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青(1v1)》 一、雨夜 时然走到路口的时候,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还下着大雨,但因为前段时间发生的恶性事件,这条路上全天都会有不间断巡逻的军队,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片寂静,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她有些不安,一手抱着刚刚采购的一大袋东西,另一只手悄悄地从袋子里摸出了手枪,借由袋子遮挡,藏在了胸前,加快了脚步。 雨下得很大,像夜幕被撕了一个洞口一般往下倾倒。雨滴哗啦啦地砸在地上,四射飞溅,打湿了她的裤脚。四周除了雨声什么也听不见,大多数房屋都熄了灯,只有她踩踏积水的脚步声,阴森森地回荡在空气里。 转过前面那个路口就是她家了。熟悉的路灯在雨水的冲刷下散发着黯淡模糊的光,她又加快了速度,试图摆脱这种诡异不安的氛围。 她走过转角,眼看着就要到门口,突然察觉到脚下有些不对劲,眼疾手快地拔出了枪,先发制人地对准了脚下。 她急促地喘息,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借着路灯,这才看清了阻拦她去路的是什么。 是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倒在她家门口。即使光线昏暗,她也能分辨出他身边的雨水里混杂着深红色的浓稠液体,正缓慢地流动着。 是血。 她保持着举枪的姿势,小心翼翼地靠近、蹲下,想查看这个人是否还活着。她转过他的头,在看清他脸的一瞬间,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是一个极其好看的年轻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尽管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但眉眼十分漂亮,带着东方男人独有的清俊气质。他的睫毛很长,此刻被打湿了低垂着,像是极易破碎的玻璃蝴蝶。她自认见过大风大浪,可看见这张脸,连她的心也小小地猛跳了一下。 时然拍了拍自己的脸,使自己镇定下来。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黑色的短发不断地往下滴落,滑过挺拔的鼻梁、紧闭的苍白的薄唇,顺着下巴再汇入纷乱的雨滴中,她尝试着去探这个男人的鼻息,手指感受到了些许的温热。 人还活着。 他不知道是哪里有伤口,血还在流,如果这么放任不管,那么不到天亮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但死人这种事情对这个被几方势力占据的边境小城来说太常见了。上周,这里还发生了激烈的枪械对抗,时然缩在家里不敢出声,只在一切平息的第二天清晨看到市政府的人把散落的尸体像冰冷的垃圾一样一包包地搬运上车带走。 如果把他丢在这里,那么明早他的尸体也会被发现,然后装进麻袋里,被车带去不知道什么地方处理掉。 时然看了看那张脸,咬了咬唇,有些不忍。她不是个会轻易动摇的人,但这张脸似乎是个例外。 不行。她起身,不多管闲事是她的原则,否则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这是在这里平安生活下去的法则。 她丢下他,快步打开房门,走进了家里。 一关上门,家里的灯依次亮起,光线瞬间挤满整个屋子。管家机械轻快的声音响起:“欢迎回家,时然小姐。距离您出门已经过了15小时,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哦……” 伴随着管家絮絮叨叨的声音,她脱掉雨衣,扔进门边家务机器人的篓子里,抱起刚刚的一大袋东西,走到沙发上坐下。 她试图清点物品,可是注意力却始终没办法集中。门外的雨声模模糊糊地响,雨滴砸在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又像是砸在她的心上,让她时刻坐立不安。 她纠结了一会,像是终于妥协一般,起身往门外走去。一打开门,管家的声音又通过门口的通讯器响了起来:“时然小姐,现在已经是深夜11时45分,这条路上发生案件的概率是24%,不建议您在这个时候出门哦……” 她走到男人边上,他还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只是看起来更虚弱了。 时然小声默念:“如果你是这里的本地居民,我可以帮你叫急救。”她伸出手腕,腕上戴着一条黑色的科技质感的手环,这是她的个人终端。她轻轻一按,手环瞬间在空气里投射出一片屏幕,她调出识别页面,握住他的手指,往上轻按。 “滴”——手环报错。 识别不了当前人的身份,他不是这里的人。 这更麻烦了。 这座城市在国家的边境地区,和邻国接壤,经常会有其他国家和城市的人在这里流窜,成为秘密交易的天然温床。市政府被地方势力压制,形同虚设,这任市长为了控制外来人口,规定所有有限的公共设施明面上只允许本地居民享受。比如医疗。 如果她替他叫了急救,那么他并不会被收治,反而会被当作流窜的人给收容起来,不过他估计到不了收容所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 她挣扎了半晌,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咬牙:“死也不能死我家门口。” 时然找到他失血的地方,是在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捅过。她从脖子上取下刚刚擦雨水的毛巾,捂住伤口,拽住他的手臂努力地将他从地上扯起来。 男人看起来清瘦,其实结实得很,沉沉地像一块重铁。下雨地面湿滑,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不得不蹲下将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脖子,借着身体的力量将他带离地面,艰难把他拖回了屋里。 屋门“咔哒”一声关上,只剩瓢泼的大雨散落在空荡荡的天地间。 路灯不远处,一直躲在墙后的人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对着通讯器低声开口:“任务完成。” 时然把男人拖进屋扔在地板上,叫来医疗机器人给他止血,自己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还好她前段时间怕自己死在家里无人问津买了个养老医疗机器人,不然凭她的医学知识,不加速他的死亡就不错了。 她从柜子里拿出毛毯,洗个澡的时间医疗机器人已经扫描诊断包扎完毕,只是因为家里没有后续治疗的药品向她提交了采购清单,她扫了一眼,决定明天出门去买。 家务机器人迅速地烘干了他的衣服,连地上的血水也清理得干干净净。她想了想,还是找了件大码男士的T恤给他换上,那是她在超市大减价的时候买的。她正准备把沾了血水的黑色衬衣丢给家务机器人去清洗,结果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发现袖口有一个烫金的花纹,看起来纹路复杂,一看就有深刻含义。 她尝试着用手环去识别花纹,结果系统很快地跳出了信息: “帝都九大贵族之首——隋家的家纹”。下面是洋洋洒洒的隋家的介绍。她简略地翻看了几眼,确定了这是她这种平凡人一辈子也无法触及的阶级。 怪不得她无法识别身份信息,原来是帝都的贵族?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这种远离帝都的小地方受伤濒死呢? 她用毛毯裹住他,借助着家政机器人的托举功能,把他移动到了床上。 她这才有空去认真打量他的脸,洗干净污水后更显得这张脸极其出众,沉静的容颜在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矜贵的气息。她甚至能想象得到,这双眼睛睁开时,深邃又漆黑的漂亮眼眸。 确实是一张贵族的脸。她暗暗许愿,希望这位贵族,给她带来的不是危机。 二、苏醒 大概是因为紧绷的精神终于得到了放松,时然睡得格外地香,直到管家第叁次叫早,她才悠悠转醒。 “时然小姐早安,现在是早晨9点58分,今天的天气是晴,气温25-28度,今日是休息日,请注意全市的轨道交通会延迟运营时间到……” 她像往常一样睁着朦胧的睡眼走到浴室,边刷着牙边听着电子管家的新闻,甚至心情颇好地哼起了歌。直到浴室门口突然传来响动声,她循声转头看去,一个年轻男人挺拔地立在浴室门口。 男人个子很高,还穿着她从超市淘来的打折t恤,因为受伤而失血过多的脸十分苍白,但气质仍然出众,像是落难的王子,清冷漂亮的眉眼和挺拔修长的身材让人完全无法移开目光。那双眼睛也比她想象中更加好看,专注看人的时候沉静又深邃,像是要将人溺进去的深海一般。他好像还有点虚弱,一只手扶着门框,就这么垂眸静静地看着她。 时然呆住,牙刷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她这才想起来,她昨晚救了个人。 “你……”话一出口,她才发现嘴里还含着泡沫,连忙吐掉漱了漱口,抹了抹唇上残留的水,“你醒了?” 男人只专注地看着她,然后低声开口,声音很轻,怕将她吹散了似的:“时然。” 声音也很好听,质感像是清冷的玉石,泛着冷冽又清晰的光。 她一愣:“你认识我?” 他指了指浴室墙边的系统管家小屏幕:“有你的名字。” “哦。”原来是这样。 她把洗漱用品收拾好,然后转头看向他,简单地解释:“你昨晚倒在我家门口,我看你失血过多快死了,顺手就救了你,医疗机器人给你做了简单的止血,但你淋雨了还有点发烧,家里没有退烧药了,我待会会出门去买一点。炉子上煮了点粥,如果你有力气的话可以先简单洗漱一下,待会我们一起吃。” 她从柜子里翻出新的洗漱用品,放在洗手台上:“你的体质比我想得要好得多,正常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没那么快醒的。” 他低声开口:“抱歉,我现在还是没什么力气。” 时然觉得他能在第二天早上站起来就已经是奇迹了,也不勉强他:“那你还是回床上躺着吧,待会我把粥给你端过去。” “谢谢你。”他微微笑,转身扶着墙往卧室走去。 时然又忙活了一会,把粥端进了卧室,男人正靠在床上,目光打量着她床上的玩偶。 她把粥放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走玩偶塞进柜子里,指了指粥:“需要帮忙吗?” 她也就是客套一下,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点了点头,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麻烦你了。” “没事。”时然皮笑肉不笑,心想这可真是贵族家的大少爷。 她坐在床边给他喂粥,他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时不时地抬眼看她,时然却没怎么注意到。她有些走神地看着他的头顶,黑色的发梢洒满了窗外的阳光,像是跃动的碎金,看起来柔软又锋利。 看他喝粥的动作,时然更确定他是贵族家的大少爷了,普通的喝粥能喝出山珍海味的气质,必然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碗空了,她递过纸巾让他自己擦嘴,把通讯器递给了他:“我马上要出门一趟,去给你买退烧药,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这是私密频道的通讯器,拨出后不会留下记录,你可以在这段时间里联系一下你的家人朋友。” 他低头把玩着那个小小的物件,看不出表情。 时然走到门口,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他:“一个小小的请求,请让你的家人朋友尽量不要弄出太大动静,这个区域不是市政府的管制区,周围有很多鱼龙混杂的人,如果被发现我也很难办。” 她是在委婉地暗示他不要被人发现他的行踪,更不要让伤害他的那些人知道是她救了他。 男人看着她,片刻微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谢谢你。” 其实时然也有想过,把一个陌生人就这么丢在自己家会不会不太好。她家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总有一种隐私被侵犯的不安。可她看着那张脸,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认为自己可以信任他。她叹了口气,看来长得好看还是有优势。 休息日的公共轨道交通人满为患,时然为了图快,干脆叫了一架空艇,现在都是自动驾驶,司机只需要盯着以防出差错就行。在司机无聊的哈欠声中,空艇稳稳地降落在门口。 “时小姐,今天坐空艇呀?”隔壁的邻居出来浇花,正巧看到时然从空艇上下来。 “是的。”时然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公共交通人太多了,买的东西又比较多,就坐空艇了。” 邻居阿姨好心地叹气:“时小姐这么年轻漂亮,性格又好,该考虑找个对象了,女孩子一个人在这种混乱的地方,总归还是不太好的。有对象的话,起码这个时候能帮你提一提东西呀。” 她笑:“谢谢您的关心,不过这种事不强求,要看缘分的。” 时然所在的这个城市是帝国靠东边境的一座小城,叫做赫城,治安十分混乱。市政府内部有人和当地势力勾结,对大多数涉及黑暗交易的违法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新任市长有野心但没能力,在经历了几次清洗后还是没能成功,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在明面上保持着最基础的和谐。 尽管如此,在时然住的这个街区,因为远离富人区和市中心,政府的管辖有所松懈,各种混乱事件还是会经常发生,导致她每天出门都要把心提到嗓子眼。 她其实思考过移居到其他城市,但是移居申请一直在第一关就被系统自动驳回,她花了点钱托人查询了一下原因,发现系统驳回的理由居然是在帝国的居民身份信息库里查询不到她,其他城没有办法接受她并给她颁发居民身份。 也就是说,时然是没有身份的黑户。只有像赫城这样的地方,才能允许她的存在。 她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五年前她出过一次很严重的车祸,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这幢房子里,房东来看她的时候说她是在出门的时候被逃窜的嫌犯撞伤了。她醒来后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去看了很多医生都说她的大脑没有任何问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记忆丧失,甚至怀疑她是自己逃避,主动选择了遗忘。 房东太太是个老好人,一边看着虚弱的她一边抹眼泪,说她命苦,从小父母双亡,一个人独立生活到今天,结果还遇到这种事。 时然有些难过,但很快振作起来,可能是托丧失记忆的福,她没有办法体会到失去亲人那种严重的悲伤。 爸爸妈妈对不起,时然暗暗地想,我努力生活下去,应该就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吧。 三、银行 回到家以后她先去卧室看了一眼。男人仍保持着靠在床上的姿势,低头认真地看着一本书,姿态优雅,时然认出那是她放在床头的睡前读物,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无脑爱情小说。 见到她回来了,男人抬头,露出一个微笑:“欢迎回来。” 她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从他手中抽掉那本书,丢进抽屉里,转移话题:“联系你的家人朋友了吗?他们什么时候来接你?” “嗯。”他慢条斯理,“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而且我的伤也还没好,不方便舟车劳顿,他们怕留下什么后遗症,希望我能在你这里养好再走。” 时然张了张唇,心想,以你的家族和财富,就算不能立马回帝都,转到市中心的大酒店享受上等生活也绰绰有余吧。 “我这里条件挺不好的。”时然拆开退烧药,在床头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努力暗示,“你也看到了,生活条件非常简陋,床都只有一张。我只能勉强养活我自己,可能,嗯,没有办法让你有很好的体验。” “没关系,我很喜欢这里。”他语气听起来十分温和,“我的账户里还有一点钱,如果时小姐不介意,可以去帝都银行取出来,随你支配。” 时然没吭声。 男人继续开口,声音低了下去,语气软了起来:“如时小姐所见,我现在遇到的情况比较复杂,请恕我不能和你交代全部的细节,但我确实是处于一个比较危难的境地。在我的朋友们赶来之前,我不能轻举妄动。而且我受的伤比较重,实在是没办法……” 他声音越来越低,甚至还咳嗽了两声。 时然看着他病怏怏的神色,仍旧苍白的脸和唇,叹了口气:“算了,就待在这吧。救都救了。待会把你的账户还有授权给我,我去取钱。” 时然容易心软,但她绝不是无私奉献的圣母。 她从客厅取回刚刚买的大袋东西,一件件取出来:“这个是刚刚给你买的两套衣服,我也不知道你穿多大码,就和店员对比,目测了一下,你将就着穿;这个是医疗机器人推荐的一些药,上面有疗程,你自己记得按时吃;这个是一些生活用品,你看有什么需要的就拿出来用……” 做事贴心、稳妥、有条不紊。是时然同事对她的评价。 她将东西都放在床头柜边,看着他:“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男人沉吟:“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周到吗?” “也不算吧,我没那么多精力。”她站起身,“我习惯了要么不做,要做就把它做好。既然我决定了救你,那就好事做到底。” 多管闲事不是时然的风格,但她既然管了,就不能让当初做决定的自己后悔。 “你睡会吧。刚吃了退烧药估计会有点困,等晚饭了叫你。”她走到窗边,将窗帘关好,“好梦。” 时然下午看了会电视,在沙发上打了个盹,被管家叫醒,准备做点饭。往常她的休息日一般是随便弄点吃的,但现在家里有个病人就不能太随便了,得让他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早点养好早点送走。 做完饭发现离饭点还有点时间,她把饭菜保温,决定出门去帝都银行一趟。男人在睡前给了她账号和授权,她不是做慈善的,她得去取点钱。 她上班路上很多次经过帝都银行,但一次也没有进去过,因为她的存款远远达不到帝都银行的门槛,每天只能看着华丽的大门然后默默计算自己还要工作多少年才能有进门的资格。 帝都银行门口是迎宾机器人,需要先登记身份才可以进入,时然刷了身份识别。她的身份只存在于赫城的系统,是之前花了很多钱让黑市有门路的人办的,姑且算是有了赫城的居民身份,但是在帝都的人口信息中心,还是没有她的名字。 “时然小姐,欢迎您来到帝都银行赫城分行,请问您今天需要办理什么业务呢?”迎宾机器人将她带到一处雅座坐下。 她暗暗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大理石的瓷砖被擦得一尘不染,映射着来回走动的人影,挑高的屋顶中央挂着名贵的吊灯,轻柔的音乐像流水一样在空气中轻缓地流淌。 银行里人并不多,穿着黑色正装的工作人员来回地穿行,但都步履稳健极为得体,将顾客带到用植被自然隔开的一个个小区域,所有的交流都是轻声细语的。 “我来取点钱。” 机器人的脸闪烁了几下,屏幕上迅速地出现了输入符:“请识别您的账户。” 时然输入一串数字,然后又刷了下自己的身份芯片。 屏幕显示识别中,随后机器人开口:“请稍等一下。” 时然坐在沙发上,有些拘谨,她毕竟是来取别人的钱,总有一种狐假虎威的不自然感。 没一会她听见匆匆的脚步声,穿着黑色正装的人走到她身边,面带歉意地鞠躬:“抱歉,时小姐,让您久等了,请到这边来。” 时然跟上,一路上听到工作人员不断地道歉:“真的非常抱歉,因为您名下没有账户,所以系统根据您的个人信息做出了程序的判断,导致我们没能及时关注到您,为您提供服务,是我们的疏忽,希望您能原谅我们。” 时然微笑:“没关系,只是来取点钱而已。”果然,银行会根据来人的身份信息进行不同程度的招待,时然作为一个普通人,并没有得到重视,反而是输入他的账号之后,银行的态度对她产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跟着侍者上楼,走进一个房间,一个笑容和蔼的中年男人热情地迎了上来:“时小姐您好,我是帝都银行赫城分行的负责人,我姓达克。” “达克先生您好。”她挂着礼貌的微笑,心想这阵仗未免太大了些。 达克招待时然坐下,随后侍者送来了一堆让人眼花缭乱的精致点心,甜品,还有红酒和茶。时然面对负责人的热情不好推辞,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一番寒暄之后,达克开口:“请问时小姐这次是要办什么业务呢?” “取钱。” “好的。请问要取多少呢?” “两千吧。”时然在心里估算了下,起码能用半个月。 “两千……两千万是吧?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等等等等!”时然就没听过这么大的数字,惊到了,“是两千银币,不是两千万,我不需要那么多。” 达克也一脸惊讶,但毕竟见过大风大浪,很快镇定下来:“明白。” 时然还被那“两千万”砸得转不过弯,随口问一句:“我能问问,这账户里的余额是多少吗?” 达克向她展示了屏幕:“很抱歉,这个账户的全部资产我们也没有办法全部查看,因为超过分行的支取上限了,具体数目您可能需要去帝都总行确认一下。” 时然看着那一串数都数不过来的零有些头晕眼花:“这些钱……我能一次性都取走吗?” “没问题。”达克回复很干脆,“您的账号被授予的是全部权限,可以随意取用,只是您要取的话可能得给我们一点时间,数额太大了我们也要准备一下。” 时然沉默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产生了拿钱跑路的冲动。 如果说,她救了一个陌生男人,并且放心地让他一个人在自己家,对自己的私人财产造成威胁,是她一个不太理智的决定。那么这人这么轻松地把这么有钱的私人银行账户的全部权限开放给她,绝对是疯了。他就不怕她侵吞他的全部财产吗?还是说有钱人的金钱观念都很淡薄?这里面的钱买下整个赫城都绰绰有余吧? 时然开始替他心痛钱。 回去的时候他还在睡,黑暗的房间里只能听见轻微平稳的呼吸声,她点了点屏幕:“管家,叫客人起床。” “收到。”房间亮起了灯,同时开始播放音乐,管家的声音伴随着响起,“现在是下午6时12分,气温27度,您该起床了……” 时然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男人微蹙着眉迷蒙地睁开眼睛。 “管家,报体温。” “客人的体温是37.1度,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 看来是退烧了。时然敲了敲墙壁唤起他的注意力:“该吃饭了。” 她给他端来饭菜,有些紧张地观察着他的神态。 “怎么了?”他捕捉到她的视线,低声问,“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时然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厨艺太烂了怕这位贵族少爷嫌弃,于是换了一个委婉的问法:“如果你吃不惯,我可以去酒店帮你订餐。” 他弯了弯唇角,声音温和:“不用,我不挑食的,你做的饭很好吃。” 还行,居然不是很娇生惯养。 时然看着他吃饭,又开口:“我刚刚去取钱了,最后取了一万银币,和你说一下。” 她心想,这么多钱就当成是他的报答好了。 他顿了顿:“才一万?” “你要是想多给我也不介意,不过一切等你好了再说。”自己拿和别人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时然救人完全是出于善良,她不会把这个当作要挟金钱的资本,但也不意味着她会拒绝别人合理的感恩。 等他吃完了,时然把碗收走,走到房间门口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那个——” “清宴。”男人开口,“我的名字,你一直没有问过我。” 她歪了歪头:“隋清宴?” 他难得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你知道我姓隋?” “你原来的衣服袖口有花纹,我搜索了一下。”她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一直不想问你身份的原因,你们这个阶级的,知道得太多对我来说没有好处。” “不用担心。”他微微笑起来,深邃漆黑的眼底流动着隐隐的光,“我向你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四、身份 时然工作非常忙,往往是八九点出门,九十点才能回家,根本无暇顾及隋清宴。不过好在他的恢复能力很强,没两天就可以自由地下床走动了,给时然省了不少麻烦。 她有一天回家,看见他正坐在沙发上让医疗机器人替他换纱布。他微微弯着腰,肩宽腰窄,裸露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清晰漂亮,平时穿着衣服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他身材居然这么结实。 “嘶——”他突然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时然丢下包走了过去。 他垂眸笑了笑:“没事,机器人有些笨手笨脚。” 时然看着狰狞的伤口,从机器人的机械臂里接过纱布:“我来吧。” 经过几天的相处,时然觉得这位大少爷性格还挺好的,教养好气质也好,不怎么给她添麻烦。尽管两人男女有别,又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从没发生过尴尬的事情,这点让时然很是满意,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 “我可能下手没轻没重的,疼就告诉我。”她半跪在沙发上,低头替他缠纱布。他的伤口在胸口,为了更准确地缠上去,她不得不凑近了去看,也因此,两个人的距离瞬间变得极近,几乎到了脸颊相贴的程度。 她的长发垂下来,落在了他的肩头,有些瘙痒。他稍微侧过头,就能看见她微颤的长睫,专注的眼神,白皙柔软的脸颊,还有微微抿起的嘴唇。 隋清宴垂眸盯了许久,随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她做事一向专注认真,心无旁骛,丝毫没有注意到突然暧昧的气氛。因为怕他疼,所以格外地全神贯注,下手动作很轻。等到终于结束,她长舒一口气:“这样可以了吗?” 半晌,隋清宴轻轻“嗯”了一声,随后补充道:“谢谢你。” “没事,那我去洗澡了,你早点睡。”时然起身去浴室了。 隋清宴穿上衣服,看着蹲在角落似乎有些委屈的医疗机器人,低低笑了一声。 因为家里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所以时然一直都是让隋清宴睡卧室,自己把客厅的沙发床打开将就一下,反正她皮糙肉厚,睡哪里都能睡得很好。刚开始隋清宴没说什么,但这两天开始要求时然搬回房间了,他来睡沙发。 她当然不同意。隋清宴眼看着就快好得差不多了,早结束早送走,她可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而且她这几天也睡习惯了,多睡几天也不是事。 “我的家,我说了算。”时然态度强硬。 “好吧。”隋清宴叹了口气,暂时屈服。 这几天公司接了一个大客户,工作量陡然增多,时然两个同事一个休假另一个出差去了,黑心的老板不肯再多雇人,她忙得脚不沾地,经常回家倒头就睡。只是她神奇地发现,自己醒来后会躺在床上而不是沙发上。 隋清宴对此表示无辜:“你睡迷糊了非要到床上来,我只好搬去沙发把床让给你。” 时然有些狐疑,但一想隋清宴也没什么理由骗她,只能用自己累极了,身体遵循多年本能主动寻找她的床做解释了。 因为明天是休息日,她想处理完工作然后在家睡一天的好觉,因此这天时然一直工作到凌晨,坐着轨道交通的头班车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东方暨白,晨光柔和地洒在大地上,她强撑着身体,回到家便一头栽在了沙发上。 过了一会,卧室的门打开,隋清宴穿着一身黑色的居家服走了出来,看着沙发上熟睡的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俯身,碰了碰她的脸颊,轻声喊:“时然。” 时然毫无知觉。 他扶着她的上半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伸手搂住了她,丈量了一下她的腰,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声音低低的:“瘦了好多。” 他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感受着她起伏的呼吸和温热的体温,闭了闭眼。 他发现自己的手甚至在颤抖。 真好,不是在做梦。 他低头,用唇角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见她仍旧熟睡没有反应,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克制,轻柔,饱含着思念与爱意的吻。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时然这一觉睡得格外好,就是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床上。她洗漱完毕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除了隋清宴还多了两个人,隋清宴坐在沙发上,他们就立在他身后,笔挺的制服,相似的英俊面庞,完全是军官的风范。 “你们是……” “时然小姐您好。”两个人转过来,齐刷刷地向她敬了个礼,其中一个沉稳一点的开口,“我是洲安,是指挥官大人的公务随行副官。” 另一个紧跟着:“我是洲越,是指挥官大人的私人生活及个人健康管家。” 时然被齐刷刷的阵势吓到,点了点头:“呃,指挥官……?” “是我。”隋清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隋清宴,是帝国军团的总指挥官。” 时然在之后的短短十几分钟内,被巨大的信息量冲昏了头脑,她一会看看隋清宴,一会看看终端上的资料,又看了看洲安洲越,得出了一个结论:她知道他来头不小,没想到居然这么来头不小。 现年二十六岁……帝国的贵族出身……加入帝国军团仅五年就成为了历史上最年轻的指挥官……一个月之前刚刚打了一场很厉害的胜仗…… 她关了显示,看向隋清宴:“状况我明白了,所以你们现在是要离开了对吗?” 隋清宴点了点头:“对,军队的舰艇在等着我,明晚就起飞。” “哦。”时然也点点头,“挺好的,那祝你们一路平安,感谢你们为帝国做出的贡献。” 站在隋清宴身后的洲越表情变了变,用手肘撞了撞洲安。 洲安轻咳一声,开口:“是这样的时然小姐。首先非常感谢您救了指挥官,我代表整个军团向您表达最诚挚的谢意。这段时间也是在您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指挥官才能快速地恢复。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尽我们所能,向您表示一下我们的诚意。” 时然沉思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你想要什么?”隋清宴微笑着看向她,换上军服的他整个人挺拔锋利,矜贵的气质一览无余。 时然想了想:“什么都可以?” 隋清宴唇边笑意更深:“什么都可以。钱、权,只要你想。” “人也可以。”洲越忍不住小声地嘀咕。 洲安警告地看了洲越一眼。 时然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她在脑海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那我就不客气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能帮我创建帝国合法的居民身份信息。” 她继续解释:“我的情况比较复杂……我并不想待在赫城,你也看到了,这里治安很乱,我一个单身女性必须要提心吊胆地生存。我之前有过移居其他城市的计划,但是我并不在帝国的人口信息库里,不算是帝国的合法公民,所以没办法被接受。如果你们能帮助我,给我一个身份,那我就可以去治安更好的城市继续生活了。” 这是一个绝佳契机,时然想。隋清宴来头这么大,这件事对他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她说不定可以趁这个机会永远摆脱黑户的身份,追寻更好的生活。 “洲安,全帝国治安最好,生活水平最好的城市是哪里?”隋清宴问。 洲安刚想回答,被洲越及时打断:“报告指挥官大人,是帝都。” “嗯。”隋清宴应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在发出邀请,“帝都怎么样?” 时然被那样漂亮的眼睛盯着,有些不自在起来:“……帝都?” “对。去帝都生活。”隋清宴微笑,“只需要你人过去,其他的都交给我来解决。” 这个提议太过让人动心,时然真的受够了在赫城的日子,能搬去帝都那是最好的选择。可她仍旧有些犹豫,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犹豫究竟是从何而来。 机不可失,时然。她咬牙在心里下了决心:“好,那就帝都。” 隋清宴调出信息,随手翻了翻,漫不经心地问:“时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尽快,不过我得先想办法买张机票……”她没有居民信息,还得去黑市花大价钱买张机票。 洲越探头:“时然小姐,我们的舰艇不需要票。” 她看了看洲越,又看了看隋清宴:“你们也去帝都吗?” 隋清宴没开口,洲安主动地回答:“是的,我们的计划是从赫城起飞回到帝都,指挥官大人要回去接受帝国的表彰。” 顺便蹭一下好像也能省很多事。时然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眼看她就快动摇,隋清宴不紧不慢地开口:“赫城飞往帝都的直达航班很少,大部分都需要去斯丹转机。但最近有皇室成员去了斯丹避暑,所以政府加强了对入城人员的身份核验,可疑人员会直接被抓送给帝国安全部门。” 这也就意味着,在她没有居民身份之前,她没办法一个人去帝都。 时然最后的犹豫被彻底敲碎:“那,我和你们一起走?” 隋清宴露出微笑:“非常欢迎。” 离开时然家的时候,洲越看了眼洲安:“你刚刚是不是想回答,斯丹是最适合居住的地方?” 洲安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是我没反应过来。” 洲越神神秘秘地拍了拍洲安的肩膀:“这也不怪你,要不是我看到指挥官在查看他帝都的房产,我也没想到这点。指挥官不愧是指挥官,我还在思考找谁帮时然小姐解决身份信息比较方便,他直接连人住哪都安排好了。” 洲安若有所思:“回去要做个复盘。” 洲越没反应过来:“嗯?” “模拟一下如果时然小姐有不同的回复,那我该怎么回答才能帮助指挥官达到目的。”洲安认真思考,“下次绝不能拖指挥官的后腿。” 洲越:“……” 五、离开 在时然有记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离开赫城。舰艇升空、起飞,她看着熟悉的街道和建筑一点点变小,最后彻底看不清。虽然一直想逃离这个城市,但真的离别了还无端地有些感伤,毕竟是她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她的行李早就被洲越带人提前送到她房间了,此刻她跟着洲安一路往她的房间走,一边走一边听洲安介绍,不由得暗自感叹这个舰艇的大规模和超先进。 舰艇内部全都是由稀有材质铺设而成,防水防火,能承受超级大的冲击和碰撞,无论是飞行还是潜水都不会受到外部环境的干扰,甚至还可以根据指令改变材质的密度和形状。她在赫城生活了五年,在黑市中也算见识过不少新鲜的事物,可还从没见过这种。 洲安将她带到一个半掩着的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推开门:“这是您的房间,洲越已经把您的行李放进去了,如果需要帮忙收拾的话随时叫我。” “谢谢你,不过不麻烦,我自己来就好了。”时然微笑。 洲安紧接着开口:“半个小时后,指挥官想邀请您共进晚餐,不知道您是否可以?” 时然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可以呀。” “收到,半个小时后我来接您。” 时然忙东忙西地收拾了一会,抬眼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自己身上汗津津地去吃晚餐不太礼貌,于是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她的房间有专门的家务机器人,比她在赫城买的那个还要先进许多,她把脏衣服丢进去,几分钟后就已经清洗烘干消毒完毕。 洲安的敲门声准时响起:“时小姐,您准备好了吗?” “好了。”她应声向门口走去。 晚餐地点居然是在隋清宴的房间。隋清宴已经坐在餐桌边等着了,洲越站在他的身后,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他随意地侧身听着,时不时地应两声,直到时然出现,他便将注意力都抽了过来,看着她微微笑:“晚上好。” “晚上好。”洲安拉开椅子,时然顺势坐了下来。 餐桌旁放着一辆小餐车,上面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精致菜肴,洲越站在她身边,一道道地向她介绍,随后贴心地问:“时然小姐想先吃哪道?” 她被这丰盛的阵势吓到了,满满当当的全是她爱吃的食材,怪不得昨天洲越说要了解一下她的生活习惯让她填写了问卷,没想到这么用心地为她准备了晚餐。 “……你们指挥官,想先吃哪道?”她将目光转向隋清宴,把这个难题抛给了他。 “没关系,这次晚餐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挑就可以了。” 时然不好再推辞,随便指了几个菜。 虽然菜很好吃,但时然总觉得非常拘谨。隋清宴贵族出身,家教良好,连吃饭的姿态都赏心悦目,一点声音没有,洲安洲越静静地站在两边。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个,连话都不好意思说。 明明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她和隋清宴的关系却好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之前在她家她掌握着主动权,可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来到了属于他的领域以后,她反而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她有些头疼,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洲越一边看着时然进食,一边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无声的晚饭结束了以后,隋清宴把她送到门口,随意地开口:“明天早餐让洲安再接你过来?” 时然不太想继续受这酷刑,但也不好开口拒绝,正在思考怎么回应,就听见洲越开口: “指挥官他比较挑食,对食材的火候质量还有口味都挑剔得不行。但今天他居然把菜都乖乖吃完了,而且没有挑刺我的厨艺!如果时然小姐能每天和指挥官一起吃饭的话,我就做时然小姐爱吃的,这样我就不用每天头疼菜谱了。” 隋清宴凉凉地瞥了洲越一眼。 洲越连忙往时然身后躲,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时然“扑哧”地笑了出来:“在我家的时候,你还说你不挑食。挺会骗人。” “没有骗你。”隋清宴看着她笑,也笑了起来,“你做什么我都不挑。” 最终时然还是答应了明天继续和隋清宴一起吃饭,理由是被洲越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得心软。她这才发现,虽然洲安洲越长得相似,名字也像是兄弟一样,但性格却截然不同。洲越性格更活泼,而洲安比较沉稳。她思考了一下,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洲越负责隋清宴的起居生活,而洲安负责他的工作业务。有洲越在身边,生活确实会变得有趣一些。而洲安的沉稳在业务上能得到更好的发挥。 洲安送时然回房间的时候,两个人在走廊里碰见来给隋清宴送文件的两个军官。时然看着陌生的面庞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于是微微地颔首致意表示礼貌,对方也跟着回礼,但看向时然的眼神满是惊讶。 洲安从他们手上接过文件,将他们从震惊中唤了回来:“待会我会转交给指挥官,两位辛苦了。” 时然闻言连忙看向洲安:“我认得路的,不然你先回去吧。” “没关系。”洲安将文件夹在腋下,“送您回去是第一要务。” 时然不好推辞,两人就这么继续往前走,留下两个军官怔在原地。 压低了音量的议论声悄然响起。 “什么情况?特意在赫城停了两个星期结果带回来一个女人?什么来头?” “我也不知道。我跟了他几年了也没见他往舰艇上带过女人。” “难道是打赢了松了口气,随便找了一个带回去玩玩的?” “不太可能吧?你没看见洲安不送文件都要先送她回房间吗?除了隋清宴你看洲安这么服侍过谁?直接让心腹伺候她,怎么说也不会是随便玩玩。” “有道理。” 两个人脚步声渐行渐远,走廊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帝国国土辽阔,赫城到帝都路途十分遥远,洲越之前和她说过他们不是直飞帝都,而是要在途中停留几个城市,一是补给,二是让士兵们放假回家看一看,叁是隋清宴要去那里赴几个宴会。因此这趟旅途会略微漫长。 她做好了枯燥度日的准备,但没想到在舰艇上的生活比她想象得要有趣一些。洲越每天不干活的时候就在鼓捣各种新奇的玩意,时然就好奇地蹲在旁边看,还学习了不少机械知识。洲安比较沉默,闲暇的时候会对着指挥室的大屏幕做各种战术演练。隋清宴的生活更丰富一点,每天定时起床、锻炼,早餐的时候听洲安汇报今天的日程,然后挑出几个比较有意思的邀请她一起去,例如验收士兵们的训练成果、听高级军官给士兵们上课;没事的时候就陪她下棋,玩军事游戏,偶尔会一起看电影。 几天相处下来,时然自认为对隋清宴已经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不折不扣的天才,表面温和的强硬派,看似冷心冷情实际对身边人非常好,还有娇生惯养的贵族大少爷。 越了解时然越好奇,这么厉害优秀的人究竟是为什么会在那晚受伤倒在她家门口,一副濒死的模样。但她不敢开口问,直觉告诉她这背后的故事不是她能接触的,她已经脑补出一大堆贵族纷争和官场的明争暗斗。这些对她来说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毕竟他们的缘分也就是舰艇上这一路,阶级地位决定了他们回到帝都之后就会成为两条完全不相干的平行线,彼此之间再无瓜葛。 不过,短暂的旅途中交上这么个朋友也不错,时然心想。 —— 没想到居然收到了珍珠和评论,有点受宠若惊。本来做好了没人会发现这篇文的准备的,现在感觉很幸福!感谢包容和鼓励!我会努力讲好这个故事的。 这章是加更,希望看得开心~ 六、旧友 舰艇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穆城,要在这个地方停留两天。穆城新上任的军事首领是隋清宴以前的同学,说是要带人上舰艇参观一下。时然不想打搅他们,就决定自己在房间里待一天,等他们走了再说。 一大早舰艇就格外热闹。她从窗户往外看去,士兵们一字排开地站好迎接,黑色的轿车停在队列的最前端,制服笔挺的男人在几个人的簇拥下穿过队列,向舰艇走来。 那应该就是隋清宴的同学了,时然想。 她本想看会书,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被门口的喧闹声吵醒,她没完全清醒,皱了皱眉往门口走去,打开门想看看是什么在吵。 结果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双眼。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会。 “哇!是漂亮的小姐姐!”小男孩像发现了什么珍宝一样,拽着她的手就往走廊的另一边跑,“哥哥!你快看我发现了什么!我想要这个小姐姐陪我玩!” 时然被他拽着一路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小男孩一手抱着玩具,应该是刚刚在她门口发出噪音的罪魁祸首,另一只手拽着她,时不时地回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时然有些无奈,一路被拉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里。 “哥哥!我发现了一个漂亮的小姐姐!”男孩声音兴奋极了,“能不能让她陪我玩!” 时然这才发现房间里坐着隋清宴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洲安洲越都站在不远的一侧。 小男孩说的哥哥似乎就是指的这个陌生年轻男人,但时然发现他一看到自己,脸上全是惊讶,甚至“砰”地站了起来。 “这……时……”年轻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时然那张脸,又看向隋清宴,“人造人?隋清宴你终于疯了?” 时然另一只手甚至还抱着枕头,也没来得及穿鞋,光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有些瑟缩:“不好意思,这位小朋友一直拉着我,请问他是……” 洲安眼疾手快,立刻跑过来把小男孩抱了起来。隋清宴注意到时然光着的脚,起身向她走来:“怎么不穿鞋?” “我也没想到——”话音未落时然就被他打横抱起,她大脑都空了,“你——” 隋清宴一直对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拿捏得很有分寸,从没有过让人尴尬的暧昧接触,因此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公主抱,时然始料未及,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跳下去然后扇他一巴掌骂他占自己便宜?电视剧里好像都这么演,但是不是有点过了? 装作无事发生?可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体温,隔着衣料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让她头一次产生了心慌意乱的感觉。 可既然隋清宴都不介意了,她显得耿耿于怀会不会太矫情? 大脑一片混乱。 一定是昨晚睡得太迟了,她暗暗地想。 时然还在想着要怎么办,隋清宴已经抱着她走进她的房间把她放在沙发上。时然看着他拿起拖鞋向自己走来,决定采取最后一种办法,转移话题:“刚刚的那个人是你的同学?他为什么说我是人造人?” 隋清宴替她穿好鞋,随意地说:“他有女性恐惧症,所以催眠自己看到的女性都是人造人。” 时然有些怀疑:“还有这种病?可是他说你终于疯了,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没在我的舰艇上看见过女人,很吃惊。”隋清宴起身,看向她的眼睛,声音温柔,“以后记得要穿鞋,舰艇的地板很凉。” “哦好,谢谢你。”时然抱着枕头,目送着他离开。 隋清宴回到房间,关上了门,艾文急忙问他:“所以时然她还活着?她没死?你真的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想她想疯了做了个人造人养在舰艇里。这事要传出去你家那群老东西又得发疯。” 隋清宴目光巡视一圈:“你弟弟呢?” “让人把他带去吃点心了。这里没别人了,你快回答我的问题,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没死的?” “五年前。”隋清宴难得露出了疲倦的神色,“不然我不可能活到现在。” 艾文神色复杂:“所以是那群老东西骗了你?不对,你那时候——” 隋清宴垂眸打断了他:“不是,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解释。现在我希望你能尽可能地替我保守秘密,时然她不记得了,你别在她面前提。” “她失忆了?”艾文有些惊讶,“怪不得……她不认识我。” 他放松下来,重重地坐回了沙发上:“你想带她回帝都?” 隋清宴也跟着坐了下来:“嗯。” 艾文忍不住说:“你就不怕他们又——” 隋清宴微微笑:“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我了。” “好吧。”艾文认命地点头,松了一口气般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我在穆城估计有的待,不在帝都帮不了你什么忙,不过我表姐是帝都医院的,认识挺多帝都精神科专家,如果你想解决她的失忆问题,我替你联系。” “谢了。”隋清宴笑了笑,“暂时还不急,等她再……爱我一点的时候再说吧。” 艾文笑了起来:“闻名全帝国的天才指挥官居然还有这么卑微的时候,传出去可别说我俩是同学,我嫌丢人。” 隋清宴也笑了起来。 晚上洲越敲门来送晚饭,告诉她隋清宴跟着他的同学一起去穆城市政府赴晚宴了,所以今晚只有她一个人在舰艇上吃晚饭。 时然吃着饭,随口问:“我明天可以出去逛逛吗?听说穆城有一条街特别有名。不过你放心,我会赶在晚饭之前回来的。” 洲越调出隋清宴明天的行程,擅自替他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指挥官明天也有空,他应该很乐意陪您去的。” 时然连忙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需要人陪同的。” “不行。”洲越神情严肃起来,“时然小姐您没有公民身份,连支付功能都无法正常使用,随身携带大量现金又有可能遭遇危险,所以出于安全考虑,最好是有人陪同。” 时然完全没考虑到这点,出了赫城,她的身份识别芯片就像是一张废芯片,一点用都没有。于是她只好点头:“那好吧,不过如果他很忙的话我就不出去了。” 夜色渐深,一辆黑色的轿车平稳地在路上疾驰,车窗上映着城市夜生活的灯红酒绿,车内却一片寂静。 隋清宴坐在车上,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接到洲越的通讯以后他就联系了艾文,此刻他正在看艾文刚刚发来的一大堆穆城特色推荐,打算挑几个明天带时然一起去。 “指挥官。”前排的洲安看了眼后视镜,“还在跟着我们。” 他头也不抬:“几个人?” 洲安手指在仪表盘上点了点,回答:“捕捉到的是五个人,前面两个后面叁个。车上没有重火力武器。” 隋清宴笑了一声:“五个?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了。” “是。”洲安改变车的路线,从公路上驶出,将车一路开到一个偏僻的小公园。车左拐右拐地停在一个小树林边,洲安熄了火,又看了眼后视镜,准备下车。 “速战速决。”他看了眼时间,“回去还能和她说声晚安。” “是!”洲安表情都严肃了几分,活动了一下手指,开门下了车。 隋清宴坐在车内,姿态闲散地在屏幕上勾勾画画,仿佛车外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等他差不多挑选好了明天的早餐餐厅,洲安拉开了车门,低头向他汇报:“都解决了,按惯例留了一个活口,您需要问什么吗?” 隋清宴关了终端,从车内钻了出来。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尸体,几乎都是脖子被拧断,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走到唯一还在喘气的那个人面前,伸脚踢了踢他,像是对待垃圾一般。 “唔……”男人发出痛苦的闷哼。他躺在那里,明明没有东西绑着他,却姿势僵硬动弹不得。洲安用电流将他肌肉都麻痹了,让他连自杀都做不到,只能睁着眼怒气冲冲地瞪着隋清宴。 “上次是二十个人,这次只有五个人。看来那一刀给了你们不少愚蠢的信心。”他语气散漫,“是我的错。” 他从腰间拔出枪,眨眼之间快速扣动扳机。枪是消音的,没有听见枪响,那几个尸体的眉心就被按顺序贯穿,血雾瞬间喷了出来,汹涌着将他们身下的泥土染得一片深色。 男人眼神惊恐起来,因为隋清宴慢慢地将枪口对准了他。 隋清宴轻笑:“回去告诉派你们来的那个废物,先不说他永远杀不了我,就算他杀了我又怎么样?帝国大把的将领都比他强,真以为指挥官的位子那么好坐?我能坐是因为我有本事。” 他漫不经心:“他当初在竞选时干的那些好事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等我回帝都了,新账旧账和他一起算。” 他收了枪,转身往车上走,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回头补充了一句:“那一刀好像给你们造成了不少误会,我解释一下,我故意让你们刺的。希望不会让你们对自己的刺杀水平造成误解。” 他钻进车里,洲安替他关上了门,绕到驾驶座也钻了进去。车子发动,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隋清宴坐回车里,看着窗外的夜色,想到了什么,唇角忍不住勾起。 那晚他本来是精心策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为此他还特意和赫城市政府打了个招呼,让他们撤了安保巡逻的队伍。没想到在等时然回来的时候,这群人突然跑来行刺,他本想快速解决不打乱计划,却在看到藏在袖子下的锋利刀尖的那一刻改变了主意。 她向来心软,与其他来救她,倒不如让来她救自己。 他赌对了。 他低头,无声地笑。 七、撩拨 第二天是隋清宴亲自来门口接她的。他穿着一身利落的休闲服,衬得人身高腿长,褪去军装的锋利,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公子。 洲安也跟在后面,向她致意:“时然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她疑惑,“洲安也去吗?” 隋清宴看着她,唇边渗出了笑意:“本来是怕你不太自在,所以叫上他,如果你……” 时然立刻反应过来打断:“没事的没事的,那就一起去。”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出去玩,倒真像是约会一样。她没想到隋清宴居然考虑得这么仔细,心下又对他生了几分好感:“我们不在舰艇上吃早饭吗?” “带你去尝尝穆城的特色。“ 如果说赫城是黑白灰色的混乱城市,那么穆城就是暖色调的热情城市。时然从来没见过那么大规模的热闹集市,摊位被装饰得五彩斑斓,小贩行人在狭窄的街道里密密麻麻地穿行,人声鼎沸,喧闹嘈杂,一墙之隔就是冰冷高耸仿佛不谙世事的摩天大楼,两种极致的碰撞被很好地融合在了穆城里。 时然随意地穿行,隋清宴始终保持在她身侧极近但又不会让她感到过分亲密的距离。但他这张脸太过漂亮,气质又格外出众,在人群中显眼得不行,短短几分钟已经有不少人试图拍他,上前要他的通讯方式,不过都被洲安一一阻止了。 她有些愧疚,连逛集市的心思也没有了,快步走出人群,往临湖公园的方向走去,那边人少,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 初夏的风吹着格外舒服,将刚刚那些纷乱的情绪吹得无影无踪。她在路边的小摊贩手里买了穆城特色的小吃——一种用甜草做的软糯糕点,热腾腾地冒着香气,闻起来就让人心旷神怡。 她尝了一口,清新的甜味让她猛然升腾起了一种幸福感,她急于分享,转头就想让隋清宴也尝尝。 等她递出那块糕点的时候她才想起洲越的抱怨。隋清宴这个大少爷在口味方面非常挑剔,这种街边摊贩的东西他一定是非常嫌弃的吧,还是不请他尝了。而且她还是用手直接抓着食物,在隋清宴眼里这也许非常不符合礼仪。 想着她就打算收回手,没想到隋清宴居然扣住了她的手腕,俯身吞掉她手中的糕点。他挨得极近,漆黑的眸子沉沉地注视着她,她甚至能看清他微微颤动的睫毛。 隋清宴保持着这个姿势吃完甜点,在她的目光中又坦然地将她手指上的残渣舔干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替她细细地擦拭,随后放开她的手,微微颔首:“谢谢,很甜。“ 动作行云流水,时然甚至还没来得及害羞。 她有些后知后觉,手指上还残留着他舌尖温软的触感,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酥麻的电流从指尖一路流淌,让她的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了起来。 她没有察觉到,她的耳朵悄悄地红了起来。 她急于摆脱这种超出她控制的情绪,把手中的袋子递给身后的洲安:“你要不要也尝尝?” 洲安手提着他们刚刚买的东西,一脸严肃:“不好意思时然小姐,我是人造人,不吃人类食物的。” 这下轮到时然震惊了:“你是人造人?” 洲安点头:“是的。我和洲越都是。” 时然被这个消息震得魂飞天外,已经完全把刚刚那点小旖旎抛在脑后了,她向洲安走了两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可是……你和洲越真的和人类没有区别啊?起码从外表还有行为上完全看不出来。” 时然不是没有在赫城见过人造人,但是那些多多少少都有各方面的瑕疵,一眼就能看穿不是真正的人类。而洲安洲越这种,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洲安一遇到学术问题就变得特别严谨,他认真地解释:“我和洲越是比较先进的研究成果,我们的外表完全仿造人类的表皮组织,和真正的人类皮肤相似度可以达到98.7%,肉眼和触觉都无法分辨出来;我们大脑是由芯片控制,模拟了人类思维方式,并采用随机成长模式确保能模拟出不同人类的不同成长轨迹效果;我们内部没有器官,而是由各种器械维持基本的生存和各种动作,所以我们并没有人类的生理需求,但同时,我们也不具备人类的繁衍功能……” 洲安一板一眼地回答,时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听学术报告一样,她有些好奇,心里想的脱口而出:“我能摸摸你吗?” 洲安平时一贯迟钝的大脑,在此刻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隋清宴立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洲安难得吞吞吐吐起来:“这……” 时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简直可以算得上是骚扰,虽然对象是人造人。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第一次见到你和洲越这种简直能以假乱真的人造人,所以特别好奇。” “下次维修的时候你可以来参观。”隋清宴微笑,“他们经常会有部件失灵的状况。” 洲安觉得指挥官一定是记错了,他和洲越自从被指挥官捡到修补以后已经十年没有发生过任何故障了,这是指挥官在科技研究和生物制造方面天才的证明。 他不允许指挥官的成就被质疑,尤其是在时然面前,于是严肃地开口想要纠正:“其实我和洲越……” 话音未落,隋清宴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洲安把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人造人的维修也是涉及机械方面吗?我最近在洲越那里学了很多机械知识——啊!”时然打算转身继续往湖边走,因为惦记着这事因此完全没注意到她身后是台阶,一脚踩滑了,整个人眼看着就要往下摔去。 “小心!”隋清宴眼疾手快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拉了回来,他力气大,时然一下子就被拉到了他的怀里,看着脚下的台阶,脸色惨白着惊魂未定。 “没事吧?”隋清宴拍了拍她的背,“吓到了?” 时然扶着隋清宴的手臂,试着动了动脚腕,发出痛苦的声音:“没事……就是扭到脚了……” 她无比痛恨不看路的自己,导致本该是阳光明媚的出游时节,她却在公园的台阶上因为过于得意忘形而扭伤了脚。 隋清宴立刻回头看向洲安:“叫车,让洲越过来。” “是。”洲安立马拨通了通讯。 察觉到时然还在不死心地试图自己站立,隋清宴轻声阻止她:“别乱动,我抱你去那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下,车马上就来。”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你抱,我自己可以走。”时然无力地挥了挥手。 隋清宴顿了顿:“如果你不想让我碰你,那让洲安抱你过去。” 正在联系洲越的洲安吓了一跳。 时然发现自己被误解,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坚持一下,不用麻烦你,我没有不想让你碰……” 话一出口时然就觉得不对,但还来不及再解释,隋清宴就把她打横抱起,往不远处的长椅走去。 第二次了。她抱着他的脖子,鼻尖萦满了他身上好闻的清冽气味,心想。 隋清宴将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握着她的脚踝轻轻地捏了捏,时然疼得皱起了眉,却听见他开口:“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回去上点药就行了。” 湖边行人叁叁两两地穿行,经过他们时无一例外都多看了几眼。时然被好奇探究的目光不停地注视着,只觉得窘迫,第一次出门旅游,结果遇上这种糟心事。 隋清宴手指轻抚着她的脚踝替她缓解疼痛,她看着那只修长的手和他专注的神情,总觉得不太好意思,无意识地缩了缩腿:“没关系的,我皮糙肉厚,这点疼还是可以忍受的。你不用这么……” 她小声补充:“大庭广众的,怪不好意思的。” “好。”隋清宴替她把鞋袜穿好,微笑,“回去再帮你揉。” “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时然觉得和隋清宴交流越来越辛苦了,他总是能捉到她话里的漏洞,然后曲解她的意思,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没一会一辆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洲越从车里钻了出来,敬了个礼:“指挥官好。” 隋清宴颔首回应,将时然抱起上了车。 八、刻痕 自从时然扭伤了脚不方便移动之后,她和隋清宴的吃饭地点就搬到了她的房间。时然觉得隋清宴真是不怕麻烦,非要每餐都一起吃,明明她一个人也可以吃得很快乐。洲越私下劝她,说隋清宴嘴上不说,其实特别怕孤单,有个人陪他吃饭他食量都大一点。时然哭笑不得,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吃完饭隋清宴坐在沙发上给她换药,时然其实拒绝过,她这又不是多大伤,而且她两只手都好好的,完全可以自己来。但隋清宴十分坚持,说是时然曾经也给他换过药,他不能忘恩负义,时然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下来。 时然抱着腿看他低着头,动作细致温柔,侧脸在灯光的铺洒下像画一样,不由得感叹道:“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我本以为你这种大少爷应该是让别人来照顾你,没想到你还挺会照顾人,感觉嫁给你应该挺幸福。” 隋清宴整个人僵住了。 正在收拾桌子的洲越背影也僵住了,时然察觉到了屋内陡然变奇怪的空气,意识到自己刚刚不经大脑的发言有多么容易造成误会:“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能嫁给你的人,应该会很幸福,不是我要嫁给你的意思。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在夸你会照顾人。” 时然越解释越乱,干脆放弃了,认命地捂住了脸:“算了,当我没说过。” 她觉得自从来了隋清宴的舰艇之后,她变得话多了,而且表达能力直线下降,经常脱口而出一些让人误会的话。她努力反思自己,发现自己可能潜意识里对隋清宴越来越不设防了。 她苦恼地皱眉,心想,是时候把人际交往的说话艺术提上学习日程了。 隋清宴半晌也没说话,时然更觉糟糕,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说错了话,踩到了隋清宴的话题雷点,她求助似的看向洲越,可洲越背对着他们,接收不到时然的眼神信号。 “我不是有意的……”她声音越来越小,“我保证以后不提了。” 话音刚落,隋清宴就捉住她的小腿将她扯过去,时然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整个人被隋清宴压倒在了沙发上。 他离得极近,鼻尖几乎要触上她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深黑的瞳沉沉地盯着她,眼底的情绪浓重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洲越听到动静,悄悄地回头瞥了一眼,立马欲盖弥彰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偷地看,激动得恨不得把洲安抓过来打一顿。 隋清宴无声地看着她,撑在她头一侧的手指不断地收紧,像是在做着内心挣扎,最后缓缓松开,声音又低又轻:“不要这样对我,时然,我真的会当真的。” 时然大气也不敢出,隋清宴抽身,将她的腿轻轻地放回沙发上,站了起来:“早点休息。” 洲越看着隋清宴离开,立马推着餐车跟了出去,贴心地关好了门。 时然还保持着躺在沙发上的姿势,望着天花板,心脏狂跳不止。她后知后觉地摸自己的脸,一片滚烫。 真是要了命了。 第二天,时然正在房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小说,就接到了房东的通讯。上次她们联系还是在时然上舰艇前,她和房东太太说自己要搬到帝都去,租约虽然没到期,但房东太太可以随意支配房子,也不用好心地将剩余几个月的租金退给她。房东太太没太在意房子的事,反而是关心起她来,语气担忧紧张:“怎么这么急着要去帝都?那里生活压力更大,你一个小姑娘应付得过来吗?” 时然安慰她:“我和一个朋友一起去,您别担心。” “什么朋友?”房东太太紧追不舍,“这几年一直没听说你有什么朋友,你五年前出车祸之后也没人来找过你,你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可别被骗了呀?” 她知道房东太太人好,格外地关心她,于是决定编个可信服的理由搪塞过去:“没事的,其实是、是……” 她眼神乱转,目光瞥到了终端,想到刚刚看的小说内容:“其实是我交了一个帝都来的男朋友,他工作调动要回帝都了,然后就让我和他一起过去。我和他感情很稳定,这次回去是见他家长的。” 果然,房东太太虽然有些惊讶,但很快相信了这个理由,她兴高采烈起来,追问着时然男朋友的情况。最后幽幽地感叹,说自己身体不好只能待在家里养身体,不然可以当时然的娘家人替她把把关。 时然内心都温暖起来:“谢谢您,您好好养身体,以后有空我会去看您的。” 没想到道别几天之后,时然现在又接到了房东的通讯,只不过里面的声音是房东的儿子。说房东太太从楼梯上摔了一跤,很可能撑不过去了,时然愿意的话可以赶过去见她最后一面。这个消息着实震惊了她,她想也不想地就起身下床,然而想起自己脚还扭着,差点加重伤情,于是只能坐在床上焦急地思考。 她当然是想回去看房东太太的。房东太太不住在赫城,而是在稍微远一点的戚城,离她现在所在的穆城还比较近。但舰艇明天就要起飞去下一个地点了,她又扭了脚,根本没法靠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只能去问问隋清宴了。 她拨通了洲越的通讯:“你们指挥官现在有空吗?” 她担心隋清宴开会,因此有急事从不敢直接拨通讯给他。因为隋清宴好像从来不会在有事的时候设置拒接通讯。她上一次找他的时候就不小心听到他周围低声的严肃议论环境,她差点就想挂了电话,偏偏他还丝毫没有被打扰的不快,反而低声温柔地问她:“怎么了?” 她不喜欢给人添麻烦。 洲越回答:“指挥官在指挥室和将领们开会呢,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结束。时然小姐您有事吗?有的话我可以拨给洲安,让他转达给指挥官,因为指挥官开会的时候私人通讯频道都是拒接的。或者您有急事的话可以直接拨指挥官通讯呀?您别担心,您拨绝对是通的!”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时然脑海里一片焦急,完全没细听洲越后面那一大串到底说了什么。就记住了他在指挥室开会,还有二十分钟结束。她挂了通讯,扶着墙一跳跳地往门外行进,她要直接去找隋清宴。毕竟是拜托他帮忙,必须要拿出相应的诚意。 在时然眼里,她救了隋清宴,而隋清宴带她去帝都,给她居民身份信息,他们之间就算彻底扯平。她并不会拿救人作为要挟贪得无厌地索要着好处,这是她为人处世的原则。但她也真的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很少开口求人帮忙,有事都是自己尽力解决。这次实在是走投无路。隋清宴不帮她是情理之中,但如果隋清宴这次真的帮了她,她该怎么还呢? 她纠结着慢慢地往指挥室挪。 指挥室和隋清宴还有时然的卧室都在同一层,在整个舰艇的最前方的位置,她路过几次,但都没进去过。毕竟里面都是机密信息,她一个外人随随便便地进去不太好。 她扶着墙慢慢跳到了紧闭的指挥室门口,喘息着卸了力靠在墙边,一手扶墙一手去揉刚刚不停跳跃得酸痛的脚。没揉几下就听见“滴”的一声,自动门向两边打开,交谈声和脚步声像是从笼子里被放出来一样簇拥着挤进了她的耳畔。 她连忙直起身,尴尬地将扭伤的脚藏得靠后了些,就看见穿着军服的人稀稀疏疏地往外走。他们看到她站在门口都露出了微微讶异的眼神,但很快掩饰下去,向她颔首致意,然后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离开。 时然在舰艇上早就不是个秘密,这里的人都知道她的存在,心照不宣地彼此沉默着。可时然却并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已经被默认为隋清宴的女人,她忙不迭地回着礼目送着将领们的背影,感觉自己成了一个不断点头的送客机器人。 隋清宴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大屏幕陷入沉思,他的右手手指搭在扶手上,习惯性地用指尖去抚摸扶手顶端那一团小小的刻痕,熟稔地就像做过无数遍一样,以至于指尖的抚摸已经成为了肌肉记忆,他甚至将每一道刻痕的深浅走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并没注意到门口的小插曲,反而是洲安眼尖,俯身小声地在他耳边提醒:“指挥官,时然小姐在门口。” 他瞬间拉回思绪,起身回头看去,就对上时然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的目光。 时然见他发现了自己,挥了挥手。隋清宴快步绕过桌子向她走来,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受伤了怎么还乱跑?” 她避开这个话题:“你现在有空吗?” 隋清宴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洲安:“你去演练室等我。” “是。”洲安向时然致意,快步离开,于是指挥室门口就剩他们两个人。 隋清宴看了看她的脚:“你不方便移动,我抱你去坐着?可以吗?” 时然本想拒绝,但想起来隋清宴因为这个脚伤抱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推测他可能需要通过照顾她来弥补他内心里被照顾所欠下的人情,时然很懂这种不愿意欠别人的感受,于是也不推辞,轻轻点了点头。 隋清宴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指挥室。 时然有些紧张:“这个地方我可以进来吗?应该有很多军事机密什么的吧。”她看向一整面墙的大屏幕,那里甚至还留着他们会议的内容,她偏过头去不敢再看,生怕自己被当成军事间谍。 这一偏,反倒是挨上了他的肩膀,像是她主动地往他怀里缩一样。隋清宴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微微偏了下头,用下巴极轻贴了贴她的额头。像是安抚,像是眷恋,又像是渴望。 他动作极轻,连时然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走路的过程中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于是更谨慎起来,缩着脖子保持着距离。很快他就走到了椅子边,将她放了上去。 时然这才发现,他居然直接让自己坐了他的座位,在整个指挥室的中央。 她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坐着这个位子好像压力都变大了。她能室内每一个角落都尽收眼底。手边是各种资料,面前的桌子就是正方体的屏幕,此刻正变换着3d的沙盘,像是在模拟演练一样。她甚至觉得现在开始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变得无比有分量起来。 “我坐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她迟疑着,“这个位置只有你能坐吧……” “没关系,别紧张。”他微微地笑,“想和我说的事情很紧急吗?我去倒杯水,慢慢说可以吗?” 时然摇了摇头:“你去吧,不急这几秒。” 他于是转身走到指挥室的另一侧。 时然开始悄悄打量起屁股下这把椅子起来。柔软的坐垫还残留着他刚刚久坐的体温,让她有点不太自在,不过靠背看起来特别舒服,可以智能地根据椅子上的人去贴合她的腰背曲线。她忍不住靠上去享受了一下,装模作样把手搭在了扶手上,体验了一下当大佬的快感。 她下意识地在扶手上摸了摸,就发现右手指尖摸到了什么凹凹的东西。 她好奇地去看,发现右边扶手顶端的地方,像是刻了什么图案。而且椅子的主人似乎是经常抚摸那里,那一块的颜色都被摸得黯淡了不少,有些掉漆,和周边一圈格格不入。 她凑近,发现扶手上,正好能被指尖够到抚摸的地方,刻了一个小小的“然”字。 她呆滞了一秒。 那字看起来像是人为刻上去的,虽然字体工整,但是笔画的凹痕深浅不一,周边还有很轻的划痕,应该是刻的时候手抖不小心磕上去的。刻的人应该是不怎么熟练,但却十分认真地将这个“然”字一笔一划地刻得端正漂亮,不仔细看倒真像是印上去的字体一般。 为什么隋清宴椅子的扶手上会有一个“然”字?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吗?时然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名字,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这个印记看起来是很早就刻了上去的,而他们才认识不过多久。 她收回手,思绪还在混乱,隋清宴已经端着杯子走了过来,放在了她面前。杯子磕在桌上,轻响声瞬间将她从漫无边际的猜想中拉了回来,她连忙说了一句:“谢谢。” 他站在她身边,随意地靠在桌子上,姿势闲散:“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向他解释了一下房东的情况。 说完以后她又怕自己给他压力。于是补充:“我知道舰艇明天就要起飞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找一辆车去戚城就好了。我在那里把脚养好了再自己想办法去帝都。不耽误你们的行程。” 隋清宴打开终端,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时然实在是想去见一见房东,毕竟是她车祸后有记忆以来第一个见到的关心她的人。她见隋清宴似乎是还在犹豫的样子,怕他拒绝,于是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伸手轻轻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侧过头来看着她。时然甚至看清那双漆黑眼睛里自己小小的倒影。 她迎上他的眼神,神色恳求:“帮帮我,就这一次,可以吗?” —— 又收到了珍珠!非常感谢!因为存稿还比较充裕,所以今天就多更一点了!我是那种没有评论和鼓励也能写下去,但是真的有了的话,哪怕只有一个,都会开心很久更有动力的那种人w 其实我写这篇文本意就是特别想写一个平时很淡定很游刃有余的男主的吃醋发疯play,后来为了铺垫情绪和人设就搞了这么多设定和剧情……渐渐迷失ghs的本心( 我不太会写文案,而且前面很慢热(在小时视角还需要培养一下感情),所以能收藏并且一直追更的各位我都非常感激,希望大家看文愉快,叁次元生活顺顺利利! 九、人情 隋清宴听她说完之后本来是在查询去戚城的路怎么走比较好,于是没有着急回复,没想到她居然以为他是在犹豫不帮她,甚至凑过来用那样的表情小声地求他。他无声地看着她许久,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指尖都陷进掌心,反反复复了几次才克制住了去拥抱亲吻她的冲动,拍了拍她捏着自己衣角的手:“你放心。” 时然松开了手:“谢谢。” “没关系。”他似乎是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案,“我看了下,戚城乡下还没通特快和空艇航线,你脚不方便,我们直接开车过去比较好。” 时然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主语:“……我们?你也去吗?”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他语气十分自然,“别担心,舰艇会在穆城多停几天,我会和我同学打个招呼,等我们回来再走。” 她觉得有些不安:“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是计划好的行程,不能因为我随意地被打乱,而且舰艇上还有那么多人,要考虑到他们的感受。” “不是因为你而打乱计划,而是因为我。” 他很轻松地将责任全部背在了自己的身上:“是我要陪你去的,你不用有负担。” 时然还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只能又真挚地重复一遍:“谢谢你。” 他站直了身体,微微俯下身,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处,视线与她平齐,专注地看着她:“下次不要说谢谢了。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不要你任何的回报。以后如果有任何问题,都来找我,好吗?” 时然被那双漂亮又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心脏剧烈地跳动,像是密闭的易拉罐里反复被摇晃的汽水,咕噜咕噜地乱成一团,升腾的气泡不安分地跃动着,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缺口就能让它们猛烈地喷发。 她不自觉地动了动唇:“……好。” 隋清宴速度很快,二十分钟之后洲安就说车准备好了,洲越也将两个人的行李都简单地打包好。因为隋清宴不在,洲安需要留在舰艇上代替他处理事务,所以这次是洲越陪他们去。 从穆城到戚城开车也要四个小时。时然虽然不晕车,但坐久了也有些难受,屁股和背怎么换姿势怎么不舒服起来,偏偏高速路上也不能说停就停,她只能忍着不适,将头靠在车窗上。 隋清宴很快察觉到了她的不适:“怎么了?晕车?” “不是。”她摇了摇头,“没事的。” 他看着她僵硬的身体:“是不是坐久了不舒服?要不要躺下来?” 时然其实还挺注意形象,总觉得就这么躺在车上不太好,但被他这么一说还是有点心动:“可以吗?” “当然。”他微微笑,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手指轻轻一收,时然就歪了下去枕在了他的腿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直接让她躺在自己腿上,吓了一跳,连忙爬起身:“不对……” 隋清宴按着她的头,又将她压了回去:“车上没有枕头,你将就一下。” 她觉得这个姿势实在是太亲昵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嗯?”隋清宴低头看了她一眼,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抓紧时间休息,很快就要到了。” 时然偏过了头,背对着他,看到了驾驶座上不断借着镜子偷偷往后瞥的洲越。 她捂住了脸。真的是没脸见人了。隋清宴这个人看起来很温柔讲礼貌,但有的时候强硬起来是真的不给你拒绝的理由。她枕在他的大腿上,越来越觉得心慌意乱起来。 不过车上的颠簸确实让人感到疲累,她在隋清宴腿上枕着没一会就睡着了,呼吸绵长均匀,长睫低垂着遮住了那双清澈勾人的眼睛,脸颊肌肤白皙,还透着些许气色好的粉嫩。 比他刚见她时气色好多了。隋清宴低头专注地看着她,手指在她脸颊上摸了摸。 再长点肉就好了,还是太瘦了。 他简直难以想象她在赫城这五年过的都是什么生活。 他垂眸,心底又开始浮现酸涩和心疼。 车直接开到了房东家门口,时然在隋清宴的搀扶下下了车。房东的儿子开门出来迎接他们,看见时然的样子微微有些惊讶:“早知道你受伤了不方便,我不该给你打电话的。” 时然摇了摇头表示让他不要在意,开口问:“房东太太怎么样?” “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医生说这里条件不好没法更仔细地治疗,让我们转去市中心的大医院想想办法。”房东儿子叹了口气,往屋内走去,“可是我们哪有那个条件。除非卖了赫城的房子,就是租给你的那套,但赫城的情况你也知道,哪有那么好卖。” 时然跟着他走进屋子里,这栋乡下的老式叁层洋房被装点的十分温馨,床边的盆栽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柜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手工品,东西多但摆放得十分整洁,一看就充满了生活气息。 她走进房间,看到躺在床上意识模糊的房东太太,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是几天前还好好地和她拨着通讯的人,心突然慌了一下,忍不住撇过脸去。隋清宴及时地伸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像是安慰一样轻轻地抚摸,没一会就察觉到肩膀上传来一阵湿意。 她垂着头,眼泪无声地滴在了他的肩膀上。 房东的儿子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些无奈地低声:“是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没能力。”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洲越在这时突然出现,小声地在隋清宴耳边说道:“指挥官,都安排好了。” “嗯。”他应了一声,把哭得伤心的时然又抱紧了些,低声在她耳边哄,“不哭了,医院的车已经快到了,房东太太会没事的。” 她抬起了脸,悲伤已经将她完全地淹没,她根本没意识到他们这样抱在一起的姿势有多么亲密,哽咽着开口:“什么医院的车?” “市医院已经联系好了。”他温声开口,看向同样一脸震惊的房东儿子,“转去那边请专家看一看。” “可是……”房东儿子有些犹豫,“我们没钱,付不起的。” “我托人问了一下,戚城最近正好有针对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的意外补助金,你把房东太太的资料带着,我帮你申请,可以覆盖掉医药费的。” “真的吗?!”房东儿子喜极而泣,“居然还有这种政策,真的是谢谢两位了!我马上就去准备。” 时然也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眶还红红的:“还有这种补助的吗?” “嗯。”他伸手抹掉她眼角挂着的泪水,又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柔安慰,“别担心,会没事的。” 转移到市中心医院以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起来。专家说问题不是很严重,就是要用先进的设备,治疗费会稍微昂贵一点,住院一段时间之后就能好了,这让他们彻底放下心来。房东儿子接了个通讯,满脸惊喜地走过来,就差要给隋清宴跪下:“政府那边说我们的医药费可以全部报销,真的是太感谢了!两位大恩大德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 “没关系,以后努力工作,给政府多交点税就好了。”隋清宴随意地开了个玩笑。 房东儿子再叁道了谢,又离开去通知亲戚了。时然和隋清宴坐在医院长廊的座椅上,她闻着消毒水的味道,轻声问:“根本没有什么补助对吧?” “嗯?”他装作没听清。 “刚刚洲越拨通讯被我听见了。”她转头看向他,“都是你安排的,专家也是你找的,对不对?” 他回望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时然有些挫败地叹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自从上了舰艇以后,她完全是在享受着他的付出。她认真回想了一下,隋清宴对她真的好过了头,就算是感恩也没有这么个感恩法,答应她的条件已经是扯平了,现在还帮她这么大的忙,都让她开始有些愧疚起来。 “不需要报答。”他看着她的柔软的发顶,“我说过了,不用和我说这些,我不图你的回报。” 她坐直身体,认真地看着他:“以后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你尽管说,我随叫随到。” 他笑了起来:“好。” 第二天房东太太就醒了。因为舰艇还在等着起飞,时然不敢太耽搁隋清宴的行程,于是决定看望完房东太太就启程回去。 隋清宴陪着她进了病房,房东太太正半倚在床边让儿子给她喂粥,刚清醒的她虽然气色不太好,但整个人都有了点精神,她见到时然眼睛都一亮:“你怎么来了呀?!不是说去帝都吗?” 时然笑了笑:“我在赫城的时候您一直很关心我,所以来看看您。” 房东太太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到了隋清宴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半天,极其满意地点头:“这个就是你通讯里说的男朋友吧?要和他回帝都去见家长?不错,小伙子不错。长得好看气质也好,而且也照顾你。这下我彻底放心了。” 时然呆了。 她完全忘了自己和房东太太撒的谎了! 她根本不敢去看隋清宴的反应,一时间不知道是向谁解释比较好,混乱了半晌,最后在背后悄悄地拉了隋清宴的衣服一下。 隋清宴接收到她的信号,从善如流,唇边笑意都止不住:“您好,我是时然的男朋友。” 时然低头看着脚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还怎么面对隋清宴?!他不会以为她是个虚荣的人,专门拿他来编造谎言骗人的吧! 房东儿子也及时开口:“多亏了这位隋先生,他帮我们向政府申请了补助金,不然这么昂贵的医药费我们可付不起。妈,你以后可真得注意,这么大岁数了伤一下很要命的。” “哎呀,知道了。”房东太太又看了看时然和隋清宴,“真是谢谢你们了。” “我该谢谢您才是。时然在赫城受了您不少照顾,真的非常感谢。”隋清宴已经完全入了戏,俨然一副时然正牌未婚夫的架子,语气真诚,“也希望您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时然低着头,莫名其妙地被他这段话说得脸颊有点发热起来。她捏了捏指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房东太太越看隋清宴越满意,又和他们聊了一会。时然看天色渐晚,还是想赶紧回去,于是和他们道了别,被隋清宴搀扶着慢慢地往医院外走。 “那个。”她轻咳两声,“我想和你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房东太太很担心我,所以我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等她伤养好了,我会和她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的。” 隋清宴有点听不得从她嘴里冒出“分手”两个字:“没关系,我不介意。你不说也可以。” 她又被他这坦然的态度弄得愧疚起来,叹了口气:“你人真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长相、家世、人品、性格,隋清宴几乎没得挑。他对她一个萍水相逢的救命恩人都能那么无微不至。时然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过于完美了。简直可以说是绝对理想的择偶对象。 他微微低头,漂亮的脸颊线条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流畅从容,勾勒出清俊的侧脸。 微笑的声音带着意有所指的暗示:“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十、昏迷 当天夜里他们就回到了穆城,舰艇顺利起飞,很快就到了第二个目的地,德帕城。德帕城是帝国的军事研发中心,隋清宴的舰艇要在这里接受从内到外的检修和护理,因此他们全部都得下舰,搬到德帕的酒店去住一段时间。 隋清宴下舰的时候市长亲自迎接,阵仗弄得特别大,时然走在最后都能听见震耳欲聋的礼乐声。他下舰之后要参加各种社交应酬抽不出空,就让洲越陪着时然先去酒店入住,顺便在附近转转。 和穆城不同,德帕城明显更偏向科技风格,街道上的楼房清一色的银灰色,空中的飞艇航线也明显更发达一些,时然透过车窗,看着五光十色的广告牌,十家有九家是各种科技产品店。 她在到德帕城之前搜索过资料,了解了一些当地有名的特色店铺。她先去了一家被极力推荐的全国闻名的店,“心梦”,听说这家店专注于将最先进的技术和食物融合,带给人最新奇的体验。 时然之前在赫城就买过他家的零食,是一种吃进嘴里会不断变换味道的糖,她觉得十分有意思,因此这次来到德帕城,她也想看看还有没有更多新花样。 “心梦”的店铺足足有一整栋楼,高高地耸入天空中,大楼设计得非常有质感,整个楼身都是屏幕,不断地变幻着风格,时而是漂浮的云,时而是彩色的泡泡,时而是璀璨的星空,并且全部都会飘出屏幕,投射在地上,让驻足在门口的人如梦如幻。 因为人气太旺,“心梦”采取了预约制,时然之前预约的时候发现已经全部约满了,但洲越说没问题,可以随时带她进去,时然想了想,肯定还是因为隋清宴的名号。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像又狐假虎威了一次。 时然没想到“心梦”安排了专人在门口等着,并且直接将她带进了最新产品的展示区,导购尽职尽责地向她介绍着每一项产品,逛了没一会甚至经理都匆匆赶来问候她。 “非常抱歉,刚刚在开一个产品会,所以没能及时迎接,真的很不好意思。” 时然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您忙就可以了。” 经理叫来身边的人:“把这里所有的新产品都打包一份,送到指挥官下榻的酒店去。” 时然连忙制止:“别别别,真的不用,我就随便看看。” 导购很有眼力见地开口:“刚刚时小姐好像对我们新研发的梦幻果酒非常感兴趣。” 时然没想到这也能被发现,她确实是对那款果酒心动了,据说是非常梦幻的味道,而且在完全无酒精的情况下能让人喝醉,但她看了看价格实在是下不了手。她盘算着到帝都以后生活成本肯定会更高,因此绝不能买这么奢侈的东西。 “能被时小姐喜欢是我们的荣幸。”经理微笑,“那就每种口味各一箱,送给时小姐可以吗?” 时然实在是推辞不掉,经理似乎是执意要送东西给她,她只好说:“那就每种口味各一瓶,可以吗?” 最后除了酒,经理还是挑选了很多东西送给她,不过时然没再麻烦他送到酒店,而是打算自己提回去。于是快晚饭的时候,在房间等着的隋清宴就看见两人大包小包地把东西往房里搬。 “怎么不让他们直接送过来?”隋清宴接过时然手上的东西,“提着不累吗?” “这些都是他们送的,一分钱没收。”时然指了指,“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他们再送过来了。” 看着她半跪在地上整理东西,隋清宴低声:“今晚市长为我办了欢迎晚宴,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好的,你去吧。”时然抬头回应他,“我一个人吃饭完全没有问题的。” 隋清宴看着她,半晌轻轻垂眸微笑,转身和洲安离开了。 “我只要这些,剩下来的全给你们。”时然终于清点完毕,长舒一口气,开始自言自语擅自安排,“隋清宴一个人吃不下的话,可以让他带回去给他的朋友家人,当作特产,也挺不错。” 隋清宴参加的晚会是市长特意为他举办的,受到邀请的人几乎全是德帕城有名有姓的人,从大学的教授到科技公司的总裁,明亮的大厅觥筹交错,笑声阵阵,宴会俨然变成了一个社交场。 他向来不喜欢这些应酬,但不得不参加,维持良好的社交关系是他的义务,他必须好好地执行。 在送走不知道多少波前来敬酒的人的时候,出去接通讯的洲安匆匆地赶来,俯身在隋清宴耳边说了些什么。在场的人都知道洲安是隋清宴的心腹,神色焦急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果然,隋清宴听完后起身,略带歉意地说要处理一些事情所以要失陪了,然后和洲安脚步匆匆地离开。 洲安接到的是洲越的通讯,说是检测到时然的心跳频率突然异常加快,担心在房间里出了什么事,洲安也不敢瞒,立刻通知了隋清宴,两个人迅速赶回了酒店。 隋清宴走进时然的房间,一片漆黑,他巡视了一圈,往里走去,果然在落地窗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身影。 “时然!”他被吓了一跳,冲过去将她从地上抱起,扭头叫了一声,“洲越!” 洲越带着仪器冲进来,迅速地开始检查时然的身体状况。 她像是睡过去一般闭着眼睛,但怎么叫也叫不醒,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隋清宴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五年前他也是这么无力回天地抱着她,只觉得手脚冰凉,甚至身体都在微微地发抖,不断地喊她的名字,试图将她叫醒。 “为什么会这样?”他声音都有点发颤,“晚饭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洲越也焦急得不行,他挠了挠头:“和我之前监测的结果一模一样,除了心跳加快,没有任何健康问题,但就是不醒。” 隋清宴注意到了一旁喝了一半的酒瓶。 洲越也注意到了,立马起身:“我马上去分析酒的成分。” 隋清宴拿过酒瓶看了一眼,眼底染了几分寒意:“把人全部抓过来。” 十一、醉酒 半个小时后,“心梦”的总裁带着高级研发人员和全市最好的医学专家急匆匆地赶到了酒店。时然的房间瞬间就被人群挤满,洲安担心隋清宴情绪失控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悄悄收了他别在腰间的枪,交给洲越保管。这要是在往常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洲安还没动手就会被隋清宴发现,但隋清宴一遇到时然的问题就丧失理智,这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 “酒的成分检测出来了,没有任何问题。”洲越把报告递给隋清宴,“里面也没有时然小姐过敏的物质。” 围在床边的一个研发人员突然想到了什么:“时小姐晚上吃了什么?” 洲越立马背出了菜单,甚至精确到时然哪几种菜品吃了多少克。 “但她没有任何过敏史。”另一个人喃喃,“难道是食物和酒里的某些成分发生了化学反应?” “这不可能。”首席研发官立马否定,“我们在前期研发的时候对所有可能的反应都进行了测试,理论上不管和什么一起吃,都不会产生任何危害人体的物质。” 首席研发官沉思:“时然小姐……是否有精神方面的病史?” 隋清宴的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是的……”看着隋清宴整个人都无法正常运转了,洲越赶紧替他解释,“她在五年前受过比较严重的精神方面的外部干扰……导致损失了部分记忆,但她本人并不知情。” “问题就在这里。我早应该想到的。”研发官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抬头看向隋清宴,“隋先生,我们的产品是作用于人精神方面的,因此有精神方面病史的人是不能轻易饮用的,这点我们也标在了醒目的位置。” 既然找到了原因,接下来的一切就顺利很多,一群专家有条不紊地开始行动。隋清宴整个人像是脱力一样靠在墙上,洲安连忙扶住了他。 洲越自责得不行:“指挥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陪时然小姐去买的东西,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件事,你把我拆了扔回越安洲吧。” 隋清宴捂着眼睛没有说话。洲安递了一个责备的眼神给洲越示意他别再开口火上浇油,洲越只好垂着头,消沉地走到了一边,看起来伤心极了。 “没问题了。”研发官长舒一口气,紧皱的眉舒展开,“估计马上就会醒,但是不会彻底清醒,会处于一个醉酒的状态,就像正常人喝醉了一样,再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洲安走上前去:“今晚真是辛苦各位了,非常感谢。” 洲安叫来酒店的侍者,把所有人招呼着送出门,房间逐渐变得空荡安静起来。 “唔……”床上的时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隋清宴猛然惊醒,立马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时然。” 洲安送走最后一个人,把一旁几乎短路了的洲越拽走,关上了门。 于是房内只剩两个人。 “隋清宴。”她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里?” “我……”他难得说不出话,喉咙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一样。 “你看起来好难过,有人欺负你了吗?”时然坐起身,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紧皱的眉心,语气晕晕乎乎的,“不要皱眉,不好看。”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好啦。”时然温柔地抱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没事了,别难过。” 隋清宴抱紧了她。 时然又去摸他的手:“好凉。是不是很冷?” 她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床:“快来,我给你捂一捂。” 隋清宴看着她,没说话。 “听话。”时然又拍了拍床,“快来,不然我生气了哦?” 隋清宴脱了西装外套,坐到了她身边。 时然抱住他,用被子裹住两个人,在他耳边轻声:“这样是不是暖和一点?” 他垂着眸,轻轻“嗯”了一声。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半晌,时然问他:“心情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隋清宴摸了摸她的脸,低声,“谢谢你。” “那就好。”时然嗅了嗅他的衣领,“你喝酒了?” “没有,是酒会上的味道。”隋清宴声音很温柔,“是不是很难闻?我去洗个澡?” 她摇摇头:“不难闻,我也想喝酒,可以让我也尝尝吗?” “这里没有酒,而且你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 她有些泄气,头歪在他的肩膀上,气鼓鼓的样子。隋清宴侧头看着她,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亲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他唇畔略微有了些弧度,“很喜欢。” “好吧。那允许你多亲一会。” 隋清宴顿了顿:“时然,我说过,我是真的会当真的。” 时然撒娇:“不亲就算了。” 话音刚落,隋清宴就捧着她的脸亲了下来。 他的唇很凉,带着点急切,一点点噬咬她的唇瓣,微微的果汁香味在唇间弥漫开来,时然忍不住舌尖去舔,反倒被他攫住了舌,缠绵着吻得更深。 “唔……”她喉咙发出模模糊糊地哼,舌头被他来来回回地吮,像是饿了很久的人正在急切地品尝什么美味一样。她双唇微张着被他肆无忌惮地侵犯缠吻,连舌根都被亲得发麻。 室内一片寂静,显得唇舌热切缠绵的黏腻口水声格外清晰响亮,两个人又沉又急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连夜色也被染上了几分暧昧的意味。 “嗯……”她有些喘不过气,微微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耳朵。 隋清宴睁开眼,放轻了力度,勾着她的舌尖用牙齿轻轻咬住,缓慢地磨,同时去舔弄那一小块被拖入他领域的软肉,时然又痒又麻,被这情色意味十足的挑逗勾得晕头转向,等到他故意把舌尖送上来她也乖乖地照做,吮舔得口水声啧啧作响,勾得隋清宴呼吸都乱了几拍。 黏腻缠绵的亲吻持续了很久,久到时然觉得脖子都发酸不得不发出抗议,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将她抱坐到了他的腿上,让她双腿分开跪在他身体的两侧,勾着她的脖子抵着她的鼻尖,若有似无地触碰她的唇瓣。 隋清宴微微喘息着,薄唇经过刚刚激烈的亲吻变得红润,沾满了薄薄的一层水光,一贯黑沉深邃的瞳孔此刻仿佛盛满着静默又激烈的热切,是她从没见过的眼神,但沉沉的勾人极了。 时然小声喘息:“你好会亲呀……是不是有很多经验?” 隋清宴蹭着她的鼻尖,声音有点哑:“我们以前,一起练习过很多次。” 时然有些不解:“我们?” “对。”他声音很轻,“我们。” 他看着她被亲得红润润的唇,还有若隐若现的软嫩舌尖,捏着她的下巴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嗯……呜……”时然不住地喘,又被拖入新一轮的缠绵深吻。 缠吻渐歇,时然消耗了不少体力,埋在他肩头困倦极了,不住地往他怀里蹭。 隋清宴按住她不让他动,低低的语气略带威胁的意味:“再动你今晚别想睡了。” 她不解,直到屁股蹭到了鼓涨涨的一大包,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又硬又热,她才反应过来,小声“哦”了一句。 隋清宴抱着她放到床上躺好,给她盖好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她抵抗不住睡意,迷蒙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晚安。” 他专注地看着她熟睡的脸,低声缓慢又清晰地说:“我爱你,晚安。” —— 感谢珍珠和评论!依旧多更了点! 十二、咖啡厅 时然醒来的时候觉得有点头疼,像是宿醉后的钝痛,昏昏涨涨的。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一拥而入,瞬间洒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她眯起眼睛欣赏了一下窗外明媚的景色,感觉今天心情格外地好。 真奇怪,难道是昨晚那瓶梦幻果酒的效果?她轻轻碰了碰头,可惜她喝完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果酒的味道确实很美妙,舌尖好像现在还残留着甜腻清新的味道。 直到刷牙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以往她刚醒洲越的早晨问候就来了,但今天通讯器居然一直毫无动静。