她坐下时,她的双手被他反剪至身后,而后将那腰带把手腕都捆了起来,最后还剩了一节出来。 捆得不紧,但还是让她有些不舒服。 他一手拽着腰带剩的一节,另一只手将她的头摁了下去。 这种情况,芩子清遇到过一回,但是那次没成功。 粗长又狰狞的玩意捂得有些烫,小手刚碰上去,芩子清就想躲,但无奈她被摁着,也无处可躲。 这还没张口,她就像受了极大委屈,泪珠啪啪掉落。 殷景宸见她不情愿,一把将她捞起,似安慰地亲了亲她的嘴唇,“乖,已经洗净,不会脏的。” 闻此言,她慢慢握住那柱身,憋着泪含住会喷精的龟头,一点点吮吸。 动作生涩,但不乏情趣。 一股股酥麻从尾椎骨传来,他忍不住轻哼。 “再重些。” 如何个重法?芩子清不懂,只觉着牙口开始泛酸,动作开始缓了下来。 见她顿下,他只好摁着后脑勺,一前一后贯穿她喉底。 “嗯……”芩子清很是难受,想赶紧让他停下。 察觉到她在反抗,他只好加快了速度,在射精瞬间从嘴里拔出,射在了别处。 待双手得到释放后,芩子清立马吐了出来,只觉着委屈,泪如雨下。 “怎么,生气了?”他捞起趴在地上的她,钳住她下巴,吻上那两片唇瓣。 芩子清异觉惊恐,想将他推开。 但他纹丝不动。 他力气很大,她完全挣脱不了。 一盏茶过后,她终于从他怀里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芩子清不知道他贵为储君为何要做出此番举动,但想想她还是觉得委屈,这般辱人的方式她真的不好受。 “还气吗?”他明知故问。 “不敢。”再不情愿,她都不能再惹怒这头随时会将自己撕裂的野兽。 殷景宸细细摩挲着还留有余温的唇瓣,还在回味刚刚的吻。 芩子清趁着他不留神,想偷偷溜出去。 “去哪?”他一下逮住了这只不听话的猫儿。 被发现后,她面露尴尬,支支吾吾道:“有些饿了。” 他上前一把捞住她,贴着她耳后刻意压低嗓音,“你不用折腾,叫人送进来就好。” 听着他这般魅惑的声音,芩子清身子不禁一颤。 不知为何,她还是怕他的。 一夜漫长,她几乎都没有入睡,睁着眼睛硬是撑到了天亮。 翻身下床时,才发觉枕边早没了人,芩子清缓了口气。 未曾想,他们还是纠缠了一起,命运总是爱拿她开玩笑,既如此那便走一步看一步。 93.恩人罢了 大清早,方墨又过来送鱼了,在人还没出来前,他一如既往整理了下衣襟。 很快,小意就跑来开门。 以往小意出来迎接时都是兴高采烈的模样,但这次她明显有些不一样,明晃晃把心事挂在了脸上。 “小意,你今日怎么看起来这般没精神?” 她不敢说,眼珠子转了转,眼神有些逃避,“没什么,可能是我昨晚未休息好。”她接过木桶,刚想着把方墨支开,芩子清走了出来。 方墨一见到她,咧开一口大白牙,“子清。” “墨大哥进来坐坐吧,刚好我也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他们在庭院一座小亭子坐下,小意斟了茶水便自觉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子清,是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吗?”他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是她遇到了什么难题。 她摇了摇头,咬着下唇,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方墨见她欲语未言,又纠结的模样,忍不住问她:“难道是有人欺负你?”以为真如他所想,他有些激动想站起来。 “不,不是的。” 听她这么说,他才松了口气。 芩子清也不再打哑谜,“墨大哥,我要离开扬州了,以后这里和小意拜托你照顾了。” 闻此言他大惊,怔怔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将小意身契交到他手上时,方墨才晃过神来,再不顾男女有别,拉着她的手臂,语气激动地问:“这是为何,为何要离开?” “墨大哥,你先静下来。”她安抚着他坐下,将早已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我接到家里的书信,我父亲病了,既是他女儿,那我必须回去照顾他老人家。” 这已经是她想的最好理由了。 沉家临将芩子清托付给他,现在她要走了,又把小意托付给他。 