她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主动拨通了洲越的通讯。 那头的声音居然是洲安:“时然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她想了下措辞,“洲越在吗?今早没收到他的通讯,有点奇怪。” 洲安停顿了一下:“洲越他……呃……出门替指挥官办事去了。” 时然本来以为只是洲越忘了或者去做其他事了,但洲安的反应反倒是把“有情况”叁个字写在脸上了。 洲安真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她心想。 “您的早餐马上就送到了,请您稍等。” 时然又问:“今天隋清宴要和我一起吃吗?” 那头的洲安又沉默了,随后生硬地回答:“不,指挥官他……和……洲越一起出门办事去了。” 时然没说什么,转头就拨了隋清宴的通讯。意外的是那边响了许久才接起,隋清宴的声音又远又模糊地传来,像是身处于某个噪杂的地方:“早安,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时然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地问,“洲越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为什么这样问?” 时然不想拆穿洲安拙劣的谎言,回答道:“早上洲越不在,觉得有点奇怪,他昨天和我说好了今早会用酒店厨房让我试试他的新菜单的。” 那头安静了片刻,随后响起一声轻笑:“早餐你将就一下,洲越他有点事要办,我尽量让他准时回来给你做午餐。” 时然不好再说什么,但也没有挂通讯,那头的隋清宴也没有挂,两个人就这么心照不宣地沉默着,时然还能听到他那边喧嚣的风声。 “那我挂了。”她说,“再见。” “再见。” 隋清宴和洲越都不在酒店,洲安似乎也非常忙,送了早餐以后就不见人影,时然在房内转了一圈,才发现她昨天买的梦幻果酒一瓶都没有了。 真是奇怪,她皱了皱眉。她昨晚喝剩的空瓶也没有了,难道是她睡觉的时候清洁机器人给收走了? 她决定去找酒店的人问问。 其实在房间内直接呼叫就可以了,但时然想顺便在酒店逛一逛,因此穿戴整齐出了门。 这家酒店是德帕城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一共有83层,时然和隋清宴都住在80层的超豪华套间,上面3层是酒店的娱乐设施和公共场所。 她看着每层的介绍,决定去顶层的咖啡厅看看。 酒店顶层的咖啡厅采用了落地窗的形式,坐在窗边可以直接将市中心的景色收入眼底。早上咖啡厅没什么人,时然点了一杯咖啡,找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坐下,悠闲地欣赏外面的景色。 一声轻响唤回她的注意力,她转头看去,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端着杯子,轻轻地敲了敲时然的桌面,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时然很少见到这么有优雅干练气质的女人,穿着浅色的针织长裙,浅棕色的长发被随意地束在脑后,露出白皙的颈脖。眉眼弯弯,让人莫名地产生好感。 “你好。”她的声音也很清澈,像是流淌的溪水,“请问这里有人吗?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没有,你随意。”时然环视了一周,发现空桌随处可见,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坐在自己对面。 女人放下杯子,动作优雅地坐下,看着时然打量四周的眼神,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一样,对着时然微笑:“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时然疑惑:“你认识我?” 她一双眼睛波澜荡漾,看着她微笑:“时然,全酒店的人都知道你了。” 时然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希琳。”她优雅地伸出手递到她面前,“姓乔。” 时然回握了一下,迫切地想知道她刚刚话里的意思,没来得及细想她的名字:“抱歉,你刚刚说,全酒店的人都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乔希琳搅动着咖啡,略有些惊讶:“原来你不知道么?昨晚的酒店那可真是热闹,你因为误饮了心梦的果酒导致昏迷,隋清宴把整个心梦的高层还有德帕城的医学专家都抓过来了,就差没把整个德帕城掀翻。” 她语气懒懒的:“我都怀疑如果你醒不过来,那今天帝国头条新闻就是德帕城血案了。帝国大名鼎鼎的指挥官被发现自杀在酒店什么的。” 时然仿佛在听故事一样:“我……昨晚昏迷了?” “嗯。”她应了一声,“不过,要不是这件事,我还不知道,隋清宴居然真的想把你带回帝都。” 时然觉得她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人不解:“抱歉我有点乱,可能需要梳理一下。首先,你是怎么知道昨晚发生的事,还有我是饮用果酒昏迷的?” 她笑:“昨晚闹得那么大,想不知道都很难。不过大部分人只知道是隋清宴的女人,不知道具体是谁。” 时然紧接着问:“听你的语气,你认识我?” 她微笑:“当然。” 时然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是……五年前吗?” 乔希琳不再说话了,只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赞叹道:“这咖啡还不错。” 时然见她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又问:“你认识隋清宴吗?” “当然认识,我刚刚说过了,我姓乔。”她细白的指尖点了点手腕上的终端,“帝都姓乔的可不多。” 时然想起来了,帝都九大贵族除了隋姓,好像就有乔姓。所以,他们俩应该有过交集? “你不用担心,我对隋清宴那种大少爷脾气又一肚子坏水的男人没兴趣。”她看着时然,“我是专程为了你来的。” 时然顿住。 “昨晚一收到消息,我就从帝都飞过来了。”她叹了口气,“过程有点曲折,不过好在还是及时见到你了。” 时然看着她:“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昨晚隋清宴弄出那么大动静,连我都收到消息了,那么帝都的那群老东西肯定也知道了。他们现在应该震惊又暴怒吧。毕竟他们万万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回到了隋清宴的身边。” “我这次来是想提醒你还有隋清宴,结果没见到他的人,不过不要紧,他既然打算带你回去,那肯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如果这次他护不住你,那他死了也好。” 时然皱眉,被她话里的信息量冲击得无所适从。 “好啦,不要这样皱着眉头。”乔希琳“扑哧”一声笑出来,“反正待会也要忘的。现在就让你知道这么多,隋清宴回头肯定要追杀我。” 时然大脑一片混乱,她想问些什么,可越回想头越疼,脑海里那团迷雾拒绝着她的探索,封闭得像是拉不开的铁幕。 乔希琳起身,走到她身侧,晃了晃终端:“加个通讯?就当是交个朋友。” 时然蹙眉缓解着不适,不自觉地慢吞吞伸出了手,低头的瞬间就感觉脖子上被挂上了什么东西,像是金属制的,冰凉极了。 “这……”话音未落,她就发觉自己意识有一阵的恍惚。 再回过神来时,她抬头就对上乔希琳的微笑:“你刚刚有点不舒服,没事吧?” “没……”她很快调整过来,“谢谢关心。” 乔希琳坐回了座位上:“我来找你是因为昨晚我也被邀请去治疗你。我是精神科专家,平时在帝都工作,最近正好来德帕城讲学。昨晚情况混乱没来得及告诉你,你的失忆是由于你的精神曾经受到了一些干扰,而昨晚的果酒正好是作用于精神方面的。” 时然有些惊讶:“居然是这样……” “所以恢复记忆以前,你尽量不要再去碰一些会作用于精神的药物和食品。等你来帝都以后,可以来找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失忆问题。” 她有些惊喜:“真的吗?太感谢你了。” “不客气。”乔希琳垂下头去,像是有一瞬间的苦涩,但她很快掩饰了下去,“我应该的。”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会,乔希琳就离开了。时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心情莫名地有些好。或许是她这五年都没有交过朋友,突然有一个女孩向她表达出了善意的关心,让她感到有些许温暖。 不过,她看着乔希琳的背影,突然想起,她得去问问隋清宴,她昨晚的昏迷究竟是什么情况。 十三、弥补 隋清宴说到做到,时然果真在快午饭的时候见到了洲越。他一脸抱歉地看着时然:“时然小姐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没关系,你没事吧?”时然看着他,“你看起来好像情绪很低落的样子。” 隋清宴坐在沙发上瞥了他一眼:“不用管他,十岁了,青春叛逆期。” 洲越委屈地扁了扁唇,没说话。 时然被这种说法逗笑了:“你像他的爸爸一样。” “差不多吧。”隋清宴随意地笑,“十年前我捡回来的时候他们才刚一岁还不到。” 时然好奇了起来:“你在哪捡到他们的。” “越安洲。” 时然瞬间反应过来:“你起名好随意哦。” 她接着说:“越安洲我听说过,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废墟地,听说那边天都是红的,全是各种辐射,比垃圾场还可怕,而且堆的全是各种先进科学实验的失败品。” “他们俩当初就是帝科院的失败品。”隋清宴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被我发现了,我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所以就把他们带回来了。现在看来确实不错。” 时然看见水,想起自己刚刚喝了咖啡,立马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今早在咖啡厅遇见了一个人。” “嗯?”隋清宴没放在心上,看着她喝水,目光停留在她的唇上。 “她说她叫乔希琳,是你的朋友。” 时然看见隋清宴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她和你说了什么?” 时然答:“她说我昨晚喝了心梦的果酒昏迷了,有这回事吗?” 隋清宴没回答,算是默认。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听说昨晚把你们吓坏了?真的非常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时然自责起来,“怪我自己没注意到,我之前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的大脑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一直以为我的失忆不是一种病……” “乔小姐说她是帝都的精神科专家,最近正好在德帕城讲学,昨晚也被请去治疗我,然后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提醒我以后要远离这些会作用于精神的药物和食品。她还说等我去了帝都可以去找她,她帮我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我的失忆问题。” 隋清宴道:“她就说了这些?” 时然点点头:“就这些。” 他往后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姿态不经意间的矜贵,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一直站在身后的洲越声音颤抖地开了口:“时然小姐……我、我坦白。” 时然连忙问:“怎么了?” “因为昨天的酒是我陪你去买的,是我的疏忽导致你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很自责,但是指挥官他没惩罚我。”洲越可怜兮兮的,“所以今早我就自我惩罚去了。” 时然无奈极了:“这完全怪不到你的头上,你也不知道我的情况啊,怎么看都是我自己的错。” 她回头看向隋清宴:“所以你早上是去找他了?” “嗯。”隋清宴挑眉,“洲安和他对彼此太了解了,治不住他,我去把他拎回来了。“ 时然扶额:“你们这样我真的会很自责的。” “不不不。”洲越着急起来,“时然小姐不是你的问题,我就是脑子抽了——我——” “行了。”隋清宴打断他,“不做午饭了?” “我马上去!”洲越风一样地离开了。 时然看着洲越离开,叹了口气。 她想了想,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转头看向隋清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觉得困扰的话可以不用回答我。” 隋清宴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你说。” 时然抿了抿唇,试探着问:“你……有女朋友吗?” 时然发现自己居然一直都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和隋清宴虽然算不上多亲密的关系,但一些肢体接触明显超出了普通异性朋友的范围。她这个人向来道德感很强,如果隋清宴真的有女朋友的话,那她更应该和他保持距离,及时地把自己内心那点小暧昧扼杀在摇篮里。 隋清宴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眼里慢慢地渗出了笑意:“现在还没有。” 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为什么问这个?”他声音温和,像是在循循善诱。 时然老实回答:“也没有。就是看到乔小姐之后,我突然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我觉得我还是要和你保持一定距离。” “嗯?”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语调微微上扬,带了点不悦的意味。 “因为之前我没有什么朋友,也很少和男性交流,所以不太能掌握好异性朋友之间的这个度,呃,我认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对吧?” “然后我今天看见乔小姐,她说,嗯,”时然难得地卡顿,“昨晚的事情之后,传言都说,说……呃,我是你的女人。但其实我们并不是这样的关系。上次在戚城我虽然撒了谎,但房东他们都不认识你,不用担心这个消息会被大规模传播,解释起来也方便。 但这次不太一样……这种传言对于我来说倒是无所谓,因为我就是一个小人物,大家都不认识我,我也不太在意这个,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就行了。但是你可能不太一样。你是很有名的贵族出身,现在又是打了胜仗的指挥官,马上要回帝都接受皇帝的嘉奖,前途无量,名誉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尤其是你未来也会有伴侣,也许现在,她就在哪个角落听到了这样的传闻,然后对你产生误解呢?” “所以我觉得,我们要尽可能地避免这种传言。那就需要谨慎地保持社交的距离。” 时然表情认真。 隋清宴静静听完,微微笑:“你能这么为我着想,我很开心。但我并不是一个会为了名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去做违背自己本心的事的人。” “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哪些行为让你产生了不适的感觉,因而想要和我保持距离,那我可以改。但我不能接受你是出于为了我好这个理由,而刻意地疏远我。”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软了下来,“况且,你并不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对不对?” 时然觉得他说得十分有理,想了想,咬了咬唇:“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有些太自以为是了,抱歉。” 隋清宴伸出手,轻轻按着她的下唇,把它从牙齿下解放出来,声音温柔:“不用道歉。” 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反而是我应该向你道歉。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她没再接话,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 隋清宴过了一会轻声开口:“顺便,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嗯?” “昨晚的宴会我提前走了,有些不太合礼数,所以明晚市长又邀请我参加另外一个宴会,我答应了。我希望你能陪我去。” 时然问:“昨晚是因为我,所以才提前走的吗?” 隋清宴颔首。 时然心里升腾起了愧疚感,爽快答应:“好,我陪你去。但是我没有参加过这种宴会,也不太懂礼仪什么的,会不会丢你的脸?” “不会。”他笑,“你能出现,让我拥有女伴,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好吧。”时然开始心里默默盘算着要做哪些准备,“那到时候打招呼怎么说?我该怎么自我介绍?说是你的朋友?” 隋清宴纠正道:“是女朋友。” 时然愣住了。 “这个宴会的性质比较特殊。大家都是带家属或者伴侣入场,如你所见,我现在身边没有这样的人选。” 时然有些不解:“可你刚刚才打完仗回来,没有家属在身边也很正常吧?他们不能理解吗?” “本来是可以的。”隋清宴轻轻叹了口气,“但昨晚过后,他们都知道我有女人了。” 时然彻底呆了。 “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一个人去。”隋清宴以退为进,“本来就是请你帮忙,你不用有负担。” 时然回过神来:“也不是……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我而起,连带着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现在能做一些弥补,我是愿意的。但是,这样的话传出去会不会……” “时然。”他叫住她,“我们刚刚才说过这个话题,你忘了?你不需要为我担心。” “哦,对。”时然感觉自己好像被他绕进去了,但他的逻辑又很正确,导致时然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那好吧,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隋清宴看着她,缓缓勾起唇角。 —— 感谢投珠!依旧加更了 十四、试衣间 第二天时然起得很早,因为隋清宴说要带她去挑礼服。在时然房间吃完早餐后,两个人一齐坐电梯去停车场,洲安备好了车在那里等着。 电梯缓缓下降,隋清宴侧头:“还记得我们昨天怎么商量的吗?” 时然点头:“记得,我们要尽可能地自然一点,像一对真正的情侣。可这个实在有点……” “所以我们约好了,要从出门就开始练习,对不对?” “对。”时然看着金色镜面的电梯门反射出两个人的站在一起的画面,有些紧张,“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入戏,把对方当成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嗯。”隋清宴说着,拉住了时然的手,修长的手指钻进她的指缝,十指相扣地握住了她,动作自然熟稔,像是做过了无数遍一样。 时然更紧张了,掌心温热的触感持续不断地传递过来,让她快无法集中注意力。她悄悄咬了咬牙,在心里骂自己:时然,演个戏而已,隋清宴都不介意,你还有什么好矫情的。而且本身就是你闯出来的祸,你当然要负起责任去解决,不能当缩头乌龟。 她不断暗示自己,荡漾的心逐渐稳定下来,觉得自己也应该表现出相应的努力,于是开口:“我昨晚做了点功课。就是搜了一下关于情侣之间应该怎样相处,平时在一起会怎么做,这些。” 电梯到了,隋清宴牵起她往门口走去,随意地问:“有什么收获?” “不同程度的情侣好像可以做的事情也不同。”时然完全是一副洲安般严肃认真的口吻,“比如刚在一起的,在一起一段时间的,还有即将步入婚姻的。感情循序渐进,不同阶段两个人表现出的亲密程度就不同。比如刚在一起可能就会比较羞涩放不开……那我们的具体设定是要在哪个阶段呢?是不是定在刚刚相恋的阶段比较好?感觉会比较容易演。” 两人走到车边,洲安拉开了车门,隋清宴让时然先上,然后自己走到另一边开门上车。 坐定之后他又自然地扣住时然的手,状似沉思地说:“有点难。” “啊?难吗?” “当然。”他微微笑,“你刚刚也说了,这个阶段会羞涩放不开,但如果表达不当,就会被彻底误解。” 时然觉得有道理:“也是。” “所以我有一个建议。”隋清宴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我们可以照剧本来演。” “剧本?现在找会不会来不及?” “你不是早就写好了?”他微笑,“你还记得你和房东太太怎么说的吗?” 时然想起了自己随口编的谎言,气势莫名就软了下来:“记得。” “所以。”隋清宴最后总结陈词,“我们的设定是,彼此相爱许久,准备回帝都见家长结婚的,热恋期情侣。” 隋清宴带她来的这家礼服店时然也早有耳闻,是一个国际知名的设计师的品牌,只开在大城市的市中心,并且采取会员制,普通路人甚至没有办法进店参观。 她远远地就看到店门口已经站了两排人,一下车两人就被簇拥了起来。时然跟着隋清宴这段时间以来见过不少这种场面,因此也逐渐适应起来。 声音长相都很甜美的导购将两人带到了二楼,微笑着问:“请问时小姐想要什么风格的礼服呢?二楼全是我们的设计师最新款,您可以挑选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店内设计得非常有格调,装修是黑白灰的简约风格,正中间是一个玻璃展示柜,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奖杯,四周靠墙是一圈琳琅满目的衣服,穿在身材高挑的假人模特上,充分展示着礼服的魅力。 时然有些挑花了眼。 导购首先指向最左边的一条裙子:“时小姐您看看这款呢?这款是我们店里非常人气的一款,主题是深海美人鱼。采用的是深海科技的细腻面料,和皮肤贴合的舒适度非常好,不仅如此,它的颜色也是流动的,您可以看裙摆这里,颜色逐渐地变换,理念是模拟着大海的波浪起伏,让人一眼看上去就仿佛来到海边,像是看见了美人鱼一样。同时这条裙子上镶嵌的全是货真价实的博尔碎钻,一共一百二十颗,您应该有听说过,这种钻石在光线的照射下会流动着七彩的光。” 时然扭头问隋清宴:“你觉得呢?” 隋清宴微笑:“还不错。” “那我试试这条?”时然也有些心动。 导购正巧让模特转过身来展示背面,时然就看见了完全裸背的设计。 “这条裙子的背面我们完全采用了裸背的设计,尤其适合像时小姐这种皮肤白的,我们在这里做了一个收腰,可以更加清晰地展示腰背和臀部的曲线,正面和背面的反差也是表现出美人鱼清纯和诱惑并存的这样一个概念。这条裙子在全帝国也只有叁条,是我们店非常珍贵的一件裙子。” 时然感觉背后一凉,顿了顿:“还是算了……我……不太能在公共场合……驾驭这种。” 导购迅速接下话题:“看来时小姐可能喜欢比较含蓄一点的风格?那您可以来来看看这款……” 时然跟着导购往前走,隋清宴回头,不动声色地看了跟在身后的洲安一眼。 洲安立刻会意。 逛了一圈,时然最后挑中了一件淡绿色的裙子,散发着初夏的清爽气息,她侧头问隋清宴:“这件怎么样?” “还不错。” 又是这个回答。每件裙子他都说还不错,时然觉得这人可真够敷衍的。 “你喜欢就好了。”隋清宴补充,温柔地笑,“我觉得都很适合你,你穿什么都好看。” 一张过分优越的脸温柔地说出动人的话,连经验丰富、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导购都悄悄地红了脸。 时然假咳了两声,接过裙子:“那就这条,我去试一下。” 导购开口:“我这就带您去楼上的贵宾更衣室。” 时然指了指不远处的门:“这里不是吗?” “这个更衣室比较小而且比较简单,不太方便,我还是带您去楼上吧?”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换吧。”时然倒没那么多讲究,“不用跑上跑下,方便一点。” “啊……好、好的。”导购犹豫地看了隋清宴一眼,得到隋清宴的颔首,才答应了时然,“请问需要我进去帮您吗?” “不用啦。”她打开门,“换件衣服而已,我自己来就好了。” 时然进来之后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小而简单”的更衣室,面积是她在赫城商场见过的好几倍。像是一个小卧室一样,有梳妆台、沙发,还有一整面的落地镜,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配饰,梳妆台上除了化妆品还摆放着各个种类的耳环、项链。门口还有一个鞋柜,里面是各大品牌的高跟鞋。 这也太豪华了吧……时然有些惊到,这都能被称作“简单”,那楼上那个该是什么样啊? 本来以为不会被吓到的她还是再一次被上流阶级的生活震惊,不过她很快平复下来,脱了衣服扔在沙发上,穿上了那条裙子。 裙子是一字肩的设计,拉链开在背后。为了不破坏整体的美感,拉链的材料都采用了非常新的技术,材质不再是传统的金属或尼龙,而是柔软但坚韧的仿真布料,整条拉链变得只剩窄窄的一条缝,藏在布料下,肉眼发现不了,只能伸手摸索。拉链头设计成吊坠的形式,镶嵌着碎钻,既美观又方便人寻找。 时然穿完了裙子,摸索了一会,摸到了吊坠,试图将它拉起,但很快她发现,拉链卡住了,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走到镜子边,将长发全部撩到胸前,让背部更完整地露出来,扭头去查看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她看不出来,试了半天,拉链还是纹丝不动。 她背着手摆弄了半天,手臂又酸又痛,最后只好屈服,走到门边。 她本来想叫导购,但发现自己忘了名字,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于是还是叫了隋清宴的名字。 “怎么了?”隋清宴走到了门边。 “我裙子的拉链好像出了点问题,你可以让刚刚的导购小姐进来帮我一下吗?” 那头顿了顿:“好,稍等。” 时然提着拉链坐在沙发上发呆,没一会就听到敲门声,她急忙去开门,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隋清宴的肩膀。 她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隋清宴偏着头并不往里面看,慢条斯理地开口:“因为又来了其他客人,导购去忙了,所以我先来帮你看看,如果解决了就不用麻烦她了。我方便进来吗?” 这个解释符合时然的常识和认知,所以她很轻易地相信了。但是她忘记了一点,隋清宴来买衣服,欢迎架势都那么大了,怎么可能不配备专属导购?而且她一直没注意到,二楼除了他们根本没有其他客人。 “方便的。”反正她裙子也穿得好好的,于是侧过身让隋清宴进来,然后关了门。 时然背对着他,把头发悉数撩开,露出脊背:“你帮我拉一下,卡在那里了,我反手有些拉不动。” “嗯。” 时然看不见他的动作,只能感觉到手指在她背上缓慢地摸索,她莫名地有些脸热:“怎么样?是哪里出问题了?” 隋清宴轻描淡写:“卡住了。” “不会吧……”时然有些泄气,“这么高级的衣服还会出现这种低级问题吗……” “拉链太细了,有点看不清,我们去灯光下面。” 时然被他搂住了腰,往镜子旁边走去,在墙角站定。 她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墙壁,能感觉到隋清宴似乎是真的在认真地俯下身查看她的拉链,有些莫名地脸热,忍不住开口:“不然还是等导购来吧。” 拉链卡在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她连脱下来都不行。 “好。”隋清宴起身,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她裸露在外的脊背,顺势往前走了两步,将她完全困在了墙角。 “……那我们……”时然一回头,就对上他低垂的目光。漂亮矜贵的脸突然放大地出现在她面前,看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怎么了?“她避开他的眼睛。 隋清宴低头,呼吸若有似无的拂在她的发顶。 时然不自在地推了推他:“你先退一点……有点太近了……“ “你又忘了。”他声音很低,“我们现在是什么?” 她不说话了,但耳尖都悄然红了起来。 “你这样我们今晚该怎么办?”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还是不能适应吗?” “我可以的。”时然不想认输。 “那我们先提前练习一下?”隋清宴轻轻搂住她的腰,和她贴得更紧了些,低头去寻她的唇角,若即若离,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她几乎全身都和他紧贴在一起,能感受到他的体温隔着轻薄的衣料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清冽的气息萦满她的鼻尖,男性的荷尔蒙铺天盖地地笼罩住她,让她几乎无所适从。 “练习……什么?”她小幅度地动了动唇,不小心擦过他的唇畔,心跳得更快了。 “情侣该做的事。”他捧住她的脸,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睛,语气温柔,“我们先体验一下,这样会不会更入戏一点?” 时然感觉自己就像被圈住了的快煮熟的鸭子,被他困在墙角动弹不得,还要看着那双能摄人心魄的眼睛。她紧贴着他的身体,大脑一片混乱,几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慢吞吞地开口:“嗯……好。” 隋清宴像是就在等她这句话,低头吻住了她。 十五、亲吻 时然从来不知道,接吻原来是这种感觉。隋清宴轻轻吮着她的唇瓣,从下唇到上唇,动作轻柔极了,时不时伸出舌尖轻舔,时然有些晕晕乎乎的,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 “抱着我。”他声音低低的,像是诱哄一般。 时然鬼使神差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下一秒,隋清宴将她整个人抱起,分开腿用力抵在了墙上,张口含住她的两片唇瓣,带了点力度地辗转着含吮,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样…… 她连喘息都被他吞没,唇瓣的摩擦带着酥麻的快意,随着他来回地亲吮一波波地往身体四肢漫去。她不敢睁眼,也因此耳畔的声音变得更加的清晰。她清楚地听见自己沉重的喘,和他的混杂在一起,化作了她心跳加快的催化剂。 “乖。”他含着她的唇瓣,嗓音染了点沙哑,带着微微的喘息,“牙齿不要这么用力,放轻松点。” 时然被他的低哄软化下来,试着把紧张转移到手上,揪着他衣服领口的手愈发地用力,同时慢慢地卸了牙齿紧咬的力度。 没一会隋清宴的舌尖就抵开了她的牙关,探了进来。 舌尖相触的感觉比唇瓣相触还要奇妙,仿佛是触电一般,酥麻的电流从舌尖一路蔓延到指尖,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麻了。她有些瑟缩地躲开他的舌,隋清宴也不在意,只是细致地将她口腔内都舔了一遍,舌尖贴着她的上颚来回地磨,没一会她就被那里的痒意磨得呼吸都轻颤起来,舌头都软了,他这才缠住她的舌,开始享受他的正餐。 “嗯……”时然止不住地哼,只觉得唇舌都滚烫起来,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抱着他依附着他,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掠夺,纠缠着让她变得更混乱。 深吻让空气仿佛都变得潮湿,黏腻的口水声持续不断地回荡在她的耳边,她闭着眼睛,大脑却不受控制地清晰地回放出他每一个吻她的动作,连带着感官的触觉也被无限地放大,夺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他吻得深,变换着花样去吃她的舌,湿哒哒的声音啧啧作响,连呼吸都变得黏腻了起来。在时然的意识里这是她的第一次接吻,根本没有经验,完全不是他的对手。隋清宴用了十成十的接吻技巧去勾引她,她根本招架不住,被亲得浑身发软,喘息声都在颤抖,长睫都沾了湿漉漉的泪水。 她受不住地拍了拍他的背,隋清宴顿了顿,缓缓地退开,舌尖有意无意地从她舌下滑过,刺激得她手指又揪紧了。因为吻得又湿又缠人,他离开的时候甚至带出了一丝晶亮的口水,随着他的远离被拉成透明的细线,然后断裂开落在她的唇边,被他俯身细致地舔掉。 “可……可以了……”时然觉得再这样下去她要晕了,颤软着声音开口。 隋清宴也气息不稳,抵着她额头平复着呼吸,看她的眼睫上都沾了泪水,脸颊到耳朵全红了,神情又软又乖,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脸颊。 时然还没完全镇定下来,头埋进他肩膀急促地呼吸,隋清宴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脊背,把她抱到了沙发上坐着。 裙子在刚刚两个人身体的挤压中变得又乱又皱,拉链还卡在一半,时然心想这裙子肯定是不能要了。 隋清宴也注意到了:“这裙子不要了,换一条。” 他脱下外套从正面将她裹住,然后捏住后背两边的布料,手轻轻一动,衣服就被撕开,拉链崩落,纤白细腻的脊背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时然连忙抓紧了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感觉背后一片清凉,她动都不敢动:“你怎么就直接撕坏了……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好。”隋清宴微微笑,“我在外面等你。” 他关上门出去了。室内又恢复了寂静,时然扭头看向镜子,才发现自己脸颊红透了,还没缓过来,身上穿着他的西服外套,神情春水荡漾,一看就知道刚刚发生过了什么。 她咬了咬唇,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散热,心底居然升不起一丝反感,反而是隐隐的愉悦。 最后还是隋清宴又挑了一条裙子。淡蓝色的长裙,看起来保守得不行,时然穿上才发现腰背是镂空花纹的设计,肌肤隐藏在薄纱间要露不露,暗戳戳又勾人的性感。 走出店门的时候已经快午饭时间了。洲安把装着衣服的盒子搬到车上,时然转头问隋清宴:“为什么有两个盒子呀?你把坏的那条也买了吗?” “那条付过钱了,已经扔了。”隋清宴示意时然先上车,然后微笑,“还有一条也觉得不错,买回去在家穿。” 她心想谁在家里还穿礼服,隋清宴真是有钱没处花。 隋清宴提前定了市中心的餐厅座位,两个人一起吃了午饭。时然一吃饱就犯困,在车上止不住地打盹,他只好改变计划,带她回酒店休息。 时然午觉睡得很香,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她吓了一跳,一看原来是隋清宴靠在床边看他的终端。 “你怎么在这里?”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到出发的时间了吗?” “还没有。”隋清宴按灭了显示,那一片蓝光瞬间消失,“还早。” 说完,他欺身过来,抱着时然就将她压倒在床上。 时然完全没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他堵住嘴吻了上来。 怎么……还来? 她不自觉地用手去抵他的肩膀,结果被他握住手腕,半温柔半强硬地带向他的背后环住,抱住了他。 和在更衣室那个吻不一样,隋清宴不再那么有攻击性,而是放缓了节奏细水长流地缠绵着亲,节奏轻缓,但力度不减,磨着她发出勾人的喘息。 “还……还要练习?”亲吻的间隙时然黏黏糊糊地问。 “热恋期情侣是这样的。”他轻咬她的唇瓣,“怎么亲都不够。” 时然有一瞬间,怀疑隋清宴是真的陷入和自己的热恋了,眼神、肢体语言还有话语,真实得她找不到一丝的漏洞。 “不要走神。”隋清宴捧住她的脸,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她的皮肤上,气息不稳,“专心一点。” 室内于是又只剩起伏的喘息声和黏腻的亲吻声。 一直亲到时然舌头都麻了,隋清宴才放开了她,但不急着离开,而是从她的额头吻到脸颊,再吻到耳侧。时然耳朵特别敏感,被他一吹气半边身体就要麻,更别提直接被他亲耳朵。 “别……”她躲闪着喘,“别碰耳朵……” 隋清宴却置若罔闻,压着她让她动弹不得,低头含着她的耳朵一点点吮,时不时伸出舌尖轻舔,牙齿咬住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地磨,撩拨得她指尖都在轻颤。 亲完一边,再亲另一边,直到时然两只耳朵都被亲了个遍,躺在他身下像只小动物一样不住地呜咽着颤,他才结束。 “好难啊……”她小声。 “嗯?” “做情侣好难……”她眼睛都快被刺激出眼泪,“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喜欢做这种事呢……” 他声音低低的:“亲得你不舒服吗?” “有一点点舒服……但是感觉好奇怪。”她咬唇,“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有点怕。” “因为你太紧张了。”他望进她的眼睛,轻声安抚,“和喜欢的人一起做这种事是很快乐的。” “嗯……”她嘀咕,“我明白了,因为我们是假情侣,所以会觉得有点别扭。” 隋清宴身体一僵。 时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看着他的衬衣领子被压得皱皱的,不由自主地就想伸手去抚平。结果手指还没触到,隋清宴就坐起了身,只给她留下了空气。 “时候不早了。”他的背影像是有些落寞,语气不再像刚刚缠绵时候的那么亲昵滚烫,反而恢复了一点点一贯的克制疏离,“我先回房间,你也准备一下,我们待会出门。” 时然听着他关门的声音,仍旧维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耳畔仿佛还回荡着刚刚的喘息。 她许久才缓了过来,看着扑空的指尖,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十六、宴会 这次的宴会和时然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本以为会是那种非常严肃的场合,结果隋清宴告诉他这次是市长女儿的生日宴会,市长只会出现在一开始,之后就全是年轻人的狂欢。 “那为什么邀请你?”时然微微疑惑,“你认识他女儿吗?” “他说他女儿是我的超级粉丝。”隋清宴说,“难得我这次到德帕城正好遇上她女儿生日,所以他希望我能出现,给他女儿一个惊喜。” “原来是这样。”时然调笑道,“看来你魅力还挺大。” 隋清宴微微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时然觉得自从他从自己房间里离开以后,就变得古怪起来。早上他几乎是全程牵着她的手,结果现在甚至连话都不怎么爱和她说。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但他是不是忘了他们俩还要继续演戏?今天练习了一整天,如果到最后功亏一篑,那不是很麻烦? 车停在了一间漂亮的庄园前。 有侍者上前来开门,向他们行礼,带着他们向庄园内走去,两个人并肩走着,气氛却像陌生人一样。 时然想了想,伸手牵住了他。 隋清宴脚步顿了一下,侧头看向了她,又看了看两个人牵起来的手。 时然干脆挽住了他的手臂,暗示性地问他:“你在想什么呢?” 他垂眸片刻,随后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 宴会的流程果真如隋清宴所说,市长在开头致辞以后就离开了,然后就变成了全是年轻人的派对。摇滚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地回响在花园里,男男女女亲昵地搂抱在一起走来走去,时然和隋清宴一路走过,看见好几对在热闹的气氛下热吻的男女。 和主人公见了面打过招呼以后,对方幸福得简直快晕过去,拉着隋清宴要合影,时然拿着手机给他们拍了照,女孩反复看着手机开心得不行:“谢谢姐姐,谢谢哥哥,祝你们一辈子幸福。” 隋清宴微笑:“谢谢。” 像是真的坦然接受了她的祝福一样。 见过主人公他们的任务就算成功了,但太早离开也不太礼貌,于是时然就想着找个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坐一下,喘口气。两个人一路找到花园的一个小角落,刚坐下来她就松开了挽着隋清宴的手臂。 她松了一口气:“真的太累了。我好怕出什么差错给你丢脸。” 晚风凉凉地吹过这片寂静的角落,将她的一缕碎发吹落下来,隋清宴抬手将那缕发别在她耳后,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耳朵,下午被亲过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酥麻的触感,她不习惯地躲开,就听见他轻声:“别动。” “怎么了?” “有人。”隋清宴面色如常,“还记得刚刚应酬的时候有个奇怪的男人吗?” “记得。”时然点头,“是怀疑我们俩的那个?” “嗯。”他摸了摸她的脸颊,“他在看这边。” 时然不敢回头,问他:“他为什么这么关注你的私事?” “总有人想抓我的把柄。”他低声,“在这个位置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哦……”她顿了顿,小声,“那怎么办?” “证明给他看。”他凑了过来,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应允。 远处灯火通明地飘来模糊的吵闹声,随着晚风丝丝消散在花园角落,空气里一片寂静,还能听见初夏隐隐的蝉鸣。时然垂着眸,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从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两个人挨得极近,呼吸相闻地抵着额头,他极有耐心,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颊,鼻尖相抵,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洒在她的唇上,让她微微地燥热起来。她垂眸不敢看他,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下一秒,她就被他从椅子上抱起坐在他腿上,被他吻了上来。 时然犹豫了一下,抱住了他,闭上了眼。 隋清宴的吻技真的很好,好到让她觉得无法招架。她几乎是完全被带着走,张着嘴任他予取予求,从舌头都唇瓣都被他纠缠着舔吮,亲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大脑思绪越发混乱起来。 他怎么这么会?而且熟练得不行,似乎连她喜欢被亲哪里都一清二楚,总是能把她亲得情不自禁地乱哼,对比之下她就是完全的小白,连唇舌该怎么缠吮都毫无章法,整个人迷迷糊糊地由着他掠夺着亲吻。 ……他是不是有很多经验? 时然无法克制自己的想法。正在细致专注缠绵吻她的这个人,是不是也这样吻过别的女人? 她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猛然推开他,隋清宴看着她,眼里全是迷恋和爱意。他以为她是喘不过气,于是体贴地让她休息一会,过了一会,捧着她的脸又要吻下来。 时然别过头去,无声地拒绝了他。 他这才意识到她情绪的不对,声音很低,还带着激烈亲吻后的微微喘息:“怎么了?” 她有些懊恼于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人已经走了。” 他抬头看去,人影果然已经消失了。凉风吹散了刚刚面红耳赤的那些旖旎滚烫,让两个人都慢慢地冷了下来。他垂着眸,像是从梦境里突然清醒过来一般,沉默地松开了她。 “抱歉。”他低声开口,“是我过分了。” 自欺欺人地营造了这场骗局,最后沉迷进去的反而是他自己。 时然平复了喘息,站起身:“我们回去吧。” “好。”他也站起身,替她整理了一下裙摆,“走吧。” 晚上,时然躺在床上,手指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唇。 她虽然在这些方面有点迟钝,但也不是傻子,完全明白了自己最近这奇怪的状态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隋清宴对她的好是在撩她,想让她动心,她几乎可以肯定。 但是为什么呢?因为她救了他所以他要以身相许?这根本不可能。 难道是因为对她一见钟情或者日久生情?这也不可能。时然明白自己虽然长得还算可以,但绝对没到靠脸就能征服男人的程度。而且以隋清宴的身份和见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更何况他们认识甚至还没有一个月。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好像只剩下一个解释了。那就是隋清宴其实是个性情风流的人,撩她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又或者只是回帝都的路上想要拿她解个闷。 但他的性格看起来又不像那样的人。 可是他的吻技一看就是经验十分丰富的样子,这又要怎么解释呢? 时然有些闷闷不乐,觉得心里有些酸涩。她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很在意隋清宴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他就好像编织了一张网,在不经意间一点点地将她笼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缠住了。 不过还有机会。时然心想,趁自己彻底跌入之前,还有机会爬出来。她和隋清宴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陷得越来越深的话,到最后受伤的只能是她自己。 她向来理智,一定可以做到的。 十七、爱意 洲越觉得指挥官和时然小姐最近的气氛越来越奇怪了。自从那日假情侣以后,双方变得比刚认识的时候还克制,沉默地吃饭,甚至没有一句交流。指挥官心情肉眼可见地不好,时然小姐情绪也不太高,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为这奇怪的氛围焦急担忧起来。 饭后他把洲安拉到一边:“那天宴会发生了什么?” 洲安摇了摇头:“我没跟进去,我也不知道。出来的时候他们就这样了。” 洲越有些急:“这可怎么办。要不咱们全招了吧?” 洲安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你疯了?” 洲越愁眉苦脸起来,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样下去不行,我得去想想办法。” 洲安看着他风一样地消失在走廊,忍不住也叹了口气。 自从假情侣那天之后,时然一直在思考一个合适的理由拒绝和隋清宴一起吃饭的邀请,试图从减少接触开始慢慢地削减自己对他的情感。但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只能一边想一边在吃饭的时候尽量避免和隋清宴的眼神接触,完全把他当成空气。 隋清宴从那天之后也变得沉默起来,这样的结果就导致了吃饭的时候氛围越来越压抑,闷得简直让人喘不过气。 早上,她正喝着牛奶,洲越突然提出了建议:“时然小姐,之前您和我说过对现在帝国的先进飞行器很感兴趣,德帕城正好是军事研究中心,这里有军事博物馆,您要不要去参观一下?” 时然抬头,恰巧对上隋清宴的眼神,她连忙避开,去看洲越:“不用了吧,不麻烦你们了。” “没关系的。”洲越努力说服她,“反正待在酒店也没事做,机会这么难得,不如去看一看?” 时然咬着玻璃杯,有些犹豫。她还真的挺想去的。 洲越赶紧补充:“指挥官下午有空的,他在这个领域称第二帝国没人敢说第一。有他陪着您,您对这个领域的了解绝对能突飞猛进。” 隋清宴看了洲越一眼,洲越向他拼命地使眼色,他又看了一眼时然,缓缓开口:“我下午都有空。你想去我就陪你。” 她垂眸,半晌应了一声:“好,谢谢你们。” 最后一次。她心想。今天下午就把话全都说清楚。 军事博物馆也分了好几个区域,隋清宴主要带着她在飞行器的区域参观。今天是工作日,这里的人并不多,只有稀稀疏疏的游客。因为隋清宴的存在他们连讲解员都不用,两个人就这么并肩慢慢走着,虽然是在参观,但都有点心不在焉。 时然停在一架模型前,有些好奇地问:“这个飞行器有点特别。” 隋清宴看了一眼:“这个是我父亲设计的作品。” 她凑过去,看见牌子上写着: 设计者:乔尹川。帝国科学技术学院院士。 他的父亲姓乔?时然又想起乔希琳,难道他们其实是亲戚关系? “你父亲居然是帝科院的院士吗?” 隋清宴解释:“对,但他去世得早,这个是他留下来的设计图纸之一。” 时然连忙开口:“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他浅浅地笑了一下,“都过去了。” 他看时然对这个感兴趣,于是又给她介绍起来:“这款飞行器当初的设计构想是能够在暴风雨中不受干扰地平稳飞行,所以它的外形有点特别。小型飞行器重量轻,非常容易在风中被卷跑,因此他在材料上做了很多尝试,但都没有成功。” 时然听得聚精会神,完全没注意到这个时候有一对情侣也凑过来参观,恰巧听到了隋清宴的讲解。 “这个模型是根据他的最后一稿还原的,虽然是个半成品,但是在动力、材料等方面都有了全新的思路,只可惜没能继续研究下去,不然……” 旁边的女生听得聚精会神,还时不时地看隋清宴两眼,这让男生有点不满,他出声打断:“你们别听他瞎扯。” 时然向他看去。 “乔尹川的思路根本是不可行的。”男生推了推眼镜,“听说帝科院飞行器实验室在乔尹川死后接手过他的设计原稿,但很多都失败了。如果他的思路可行,不会二十年了还是只有这个模型。要我说,这个想法完全是天方夜谭,乔尹川被称为什么飞行器领域的天才,完全是仗着出名早,浪得虚名。” 隋清宴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 他又看了一眼隋清宴,有些傲慢:“这些东西也就不懂装懂的外行人拿来糊弄小女生,内行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可二十年了也没其他人能做出来啊?”时然想也不想地反驳,“他能画出图纸,给出思路,就已经是巨大的贡献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做不出来不是他的方案问题,而是后来人根本达不到他的高度,理解不了他的想法呢?” “你!”男生有点急,“说得好像你多懂似的,我在帝科大念动力学专业,你呢?哪个高校深造,了解一下?” “帝科大的学生很了不起吗?”时然不以为意,“还不是和我一样只能站在博物馆里看别人的作品?什么时候你的作品也有资格被放在这里展览,向别人介绍的时候说的是你的名字,而不是你来自哪里,那才是真的有底气。” 时然吵起架来一点不虚。她觉得自己的优点就是思维灵活,不管是在商场砍价还是路边纠纷,只要是她有理,她就没输过,总能把对方讲得哑口无言。 男生气红了脸,他女朋友拍了拍他,小声说:“你别气了。” 他像是瞬间找到了一个由头爆炸:“别人的女朋友替他男朋友出头,你不仅不帮我,怎么还在这倒戈?!看上他那张脸了是吧?!” 女生被他的怒意吓得一缩,时然忍不住了:“我帮我男朋友出头当然是因为他优秀,他值得。我忍受不了别人莫名其妙地贬低他。反倒是你这种动不动就随便发泄情绪、吼女朋友的人,有什么为你出头的必要?你女朋友和你在一起我都觉得她像是在渡劫!” 她的话掷地有声,回荡在宽敞的展厅内,不远处一些人都纷纷投来目光。 男生涨红了脸,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咬牙切齿地想要再挤出什么字。只见展览馆的工作人员匆匆地跑过来,看向隋清宴:“指挥官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隋清宴手插着口袋,不甚在意,“一点小争执而已。和这位帝科大的同学进行一些学术探讨罢了。” “指挥官?”男生一惊,“是那个最年轻的帝国指挥官?设计了帝国最先进的舰艇的那个?” “很不巧。”隋清宴微微地笑,“你口中的舰艇,就是根据乔尹川留下来的图纸设想制造出来的。” 男生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时然怀疑他要就这么背过气去。 工作人员及时地将他拉开,他顺势装晕倒了下去,任由工作人员将他带离现场。他女朋友留在原地,看了看他男朋友,又看了时然,小声地说:“谢谢你。” “没关系。”时然笑,“不过你要好好考虑一下,这样的男生,我觉得不太值得。” 她有些无奈地苦笑:“我明白。”说着,她转身,很快也消失在视线里。 时然松了口气,还没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就被身后的人突然拉了过去抱在怀里。 “隋……”她话音未落,隋清宴就吻了下来,全然不顾他们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措手不及,条件反射地想推开他,结果却被他抱得更紧,那力气像是要将她融进骨血里。唇瓣间的吮吻也热烈缠绵,如果不是她始终紧咬牙关,隋清宴估计马上就要伸舌头进来,和她在这里因为大尺度的接吻而上明天的头条。 她有些恍惚,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也不知道此刻他们在被多少人围观,万一被拍了怎么办?隋清宴真的是疯了吧? 好在他汹涌的情绪很快安定下来,喘息着放松了钳制她的力度。时然趁机推开他,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唇瓣,觉得嘴唇好像都被他亲麻了,有些气又有些羞地瞪他:“你!” 他沉沉地看着她,眼底有汹涌的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都不记得了,她甚至还在生着自己的气。他在心底提醒自己。 可她仍会奋不顾身地维护他,维护他最敬重的父亲,毫无条件地肯定他的一切,永远和他站在一边。 眼前的她与五年前的身影渐渐重合,让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起来。 一旦被那颗炽热的心爱过,就像上瘾一样再也戒不掉了。 他这五年,经历过多少痛苦,多少曲折,在内心里留下多么深的痛苦记忆,此刻都好像被风吹散了一样。只要她还在自己眼前,只要他还能抱紧她,他就觉得自己不再是行尸走肉,而是真真正正地完整的自己。 “时然。”他站在他父亲的飞行器模型前,低头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这个世界上他的眼里只有她,从最初到最后,他也只想要她一个人的目光。 “我爱你。” 十八、真相 时然觉得今天的隋清宴非常反常,反常到了一定的地步。一上车她就被压倒在车后座,甚至前座还坐着洲安和洲越,他就迫不及待地俯身吻她,像是要发泄他无处可去的满腔爱意。 她本来是要在下午和他摊牌说清楚的,结果被他这么一弄也思绪混乱起来,满脑子都是他刚刚那句“我爱你”,被亲得黏黏糊糊地开口:“他们……在看……” 她好像还听到了洲越兴奋的感叹声,让脸皮薄的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隋清宴右手已经摸到她的衬衣下摆里,闻言气息不稳地向前座开口,声音里带了点不耐:“该怎么做还要我教?再看就滚下去。” 太反常了!这根本不像是平时的隋清宴能说得出的话,他从没对洲安洲越用过这种语气。 时然瞥了一眼前座,洲安洲越却好像一点都没有被发火的不适感,反而两个人都开心得不得了。洲安伸手按下挡板按钮,洲越朝她眨了眨眼睛,做了个口型,时然来不及分辨他说了什么,就被隋清宴又扳回脸吻了下来。挡板升起彻底遮挡了前后座的视线,车子启动开始行驶。 她迷迷糊糊地想,难道他们喜欢被骂吗? 但很快她也没法多想,因为隋清宴手指在顺着她的腰往上摸,勾到内衣边缘,又绕到她背后试图去解内衣搭扣。 她脑海里警铃大作,连忙按住了他的手:“你想干嘛?” 对上她有些惊慌的眼神,他这才从被汹涌爱意冲昏了头脑的状态中慢慢清醒过来。收回了手,俯身抱住了她:“……对不起。” 时然声音很低:“你今天好反常。” “我很清醒。”他埋首在她肩膀里,“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爱你。” 她又一次被这直白的表白弄得猝不及防,内心升腾起乱七八糟的情绪,有欣喜,又有茫然。纷乱的情感在她胸口胡乱地撞,让她忍不住问:“为什么?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 隋清宴抬头看着她,突然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时然吓了一跳:“你又想干什么!不准耍流氓!” 隋清宴在她的注视下解了裤腰带,又将衬衣掀了起来露出肌理分明的结实小腹。时然捂着眼睛不肯去看,却被他强硬地掰开了手。她仍闭着眼不肯睁开,就听见隋清宴的声音:“睁眼,看看我。” 她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好奇又害羞地慢慢睁眼,顺着他的动作看到了他的小腹。他左侧小腹靠近裤腰带的地方,居然有一个纹身。时然简直难以想象,他这种从小接受贵族礼仪教导的大少爷,身上居然会有这种东西。 他将裤子又往下扯了扯,露出清晰完整的图案。时然这才看出,他文的是“时然”两个字。 是她的名字。 这对她的冲击力不亚于她五年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的那种震惊感。 她又想起了指挥室座椅扶手上那个被摸得掉了漆的“然”字,想起他从第一眼见到自己开始就变得深沉的目光,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从心里隐隐溢到了她的唇边,她只要张嘴,就能将那个答案说出来。 “我们在一起。五年前。”隋清宴替她开了口,声音很轻,“非常相爱。” 她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眼神里一片茫然,想说些什么但又发现说不出来,嘴唇颤了颤。 他将衣服又整理好,俯下身来抱住她,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没关系,别有压力。” 她缓了好久,半晌才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久才告诉她?为什么五年后才来找她? 他将她抱紧了些,低声:“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意识到自己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往外溢出,她完全克制不了它们,像是内心深处的情绪持续地释放,怎么堵也堵不住。 隋清宴伸手抹她的眼泪,又去亲她的眼睛,温柔地哄她:“别哭。难受就打我骂我,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别哭,好不好?” 时然埋进他怀里,眼泪全蹭在他的衬衫上,将黑色的衬衣都晕开深色的一大片。 没人知道她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完全空白的记忆,无人问津无人关怀的感受,整个人没有过去,也看不到未来,她甚至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一样,只为了活下去而活着。而现在,有个人突然出现,撩拨她让她动心,然后告诉她,他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爱人。 那些她完全记不起来的时光,那个她毫不知情的自己,全都被埋在记忆深处。任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挖掘的过去,此刻好像就要被揭开神秘的面纱。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准备好了没有。 一路回到了酒店,时然直接被隋清宴抱到了他的房间。她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缓过来,垂着头心情低落,隋清宴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安抚,声音又轻又低,像是只在她耳边低喃的情话。 “好点了吗?”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 “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有好多。”她低着头,“但我不知道从哪开口。” 我到底是谁?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我为什么会失忆?我又为什么会在赫城生活五年无人问津?接连的疑惑让她觉得喘不过气,头也开始疼痛起来,大脑努力地想要捕捉过去的记忆,可惜那里就像是一团迷雾,让她怎么拨也拨不开。 “不要勉强自己。”他贴着她的额头,“回帝都之后一切都会想起来的。再等一段时间好不好?”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时然抬头看向他,“为什么不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说清楚?”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地贴在一起:“我不想用这个绑架你。我希望等你重新爱上我。” “我本来想一直瞒到帝都的。”他将她搂紧,“但我发现我忍不了了,我没办法接受你对我那么冷漠的眼神,没办法听你说你对我没有感情。” “今天在博物馆,你维护我,还有我的父亲,我很开心。”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然然,你喜欢上我了,对不对?” 时然很想说没有,但她发现她没法违背本心地说出口,小声回答:“只有一点点。” “足够了。”他低头去寻她的唇,不带情欲意味地缓慢亲了几下,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了点笑意,“只有一点点我也很开心。” 时然靠在他肩膀上,手指无意识地拨弄他衬衫上的纽扣:“这五年……你有过别人吗?” 会因为她不在身边而寂寞吗?会因为想要更多的爱而去找别人吗? “没有。”他回答得很干脆,“我脑子里,心里,除了你没有别人。从始至终。” “嗯。”她应了一声,面上仍没什么反应,但心底却缓缓渗出一丝莫名的甜意。 “那你为什么五年了才来找我?” 他顿了顿:“这个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我不是不想,而是我没办法。五年前你出事以后就被藏起来了,救你的人不肯告诉我你在哪。” “出事?失忆吗?” “嗯……”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声音也低了起来,“失忆,然后死亡了。” 时然有些惊讶,心想我还好好地活着,怎么会死了?但看见隋清宴的表情又不像是在作假,于是试探着问:“是出了什么事故吗?然后我被救活了?” 他沉默,算是应了。 时然从没见过隋清宴这种表情,看来五年前的事故对他的打击肯定很大。可她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想要再问下去却又觉得头开始疼起来。 “那你和我讲讲我们以前的事吧。”她转移话题,“比如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 “好。”他慢慢笑起来,“但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得先吃晚饭。晚上我慢慢给你讲,好不好?”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十九、世界上有我在爱你 晚上本来该是故事会内容,但一切的走向都因为时然翻隋清宴的终端而改变了。 两人挨在沙发上,时然本来倒没想过要翻他终端,毕竟每个人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但隋清宴在终端里翻找两个人的照片的时候,时然无意间瞥见一个加密的文件夹,名字是“然”,这让她好奇起来,指了指屏幕:“这里面是什么?” 隋清宴轻笑一声:“你确定要看?” “当然。”时然伸手点了一下,“上面显示你翻看这个文件夹的次数也太多了吧,还锁了起来。而且用我的名字命名,里面藏了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要看?” 她有些反应过来:“该不会是……你偷藏的小电影?”就像她偷藏爱情小说和一些电影一样。人嘛,有点欲望不是很正常的事。 他又笑:“确实是自慰的时候看的,但不是别人,看其他人我射不出来。” 时然一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她脸皮薄,只觉得脸颊都滚烫起来:“不会是什么大尺度的照片吧?!还是视频?!你快删了!” 他将她搂在怀里,侧头吻她的唇,声音有点哑:“真人不在我身边,还不允许我看视频想念一下?” 她耳朵都热起来:“你怎么癖好那么奇怪……” 隋清宴一看她就是想歪了,忍不住笑出声:“我们没做过。我也没那种癖好。” “……嗯?”难道里面是很正常的东西? 见她蠢蠢欲动起来,他慢悠悠地开口:“没做过是指没到最后一步。但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做了。” 时然:…… 她被他吊得不上不下的,心一横:“快给我打开,让我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毕竟主人公是她,她有知道的权力。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内容。 隋清宴伸手关了灯,在终端上指纹解锁,又点了两下,很快他们面前的大屏幕亮起。 “你还用大屏幕看?” “嗯。”他很坦然地应,“反正都看了,大屏幕不是更清楚点?” 时然看着他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又觉得里面的内容应该不会太过分起来。到底会是什么呢?她越发好奇起来。 屏幕突然亮起,紧接着时然看见自己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像是正对着镜头在调试。五年前的她看起来比现在要更青涩一点,梳着马尾,眼睛又亮又清澈,皮肤白皙,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她对着镜头认真地说:“今天,是隋清宴同学的二十一岁生日。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他过的第一个生日,我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这个摄像头是我用来偷偷记录他看到这份礼物之后的反应的!他一定会感动到痛哭流涕,以后这段视频就可以作为他的黑历史被保存下来!” 她心情很好,甚至还哼起了歌,不断地调试着摄像头的方向,自言自语地嘀咕:“这个角度能不能拍到?镜头要不要再拉近一点?” 时然捂住了脸,突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有点天真。 “好傻。”她喃喃自语。 隋清宴伸手轻轻掰开了她捂脸的手,纠正她的发言:“是可爱。” 时然又看了眼屏幕,十九岁的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检查着最后的准备。而隋清宴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她,屏幕的光线将他的侧脸照得亮暗分明,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还有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睛。 她心跳得极快。 她慌忙收回视线,只见大屏幕里门铃响了一声,时然匆匆忙忙地跑到门口,手上捏着小礼炮,打开门的同时拉响—— “生日快乐!”彩条“嘭”的一声在空中炸开,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将来人淋了个满怀。 隋清宴走进门,抬头看了看天空中还在飞舞的彩条,又伸手从自己头发上摸到一条,笑了一声:“谢谢。” 五年前的隋清宴和现在完全不一样。虽然眉眼一模一样,但年轻的他还有着一点沉闷和书生气,看起来更少年气一点,喜怒会直接表现在脸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起来温柔有礼,实则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变化可真大,她忍不住想。 屏幕里时然将他拉进屋子,关上了门,就听见他缓缓开口:“对不起。现在才能过来。” “没关系啦!”时然不甚在意,“我知道你们贵族规矩多,这么重要的日子肯定给你准备了宴会什么的,你应付那些肯定很累,你能来我就很开心啦!而且今天是你的生日哎,你别和我说对不起。” 隋清宴抱住了她,有些疲倦:“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时然拍了拍他的手表示安慰:“时间快到了,你快去那边坐着,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隋清宴被她推着往镜头下走,突然敏锐地抬起头往镜头方向看过来,眼神冷静,像是能将人洞穿一般。他察觉到镜头的存在,无声地笑了一下,但并没表现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时然浑然不觉自己的计划已经被他发现,让他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煞有介事地倒数:“我数五秒,然后你睁开眼睛。” “五、四、叁、二、一……” 屏幕外的时然也和隋清宴一起紧张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间内,只见倒数结束之后,屋内突然变暗,随后漫天的流星滑过,让整个屋内都变得如梦如幻起来。 屏幕里时然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脖子:“你之前说过,你小时候每次看见流星就会许愿,但愿望一次都没实现过。后来你再也不相信流星,不相信世界上还会有人倾听你的愿望,在乎你的想法。” “我本来是想带你去看真的流星的。但是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于是就自己弄了一个出来。虽然很廉价吧,但我真的弄了好多天。” 隋清宴像是怔住了一般。 “今天的流星和你以前看过的都不一样,我将它命名为时然座流星雨。”她一本正经地介绍,“你想许多少愿望都可以。把以前的全部补上都没问题。时然仙女全部都听得见,全部都会记在心里,只要我能,我一定帮你完成,好不好?” “隋清宴。”她贴了贴他的脸颊,“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开始,以后的每一天都和你以前过的那些日子不一样了。” “因为世界上有我在爱你。” 屏幕里的隋清宴毫无征兆地落下泪来,屏幕外的时然也湿润了眼眶。 她伸手去抹眼泪,却被人握住,然后压倒在了沙发上。 “自己被自己感动算怎么回事。”她觉得有些丢脸,努力让话题轻松起来,“原来我以前还挺浪漫的。” 隋清宴看着她,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的沉默,但眼神里都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低头吻她,时然抱住了他的肩膀。屏幕里两个人也吻在了一起。 二十、梦境 时然做了一个梦。 她站在一片无穷无尽的荒原里,四周什么也没有,覆盖着枯草的地面一直延伸到与天空的相接的远方。 她不断地走,走得腿也酸了,人也累了,始终见不到这片荒原的尽头。甚至一路上连一丝风也没有,寂静得仿佛世界都凝固了。 她开始害怕,开始大哭,希望有人来救她,可是一直到她哭累了,周围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她躺倒在地上,望着无边的天空。她开始回忆,可她发现自己想不起任何一个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要去向哪里。 她意识渐渐地模糊,身下坚硬的土地变成了一个泥沼,一点点地吞噬着她,将她拖入深渊。 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声音。一个焦急又绝望的声音。他不断地说着什么,似乎还在哭,听起来非常伤心,时然忍不住睁开眼想去安慰他,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 “不要哭。不要为我哭。”她突然浮起了这个念头。 可无穷的漆黑没过了她的耳朵,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她只剩一双眼睛仍旧看着天空,看着光明。天空也温柔地注视着她,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内心的平静。 她闭上了眼,彻底坠入了黑暗。 时然从噩梦中惊醒,感觉身体像被寒霜浸过一般冰凉。她蜷在被子里,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手指抚着胸口,确认着自己的心跳,一点点地平复下来。 她许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了。从失忆中刚醒来那短时间,她几乎天天都要做这种梦,以至于每晚要靠深眠的药物来让自己不做梦。后来她渐渐不再执着于回忆过去,也就再没有梦到过那片荒原。 可她没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让她对自己的过往又有了探究的欲望,于是又开始做这种梦。 隋清宴从后面抱住了她,声音温柔:“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这才发现两个人睡在一起,身后传来的体温一点点消散了她内心的寒意。她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没事。早安。” “早安。”他翻身压住她,伸手摸了摸时然的脸颊,十分自然地低头吻住了她。 “唔……”时然没反应过来,被他捧着脸就这么亲了下来,刚醒的大脑还晕晕乎乎的,被他舌头抵进来也不知道反抗,被里里外外地亲了个彻底。 漫长的早安吻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气喘吁吁,但隋清宴似乎十分迷恋于亲吻她,捧着她的脸反复地啄吻,一直到时然发出了抗议。 “该吃早饭了。” “好。”他声音略略带点哑,在她唇上又亲了一下,“起床。” 早晨,洲越按照往常的惯例去查看时然起床了没有准备送去问候,却发现通讯没人接,她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洲越大惊失色,连忙找到洲安,说要立刻通知指挥官。 洲安一反常态,一贯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别过脸去咳了两声:“时然小姐,可能昨晚睡在指挥官的房间了。” 洲越更加吃惊了,眼睛都瞪圆了:“时然小姐喝醉了?还是指挥官终于忍不住强取豪夺了?” 洲安瞥他一眼:“你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昨晚吃完饭两个人在一起聊天,可能太晚了就顺便在指挥官房里休息了。” “哦。”洲越语气还有点失望,“我还以为我要开始思考给时然小姐补身体的全新菜谱了呢。” “不过,指挥官一直不想告诉时然小姐过去的事,这回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洲越絮絮叨叨,又开始担忧。 “现在只能相信指挥官了。”洲安也叹了口气,“也相信时然小姐吧。她不是那种人。指挥官对她怎么样相信她能感受得到的。” “那,我现在要去叫指挥官起床吗?”洲越挠了挠头。 “还是算了吧。”洲安难得脑袋灵光一次,“昨晚休息得迟,让时然小姐多睡会。先准备好吃的,等他们醒了饿了应该就会通知咱们了。” 时然吃早饭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洲越兴奋得克制不住的目光,她低头装作没看见地埋头吃饭,其实心里完全猜到了洲越在高兴什么。 可是,她和隋清宴昨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个人抱着亲了一会,她就犯困了。她瞥了一眼屏幕,结果让她看得面红耳赤。她完全明白了为什么隋清宴会用这个视频自慰,因为到后面这视频已经完全变成了限制级,沙发上的两个人缠在一起,好像全忘了还有摄像头这回事。做倒是真的没做……但隋清宴给她舔,她给隋清宴用手用腿,好像和做也没什么区别了。 见她一边犯困一边还红着脸往屏幕上瞟,隋清宴干脆地关了屏幕,然后建议她睡在这里。时然本想回房,但被他哄着也有点松懈起来,打着瞌睡被他抱去了床上。然后再醒就是天亮。 时然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对于隋清宴的抵抗能力好像越来越差了。 二十一、未婚夫 饭后时然想去楼上的观景平台看一看。隋清宴临时接了个通讯,于是让她先去,他马上就来。她慢悠悠地一个人趴在栏杆边,吹着风看着脚下的城市,觉得心情惬意起来。 背后有人突然出声:“他们都说你没死,原来是真的,时然。” 她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唇边含着笑意看着她。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面容看起来是有些邪气的俊美,总之给人的感觉不太正经。 “你好。”她出声打招呼,“请问你是……?” 男人显然有些意外:“你不记得我了?” “抱歉。我失忆了。” 男人微微蹙了眉:“失忆……那你为什么会和隋清宴在一起?你还记得他?” “不。”她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但他告诉了我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居然敢告诉你。”他挑眉,但看到时然的反应,又笑,“看来也没全盘交代。” 时然蹙眉:“不好意思,请问你……” “穆之。”男人伸出手来,“你的未婚夫。” 时然震惊。她觉得这几天的爆炸消息像是奔着不吓死她不罢休的阵势去的。 “未婚夫?”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隋清宴他……” “事情解释起来比较复杂。”穆之走到她身边,伸手扶着栏杆,“但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你可以问我们以前身边的任何人。我们本来打算等你毕业就订婚的。” “哦,隋清宴就不用问了,他不会承认的。” 时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捏着栏杆的手指都在发白。她为什么和隋清宴谈恋爱,同时又和穆之约定订婚,难道她出轨了?她自认道德感强烈,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可穆之这么信誓旦旦的发言,让她又怀疑了起来。 “我这个未婚夫当得也不太称职。”穆之悠悠地叹了口气,“未婚妻居然是被前男友找回来的。” “前男友?”时然更惊,“隋清宴?” “不然呢。”他挑眉笑,“他没告诉你,你们后面分手了?” 时然低着头,大脑一片混乱。 “啧。就知道他心机。” 穆之走上前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也温柔起来:“既然你失忆了,那就说明我和隋清宴还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时然,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我一个机会?和他那种人在一起很辛苦的,我会让你快乐的。” “松手。”冷冷的声音响起。 时然看过去,就发现隋清宴站在不远处,眼神落在穆之的手上,神色冰冷。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松手。”穆之哂笑,“只有时然有资格不让我碰她。真把自己当正牌男友啦?你好像还有很多事没告诉她哦。” 时然看了看隋清宴,又看了看穆之,只觉得剑拔弩张,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一样。 隋清宴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没什么温度:“再不松手,我不保证你能完好无损地回去。” “哎。”穆之悠悠地叹了口气,收回了手,看向时然,“你看,这个人很可怕吧?动不动就用武力威胁人。不过我不是怕和他打,因为我下午的飞机还要赶回帝都,和他打肯定要挂彩,到时候影响不太好。” 隋清宴走过来,将时然挡在身后。他个子高,这么一站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有些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别打架。” “没事。”隋清宴回头安抚她,“我有些话想和他说,你先去旁边坐一会好不好?” 时然探头去看穆之,他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的样子。 她只好转身离开,但心里的疑惑却更多了。 看着时然消失在视线里,隋清宴才开口:“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我未婚妻还需要向你报备?”穆之挑眉,“倒是你,是不是该让她和我走?” 隋清宴冷笑:“你别自作多情。你和时然根本没订婚,别总把这个词挂嘴边。” “就知道你嘴硬不承认。”穆之懒洋洋的,“算了,不和你计较。我这次特意飞过来就是来看看情况的。” 他声线陡然变沉:“你知不知道这里的市长马上就要升到帝都,这里有多少帝都的眼线?结果你还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人带去宴会,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还活着?” 隋清宴手指随意地搭在观景台的扶手上,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穆之看他这表情,明白过来,气极反笑:“你故意的是吧?” 隋清宴不语,但从容的神态回答了这个问题。 穆之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真的都准备好了?” 隋清宴慢条斯理地开口:“不劳烦穆之先生操心,你少在时然面前出现就行。” 穆之咬牙:“真想和你打一架。” 隋清宴微笑:“随时奉陪。” “我还要赶飞机,今天打不了。回帝都再收拾你。”穆之理了理西装外套,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你要是再把握不住机会,就真别怪兄弟趁虚而入了。” “少做点白日梦,一辈子也轮不到你。慢走,不送。” 时然站在另一侧的观景台看着远方,她正百无聊赖地数着摩天大楼的层数,就被人从后面抱住。熟悉的清冽气息袭来,她忍不住问:“穆之走了?” “走了。” 她刚刚想了半天,还是决定问一问:“他说他是我的未婚夫……” “没有的事。他异想天开。”隋清宴俯身吻了吻她的耳朵,“别信他。” “可是他说,你还有事瞒着我。”时然看向他,“隋清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们为什么会分手?” “我们没有分过手。”他将她的手收进掌心,“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 开了个wb:唯雾w 有需要会报更,也可以来找我玩 二十二、探索(一)(微h) 时然午睡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人从身后搂住,紧紧地抱在怀里。身后人的呼吸平稳又轻缓,像是依旧在沉睡中。她恍惚着想了一下前因后果,吃完午饭之后隋清宴就一直粘着她,还说要陪她午睡,结果两个人就抱在一起这么睡着了。 她轻轻地抓住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想挪开它起床。结果她刚抬起一点,就被那只手反握住。 她扭过头去,轻声问:“醒了?” “嗯。”男人低低地应了声,漂亮的眼睛沉沉地看着她,语气还带着点刚醒的惺忪沙哑。 “我刚刚做了个梦。”她小声地说,“梦见我和穆之结婚了。” “嗯?”身后人语气骤然危险起来。 “然后婚礼当天你出现在现场,带了好多人,要把我抢走。”时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小说看多了,做梦都能梦见这么戏剧化的情节。 隋清宴抱着她,想了想,这确实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只不过完全不会等到婚礼当天,前一天晚上他就会把人掳走。让他看见她穿着婚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还不如一枪崩了他算了。 “然后呢?”他轻笑,“你和我走了吗?” 时然“嗯”了一声,但明显苦恼起来:“但我总觉得良心过意不去,有点对不起穆之。”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他自作自受。”他亲了亲她的耳朵。 她抿唇:“所以我觉得我大概是想开了。不管穆之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不会答应他。” 他看着她。 她看进他的眼睛:“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眼神太过真挚,里面有着他最渴望的东西。 他望着她许久,闭上眼情绪热烈地低头吻住了她。 被窝里的吻缠绵、温柔又难舍难分。两个人都吻得投入,起伏的呼吸滚烫地纠缠在一起,唇舌舔吮间黏腻的亲吻声不绝于耳,给这个安静的午后注入了一丝的不同寻常的暧昧气息。 隋清宴搂着她将她压在身下,手指摸索到她腰侧,从睡衣下摆探了进去,微凉的指尖顺着肌肤一寸寸上滑,像是抚摸着什么珍贵的艺术品,动作轻柔又缓慢。 时然脸颊一片红晕,伸手抓住他伸进自己衣服内的手,气息不稳地喘:“你……” “不做。”他声音低哑温柔,“就像我们以前那样好不好?” 她咬着唇,放开了他的手:“只准摸一会儿。” 他的气息又覆了上来,和她唇舌缠绵,手指摸索着挑开内衣背后的搭扣,伸手绕回来握住。软嫩的乳肉猝不及防地撞进温热的掌心,在她急促的呼吸声中填满了他的指缝,又细又软,滑腻得仿佛要溢出来。 他呼吸都沉了些,收紧了指尖带了些力度去揉弄。 “呜……”时然连喘息都软媚起来,被他揉弄的动作刺激得腰背绷紧,却更显得她挺着腰把胸往他手心里送,顶端敏感粉颤地磨着掌心,在他的动作下渐渐硬挺起来,像是绽放的花蕾任人采摘。 他从她的唇瓣一路吻到颈侧,又吮又咬,留下一连串的痕迹。时然的衣服已经被推高到胸口,露出白嫩可口的软乳被他肆意揉捏着把玩。她并不算丰满的类型,整个人偏瘦,胸也并不很大,但形状漂亮又触感极佳,微微饱满地填满着他的掌心,让他简直爱不释手,手上的力度都忍不住重了几分。 “好、好了……”时然喘息着按住了作乱的手,耳尖都红透了,眼里一片羞涩的迷蒙,“说好了只有一会儿的……” 青涩又可口,神情勾人而不自知。 他收回了手,跨跪在她腰两侧,双腿夹着固定着她,然后捏住她睡衣的下摆,向上一提,干脆地套头脱掉,连带着内衣一起扔在了床的另一侧,然后低头又吻住了她。 “唔……”黏腻喘息间,他也干净利落地脱了上半身的睡衣,宽肩窄腰的结实肌肉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温热的肌肤赤裸地贴上她的,肉与肉的摩擦让交缠的喘息声都混乱了几分。 他贴着她的颈侧一路缠绵地吻到她的锁骨。在她因为紧张而急促起来的喘息声中,唇瓣渐渐下滑,含住了刚刚被他揉弄过的那一抹嫣红的蓓蕾。 时然轻轻抽气。 他轻柔地吮弄,又伸出舌尖勾缠挑逗,感觉到身下人骤然紧绷的身体,他笑了笑,转而去亲吻她的乳肉。 她觉得自己呼吸都在颤抖,一低头就能看见他柔软的发顶。他整个人埋首在她胸前极尽撩拨地亲吻吮咬,湿漉漉的酥麻感顺着他嘴唇的动作逐渐蔓延到全身,让她不自觉地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轻哼,手指陷进他柔软的发里,反倒像是抱住了他的头邀请他再多品尝一会似的。 “喜欢被亲这里?”他低低地笑,“那我多亲会好不好?” 没等时然回复,他又深深浅浅地吮舔起来,舌尖滑过细腻的乳肉和挺立的乳尖,勾起她阵阵战栗。午后的房间里一片安稳的寂静,急促的喘息和浅浅的亲吻声高高低低地混合在一起,谱写出情人间最私密快乐的动人乐章。 等到两只乳都被他亲了个遍,白嫩的肌肤上红痕交错,他才松开,顺着她胸口的肌肤往下吻到她的小腹,随后是腰侧。时然情不自禁地喘息出声:“痒……” 声音像浸了水一样,潮湿又软腻。 勾得他欲火更重。 他起身,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在她迷蒙的眼神里俯身又吻住了她的唇,牙齿轻咬着她的唇瓣,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语气又沉又勾人:“怕的话就闭眼。” 时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仍旧看着他,直到双手被他握住带向他的腿间,她才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般地想缩手,结果却被他握住动弹不得。 时然在他刚醒的时候就发现了那里的状态,鼓鼓胀胀的一大包,把薄薄的睡裤顶出了一个可怖的形状,在两人亲密接触的时候时不时的蹭在她的腿上小腹上,又硬又热,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她感觉自己指尖都有些颤,咬了咬唇:“你……你自己不可以吗?” “然然,帮帮我。”他声音又低又哑,“好不好?” 时然被他亲昵的称呼喊得耳朵都烫了起来,有些犹豫地开口:“可我不太会……会让你不舒服的……” 他拉着她的手扯掉自己的裤子,又热又硬的一根瞬间弹出来打在她的小腹上,随着他的呼吸还在微微的跳动。时然完全不敢低头去看。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教你。”他在她唇上点了点,时然这才注意到他出了好多汗,比她的还要多,像是忍耐着什么似的肩膀都紧绷起来。 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隋清宴抱着她侧躺下,两个人面对面地挨在一起,呼吸相闻。 “先摸摸它。”他哑声低哄,抓着她的手握住那根勃发的性器,时然碰到它的一瞬间,能感觉到那根肉茎不受控制地在她手里跳了跳。 时然对于男人的性器官从来没有过实际的了解,唯一的知识可能是来源于各路小说电影电视剧,她睡不着的时候曾经打开过电视,因此看过成人向的电影,里面男演员的尺寸让她觉得有点夸张,据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可没想到隋清宴的这个,好像尺寸还更夸张一点。 她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 和电视里的不太一样,隋清宴的阴茎看起来颜色更干净漂亮,笔直修长的一根,直挺挺沉甸甸地垂在她手心里,顶端似乎还带了些弧度,最上方的小孔微微地张开着,随着阴茎的跳动时不时渗出点清液,看起来色情极了。 时然被这视觉冲击刺激得呼吸有些不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看起来好凶……和隋清宴那张漂亮的脸完全格格不入。这么斯文貌美的一张脸是怎么长出这么尺寸可怕的东西的?时然没有伸手去量,但觉得这个长度也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觉得自己头更晕了。 隋清宴带着她的手缓缓地抚,一路从顶端摸到根部,时然摸到两侧鼓胀的囊袋,饱饱涨涨的,像是存满了货物,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就听见隋清宴呼吸声都乱了。 但他并不制止她,而是又吻住了她的唇,下面那根东西主动地往她手里戳,像是渴求她给予他更多的快乐。 “手握住,从这里开始往上……嗯……就这样……唔……可以稍微用点力……”隋清宴哑声喘息着教她怎么做,时然手脚笨拙地撸动,被他情不自禁的喘息声听得半边身体都软了,腿心好像都有点湿。 这男人真是会勾引人。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时然动作渐渐熟练起来,她做事一向认真并且细致,先去揉弄那两颗囊袋,然后双手微微用力地圈住,从根部快速地撸到顶端,指尖在冠状沟处一寸寸地细致摸过,最后掌心包裹住顶端微微用力的揉弄。如此往复。 本来时然帮他用手这一事实对他来说就是绝大的刺激了,结果她的动作还逐渐有模有样起来。隋清宴微微闭起眼,完全克制不住唇边急促的喘息,低头吻她,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清晨的室内,赤裸着相贴的肌肤,唇舌纠缠间黏腻的水液,暧昧交错的滚烫喘息,性器紧贴掌心的搏动,无一不让空气逐渐升温,催动着两个人最原始的情欲。 时间过了许久,时然手都酸了,动作也逐渐走形,可隋清宴仍没有要射的意思。她忍不住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好呀……我没力气了……” 隋清宴手指正拢着她胸前的软乳揉弄,听闻伸手下去覆住她的手,喘息着温柔地轻哄:“再坚持一下。” 时然被他带着不住地动作,觉得掌心都被摩擦得滚烫,抬头对上他动情的眼神,眼里像是蕴着星空一样,只专注地看着她。 她没法不为这样的眼神的心动。 时然到最后彻底没了力气,软绵绵地瘫了下来,隋清宴翻身压住她缠住她的唇舌,固定着她的手,性器贴着她掌心又快又沉地滑动,几十次抽送后戛然而止,抵着她的手心激烈地爆发开来。 时然感觉到微凉浓稠的液体直直地射进手心,顺着她的指缝往外飞溅。 她忍不住哼。 隋清宴堵着她的唇不让她出声,强势地压着她腰腹紧绷地持续射精,全灌进她柔软的掌心里。 等到他终于射完停下,时然的手心和身上全是浓稠的白精,她有些头晕脑胀地想,他是不是憋了太久了?但是再久也不至于能射这么多…… 时然逐渐地开始接受,隋清宴这个军事天才在情事方面也是天赋异禀的可怕现实了。 二十三、探索(二)(微h) 隋清宴射完以后又抱着她亲了亲,随后抱她去浴室洗手。时然的裤子都被他弄脏了,他看了看,干脆利落地将她的裤子也扯了下来扔到一边。时然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推:“我自己换就行了……” 他让她坐在浴室的洗手台上,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时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场景,她全身上下就剩一条内裤,被抱着抵在洗手台上亲,暧昧又滚烫的喘息声在密闭的空间里不住地回荡着,听得人面红耳赤。 隋清宴吻着她,手指探到她腿间,果然摸到一片湿意。他伸手隔着布料轻轻按了按,就听见时然猝不及防地呻吟出声。 他变本加厉地隔着内裤揉弄,时然小声地呜咽起来:“别……” 柔软的布料越来越湿,他试着往里探,花唇隔着布料吸咬着他的手指要往里吞。 小馋猫,一点没变。 “然然自己摸过吗?”他喘息着亲她的脸颊,将她的内裤扯下,又探手进去揉弄她脆弱的腿心。掌心包裹着阴阜缓缓滑动,指尖揉捏着花唇慢慢地分开,随后摸索到那一颗湿漉漉的肉蒂,轻轻捏了捏,就听见她呻吟声更媚,仿佛都能滴出水来。 “没有……”她晕头转向地喘息,“别、别摸那里……呜……” 她紧张得抱紧了他,张着腿任他的手指在腿间胡作非为,私密处被揉弄的奇妙快感铺天盖地地袭来,让她连话都说不完整,只会呜呜咽咽地喘。 “再往前坐一点。”他摸了摸她的腰。 她不解,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慢慢地往前挪,挪到只有屁股挨着洗手台边缘,腿心敞开在空气中。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半跪下来,掰开她的腿舔了上来。 时然大脑一片空白。她也不是那种纯情少女,虽然没真刀实枪地做过,但也懂基本知识,该看的片也看了不少。但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她发现好像什么也表达不出来。整个人就像是失去思考能力一样。被身体的快感彻底支配。 唇瓣柔软地舔弄着细嫩的花唇,随后又含进嘴里微微用力地吮吸。舌尖沿着肉缝湿漉漉地滑动,挤开生涩细腻的花唇,舔过穴口尿道口,时然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整个人都是一颤,架在他肩膀上的双腿不住地颤抖,手指陷进他的头发里不安地搅:“呜……” 他埋在她腿间,去寻那颗被指尖揉弄得挺立的小肉蒂,伸出舌尖勾弄,又含在嘴里吮吸。他太了解她的身体了,哪怕五年过去了也是一样,他知道她的身体喜欢什么样的力度什么样的节奏。唇舌动作不到两分钟,时然就被他舔到了高潮,一股水液淋漓地喷出来,被他悉数卷进了唇瓣间。 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的性高潮。 她眼眶都湿了,整个人都在颤抖,脚尖紧紧绷起,克制不住地喘息,脸颊潮红一片,失神地看向前方。 他又吮了吮一片狼藉的腿心,这才站起身把她搂进怀里。时然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急促地喘息,时不时地呜咽两声。 掌心下细腻的身体还在微微地抖,显然是刚刚爽过了头。 他看了眼时间,离晚饭还有一会,还能再做一次。 时然迷迷糊糊间被他抱起往卧室内走去。这会却不是去床上,而是去他的书桌边。他坐在椅子上,抱着她分开腿坐在自己的腿上。刚刚被舔弄到高潮的阴阜鼓涨涨的又软又嫩,花唇微微的颤,翕张着往外滴着黏腻的情动水液。他看得眼热,抬腰就用性器磨了上去,时然无力地哼,彻底软在他怀里。 性器官互相摩擦的快感让两个人都不自觉地喘息出声。时然完全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有点舒服,但又有点难受。粗硬的肉茎沿着花唇湿淋淋地缓慢地磨,被两片软肉含得水光淋漓,蹭得腿心又麻又痒,但随之而来的是更难耐的空虚。 她咬着唇忍着自己的反应,埋在他肩头乱哼。 他吻着她的颈侧,起身将她压在书桌边,低低地哄她:“然然,腿夹紧一点。” 她趴在书桌上,只觉得被情欲冲刷得头昏脑涨。 被吮得湿淋淋的性器被从身后慢慢挤进腿缝里,有了水液的润滑,连抽插的动作都更顺畅了一点。他俯身亲她的脸颊,下身发狠地往细嫩的腿缝里顶,有些畅快地喘息。 时然并拢腿努力地夹紧着那根尺寸可怕的性器,伏在书桌上不住地喘。明明不是真做,可总有一种他真的要插进来的感觉,他力气大,动作又沉又快,她身体被顶得起伏,大腿内侧又酸又麻。性器时不时地蹭到敏感的腿心,刺激得她更加难耐。 他咬着她的耳垂,抓住她的手,去摸性器插进腿缝时露在外面的那一截。时然乖乖照做,就听见耳畔喘息好像更沉了些。 过了许久,时然觉得他一点没有要射的意思,不仅手酸,大腿内侧都被磨得有点难受了。她晕沉地想,他体力是不是太好了点?要是真做了她真的会死在他床上吧? “……怎么……怎么还没好?”她喘息着问。 隋清宴闻言,将她翻了过来,时然于是面对着他,直直地看进那双爱欲交织的眼里。 他低喘着并拢她的腿,从正面又挤了进去,挺腰在白嫩大腿间抽动,俯身抱住她和她接吻,嗓音带着哑:“叫我。” 时然抱着他的脖子,呜呜地哼:“隋清宴……” 她又是喘又是叫,又媚又娇,听得他实在受不了,也不再忍,挤在腿缝间深深抽插两下,抵着她的大腿根全射了出来。 折腾了许久总算结束了。喘息渐渐平息,隋清宴坐回椅子上,随意地抽过纸巾替她擦拭。又将她抱在腿上亲。时然一眼就看到他小腹上那明显的纹身,忍不住伸手去摸,低低地问:“什么时候文的?” 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叁年前。在军队还没出头里的时候。那天晚上正好有流星雨,我想你想得受不了,偷偷跑到驻扎地附近的小巷子里随便找了一个文身店文的。” 时然抚着那一块肌肤,嘴硬心软:“别人纹身都是文什么漂亮的图案,或者是有含义的设计,你这直接文两个干巴巴的字,看起来多没品味。” 他笑:“我又不是文给谁看的。就是觉得该在身上留下点你的痕迹。” 他又亲了亲她的锁骨:“这里也只有你能看见,盖个所有章,我是你的。” 她搂着他的脖子:“那我是不是也该文个什么,礼尚往来?” “不用。”他哪里舍得,摸着她的肌肤,牛奶一样滑,又伸手摸到她的胸口,轻笑,“只要这里有我,我就很开心了。” 时然伸手覆在他手上,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本该是令人感动的场面,他却心猿意马地往下滑,又握住了她的乳肉。 她拍掉他的手:“干嘛呢。” “再亲一会。”他俯身舔吻她的胸乳,时然不安地扭,发现他腿间某个部位又蠢蠢欲动起来。 她有些晕:“你……你怎么还能硬?” 隋清宴挑眉:“你好像……有点小瞧我?” 对上她迷茫的眼神,他笑着亲了亲她的唇:“没关系,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陪你探索一下我的极限。” 时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二十四、游泳 在德帕城的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市长亲自前来送别,站在舰艇的登梯口,和隋清宴握了握手。 “感谢指挥官大人为德帕城做出的贡献。”市长脸上挂着笑容,“如果不是您士兵的偶然发现,我们可能很难找到那群反动分子,更不要说将他们的势力斩草除根了。我代表德帕城的市民感谢您。” “市长大人客气了。”隋清宴微笑,“我本就是为帝国效力,维持帝国稳定的事情也是我该做的。” “指挥官大人真是一片忠诚。”市长赞叹,“相信皇帝大人一定能感受到您的真心。” 隋清宴没有搭话,而是笑了笑:“那我就先行一步回到帝都了,很期待能在帝都再见到市长大人,到那时,想必我的称呼就该改口了吧。” “指挥官大人说笑了。到了帝都,我还要多多仰仗指挥官大人才是。”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时然总觉得这两人话里有话,但她也听不懂,只能站在一边保持着微笑。 该登机了,隋清宴牵起她的手往舰艇上走,低声问她:“你早上没怎么吃,待会让洲越再给你准备点点心?” 她摇摇头:“就是起太早了太困了没什么胃口,我要先去补个觉,中午再起来吃午饭吧。” “好。”隋清宴声音温柔,“我陪你。” 时然警铃大作:“你想干嘛?” 自从那天时然答应了隋清宴的无理要求以后,接下来的几天晚上她就没自己一个人睡过,隋清宴总是有各种方法把她骗去他房间。往往是亲着亲着就被他扑倒扒光,然后各种哄骗她用手用腿,他时间本来就久,有时候一次还不够,时然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快因为过度使用断掉了。 所以隋清宴这次提出陪她补觉,让她觉得这个人绝对的又不安好心。 “我看会文件。”隋清宴低声,“不打搅你。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时然完全没办法抵抗,只能投降。 隋清宴没有骗她,时然睡下的时候他就坐在她的床边看文件,神情专注又认真,真的没来打扰她。她也因此一觉睡得很香,整个人精神焕发,吃午饭的时候胃口格外好,连洲越都小吃一惊。 “时然小姐,你今天吃得太多啦!你运动量少,这样不好消化的。每天的摄入应该维持在一个合理的区间内……” 时然正咬着一块牛排,闻言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没关系,待会我带她去运动消化一下。”隋清宴放下叉子,看着她,“喜欢吃这个的话以后让洲越经常给你做。” 时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家长监督的小孩。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不甘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离开赫城以后,她真的胖了不少,脸也圆润起来,本来细瘦的胳膊都变得稍微有了一点肉,她觉得再这么下去,还没到帝都她的腰上甚至都会有赘肉了。 确实该运动了。 午饭后休息了一会,隋清宴真的带她去消化了。 舰艇上有专门的训练室,时然曾经参观过,但隋清宴却并不带她去那里,而是带着她走到另一侧,时然跟着他走进一扇门,就看到一个小型的游泳池。 时然有些吃惊:“舰艇上还有游泳池?” “嗯。”隋清宴解释,“帝科院的人设计的。平时我不怎么用,一般拿来测试一些水上水下机器人的性能。今天特意清洗了一遍,重新换了水。” “可我没有泳衣哎……而且我也不会游泳……” “没关系,给你准备好了。我来教你。”隋清宴对她微微地笑。 时然换好泳衣出来的时候隋清宴已经在泳池里游了好几个来回了。他泳姿十分漂亮,像一尾鱼在水里随意穿行,结实漂亮的手臂线条随着划水的动作不断地露出水面,在薄薄的灯光下像是被水镀了一层光。 时然抱着游泳圈走到泳池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隋清宴游到她身边,从水里探出头,那张脸出现的瞬间,时然觉得她像在岸边发现了绝世美貌的男美人鱼,黑发湿漉漉地垂着,漂亮的眼睛里漆黑地闪着点点碎光,仿佛流下的眼泪真的能变成晶莹剔透的珍珠。 男美人鱼趴在池边,向她伸出手:“来。” 时然有些紧张,伸脚试探了一下:“水深吗?” 隋清宴安慰她:“没关系,我在你旁边,别怕。” 她套着游泳圈,像小鸭子一样笨拙地跳进了水里。 有游泳圈的存在,时然不是很害怕,抱着游泳圈浮在水面上惬意地乱漂。但隋清宴似乎是真的想教会她游泳,一手抱着她,一手把她的游泳圈扔到了泳池的另一端。 对上时然惊恐的眼神,隋清宴微微地笑:“第一步,先到那边去拿回游泳圈。” 时然害怕呛水,不得不紧紧抱着他:“教学要循序渐进的呀……不是一般都从一些基础的练习开始的吗?” “不用那么麻烦。”隋清宴道,“有我这个好老师,我相信你可以学得很快的。” 短短的不到十米距离,时然却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最后手忙脚乱地像一只落水狗一样抓住了游泳圈那根救命稻草,趴在上面不断地咳嗽。隋清宴在她旁边一直扶着她游过去,唇边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时然愤愤地看他一眼:“不游了!哪有你这么教人的!” “半途而废可不好。”他伸手拂开她被水打湿而黏在额头的发,“刚刚不是游得挺好的?来,我们继续。” 说着,隋清宴拉着游泳圈向前移动。时然抱紧了游泳圈,整个人不断地下沉,差点要翻过去,被他提醒:“刚刚教过你的,先浮起来,再打腿。” 时然呜呜地哀哼。 明明只运动了一个小时,时然却觉得自己像跑了马拉松一样,别说消化午饭了,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消耗甚至能让她晚饭吞一头牛下去。而且隋清宴真的好严格,一点懒都不许她偷,她撒娇只能换来一分钟的休息时间,然后就又被拖入魔鬼教学中。 洲越站在玻璃门外,手指在终端上不断输入着什么,叹了口气:“时然小姐这个体力还是超过了我的想象,考虑到她是新手,刚上来不能猛然给她增加运动量,指挥官只带着她在半边池子慢慢地游,加起来可能一百米都没有,要知道指挥官训练都是千米起步的。” 洲安提醒她:“时然小姐不是军人,况且指挥官的个人身体素质在军人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不能这么比。” 洲越咕哝一句:“我这不是为时然小姐以后担心嘛……干脆给她定一个健身计划吧?” 两人交谈间,毫不知情的时然有气无力地爬上了岸。坚实的地面让她一下子放松了悬着的心,卸了力瘫在池子边一动不动。 隋清宴也跟着爬了上来,坐在她身边,低笑:“累了?” 时然有气无力地哼哼:“没气了。” “真的?”他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低头,“我来看看。” 时然看着他的脸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装模做样地打量了一会,下了判断:“嗯,确实。” 他摸着她的脸颊,故作正经:“看来需要做个人工呼吸。” 时然没有防备,就被他低头吻了上来。 “哇哇哇哇!”洲越几乎快跳起来,推搡着洲安,“亲了亲了!不能看不能看!” 洲安也有些不好意思,转头走到拐角,回头却发现洲越并没有跟上来,鬼鬼祟祟地趴在墙边,探出头还在偷偷地看。 洲安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下:“你干嘛呢!” 洲越委屈地摸了摸后脑勺:“我……就是好奇……” 洲安拉着洲越走了出去。洲越时不时地回头,有些兴奋地喃喃自语:“嗯……我是不是可以开始拟定他们孩子的成长生活计划了?” 洲安无语地看了洲越一眼:“你少看点那些爱情小说。你看你最近思想都歪到哪里去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都是为了更好地理解并服务指挥官和时然小姐。我可是精挑细选了一百本殿堂级和最近最流行的小说,现在看到了五十八本了。”洲越有些骄傲地补充,“我现在可是恋爱专家,哪像你呆头呆脑的不懂变通。” 洲安提起他的衣领往训练室走:“嘴皮子进步不少,让我看看身手有没有长进。” 洲越支哇乱叫地被拖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中。 二十五、电影 舰艇离开德帕城后,下一站就是帝都。帝国的国土实在辽阔,加上不在战时,为了减低舰艇的损耗,因此飞行的速度并不快。在这样的情况下,预计叁天才能到达帝都。 时然也开始为自己未来的帝都生活做打算了。她这几年工作存了一点钱,可以先在帝都租个房子,然后找一份工作,等稳定下来再去考虑买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屋。她又想到隋清宴,于是搜索了一下帝国军团的办公楼,心想自己要不干脆在这个周边租一间好了,和他工作离得也近,说不定还能天天见面。 她心里美滋滋起来,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隋清宴的通讯在此刻拨了进来,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我工作处理完了。” 她这才想起来本来他们约好今晚晚饭后要一起看电影,结果隋清宴有工作要处理,就答应她尽快处理完然后陪她再看,时然都快忘了这事了,被他这么一提起身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了。 看完一部再睡觉好像也差不多,她心想。 最后的地点定在了隋清宴卧室。因为他的卧室有一面占了整个墙壁的超级大的屏幕,说是平时他自己在房间里工作用。上次两人看他终端里那个视频就是用的这个屏幕。帝科院的技术一如既往的令人惊叹,屏幕只有一张纸那么薄,并且画质超级高,比时然在商城见过的最贵的电视屏幕还要清晰。 隋清宴把一切都布置好了,地上摆着一个柔软的双人坐垫沙发,旁边圆形的小桌子上堆满了洲越准备的饮料甜点零食,他随手再关了灯,气氛就全部到位了。 看的电影是洲越推荐的。据说是当下最热门的电影,集科幻、爱情元素为一体,剧情十分精彩,而且男女也都是当下炙手可热的明星,口碑十分不错。 时然在隋清宴怀里找了个舒舒服服的位置靠着,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电影的开头是作为星际军团将领的女主角被争夺家族继承权的兄弟陷害,在一场战争中误入虫洞,被卷到了一个荒芜贫瘠的星球。她在这里发现了一个被冰冻起来的人类兵器,也就是男主角,失去了一切势力的她解冻了男主角,想依靠两个人的力量逐渐扩大势力,最后回到她的国家,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剧情主线非常清晰易懂,时然甚至也能猜到最后的剧情走向,男女主角在相处过程中摩擦出爱情的火花。但导演叙述故事的功力十分强大,把男女主之间渐生情愫的场面拍得十分唯美动人。男主虽然是人类的身体,但一直以来作为兵器被培养,因此不理解人类的情爱,不明白自己对女主的这份感情是什么。两人在一次小规模的冲突中赢了之后,并肩坐在山头上,静静地看着夕阳西沉。 女主角问:“你想回家吗?” 男主角眼神茫然:“我没有‘家’这个概念。” 女主角对他微笑,握住了他的手:“从今天起你有了,我就是你的家。” “哇哦。”时然小小地感叹一声,“好酷。” 隋清宴正巧把水果喂到她唇边,闻言抬头看了屏幕一眼。 屏幕里两个人默默对视着,女主角搂住了男主角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他也低头,在时然唇上亲了一下。 “看电影呢!”时然脸红起来,“你不专心!” “嗯?”他反驳她提出的控诉,“我哪里不专心了?” 时然按了暂停,从他怀里坐起身:“那你说说感想。” 隋清宴想了想:“电影里有几处不太严谨的地方。比如刚开头的战争里他们战舰的规模还有移动速度不太符合电影里的科技水平设定……” “停停停。”时然赶紧叫停,主动认输,“我还是不和你讨论了。” 她又躺回他怀里,按了播放键,装作无事发生:“继续继续。” 隋清宴轻笑。 电影的中后段就是男女主一路打打杀杀,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回到了女主的国家,和女主角的兄弟展开了最后的大战。 时然看得聚精会神,隋清宴给她喂水果的时候她的眼睛都不肯离开屏幕,甚至有几次还咬到了他的手指。 她为了表达歉意,将他的手指握在掌心安抚似地揉了两下,却被他反客为主地十指紧扣。 激烈的大战终于结束了,女主夺回了属于她的继承权。但是男主在战争中为了救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寿命被严重缩短。他为了不让女主担心,也不想成为她的负担,于是决定偷偷摸摸地离开这座城市。没想到就在他将要登上离开的舰艇时,女主角带着军队围住了舰艇,堵死了他前进的路。 男主角惊讶地回头,就看见女主角在不远处对他笑。 时然本以为剧情结束了,没想到镜头一转,显示已经是两年后的他们。 男主角早起站在窗边看风景,女主角从后面抱住他,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宁静。男主角握住她的手回头看她,两人情意深重的对视,然后接吻。 风从窗外吹进来,将窗帘吹起,缓缓地在空中摇摆,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将这份暧昧表现得更唯美。 两人情到浓时,开始脱对方的衣服,时然没料到这电影到了最后还会有这样的桥段。要是她一个人她当然是毫不介意,但是隋清宴就在旁边,她再怎么心大也没办法和他一起看这种场景。 屏幕里喘息声越来越大,时然偷偷看隋清宴的脸:“不然我们就看到这里?” 隋清宴笑:“害羞了?” “那怎么可能。”她看向屏幕,一本正经,“我这是照顾你的感受。听说男人看这些都会有反应的,而且这女主角还这么漂亮,身材还特别好。你要是尴尬了我不管哦。” 他微微笑:“谢谢关心。不过不用担心我。” 时然偷偷瞥了一眼他的裤子,咦,没有反应。骗人的吧,明明他平常和她接吻都能硬得不行。 屏幕里两个人赤裸裸地滚在了床上,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导演拍得很是唯美,并不只是粗暴地展示两个人的结合,而是不断地切换镜头来表达两个人灵与肉的结合。 时然在看电影之前查过一些资料,女主角又被她的粉丝戏称为帝国梦中情人,今天一看果然不同凡响。镜头在她脸上放大,能看得清她愉悦到极致的表情,带着微微的魅惑,配上她悦耳的呻吟声,让她这个女生看了都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真的有这么舒服吗。时然心里嘀咕。 “嗯?”耳边传来隋清宴的声音,她才意识到原来她不小心把心里想的也念叨出口了。 “我什么也没说。”时然觉得耳朵都发烫。 隋清宴低头,气息若有似无地拂在她的发顶:“可是我听见了。” 时然干脆不理他,决心装死。 电影里暧昧的桥段很快结束了,最后男女主角牵着手,在花园里一起看着天边的落日,正巧呼应了前面的片段。 隋清宴唇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耳朵怎么这么烫?” 温热的呼吸扑洒在耳畔,时然觉得半边身体都麻了,声音也软了起来:“你别……” 随清宴咬了咬她的耳垂,呼吸滚烫:“试试看,好不好?” “试……什么?”她明知故问。 “试试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舒服。”他嗓音又低又轻地灌进她耳朵里,像是一片羽毛在她心头扫来扫去。手指搂着她的腰一点点收紧。 时然心跳得极快,咬了咬唇:“我……有点怕……” “别怕。”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嗓音都仿佛有点哑,“相信我,好不好?” 二十六、亲密无间(一)(h) 时然躺在床上,有些无措地看着跨跪在她身上的隋清宴。他垂眸看着她,干净利落地脱掉上衣,露出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上半身,然后开始解裤腰带。 这个场景并不陌生,但这次格外不一样,时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砧板上的鱼,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隋清宴来宰割。 在她迷茫的目光中,他俯下身,吻住了她。 这次的吻比平时更为激烈,像是积攒了许久的感情浓重地爆发,时然快跟不上他的节奏,抱着他的脖子,喘息都有些困难:“唔……” 他含着她的舌重重地吮,手指握住她胸前弧度漂亮的胸乳不住地揉弄。软嫩的乳肉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里溢出,又被他变着力度地收进掌心,像是滑腻的牛奶,在他手心里不断地晃荡。 时然被揉得喉咙不由自主地发出轻哼,却全被他堵在嘴里。 等到隋清宴终于放开她的唇,两团白嫩的乳肉已经有了轻微的指痕,粉色的蓓蕾在空气里硬硬地挺立着,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不住地颤抖。 隋清宴低头吻她的颈侧,连舔带咬地一路吻到她的胸口,含住了刚刚被揉弄得颤巍巍的嫩乳。 时然忍不住呻吟出声,手指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他吻得细致,唇舌啧啧有声地舔吮,仿佛那一团嫩乳真的在他嘴里溢出微微的奶香。舌尖舔过顶端,将那蓓蕾夹在齿间轻轻地磨,果不其然听到时然在他头顶发出甜腻的呻吟声。 勾人得要命。 他埋首在她乳间亲够了,又一路下滑去吻她腰腹。时然腰特别敏感,被一吮就止不住地颤,纤细的腰被禁锢在他的手心动弹不得,只能连脚尖都紧绷起来。 “嗯……别……” 她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在不断地下滑,从肌肤上掠过,带起酥麻的痒意。 隋清宴停在她的腿间,分开了她的腿。 时然又羞又紧张,腿根止不住地颤,声音也带了点哭腔:“隋清宴……” “没关系的。”他声音又哑又低,语气温柔,“不要怕。” 时然拽住了一旁的枕头死死地抱进怀里,就感觉到隋清宴低头含住了她的腿心。 “啊……!”她忍不住叫出声,腰腹都紧绷起来,“呜……” 最敏感私密的部位被人含在嘴里又舔又吮,时然觉得无力极了,奇异的快感顺着小腹直直地冲向头顶,在她脑海里炸成一朵烟花。她抱着枕头愈发用力,眼神都开始茫然起来。 隋清宴舌尖寻到那两片紧紧闭合的软肉花唇,轻轻地舔了一下,感受到身下人不自觉地轻颤。他于是伸出舌尖轻轻挑开那生嫩紧闭的细缝,像是剥糖衣一样撕开她的外壳,露出内里香甜可口的内芯。 “嗯……呜……”她止不住地喘,指尖都在颤抖。 他细致地舔弄,把花心舔得水光淋漓,舌尖寻到那颗肉蒂轻轻地裹住,随即卷入口中含吮。时然剧烈地挣扎起来,细腰不住地扭,在他身下喘得更激烈,声音隔着枕头带了哭腔模模糊糊地传来:“呜……隋清宴……” 他手上用了点力度将她的腿分得更开,埋头更专心更用力地舔吮,敏感的肉蒂在他唇间被吮得硬挺鼓涨,像是熟透了的果实,微微一碰就能溢出香甜的汁液来。 快感让时然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咬着枕头才能抑制一点喉咙间的哭吟,酥麻的电流在身体里四处乱窜,小腹又酸又胀,腿心酸软一片,理智像是被吹到极限的气球,摇摇欲坠,只能等待着一个点就能随时爆炸。 “别……别舔那里……呜……嗯……”软腰无力地起伏,她呻吟声都不成调,意识模糊得像是飘在空中,快感像堆积的潮水一样随着他唇舌的舔吮一波波堆积,将她不断地推向顶端。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舌尖擦过隐秘的小口,将她溢出的香甜汁液悉数裹进口中,唇瓣又去吸吮那颗敏感鼓胀的小肉蒂,微微带了点力度,很快就听到了她突如其来,再也克制不住的短促哭吟声。 她高潮了。 时然脑袋一片空白,全身紧绷,腿心不受控制地喷出一波又一波的液体,像是失禁了一般淅淅沥沥地打湿了身下的床单。快感冲垮了她的理智防线,她爽得呼吸都在颤。 她颤抖着喘息,眼角红红的,长睫微微颤动,还挂着因快感而溢出的泪水。 隋清宴抬起头,抽掉她抱在怀里的枕头,又覆了上来,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舒服吗?” 时然垂着眸小声地哼。 他亲亲她的脸颊,手指探到刚刚被他唇舌细致舔弄过的隐秘腿心。指尖湿漉漉的全是她的液体,腿心还残留着高潮的余韵,花唇微微地颤,他很轻易地就抵开那条细缝,将指节一点点塞进生涩又细嫩的小穴里。 “嗯……”时然呻吟出声,脸颊红晕更重,被入侵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夹紧了腿。 高潮后的小穴里湿滑一片,软肉含着他的手指不住地紧绞,花唇含着他的指根微微地颤,贪吃得像是要将他全部都吞进去一样。 隋清宴呼吸都沉了几分,指尖在湿滑的穴里轻揉慢捻,很快又揉出了不少水液,顺着他的指节往外流,打湿了他的掌心。 他又添了一根手指进去,时然呜咽一声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着他不住地颤,小声地喊他的名字。 “没关系。”他安抚似的亲亲她的唇,“马上就好了。” 隋清宴知道时然一贯敏感,可也没想到她能敏感到这个地步,轻轻一碰就能出水。他下身硬得有些发胀,忍不住咬了咬舌尖强忍下来,心想待会动作重了她得哭成什么样。 他低头轻柔地吮她的唇,指尖带了点力度揉弄穴内肉壁,搅弄得水穴咕叽作响,揉得她喘息声又急促起来,双腿夹着他的手不住地颤,大腿根摩擦着他的掌心,也被蹭了湿漉漉的一片。 时然头晕脑胀间,隋清宴又添了一根手指。穴肉又被撑开了一寸,她无力地小声呜咽,抱着他的手越发的收紧,腰背也紧绷起来,被那几根手指玩弄得全身酸软。 修长微凉的手指在穴内又揉又按,模仿着交合浅浅地抽插进出,大拇指寻到那一颗肉蒂,微微用力地揉按,双管齐下,时然眼前又是一阵白光闪过,哭吟着到了高潮。 连续的高潮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仿佛被掏空,眼神难以聚焦,喘息着茫然得不知今夕何夕。直到腿间被一个又硬又热的东西抵上来,她才稍微回过了神。 性器的顶端贴着湿漉漉的肉缝上下滑动,随后破开花唇探了进去。时然对他的尺寸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被抵进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呜……不要……”她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眼泪汪汪,“太大了……进不来的……你出去呀……” 手指和隋清宴那根可怕东西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即使他体贴地做了扩张和润滑,让她并不感觉到疼痛,但还是被撑得涨极了。 “乖。”他咬着她的耳垂,喘息着低哄,“放松点,不要紧张。” 性器才进了一个头就被卡住,两个人都难受得不行。隋清宴亲着她的耳朵哄着她,一边伸手下去摸她那颗湿漉漉的肉蒂,摸得她呼吸又急了几分,穴内酸软一片,再挺腰一点点把性器喂进去。 短短的结合过程对两个人来说都格外漫长,最敏感的器官互相摩擦,升腾出难以言喻的快感,慢慢地燃烧着两个人的理智。 等到他终于整根插了进来,时然大脑彻底放空。那根性器埋在体内的感觉实在是奇妙,被穴肉缠绞着微微地搏动,硬硬地戳在最深处,整个人被撑得又涨又麻,像是被彻底地侵犯占有,又像是她缠裹着与他紧密结合。 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爱人,从此再不能分离。 小穴内还残留着高潮的余韵,随着她的呼吸不自觉地一口口地紧咬,隋清宴忍得背上全是汗,后腰被她夹得麻了一片,差点就要射出来,闭眼喘息缓了缓,恨不得立刻把她肏晕在这里才好。 可是他还不能。 他又去吻她的唇,下身尝试浅浅地抽动,体贴地让她适应。时然长睫上晶亮亮的一片,眼尾染着情欲的红,被他温柔顶弄得舒服地哼出声,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他对上她沉迷的目光,哑声低低地喘:“难受吗?” 时然摇了摇头,咬着唇,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穴内湿软一片,不再像刚开始那样那么寸步难行,他试着退出更多,然后在一片湿滑里顺滑地插到了底,将穴口都撞得微微凹陷下去,撞得她发出甜腻又软媚的呻吟,穴肉缠上来黏腻地裹紧。 他闭了闭眼,终于克制不住一般,抬腰狠撞起来。 二十七、亲密无间(二)(h) “啊……呜……轻、轻点呀……呜……”时然连呻吟声都被撞得破碎,断断续续地呜咽,花心被捣得又酸又麻,整个人像是要被那凶狠的力度顶坏了,漂亮的腰背随着他的动作在床上不断地起伏,不断地有汗水被抖落在被褥间。 结合处早就一塌糊涂。花唇被撑到极限,颤巍巍地翕张着去吞吐着肉茎的根部,每一次凶狠的性器退出来,都会有一小片淋漓的水液被带出来,湿漉漉地浇在结合处,随着他深重的顶弄又被捣成一圈圈的白沫,四溅着消散在空气中。 时然完全想不到隋清宴床上的本性居然这么凶。他那根性器尺寸本就让她吃不太消,又粗又硬,每次撞进来的时候撑得穴内褶皱仿佛都被他碾平熨烫。长度也很可怕,感觉他不怎么费力就轻而易举地插到最深处,配合着那凶狠的力道,插得她双腿都止不住地抖。 “太深了……别……别、别那么重……”她语无伦次地呜咽,声音都因为哭泣而带了鼻音,又软又腻,听得他欲火又重了几分。 隋清宴拿起刚刚的枕头垫在她腰下,握着她的脚踝拎起她的一条腿挂在腰侧,找准角度更顺畅地抽插。水穴青涩敏感又热情缠人,一挤进去湿热嫩滑的穴肉就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缠紧吮吸,进得越深夹得越厉害。最深处的软肉贴着性器敏感的顶端,嫩肉磨得他舒适极了,稍微重捣就出水,湿淋淋的浇在顶端的小眼上,致命的快感从腿间一路冲向头顶,爽得他腰背都麻了一片。 他握着她的腰顶得更重,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的力度,撞得时然哭得更惨,细腰止不住地颤动,连带着胸乳都微微晃动起来,荡漾出柔软诱人的曲线。 敏感细嫩的穴肉被肉茎反复地重重碾磨,熨出酥麻滚烫的快意,从腿心蔓延向全身,仿佛拉扯着她每一根脆弱敏感的神经,每一寸的快感都被无限放大。时然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快乐还是难受,只觉得那感受已经超过她能承受的范围,随着他狠顶的动作每一下都将她推得更高。她腿软得连他的腰都夹不住,两条腿垂在他腰侧随着他的起伏无力地乱蹬。 “呜……嗯……别、别……不……嗯……呜呜……”被那么凶狠地插弄许久,她眼神都涣散,埋在她体内的那根东西却仍旧硬得不行,时然受不了地咬着他肩膀呜咽,喘息着求他,“呜……别、别这么凶……要、要插坏了……” 时然并不是个会主动开黄腔的人,更何况这还是她第一次。她只是无意识地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直接的感受,但在床上又乖又纯地说出这种勾人的话,无疑是给隋清宴旺盛的欲火又浇了一把油。 隋清宴贴着她的脸颊,低喘着哑声问:“告诉老公,哪里要插坏了?” 他刻意放缓了节奏,性器变着角度地去戳绵软的穴肉。他性器本就天赋异禀地微微上翘,总是能戳到时然意想不到的地方,顶得她眼泪止不住地流,身体颤得更厉害。 “这里?这里?还是这里?”他一边戳弄一边撩拨她,被穴肉吮得湿漉漉的肉茎贴着花唇不断地进出,几乎整根没入,结合处水声清晰黏腻地响,和肌肤的拍打声混合在一起,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淫靡的味道。 “不……不是……你不要……”时然被他变着花样的玩弄几乎要崩溃,“隋清宴……呜……” 他顶着她深处的软肉连续狠撞两下,就感觉到身下人哭声更重,咬着他的肩膀哆哆嗦嗦地到了高潮。 最深处的隐秘花壶持续不断地喷出大量阴精,他堵都堵不住,顺着紧密结合的地方一路往外溢去,湿哒哒地打湿了她身下的枕头。 高潮后的时然浑身都泛着粉,红晕从脸颊一直到耳尖,乌黑的发被汗打湿了黏在额前,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茫然一片,红润的唇微张着不住喘息,若隐若现地露出软嫩的舌尖。 隋清宴心动不已,低头吻住她的唇,含住她的舌缠绵着吮,挺腰就着高潮后湿软的小穴继续顶弄起来。 时然彻底地被肏软了,含着他的舌尖乖乖地吮,瘫软在他怀里任他随意拿捏,被欺负狠了就呜呜地哭,下面那张小嘴又馋又急地咬他,勾得他喘息更重,连亲吻力度都重了不少。 性器插着水穴发出淋漓黏腻的暧昧声响,混合着唇舌间纠缠的口水声,不断地回荡在房间内,任何人听了都要脸红心跳。 床头的灯光柔和又昏暗地亮着,像是笼着一层轻纱,模模糊糊地照亮了床上交缠的身影。 爱意、迷恋、沉沦、情欲、快感……交织的情感成为深夜的最佳催化剂。 过了许久,时然就这么被隋清宴插得又高潮了一次,腿间再一次喷出淅淅沥沥的水液,这回她连脚尖都没力气绷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在他身下哭着颤,连声音都小了许多:“真、真的不要了……不行了……呜呜……你快、快结束好不好……” 那口嫩穴实在是缠人,像是要榨出他全部精液一样吸裹着整根肉茎不住地紧绞。他毕竟也是第一次,被情欲的快感彻底淹没,觉得自己也忍不下去了,于是语气低低地诱哄:“然然乖,叫老公我就快点射出来,好不好?” “老公……”时然咬唇呜咽,哭吟声都断断续续的,“老公……我真的不行了……” 隋清宴漆黑的眸子又沉又亮,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低头亲她的额头,腰部发力往软穴深处最后狠撞几下,被夹得低哼一声,在她的呻吟里绷紧腰腹,喘息着全射了出来。 他量多,全抵着她脆弱柔软的宫口射,她本就被操弄得敏感无比,精液一股股地往最深处灌,狠射得她受不住地哭,抬腰想躲,又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只能克制不住地又夹紧了腿,呜咽着乖乖受着他,看起来可怜极了。 一室的喘息渐渐平息。 两个人满身大汗地抱在一起,空气里还残留着浓浓的情欲气息。隋清宴射完以后也不急着抽出来,而是在穴内浅浅地滑动,享受着软肉的吸咬,延长着射精的快感。 他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低低的嗓音带着高潮后特有的慵懒沙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然累得眼皮都有点抬不起来,小声地呜咽:“……你全射进来了……” 他抽出性器,花穴像是被拔了塞子一样,堵在里面的精液止不住往外流,又浓又稠,大片大片地糊在两个人的腿间还有身下的枕头上,淫靡气息蔓延在空气里。 小穴含着精液的样子实在诱人,他只看了一眼就又硬了,但时然刚刚被他折腾得不轻,还是她的第一次,他不敢再来,怕自己没轻没重真伤了她。 他叫来家务机器人换床单,把时然抱进浴室里替两个人清理。 浴缸里水波荡漾,他将她抱进怀里细细地亲吻。刚刚还坦诚地做过那么亲密的事,结果做完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眼神乱瞟着就是不肯看他。他轻笑,捏了捏她的脸颊:“害羞了?” 时然嘴硬:“没有。”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 她抬头,结果刚看见他的脸就想起刚刚那些面红耳赤的画面,又立刻撇过头避开他的眼神。 他缓缓地亲她的耳朵,低笑:“舒服吗?” 她哼:“勉勉强强。” “嗯?”他轻轻捏了捏她的奶尖,“谁爽得把我床单都弄湿透了?” 时然愤愤地咬他一口。 一来二去他又硬得不行,最后哄着她在浴缸里用腿帮他夹,直到她大腿内侧都被磨得绯红一片,他才堪堪射出来,精液糊满了她的臀缝和大腿,看起来色情极了。 时然又困又累地咬他,他喘息着吻着她的发顶,眉梢眼角全是满足。 二十八、晨起(h) 时然是被腿间不寻常的异样湿漉漉感给唤醒的,她刚刚转醒,眼睛还没睁开,甜腻的呻吟就不自觉地从口中溢出。 “把你弄醒了?”隋清宴从她腿间抬头,起身覆了上来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脸颊,语气温柔,“想看看昨晚有没有伤着你。还好没事。” 时然没怎么清醒,迷蒙着眼往他怀里钻。 隋清宴手指又探下去,摸到刚刚他亲眼确认过的还带着点湿意的柔软花唇,轻拢慢捻,没一会就把时然揉得喘息连连,手上全是她渗出的水液。 “真乖。”他亲了亲她的唇,握着早就晨勃的性器,抵着一片湿滑挺腰挤了进去。 穴内还残留着昨晚的记忆,热情地绞着他,隋清宴抬腰顶弄两下,舒爽得不住喘息,低头含住她的唇缠绵地吮。 时然早起本就不怎么清醒,被插进来了也没力气反抗,呜呜咽咽地任他折腾。 “大早上的你怎么……嗯……别……呜……”她被撞得不住地起伏,手指抵着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先起床吃早饭……啊……” 他捞起她的腿环在腰上,俯身更严实地压住了她,性器挤开穴肉层层挤咬抵到了底,凿出一片淋漓的水液。他伸手去摸结合处几乎被撑到极限的两片软肉,挺腰缓慢抽送了几下,低头咬住她的耳垂,低声撩拨:“吃完我再去吃早餐,好不好?” “谁要吃你……!”她被插得思绪混乱,不住地喘息,“你别……” 他又整根插到底,顶端重重地撞上最深处的软肉,小穴被挤出黏腻的水声,穴肉缠绞着性器不住地咬,爽得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在她耳边沙哑喘息:“……然然不想吃还咬得那么紧?” 时然发现了,隋清宴一到床上骨子里那点坏劲就有点克制不住,平时那副矜持的性子荡然无存,什么贵族礼仪,道德廉耻全抛在脑后,荤话一句接一句克制不住地往外冒,要是放出去绝对会彻底破坏他在众人面前那副温和斯文的形象。 她晕沉地骂他:“……变态!” 他低笑:“还有更变态的,想不想听?” 时然羞得去捂他的嘴,却被他捉住手放在唇边亲,下身顶撞的力度丝毫不减,顶得她呻吟声根本止不住,被扯入情欲的深渊,彻底沦陷。 洲越按照惯例拨早晨通讯的时候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首先通讯响了许久指挥官才接起,这就有点不正常,因为往常这个时候指挥官已经在等他送早饭进来了;其次指挥官的声音还有点哑,虽然指挥官偶尔早起没怎么清醒的时候声音也会有点哑,但和今天的这种是完全不同的,今天指挥官的声音甚至还带了点轻微的呼吸不稳的喘息。 洲越凭借着人造人极为灵敏的声音捕捉能力,捕捉到了通讯那头时然极轻的,努力压抑着的喘息声。 他兴奋起来,但又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于是装模做样地咳了一声,故作正经:“指挥官大人早上好,根据您的日程安排,四十分钟后您有一个和高级将领们的会议,请问现在把您和时然小姐的早餐送进来可以吗?” 隋清宴那头极轻地“嘶”了一声,过了一会就听见时然微弱的呜咽还有他低低的声音:“……别紧张。” 洲越听活春宫听得脸红心跳,虽然人造人并没有人类的生理系统,他感受不到生理上的刺激,但他知道这是指挥官在和时然小姐进行爱的交流,这是人类高阶的亲密行为,标志着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到一个全新的阶段。 他克制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开口:“……需要推迟会议吗?” 时然呜呜地哭出声。 隋清宴轻叹:“不用,早餐不用送了,四十分钟后我会准时到的。” “遵命!” 挂了通讯,隋清宴低头去吻她眼泪,温柔地安抚:“没关系的。” 时然咬在他肩膀上:“他肯定发现了……我没脸见人了……早就让你不要接了……呜呜……” 隋清宴挺腰又开始动,埋在穴里的性器咕叽咕叽地搅出水声,刚刚的暂停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折磨,这会他也不再忍,带着力度肆意顶弄起来,把水穴插得又软又滑,夹着性器不住地绞。 “洲越是人造人,就像机器人一样,被他听见没有关系的,嗯?”隋清宴低喘着哄她,“不然我把他那段记忆的程序删掉?” 时然呜呜着不说话了。她一向心软,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看她态度软化,隋清宴趁机转移话题,含着她的唇瓣喘息:“然然,不想那些了,时间不多,我们抓紧,好不好?” 午饭的时候时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刚刚睡醒下床的时候腿差点软得跪在地上,去浴室洗漱还看到身上遍布的吻痕,甚至连大腿内侧都有,心想隋清宴看着这么斯文矜贵的一个人,床上却又凶又强势。真是人不可貌相。 洲越站在一边,看时然明显兴致不高,关怀地问:“是今天的菜不合口味吗?” 时然晃过神来,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是我没什么胃口。” 早前指挥官在出门的时候交代他照看时然,随后挑眉看了他一眼,漆黑漂亮的眼睛像墨一样浓,洲越瞬间反应过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指挥官您放心,我什么都没听见。” “她脸皮薄,你注意一点。” “是!” 洲越谨记隋清宴的交代,因此表现得天衣无缝,和往常并无两样。可他的内心还是忍不住雀跃,盘算着要给时然更新一下菜谱补补身体。 洲越从保温柜里取出一碗粥:“菜吃不下的话喝点粥可以吗?口味比较清淡。” 时然点点头:“谢谢你。” 她不敢抬头看洲越,虽然隋清宴一再告诉她洲越只是人造人,但她看着洲越和人类毫无差别的外表和行为话语,始终没办法把洲越当成机器人对待,尤其是被他听到那种声音。 她闷着头喝粥,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洲越,这里有事后避孕的药或者是针剂吗?” 帝国科技发达,已经研制出了先进且没有任何副作用、对身体毫无损害的避孕方式。大部分人都会采用事先避孕,一般是注射,药效可以支撑两个月,两方只要有一个人做了就可以。时然之前也没预料到会和隋清宴发展得这么快,完全是意乱情迷,一点准备也没有。隋清宴昨晚还有今早全都是内射,还不允许她躲,当时她没反应过来,现在一想就觉得有些头疼。 “时然小姐不用担心。您不需要做任何的措施,也不需要有任何这方面的担忧。”洲越打开终端,调出一堆信息资料,有条不紊地向她解释,“指挥官大人从成年开始就定期注射避孕针,上一次的注射是在上个月的8号……” “等等。”时然打断了他,“你说他,从就成年就开始……?” 洲越生怕被误解,连忙解释:“因为指挥官大人的身份还有血统,注射避孕针是一种保险加自我保护措施,并不以发生性关系为目的。请您放心,指挥官向来洁身自好,除了您没有和其他任何异性有过任何亲密接触。” 时然有些好奇:“你说自我保护?难道曾经有人对他图谋不轨?” 洲越表情有点为难,慢吞吞地开口:“因为指挥官的血统是隋家近五十年来最纯正的,而且他本人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因此有很多人想获取指挥官的基因信息,来孕育出属于他们家族最优秀的后代。指挥官刚成年的时候就差点吃过亏,后来就长记性了。” 洲越说得隐晦,但时然理解了他的意思。虽然她也听说过一些家族为了培育优秀的后代会专门去选择一些优秀人才去获取他们的基因,哪怕并不需要成婚。可她没想到这种事居然真的会发生在她身边。她咬了咬勺子,简直不敢置信:“你是说,有人……想要强迫他那个?还有,血统是什么意思?” “不是。”洲越摇了摇头,“指挥官倒不至于被强迫,只是有人曾经在指挥官的饮料里下药,还好最后化解了。从那以后指挥官就长记性了,定期避孕,也没人再敢这样做了。” 他又回答:“其实所谓血统就是那些老古董贵族之间自我催眠的一种说法。他们认为只有贵族之间结合诞生的优秀子嗣,才可以被称为血统纯正。” “这也太……疯狂了吧?他们把隋清宴当成什么了?他的家人不保护他吗?” 洲越小声:“老爷和夫人很早就去世了。隋家其他人都是一群疯子,没有好人。指挥官在他们眼里也只是一个装着纯正血统的容器,他们只要所谓的优秀的隋家继承人,并不在意指挥官的个人感受。总之指挥官以前吃了很多苦,所以时然小姐您能出现我们真的很开心。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指挥官。” 时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颊滚烫:“也不用这么夸张……” 时然怎么也没想到,隋清宴看起来好好的,背后还有这么心酸的故事。 隋清宴需要她的爱,时然想。 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去爱你的。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二十九、降落前日 下午时然在房里收拾行李。舰艇明天就要降落在帝都了,她得把一切都提前准备好。 隋清宴敲了敲房门,时然走过去打开门让他进来。他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怎么不让洲越替你收拾?” “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时然迭着衣服放进箱子里,“而且我东西也不多,很快的。” 隋清宴在她身旁蹲下身,把东西递给她帮着她收拾。 时然一边整理一边说:“我问过洲越了,我们是明天下午两点到帝都,然后你要去参加游行,对吧?” “嗯。”他应了一声,“枯燥。” 时然看他一脸不怎么高兴的表情,笑了起来:“这可是全帝都人民欢迎你的仪式,你可不能在花车上愁眉苦脸。” 隋清宴从后面抱住了她,埋在她肩膀低声:“只想和你在一起。” 时然转过脸,戳了戳他的脸颊:“指挥官大人,工作是很重要的,可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隋清宴捉住她的手指,俯身去吻她。 时然抱着他的脖子陪他亲了会,喘息着推开他:“我要继续收拾了,你不要捣乱。” 隋清宴只好不情不愿地放开她。 时然把东西都整理好,关上箱子推到一边,盘腿坐在地毯上,拍了拍身侧,隋清宴会意,挪到她身边坐下抱住她。 时然斟酌着开了口:“你明天,打算怎么安排我?” 隋清宴捏着她的手指把玩:“你不用陪我去,我让洲越从另一个门带你下舰艇,然后直接带你回家。” 时然眨了眨眼:“回你家?” 隋清宴对上她的眼神,轻轻“嗯”了一声:“不是隋家,是我自己的一处私人房产。” 时然问:“你不会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吧?” “没有。”隋清宴回复很快,“已经都联系好了,回帝都就让洲安去办。一周就能搞定。” “好吧。”时然应下来,“那就在你家过渡几天,等身份证明下来了我再搬出去。” 隋清宴闻言将她搂紧了些:“为什么要搬走?和我住一起不好吗?” 时然摇摇头,推开他:“我们还没结婚呢……不对,也不是结婚的问题,我想先在帝都站稳脚跟,起码得先有份工作,自己独立生活一段时间。” “住我家也可以工作。”隋清宴扣住她的手指,“有空的话我还可以每天接送你。” “现在还太早了。”时然看着他,“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分开,但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我不能一来就依靠你。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不说能和你并肩吧,但起码能成为一个有能力和你一起解决问题的人。” 隋清宴垂眸看着她。 “我之前就想过,我们在一起应该会经历不少的阻碍,我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时然表情认真,“所以,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好不好?” 他无声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有他最渴望的东西。 他忍不住俯身将她抱紧。 时然被他用力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拍了拍他的脊背,玩笑般安抚他:“太感动了吗?是不是越来越发现我的好了?” “嗯。”他低低地应一声,“特别好,没有人能比你更好了。” “那我就当你答应我啦?” 隋清宴抱紧了她,没有说话。 晚饭后隋清宴又去开会了,说是明天舰艇就要降落,要做最后的准备,连洲越都去参加了,只剩下时然一个人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刷着帝都招聘信息。 她本来想回自己的房间,却被隋清宴拦着不让,说是她房间既然已经收拾好了,就不要再弄乱了,总之被他又哄又骗地到了现在趴在他的床上等他回来的地步。 时然其实早就物色好了几个岗位,比较适合她,乔希琳也说可以给她推荐几个薪水比较不错的工作,不过她不想欠太多人情,因此还在犹豫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久到时然又看了一部电影,隋清宴还没回来,她打了个哈欠,关了终端,干脆钻进被窝睡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然听见隐隐约约的响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隋清宴正掀开被子准备上床。他应该是刚刚洗完澡,整个人散发着清冽又可口的气息。 “唔……你回来了。”她揉了揉眼睛,“是不是很迟了。” 隋清宴钻进被子里,把她搂到怀里抱着:“今天事情有点多。” “嗯……”她应了一声,“早点睡。晚安。” “困了?”他亲了亲她的眼睛,低声,“待会再睡?” 她迷迷糊糊地哼:“你又想干坏事……” “嗯。”他咬了咬她的唇,手指已经从她的睡裙下面摸了进去,“今晚多做几次好不好?” 时然喘息着,哼哼唧唧地又被他扒了个精光。 三十、做坏事(h) “嗯……太深了……呜……别、别……”时然跪在床上,被他从身后重重地顶弄,她被那力度撞得受不了地往前爬,又被他捉住腰拖了回去,性器深深地又埋进早就一片湿滑泥泞的嫩穴里,微微上翘的顶端恰好戳到她敏感的软肉,磨得她腰腹酸软,跪着的两条腿都在颤抖。 她肌肤白嫩细腻,腰背线条细瘦漂亮,尤其是腰,盈盈一握,销魂勾人,软软地塌下去的时候还能看见两个腰窝。后入得重了能看见白皙的脊背不住地颤抖起伏,像是挣扎着展翅欲飞的蝴蝶,让人爱怜却更想将这美丽占为己有。 时然伏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呻吟都被撞得变了调。后入对她来说完全是另一种体验,性器入得很深,每一次抽插好像都撞在了不同的地方,退出去的时候勾着她穴内被撑平的细密褶皱,绵密地升腾起更强烈的快感。隋清宴没有抱着她,而是在她的身后,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依靠不了,只能抱着枕头哭喘着承受这过于刺激的快感。 白软的臀肉不断地撞在他结实的小腹肌肉上,荡漾起柔软的波浪,随着抽插的动作被拍打得得一片绯红。结合处早就泛滥成灾,淋漓的水液止不住地往下滴,将床单都洇湿一大片。 隋清宴一手握着她的腰防止她瘫下去,另一只手探到她的胸前,握住那一团被晃荡得诱人的软嫩乳肉,收进掌心用力地揉,揉得她腰腿更软,埋在枕头间不住地呜咽。 “呜……”她忍不住伸手去制止那只在她胸前作乱的手,却被他反握住,抓着她的手去揉她自己的胸,时然虽然有时候自己也会摸一摸,但从没有在动情的时候自己这么抚慰过,而且还是被隋清宴带着去揉,被他掌握着力度和节奏,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奇异的快感在她手下爆发开来,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的甜腻,像是在蜜罐子里泡过一样。 小穴明明已经被撑得不行,却还是缠着肉茎一寸寸往里吞,穴肉敏感又细密地绞,连性器上的经络沟壑都挤压着填满,甜蜜地抚慰着汹涌的欲望。隋清宴被夹得克制不住地低喘,握住她的腰顶撞得更重,像是要把她榨干一样凶狠地捣弄,花唇被撑到极限,艰难地含吐着肉茎,随着性器的进出湿漉漉的沾满了黏腻的水液,闪着晶亮亮的光。 “太、太深了……嗯呜……你不要那么凶……呜……”时然止不住地哭,喘息声都支离破碎,脸埋在枕头里模模糊糊地呜咽,手指都颤抖着揪紧,全身泛着敏感的粉红,像是多汁的水蜜桃,轻轻一碰就能溢出香甜的汁液。 性器挤开绵密的软肉,借着湿滑回回撞到最里,又硬又热的顶端顶着最深处的软肉不住地磨,磨得花心淅淅沥沥地又喷出一波水液,随着茎身的抽出插入被搅弄得汁液飞溅,结合处水声变得更加清晰响亮,让时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流那么多水。 她跪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屁股高高地撅起,被身后的顶弄撞得止不住地往前栽,好几次差点撞到床板。隋清宴怕她撞到头,握住她的腿将她往后拖了拖,确保她离床板的距离足够远,这才又狠撞起来。还好隋清宴的床够柔软结实,他怎么狠都纹丝不动,力道陷进去一点声音都没有,要是换时然家那张脆弱的小床,没两下就能被邻居投诉深夜扰民。 时然咬着唇呜咽,哼哼唧唧地快被他插到高潮,小声地喊他名字:“……隋清宴……” 他覆上她的脊背,吻着她的后颈沙哑着喘息:“昨晚教过你的,该怎么喊?” “老公……”她小声地呜咽,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高潮来临前的快感堆积让她不安极了,跪着的腿都在不住地颤,“呜……老公……” 隋清宴知道她要高潮了,穴内又紧又密地抽搐着绞,细腰渐渐地绷紧,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于是挺腰往深处狠撞两下,顶端顶着最深处的敏感点用力地磨,同时伸手摸到她腿间那颗敏感的小肉蒂,带了点力度掐弄揉捏,果不其然听到她不受控制地叫出声,全身瞬间绷紧,像是失禁一样喷出一股透明的水液,满满当当地将结合处浇了个彻底。 时然挨过致命快感的那一刻,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大脑一片空白,大汗淋漓地埋在枕头里呜呜咽咽地哭。 隋清宴下身动作顿了顿,喘息着缓过小穴那波要命的缠绞,手指轻柔地抚着她的腰背肌肤,挺腰温柔地戳弄,不轻不重地把性器反复喂进小穴里,满满当当地喂饱她高潮后突如其来的空虚馋咬,延长着她的快感余韵。水穴被插得咕叽作响,柔和又轻缓,像是悦耳动听的美妙乐章,缓缓流淌在空气中。 时然舒服得魂飞天外,呻吟声都带了克制不住的爽意:“嗯……呜……” 隋清宴吻她耳后那小块肌肤,沙哑着喘息:“然然舒不舒服?” “舒服……呜……”她喘息声都在颤,手指揪着枕头又松开,语无伦次地甜腻地反复叫他,“老公……” 看来真是爽狠了。 他吮着她的耳垂低声诱哄:“以后每天都这么让你舒服,好不好?” 时然已经爽得不知今夕何夕,茫然着颤抖着喘:“嗯……好……” “外面太危险了,就和我住在一起,不要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好……” “真乖。”他奖励似的吻了吻她的耳朵,力道渐重地又狠插起来。 时然刚刚经历过潮喷,整个人都软得不行,隋清宴扶着她都没法让她好好地跪着,一松手就往床上瘫,他只好让她趴着,往她的小腹下塞了个枕头,微微沉着腰又快又重地继续捣弄。 白嫩的脊背随着他的顶撞微微地抖,他的手指从她的背一路滑到她的腰,描摹着她漂亮的腰背曲线,指尖停留在她腰侧的时候能感受她明显的颤抖,连带着小穴都颤着绞紧,夹得他沉沉地喘息,挺腰插得更重,恨不得将两颗囊袋也塞进那个几乎要夹死他的销魂窟里。 弧度饱满的臀肉不住地晃荡着,又嫩又弹地往他小腹上撞,他伸手揉了揉,手感极佳。 真是哪里都让他爱不释手。 时然又挨了他许久的狠操,实在是受不住,穴肉都被那根性器捣得又酸又麻,眼前一片模糊,趴着呜咽着哭喘,忍不住伸手绕到背后去推他,无力地哭咽:“不……不要了……” 他握住她的手,嗓音满是情欲的沙哑:“很快就好了……” 他俯下身去亲她的侧脸,温柔地又亲又哄,下身力度却仍旧不减,连续不断地狠撞,把连绵的水声都撞得支离破碎,短促又清晰地响,回荡在一片寂静的卧室内。 等到隋清宴终于射出来,时然已经动也不想动了,趴在床上小声地喘息,小腹深处鼓鼓涨涨的全是他灌进去的精液,随着他的抽离一波波地渗了出来,糊在被操弄得深红熟透的花唇上。 隋清宴将她翻了过来,搂在怀里吻住她缠绵地亲,半软的性器来回蹭着她腿间的两瓣软肉,刚刚含过肉茎的花唇还无法完全地闭合,颤巍巍地翕张着吮着茎身。性器水淋淋地磨着嫩肉,没一会他就又硬了起来。时然察觉到了,呜呜地想躲,结果却被按住边亲边揉,最后软绵绵地又被分开腿插了进来。 隋清宴的体力简直好到可怕。时然以前没有概念,今晚却切实感受到了。她已经数不清他到底做了几次,到最后她的小肚子都被射鼓起来,涨得不住地哭,差点在他最后一次射精中被射晕过去,这场激烈的性事才结束。她被他抱到浴室去清理,花穴里全是他残留的精液,他手指微微一搅,就有一波黏腻白稠的液体顺着大腿根往下淌,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 终于又躺回床上的时候时然已经累得快要爆炸,腿间又酸又胀,有气无力地抱怨:“……弄这么久……早知道……我才不答应你……” 隋清宴笑,把她搂进怀里轻声细语地哄,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头亲了亲她的唇:“快睡吧,晚安。” 三十一、爱意与孤独 时然是真的被折腾狠了,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醒来的时候隋清宴已经不在了,但给她留了语音,提醒她醒了之后一定要吃点东西,不能贪睡,觉可以等到回家再补。她睁着惺忪的睡眼扫视了一圈,克制住了倒头就睡的冲动。 饭后,舰艇已经开始在帝都上方盘旋准备降落。时然从舷窗往外看去。帝都的景色比她想象中还要震撼许多。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摩天大楼,空艇航线在楼间有序地穿梭,车水马龙繁华无比,时然甚至看到了空警机器人,亮着帝都独有的黄色标志,在空中来回地游荡。 “这是帝都最繁华的商业区,克纽区。”洲越站在她旁边介绍,“面积大约有整个赫城那么大。” 时然小小地吃了一惊。 “克纽区的北边,靠帝兰湖的地方,那是中央区,是皇宫和贵族府邸所在的地方。”时然顺着洲越的指尖看去,果然看到了远处气派恢弘的庄严皇宫。中央区和克纽区是完全不同的风景,最高的建筑是皇宫里的观星塔,远远地矗立在湖畔,除此之外都是庄园或者低矮的城堡,风格和现代化的摩天大楼截然不同。 “指挥官就要在这座皇宫里接受表彰,就是您看到的那座最宏伟的建筑。” 她赞叹地点点头。 “然后是克纽区的西边,是雾约区。这里是帝都的政治文化区,政府机构、知名大学还有医院这些都在这个区。这个区的面积也非常的大,是帝都六个区里仅次于克纽区的地方。” “剩下几个区都是居住区,我有空再一一介绍。今天只介绍一下我们待会要去的地方,就在雾约区旁边,叫临枫区。这里基本上是富人区,指挥官在这里有房产。” “那我们怎么过去?我看挺远的,开车估计要挺久吧?” “是的。我们坐高架特快过去。”洲越指了指帝都空中那细细的,矗立的轨道,“为您准备了专门的特快,一路上您可以顺便看看帝都的风景。预计下舰艇之后我们会在两小时之内到达目的地。” 舰艇盘旋着停在了地面上,时然跟在洲越身后往另一个门走去,隔着薄薄的舰艇舱壁,她仿佛能听到外面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她的爱人,马上就要在无数民众的注视下,镀上最荣誉的光环。 时然扯了扯口罩:“你们指挥官他,下舰艇了吗?” 她突然很想见他。 洲越迅速地联系洲安,两个人不知道隔着通讯交流着什么,洲越跑过来和她说:“洲安说只有五分钟。舰艇的门马上就要开了。” 时然于是立刻狂奔向另一边。她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样快过,她一路奔跑一路想着隋清宴。此刻的他,应该挺拔地穿着整齐的军装,怀着厌倦枯燥但又不得不面对的心情,时刻准备着扯出经典的笑容,从容地面对舰艇外的狂热呐喊。 明明应该是热闹的,她想,可是她总觉得他在此时此刻是孤独的。 她想要拥抱他。 她急速奔跑的脚步声让站在舰艇门口的人都转过头齐刷刷地看着她。时然刚刚一时头脑发热,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才反应过来,他和他手下的将领们都是要一起出去的。 被无数惊讶的目光包围,时然觉得手心都出了汗。 隋清宴也没想到她会来,难得地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抬脚快步向她走来:“怎么了?” “洲安说你还有五,不,叁分钟。”时然扣掉了自己奔跑的时间,气息不稳地说,“可以借用给我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我想你了。” 明明昨晚才亲密无间地做过那样的事,明明早晨他离开时还缱绻又温柔地亲了许久,可是在此刻,在他即将回到帝都,真正地以指挥官的身份开始他的职责的时候,她突然的,有一种强烈的情绪,想要毫无顾忌地去拥抱他。 隋清宴在她面前站定,低头注视着她,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发言怔在了原地。 时然踮脚,伸手抱住了他。 她抱得很紧,像是要将全部的热量都传递给他,在他耳边轻声地说:“隋清宴,我喜欢你。” “比之前要更喜欢你一点了。” 她说完这句话,松开了手。 隋清宴直到被她放开好像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漂亮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猛然升腾起克制不住的欣喜,将她搂进怀里,急切地吻了下来。 时然听到他身后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完了。时然心想,她和隋清宴的脸肯定都要丢光了。 吻持续得并不久,就听见洲安在身后小声地咳嗽一声:“指挥官,快到时间了。” 时然推开了他:“快去。” 隋清宴盯着她,目光不舍,声音又低又轻:“在家等我。” 她推他:“好啦好啦,快走!” 她缩到了墙后,看着舰艇的门一点点地打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欢呼声冲进了舰艇里,午后的烈烈阳光猛地涌进来,隋清宴迈步走出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光里。 真好。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三十二、执念 等时然到了才知道,隋清宴在临枫区的房产居然是一座小型的庄园。从高架特快上下来以后还要坐车十分钟。时然站在庄园门口四处看了看周围,想起来她租房时顺便了解的帝都房价,觉得隋清宴就算没有其他收入,只靠卖了这座庄园的钱,就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了。 洲越打开庄园门,一边带着时然往里走一边解释:“指挥官大人怕您不适应,所以没有在这里准备仆人,这里以后只会有我和洲安。我依然是负责照顾您和指挥官的生活起居,如果时然小姐您有需求的话,我们也准备了女仆人选供您挑选。” “不用不用。”时然连连摆手,“我就住几天过渡一下而已,不用特意为我准备女仆。我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洲越怀疑自己听错了,试探着问:“您……只住几天?” “对呀。”时然看着花园里的花,随意地应,“等我的身份证明下来了以后,我要出去找工作租房子住的,隋清宴答应我了。” 洲越犹豫着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别墅内部的装修比时然想得更精致一些,家具和陈设都充满着古典和现代化的美妙融合,她粗略地打量了一圈,就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隋清宴的游行全程是被帝国电视台实时转播的,一直从舰艇降落的帝国军事空港,到皇宫的门口。时然之前看过叁四年前大皇子结婚的婚礼游行,只觉得隋清宴的这个游行要更严肃一点,没有从天而降的花瓣和金币烘托浪漫的氛围。但隋清宴的脸着实是赏心悦目,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被镜头时不时地放大,显得杀伤力更强。 洲越给她倒了一杯水,时然接过说了一声“谢谢”,问他:“要不要一起坐下来看?” 洲越犹豫,被时然扯了扯衣角:“坐吧。” 于是洲越也在她身边坐下。时然看着电视,有意无意地问:“可以和我说说,他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洲越有些惊讶:“指挥官他……” “我觉得他应该吃了很多苦。但他肯定不会告诉我。”时然托腮,看着电视里隋清宴的脸,“我上次查了一下,军队里最看资历了,他五年就坐到这个位置,肯定受了不少的罪。” 洲越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指挥官刚进军队的时候,才大学毕业。他本来的计划是去帝科院做飞行器研究当教授的,结果……后来进了军队,他一门心思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往上爬。刚进去的时候别人都看不起他,觉得他一个贵族的少爷来军队就是来玩的,明里暗里给他下了不少绊子。我和洲安刚开始不能陪着他,只能在周末去看他。他那时候身上没一块是好的,每周去旧伤还没好就有新伤。我印象特别深的一次是,有一次他私下斗殴被处分了,被罚关禁闭叁天,还是隋家动用了关系才没让他背记过。我和洲安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指挥官真的很少动怒,根本不可能和别人打起来。后来才知道,他打别人是因为那个人故意把您送给他的小挂件给踩坏了。” 时然手指都揪紧起来。 “后来我和洲安就把他身边所有关于您的东西都收走了,替他一直保管。他为了出成绩,几乎是在不要命地执行任务。不过也多亏了这些任务经验,还有指挥官自己的天分努力,后来不管是模拟还是实战,他一场没输过。” “竞选指挥官的那天,对方用了很下作的手段,在飞行器上做了手脚,指挥官差点就没命了。送去医院抢救的时候他一直抓着我的手,说他不能死,您还在等着他。”洲越声音也苦涩起来,“后来他熬不住,快晕过去,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要死了,就一直反复地念叨着说想见您。不过幸运的是,最后还是救回来了。不过还没养几天他就又去继续竞选了。” “他……为什么这么拼?他对指挥官这个身份很有执念吗?” 洲越看了她一眼:“因为您。” 时然惊讶:“因为我?” “是的。”洲越似乎也不愿回想起那段记忆,“指挥官一直说的一句话是,他不想再当个废物。” 时然了解过隋清宴以前的成绩,就算没进军队,天塌了他也和废物这两个字沾不上边。 “可他……” 时然还想问些什么,洲越慌张起身:“差点忘了时间,我得去准备晚饭了。”说着急匆匆地窜进了厨房。时然想制止也来不及。她想起洲越刚刚那些话,莫名地有些难受起来。 她在赫城的这五年,他又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她抬头看向电视,游行的车队终于到达了皇宫门口,隋清宴优雅矜贵地走下了车,对着镜头微笑着颔首,随即在士兵的迎接下走进了皇宫。 时然知道,今晚皇宫会有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只不过那就是电视无法转播的了。 她看着隋清宴的背影,慢慢躺倒在沙发上。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时候该浮出水面了。 —— 70珠的加更 三十三、嘉奖仪式 晚宴结束得特别迟,加上明天一早就要在皇宫参加嘉奖仪式,因此隋清宴被留在了皇宫里过夜,晚上没法赶回来。深夜给时然拨视频通讯的时候语气里都是止不住的疲倦和不满。 “我车都安排好了,结果走到宴会厅门口被市政局局长拉回去又喝了一瓶。”他揉了揉眉心,难得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所以说我讨厌应酬。” 时然裹着被子趴在床上,好奇地问:“皇宫的宴会这么自由吗?难道不应该是大家都非常拘谨地看表演吗?” “表演很早就结束了,皇帝要休息也早就走了,剩下的人就开始自由发挥。” “哦。”时然表示了解,“你喝了多少呀?喝得太多对身体不好哦?” “我不喝酒。”隋清宴叹了口气,“都是用饮料陪他们喝。但是他们好像觉得这样也没关系,一直不让我走。” 时然“扑哧”地笑出来,戳了戳屏幕:“人气很高呀指挥官大人。” 他垂眸看着屏幕,突然说:“想你了。” 时然嘴角就没下去过:“嗯……我也有那么一点想你。” “不然还是回去好了。”他看着她的脸,起身去拿外套,“我让洲安准备空艇。” “哎哎哎!”时然连忙叫住他,“皇宫离这里就算坐空艇也要四十分钟,现在都快凌晨两点了,明早你七点就要到皇宫了你不睡觉啦?” “没关系。” “我有关系!你不准回来!”时然制止他,“我马上就要睡觉了,你不要来吵我!” 隋清宴顿了顿,像是屈服了,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反正你明天就回来啦。”时然安慰他,“今晚多睡会,养好精神,明天漂漂亮亮地给我长脸。明天的仪式可是全国直播的,以后我可以逢人就炫耀说那个最帅的指挥官是我男朋友。” 隋清宴忍不住笑,轻声:“好。” 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时然以为是自己房间,回头看去:“这么晚了,是洲越吗?” “是我这里的。”隋清宴起身,把视频窗口隐藏起来,走过去开门。 时然不敢出声,看着空无一人的沙发,百无聊赖地数窗帘上的褶皱。 开门的声音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雀跃和忐忑:“不好意思,没打扰你吧?我刚刚从窗外路过,看到灯还亮着,所以……” 时然看了眼时间,一点四十八分。 “七公主客气了。”隋清宴平静礼貌,“现在很晚了,不知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我……我……”少女的声音都紧张起来,“我就是想见见你……晚上在宴会上都没什么机会和你说话……” “非常抱歉。”隋清宴语气仍旧温和,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情,“不管是什么原因,您作为公主都不该在这个时候独自敲开一位男性的房门。如果您有什么事找我的话,可以先让下属找我的副官确认好时间,之后我会正式入宫觐见。请您下次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出符合您身份的行动,否则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个场合实在不合适,请恕我失礼了。” “哎!你听我说!” 话音未落,隋清宴就关了门。 时然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近,隋清宴却没急着恢复视频,而是给洲安又拨了通讯。 “七公主刚刚来敲我的房门。查一下,谁放她进楼的,让人把消息偷偷放给王后。”隋清宴声音冷静极了,“她回去的时候你盯一下,看有没有人跟着她,故意要拿这个做文章。皇宫里眼睛很多,要防一下。” 挂了通讯,隋清宴恢复了视频,时然眨了眨眼:“你好抢手哦,半夜都有公主来敲你房门。” 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想到。我和她也没见过几面,还都是在大型场合,话都没怎么说过。” “你说你每天面对那么多诱惑,会不会有一天就把持不住了呀?” “不会。”他微笑,“除了你,没人能让我动摇。” 时然把脸埋进枕头里,觉得自己耳朵都滚烫起来。 “好吧。”她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屏幕,“为了奖励你的忠诚,我告诉你个秘密,当作你的睡前礼物。” 隋清宴挑了挑眉。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其实,我今晚一直在等你。” “嗯?” 她不安地问了一句:“你房间没监控什么的吧。” 他笑:“当然没有。” 时然于是掀开被子,极快地向屏幕展示了一秒,然后又裹了回去,咬了咬唇装作可怜:“在你的床上哦?可惜你今晚不回来……” 隋清宴呼吸都停了好几秒,随后不自觉地捂住了眼睛,像是在平复心情,过了一会才低声开口,嗓音都带了点哑:“等我,我马上回去。” 时然看他这架势是要来真的,也不敢再逗他:“我逗你玩的!没穿衣服是因为刚刚在洗澡忘了带衣服进浴室,出来穿的时候你正好拨通讯进来了……” “你别回来!你回来我真的要生气的!” 隋清宴垂眸看着她:“我硬了,然然。” 她光溜溜地裹在被子里乖巧地在床上等着他,光是想象着这个场景他就觉得自己硬得快爆炸了。 时然本来只是想逗他玩,没想到隋清宴居然这么不经撩,咬了咬唇:“自己……自己解决一下!好了好了,该睡了,晚安!” 她手忙脚乱地挂了通讯,一摸脸颊都是烫的。 她裹着被子忍不住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然后起身穿衣服,睡觉。 虽然昨晚睡得很迟,但时然第二天还是准时早起,像梦游一样下楼,然后打开电视机,瘫倒在沙发上。 典礼已经开始了。金碧辉煌的大厅被装饰得隆重无比,雍容严肃的皇帝坐在最上方的椅子上,俯视着场内的所有人。 嘉奖的流程非常的繁琐,又是宣布战果又是上献战利品的,迟迟不进入正题,时然无聊地直打哈欠,如果不是镜头时不时地扫到隋清宴的脸,她真的没动力看下去。 隋清宴今天穿的军服和以往不太一样,更像是偏礼服的性质,笔挺修长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腰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了顶,矜贵漂亮的脸上满是禁欲的气息。 确实长了一张让人心动的脸。时然心痒地想。 洲越端来早餐,时然随便吃了点,含糊不清地说:“午饭就不要叫我了,看完这个典礼我要继续睡的。” 洲越不赞同地皱眉:“健康的作息是根本,时然小姐您……” 时然连忙甩锅:“等隋清宴回来你狠狠批评他,昨晚陪他视频聊天到夜里两点多,我也很辛苦的。” 洲越闻言苦恼起来:“我……尽量……” 所谓的嘉奖仪式,就是皇帝亲自给隋清宴戴上帝国的勋章。隋清宴在众人的目光里一步步登上台阶,站定在皇帝面前,行了个礼,随即就看见皇帝露出了一个笑容,从身边士兵手里接过勋章,将它别在隋清宴的肩膀上。 时然和洲越都十分认真地看着,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时然看见在隋清宴身后人群中的洲安,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抱歉啊洲越,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现在也能在皇宫参加典礼了。” 洲越连忙摇头:“不不不,时然小姐您不要这样想,您看我的性格就不是能参加这种宴会的。我也很怕的,万一做错了什么举动会害指挥官丢脸或倒霉,能来照顾您我最开心了。” 他又补充道:“而且您对指挥官来说非常重要,指挥官让我照顾您也是对我的信任。这种工作洲安可做不来。” 时然笑:“你真的很会说话,和洲安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洲越美滋滋:“我比他强多了,他就是个闷葫芦,还是我能让时然小姐开心。” 别完勋章后,皇帝和隋清宴握了握手,在他耳边和他说了些什么,隋清宴只微微笑,回复了两句,连交流都是和谐的气氛。 “他的心理素质真好。”时然忍不住感叹,“如果是我,这么隆重的场景我可能会吓得手抖。” 隋清宴下台以后后面就没什么好看的了,时然决定去睡觉,一再嘱咐洲越不要叫醒她,洲越只好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三十四、制服(一)(h) 时然这一觉睡得很香,直到睡梦中的她感觉到脸颊和唇畔痒痒的,忍不住挥了挥手:“不要吵我……” 她连手都被握住了,指尖传来酥麻的痒意,她被刺激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就看见了隋清宴正坐在床边,低头亲她的手指。 “……你回来了……”她伸手去抱他,“几点了?” “下午两点。”他低头吻她,“听洲越说你中午没吃饭?” “不太饿。”她黏黏腻腻地回吻着,“最近作息都混乱了……” “是我不好,昨晚不应该那么迟还和你聊天的。”他摸了摸她的脸,“起来吃点东西?” “不太想吃。”时然看他还穿着早上参加仪式的那身礼服军装,一看就知道是结束后立马赶回来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亲了亲他的下巴,小声说,“想先吃你。” 隋清宴呼吸沉了沉,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想怎么吃?” 时然拨弄着他的扣子,答非所问:“你这衣服,能不能弄脏呀?” 他垂眸,手指在她腰侧来回地摩挲:“我有好几套。” 时然于是伸手又去搂他的脖子,吮他的唇瓣:“让我在上面,好不好?” “好。”他声音带了点哑,黑眸亮沉沉的,“都听你的。” 隋清宴抬手解她的衣扣,很快就把她剥了个干干净净,等到他抬手解自己衣服的时候却被时然阻止了:“不要脱嘛……你穿这件特别好看……” “很喜欢?”他亲着她的颈侧,喘息着问。 “嗯。超级喜欢。”时然抓着他的手探到自己腿间,“不信你摸摸。” 时然今天已经完全被美色迷晕了头脑了,看见穿着军装制服的隋清宴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要怎么上他。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么主动撩他会有怎么样承受不起的后果。 隋清宴顺手摸了摸,果然触手的湿滑。柔软的花唇湿漉漉地紧闭,指尖轻轻地在两片软肉间滑动拨弄,就能感觉到一丝黏腻在指下逐渐化开。 他将她扑倒在被间,低头吻了上去。热烈湿热的亲吻像是诉说着汹涌的爱意,缠绵喘息间连舌尖的勾缠都黏腻万分,明明两个人已经亲过很多次,可是好像怎么亲都不会厌烦,反而更沉迷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一天亲个百八十回也不能满足。 “嗯……”她发出满足地轻哼,抬腿不自觉地蹭他的腰。 吻从唇舌滑落到颈侧,再湿漉漉地流连到胸前,他也贴着她的身体不断地下滑,制服的布料柔软但又冰冷笔挺,坚硬的棱角滑过她裸露的肌肤,又磨又碾地擦出奇异的快感。 他埋在她胸前捧着她的脊背缠绵地吮吻着。白嫩的乳肉被吮出斑驳的印记,连颤巍巍挺立的奶尖都被他含进去反复地吮弄,伸出舌尖勾舔,仿佛真的能溢出香甜的汁液一般。 时然被亲得又酸又麻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她是想在上面的,隋清宴的吻顺着她的小腹往下,她忍不住哼:“你答应我今天让我在上面——啊!” 话音未落,腿间就传来潮湿软嫩的触感,她要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嘴里,取而代之的是克制不住的惊喘。 隋清宴埋头在她腿间吮吻,亲得专注又细致。脆弱的阴部被他含在嘴里一寸寸舔弄,舌尖挑开花唇向里探去,仿佛在寻找着更多的甜美汁液。时然被舔弄得腰都不住地颤,揪着床单身体不住地起伏喘息:“呜……啊……” 她低头看去,隋清宴垂着眸,制服整齐地埋在她腿间亲吻,肩膀上的勋章随着他的动作闪着亮亮的光,像是她在引诱一个正直的军人做着最下流的事情。 视觉刺激和腿间的生理快感让她觉得自己快被烧化了,不得不伸出一只手去揪他的头发:“呜……你、你、你在干嘛呀……” 隋清宴侧头咬了咬她大腿内侧的嫩肉,轻声喘息:“不舒服?” “不是……就是怎么突然……呜……别、别舔那里……”时然双腿都忍不住夹紧,不断地蹭着他的脸颊,腿心被舔吮得又酸又麻,她忍不住地向后仰起头,声音了都带了点哭腔,“别……别……呜嗯……” 他含着敏感的小肉蒂又舔又吮,感觉到手下的肌肤颤得更厉害,头顶的呻吟声也更加甜腻,于是又加了点力度,变换着轻重地继续取悦她,舔得她腿心湿淋淋的全是动情的水液。 时然本就敏感,被这么一折腾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来气,一低头就是隋清宴柔软的发顶,整齐的军装和俯身舔弄的姿势,大脑混乱一片,腿间又被他唇舌细致地舔弄,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就好像要晕过去。 “……我……嗯……”她语无伦次地呻吟,全身都绷紧,终于在他的唇舌下被舔弄到了高潮,腿间喷薄而出一大股液体,一瞬间眼前一片白光,腰软得支撑不住,因为刺激而弓起的身体重重地坠在柔软的被间,整个人像是脱力一样瘫在床上。 她眼神都无法聚焦,急促喘息地看着天花板,恍惚间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居然被他舔喷了……她用手捂住了脸,觉得实在是没脸见人。 隋清宴抽过纸巾,擦了擦被她喷得满脸的水,唇角止不住的笑意。 他起身,将她从床上又抱了起来,明知故问地低声:“喜欢吗?” 她没回答,颤抖着“呜”了一声。 他掐了掐她的脸颊:“不是说想在上面?还有力气吗?” “……有!”时然觉得自己今天太过失态丢脸无比,一定要找回场子,待会就把隋清宴肏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靠在床头,贴心地解开了腰带的金属搭扣,将早就勃起的性器解放出来,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时然看了看他裹得一丝不苟的整齐的制服和腿间露出来的沉甸甸坠着的性器,觉得色情极了,有些期待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这个尺寸……不管多少次看还是觉得好凶,她平时到底是怎么吃得下这么大的东西的? 她跨坐在他腿两侧,搂着他的脖子,隋清宴手指在她腰侧轻轻摩挲,轻笑:“需要我躺着吗?” “不用,就这样就可以了。” 她伸手握住那根勃发的性器,发现手心都是汗,又湿又腻的差点握不住,在茎身上来回地打滑,反倒让那根性器又涨了点。 隋清宴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腰。 时然终于扶稳那根性器,沉着腰往下吞。自己主动的感觉十分奇妙,顶端抵开紧密贴合的柔软花唇,探进穴里,将紧窄的甬道一寸寸地撑开,茎身的经络绵密地摩擦着敏感的内壁,卷起快感的浪潮。时然才吃了一点就觉得腰不住地酸软,不得不撑着他的肩膀才不让自己滑下去。 “嗯……”她不住地喘息,“好涨……” 粗硬的肉茎将她彻底地撑开,每根神经都被拉扯到极限,只需要轻微的动作就能升腾起巨大的快意,时然腰都在颤,勉强吞了一半就觉得已经到了她能接受的极限了。 隋清宴捧着她的脸缠绵地亲她的唇,捉住她的手去摸那一截留在外面的性器,喘息着温柔地哄:“然然,还没吃完。” 她忍不住摇头:“不……不行了……会被撑坏的……” 她就不该对自己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哪次不是她被隋清宴肏得呜呜直哭,她居然幻想自己还有反客为主的一天,结果还没开始就已经想打退堂鼓了。 他吮着她的唇,手指带了一点力度地去按她的腰,时然腰悬在半空中本来就吃不住力,被他这么一按直接往下滑了一截,彻底地将那根性器吃了个满。 三十五、制服(二)(h) “呜嗯……”脆弱隐秘的最深处被突如其来地顶撞,整个人被满满当当地插满,她连双腿都在颤,小腹酸软得不行,差一点就这么到了高潮。 女上的姿势让他十分轻易地进得极深,他本就长,顶端微翘着戳着最深处的软肉,时然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感觉下身湿了一片,埋在他肩头喘息着颤抖。 “然然,动一动。”隋清宴摸着她的腰低声哄她,嗓音又低又哑。 时然勉强适应了那要命的酸软,抬腰轻轻地动了起来。 她不敢用力,只慢慢地退出一点,然后再缓缓吃进去,摆腰前后地磨。他实在是将她撑得太满,轻轻一动就能碰到内壁敏感的地方,微微翘起的顶端摩擦着她深处的软肉,渗出酥酥麻麻的绵密快感,像是跳跃的电流在她的身体里跳舞,四肢百骸都升腾起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时然紧紧抱着他,凭着自己心意上下吞吃起来,花唇含着肉茎缓缓地吞吐,交合的水声都被拉得绵长轻缓。她晕晕乎乎地想,隋清宴这根东西是真的很会长,怎么就能让她那么舒服呢? 她力气小,动作又轻,自己舒服得像小猫一样不住地乱哼,对隋清宴来说反而是一种折磨。他抱着她吮吻着她的颈侧,手指揉弄着软嫩的胸乳,喘息着哄她:“……再重一点好不好?” 早晨在电视里还一脸矜贵禁欲的男人,此刻在她身下满脸都是动情的神色,配上那身一丝不苟的冷硬制服,看得时然又忍不住更湿了点。 “你怎么这么好看……”她忍不住去吻他的唇,抬腰微微用力地往下坐,深处的软肉重重地砸在硬挺的性器上,捣得她呻吟都在飘,穴肉绞得更紧,穴内一磨叽咕叽咕的全是水。 时然今天格外的动情。 隋清宴也察觉到了。她不仅主动而且比往常要更敏感,抱着他亲得停不下来,他还怕制服上的徽章和棱角硌得她不舒服,想要离她稍微远一点,她却抱得更紧,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黏黏糊糊地不肯放开他。下面更别提了,绵软热情地缠着他,水也格外多,把他的裤子都打湿了一片。 如果不是她一直待在家里,隋清宴几乎要怀疑她吃了催情药。 她动情,把他撩得欲火更重,恨不能立马把她按着狠肏一顿才能止了痒。可她难得这么主动缠着他,他又有些不舍,只好忍着情欲任由她慢吞吞的动作,腰背都忍得绷紧起来,性器被小穴越吮越硬。 女上掌握主动权实在是太累人了,时然体力逐渐见底,抱着他的手滑落到身后,撑在他的腿上支撑着自己抬腰的动作,唇间呻吟也越来越甜腻,穴肉水淋淋地绞着性器吞吐,轻微的抽插都能让她爽得指尖发颤。 “嗯……嗯……唔……”时然脸颊潮红,眼里迷离一片,咬唇呜呜地哼,“老公……好累……要到了……帮帮我……” 隋清宴低笑一声,按着她的腰接过主动权,抬腰往上狠撞两下。时然习惯了自己轻磨浅插,哪里能受得了突如其来这么重的力度,直直地戳到最里的嫩肉,被快感推卷着快到顶端的她当即就被撞得眼前空白一片,呻吟着到了高潮。 她瘫在他怀里不住地喘。 他亲她的额头:“还要在上面吗?” “不……”她喘着摇头,“没力气了……” 隋清宴于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就着高潮后湿淋淋的小穴慢慢深插了几下,听她发出甜腻的呻吟,轻笑了一下,一手按着她的腰继续缓慢深插解渴,一手准备解自己的衣扣。 “别……”时然条件反射地伸手拦他,“别脱……” 隋清宴这下也反应过来了,不知道该气还是笑:“今天这么湿,就是因为喜欢这件衣服?” 她被插得胡乱地哼:“喜欢你穿……” 隋清宴动作停住了,时然怕他误会了不高兴了,连忙拽他的衣角讨好地撒娇,情急之下什么话都往外蹦:“指挥官大人……好老公……下次我也穿你喜欢的衣服好不好?” 隋清宴挑眉,一副勉为其难答应的语气:“不许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你动一动呀……”她抬腿难耐地去蹭他的腰。 他俯身,气息沉沉地笼罩下来,嗓音都哑了一点:“你让我动的,待会可不许哭。” 时然看着他肩膀上闪着光泽的勋章,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套路了。 三十六、制服(三)(h) 最后时然当然还是哭了,不哭是不可能的。隋清宴那么狠她根本受不了。她趁他微微松懈的时候扭着腰往后躲,湿漉漉的性器从紧咬的花穴里被抽离出来,发出响亮的“啵”的一声,色情极了。隋清宴不紧不慢地捉住她的腿又将她拖了回来,抵着湿滑的软缝又整根重重撞入,撞得她忍不住又呜呜地呻吟出声,尾音又软又媚,勾人极了。 “嗯呜……不……不、不要……”她连脚尖都忍不住绷起,呻吟声被捣得支离破碎的,“太、太深了……嗯……呜……” 她瘫软在被间,已经被隋清宴就着这个姿势肏到高潮一回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津津的,眼尾一片湿红,纤细的腰肢随着他的动作不住地起伏颤抖。 隋清宴一身整齐的制服跪在她腿间,拎起她的腿环在腰上,游刃有余地挺腰操弄着她。他额头溢出微微的汗,但领口仍一丝不苟地扣得严严实实,笔挺的制服将他的宽肩窄腰勾勒得一览无余,整个人气质锋利又清冷,只看上半身,完全看不出这个男人正陷入一场淫靡的情事。 时然觉得自己完全是自作自受,隋清宴不脱制服以后都不来抱她了,整个人居高临下地压着她操弄,更别提亲亲摸摸、低声情话这种亲密温存的小举动了。他好像是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冷酷高贵的军官形象,而她是他圈养用来泄欲的小情人,他沉迷于她的肉体,但并不对她有任何的感情。 时然被自己的脑补刺激得大脑一片混乱,呜呜地哭:“呜……老公……太、太重了……” 结合处早就湿润不堪,随着他又重又深的抽插带起一阵水花飞溅,打湿了身下的床单。时然满脑子都是那根折磨得她又快乐又痛苦的性器,只觉得它像是铁一样硬,像它主人脸上表情一样冷酷无情,无论她怎么讨好谄媚地夹紧缠绞,它都没有丝毫的动容,仍旧凶狠得不行。 隋清宴腰下动作不停,一下比一下狠地往水穴里凿,对她的哭声置若罔闻,慢条斯理地回复:“嗯?刚刚一边喊太重了一边爽到高潮的是谁?” 她早就被肏软了,穴肉乖顺地缠咬,随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地深深吞吃着他,本就紧的甬道主动地缩咬着他,夹得隋清宴轻轻“嘶”了一声,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不许夹那么狠。” 时然哭得更厉害了。 她腰近乎悬空,被提着腿自上而下地又狠入了几十下,隐隐约约察觉到某个地方有些奇异的感觉,语无伦次地挣扎:“我……我要去厕所……你放开我……” “没关系。”隋清宴语气难得温和,“就在这里尿吧。” 时然当然不肯,挣扎得更激烈,但身体早就软烂不堪根本没有力气,只能不痛不痒地乱蹬腿,对他毫无威胁性。小腹越来越涨,聚集在尿道口的水液被她死死憋住,随着他的顶撞越发变得酸慰起来,不断地刺激着她,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不断地被撑大,就等着一个临界点然后彻底炸裂。 她受不了地哭:“求求你……呜呜……我真的……让我去、去厕所……” 或许是她哭得实在可怜,隋清宴真的抱起了她,就着这么插入的姿势往厕所走去。她浑身赤裸地蹭着他笔挺的制服,嫩嫩的乳尖不时地擦过粗糙的布料,又酸又麻地挺立起来,细嫩的肌肤不住地摩擦,浅浅的被蹂躏得一片通红。 埋在体内的性器随着他的走动不住地往穴里戳,毫无章法地乱顶乱撞,重力让她身体主动地下坠去迎合,敏感至极的时然哪里受得了这个,还没走两步就被插得小腿都在打颤,揪着他的衣服连哭声都哽咽起来。 “不……呜……”她腰都绷紧,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尿意,可他的每一步都仿佛是在敲击着她濒临极限的神经,深插重顶地砸在她脆弱的敏感点,时然用力得指尖都发白,大脑一片空白,终究在离厕所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哭吟着高潮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彻底失去对身体掌控的失禁。淅淅沥沥的淡黄色液体划出一道弧线,淋在两个人的结合处,把他的军装都打湿了一片。 高潮的小穴疯狂地挤咬,隋清宴也不再忍,走了两步将她压在墙边,深顶几下在她体内深处全射了出来。 喘息渐歇,时然忍不住捂脸哭了起来,失禁的羞耻感让她觉得自己简直要没脸见人,不仅被肏到失禁,而且还全尿在了他身上,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居然没用到这个地步。 “乖,没事的。”隋清宴喘息着吻她的脸颊,“然然是太舒服了才会尿出来的,这很正常,一点也不丢脸,老公很喜欢。” 时然还是哭。生理上的极限快感和道德上的羞耻不断拉扯着她,她无法理解这么羞耻的事情居然让她体验到了难以言喻的快感,于是更加丢脸地哭,埋头在他怀里哭得可怜极了。 隋清宴哄了许久才让她平复下来,抱着她去浴室清理。时然出来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隋清宴换了一身居家服,搂着她躺在床上细细地亲。 做一次对他来说肯定是不够的,但时然今天显然是爽过头了,又是潮喷又是失禁,直到现在稍微摸一摸还能感觉到她在敏感地颤。隋清宴难得这么有成就感,体贴地不再继续,温存着让她慢慢缓过来。 他低头亲着她的唇,轻柔缠绵地辗转,偶尔伸出舌头去勾缠着她的,黏黏腻腻地含吮,亲得床榻间湿哒哒的全是口水的声音,再缓缓退开让她喘息几秒,若有似无地擦着她的唇,低声:“好点了吗?” 时然今天被刺激得过了头,腿间腰背麻了一片,半晌才稍微好转点,抱着他的腰语气委屈:“腰还有点酸。” 隋清宴于是伸手替她揉腰,动作轻缓,有一搭没一搭的又去亲她的唇,没一会两个人又黏腻地缠吻在一起。 就这样亲亲停停,偶尔夹杂着两句情人间的低喃,很快也到了傍晚时分。时然才知道原来他只是下午回来一趟,晚上还要继续出门去赴宴。 她拨弄着他的衣领:“你好忙哦。” “今晚是市政厅的宴会,拒绝不了。”他语气里带了点歉意,低声,“刚回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我忙完这一阵好好陪你,好不好?” 时然小声:“我又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忙你的就好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她脸颊都鼓鼓的,看起来分外可爱,隋清宴忍不住低头又去吻她,直到洲安的通讯拨了进来,提醒他该准备动身了。 他声音很轻:“该起来吃晚饭了,晚上不要等我,先睡,作息一定要调整回来。” 时然点头:“知道了,你快去吧。” 三十七、婚约 市政府的宴会厅觥筹交错,来来往往的人都西装革履,制服笔挺,端着酒杯谈笑风生,看起来气氛融洽和谐,却隐隐有暗流涌动。 隋清宴刚微笑着送走前来敬酒的人,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啧,这种场合也不喝酒,你还真是奇葩。” 他回头,穆之正一手插着裤袋,一手晃着酒杯:“指挥官大人可真是大红人。想和你喝一杯还得排队。” 隋清宴微笑:“那还是穆先生更红一点。回来了才知道,最近你又升了,现在已经是资源局的叁把手了。这官运可真是亨通。” 穆之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见笑了,比不上亲自受皇帝嘉奖的指挥官大人。短短五年就能站到现在这个位子,手段真是了不得。” 两人夹枪带棒地来回几句,还是穆之先抛出了正题:“听说你昨天特意包了一整列帝都高架特快就为了送人回去,这可真是大手笔。” 他神色从容:“只要她喜欢,我可以给她把整条航线包下来。” “砸钱有什么用。”穆之喝了一口酒,“我上次见她的时候,发现你好像还没把全部真相告诉她哦?没想到你也有这么胆小的一天。” 隋清宴仍旧保持着微笑,但目光已经又沉又冷:“你想表达什么?” “既然已经回了帝都,你就应该让她知道真相,让她自己做出选择。”穆之挑眉,“还是说,你怕她全都知道了之后选择恨你、离开你?” 隋清宴最讨厌这个话题,唇边笑意彻底冷了下来:“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时然她……” 他顿了顿,声音低低的:“她爱我,她不会离开我的。” 穆之还想再说些什么,就看见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向他们点头致意:“没有打扰两位吧?” “没关系。”隋清宴微笑,“我和穆先生就是老同学见面,随便聊一聊。” “这么久没见,你们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中年男人欣慰地点头。 穆之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约纳局长有什么事情吗?” 约纳沉吟:“的确是,这次你刚回来,我隐约听到了点风声,想来提醒你一下,借一步说话?” 隋清宴点头,和约纳一起往角落走去,穆之识相地要离开,却被约纳叫住:“穆先生也一起来吧,和你也有点关系。” 等叁个人到了僻静的角落,确认了四周没有任何窃听器,约纳试探着开口问:“听说,你这次带了个女人回来,还让她住在临枫区?” 隋清宴语气不明:“帝都消息传得可真是快。” 约纳摇了摇头:“你也知道,这个圈子里谁的一言一行不是被死死盯着的,更何况是你。你现在风头这么盛,多少人在背后眼红你,想把你拉下马。” 隋清宴手指抚着玻璃杯,从容答道:“那也要他们有本事。” 约纳赞赏地看向他:“看来打完一场胜仗回来,心情很好啊,底气都足了点。” 他笑:“这次回帝都心情确实很好,和胜仗关系倒是不大。” 穆之冷哼一声。 约纳想到了什么,笑容淡了下来:“那个女孩……你还是尽快安排一下比较好。最近宫里传出风声,皇帝大人想将二公主许配给你。二公主你也是知道的,性格要强,眼里揉不得沙子。一旦知道了这件事,难免不会闹大。” 隋清宴蹙眉:“二公主?” 穆之也惊讶极了:“可我听说二公主不是要远嫁东边的伦瓦?” 约纳挥了挥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二公主上次在帝都边防事件上处理得很出色,皇帝舍不得放走她,现在想让七公主过两年大些再说。” 隋清宴问:“这件事,内阁同意了?” “还没有。”约纳说,“毕竟这么大的事,还是要问一下隋家的意见的,所以这消息目前被压了下来,一切等隋家的回复。我也是刚收到就来告诉你了。” 穆之晃了晃酒杯:“隋家应该不会同意吧。他们不是早就相中了莫尔斯家的那个小女儿?据说也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优秀血统,他们最爱这个了。” 隋清宴沉吟:“二公主那边什么反应?” “宫内闹得可就大喽。对二公主来说不用远嫁怎么都好,况且她出了名的事业心重,你又是帝国指挥官,身份能力都有,她应该是没什么意见的。但听说七公主不愿意,一直在闹,最近还被王后关了禁闭。” 隋清宴问:“你刚刚说这件事和穆先生也有关系?” 约纳回答:“是的。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宫里的消息还说,如果隋家同意了这门亲事,那么皇帝会等莫尔斯家小女儿成年之后,替她和穆之先生做媒。” 穆之吓了一跳,随即气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什么贵族出身,他们莫尔斯家能同意把天赋最好的小女儿嫁给我?” 约纳摇摇头:“这我也不明白,莫尔斯家不会同意,那么必然会全力阻止二公主嫁给你。所以我有点看不清,皇帝这招到底是想促成这门亲事,还是不想。” 隋清宴垂眸沉思。 “总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约纳整了整衣领,“有消息的话我会再通知你们,你们先有个心理准备,这件事很古怪。” 约纳补充道:“尤其是最近立储也到了关键关头了……帝都现在风声很大,都谨慎些为好。” “多谢约纳先生了。”隋清宴颔首致意。 “没关系。”约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你父亲也算是老朋友了,照顾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隋清宴微笑,目送着约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你怎么看?”穆之皱了皱眉,“皇帝这到底是想嫁二公主还是不想嫁?” “不重要。”隋清宴语气平淡,“反正我不会娶。” 接下来几天,时然成功地过上了和隋清宴一天见不到一面的日子。往往是她睡下了他才回家,而她醒来的时候隋清宴已经走了,只有身边的被窝里残留的体温,还有他睡前起床前缱绻落在她脸上的吻提醒着她他的存在。 不过时然也没闲着,她给自己制定了一套完整的学习计划,从基础的科学知识到一些专业技能,真正接触起来她才知道自己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在赫城的五年她偶尔会在休息日的时候看点书,但帝都是和赫城完全不一样的城市,时然害怕自己没有知识无法在这里立足。 深夜,隋清宴风尘仆仆地回家,洲越迎上去替他脱了外套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开口道:“指挥官大人,今天隋宅那边又来消息了,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隋清宴头也不抬:“别理。” “是。”洲越整理好衣服,跟着隋清宴的步伐,“您晚上饿了吗?时然小姐今天下厨做了甜点,还有一点,要尝尝吗?” 隋清宴脚步一转往厨房走去:“她下厨了?怎么没和我说?” 明明晚饭的时候还视频通讯了快一个小时,兴致勃勃地和他掰着手指头数自己今天都干了什么,居然只字未提她今天下厨的事情。 “可能是……”洲越顿了顿,努力寻找着措辞,“时然小姐对今天的成果不太满意……” 洲越想起来时然今天下午愁眉苦脸地对着蛋糕抱怨:“这也太甜了!我都是按着配方加的为什么会这样!” 时然说着就要起身端起蛋糕倒掉,被洲越眼疾手快地阻止:“不能浪费!更何况这是您花了心思做的,怎么能随便就倒了呢?都是我的问题,是我教得不好……” 时然垂头丧气:“这还怎么拿给他吃。” 洲越灵机一动:“时然小姐……是在练习给指挥官的生日礼物吗?” 时然哼了一声,算是默认。隋清宴还有一个月就过生日了,她盘算着给他送个礼物,可她现在没有身份不敢出门,每天只能关在家里,于是想着做个蛋糕也行。但她实在没有厨艺的天赋,在赫城五年做饭也只处于能吃的地步,这次做了一下午失败无数次,最后的成品还腻得慌。 “不送这个了,我再想想换别的。”时然看向洲越,“不许告诉他我在给他准备礼物哦?” “收到。”洲越笑眯眯的,“那这个蛋糕……” 时然又吃了一口,腻得眉头都皱起来:“你随便处理吧。” 隋清宴看到面前盘子上那个卖相一般般、被人用勺子挖了两块的小蛋糕,轻笑:“你教她做的?” “是的。”洲越摸了摸鼻子,“都是我的问题,我的教学技术还有待精进……” 隋清宴坐下,拿起勺子刚想尝一口,就被洲越制止:“您等等,我先给您倒杯水。” 隋清宴被洲越这架势弄得越来越好奇,忍不住还是低头尝了一口。 洲越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隋清宴已经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口,他有些紧张:“怎么样?” “有点……腻。”隋清宴难得笑出声来,语气无奈,“这是放了多少糖。” 洲越把水端给他:“时然小姐说这个肯定没法给您吃,想扔了它,被我留下来了。我想这怎么也是时然小姐的心意……指挥官您要喝点水吗?” 隋清宴摇了摇头表示不用,随即又尝了一勺。 洲越看着隋清宴就这么慢条斯理地一口口地将蛋糕吃了个干净,忍不住对时然肃然起敬,也只有时然做的东西,无论口味,能让隋清宴这么挑剔的人面不改色地全部吃完。 “收拾一下吧。”隋清宴用纸巾擦了擦嘴,“下次可以教她先学一点简单的,上来就学这么复杂的很容易让她受打击。” 洲越不敢说时然做这么复杂的蛋糕是为了送他生日礼物,于是连忙应声:“收到。”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三十八、玫瑰 时然醒来的时候发现今天有点不一样。自己被人从身后搂在怀里,温暖的怀抱熨帖着她的脊背。 她这是醒太早了?还是隋清宴起迟了? 她尝试着唤醒床头的钟,结果却被身后人握住了手,温热的呼吸铺洒在颈后的肌肤,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你今天没有工作吗?”她忍不住问。 “没有。”他吻着她的后颈,声音还带着点刚醒的朦胧沙哑,“今天休息日。” 她拍了拍他的手:“那你好好休息。” 说着,时然就要掀开被子起床,结果被他拉住,整个人翻身压了上来。 “唔……”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吻住,唇舌眷恋地纠缠,喉咙间止不住地发出甜腻的喘息声。 察觉到他的手试图从她的睡裙下探进来,时然连忙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推开他:“不可以。今天早上我有事情的。” 她每天都给自己定了学习计划,必须严格执行。不能被任何诱惑所打倒,就算是狐狸精来了也不能被动摇半分。 而此刻,漂亮貌美的男狐狸精正用那双又黑又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手指反扣住她的,缓缓揉弄着她的指尖,俯身又来吻她,带着十足的讨好和挑逗的意味,含着她的舌尖又吮又舔,时不时地深入纠缠,湿哒哒的口水声不住地响,亲得时然喘息都在颤,几乎快投降。 “不……”她试图做最后的抵抗,别过头去,唇都被亲得红润润的,“我……我学习的书还没看完……晚上再说。” 他含住她的耳垂细细地舔,低声喘息:“……我们好久没做了……” 时然身体都有些发麻:“才叁天……而已!”怎么能算得上好久! “叁天还不久?”他亲着她的耳朵,嗓音哑哑的,“我们每天都应该做好多次的。” 时然心想按你的那个时间和体力,每天都做她迟早死在床上,但她还是没说出口,试图哄他:“……晚上再说好不好?” “不好。”他蹭着她的脸颊,手指往她腿间摸,声音又低又轻,“然然,你湿了。” 时然有些咬牙,被你刚刚那么亲,不湿才怪。 微凉的手指隔着内裤在软软的花唇上滑动揉弄,时然也被揉得心猿意马起来,完全抵抗不了,腿间控制不住地绞缩,花唇隔着布料将他的指尖都吞进去了一点。 “它馋了,你都不心疼它。”他声音低哑,在她耳边像是诱哄一般,“让我来喂饱它好不好?” 时然搭着他的肩膀,被摸得不住地喘,呜咽了两声,忍不住妥协:“……只准做一次!” 他低笑,吻住了她的唇。 时然迷迷糊糊地想,可恶的男狐狸精! 早晨的激烈性爱几乎抽干了时然的力气,因为只准隋清宴做一次,所以他卯足了劲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结果就是时然差点下不了床,连带着早上看书也无精打采的。 她坐在窗前,看着楼下花园里,洲越跟在机器人屁股后面跑来跑去,而隋清宴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喝着茶,阳光明媚地照在花园里,遮阳伞将他的地方遮出一小片阴影,他像是监工一样,喝着茶时不时悠闲地指指点点,然后洲越和机器人跑得更勤快了。 她好奇极了,丢下书跑下楼去:“你们在干嘛呢?” 隋清宴招手让她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搂住她对她笑:“不看书了?” “休息一下。”她指了指洲越和机器人,“在种花吗?” “嗯。”他把玩着她乌黑的发丝,忍不住轻轻叹息,“洲越可真笨,我都在思考要不要重写程序了。” 不远处的洲越哭丧着一张脸:“时然小姐我很聪明的!是指挥官他太反复无常!” 时然忍不住笑:“洲安呢?怎么不让他也来帮忙?” “办点事情去了,马上就来。”隋清宴捏了捏她的手指,“渴不渴?” 时然摇摇头,从他腿上跳下去:“我去看看怎么种花的。” 她跑到洲越身边蹲下,连洲越都吓了一跳:“时然小姐你怎么来了,这太阳太毒了当心晒着,我来种就好,你快回去吧!” “我就是好奇所以来看一下,没关系的。”她抱着腿,看着洲越指挥着机器人往土里埋种子,问道,“这是什么花呀?” “希维亚玫瑰。”洲越回答,“是非常珍稀的品种,对环境要求非常苛刻。是我们一年前在伦瓦边境发现的,只有两株,移植带回来之后交给帝科院的人研究了好久,才找出了适合种在帝都的方法。” “我听说过这花。”时然有些惊讶,“我记得这花好像只有伦瓦有,颜色很多,特别漂亮但产量稀少,在市场上有钱也买不到。” 她环视了一周,有些怀疑:“这一片全都种吗?” “是的。”洲越兴致勃勃地给她介绍,“指挥官想种出渐变的效果,从这到那花的颜色由浅变深,然后再变浅,这样从您的窗户那儿的角度看上去就会特别漂亮。” 时然拨弄着泥土:“渐变?这得要多少钱?”本来这么贵重的花种一片就很离谱了,隋清宴居然还买了所有颜色的品种要种出渐变来。 “一共是124株。”洲越掰着手指头给她数,“但是不同颜色的花价格也不一样,比如这个浅蓝色的,是最贵的,要八万一株还买不到,那个最深的蓝色的就要便宜一点,不过也要两万银币一株了。这个还是伦瓦的商人给了我们折扣价,因为我们当时路过的时候正好发现他们的商队被强盗袭击,顺手救了他们,不然买不到这么多这么全品种的花的。您就算去帝都博物馆,每种也只有一株而已。” “124……”时然念叨着这数字,在心里默默算起了价格。 洲越以为她不懂这个数字,连忙说:“时然小姐您忘啦?12月4号是您的生日呀?当时指挥官说要买这么多的时候对方还不同意呢,磨磨唧唧地说只能卖50株,最后松口说给我们100株,剩下那24株还是指挥官到处托人收购的,因为太想要了又急着收购,被宰了好大一笔呢……” “很闲吗?”头顶突然一片阴影,时然抬头看去,发现隋清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拿了一顶遮阳帽给她戴上,又给她披了一件防晒披风,看起来像是特意回房拿的。 洲越立刻闭了嘴,可怜巴巴地看了时然一眼。 时然抬头替洲越辩解:“是我好奇一直缠着他问的,你别怪他。” 隋清宴闲闲地看了机器人一眼,下巴轻点,似笑非笑地开口:“又错了。” 洲越回头看去,像是炸毛一样跳脚:“哇哇哇你这个蠢猪!怎么又错了!这里要换另一种颜色的啊啊啊啊啊啊!” 机器人停在了原地,金属机身上的蓝灯一闪一闪,看起来无辜极了。 时然看着手忙脚乱跳来跳去的洲越,忍不住笑出声。她站起身,结果因为蹲得太久腿有点麻,差点就要脚滑摔倒,被隋清宴眼疾手快地扶住抱进怀里。 “腿麻了。”她有点不好意思,“蹲太久了。” 刚刚还看洲越的笑话呢,转头自己就差点出丑了。 他在她头顶笑:“那我抱你回去?” “别别别!”虽然这是在自家园子里,没人会进来,但这毕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时然还是有点羞耻心,“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两个人牵着手慢慢往回走,时然忍不住问:“为什么要买这么贵的花啊?漂亮的花还有很多吧?” 隋清宴缓缓开口:“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时然:“……你好奢侈。” 他看着她笑:“是你送我的,因为你以前说过,很喜欢它的花语。” 她惊讶:“你骗我的吧,我还能送得起这么贵的花?这花什么花语?”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有些赌气她全部忘掉似的:“自己想起来。” 时然:…… 三十九、游玩 午饭的时候洲安回来了,说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隋清宴点了点头,时然不禁好奇地问:“今天不是休息日吗?你还要出去工作?” 隋清宴但笑不语,洲安回答:“指挥官今天打算带您去屏秋山玩。” 时然眼睛都亮了:“我可以出门了吗?”虽然她在家每天生活也很充实,但难得到了帝都却不能出门玩着实让她感到无聊。 隋清宴慢条斯理地说:“可是我记得,有人的学习计划已经排满全天了,而且必须严格执行,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时然试图找理由:“呃……其实学习也不是特别重要,呃不对,就是,在更重要的事情面前,学习也是可以让步的……” “哦。”