他看起来就很好托付吗? 但是一想到她要走,他就止不住难过起来,但是他嘴笨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讲。 “那你…还会回来吗?”最后他还是只问出了这句话。 芩子清注意到了他眼里难过的情绪,自打从扬州遇到他,又帮助自己这么多,她确实欠他很多人情。 “墨大哥,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对子清的照料,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这些银两是我最近卖画所得,你拿去给伯母买些绫罗绸缎,或者胭脂水粉也行。” “这,我不能收,你等我墨大哥是什么人呐,你回去山高路远,当路上的盘缠才是。”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只能作罢。 方墨实在执拗,芩子清也很无奈。 待方墨走后,不知何时就站在身后的殷景宸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殿下,您何时回来的?” 他不说话,眼神有些冷冽。 芩子清被盯得毛骨悚然,非常想逃。 良久,一丝冷峭的笑容在他嘴角勾起,“芩小姐,倒是有很多知己。” 她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一个恩人罢了。”她并不想让怒火牵连到其他人。 他面色很快沉了下来,“谁都可以是你恩人,就我不行是吗?” 芩子清不解地蹙了蹙眉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昨晚求他帮忙,他便觉得自己也是恩人了吗? 知道他阴沉不定,于是她便顺着他的话,“殿下也是子清的恩人。” 他看出来她在敷衍自己,既如此给她些惩罚不过分吧,反正人是他的,她怎么也跑不掉。 “好,既是恩人,那现在给我个小报答也不过分吧。” “什么?”芩子清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先一步靠近她,一只手钳起她的小脸,温热的触感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炙热又霸道。 他觉得还不够,便将她拉去房内,继续做着昨晚还未做完的事。 94.山洞过夜 两日后,芩子清打点好一切,便跟着殷景宸出发回长安。 马车上,芩子清刻意坐远一点,想与他保持些距离。刚开始倒是相安无事,后面殷景宸趁着她昏昏欲睡时,偷偷拉近了些距离。 别看她一副乖巧的模样,咬人可疼了,昨夜与她亲近时,事后狠狠咬了他肩膀一口,到现在还隐隐发疼。 但是看着她,又不禁为他自己做的事有些愧疚,如果以后知道这些事,定是要埋怨他的。 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不扭一下怎么知道呢。 入秋后,车帘被秋风吹开后,空气都是微凉的,芩子清一下子被凉风吹醒过来,发现殷景宸与她靠得很近。 这人又偷偷靠过来了。 没办法,她只能装作不知道,但心里暗暗嫌弃。 她盯着被风吹起的一角,对于突然离开的事情,心里很是惆怅。 父亲因为贪污的事入狱,芩子清觉得太过蹊跷,她不敢笃定是被人陷害的,她必须回去查清楚。 “快,保护殿下!”陷入沉思的她突然被马车外一声大喊拉回了现实。 殷景宸下意识拉着芩子清的手,在车帘子被掀开顷刻间一把长剑刺了进来。 芩子清一时顿住,好在殷景宸身手敏捷捞着她闪过了长剑的攻击,趁刺客落空时,他立马带着她跑出了马车。 一出来,几个蒙面刺客都围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挥着手中的利刃向他们袭来。 “抓紧我。” 听他这么说,芩子清只得紧紧搂着他的腰。 见她如此听话,殷景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非常轻松躲掉了几个刺客的攻击,但是刺客明显是冲着他来的,进攻一次比一次猛。 殷景宸抱着芩子清比自己单打独斗难得多,他要顾及那些刺客不能伤害到她。