隋清宴顿了顿,微笑,“那看来是我还不够重要?” 时然:…… 就知道他还在惦记着早上的事情! 回帝都这几天以来,时然第一次能出门玩,还是去屏秋山。之前洲越有介绍过,屏秋山和帝兰湖是帝都最着名的自然风光,本来是皇家专有,现皇帝继位的时候做出了决定,把它们开放给普通市民游玩,因此这里已经成为了最有名的旅游胜地。在屏秋山山顶,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帝兰湖的全貌,还有湖对岸的皇宫全景。 时然难得兴奋,一连换了好几件衣服都不太满意。隋清宴靠在墙边,善意提醒:“我们该出发了。” “马上就好!”时然又冲回换衣间,这回再出来的时候换了一条碎花的短裙,轻薄修身,显得她腰细腿长,看起来格外的清新。 她转了一圈:“怎么样?” “好看。”隋清宴微笑。 她戴上遮阳帽和墨镜,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出发!” 坐进空艇的时候,时然略有些疑惑:“洲安洲越都不去吗?” 以往他们在其他城市,只要出门就一定会有他们跟着,这回到了帝都,反而就他们两个人,这让时然感到了一丝不习惯。 隋清宴关上空艇的门:“他们都玩腻了,正好给他们放假。” “哦。”时然突然觉得隋清宴还是有那么一点良心的。 洲越看着空艇渐渐升空,有些委屈的语气:“为什么不让我跟着,我也想去屏秋山玩。” 洲安瞥他一眼:“指挥官说你太笨了,连种花都搞不定,让我盯着你今天下午把机器人编程给重学一遍。” 洲越撇了撇嘴,欲哭无泪。 空艇飞到山脚就停了下来,时然看了一眼,山脚下密密麻麻地全是游客,在排队核票上山,她有些紧张,小声问隋清宴:“我现在还没有身份证明哎,没关系吗?” “都安排好了,没关系。”隋清宴牵着她下了飞艇。 早就有工作人员在降落点等着,一见到隋清宴就笑容满脸地迎了上来:“指挥官大人好,时小姐好,请和我到这边来,我们从这边上山。” 从另一个入口上山之后并没有多少人,看起来像是专门的贵宾上山路线。屏秋山的自然环境被保护得很好,树木郁郁葱葱,午后的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来,在地上筛出细碎的金光。路边是各种各样的野花嫩草,自由恣意地乱长着,像绿色的海一样没入树林深处。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时不时的鸟叫和初夏的蝉鸣,完全远离了大都市的嘈杂。 时然一路走一路拍照,雀跃得像只出笼的鸟,隋清宴就跟在她身后,面上表情很淡,但眼底全是笑意。 “有松鼠哎!”时然向他挥挥手,“快来看!” 隋清宴走过去,顺着她的指尖,看到了树枝上探头探脑的小动物。 “好可爱哦。”时然怕吓到它,声音压得很低,“我家后面的树林以前也有过松鼠,不过后来发生过一次枪战,之后就再没看见过了,估计是被吓跑了。” “枪战?”隋清宴微微蹙了眉。他知道赫城治安不稳定,没想到不稳定到这个地步。 “对呀。”时然牵起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去,“我们那特别乱,政府也不好管,街头打架都是常有的事,所以一到晚上都没人敢出门。” “我救你的那天,还以为是哪方势力又打架了,一开始没想救你的,怕我被卷进去。” 隋清宴等着她的后文:“然后呢?” “然后吧……哎,看你流了那么多血,又不是本地人,没法帮你叫救护车,我想,这人也不能死我家门口啊?就把你救进来了。”她想了想,“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确实长得很好看,死了真的很可惜。” “嗯。”他应了一声,语气含笑,“所以是对我一见钟情?” 时然瞪他一眼:“别给自己脸上贴金,那时候仅限于对你外貌的鉴赏,要不是你后来故意勾引我,我才不会喜欢你呢。” “勾引你你就上钩?”他挑眉,“时小姐自制力是不是有点差?” “你也就现在得瑟。”时然把手里揪成一小团的杂草扔到他身上,哼了一声,“我不上钩的话你现在估计急得不知道在哪哭呢,哪还有空在这马后炮。” 他笑,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在她头顶轻轻“嗯”了一声:“确实。” “那隋先生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她的手指在他背后画着圈,“感谢善良可爱的时然小姐,大发善心地拯救你于水火之中?” “嗯。”他贴了贴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今晚一定好好表现,认真感谢一下时然小姐。” “谁要这种感谢!”时然推开他,瞪了他一眼。 “不理你了。”她转身,往前快步走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山顶上的人多了起来,不过好在休息日景区采取了限流措施,因此人流量还算处于可控的范围,只是时然不得不和隋清宴紧紧牵在一起,不然会被人群冲散。 “好热呀。”初夏气温本就高,在人群里四处穿行更是让她出了一身的汗,喷了一堆清凉喷雾也于事无补,她瞥了隋清宴一眼,这人穿得比她还多,从头到脚一身黑,居然看起来还好得很。 两个人趴在栏杆边看了一会帝兰湖和远处的皇宫,时然问:“这湖能划船吗?” “不能。”隋清宴回答得很快,“湖对岸就是皇宫,四周都是封闭起来的,你连湖边都靠近不了,只能远远地看。想划船下次带你去镜天湖,虽然是人工湖,但景色也很漂亮。” 说话间有人凑了过来在隋清宴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点点头,那人又走开。时然认出那是一开始引导他们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问我们要不要吃的。”隋清宴扶了扶她被挤得歪歪扭扭的帽子,“天太热了,他们拿点冰的过来解解暑。” 没一会工作人员就拿了两个被包装得严严实实的甜筒过来,时然接过道了谢,递给隋清宴一个,拆开:“你这个怎么和我味道还不一样?” “那换一个?” “不用。这个味道我也挺喜欢的。”时然伸出舌尖小小地舔了一口,“嗯!特别好吃!” 隋清宴递给她自己的甜筒:“也尝尝这个。” 时然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点头发出评价:“这个也好吃。” “喜欢的话回去让洲越研究一下,在家里给你做。” 时然看了他一眼:“万一是人家的商业机密呢?你也太为难洲越了吧。” 两个人扯东扯西地把甜筒吃完,隋清宴替她擦了擦手:“还要再看会吗?” 时然摇摇头,指了指身后:“去那边看看吧。” 山顶靠近帝兰湖一侧是最热门的景点,人全都挤在这里,因此另外一侧就显得冷清很多。两个人逛了逛,只有叁叁两两的旅客在这里坐下休息,观景平台上也有人,但和帝兰湖那侧相比,明显少了很多。 “这里景色也不错呀。”时然站在观景台上看了一圈,“能看到城市哎,为什么人这么少。” “想看城市建筑的话这里并不是最好的选择。”隋清宴回答,“这里不是帝都最高点,旁边是居民区也不是商业区,视觉效果并不那么出彩。下次带你去克纽区的浮月,是帝都最豪华的酒店,有全市最繁华的夜景。我在那里有固定的套房,你想去随时都可以。” 时然眨了眨眼:“择日不如撞日,那就……?” “今晚不行。”他眉眼含笑,“明天早上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克纽区离那边太远了,你肯定起不来。” 时然哼:“你不折腾我我肯定能起得来。” 隋清宴神色坦然:“都去酒店了,你还希望我能不折腾你?” 时然别过头去,假装不认识他。 这人怎么能这么坏! 观景平台看了一圈之后,两个人漫无目的地随处乱逛,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小树林边。这里什么也没有,看起来光秃秃的无聊得很,时然刚想离开,就听见了悉簌簌的声音。 她顿住了脚步:“……什么声音?这里有人吗?” 树林里的巨石背后传来了忽高忽低的人声。 “嗯……嗯……啊……啊……有、有人来了!”痛苦又欢愉的女声响起,回荡在这片寂静的小树林里,配合着肌肤的拍打声,想让人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都难。 时然脸颊一热,连忙拽着隋清宴走开,虽然帝国对于两性关系的观念十分自由开放,但在景区做这种事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有些尴尬地咳嗽:“这是在追求刺激吗?” “差不多。”隋清宴指了指不远处,“估计还是剧情片。” 时然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隐隐约约看见了人的衣角,像是在找角度进行着拍摄。 原来是工作。她好像瞬间能理解了一点。 “景区……允许做这种事吗?”时然好奇了,“那岂不是人人都带着团队来拍视频?” “明面上肯定是不允许的。会影响到游客的正常游览,但对于这种估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隋清宴揽着她继续往前走,“反正也不会影响到什么。” 又走了一段,时然还是觉得很好奇:“这种情况下真的能感受到快感吗?难道不会因为过于紧张而身体僵硬吗?还是说这是因人而异?” 隋清宴看了她一眼,笑了:“那,陪你试试?” 时然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瞪他:“你能不能矜持点!” 隋清宴表示无辜:“是你很好奇。” “那你也不能有这种想法。”时然觉得今天她就光顾着脸红了,“还能不能和你认真讨论问题了!” 时然捂住了脸。 四十、下山(一) 时然万万没想到,下山的时候居然是坐车。而且这个车的外形和她平常见到的还不太一样。变得更短了一点,看起来像个机器人,而且只能并排坐两个人的那种。 “哇。”时然听到身后路人发出一声惊叹,“这车不是帝科院的那个最新设计?能自动爬山的那种车?我只在电视上看过,听说还没量产,没想到在这里见到。” “开车下山很痛苦吧?光是颠就颠死了。这种发明有什么用。”另一个有点不屑。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车防震效果特别好,而且能上坡能下坡,全自动探路一点不需要操心,还能攀爬,在那种很难走的山路比你人腿还方便呢。” “真的假的?改天弄一辆来试试。” 两个人说着走远了。时然也有点惊讶:“怎么就坐车下山了?” 隋清宴解释:“怕你玩久了累,走不动,特意安排的。你想走下山也可以。” “那还是坐车吧!”时然围着车看了一圈,“怎么看不到里面呢,是密封的吗?” “防窥玻璃。”隋清宴简单介绍,“这车还没有量产投入市面,所以做了基础的保密处理。” “哦哦。”时然点头,“那你怎么弄来的?” “送的。”隋清宴微笑,“帝科院和我关系比较好,请我试试车。” 时然坐进车内,仔细打量了一圈。座椅被设计成了两人沙发的形式,质地柔软,坐起来舒服极了,估计是为了应对山路的颠簸,让人有更舒服的体验。车前方是仪表盘,和其他自动驾驶的车没什么区别,但是功能应该不太相同,密密麻麻的按钮键盘她看不懂。 隋清宴上车之后简单调试了下,时然凑过去看他输入目标地点:“我们直接开到家吗?这不是山路车?” “两用车。平地性能也很好。”隋清宴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着,“你放心,帝科院有备过案,可以上路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啦……”时然忍不住问,“你真的会操作吗?” 隋清宴挑眉看了她一眼。 “我的意思是,这车不是帝科院设计的嘛……看起来很先进的样子……就是有点担心。”时然对于新事物的体验总是好奇又紧张的。 “其实这种交通工具的基本原理都差不多。”隋清宴耐心解释,“我可以在一分钟内上手一架敌方最先进的战斗飞行器,还是手动操作,这只是普通的自动驾驶车而已,你不用太担心这个。” “而且这车已经小规模运用了,没有量产纯粹是因为帝国需要的地方不多,山脉太少了。帝科院在考虑投放到山地多的沃科,不过以当地的经济水平,估计也还达不到能量产的需求规模。所以这个项目暂且搁置了。” 隋清宴谈起他熟知领域内的东西的时候格外有魅力,时然安静地听着,随后叹了一口气:“你也太厉害了。感觉好难追上你啊。” 隋清宴侧头看她,轻笑:“人都随便你睡了,还说什么追不追的?” 时然瞪他:“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追!” 这人怎么尽曲解她的意思! 隋清宴又按了两下,时然感觉到车开始动了,问了一句:“需要系安全带吗?” “不用。”隋清宴伸手搂过她,“我抱着你就好了。” “你……手在干嘛?”时然开始怀疑他的动机,“这可是在车上。” “嗯?”隋清宴一副纯良的模样,“都说了是来试车的。” 时然被他探到裙底脱内裤,有些转不过弯来:“什么试车……是这种试吗?你你你……你哪来那么多花样!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看刚才那些小电影了?” “你还是不太了解我,然然。”他亲了亲她的耳垂,低笑,“我光是想着你,脑海里就有一大堆很糟糕的想法了。” 时然下身凉飕飕的,被他分开双腿抱到腿上跨坐着。裙摆浅浅地遮着大腿根,恰到好处的掩盖着裙底的春光。 毫无遮挡的软嫩腿心不住地蹭着他裤子的布料,时然又羞又怕:“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你忘了?我们上山的时候这条路几乎没有人。”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就算有……不是正好满足你的好奇心?” 时然:?! 他含住她的唇,声音低低的:“乖,我们抓紧时间,下山的路只有二十分钟。” 四十一、下山(二)(h) 时然有的时候真的痛恨自己的体质,怎么就那么脆弱,被隋清宴亲亲摸摸就湿得不行,手指探下去没揉两下就吸着那根手指往里吞,然后就被他换了更粗更长更硬的东西塞了进来。 “呜……”她喘息声都在抖,埋头在他怀里直颤。 “怎么了?”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侧脸,手指轻抚着她的腰,像是安抚一样。 她揪着他的衣服不住地小声呜咽:“……插……插到最里面了……” 隋清宴的尺寸是真的很要命,每次都让她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撑坏了。粗长的性器挤开裹得层层迭迭的软肉,直直地戳到了底,微微上翘的顶端硬挺挺地戳着最深处的隐秘细缝,让她有一种整个人都被彻底侵占的酥麻快感,重力的作用让最深处的软肉不住地磨着那顶端,被凿出一片湿淋淋的水液。 “不喜欢吗?”他咬着她的耳垂,低声喘息,手指探到她的裙下,摸着被阴茎撑得几乎快到极限的花唇软肉,“可是你里面夹得我好紧……很舒服是不是?” 时然埋在他肩头急促地喘,勉强熬过被深戳花心的一阵阵酸软快慰,深吞着那根性器腰不自觉地摆动着前后小幅度地磨,花穴被搅得酸软一片,舒服得她眼泪都快要出来。 他摸着她的腰,看她自己主动地吞吃,笑着在她耳边嗓音低哑地撩拨:“……早上不是才喂过?然然这张小嘴怎么这么馋。” 时然咬了他一口。 隋清宴看了眼前方,善意地低声提醒:“平路走完了,要下山了,然然。” 突如其来的颠簸让时然惊呼出声,其实这车的减震处理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将大的震动几乎压到了极致,但山路台阶毕竟陡峭,不比平路,还是会有些小小的起伏,坐着的时候只会有些轻微的感觉,但对于此时此刻无比敏感的时然来说,这轻微的震动就像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感觉自己突然被抛起,然后又重重地跌落回去,脆弱的花心深处毫无防备地撞上那根硬挺的性器,被捣出一片要人命的极端快感。车内连续不断的微小震动让性器顶在软穴里毫无章法地乱顶乱撞,又快又深。结合处清晰的抽插水声快节奏地响起,全是她随着车内的起伏不断地吞吃着他的性器的声音。隋清宴几乎不需要任何动作,就把她折腾得全身都在发颤。 她咬着他的肩膀不肯出声,模模糊糊地小声哭,眼泪滴在他的衣服上打湿一片,细腰止不住地颤,花穴里像失禁一样渗出一波又一波的液体,打湿了他的裤子不说,连身下的座椅都被淅淅沥沥地浇了个湿。 “周围没人,叫出来,没关系的。”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腰,像是安抚一样,在她耳边低声喘息,“然然乖,爽就叫出来,不要忍,听话。” 时然像是彻底按捺不住似的,发出甜腻又娇媚的哭吟,喘息声被起伏的颠簸撞碎,断断续续地回荡在狭小的车厢内。 “嗯呜……呜……不要……太、太快了……呜……好麻……隋、隋清宴……不要……我要死了……”她语无伦次地哭得凄惨,完全顾不上这是在车里,“老、老公……停一下……好不好……嗯呜……太、太刺激了……要颠坏了……我真的会死的……呜……” 颠簸看不到尽头,没有任何规律节奏可言,一波波接连不断地袭来,本就敏感的时然被连续不断的震动撞得整个人都瘫软,伸手撑着他的腿想要起身逃离,却因为无力又重重地坐回去,结合处发出响亮的水声,淫靡暧昧地被掩在她的裙摆下。 如果此刻有人和这辆车擦肩而过,即使看不见车内的场景,听着这又哭又喘的娇吟声,也能瞬间明了车内到底在进行着一场怎样激烈的性事。 隋清宴低头吮她的唇:“要不要老公揉揉胸?” 她喘息着哼:“要……” “自己脱裙子。” 时然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伸到自己身侧颤颤巍巍地去拉裙子的拉链,然而下身的震动实在是让她浑身酸软,手抖了好几次才用上力气。她一边被顶得泪眼朦胧地呻吟,一边拉着他的手从身侧探进裙子里,推高内衣,覆在胸口。 隋清宴伸手揉了两下,就听见她的呻吟更甜腻了。 “嗯……停一下……真的要震坏了……太快了……”她揪着他的衬衫,指尖都发白,软乳随着她身体的起伏在他手心不断地晃荡,又嫩又滑地往他手心里撞。 “山路怎么停车?”他亲了亲她的脸颊,“然然再忍一下,高潮一次我们就休息一会,好不好?” 隋清宴抱着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更紧密地和她结合在一起。两颗囊袋贴着她软嫩饱满的阴阜,随着颠簸轻轻地击打。粗硬的阴茎整根插进紧窄的穴里,被连续不断的震动夹绞刺激得不行。他爽得忍不住吸气,微微喘息着总结陈词:“……这车还不错。” 嗯……她身体反应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家里书房的那把多功能按摩椅或许也能改装一下,装个震动模式好了。 时然完全不知道眼前人已经开始越来越坏心眼地琢磨着怎么折腾她,她只知道自己被这颠簸刺激得魂飞天外。短短五分钟不到,她就被震到了高潮,花心失禁一样喷出一大波液体。以往在这时候隋清宴都会体贴地停下或者是轻轻地动作让她缓一缓,但是山路并不会这么善解人意,仍旧往前延伸着。时然还没从高潮中回过神来就又被颠簸拖入汹涌的情潮,刺激得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隋清宴及时按了停止键,车缓缓地在路边找了个位置停下。晃荡的车厢逐渐恢复平稳,激烈性事的响声也归于平静,他轻轻地拍着她因为啜泣而不断发抖的脊背,温柔地轻哄:“我们停一停,休息一下,没事了,乖。” 花穴仍在不断抽搐地绞,湿淋淋地挤出一片水液。隋清宴掀起她的裙摆看了一眼,结合处简直一塌糊涂,粗硬的性器被两片软肉整根吞没,撑得花唇都颤巍巍的,一碰就含吮着根部轻抖,看起来情色极了,连带着穴内都敏感地颤,软肉四面八方地涌上来又裹又咬,夹得他喘息声也根本止不住,爽得头皮都发麻。 时然哭得眼尾都通红,眼睫湿漉漉的全是泪水,他掰过她的脸侧头吻她的唇,含着她的舌头又轻又缠绵地吮,低声哄她。 四十二、下山(三)(h) 许久她才缓了过来,仪表盘突然发出滴滴的声响,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的声音还带着哭泣后浓重的鼻音。 “有人在靠近。”隋清宴看了一眼,“看起来像是一家叁口。” 时然急忙拍他:“快走!会被人发现的!” 他们这个姿势,这个状态,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看不到里面的,只会以为是停在路边的一辆车。”隋清宴道,“只要你不发出声音。” 时然背对着挡风玻璃什么也看不见,此刻扭头看去,果不其然在路的尽头看见了模模糊糊的人影。虽然知道玻璃是防窥的,他们根本看不到自己,可是视觉上清晰的冲击让她完全没办法说服自己的潜意识,总觉得下一秒他们就要被发现。 “车一动你就要哭,等他们过去了再走。”隋清宴亲了她脸颊一口,“忍一忍,听话。” 时然浑身酸软地呜咽:“不做了好不好……” 隋清宴不轻不重地揉她的胸:“嗯?爽完了就翻脸不认人?” 除了时然腰侧的裙子开口,两个人此刻几乎是衣衫完整地紧紧抱在一起,下身黏糊糊地紧密相连着。勃发的性器整根埋在湿软的穴内,顶着深处的软肉把水穴填得满满当当。时然觉得有点涨有点酸,不自觉地扭腰想躲,结果轻轻一动敏感至极的穴肉就被摩擦着生出快感,差点把她逼出一声呻吟。 她不敢再动,紧紧抱着他闭着眼睛,咬唇死死忍耐着。 脚步声越走越近,时然听见了清脆的童声:“父亲!山上为什么会有车呀?这车和我们平时见过的不一样!” 小孩快步跑到车边,时然闭着眼睛,听着声音也能想象得出那双好奇的眼睛正在努力往车里窥探,让她总有一种自己正在被围观的感觉,刺激得她又忍不住夹紧了一些,穴内渗出了一波水液。 隋清宴低笑一声,摸了摸她的脊背。 “这是帝科院的新发明,是会爬山的车,你看它的样子和普通的车不一样,就是为能在山路上行驶而设计的。”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可能是帝科院正在这里测试他们的新发明。” 车厢内一片寂静,静得时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隋清宴贴着时然的耳朵,用极轻的声音说:“这是帝都人社保障局的副局长一家。”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副局长是妈妈。” 时然怀疑隋清宴简直是故意的,就是在无孔不入地刺激她,生怕她的反应还不够激烈害羞。她被他的言语刺激得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幻想着自己被穿着制服一脸严肃的女人透过车窗看着的场景,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知道兴奋还是紧张地颤了起来,揪着隋清宴衬衫的手不断地收紧。 “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呀。里面不坐人吗?” “这是防窥玻璃,你妈妈的车上也有呀,你忘记了?” “哦,我知道了,车里有秘密,不能让别人看见!” 时然痛苦地轻轻呜咽了一声。 所幸车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极轻的一声,围着这辆车给小朋友开展了许久科普活动。隋清宴握着时然的腰,轻轻地顶撞起来,水穴被磨出极轻的咕叽响声。 时然吓了一跳,怀疑隋清宴简直是疯了,然而挣扎只会让车内的动静变得更大,她咬着唇,眼泪汪汪地又埋在他肩头,死死克制住快要溢出口的声音。 “要不要回头看一看?”隋清宴几乎是只用气声在她耳边说话,下身又深又慢地抽插着,“他们在研究挡风玻璃,你一回头就能看见他们的脸。” “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车里的然然光着腿,被老公插得全是水,嗯?” 时然快疯了,恨不得堵住隋清宴的嘴,然而他的描述让她完全不受控制地幻想,然后身体更敏感地有了反应,被他轻柔的捣弄撞碎成一滩,随着不稳的呼吸流向四肢百骸,快感肆意地炸裂开来。 她蹙眉,喘息着夹紧了穴内那根性器。 车外清晰的对话声持续不断地传进车厢,耳畔是被压得极轻的两个人的呼吸声,结合处被没入裙摆下的黏腻水声隐秘地响,心照不宣地提醒着两个人此刻正在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地享受着爱人间亲密无间的极致快乐。 时然一边是害怕被发现的羞耻感,另一边是身体被玩弄着产生的快感,复杂的情感混乱地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知所措,整个人几乎又要哭出声,身体在极静的环境下也变得极为敏感,他的每一次抽插都好像能触碰到她脆弱的神经,撩拨着她,将她扯入情欲的深渊。 她手滑下去摸到他的腰,想要制止他的动作,却被他反握住手扣住,侧头含住她的耳垂轻柔地吮,她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呻吟,跪在他身侧的腿都在不住地颤。 隐秘而激烈的情事终于随着叁个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宣告结束,时然已经恍恍惚惚快忍耐到极限,完全不知道那些人已经离开。隋清宴突然发力撞向柔软的花心,时然大脑一片空白地彻底叫出了声,就这么到了高潮。 “真乖。”他奖励般地吮了吮她的耳垂,手指在控制台上又按了一下按钮。 时然感觉到车又开始发动,害怕地抱紧了他,呜呜咽咽地撒娇求饶:“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很快就到了。”他语气温柔,但说出的话却无情极了,“刚刚不是很舒服吗?我们继续。” 最后车终于驶上平整的公路的时候,时然连哭都没有力气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湿淋淋的,隋清宴翻身将她压倒在座椅上,又重又深地撞,她被折腾得小声地呜咽,身体敏感到了极限,微微一插就能溢出水来,勾得他腰下动作更重,几乎要将她撞散架的力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隋清宴终于满足,抵着她最深处畅快激烈地射了出来,浓稠的精液一股股地射在她最深处的软肉,她受不了地哭,但全身没了力气挣扎不了,刺激得直接晕了过去。 时然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车库里,隋清宴正替她擦拭腿间的黏腻液体,看起来矜贵斯文,人模人样的,时然却觉得这个男狐狸精就是上天派来专门吸她阴气的。 上次被操到失禁,这次直接被射晕,她恍恍惚惚地想,到底是她体力太差了还是隋清宴太过于变态了? 隋清宴见她醒了,替她穿好内裤,将她从座椅上抱了起来搂在怀里,细细地吻着她的脸颊:“要抱你下车吗?” 时然动了动唇,小声:“我刚刚是不是晕过去了。” “嗯。”他亲了亲她的唇,“今天是我不好。” 语气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时然不满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却被他反客为主,纠缠住唇舌又细细吮舔起来。他手指缠着她的发丝,意有所指:“我在中央区还有个私人马场,下次让人清场,去玩玩好不好?” 时然瞬间有了不好的联想:“……你怎么天天想着这种事!你能不能正经点!” 她发誓虽然她看了不少片还有小说,但绝对没有隋清宴这种看上去一本正经,实际上盘算着怎么搞各种play的人变态! 他故作正经:“我说带你去骑马,你想到哪里去了?” 时然:…… 看来还是她更变态一点…… 干脆挖个坑埋了她算了。 他低笑:“看来然然的花样比我想得还要多。我得再努力努力了,一定满足老婆大人。” 她反应过来他是在捉弄她,又羞又恼地咬他,被他吻住。两个人抱在一起亲了好半晌他才放开她,声音温柔:“走吧,该回去吃饭了。” 回去的时候时然坚决不要他抱,扶着他两腿打颤着往房间走,收获了被机器人编程困扰一下午的洲越肃然起敬的目光,还有担忧的语气:“屏秋山也不高呀……时然小姐爬个屏秋山怎么能腿软成这样呢?难道是我菜单的营养还不够到位吗……” 四十三、纵容(一)(h) 晚饭后两个人到花园里的小亭子里乘凉,时然靠在隋清宴腿上和洲越打游戏,隋清宴低头看着她这几天的学习笔记。 游戏是最近特别火的星际题材的对抗游戏,她本就对游戏没什么研究,上手又慢,连着输了几局。时然有点不想玩了,但看了一眼洲越,想起了什么,于是把游戏机塞给隋清宴,随便找了个借口:“替我报仇。” 隋清宴随口问:“我有什么好处?” 时然瞪大了眼:“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你居然还想要好处?”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当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我的游戏水平不太稳定,是高是低完全取决于当下的心情。” 时然爬起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行不行?” 洲安默默地转过了身。 “勉勉强强吧。”他语气很为难的样子,“先赊着好了。想赢他几局?” 洲越哇哇乱叫:“时然小姐不要这样对我!” 时然看了洲越一眼:“先五局吧。” 隋清宴顺手把她搂进怀里,对洲越开口:“来。” 时然靠在他肩膀上:“多打一会,不要赢得太快,最好是慢慢折磨他,给他一点胜利的希望,然后最后彻底浇灭它。” 隋清宴故作苦恼:“这难度有点大。” 时然于是又亲了他一口,在他耳边低声:“这个是定金,今晚补给你一个久一点的?” “好吧。”隋清宴语气随意,“具体多久就取决于这局游戏的时间好了。” 时然:……. 洲越你还是快点输吧。 隋清宴游戏打得比时然强多了,一连五局,神色淡定地打得洲越表情越来越痛苦,一直在大喊“指挥官过分”。 时然看时间差不多了,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 “好。”隋清宴迅速解决战斗,把游戏机扔给洲越,挑眉看向他,“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洲越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有些哭丧着脸:“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让时然小姐讨厌了,呜呜她今天好心狠,是不是怪我没给她放水。” 洲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怪指挥官骂你笨。” 洲越跳起来:“洲安你皮痒了是吧!” 洲安按着他的头让他又坐下,无奈的语气:“你没发现指挥官今晚没查你的学习吗?” “对哦。”洲越抱着头,想起隋清宴刚刚那个眼神,“指挥官明明说看完时然小姐的学习笔记就来查我的……” 洲安:“你之前在时然小姐面前偷偷抱怨你没学完,时然小姐这是看你可怜,救你一次。不然你现在早被指挥官罚去继续学习了。” “呜呜呜。”洲越感动极了,“时然小姐简直是天使!我要给她做牛做马一辈子!”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夸成天使的时然刚刚回房,就被男狐狸精压在门后亲了下来。隋清宴咬着她的唇瓣轻轻喘息:“别太惯着洲越了,他会飘的。” 时然小声:“……他最近照顾我很用心的,我很感谢他。” 隋清宴摸了摸她的脸颊:“这是他的职责。” 时然摇摇头:“他的职责是照顾你。我的出现反而加重了他的工作负担,还让他不得不每天陪我呆在房子里,换位思考一下我早就恨不得罢工了,也就他每天傻乐呵地陪我打发时间。” “你不是负担。”隋清宴又去吻她,语气温柔缱绻,“你是我很重要的一部分,有你,我才是完整的我。” 时然哼:“从哪学的这么肉麻的情话。” 他低笑,不再开口,更用力地吻住了她,两个人抱在一起缠绵地亲。 深入的亲吻让两个人身体都微微发热起来,心思也早就飘向了更深入的欲望。隋清宴喘息着开口:“去床上?” 时然想起下午,两腿都有点发软,有些退缩:“……下午做得太狠了……” “我温柔一点,好不好?”隋清宴将她抱起,向床走去。 时然被扒了内裤的时候还在哼哼唧唧:“明天还要早起呢……” 隋清宴直接埋头下去舔她,舔得时然魂飞天外,咬着手指叫得又软又媚,已经瞬间把早起的事情彻底忘到脑后了。 果然是狐狸精! 最后还是被他得逞了,被压在床上面对面地插进来,她急促地喘息,指尖都快陷进他背上的肉里,掐出一片痕迹,腰背被撞得不住地起伏:“你说……会温柔一点……啊!” 尾音急转而上,被一记深入的重顶撞得变了调。 隋清宴在床上说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很温柔了。”他吮着她颈侧的肌肤喘息着笑,“不然你现在早就哭得一塌糊涂了。” 时然气得咬他,但又被下身的顶撞弄得没了力气,无力地喘:“不行……我们以后分房睡……” 不能再这么纵容他了! 他一路往上咬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笑:“也可以。你想睡哪个房间?反正我都有钥匙。以后每天半夜就偷偷摸到然然床上,来点刺激的也不错。” “你……!”时然简直头晕眼花,“你……” 他捞起她的两条腿挂在臂弯,俯身连续不断地狠撞,性器挤开层层软肉用力撞到了底,凿在深处,激起一片淋漓的水液。她被深插得忍不住呻吟,脚趾都蜷缩起来,终究还是先服了软:“呜呜……慢点……” “想让我慢点,那说点好听的。”他蹭了蹭她的脸颊,嗓音浸透了情欲的沙哑。 “老公……” “然然爱我吗?” “……爱……” 他抵着她的额头,看进她迷离的眼睛里:“有多爱?” 她思绪都混乱,顺从着回复:“很……很爱……” 他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心满意足地吻住了她:“我也爱你。” “特别特别爱你。” 四十四、纵容(二)(h) 时然高潮的时候全身都在颤,迷离着眼神许久都缓不过来。他轻轻地抽插都能激起她汹涌的快意,小穴抽搐着绞,缠人极了。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起身靠在床头,将她从床上捞起跪坐在自己腿间,性器寻到湿漉漉的细缝又插了进去,时然迷蒙着叫出声,腿颤得更厉害。 女上的姿势让他不费力就能进得深,顶端严丝合缝地凿在宫口,插得她忍不住又呻吟起来。 “呜……不、不做了……好、好深……” 虽然是她在上,然而动作完全是由他掌控。被他掐着腰起伏着上下,不断地吞吃那根怎么也喂不饱的性器,她有些飘忽,手指抵着他的肩膀呜呜咽咽地哼。 隋清宴低头去看两个人的结合处,那吞吐的场景实在是淫靡,他摸到结合处湿漉漉地含着性器的两片软肉,微微一按,就听见她的哭吟。 性爱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器官相连,亲密结合,生理的快感在爱意的催化下几乎到了极致,勾着人沉迷沦陷。 性器撑开穴肉,又沉又快地往穴内顶,回回插到最深,砸出一片水液。时然喘息声都是飘的,超出身体承受能力的快感让她手足无措, 俯身去亲他的唇,模模糊糊地呻吟。 他空出一只手摸着她的腰,咬着她的唇瓣沙哑着喘息:“宝宝舒服吗?” “谁是你宝宝……你就比我大两岁……充其量……也就是个哥哥……” 隋清宴也被爱欲迷昏了头,挺腰插到宫口,被绞紧的软穴夹得后腰发麻,恨不得全射给她,含着她的舌尖低喘,说话也不经大脑思考起来:“那就给哥哥生个宝宝,然然是我的宝宝,宝宝也是我的宝宝。” 时然已经是强弩之末,抱着他肩膀的手指不断收紧,迷离着呜咽:“那……哥哥……哥哥先射给然然……才能生宝宝……” 隋清宴被她的话刺激得额角青筋直跳,几乎是发了狠地往穴里顶,时然仰头叫出声,腰背绷起一条漂亮的直线,颤着被送上了高潮。几乎是同时,埋在最深处的性器被穴肉缠绞得张开了顶端的小口,大股浓稠的精液就这么飚了出来,一股脑地全狠射进深处那条隐秘的细缝里。 隋清宴微微闭上眼,绷紧腰腹持续射精,毫无预兆就这么被夹射,突如其来的灭顶快感让他爽得不行,咬在她肩膀上微微地喘,语气里全是满足:“……真想死在你身上。” 她被狠射得受不住,瘫软在他怀里喘息着哼:“是我死在你这只男狐狸精身上才对……” 她其实最怕他射里面,倒不是出于怕怀孕什么的,毕竟避孕措施一直在做。而是他每次射的时候她都处于几乎瘫软的状态,敏感得要命又神经紧绷,根本经不起他这么量大的狠射。偏偏他最爱内射,而且回回都要射到最里面,一副不把她灌满不罢休的架势,弄得她又怕又爽。 两个人极致的快感中慢慢回过神来。隋清宴这才注意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定位:“男狐狸精?” 时然动也不想动,说出的话都不经大脑思考了:“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天天勾引我……还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 “床上好凶……求饶也不听……时间还久……还要做好多次……”她觉得自己有无数苦水要吐,“还喜欢射最里面……那么多……有时候都装不下了……呜呜……” 隋清宴喘息都沉了几分,刚软的性器几乎是又硬起来,咬着她的唇瓣:“然然才是小狐狸精。” 迷得他神魂颠倒,无法自拔地越陷越深。 因为明天要早起,怎么也不能再折腾她了,隋清宴把她搂进怀里,慢慢地平息着欲望。时然浑身是汗,又累又不舒服:“好困……” “清理一下就睡觉。”他拂开她额前被汗打湿的发丝,“困就闭眼吧,我来就好。” 他又想起了什么,看着昏昏欲睡的她,慢慢地敛了眼帘,低声:“不要离开我,然然。” 时然早晨起床的时候,一看见隋清宴就想起自己昨晚的胡言乱语。 她强装镇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下床去浴室洗漱。 隋清宴好像也忘了昨晚她的胡说八道,表现得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时然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忐忑的心逐渐平稳了下来。 一切准备妥当要出门的时候,隋清宴突然拦住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唇。 时然不解。 他微微笑:“男狐狸精想勾引时然小姐亲他一下。” 时然连耳朵都瞬间烫起来:“你怎么……!” “嗯?”他挑了挑眉。 时然迅速地凑上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点了一下:“好了。” 隋清宴:“好敷衍。” 她咬咬牙,凑上去吮了一口:“可以了吧?” “我来教你。”他说着低头,给了她一个缠绵的吻,轻笑,“以后要按这样的来。” 坐上空艇之后,时然有些好奇:“你还没说今天带我去哪呢。” 隋清宴:“去见我们的老师。” “老师?” “嗯。”隋清宴指了指她的终端,“待会和你详细解释,你先看终端。” 时然低头点亮终端,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份界面和以往不一样了。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是标准地写着“帝国居民身份信息”,下面是她的各项个人资料。 她有些惊喜:“这是我的身份信息吗?我终于有帝国的居民证明了吗?” “本来就是你的。”他微笑。 时然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然后兴奋扑进他怀里:“我太开心啦!谢谢你!” 她终于不是黑户了!天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隋清宴不紧不慢地低声开口:“那今晚……奖励我一下?” 她微微用力戳了戳他的脸颊:“允许你小小的胡来一次。” 隋清宴将她抱紧了些,微微叹息:“现在就想回去了。” 时然:……这个人怎么脑子里全是黄色思想! 雾约区和之前在舰艇上看到的克纽区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没有摩肩擦踵的高楼大厦,也没有灯光闪烁的霓虹灯广告牌,而是坐落着很多富有艺术气息和现代化的建筑,看起来格外的有学术和艺术氛围。一路上时然几乎要数不清自己看到了多少个研究所和科技园区。 车在一道门前停了停,时然看见洲安伸出手去在旁边的感应机器上碰了一下,很快门就被自动打开,她从车窗往外看,发现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形状非常奇怪,闪着金属的光泽,石头上刻着“帝国科学技术研究院”几个大字。 隋清宴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向她解释:“帝兰湖是陨石湖,这就是那块陨石的碎片,几十年前帝科院在帝兰湖组织地质勘探的时候发现的。” 时然:“你说的老师,是帝科院的教授吗?” “是。”隋清宴回答,“帝科院首席科学家,院长,帝国贵族学院的名誉教授,路筠。” “为什么要来见他?” “因为……我们的命是他救的。” 时然听说要去见这么厉害的人还有点紧张,在电梯里紧紧握着隋清宴的手:“你说我们都上过他的课,可是我全忘了怎么办?他会不会生气,觉得我是个坏学生?” “不会。”隋清宴安抚她,“老师非常喜欢你的。” “真的吗?”时然有点将信将疑,“我以前成绩很好吗?” 他笑起来:“很优秀,除了机械课还有生物学。” 时然:“……” 后面一句可以不用加的。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四十五、过往 进办公室之前时然无数次幻想着这种级别的科学家该是什么样的,她的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一个胡子花白的智慧老者的形象,但等真正见到面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幻想完全是错误的。 男人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尽管脸上有着岁月沉淀的痕迹,但仍可以看出来年轻时英俊的模样。穿着一身休闲西装,身形挺拔,看起来像经常锻炼的样子。唇边笑意十分温和,一点严肃的气息也没有。 隋清宴礼貌颔首,态度恭敬:“老师好。” 时然很少看见隋清宴这种人有这么态度谦卑的时候,于是连忙跟着点头行礼:“老师好。” 隋清宴介绍:“这是帝科院首席科学家,专业领域是生命科技,也是在学校时候教我们生命科学的老师,路筠老师。” 时然乖巧点头:“老师好,我是时然,不好意思我失忆了,所以想不起来您了。” “我知道,没关系。”路筠伸手让他们坐下,对着时然微笑,“怎么一直看着我?” 时然忍不住实话实说:“老师您比我想象中年轻好多。” “哈哈哈哈哈。”路筠大笑,“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真的是一点没变。” 欢声笑语缓和不少紧张的气氛,路筠一边倒茶,一边问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时然:“还行吧。反正也好好地活到现在了。” “当初是我送你去的赫城。”路筠微笑,“治安虽然很差,但那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你当时被认定为死亡,普通城市没办法去,只能去赫城。我怕那些人继续伤害你,所以送你去躲一躲。房子工作都是我替你提前打点好的,而且我也让人一直盯着在暗地里为你提供帮助,也算是保护你吧。一直没联系你也是因为不想让帝都这些事影响到你。” 时然不解:“您送我去的?” 路筠目光转到隋清宴,微微蹙了蹙眉:“你还没告诉她?” 察觉到路筠语气明显的不快,时然连忙开口:“是我自己不想知道的,因为我想靠自己去想起来,所以不让他告诉我的,您别怪他……” 路筠瞥了一眼隋清宴,叹了口气。 隋清宴垂眸,没说话。 时然看看路筠,又看看隋清宴,感觉气氛莫名的紧张。 “他不想说,那就我来说。”路筠开口,“既然你已经回帝都了,就不可避免地要面对这一切,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老师。”隋清宴开口打断。 路筠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你以为这真的是为她好吗?你以为你把她保护起来就能解决掉所有问题了吗?我五年前和你说的话你忘了?” 时然咬了咬唇,有些不安:“……事情很复杂吗?” 时然一直以为,她和隋清宴不过是在大学相识的普通情侣,然后她在去赫城的时候出了意外,其他人都以为她死了,后来隋清宴找到了失忆的她,他们重新在一起。可听路筠这个口气,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路筠看着她不安的表情,放缓了语气:“五年前,你和清宴在一起之后,遭到了他家里人很强烈的反对。” 隋清宴握紧了时然的手。时然察觉到他也有些不安,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手包在掌心,温柔地安抚他。 路筠注意到这个小动作,叹了口气,继续说:“隋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时半会也解释不太清楚。总之隋家想让清宴毕业之后继承爵位,接手家族,他说他同意继承的唯一条件就是娶你。但隋家很早物色好了清宴的结婚对象,只不过对方还没有成年,一旦成年就会立刻完婚。对他们来说,这桩婚约是必须要履行的。” 时然觉得这个走向很像电视剧里的常见情节,有些理解地点点头:“我和他确实身份差距大,他家人的想法也能理解……然后呢?” “然后。”路筠看了沉默的隋清宴一眼,“清宴一直不肯,隋家最后妥协,给出的方案是可以把你养在外面,但必须娶莫尔斯家的小女儿做隋家的女主人,而且和她生下继承人。” 时然恍惚想起了那天早晨洲越的话,说隋家的人只把隋清宴当成一个血统的容器,从不关心他的真实想法,路筠的这番话好像隐隐有了验证。 “再然后呢?”时然试着猜想,“我不同意,然后我俩决定私奔?结果在跑路的当晚被抓获?再然后发生了冲突,我遭遇意外死掉了?” 路筠也没想到她会自己写剧本,一时间失笑。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路筠说,“在这点上清宴一直很坚持,所以他后面来寻求我的帮助,当时隋家对他的掌控非常深,他还没有办法摆脱。所以我给的建议是,让你们两个假装因为这件事情分手,让清宴暂时摆脱隋家的压力,主动去寻找机会让自己强大起来。他是我教书这么多年最得意的学生,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我相信只需要一点时间,他就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从而有能力保护你们的感情。而且莫尔斯家的小女儿那个时候才12岁,等她成年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这也是个非常好的机会。毕竟这桩婚约只是两家私下的约定,还没有公之于众,完全有操作的空间。” “听起来好像还行?”时然感觉自己像是在听故事一样,游刃有余地发表评论,“有一种最终还是被棒打鸳鸯的感觉。” “但当时隋家不相信你们是真的分手了。”路筠叹了口气,“他们非常精明。所以我们最后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让你和其他人假装订婚。” 时然想起了什么:“……穆之?” “看来你见过他了。”路筠挑眉,“他当时也是你的追求者,是清宴的同学,这也是他自己提出的建议。他觉得他有信心让你忘了清宴和他在一起。” 时然听见隋清宴语气很重地否认:“这根本不算,时然没有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时然小小地开了个玩笑:“我……是不是有点抢手?” “何止是抢手。”路筠笑,“那时候喜欢你的男生从学校图书馆门口能排到操场。” 时然耳朵有点烫:“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你不会是在哄我开心吧?” “你不懂。”路筠笑着摇头,“你的性格很好,真的非常讨人喜欢。” 说着,他下巴点了点隋清宴:“回去让他告诉你。顺便让他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怎么把你骗到手的。” 时然摸了摸脸,有些热:“再说我要不好意思了,老师你还是别提这个话题了。” “好。我们回到正题。”路筠继续说,“当时你没同意这件事情,因为你觉得对穆之不太公平,后来这件事就一直搁置,对外只说等你毕业再订婚。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没想到有一次你和穆之参加了一个典礼,遇到了清宴。当然,这个是我们提前沟通好的,为了最后消除隋家的疑虑。” 路筠喝了口茶,又凉凉地看了隋清宴一眼:“结果这个臭小子和穆之在典礼上打起来了。” 隋清宴冷哼:“他故意的,牵你的手来我面前炫耀,还想吻你。” 时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这样做不就坏了计划了吗?再说我那时候应该也只是和他演戏,不可能真的那么做呀?” “我不管。”隋清宴语气轻描淡写,“我没办法接受,演戏也不行,我当时嫉妒得恨不得把他从楼上扔下去。” 时然:…… 真的很难想象五年前的隋清宴。 “总之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明白过来哪怕分开了也不行,清宴对你的感情确实没办法消除,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然后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清宴忘掉你。” 隋清宴冷笑一声。 路筠:“或许你应该知道乔希琳?她是专门研究这块的,她那个实验室有些非常先进的研究,但是因为滥用可能会导致很严重的问题,所以一直是只使用于医学用途,而且必须经过部门批准。隋家找到乔家,做了点交易吧,最后让乔希琳私下里给清宴修改了记忆。” “但并没有成功。希琳解释说是清宴本身的原因,这个技术并不是百分百成功的,然后隋家的人直接把你抓过去了,让她给你做同样的事情。” 时然愣了愣:“这有点……” “确实非常疯狂,我也没想到他们居然直接想对你动手,也或许只是为了验证希琳的说法。乔家给希琳施了很大压力,她没有办法,最后你的记忆被消除成功了。” 时然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隋清宴把她抱住,语气很低:“对不起,是我不好。” 路筠揉了揉眉心:“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混乱了。你失忆了之后就一直沉睡,清宴当时很崩溃,带了枪冲去隋家要杀人。” “我收到消息之后,连忙去阻止,好不容易在隋家把清宴控制住了,就收到消息,说。” 路筠也顿了顿,显然是不想回忆那段过去。 “说你死亡了。” 时然听到头顶隋清宴的呼吸声都停了几秒,抱着她的手在轻轻地颤抖,像是又回想起了极度痛苦的过去。 四十六、漆黑的回忆(一)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仪器出错了?”路筠脚步匆匆,几乎是飞速地赶到了病房门口。 “确实是没有生命体征了。”助手喉咙都有些发紧,“一开始好好的,然后心跳突然一点点衰弱,没几分钟就彻底死亡了。” “抢救措施呢?都做了吗?”路筠推开门,几乎是扑到病床前开始做各项确认。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已经停止呼吸,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精美又了无生机的美丽人偶一样。 “老师,都做了。”助手看着路筠心急如焚的模样,也几乎快哭了,“我们抢救了叁个小时,什么办法都用了,但真的无力回天了。” 路筠松开手,身体不稳地往后踉跄了一步,摇摇欲坠,助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老师!”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睛都红了,咬牙一脚踹上旁边的仪器,发出震天的响声,一贯的好修养在此刻崩碎,几乎是在咆哮:“他们他妈的是人吗?!这也能下得去手?!时然她才19岁!” 他因为暴怒,呼吸急促地起伏着,在场的人都低下了头,鸦雀无声的室内只能听到其他人细微的啜泣声。 “老师!”乔希琳苍白的脸出现在门口,脸上已经全是泪痕,声音里因为疯狂奔跑而紊乱的喘息,“老师!这不可能!时然她怎么可能会死?!” 路筠无力地挥了挥手,沙哑着开口:“你让希琳再检查一遍。” 助手:“是!” 乔希琳看着仪器上的数据,喃喃自语:“这不可能……死亡原因是什么?” “器官衰竭。”助手顿了顿,“怀疑是有人投毒引起的。” “这病房还能有人潜进来?!”乔希琳不敢置信,“查到是谁了吗?” “查到了。但……那个人已经自杀了。” 乔希琳像是被人卸了力一样往下瘫坐,助手连忙去扶她:“乔小姐,你振作一点!” 她蜷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泪流满面:“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接受那群人的威胁……是我害了时然……” 一片混乱间,有人发现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只静静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间内的一切,一双漆黑漂亮的瞳孔里是一潭死水,又冷又深。 路筠从巨大的悲痛中刚刚缓过来,就看到了门口的隋清宴。他暗叫糟糕,连忙大喊:“洲安洲越呢!” 两个人从隋清宴身后冒出来:“路教授!” “快把他带走,看着他,别让他出事了!”路筠又急又气,“谁放你们进来的?我不是说了不准让隋清宴进来的吗?!” 隋清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目光只沉沉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和室内手忙脚乱情绪崩溃的其他人相比,他表现得格外的冷静,甚至冷静过了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连呼吸都十分平静,像一尊雕塑一样,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 这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路筠甚至都想好了,他会暴怒,会冲回去杀了隋家那群人,会大哭,会崩溃,但不是现在这样,只是站在那里,整个人还活着,但是看起来像死了一样。 洲安和洲越从来没见过隋清宴这种反应,一动都不敢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路筠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拉走他,却发现隋清宴力气大得很,怎么拽也拽不走。 “我要和她在一起。” 声音又低又轻,像是飘在空中的浮萍,被风一吹就要无影无踪。 这是他和他们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隋清宴抱着时然的尸体在病房里待了一天一夜。 没有任何的情绪崩溃,只是平静。他抱着她,像是她只是睡着了一样,他低声地和她说着话,时不时地低头吻她,在外人看来,像是情人间倾诉爱意的喃喃低语。 但只有隋清宴自己知道,他内心的荒芜。 “手好凉。”他握住了她的手,“是不是很冷?” “别睡了好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他顿了顿,“你醒一醒,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你不要这么狠心抛下我,时然。” “……求求你。” 起先他还不断地说,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就是发呆,抱着她贴着她苍白的脸颊,一言不发,眼神已经失去了焦点,茫然地看着前方,但不知道落点在哪里。 洲越在外面焦急得要命:“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连水也不喝?这可怎么办?” 洲安咬咬牙,转头冲去找路筠。 路筠带着人从隋清宴手里夺回时然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反抗,没有任何表情地坐在那里,像是枯萎的枝叶,死气沉沉,一碰就能抽干他全部的生气。 他表现得太过于沉静,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格外地留意他,只当他是悲伤过度,整个人失去了力气。 隋清宴抬眸,看着时然被他们抱上担架,一言不发。眼看着担架要被推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他毫无征兆地突然掏出了身边洲安腰间的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砰!”巨大的枪声突然炸开在病房里,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路筠焦急地回头:“怎么了?” 洲安惊魂未定,手上被枪穿透,露出了一个大洞,皮肤组织下的机械骨骼隐隐可见。 千钧一发之际,他几乎是靠本能,用手堵住了枪口,将它掰了过去,好在隋清宴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整个人没有什么力气,才能让他一次成功。但他现在手还在抖,心里反复地想着如果他刚刚没有反应过来,那会是什么结果。 “路教授……”洲越声音都在发抖,“少爷他……想自杀。” 隋清宴抬头看着洲安,面容平静:“洲安,把枪给我。” 四十七、漆黑的回忆(二)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时然死后,隋清宴完全放弃了求生的欲望。而隋清宴的死亡,是隋家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于是他被关了起来,不吃饭,就输营养液,想靠针头自杀,就把他手脚都绑起来让他动弹不得。漂亮清俊的容颜在短短时间内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不说话也不动弹,只在心里冷漠地看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隋家的人来看过他许多次,甚至因为他这个状态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同学好友都来看过劝过,隋清宴软硬不吃,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动摇哪怕一下。在他心里,他已经完全地死亡。 没有时然的人生,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路筠是在半个月后,提出要去看隋清宴的请求的。 隋家那群人非常谨慎地告知他,如果因为他的话而加速了隋清宴的死亡,那么隋家发誓会报复整个帝科院。 路筠冷笑:“你们也没想到他现在连恨你们的欲望都没有,对不对?你们创造他,看重他,又不把他当人看,让他在那种没有任何爱的畸形环境下长大,现在居然开始要求他拥有像正常人一样的情感了?真是白日做梦。要不是他还年轻,前途远大还有时然爱他,我当初真该就这么让他一枪把你们全崩了。” “你们放心,他当然不会死,他死了谁来给时然报仇?” 路筠推开房间门,看见了被捆得动弹不得的隋清宴。 他整个人像是完全失去了生气,躺在那里和尸体没有任何区别,只有靠近时能隐约听到的呼吸,证明着他还活着。 路筠走过去,站在床边俯视着他:“隋清宴。” 隋清宴闭着眼,没有应答。 “你还记得她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见他仍旧没有回应,路筠缓缓开口:“希琳和我说了,在接受记忆修改前,时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就算她真忘了也没关系,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再爱上你。她等着你。” 隋清宴睫毛微微动了动。路筠看见了他眼角的湿润。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积聚在此刻突然的爆发。 他停了停,继续说:“我一直不支持你们在一起,这你是知道的。虽然你是我教书以来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但你完全没有摆脱你家族给你戴上的枷锁。在这种情况下,你对时然的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没有能力去保护她,你给不了她承诺。但你自私,贪恋她对你的爱,所以拉着她陪你一起沉沦。但凡其他人早就受不了这种压力离开你了,只有时然在感情上单纯得一根筋,因为爱你,所以傻乎乎地愿意和你一起面对,直到最后还愿意毫无保留地相信你。” 隋清宴眼泪越掉越多,他终于想开口说话,但长期没说话没喝水让他的发声变得艰涩干哑:“求……求……你……” “不想让我继续说下去是不是?”路筠冷声,“发现自己对不起她是不是?隋清宴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这样你也配和她在一起?” 隋清宴情绪有了明显的起伏,呼吸急促起来,在外面一直注视着的洲越急得不行:“路教授这是在干什么呀?!少爷真的会被逼死的吧?!” 洲安咬牙拦住他:“……再等等。” 路筠看着隋清宴痛苦地激烈挣扎起来,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开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应该见过,我实验室里,有一台细胞修复的治疗舱。” 隋清宴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什么,猛地想睁开眼睛,但因为不适应光线,只能紧紧蹙眉摆脱不适感,张开了嘴努力发出着声音,整个人像是一条在沙滩上濒死的鱼,努力挣扎着要回到属于自己的生存环境里。 “这是我们最先进的研究,我也和你提过,甚至还没有进入活体实验阶段。但这是最后的办法。” “我们努力了半个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结果。”路筠缓缓开口,“她还没有恢复意识,但已经有生命体征了。” 隋清宴挣扎得更加剧烈,几乎要把绳子挣断。 路筠用手按住他,低声:“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在这里,要么活着出去见她。” “我……想……”他艰难地吐字,喉咙像着了火一样又疼又干,不断地流泪,路筠从没见他这么脆弱地情绪爆发。 “但我也说了,你现在就是个废物,这样的人,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再害她一次。” “所以,你只有一条路。我给你五年时间,莫尔斯家小女儿成年之前。” “向我展示出你的决心,还有你的能力。否则,你一辈子别想再见到她,反正她也已经忘了你,完全可以很开心地继续生活下去。” “听明白了吗?” 隋清宴终于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缓缓睁开了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尾通红地不断流着泪,身体在床上不断地颤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看着路筠的脸,早已经死掉的眼神里像是又燃起了光。 “时……然……”他努力地喊出这个名字,因为剧烈挣扎而不断喘息,甚至咳嗽起来。 路筠摸到他的手,察觉到了隋清宴指尖不断地用力,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 “我……会……” 为了再见到你,为了能保护你,为了能再拥有你的爱。 我会倾尽全力,哪怕付出生命。 四十八、无条件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隋清宴手心还是冰凉的。时然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没事了,都过去了。” “对不起。”隋清宴声音很低,“老师说得对,我就是个废物。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有办法决定,还把你拖下了水,害你经历这么多痛苦。” “我很胆小,我不敢告诉你过去,我怕你恨我,恨我带给你这么多灾难。但我更怕你后悔。”他顿了顿,声音发涩,“我怕你后悔爱上我。我不能没有你,时然。” 永远都是游刃有余,能从容面对一切的隋清宴,心里始终有着最深的恐惧。五年前所经历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反反复复地在这五年的无数个夜晚提醒他折磨他。他害怕自己再也无法见到她,害怕她再也不会爱上自己,害怕她回想起一切之后永远地恨着他。 他抱紧了她,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时然被勒得有些疼,但还是温柔地安抚他:“没关系的,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 时然想了想,轻声开口:“可能因为我确实没有记忆了,所以今天听了这么多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内心其实有点触动,但并不深刻。但我完全理解五年前的我,因为这是我能做出来的事。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是什么感觉,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从始至终,我一定没有过任何后悔。” “你要明白,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的出身,你的家庭,不是你可以决定的。我爱你,接受你的一切,完全是我心甘情愿的。哪怕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现在,只要你告诉我,你还爱着我,你想要和我在一起,那么我照样会毫不犹豫地和你站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 时然的爱,简单纯粹,但热烈无比。 她接着说:“但是老师说得确实很对,我们五年前都太年轻、太不成熟了,以为只靠彼此之间自以为坚不可摧的爱情就可以解决一切阻碍,所以最终发展到了那样的地步,让我们两个都吃尽了苦头。这不仅仅是你的问题,我也有责任。现在想一想,如果我能在陷得更深之前早一点抽身……” 他打断了她:“不行。不允许你有这样的想法。” 他语气不稳:“……也许你会觉得我自私,可我就是在这方面贪心透顶。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不能接受你不爱我。这五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时光能重来,我拿枪去找那群人的时候,枪口就不会对准他们,而是我自己。可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悲。我没有任何力量,只能靠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怎么保护你?所以这五年我一直发誓,要让自己足够强,才配重新得到你的爱。” 时然有些动容。她摸了摸他的脊背,缓缓开口:“失忆后刚醒来的时候,我一直很痛苦,我想知道我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别人都能有记忆而我没有。但随着时间流逝,我慢慢地也想开了,我要过的生活是属于未来的,不能总困在过去。现在知道了过去之后我更坚定了这种想法,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快乐,我希望这种快乐能够弥补我们过去的遗憾。 但我也希望,我们不会再重蹈覆辙。你明白吗?”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我向你保证。” 时然垂眸,声音低了下去:“当初杀我的那些人……” 他埋首在她肩膀里,语气轻缓,但冰冷极了:“你放心,那些伤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你受的苦,我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两个人在门外抱在一起许久,路筠突然打开门,和时然撞上眼神。 时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路筠轻咳一声:“怎么还没走?” 隋清宴抱着时然,不想松手,不想回答。 时然于是转移话题:“老师您中午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 路筠微笑:“不了,待会有事我就简单吃点了。” 说完他伸手拍了一下隋清宴:“够了没有?时然今天受这么大冲击,你不哄她还要她哄你?” 时然笑了出声:“没关系的老师,他有时候像小孩子一样。” “遇到时然,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路筠叹了口气,看向时然,“如果他要是欺负你了或者惹你不开心了随时告诉我,我替你修理他。” “谢谢老师。”时然笑,“不过我要是不开心了,我会直接离开他的。” “不行。”隋清宴听不得这种字眼,果断拒绝,“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可是我饿了,我要不开心了。” 隋清宴立马放开她:“去吃饭。” 时然“扑哧”一声笑出来,被他拉着往外走,转头对老师挥了挥手:“老师再见!下次一定请您吃饭!” 路筠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也微笑起来。 回到车里,洲越的目光紧张地在两个人的脸上来回扫,像是要看出点什么。时然不禁问:“怎么了?” “没……”洲越小声,“就是有点害怕……时然小姐您……不会生气吧?” “嗯……”时然想了想,“确实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但也没有很生气。毕竟我确实想不起来了,可能没法很深刻地体验那种感觉。而且我现在还好好地活着,生活也过得很开心。” “大家都很关心我,我不能辜负这些心意。” 时然眨了眨眼:“还有,我今天听说,原来我也是特别受欢迎的,要是你们指挥官惹我不开心了,我就随时踹了他,再找一个听话的。” “你找一个我杀一个。”他语气冷静,说出的话却可怕极了,“或者你先杀了我。” “你好血腥哦。”时然戳了戳他,又看向洲越,“你可不能学他。” “让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不如让我死了。”隋清宴语气轻飘飘的却又沉重,“你只能爱我。” 四十九、帝科院 从路筠那里回来之后一切照旧,唯一的变化是时然不再坚持搬出去了,五年前她的死亡据路筠的说法是隋家人做的,而现在他们知道她还活着,那就很有可能会再对她出手。因此她为了安全考虑,还是住在了隋清宴这里,甚至连找工作的意图都被无限地拖后。 她整天待在家里,有些闷闷不乐,虽然隋清宴说过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很久,他会尽快解决掉这件事,时然也隐隐知道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但就是有些不开心。她不想在隋清宴面前表现出来,因此每天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情绪,但那点小心思还是被隋清宴发现了。 晚上云收雨散,隋清宴抱着她,喘息着吻她的脸颊,声音低低的:“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时然无力地哼了哼。 “我问了一下帝科院,最近信息中心正好有个空缺的岗位,我看了下,挺适合你,想不想去面试看看?”他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滑动,“每天我接送你,如果我没有空,就让洲越或者洲安去。” 她眼神亮了亮:“做什么?” “做一些支持性的工作,比如图书管理、信息维护、研究支持这些。” 她有些忐忑:“可我听说能进帝科院的人都特别厉害,都是博士什么的……我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学的东西也忘光了……会应聘不上的吧。” 他亲了亲她:“这个岗位竞争不会很激烈,因为原来的员工生病住院请了假,所以临时招一个过渡一段时间,不会很久,大概也就一两个月。而且都是一些支持性的工作,对专业知识要求不高,更多的是看个人能力。你在赫城工作了五年,也有很多经验了,我对你很有信心。” 时然有了信心:“好,我一定会努力准备的。” 隋清宴又去吻她的唇,缠绵亲吻间又蠢蠢欲动起来,时然连忙推他:“已经做了两次了!明天你还要早起的!你克制一点!” “最后一次。”他喘息着分开她的腿,又插了进去,嫩穴一片湿滑,夹得他忍不住低低地哼,“……然然,榨干我好不好?” 时然呼吸也乱了:“嗯……呜……这、这什么奇怪的要求!” 被窝里的顶撞隐秘而激烈,隋清宴爽得不行,低头咬住她耳垂,沙哑地喘:“好爱你。” 从肉体到灵魂,他们都是独一无二般完美契合的存在。 对他来说,她就是上天的恩赐。 他一辈子也不会放手。 面试当天,时然穿了一条得体的职业套裙,化了个淡妆,走进面试等候室的时候收获一片惊艳的目光。她登记了姓名,找了个空位坐下,没一会就有一个女孩坐到她身边:“小姐姐,你也是来面试的吗?” “对。”她点点头。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呀?”女孩好奇地问,“我是帝理的,学校不怎么好。这次敢来试试也是因为这个岗位是临时工,大佬们都不愿意来。但怎么说都是在帝科院工作,刷刷简历也是好的。” 时然微笑:“我只念到大二,之后就没有念了。” 寂静的等候室里传来了不知道是谁的嗤笑。 “哦。”女孩试图安慰她,“你别担心,这个岗位不是很看重学历的。” “不看学历看什么?看脸吗?”有人不满地出声,“难以想象帝科院居然会出现大学都没毕业的面试者。” 时然目光投过去,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据我所知,帝科院对人才的态度是只看能力。历史上也有很多并没有获得很高学历的科学家加入帝科院,并且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当然我并不是说我可以和那些天才相提并论。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已经过了简历关,就说明在学历这块没有问题,我究竟适不适合这个职位,只有面试过了才能知道。” 对方被反驳得哑口无言,撇过头去不再看她。 时然对纷纷投过来的目光回以微笑,却不自觉地悄悄揪住了裙子。 心口悄然涌起一阵酸涩。 她本可以不这样的。 如果没有五年前那场意外,她本来也可以说她是帝国贵族学院毕业的。那么她收获的不会是这群人的质疑和冷嘲热讽,而是钦佩艳羡的目光。 不对。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说不定她今天根本就不会来应聘这个临时岗位。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她甚至不会一个人在赫城孤苦伶仃地吃了五年的苦,担惊受怕地受了五年的煎熬。 她真的甘心吗? 心底里好像瞬间燃起了一点细微的不适感。她察觉过来,努力压了下去。 面试结束的时候洲越在门口等她,见到时然没什么表情,有点忐忑:“时然小姐……” 时然做了个“OK”的手势,让他放心下来。她坐进车里,长舒一口气:“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们这个岗位想要的是有工作经验,立马就能上手工作的,毕竟只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新人的话还得从头教起。和那些毕业生相比,我也算是占到了一点便宜。” 果不其然,两天之后,时然接到了通过的电话。她开心极了,窜到书房里找隋清宴向他公布这个喜讯。他将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我早说了你可以的。”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没有暗箱操作吧?” 他笑:“我还不至于对你那么没信心。” 她抿唇笑:“那就好。” 五十、礼物 帝科院的信息中心,据隋清宴解释,这里就像是帝科院的图书馆一样,里面有浩瀚的资料还有书籍,还有很多先进的论文。时然明白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让她借助帝科院的资源认真学习,因此工作格外地认真,几天下来,连面试时对她学没上完这件事颇有微词的领导,都对她的工作态度赞不绝口。 “要喝点水吗?”连菲递给她一瓶饮料,“你忙了一早上了就没停过,可以休息下。” “谢谢你,没关系的。”时然认真地在系统上对比归纳着一些书籍,抬头对她微笑,“我想把这个做完,马上就好了。” 连菲撑着下巴:“你可真厉害。这么枯燥的工作也能做得这么积极,我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头疼,更别提还要仔细辨认然后分门别类。要是系统也能做这些就好了。” “系统也是有局限性的。”时然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指尖柔软白皙,“我昨天特意向佩纳里老师请教了一下,她说像这种年代非常久远的书籍,连一些章节都已经失传,还是需要靠人力去破译辨别缺失的部分的。我们把各种种类的缺失都分别整理好,研究员后续分析的时候也会更方便一点。” 她垂着头,面容沉静漂亮,乌黑的发丝随意地挽在脑后,更显得整个人有一种独特的清新气质。 连菲突然敲了敲桌面,啧了一声,小声嘀咕:“又来了。” 时然抬起头,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男生,面容清秀,穿着帝科院的白色制服,整个人显得瘦削高挑。他此刻正微微地抿起唇,看向这边。 时然看了眼连菲,见她一副别过头不想搭理的样子,于是走过去,从里面刷开了门,对他微笑:“今天系统维修,一直到下午四点才会重新开放,现在没法给你开放阅读权限,你可以等到四点之后再来。” 男生叫做沉珪,是生物化学方向的研究人员,听说现在还在帝科大念书,因为成绩出色被导师带到帝科院当见习助理。时然虽然才来几天,但已经非常眼熟他了,他几乎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来申请各项阅读权限,用功的程度连时然都钦佩不已,把他当成自己的学习榜样,因此也对他格外有好感起来。 他抿唇点了点头,有些不自在地回避着时然的目光,小声:“那我下午再来。” 他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低着头犹豫着开口:“四点以后……还是你值班吗?” 时然虽然不知道他这么问有什么用意,但还是解释:“一直到五点我都在的。” 沉珪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解释了一下:“她……不太喜欢我,很凶。” 时然心下了然,连菲似乎对于沉珪这种人非常的抗拒,每次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时然劝过但她就是不改,以至于到后期几乎都是时然主动来接待他。 目送着沉珪离开,时然回到主控台边,又低头开始处理工作,连菲喝完了手里的饮料,唉声叹气地也回到电脑旁继续她的任务。 时然还是找了个时间请路筠吃饭。 不过为了不给他造成困扰,加上她也不能出帝科院,她没有选择去食堂或者餐厅,而是拜托洲越做了丰盛的一餐,然后带到了路筠办公室里。 路筠对吃的倒是不挑剔,但看见这么多菜也不由得感叹:“这是把办公室吃成了高档餐厅啊。” 时然笑:“因为不知道老师您的口味是什么,就每样都弄了点。” 两个人吃完饭,路筠喝了口茶:“怎么样,在这里的工作还习惯吗?” “非常好。”时然语气都雀跃起来,“我很喜欢这里,有事可做让我感觉生活都充实了很多。之前一直在家闷着特别无聊。” 路筠笑:“你也别怪清宴,他五年前真的被吓怕了,你要是见过他当时那个状态你就知道了。隋家这件事应该能很快解决,再忍一忍就好了,相信他吧。” 时然点点头,喝了一口橙汁,用纸巾擦了擦嘴:“老师,这次来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下个月是清宴的生日了。我想送个礼物给他。”时然踌躇着,“可我五年前的记忆一点没有,也不知道送什么比较好。您能帮帮我吗?” 她又补充道:“五年前第一次陪他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他很有意义的一份礼物。所以五年后我们再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我也想送他一个有意义的礼物。” 路筠打趣道:“你直接向他求婚,我保证他能开心得发疯。” 时然脸皮薄,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路筠笑,“你想了解些什么?” “我知道他很喜欢飞行器嘛。然后就打算做一个模型送给他。因为我看他书房里有一面墙,里面全是飞行器的模型。但我在这方面也不是很懂,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型号,您知道哪些型号对他来说是比较有意义的吗?” 路筠沉吟,随后站起身,走到了办公室的书柜旁。 时然看着他打开柜子,翻找许久,最后抽出来一沓纸,放在了时然面前:“这是清宴父亲留下来的一部分图纸副件。” “清宴爸爸?”时然想起了那天在军事博物馆看到的模型,“乔尹川?我记得他也是帝科院的科学家?” “是的。”路筠叹了口气,“他爸爸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对清宴一直像儿子一样。” 时然被突然忧伤的气氛感染到了,不敢开口再接话。 “清宴很像他爸爸。”路筠在书柜里一排的相片中拿起一张递给时然,“不仅是外表像,情种这点也是一模一样。” 时然看着相片里的男人,戴着眼镜,温文尔雅,笑容斯文内敛,还有那双和隋清宴几乎一模一样的漆黑漂亮的眼睛。 “当年他爸爸为了他妈妈放弃了家族继承人的位置甘愿入赘到隋家,但是他妈妈却始终不领情。清宴叁岁的时候两个人就分居了。”路筠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到最后两个人也没说开。可后来他爸爸在他七岁的时候飞机失事去世,没想到他妈妈不久后也自杀了。” 时然没想到会是这样,心有些揪起来。 “所以清宴当时为了你自杀,完全是有迹可循,我很后悔为什么没早想到这个可能性,看来他也继承了他妈妈的坚决。” “之后清宴就是被他们家那群老古板直接抚养。可以说他父母的悲剧还有你们之间的曲折,和那群人脱不了干系。”路筠表情也有些沉痛起来,“能摆脱他们是最好。” 时然完全想不到隋清宴小时候的故事居然会这么沉重。 “好了。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路筠挥了挥手,“这些副本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帝科院针对他的图纸基本上都做了模型还原,你要是决定好做哪一个但又发现不太会,我可以和飞行器实验室打声招呼,让他们指点你一下。” “好。谢谢老师。”时然将图纸收好。 路筠看着她,微笑:“你们能好好地在一起,就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了。” “我们会的。”时然回答坚定,“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 150收的加更 五十一、礼尚往来(一) 信息中心可以说是帝科院除了食堂以外的人流之最了,帝科院学术氛围太过浓厚,以至于每天来申请和归还借阅权限的人络绎不绝,时然忙起来也脚不沾地,加上被各类学者和研究人员的勤奋程度刺激到,她每天回家除了休息就是全心全意扑在学习上,连隋清宴都冷落了不少,导致这几天他眼神越发幽怨起来。 因为隋清宴的书房有着一整套的办公和学习系统,资源十分丰富,所以时然完全征用了隋清宴的书房,把他赶回卧室去处理工作,隋清宴处理完工作洗了个澡,发现床上仍旧是空荡荡的,时然根本没有休息的意图,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忍不住转身去书房找人。 时然还埋头看着书,无意识地咬着笔头,像是陷入了思考,隋清宴走到她身边伸手贴她的脸,她才恍然反应过来,握住他的手:“你来了。” “现在几点了?”隋清宴掐了掐她的脸颊,“还不休息?” “明天休息日呀,不用早起,我再看会书,你先去睡吧!”时然推他。 隋清宴用手遮住她面前的书,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目光转向自己,语气带了点不悦:“你也知道明天是休息日?你之前答应我什么了?” 时然歪头蹙眉:“……我……答应过什么吗?” 隋清宴难得被气到顿了顿,随后凉凉地开口:“时然,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时然连忙合上书:“怎么会呢?我这也是爱你的一种表现呀!你看,我这么认真学习,在帝科院表现好,你脸上也有光,多好。” 隋清宴现在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把帝科院反复在心里咀嚼了半天,开始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时然知道自己估计是真忘了什么和他的约定,于是也不好意思起来,站起身:“今天不看了不看了,回去睡觉。” 直到躺上床隋清宴还有点不开心,时然又拍亮了灯,在他怀里亲了亲他的下巴讨好他:“别不开心了,好不好?” 隋清宴语气硬邦邦的:“我没有。” 时然于是凑上去吻他的唇,他不情不愿地回应着,她恍恍惚惚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我们……是不是很多天没做了?” “没有。”隋清宴微微笑,“只有五天而已。” ……而已。 隋清宴除非不可抗力几乎是每晚都要缠着她做,而这几天因为她太过沉迷学习,已经完全把隋清宴抛在了脑后,往往是刚沾床就睡着了。他看她工作辛苦也不忍再折腾她,于是想着攒到休息日好好缠她一下,没想到她居然也把这个承诺忘了个干净。 果然都是敷衍他的。 时然轻轻咳了两声:“那……今晚……?” 隋清宴扯了扯被子裹住两个人:“关灯,睡觉。” 他生闷气的样子实在少见又可爱,时然忍不住笑,被窝里的手不安分地往他腿间摸去,被他迅速按住:“不许。” 时然小声撩拨他:“不想要吗?” 他顿了顿:“不要,赶紧睡觉。” 她抱住他,唇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真的不想要吗?可我想要了。” 隋清宴闭着眼,试图翻身不理她,被她按住,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时然捏了捏他的耳朵,往里面吹了口气,低声诱惑:“给你舔好不好。” 隋清宴从没想过她会这么说,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微微咬牙:“时然。” 时然伸腿碰了碰,嗯,硬了。 隋清宴舔她那都是家常便饭了,只要条件允许几乎每次前戏都会舔,有的时候就算不做也先把她舔舒服了,反而时然从没给他口过,他也从不要求她做这样的事。时然自己倒是不排斥,心想着找个机会礼尚往来一下也不错。没想到他反应居然这么大。 她又去掐他的脸颊:“想不想要?” 隋清宴别过头去,时然感觉到他呼吸都急了些,半晌低低地回复:“不。” 哼,口是心非。 时然冷哼一声:“嫌弃我技术不好?” “……不是。”他声音有点哑,“你不用这么做。” “你骗人。”时然咬了咬他的耳朵,“我不信你没想过,你硬得好厉害。” 隋清宴怎么可能没想过,有的时候光是想想他就觉得自己心痒难忍,但他始终舍不得强迫她做这种事情。他爱她,对她身体的每一寸都爱不释手,舔她不仅仅是讨好也是自己的沉迷,但她从来都不需要刻意讨好他。 他只是别过头去不说话,但起伏的急促呼吸出卖了他。 时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让我试试嘛……不然我真的生气了,以后你都别想碰我。” 隋清宴:…… 他叹了口气,拍亮了灯,坐起身靠在床边,把时然拉到怀里抱着,声音低低的:“真的想好了?” 时然手指钻到他睡衣下面,摸他肌肉结实手感极好的腰腹,哼了哼:“你怎么这么磨叽呀!” “我怕你……”他想说些什么又顿住了,然后亲了亲她的发顶,“不想继续的时候随时停,好不好?” “你别小看我,我可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五十二、礼尚往来(二)(微h) 时然说着从他怀里起身,分开他的腿在他腿间找好位置趴好,好奇又紧张地扒了他的裤子,和那根勃起的性器面面相觑。 虽然见过很多次面了,但时然至今吃不太消这个凶狠的尺寸,更别提她这次是打算用嘴。颜色干净的性器笔直地在她手心沉甸甸地挺着,微微勃动,又热又硬地散发着侵略的气息,顶端的小口在她的注视下溢出些许清液,看得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她抬眸看向他:“要是弄疼你了记得告诉我哦。“ 隋清宴摸着她的头顶,微微地喘息。 时然低头盘算着该怎么下口,直接含进去会不会太急了,是不是得先润滑一下?她想了想,伸出舌头在性器顶端上舔了一小口。 头顶上隋清宴微微吸了一口气。 这大大地鼓励了时然,于是她干脆就这么舔了起来,像小猫喝水一样一口口地细致地舔,从顶端舔到根部,每一寸皮肤都被染上她亮晶晶的口水,在床头灯光的照射下闪着淫靡的光泽,她甚至连顶端下的冠状沟也不放过,伸出舌尖滑动着勾舔,舔得隋清宴咬牙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喘息,摸着她头发的手指不自觉地陷入她乌黑的发丝里。 他刚刚洗过澡,全身上下散发着沐浴的清香,因此味道格外的清新,时然舔起来也不觉得有什么难闻的地方。她一路舔到根部,把两个鼓涨涨的囊袋也含进嘴里吮舔,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舔完还一脸餮足,意犹未尽地又亲了两下。 隋清宴觉得自己快爆炸了,视觉和心理上的刺激比生理上的快感还要强烈,光是看着时然趴在他腿间乖巧地舔他的阴茎这一景象,他就觉得自己爽得忍不住要射了。 时然把垂落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握着又涨了一点的性器,张口一点点往嘴里含。 太大了……她略有些不舒服地想,嘴巴几乎要张到最大才能全部含进去,硬硬的顶端摩擦着她的上颚,痒得她不住地喘息,努力地又吞进去了一点,撑得她口水都含不住,顺着嘴角不住地往外流。 她没法说话询问,也没法抬头看隋清宴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于是把含得湿淋淋的性器又吐了出来,抓住他的手摸自己的脸,语气撒娇:“我不会,你教教我,我想让你舒服。” 隋清宴漆黑漂亮的眸子里翻涌的全是汹涌的爱意和情欲,他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还有混乱的喘息,他垂眸看着她湿润润的红唇,还有若隐若现的舌尖,只觉得血气更往上涌。 他像是终于投降一般,微微闭了闭眼睛,摸着她的脸颊,嗓音又哑又轻:“先尽量含进去。” 时然乖巧地照做。 “可以再深一点……嘶……牙齿不要用力……对……很乖……”他腰背都紧绷起来,摸着她的脸颊不住地喘息,“舌头可以动一动……嗯……”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迷人极了,一贯清冷的声音此刻被她掌控着全部的起伏,呼吸都仿佛带着情欲的意味,努力克制但还是抑制不住唇边沙哑的喘息,时不时舒服得轻哼两声,听得时然身体都麻了,腿心湿了一片。 叫他男狐狸精真的是一点没错。 她卖力地吞吐,舌尖勾着性器反复地磨,磨得他喘息更重,不自觉地捏着她的下巴挺腰往她嘴里更深处送。时然被撑得有点难受,嘴巴又酸又涨,被顶到喉咙的感觉让她有点想吐,但强忍下来,努力呼吸着让自己适应,嘴被撑得满满当当,口水顺着茎身不住地滑落,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把口水咽回去,就觉得自己把那根性器往喉咙深处压了压,头顶上隋清宴几乎是同时克制不住地闷哼出声,她条件反射地干呕,连忙把性器吐了出来,小声地咳嗽。 隋清宴连忙去拍她的背帮她平复,声音还带着哑:“不弄了。“ 她挥开他的手:“我没事的。“ 说完她又埋到他腿间,张口含了进去。时然虽然从没做过这种事,但好歹也见过猪跑,小说电影什么都有点了解,知道刚刚那一下可能就是深喉,对隋清宴来说快感应该非常强烈。 “然然……“隋清宴微微闭眼,忍不住喘,性器被她含弄得舒服极了,手指在她脸颊上不由自主地摩挲,像是在摸乖巧的猫咪一样。 安静的室内,眉眼漂亮的男人靠在床头,眼尾都是情欲的红晕,连耳尖都微微发红,抿着唇克制地喘息,但紧绷的身体和不自觉地摸着她的手指,彰显着他此刻的沉迷和享受。时然埋首在他腿间又含又吮,把肉茎吃得湿淋淋的,她下定决心做的事就一贯认真,唇舌虽然不甚熟练,但小心翼翼地避免着牙齿磕上去让他疼痛,用湿润柔软的口腔包裹住敏感的性器,时不时地吮吸,偶尔小力度地吞咽,虽然只能吃进去一小截,但也足够让隋清宴爽得腰背都发麻。 “嗯……”他低声喘息,忍不住挺腰往她嘴里喂,顶端不自觉地去寻找喉咙深处的软肉,时然猝不及防,又是下意识的深咽,就听见头顶又是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哼。 “再坚持一下,好不好?”隋清宴哑声不住地喘,额头全是汗,睫毛微微颤动着,手指扶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躲,“我快射了,然然。” 时然从没有如此满足的时刻,虽然自己姿态看起来卑微,但实际上自己才是主导的那个,干扰着他的理智,掌控着他的快感,看他在自己的动作下逐渐陷入情欲的深渊,然后无法自拔。自己可以让最爱的人感受到最极致的快乐,这种满足感在内心里无比地膨胀,于是她又低下头,继续含弄起来,手指安抚着被留在外面的那一截性器,刺激得他喘息声又沉了点。 生理、视觉还有心理上的叁重快感不断刺激着他,隋清宴又忍不住闭上眼,捏着她的下巴掌握了主动权,在她唇舌间浅浅抽插起来,软嫩的舌头不住地舔过敏感的茎身,挤压着摩擦,温热的口腔湿漉漉的,深处的喉咙口又细又窄小,只要微微一顶就能引发一阵几乎要人命的吸吮—— 更关键的是,是时然带给他这一切。 他那些难以启齿的隐秘幻想此刻正被她身体力行地践行着,她努力地讨好他,又乖又认真地趴在他腿间吃他的性器,吃得水声啧啧,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一样。 光是想着她这份爱他讨好他的心意,他就忍不住了。 隋清宴喘息着抵到她喉咙深处,果不其然时然又被顶着深深吞咽了一次,致命的快感再一次排山倒海袭来,他微微咬牙,连撤离都来不及,就这么激烈地在她喉咙深处爆发开来。 他连忙退出,性器擦过她的柔软的唇瓣,又被刺激得射了一大股,时然被精液呛到,不住地咳嗽,浓烈的麝香气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他量多又久,退出来以后抵着她的下巴还在射,一股股地把她衣领糊得一团糟,顺着睡衣的领口一路往里流淌,时然感觉自己胸口肌肤好像都是他黏腻的液体。 他从强烈的快感中平复过来,眉眼都是满足,把她从腿间抱起来搂在怀里不住地亲,拍着她的脊背替她平复,声音温柔:“辛苦了。” 他用指尖抹掉她唇边的浓白的液体,刚想去床头拿纸巾擦掉,就被时然伸出舌头舔掉了。 隋清宴还没反应过来,射精的快感让他的感官都变得了迟钝了些,垂眸看着她。 “还没结束,老公。”时然眨了眨眼,从他怀里挣脱,埋首到他腿间,像小猫喝牛奶一样伸舌头小口地舔半软性器上残留的浓稠液体,将肉茎舔得一干二净,舌尖滑过顶端的小口,甚至坏心眼地又吮了下,似乎是想要从里面榨出更多的精液。 他又硬了。 时然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又爬回到他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颊:“请给时然选手本次的服务打个分,隋清宴先生?” 他还没从刚刚的视觉刺激中缓过来,下身硬得发疼,低声:“你不用……” “自己榨的牛奶,自己要喝完。”时然难得说一句含蓄的荤话,耳尖都红了,“不过榨牛奶的技术还有待精进,下次努力。” 隋清宴终于忍不住,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呼吸急促,沉沉地看着她。 时然被这山雨欲来的露骨情欲目光看着有些不自然,伸手拨了拨他的衣领,小声问:“舒服吗?” 隋清宴低头猛地吻住了她。 “呜……让我先去漱个口呀……”时然喘息,然而隋清宴却丝毫不在意,舌尖从她口腔里每一个角落掠过,一时间两人嘴里全是相同的淫靡气息。 隋清宴来势汹汹,让时然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好像撩过头了。 五十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h) 卧室里有张单人沙发,那是时然前几天才从网上买回来,打算下午在窗边晒太阳睡午觉用的。她特地挑选了最柔软的材质和最细腻的布料,结果自己还没机会坐上,就先和隋清宴滚上去了。 她急促地喘息,整个人被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身体因为连续不断的凶狠顶撞被顶得持续颤抖,晃颤得像是暴风雨中起伏的小船。刚刚隋清宴已经压着她在床上做一次了,没想到他还不满足,射完以后又把她抱到沙发边,让她伏在沙发上,从后面又插了进来。 “呜……”她觉得自己快晕了,手指揪着沙发不住地抖,呜咽着喘,“慢、慢点……太深了……不能顶那里……啊!” 性器凿开层层缠裹的穴肉,带着极重的力度往最深处砸去,回回都是要吃了她的架势。时然根本招架不住,被插得两腿都发抖,腿心液体一波一波地往外渗,黏黏糊糊地打湿两个人的结合处,又丝丝缕缕地滴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隋清宴喘息着,将她的腿又分开了些,挺腰插得更深,微微上翘的弧度恰到好处地撞上她深处的敏感点,时然被刺激得魂飞天外,连求饶都语无伦次起来:“不……不要……” “哪里不要?”他喘息着吮她耳后的肌肤,“然然不是最喜欢被插这里?” 确实是敏感点,但也经不起他这么狠插啊! 她只觉得那汹涌的快感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她没法控制自己的反应,腿间湿了一片,没挨几下就觉得自己又要高潮了。 她呜呜咽咽地哭,手指揪紧了身下的沙发。 时然觉得自己好像不经意间开启了隋清宴的什么机关,他现在已经完全疯了不理智了,整个人化身成为压榨她的超级大恶魔,要把她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尝试着调整姿势,想要让那根凶狠的性器稍稍从体内退离点,结果刚刚吐出一小截,就被他按着腰又整根狠插进去,直直地撞到底。她受不住地呻吟出声,竟然就这么到了高潮,腰腹瞬间紧绷,很快又瘫软下来,失神地大口喘息。 纤细美丽的脊背被暗色的沙发衬得白嫩无暇,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颤抖,落在情动的男人眼里无异于极佳的催情药物。他用手去抚她的脊背,随后俯身温柔地舔吻,下身动作更加激烈,激起一片淋漓的水液。 时然刚刚高潮,还没缓过来,被他这毫无停歇的冲撞弄得实在受不住,嘴里乱七八糟地求饶,为了让他快射什么好话都肯说。可隋清宴对她的求饶置若罔闻,喘息着咬在她的肩膀上,下身顶撞的速度丝毫不减,力道狠得将单人沙发都撞得移了位。 “老公呜呜……”时然连着高潮,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无力地喘息,脸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情欲的潮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呻吟声都被撞得破碎,“轻点呀……哥哥、清宴哥哥……射给然然好不好……我真的不行了……呜呜……” 他低头吻她的侧脸,黑沉的眸里满是情动,沙哑着喘息开口:“然然不努力一点怎么喝牛奶?” 他怎么还记得这句话!早知道不说了!时然泪眼朦胧地开始后悔。 他顺着她的脸颊吻到她的唇瓣,喘息着含住轻吮,手指挤进她身体与沙发的缝隙间揉她的胸乳,揉得时然止不住地乱哼,然后被他全数吞进嘴里。 花茎早已习惯他夸张的尺寸,被撑得穴口都紧绷,乖顺地缠绞着那根性器往里吸,像是要吸干他全部精血一样又夹又绞。他沉沉吐气,忍过那阵射意,从地上站起身,将她的腰提起,让她趴在沙发上,提着她的两条腿就这么自上而下地往里继续狠入。时然惊喘出声,被顶得双腿不住地乱蹬,然而两条腿全被他捉在掌心里,她根本动弹不得,反而被拖着结结实实地插了个满。 呻吟呜咽声伴随着插穴声淫靡又暧昧地响,偶尔夹杂着男人舒爽得克制不住的沉沉喘息声,轻飘飘地回荡在室内,荡漾出格外旖旎的氛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时然觉得自己腰都快断了,隋清宴才终于有了射精的意图。箍着她的腰不让她躲,性器整根抵到最里,又一次将她全部塞满。水穴深处被顶得酸软酥麻的软肉含着肉茎的顶端颤抖着吮咬,就听见他闷哼一声,喘息着绷紧腰腹开始射精。 终于……终于……结束了。 时然瘫软着身体,被深射得又是一阵颤,忍不住夹紧了双腿,无力地伏在沙发上喘息。头发早就被汗水打湿,不舒服地黏在眼前,然而她也无心去管,浸过极乐的身体叫嚣着疲惫,渴望着能获得片刻休憩。 隋清宴射完又缓了缓,神态全是满足的情欲之色。他抽出半软的性器,将她的身体放平在沙发上,浓稠的精液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地外渗,漫过还未来得及合上的两片花唇。他看得眼热,伸手捻了捻:“然然不是说,自己榨的自己要喝完?怎么还浪费?” 时然无力地伸手推他:“别闹。” 谁让他回回射那么多! “浪费可耻。”他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哑声低喘,“老公再喂几次,这下不许再浪费了。” “嗯?”时然从昏沉的睡意中瞬间清醒。 还要来?! 时然第二天直接睡到了下午,期间被隋清宴抱起来迷迷糊糊地喝了几口粥,又倒下去继续睡,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像是被卡车碾过了一样。 她终于明白了被干得下不了床是什么概念了。以往隋清宴虽然凶,但或多或少体贴着她,顶多就是累。但昨晚的隋清宴简直像吃了催情药一样,来来回回地反复折腾她,整个卧室几乎做了个遍。时然又是潮喷又是失禁,到最后嗓子都哭哑了,醒了昏,昏了醒,在天刚亮的时候终于被他放过得以入睡。 她仔细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拉满了所有buff。五天没做、第一次给他口还吞他的精液、第一次主动说荤话勾引他,她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有点找死,整个人瘫在床上生无可恋地思考人生。 隋清宴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时然正睁着眼睛瘫在床上,他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在床边蹲下,亲了亲她的脸颊:“怎么了?” “好累啊。”时然从没这么疲惫过,“床都下不了,只想躺着。” 他抵了抵她的额头:“下午再休息一会,我去端点吃的上来?” 她有气无力地小声哼:“下面又酸又胀,一动就摩擦着疼,你是不是弄伤了啊……” “没有伤口,我起来的时候看过了。”他声音也有点低,“就是有点肿,已经涂过药了,很快就能好。” 时然看着他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突然有种想罢工的冲动。 她鼓了鼓脸颊:“罚你一个星期不准再碰我。” “好。”隋清宴知道昨晚自己确实失控了,也有点自责,“是我不好。” “饿了,想吃饭,要你给我做。”她开始指手画脚。 “好。”隋清宴有求必应,“不过我没怎么做过,可能会不太好吃。” “不行,我不吃不好吃的东西,你必须做得好吃。“时然开始无理取闹。 他低笑,将她搂进怀里:“好,我答应你。” 于是时然被抱下了楼,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吃着水果,看隋清宴在厨房里忙活。 洲越给她按摩小腿,时然本想拒绝,但洲越宣称自己的水平达到了一级按摩师的标准,自信满满地夸得时然蠢蠢欲动,于是伸出腿让他给自己按摩。 她惬意极了,觉得自己快活极了。让她想起电视剧里被全家人紧张照料的孕妇。 孕妇…… 她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联想弄得脸有些热,偷偷摸了摸肚子。现在科技发达得要命,生产和产后恢复也就在特殊的恢复舱里睡一觉的事,对女性身体完全不会造成任何损害,让不愿吃苦的时然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长相的话……最好吸收两个人的长处,要比爸爸妈妈都还要好看,嗯,性格像她比较好,头脑就遗传爸爸的吧,做个小天才,男孩女孩都可以,反正性格像她怎么都会讨人喜爱的。她越想越飘飘然起来,目光也飘到了隋清宴的身上。 他会想要小孩吗? 隋清宴穿着深灰色的衬衫,随意地系了一件围裙,顶着一张漂亮俊美的脸,修长挺拔的身材,光是站在厨房里就赏心悦目,更别提他表情认真,看起来更有魅力了。 他会是一个好爸爸的,时然暗暗地想。 因为洲越是专家,因此被时然禁止去帮助隋清宴,于是洲安在厨房里帮他打下手。时然从没见过隋清宴下厨,因此好奇得不行,看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食材,调味,一步步地游刃有余,忍不住问:“他都不需要看菜谱的吗?” “时然小姐,指挥官可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菜谱对他来说那是小菜一碟。”洲越抢答,“而且指挥官学新东西很快的,只要演示一遍就能完美复刻。” 时然在心里叹息,果然是天才。 和时然洲越在厨房里做菜做得狗急跳墙鸡飞蛋打似的不一样,隋清宴洲安明显表现得更沉稳,两个人很少交流,基本就是隋清宴简单地发出指令,然后洲安照做。厨房里飘出了香味,勾得时然更饿了,嗅了嗅:“这是煮了什么呀,好香哦。” “马上就知道了。”隋清宴脱了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在沙发边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餐桌边。 时然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不是挺会做的嘛!” 他轻笑:“都是照着洲越的菜谱做的,可以保证味道的标准化,如果你有一些更高的要求,比如想有一些创新或者意外的口味,那我是做不到的。” “嗯嗯。”洲越拼命点头,“这可是我独有的天赋,连指挥官也比不过我,嘿嘿。” 隋清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指挥官你别难过,这说明这不是你的专门领域,以后做饭就交给我好了,我绝对可以在我的脑海里模拟出最美味的口味的。” 洲安瞥了他一眼:“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 洲越躲到时然身后哇哇大叫:“时然小姐救我,洲安眼神好可怕!” 时然笑出声,客厅里回荡着满满的快乐气息。 吃完饭以后隋清宴抱着时然回书房,本来是想去卧室的,但时然说不困,想去看会书,于是隋清宴就让她坐在自己怀里,陪她看着昨晚没看完的书。 她埋头看书,隋清宴贴了贴她的耳朵,声音低低的:“昨晚……那些话哪儿学来的?” 时然耳尖发红,硬着头皮装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咬了咬她的耳垂,呼吸滚烫:“……喝牛奶?” 时然努力扭头不看他,脸颊已经一片通红:“你问这个干嘛!” “在思考一些方案的可行性。”他轻笑,吮着她的耳垂,“比如,哄你说一点比较过分的话。” “隋清宴!”时然回头瞪他,“说好了一个星期不准碰我的。” “当然。我很有信用的。”他贴了贴她的脸颊,“还不允许我想想了?” 时然被他撩拨得昨晚的记忆又涌上来了,完全没法专心,瞪他把他赶走:“你怎么净影响我学习,快走快走。” 隋清宴被赶到书桌的另一边坐着,叫洲安进来处理公事。两个人翻看着视频、文件还有其他一些资料,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时然渐渐地停了看书的动作,目光飘到隋清宴脸上。 隋清宴迅速捕捉到她的目光,转头让洲安先出去,对她笑:“打扰到你了?” “没有,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她眨了眨眼。 “嗯?” 她招了招手,隋清宴起身,走到她身边微微低头。 她捏着他的耳朵,声音很轻:“下次你在家开视频会的时候,我躲在书桌下面帮你舔好不好?” 隋清宴身体一顿,时然感觉到他的呼吸好像都变热了。 她笑眯眯地松开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朝他挥了挥手:“你继续工作。”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你还怎么专心,哼。 隋清宴垂眸,随即笑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住了她:“一言为定。” 时然没想到他居然来真的:“嗯?嗯?嗯?你别走!你不许当真!我开玩笑的!我故意戏弄你的!隋清宴!” 隋清宴俯身吻住了她。 唇舌黏腻地分开的时候,他喘息着低笑:“说话要算话,然然。” 他又低声补充:“我很期待。光是想想我就硬了。” 时然:……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人怎么这么不经撩,以后再也不随便和他开玩笑了! —— 时然:以后再也不开隋清宴的玩笑了! 然后下次依旧不长记性...... 五十四、偶遇 周一早晨上班的时候,连菲凑过来看她:“怎么感觉一个休息日过去,你气色都好了一点。果然还是工作太累了吧?” 时然摸了摸脸:“有吗?那可能确实有一点,不过没关系啦,我刚来要学习的事情还很多,累一点很正常。” 连菲悠悠叹息:“我和你不一样,我的目标就是在这里混满两年,然后凭经历回帝科大的信息中心拿个铁饭碗。你呀就是太认真了,这里标准很低的,适当地放松也没问题的。” 时然笑,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怎么了?”她连忙走过去,看见几个人围在一起,“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走路不看路,自己把东西摔了。”一个女生语气不满。 时然目光看过去,就看见沉珪低着头:“……是你撞我的。” 女生脸涨红了:“明明是你走过来的时候撞了我的肩膀,怎么还血口喷人呢?” 沉珪虽然气势弱,但个子是实打实地高,他往前走了一步,吓得那个女生声音都有些害怕起来:“你干嘛……你还想动手?你哪个实验室的?” 时然连忙走过去分开两个人:“你们都冷静一下,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一下这个碎片,不要伤到人了,然后我们再想想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我记得材料那边是不是有个修复机器啊?”围观群众有人开口,“可以把这种碎了的东西黏回去的。” “对哦。”另一个人接了一句,“不过那个机器好像不能随便用的,得审报审批。” 沉珪没说话,只低下头去,用手捡起碎片,手心不小心从锋利的边缘滑过,玻璃刺进肉里,瞬间渗出血液来,时然吓得连忙制止他:“你别,这样容易伤到手,等我拿个东西来。” 说着她连忙跑回去拿了一个空的装书盒,又提起急救箱,扭头看向连菲:“菲菲能不能来帮个忙?” 连菲踱着步子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小声嘀咕:“不就是划伤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时然掏出纱布替他止血,抬头和群众说:“大家还是离远点,小心踩到了。这玻璃很锋利的。” 那个女生犹豫着:“我可以走了吗?” 沉珪面无表情:“你走吧。” 她看着沉珪手心的殷红,像是又有些过意不去:“我是自动驾驶实验室的,名片在这里,如果你真要赔偿就来找我吧,我尽力帮你修复,我待会还有个会,先走了。” 沉珪头也没抬。 围观群众陆陆续续离开,连菲把玻璃碎片都拾进盒子里:“好了,我回去干活了。” 时然点点头:“谢谢你。” 说完她又扭头回来替沉珪处理伤口,沉珪微微缩了手:“我自己来吧。” “没关系的。你一只手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沉珪看着她白净的侧脸,微微抿了抿唇,脸颊红了一片,甚至到了耳根。然而时然却浑然不觉,她半跪在地上,垂着头认真地止血,然后缠纱布,因为怕弄疼他所以动作格外轻缓,看起来十分温柔。 信息中心外有一群人走过,为首的人看到玻璃墙内的景象,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讲解员突然愣了一下,顺着目光看了进去,脑子转得飞快:“二公主殿下,这里是我们的信息中心,是帝科院的图书馆,可以说是帝科院的大脑和中枢,如此重要的地方我们对工作人员的要求也非常高,您现在看到的就是一种突发情况,我们的培训保证了员工在面对突发情况时也能稳妥又快捷地解决,为帝科院的各位研究人员提供最好的服务保障。” 被称为二公主的女人目光落在了时然身上,若有似无地微微勾了勾唇角:“很不错。” 时然把伤口处理好,抬头说:“没关系了,不过要注意尽量不要沾水,回去以后纱布要勤换。” “谢谢你。”沉珪抿了抿唇,目光落到旁边的碎片,神情又明显失落了起来。 时然试探着问:“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吗?要不要去材料实验室那边试着申请一下修复?” 他摇了摇头:“这个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材料实验室不会允许修复私人物品的。” 时然看他难过的表情也不由得心软起来,想了想:“不然我帮你问问吧?我……有个认识的老师,说不定可以帮这个忙。” 沉珪又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他都这么说了时然也只好作罢,把盒子递给他:“下次注意一点吧,珍贵的东西要保护好。” 沉珪失魂落魄地走了,时然回到座位上,连菲突然开口:“你别管他了。” 时然侧头:“怎么了?” 连菲轻哼:“他不值得别人对他好。” 时然一直就觉察到连菲对沉珪不满,但沉珪对此好像并不知道原因,于是她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你终于开口问了。”连菲托着下巴,“我还以为我不主动提你就永远不问这件事了。” 时然笑:“我不太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如果别人不主动开口的话我一般不会问,不然容易给别人造成困扰。” “你也太为别人着想了。”连菲摇了摇头,笑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调来帝科院进修之前在帝科大实习过一段时间,也是图书馆。当时沉珪就天天来看书,雷打不动的。和我一起一个实习的小学妹暗恋他,追了他很久,每天给他买水买吃的,他不为所动,这也就算了。后来听说他把这件事炫耀到他们年级里去了,说有人倒贴他,导致我的小学妹经常被人议论,自尊心受了很大的打击,后来没多久就离开帝科大去其他学校工作了。我就是觉得吧,这个男人很没品,把这种东西当成炫耀的工具,来伤害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 时然有些怀疑:“沉珪……炫耀?感觉他的性格不像是那种人啊?” “谁知道呢,人不可貌相。”连菲耸耸肩,“对了,今天说是有宫里的贵客要来参观帝科院,二楼的食堂被征用了,我们得去一楼吃了。” “好呀。”时然声音轻快,“正好我也想试试一楼的口味,看看和二楼有没有什么不同。” 五十五、意外 他们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了,今天二楼食堂关闭招待贵客,导致大量在二楼用餐的职工都涌入一楼。时然看了眼长长的队伍,有些泄气:“等排到我们的时候今天的特供套餐都没有了吧?” “你们还想吃特供套餐?那是给研究员和科学家吃的,你们这些职工能不能有点自觉?”前面的男人回过头来,瞥了眼她和连菲身上的制服,语气轻蔑,“今天要不是二楼临时被征用,你们根本没机会到一楼来。和你们这些蠢人站在一起我都觉得空气变浑浊了。” 连菲咬牙,但还是努力保持微笑:“你算老几?老娘今天就要吃特供套餐怎么了?看不起职工?不好意思,没我们你们什么伟大研究都要停摆。” 男人冷哼:“果然是蠢人,说话都这么没素质。真是脏了我的耳朵。” 时然眼尖瞥到他胸口的名牌:生命科技实验室,乔羽东。 是路筠那个实验室的吗?时然来帝科院之后了解了很多,知道路筠的实验室是帝科院目前最核心的实验室,进入的门槛非常高,这个人这么嚣张,想来也是有点本事的,而且看他姓乔,难道是乔家的?和希琳是一个家族吗? 她怕连菲惹到了这位贵族吃亏,扯了扯她,往前走了一步,对着男人微微笑:“我认为没素质的应该是硬要把人划分叁六九等的,我们既然都在帝科院,那想必都是为了更好的研究成果做出自己的贡献,如果您实在没有办法忍受和我们这些职工在一个食堂呼吸,那很遗憾,您还是离开帝科院回您的婴儿照顾所比较好。” “你——”男人也没想到时然看起来长相清纯漂亮,说出的话却这么明嘲暗讽的,不甘心地咬咬牙,目光瞥到她胸前的名牌,略带思索:“时然?好熟悉的名字。” 时然有些不安起来。 “你是不是几年前,在帝国贵族学院念过书?” 她没想到他居然听说过自己,皱了皱眉。 乔羽东看她的表情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几乎是恍然大悟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时然?你居然在帝科院?我可是听说你连大学都没毕业,靠关系进来的吧?” “普通人可能不知道,这位时然小姐在我们几个家族中可有名了。”他故意拔高了声调,“几年前在帝国贵族学院的时候就勾引隋家少爷,爱得要死要活的,一门心思想嫁进贵族攀高枝,后来隋家不同意,她被人给甩了,立马又找了一个男人亲亲热热地要订婚,我听说那位虽然不是贵族,但也前途无量。后来也没听到你的消息,现在居然在帝科院这种地方见到你,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的,又勾搭上哪个男人了,嗯?” 周围的人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时然不断地深呼吸,提醒自己不能冲动。 连菲破口大骂:“人私生活关你屁事!” 乔羽东从上到下地打量了她一圈:“长得确实不错,有点资本。” 他靠近了,故意压低声音:“看起来这么纯,勾男人手段却一等一的,是不是床上特别骚特别会流水?来上我的床,怎么样?把我伺候舒服了,好处可比你现在跟的那个男人多。” 时然没忍住,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响起,将周围的人都震了一震。乔羽东头被打偏了过去,脸上清晰地浮出了一层红印,他怒不可遏:“你这给钱就能上的婊子居然敢打我?信不信老子找人把你玩烂掉?” 他走上前就抬手想扯时然,结果手在半空中就被攥住了。两人抬头看去,沉珪站在旁边,扣住了乔羽东的手,冷冷地看着他:“请你自重。” “你又是谁?”乔羽东看了眼沉珪,又看了看时然,怒极反笑,“原来在帝科院还勾搭上了新男人是吧?” 他转头看向沉珪:“小兄弟你可听我劝,这女人一门心思想攀高枝,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你别被她这副外表给骗了。” 时然气极:“你是神经病吗?你有完没完?” 沉珪皱眉:“请你不要侮辱她。” “给你脸还不要脸了是吧?”乔羽东挣脱开来,一拳打过去,沉珪猝不及防,抬手挡了一下,硬生生挨了一拳,他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也不是打架的体格,整个人往后踉跄几步,早上刚包扎的掌心纱布又溢出血来。 时然吓了一跳,着急地想去拉沉珪,却被乔羽东转身,回敬了一个巴掌:“敢打我,贱货。” 那一巴掌火辣辣的打在脸上。他是男人本就力气大,加上带着怒气,用了十成十的力,时然瞬间天旋地转,眼睛都发花,眼泪都被打出来了,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左边脸都痛麻木了,嘴角好像还冒出血来。 “打人啦!”连菲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喊了起来,“救命呀!” 食堂里人很多,迅速地就围了过来,沉珪看时然被打,也生气得不行,上去就要揍乔羽东,被围观人七手八脚地拉住,乔羽东也被另一拨人按住。很快有保安赶了过来,时然捂着脸看向乔羽东,只看见了他轻蔑的眼神。 时然捂着脸,疼痛让她有些意识恍惚,但还是隐约听到了围观群众纷纷的议论声。有指责乔羽东的,有关心她和沉珪的,还有悄悄八卦的。 就像流水一样纷纷涌进她的耳朵里。 “太恶心了吧,怎么还打人。” “那个乔羽东嚣张死了,平时就仗着自己姓乔在帝科院横行霸道,这下总算捅娄子了。” “怎么打起来了?感情纠纷?” “我知道她,信息中心那个新来的临时工美女!” “临时工?真的假的?她下班后上的那辆车可不简单。我之前看到过一次。整个帝都就没几个人有资格开。怎么会在信息中心当临时工?” 嘈杂的声音交错着袭来,却让时然有些恍惚地想起,帝科院是严格禁止任何口角和斗殴的。乔羽东是乔家人他不怕。时然看向沉珪,清秀的少年目光焦急担忧地看着她,她内心负罪感更重,万一沉珪因为这件事被乔羽东惦记上了报复怎么办?乔羽东看上去不像善茬,而沉珪就是一个前途大好的普通学生,万一因为救她而遭遇什么事或者背上什么污点,她要愧疚一辈子。 时然咬了咬唇,内心的不甘从没如此强烈过。 她自己都还需要人保护,她拿什么去保护其他人呢? 她要是不先动手就好了,要是让乔羽东就这么过嘴瘾继续羞辱就好了。 可她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遭受他的羞辱?她做错了什么?事情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 她有些难受地闭上了眼。没有记忆,她甚至连反驳都做不到。 她的命运,为什么连她自己都掌握不了?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五十六、生气 时然坐在路筠的办公室里,侧着脸让助手替她上药。路筠站在一旁,看着她高高肿起的脸颊,带着怒意摇了摇头:“下这么重的手打女人,真不是个东西。” 时然脸一碰就痛,掉眼泪完全是生理反应,抽抽嗒嗒的:“老师……我会不会毁容啊?” “没事的。”助手安慰她,“好好休养,抹药消肿了就好了。你皮肤太嫩了,稍微用点力就有痕迹,更别说这么大力气了,所以看起来会有点可怕。” 路筠叹了口气:“幸好今天我正好在院里。” 时然又问:“老师……沉珪他伤怎么样了?不会受处分吧?” “你放心。他是见义勇为,不会处分他的。”路筠安慰她,“他现在在医疗室上药,伤口有点撕裂,但问题不大。” “我就是担心乔羽东报复他。”时然咬唇,“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能因为救我而被连累。” “你就不想知道乔羽东的后果?” 时然小声:“他姓乔,能有什么后果。在帝科院这种地方还敢这么横行霸道,肯定是有恃无恐。而且是我先动的手……” 她头慢慢地低了下去。 路筠摇了摇头:“你也太小看我了。只要我还在帝科院的一天,就不会允许这种不公正的事情发生的。而且就算我不作为,清宴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提到隋清宴,时然有些期待地看向路筠:“老师你还没告诉他,对吧?” 时然不想让隋清宴担心,决定能瞒一时是一时,大不了这几天不回去住。 路筠瞥了她一眼:“很遗憾,清宴马上就到了。况且你脸上这个伤这么明显,你还想瞒他?” 时然低头不说话了。 助手上完药,时然向他道了谢,路筠也向他点了点头:“辛苦了。” 他推门出去,恰巧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时然一抬头,就撞进隋清宴的眼里。她一直坚持的坚强好像瞬间就瓦解了,委屈的眼泪刷地就溢了出来。 “然然!”隋清宴也被她的脸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把她搂进怀里,“怎么伤成这样?” 时然脸一碰就疼,不敢埋在他怀里,只能用完好的侧脸靠在他肩头,抱着他呜呜地哭。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隋清宴一边温柔地哄她,一边抬头问路筠,“伤口看过了吗?” 路筠点点头:“上过药了,这段时间要注意多休息,及时抹药,消肿就好了。” “人呢?控制起来了吗?”隋清宴的声音一片寒意。 “在保卫室压着呢,乔家来要人,还没放,等你来看怎么处理。”路筠靠在书桌旁,“不过你最好有点分寸,今天正好二公主来帝科院参观,这件事她也知道了。给点教训就行了,千万别闹得太过分,虽然他不是乔家嫡系,但毕竟姓乔,人要是在帝科院出了什么事我不好交代。” “我会处理好的。”隋清宴手指轻轻抹掉时然眼角的眼泪,低声,“是不是很疼?” 她没说话,埋在他肩头,眼眶红红地抽泣,脸颊肿起一大块,触目惊心,看得他心疼极了,恨不得立刻就把乔羽东大卸八块。 “时然,你们是怎么发生冲突的?”路筠问,“虽然你的同事已经说过了,但我还是要再问你一遍,确保经过的真实性。” 时然慢慢地从隋清宴怀里坐起身,开始讲中午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他看到你的名牌以后,知道你就是时然?” 她点点头,垂下头去:“他说我在他们那几个家族圈里很出名,说我——” 她声音低了下去:“说我勾引隋清宴,想攀高枝嫁进隋家,隋家不同意,隋清宴把我甩了,然后我又找了个男人;还说我现在进帝科院是不是又勾搭了哪个男人。” 隋清宴的眼神冷得吓人。 “其实他说到这里我还可以忍的。”时然抬起头看向路筠,“但他,他又羞辱我……我忍不了,就打了他。” 路筠问:“他怎么说的?” 时然看着桌上的仪器闪着微微的光,知道她说的话都是会被记录下来,当成证据,于是鼓起勇气开口:“他说,说我长得这么纯,却很会勾引男人,是不是……是不是……” 她觉得自己有点难以启齿,声音越来越小:“是不是……床、床上特别……那个……让我……让我上他的床,好好伺候他,他不会亏待我的。” 话音刚落,隋清宴就面无表情地突然站起身往外走去,手指在腰间利落地动作,时然吓了一跳。 路筠连忙拦住他:“你疯了?还想动枪?” 隋清宴声音很冷:“老师,让我杀了他。” 时然也起身冲过去抱住他的手臂:“你冷静一点,就是一些言语上的羞辱而已,除了扇我一巴掌他也没做其他的事,而且我也扇了他一巴掌。你不能因为这个杀人的!” 隋清宴闭了闭眼缓了缓呼吸,转身把她搂进怀里,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声音低低的:“……都是我不好。” 害你被人在背后那样议论,泼脏水,甚至还要被羞辱。 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好不容易把隋清宴劝回来,路筠想让她接着说,时然却不敢开口了,她眼神示意路筠,却被隋清宴敏捷地捕捉到:“你继续说,我保证不冲动了。” 时然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然后我就扇了他一巴掌,他很生气,骂我是给钱就能睡的婊子,说要找人把我玩烂掉,然后就要来打我。” 路筠皱了皱眉:“这嘴怎么能这么脏。” “然后沉珪就出现了,他拦了姓乔的,不让他对我动手。姓乔的看见沉珪以为他是我在帝科院找的新男人,就和沉珪说让他不要被我骗了,说我一门心思想攀高枝,被很多人睡过。” “我很生气,骂他是神经病,沉珪也让他不要侮辱我,他就生气了,突然打了沉珪一拳。”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他打完沉珪转头就扇了我一巴掌,然后连菲就开始大喊,周围人多了起来,就结束了。” 路筠点点头,按灭了录音器:“明白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绝对会给你一个交代。帝科院不会允许他继续待下去的。” 他看了看终端的信息,问隋清宴:“要不要转交到市警局?按斗殴先拘着。” “转。”隋清宴声音清晰低冷,像是要将人冻起来一样冰,“警局那边我会打招呼的,会不留痕迹,老师你放心,绝不给你添麻烦。” 五十七、伤势 从路筠办公室出来以后隋清宴想带她直接回家,被时然拦住:“我想去看看沉珪。” 隋清宴这才注意到刚刚她叙述过程中还有个见义勇为的男人,于是点了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时然摆了摆手,“你先去车里等我吧,我们说好不能在帝科院公开关系的。” 隋清宴叹了口气:“好。那你自己一个人小心,我在楼下等你,有问题直接叫我。” 隋清宴送时然下了电梯,刚想从另一架电梯下去,身后突然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个人,如同鬼魅一般。 他像是早就发现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随意地立在原地,伸手插进口袋里,头也不回:“什么事?” “指挥官大人。”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陌生男人开了口,虽然用的是敬称,但那语气里丝毫听不出尊敬的意思,“有幸在帝科院遇见。公主派我来,是想和您当面确认一下,您会赴约的,对吧?” “当然。”他淡淡地回复,“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去。” “不过。”隋清宴话锋一转,语气散漫,“你回去转告一下二公主,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我这个人,最讨厌无聊的政治斗争,而且软硬不吃,她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的。”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了下去,他垂头应了一声,很快无声地消失在楼道里。 电梯门又一次缓缓地在隋清宴面前打开,他没有迟疑,迈步走了进去。 时然推开门,沉珪正坐在医疗室的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看见她来了,他立马紧张地起身:“……你怎么样?没事吧?” 时然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看起来可能有点可怕,但休息几天就会消下去了。” 沉珪神色愧疚:“是我不好,当时没反应过来,不然就能拦着他了。” 时然连忙开口:“不是的,你愿意站出来阻止他我真的很感谢,你一点错都没有,反而应该是我的不对,你因为帮了我可能还会被他报复……” 沉珪声音坚定:“我不怕他报复。” 时然有些感动:“谢谢你。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的。” 沉珪又摇了摇头:“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时然开口:“还有车在下面等我,我得先走了。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在家里养伤不能来帝科院,你如果有事可以拨我的通讯。” “你快走吧,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时然点点头:“你的手也注意点,早日康复。” 时然脸上的伤,是万年面瘫洲安看了都要吓一跳的地步。他嘴唇都有些颤抖:“时然小姐……” 时然伸手虚虚地捂住了脸:“是不是很丑?” “不!”洲安连忙否认,又转头有些无措地看向隋清宴,“指挥官……” 时然上了车,隋清宴把她搂进怀里,对着洲安开口:“人马上会移交警局,你待会联系一下警署署长,该怎么做不用我教?” “是!”洲安启动自动驾驶,声音坚定,“您放心,时然小姐这个伤一定让他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时然抱住隋清宴:“你今天不是有工作?” “请了假。”隋清宴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脊背,“在家陪陪你。” “老师拨通讯给你的吗?” “嗯。老师说你被人打了,让我赶紧来一趟。”隋清宴叹了口气,“我当时在开会,吓得心脏狂跳,洲安开了手动挡一路飙车过来的。” 时然蹭了蹭他的肩膀:“让你担心了。” “是我不好。我没想到在帝科院还能发生这种事。”隋清宴看着她脸上的伤,又心疼又自责,“不然以后还是让洲越跟着你吧。” 时然轻轻摇了摇头:“这种事发生几率很小的,也就是今天太巧了遇到这种人,我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对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时然:“就是今天救了我的那个男生,他就是一个普通学生,我有点担心他会被那个姓乔的报复,你能不能帮帮他。” “你放心,交给我来处理。”隋清宴语气温柔,“你就安心把伤养好,好不好?” 时然抱紧了他。 洲越的反应比时然想象中还要夸张,他大脑仿佛宕机一般看着时然的脸,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时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藏到隋清宴身后,紧接着洲安就上前狠狠敲了一下洲越的头:“死机了?” 洲越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时然小姐怎么伤成这样!是被人打了?谁干的?!” 隋清宴看了他一眼:“这段时间她在家休息养伤,你各方面都注意一点。” “没问题!”洲越站直身体,表情难得严肃,“我有一个请求,殴打犯人的时候请带上我!我要给时然小姐报仇!” 时然:…… 晚饭后两个人在花园里乘凉,时然睡在铺了鹅绒垫的躺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隋清宴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轻声:“今天他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时然扭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我没那么脆弱啦。他就是没素质,喜欢靠这些方面的羞辱来打击女生,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想怎么惩罚他?”他捏了捏她手指,“把他腿打断再接回去好不好?” 时然小小地吓了一下:“这是不是……我以为开除处罚就好了……” “如果不是不给老师添麻烦,他今天早被我一枪打死了。打断腿都是便宜他了。” 时然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衬衫上摩挲:“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要生气。” “我不能接受有人那样侮辱你。”隋清宴垂眸,“你也许不太在意这些,但我做不到。他说的那些谣言我会去查到底是哪传出来的。我保证以后不会有人再这样污蔑你了。” 时然虽然思绪始终很乱,但被他这番话说得内心一片柔软,用指尖点了点他的唇:“亲亲我。” 他低头吻住了她。因为她脸颊和嘴角的伤导致他不怎么敢用力,因此只是浅尝辄止地在她唇上贴了一会,但即便如此,两个人也感受到了内心的满足。 过了一会,她缓缓开口:“我感觉我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总是在被你保护。” 她有些迷茫:“我不喜欢这种状态。” 隋清宴贴着她的额头:“再忍一忍,好不好?我向你保证,最多两个月,肯定可以结束这一切。” “嗯。”她应了声,“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啦,我就是发发牢骚,我很能忍的。” “对不起。”他又重复着这句话,“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贪心地抓住你不放,你不会吃这么多苦。” 时然知道,隋清宴内心的自责和承受的痛苦绝对不会比她少到哪去。 她叹了口气,小小地开了个玩笑:“感觉我们好像一对苦命鸳鸯。” “一点也不苦。”他嘴角漫出了一点笑意,“和你在一起,每一秒都是甜的。” 晚风凉凉地掠过这篇宁静的小花园,夏夜里的蝉鸣和繁星点缀着这个格外温柔的夜晚。 她小声:“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一辈子不够。”他又亲了亲她的唇,“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永远要在一起。” 五十八、冷酷 乔羽东被从警局放出来的那晚,天上下着大雨。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等到第二天白天,而是非要在晚上将他放出来,甚至还比预定的时间提早了一个小时。 他从身体到精神都被折磨得疲惫不堪,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一个墙角,决定在这里等他的家人来接他。 这女人背后的靠山来头不小。就连乔家都费了很多力才把他从警局捞出来,虽然最后并没给他定罪,但这几天他在警局里受的罪绝对是有人授意要搞他。 他微微咬了牙。 耳边是磅礴的暴雨,视线被雨幕遮挡着看不清楚,只有来回的汽车灯光模糊着靠近远去。他抹了把脸,吐出一口水,在嘴里尝到了微微的血腥味。 他不甘心,回去一定要搞死她。 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他面前停下,他以为是家里人终于来接他,勉强着站起身,骂骂咧咧:“你们都是废物吗?知道我在里面遭了多少罪吗?” 一个人打着雨伞迈着沉稳的步伐向他走来,对他的斥责充耳不闻,乔羽东看不见他的脸,等人走近了,他刚想继续破口大骂,就被拽住了衣领猛地扔到了地上。 “咚!” 地面的积水被砸出一个坑,溅起巨大的水花,很快又被磅礴的雨滴抹平。 乔羽东蜷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这个人的力气真的是人类的力气吗?手臂硬得简直像铁一样。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家里人马上就来了……咳咳咳……”他被暴雨冲刷得睁不开眼,整个人狼狈极了,身体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而刚刚那个把他扔在地上的人就这么站在一边,冷冷地注视着他。 雨伞下露出他那双眼,眼神像机械一样冰凉。 他不断地咳嗽,伸手去拽那个人的裤脚,但还没碰到,就听见身侧又传来零碎的脚步声,下一秒,他的肩膀被用力地踩住,整个人被翻了回去。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漆黑又冰冷的眼睛。 “隋……唔……”他睁大了眼睛,话还没出口,那只脚就踩上了他的喉咙,他没说出的话被堵了回去,握着他的脚踝不断地挣扎起来。 “认识我?那更好办了。”男人声音很温和,但是语气却让人没由来的感到寒冷,“知道做错了什么吗?” 他因为窒息不断地咳嗽,脸涨得通红,迷迷糊糊间恍然明白了什么:“她……是你、你的女人?” 话音刚落,乔羽东就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动心抵上了他的眉心。他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恐慌地疯狂地挣扎起来,因为呛了雨水而不断地咳嗽,声音嘶哑:“对不起……别、别杀我……” 隋清宴脚微微地用力,就听见身下人发出痛苦的嘶吼,挣扎得更为剧烈。 “一想到她被你这种人侮辱,我就觉得恶心。你是什么人,也配意淫她?” 乔羽东说不出话,拼命地摇头,眼神里全是恐惧,手脚都在发抖,害怕额头上抵着的那个枪管随时终结他的生命。 “警署这几天过得快乐吗?”他微微笑,“被打断腿打断肋骨再接上的感觉怎么样?” 他越发地害怕,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地呜咽,本能地伸手向站在一边的人求助,结果无论是摔倒他的那个男人,还是给隋清宴打伞的那个人,都无动于衷地冷冷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样。 漆黑的夜幕只有大雨的倾倒,没有任何人出现,就连不远处的警署的监控,也适时地灭了灯。 冰冷的雨水顺着枪管不断地下滴。隋清宴看着他惊恐的眼神,用枪在他额头上顶了顶:“这不是威胁,这是通知。” 他声音很轻很冷,说出的话却像锤子一样砸在乔羽东的心上。 “如果你还不知悔改,下次这枪就开在你的脑门上。到时候你姓普卡曼多都没有用,明白吗?” “你知道我是谁,你应该知道我做不做得到。” 普卡曼多,是皇室的姓。 乔羽东疯狂地点头,神色因为恐惧已经完全扭曲,嘴边不断有血色的液体渗出来,汇入身下的雨水里,很快被裹挟着消失开来。 隋清宴缓缓起身,收回了枪,立在原地俯视着在地上痛苦蜷缩的人,冷冷地开口:“洲越,送乔先生一份临别礼。” “是!” 拽倒乔羽东的男人走过来接替了替隋清宴打伞的工作,原本站在隋清宴身后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乔羽东看见他的脸,和刚刚那个有几分相似,同样透着机械的冷意。 他看着这双眼睛,有些不好的预感。 “啪!”下一秒,他的左脸就挨了极重的一巴掌,那力道极大,扇得他大脑一片嗡嗡,几乎快晕过去。这简直不是人能有的力气!他眼前一片空白,差点就两眼一翻直接昏过去,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痛苦地呻吟出声,被大雨掩盖在这个僻静的墙角。 “走吧。”隋清宴转身,踏着雨水往车的方向走去。 打他一巴掌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像是不够泄愤似的,折回来又在他肚子上狠狠踩了一脚。 乔羽东痛苦地伏在地上,整个人几乎快晕过去。 一夜的大雨将地面冲刷得干干净净,天空也恢复了清澈的湛蓝。帝都仍充满活力地运转着,迎接着完全崭新的一天。 隋清宴坐在沙发座里,神色平静地看着终端上的信息。没一会,包厢的门被推开,面容精致、气派华贵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看见他微微一笑:“听说你早就到了?” “不让女士等是基本的礼仪。”他站起身,微微颔首行礼,“见过二公主殿下。” 被称为二公主的女人缓缓走到桌子另一边的沙发前,护着裙摆缓缓坐下:“倒也不必这么拘谨,叫我伊芙琳就好。” 隋清宴跟着坐了下来,并没有应她的话。 门再次被推开,侍者端着咖啡走了进来,放在伊芙琳的面前,随后默默地退出去。房门“咔哒”一声关闭,屋内的气氛陡然沉闷了起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伊芙琳伸手碰了碰面前的咖啡杯,试了试冷热,“你的条件是什么?” 隋清宴道:“二公主好像会错意了。我拒绝并不是因为想要讨价还价,单纯就是我不愿意。” “是么?”伊芙琳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您想要隋家的支持,大可以自己去争取。”隋清宴手指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您消息这么灵通,应该知道的,我已经五年没回过隋家了。” 她轻笑一声:“可是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哪怕十年没回过隋家,只要你开口,隋家还不是听你摆布?你在军队这些年,隋家明里暗里可帮了你不少。他们可舍不得放弃这么优秀的继承人。” “听我摆布?”他哂笑一声,“二公主可能还是对隋家有误解。他们听我摆布的前提是,我得听他们的。” 伊芙琳端起咖啡,浅浅地抿了一口:“我向来很讨厌和老古董们打交道,因为他们固执、不懂得变通。我认为隋先生应该是个审时度势的聪明人,知道该如何才能使利益最大化?” “感谢公主抬举,只可惜我实在是不愿意参与到政治斗争中。不管谁是未来的储君,都将是我效忠的对象。” “所以你是铁了心不愿意答应婚约?”伊芙琳挑眉,“我可以承诺你,我们的关系名存实亡,我并不会干扰你和时然如何恩爱,我登储之后也会找理由解除我们的关系。未来有我的照拂,隋家和你的仕途都会繁荣稳定,这不是双赢的局面么?”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咖啡杯:“也许在公主眼里,婚姻不过是达成目标的手段之一。但对我来说,这是最珍贵的契约。绝不是可以用来交易的东西。” 伊芙琳静默片刻,笑了出声:“我确实不懂你们的想法。” 她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我听说,时然的记忆还没恢复?” 隋清宴抬眸,目光霎时间变得锋利起来。 “别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伊芙琳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我不是那种人。你不愿意答应这个合作就算了,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只是。”她微微笑,“隋先生有没有想过,时然的失忆和死亡,其实并不如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隋清宴神色平静无波:“公主殿下日理万机,操心的事情还挺多。” 伊芙琳没理会他的嘲讽,继续开口:“如果我是想要时然命的人,我绝不会先让她失忆,然后再杀了她。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连最愚蠢的人也不会做。这个道理,想必隋先生也明白得很。” 隋清宴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你已经察觉到了对不对?自从回到帝都以后,应该有不少人试图跟着你们吧?我不知道你抓到了几个,问到了什么样的结果。但你肯定也发现了,事情远不如你们以为的那么简单。” 他神色捉摸不定,半晌轻笑:“看来您的消息比我还要灵通。” “也没什么。就是恰巧得知了一个小小的情报而已。”伊芙琳站起身,缓慢地走到了隋清宴的身边。 她有些怜悯地看着隋清宴,微微低头,低声开口:“毕竟隋先生可能从来没想过,你为之可以付出一切的所谓爱情,说不定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名为利用的骗局。你说对不对?” 他身体瞬间僵硬。 伊芙琳抬头,将垂落下的一缕发丝别回耳后,向门外走去,回头笑了笑:“既然隋先生不愿意,那就没有办法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她拉开门,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隋清宴的回复,声音很轻,但又带着坚定:“我不在乎。” “只要她能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不在乎。” 伊芙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但仅仅只有一瞬,她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房门“咔哒”一声又关上了,一切又归于宁静。 隋清宴慢慢地抬手捂住了眼睛。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他沉默许久,半晌自嘲地笑了一声。 —— 七夕更这章有点怕被打x 所以晚点还会有个婚后甜甜番外,码完就发! 未来一周有点事情会比较忙,会仍旧保持日更,但是加更就等我忙完这周再一起补了。 持续求珍珠,让我忙完以后更有动力化身成为无情的码字机器w 再次谢谢大家的喜欢! wb:唯雾w 婚后番外、小美人鱼变形记 时然受邀参加明晚市政厅的一个宴会,所以此刻在家挑选着明天的礼服。 她站在衣帽间里,手指在墙壁上镶嵌的屏幕上缓缓滑动。这是隋清宴怕她衣服太多不好找,特意给她在衣帽间装了一个收纳查找系统。她挑了半天终于决定好她想要的衣服,点了一下,房间内最里的衣柜墙上一扇门缓缓打开。她走了过去,取出了那条裙子。也是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放着一个令人眼熟的盒子。她隐约记得,那是她和隋清宴在德帕城第一次参加宴会之前,隋清宴多买的一件礼服。 她有些好奇,于是将原本的裙子放在一旁的沙发上,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发现正是他们那天看的第一条裙子“深海美人鱼”。 当时她因为自己不太适应裸背出现在公众场合,所以作罢。没想到隋清宴居然将它买了回来。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她努力想了想。 哦,他说:“买回去在家穿。” 谁在家里穿这种礼服,这人明显就是好色! 时然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条裙子,还是觉得十分精致漂亮。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隋清宴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隋清宴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很是安静。窗帘被拉了大半,只露出一小块让黄昏的光线从外溢进来。窗户并未完全合上,微风吹拂着窗帘轻柔地飘动,静谧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屋子。 他立在原地没有动,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关上了卧室门。下一秒,两只细白的手臂就从他身后缠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低头,慢慢地抚上她的手臂,指尖在肌肤上来回地摩挲:“给我准备了惊喜?” 他刚刚听到她偷偷摸摸的脚步声,坠着硬物的清脆声响,应该是哪条裙子上镶了钻石。 时然手指在他衣扣上拨弄:“不是惊喜,是惊吓。” “嗯?” “我今天,是要向你坦白一个秘密。”她将脸颊靠在他肩膀上,“你不要被吓到哦?” 他唇边带了点笑意:“你说。” “其实,你的妻子我,真实身份是条美人鱼。”时然演得入戏,“我在人间玩够了,很快就要回到海里去了。” 他挑眉:“哦?” 他转过身,果然看见她穿着一条闪闪发亮的裙子。他想起来那是在德帕城买的。她漂亮的腰背线条被勾勒得一览无余,乌黑的长发垂在光滑白皙的脊背上,看起来确实有那么几分美人鱼的意味。 隋清宴垂眸欣赏眼前的美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俯身吻她,含着她的唇瓣轻笑:“你说你是美人鱼,可你还是人类的双腿,你的尾巴呢?” “嗯……这个……”时然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尾巴它……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变回来。”她灵机一动,想起最近看的电影,“雌性的美人鱼只要获得心爱的人的精液,那么双腿马上就会变成尾巴,这样就可以回到海里了。” “所以,如果想留下我,那么我们就不能再这样那样了。”时然眨了眨眼睛。 其实她这么说,是偷偷暗示他最近有点不知节制,希望他能好好反省一下。 “那我们的小美人鱼想回到海里去吗?”隋清宴笑。 “想呀!所以你更要想方设法留住我、讨好我。” 隋清宴“唔”了一声,慢悠悠地开口:“你的老公,是一个非常爱你的人。” 时然不明所以:“嗯?” “所以如果小美人鱼的愿望是想回到海里去,那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你。” 时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着抵在墙边。他吻着她的耳侧轻笑:“想要多少?” 她半边身体都软了:“什么?” “不是说变回尾巴需要精液?”隋清宴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腿间带。 时然撇嘴:“我劝你想清楚了,你就不怕我把你榨干?小美人鱼很凶的哦。” 隋清宴低笑:“求之不得。” 然而时然只能在嘴上嘴硬。她被隋清宴又摸又揉地很快软成一滩水,止不住地喘。隋清宴伸手摸到她腿间,声调微微上扬:“小美人鱼怎么还不穿内裤?” 时然想说是裙子布料实在太贴身了,腰侧内裤的形状都被紧紧勾勒出来,所以她为了欣赏就干脆先脱掉,想着以后同样买两条深海布料的内裤,这样方便一点。没想到一来二去,就忘了这件事。 但她仍在嘴硬:“当然是为了变回人鱼!你见过鱼尾巴穿内裤的吗?” “嗯,有道理。”隋清宴手指摸到那两片软嫩的花瓣,昨天它们才被他狠狠蹂躏过,可今天就恢复了原样,紧紧地闭合着,勾引人去采摘。 他挑开那条细嫩的肉缝,伸手进去揉弄。 时然全身上下早就被他摸得一清二楚了。他指尖轻车熟路地挑逗,又揉又捻,没一会手上就全是她湿淋淋的水液。 她止不住地喘,小腹酸涩,腿间酥麻一片,呜咽间被他的手指送上高潮,歪在他怀里轻颤。 隋清宴抽回手,干脆利落地解开腰带。金属搭扣声清脆地响起,他低头含着她的唇轻声问:“就在这里好不好?” 时然迷糊着点头,被他转了过去面对着墙,腰被他往后一扯。她不得不扶住了墙保持平稳,结果就是被摆弄成微微撅屁股的姿势,把自己送到了他面前。 隋清宴把她的裙子提起来堆在腰间,露出白软的两片臀瓣。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的景色着实诱人,光滑裸露的脊背,漂亮的腰线,除了看不到她的脸有些遗憾,其余简直是视觉盛宴。 他温柔提醒:“扶好。” 然后强势地插了进来。 隋清宴慢慢往里抵,感受着小穴正一点点吞吃自己的性器。刚刚经历过高潮的敏感穴肉热情地绞了上来。他挺腰缓慢抽插了两下,确认她适应了,在她的喘息声中整根撞到了底。 时然叫出声,眼前都迷蒙一片。被完全撑满的感觉让她又麻又涨,爽得不行,快感噼里啪啦地顺着结合处在身体内乱窜,随后在脑海里炸成烟花。 隋清宴唇边也溢出喘息,被夹得后腰都发麻,抬腰往她深处连续不断地发力狠撞。撞得她浑身泛粉,脊背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伸出右手覆在她扶墙的右手手背上,缓缓将手指挤进她的指缝,随后紧紧扣住。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环不经意地碰撞,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像是心跳的荡漾,又像是坚固承诺的回音。 他低头去吻她的背,手指绕到她胸前扯下裙子的抹胸,伸手揉了上去,软嫩的乳肉手感极佳,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地在他手里晃荡,像是跳跃的小白兔,可爱又可口。 “……轻点呀……”时然贴着墙壁不住地喘,身体被他撞得不住得颤,“呜……呜……嗯……太深了……别、别……呜……” 粗硬的性器将两片花瓣几乎撑到极限,嫩肉颤抖着含吮着肉茎,不断有黏腻的液体随着他的撤出被带了出来,一点点往下滴,但很快又被他凶狠捣进去的动作撞散成白沫,飞散在空中。抽插的水声连绵不绝,听起来色情极了。 “然然真的是海里的小美人鱼。”他俯身吻她的耳垂,沙哑地喘,“不然水怎么这么多?” 时然早就魂飞天外,趴在墙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敏感的穴肉的每一寸褶皱好像都被粗硬的性器完全撑开,脆弱地随着他的进出被碾着摩擦,升腾起无数细小而热烈的快意,顺着小腹一路往头顶冲去,刺激得她连指尖都在颤抖。 他太长了,回回都能挤开层层迭迭的软肉轻易地撞到底,撞在那一块敏感脆弱的软肉上,牵动着她全身的神经,逼迫着那隐秘深处的脆弱壶口克制不住地一波波地泄出水液,水淋淋地浇在他的性器上。 “呜……嗯……别……太深了……不要……”她下意识地伸手到背后,试图去推开他,没想到反被他抓住手,往两个人的结合处摸去。 他吻着她颈侧白皙的皮肤,暧昧地吮咬,低声调笑她:“你来摸摸看,看看是谁咬着我不放?” 时然呜咽一声,急忙抽回手不再理他。 天色渐晚,窗帘随着凉风细细地飘起又垂下,隐隐绰绰地遮住了满室的春光。如果有人此时从窗内往卧室看去,就能看见一个近乎赤裸的女人,被衣装整齐的高挑男人抵在墙边从背后狠狠地操弄。她扶着墙壁,腰背吃不住力地不断地往下塌,却反倒使得屁股撅得更起,凹出诱人的曲线,软嫩的胸乳随着起伏的动作不住地晃荡,不时地被男人握住肆意揉捏。荡漾着海波的裙子从腰间堆迭着垂下,镶嵌的碎钻折射着七彩的光,真像是哪条误入岸上的小美人鱼,被觊觎她已久的男人抓起来关在家里圈养。 腿间最私密的部位被凶狠地侵占,来来回回地抽插顶弄,时然腰腹酸得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地想把那根作乱的东西排出去,却在黏腻喘息声中下意识地夹得更紧。柔软的穴肉热情地舔咬着肉茎,从顶端到根部,一寸寸地吸吮着裹紧,软肉随着她的呼吸不住地吸夹,勾引着男人越发重地顶撞,喘息声也越发畅快起来。 “真乖。”他搂着她的腰,挺腰往深处顶,被吸得腰背都麻了一片,喘息着咬住她的耳垂,“……小美人鱼想要多少?老公全都射给你,好不好?” “咕叽咕叽”的拍打声持续不断地响,她的屁股不断地撞上他肌肉结实的腹部,白嫩的臀肉被拍打得绯红一片。 “嗯……呜……呜……不、不……”她眼神都涣散起来,又软又媚地哭吟,“别……呜……太重……了……要……插坏……了……求求你……” 她全身都紧绷起来,隋清宴知道她快到了,掰过她的脸,亲她的唇,勾出她的舌尖又舔又吮,时然“呜呜”地哭,嘴巴合不上,口水被亲得止不住地从嘴边流下来。 他下身同时发力去顶,性器破开早就被捣得湿滑黏腻的软肉,直直地戳到深处的宫口,然后只退开一点点就又狠撞上去。时然本就是强弩之末,被这么快频率地狠顶花心,根本受不了,手指在他的腰上几乎快掐出红印,眼前一片白光,呻吟声全被他吞进嘴里,呜呜咽咽着浑身紧绷,颤抖着到了高潮。 深埋的性器被兜头浇了一大股阴精,源源不断地淋在顶端敏感的小口上,穴肉不自觉疯狂地绞缩,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去缠住这根带给她无限快感的性器。 隋清宴被这突如其来的紧绞夹得停下来,闭眼喘息着缓了缓射精的欲望,随即轻拍着她的脊背,随着她小声的抽泣声,挺腰缓慢温柔地插弄着,水穴被插得咕叽咕叽地响,他舔弄着她的耳朵,低声细语地哄她。 “是不是还是做人类比较好?”他哑声低喘着诱哄,手指摩挲着她的腰,“留下来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时然下意识地“嗯”了一声,长睫还沾着晶亮亮的泪水,脸颊到眼尾全是情欲的红,看起来清纯又诱惑。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抵着高潮后又软又湿嫩的穴,又挺腰开始抽送起来。 时然在体力方面完全不是隋清宴的对手,眼看外面天色都暗了,隋清宴仍没有停手的意思,她只觉得还没把他榨出精来自己就快要被榨干了。 她腿软得都站不住,被抵在墙边又动弹不得,全靠墙壁和隋清宴扶着她,才让她不至于瘫下去。 “嗯……呜……”她的喉间发出甜腻又勾人的呻吟,随着他的抽插被撞得断断续续的,回响在房间里,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她眼神都涣散起来,身体却依旧条件反射地做出着反应,穴肉乖巧地舔吮勾缠着那根性器,结合处湿淋淋的全是水,洒得地板上到处都是。 鲜嫩可口的小美人鱼被彻底地操软,无力地哭着受着他凶狠的动作。 “马上就好了,听话,再坚持一下。”他温柔地哄着她,下身动作却强硬得不行,又重又急往最里狠撞,把她出口的呻吟全部捣得破碎不堪,尾音软绵绵地坠在他耳边。 又重插几十下,插得时然哭得更惨,隋清宴也不再忍,腰部发力往她最深处顶,直到抵到最深处的软肉,还有宫口那一条窄窄的细缝。她条件反射地“呜”了一声,又高潮了,水穴不自觉地缩紧,像是有千万张软舌舔弄着吮,从顶端一直到根部,像是要榨出他的精一样挤压着绞。隋清宴爽得不行,闭着眼咬了咬牙,痛痛快快地全射了出来。 浓稠的精液从性器顶端的小口喷射出来,一波波地打在她深处的内壁上,时然被这么狠射得止不住地呻吟,扭着腰想躲,却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强硬地抵着往里射。 他量一贯多,一股股地射了许久才停下,射完了他也不拔出来,埋在里面享受着软肉不自觉的裹绞,延长着射精的快感。 春意渐歇。 隋清宴平复了喘息,缠绵地吻着她的颈侧,把性器从穴里抽出来。 花唇被撑到了极致,性器抽出去一时还恢复不过来,浓稠的精液混合着透明的淫液像被拔了塞子一样止不住地往外流,黏腻的糊在腿心,一缕缕地打湿了裙子。 时然没了支撑就要往地上滑,隋清宴眼疾手快地捞住她,把她搂到自己怀里,温柔地又亲又哄。 裙子早就被糟蹋得不能看了,隋清宴替她解开扔在了地上,把他的小美人鱼抱起往浴室走去。 去浴室当然不会只是简单的洗澡,时然还没缓过来就又被硬起来的性器插进了绵软的穴里,她整个人软在他怀里,在浴缸里被操弄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全身上下白里透粉,浴室的水汽蒸腾,连着她的眼睛也迷离起来,咬着他的肩膀委委屈屈地喊饿。 下班回来晚上还没吃饭呢! “嗯?”他一边深重地顶,一边低头吻她的额头低喘,“哪张小嘴饿?” 时然听他别有意味的话,不再开口喊饿,生怕他又要说什么奇怪的荤话,然后借机更做得更过分。 隋清宴放缓了力度,手指摸着她的脸颊:“明天晚宴结束要不要我去接你?” 时然抱着他被颠得起伏:“不用……有车送我回来的。” 他去寻她的唇,缠绵地亲:“那我在家里等你。明天不要喝太多酒,晚上我们约好了要去看流星雨的,嗯?” “嗯……”她迷离着应,“我记得的……这回你想许什么愿?” “我最大的愿望已经成真了。”他垂眸看着她,唇边荡漾出柔软的笑意,“时然仙女已经帮我实现了。” 无名指上闪闪发亮的戒指,是他们相守一生的约定。 折腾许久,隋清宴最后终于尽兴了,放松精关又满满当当地将她射了个满,射得她小肚子都微微鼓起来,涨得呜呜地哭。 “不做了。”隋清宴微微喘息,“先去吃点饭。我马上让洲越送上来。” 他扯过花洒替她简单冲洗,看她腿心里糊得全是粘稠的精液,忍不住伸手去撩拨,又去亲她的耳垂,嗓音低哑:“怎么还没变回尾巴?是不是老公射得还不够多?” 时然早就忘了小美人鱼的设定了,谁知道他居然还记得一清二楚,于是连忙摇头:“……够多了够多了!不能再来了!是……是魔法失效了……” 他笑,将她又搂紧了一些。 时然瘫在他怀里,恍惚间听到他极轻的声音: “这就说明,我的小美人鱼,命中注定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 然然:热衷于大开脑洞,但容易半途而废 小隋:老婆给的角色一定要扮演好 五十九、补过头(微h) 时然在家休息了几天,脸上的伤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隋清宴不知道从哪弄来了那种消疤痕的药,每天帮她抹,几天过去她脸上的印记都消了很多,不再一碰就疼。 唯一的问题是这几天洲越紧张过了头,几乎每餐都是大补,各种营养煲汤、滋补膳食轮番地来,吃得时然都有些害怕起来。 晚餐的时候,时然对着一桌的补菜,有些头疼:“我们就恢复到平时的菜单好不好?” “不行。”洲越表情严肃,“伤还没完全好,一定要多补身体。” “可我是外伤呀,又不是摔断腿那种。”时然有些无奈,“而且也快好了,你看。” 洲越坚持:“那把这一周吃完。” 时然微微叹了口气,她真觉得自己补过头了,这几天自己气血充足,甚至隐隐地往上涌,弄得她都有点躁动不安起来。 补过头的后果在晚上格外地明显,隋清宴抱着她她根本睡不着,被身后的呼吸弄得心烦意乱,觉得自己随时都想化身女妖发泄一下无处安放的精力,吸干身边人的精气。 上次他失控之后真的说到做到,这一周都没碰她,睡觉前顶多是亲个十几分钟,连摸都不摸她的,绅士得不得了,反而让时然心猿意马起来。 她在黑暗里睁着眼,完全睡不着,腿间有点空虚,夹紧了好像也不能排解,一波波地冲击着她的理智,让她越来越清醒。 身后的隋清宴好像睡着了。嗯,那,自己摸一会应该也没事吧? 她咽了咽口水,悄悄地探手下去伸进睡裤里,腿间已经有一点点湿意了,软肉紧紧地闭合,身体完全反应了她此刻的心情,紧张又有点小期待。 她从没自己处理过,在赫城那个时候每天提心吊胆根本没空去想这种事,和隋清宴在一起之后更别提了,频繁到根本不需要她自己主动去解决生理需求。但她也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了,这么多次了也知道应该往哪摸才能让自己舒服。 过于滋补的气血汹涌地在身体里翻腾,她实在是没忍住,伸手悄悄地分开两瓣软肉,摸索到了那颗肉蒂,轻轻按了一下。 “嗯……”几乎是同时,她听到自己的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甜腻的呻吟,在一片寂静的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她被自己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那点小旖旎瞬间无影无踪。 不会……不会吵醒他了吧?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想悄悄地把手拿出来,结果手缓缓抬到一半,就被一股力量按住了。 完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 温热的气息从身后覆上来,带着些许惺忪的沙哑:“抓到了。” 时然大脑疯狂地转,开始寻找合理的借口。 “在做什么?”他握住她的手,“小馋猫?” “我……我最近吃得太补了……”时然声音都软了,“那个火气有点、有点……有点旺……” “嗯?”他在她耳边低声,“想要怎么不来找老公?” “你、你睡着了……而且我们说好这周不做的……” 隋清宴又伸手探到她的腿心,隔着内裤缓缓揉弄,没一会就把时然揉得喘息声不断。 他轻笑一声,钻进被窝里。 “嗯……呜……”时然忍不住弓起身体,手指揪紧了身下的床单,叫得又软又媚。 腿心被他的唇舌细致灵活地舔弄,让她喘息声都在颤抖。强烈的快感仿佛顺着血管蔓延到了全身,在身体内卷起了狂风暴雨,让她觉得自己快乐得快要升天,眼前一片迷茫,除了本能地呻吟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隋清宴吮着那两片软肉,随后伸出舌尖抵开肉缝,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颗敏感的肉蒂。刚刚被主人摸过一次的它颤巍巍地挺立着,仿佛急需更多的抚慰。他伸舌勾弄着舔,舔得那颗阴蒂充血挺立,又把它含进嘴里用力地吮。 时然魂飞天外,手指不自觉地探到被窝里,触到他柔软的发顶,无力地插进他的发丝里,随着他舔弄的动作不断地起伏,眼尾都是情欲的潮红。 “呜……不……我……”她急促地喘息,仰头不住地呻吟。 她晕晕乎乎地就这么被他在被窝里舔到了高潮,咬着唇不住地呜咽,眼里一片水蒙蒙的雾气,腿心泄出一大波液体,被他悉数卷进嘴里。他随后吮了吮她大腿内侧的软肉,留下了鲜红的印记。 他从被窝里钻出来,她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小脸神态又纯又欲。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点亮了床头的灯,坐起身脱自己的衣服,顺带脱了她的上衣。 时然半推半就地被脱了睡衣,赤裸着伏在被窝里,纤瘦细腻的脊背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不住地起伏。 隋清宴俯身,握住她软嫩的胸乳缓缓地揉,一点点吮吻着她的肩颈:“还想要吗?” 时然身体全软了,完全放弃抵抗,埋在枕头里呜咽:“想要……” “想要什么?”他又覆上去,浅浅地亲她的耳垂,“告诉老公。” “想要、想要你……和、和我……”时然正经极了,不住地喘,“和我……上、上床……” “我们不是已经在床上了?”他微微用了点力去揉她的胸,就听见时然忍不住呻吟出声,“说点更直白的,嗯?” 她长睫微垂着颤,脸颊全是红晕,连可口的耳尖都泛着红,高潮后身体的瘫软和体内还没被平息的冲动让她逐渐失去理智,咬着唇呜呜地小声:“想要……想要老公……插、插进来……” 他捏了捏她嫩嫩的乳尖:“往哪插?” 时然羞耻极了,半天说不出来,抱着他的肩膀哼:“下……下面……” 隋清宴打定主意不放过她,挺腰用性器去磨那水淋淋的肉缝,时然馋得要命,抬腰想去吞吃,结果总被他躲开,急得控诉他:“你欺负我!” “说两句好听的,好不好?”他低头吻她的唇,低喘着哄,“上次在哪学来的?还有没有了?” 时然迷蒙着眼哼哼唧唧不肯再说,隋清宴也是能忍,就这么硬生生地磨着她,时然被勾得要命,终于投降了,小声:“小说里……看来的……” “嗯?” 她抱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断断续续地低声哼:“然然……然然流了好多水……要、要挨老公很重的、的肏才能……止、止得住……呜……” “真乖。”隋清宴亲了亲她的脸颊,嗓音沙哑,“老公疼你。” 六十、约定(h) 时然说要挨重肏,隋清宴就一点不含糊,回回往狠里撞,捣得时然完全克制不住声音,仰头叫得又浪又媚,要不是房间隔音效果极好,她怀疑站在客厅都能听见她每晚被隋清宴肏成什么样。 “嗯……呜……老公……”她被撞得细腰不断地起伏,双腿在他身侧不住地乱蹬,仰头不住地喘,很快被他拉回来和他交换了一个缠绵激烈的深吻,亲得口水声黏腻作响,和下身的水声融为一体,回荡在寂静的室内。 隋清宴握着她的腰不断地狠撞,性器挤开层层的软肉直直地插到底,抵着最深处的嫩肉不住地磨,磨得她喘息声都变调,随后撤出再换个角度再重捣进去。结合处湿得一塌糊涂,淋漓的水液被激烈的碰撞捣碎成细沫,飞溅在身下淡色的床单上,将床单都洇湿得一片片的。 时然双手抱着他的肩膀,被顶得呜咽着哭,脚尖都被刺激得蜷起,整个人不住地颤。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随着她身体的起伏不断地飘,衬得她肌肤更加白皙,也显得那肌肤上的吻痕咬痕更加的明显。 隋清宴就这么压着她狠撞许久,勉强解了馋,抱起她要下床,时然吓得抱紧了他,声音带着哭腔:“去哪儿呀!” “窗户边。” 时然吓得魂飞魄散:“不……不……不要!” 虽然站在窗户边只能看见楼下的花园,这庄园里除了洲安洲越也不会有别人,但时然还是有种心理上的害怕,总有一种会被发现的感觉。更何况,窗边,那不就是站着做吗?时然很怕这个姿势,被他抱抵在墙上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插坏了。 隋清宴亲了亲她的脸颊,就这么抱起她往窗边走去。两个人还保持着紧密结合的姿势,性器随着他的走动毫无章法地往软穴里顶,短短几步路就让她哭得不行,水液湿淋淋的流了一路,在昂贵的地毯上留下一连串深色的水渍。 隋清宴拉开窗帘,让她趴在窗台上,从后面又抵了进去。时然呜咽一声,伏在窗台上不住地颤抖,月光洒进来落满她细白的身体,起伏着晃荡出漂亮的弧线,看起来美丽极了。 他俯身贴着她的脊背,吻着她的耳垂,沙哑地喘息:“还有一个月就要开花了。” 时然被后入得泪眼朦胧:“嗯?” 隋清宴又狠顶一记,微微上翘的顶端破开软肉插到最里,勾着深处硬硬地磨。后入让他极轻易地就能插到时然的敏感点,她忍不住叫出声,手无意识地伸到背后想推他,水穴想挤他出去,却不由自主地夹得他更紧,反而让性器更勃发地撑满整个甬道,微微一动就把敏感的穴肉勾出一阵阵颤栗来。 他张口咬在她肩膀上,低声喘息:“玫瑰,还有一个月开花。” 时然被肏得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去看花园里那一片嫩绿的芽苗,窗外月亮的清辉洒满了整个庄园,玻璃上全是她喘息氤氲出的白雾,朦朦胧胧地笼罩着她的视线,她伸手贴上窗玻璃,断断续续地呜咽:“嗯……我、我知道了……”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下身又凶又狠地撞,时然根本受不了这么凶的后入,站着的双腿都在打颤,忍不住哭:“别……别这么重……呜呜……” 他低头掰过她的脸和她接吻,月光笼着两个人的侧脸,将睫毛都刷得亮晶晶的一片。他含着她的舌尖不住地吮,伸手摸到她腿心那颗硬鼓鼓的肉蒂,边揉边抬腰去撞她甬道内的敏感点,没两下就把时然撞得失声呻吟,呜咽着哭得更厉害,身体不住地颤抖,穴内喷出一大股阴精,就这么在他身下到了高潮。 高潮的她脸颊一片红晕,连眼角都是情欲的红,眼神迷离,红唇微张着喘息,看起来诱人极了。 他忍不住去吻她的脸颊,声音低低的:“花开的时候,我们就去登记,好不好?” 她失神地沉浸在高潮的尾声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喘息着哼:“……什么?” “结婚。”他重复了一遍,将她彻底地抱紧,“我们结婚,成为夫妻。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六十一、套路 这周休息日隋清宴又要带她出门去玩。时然觉得隋清宴可真是厉害,怕她一直无聊,几乎每周休息日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要么带她去约会,要么两人在家里二人世界,像是要把工作日见不到面的份都补回来似的。 今天隋清宴说带她去克纽区逛一逛,然后下午去镜天湖划船,晚上再去上次她惦记的浮月看夜景,全天日程安排得很满,时然也不由得期待起来。她脸上的伤几乎已经好全了,基本没有痕迹,化了个淡妆就完全看不出来了,她因此更加兴奋,连带着脚步都雀跃起来。 克纽区是帝都的商业中心,繁华程度让时然叹为观止,仿佛误入了光怪陆离的未来都市一样。摩天大楼接踵而立,一座比一座更有现代化风格,大屏幕的广告牌播放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视频,路面上干净得一丝不苟,基础设施的建筑都被设计得十分有高端感,路边随处可见执行各种任务的机器人,完完全全的大都市气派。 两个人在商场逛了会,给时然买了衣服,时然也给隋清宴挑了几套她喜欢的,买了一大堆东西,付款的时候时然挨着他的手臂小声问:“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提回去呀?” 隋清宴按了指纹,微笑:“没关系,他们会送上门的,不用我们提。” 逛完商场差不多也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隋清宴带她来到了一座摩天大厦的顶楼,时然从进门起就觉得这个餐厅看起来不太寻常,装修气派华丽,里面的人都是成对地出入。 在又一对亲密的情侣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时然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这个餐厅,好像都是情侣来吃啊?” 隋清宴笑了笑:“因为这是情侣餐厅。” 时然:……早该想到的。 他接着解释:“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在帝都比较有名,但一座难求,基本要一个月起订,我也是特意联系了他,才能在今天订到一个比较好的位置。” 侍者引导着他们向窗边的座位走,两个人刚坐下,就听见一个男声响起:“欢迎我们指挥官大人和美丽的时然小姐光临本店。” 时然抬头看去,一个英俊的男人撑着桌子对他们微微笑,一头金发在阳光的折射下格外地显眼。 隋清宴向他颔首,随即看向时然:“介绍一下,这位是拉瑟,是我的朋友。” “你好。”时然微笑着伸出手去,“我叫时然。” “久仰大名,今日终于有机会见面了。”拉瑟回握她的手,调笑道,“我平时不在店里的,结果前两天隋清宴拨通讯给我说想订两个位置,要带女朋友过来,今天我就特意来看看,想知道把我们指挥官大人迷得神魂颠倒的这位时然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时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脸红了一片。 隋清宴挑眉:“人你也看到了,今天我特意带她过来的,你可别砸了你自己的招牌。” 拉瑟神色坦然:“那当然。时小姐你放心,听说你最喜欢吃鱼虾,这可是我们店的拿手好菜,我们的主厨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转头挥手叫来侍者:“给这桌上我们的隐藏菜单。” “是。”侍者转身离开去准备了。 拉瑟看着他们,微笑:“那你们慢慢吃,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前菜、主菜一盘盘地被端上来。菜单里的所有食材都是精心挑选,搭配出最合适的风味。时然尝到一半,觉得这家店能这么火爆真是名不虚传。 隋清宴见她喜欢吃,把自己的那份也递给了她,时然连连摇手:“你吃吧,我再吃要吃不下了。” “没关系。”他笑,“喜欢就多吃点,待会有不喜欢的菜给我吃就好了。” 时然听他这么说只好接了过来,快乐地继续品尝美味。隋清宴不喝酒,像小孩子一样最喜欢喝橙汁,因此时然也陪着他喝橙汁。这里就连橙汁味道都特别好,时然一口口地喝得很快,饭还没吃完杯子先见了底,没一会她看向隋清宴,小声开口:“我想去个厕所。” “好。”他温柔地应了一声,“我在这里等你。” 时然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裙摆有点褶皱,她低头理了一下,结果不小心撞到了迎面匆匆走来的一个人。对方“哎呀”一声,手里的包被撞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骨碌碌地全都被抖落出来。她反应过来,连忙蹲下身替她捡东西,歉意地开口:“抱歉抱歉,是我走路没注意,你没事吧?” 被撞到的女人理了理头发,也蹲下来收拾包里散落的东西,然而她一边捡东西却一边抬头打量着时然,像是要从她神色里看出些什么似的:“没事。” 时然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女人摇了摇头,收拾好东西,很快进了厕所。 时然于是放下心来,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往座位走去。 女人走进了厕所,谨慎地确认了所有的隔间里没有人,随即关上厕所门并反锁起来。她走到墙角,掏出通讯器,面容严肃地低声开口:“是我。” “刚刚和时然接触过了,她应该仍旧处于失忆状态。她没认出我,也没有做出害怕、恐惧或者想要逃跑的反应。” “我怎么动手?你们要活捉,可这大庭广众的我没办法!” 对方说了些什么,女人焦急起来:“我不能继续跟着他们了!隋清宴的人绝对发现我了!我……” 话语戛然而止,女厕所的门被从外面拧动着把手。女人的神色恐慌起来,但多年的培训仍让她面对这种场景做出下意识的判断。她关掉通讯,几乎是立刻潜行到门后,从包里摸出武器,紧贴着墙壁一动不动,将呼吸放到最轻。 门外的人用钥匙终于打开了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女人从门缝里瞥见了一只男人的手,她毫不犹豫,立刻掏出消音枪想要进行射击,却在下一秒被那只手迅速地堵住了枪管。 她心一慌。这令人发指的反应能力简直像机械一样。不过她还是顺从本能地扣下了扳机。 枪管震动,子弹穿透手掌,却并没有刺破人类血肉的那种真实感。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对上一双冰凉的眼睛。 “我们聊聊吧。”男人声音也很冰凉,像是冰冷的机械一般冷漠,握着她枪管的手坚硬得无可动摇,“看看是谁派你来的。” 隋清宴正坐在座位上等她回来,看着时然慢吞吞地坐下,他关切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脸色也有点差,吃坏肚子了?” 时然摇了摇头:“没事。” 两个人说话间大厅里突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时然转头看去,原本在中央舞台上的乐队已经换了一个地方演奏,而一对情侣正站在台子上接吻。 她不解:“这是在做什么?” 疑惑间拉瑟又出现在他们桌边,带着和睦的微笑:“这是我们酒店今天特地举办的活动,向全部客人都发出邀请,只要情侣们在台子上接吻一分钟,就可以获得我们的一张抽奖券,百分百中奖。奖品非常丰厚,头等奖可是我珍藏很久的纯金的飞行器模型。” 他意有所指:“连隋清宴都没有。” 时然:……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参加?”拉瑟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期待。 “……你为什么不问他?” “那他当然是必须愿意的。”拉瑟笑眯眯的,“来找我要座位套票,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他又紧接着补充:“哦,不过你不用有负担,你不愿意也没关系,让他上去弹个钢琴就行,就当给我餐厅加人气了。” 时然眨了眨眼,看向隋清宴:“你还会弹钢琴?” 他语气有点无奈:“学过,但很久没弹了。”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故意为难他。 时然:“你们餐厅经常举办这种活动吗?” “那倒没有,今天是第一次。”拉瑟笑意更深,“我临时起意要办的。” 时然又一次感受到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无语心情。 “怎么样,考虑一下?”拉瑟循循善诱,“这个头等奖可是我的珍藏哦,隋清宴都没有的哦。” 她莫名生出一种为自家小孩赢玩具的奇怪感受。 “可是你也说了是抽奖,这不是要看运气吗?抽了也不一定能拿到呀?” 拉瑟笑吟吟的:“只要你抽,就是你的。” 这店主这么随意真的不会让餐厅倒闭吗? 时然看了眼隋清宴,他微微笑:“没关系,不想参加就不去。” 隋清宴在公众场合接吻和弹不太熟练的钢琴哪个更能让他丢脸一点?时然有些头疼。 大概是她的犹豫给出了答案,拉瑟站起身:“好吧,那就劳请指挥官大人移步为我们餐厅观众献奏一曲了。” 隋清宴刚要起身,时然条件反射地觉得不能让他去,于是连忙出声:“等等!” 等她阻止完了,对上拉瑟那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她就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六十二、挑战 隋清宴牵起她往台子那边走,时然问:“你不是得罪了很多人?为什么连你的朋友都要这样套路你?” 隋清宴握紧了她手,轻笑:“闹着玩的。他就是这种性格。” 两个人走到台下,台上的一对情侣正深情热吻,不断交换着舌尖,场下响起一片掌声。 时然有些紧张:“我们待会……怎么亲?” 她和隋清宴平日里接吻尺度超级大,全是湿乎乎的缠绵深吻,能亲好久都停不下来。时然看过的那些电影里男女主都没他俩这么能亲,这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还不如让她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随缘。” 时然:? 她戳了戳他:“不准伸舌头。” 隋清宴但笑不语。 台上侍者喊了停,两个人分开来,又甜蜜地抱在一起。侍者把他们引到旁边的桌子前,让他们挑选一个玻璃盒,女孩随手指了一个,侍者打开,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项链。 “哇!一等奖!”女孩惊喜,“今天有点走运。” 男生取下项链给她戴上,两个人对视着又吻到一起,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热烈地散发着爱情的甜蜜气息。 时然看着他们,觉得自己还需要修炼。 送走那对情侣以后就是他们了,隋清宴牵着她上了台,全场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声。 时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目光,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甚至有人举起了相机对准着他们。她一想到自己马上要做什么,就紧张得不行,干脆自暴自弃地用手捂住了脸。 拉瑟这个时候也出现了:“准备好了吗?” 隋清宴将她转过身来,轻轻掰开她的手,时然羞得脸颊通红,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眼睛闭上。”他温柔地哄,捧起她的脸,吻了下来。 时然度过了完全大脑空白的一分钟,唇上的触感,耳畔的欢呼还有掌声,让她心不受控制地跳得极快。 隋清宴放开她的时候她还有点羞涩,睫毛垂着微微地颤动,连耳尖都红了一片。隋清宴把她搂进怀里温柔地安抚,低声哄她,完全没有平日里公众形象那一副清冷矜贵的样子,看得现场许多女生都脸红了一片。 拉瑟笑嘻嘻地迎上来:“恭喜两位完成任务,接下来请抽奖。” 时然被他搂着走到台前,犹犹豫豫不知道选哪个,于是看向拉瑟。 拉瑟微笑:“你随便选。” 时然于是随手指了一个,侍者打开,里面是一张免费的餐厅套票。 说好的头等奖呢!时然气鼓鼓地看向拉瑟。 拉瑟咳了咳,俯身:“已经让人送到你家去了,走个形式,理解一下。” 走下台,隋清宴挑眉:“害你破费了。” “怎么能说是破费呢,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俩结婚的时候这个视频就会成为本餐厅的宣传视频,我再趁机涨个价。”拉瑟开玩笑地勾着他的肩膀,“以后记得多带她出来玩啊,大家都很想见见她。” 他笑了笑:“有空会的。” 一直到他们俩躺在镜天湖的游船上,时然才从那种紧张的情绪中缓了过来。这个游船设计得十分精致舒适,头顶是遮阳的顶棚,船舱内铺了一张可以靠躺的两人软榻,铺着质地轻软的高级软绒,高度适中,躺下可以正好将周围的湖景尽收眼底。阳光洒在湖面上,随着涟漪泛起一阵阵波澜,像是跃动的碎金,闪着耀眼的光芒。 午后在这样的游船上躺着实在是太舒适了。这船也是自动驾驶,船上除了他俩也没有别人,有了隋清宴在连救生员都不需要,时然呼吸着湖面上的新鲜空气,觉得内心宁静极了。 因为是夏天,为了保证舒适,四周舱壁的空调口持续地开着冷气。时然被吹了一会觉得有点冷,于是隋清宴拿过一条毯子来给两人盖上,抱着她就这么慢悠悠在湖面上晃。 这气氛实在太和谐,四周没人,只有远处有几艘游船零星地点缀在湖面,她好像也被这种宁静的氛围给蛊惑了,回头看他:“问你一个问题。” “嗯?”她一回头,就碰到他的下巴,两个人呼吸离得极近,隋清宴心猿意马地低头吻住了她。 深吻结束后,时然有些气喘吁吁的,隋清宴低声:“想问我什么问题?” 时然说:“你喜欢我什么呢?” 隋清宴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外表?性格?” 她又补充了一句:“就是有点好奇,如果没有遇见我,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沉吟:“这个假设有点不成立。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我大概会一直一个人。不会爱人,也不会被人爱。” “怎么可能没人爱你。那么多女孩喜欢你呢。” “她们的爱和你的是不一样的。”他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抚动,“她们喜欢的是我被隋家的规矩驯化出来的那个外壳,喜欢的是我的家庭、我的背景。她们想和我在一起,很多人都是为了利益、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征服。没有人知道真实的我,也没有人会在意。是你先发现了我,然后把我解放出来的。” 他垂眸:“没有遇见你,我不可能获得真心的。” 时然故意说:“你就不怕我也是贪图你的财产?” “不怕。”他笑,“那样你更离不开我了,我还是挺有钱的。” 时然勾住他的脖子,哼了一声:“自恋。” —— 后面会有回忆篇讲两个人过去的!应该也快了...... 六十三、游船(微h) 游船很是舒适,晃荡荡地随着水波上下轻微起伏,时然埋在隋清宴怀里,突然就生了一点坏心思。 她伸手顺着他的腰腹往下摸,摸到腿间那一块,伸手揉了两下,很快布料就被顶出了形状。 隋清宴低头吻她的发顶:“想要了?” 时然答非所问:“你怎么一摸就硬,一点都不矜持。” “被你摸,硬不起来才有问题。”隋清宴伸手摸到她腿间,“这个船容易翻,不能真做,用手好不好?” 时然微红着脸亲他下巴:“想要舔舔。” 他低笑:“你不叫太大声就行。不然怕触发声控报警系统。” 时然:……这人怎么这样! 隋清宴解了领口两粒纽扣,将她的裙子卷到腰际,钻进毯子里埋到她腿间。时然突然紧张起来,虽然这船在湖面上飘荡,四周只有稀少的船只还离得很远,完全不会有人发现船上这点动静。但毕竟是在外面,周围的景色毫无遮挡地涌进她的视线,让她有种莫名的大庭广众之下偷吃的刺激感。 她好像尺度越来越大了…… 隋清宴勾掉她的内裤,用鼻尖轻轻蹭了蹭软嫩闭合的花唇,随后张开唇瓣舔了上去。时然差点就要叫出声来,硬生生地忍住,掖紧了毯子,看起来像是一个人躺着一样。但她又怕把隋清宴闷死在毯子里,于是慌慌张张地从侧边掀开一点,让凉风些许地吹进去。 追求个刺激怎么还这么累。 她看了眼四周,依旧是风平浪静,惬意安稳,她放下心来,咬着唇闭上眼开始小声地舒服地哼。 “……嗯……好舒服……”她忍不住夹紧了腿,抬腰迎合他的舔弄,爽得指尖都在轻颤,咬唇死死克制住快要出口的呻吟,“好想叫啊……呜……” 都怪隋清宴!她本来也是个矜持的人的,被他带坏了! 腿心被吮得湿漉漉的,酥麻的快感随着他的动作一波波地席卷而来,时然不住地喘息,眼神飘忽地看向头顶的遮阳挡板,忍不住伸手进毯子里摸他的脸,隋清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随后又继续俯身动作。 就这样偷偷摸摸地被舔了几分钟,时然呜咽一声,潮红着脸到了高潮,全身脱力般瘫软下来。隋清宴从毯子里爬出来,掏出手帕清理了一下,又帮她穿好内裤整理好裙子,随后将她搂进怀里。 时然满足极了:“老公你好棒。” 他掐了掐她的脸:“只有这种时候嘴才甜。” 她手摸到他腿间:“要不要给你弄出来?” 他偏头:“等一下,我看看我们还有多久上岸。” 他转身看了下控制面板,语气有些勉强:“差不多吧。” 时然于是伸手解他的腰带,把硬挺的性器从束缚中解放了出来。她两只手揉捏着那根沉甸甸的性器,忍不住感叹:“你怎么发育得这么好。” 真的是能折腾死她的尺寸。尤其是雌激素分泌旺盛,身体躁动的那几天,已经到了光是想一想被这根东西插进来的快感,腿间就要湿的程度。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和隋清宴开荤以后真的越来越色了。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轻笑:“不喜欢吗?” 她双手动作着,像玩玩具一样来回着又摸又撸,哼了一声:“还行吧。” 隋清宴倒也不在意她嘴硬,随意发言:“今晚哭得再狠也别指望我放过你。” 时然立马改口:“我很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晚了。”他微微地喘息,“然然,照你这么敷衍下去我们下船了我也射不出来。” 她抬头看他,面露无辜:“那怎么办。” 他抬手解她的衣扣,气息不稳地哄她:“内衣脱了好不好?” “色鬼。”她嘴上吐槽,但还是微微起身,让他解自己衣扣,“自己动手。” 隋清宴一手将她搂在怀里,一手去揉她的胸乳,时不时挺腰往她手心里抽动,觉得惬意极了,满足地低头吻她。 时然回吻着,毯子遮住了所有无声的亲密。 天与地之间,这方静水之上,他们就是彼此的依靠。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六十四、二公主 浮月是一幢高耸入云的大楼,矗立在克纽区的中心,造型锋利又气质独特。大厅的装修和时然在电视上看到的皇宫几乎差不多,金碧辉煌,连服务员的穿着都是高档的西装制服,看上去精致华丽。 门口的服务员看到隋清宴就认了出来,微笑着上来迎接,带着他们往里走。专用电梯早就备好,在进去的时候她将平板递了过来,上面显示着酒店的各种项目。 她热情地推荐着:“时小姐是第一次来浮月吧?稍后会有管家向您介绍酒店的具体情况,我在这里向您推荐一下我们在40层的女性理疗馆,是我们浮月特别受欢迎的项目。包括全身按摩、皮肤护理等,您可以考虑一下。” 时然接过平板,滑动了几下:“好像还不错哦?” 其实她主要是想拖延时间,顺便体验一下,因为隋清宴肯定一进房间就要折腾她,反正今晚一整晚她是别想睡了,能拖一会是一会。 隋清宴看她动心,接过她手上的包,微微笑:“你去吧,我在房里等你。” 时然跟着服务员到了40层,立马有理疗馆的服务员迎上来对她嘘寒问暖,她从没接受过这么热情的服务,一时间也不好拒绝,喝着茶听着她们介绍项目,随手一指:“就这个吧,全身按摩。” “好的,请您稍等,我们马上为您安排理疗师和准备房间。” 时然于是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等,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时然?” 她回过头去,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子正穿着浴袍,惊讶地看着她,像是见了鬼一样。 时然:“不好意思,你认识我?” 女孩快步走过来:“你忘了我了?我是杜芯啊?是你在帝国贵族学院的室友。” 时然面露歉意:“不好意思,我遭遇了一点事情,五年前的记忆已经全都没有了。” “失忆了?”杜芯更惊讶了,“怎么会这样?” “这个说来比较话长……” 她打断了时然的话,凑过来低声:“是不是隋家的人干的?” 时然含糊回答:“我也不清楚……” “五年前你人间蒸发,连学都没上完,大家都说你死了,可我一直没信,因为没见到尸体,现在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你。虽然失忆了,但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杜芯看起来很是兴奋,拉着她的手滔滔不绝,“最近过得怎么样?现在在哪里工作?” 时然笑:“过得挺好的,现在在帝科院打杂。” “帝科院,好地方啊!”杜芯点头,“看来你还像以前一样认真努力,一点没变。” 这时候服务员过来了,轻声细语:“时小姐您好,理疗室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时然正犹豫着怎么办,就见杜芯拉起她的手:“什么项目?加张床我也一起去。” 服务员征求了时然的同意后帮杜芯登记信息,杜芯一眼看到时然房号后那一个“隋”字,脸色一变:“你和谁一起来的?隋清宴?” 时然隐约感觉到她对隋清宴的敌意,迟疑着点了点头:“对,我现在和他在一起。” 她神色紧张:“你……知不知道你们过去发生了什么?” 时然:“知道的,他都告诉我了。” “那你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他强迫你?”杜芯神色担忧,“你遇到什么问题就和我说,虽然他现在很有势力……但我可以尽量帮你。” 时然笑:“没关系的,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两个人一起往房间里走,杜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可真是……哎……他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五年前你因为他吃了多少苦,要不是他你能学都没上完?现在还失忆了。” 时然抿了抿唇,没说话。 “可能我说这些话你会觉得是困扰,但我不吐不快,必须要说,时然,隋清宴不值得。他虽然自身条件好,但他的家族还有地位摆在那里,有些东西根本不是你们两个相爱就能解决的。”杜芯犹豫了一下,“我有个叔叔在宫里负责礼仪方面的工作,他和我们说……” “说什么?” “说皇帝想把二公主许配给隋清宴,已经在挑选吉利的日子公布了,也就是下个月的事情。” 时然很坚定:“他不会的。” “你……你别这么傻!”杜芯急得跺脚,“那可是皇帝赐婚,和五年前又不一样了。现在他是刚打了胜仗的指挥官,在帝国内地位水涨船高,多少人想借着和他的婚姻往上爬?据我所知他回帝都以后光是各种茶会邀请就收了不下百封,各家小姐挤破了头想和他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他还能坚持对你的爱吗?时然,我不想看着你后悔。” 时然真诚地看向杜芯:“真的非常谢谢你,能这么关心我,但……我和他之间比较复杂,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杜芯看着她的眼神,神色复杂,最后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反正我话就说到这里了,你多多少少还是留个心眼。我听说二公主可不是吃素的,还有隋家一直不支持你们在一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们加个通讯吧,有事没事可以多联系。” “谢谢你。”时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她可以感受到杜芯是真的为她好,也因此开心了起来,庆幸自己当初交了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做完按摩回房后,时然发现房间里居然空无一人,不免有些奇怪,于是拨通讯给隋清宴,居然也没接。 她又在房里找了一圈,毫无收获,于是联系管家,问隋清宴有没有离开酒店。 管家语气温柔:“抱歉时小姐,隋先生并没有离开浮月,我们也不太清楚他到底在哪。” 时然越想越觉得奇怪,准备给洲安拨通讯,结果还没拨出去就听见房门被人敲响。她心想一定是隋清宴回来了,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了门口,拉开了门:“你去哪——” 出人意料的是,门口并没有她想见到的人,反而是一个穿着淡黄色晚礼服的陌生年轻女人。看起来二十多岁,面容精致漂亮,姿态华贵。 见到时然,女人微微地笑:“终于见到你了,时然。” 时然谨慎地开口:“你是谁?你认识我?” 对方温和地开口:“时间非常紧迫,我的人应该拖不了隋清宴多久,我就长话短说了。我的名字是伊芙琳·普卡曼多,是帝国皇室的第二公主。本来不需要我亲自来找你,但是为了让你信服,也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今天特意赶到这里。” 二公主……时然怔了一下。 “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是非常重要的内容。我知道隋清宴把你保护得很好,不让你出帝科院,所以我会在下星期来帝科院找你。” 时然:“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们并不认识。” “确实。”她仍旧保持得体的微笑,“但我手上有一些情报,我相信你会非常感兴趣。是关于你五年前死亡的真相。我认为你有知道的权利。” “真相?”时然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又看了眼手腕:“我得走了,请务必对隋清宴保密我来过的事情。请相信我,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如果你想知道关于自己过去的真相的话,下周请在帝科院等着我。那么,再会。” 伊芙琳微笑着,优雅地向她颔首,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了走廊转角。时然扶着门,一时间思绪有些混乱。 没几秒房门不远处的电梯响了起来,时然抬头,就撞进隋清宴的眼里。 “怎么开着门站在这里?” “我……”她犹豫着,“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你人……就开门看看你去哪了……” 他语气带了点歉意:“刚刚临时有些事,去处理了一下。” 他带着她进房间,随手关上门,看到她穿着浴袍:“今天做了什么项目?” “全身按摩。”时然咬了咬唇,“还好不是全裸做的,不然要被人看到胸上全是痕迹了。” “还没消?”他随手脱了外套挂在一边,又开始解衬衫扣子,不正经地问,“我来帮你看看?” 时然哼了一声,被他打横抱起往卧室里走去。 六十五、落地窗(h) 隋清宴的这间套房有270度的全景落地窗,几乎可以将整个克纽区的夜景完全收入眼底。黑夜中建筑和公路的灯光星星点点地汇聚成一片,像是黄色的银河一般铺满了大地,彰显着这个地段的繁华。 本该是欣赏夜景的时候,时然却被隋清宴缠得完全没法分心去看,两人抱在一起欣赏了一会他就开始不安分,最后她被压倒在地毯上被他分开腿插了进来,整个人不住地喘息。身侧就是完全透明的落地窗,只要一扭头就能看见如梦如幻的城市星河,万千灯光汇集着向黑夜的尽头不断地延伸。 “回……回床上好不好……”时然被撞得呻吟声都断断续续的,“会、会被人看见的……” “这个高度是禁飞区域,然然。”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喘息着轻笑,“周围也没有比我们更高的建筑,而且这是防窥玻璃,别怕。” 时然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完全透明的落地窗让她潜意识里觉得害怕,仿佛两个人不是在室内而是露天,无所遁形的感觉令她紧张又羞涩。 察觉到她的紧张,隋清宴干脆将她翻了过去侧躺着,完全面向落地窗,时然吓得小声惊呼,手指抵着玻璃不住地颤:“不……” 他捞起她的一条腿挂在腰侧,挺腰往水穴里又快又重地顶,结合处一片湿杂淋漓的水声,撞得时然眼前都一片空白。 “呜……不、不……”她语无伦次地呜咽,眼睛因为害怕而紧紧闭起,手指在玻璃上无助地滑动,指节都用力到发白,“别……” “侧入好像也很不错。”他被深处紧咬的穴肉夹得舒适极了,眯起眼喘息,“然然怎么什么姿势都那么敏感?你又流了好多水。” 时然不理他,知道隋清宴一旦说起荤话来就不能和他较真,不然他会更兴奋地折腾她。如果她明天还想下床的话,就只能装死。 隋清宴哑声喘息,低低地哄她:“夜景很漂亮的,睁开眼看看,然然。”。 她被哄得意乱情迷地睁眼,看见璀璨的灯河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就这样看了一会,隋清宴将她抱起,让她面对着落地窗,从后面抱着她抵了进来。时然吓了一跳,自己几乎是坐在他身上,整个人赤裸地面对着落地窗的玻璃,好像要被全部看光了一样。她更害怕了,扶着玻璃的双手不断地收紧,腰肢都被顶得不住地乱颤,嘴里呜呜咽咽地全是克制不住的呻吟声,尽挑他喜欢听的喊,求他不要在这里,勾得他欲火更重,力度又重了几分。 他伸手揉着她的胸,而她面前就是一览无余的夜景,全透明的玻璃让她觉得自己一点隐私也没有,她羞耻极了,捂着脸不住地呜咽。隋清宴下身有节奏地顶弄她的敏感点,回回狠撞到底,性器带出一片黏腻的液体。时然被刺激得在他怀里不住地扭动,腰肢都在颤抖,眼神迷离着喘息:“嗯……别……要、要到了……呜……” 伴随着她彻底地失声呻吟,结合处喷出一大股阴精,湿淋淋地全浇在眼前的玻璃上,像是下雨了一样,全数滑落进身下的地毯里。时然无力地瘫软下来,高潮的冲击让她眼神都茫然起来,伏在玻璃窗上急促地喘息。隋清宴缓缓地吻着她的背,手指在她的腰侧缓慢地滑动抚摸。 她半晌才从刺激的快感中平复下来,一想到自己刚刚居然面对着落地窗喷了一次,就觉得羞耻不已,扭身去咬他。 隋清宴笑,把她搂进怀里,压在地毯上就这么面对面地又插了进去。 落地窗边的情事一直持续到时然哭得眼泪迷蒙,隋清宴才放过她,抵着她最深处全射了出来,射得她又是止不住地一阵乱哼。 他坐起身,将她抱起在怀里。射过的性器还堵在穴里,半软着往深处探,被高潮后的穴肉夹弄着又很快硬了起来,满满当当地堵住了往外溢出的精水,撑得时然又受不了地喘。 “怎么又硬了……不做了……” 他浅浅地顶弄着,贴着她的耳朵沙哑地低喘:“我们今晚时间很多,然然。” 他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去拿旁边小桌子上的盒子。那是他们离开情侣餐厅时拉瑟送的,说是给他们当夜宵。 时然看着他单手拆开食盒,喘息着问:“……这是什么?甜点?形状还挺好看的……还写了小纸条?” 隋清宴看了一眼,笑了一声。 “嗯?”她捏了捏他的耳朵。 “上面写了,有壮阳功效。” 时然:…… “他为什么给你这种东西!” 他低头吻她,挺腰缓缓地抽插,轻笑:“可能是怕我死在你身上。” 时然觉得耳朵发烫:“……怎么可能!” 绝对是她先被榨干好吧! 他握着她的腰往下沉,性器又插到了底,严丝合缝地抵着她深处的软肉,被紧绞的穴肉咬得不住地喘息:“怎么不可能……” 她呼吸急促地乱哼:“……你够了……” “然然觉得我要不要吃这个?”他咬了咬她的唇。 “当然不能吃!” “为什么?” “……你要吃了那还得了?”时然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掉入他的陷阱,“本来就、就那么能弄……再吃死的就是我了……” 他摸了摸她的腰,喘息着笑:“谢谢老婆夸奖。” 他翻身将她又压在身下,吻了吻她的脸颊:“今晚一定努力表现,不辜负老婆大人的评价。” 时然无力地哭,又被他拖入情欲的深渊。 能不能把隋清宴的体力分一半给她啊! 隋清宴在床上简直就是个变态,后半夜时然累得直接昏睡过去,隋清宴抽出性器,抓住她的手往上摸了两下,盯着她熟睡的脸,低喘着射在她小腹上。 她微微蹙了蹙眉,在梦里轻哼两声,却没醒来。 他平复了喘息,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温柔:“辛苦了。” 他非常清楚自己对她的欲望,简直无穷无尽,有时候光是看着她的脸他都能硬,更别提真正地和她水乳交融,那种满足和快意根本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 他起身去浴室清理了一下,又拿了毛巾把她也擦得干干爽爽,躺在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满足地直叹气,忍不住亲她熟睡的脸颊:“我爱你。” 好像怎么说也不够。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六十六、吃醋 休息日结束,时然脸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又回到了帝科院。连菲关切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在家再多休息两天?” 时然摇了摇头,对她笑了笑:“没事啦,已经完全好了。” “我听说乔羽东被开除了。”连菲凑过来和她低声说,“沉珪也受表扬了,院里特批让他修复上次他摔碎的那个东西了。” 时然故作惊讶:“真的吗?那太好了。” 其实是时然拜托了路筠,想要报答一下沉珪,不然她总觉得心里过不去。 下班的时候隋清宴来接她,时然还没走到门口,就远远地看见了隋清宴那辆黑色的车,她正准备加快脚步,没想到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请等一下。” 时然回头,沉珪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额头上全是亮晶晶的汗水,脸颊也因为奔跑而一片红晕,他抱着一个盒子,在她面前站定,平复着呼吸,眼神亮亮地看着她。 时然问道:“怎么了?” 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很轻:“谢谢你。我听院长说是你提出要修复我的东西的。” “哦,原来是这个。”时然笑起来,“没关系啦,你上次在餐厅帮了我我真的很感谢,所以想着能不能帮到你什么忙。” 她眉眼弯弯,笑起来十分耀眼,沉珪看着不由自主地又红了脸,别过头轻轻咳了一声,又转过脸来看着她的眼睛:“我想送给你一份礼物。” 时然有点意外:“嗯?” 不远处的车里,洲越几乎快把脸贴到车窗上,睁大着眼睛叽叽喳喳:“那个男的是谁?他为什么看着时然小姐脸红,他是不是喜欢时然小姐?他还带了礼物!他要表白!指挥官!这可怎么办!指挥官!” 隋清宴坐在车后座,微微笑着看了洲越一眼。 洲安本想捂住洲越的嘴,看到隋清宴的眼神,坐回了椅子上微微往后缩了缩,极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难得地对洲越生出了一丝同情。 洲越不自觉地开口:“指挥官,这个时候您应该主动出击!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站到时然小姐身边摆出正宫的架势呀!” 隋清宴面无表情:“她不允许在帝科院公开我们的关系。” 每次来接她都得在车里等,仿佛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明明他是正牌男朋友,却没有名分,真是气人。 洲越浑然不觉,越发激动起来:“他拿了一朵……那是什么?哇!是水晶做的花哎!好漂亮哦!里面还有花的标本,是手工做的吗?好有新意哦这个礼物。这么一比我们花钱买花是不是太俗了呀!