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力打出一条路,往树林里逃去,可暂时躲避追击。 刚刚因为顾及芩子清,他把剑落在马车里了,现在赤手空拳对付他们有些吃力。 芩子清眼看这情形不对,她立马捡起脚边的石头往殷景宸面前的刺客砸去,刚好就砸到了刺客的头。 好机会! 殷景宸立马打掉并接到了刺客手中的剑,有了剑就能突破重围。 他看准时机,由防变功,几下就把两三位刺客打趴,趁刺客未反应过来,立马带着芩子清往树林奔去。 岂料一刺客埋伏在树下,趁其不备划了殷景宸手臂一刀。 殷景宸吃痛蹙了下眉,立即用手中的剑挡着,用脚狠狠将刺客踢倒,然后负伤逃去。 “殿下,你没事吧?”芩子清见他半边袖子都染了血色,心里隐隐为他担忧起来。 “无妨。”面上虽然毫无表情,但心里却因为芩子清的关心暗自窃喜。 “前面有个山洞,我们进去里面躲一下吧。”芩子清觉得他必须尽快处理一下伤口。 山洞有些昏暗,但好在安全。芩子清扶着他坐下后,正愁着伤口怎么处理,她突然想起自己有随身携带血凝散,这下有办法了。 她本就怕血,拿出血凝散直接扔到他身上,“呐,血凝散可以止一下血。” 殷景宸看着她这副惊慌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撇了撇,有些不乐意。 “嘶…”他倒吸一口气,慢慢脱掉上衣。 芩子清看着那道鲜血淋淋的伤口,下意识为他揪心起来,见他动作有些笨拙,不禁问道:“殿下需要帮忙吗?” “咳咳…”听她这么问,他一下子变得很是虚弱,接着语气也变得柔弱起来,“芩小姐要是乐意帮忙,我不胜感激。”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起来? 他既然开口,芩子清也不好意思推脱,她走过去稍稍查看了下伤口,就算再怕血也不能露出胆怯的一面,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清理血迹。 看到芩子清贴身为他清理伤口,心底有股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你这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说着芩子清默默收起用剩一点的血凝散,收拾完再瞥一眼外面的天空,发现天慢慢地暗了下来。 “难道晚上要在山洞过夜吗?”她小声嘀咕着,却被一旁的殷景宸听入了耳。 他在想,如果此刻赶路去镇上怕是没到就天黑了,只能趁着天还没彻底黑下来前,去外面寻点可以果腹的东西,撑过这漫漫长夜。 “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吃的。” 芩子清看到他拿着剑就要往外走,她立马跟了上去,“不行,你还有伤在身。” 她又在关心他吗? 他的心里再一次窃喜。 “小伤而已,我很快回来。” 小伤吗?那为何刚刚一副那么虚弱的模样。 他一走,她又跟了上来。 “殿下,我害怕一个人在这。”比起在外面遇到刺客,她更怕他会抛下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倒是没考虑到这一点,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她一起觅食。 一路走来,不是野花就是野草,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 待他们来到一条小溪旁,这时的天空才彻底暗了下来,月亮没出来,只有几颗星星稀疏挂在夜空中。 “你在这等我。” 芩子清看着他脱了鞋,卷起裤脚就往溪水里踱去,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样一位大人物下水捉鱼的画面,她万分震撼。 原以为他享受惯了锦衣玉食,众心捧月般的生活,但此刻她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他。 他是未来储君,背负家国重任,她虽是世家贵女,但比起这样一位大人物,她根本微不足道。 她并无宏大志向,一心只想过着平淡安稳的市井生活,对他来说,她能给他的只是一些身体和心灵上的慰藉。 就这些慰藉,其他女子也可以给他,也并非她不可。 自古帝王皆无情,她不愿守在深宫与其他女子争一个他。 现在,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了,能做的就是坦然接受。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呢?” 芩子清立马回过神来,看到他剑上插着两条鱼,有些喜出望外。 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故而转移话题:“我去拾些枯枝生火。” 95.又生气了 再次回到山洞时,外面突然下起了雨,雨拍打树叶的声音“哗哗”地响,时不时还伴着几道闪电。 殷景宸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了柴火,两条鱼被他串在木棍上,放在火上烤得滋滋响。 芩子清坐在火堆旁,双手抱着膝盖,明黄的火光映在她漆黑的瞳孔里。 “好了,尝尝看。”眼见她快要睡着了,他一下子就把她叫醒。 她睡眼惺忪地接过刚烤好的鱼,一股炭烤的鱼香瞬间让她变得精神起来,轻轻呼了几下,便慢慢啃了起来。 “好吃。”她真的太饿了,觉得她此刻吃的这条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吃。 见她吃得那么香,他也不枉此趟为她下水捉鱼。 饱餐一顿后,柴火也即将殆尽,山洞里一阵冷风刮来,芩子清冷得哆嗦了一声,靠在石壁上蜷缩着身子。 殷景宸看到这一幕后,将残渣收拾到一边后,便也同她靠在石壁上坐下来,“是不是冷啊?”他伸出手将她整个搂进自己怀里,“这样好多了吗?” 两人紧身相贴,芩子清一下子便觉得暖和起来,她还依稀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冷香,让她越发困乏。 “染染…”来到扬州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叫她的字。 “嗯…”她软软地应了一声。 “若是你回去后,发现你父亲确是做了那样的事,你该如何?” 这句“你该如何”是他第二次这样问了吧,上次是因为江熠,这次竟然是她父亲。 她不懂朝堂之事,为了拉人下台,诬陷的事常有发生,但若是他父亲一时起了贪心酿成的大错,她该如何自处。 “殿下,子清无法给你回答。” 这个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那你跟了本王可好?”在她未嫁给江熠前,他就想要她。嫁给江熠后,他贪欲要了她的身子,现在他又在扬州遇到她,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走。 芩子清不明白他为何不去找他的心上人,却屡次纠缠与她,这次她一定要问清楚,“殿下不是有个心悦之人吗?为何不去找她?” 心悦之人?他何时说过。 难不成是那次除夕因为气恼她对自己无意,随口胡诌一句他有心上人之事?那八成是这件事没错了。 “只是胡诌罢了…”他一下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怀里的人却没了动静,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肯定是累坏了,躺在他的怀里还能睡得那么香,担心她会冷,又稍稍抱紧了她。 醒来时,山洞外旭日东升,阳光照拂大地。 芩子清从殷景宸怀里起来,才发现他抱着自己睡了一晚,脸不自觉微微晕红。 说起来,他体貌丰伟,眉眼如画,气质出尘,像那高居神山的天人之姿,别说是女子,就连男子见了可能也会肖想几分。 殷景宸一睁眼,瞥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一时有些尴尬。 芩子清立马转过头,故装作自己在整理衣裳。 他却盯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为了掩饰刚刚在偷看的事情,她只好撒谎道:“啊对,你左边脸上抹了点灰,有点脏了,”说完,她快步走了出去。 随后,他也跟了上去。 离镇上还有几公里路,徒步过去至少也要一个时辰,殷景宸考虑到她身子娇弱,在路边摘了几个野果,“先吃着,才有力气赶路。” 