有点不够浪……” 隋清宴抬脚,狠狠地踹在了洲越的椅背上。 不远处的车突然爆发出响声,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时然咳了一声,转头看向沉珪:“这个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吧,你还是自己留着比较好。” 沉珪摇了摇头,脸红几乎要漫到耳根,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睛:“如果不是你,这个就和一堆废品没什么区别……” “而且……这是我、我爸爸送给妈妈的、的定情信物……”他别开脸,脸红得像是要爆炸一样,“我也……我也想……” 时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咬了咬唇,语气带了些歉意:“谢谢你的这份心意,但是很抱歉,这个礼物我不能收。我有男朋友了。” 沉珪像是震惊到,随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下头去,手一松险些就要把盒子摔到地上,时然连忙接住:“你小心点,别摔坏了。” 他垂着头一动不动,语气也低沉了起来:“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早该想到的,你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没有男朋友呢……” 时然看着他消沉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想抬手拍拍他却觉得不太合适,于是语气也软了下来:“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未来你会遇到更多的好女孩,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那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人。” 话音刚落,旁边就响起了幽幽的一声,似乎还带着点委屈的哭腔:“小姐,车在等着您,该回家了。” 时然回头看去,就看见洲越哭丧着脸站在她身边。 沉珪抱紧了盒子,低声:“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喜欢他了,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洲越惊慌失措:“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指挥官是真的会杀人的! 时然笑了笑:“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起码现在我很爱他,并且很难被动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比较好。” 话里是清清楚楚的拒绝。沉珪低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低声:“祝你幸福。” 说着,他转身慢慢地走开,步伐沉重极了。 时然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罪恶感又多了一点。 她回到车上,就对上隋清宴的微笑,那笑容让她紧张起来,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前排的两个人想寻求帮助,结果就看到两个人正襟危坐地看向车前方,比她还紧张地绷直了脊背。洲越的座椅背后甚至有一个大洞,看起来像是被暴力踹出来的一样,十分可怕。 她指了指那个洞:“这是……” 隋清宴并不接话,只微笑着看着她:“拒绝他为什么要叹气,觉得不舍?” 时然小小地吸了一口凉气,知道这人是醋意上来了,咳了两声:“咳咳,你想太多了,就是习惯性的动作而已,我哪有什么不舍,我又不喜欢他。” “觉得手工的水晶花更浪漫一点?” 时然一头雾水:“什么?那个花我没收呀!” 洲越悄悄地缩起了身体,痛苦地呜咽一声。 眼看隋清宴还吃醋得很,时然扑过去抱住了他:“好啦好啦!别人和我表白又不是我和他表白,吃什么飞醋!” “你和他表白?”隋清宴面无表情,“那你只能看见一具尸体。” 时然抬头严肃地看着他:“不可以有这么危险的思想知道吗?杀人是犯法的。” 他哼了一声。 时然抱着他:“你怎么一点都不信任我呢?” “不是不信任你。”他声音低低的,“我只是看到其他人用那种眼神看着你就受不了。” 他抱紧了她:“你不要对他们那么好,好不好?” 时然:“……乖,不要无理取闹。” 隋清宴吃醋起来真是没完没了,时然于是晚上好好安抚了他一下,由着他在书房的椅子上胡来了一次。结束的时候她全身都是汗,歪在他怀里捏他的耳朵:“吃醋精。” 他低低开口:“我们在帝科院公开好不好?” “不好。”时然戳了戳他的脸颊,“你是不知道你的知名度。如果真公开了,那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别人看到我获得的成绩,只会猜想,哦,隋清宴的女人,她肯定是靠关系的。” “谁敢?”他不满。 “你不能阻止别人这么想啊?”时然亲了亲他的脸颊,畅想着开口,“我希望以后,等我努力了做出成绩出来了,公布的时候别人就会说,嗯,隋清宴还挺有福气的,女朋友这么厉害。” 他忍不住笑:“确实是我的福气。” “所以,再忍忍嘛。”时然摸了摸他的头发,觉得手感甚好,“我又不会跑。” “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时然把头埋进他怀里,听他的心跳:“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只爱你一个。” 隋清宴抱紧了她:“……说话要算话。” —— 沉珪不是男二,男二还要再后面一点 下章就要揭晓一部分真相啦 六十七、机会 时然没想到第二天在帝科院见到了乔希琳。她穿着一身白大褂,棕色的长发束起挽在脑后,露出白净精致的脸,隔着玻璃对她微笑着招了招手。 时然和连菲打了声招呼,走了过去。 两个人坐在帝科院的咖啡厅里,乔希琳抬手轻轻搅着杯中的红茶:“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时然低头喝了一口橙汁,“你呢?” “我嘛,就那样。”乔希琳托着下巴,姿态优雅,“说不上好与坏,反正就这么过一天是一天。” 时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于是沉默下来。 乔希琳笑了笑:“老师应该已经告诉你过去的事了,你现在是不是很不想见到我?恨我吗?” 时然看着玻璃杯上的模糊倒影,摇了摇头:“恨倒不至于……你也是被迫的,但,多多少少心里有些难受,所以一直没敢和你联系,对不起。” 乔希琳无奈地笑:“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反倒是我该向你谢罪,如果我没屈服于他们的威胁,你就不至于吃那么多苦。”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片,递到了时然面前。 “这五年来我一直很自责,都说老师救了你和隋清宴的命,何尝又不是救了我的呢?所以得知你能活下来以后,我一直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弥补你。五年了,我做到了。” 时然接过纸片,上面是一串地址。 “我可以利用相同的办法帮你恢复记忆,时然。”乔希琳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很轻,“这是我的实验室地址,你做好准备了随时可以过来。” 时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可以帮我恢复记忆?” 她端起咖啡笑了一下:“没错,你放心,我已经在自己身上试验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时然想不到她会做到这种地步,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不要这样看着我,这也是我的一种解脱。”乔希琳微微地笑,将几缕散落下来的发丝挽到耳后,手指抚摸着杯壁,“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时然摇了摇头:“我没有恨你,又何来原谅一说。不过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点的话,那么……” 时然顿了顿:“看你表现吧,我很怕头疼的,如果有一点不舒服我都要找你算账。” 乔希琳笑起来:“好。” 帝国军团大楼内。 隋清宴面无表情地往审讯室走,气势沉沉。路过的职员停下来向他颔首致礼,忍不住抹了一把紧张的汗,生怕这情绪是冲自己来的。 他微微点了头,算是回礼,随后继续向前走去。 洲安快步走到前面,替隋清宴打开了门。审讯室一片空旷,除了正中央放着一把椅子,其余什么也没有。头顶的灯散发着惨白的光,将地面照得一片透亮。此刻椅子上正坐着一个女人,双手被捆着固定在座椅上,头上戴着一个金属仪器,传导线垂下来,丝丝缕缕地顺着地面和墙角的仪器连在一起。 隋清宴走到女人身前站定。她闭着眼,仿佛睡过去了一般。 洲安调试了几下仪器,随后就看见女人微微蹙了蹙眉,迷茫地睁开眼睛。 “谁派你来跟着我的。”隋清宴毫无波动地开口。 女人神情迷蒙地缓慢吐字:“组织……” “什么组织?” 女人摇了摇头。 他嗤笑一声:“我来替你回答,你是皇帝的狗,对不对?” 她嘴角肌肉缓缓抽动了一下。 “为什么接近时然?你们行动的任务是什么?” “确认……是否失忆……然后活捉……” “然后,用来威胁我?” 女人垂下眼睫,点了点头。 洲安回头:“指挥官,差不多了,他们应该是培训过反拷问,反抗意识很强烈,再下去就不起作用了。” “关了吧。” 仪器运转戛然而止,女人在一片迷茫中慢慢回过神来,她神色清醒的一瞬,露出了恐慌的神情:“我都说了些什么?” 隋清宴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目光像冰棱一样落在她脸上,露出一个没有什么温度的微笑:“我要的答案已经有了。” 女人脸色霎时间苍白,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但如果把机密的事情全透露出去,就算隋清宴放过了她,她也不可能活着再在组织待下去。 她身体都在颤抖,看着隋清宴转身准备离去,心底里突然就生出了想要鱼死网破的心思,讥讽地开口:“是吗?我有告诉过你,组织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针对时然吗?除了她是你的女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隋清宴脚步一顿,侧过头来,像是等待着她的下文。 女人看他的反应,知道自己应该没和他说过这些,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作为条件,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和我谈条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被捆住的双手微微握了握拳,像是在给自己一点勇气,努力面对着隋清宴冷漠的目光,咬牙开口:“那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反正我们接受过反拷问的训练,这个仪器对我们只能用一次,我死也不会说的,你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再去抓一个吧。” 隋清宴敛了眸,神色捉摸不定。 洲安看了一眼隋清宴的神色,知道他是准备妥协了。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以隋清宴的风格,任何俘虏都没有资格在他面前谈条件,哪怕是再重要的情报,他也能无动于衷地下命令直接处决对方。因为他始终相信,他总有办法能将情报弄到手,而一个委曲求全的俘虏,说出的话绝对不能轻易相信,一旦他露出对情报的渴求,他反而就在这场博弈中占了下风。 可是一旦牵扯到时然的问题,他的一切原则都不管用了。 他平静地开口:“你说。” “不过,如果你敢撒谎……我不知道你们组织喜欢用什么处罚,但是帝国军团的处罚,你可以尽情体验一下。” 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手心不断地溢出汗,只好将指尖用力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隋清宴那张脸,缓缓开口:“指挥官大人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么执着于时然,其中真正的原因是,她也曾是我们组织的一员呢?” 洲安一贯面瘫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指挥官大人好像很讨厌被欺骗,五年前时然应该根本没有告诉过你吧?和你在一起,利用你拿捏隋家,从头到尾,都只是组织交给她的任务罢了。正因为她是组织的人,所以我们才这么执着于要确认她复活以后是否是真的失忆,否则一旦她存了叛逃组织的心思,很有可能会利用你反过来报复我们。” 隋清宴缓缓笑了一声:“所以,是你们杀了她?” 得到了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的反应,女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不是我做的!组织下了命令,执行的那个人已经自杀了!我也只是听说,他们说……说失了忆的时然不记得自己的任务,已经没有用处了,干脆就……杀了她,然后再嫁祸给隋家……” 洲安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完全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隋清宴垂眸听完,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洲安急忙跟上,惴惴不安地开口:“指挥官……” 隋清宴沉沉地吐了口气,揉了揉额角:“我们的计划对象,可能要变一变了。” 晚上回家以后时然想亲口把恢复记忆这个好消息当面告诉隋清宴,因此一直在客厅等着,可是左等右等他都不回来,拨通讯也说让她不要等先睡,这充分打击了时然的热情,她整个人无力地瘫在沙发上。洲越抱来了毯子给她盖上,小声:“时然小姐,还是回房睡吧,别等了。” 时然打开终端开始上网:“我再等等。” 她无聊地刷着消息,帝国每天各种新闻简直让人应接不暇,她随意地翻了翻,就看到了一条今晚刚刚发布的新闻。 “黎城再次爆发武装冲突。” 黎城是位于帝国和西部邻国之间的一个缓冲地,不属于两国所有,但也没有独立政权。这里常年被两方势力割据,互相抢夺着地盘,妄图能在这片土地上彻底打败对手。 没想到居然又冲突了。时然看了几张现场的图片,只觉得可怕,这规模可比她在赫城见过的都要大许多。 她看了一会评论,兴致缺缺地又翻开别的新闻,看得越来越困,忍不住连打几个哈欠,眼皮都快撑不住,像是千斤重一样往下坠。 洲越又小声提醒:“时然小姐,还是回房间吧?” 她摇摇头,像是赌气起来:“我今晚非等到他不可!” 她于是坐起身,在客厅里乱逛着帮助自己清醒,时不时地趴在窗口看花园门口的动静。这样循环了无数次,终于看见了门口亮起了车灯。 “回来了!”她兴奋起来,也顾不上换鞋,穿着拖鞋就冲了出去。 隋清宴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门口等着自己,有些惊讶:“怎么在等我?不是让你先睡?” 时然抱住他的腰:“有事情想告诉你。” “很紧急?为什么不在通讯里说?” 她摇了摇头,拉着他往房子里走:“想当面告诉你。” 出乎时然的意料的是,隋清宴并没有对时然要恢复记忆这件事表现出很大的热情,反而是微微蹙了蹙眉:“她说是真的么?” “她不会骗我的啦!她说她自己已经试验过了,是成功的。”时然凑过去,“我恢复记忆了,你不开心吗?” 隋清宴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随后他垂眸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开心。” 他在骗人。明明看不出一点开心的样子。 时然戳了戳他:“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怕我想起来?” 他把她搂进怀里,脸颊贴着她的额角,握住她的手,声音很低:“我是怕你想起来之后,会想离开我。” 时然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怎么这么不相信我。我都说了不会怪你的!” 隋清宴把脸埋进了她的肩膀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然然,你爱我吗?” 时然觉得他今天很是奇怪:“你今天吃错药啦?” “回答我好不好?” “我爱你,特别爱你。”时然用手点了点他的鼻尖,“你还要我说多少次呀?你最近真的好奇怪。” “嗯。”他声音仿佛有点疲惫,闷闷的,“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六十八、山雨欲来 第二天早晨隋清宴早早地就出门了。洲越送时然去上班,为了清新空气打开了车窗。今天早晨风格外地大,呼啸着灌进车内,将洲越放在手边的纸张全部吹起向后飞来。她坐在车后座,连忙伸手抓住了那些乱飞的纸张,整理好递还给洲越,却不小心看见了第一张上面隋清宴漂亮潇洒的字。 “求……婚……” 她刚念出这两个字,刚刚关好车窗的洲越就焦急地大叫起来:“不能看不能看!不能看的!时然小姐!” 他转过身迅速地抽回时然手里的纸张,然后一股脑地塞进衣服里,动作着急得要命,像是怕被她发现什么机密一样。 “嗯?”时然隐隐猜到了答案,“你们在背着我做什么?” 洲越表情痛苦欲绝:“指挥官说得一点没错,我太笨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就是蠢猪……呜呜呜……” 时然被他这样子逗笑了:“好啦,我就当没看见。” 洲越立刻回过头来,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真的吗?不会告诉指挥官吗?” “当然。”她笑,“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们在打什么小算盘。” “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他小声嘀咕。 “难道你觉得现在还能给我惊喜吗?” “当然!”洲越立刻坐起身,腰杆挺得笔直,“指挥官准备了很久!超级用心!就算您知道了他要求婚,也绝对绝对会在当天被惊喜得不得了的!” 时然:“这么玄乎?” “那必须。”洲越有些骄傲,“绝对让您一辈子都忘不了。” “好吧。”时然抿唇,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唇角的笑意,“那我就满怀期望地等着了。” 时然今天工作的时候心情好过了头,连菲凑过来问:“发生什么好事了笑成这样?中彩票了?” 时然按了按自己的唇角:“没有,就是……有一些比较开心的事情。” “哦。”连菲恍然大悟,“恋爱的酸臭味。” 时然脸颊滚烫,干脆捂住了脸,别过头去,声音被闷在手心里:“你别开我玩笑了。”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就听见有人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打扰了。” 时然抬起头去,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容英俊,身材高大,正神情冷漠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男人伸出手,向时然展示了手心里的一小块徽章,时然瞬间想起来那晚在浮月,伊芙琳的衣服上也有这个徽章,是皇室的标志。 他很快收起手,确保连菲没有看到,对着时然颔首:“我刚刚在旁边的5号会议室里丢了这个东西,如果你看到或者有人捡到的话请替我保留,下午两点我会再来询问一次。” 他刻意地强调了地点和时间,时然瞬间就明白过来,伊芙琳真的来找她了。 其实那晚见面之后时然并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和伊芙琳见面,毕竟根据杜芯的话,伊芙琳是要和隋清宴订婚的。时然并不清楚她对于这门亲事的态度,如果她贸然赴约被伊芙琳利用,那么肯定会成为用来威胁隋清宴的手段。 但她也没有告诉隋清宴这件事,因为她心底也有犹豫,担心伊芙琳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不然也不会掌握他们的行踪,特意来浮月见她。当时隋清宴被支开,伊芙琳完全有能力把她打晕带走,但她也没有伤害她。这态度又让时然心底产生了一丝摇摆不定。 这种摇摆一直持续到下午。时然去卫生间整理衣服,在腰间偷偷别了一把枪,穿上外套将它遮住。这枪是乔羽东事件后隋清宴给她的,说是让她防身,如果有人再伤害她直接开枪,剩下的他来处理。这枪经过特殊处理,除了时然本人的指纹其他人都扣动不了扳机,也避免了被对方夺枪反过来伤害她的情况。时然不赞同他这种非常暴力的方式,但也拗不过他,于是一直带着,没想到居然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她回信息中心的时候特意路过5号会议室,门紧闭着什么也看不见。她回到座位上,拍了拍连菲:“菲菲,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连菲正打游戏,头也不抬:“你说。” “我待会要去参加一个会议,每十五分钟你给我发个通讯可以吗?” “可以呀。”连菲手指在屏幕上飞快连点,“几点开始?” “两点,5号会议室。”时然补充了一句,递给她一张纸片,“如果你发通讯后的五分钟内我没有回的话,可以去会议室看一下吗?如果没发现我或者感觉到奇怪的话就拨这个通讯,就说时然出事了。” 连菲终于抬了头看她一眼:“你开什么会?这么危险?” 时然摇了摇头:“我是去谈判,有点害怕对方会对我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这可是帝科院,谁敢那么大胆。”连菲有些紧张起来,“你放心吧,我会照做的。” “谢谢你。”时然笑了笑。 交代完连菲之后,她走到5号会议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开,是上午见过的那个神情冷漠的男人,他一言不发地侧过身让时然走进去。时然看到了坐在会议桌后姿态优雅至极的女人,稳了稳心神,迈步往里走,可没走几步就被他拦了下来。 男人皱着眉:“腰间的枪,卸下来。” 时然没想到他居然会发现,但很快冷静下来:“我不卸,我需要有自保的手段,否则这谈话无法进行。” 男人眉头皱得更深,刚想继续开口,就被伊芙琳叫住:“没事的,让她进来,你在门外等着吧。” 男人看了看伊芙琳,犹豫许久,最终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随着关门声消散,室内安静下来,伊芙琳微笑着看着时然,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坐。” 她今天穿着非常简单的T恤长裤,闪耀的金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完全是平常人的打扮,让人联想不到这是当今皇室的二公主。 时然坐下,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伊芙琳微笑:“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时然。” 时然抿唇:“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她联想到自己在杜芯那听到的传闻:“你不会是想让我离开隋清宴,或者劝隋清宴和你成婚?” 伊芙琳轻笑,摇了摇头:“我已经放弃这个想法了。实不相瞒,我不久前见过隋清宴,提出了想要和他合作共赢的想法。但他态度很坚定,什么条件都不接受,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放弃这条路。”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还说知道我死亡的真相?” “在说这些之前,我想先和你说说我的故事。”伊芙琳眼睛是蓝色的,看向她的时候澄澈得仿佛天空,但时然总觉得那双眼睛看不到底,背后像是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我的皇帝父亲,本来是想将我嫁去东边的邻国,伦瓦。”她表情看不出喜怒,声音轻缓得像是古典音乐,娓娓动听,“为了阻止这件事,我很早就开始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让他不舍得将我远嫁。终于,在年前的帝都边防事件中,我做到了。他最心仪的叁儿子捅了一个大漏洞,而我及时地将它补上。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奖赏,我说,我不想远嫁,我想嫁给隋清宴。” 时然一怔。 “当然,我并不是出于什么爱情或者喜好,而是单纯地认为他是最适合的人选,无论是身份、能力,只要有他还有隋家的支持,我在皇室争储这条路上就会畅通无阻。” “争储?” “对,你没有听错,我的目标就是成为皇帝继承人。”她笑得轻松,仿佛是在说一件非常轻松随意的事,“权力是我最渴望的东西,而且我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只可惜我的父亲并不这么认为,储君位置本来早就该定了,但一直拖到现在,就是因为他想将位置留给他的叁儿子,也就是我的弟弟。” 时然不解:“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伊芙琳抬手示意时然稍安勿躁,继续缓缓开口:“我的父亲表面上同意了,但是却在内地里做了小手脚。隋家很早就为隋清宴暗地里相中了结婚对象,是同为九大贵族的莫尔斯家族的小女儿。我的父亲以不愿伤害莫尔斯家颜面为理由,为那位小女儿也指定了一位结婚对象,是一个前途无量但并非贵族出身的年轻人。莫尔斯家衰败已久,就靠着这门联姻想要翻身,当然不可能同意,于是我和隋清宴的成婚,又多了一份阻拦。很可笑吧?一位父亲,费尽心思地不想让她的女儿嫁给一位出色的夫婿,原因仅仅是他知道如果隋清宴支持我,隋家支持我,那么我的弟弟是肯定无望登上皇位的。” 她语气十分平静,仿佛是在讲述他人的故事一样。 时然看着她继续云淡风轻地说:“贵族最讲究礼仪和规矩,皇室尤甚。想要打破规矩,就必须要得到贵族们统一的支持。按照一贯的程序,如果我的大哥愿意并且没什么大的过错,皇储位置本来应该是他的。但他小时候就体弱多病,不愿意参与这些争斗。就算我大哥不愿继承,那么按照顺序,也该是我。但我的父亲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于是他费尽心思想让我远嫁,然后顺理成章地让叁皇子登上储君的位置。甚至为此,他很早地就开始布局,想要一步步拉拢或者控制几个贵族家族,让他们反戈,在皇储之争中支持我的弟弟。” 时然听着皇室秘闻,只觉得复杂无比。 “为了掌握几个家族的秘密,我父亲的手下组建了一个非常秘密的部门,专门挑选资质优秀的孤儿,让他们去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来完成任务。你就是其中之一,时然。” 时然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彻底呆住了。 六十九、邀请 伊芙琳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事实,但是听说乔希琳要帮你恢复记忆了,那么你是迟早要面对的。” 她手指拨弄着手上的终端:“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够进帝国贵族学院么?虽然走的是特优生的名额,但那些名额也远远轮不到一个任何背景都没有的你。” 时然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这消息比知道她的过去还要颠覆她的认知,她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当然有。”她微微笑,“不过相信我也不用出示,你恢复记忆了不就一清二楚了?其实我也是最近才意外得知这个情报的,不然我甚至不知道,原来隋清宴爱得那么深的女人,是皇帝用来对付他的棋子。” 时然张了张口,完全说不出话。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伊芙琳摇了摇头,“严格来说,你的任务对象并不是隋清宴,而是加特家族的四儿子。你需要接近他,然后一步步地向皇帝传播他们家的情报。可是连皇帝都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让隋清宴爱上了你。” “隋家在九大家族中的地位威望最高,隋清宴又是隋家继承人,如果能控制隋家,那么整个贵族的声音都会被统一。因此皇帝对你寄予了厚望,他希望你能尽可能地让隋清宴为你对抗隋家,那么隋家就会自顾不暇,甚至有把柄握在皇帝手中了。我这个父亲,为了他最爱的儿子,非常地处心积虑,是不是?” 时然捂住了头,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完全失去了冷静的思考能力。 “后来事情越闹越大,隋家甚至把你抓去消除了记忆。我猜测,可能是因为隋家查到了你的身份,怕你伤害隋清宴,让你彻底忘了你的任务。”伊芙琳起身,慢慢地走到时然身边,掏出手帕替她细细擦拭额头上的汗,神情专注,“皇帝发觉了这件事,失去记忆忘了任务的你,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所以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人下毒杀了你嫁祸给隋家,让你发挥了最后的作用。那时候隋清宴因为隋家抹除你的记忆很崩溃,根本不会怀疑这件事会是别人做的,也由此他和隋家彻底决裂。所以直到今天,所有人都以为是隋家那群人杀了你,对不对?恐怕就连隋家那群人自己,都怀疑是彼此中的一人下了手。” “不要……不要说了……”时然眼眶泛红,眼角蓄起了泪水,神色恳求地看着伊芙琳。 伊芙琳爱怜地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却并没有要停止说话的意思:“你真的很厉害,时然。能让隋清宴为你做到这个地步。我之前旁敲侧击暗示他你的身份,想动摇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他和我说,他根本不在乎,只要你和他在一起就够了。” 时然眼泪流得更凶。 “真是感人肺腑的爱情。”她悠悠地叹了口气,“连我都有点羡慕,毕竟在皇室里,真心是最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也许我一辈子也无法体验这种感觉。” 时然手腕上的终端亮了起来,是连菲发过来的通讯。 伊芙琳松开手,替她按下了接受键,手轻轻一抬:“请便。” “时然你在吗?”连菲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我……”时然声音都有点颤抖,“我在……” 连菲立马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伊芙琳笑吟吟地回答那头的连菲:“时然之前是不是给你留了应急方式?说如果她遇到危险,让你去联系那个人?你现在可以联系了。” 连菲谨慎起来:“你是谁?” “现在探究我是谁根本不重要,我只知道如果你再不行动,她可能真的会出问题哦?” 连菲立刻挂断了通讯:“你等着!” 伊芙琳对时然微微笑:“现在的你,就是隋清宴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引爆,而操纵权就在皇帝手里。隋清宴可以为了你对付隋家,但是皇帝呢?皇帝如果要杀你灭口,你怎么办,时然?一辈子躲在隋清宴的庄园里永远见不得光?还是说……” 她俯身在时然耳边轻声:“你想让隋清宴为了你带兵造反,反抗皇室?” 时然头疼欲裂,越是想回忆,就越像是有无数的手在她脑海里撕扯她的神经,她捂住头,弯腰埋头到膝盖里,纤薄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我可以救你。”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如果你想要彻底摆脱,可以来找我。只要我登储,我保证会接手这个部门并将它解散,并且彻底消除皇帝对你的控制。那些人坏事做得可太多了,找个罪名把他们解决掉并不是什么难事。” 时然似乎已经茫然,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剧烈的头疼让她痛苦地呻吟出声。 “你也许会想,为什么我会来找你。那是因为,在乔羽东事件那天,我在楼上,恰好看到了你的眼神。很不甘心吧,时然?”她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循循地诱导着时然,“我太明白这种感觉了。不甘心被人看不起,不甘心被人泼脏水侮辱,不甘心就这么受人保护一辈子,成为菟丝花永远依附着他。你想要掌控你自己的命运,想要做一个有能力的人。想要保护自己,也想保护他。我说得对不对?” “你也不希望就这么成为隋清宴的累赘,让他为了你做出一系列不理智的事情。万一他真的为了你对皇帝下手怎么办?而且你猜猜,失去隋家的隋清宴,即使他个人能力再强,没有雄厚的家族基础的支撑,他怎么在复杂的局势中全身而退?恨他的人可不少哦。” “这一切当然可以改变。只要你愿意。”伊芙琳缓缓走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了包,“来我身边,帮助我,我登储的那天,不会亏待你的,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她越过时然,走向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我该说的就这么多,我刚刚已经加了你的私密通讯了。你想清楚了再来回复我。期待你的答复,再会。” 伊芙琳开门出去了,时然像是终于坚持不住一般,从椅子上滑到在地上,头疼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门外的男人看着伊芙琳,面无表情地开口:“刚刚有个女人试图带着保卫过来,被我全打晕了。” 伊芙琳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两人一路从小门走出去,伊芙琳坐上车,像是终于舒了一口气似的伸展了一下身体:“偶尔当一回恶人,压力可真大。不过为了最终的目标,这一步还是得迈出去的。” 她扭头向窗外看去,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了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男人,西装笔挺姿态挺拔,面容清俊漂亮,但微蹙的眉显示了他的内心的焦急。一下车他就几乎是狂奔地冲向了帝科院内,还有一个人从驾驶座上下来,紧跟着冲了进去。 她看着男人消失的声影,轻轻地笑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隋清宴呀,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愿意参与政治斗争,那我就只好采用别的方案了。不过,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五年前时然究竟爱不爱你呢?这个答案,好像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像是又开心起来,伸脚点了点驾驶座:“开车。然后脱了裤子到后面来。” 驾驶座的男人沉默地启动车辆,随后利落地翻身到车后座,紧紧地拥住了她。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七十、曾经 乔希琳看着屏幕上的参数,转头看向隋清宴:“事已至此,只能现在就使用仪器让她恢复记忆了。” 隋清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你还想看她痛苦到什么时候?”乔希琳声音微微提高了点,“她越回忆过去头就会越痛,你能保证她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以前的人,永远都不会想恢复记忆?” 隋清宴看着时然熟睡的脸,仍旧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们?”乔希琳怀疑地开口,“你为什么这么抗拒让时然恢复记忆?” 他始终沉默,像是在内心挣扎什么。直到看见时然在睡梦中仿佛也因为疼痛蹙起了眉,他才终于下了决心,声音很低:“.……交给你了。” 乔希琳也没空继续追问,转头调试着参数:“你先出去吧,仪器运行过程中不能受任何干扰,我调试完也会立马出去的。” 隋清宴走上前去,低头在时然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闭了闭眼,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整个人像是出神一样透过玻璃窗口看向实验室内静躺着的时然。乔希琳很快也走了出来,坐在了他身边。两个人没有交流,只是静静地并肩坐着,但他们都知道时然即将要想起哪些记忆,于是思绪不受控制地逐渐飘远,穿越漫长的时光,回到了五年以前。 五年前。 初秋送走了夏季最后一丝炎热的尾巴,席卷着阵阵凉意向帝都袭来。隋清宴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静默地站在一块墓碑前,一动不动,垂眸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像是定格了一般。 洲安和洲越站在他的身后,对这场景早已见惯不惯,此刻也不发出任何响动,笔直地立着,像是柱子一样。 偶尔有来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这姿态诡异的叁个人几眼。 隋清宴沉默许久,然后开口:“走吧。” 泛黄的树叶垂落在路边,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沙沙地回荡在宁静的小径上。隋清宴一路走下了山,和来往表情哀伤的人不断地擦肩而过,神情漠然得仿佛不是来扫墓一样。 洲安发动了车:“少爷,现在回学校吗?” “嗯。”他毫无波澜地应声。 车辆缓缓地启动,路边成排的树飞速地后退,模糊得逐渐只剩下残影。他看着窗外扭曲的景色,黑暗的回忆像是每年的传统一样,又拥上来将他淹没。 “小姐。”仆人牵着他的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到时间了。” 没一会房内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门很快被打开,长发凌乱的女人出现在门后,虽然不修边幅,但仍无法遮挡五官的精致漂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她扶着门,神色厌倦:“不是说今天不去了吗?” 小隋清宴抬头,漆黑的瞳孔又沉又亮地看着门口的女人,轻轻开口:“母亲。” “别这么叫我!”女人皱起眉,露出厌恶的神色,“还有,别用你这双眼睛盯着我,恶心死了。” 她狠狠地关上了门。仆人看了隋清宴一眼,忍不住开口向门内喊:“小姐,可是今天……” “知道了!烦死了!”门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给我半个小时!” 仆人于是将隋清宴牵回客厅,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神色乖巧,听话懂事得简直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连仆人都忍不住叹息,摸了摸他的头。 过了一会,女人已经收拾好出来了,她疾步走下楼梯,头也不回地掠过沙发,直直地向门外走去,隋清宴连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迈着腿匆匆地往外跑,跟上她的步伐。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男人一身深灰色的风衣,鼻梁上架着眼镜,看起来斯文有礼。镜片后的眼睛深邃漆黑,和隋清宴简直一模一样。 他唇边挂着温和的笑意,丝毫没有因为等待过久而生气:“小沐,清宴。” 女人并不应答,翻了个白眼,绕过他直接钻进车里。隋清宴乖巧地喊了声:“父亲。” 男人笑着招了招手,他于是走了过去,很快就被抱起,父亲的怀抱坚实而温暖,他忍不住往他怀里凑了凑。 “这段时间怎么样?过得开心吗?” 一点也不开心。隋清宴心想,母亲不理他,每天看见他就要绕道走,时不时还要出言讽刺他。但他并没有这么说,而是乖巧地点头:“开心。” 男人笑了笑,亲了亲他的脸颊:“我们走吧。” 车辆平稳地开着,隋诗沐看向窗外,全然没有搭理车内这一对父子的欲望。车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不过隋清宴早就习惯了,他坐在后座,系着安全带,正襟危坐地看向前方。 每月一次的家庭聚会,对这个破碎的家庭来说,仿佛是一种煎熬。 “怎么还没到?这次又要去哪?”隋诗沐不耐烦起来,“乔尹川,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挑那么远的地方?” 乔尹川仿佛全然不在意她话里的不满,温柔地回答:“清宴上次说对飞行器感兴趣,这次想带他去我的研究室看一看。” 隋诗沐“啧”了一声:“事多。” 隋清宴低着头,抿了抿唇。 “小沐,你恨我没关系,但是不要对清宴那么凶。”乔尹川声音温和,“他才七岁。” “七岁怎么了?十七岁二十七岁我照样这个态度。”隋诗沐冷笑,“你指望我对你们父子俩有什么好脸色?做梦!要不是那群老头不允许,我恨不得马上把他送到你那去,省得天天在我面前乱逛,时刻提醒我就是一个配种工具。” 乔尹川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小沐,不要用这个词,好不好?” 隋诗沐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不理他。 诡异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目的地,乔尹川将隋清宴牵着往帝科院内走去,隋诗沐不情不愿地跟在一边,颜值极高的一家叁口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有穿着制服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笑着开口:“乔教授,带夫人和儿子来参观吗?” 乔尹川微笑:“是的。” “我们已经分居很久了。”隋诗沐不耐烦地提醒,“不要随便占我便宜。” 乔尹川没说话,伸出空闲的一只手去牵隋诗沐,她反感地想挣脱开,可是周围都是人,她还做不到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笑话,于是只好就这么让乔尹川牵着往前走。 到了实验室,隋诗沐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打着哈欠,神色倦倦,目光飘忽不定。乔尹川带着隋清宴参观实验室的飞行器模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清宴,不要恨妈妈,好吗?” 隋清宴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会的。” 乔尹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是爸爸先爱上的妈妈,不希望妈妈和别人结婚,所以愿意入赘进来,但是在妈妈眼里,她是被迫为了创造更好的后代才结的这个婚,所以妈妈很恨爸爸。是爸爸没用,没能让她爱上我。这不是她的错,你不要怪她。” 隋清宴伸出手指扯了扯他的唇角,乔尹川笑了起来:“爸爸不该和你说这些,来,我们继续。” 实验室逛了一圈,隋清宴的注意力很快被各种飞行器模型吸引走,乔尹川叫来助手照看隋清宴,自己往隋诗沐的方向走去。 隋清宴玩了一会模型,忍不住回头看向隋诗沐坐着的方向。他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隋诗沐表情仍旧不耐烦极了,乔尹川始终保持着温柔,替她将发丝别在耳后,隋诗沐吃了一惊,像是反应过激,不受控制地扇了乔尹川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内,连助手都震惊了。 隋诗沐看了看自己的手,显然也有些后悔起来,微微蹙了蹙眉,浮现了些许愧疚的神色。 乔尹川白皙的脸浮现浅浅的红印,但他丝毫没有被打的愤怒,反而回过头来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亲她的手心,温柔地说了一句什么。 隋诗沐挣脱开他的手,像是躲避什么一样急匆匆地转头往厕所走,隋清宴清楚地看见,母亲的耳尖都有些发红。 他低头拨弄了一下手上的模型,好像看见了一点希望。 七十一、失去 然而隋清宴没想到的是,这竟是他看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乔尹川飞机失事的消息传来隋家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隋清宴当时正在隋家那群人面前弹钢琴,听闻消息后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跌落下去,吓得隋家那群老头全然不顾自己的身子骨,兵荒马乱地冲过来捞他。 他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满脑海都是乔尹川温柔的脸庞。隋家人担心他年纪小出什么事,因此从不告诉他具体细节,但他无意中从女仆们的交谈中得知,飞机坠毁燃烧,乔尹川甚至没有完整的尸体留下。 他呆呆地站在墙角,泪流满面。 两天后,一封快递送到了隋家,说是整理乔尹川的遗物时发现的。此时他的母亲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五天,隋清宴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难过,偷偷地摸到了她的房门口,仔细地听她的动静。 一个大箱子被直接送到了隋诗沐的房间,隋清宴抱着乔尹川送的飞行器模型,听见了一贯冷漠无情不耐烦的母亲,在房间里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这个骗子!”隋诗沐尖叫着砸东西,“你说好让我恨一辈子的!你怎么敢死!”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的爱就这点程度?!你也配给我写那么多封情书?!自己在家偷偷摸摸写那么多遍爱我,不敢送给我,然后自己一个人先死了?!” 房间里东西砸碎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隋诗沐失控的大喊,把门都震得隐隐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隋诗沐像是没了力气,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痛哭的声音响起:“你活过来啊……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乔尹川……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你……”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答复吗?你活过来,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刻就告诉你!” “你活过来啊……求求你……求求你……我错了……” “你别死……好不好……” 隋诗沐的哭声越来越低,低到隋清宴完全听不见了,他抱紧了怀里的飞行器模型,无声地流着眼泪。 此刻这对母子,第一次心灵相通地有着同样的愿望。 一天以后,隋清宴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见了隋诗沐。她神色憔悴,面容却冷静无比,眼睛都哭肿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像一个女鬼一样披头散发地站在他的房门口。 隋清宴吓了一跳,从床上跳下来跌跌撞撞地跑向门口,隋诗沐从没来过他的房间,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抬头看着隋诗沐,怯怯地喊了一句:“妈妈。” 隋诗沐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厌恶的神色,而是缓缓蹲了下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配你这么叫我。”她声音很轻,“我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隋清宴慌了,他从没想过隋诗沐会说出这种话,一贯乖巧的神色出现了裂缝,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隋诗沐将他抱进怀里,声音很低:“妈妈对不起你,没能给你母爱,也让你没能享受足够的父爱。清宴,妈妈对不起你。” “你爸爸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我一直太骄纵了,没能认清自己。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每一天都过得很痛苦很压抑,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要逃离出去,又有多少次想要自杀。在这里我好像就是个傀儡一样,他们只会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我不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也不懂该怎么去爱人,只是随意地发泄我的脾气。但你爸爸他,他一直都很包容我……我现在想起来,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我才是真实的自己,和他在一起的那叁年我真的非常开心……但我一直没有意识到……是我太任性了,我随意挥霍他的纵容,直到现在这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你恨我就好,不要怪他。”隋诗沐顿了顿,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很爱你……也、也很爱我……” “是我对不起你。”隋诗沐声音哽咽,“妈妈去找爸爸了,以后一定会有人爱你的。坚强地活下去,好不好?” 隋清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又要失去重要的人,焦急地喊她:“妈妈……” 隋诗沐放开她,亲了亲他的脸颊。这是他第一次,收获母亲的吻。 也是最后一次。 第二天,隋诗沐被发现自尽在卧室里。而这一天,恰好是乔尹川的头七。 隋清宴觉得自己的泪好像都流干了。以至于在葬礼上,他神情漠然地一动不动,仿佛和世界抽离开来,灵魂出窍到了别的地方。 他看着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心想,他的心大概随着爸爸妈妈一起死掉了。 再也没有人会爱他了。 七十二、初遇 刹车将隋清宴飘忽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低头踏出车门,在洲安洲越的注视下缓缓向学校内走去。 大概是他一身西服在一群校服中格外显眼,路过的学生或多或少地都看向他。他神色平静,丝毫不因为这些目光而动摇半分。 他走过教学楼拐角,一群人打完篮球正坐在这里休息,有人看见他吹了个口哨:“哟!我们隋少爷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式啊?” 旁边有人用手捣了捣他:“别这样,今天是他爸爸的忌日。” “乔幸,这事你怎么知道。”吹口哨的人恍然大悟起来,“哦,我记得咱们隋少爷的爸爸就姓乔是吧?” 被叫做乔幸的人闭了嘴不吭声。 隋清宴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身后传来小声的议论:“你们乔家还认这种人?不是早断绝关系了吗?身为家主继承人结果跑去入赘隋家,你说他大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隋清宴他妈是隋家嫡系肯定要找入赘的,贵族里面但凡有点能力的继承人哪个愿意入赘?他屁颠屁颠地送上去隋家脸不都笑歪?而且听说隋清宴他妈还不领情,儿子叁岁的时候就和他分居了,这简直丢你们乔家的脸啊?不过我听说后来他出意外死了隋清宴他妈也自杀了?啧,还挺惨。” 隋清宴面无表情地转身,冲过去在此起彼伏的惊呼中揪住那个人的领口挥起胳膊狠狠揍了下去。 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 时然正坐在树下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根据情报,加特家的四儿子塞雷斯吃完饭一定会走这条路,她早就想好了要用碰瓷的方式让他对她产生印象。叁个月前塞雷斯刚刚和他女朋友分手,这才让她有机会接近。可她本身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自己平时还要忙课业,导致任务进展实在是慢,至今都没创造出机会和塞雷斯正常交流过。 她看着脚边的小机器人,认真地对它开口:“今天就看你表现了,知道了吗?要是不能完成任务这个月生活费要被扣一半的。” 机器人呆呆地顿在原地。 她泄气般地叹了一口气,抱怨道:“好难啊……他们从来不培训我,我哪知道要怎么做嘛……” 她看了眼时间,距离塞雷斯经过大概还有十五分钟。 “好吧。”她戳了戳小机器人,“我们先来演练一下。” 她摆弄好小机器人,这个是她昨晚连夜做出来的机械课作业。她早就想好了,假装今天在这里测试作业,然后操纵小机器人不小心撞上去,这样既能收获塞雷斯的注意又有绝佳的理由掩饰她的居心,简直是一石二鸟。 她操纵着小机器人歪歪扭扭地往前走,跟在后面念念有词:“待会就走这个路线,嗯?你的速度怎么这么慢!乌龟都爬得比你快!你这样待会怎么撞上去碰瓷!” 她咬牙,疯狂地按着操纵器,小机器人在原地打转起来,不受控制地在路面上左右摇晃。时然专心地盯着它,突然发现视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穿着皮鞋的脚,迈着稳健的步伐,准确无误地踩在了小机器人的头顶。 “哇啊——”她大叫起来,“不要踩啊不要踩啊——” 可惜为时已晚,那只脚的主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异动,像是正常走路一样踩了下去,可怜的小机器人瞬间被踩成一堆零件,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 隋清宴游离的思绪被脚下的异样唤了回来,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机械零件,又抬起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面容清秀的少女握着操纵器,神色悲痛地看向了他。 “抱歉。”隋清宴收回了脚,语气冷静,“我会赔偿的。” 时然本想控诉他走路不看路,结果一看到他的脸就注意到他唇边的青紫,似乎还在流着血,她吓了一跳:“同学……不、先生,你的嘴角在流血……” 隋清宴虽然看起来十分年轻,长得也好看极了,但他穿着西装而不是制服,时然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这里的学生。 隋清宴抹了抹嘴角,看到指尖上的血迹,不甚在意:“没关系。” 他打开终端,头也不抬:“账户名称,多少钱,我赔给你。” 时然摆了摆手:“没关系啦,这就是我的机械课作业,不值钱的,一晚上就能做出来。” 她悲痛地小声嘀咕:“就是任务可能完不成了,生活费又要被扣了……” 隋清宴没听清:“什么?” “没事没事。”时然看着他嘴角,还是觉得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上有这种伤口简直是触目惊心,有些不忍起来,“先生……你是不是在校园里遭遇了什么暴力行为?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保卫处,或者带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隋清宴没理,只是低头又看了看脚下的机器人:“机械课?福客特教授的?” “是的。”时然连忙点头。 他伸出脚尖拨弄了一下小机器人的尸体,声音平淡:“轮子装反了。” “真的假的?”时然吃了一惊,蹲下身去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轮子真的装反了,语气懊恼起来,“真的哎!怪不得今天跑那么慢!一定是我昨晚熬夜熬傻了……” 隋清宴低头看着她柔软的发顶,思绪有些飘忽。 “谢谢你啊。”时然抬头看向他,“要是作业交上去被发现我有这么低级的失误,肯定要被教授骂得狗血淋头。” 他平静地继续开口:“除了轮子,你这里的材料也用错了。” 时然觉得这位简直是天降来救她成绩的神仙,连忙起身:“你等一下!” 她匆匆跑回树下,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又跑了回来,神色诚恳:“您继续说。” 连称呼都变成了敬语。 隋清宴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根据尸体判断出的一些问题,最后补充:“目前就看出这么多问题,你自己组装好再调试一下,应该会比今天要顺畅一些。” “谢谢谢谢!”时然感动得简直要哭,“您真的是活菩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她最苦手的机械课绝对能拿优秀了! “没关系。本来就是我踩坏了你的东西。”隋清宴微微颔首,“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再见。” “哎哎哎,等等!”时然在背后叫住他,绕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他,“你嘴角还在流血,还是擦一下吧,手帕是干净的,用完后直接扔掉就可以了。” 隋清宴本不想接,但看她实在坚持,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于是垂眸接过:“谢谢。” 他绕过她,往前继续走,很快消失在了时然的视线里。 时然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才转身跑回去收拾地上小机器人的零件,语气沉痛,但很快轻快起来:“虽然你牺牲了,但你的牺牲是有意义的!今天得到了大神的指点,今晚我就能帮你更新换代,让你做机械课上最闪亮的小机器人!” 她收拾好东西,恍惚想起了什么,看了眼时间,显然塞雷斯在刚刚那段时间里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走过了,她张望了一圈,周围只有零星的学生,看不到半点塞雷斯的影子。她垂头丧气起来:“呜……任务……又完蛋了!” 隋清宴走着,觉得嘴角黏黏糊糊的血实在是不太舒服,于是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手帕上有极淡的清香,清爽干净,像是刚刚的少女,在初秋里也充满着生机。 他看着沾了血迹的手帕,沉默了一会,将它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七十三、回礼 时然回到寝室,杜芯正躺在床上在敷面膜,双腿朝着空气乱蹬着,说是这样可以锻炼腰腹和腿部线条。她听见开门的动静,开口道:“时然同学,今天的机器人训练怎么样啊?” “失败了。”时然还沉浸在放跑塞雷斯的悲伤之中,“但是我今天得到了高人指点,我绝对能做出优秀的作业。” “高人指点?”杜芯瞥了她一眼,“哪个追你的男生来讨好你了?” “当然不是!”时然放下包,“是一个路过的,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的帅哥,我没见过他,穿着西装,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学校的。他踩坏了我的小机器人,然后作为补偿就给我提了点建议。” “帅哥?有多帅?” 时然想了想:“真的很帅!很好看很漂亮,我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生。要不是我自制力强,不为美色所动,我估计会找他要通讯。” 能得到时然这么高评价,让杜芯也有点好奇起来:“真的假的?那么帅?和隋清宴比怎么样?” “隋清宴是谁?”时然问。 “大我们两级的一个学长。”杜芯手指按了按面膜的边缘帮助吸收,“我说你也太不了解学校的八卦动态了吧,这么极品的帅哥都快毕业了你居然不知道他的存在。” 时然故作严肃:“帅哥都是浮云,只有成绩才是真理。” 如果她不能维持好成绩她的特优生奖学金绝对会泡汤。生活费本来就因为迟迟不能推进任务而被罚得所剩无几,期末奖学金都没有的话她只能吃馒头度日了。 杜芯摇了摇头:“你呀!下次有空姐带你去见见世面。” 时然第二天没再去那棵树下练机器人,原因是经过帅哥的指点以后她的小机器人明显性能好了一个档次,她决定直接拿它去交作业,这么优秀的作品被拿来当工具那真的太可惜了。 但是接近塞雷斯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她偷偷弄来了塞雷斯的课表,决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干脆在课上偶遇。 塞雷斯喜欢什么类型的呢?她托着下巴思考,成熟的?美艳的?可爱的?小鸟依人的?时然想到他的前女友,好像是偏可爱类型的,但她觉得自己可爱不起来,所以最终放弃。 还是做自己吧!时然最终决定下来。 塞雷斯比时然大一级,时然千挑万选,选了一门古代史,原因是这个教授的课上可以摸鱼,而且是通选课,不限年级都可以选,让她这个大二的出现在课堂里也不会有人怀疑。 她往教学楼走,看着离上课还有点时间,于是决定去买杯饮料。结果刚踏上台阶,就看见前面一个女生摇摇欲坠,似乎是支撑不住要晕倒。 她连忙冲上去接住了人:“同学,你没事吧?” “有点头晕。”女孩有气无力的,“可能是早上没吃饭低血糖。” 时然把她扶到一边坐着,关心地开口:“我去给你买点巧克力来吧?” 女孩感激地看着她:“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时然挥了挥手,转身向小卖部走去,买好了巧克力和饮料后再回到路边,发现女孩已经不在了。 “咦?”她转了一圈,“人呢?” 她四处张望也没看见刚刚那个女生,只好作罢,转身继续往教学楼走去,结果没走几步就听见墙角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不想和你吵。”女孩声音疲倦,“我今天头很晕,我要回去休息。” 男生激动起来:“你每次都这么说!你是不是想逃避?!总是这样我们没办法继续下去!” 时然发现墙角的女生就是刚刚她救的那个人,她站在原地,手上还捏着巧克力,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两个人又吵了几句,男生抱住了女生,女生也抱住了男生。时然想了想,还是决定装作没看见路过好了。 这一个小插曲让本来时间充裕的时然几乎是踩着铃声才急匆匆地进教室,怕迟到引人注目,她从后门溜了进去。放眼望去教室里黑压压的全是人,她眼尖发现了最后一排靠墙角的一个空位,垂着头快速地跑过去坐了下来。 坐下以后她才发觉有些不对,周围的人都扭头看了她一眼,窃窃私语。她不明所以,直到身边的人也转过头低头看了她一眼,她才注意到这居然就是前几天救她机械课的大菩萨。 他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平静无波,时然看到他的制服,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学生。 她被周围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小心翼翼地问:“这个位置……是有人吗?” “没有。”隋清宴回答,扭头回去,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 时然松了口气,张望着寻找塞雷斯的身影,可是教室里人太多了,一时间也无法确定他坐在哪,时然怕东张西望引起教授注意,只好收心乖乖地听讲。 身边的人压迫感实在太强了……时然头一次感觉上课这么不自在。他坐姿很漂亮,腰背挺拔,就算是偶尔的放松也姿态矜贵,让时然都不得不绷紧了背,不敢随意地散漫坐着。 前面的男生用书挡着,在书后玩着游戏,被教授发现,点他起来回答问题。他完全没听,整个人手足无措起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时然小声在背后提醒他:“3000年前。” “3000年前。”男生想也不想地大声回答。教授侧了侧头,看向时然:“看来后面的女生回答问题很积极,你站起来,我给你一个机会。” 时然心想糟糕,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前排男生坐下,回头递给了她一个歉意的眼神。 教授微笑:“上节课我们才讲过的,琴塔帝国覆灭的时候,当地的经济水平是什么样的?” 时然怔住。这她还没学过啊! 她眼神乱飘,说不出话,只好丧气地垂下头,准备承认自己不会。恰巧在这时,旁边的人随意地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答案。字迹潇洒漂亮,看起来赏心悦目。 她装作低头思考,抬起头慢慢地说出了答案。 教授点头:“知识巩固得很好,但老师希望你帮助同学的时候不要用这种害他的方式。” 时然点点头,坐了下来,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想转头表达一下感谢,却发现身边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神色漠然地继续看着书。 紧张的气氛就这么一直持续到了下课。教室里紧绷的气氛松弛下来,嘈杂的声音回响在室内。时然看着身边人收拾着东西,忍不住开口:“刚刚谢谢你。” “没关系。”隋清宴眼皮抬也不抬,“是回礼。” “嗯?”她不解。 “手帕。”他言简意赅。 时然的目光于是集中到他的唇边,那里已经没有痕迹了,他发现到了她的目光,别过脸去,似乎是不想被她这么看着。 时然见他起身要走,连忙跟着站起来:“同学,我叫时然,时间的时,然后的然,是大二的学生,你叫什么名字呀?认识一下?” 隋清宴看了她一眼:“不用认识了,不需要认识。”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时然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呆住。 前排男生转过头来,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妹妹你别伤心,他这人就这样。多少女孩都这么吃瘪的。” “哦。”时然有些失望,本来看他上次给了她小机器人的指点,还指望抱上大腿让他多教教自己呢,毕竟学无止境。 “不过你这情报收集做得不太到位。”男生继续开口,“上学期有个追他的女生连续一个月想尽办法坐他周围上课,结果一个月后隋清宴还没记住人家脸,这个方法行不太通。” 男生打量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难为你今天还打扮得这么漂亮,还故意装不认识搞偶遇。可他不吃这一套,你要是想追他,我可以帮你,你今天帮了我,咱们算是朋友了。” 时然这才发现自己完全被误会了,怪不得刚刚周围人眼神那么奇怪,她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是来追他的。” 说着她往外匆匆走去,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塞雷斯的身影,果然看见他正随着拥挤的人潮往外走去,和身边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时然定睛一看,他身边那个,不就是刚刚那个帅哥?! 他们认识?!时然想起他刚刚优雅的坐姿,几乎可以断定他也是贵族家的。 她脑海里迅速浮现出曲线救国的方案,于是冲回了教室,对上前排男生惊讶的目光,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摸出刚刚买的巧克力递给他,有些紧张地开口:“可以……帮个忙吗?” 七十四、受伤 自从知道男生就是隋清宴以后,时然默默地在心里拟定了一个初步接近塞雷斯的计划。那就是和隋清宴先建立良好的友谊关系,随后再寻找机会和塞雷斯接触。想要接近贵族,那就得先融入他们的圈子。那天她认识的前排男生叫艾文,说是隋清宴的同学,可以帮她接近隋清宴。 于是乎,在秋天落叶飘零的季节,时然拉着杜芯,来到了实验楼的楼下。 杜芯打着哈欠:“你来这干嘛呢?还非要拉着我来?” 时然凑近她:“带你来看上次我说的那个帅哥。” “嗯?”杜芯瞬间打起精神,“那是我们学校的?” 时然神秘地笑,拉着她走进了实验楼。 根据艾文的描述,隋清宴每周固定时间都会在飞行器实验室做实验,时然想来看看能不能加入实验室,于是拉上杜芯,装作是姐妹来随意参观,有个人在身边她不至于太过紧张。 她们漫无目的地晃,时然也不知道飞行器实验室是在几楼,于是只能看着牌子一间间地找。没想到还没找到实验室,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救命呀!” 她立刻回头,看见一个女生跌跌撞撞地从一个房间里跑出来,她腿好像是受伤了,几乎是用另一条腿拖着在跑,她看见时然和杜芯立马求救:“实验柜倒了,有人被压在下面,已经拨了呼救信号了,但他们赶来还有点时间,快去救人!” 时然立马和杜芯说:“我会一点急救,我去看看情况,你赶紧打求救电话再确认一下,顺便叫一下周围的实验室的人来帮忙。” 杜芯神色紧张:“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时然点点头,冲过去查看了一下女生的情况,就听见女生的哭声:“我没事的,只是压到了腿,你快去里面看看我同学。” 时然确认她的腿没什么大碍,转身冲进了房间。 实验室内一个巨大的柜子轰然倒塌,压住了一个男生,他只有头露在外面,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时然不敢抬柜子,她知道她的力气根本没法抬起这么重的东西,反而还可能会加重男生的伤势。 “你别怕。”时然连忙安慰他,“很快就有人来救你了,不要放弃,坚持一下,好不好?” 她握住男生的手,焦急地向外张望,不断地鼓励他,让他时刻打起精神,期待着能马上有人来救人。 没一会门外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时然眼睛一亮,就看见一群人涌进了实验室。她立刻退开,把空间让给他们,有些紧张着看着他们抬柜子。 实验柜很沉,但在大家的努力下还是被缓缓地抬起,门口医务急救也到了。他们将实验柜抬起一截支撑着,慢慢地将男生从柜子下拖出来。时然一眼就看见了隋清宴,双手扶着柜子,微微蹙着眉,脸上也有担忧的神色。 男生很快被抬出去,有一个扶着柜子的男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梦游似地松开了手,完全忘了柜子是两个人在扶着。一松手柜子一边就要往下坠,眼看着柜子迅速下沉快压到另一边隋清宴的手,时然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用肩膀顶住了快要塌掉的一边。 好痛哦,我不会死吧。她眼泪汪汪,后知后觉地开始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时然躺在医务室里,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肩膀上缠满了绷带。 “还好,只是轻微的骨折。”医生叹了口气,板起脸斥责她,“你这么瘦一个小姑娘逞什么能?知不知道那个柜子真砸下来你会瘫痪的?!” “对不起。”时然眼里全是泪,抿唇垂着头,“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要救人……” 医生看她可怜巴巴的,也不舍得再说重话,抬头对坐在床边的人说:“你照顾照顾她,有什么问题再叫我。” 旁边的人轻轻“嗯”了一声,时然这才发现隋清宴坐在床边。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神,小声开口:“你手没事吧?” 隋清宴冷冷地看着她:“你肩膀都骨折了还关心我手有没有事?” 时然被他话里的冷酷语气吓到,闭了嘴,眼神却不自觉地往他手上瞟。 隋清宴伸出手给她看:“稍微被压了点印子,明天就好了,满意了?” 她用右手拽着被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这可是见义勇为,自己都伤成这样要是还没把他救下来的话,那她这伤不是白受了? “没必要做这种事。”隋清宴看着她,“做人最重要的是先尊重自己。我对你不感兴趣,用这种方式除了伤害你自己其他一点用都没有。” 原来隋清宴以为她是故意的,为了追他的苦肉计?!怎么会有这么自作多情的人? 时然生起气来,拿起枕头向他砸去:“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就该让柜子把你手砸断了算了!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走!” 隋清宴接下她软绵绵扔过来的枕头,沉默地看了她一会,真的转身离开。 时然左肩膀疼得要命,被救的人还不领情,她恍惚觉得自己真是自找苦吃,心下委屈极了,埋在被子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隋清宴在门外坐着,艾文跑进去看了一眼时然,出来对隋清宴恨铁不成钢:“人家为了救你肩膀骨折,你和她说了什么把人逼得哭成那样?” 隋清宴神色没什么波澜:“给她的补偿不会少的。” 艾文简直快气晕,在走廊上转来转去,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大概是天生在情感上有缺陷,在他身边坐下,苦口婆心地劝他:“你听我说,这个世间,有一种东西,叫做真情。不是所有人都是带着目的地去做所有事的。也许你之前遇到过很多为了各种利益目标而对你好的人,但时然她不一样。在那种情况下,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连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救你,更何况是她?” 隋清宴没说话,只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不管怎么说,人家救了你,你这样实在太伤她的心了。起码要说一句谢谢吧?” 杜芯这时候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看着气氛尴尬的两个人,咳了咳:“我可以照顾她,你们有事可以先走。” 艾文把隋清宴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将他往房里推:“赶紧去道歉!” 隋清宴被推着,缓缓向房里走。 时然背对着门口,眼泪都快把枕头哭湿,小声抽泣着,听见身后传来响声,她哽咽着开口:“芯芯,我现在还不想吃,等会再说吧。” 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子:“隋清宴是不是还在门口,你去把他赶走,告诉他别再出现了,就当我救了条狗,不对,狗还会对我摇尾巴呢。” 隋清宴在病床边站定,低声缓缓开口:“抱歉。” 时然没想到来人是隋清宴,吓了一跳,翻身就要往后看,没想到一激动扯到伤口疼得眉头都皱起来:“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隋清宴看着她:“我不该曲解你救我的动机,对不起。” 时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诚恳认错态度搞蒙了,瞬间气就消了大半,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 他沉默,不再说话。 时然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刚刚也是生气,不是故意说你不如狗的,对不起。” “嗯。”他淡淡地应,“没关系。” 时然这才发现自己几乎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生气、焦急、伤心、开心,他像是把自己封闭了起来,躲在一个坚硬的外壳里,不愿意对人吐露自己真实的情绪。 两人就这么尴尬地沉默着,直到门口有另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俯身在隋清宴身边开口:“少爷,已经都准备好了。” “嗯。” 时然看着他们看向自己的视线,揪紧了被子。 那个年轻男人走上前来对她微微颔首:“时然小姐您好,我是少爷身边的随从,我叫洲安,非常感谢您挺身而出救了少爷,我们为您准备了帝都中心医院的高级病房,希望您在那里能获得更好的恢复。” 时然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那么麻烦,也没严重到那种地步,不用这么大阵仗。我还要上学呢。” “已经和学校也沟通了,这段时间可以采用线上的方式。”洲安温和地开口,“还请您接受我们的好意。” 时然看了看隋清宴,犹豫许久,点了点头:“好吧。” 七十五、条件 帝都中心医院的高级病房简直像酒店一样。时然从没住过这么豪华的房间,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来度假的。每日叁餐都是精心准备,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医生护士进来查看她的病情,她躺在床上过了几天,感觉自己都快被养废了。 在住进来的第四天,隋清宴又来看她了。其实他每天都会礼貌地来看她一次,问她好点了没有,时然回复好多了以后他就再没有下文。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沉默着,直到他转身离开。 时然没想到隋清宴今天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杜芯和艾文,于是难得高兴了起来:“你们怎么也来了。” “今天周六啊。”杜芯抱着一束花放在床头,“正好有时间来看看你,怎么样?我看这里的环境可太好了,你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嗯!”时然点头,“医生说还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杜芯也松了一口气,“你不在寝室里,我一个人都无聊死了。” 艾文也走过来,看着她红光满面的,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气色很好。”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艾文提议出去吃饭,时然不能吃外面的东西,只能可怜巴巴地目送他们离开,隋清宴反而没同意:“你们去吧,我留在这里。” 杜芯:“可……” 艾文赶紧拉走了杜芯。 房间里就剩时然和隋清宴两个人,她不自觉地扯了扯被角:“你怎么不出去吃饭啊?” “不太饿。”隋清宴拉过椅子在她床边坐下。 “哦。” 两个人又陷入尴尬的沉默。 时然发现隋清宴这个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你说他高冷吧,他也不是那种惜字如金冷面冷心的那种人,而且因为家教良好,在行为举止和礼貌方面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他同时又不是一个很“热”的人,和他相处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空气莫名其妙地就静下来了,想要忽视他,但他那张脸和那个气质却偏偏注定让他成为视线焦点。 时然想来想去,觉得他像个精致的机器人。 行为举止几乎不出差错,永远只会照着固定的程序行动,任何事都可以做得很完美。但是就像是个机器人,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真实的情绪。除了病房里他误解她时说的那几句重话,其余时候基本看不到他任何的情绪输出,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波动。时然甚至没见他笑过一次。 现在居然还会有这种人吗?这人真奇怪。她心想。 躺了一会时然想去上厕所,于是翻身下床。隋清宴放下正在看的终端:“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她连连摆手,自己走进了厕所。 解决完生理需求,她洗好手走出来,就闻见房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原来是她的晚饭被送过来了,眼花缭乱地堆在桌子上。她走过去在桌边坐下,隋清宴正一项项地替她揭开菜的盖子。 她觉得今天的气氛很是诡异,忍不住开口问:“你没事吧?” 隋清宴抬头看她。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突然这么照顾我?”时然伸手指了指菜,“又是留下来陪我,又帮我布置菜的。” “艾文说,你救了我,我应该做点什么感谢你。”他将菜在桌子上摆好,“我不太懂人情世故这方面,请你见谅。” “你以前……没有回报过别人的好意吗?” “钱可以解决99%的事情。”他垂眸,“如果你不需要我在这里的话,你也可以说个数字。” “那倒不用……”时然倒也不是为了钱救人的,更何况她住着这么好的病房,该享受已经享受完了。 隋清宴将碗放在她面前,又将筷子递给她。时然还是有点不习惯他这样,小声开口:“你不用强迫自己的。我救你完全是出于本能,也不是为了贪图你这点回报。我对你,也没有什么过分的想法……你不用有压力。” 他看着她,眼里的浓黑像墨一样化不开。 “嗯。”他应了一声,“吃饭吧。” 隋清宴陪她一起吃饭,时然发现他居然挑食,吃之前要把不吃的菜一根根挑出来,这对于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爱惜粮食的时然来说心痛不已,连忙制止他:“不要浪费。” 隋清宴手顿了顿,抿了抿唇。 时然怕他以为自己在指责他,连忙改口:“挑食是很正常的。我觉得挑食一点问题都没有,喜欢的食物就多吃,不喜欢的就不吃,自己开心就行了。” 时然看着他挑到一边的菜:“我很喜欢吃这个,你不喜欢的话就给我吧!正好我们互补了。” 他像是被说动了,慢慢地把菜都夹到了时然的碗里。 没想到的是,之后的两天,隋清宴天天来找她吃饭,遇到不爱吃的菜都丢给时然解决,时然觉得自己肚子都快被撑爆了,忍不住问他:“你在家遇到不喜欢吃的菜怎么办?” 他面容平静:“我家人不允许我挑食,所以必须得吃下去。他们还会专门做我不喜欢吃的菜,逼我全部吃下去。” 时然没想到会是这种答复,呆了呆:“你家里人……太严格了吧……” 隋清宴不再说话。 时然觉得他摆明了不想继续讨论下去,于是贴心地转移话题:“你上次教我的那个机械课作业我交上去了,福客特教授给我打了A,真的太感谢你了!” “举手之劳。”他语气淡淡。 时然听他语气还挺好,于是决定得寸进尺:“嗯……那个……我这学期还有一门……生物学……我除了这两门其他都特别好的!你要是有不会的也可以来问我!哦不对你快毕业了,该学的都学完了……” 他看向她。 她做出祈求的表情:“救救我,可以吗?菩萨大人。” 她眼睛像小鹿一样,水灵灵亮晶晶的,全心全意看人的时候眼神专注极了,隋清宴仿佛只能在她的眼里找到自己的影子。 “可以。” 时然喜出望外。 “但我有个条件。”他几乎是鬼使神差地开口,声音低缓清晰,“以后你有空的话,要陪我一起吃饭。” 他又补充了一句:“只点我们喜欢吃的。”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七十六、支持 时然答应得痛快,但实际操作起来才发现,在学校里和隋清宴一起吃饭是一件多么引人注目的事情。 两个人坐在餐厅的桌子两端无声地吃饭,周围不时地有人走过,侧头打量着他们。甚至还有人专门跑过来看时然长什么样。她在高压下混混沌沌地吃完了饭,只觉得嘴里的菜都没有味道了。 吃完饭,隋清宴慢条斯理地擦嘴,时然忍不住问:“你平时吃饭也都这样吗?大家路过你都会看一眼?” “嗯。”他没什么起伏,语气平静,“习惯了。” 时然知道隋清宴是学校里的名人,可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么夸张的地步。不过隋清宴这张脸确实是很好看,如果是她路过大概也会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这样的人对面如果坐着一个女孩,她觉得自己好像也会好奇地多看两眼。 她突然觉得自己也能释怀了。 两个人吃完,正准备离开,时然突然收到了杜芯的消息: “这就谈上了?你都不告诉我?!” 时然:? 杜芯:你不是和隋清宴两个人一起吃饭了?论坛已经有人发帖问你是谁了。 时然:???我们就是朋友之间单纯地吃个饭而已! 学校这消息传播得也太快了吧?他们吃饭前后有一个小时吗? 收到杜芯的消息以后,时然有些不安,于是问隋清宴:“论坛上好像有一些关于我们俩……比较离谱的谣言。要不要澄清一下?” “随意。”他指尖在桌旁的屏幕上轻轻一点买了单,“我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如果你觉得困扰的话我可以解释一下。” “哦。”时然想了想,跟上他离开的步伐,“可是我觉得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都是他们胡思乱想,结果反而要我们出来澄清,这逻辑好奇怪。而且吃个饭就等于谈恋爱吗?那你女朋友不是堆成山了?” 他闻言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时然一眼,慢慢地垂下眼睫:“我没和其他女生单独吃过饭。” 时然差点没被口水呛到,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和女生吃饭你就有经验了。” 帝国贵族学院和普通的大学在制度上没什么不同,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来这里上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因此学生之间的氛围看起来要更富有金钱气息一点;同时也由于这里培养的都是重要人物,师资阵容和校园设施也处处透露出豪华。时然在这里待了两年,刚开始还会为一些同学的有钱程度感到震惊,之后就完全心静如水。可她没意识的是,作为一个各种二代叁代甚至N代的聚集地,这里已经变得不再是一个纯粹的求学殿堂,而是一个暗流涌动的关系社会缩影。 一天她刚走进教室找了个座位坐下,就有人迅速地出现在她旁边,在桌子上摆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看起来像是有备而来。时然本以为这又是哪个追她的男生试图送礼物,可来人是个女孩,这更让人迷惑,她微微蹙了蹙眉:“同学,自己的东西还是保管好比较好。” 女生充耳不闻,反而迅速地离开了教室。 时然拿起盒子,追了出去。一路追到墙角,拽住了女生的衣角。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女生垂着头,眼眶发红。时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将盒子递还给了她:“你的东西,不要落了。” 女生摇头,小声啜泣:“你能不能收下?” 她不解:“我们并不认识,你为什么要送东西给我?” 她哭了起来:“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知道你是隋清宴的女朋友……你能不能帮我和他求个情……我们家不能没有我爸爸,能不能让隋家放过他……” 她握住时然的手,诚恳地看着她:“求求你……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项链我可以再给你别的,这些都是我以前生日的时候我爸爸买给我的,我一次都没戴过……我爸爸他真的对家里人很好的……他……” 时然神色复杂,拍了拍她的手:“首先,东西我不能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到的谣言,我和隋清宴只是普通朋友,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因此这种事情我无能为力。其次,你可以直接去找他,这样拐弯抹角效果并不好。” “不……”女孩一直哭,“他一直不答应……” “那我也没有办法。”时然叹息,“你可以再想想别的出路,我真的管不了这些。” 女孩一直哭,哭得让时然都有些心软。她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替她擦了擦眼泪,轻声安慰:“会好起来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再和隋清宴吃饭的时候时然提了这件事。隋清宴沉默了一会:“你是来劝我的么?” “不是。”时然摇了摇头,“你不同意肯定是有你的原因,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知情权,这事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隋清宴似乎是有些意外,他用筷子拨弄着米饭,这个行为在隋家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但和时然吃饭的时候他越发随心所欲起来:“她找了很多人,大家都来劝我放她家一马。” “为什么?”时然有些惊讶,“你的朋友们为什么不向着你?” “因为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他神色平静地开口,“她爸爸挪用了隋家某个子公司拨给他公司的项目资金去做什么投资赚钱,结果被骗了,亏得一塌糊涂。他们希望隋家能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不起诉她爸爸,他们家会卖掉所有资产来弥补这个亏空。家里的企业有专人在打理,我平时不管,但真要原谅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所以那一家人想到了通过他女儿来找我。” “亏空……很大吗?” “对他们来说是,对隋家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隋清宴把目光转移到她脸上,似乎是在寻求着什么答案:“你改变主意了么?” “没有。”时然摇了摇头,“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尽管对隋家来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损失,但毕竟也是波折和损失,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隋清宴抿了抿唇:“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他继续开口:“如果隋家继续坚持起诉她爸爸,那他们就会家破人亡,而这点损失对隋家来说确实不痛不痒,并且他们也答应会补上所有资金。所以周围人都来劝我宽容一点,就当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这件事但凡是换做他们家,他们都会原谅,但我不想。” 时然想起了那个女孩的眼泪,确实容易让人心软。 “为什么?” “因为我很讨厌欺骗。”他云淡风轻地开口,“虽然这事不是经由我手,我平时也不管这些,但到底是欺骗了隋家。我不想容忍。” 时然莫名心慌了一下,转瞬即逝。 “那你就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好啦。”她努力让话题轻松起来,“反正这件事错的是他们,你不要因为这个就背上自责和内疚,你没有错的。” 她认真地看着他:“你只是坚持了你的原则而已。” 隋清宴看着她的眼睛,深邃漆黑的眼眸沉沉的。他慢慢地“嗯”了一声:“谢谢你。” 在所有人都站在感情立场上劝他宽容的时候,她站在了他这一边。明明没有谁比她更容易心软了。 他喜欢这种感觉。 几天后,时然上体育课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那天那个女生一脸兴奋地向她跑来。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感激地看着时然,“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帮我去和隋清宴求情了,对不对?” 时然摸不着头脑:“我没有……” “隋家同意不追究我爸爸的责任了,我们一定会好好重新来过的!真的谢谢你!也谢谢隋清宴!他不愿见我,我只能来找你……” 时然有些怔:“哦……挺好的。” 女孩想请时然吃饭,时然婉拒了,毕竟她又没有真的做什么。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女孩开心地离开了。时然走到操场边坐下,杜芯喝着饮料:“怎么了你,笑得怪渗人的。” “没有。”时然摇了摇头,忍不住笑,“就是发现了一些事情。” “嗯?” “发现了有人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像是自言自语,“看起来冷漠得要命,其实内心是个很温柔的人。” 她眯起眼睛迎上阳光,微微笑起来:“真好。” 七十七、探险 “时然同学,周末学校有个越野探险比赛,去不去啊?”杜芯躺在床上刷着终端,“这次是程家大小姐赞助哎,我听说她高中的时候就去家里公司实习了,现在把她管的那个部门打理得特别好,就那个很有名的护肤品公司。这次说是造福校友,只要完赛,就送他们公司最新的高级护肤品一套!” 杜芯一边刷一边惊叹道:“天哪这个高端系列的他们居然拿出来送人,还是只要完赛就送,这便宜不占也太亏了吧,这个系列可是有渠道都不一定能买得到哎!” 时然正在换衣服,闻言笑:“你想要吗?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不用那么贵的东西。” “就当去锻炼锻炼。”杜芯瞥了一眼她纤细光裸的脊背,悠悠地感叹了一句,“未来谁要是当你男朋友真的太有福气了,这腰、这背、这腿……” 时然早就习惯她时不时地不着调的发言,穿好衣服淡定地回复:“谢谢夸奖。不过目前还没有找男朋友的打算。” 哦,如果塞雷斯算的话。不过时然倒没想过要和他发展到什么地步,她觉得自己也说不上保守,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喜欢上塞雷斯,但总而言之她得让塞雷斯先喜欢上她。 好难啊。她几乎是瞬间就把这个想法抛到脑后。明天再想吧! 越野探险比赛当天,杜芯挽着男朋友亲亲热热地出现,时然叹了口气:“你男朋友要来你还叫上我干嘛?给你们当电灯泡吗?” “这不是多一个人多一点完赛的希望吗?”杜芯看了看四周,“你看这荒郊野岭的。你放心吧,安元之前是登山部的,体力耐力特别好,也知道一些野外知识,让他帮帮我们,完赛更简单一点。” 男生开朗地笑:“放心吧,芯芯和我说了以后我就调查过了,这个地方就是有点大,容易迷路,但整体不难走的,到时候跟着我就行了。” 起点聚集了一大堆人,时然看了看涌动的人头:“不是说送护肤品吗?怎么这么多男生也来?” “不要护肤品也可以选别的啦,总之奖励还挺丰厚的。而且这次是程家大小姐亲自颁奖,好多人冲着这个来的。” 叁个人正聊着,身后传来艾文惊喜的声音:“原来你们也在?” 时然回过头去,就看见艾文和隋清宴正向这边走来。艾文显然很兴奋,而隋清宴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他穿着一身纯黑的运动服,顶着那张好看的脸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经过人群时大家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随后窃窃私语。 时然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他们:“你们也是来拿奖品的?” “这倒不是。”艾文回头看了一眼隋清宴,“这次赞助商程薏晚你知道吧?专门跑来邀请他,我就跟着来凑个热闹。” “哦。”时然知道程大小姐,她对于这种女性向来是敬佩不已,于是真情实感地赞叹了一句,“居然专门来邀请你,看来你们关系挺好的哦。” 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静了静。 时然丝毫不觉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听在别人耳里就像是吃醋一样,反而奇怪地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杜芯:“怎么了?” “和她没关系。”隋清宴看向时然,“她确实有邀请我,但我不是因为她来的。你上次说很多生物只有千篇一律的图像建模让你没有继续学习的欲望,所以这次我来搜集一点真实的、不同角度的照片和视频。” 这下周围更安静了。 时然也没想到她随口胡诌的偷懒理由居然被他记了下来,她看了一眼,他肩上好像真背着一个小型的照相机,不免有些心虚起来:“谢谢你啊……” “好了好了。”艾文挥了挥手,打破尴尬,“既然大家都这么有缘,那干脆组一队得了。队伍上限五个人,我们不是正好?趁还没开始赶紧改队伍信息。” 他一边在终端上操作填写信息,一边幽幽地叹息:“看来今天我注定是一只孤独的狗。” 比赛开始。所有人的的终端功能都被关闭,只留下了紧急呼叫系统。每一组都被发了纸质地图和专门的通讯器,要在规定的时间内穿越这片野外荒林,到达终点。 安元自告奋勇,说要在最前方看着地图带着路,所有人都跟着他走就行了。艾文也凑过去和他一起,隋清宴跟在他们身后,目光落在周围的杂树杂草上,似乎是真的在寻找什么生物一样。时然和杜芯落在最后,杜芯扯了扯她的衣角:“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啊?”时然没反应过来。 “你和隋清宴啊。”杜芯小声,“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哎,哪有人休息日特地跑来参加比赛就为了替人更好地辅导功课的?” “你思想不要这么歪!”时然严肃道,“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友谊,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他要是需要我辅导的话,那我肯定也会尽心尽力啊!你忘了你和安元偷溜出去约会,我还替你去上课记笔记呢!” 杜芯一时语塞:“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算了算了。”杜芯也不再理论,“好朋友,好朋友,行了吧。” 几个人又转了快一个小时,时然觉得不太对起来:“我们是不是,刚刚经过这个地方啊?” 安元拿着地图,头上开始渗出汗:“我再看看……”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树林里清晰地回荡着他们踩着落叶的沙沙声响。几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杜芯走到安元旁边:“是走错路了吗?” “好像是。”安元有些紧张,“可能是刚刚那个岔路口我们选错了。” “那我们再返回去?”艾文问。 杜芯叹气:“时间来不及吧。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规定时间了。不能按时完赛奖品就没了哎!” 安元更加着急起来:“你们等我一下,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路……” “那里。”隋清宴突然出声。 “嗯?”大家的目光都向他看去。 “有辆自动驾驶的车。”隋清宴伸手指了指,“刚刚路过的时候看到了,应该是组委会设置的,可以直接坐到终点附近。” 他补充:“这个方法最快。” 杜芯眼睛瞬间亮起来:“走走走,我们快去,别被其他组发现了。” “越野探险比赛为什么会有车?”时然好奇。 “为了防止一些突发状况,一般都会设置在容易迷路、受伤的地方,让参赛选手自行选择要不要坐。只不过大部分人为了挑战自我是不会坐的。而且坐车也不会计入最终的成绩排名,只能拿个完赛奖。”隋清宴解释。 而他们正好只需要完赛奖。时然觉得这可真是走运。 两个人落在最后朝车走去,时然问:“你什么时候发现这车的?” “我们第一次经过的时候。” “然后你就记住它的位置了?”时然有些惊讶。 “嗯。”他应了一声,“全部的路线图我也记住了。” 时然想起他一路跟在后面默默无闻的样子,忍不住问:“那你发现走错了为什么不提醒啊?” “我打算提醒的。”他叹了口气,“你说我不解风情,不要抢你室友男朋友的风头。” “原来你那时候是要去提醒的?”时然苦恼起来,“我还以为……” 今天的主场本来就是杜芯和安元,安元看得出来也很想在女朋友面前好好表现一次,时然为自己内心对隋清宴的怀疑感到愧疚:“抱歉啊……是我太狭隘了……” “没关系。”隋清宴将手插进口袋里,“走错也没事,坐车就好,不会赶不上的。” 等他们走到车旁边,才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这车只有四个座椅,而且很明显是没有办法挤一挤的。 “那看来只能是我这个孤家寡人——” 艾文刚想出声,就被隋清宴打断了:“我留在这里吧。” 他解释道:“我不需要奖品,你们先走吧,我自己找路出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时然立刻反对,“大家一起来的,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没关系。”他抬头看向她,漆黑的眼里情绪莫测,“我习惯一个人了。” 艾文开口:“那我留下来陪你吧?” “你不也是冲着奖品来的?程薏晚亲自颁奖,我记得。”隋清宴按住艾文的肩膀,将他身体扭过去,“快上车,再不走真不能按时到达终点了。” 安元和杜芯脸上都浮现愧疚的神色,安元开口:“不好意思啊……可是放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实在不放心,不然你在这等我们可以吗?我们到了终点就让这车再回来接你。” 隋清宴想说自己记得路,走到终点完全没问题,可又想起时然的话,要是自己真说了,怕是会让安元难堪,于是答应下来:“可以。” 看起来他们好像找到了一个很合理的解决方案,可时然总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她坐在车上,看到身后隋清宴的身影越来越小。她有些心慌,又想起他刚刚那句“习惯一个人”,理智和情感在心里不断地拉扯,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要抓住什么的冲动。 “停车。”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不能放他一个人在这里,你们先去终点吧。” 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她下车坚决地往回跑去。 隋清宴找了棵树,树下有一个石头,他简单清理了一下,坐上去开始看今天拍的照片。 他翻动着照片,可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尽管他一向可以将这些情绪隐藏得很好,可他仍旧不能阻止内心的失望。 