芩子清接过果子,也不计较干净与否,擦了几下便张口咬下,这果子清甜多汁,她觉得美味极了。往常家里山珍海味,还不如这野果子解腻可口。 到晌午时他们才到了镇上,大多地方的市集并无不同,镇上行人多如牛毛,摩肩接踵。 他们在一茶舍歇脚,点了两盏茶和一碟酥饼。 殷景宸喝着茶,心里边想着得赶紧找辆马车,估摸着等会出发,天黑前应该能到泗州。 他喝完最后几口茶,交待着芩子清:“我去雇辆马车,你在这等我,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她酥饼还未咽下,只好点了点头。 殷景宸走后,有个小女孩站在芩子清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她手上的酥饼,她饥饿了几天,看到吃的一下子就走不动道了。 芩子清发现了小女孩,看到她衣衫褴褛,手上端着一个缺角的碗,小小年纪就要流浪,她不禁有些心疼。 “小妹妹,你是不是饿了?”看到小女孩点头后,她连忙把剩下的酥饼都给了小女孩,“这些都给你。” 小女孩受宠若惊,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姐”就跑开了。 刚回来的殷景宸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世家贵女跟着他吃得了临时饱腹的烤鱼,也吃得了路边树上摘的野果,深陷泥泞,还不忘自己菩萨心肠,当真是佩服。 “走吧,马车就在前面。”殷景宸忘了她生得这般貌美是有多瞩目,一路上各种目光都在她身上停留,他只好将她拉至怀中,用手臂环着她的细腰。 芩子清被这突然拉近的距离有些不适应,她想挣脱奈何街上太多人也不好摆出一副扭捏的样子,只好被他搂着上了马车。 殷景宸自然察觉她几次想挣脱的动作,当下一时心情不悦,板着一张冷脸,也不言语。 看到他那张冷脸,芩子清自然知道自己又惹他不开心了,知道他向来阴晴不定,她也不好再张口惹他不快。 路上崎岖不平,马上内摇摇晃晃,一个颠簸她差点要摔了下去,好在殷景宸眼疾手快接住了她,这一接他又不愿放开了。 芩子清觉得彼此贴太近,想推开他坐起来,却不料他埋头在裸露的锁骨上一顿生啃。 “啊…疼…”她小手不停拍打着他的胸膛,但身上的人非但没有起身,还顺手扯了他的腰带将她两只不安分的手绑在了马车柱上。 马夫还在赶路,他们却在马车内做此番宣淫之事。 “你乖乖听话,还会让你好受些。”他声线暗哑,带着几分缠绵之意。 芩子清挣扎不过他,又恐声音太大惊到马夫向里看,她只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96.物是人非 马夫赶着马,一路上风声夹杂着马蹄声,没注意内里有什么动静,偶尔几声古怪声传出,他也没在意。 芩子清本就体弱,几下她就软了身子,而身上的男人大掌箍着她的腰,死活都不让她起来。 她仰起脖子,大口喘着气。 “殿下,你饶了我罢…”她垂下眼眸,小声哀求着他。 见她终于向自己求饶,他才慢慢缓了下来,一双星目落在女人满是泪痕的小脸上,睫毛轻颤,樱唇哆嗦得有些厉害,他一下就心软下来,解开被束缚的双手,柔声轻抚:“你乖乖依着我不就行了吗,非要跟我犟。” 虽在斥责,但现在语气却好了许多。 她都不知道刚刚哪里惹他生气了,他们无名无分,难道当街搂着她的亲密举动就是对的吗?果然是应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傍晚时分,他们到了泗州一家客栈过夜,客栈里空房颇多,却偏偏只订了两间,一间给车夫,另一间便是他们俩人。 芩子清有些怕殷景宸,如果今夜再折磨她,她怕是一夜难眠。 好在,他点了盏灯坐在书案前,看起了向掌柜借来的书卷。如墨的青丝垂于腰间,淡黄的烛光打在他肃穆的脸上,神情异常专注。 她很少见他这般严肃安静,向来看惯他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折腾她。 雕窗微开,丝丝凉风灌进房内,殷景宸宽而大的袖摆迎风吹起,他依旧丝毫不受影响。 芩子清本是想等他一起入睡,岂料实在太过困乏,自己靠着床架先阖上了眼。 殷景宸合上书时,发现她靠着床边睡着的模样甚是可爱,他慢慢将她抱上床,细心给她盖上被子后自己也一并躺了下来。 