他们开心就好了。他这样告诉自己,反正他注定就是一个人的,多一点孤独也没什么问题。 时然气喘吁吁地跑了回去,就看见了隋清宴坐在树下的背影,明明挺拔,可她却看出了几分落寞。她想了想,决定给他一个惊喜,于是轻手轻脚地摸了过去,想吓一吓他。可没想到的是树下有一个小坑,她没注意一脚踩了上去,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猛然摔到了地上。 “啊!” 身后传来一声尖叫,随即是重重的“扑通”声,像是有重物坠在泥土和落叶里,激起一片喧嚣。隋清宴转头,就看见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女孩整个人姿势狼狈地趴在了地上。 “时然?”他有些意外地出声,内心积攒的烦闷情绪好像突然被撕开了一个小口,眼前白色的身影仿佛带着秋日的清风,热烈地席卷而来,将那些阴郁冲散得一干二净。 他俯身去扶她:“你怎么回来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跳得很快,快到他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触碰到她胳膊的指尖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好像内心里缺失的东西正在一点点被填满。 时然灰头土脸哭丧着脸抬起头,就对上隋清宴盯着自己的惊讶眼神,随后,她看见他忍不住“扑哧”地笑出了声,随后又抿唇忍住。 她第一次看见他真心实意的笑。就像是秋日的阳光,让这片略显得寂寥的小树林都洒满了一点温暖的意味。 他忍俊不禁,指了指她的脸:“你脸都花了。” “你!”时然简直难以相信,“我好心跑回来找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敢嘲笑我?!” 土壤松软,因此她虽摔了一跤却没受什么伤。她又羞又恼,爬起身就把一旁蹲着的隋清宴扯倒在地上,手指抓了两把泥土就往他脸上抹,咬牙切齿:“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你居然看我笑话!敢嫌弃我?我也要给你抹点!” 隋清宴也不恼,任由她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时然一时冲动,伸手把他脸抹了个遍,直到突然对上他沉静的眼神时她才意识过来,瞬间清醒,吓得立马缩回了手,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那个……不好意思啊……” 指尖好像还残留着触碰他脸颊的温热触感,酥酥麻麻的。她连忙把手指藏到背后,无措地捏了捏指尖。 她真的是昏了头了,居然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 “没关系。”隋清宴慢慢地起身,声音很低,却很柔和,“谢谢你回来。” 杜芯他们到底是不放心,于是开了两辆车回来接他们。她看到两个人浑身泥土地坐在树下,惊讶开口:“你俩干嘛了?野战了?” 时然瞪她:“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杜芯吐了吐舌头。 时然侧头悄悄看了一眼隋清宴,他正在和艾文说话,好像没听到似的,脸上没什么波动。她于是放心下来,耳朵却慢慢地红了。 车开到终点,隋清宴跟在时然身后下了车,轻声问:“没拿到奖品,会难受吗?” “嗯?”时然回头。 “如果你想要的话……” “不用啦!我今天可是收获了比奖品还要稀有的东西!”她眼睛亮亮的,看起来格外开心。 “是什么?” “我看见你笑了!”她指了指他的唇角,“而且笑得特别开心!咱俩认识快一个月了吧,我从来没见过你笑,这真的超级难得!我觉得比奖品还珍贵!” 隋清宴怔了一下。 “以后也要天天开心哦!”远处杜芯在叫时然,她应了一声,回头对他露出一个笑,挥了挥手,“我走啦,明天见!隋清宴同学!” 说着,她转身朝着杜芯的方向跑去。 隋清宴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白色在视线里消失不见,他才慢慢地低下头,伸手摸了摸唇角,低声嘀咕:“笑有什么珍贵的……” 他摸到了自己嘴角控制不住上扬的弧度。 “你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吧?”身后传来一个女声,隋清宴回头,就看见长相美艳的女人挑眉看着他,“为了不领我颁的奖,连完赛都不愿意?” “你想多了,我没考虑这些。”他将相机背好,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比赛办得很成功,祝贺你。” 程薏晚目光却顺着隋清宴刚刚滞留的方向看过去,语气意有所指:“心动了?” 隋清宴不打算理她,抬脚就要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完赛送的那个护肤品还有么?” 程薏晚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没有完赛的人是没资格拿的哦。” 隋清宴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给我留一份,回头有人会联系你的。” “这可是我们的高端产品系列,都是老客户提前预定,限量供应的,你要半路插队,那我可要狮子大开口了。” “嗯。”隋清宴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她会高兴吗? 她会高兴的吧。 想到这里,他觉得心情又好了一点。 七十八、别扭 自从探险那天以后,时然觉得自己和隋清宴之间的距离好像又变得小了一些。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可就是能感觉到隋清宴整个人变得更柔软了一点。比如说,他会在两个人约定去图书馆自习的那天提前来她教学楼下等她,顺便还买了前几天她随口念叨着想吃的零食。又比如,他会主动地和时然分享一些生活,虽然大部分是他枯燥无味的每日雷打不动的固定活动。但时然还是很开心,她觉得隋清宴和她已经慢慢成为彼此交心的好朋友了。 在时然眼里,她将隋清宴划进了“好朋友”这个范围里,因此对待他也更加的亲密起来;而在隋清宴眼里,时然反而被划出了“好朋友”这个圈,成为了特殊的存在。 今天上体育课时隋清宴不小心崴到了脚,有点疼,但他面上掩饰得很好,下课时慢慢地往外走,谁也没有发现异样。同班暗恋他的女生递给他一瓶水,期待地看着他:“待会没课,我们打算去新修好的那个植物园,你要一起来吗?” 他忍着脚部的不适,平静地回复:“抱歉,今天可能不行。” 女孩面露失望:“好吧,那下次有机会再约。” 说着她挥了挥手,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慢慢地往外走,在体育馆门口的台阶上看到了坐着的时然。她撑着下巴抱着膝盖,无聊地拨弄着自己的鞋带,歪着头发呆,脸颊鼓鼓的,看起来分外可爱。 他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时然听到身后的响声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转身:“我等你呀!你上次说要把大叁大四的内容都教给我的,但一直没空,我知道你今天下午体育课之后没课了,所以来堵你。我陪你吃了那么多次饭,你总该表示一下。” “好。”他应了一声。 时然察觉到他和平日不一样,有些不对劲,试探着问:“你怎么了?今天不舒服吗?” 隋清宴看了她一眼。 时然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的右脚在小幅度的颤抖,有些吃惊:“你脚怎么了?扭到了吗?” “没事。”他忍着不适,他从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面色如常,“我们走吧。” 时然却担心得不行:“不行不行,你走得这么慢肯定是脚受伤了,我扶你去医务室,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 隋清宴拗不过她,加上脚腕处确实疼痛难忍,于是和她一起往医务室走去。但他却拒绝了时然扶他的要求,自己慢慢地走,看得时然直叹气,小声嘀咕:“什么倔脾气,死要面子活受罪。” 医务室里医生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碰了碰他的脚腕,他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但硬生生地抿唇忍了下来。医生都有些刮目相看:“你这伤得挺重的,你还挺能忍的。” 他闭了闭眼,心想,不忍有什么用,从小到大疼了也没人会管,只会让那群人严肃地批评他:“隋家继承人连这点疼都忍不了?身为一个男人挨点疼还要哭哭啼啼的?” 他看着天花板,眼神都有些茫然起来。 时然握住了他的手,担忧地问他:“是不是很疼?你流了很多汗。” 他没说话。 她从口袋里抽出手帕,起身替他擦拭额上的汗,低声安慰他:“一会就过去了,很快就不疼了。” 他握紧了她的手。 时然察觉到他紧张的情绪,想着要安抚一下他,于是扶着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拍着他的肩膀:“没事的,不要紧张。” 医生看着他们挨在一起,笑了一声:“你男朋友好粘人。” 时然也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是我男朋友啦,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怕他靠着椅背不舒服,所以肩膀借他一下。” 医生替他处理完,起身说:“休息一下,这周都尽量别用这只脚走路了。” 时然点点头:“谢谢医生。” 她看着医生离开,有些无奈地叹气:“伤得这么严重还说没事,你可真是会折腾自己。” 隋清宴埋在她肩膀里,不吭声。 时然又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还疼吗?” 他闷声:“.……疼。” 时然“扑哧”地笑出了声:“刚刚还嘴硬。” 她虽然笑着,但是却仍旧温柔抱着他,她的怀抱温暖,让他几乎有点上瘾。 他闭上了眼,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你最近是不是有情况。”下课后,几个同学堵住了隋清宴,不让他走,“最近总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吃饭,怎么回事?交女朋友了?” 他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不是他女朋友。”一个男生轻佻的声音传来,“昨天我刚去问了,人家单身。” “什么情况?穆之你认识那个女孩?” 穆之懒洋洋地敲了敲桌子:“她在他们年级可有名了。追她的男孩子特别多。慕名去接触了一下,确实挺有意思。” 有人笑起来:“你可差不多得了,别对人小学妹下手。人家讲不定纯情的很,哪能玩得过你。” 穆之不悦:“你说得我好像多不纯情一样,我还没交过女朋友呢!” 他看向隋清宴:“咱们姑且算是兄弟,我先探探口风,你对人家有意思吗?我可是准备下手了。” 隋清宴看了他一眼:“我说有意思你就不下手吗?” “那当然不会。”穆之笑了起来,“公平竞争嘛。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是有什么错觉。” 隋清宴刚准备离开的身影顿了顿。 “我听说了,时然她性格好,对谁都很好,别把自己当成特殊的那个,不然小心受伤。”穆之挑眉笑,“我觉得她也不适合你。你俩性格简直是两个极端,还是早点放弃吧,兄弟。” 说完,穆之笑眯眯地离开了。隋清宴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隋清宴不经意地问:“那天在医务室,你抱了我,你经常这么做吗?” 时然正吃着饭,随意地应:“也没有吧。我哪有那么随便,见人都抱。” 隋清宴抿了抿唇,浅浅的欣喜浮上心头,不过很快被她接下来的话浇冷水浇了个彻底。 “在孤儿院的时候我经常这么照顾那些弟弟妹妹,杜芯生病的时候我也抱她的。我听说人在脆弱啊疼痛的时候可能都需要一点关怀。杜芯那时候烧迷糊了还抱着我哭着喊我妈妈。” 隋清宴唇角刚有点起色的弧度冷了下来。 “哎!”时然毫无知觉,看他居然面无表情地把花生往嘴里塞,“你不是不吃花生吗?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放下筷子,语气冷淡:“我吃饱了。” 时然看着他几乎没动的饭,脑海里浮现了大大的问号。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七十九、关怀 然而时然也没有机会再去多问,因为接下来的整整一周她都没有见到隋清宴。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通讯不接,信息不回,也不来学校。时然有些担忧地联系了艾文,艾文的回答倒不甚在意:“肯定是他们家又搞什么定期的封闭家族宴会,麻烦得很,没事的,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虽然艾文这么说,但时然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明明身边的人好像都没有对隋清宴的突然消失产生疑问。不管问谁,他们就好像习以为常一样地回答:“他家经常这样,没关系的。” 是她太紧张了吗?还是她对隋清宴的关心过了头? 她纠结又犹豫地过了几天,就接到了隋清宴的通讯。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抱歉,家里有点事情,没能提前告诉你。” “哦。”时然心想,什么样的事情连通讯方式也要没收? “你给我发了很多消息,是不是这几天课上的内容有哪里不懂?”隋清宴回复,“你可以等我……” “没有啦。”时然解释,“就是你突然消失,也没打声招呼,很担心你。你没事就好了。” 通讯那头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突然间就沉默了。 时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试探着问:“……隋清宴?” 那头低低应了一声,半晌才柔和地说了句:“谢谢你。” 时然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他身边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你在和谁偷偷拨通讯?” 隋清宴瞬间掐断了通讯。 时然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时然居然接到了隋家的邀请,说是请她过去做客。她内心的不安更加被放大了,她不明白这种高高在上的邀请是什么意思,但对方表达得很明确,她又担心隋清宴,于是还是决定赴约。 隋家派了空艇来接她,她有些拘谨地向司机颔首致意,司机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礼貌地回礼,而后便不再看她。 她沉默着,一路到了隋家的门口。 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城堡。时然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庄园,园里甚至有专门的空艇降落区域。她抬头看着那座豪华古朴的城堡,内心里却生不出一点惊艳或者是羡慕之情。来到这里自己好像都被束缚了,不由自主地被这种庄严的气氛感染,腰杆挺直,时刻注意着自己的礼仪。庄园里来来往往的所有人都规矩得仿佛机器人一样,沉默礼貌,有条不紊。沉闷压抑的氛围让她觉得这里不能称之为家,而是一个华丽精致的牢笼,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贵族的家庭环境都是这样的吗? 隋清宴早在门口等着了。他一丝不苟地穿着正装,面容沉静,挺拔沉默地立在门口。时然一看见他,就觉得他好像又恢复到了第一次他们见面时候的状态。整个人冷漠、封闭,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将真实的自己又关了起来,只留下一个虚假、完美的空壳。 见到她,他神色有微微的动容,但很快掩饰了下去,礼貌地同她问候,接待她,像是被上了发条的虚假人偶,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优秀的贵族继承人。 女仆向时然伸出了手,时然一愣,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犹豫着伸出手想要回握,就看见女仆轻轻避开了她的手,接过了她另一只手上拎着的小包:“我替您拿。” 时然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尴尬得要命。 “谢谢。”她收回了手。 “您不应该向我们说这个词。”女仆平静地开口,“有损身份。” 时然对贵族的礼仪简直是一窍不通,没想到连隋清宴家门都还没进就连吃苦头,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泄气,不安地看向隋清宴。他适时地往前迈了一步,站到她的身侧,挡住了女仆的视线:“没关系,不用在意。” “少爷,您应该先向这位小姐介绍一下隋家。” 他们走进屋内,女仆适时地提醒,隋清宴这才不怎么情愿地低声说:“跟我来。” 时然跟着他走进所谓的隋家的成就展览厅,才明白了隋家今天邀请她来的原因。 隋清宴昨晚给她打电话,绝对是偷偷做的。被发现了以后,隋家将她认定成了隋清宴的暧昧对象,但调查过后发现她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因此今天大张旗鼓地邀请她来,向她细数隋家的成就和地位,就是为了让她能够明白她和隋清宴之间的差距,让她知难而退。 并不是直截了当地辱骂或者是阻拦,而是将血淋淋的现实拨开给你看。让你明白有些差距不是只靠自己就能够追上的。她听着隋清宴仿佛背书一般的平静语调,看着房间里的屏幕还有展柜,认识到这些对她来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她甚至连隋清宴说的一些名词都听不懂。 刚刚进门时,来往的下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怜悯,看着她穿着网购的平价裙子,格格不入地站在这个充满着奢侈和高贵气息的地方,觉得她不过是一个不自量力想要高攀进来的可怜女人。 说是邀请她来做客,但除了隋清宴,隋家的人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过。来了之后也只有一个女仆招待,其他的仆人甚至完全地无视了她。 没有一个有自尊的人能经得起这种云淡风轻的羞辱。 这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不屑,让她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尽管她和隋清宴并不是那种关系。 她又看向隋清宴。他脸上没有表情,但时然看到了他微微收紧的手指。 “可以了。”隋清宴似乎也不想再说下去,“就到这里吧。” 时然跟着他停了脚步。 “我们去吃饭。”他转头牵住她的手,紧紧握住,像是要给她传递一些信心一般,时然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却是在这种场景下。 “好。”她轻声应,回握住他的手。 吃饭又是另一种酷刑。令人眼花缭乱的菜铺满了一整张长桌,而享用者只有他们两个。女仆垂着手立在隋清宴身后,眼神并不往时然身上瞥,却让她无端地感到一股压力。 隋清宴开口:“洲安洲越呢?让他们过来,你不用在这里了。” “少爷您忘了?洲安洲越昨天私自帮您偷取终端,现在休眠处罚期还没有结束。”女仆温声回应。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开始吃饭。时然没什么胃口,又被这种氛围压抑着,慢吞吞地吃了几口菜。 女仆突然端上来一个非常精致的小碟子,放在隋清宴手边,轻声:“少爷。” 时然认出那是隋清宴很讨厌的菜。 他没说话,只将盘子往手边推了推,表达出拒绝的意思。但女仆却丝毫没有慌张,仍旧冷静地开口:“您最近坏习惯又回来了,大人们说了必须改过来。” 她看着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想要和她一起吃饭。 换做她在这个充满着压力和控制欲,不考虑她本人感受的地方,她早就疯了。而隋清宴居然还能正常地成长到现在,时然觉得他的内心可真是坚韧。 她生出了一点怜惜的心理,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手,将勺子故意碰掉在地上。 “稍等。我为您更换一只。”女仆俯身捡起勺子,向厨房走去。但时然知道她内心肯定在鄙视自己,吃饭的时候连勺子都能弄掉在地上,简直毫无礼仪可言。 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她在这些人眼里也不是什么懂礼仪的人,也无所谓形象变得更糟糕。她看着女仆的背影,拿起筷子把隋清宴手边那一小碟菜全倒在了自己碗里,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全部塞进嘴里。 时然见女仆快回来,对他使了个眼色,装作无事发生地擦了擦嘴,喝了口饮料。 女仆很快回来,并没发现任何异样,拿了新勺子替她换上,而是将空盘子收走,这个小插曲就好像从没发生过。 时然莫名地有些开心。怎么说呢,反抗强权,偶尔还是有点意思的。 只是她没注意到,隋清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 然然有点和女仆赌气的意思,结果小隋更心动了 *一些无关紧要的设定:小隋妈妈在家里就比较我行我素,完全不在乎礼仪这些,因为她性格就是这样,隋家人看指望不了她就命令她赶紧联姻,之后就把全部精力放到培养小隋身上,加上小隋性格更随爸爸一点,比较安静柔和,所以轻易就被拿捏住了。不过后来为了然然就开始反抗了。 八十、爱意眷顾 吃完饭,隋清宴总算打发走了女仆,将她带到了一楼最旁边的一个房间。房间叁面都是透明的落地窗,窗外是乍一看望不到边的漂亮花园。房间内有很多温室植物,花花草草看起来让人心情都好了点。 时然和他并肩坐在地板上,阳光斜斜地洒进来,将两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抱歉。”隋清宴先开了口,“我也是他们告诉我我才知道……” “没事啦。”时然抱着腿,和他开玩笑,“今天也算是给我长了点见识,我还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庄园呢,走在里面感觉都会迷路。” 他没接话,只垂下头去,丝毫看不出被夸奖的欣喜。 时然看了看他的神色,从包里取出一个礼盒:“送给你。” 他接过:“这是什么?” “去别人家拜访一般都会带点礼物什么的吧。”时然解释,“这个是我的礼物。今天能来做客我很开心。” 她又补充道:“没有一进门就给你,是因为我觉得那个氛围不太对。” 隋清宴睫毛微微颤了颤:“里面是什么?” “你拆开看看?” 他伸出手,慢慢地拆开丝带,将包装精致的盒子一点点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他有些意外:“花?” “对。”时然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是我自己用纸做的。我比较喜欢送人自己手做的东西,鲜花容易枯萎,就送你这个纸花啦。而且这可不是普通的纸,防水防火撕不动的,保质期是永久。” 他端详着手心精致的花朵:“这是……玫瑰?” 时然回答:“对,希维亚玫瑰。我查了下贵族之间互相拜访好像送花是固定程序,我也查了好多资料,发现这个品种的玫瑰最好看但也最稀有最珍贵,我买不起真花,就送你一个手工的。” 她看着他的侧脸,继续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花的花语,我很喜欢,我觉得很适合你。” 他侧头看她,长长的睫毛上落满阳光的碎金色。 “全心全意的爱终将眷顾你。算是我送给你的祝福。”她扬了扬唇角,清澈的眼眸亮亮的。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眼底的情绪瞬间浓烈起来。 时然浑然不觉,继续开口:“其实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你平时看起来真的冷漠,大家也都说你面瘫高冷什么的,但接触多了就发现那不是真正的你。我觉得你总是很封闭,不爱表达自己的情绪,什么事情都硬撑着自己消化,这样会很累的。不过今天来你家之后我也感觉到了,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确实很压抑。所以我希望你能看开点,你值得很好很多的爱,不要总是闷着自己,拒绝所有人,大家都很关心你的。” 她声音又轻又缓,像是带着魔法一般从他的心头拂过,随即缠绕住他的心脏,片刻就全渗了进去,在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青涩悸动。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低低地说:“谢谢你。” “没关系!你能喜欢就最好啦!”时然笑,“我还担心这个礼物太廉价你看不上,不过我想了想,你这么有钱,我买再贵的东西对你来说可能都很平常,所以还是送手工的东西最好啦。毕竟这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你也是独一无二的。他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好啦,我该走了。”时然正准备站起身,结果脚尖不小心踩到裙摆,整个人向他扑来。他眼疾手快地搂住她,两个人的身体就这么贴在一起。 她的体温隔着布料源源不断地传来,柔软的身体还盈满了不知名的清新香气,将他的思绪扰得乱七八糟。他听见自己搏动的心跳疯狂地加快,像是踩了油门一样一路狂飙,空气里平白地升腾起暧昧的旖旎情绪。 时然手忙脚乱地起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脚滑了。” 因为他坐在地上,她起身的时候不得不扶着他的肩膀低头站起来。隋清宴不经意看见她低垂的裙子领口,柔软白嫩的胸乳被浅黄色的内衣浅浅地包裹,露出半边可口饱满的弧度。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她刚刚送的礼物放在腿上,遮住了尴尬的地方。 他勃起了。 他自认不是一个见色起意的人,他向来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身份让他见识过各种明目张胆的刻意勾引,可在他看来那些把戏一点意思都没有,甚至让人厌恶。 可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他人生里第一次,对一个女孩,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点下流的心思。 “没关系。”他也慢慢缓了过来,指尖柔软的触感还没消失,鼻尖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清香,他站起身,“我送你。” 八十一、春梦(h) 夜晚的植物房内,月光的清辉穿过落地窗,投射在房间内,为花花草草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光。房间的角落里,圣洁的月光拂不到的地方,传来女孩小声的喘息呻吟。 “隋……隋清宴……轻点……轻点好不好……” 时然眼神迷离,脸颊一片潮红,咬着唇不住地喘息,身上的裙子都被撕得乱七八糟,光着腿被他按在地板上肆意地侵犯,呻吟声都颤抖起来。 隋清宴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哑声喘息:“为什么没走?” “想、想留下来陪你……嗯呜……别、别……太重了……”她双腿在他身侧乱蹬,纤细的腰肢被顶撞得不断起伏,黏腻的汗水从额前滑过,坠进她乌黑柔软的发丝里,“别顶、别顶那里呀……” 她像是受不住一般哭吟,声音媚得能滴出水来。 隋清宴低头按住她的唇,低声提醒:“声音小点,外面的仆人说不定可以听见。” 时然惊慌地睁大了眼睛,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又被他的顶弄折腾得全身发颤,在他身下模模糊糊地哭,双腿夹着他的腰不住地乱蹬。 隋清宴抬腰不断地往软穴内顶,被绞得头皮都有点发麻,咬牙克制着舒爽的喘息,带点力度地将性器整根全塞进那口紧窄湿热的穴里,又直直地插到了底。 时然忍不住呜咽出声。 她怎么能这么软? 脸颊也软,嘴唇也软,胸也软,腰也软,全身就没有他不喜欢的地方,整个人在他身下像是纯洁美好的月光精灵,被他扯落凡间,被他肆意亵渎。 他忍不住,掰开她的手,低头吻住她。 时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回吻,两个人就这么不甚熟练地互相啃咬,但丝毫不觉得不适,反而燃烧起更汹涌的爱意。 喘息声混杂着结合处的水声拍打声回响在寂静的房间内,溅起一片暧昧淫靡。两个人互相探索着对方的身体,沉沦于性爱带来的极致快感。 “待会和我回房间好不好?”隋清宴吻她的耳垂,手指揉着她的胸乳。他下午只是随意一瞥,却没想到真的能将它握在手里把玩。 “……嗯?”她迷蒙。 “我房间隔音很好。”他嗓音哑透了,下身又是重重一记深顶,被软肉咬得脊背都爽得发麻,沉沉地喘息,“然然放开了叫,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不好?” 时然意识都快模糊,生理的刺激让她完全无法克制喉间的黏腻呻吟,被顶弄得眼神涣散,指尖都不自觉地绷紧,下意识地答应他:“好……” 隋清宴抱紧了她,又去吻她的唇,结合处全是她情动的水液,随着他的凶狠进出,将地板都溅湿了一片。 “唔……”时然在亲吻的间隙小声喘息,“隋清宴……你喜欢我吗?” “喜欢。”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一丝的迟疑,“不能更喜欢了。” “嗯……”时然似乎是有些满足地笑,又抬头吻他。 激烈的情事又持续了许久,时然呜咽着,眼神渐渐迷茫,身体紧绷,整个人快到高潮,但她仍伸手抱着他不放,在到达高潮的那一刻小声喘息,心满意足的语气: “我也好喜欢你呀。” 隋清宴心猛跳,脑海里像是有根弦彻底崩了。 他射了。 梦境消散,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房间内一片漆黑,寂静得让他能清楚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 腿间湿腻腻的一片。他不用掀开被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刚进青春期那会身体不受控制地躁动,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可是这次,他第一次做那么清晰的梦,梦里的时然那么真实,他们一起坠入情欲的深渊,共享极乐。 最重要的是,她说她喜欢他。 他慢慢地回过神来,脑海里好像还残留着时然的喘息,密密麻麻地扎在他心上。他试着回想起刚刚那个旖旎的梦,就发现身下又有抬头的迹象。 他掀开被子下床,去浴室淋浴。 温热的水浇灌他的肌肤,让他有片刻的放松。浴室里水声哗啦啦地响,升腾起一片湿热的雾气,缠绕着他的思绪。 为什么是时然? 他问自己。 除了她还能有谁? 他又听见自己心里这样回答道。 他伸手撑在浴室的墙壁上,任由热水从头顶浇落,将他淋了个彻底。他开始回忆他和时然相遇至今发生的事情,试图寻找出自己究竟是在哪个瞬间动了心,又是哪个瞬间彻底沦陷。 可越回想他越发现,根本不需要理由,他不可能不爱上她。 他听过太多人对他说“喜欢”和“爱”,多到他觉得这个词已经不那么特殊了。那些看向他的眼神里要么是羞涩的期待、要么是征服的野心,又或者是对利益的渴望。她们的喜欢,更多是对他这个皮囊,对他的背景身份,对他这个被隋家精心雕刻出来的虚假空壳。 没有人试图去了解过真实的他。 或者说,没有人知道那不是真实的他。 所有人都在羡慕他的出身、他拥有的一切,告诉他你很幸运、你要满足、你要接受这一切。可物质上的丰富填满不了他空虚的内心,他觉得自己仿佛只是个木偶,为了那群人的意志而活着。听从他们的命令、满足他们的期待,他不需要拥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决定自己的未来。他只需要当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未来像他的母亲一样联姻,培养下一代的优秀继承人,然后过完他的一生,最后被装裱进相框里成为隋家历史上众多人物中的一个。 可是他的母亲能遇到他的父亲,但他呢?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有那么幸运。 可直到他遇见了时然。 她会纵容他,会因为别人侮辱他而生气、会发现他心情的波动、会体贴地关怀他、甚至在他消失后会担心他。她从不向他索取任何的好处,她悄悄背着女仆替他吃了他不喜欢的菜,为他忍受着隋家的羞辱却不辩解,用心做手工的玫瑰安慰他…… 她和他的想法始终保持在同一频率上,和谐得就仿佛是上天注定的灵魂伴侣。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她宠坏了。他已经开始习惯她在他身边,甚至渴望着她更多的注目与倾心。 “时然她对每个人都很好,别把自己当成特殊的那一个。” 穆之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他垂眸,伸手关上了水。 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落,砸在瓷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想成为特殊的那一个。 并且是唯一一个。 可他真的配吗? 他又想起自己身处的这个牢笼,想起缠在自己身上的重重枷锁。如果他不挣脱,他永远无法获得自由的她。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只要她愿意。 他告诉自己。 他绝不辜负她。 八十二、酸涩 杜芯出门约会去了。时然看了眼窗户,确保她走出了楼,关好窗户按亮了通讯。 通讯那头一个冷漠嘶哑的男声响起:“进度怎么样了?” 时然最近一直都在和隋清宴吃饭,完全把塞雷斯抛到了脑后,有些垂头丧气:“没有进度。” 那边的声音更冷了点,像刀一样锋利地刺过来:“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你不会真以为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把你送进帝国贵族学院,是真的让你去读书的吧?” 时然咬了咬唇,没说话。 “时然,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孤儿院带出来,给你好吃好喝,让你摆脱悲惨贫穷的命运。”那边冷笑一声,“那位大人现在对我们的进度非常不满,惹怒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我都清楚得很。” 时然小声:“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啊?你们从来不培训我。” “不培训你是因为郁大人认为你天然的有讨男人喜欢的资本。培训过了反而会磨掉你身上的纯真。当初我们挑选上你也是因为你的性格,不然你真的以为凭你的资质能进组织?” 时然忍不住:“可我真的不想做这种事情啊?我不是用来讨男人欢心的工具。你让我去做点别的什么的都可以的。” 那边阴冷的声音传来:“你以为你是谁?现在还有资格在这讨价还价?再给你一个月,如果还没有进度,就换人,你也被淘汰了。” 时然知道淘汰意味着什么,声音有些涩:“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挂了通讯,她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有点无力。 到底是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她一直告诉自己,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能让当初的自己后悔。这几年来她也是这样践行的,可是等到任务真正落到她的头上,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了这种事。 让她去欺骗并利用一个人,怎么可能呢?她的良知不允许她这样做,可她又不得不去做。 她想起她十四岁那年的冬天,孤儿院的那个男志愿者看她的眼神越来越露骨,时然知道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不过是在等她成年,然后就会不择手段地对她露出自己凶恶的獠牙。帝国对针对未成年人的犯罪行为抓得非常严厉,对他们的保护也很到位,因此他当时不敢对她做什么。可时然却是心思敏感细腻的人,她知道,一旦她成年了,就会失去最后的保护。 她当时年纪小,不知道该怎么办,对那种氛围厌恶又害怕,觉得自己又太弱小,本能地想要逃离,于是在被叫做“郁大人”的女人挑选中时,她几乎没有更多的犹豫就答应了。 他们承诺会让她进最好的高中的学习,未来也会让她上最好的大学,告诉她在组织里,就像是在家里一样。 急于摆脱孤儿院、又渴望家庭与爱的小女孩,被哄骗简直是轻而易举。 当然他们也是真的做到了,让她进最好的高中,拿了特优生的名额来到了贵族学院,这些年在生活上几乎没有刁难她的地方,甚至让她隐隐约约对组织产生了一种温暖的信赖感。 可她总该醒悟的。他们在她身上的关怀与投入不是出于爱,而是投资。他们始终将她当成一件物品,一把武器,毫不留情地使用她,又在没有用时随意丢弃。 她不该幻想的。 她抹了抹眼角隐隐溢出的泪水,又打开收藏的塞雷斯的文件夹,开始研究他的喜好。 隋清宴过了几天回到了学校,自然而然地两个人又一起吃饭。 时然一直闷闷不乐,隋清宴轻声开口:“怎么了?” 时然筷子无意识地戳着饭,心不在焉:“没事。” 隋清宴看着她的表情,也不追问,就这么安静着吃着饭。 快吃完的时候时然突然开口:“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你说。” 时然顿了顿:“你认识塞雷斯·加特对吧?” 他点头。 时然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他:“可以帮我把这个给他吗?就说是时然送的。如果他问时然是谁,就说是一个喜欢了他很久的女生,想约他出去玩。” 隋清宴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一贯冷漠的神色出现了碎裂,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喜欢他?很久?” 时然愁眉苦脸地点头:“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本来是想用那个机器人创造和他偶遇的机会的,结果被你踩坏了。” 隋清宴觉得自己抓着筷子的手都在抖,他放下筷子,把手藏在桌下握紧了拳头,努力平复着心情,试图深呼吸:“……你喜欢他什么?” 时然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失态,拨弄着米饭,想了想:“他家是九大贵族?他长得还挺好看?个子挺高,挺爱运动,呃……他、他机械和生物学得都很好?还不挑食?” 她努力背着塞雷斯的资料,完全没有注意到隋清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就这些?” 时然点点头:“差不多吧。” 隋清宴突然站起身,把时然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他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就走。 时然连忙追上他:“你去哪呀!你就帮我转交一下礼物嘛!” 一直追到餐厅门口,隋清宴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声音很低:“里面是什么?” “哦。”时然介绍,“听说他很喜欢听音乐,里面是我亲手做的一个小音箱,虽然音质不太好,不过造型很可爱。我也不太懂音乐,太贵的礼物我也送不起,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隋清宴看着她滔滔不绝地介绍,心脏像是被揪住一样发酸。 他别过头去:“你别说了。” 时然及时闭了嘴打住了这个话题,小声开口:“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是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他冷硬地回复,“东西我不会帮你送的,我和他不熟。再见。”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徒留时然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明明去他家一趟她还好心安慰他,结果一回来这人就这样,他到底是怎么了?! 几天后隋清宴特意被艾文“请”到了学校的高级餐厅里,他看着满桌的菜,又看了看艾文笑眯眯的眼神,叹了口气:“要我做什么?” “这件事情说来比较话长。”艾文递给了他一杯橙汁,“程薏晚她们公司最近在搞什么慈善活动,号召大家积极响应。那这种做好事的机会我这么心善的人肯定不会放弃的对不对?” 隋清宴知道这人又是为了程薏晚:“说重点。” “就是我们想搞个篮球比赛,友谊赛,门票收入用来做慈善。” “然后?” “然后你得来当噱头卖门票啊!我们这种几乎每周都打篮球的没什么吸引力,就要你这种人气高、又很久不在公开场合打球的,才能吸引人来看。到时候我们包装一下,搞个什么隋清宴毕业前最后一战,保准这个门票全卖光!你放心,也不为难你,你就在场边当个替补也行。” “没兴趣。”他眼皮都不掀一下,起身就要走。 “哎哎!你等等。”艾文连忙绕过来把他按在座位上,“我已经联系杜芯和时然了,她们都很支持我们的活动的,都打算去观赛,你真不去露两手?” 隋清宴抿了抿唇,有点动摇。 艾文见他神色如常,以为没劝动他,神色失望:“你就当支持兄弟一次呗!你看人音乐系小学弟,就一起打过一两次球,还不是很熟,我一联系人家说请他们当个友谊赛对手,他们答应得可痛快了!对了,那小学弟你还认识,叫塞雷斯。” 隋清宴对这个名字敏感无比:“友谊赛他们也参加?” “对啊。”艾文打开终端,“说起来我和他还是通过你认识的,名单在这,我们的还没定,就等你松口了。” 他扫了一眼,立刻做了决定:“可以。” “好嘞!”艾文兴奋地拍他的背,“就知道咱们兄弟一场,你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我不坐板凳,我要上场。”隋清宴抬眼看着艾文,语气坚定,“我要打主力。” 慈善篮球赛当天,时然为了贴近塞雷斯对可爱女生的喜好,特意穿了一条粉嫩嫩的裙子。杜芯羡慕地掐了掐她的腰:“腰怎么这么细。想分点肉给你。” “还好啦。”时然扭头看她,“你不是说你男朋友最喜欢你的肉感嘛。” 杜芯哼了哼:“他那是敷衍我。” 两个人打趣着,一通打扮后出了宿舍,往体育馆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今晚人格外地多,人头涌动,杜芯也不由得疑惑起来:“艾文不是说这比赛都没人看才拉我们来凑数的吗?怎么这么多人。” 路过一个女生看了她们一眼,惊讶道:“你们不是来看隋清宴的?” “隋清宴?” “对啊!他今晚要出场打比赛,这得大半个学院的女生都来看了吧。我上一次看他打比赛还是在去年呢,没想到他今晚居然也会参加,而且好像还是毕业前最后一次了。” 说着女生匆匆离开了。时然和杜芯面面相觑。 杜芯看向时然:“怪不得你今晚特意打扮得这么好看呢,原来是有目标?” 时然不想说自己其实是为了塞雷斯来的,于是随便转移话题糊弄过去:“好啦好啦,我们快进去,要开始了。” 时然其实不太懂篮球的规则,她完全就是看个热闹,看着两方人打来打去然后把球扔进篮筐里得分。她的目光追逐着塞雷斯,少年浅金色的发丝不断地跃动着,她托着下巴,漫无目的地想,待会要怎么接近他呢?给他送水?躲更衣室?会不会被当成痴汉啊? 她思绪乱飘着,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又落到隋清宴身上。这还是时然第一次看他做这些运动。他平时总是连扣子都一丝不苟地扣到顶,这回穿了宽松的球服,时然才发现他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打球时动作有力,步伐稳定,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 看来也不是柔弱的大少爷嘛,她暗暗地想。 场上欢呼声不绝于耳,时然又看向隋清宴的右脚,不知道他右脚怎么样了。上次扭得那么严重,这才没过多久就打这么激烈的比赛,会不会受不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操心过了头。 场上艾文趁着暂停气喘吁吁地看着隋清宴:“你今天怎么了?塞雷斯惹你了?你快把人打哭了。不会是你还记恨那天我拿他来激你吧?” “没有。”隋清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目光同时在看台上巡视一圈。扫了两遍,他终于看见了一个粉色的身影。他收回目光,记住了那个方位,擦了擦汗,语气冷酷无情:“继续。” 隋清宴他们简直是压倒性的胜利。时然听着耳边其他观众似乎快激动得晕过去的尖叫,看了眼时间,盘算着该行动了。她戳了戳杜芯:“我有点渴了,我去买瓶水。” 杜芯没反应过来:“你喝我的呗。这比赛还有两分钟就结束了,再忍忍,我们一起出去买。” “你不用等我,结束了就先回去吧。我待会去……见个人。” 杜芯瞬间明白过来:“我懂,去吧去吧。” 时然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不过她也没反驳,起身悄悄地离开了。 门口的商店此刻没什么人,时然买了瓶运动饮料,想了想又买了瓶啤酒,装在包里,返回了场馆。 必要的时候可以喝酒壮胆,她有些不安地捏了捏裙角。 她没再回看台,而是一路走向后台。出乎她意料的是,后台的通道早已经挤满了人,时然看见了各种漂亮的美女站在走廊里,似乎都在等着场上的人下来。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朴素的裙子,产生了退缩之意。 “哎。是你!”站在通道门口维持秩序的一个高大男生突然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只见他盯着时然的方向招了招手,“快来。” 时然扭头看看左右,犹豫地指了指自己:“我?” “对,穿粉裙子的那个,快来。” 在一众不解的沉沉的目光中,时然硬着头皮挤了过去,只见男生对她笑眯眯,侧身让了条路:“进去吧。” “啊?”这下轮到时然迷茫了,“我能进去?” “我知道你。”男生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和隋清宴经常一起吃饭,是不是?来等他的吧?快进去吧。” 时然又又又被误解了。 不过这可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小声地向他道了谢,走进了通道。 身后传来嘈杂的不满的声音:“她是谁啊?她怎么就能进去?” 男生声音严肃:“她是我们球员的女朋友,不能进去吗?” 场外于是抱怨着又安静下来。时然走到通道尽头,是一个分岔路,似乎是两个队伍一队一边,她正思考着该往哪走,就听见男生远远地喊声:“妹妹,左转!” 好,应该往右转。 可她刚走没两步,就听见身后匆匆的脚步声,似乎是男生以为她没听见,连忙跑过来提醒她:“往左转,右边那是音乐系的。” 时然的装傻策略完全失效,欲哭无泪地道谢,转身慢吞吞地往左边走去。 八十三、表白 比赛结束,塞雷斯一头金发完全耷拉下来,像落水的小狗一样,走过来致意的时候幽怨地看着隋清宴:“你今天怎么一直盯着我打?我惹你了?” 隋清宴冷静回答:“没有。” 塞雷斯眼神更加幽怨了,被队友安慰着走向后场。场边的观众水泄不通地围上来,隋清宴几乎寸步难行,抬头看向看台,果然那抹粉色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他看了看塞雷斯的背影,挤开人群跟了上去。 球员走的通道和时然他们进去的通道不一样,他们不需要经过那一堆等在外面的人群。隋清宴看见塞雷斯消失在转角,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就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正是刚刚放时然进去的男生。 “傻站着干嘛呢?快去啊,妹妹等你呢。” 但隋清宴并不知道这事,他微微蹙眉:“谁等我?” “就天天和你一起吃饭的,很机灵很可爱的那个。” 隋清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的心都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跳:“她……在等我?” 男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啊,她早就来了,在外面等着,我看见了放她进来的。你还不快去?别让小学妹等急了。” 隋清宴深吸一口气,快步向更衣室走去。 时然坐在更衣室门口的椅子上,看着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她听着他们的交谈声,知道场上的比赛快结束了。 这个时候趁乱溜走,应该没问题吧? 她拿起包,刚刚准备起身,就听见身侧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头,对上隋清宴的目光。 他眼神又沉又亮地看着她,声音低低的,带着赶路的轻微喘息:“……在等我?” 时然被那眼神看着莫名其妙脸红起来,小声:“其实我……” 他伸手制止她起身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我流了很多汗,很难闻,我先去洗个澡,你等我,很快。” 还没等她回复,他就又消失在了门口。 时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不过好在也没犹豫多久。大约几分钟后隋清宴又迅速地出现在了更衣室门口,头上搭着毛巾,发梢的水还没完全擦干,整个人清清爽爽地出现在她面前。 时然抿了抿唇:“那个……” 话没说完,走廊有脚步声和交谈声传来,是场上的球员陆陆续续地回来了。隋清宴眼疾手快,拉着她快步往更衣室走。更衣室分为里外两间,房间里还有一个房间。他带着她迅速地走进里侧的房间,然后反锁上了门。 关了门,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之后,时然想化解尴尬的气氛,从包里拿出瓶子:“给你。我刚刚买的。” 隋清宴低头看了一眼,有些迟疑:“我不太能喝……” 时然:“嗯?你不喝?” “喝。”他立刻打开易拉罐,抬头喝了一大口,时然这才注意到她刚刚拿错了,居然把啤酒递给了他。 她连忙夺回来:“我拿错了,不好意思。你没有酒精过敏什么的吧?” 隋清宴看着她,摇了摇头,脸颊渐渐爬上了红。 时然放心下来,又看他只喝了一口啤酒,应该不至于醉,于是把剩下的酒放到一边,从包里拿出饮料:“喝这个吧。刚刚打完球应该挺累的。” 隋清宴乖乖接过。 外面的更衣室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换衣服,时然再怎么勇敢也不敢这个时候和隋清宴出去,一男一女两个人独自待在更衣室里,这要传出去那百分百被误解。 于是她只能放弃今晚的计划,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唉声叹气起来。 隋清宴也坐在她身边:“为什么叹气?” “今晚又见不到塞雷斯了。”时然耷拉着脑袋,“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他说上话啊。” 隋清宴声音低低的:“就这么喜欢他?” “呃……也不是……但我真的……”时然觉得没办法和他解释,只能叹息着摇了摇头。 隋清宴突然凑过来,将她压倒在长椅上。 时然吓了一跳:“你你你……你干嘛?” 他气息凑得极近,一双漆黑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脸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急促起来。时然碰了碰他的脸,好热。 “你喝醉了?”她有些不敢相信。 隋清宴只沉沉地看着她,然后轻声开口:“我姓隋。” “啊?” “长相……”他顿了顿,“反正肯定比他好看。” “嗯?比谁好看?” “我机械课和生物学全都是满分。不仅如此,我所有科目都是第一。” “……突然说这个干嘛?” “我很挑食。”他像是有些委屈,“但只要你不喜欢,再讨厌的菜我也能全部吃完。” 时然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时然。”他声音很轻,带了点恳求的意味,“不要喜欢他好不好?” 时然彻底傻了。 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隋清宴,你喝醉了。” “我没有。” “喝醉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醉的。” “……那我喝醉了。” 时然可以确定,隋清宴绝对是醉了。这酒量简直差到令人发指。他才喝了一口啊?而且还是啤酒! 隋清宴看向她:“回答我好不好?” “回答什么?” “不要喜欢他。” 时然看着他的眼睛:“隋清宴,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垂眸,有些乖巧:“嗯。” 时然不是没被男生表白过,可她从来都能淡定面对的大心脏在此刻突然不管用了。她觉得自己耳朵都烫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眼神乱转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恍惚地飘向更衣的柜子、到地上的垃圾桶、再到天花板的灯,最后又落回了隋清宴的脸上。他挨得极近,几乎和她呼吸相闻,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的鼻尖,让她全身都麻了起来。 “我……”她有些混乱,“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好不好?” “好。”他盯着她的唇,“我可以亲你吗?这段时间你可以慢慢想。” “嗯?”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然而喝醉了的隋清宴根本没有逻辑可言,他低头若有似无地蹭着时然的鼻尖,眼神热烈期待地看着她。时然被那赤裸裸的带着爱意的眼神看得受不了,转过头去,咬唇急促喘息:“随你便。” 下一秒,隋清宴掰过她的脸颊吻了下来。 时然活了十九年,第一次和男人接吻。 柔软的唇瓣相贴,升腾起奇妙的感觉,酥酥麻麻地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他几乎是紧贴着她的脸,时然甚至可以看清他紧闭的眼睛上细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的颤抖着,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感觉最后一丝理智也被这奇妙的快感所夺走。 隋清宴吮着她的唇瓣,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亲,时然被他用力吮得唇瓣都有点痛,推开了他:“你会不会接吻?” “不会……我是第一次。” 他又看向时然,小声问:“你会吗?” 时然当然也不会。 两个人就这么瞪了一会,隋清宴又蠢蠢欲动地想来吻她,被时然用手抵住胸口:“不行。你亲得我嘴巴疼,你得想个办法。” 隋清宴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考,随后抬眸亮亮地看着她:“你把嘴巴张开。” 时然差点噎住。还没学会走路就想开始跑步了? 隋清宴低头磨她:“我们试试,好不好?” 时然咬牙切齿,行,隋清宴,看你酒醒了怎么办。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前面一直铺垫的小隋不喝酒的原因就是这个哈哈哈 酒量极差,一口就醉,视对象决定发疯内容和程度,比如看见然然想要亲亲,看见洲安洲越会试图找他们打架然后卸他们的胳膊再装回去x 八十四、心动 舌尖相触的感觉比唇瓣接触还要奇妙,两个人都不会接吻,几乎是凭本能摸索着舒服的亲吻方式,舌尖反复地摩擦舔弄,互相勾缠着轻吮,时然更晕了些,只觉得耳畔全都是湿漉漉的口水交缠声,听得人脸红心跳。 隋清宴即使喝醉了也展现出了强大的学习能力,亲了没一会就渐渐熟练起来,缠着她的舌又舔又吮,呼吸急促,动作是几乎要将她吃下去的急切。 时然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被他压在长椅上亲了多久,只觉得舌头都要麻了,他还专注又沉迷,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意乱情迷间,她听见门口传来响动声,似乎是门外的人试图开门进来,结果没想到门居然被反锁了,他又拧了几下把手,随即大叫起来:“这门怎么锁了,我要进去拿东西。钥匙在哪儿啊?!” 时然吓了一跳,连忙推开隋清宴:“有人在外面,要进来了。” 这要是被发现两个人反锁着门躲在更衣室里这么久,明天不传出去什么奇怪的新闻时然把自己的名字倒着写。 她脑袋飞快地运转,眼神打量着周围,想看看有没有躲藏的地方。隋清宴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拉着她,打开一个半人高的空柜子:“躲这里。” 时然看着那个狭小的空间:“我们两个人怎么一起躲进去?” 她很快又反应过来:“我躲起来就行了,你就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就好。” 说着她极快地钻了进去,正准备伸手关门的时候,隋清宴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她不解地看向他,就看见他俯身,也钻了进来。 “喂!”时然有点急,“这太小了,装不下的!” 他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让她趴在自己身上,随后关上了柜子的门。 时然几乎是迭在他身上,狭小的空间让两个人紧紧地挤在一起,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互相传递。她有点不习惯这种过度亲密,刚想退开点,一抬头就撞到了柜顶,疼得她直吸气,然后又被隋清宴紧紧地抱进怀里,抬手轻轻地抚摸她被撞到的地方。 黑暗的空间剥夺了视觉,也因此听觉被放大到格外灵敏。时然清晰地听见自己努力克制着的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他胸口疯狂的心跳。 他心怎么也跳得那么快。 两个人就这么紧贴着,密闭的空间让她出了不少汗,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紧张的。她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有些不适地动了动微微僵硬的身体,几乎是立刻就被他按住了。 “别动。”他嗓音带了点哑,呼吸也沉了下去,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一般,手指在她脊背上不自觉地来回地抚。 时然也察觉到他的变化,吓得不敢再动,闭上了眼睛,感觉空气更闷热了。 两个人痛苦挣扎间,更衣室的门终于被打开,脚步声和交谈声清晰地传了过来,像是锤子一样敲打着时然紧张的神经。 她不自觉地揪紧了他的衣服。 “我来找找……”男生翻箱倒柜,拉开柜门一个个查看,“咦我放哪去了。” 门外有人不耐烦地喊:“你好了没啊?” “马上。”男生对外喊了一句,随即加快了翻找的动作,小声嘀咕着,“真是奇了怪了。” 时然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的这个柜子门只能从外面锁上,里面没有任何方式可以控制,因此门只是紧紧掩着,只要外面的人轻轻地拉开,就能看见他们俩姿势亲密又诡异地躲在一起。 她看着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门缝,悄悄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害怕自己万一发出了什么声音,那就糟糕了。 隋清宴这时突然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时然神经更紧张了,用力地瞪了他一眼,可黑暗里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接受到了她的抗议了没有。 隋清宴鼻尖全是她的气息,又被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酒醉后本就不太清醒,气血疯狂地往上涌,根本没办法想别的事情。他一点点掰开她捂着嘴的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又缠绵地亲了上去。 时然简直要崩溃。她不能挣扎,否则一旦出声音了就完蛋,但她也没办法一点不管外面的动静。男生在周边不断地来回走动,脚步杂乱,仿佛踩在她的神经上,刺激得她高度紧张。隋清宴似乎是不满她亲得心不在焉,缠着她的舌尖,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 她理智瞬间飘走了一半。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可是完全没用,唇舌间的黏腻纠缠让人又舒服又酥痒,一点点蚕食着理智,像是要将她拖入无尽深渊。 男生走近,停在他们所在的柜子前,时然呼吸都顿住了。 “原来在这里。”他踮起脚从上方的柜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物品碰撞的声音清晰地响,震得时然心跳得更厉害。 她被这紧张折磨得痛苦极了,偏偏隋清宴一点不觉,仍旧缠着她亲,唇舌交缠间发出轻微的水声,很快被掩盖在男生转身匆匆离开的脚步声中。 时然悬着心彻底掉了下来,整个人像失去了力气一样瘫在了他的怀里。 她缓过神来,有些羞愤地咬了他的舌尖一口,推开柜门跌跌撞撞地钻了出去。 这个人,真的是,仗着自己喝多了为所欲为。不对,他就喝了一口,居然也会醉成这样。 她摸了摸自己被亲的湿润润的唇,瞪了他一眼:“赶紧回去了。” 等你清醒了一定叫你后悔。 隋清宴喝醉了以后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平常那样冷着张脸,而是格外粘人,牵着她的手死活不愿意放开。还好他们出体育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回宿舍的路上人也少,来来往往没人注意到他们。时然微微低着头怕被人看见,扯着他快步向前走。 “时然。”他被她扯着往前走,突然叫了一声。 “嗯?”她敷衍地应,满脑子都是赶紧把这个人送回去。 “我喜欢你。” 她脚步一顿,随后又匆匆起来,听起来不耐烦的语气却不自觉地带了些轻快的喜悦:“知道了知道了。” 他停下脚步,拉着她将她转向自己,漆黑的眼睛沉沉地盯着她,脸颊因为醉意还浮现着不正常的红晕,问:“你喜欢我吗?” 她眼神往周边瞥了瞥,看到零星的路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放心下来,回答他:“看你表现。” 他看着她:“你想要我做什么?” “比如,现在赶紧回宿舍。等你明天清醒了再来和我说。”时然伸手掐他的脸颊,其实她很早就想这么做了,但碍于隋清宴那股格外可怕的气质一直没敢动手,于是趁着他喝醉了迷糊尽情地揉了个遍。 “你也回宿舍吗?”他乖乖地任她动手,眼睛始终看着她。 “当然。我要回去睡觉呀?” “好。”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拉起她往前走去,“我们回宿舍。” 时然担心隋清宴喝多了认不得回自己房间的路,路上拨了个通讯给艾文,结果他们球队换完衣服就喝酒聚餐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那头的艾文醉醺醺的,时然怀疑到头来讲不定隋清宴反而是最清醒的那个。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送你到这里了,你回去吧。” 隋清宴轻轻地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将她搂进了怀里。 时然猝不及防,想到这可是在他们宿舍楼下,急忙拍了怕他:“你干嘛呀!会被人看到的!” “我是不是在做梦?”他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会不会一醒来你就不喜欢我了?” 她语塞,心好像被他这句可怜巴巴的语气泡得一点点软下来,于是抱了回去,安抚:“不会的,你不是在做梦。” 他收紧了怀抱,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知道啦,你今晚到底要说多少次?” “要说好多次。”他嘀咕着,“爸爸说喜欢就要表达出来,不能像他一样做胆小鬼。” 时然之前就听说过隋清宴父母在他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艾文和她解释过,隋清宴这种性格很大一部分也是和他家庭环境有关。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提父亲,心下生出了几分柔软,温柔地回应:“我真的知道了,你先回去睡觉,明天我们再说,好不好?” 他不情不愿地应,慢慢松开了她,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眼神灼灼地看着她:“晚安。” 时然笑起来:“晚安。” 八十五、坦白 时然第二天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在图书馆门口见到了一如既往等着她的隋清宴。她远远地看到他,不自觉地想起昨晚两人那些亲密的吻,还有他的告白,感觉耳朵都热了起来,故作镇定地朝他的方向走去。 她想过和隋清宴在昨晚的混乱过后会如何见面的一百种方式,却万万没想到隋清宴居然忘了个彻底,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如既往地和她相处。 时然在预约的自习室内翻了半天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反而让她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却安安静静地学习。她不满极了,“啪”地将书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怎么了?”隋清宴抬头。 时然盯着他:“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想了一会:“应该没有。出门之前我都确认过了。” 她有些咬牙切齿:“昨晚你喝醉了你知不知道?” 他点了点头:“嗯,但我记不得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坦然这么平心静气? 她不死心:“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隋清宴看着她,垂眸思考了一会:“……对不起。” “嗯?” “我昨晚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说了什么话,或者是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举动,我很抱歉。这是个意外,我平时滴酒不沾的。” 她昨晚被他撩得心烦意乱,回去之后在床上睁眼到天明,内心纠结痛苦,一直到天亮才下定决心要彻底放弃任务和他在一起,哪怕最后会面临淘汰的结局,她也认了。结果转头来这个人告诉她昨晚的事他全部不记得了,还为他的行为道歉? 时然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猛然起身:“今天不学习了,我先回去了。” 隋清宴连忙起身:“怎么了?” “你想不明白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时然又气又晕,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要……让我冷静一下。” 她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图书馆,像发泄一般一直快步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一路上在心里默默骂着自己。时然你太天真了,他喝醉了讲不定就是逗你玩的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怎么可能说的是真心话呢? 她一路快走,直到走到湖边才停了下来。喘息着捂住了脸。 她好难过。 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隋清宴了。 她觉得眼眶有点发涩,缓了一会好不容易把眼泪憋回去了,手指就被握住一根根地掰开。 像昨晚他掰开她捂嘴的手一样。 她抬头看去,隋清宴站在她的身边,低头看着她。 “你追上来干嘛?”她扭过头去,“不是说好了不见面吗?” 他突然低头吻她,时然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他垂眸:“我们昨晚没有接吻吗?” 时然呆在原地。 “我喝醉了容易发疯。”他突然开始说别的,“我十七岁的时候不小心吃了带酒精的食物,然后回家摔了我很讨厌的那个播放器。因为它每天早晨在我起床的时候都会播放家训,强迫我听完才可以去锻炼。我清醒的时候从来不敢有怨言,因为那是那群人给我定的规矩,如果我违背了他们就会惩罚我。”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意识到,我喝醉了会做一些自己很渴望但是平时不敢想的事情。虽然我清醒之后并不会记得。” 时然咬住了嘴唇。 “我不知道我昨晚做了什么。但如果对象是你的话。”他顿了顿,“我是不是吻你了?” 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慌不择路地别过头去,脸颊滚烫一片。 隋清宴看她扭头不看自己,以为她还在生气,声音也低了些:“难道……我做了更过分的那些吗?” 时然几乎是兵荒马乱地回头看他:“你还有更过分的想法?!” 对上隋清宴的眼神,她急忙避开,下意识地想要逃跑,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人从身后拉住了手腕,隋清宴轻声:“我没有骚扰你的意思,我也不是那种轻浮的人。我只是……” 时然第一次听到了隋清宴略带慌乱的声音。 “对不起。” 时然听见他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又把自己关回了密闭的笼子里,不愿意向人展示着内心,也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情感。 他松开她的手腕,静静的立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她。 时然看着他:“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他一贯漠然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紧张的表情:“我没有。” 时然盯着他的眼睛:“昨晚,你抱着我,说喜欢我,又来亲我,现在和我说对不起,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隋清宴二十一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尤其是面对他人生中第一次喜欢上的女孩,他头一次生出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我不是。”他试图解释,“我是真心的,但是怕给你造成困扰……” 时然突然走上去,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隋清宴愣住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你。”时然松开手,“还是昨晚比较可爱一点。” 隋清宴摸了摸自己的唇,好像还沉浸在刚刚的惊讶中,时然转头就走,没两步就被他反应过来追上。她听见他的声音都带了不确定的狂喜:“……我可以吗?” 我可以成为特殊的那一个吗? 她嘟囔:“你讨厌死了。” 隋清宴伸手,紧紧抱住了她,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束光,而那束光将会带着他彻底脱离冰冷的荒芜。 时然埋在他肩膀里,耳朵都红透了。 她戳了戳他:“关于塞雷斯的事情……” “不重要。”隋清宴抱着她,语气渐渐恢复到平日的状态,“我不会让你有空想着他的。” 时然:…… —— 回忆篇倒计时了 八十六、任务 时然和隋清宴在一起了。对隋清宴来说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时然是他女朋友,毫不避讳在公众场合牵她的手。但对时然来说,她还是希望能低调一点,起码撑到隋清宴毕业,不然光是学校的各种议论就能压垮她。 在瞩目的情况下谈恋爱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两个人被迫转向接近于地下情的状态。隋清宴刚开始还不太高兴,但后来也无可奈何地接受了。 “唔……”时然有点喘不过气,“别亲了……我要学习……” 明明是来提前预约的自习室自习,结果正看着书就被他抱到了腿上亲。时然以前没发觉隋清宴居然这么粘人,在一起之后几乎每天都要亲好多次,以至于两个人的接吻技术全部突飞猛进,亲起来更难舍难分。 他微微退开了点,摸着她的脸颊,喘息着低声:“再亲一会好不好?保证待会不打扰你了。” 她垂着眸:“……就一会。不许超过五分钟。” “好。”他又吻住她,缠绵黏腻地舔吮起来。 一吻结束,她靠在他肩膀上,慢慢平复着喘息:“对了,你毕业后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隋清宴抱着她:“去帝科院,研究飞行器。” “你好像对飞行器很感兴趣?” “嗯。”他应了一声,“我爸爸以前是帝科院研究这方面的教授,我想继续他的研究。” “那你毕业了我们岂不是不能经常见面?帝科院离这里还挺远。” “我尽量每天都来看你,陪你一个小时。”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周末就去我那里住,周一我再把你送回来,好不好?” 时然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居然连他毕业后怎么安排都想好了,瞬间脸就烫起来:“谁要去你那里住……” 隋清宴低头吻她的耳朵,声音很轻:“我离不开你,时然。每分每秒都想和你待在一起,不想浪费。” “油嘴滑舌。”她戳了戳他的脸颊,“怎么我一开始看不出来呢?” 他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专注又温柔地看着她:“都是真心话。” 他又补充了一句:“只对你说。” 陷入恋爱中的时然已经彻底把任务抛到脑后了,反正她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享受当下每一天才是正经事,只是在一个月后的定期联络里,事情有了意想不到的转变。 “塞雷斯的任务迟迟没有进展,是因为你和别人谈恋爱了?”阴冷的男声微微提高了声音,一副不悦的样子。 “是。”时然很坚定,“我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任务没办法完成了,你们处置我吧,要退学还是做什么我都准备好了。” 那头冷笑一声:“什么男人把你迷成这样?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管不顾?他是谁?” 时然没吭声。 “你以为不承认我就查不到吗?” 时然顿了顿,不情愿地开口:“隋清宴。” 她连忙说:“你们千万不要伤害他,都是我……” “隋清宴?”那头似乎有点不可思议,“是隋家的那个吗?” “……是。” 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时然从没听过那人那么愉悦的笑声,一时间也不安起来。 “郁大人果然没看错。时然,你真的很有勾引男人的天赋。” 时然最讨厌这种轻浮的侮辱,用力地攥紧了衣角克制着自己内心逐渐愤怒的情绪。 “你做得非常好。隋清宴的优先级可比塞雷斯高多了。只是我们之前派去的人都没有成功而已。没想到居然被你拿下了。”男人继续笑,“我会马上向上面汇报这件事,从今天起你的任务对象变更为隋清宴,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他的心,然后等我们的命令,明白吗?” 时然很坚定:“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的。” “我们当然不会伤害他。只需要他站在我们这一边就够了。而这一切全看你的努力。”那边压低了声音,“事成之后,我们会许诺你永远的自由。你可以安心地继续待在他身边。” 时然始终不清楚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好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勉强应下来:“我知道了。” “不要试图反抗,时然。”通讯那头言语冰冷地提醒,“你也不想让隋清宴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时然慌了一下,她无法想象最讨厌被欺骗的隋清宴知道她一直在隐瞒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她本能地不想失去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要告诉他……”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听话。” 通讯挂断,时然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渗出了一片冷汗。她颓然地坐在了床上,慢慢地捂住了脸。 假如有一天,隋清宴知道了她的身份,她的任务,他会怎么样?会怀疑她的爱吗?会觉得她只是在利用他吗?他会听她解释吗? 她不敢再去想,闭上眼睛向后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两个人又甜蜜了一些时日,很快就到了剪秋节,这是帝国的传统节假日,全国放假,贵族学院也不例外。隋清宴很早就规划好了要趁这几天带她去斯丹玩。时然还没离开过帝都,又听说斯丹是四季如春的旅游胜地,因此非常向往。只是节假日都是旅游旺季,她搜了搜机票和酒店,被那价格震得半天都缓不过来。 出门一趟几乎要她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她有些苦恼,晚上躺在床上给隋清宴拨通讯:“不然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嗯?为什么突然不想去了?” “……太贵了。”时然小声抱怨,“我没那么多钱。” 隋清宴声音温和:“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时然知道隋清宴不缺钱,可总有种别扭的感觉:“我总觉得这样很奇怪。总是花你的钱,万一别人都以为我是为了钱才和你在一起的怎么办?” “那也是我有本事,别人嫉妒不来。” 隋清宴又劝了许久,总算让时然答应下来,她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就听见隋清宴说:“你一个人在宿舍?” “嗯。杜芯出去约会去了。” 隋清宴随后低声开口:“然然,这次的酒店我只订一间,一张床,可以吗?” 时然从床上弹了起来,瞬间反应过来:“你……你想做什么?” “想抱着你睡觉。”他倒是十分坦然,“你放心,毕业之前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时然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格外的滚烫:“你是不是在骗我。都睡一张床了你能什么都不对我做?” “不会做到最后一步,我保证。” 时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咬了咬唇:“你怎么这么好色!” 那头传来他语调微微上扬的轻语:“然然,你应该高兴,我是一个对自己的女朋友有欲望的正常男人。” 时然干脆捂住了脸,闷闷地回复:“变态!” 她又躺回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因为起伏飘忽的心情乱蹬了许久的腿,才抬起头对着终端回复他:“……不准做到最后一步!你要是有那种想法我就立马走人!” 说完她立刻挂了通讯,又把脸埋进枕头里,脑海里开始冒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象。 她居然还有点期待,这怎么可能!她绝对是被隋清宴给带坏了! 八十七、初试(微h) 斯丹作为帝国知名的旅游胜地,皇室避暑的专门去处,处处都透露着和发达的商业都市不一样的气息。时然他们一下飞机就有专门的空艇接他们到海边,一路上专门的导游向他们介绍着脚下斯丹的风景。这里坐落在海边,没有摩天大楼,最大程度地保留了自然的原始风貌,蓝瓦白墙,阳光明媚,海风清新,完全将人从嘈杂喧闹的大都市里带离出来,沉浸在这片动人的水土之中。 隋清宴说的酒店房间居然是海边独立的别墅设计,高大的树木和灌木将每间别墅都隔离开来,互相之间完全看不见,保证了绝对的隐私性。每间小别墅前都独享着一块沙滩,然后就是漫无边际的海,让时然瞬间产生了当地主的错觉。 放完行李两个人就去海底餐厅吃午饭。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新奇的场景,连饭都没怎么吃,全程全神贯注地看着旁边游来游去的鱼,觉得美丽极了。隋清宴看着她兴奋的表情忍不住笑:“明天有潜水体验,到时候可以近距离接触一下。” “真的吗?”她眼神都亮起来,“我还没潜过水。” “嗯。”他点头,“除了潜水还有水上游乐园。这里的项目还挺多,你喜欢我们都可以尝试一下。” “好。”时然开始期待起来,觉得这几天一定会让她印象深刻,留下终身难忘的回忆。 下午去海边玩,时然在公共沙滩上逛了一会,觉得人挤人实在是太不好玩了,海里就像下饺子一样全是人头,就干脆回到别墅,戴了个遮阳帽,蹲在私人沙滩上堆沙子玩。 隋清宴把遮阳伞搬了过来,从后面抱着她,时不时地捣乱一下,时然气鼓鼓地回头瞪他:“你不要捣乱。” 他亲了她一口:“去游泳吗?” 时然倒是有些心动,她是不敢下海的,顶多在海边走走,但别墅的后方就是露天的私人泳池,带个游泳圈倒是可以接受一下。她看了他一眼:“可我不会游泳。” “我教你。”他贴了贴她的脸颊,“我们去换泳衣,好不好?” 时然来斯丹之前特意买了两套泳衣,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心里有数的,比基尼的话她这种细瘦身材完全撑不起来,也不好意思在隋清宴面前穿,所以买了最传统的中规中矩的连体泳衣,反正怎么都不会出错。隋清宴似乎也不太在意这个,把她拉到泳池里先按在岸边亲了好几分钟,随后才带着她慢慢地在泳池里飘荡起来。 时然抱着游泳圈,歪着头看向他:“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你变了很多。” “嗯?” “上次我和你提过,想看你多笑笑,你最近笑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时然用手拍着水,“你以前好严肃的,整天冷着一张脸,超级可怕。” “因为我很开心。”他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和你在一起之后的每一天,都特别开心。” 时然哼了哼:“难道你之前就没有开心过吗?” 他沉默了一会,轻轻摇了摇头:“爸爸妈妈死后就没有过了。” 时然一时语塞,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要想这些沉重的话题了。” 他轻笑:“其实我很早就放下了。一直在想,也许死亡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解脱。这种压抑的环境,不待也罢。” 时然知道隋清宴家教严格,他过得非常痛苦压抑,在那种畸形的没有爱的环境下,才让他逐步养成了刚开始那种冷漠不亲近的性格,不过现在有她在,对隋清宴来说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你现在有我了呀。”她眨了眨眼,“你就当过去的一切是对你的考验,你已经成功通过了,然后呢上天奖励了你一个善良聪明可爱勤奋的女朋友,让你每天都很幸福。” 他忍不住笑起来:“嗯,你说得对。” 妈妈最后告诉他,让他坚强地活下去,一定会有人爱他的。他心如死灰地等了十四年,终于等来他想要的爱了。 他隔着泳圈搂住她,在她耳畔低声:“谢谢你。” 晚饭是在沙滩上吃的烧烤,酒店的人很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各种器具,时然跃跃欲试,结果因为掌握不好火候,一连烤焦了好几串肉串,浪费了食材让她心痛不已。好在隋清宴过来帮忙,最终才能让两个人准时吃上晚饭,海鲜和肉类的味道鲜美,时然一口气吃了好多,饭后也不想再出去逛了,就窝在别墅里和隋清宴一起看电影。 连着两部电影看完,她有些困了,打了哈欠:“我去洗澡了。明早还有活动呢。” “好。”隋清宴关了屏幕。 结果时然洗完澡,在吹头发穿衣服的时候犯了愁。她平时晚上睡觉是不穿内衣的,因为不太舒服,但今晚毕竟要和隋清宴睡一张床,是不是还是穿一下比较好? 她想了想,还是穿上了内衣,走了出去。 隋清宴紧接着也进了浴室。时然躺在床上,听着哗啦啦的水声,看着磨砂玻璃模模糊糊的影子,莫名地红了脸,用被子裹紧了自己,闭上眼催眠自己赶紧睡着。 可是心跳得太快,一直到隋清宴出来她还是非常清醒的状态。闭着眼睛感受到他在床的另一侧坐下,掀开被子钻进来,然后凑过来抱住了她。 她全身都绷紧了。 隋清宴撩开她的发,在她的后颈浅浅地吮吻着,时然本来就敏感,感觉身体都麻了大半,忍不住睁开眼低哼:“你别……”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掰过她的脸吻了下去。在床榻间这样细致亲密的缠吻让两个人都莫名地热了起来,时然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的手指从睡衣下摆钻进去,伸手按住他,脸红到耳根:“你……” 隋清宴声音都有点哑,手指在她背后摸到内衣的搭扣,啄吻她的唇:“喜欢穿内衣睡觉?” “当然不是。”她小声,“我……就是有点……” 她红着脸躺在身下的神情实在可口诱人,隋清宴忍不住又吻住她的唇,吮着她的唇瓣喘息着开口:“别怕。” 时然垂着眸,咬着唇小声地应了一声。 修长的手指摸索着解开搭扣,她只感觉胸前一松,随后在背后作乱的手就绕到胸前握住了从束缚中被解放出来的软乳。时然完完全全是头一次被人这样亲密地触碰,紧张得忍不住揪紧了他的衣领,喘息声急促得不行。 她抱住他的脖子,恨不得将头全埋到他的肩膀里去,又羞又麻地想躲开那只钻进她胸口作乱的手,却被揉得身体都软了,不自觉地发出小声的轻哼:“别……” 软嫩的乳肉随着她急促起伏的胸口不断地往他手里撞,手指微微一收拢就能将那弧度握个满怀,像豆腐一样滑腻,又像牛奶一样流淌着溢满他的指缝,他喘息都沉了些,手下揉弄的力度又重了几分,揉得时然抱着他抱着更紧,无助地低声呜咽。 隋清宴低下头,没耐心去一颗颗解她的扣子,干脆将她开襟的睡衣套头脱掉,挂在手肘处的内衣也一并扔到一边。时然上半身被脱了个精光,感觉到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羞得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些不自然地缩起身体,却很快被他压了下来,微凉的唇瓣落在颈侧,引起一阵酥麻的气息。 他浅浅地亲,随后是带了点力度的吮舔,一寸寸地吻过她肌肤,从颈侧到肩膀,吻得缠绵黏腻,像是虔诚地亲吻他的宝物一般。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肌肤上,让她忍不住战栗,不自觉地抱住了他,唇边溢出又软又轻的呻吟,整个人好像被抛到了云端。 他一点点吻到她的胸口,张口含住刚刚被他掌心手指抚慰过的绵软,感觉到身下人陡然绷紧的身体,于是细致专注地舔吮起来。白嫩的胸乳全是他刚刚留下的浅浅的指痕,他用舌尖一一舔过,像是安慰一般,随后用吻痕重新又覆盖了它们。刚刚被揉得发硬的乳尖此刻也被他含进嘴里,伸出舌尖细细舔弄,听到了她越发甜腻的喘息。 时然只低头看了一眼就再不敢去看,他吻完一边又去吻另一边,张口吞吮着乳肉,好像在品尝什么极品美味一般。她都从头到脚都是麻的,连身体都好像不由自己支配了。他亲吻的动作缓慢温柔,但又情色意味十足,让她总有种自己在一点点被他吃掉的迷茫感。 她瘫软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吊灯,思绪恍恍惚惚,心想原来被亲也可以这么舒服。 隋清宴一直吻到她的小腹,几乎是将她正面亲了个遍,随后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赤裸着伏在床上,顺着她的后颈又吻了起来。 时然从没想过会被这样对待,她抱着枕头不住地喘,后背传来的被吮舔的濡湿感让她轻哼出声。隋清宴吻到她的腰侧,感受到她明显的颤抖,亲了亲,嗓音低哑:“喜欢被亲这里?” 她乱哼起来,不自觉地伸手到背后摸到他的脸颊,细细地喘息:“怕痒……” 他低低地笑。 漫长暧昧的舔吻结束以后他又将她翻了回来,面对面地把她搂进自己怀里,时然几乎快软成一滩泥,脸颊潮红,迷蒙着眼神看着他,白皙的肌肤上全是他吮出来的红色印记,看起来诱人极了。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伸手探到她的腿间,她还沉浸在刚刚的奇妙快意里,整个人晕晕的,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手指摸到了柔软的腿心。 隋清宴没想到光是睡裤就摸到了湿润的一片,他探手进去,在她的呻吟声里摸到了她几乎湿透了的内裤。 他觉得自己喉咙都有点发紧,将她搂紧了些,在她耳边低声:“怎么湿成这样?” 时然咬着唇往他怀里躲,不敢抬头看他。 他觉得自己的理智有点崩塌,自己的小女友好像体质特别敏感。只是亲一亲就出水这么多,要是真肏进去了……他觉得自己呼吸都急促起来,但还是努力提醒着自己,亲了亲她的脸颊:“有点糟糕。我现在脑子里有很多龌龊的思想。” 时然小声:“你答应我的。” “嗯。”他又吻住她的唇,喘息着回答,“你放心。” 说着,他拨开内裤,伸手摸到她湿漉漉的腿心,时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身体软得更厉害,胡乱地哼:“你……你……” 修长的手指来回蹭着紧闭的花唇细缝,两片软肉不时浅浅地吞进他的指尖,热切地表达着主人的渴望。他一点点摸索到她腿间那颗敏感挺立的肉蒂,伸出指尖按了按,就听见她急促地呻吟出声。 时然被刺激得抱住了他的手臂。 隋清宴手下动作不停,就着她湿漉漉的水液不甚熟练地揉弄她脆弱的阴部,一边俯身吻住她的唇舌。时然平时自己都没怎么摸过,更别提被他这样对待,整个人颤抖起来,连亲吻都堵不住她喉咙间模糊的哭吟喘息。 她敏感,又是第一次,高潮来得格外快,呜咽着在他怀里许久都缓不过来。 隋清宴低头亲她的脸颊,起身把她的睡裤内裤都脱了,从床头扯过纸巾替她细细擦拭,略微粗糙的纸巾磨过还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的敏感娇嫩的肌肤,刺激得她又哆哆嗦嗦喷出一股水液。 他低下头,凑过去仔细看她腿间的景色。饱满软嫩的阴阜里颤颤巍巍地藏着两片柔软的花唇,伴随着高潮余韵轻微地颤抖。湿漉漉的情液化开一片,闪着晶莹的光,将那生涩细腻的肉缝沾得更加诱人。 时然被他这么专注地盯着腿间,羞得要死,忍不住夹腿想推开他,却被他强硬地分开。他俯身亲了亲花唇软肉,哑声开口: “然然,让我舔舔好不好?” 时然捂住了脸,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哭吟。 隋清宴到底是第一次,也不怎么会,虽然之前特意做了理论知识的储备,但真的上阵了之后又有些拿不准操作方式。于是亲、吮、舔轮番上阵,时然被刺激得哭出声,呜呜咽咽地求他不要了。 他微微喘息:“不舒服?还是弄疼你了?” 他低头又去看她的腿心,刚刚舔过的穴口微微吞吐张合着,让他忍不住感叹,好小的穴口。他将来真的能进去吗?视觉冲击让他有些克制不住地开始幻想,咬了咬牙才忍住下身的冲动。 他又舔弄了两下,就发现舌尖又尝到一丝湿润。 时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他当成了试验田,他新奇又好学,哪里都要看一看、亲亲舔舔,甚至还会变换着力度去测试她最喜欢哪种。她本就敏感,又是第一次被人舔穴,哭得不行,被他长时间地玩弄着浑浑噩噩地高潮两次,到后面一碰就出水,花唇颤缩不已,湿湿嗒嗒地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他再也忍不住,起身压住她,低哑地喘:“用手好不好?” 时然眼里一片水雾迷蒙,抿唇点头。 他将硬得快发涨的性器从衣料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刚想哄着她给自己弄一下,就发现她睡过去了。 几乎是瞬间,在回答完他之后。 她脸上还残留着情欲高潮的红晕,呼吸平稳绵长,完完全全熟睡过去。 他看着她的脸,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随后又笑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止不住上扬的唇角,虽然下身情欲难忍,但他内心从没有想此刻那么满足过。 他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语气温柔:“我爱你,晚安。” if线校园番外一、自习室play 阅前须知:该番外发生的世界线为时然和隋清宴并没有被拆散分开,而是一直恋爱下去,毕业了也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这个if线主要是为了写一些校园play,不必深究和主线的关系,无脑吃肉就好。 时然试图集中全部精力看电脑屏幕,不断地深呼吸,手指在键盘上一下一下地敲击,发出清晰缓慢的声响。 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她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一只手从她的制服衬衫下摆探了进去,缓缓地在她胸前揉弄。 指尖擦过乳尖,她不由自主地喘息了一声,手指颤了一下,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错误的方向,清脆的按键声响起,她看着屏幕上的错误字符,连忙按下删除,就听见身后人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又错了。” 隋清宴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握着她的指尖在一旁的计数器上又按了一下,吻了吻她的颈侧:“然然欠我多少下了?” 安静的自习室内,时然背对着他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看起来衣衫完整,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她的裙摆下掩盖着什么。 时然彻底投降,潮红着脸伸手撑着他,想从他身上起来,结果还没起身一点,就被他又拉了回去,轻微的水声在安静的室内突兀地响起,被吐出一丝空隙的小穴又结结实实地被彻底塞满,性器的顶端重重凿向深处,被软肉严丝合缝地死死咬住,快感刺激得两个人都忍不住沉沉地喘息。 “要去哪?”他亲了亲她耳后的肌肤,嗓音有点哑,“论文还没写完。” “不写了……”她摇头,被插得腰都软了,觉得思绪都开始飘散,“不写了呜呜……” 她极度后悔一时嘴硬,在隋清宴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写论文的时候完全可以心如止水,哪怕是男色当前也不能动摇。他当时没说什么,结果今天自习居然亲自抓着她实践,美其名曰“替她测试一下她对学术的忠诚程度”,还弄什么惩罚机制,打错一个字要挨重插一下。几分钟过去了,时然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没打出来,还错了无数次,被他不慌不忙地全记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计数器上的数字,本能地感到腿软:“我投降!我错了……不来了不来了!” 整个人被撑满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刺激,时然不自觉地动了动腰,就感觉到穴肉和性器互相摩擦,生出一片酥麻的快意,她咬着唇微微哼了一声,刚想试着更大幅度一点的动作,很快又被身后人按住了腰:“嗯?还想偷吃?” “不……我……”她被折磨得不上不下,眼泪都快出来,“你别闹我了!” 隋清宴也是能忍,俊脸染上情欲的绯红,可眼神比她清明多了,喘息着咬住她的耳垂:“看来这个方法不太好,这样吧,打对一个字奖励一次,这样能不能提高然然的效率?” 有什么区别吗?! 时然决定硬气一点:“……不做就算了!” 她咬着牙起身,没想到整个人被隋清宴握着腰从身后抱了起来,让她趴在了桌子上,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重重地从身后顶撞了一次,性器挤开层层迭迭的软肉,将她彻底撑开填满,微微上翘的顶端直直地撞上深处的敏感点,迸发出要人命的极乐,时然受不住地呻吟出声,爽得腿间又湿了一片,黏腻的液体顺着结合处湿湿嗒嗒地往下淌。 “呜……”她呼吸都在颤,被他不下不上吊着、饿了许久的身体突如其来地吃到了一口美食,满足感让她兴奋得身体都紧绷。 隋清宴这时突然又停住了。 “隋!清!宴!”时然快气晕,觉得这个人就是故意报复她,怎么会有人连学术论文的醋都吃?! 好在隋清宴被她勾得也忍不下去了,将计数器推到她眼前,点了点:“计数,现在开始惩罚。” “然然数错了就翻个倍。” “啊?” 然而时然还没醒悟过来到底该怎么翻倍法,他就克制不住地狠撞起来,时然瞬间就被顶丢了全部理智,瘫在桌子上又喘又吟,指尖扣着桌子用力到发白,眼神都涣散起来。 “嗯……别……呜……太重了……”她模模糊糊地喊,声音闷在手肘弯里,“桌子好硬……呜呜……” 他力气一贯大,在床上的时候不觉得,真趴在桌子上被那样的力度狠弄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身下的桌子摩擦起来有多疼。 隋清宴闻言抽了出来,抱着她让她半靠在沙发椅上,双腿打开露出腿心鲜艳欲滴的淫靡景色,他调整了一下角度,俯身又插了进去。 两个人开荤还不久,做的次数并不多,还是第一次尝试这种姿势。时然双腿几乎是悬空地挂在他的臂弯,唯一的依靠就是身后的沙发椅背,被刺激得不断地吸气,声音也带了点哭腔:“轻点……轻点呀……” 沙发软,他见她没喊难受,便放心下来,全然不顾她的哭求,随心所欲地狠入起来。刚刚的几分钟是对她的撩拨,又何尝不是对他的考验,顶端早就被贪吃磨绞的软穴绞出了前精,让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管,只想把正餐全射进她的小穴里。 时然觉得自己大概是前面被撩拨得空虚极了,因此此时身体格外的敏感满足,双腿夹着他的腰,随着他起伏的动作不断地摇晃。 “然然。”他又重重顶到最里的嫩肉,刺激得时然腰背弓起不住地喘息,穴肉不自觉地夹绞,爽得他喘息都有点颤,咬牙微微克制着,“还剩多少下,数了么?” 时然神智都飘了大半走了,怎么可能会数? 她避开话题:“你……你待会还要去上课呢!” 隋清宴没接话,只是下身又加重了力道和速度顶弄,他越来越狠,时然完全招架不住,脸颊到耳尖潮红一片,整个人被困在他的怀抱和椅子里椅子里无处可躲,将他所有的冲撞全吃了下去,迷离着眼只会呜呜咽咽地乱哼:“好重……太涨了……清宴……” 隋清宴看她眼神都是飘的,身体反应更加热烈,呻吟声也逐渐语无伦次起来,知道她是快到了。手指探到湿淋淋的结合处摸她的阴蒂,指尖带了点力度揉弄,下身沉腰发力往深处顶,没几下时然就不行了,张唇短促地呻吟一声,细腻柔软的身体紧绷,性器还满满当当地堵在穴内,就这样都没堵住穴内深处喷出的一大股阴精,淅淅沥沥地往下淌,打湿了身下的沙发椅,晕染出深色的水渍。 时然一时间登上极乐的巅峰,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一瞬。 他俯身吻她的唇,含着她的舌尖低声问:“舒服吗?” “舒服……”时然无意识地喘,她没想到自己在自习室这么随便一做还能被他弄到潮吹,长睫微微地颤,还挂着生理快感溢出的泪滴,小声喃喃,“喜欢……” “嗯?”隋清宴没听清,“说了什么?” “喜欢你。”她又重复了一遍,伸手抱紧了他。 她清楚自己身体的敏感全是来源于对他的爱意,爱意和性欲迭加的冲动让两个人都完全沉沦在性事里,享受着情人间最巅峰的快乐。 隋清宴尤其喜欢听她说这句话,心狂跳不止,俯身将她完全地搂进怀里:“我也喜欢你。” 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 他吻她的脸颊,就着她高潮后的小穴再次抽送起来。时然全身都软了,被肏狠了也没法反抗,只会哭着求饶,什么好听的话都肯说,身体也更加敏感,高潮来得更轻易更猛烈,两个人挤在沙发椅上激烈地动作,时然甚至觉得这椅子都要被他们俩压翻。 室内一片旖旎间,门口的显示屏突然传来平静的电子音:“温馨提示,时然同学预定的08642号自习室还有十分钟使用时间……” 十分钟! 她吓了一跳,连忙想推开他,可隋清宴本来就快要到紧要关头,哪能就这么放她走。他张着唇微微地喘息,眼底一片情欲的汹涌,耳尖爬上薄红,因为用力,身体的肌肉线条都清晰地浮现出来。 时然有些慌:“就剩十分钟了……” 这要是下一个用自习室的人在门口等着了那可怎么办?时间到了自习室的门是会自动解锁的! “很快。”时间不多,他也不再折腾,握着她的腰,几下重重的深顶,性器顶开层迭的软肉缠咬,直直狠撞上宫口的细缝,时然手指揪着她的衬衫,被这下刺激得呻吟着到了高潮,水穴下意识紧绞,夹得他闷哼一声,也不再忍,放松精关开始射精。 浓稠的精液大股地飚进水穴深处的细缝,时然被深射得吟喘出声,下意识想躲,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呜咽间承受着他最后的爆发。 “乖。”他俯身吻她的脸颊,嗓音沙哑,喘息声起伏不止,腰腹紧绷,显然也是爽到了极点,“马上就好。” 室内的淫靡渐渐平息,时然窝在椅子上蜷着腿,腿心还有些许浓白的液体缓缓地往外渗。她头发制服全都凌乱无比,一看就是刚刚被蹂躏过的模样。隋清宴起身清理了一下,扣好腰带,系好衬衫扣子,俨然又是那个表面高冷不亲近的优等生。时然瞥向他腿间,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么斯文貌美的一个人,居然床上这么重欲。 尺寸也可怕,体力也好得不行。 她有些庆幸,要不是今天他还得去上课,而且自习室的使用时间快结束了,自己肯定得脱层皮。两个人上次做还是五天前,隋清宴不吃了她才怪。 隋清宴打理好之后又来给她清理,等他替她扣上衬衫的扣子的时候时然才想起来:“十分钟是不是过了?门外怎么没人进来?” “因为下个时间段是我定的。” 隋清宴说着,转身往门口走去,他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剩下两个小时你就继续用这里,刚刚替你叫了咖啡和点心,补充点体力,待会机器人会送过来,你安心学习。