他细细摩挲着她的柳叶眉,一路往下,最后到次次被他蹂躏得红肿的小嘴,目光再一次变得炙热起来。 他看书是为静心,但现在他是如何都静不了。 罢了,弄醒她又要哭了。 翌日,他们匆匆吃了个早饭便启程,泗州到长安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若是再耽误下去,怕是十几天都到不了长安。 一路舟车劳顿,再加之寒风入体,芩子清身子每况愈下,小脸越发惨白,殷景宸担忧她的身子,便又在途中歇了两日。 “殿下,还来得及吗?”她就怕来不及,若是此生见不到爹爹,她怕是要悔青了肠子,一辈子都将良心不安。 “来的及。”他握紧芩子清的小手,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她向来是谁也不信的,但此刻她信了他的。也因为这句话,她终于撑到回长安那日。 芩府此时大门紧闭,门前落叶再无人清扫,物是人非,竟变得如此荒凉,令人唏嘘。 为掩人耳目,殷景宸偷偷将芩子清安置在城郊外的小院里,又派了几个守卫严加看管。 他答应待明日再带她去牢里见芩正一面,她才肯乖乖服了药。 真相如何,她明日便会知晓。 夜里,芩子清突发高烧,她一直被梦魇缠身,满身衣衫浸湿。好在殷景宸整夜守在她床边,直至清晨她才退了烧。 到晌午时她才慢慢醒来,全然不知昨晚有人守了她一夜,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见她父亲。 殷景宸刚上完早朝回来,一脸疲倦之态,薄唇微白。 “殿下,何时带我见爹爹?”她一心只有这件事,完全没注意到他此时憔悴的模样。 他倒也不恼,将手下端来的粥放在桌上,耐心说道:“你把粥喝了,我便带你去。” 芩子清一听他这么说,没三两下就把整碗粥咽下了大半,由于太过紧急她还是把自己呛到了。 他定定看着她,没说话。 直到她终于把整碗粥喝完,手下送来一套侍卫服,叫她赶紧换上跟他走,还一再嘱咐进了牢狱一切看他眼色行事。 她这小身板,穿上这套侍卫服属实有些矮小,为了不让人发现只能将帽子压得很低。 一进大牢,里面潮湿阴冷,鞭打犯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芩子清纵是再害怕,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是她从未来过这样充满血腥又阴气极重之地,只能跟紧着殷景宸。 狱卒一见到太子殿下,只敢低头恭迎,也没注意身后跟着伪装成侍卫的芩子清,殿下身边人多,他们定不可能每个都见过,就算是一两个面生,他们也不敢问。 他们来到关押芩正的地方,狱卒自觉给殷景宸开了锁,随后便自觉退了出去。 “爹爹…是我,子清啊。”芩子清看着面前穿着囚服,披头散发,满身伤痕的芩正,一时泪如雨下。 芩正抬起头,打量了面前的人许久,直到发现来人是他的大女儿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芩子清一把跪在芩正面前,愧疚道:“爹爹,是女儿不孝。” “起来,快起来。”芩正不想让她跪着,拽了好几次她才肯起身。 殷景宸站在外面,替她看着牢外动静。 “爹爹,你告诉我这其中是不是有人陷害您?”时间急迫,芩子清也不再打哑谜。 芩正觉着惭愧,转过身背对着她,心情是无比复杂。 他如何面对芩家,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子清,此事是为父之错,与他人无关。是为父一时糊涂,被那奸佞怂恿起了贪欲,害了芩家,也害了你们。” 此话,字字诛心。 她怎么敢信?她怎么能信? “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苦衷,是爹爹不敢说的。”她还在期待有回转的地步,如果有,她便有机会救芩家。 芩正知道他的女儿此刻定是无比失望,但这确是事实,是他自己经不住诱惑做的孽,若不是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何止只是流放这么简单。 “是爹爹的错。” 再一次的肯定回答,一股寒意从芩子清心底窜上手脚,霎时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彻底凝固。 “子清呐,现在你妹妹嫁给了江洲司马,免去了流放一罪。而你早在从扬州写书信回来时,我便对外宣称你失踪了,所以往后你必须隐姓埋名,好好跟着殿下过,知道吗?” 听到这话,她又如何不点头。 97.纤纤玉足h 98.渔翁得利 99.山荷叶香 100.故人相见 “那如春我们去别家买吧。”芩子清不想在此处逗留太久,她隐约觉得这个男子像是那个人。 男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芩子清刚走出门,一辆马车急匆匆闪过,若不是身后的人扶住她,那她真的会摔下去。 她抬头刚想道谢,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带着几分惊喜,“怎么是你?” “别来无恙,芩小姐。”王臻元一袭官服,气质如兰。 看样子他刚下完早朝。 芩子清忙从他身上抽离,还是不忘刚刚他的仗义之情,“王大人,多谢刚才出手相助。” 王臻元看着她一身素衣,头上簪着一支白玉钗子,素净淡雅,像个落入凡尘的仙子。 “若你要道谢,不如请我去吃茶如何?” 虽然很惊讶他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但总归要答谢一番,“好,王大人请吧。” 左一句王大人,右一句王大人,王臻元不是很喜欢她这样叫自己,“既不是在官场,你不用叫我王大人的。” 难道显大人这个称呼老吗?那她还是叫王公子他可能爱听些。 芩子清叫如春去买香囊,所以此时她和王臻元两人坐在阁楼上。 茶端上来后,霎时茶香四溢。 “这是此店的招牌九曲红梅,你尝尝看。” 她接过茶杯,微抿一口,似是被惊喜到,“浓淡适宜,醇香可口,确实是好茶。” 而且这名字她一听就很喜欢。 听到她赞口不绝,王臻元竟然觉得有些小雀跃,他一直记得她喜欢梅花。 “右相大人的事我听说了,那现在你所居何处?需要我帮忙否?” 一听到他提起父亲的事,芩子清五味杂陈,心情一下子就低落起来。 瞧见她此番模样,王臻元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我不是要提起你伤心事,只是想着你有难处我可以帮忙……” “多谢王公子关心,现在我……很好。”芩子清并不想透露太子将她养在郊外的事。 王臻元从腰间扯下一枚玉佩,“以后你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拿着这枚玉佩来府上找我。” 她没有立即收下,因为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帮过他什么,想起之前还对他提起过那样无理的要求,就更觉得心里惭愧。 见她不愿收下,他还是硬塞到她手中,“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要执意帮你。” 芩子清看着他眼睛,心里确实有这个疑惑。 他道:“之前想与你结亲是想着有利可图,想着你这样大户人家的小姐脾性一定高傲看不上我这样的人,与你短暂接触那几日我才知道是自己心胸太狭隘了,我被冤枉赶出去时,是你还愿相信并一番话激励了我。若不是那样,我可能还是存着攀门第的心思,也不会有我今日这袭官袍加身。” 此中原因,芩子清听他这么说才明白,但他还是妄自菲薄了些,他今日的平步青云虽然有自己激励的作用,但更多是他自己寒窗十年学有所成。 “王公子不是平庸小辈,终会有这么一天的。” 王臻元心中还是有遗憾,之前与芩佳漓婚约是因为太子撮合,前不久芩家出事后,芩佳漓就急匆匆嫁给了江州司马。 他这才知道,她们不过是图他身份,一旦有难还是会各自飞。 “芩小姐,我……”他心有念想但还是难开口。 芩子清见他支支吾吾,问道:“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王臻元刚想开口,如春急忙忙跑下来,凑到芩子清耳边小声说:“殿下过来了。” 芩子清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她必须赶紧回去了。 “王公子我还有事,改日我们有缘再聚。” 王臻元看她走得匆忙,心里莫名有些低落,也不知何时有缘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