我的课差不多也两个小时,结束之后你就在图书馆门口,等我来接你。” 时然点点头:“一起去吃晚饭?” “嗯。”他应了一声,“然后去我那里。” 时然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周五。 自从隋清宴把校外的房子安顿好了,周末就带她过去住,两个人第一次也是前段时间半推半就意乱情迷地滚在一起的,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时然摸了摸脸颊,好像刚刚的情欲还没有散去:“这周我就不去了。” 隋清宴漆黑的眸看向她。 “我论文还没写完!”她抱怨,“你肯定又要缠我一个周末,我这周末再不努力就完蛋了。” “不是说我动摇不了你?” “明知故问!”时然瞪他一眼,伸手推他,“好了好了你赶紧走,上课要迟到了。” 隋清宴被她推着往前走,时然拉开了门,正想把他送出去,就看他按住门,利落地又关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捧着她的脸又吻了下来。 吻持续得并不久,但格外缠绵。分离时他微微喘息:“离别吻。” 眼神清亮。 “你真要迟到了!”时然红了脸,伸手推他。 “嗯。”隋清宴打开门,“我先走了,晚上见。” 时然朝他挥了挥手,关上门坐回椅子上,觉得还是心浮气躁,在自习室里转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拿了机器人送来的餐点开始认真学习。 过了一会她的终端突然传来一条消息: “用完自习室之后记得点一下‘清理’。系统会自动通风换气,还有机器人来打扫的。” “沙发椅是重点,可以备注一下。” 时然瞥了一眼沙发椅上干了的水渍,捂住了脸。 没脸见人了! 八十八、决心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时然和隋清宴在沙滩上闲逛。走着走着,她看到远处有一个亮亮的东西,连忙小跑过去,兴奋地以为自己发现了贝壳,结果却是别人落下的金属钥匙扣,在太阳的折射下散发着刺眼的光。 她有些泄气地将钥匙扣又扔回沙子里:“白高兴一场。” “这里每天这么多游客,理论上是不会有贝壳的。”隋清宴也在她身边蹲下,安慰着她,“喜欢捡贝壳的话,我们下次可以去私人沙滩,那里被保护得比较好。” 时然哼了哼:“也不是非要捡啦,就是觉得在这里遇见贝壳还挺难得的。” “这里确实人太多了,有点无聊。” “也没有啦。”她回答,“和你在一起,在哪都很开心。” 他心动不已,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时然吓了一跳,连忙看了看四周:“这可是在外面!你收敛点!” 他笑,似乎丝毫不顾忌周围来往的人群,俯身深深地吻住了她。 两人正难舍难分的时候,时然听见了身边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带着犹豫的语气:“……清宴哥?” 时然瞬间推开隋清宴,转头就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站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 她脸几乎是瞬间就红了起来,立马站起身,扯了扯遮阳帽,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隋清宴也慢慢起身,语气不冷不热地回复:“好巧。” “你也来斯丹玩吗?这个是你女朋友?我刚刚看你和她接吻,还以为我认错人了。”男生挠了挠头,“以前从没见过你身边有女人。” 时然拉了拉隋清宴的衣角。 隋清宴侧身介绍:“这是我的堂弟,隋清河。” 他紧接着又看向隋清河:“这是我的女朋友,时然。” “时然姐姐你好。”男生腼腆地伸出手来,“不对,该改口叫嫂子,嫂子好。” 时然被这称呼叫得不好意思起来,伸手回握了一下:“你好。” 打完招呼以后,隋清河邀请他们去他朋友那里的烧烤派对,说都是隋清宴认识的人。时然本不想去,毕竟那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但考虑到隋清河是隋家人,还是要在他面前保持好形象,而且那些人都是隋清宴认识的,不能随便摆出高姿态,于是答应下来。隋清宴看出她不想去,转头对隋清河说:“我们去打个招呼就走。” 一到烧烤地点隋清宴就被层层围住了,大家眼神都不住地往时然身上瞟,似乎都非常好奇能拿下隋清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时然被这些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着,等着隋清宴的寒暄结束。 过了一会,她抬头,发现视线里已经没有隋清宴的身影,于是歉意地婉拒了一些邀请她喝酒的人,往小树林后面走去,没走几步就听见隋清河的声音。 “清宴哥,你是认真的吗?你应该知道家里不可能同意的。” 隋清宴声音很冷:“我有打算。” “你……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疯狂阻止你们的。你们根本不会有结果。” “我知道,但我这辈子就认定了她了。” 隋清河怔了怔,显然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坚定,半晌微弱地回复一句:“好吧。家里那边我不会提的。” 时然慢慢地转过了身,向原来的方向走去。 虽然恋爱很幸福,但是现实总是要面对的。 她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明媚刺眼的光线将整个沙滩都照得金灿灿地冒着热气,她发了一会呆,被人从身后抱住,隋清宴问她:“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她伸手指向远处的海:“在看那里。” “我们下午出海玩?” “好。”她一口答应,转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只有我和你哦。” 隋清宴看着她笑了起来,她也笑了起来。 哪怕未来是艰难险阻,我也愿意陪你一起面对。 我爱你,我也想要你爱我,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时然迎着海风,微微闭了眼。 下午的游艇一路开到了离岸边很远的地方,四周是无边无际的绸缎一样的蓝色海面,在阳光的照射下,起伏的海浪闪烁着钻石般的光点。 船长在驾驶室里负责控制航行,还有一个负责后勤的工作人员,除此之外游艇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躺在甲板上抱在一起,欣赏着宁静的海面和天空,心底里都溢出了满足。 时然突然开口:“我觉得我们这样很像在度蜜月。” 他搂着她:“蜜月我们可以出国,比这里还好玩的地方有很多。” 她侧头:“你怎么连蜜月去哪都想好了?” “我什么都想好了。”他吻她的脸颊,“未来起码十年的计划,我都有基本的架构了。” 时然心思不宁地开口:“我们……真的能一直顺利地走下去吗?” 隋清宴只当她是因为上次在隋家受的打击而不自信,于是抱紧了她:“没有人能拆散我们,然然,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他贴着她的耳朵,语气坚定而又缱绻,是只对她一人诉说的真心话:“我爱你,永远爱你,你在哪我就在哪。” 时然轻轻“嗯”了一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我当真了,以后要是被我发现你背叛我了,你会死得很惨哦。” 他握住她的手指:“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话音刚落,他又想起了什么:“反倒是我应该担心你,时然同学,上周是不是又有男生给你献殷勤?” 时然装傻:“有吗?” 他在她脸颊上极轻地咬了一口:“你不让我去教学楼下等你,我就在对面的咖啡厅坐着,结果看见一个男生想帮你拎包,是不是?” “那我也拒绝他了呀!”她连忙澄清,“但大家都是同学,他好心帮我,我总不能给人家甩脸色,你说对吧。” “回去就公开。”隋清宴实在是受不了她周围那些男生虎视眈眈的眼神,恨不得将她从头到脚都盖满“隋清宴所有,请勿觊觎”几个大字才好。 时然见他又想讨论这个话题:“你答应我暂时不公开的!” 他抿唇,显然有些不开心。 “好啦!”时然去亲他的嘴角,“吃醋精,不许生气了。”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深入的亲吻让两个人的身体不自觉地互相靠近,轻蹭摩擦出酥麻的电流。隋清宴的吻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吻到她的颈侧,解开她的扣子又去吻她的锁骨,同时一只手探到她的短裙下,顺着大腿内侧一路往里摸。 时然喘息:“船上还有人呢。” “他们看不见的。”他唇瓣在她胸口细腻的肌肤上流连,滑向弧度起伏的嫩乳,低声,“早上留的印记还没消?” 一提起早上,时然抱怨:“还不是你弄的。今晚我不要和你睡一张床了。” 哪来那么多折腾她的花样。 他似乎是真的思考了一下:“不睡床也行,我们可以挤一挤沙发。” 时然见他故意误解自己,气得掐他的腰,他笑着抱她,两个人又闹成一团。 游艇上欢乐甜蜜的笑声话语声久久不散,渗进带着咸湿气息的海风中,慢慢地飘散在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上。 那时的他们都坚信,他们可以就这么走下去。无论遇到什么,他们都不会放弃爱对方的心。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无论是生还是死。 —— 回忆篇到这里就结束啦 下章回到现实时间线了 八十九、选择 乔希琳手腕上的终端突然发出清脆的“滴滴”声,在外面等候的人才像是终于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一样恍然清醒。她起身,推开门匆匆地走了进去,隋清宴也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 时然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无声地流泪。 “时然,你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乔希琳拔掉她身上那些仪器,关切地问,“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做了一个梦……”她语速很慢,“很长……很长……” 隋清宴走到床边,拿起手帕替她擦掉眼泪,低声喊她:“然然。” “我想起来了。”时然转头看向隋清宴,有些哽咽,“我都想起来了。全部。” 他一时间也有点红了眼眶,低头贴着她的额头:“都过去了。” 时然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这并不是由于过往的记忆有多悲伤,而是过去19年的记忆突然间填补了她大脑的空白,让她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又有种不能早点想起它们的遗憾。 她终于不是一个残缺的人了。 她全都想起来了。 十年前。 十四岁的时然站在孤儿院的办公室里,像一件商品一样被人从头打量到尾。她有些害怕那过于露骨的目光,微微抱紧了手臂:“请问……有什么事吗?”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女人看着她,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院长看向时然,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时然,这位夫人愿意收养你,你愿意和她走吗?” 时然有些犹豫:“不好意思,我……” 中年女人并不着急,而是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你不用着急做决定,我先带你参观一下未来的家,可以么?” 家。 这个词让她有一瞬的恍惚。尽管她在孤儿院有许多同伴陪伴,并不孤单,可她始终对这个词有着最深的渴望,渴望家庭的温暖,渴望避风的港湾。 她有些触动,抿了抿唇:“……好。” 她走出办公室,看到了一直等在门口角落的那个道貌岸然的男志愿者,他看向她的眼神有贪婪更有不安,像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猎物快要飞走的无能为力。时然快步离开了他的视线,跟上女人的步伐,走出孤儿院的一瞬间,她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力消失了,整个人瞬间就轻松起来。 像是逃离了一个注定了她命运的牢笼一样。 女人带她上了车,向她自我介绍:“我姓郁,在皇宫里工作。” 皇宫?时然有些惊讶。 “实不相瞒,我们目前在挑选一批有资质的孩子进入皇宫工作。我很看好你,时然。你的气质很独特。” “什么意思?什么工作?” “执行一些秘密任务的工作。”女人笑了笑,“为全帝国最尊贵的那位大人。” 时然年纪小,不太理解,拘谨地问:“这么重要的工作……为什么选我?” “我说了,因为你气质很独特。我走过很多孤儿院,你要知道,在这里的孩子都是没有家庭的,他们很可怜,不被关爱、充满孤独,有些甚至会有仇恨,能始终保持热忱的心的人少之又少。我之前观察过你,你在孤儿院人缘也特别好,很受欢迎,天生性格讨人喜欢。有能力的人我们不缺,缺的就是你这种与生俱来有天赋的人。” 姓郁的女人继续劝说她:“你在孤儿院这么待下去也就这样了。但是来我们这里,会是一个全新的机会,你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不用在孤儿院里为了每周固定份额的食物而发愁焦虑。” 时然踌躇着捏了捏衣角,有些不安:“我能做些什么呢……” 女人笑:“以后你就知道了,是一些比较轻松的任务。” 时然跟着她下了车,走进了一幢大楼里。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公司,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在办公桌旁穿行,时然抱着包,抬头好奇地打量了一圈,很快被一个阴冷的声音拉回了思绪:“郁大人,这是新人?” 她抬头看去,一个面相沉郁的男人正盯着她,那目光里像是淬着毒,冷酷无情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锋利得仿佛要将她刺穿。 “暂时不是,我带她来看看。”女人笑了笑,“让她熟悉一下。” 时然跟着她参观了一圈办公室,又去参观了宿舍,最后两个人在楼下的咖啡厅面对面地坐下。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女人对于这种情况并不觉得棘手,而是微微地笑:“我知道你有很多顾虑,但是你放心,你来了之后我们会安排你上贵族高中,毕业以后也会进入帝国贵族学院,我们会给你最好的教育。” “上学?”时然眼睛亮了亮,“我可以上学吗?” 孤儿院里虽然也有学上,但那都是政府组织的公立福利学校,和女人口中的学校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上学,就意味着她有知识,她可以交到朋友,她可以过上同龄女生那样普通温暖的生活,尽管她并没有父母。 她想努力走上正常向上的道路。 她向往着那样的生活。 “当然。”女人看她心动,挑起唇角,“只要你愿意效忠那位大人,听从我们的任务安排,我们会给你你想要的生活的。” “时然,你放心。我们绝不会亏待你。” “郁大人。”目送着送时然回孤儿院的车离开,毒蛇一般的男人突然又出现在女人的身后,“为什么是这个小姑娘?她看起来并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她没有仇恨、没有执念,很难忠心耿耿,不好掌控的。” 女人却并不在意:“我看人什么时候错过?放心吧,忠不忠心不重要,我知道她一定能帮我们达到我们想要的目标。那位大人说的那个任务,在筹备了么?可以交给时然。” “可……”男人不赞同地皱起眉,随后又服了软,“这一批贵族继承人年纪都还没起来,还有几年……那我安排一下她去培训。” “不用了。不用任何培训,就让她这么成长好了。”女人拨动着手腕上的终端,“那双眼睛要足够的清澈,才能骗到男人愚蠢的真心。” 五年前。 “你说你想退出?”男人站在桌边,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冷冷一笑,“果然,攀上了高枝就开始忘恩负义了是吧?” 桌后正坐的女人看不出喜怒,只是随意地用手逗弄着腿上的猫。 “我没有。”时然急忙解释,“我很感谢你们这五年的照顾,给了我学习的机会,还让我进这么好的学校。只是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做不了你们交给我的任务……我知道你们培养我花了很多精力和资源,我以后工作会努力还上的,你放心,组织的事情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 “你以为……”男人还想开口,就被女人打断了。 “可以。” 男人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郁大人……” 女人保养精致的脸颊出现了一丝微笑,她缓缓起身,猫从她的膝盖上一跃而下,眨眼间消失在角落里。她绕过桌子,走到时然身边,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开口:“只是不要忘了,时然,你能有今天,都是谁的功劳?” “我不会忘的。”时然咬了咬唇,“如果以后你们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她换了个说辞:“以后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尽力的。” “那就好。”女人微微一笑,“你出去吧。” 时然还是有点不敢置信:“你们就这么……答应了我了吗?” 她来之前做好了不会被答应的准备,没想到事情居然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有些激动,手指都紧张得颤抖起来,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女人笑着挥了挥手,时然又惊又喜地向他们鞠躬,转身雀跃地跑出门去。 “大人。”门被重重地关上,男人不满的声音响起,“我很早就说了她不会忠心的,现在我们培养她的成本全部打了水漂……” “谁说打了水漂?”女人唇边含笑,目光却透露一丝威压,“隋家已经查到我们头上了,你务必让人把时然的真实身份放出去。” “您是想……借刀杀人?”男人不确定地开口,“可隋家不一定会杀了她,讲不定给她一大笔钱让她离得远远的呢?”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蠢?”女人叹了口气,“隋家动不动手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隋清宴知道是隋家杀了时然,你懂么?” 男人眼睛一亮:“大人不愧是大人。我这就盯着他们的动态,时刻准备下手。” 女人走到角落里,将猫又抱了起来,手指缓缓地抚弄着细腻的绒毛,全然不顾猫咪的挣扎,轻笑一声:“不管隋清宴动心到了什么地步,只要时然死了,他和隋家之间的裂痕就永远存在,到时候我们就会有机可乘。” 她慢悠悠地低语:“死人的嘴才是最牢的,时然。” 她转头看向门,几分钟前女孩离去时欣喜的脚步像是以为自己终于挣脱了牢笼的束缚。可只有她知道,前方等待着女孩的是什么。 都是骗人的。 时然从回忆里抽离,茫然地看向天花板。 “我们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事成之后,我们许诺你永远的自由。” “时然,只要你听话,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你可以离开。” 直到最后,她还对他们留有一点不该有的幻想,沉浸在他们编织的谎言之中。她没想到的是,在她失忆之后,他们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结束她的性命,榨干她的价值。 她在他们眼里,从来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趁手的工具。工具的价值,全部来自于隋清宴。 而她和隋清宴,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尽管她从没有利用过他,可她的身份,本身就成为了悬在他头上的一柄利刃。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一天,他对她的爱,都会利用来刺向他自己。 她不愿看见这样。 这五年两个人的痛苦,全都来源于那不该萌生的心动。如果她当初和塞雷斯在一起,没有和隋清宴发展出任何可能性,那么今天,隋清宴会在帝科院继续他的理想,而不是在军队里吃尽苦头还差点丢了性命;他也不会脱离他的家族,甚至试图和他们对抗,背上不孝的罪名;直到今天,他可能还会因为她的身份被威胁利用,甚至为她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不该是这样的。 她缓缓地握紧了手心。 她想起那天在拉瑟餐厅里见过的那个女人。组织对她绝对还没死心,他们还试图通过控制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隋清宴绝对也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隋清宴,对上他的眼神,他正温柔地替她擦拭着眼泪,低声问她:“然然,怎么了?”。 他会恨她吗?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他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爱自己。正因为这样,她不能容忍这份爱反过来变成伤害他的利器。 她的事情,她要自己去解决,她该和他们做个了断。当初进入组织是她自己不成熟的决定,如今那也应该由她自己去亲手结束。 他们没有权力这样随意拿捏她的生命,而隋清宴也没有义务替她去承担所有的事情。 甜蜜也甜蜜过了,该品尝的也都品尝过了,这场本不该发生、痛苦挣扎的爱情就该到此为止了。他们曾经不愿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结果撞得头破血流,差点在黄泉相见,这一次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有她的路,隋清宴也该去做他的事情。他们不能再因为对方而被伤害了。 爱是希望对方变得更好,而不是两个人拉扯着满身伤口。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家族、阴谋、利用、算计、死亡......早已回不到当初校园里那么纯粹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她下定了决心。 分离总是痛苦的,但就像是从肉里拔出刺,那一瞬间的痛感会十分强烈,但是之后就会是伤口痊愈的新生。 他和她都是。 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他们一定可以做到的。 九十、分手 回去的路上时然一直保持着沉默,隋清宴以为她是承受不了过大的信息量所以一时间缓不过来,体贴地没有打扰她,而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这种沉默到了晚上被打破,隋清宴在床上习惯性地把她搂进怀里时,时然掰开了他的手。 他装作无事发生,又搂了回去。时然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她声音很轻:“你放开我。” “你太累了。”他吻了吻她的发顶,“赶紧休息吧。” 时然像是下了决心一样:“我们聊聊。” 隋清宴并没有理会,起身拍灭了灯:“睡觉,晚安。” 时然察觉到他是在逃避,用了很大力气挣脱开来,又点亮了床头的灯,坐在床边看着他:“隋清宴,我们聊聊。” 他垂眸:“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她看着他,直接说出了结论:“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不可能。”他也坐起了身,神色在床头昏暗的灯光下晦朔不明,“外面太危险了。” “那你就打算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 “不会很久。”他语气很低,带了点恳求的意味,“我会很快就处理好的,再给我一个月,相信我,好不好?” “你要处理谁?隋家?”时然看着他的眼睛,“可真的是隋家对我下手的吗?” 他抿唇不语。 她顿了顿,觉得自己声音都有点颤抖:“我当初和你在一起……是……” “我不在乎。”他打断了她,像是阻止她接下来说出什么残忍的话,“你不用和我提这些。” 时然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指甲陷进肉里,微微的刺痛感让她勉强维持着理智:“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你才不想我恢复记忆。你怕我想起真相,想起自己五年前接近你和你在一起都是为了任务,发现自己根本不爱你,所以不想让我想起来,我说的对不对?” 隋清宴深吸一口气,呼吸都有些不稳:“然然,你不要这样。” 时然闭了闭眼,握紧的手又松开,语气很轻:“我是皇帝培养的人,杀我的人是皇帝。你要怎么办,隋清宴?” 他撇过头去不说话,但时然看着他的表情,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想。 “你疯了?你知道你要干什么吗?”时然捡起枕头用力砸了过去,“隋清宴!你是帝国的公民,是军队的指挥官,是皇帝的子民!做这种事情是要被杀头的!” 他接过枕头,并不回答,声音很轻:“你累了,我们先休息吧。” 时然急促地喘息,白天伊芙琳的话语不断地在她脑海里回放,像是心魔一样缠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隋清宴为了她,是真的敢做大逆不道的事。 他已经为她和隋家对立,甚至一步步埋线准备打压隋家,现在通过伊芙琳知道她是皇帝的人后,居然还动了更过分的心思。 他真的是疯了。 她捂住了脸,眼泪不住地往外流。她完全没办法看着他因为自己一步步走上不归路,毁了本该有的大好前途。 隋清宴看到她的眼泪,瞬间慌了起来,起身将她搂进怀里,掰开她捂脸的手替她抹眼泪:“我们不想那些了好不好?一切都交给我,你就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全部解决。” “解决不了。”时然哽咽着摇头,“我不能接受你做那种事情,隋清宴。”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语气轻柔:“那我就不做,再想别的办法。不哭了,乖。” 时然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她太了解他了,看起来温和,其实骨子里比谁都要强硬。 她甩开他的手,挣开他的怀抱:“隋清宴你有病吗?你要是不知道真相也就算了。现在知道真相了还对我那么好干嘛?我接近你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离间你和隋家的关系,让你们有把柄在皇帝手上变得更好拿捏!我们在一起根本不纯粹,我到最后都一直瞒着你、骗你!我根本没有爱过你!” 他神情都有些不对起来,深吸一口气:“然然你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时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冷酷无情过,她的灵魂好像都飘出了躯壳,冷冷地俯视着这副身体,由着那张嘴讲出更伤人的话,“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好骗的男人。给点甜头就上钩,说两句爱你就能把你哄得晕头转向,为我要死要活。老师讲得一点没错,你就是个废物,只不过是一个被女人骗得彻彻底底的废物。” 她看着隋清宴惨白的脸色,继续说:“我不想陪你再玩这个游戏了。我受够了。” 她转身就要下床,被隋清宴从后面一把抱住,他手上用力,箍得她都有些发疼,像是真怕她离开一般,他贴着她的脊背,声音带了些许的颤:“我是废物。你骂我什么我都认。你骗我也好,玩我也罢,我都不在乎。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要你还愿意待在我身边,哪怕骗我一辈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然然,你不要那么狠心,好不好?” 时然眼泪又要往外流,她抬头强忍,死死地咬住唇,齿尖将唇瓣都咬得发白。身后他凌乱的呼吸贴在她的脊背上,像是踩在她的心上,让她心脏每跳一下好像都被牵动着疼痛。 她胡乱地抹了抹脸,强行开口,但语气的颤抖泄露了她的情绪:“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不爱你,和你相处我真的很煎熬,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你爱我的。”他声音坚定,“我把你从赫城找回来,你失忆了,但你还是爱上了我。我们在一起的这两个月难道是假的吗?” “是。但那是我失忆了。”时然喘息着开口,“我什么都忘了,你条件又那么好,我没见过世面,被你追到手不是很正常?但现在我全想起来了,过去的记忆提醒着我,让我根本没法再维持对你的这种感情,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隋清宴回复得干脆,完全逃避着她的回答,始终重复,“我只知道你说过,你爱我,你不会离开我。” 时然试图掰开他的手,没掰动。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隋清宴的身体好像也在颤抖。两个人混乱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强烈地起伏波动着,谁都没办法冷静下来。 “我反悔了。”她闭上了眼,“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隋清宴,我不爱你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浸入冰水的寒冷,冷清地回荡在空气里,说出的话在这个夏日里让人仿佛如坠冰窟: “我们分手吧。” 九十一、冷战 时然和隋清宴冷战了叁天。虽然完全是她单方面的冷战。 隋清宴对她分手的要求置若罔闻,仍旧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对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时然知道,一切都在发生变化。他已经连续叁天没有去工作了,每天在家里陪着她,面对她的各种置之不理都笑脸相迎,仿佛一点都不介意。 她尝试过从窗户跳下去逃跑,二楼并不高,跳下去也不会粉身碎骨,顶多摔个骨折。但被隋清宴发现了,他面色惊慌地将她从窗户边抱了下来,当天下午时然就看见了家里所有的窗户都被密封了起来。 她完全没办法离开。 绝食也没用,因为隋清宴会陪她一起不吃饭。她往自己身上扎刀子,隋清宴就也往自己身上扎,而且扎得更狠,时然吓得再也不敢通过自残的方式来威胁他,只能对他施加更过分的冷暴力,想让他彻底死心。 晚上,她躺在床上,闭着眼假装睡着。隋清宴在这时候才敢从后面抱住她,声音很低,语气恳求,又像是自言自语:“然然……别那么狠心,好不好?” “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别这么对我……” 时然没睁眼,但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晕开在枕头上,濡湿了一大片。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地开口,这是她整个早上说的第一句话:“我想见杜芯。” 隋清宴没吭声。 时然把叉子摔回盘子里,语气冷漠:“我吃饱了,回房间了。” 下午,她如愿以偿地在家里见到了杜芯。 杜芯显然对发生了什么事还一无所知,但是她突然被隋清宴“邀请”过来,又看见时然冷漠的神态,和那天在酒店里的状态完全不同。她的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想。 时然带着她上楼,并且不允许隋清宴偷听她们的谈话。 “怎么了?”一进房间,杜芯就忍不住问,“你们吵架了?” 时然没回答。 杜芯又去拉她的手:“其实我也正好想和你说,那天我在浮月说隋清宴不值得,现在看来我可能错了。” 时然看向她。 “你可能不知道。”杜芯看向她,“他和二公主的婚约计划被取消了。我本以为娶公主这件事情对男人来说是天大的诱惑,没想到他拒绝得很坚定。我都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 时然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这些事情已经与我无关了。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杜芯接过水:“你说。” 时然缓缓开口:“你可不可以,帮我弄些药来?” 之后的几天杜芯每天都会来看她,两个人在房间里一聊就是一下午,时然肉眼可见的心情都好了些,对隋清宴的态度也略微缓和,不再提分手和离开的事情。这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下来,对时然的看管也不再那么紧,得以让杜芯成功地把她想要的东西带了进来给她。 时然看着手上那一小袋药片,将它们塞到了床头柜下面。 明天。 她深呼吸一口气,微微握紧了拳头,有些紧张起来。 隋清宴结束工作推门进来,时然刚洗完澡趴在床上,听见响声头也不回地说:“我要喝酒。” 隋清宴脚步顿了顿:“现在想喝?” “是。” “好。”他应允,“家里没有酒,我让洲安去买。想喝哪一种?” “红酒吧。随便什么牌子年份都行。”时然打了个哈欠,“快点,不然我困了。” 九十二、狂欢(h) 洲安动作很快,二十分钟后酒就被摆在了她的面前。她拿起酒瓶看了一眼,轻轻 “啧”了一声,果然是最贵的那个牌子。 “怎么突然想喝酒?”隋清宴替她将酒倒进杯子里递给她。 “很久没喝了,有点馋而已。”她一仰而尽,丝毫没有细细品味这么名贵的酒的想法,“你不准喝。” “好。” 她一连喝了两杯,有些酒意上脑,但还不至于到醉的地步。她觉得差不多了,就让隋清宴把酒收起来,自己爬回床上躺着。 隋清宴洗完澡出来,见她酡红着脸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于是关了床头的灯,轻手轻脚地从另一边上了床躺下。 时然并没睡着,身边的人刚一躺下,她就翻身过去抱住了他,把隋清宴吓了一跳:“怎么了?” 这是她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主动抱他。 她伸手摸了摸他衣服下手感极好的肌肤,又把手探到他腿间胡乱摸了两把,果然他呼吸急促起来,没一会裤子就被满满当当地撑起,鼓涨涨地紧绷着一大包。 他声音很低:“……然然?” 时然起身脱了上衣,在他的注视下又脱了裤子,浑身赤裸地跨坐在他腰间,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胸上摸,低声问:“要开灯看看我吗?” 隋清宴呼吸都停了几秒,手指不自觉地微微动了动,她感觉到屁股后那一大包好像更硬更热了。 她见他完全一副被迷晕了的样子,只好自己去打开了床头的灯,然后俯身吻住他,吮着他的唇瓣,伸出舌尖去撩拨。 隋清宴对她突如其来的态度大转弯有些猝不及防,但他根本无法抗拒这样的她,几乎是瞬间就缴械投降理智尽失,摸着她的脊背和她缠吻在一起,另一只手去揉她的胸乳。 “嗯……”时然微微地哼,挺胸去迎合他的揉弄,轻轻地摆着腰,用毫无遮挡的腿心去磨他的腹肌,柔嫩的花唇摩擦出快感的火花,很快湿润起来,小口小口地往外渗着清亮的水液。 酒意让她动作也大胆起来,扒了隋清宴的裤子迷迷糊糊地就要往下坐,被他眼疾手快地扣住了腰:“还不行。” “嗯?”她垂着眸,脸颊潮红,“……不要吗?” “还不够湿。”他低喘,“会受伤的。” 两个人在床上虽然无比契合,但他没有哪次是不做前戏的,要么用手要么用嘴,要让她动情湿得彻底才可以,不然他就这么直接进去怕是真的会把她那口嫩穴撑到撕裂。 时然又磨了磨他的小腹:“已经湿了呀……” 他手指摸了摸她的脊背,起身要掌握主动权,被她按住:“不行,不允许你起来。” “好。”他温柔地应,“那你坐过来,我给你舔舔好不好?” 她哼了哼,半跪着往他头的方向一点点地挪,停在他的下巴附近,伸手扶住了床板。 他试了试高度,觉得不太合适,于是拍了拍她的腰:“坐下来。” “会压到你的……”她哼哼唧唧地不愿意。 “没关系。”他将她的腿分得更开,让她腿心的那一片隐秘更清晰地展露在他眼前。时然吃不住力,一下子腰软坐了下去,脆弱的阴部就落入了他的唇瓣间。 “……呜……”她颤抖着喘息,扶着床板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腿心被他舔弄得又酸又麻,偏偏腰又被他按住起不了身,完全是被迫着坐在他的脸上,听他吮弄得啧啧作响。 舌尖灵活地钻入紧窄的穴道内,模仿着交合浅浅地进出,等唇瓣尝到些水意,随即抽出舌头重重地舔过敏感的花蒂,勾进唇内又吮又舔。时然哪能受得了这个,几乎是魂飞魄散地呻吟出声,不自觉地仰起头,腰背都紧绷起来。 “……舔那里……嗯……呜……”她爽得语无伦次,扭腰不自觉地迎合他的舔弄,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洞,被吮吸舔咬着陷入汹涌的快感之中。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让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被快感支配着理智,整个人都飘飘欲仙起来。 唇舌极尽技巧地舔弄,没一会柔软的腿心就湿漉漉的全是水,多得他几乎舔不完,顺着他的唇角往下淌,滴滴答答地没入枕头里。 他手指往下滑,陷入她柔软弹性的臀肉里,捧着她更用力地吮舔。他张嘴含住花唇吸吮,舌尖拨弄着阴蒂,时不时地又重重舔过穴口。他舔了她那么多次技术早就炉火纯青,没一会就听见上方的时然急促地叫了一声,身体陡然僵住,花穴内喷涌出一大股阴精,湿淋淋地全被他吮进嘴里。 从高潮中回过神来,她急促地喘息,感受到他还在温柔缓慢地亲着她的腿心,时不时地吮她大腿内侧的软肉,酥麻地呜咽一声。她从他脸上爬下去,低头吻他的唇,丝毫不介意唇齿间全是自己的味道,屁股挨到他的腿间,伸手下去握着他硬涨涨的性器慢慢往里吞。 “……好涨……”时然蹙眉抱怨着,这根东西尺寸实在是可怕,她都湿成这样了还是觉得吃进去非常艰难。甬道被完全地撑开,神经被拉扯到极限,细小的摩擦都能激起巨大的快感,随着血液蔓延到全身,最后在脑海里爆炸开来。 她慢慢地起身,手撑着他的小腹,咬咬牙一口气借着重力尽根吞了下去。 完全结合的快感让两人都舒服得克制不住地喘息出声。时然撑着他的腰,凭着自己的心意开始上下动起来。 性器借着重力不怎么费力就能进到最深,直直地戳到最里,戳得花心酸软,眼前一片空白。结合处湿淋淋地全是她情动的水液,随着她的动作飞溅开来,带起响亮的水声,回荡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暧昧。 小穴被粗硬的性器撑到了极限,敏感柔嫩的穴肉伴随着进出的动作不断地被拉扯摩擦,像是火柴被点燃那一瞬间,亮起巨大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她酒意上涌后仅存的理智。 她伸手去拉他:“抱我。” 隋清宴起身拥住她,亲她的红彤彤的脸颊。 时然被那根性器顶得两腿都爽得发抖,沉腰不自觉地加重力度,回回吃到最深,又被撞得魂飞魄散,仰头放浪地叫出声来。 她爽得意识都模糊,低头去看隋清宴,他明显比她平静得多,但脸颊到耳尖也都是红的,眼里又深又沉的全是情欲的沉迷,唇微张着喘息,时不时去吮她的肌肤。 她低头咬他:“舒服吗?” 他“嗯”了一声,带着气息不稳的低喘。 结合处水声又急又沉地响,时然腰软得不行,也不懂什么技巧,怎么舒服怎么来,女上的姿势让她回回都能把那根肉茎吃个彻底,穴内被完全地撑开填满,舒展到了极限的穴肉贴合着性器上的经络沟壑,挤压缠绞,摩擦出要人命的快感。时然试着找自己的敏感点,毫无章法地磨了半天,顶端突然狠蹭过一个脆弱的地方,她猝不及防,全身像过电一样颤,就这么到了高潮。 小穴突如其来的紧绞让隋清宴也有些措手不及,她本来就咬得紧,高潮一夹更是要人命。两人好多天没做,再加上她今晚的主动让他精神略有点松懈,被这么一咬爽得差点就控制不住射了出来,微微咬牙将性器抽出了点才勉强忍住。 时然高潮后全身都在颤,抱着他不断地亲,酒意昏沉地喘息:“还想要……” 隋清宴闻言准备翻身压住她,又被时然按住:“不行,今晚我来动。” 他妥协:“好,都听你的。” 他低头吻她,唇舌黏腻地纠缠在一起,伴随着交织错乱的沉重喘息,不需要任何言语,他们就能心有灵犀地感受到此刻双方都沉浸在极致的愉悦中。 肉体的极度快感,灵魂的深度契合。 除了对方,没有别人能给予。 做完一次后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满足地不住喘息。好像这段时日的痛苦煎熬都被这场酣畅淋漓的性爱给抹得一干二净。隋清宴低头温柔地从她的额头吻到脸颊,再缠绵地吻到她的唇。时然伸手去摸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摸到了一条细细的疤痕。 她微微一顿。 她前段时间试图自残吓唬他,在手上割了一个口子,没想到隋清宴面不改色地拿起那把刀就往自己手上捅,时然吓得脸色苍白差点尖叫出声,他却仿佛没事人一样,把刀扔在一边,任由伤口流血,拿着纱布替她包扎,还轻声细语地问她疼不疼。 时然一点不怀疑,如果自己真从二楼跳下去了,那隋清宴的反应一定是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去。 她有些酸涩地闭了闭眼,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九十三、没有退路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时然又拉着隋清宴做了一次。他抱着她压在浴室的洗手台上又快又重地顶撞,时然配合得不得了,被肏得狠了也就小声地呜咽,硬生生地把眼泪憋回去,腿环着他的腰迎合着他的动作,勾得他动作越来越凶。 她高潮过一次后觉得洗手台实在是太凉,于是哼哼着从他怀里下来,扯过浴巾铺在洗手台的瓷砖上,乖巧地趴上去,撅着屁股邀请他从后面插进来。 隋清宴被她主动的勾引迷昏了头,完全没法思考她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反常。 时然趴在洗手台上呻吟,潮红着脸看着眼前的镜子,看着自己陷入情欲的迷离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想伸手去触碰镜子里隋清宴的脸,却发现这个姿势下,她根本够不到。 她咬唇,心像空了一块一样,慢慢地收回了手。下一秒,他就俯下身贴着她的脊背去亲吻她的侧脸,伸手握住她刚刚那只手,修长的手指挤进她的指缝,紧紧地扣在洗手台上,下身越发狠地往穴里顶。 虽然时然知道这是他快射的征兆,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胡思乱想。 只要她愿意,他永远会毫无原则地拥抱她,去填补她内心的空白。 只可惜她辜负了这份爱。 她闭上了眼,止不住地流泪,生理上的快感和心理上的酸涩交织在一起,让她越哭越大声。这种哭和以往在床上被肏哭是完全不一样的情绪,带着无限的伤心,隋清宴以为自己做得太狠了,匆忙地射出来草草结束,俯身将她抱起,低声温柔地安抚她:“对不起,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她摇了摇头,抱着他,埋在他肩膀里,慢慢地止了泪。 分手前最后的疯狂也结束了。时然趁隋清宴去书房处理工作,拖出了箱子快速地收拾好衣服,然后把箱子藏到衣柜里。她倒了杯水,从床头柜底摸出那包药拆开,全部倒了进去。白色的粉末渐渐融在水里,她微微晃了晃,水又清澈如初。 她起身,最后留念地看了一圈这间卧室,又走到窗口沉默地看着那片玫瑰花田。 窗外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气。 对于他们来说,却注定成为最痛苦的一天。 隋清宴处理完工作,准备接时然下楼吃午饭,推门走进卧室,就看见她正坐在床边发着呆。 “然然?”他唤了一声,时然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又变得像之前那样冷漠。 时然看着他走近,伸手指了指床头的杯子:“喝了它。” 隋清宴立在原地,看着那杯清水,没有动。 时然面无表情地开口:“喝了它,说不定我们还能回到以前。” 他声音很低:“你还是要离开,是不是?” 昨晚和今早的刻意勾引讨好,原来都是为了往他心上扎最后一刀。 她抬头看向他:“这里面是毒药,喝了不会死,但会让人痛苦万分。你不喝,我就喝。” 她到最后还在威胁他,利用他对她的爱逼他做出选择。 隋清宴看着她,像是知道了结局,走上前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时然眼神有微微的动容,但被她很快掩饰下去,她看着隋清宴的身体开始摇晃,眼神也逐渐涣散起来,站起身接住了他,让他倒在了床上。 隋清宴意识都模糊起来,却拼尽力气揪住了她的衣角,他小声地哀求:“别离开我。” 时然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丧失了意识,昏睡了过去,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停顿了许久,才慢慢地开口,有些哽咽:“对不起……是我食言了……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看着你因为我试图去反抗皇帝……我不后悔爱你……我只是后悔为什么我用这个身份遇见了你……” 她拖出箱子走出卧室,洲越正在准备午餐,看到她这副要出门的样子吓了一跳:“时然小姐你要去哪?指挥官呢?” 时然下了楼梯:“我给他下了毒,他快死了。” 洲越大吃一惊,嘴唇都开始颤抖:“不……不可能。” “你不去确认一下?” 这些时日处理完工作之后洲安都会去一趟军团,因此只要搞定洲越,她就能从房子里走出去。但事实上只要过了隋清宴那一关,洲越根本不是问题。时然有的是办法让洲越放她走。 洲越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时然,犹豫不决。 时然拖着箱子绕过他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以后的日子里也照顾好隋清宴。劝他趁早忘了我,再见。” 洲越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急着转圈了半晌,咬牙转身跑上了楼梯。 时然走出庄园,拐角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她将行李放进后备箱,转身钻进了后座。 后座的另一侧坐着一个姿态优雅的女人,见她干净利落地关门,微微笑了起来:“真是准时,我还以为你要耽误一会。” “走吧。”她开口,“再不走洲安要回来了。” 伊芙琳轻笑:“开车。”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行驶,时然缓缓开口:“你应该记得我的条件?” “当然。”伊芙琳手指随意地绕着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你放心,我会尽可能地阻止隋清宴想要对抗皇帝的举动。另外,我只是让你来帮我,可没让你们俩分手,隋清宴不会发疯怪到我头上来吧?” 她摇了摇头:“他明白的。” 他们俩走到了一个死胡同。一个是被困于五年前爱人死亡的阴影之下,不愿意再让她暴露于任何危险之中,宁肯自己承担所有;一个是无法无动于衷地看着爱人为了自己走上了一条风险极大的道路。 伊芙琳很难理解上一秒还爱得要死要活,结果恢复记忆后就铁心说分手:“你们其实根本不爱对方吧?” “正因为太爱了,所以不愿意看到对方因为自己受伤害。”时然垂着眼睫,慢慢开口,“五年前他以为是隋家杀了我的时候,他的心情应该也和我现在一样。所以他在这五年里才会这么拼命,就是为了摆脱隋家,不让他们再伤害我。我现在也是这样,不想让他因为我被要挟,甚至动了念头要去做背叛皇帝的事,一旦有差错,那就是弥天大罪。我不能看着他亲手葬送自己的生命和未来,那比我们俩分手还要可怕。可我如果不狠下心说分手,他根本不会让我离开……” 伊芙琳悠悠地叹气:“反正我是不懂你们的想法。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出来的?我听说隋清宴很久没去军团了,一直在家看着你吧?” 时然苦笑:“他就没想过要囚禁我,不然今天你的车都不会有机会停在庄园门口。他只是怕我离开,用他的方式想挽留我罢了。” 伊芙琳随意地“嗯”了一声:“你真的做好决定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 “我决定了。”她看向窗外,玻璃上隐隐约约照出她脸颊的轮廓,“早点解脱对我们都好。” 她又扭过头:“我还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认为我能帮助你?我虽然是那个组织的人,但从没有受过培训,大学也没上完,我不认为我值得你这样亲自出马来收买我。” 伊芙琳摇了摇手指:“不,你对我的价值非常大。既然你已经决定要为我卖命了,那么我就不妨告诉你。我这么做,有两个原因。” “第一,你暂时不能待在隋清宴身边。因为我不知道隋清宴会不会为了你向皇帝妥协,做他的走狗,然后让隋家支持我弟弟。所以在我确保皇位到手之前,我必须排除掉这个可能性。” 时然没想到她居然还考虑到了这点:“你真的很厉害。” 伊芙琳笑了笑,继续说:“第二点。我想让你去做的事情非常重要,只有你可以完成。” 时然不解:“只有我?” 伊芙琳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查到你的身份的吗?” 她伸手调出终端,展示给时然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时然看着屏幕上年轻男人的脸,记忆有些模糊:“有点眼熟……好像是……陈央?” “是他,不过他现在改名叫祁央,和你同一个孤儿院的。”伊芙琳解释道,“因为我当时在调查他的身份,就查到了他曾经在帝都孤儿院待到了16岁,随后被他的亲生父亲认了回去。我出于好奇,顺手查了下孤儿院的信息,结果就看到了你的名字,再顺藤摸瓜查了一下领养人,一切就都清楚了。说起来也是很巧,不然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的真实身份。” “你要我做的事情,和他有关吗?” 伊芙琳点头:“事实上我一直在做两手准备,确保自己永远不会陷入绝境。既然获得隋家支持这条路走不通,那我就只能采用第二种方案。那就是彻底扳倒我弟弟。” 她继续说:“黎城你应该听说过?是帝国和邻国之间的一块无主之地,这里长期被各方势力占据,非常混乱。而我前段时间得知,我那个愚蠢但贪婪的弟弟,居然和军团里的人勾结,把军队里淘汰下来的武器偷偷地贩卖到当地,来从中获利。这次我找你,也是希望你能去黎城,帮我找到证据,偷卖军火获利可是死罪,这会成为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然有些不可思议:“军团的事情……你不应该找隋清宴?他知道这事吗?他可是指挥官。” “军团内有人和我弟弟勾结,隋清宴身在其中,一时间可能无法察觉。不过也要不了多久,他肯定就会知道了。我要赶在他下手之前,处理掉这件事。”伊芙琳看向窗外,“这件事如果不是我来解决,我不放心。他毕竟不站在我这边,我不能指望他。” 时然问:“你想要我怎么做?这和陈……祁央又有什么关系?” “为了获取证据,之前我的人有伪装成买家和他们接触过。但他们很谨慎,对于来路不明的人或者是个体户根本不会轻易相信,哪怕开出了很高的价格。于是我只能想到找黎城的其他组织进行合作,和他们签约订单,然后在交易的时候彻底抓获。” 时然懂这种套路:“钓鱼执法。” “不错。”伊芙琳唇角微扬,“他们现在在黎城稳定的交易对象是一个叫做‘麋鹿’的组织。而我想到了找‘麋鹿’的死对头,也就是‘幻夜’,来完成这个合作。而祁央,就是‘幻夜’现在的首领。” 这有些出乎时然的意料,谁能想到旧时孤儿院的同伴居然成为了武装势力的首领? “他是他父亲的私生子,本来轮不到他,结果他父亲一直培养的儿子几年前意外去世了,他父亲也没其他的血脉,就把他认回去了。我们之前有和祁央接触过,但是一直没有成功,他这个人脾气很古怪。” “那我就可以?” “生意场上,多少还是要讲人情的。”伊芙琳看着时然,“既然你们曾经认识,那也算旧友,比我们这些陌生人更容易和他亲近一些。我会把我们的底牌全摊给你,你代表我去和他们谈判,我们紧密联系,争取完成这项合作。” 时然心里没底:“我离开孤儿院已经十年了,那个时候他也才十二叁岁,哪能记得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就算真的不认识了,你们出自同一个孤儿院,就好像我们在外地发现家乡人一样,心理上的倾斜会让人丧失一点防备,你懂吗?” 她迟疑着点头:“我会努力试试的。” 伊芙琳微笑:“你不必担心。虽然那边混乱,但我安排了人保护你,而且你之前在也在赫城待了五年,能习惯了,对不对?” 时然扭头看向窗外,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伊芙琳,但也清楚地明白自己毫无选择。 从孤儿院出来接受组织邀请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退路了。 九十四、黎城 黎城,是比赫城还要可怕的城市。赫城毕竟还属于帝国的领土,明面上有市政府管辖,再怎么混乱也不会太过离谱。但黎城,时然从踏进这里的第一天起,就感受到了这里的压抑的空气,还有完全无秩序的失控状态。 接头人定在帝国出境口的一个废弃停车场内接应她,时然环顾了下四周,废弃的车辆成山地堆迭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四周一片寂静,隐约可以听见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随后像是什么零件从车上彻底掉落下来,清脆地撞在地上,给不安的空气又增添了几分诡异。 出乎时然意料的是,为了显示对她的看重,伊芙琳居然让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来送她。他身材高大,却像幽灵一样地跟随在她身后,她完全感觉不出来,但却能在需要他的时候看见他出现。 此刻两个人沉默地立在停车场内,等着接头人现身。 停车场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她抬头往声音的源头看去,很快一辆破旧的小越野车停在了他们面前。驾驶座的车窗被摇下,首先映入时然眼帘的是一头极为张扬的红色长卷发,像烈焰一样微微晃动,燃烧着旺盛的生命力。 红发的主人一手搭着方向盘,转过头来看向他们,一手将鼻梁上的墨镜微微往下摘了点,露出一双漂亮的深绿色瞳孔。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时然:“伊芙琳说的人是你?” 时然点头。 “行了,上车吧。”她收回目光,又摇上了车窗。时然回头看了眼那个男人,想和他道别,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消失了。 她也没空去管,绕到越野车的副驾,坐上了车。 女人发动了车辆。随意地开口:“西露卡,我的名字。” “叫我时然就行了。” 西露卡微微点了点头,手转着方向盘,娴熟地操纵着汽车,察觉到时然好奇的目光,她轻笑了一下:“黎城可不是帝国,没有那么多先进的科技。这里甚至连路都是各方势力为了自己方便随意修的,更别提什么自动驾驶还有空艇了。你首先要习惯这些。” 时然点头:“没问题。” 西露卡瞥了她一眼:“帝国的终端也可以摘了,这里是黎城,帝国的信号范围覆盖不到,回去给你一个新的。” “好。”时然摘了终端。 “挺听话。”西露卡对时然生了几分好感,“这次伊芙琳应该没找错人。” 时然问:“你和她好像很熟的样子,你们认识?” “同学。”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塞到嘴里,又翻找出打火机点燃,咬着烟蒂含糊不清地开口,“在帝都一起念过书,不过毕业我就到黎城来了。” 她吸了一口烟,摇下车窗,换了靠窗的手夹烟,手肘支在窗边,缓缓吐出烟雾:“黎城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只要你够听话不乱跑,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完成任务之后好好地回去。” “谢谢。”时然忐忑的心被她这么淡定从容的发言安抚了不少,扭头看向窗外,夜幕笼罩下的黎城散发着迷离的气息,窗外不断地飞过低矮破败的建筑,不甚精致的霓虹灯闪烁着黯淡的光芒。 车行驶了二十分钟,最后停在一栋废弃建筑前。时然跟着西露卡下了车往里走去。破败的大楼里昏暗的灯光时有时无地闪烁,将浮在空气中的细小灰尘映得一清二楚。生锈腐烂的桌椅柜子东倒西歪,脚步声踏在水泥地上,激起空旷大厅的阴森回声。 西露卡一路走到了大厅最里,伸手在一个不起眼的感应器上按了一下,时然听到极轻的一声“滴”,她们面前的墙壁上就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像是摄像头一样捕捉着来访者的脸。 西露卡看着摄像头,几秒之后那小黑点就消失不见,她们左手边一扇沉重的铁门发出“咔哒”的解锁响声。西露卡微微用力地拉开门带她走了进去,门后只有一扇电梯,金属光泽锋利,模糊着照出两个人的身影。铁门在她们身后又沉重地合上,面前电梯也“叮”地一声缓缓向她们敞开了怀抱。 时然从没见过藏得这么深的地方,像是电影里的秘密基地,让她有些紧张又期待起来。西露卡在电梯里对她说:“待会我带你去录指纹和瞳孔识别,该怎么做你也知道了,以后你自己就可以直接进来。” 她点点头:“谢谢。” 电梯一路运行,很快就到了地方。厚重的门向两边慢慢退开,一点点向她展露出这个“秘密基地”的全貌。和时然想象中完全不同,她本以为这种地方一般会带有些灰暗颓废的质感,没想到却格外明亮生动,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沙发、餐桌,四周肉眼可见各种五彩斑斓的盆栽花卉,让室内环境不至于太过于冷漠。最关键的是,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面极大的屏幕,此刻正放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激情片段,喘息声和叫床声透过音箱四面立体地在客厅里响起。 时然有些尴尬,就听见西露卡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后微微抬高了声音:“我应该说过我出去接新朋友,马上就回来,你们就是这样迎接的?” 沙发后冒出一个头,女孩眼睛水灵灵的:“我们这是提前让新朋友体验我们的家庭文化。” 西露卡咬牙切齿地开口:“你们别把人吓到了,赶紧给我关了。” 沙发上瞬间又爬起来一个女孩,按了暂停键,总算停住了整客厅的暧昧声音。 西露卡脱了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里面只穿了一件贴身的吊带,勾勒出曼妙火辣的身材。她随意地撩了撩头发,对时然开口:“你别误会,她们平时就喜欢看这些,你要是有什么想看的也可以用这个大屏幕,我们什么都不介意。” 她接着向沙发上的人开口:“来打招呼。” 说着几个人全站了起来,叁个女孩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左右,长得十分相似,眼神滴溜溜地转,看起来乖巧极了,实在难以想象刚刚她们还在客厅外放激情片。 “听风,听雨,听雪,叁胞胎姐妹。”西露卡简单介绍一下,“被养不起她们的父母打算卖到其他国家的时候被我救了下来,暂时住在我这里,也可以算我收留她们。她们比较调皮,但很机灵。” “你们好,叫我时然就可以了。”时然露出一个礼貌地微笑。 “小时姐姐好。”叁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其中一个人突然开口,“小时姐姐好漂亮哦,有男朋友吗?” “啊?”她猝不及防。 西露卡挥手:“你们够了,快给我回房去!” 叁个人看西露卡真的要生气,连忙推搡着消失得无影无踪。西露卡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时然:“她们就是这种性格,大大咧咧但没有恶意的,你相处下来就知道了。” 时然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她又有点好奇:“你在帝都念书,为什么会来黎城呢?” “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西露卡耸了耸肩,“我运气比较好,父母带着我离开了这里,但这里同时还有很多运气没那么好的人,我想尽可能帮助她们。伊芙琳当时骂我傻,我也觉得我挺傻的。” 时然心生敬佩:“你很勇敢,是个很厉害的人。” 西露卡自嘲地摇了摇头:“不过是理想主义者的不自量力罢了。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我收留在这里的孩子大部分都是黎城本地很小就被遗弃或者受不了原生家庭离家出走的,只要她们愿意,我都会给她们提供一个去处。她们大部分都没读过什么书,听伊芙琳说你在帝国贵族学院念过?有空也可以教教她们。” 时然毫不犹豫答应:“没问题。” “其他的明天再说,你先休息休息,今晚睡个好觉。” 西露卡带她走到了一扇房门前:“条件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将就一下。” 时然笑:“没关系,我皮糙肉厚,哪里都能适应得很好的。” 西露卡也笑起来,笑容明艳动人,深绿色的瞳孔像宝石一样闪着光:“从今天起,你也是家庭的一员了。晚安。” 九十五、准备 时然洗漱完躺下,在一片黑暗中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一个人的时候思绪就容易乱飘。两天前她还躺在隋清宴的床上,和他肌肤相亲,亲密无间地发泄着情欲。结果现在,她已经在距离帝都千里之外的地方,即将准备开始她的新生活。 他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大概是很恨她吧。她把他的尊严那样地踩在脚下践踏,说玩弄就玩弄,说离开就离开。甚至到最后还骗了他,那根本不是什么毒药,就是强力的睡眠药而已。 恨她也好,恨她最好。 她酸涩地闭上了眼。 第二天她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之后在客厅转了一圈,房门都紧闭着,似乎没有人起来。于是她走到厨房,看了看已有的食材,试着简单地做了点早饭。 她在桌前吃着面,就听见门声响动,西露卡标志性的红色长发撞入眼帘。 她看见时然有些意外:“你起得还挺早。” “你吃早饭了吗?我可以帮你下一点面条。”时然看向她。 “吃过了。”她将腰间的枪卸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武器架上,动作干净利落,“昨晚睡得好么?” “挺好的。” 西露卡点点头,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向她走来:“正好你起了,我就先和你说一下你这次的任务。” 她走到大屏幕前,在遥控触屏上点了点,屏幕上就出现了黎城的地图,被清晰地划分成几个地区,用不同的颜色标注了出来。 西露卡指了指:“这是黎城的势力分布地图。一个颜色代表着一个势力。白色的那块是中立地区,也就是我们在的地方。这里是外国富商的地盘,借由黎城这个无政府地段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是黎城最安全的地方。现在明面上是两方势力在抗衡。城东这块红色的区域被一个叫做‘麋鹿’的组织占据,这个组织最近发展得非常快。伊芙琳和我说了,麋鹿的武器来源很有可能帝国有关,只不过她在叁皇子和军团那里找不到实际的证据,只能从黎城这边下手。” 时然问:“我们为什么不打入麋鹿内部获取情报?” 西露卡摇了摇头:“这不是一个好办法。卧底成本高风险大,还不一定能成功。等你终于爬到麋鹿的核心组织了,只怕帝都那边王储都立完了。” 时然表示理解。 西露卡继续开口:“伊芙琳应该和你说过,我们打算和幻夜合作。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想办法接触到幻夜的核心。由你作为伊芙琳的人,去和他们谈判。” “其实第一眼见到你我还有点不满。”西露卡吐了一口烟圈,“看起来不能打,也并不智商过人,我甚至在想伊芙琳是不是在逗我玩。” 时然抿了抿唇。 “不过在看到你的眼神后我就没疑问了。”她笑了一下,“你的眼神很坚定。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西露卡回到正题:“我们这边情报得知,下个月黎城会有一个小规模的拍卖会,幻夜的核心,也就是首领,祁央也会参加。” 时然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感慨着时间的威力,记忆里那个青涩的男孩居然长成了这么成熟的模样。 “听说他脾气特别古怪,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更多的情报了。总之你要尽可能地说服他。” 时然顿时感觉肩上的担子沉重起来:“我会的。” “拍卖会也不是随便能混进去的,每个环节都筛查得特别紧。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装作技术鉴定员进去。” “技术鉴定员?” “对。就是对拍卖品的一些鉴定。当然这些东西的鉴定结果是拍卖行早就准备好的,所谓的技术鉴定员不过就是一个幌子。而且为了体现出公平,会邀请第叁方人员来。这是我们的一个好机会。你只要去那里当个吉祥物就行了,等拍卖结束了去找祁央说上话。” “那我怎么当那个技术鉴定员呢?” 西露卡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证件,摆在她面前:“这是为你准备好的证件,原技术鉴定员我们已经收买好了,你顶替她混进去。” 时然接过,发现上面的证件除了照片是她,其余的信息都是另外一个年轻女孩。 “我们这里只有你能去。因为你和她年纪差不多,更重要的是,你在帝科院待过,万一真的要你说些什么,我相信你也能说得出来的。” “好。”她收起证件,“我明白了,我会做准备的。” 九十六、视频 待了一段时日,时然逐渐习惯这里的生活。 虽然黎城的局势十分紧张,但这氛围丝毫没有渗透到这个小小的房子里,每天都能看见大家说笑打闹,姐妹一般和平相处着,带给人无限的温暖。 今天轮到时然出门去采购,听雪把她拉到一边,拜托她多买几瓶酒,时然笑了笑,嘴上虽然没答应,但回来的时候却真带了几瓶啤酒。 “小时姐姐你最好了!”听雪看到啤酒眼睛都发亮,“好久没喝了真的馋死我了!” 听风拍了下她的头:“酒鬼!” 听雪委屈:“喝点酒怎么了嘛,我这几天又不用出门。”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听雪塞了一瓶酒给时然:“小时姐姐你也来!” 她接过,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样的热闹氛围并不少见,但有酒喝还是第一次。时然喝了口酒,想起上一次喝还是在隋清宴家,离别前那一个晚上。 她神色有些不自觉地落寞起来。 听雪注意到了,坐在她身边:“小时姐姐,能不能和我们说说呀?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听西露卡姐姐说你是从帝都来的,为什么要离开那么好的地方呢?”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向她。 时然笑了笑:“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替人办事。” 听雪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她是叁姐妹中最小的一个,好奇心旺盛:“帝都是什么样的呀?好玩吗?我只在网上看见过,那边的楼可高了,高档商场、高级餐厅,还有那个特别有名的夜景酒店!还有空艇在天上飞。好想去呀,可我还没出过黎城呢……” 听风作为最大的姐姐,看了她一眼:“你每次都说攒钱去帝都,结果每次都把钱花得一干二净,你这样一辈子也去不了。” 听雪嘟了嘟嘴:“那我也没办法,我就是攒不住嘛。” “有机会带你去帝都玩。”时然摸了摸听雪的头,觉得她像自己的妹妹一样。 “好哎!”听雪兴奋地跳到听风听雨面前,得意地晃了晃酒瓶,“小时姐姐说会带我去帝都玩,你们可别嫉妒我。” “谁嫉妒你。小时姐姐那是敷衍你,你臭不要脸。”听雨不屑。 “听雨你怎么说话呢你嫉妒我是不是——”听雪放下酒瓶扑到沙发上去挠听雨的痒,笑声打闹声很快混作一团,点燃了屋内的气氛。 时然看着这场景,微微地笑。 喝了一会酒,她就先回房了。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或许是酒意的冲动,又或许是内心深处的无法平静,鬼使神差的,她打开了西露卡给的终端,在网络上输入了“隋清宴”叁个字。 她很想知道,隋清宴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呢?她知道自己已经没资格去管了,但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网络很快给出了结果。隋清宴在网上的信息还真不多,大部分还是前段时间那场嘉奖。无数人截图他在电视里那张脸,然后发自内心地赞叹,热度水涨船高。但仪式结束后几乎又没有讨论了,网友们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每天层出不穷的娱乐圈还有其他新闻上去。隋清宴这种几年可能才出现一次的人,只能短暂地消耗他们的注意力。 时然无聊地翻了翻相关的讨论,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账号,似乎是帝都圈子里人办的,专门接收投稿,发一些帝都略有名气的年轻帅哥的偶遇照片或者视频,下面的评论也十分有趣,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出来评价。时然看到比较热门的一条是一张帝都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的偶遇照片,评论区简直变成了抱怨大会,纷纷指责这人上床只顾自己爽,对女伴一点不尊重,劝大家快跑,堪称恶劣男伴。时然觉得这个账号着实有意思,于是一条条翻下去,看见了不少熟人,没想到还能看到穆之。评论区的姐妹犀利评价:“长了一张渣男脸,但是其实人还挺绅士。” 时然乐不可支,不知道这算夸还是贬。 她从头翻到底,只翻到两张一年前的隋清宴。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偶遇,只拍了侧脸,他神色淡漠地看向前方,脸颊线条清晰流畅,像是画笔勾勒出来的一样。 她点开评论,发现最多点赞的是一句:“这么好的一张脸,偏偏去了军队。要是在帝科院当教授还能多点路人偶遇投稿,造福大家的眼睛。” 肤浅。她在心里默默评价,你们不懂制服的魅力。 她又看了看其他评论,几乎是一边倒地夸他,她将一年多前的评论都一一看完,正准备退出这个账号,手指一刷新,就看到了一条新投稿。 文案很简单:“珍惜这个视频。” 她好奇地点开,在看清内容之后彻底呆住了。 是她和隋清宴那天在情侣餐厅的接吻视频。 她只记得自己那天因为太过紧张,全程闭着眼睛,没想到真的有人拍了下来,甚至还发到了网上。 视频全程一分多一点,从开始亲吻到结束,镜头有些晃,但不妨碍将两个人的脸和动作都拍得清楚。时然几乎是咬着手指看完这个视频。虽然和隋清宴接吻了那么多次,但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用第叁视角去看他接吻时候的样子。 他并没有闭眼,而是垂眸看着她,唇瓣温柔又缠绵地辗转,神色从容又沉溺,毫不掩饰眼底的深沉爱意。 短短一分钟,她看了不下十遍,眼眶莫名湿润起来。 像是为了平复心情一般,她点开了评论区。短短的一分钟视频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时然从没见过哪条投稿的评论数能有这条这么多。 “这是拉瑟那家情侣餐厅?什么时候搞的活动?!我怎么没听说过?!” “隋清宴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上条投稿得有一年前了吧,这回一来就来个大的。” “完了,我姐妹看了这视频现在在我旁边哭。” “这女孩怎么和他大学那个女朋友长得这么像啊?是一个人吧?” 时然翻着评论,看到有一条不断地被点赞,很快到了前排:“这视频很久以前了吧,现在他俩大概率已经分了。” 很快回复这个账号的人多了起来,纷纷表示八卦和质疑:“你怎么知道的?” 知情人又回复:“我就在军团里工作我能不知道么?他前女友估计是住得很远,他之前每天上下班不怕麻烦地来回跑。不过最近已经不往那去了,要么住办公室要么住附近的酒店套房,反正就是不去他女朋友那儿了,还还不算分?” 又有人质疑:“你怎么知道人家住哪?” 知情人:“因为我想泡他的那个面瘫副官啊!每天掐点去混脸熟,结果发现他们下班时间越来越晚了。有一天被他发现了,那副官看我一个女孩子,还安排车送我回去。然后我就随口问了一句,他就说他们住得不远,还说会和我领导打招呼,不让我们加班加到这么迟。我当时心动得恨不得扑上去你知道吗?都不敢说其实我早就下班了,就是想多看他几眼。” 面瘫副官……百分百是洲安吧。 围观的群众注意力开始歪到了副官的身上。 “后续?后续就是我发现那个副官居然个人造人!!!!!!他说他可能没有办法回应我的期待。你知道我有多恨隋清宴吗?!副官外表搞那么好看,性格也设定得那么好干嘛!我真的好痛苦,不过已经走出来了,这两天正在和新的小哥哥暧昧中。” 剩下的回复时然没有再看了,她盯着之前的那句回复,心下不是滋味。 原来隋清宴已经不回庄园了吗? 她想起了满园的希维亚玫瑰,想起了他们月光下的约定。 她关了终端,脸埋在枕头里,眼泪流了一片。 第二天她顶着红肿的眼睛起床刷牙,随手打开终端,下意识地点进昨晚的账号想再看一遍,结果就发现那个视频已经没有了。博主发了个隐晦的解释:“大家当没看过,拜托各位了。我真的怕被请去帝国军团喝茶。” 评论心照不宣地坐实了隋清宴分手的事实。 “看来是真的分了吧?” “肯定分手了,真甜蜜恋爱的话哪能连这种恋爱的小视频都不让发,我要是他女朋友我恨不得把这视频挂新闻第一条。” “我看视频里隋清宴那个眼神,还以为是真爱呢。” 时然垂眸,再一刷新,这条解释的博文也没有了。 她抿唇,不再看终端。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九十七、回去 时然没想到上次和听雪随口一说的话居然真的被实现了。 半个月后西露卡告诉时然,让她回一趟帝都,去和那个鉴定师女孩见个面,以她的身份从帝都来到黎城,创造出入境记录,这样才不会让拍卖方起疑。时然答应下来,又问能不能带上听雪,西露卡很是犹豫,但想起听雪的眼神,叹了口气:“好。不过你要看好她,她性格冒冒失失的,容易闯祸。” “没问题。”时然答应下来。 听说可以去帝都,听雪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就差把时然吹到天上去。时然有些无奈:“带你去可以,但你要听我话。” “遵命!”听雪敬了个礼,“一定听从小时姐姐吩咐!” 时然看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这次回帝都距离她离开已经快一个月。再踏入熟悉的地方心境却截然不同了。她抬头看着克纽区的摩天大楼,恍然有一种物是人非感。 和鉴定师女孩见过面以后,听雪想去商场逛一逛,时然就陪着她去了。途中她接到西露卡的通讯,和听雪说了一声别乱跑,就走到一边去接。没想到挂完通讯就发现出事了。 “怎么了?”她挤开围观的人群,看到人群中的听雪。 “小时姐姐。”听雪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我、我就是好奇,想摸一下这个衣服的面料,结果她说摸了就要买。” 导购看向时然,脸上挂着训练有素的微笑:“这位小姐,这是我们专柜的规定。因为我们是这边是定做不卖成衣的,用来展示的衣服也只有这一条,而且店里也标了禁止触摸,现在被摸了留下了印记,我们也很难办。” 时然抬头看去,细腻的面料被揪出了一个小小的褶皱。 “我……我不知道这个面料这么软……”听雪声音越来越小,头恨不得埋进地里。 “您看,要不然带您去付款?”导购微笑,“价格是十八万银币。” 听雪震惊:“一条裙子……十……十八万?” 她跑过来扯时然的裙摆:“姐姐对不起,我闯祸了……这裙子我们不买了,让她叫警察来吧,我愿意承担后果。” 时然揉了揉眉心,也有些无奈。 听雪肯定不是故意的,毕竟从黎城来到帝都,小女孩好奇心旺盛也可以理解。时然有些后悔,她有很大的责任,早知道应该带她去稍微低端一点的商场的,不该随便找了一间商场就走了进来。 背后的议论声不断地传来,窸窸窣窣地落进两个人的耳里。 “又是一个没钱却跑来高档商场的,买不起有什么好逛的。” “为了那点虚荣心真的是……” “看她们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怎么样,估计不是帝都人吧。” 听雪被背后的议论声砸弯了脊背,垂头落下泪来,手指揪着时然的裙摆不断用力,纤细的身体哭得发抖起来。 时然在心里叹了口气。听雪是黎城人,如果在帝都被警局注意上,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导购看向时然:“小姐?您的决定是?” 时然瞬间做了决定:“买吧。我来付。” 听雪泪眼朦胧地抬眼,疯狂摇头:“不行的小时姐姐!你哪有那么多钱!我去警局吧!” 时然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从包里翻出了原来的终端。 她垂眸,有些丧气地想:欠他的越来越多,好像真的还不清了。 她在心里记了账,以后一定要还给他。 时然刚救隋清宴的时候他给了她账户的权限,她不确定他收回去没有,所以也是抱着忐忑的心态。她输入密码,又刷了芯片,很快显示交易成功。导购喜笑颜开,将包装好的裙子递给她:“两位慢走。” 时然扯出一个微笑,拉着听雪快速离开。 听雪还沉浸在震惊中:“小时姐姐,你哪来那么多钱?” 她低头将自己账户上全部的存款转到隋清宴账户上:“找别人借的。你下次真的要注意了。” “我来还!”听雪着急起来,“不管多少钱,要用多久,我一定会还的!” “行,但你先得好好工作。”时然拉着她走出商场,融进夜色里,“不能再随便乱花钱了,要控制消费。” “我会的!” 同样的夜色,某间酒店顶层的套房此刻格外的热闹,推杯换盏,喧嚣打闹,气氛热烈极了。 隋清宴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一手搭着沙发背,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显得和热闹氛围格格不入。 拉瑟端着一杯酒过来,不悦地挑眉:“你怎么回事?今天可是你把我们叫出来的,结果你一个人在这看夜景?” 隋清宴语气闲散:“是你们不让我喝酒。” 拉瑟气笑了:“你扪心自问你能喝么?一口就醉,剩下来的时间大家看你耍酒疯?” 另一个男人也走过来,勾住拉瑟的脖子,指着隋清宴控诉:“你回帝都以后叫你多少次都不出来,每次都说要回家陪老婆,指挥官大人今天怎么舍得赏脸出来了?老婆呢?跑了?” 隋清宴沉沉地瞥了他一眼。 “哎哟。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男人许久没在隋清宴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兴致勃勃,“回头我一定要请时然吃饭,能让我们指挥官吃瘪的人可不多,是个狠角色。” “行了吧你,别往人伤口上撒盐。”拉瑟手肘捣了捣他,“喝你酒去。” 好不容易把人轰走,拉瑟坐下来,笑眯眯地看向隋清宴:“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事怎么样了?” “嗯?” “人造人啊!”拉瑟说,“钱不是问题,条件你随便开,给我弄一个你这样的。” “喜欢?”隋清宴下巴点了点身边的洲越,“拿去吧。” 洲越几乎快哭出来,虽然他流不出眼泪:“指挥官……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 自从他放走时然以后,隋清宴一直和他赌气到现在。洲越简直悲痛欲绝。 拉瑟不满:“别敷衍我,我不要你的,你弄个新的给我。” “人造人要审批用途的。”隋清宴兴致缺缺地开口,“你先向政府打个报告,然后再去帝科院填个申请,都通过了的话我帮你问问,催催进度。不过肯定没我这俩好,他们俩是我自己改造的,世界上也就他们两个。” “这么麻烦。”拉瑟皱了皱眉,“我考虑一下。” 隋清宴目光又投向窗外,这时,他手上的终端突然响了一声,是消息提醒。 他没理。 但很快,终端又发出了不同的声音,短促响亮,像是水滴溅在池塘里,清晰又悦耳。 洲安和洲越瞬间紧张起来。 那是时然专属的消息提醒。 隋清宴像是有点没反应过来,坐直了身体,面无表情地点开终端。 拉瑟看他身体都紧绷起来,有些好奇他收到了什么消息。结果就发现隋清宴盯着那条消息一动不动,像是化成了一块望妻石一样。 “怎么了?”拉瑟问,“谁的消息?” 隋清宴凉凉地笑了一声:“二十八天。” “啊?” 他关了终端,别过头去,却又忍无可忍一般又打开终端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半天。 明明只有七个字,他却像是要咀嚼出七千字的内容出来。 “二十八天,只有七个字。”他声音越来越低,“关心我的钱,却不惦记我。” 时然知道用他的账户买东西,他一定会收到提醒,于是用终端给隋清宴发了一条“剩下的会还你的”的消息之后,就将终端又关闭放进了包里。 听雪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小时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时然挤出一个微笑,“我们赶紧回酒店吧,明天还要早起。” 九十八、祁央 时然这次回帝都,还有个目的就是拜托连菲替她用帝科院的资源下载一些资料,她好为拍卖会以及和祁央的谈判做点准备。虽然她离开帝科院了,但和连菲的情谊还在。连菲很痛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并且发誓替她保密。 第二天早晨,时然让听雪乖乖待在酒店不准乱跑,自己出发去帝科院和连菲接头。 她已经不能再进帝科院了,于是等在了侧门的柱子边,微微拉低了帽檐遮挡脸颊,等着连菲来将资料送给她。 等了十五分钟连菲还没来,时然微微蹙起了眉。难道出事了?连菲不是个不守信用的人。 她正焦急着,就听见头顶上一个压低了的声音传来:“时然?” 她抬起头,就看见沉珪那张脸。 “嘘!”她慌忙将沉珪拉到一边,又环顾了四周,“你怎么在这里?” 沉珪小声:“连菲让我来的。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他伸出手,掌心是一块小小的芯片。 “连菲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只是最近有人在盯着她。”沉珪解释,“你离开帝科院之后,有一波穿着黑衣服的人跑来打听你的消息,还问连菲有没有和你联系,说有你的行踪一定要通知他们。” “黑衣服的人?” 沉珪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据连菲所说,那群人很奇怪,像是什么秘密组织一样。她最近被监视得很紧,不敢来见你,就拜托我来。” 时然有些不安,又有些愧疚,肯定是皇帝的人知道她离开隋清宴了,所以来找她,结果让连菲也被连累了。 沉珪看着她不安的表情:“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没有。”时然不想把沉珪也牵扯进来,接过芯片,“谢谢你。今天你就当没见过我,替我也谢谢连菲,顺便道个歉,是我连累了她。这件事很快就能过去,到时候我会亲自感谢她的。” “还有。”时然突然是想起了什么,“连菲她不是故意对你态度那么差的。” 她简单解释了一下连菲讨厌沉珪的原因,就看见沉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没有做过那种事。” “我也觉得。”时然笑,“所以你还是和她解释一下比较好。那就先这样,我得走了,再见。” 来不及等到沉珪的回复,时然就匆匆转身,消失在了马路边。 沉珪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角,略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侧门。 时然回到酒店之后,片刻不敢停留,拉着听雪就往黎城赶。她很明白帝都不能再久留,不然迟早要暴露行踪,一旦被皇帝抓住那就前功尽弃。所幸回黎城一路顺利,听雪也很机灵,一路上注意着周围,两个人终于在两天后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家。 十八万的那条裙子最终还是给了听雪。时然本身对那条裙子就不怎么感兴趣,留着也没用。反而是听风听雨听说了这件事以后,把积蓄已久的钱全拿出来还给时然。时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知道这是两姐妹存了很久的辛苦钱,想要在攒够钱以后去其他城市开始新生活。全部都给她,意味着她们又要从零开始。但是不接的话,怕是她们叁姐妹都没法面对自己了。 她想了想,叹了口气:“这样吧,你们这五万,我拿两万。剩下的十六万,就当入股你们未来的事业了,可以么?” 叁姐妹愣住了。 “我之前听西露卡说过,你们打算去其他城市开个店铺。欠我的钱不用还了,以后做大了记得给我分红就好了,这样行吗?” “小时姐姐……” “行了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时然拍了拍听雪的肩膀,“你们也别打扰我了,我过两天就要出任务去了,还得准备一下。” 在叁姐妹的泪眼朦胧中,时然转身进了房间。 拍卖会很快到来,时然换了一身正装,化了个妆,提前一天住进了技术鉴定员的酒店,然后准时出现在了前来接应的团队面前。 “林小姐?”西装制服的人询问。 “是的。”时然微笑,递出了自己的证件,对方核验了一下,很快通过,然后邀请她上车。 幸好这个拍卖团队对于这种装装样子的技术鉴定员不怎么上心,委托机构随便找了一个有资质的,连面都没见过。不然时然也不可能伪装得那么顺利。 她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飞奔过去的景色,深吸了一口气。 到达现场以后,时然被引导着坐在一个有名牌的座位面前,对方没有再多说话,起身离开。但时然知道,这就是她今晚的作用,只需要坐在这里就行,所有的内容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她根本无从干涉,连吉祥物都算不上。 陆陆续续有人进场,时然悄悄地扫了一圈,并没看见祁央的身影,眼看着拍卖会就快开始,难道他不来了? 她对身边人笑着颔首表达一下去洗手间的意图,然后起身离开,她需要确认情报是否有变。 她走出大厅,没往洗手间的方向拐,而是穿过走廊,走到了安全通道。这里一般不会有人,足够隐蔽。 可让时然没想到的是,她刚准备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就听见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说了多少遍了,我不需要女伴,我一个人来怎么了?他们还敢赶我出去?” 时然正巧推开门,门内的人向她看来,她就对上了一双狭长上挑的桃花眼。 大脑迅速地工作,她在千分之一秒内识别出了眼前的这张脸。 是祁央。 怪不得没在大厅,原来在这个地方。 站在祁央面前的女孩抽抽搭搭的,转头看向突然闯入的她,语气不好:“你谁啊?没看见我们在说话?” 时然迅速收回推门的手:“抱歉。” 祁央无所谓地笑了一声:“该说的都说完了,下次别再这么费尽心思了,这拍卖会门票不好搞吧?” 时然在门口等着,没一会就看见祁央推门出来。他个子很高,穿着西装却仍旧给人一种散漫的感觉,整个人瘦瘦长长的,和沉珪差不多,但却比他要强壮一点。 祁央瞥了她一眼,蹙了蹙眉,似乎是觉得她很熟悉,但他也没多想,迈步继续往前走去。时然连忙拉住他:“你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聊一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祁央懒洋洋的:“抱歉,今天的好脾气额度已经用完了,再表白只能挨骂,明天再来吧。” 时然觉得十年的时间可真是漫长,眼前的人除了五官,几乎没有和当年那个男孩重合的地方了。 时然耐心解释:“是关于麋鹿的一些事情,可以给我十分钟吗?” 祁央“啧”了一声,抬手看了眼时间:“可拍卖还有五分钟开始。” 他又抬眸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还是问出了口:“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时然装出意外的神色:“我是从帝都来的,你也去过帝都吗?” “帝都”这两个字瞬间唤起了祁央的回忆,他恍然大悟一般:“你是时然。”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变化有点大,认不出来了。” 时然也努力打量了一下他,装作同样恍然大悟:“你是陈央?” “噗嗤。”祁央笑出声,“时然姐姐这演技可太差了,早就认出我了吧?说不定还是故意冲着我来的?” 听见在孤儿院里的称呼,时然有一丝被拆穿的羞耻,但她很快平复下来:“是的,我确实是找你有事,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叙旧怎么也不该在这里。”他看了眼时间,“结束后我派人来找你,希望时然姐姐不要浪费这么费尽心思演戏换来的这十分钟。”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时然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还好,第一步暂且成功了。 九十九、谈判 拍卖会进行得很顺利,就是时然发现,祁央可能真的是脑子有点问题。 他从不对什么拍品表现出喜好,反而是当别人对某件拍品表现出势在必得的状态的时候跑出来搅局,将价格喊得水涨船高,然后差不多收手,硬是让别人高价买下来。 如果不是时然知道这个拍卖会和祁央一点关系也没有,她简直要怀疑他是拍卖行的托。 还是十分没水平会被揍的那种。 联想到他在安全通道那副散漫的状态,这个人真的是一个组织的首领吗?时然开始怀疑。 拍卖结束的时候拍卖行的人过来和她握了握手,没什么表情地开口:“尾款会按照合同打过去。” 时然点头道了谢,转身向外走去。 她刚走出酒店的门,一个黑衣男子就出现在了她面前:“这边请。” 时然跟着他一路走,一辆黑色的轿车低调地停在了路边。男人拉开了后门,她硬着头皮钻了进去,就听见祁央吹了个口哨:“又见面了,时然姐姐。” “十分钟,开始计时了哦。” 时然组织着语言,准确地向他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来意,在最后总结陈词:“这是一个对我们双方都非常有好处的合作。你们的竞争对手麋鹿失去先进武器来源,会丧失对你们的威胁,对我们来说我们达到了政治上的目的,未来我们也许还可以推你们一把。” 祁央慢慢听着,叹了口气:“不好意思,说实话没有兴趣。如果你今天是来和我说怎么把幻夜干掉,我或许还能考虑一下。” 时然思维有一瞬间的空白。她在来之前做了很多准备,包括看了很多视频、学习了很多商务谈判的技巧,甚至对祁央可能拒绝的理由都做了预案并准备了回答的话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打死她也想不到的理由。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想干掉自己的组织?” 他手指绕着拍卖会的吊牌:“谁规定首领不能干掉自己的组织?” 脑子真的有问题吧这个人。 他松垮地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她开口:“反倒是你,这可真是令人稀奇,我们孤儿院里最真善美的时然怎么今天会出现在黎城,还是以这种身份?” “你想要知道我的故事,是不是先该拿你的来交换?”时然对上他的眼神,“孤儿院里唯一一个长大以后梦想是做个坏人的祁央同学,是怎么当上了一个武装势力的首领?”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但很快被一阵急促的敲击声打断。时然按下了车窗,就看见今天在楼道里表白的那个女孩气冲冲的表情。 “祁央!你又骗我!”女孩看到了时然,咬牙切齿,“你说你就要一个人待着,可你才见这个女人一面你就要带她回去?” 祁央不耐烦:“你有完没完,我带谁回去和你没关系,你不要仗着我不敢惹你爸天天来烦我,越烦我越讨厌你。你真以为黎城是给你玩过家家的地方?赶紧去帝国上你的学去。” 女孩睁大了眼睛,眼眶里有泪在打转:“你讨厌我?” “是啊,你太烦了。我最讨厌叽叽喳喳的女人了。”他挥了挥手,“你赶紧回去行不行?” “我不管。”女孩跺脚,“她能上你的车,我也要上!” 说着她试图拉开车门。 “开车。”祁央瞬间下了命令,毫不留情地对司机吩咐。司机似乎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迅速发动车辆,踩下油门。很快,在女孩不甘心的喊声中,车辆飞驰而去。 时然转头看着女孩越来越小的身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你的答案是?” “你能搞定她吗?” 车厢内,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祁央看向她:“你搞定她,让她从此以后别来烦我,我就答应你。” “这是你自己的感情私事,我有什么立场替你处理?” “我现在要带你回幻夜,你觉得你能有什么立场?”祁央将手上绕了半天的立牌挂到她的脖子上,“大晚上的把一个见了一面的女人往家里带,除了见色起意还有别的可信的借口?” 时然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但是我已经有……” 话没说完她就顿住了,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祁央瞥了她一眼:“有男朋友了?” “没有。”她摇了摇头,“我答应你。我会劝她放弃的,但希望你能遵守承诺,促成这桩合作。” 他往座椅上大大咧咧地一靠:“好说。” “那好。”时然从终端里调出资料,“我现在和你详细说一下我们的方案……” 祁央看着天花板,打了个哈欠:“困了。” 时然:? “明天再说吧。”他闭上眼,“今天的努力工作额度用完了,大脑处理不过来了。” “你是人造人吗?” “我要是人造人就好了。”祁央伸了个懒腰,“事情这么多,烦死了。” 不过总算是混进了幻夜内部,时然和西露卡打了个招呼,西露卡提醒她注意自我保护:“记得随身带防身的东西,有问题及时联系我。” “你放心吧。”时然回答,“这里都挺好的,他们都以为我是祁央的女人,不敢动我。祁央对我也没兴趣,我目前还是很安全的。” “那就好。”西露卡松了口气,“那我们保持联系。” “好的。” 时然挂了通讯,转头出去找祁央。虽然祁央答应了她,但时然始终有种不真实感。来之前她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伊芙琳和西露卡都向他表达过祁央这个人有多么难缠,多么不近人情,她做好了受挫的打算,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他们不过是十年前在孤儿院里一起待过,这份情谊直到今天还有这么大的用处吗? 她敲了敲祁央房间的门,没一会门被拉开,祁央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露出惊讶的表情:“现在大半夜的,你不会是来勾引我的吧?” 时然没理会他的玩笑:“我是来向你确认一下,祁央,你是真的答应了我们的合作,对吧?” 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打了个哈欠:“你想怎么证明?要给你写保证书吗?时—然—姐—姐?” 他故意把字咬得很慢,像是调侃一般。 “你不用这么叫我。”时然实在是不习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就叫我时然就行。” 祁央耷拉着眼皮,侧身:“要进来坐一会吗?” 这下轮到时然惊讶了:“不太合适吧。” “也是,你等一下。”说着他进房间窸窸窣窣地忙活了一会,随后拎着一瓶酒出来了,“喝点?” 时然犹豫:“你要在这个时候喝酒?” “看见老朋友了,叙叙旧不行吗?”祁央把酒瓶塞她怀里,“你看我喝也行。” “你不会发酒疯吧?” “你也太小看我了。”祁央走向阳台,“这一瓶我一口干了都行。” 时然跟在他身后,在他身侧坐了下来,心想隋清宴只能喝一口,然后就要来亲她。 她发现自己居然又想起了隋清宴,摇了摇脑袋让自己镇定下来。 祁央一手撑在地板上,曲起腿,姿势随意地喝着酒:“今天看见你,真的让我想起不少东西。虽然在孤儿院的时候很想逃离,但是来了这边以后,又开始怀念那种生活。” “怀念孤儿院?” “是啊。”他仰头吐了一口气,“大家会为了几颗巧克力抢得头破血流,然后好管闲事的人就会站出来想尽奇怪的办法让大家比赛去赢,美其名曰公平竞争。” 时然也回忆起来:“我才不好管闲事。” “对,你那是圣母。”祁央笑了一声,“没见过你这种人,孤儿院里谁没点心里不舒服?别人都有父母都有家庭我们没有,怀揣点反社会的坏心思怎么了?怎么有人就仗着自己年纪大,天天把真善美和道德挂在嘴边跑出来教育人呢?我那时候觉得你可真是虚伪,肯定是想好好表现然后在院长面前出风头,做那种大人都喜欢的小孩,所以我很讨厌你。” 时然反驳:“你心理阴暗,所以看谁都是坏的。” 祁央倒也不在意她的话,他仰头,咕嘟咕嘟地又喝了好几口酒。 就这样又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开口: “我的故事没什么好说的。” 这是在回答她在车上的问题。 “一个蠢女人为爱私奔,跟着男人来到荒凉的黎城打拼,结果事业起来了男人却抵抗不住诱惑出轨了。心气高的女人不愿意折腰,当机立断地回到了帝都,结果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最后难产死了,只留下一个孽种被送去了孤儿院。” “男人在黎城有了自己的地盘,过上了好日子,结果唯一看重培养的儿子突然没了,他发现自己也得了重病,即将不久于人世,但又不甘心把组织拱手让人,于是想起了那个被丢弃的孽种。”他一口一个“孽种”称呼自己,“好歹孽种身上流着他的血。” 时然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我是在敷衍你。”他语气懒懒的,“你放心,我还不至于无聊到这个地步。我答应合作,但有个条件。” “二公主即位后要保证帝国不会对黎城出手。这里既然是个无主之地,就让它继续这样下去,一旦划归为帝国的版图就没意思了。” “我明白了。”时然点头,“我会转达你的条件的,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帝国现在已经足够繁荣稳定,不需要再多的疆域来证明什么。” 祁央站起身:“喝完了,回去睡吧。” 他拎着空瓶留给她一个背影,随意挥了挥手:“晚安。” —— 小隋下章出场 一百、会议 时然遵守和祁央的约定,打算去见那个女孩劝一劝她。可出乎意料的是,自从时然跟着祁央来到幻夜之后,女孩就不再来找祁央了,也不肯见她。时然心想,可能是年纪小的女孩子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还需要时间来平复一下。不过这个结果正好是他们想要的,于是很快,这件事就被抛到脑后。 祁央坐在书桌后,神色恹恹地看着手下人送来的报告,不情不愿地一条条处理着。身边的人好像都对他这种态度见惯不惯,都神色淡定。时然敲门进来的时候,祁央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解脱了似的:“剩下的你们看着处理,烦死了,自己的地盘上被外来人打了这种小事还要请示我怎么办,难道指望我亲自带人去给他们打回来吗?真是一群窝囊废。” 他手一挥,下手们抱着文件出去了。时然走进来关好门:“我这里有点新的消息。” “说吧。”祁央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把枪,在手上把玩着。 “我们查了一下,那边和麋鹿每次的签约都会在黎城的交易会上进行。交易会明面上是中立地区的富商举办的,但很多人会借此机会暗地里和交易对象私下接头,借由这个幌子来浑水摸鱼完成自己的交易。”时然有条不紊,“对方很谨慎,所以需要你派出一个亲信和对方的线人接个头,确认好意向,到时候你本人直接参加交易会就行。” “好说。”他端详着枪,突然开口,“你说,我为什么不真正地把这批武器买下来呢?” 时然疑惑:“你的意思是……” 他吹了吹枪口:“这是我们收缴的一件麋鹿的武器,不愧是帝国军团出品,哪怕是他们淘汰下来的版本,也比我们现在用的这些强多了。” 他将枪搁在桌子上,撑着头看她,似乎是想看到她的反应:“你就不怕我反悔,和他们签约以后吞了这批武器,出尔反尔?”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很遗憾。”时然并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我们既然能找到你,那也就有能力找到麋鹿,相信这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 他耸了耸肩:“别用这么凶的眼神看着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没那个精力去做这种事。” 他起身,拿起自己的佩枪别在腰间:“走,出去转转。” “出去……转转?”黎城有什么好转的。 “巡视一下势力范围。”他又拿起一把枪扔给时然,“跟上。” “我就不去了……” 他以为谁都和他一样整天想着偷懒吗? “你以为我想去?主要是带你去让他们认识一下,不然哪天你一旦不跟着我,说不定会被当成敌对方乱枪打死。” “哦,好吧。”时然发现原来是为了自己,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神情。 祁央看着她难得流露出的羞窘,满意地勾起了唇角:“走吧,时然姐姐。” 千里之外,帝国军团大楼内。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明亮的灯光照得人心惶惶。隋清宴穿着笔挺的制服,站在桌后,背对着房间内的所有人。大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从他周身散发出的沉沉气息来看,他现在心情绝对差到了极点。 汇报的将领悄悄抹了抹汗,继续开口:“我们也是叁天前才发现不对,本该发放到地方军队和直接销毁的武器数量和我们淘汰时核实的数字,不太对得上。” “别人干了叁个月了,你们叁天前才发现。”他嗤笑一声,“你们为什么不再迟点,直接让他们把我们最新的武器全调包走呢?” 将领咬咬牙:“是我们工作的疏忽,请指挥官大人责罚。”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都在心底里盘算着自己待会的汇报有没有会被挨骂的地方。这件事可是大事,一旦撞上隋清宴脾气的枪口了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罚你有什么用?我当初怎么说的全忘了?”他微微提高了声调,“出现问题先解决,然后再想奖惩的事情。而不是一句‘我错了’就开始装死,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属下没忘。”将领急忙开口,“我们在发现之后也经过了调查,现在掌握了一定线索,所以向指挥官大人汇报,看您怎么定夺。” “说。” “我们调查时发现,有能力周旋各方,并且偷天换日的,一定是军团内有一定人脉的老人,而且对于军团内部事务很熟悉……” “说结论。” 将领颤着声音开口:“是……是前指挥官,赫德做的。” 听见这个名字,隋清宴并不感到意外,他慢慢地笑了:“洲安,这是第几次了?” 洲安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开口:“第叁次了,指挥官。” “竞选的时候在我飞行器上动手脚,我回帝国以后派人追杀我,现在居然还打起了我武器的主意。”隋清宴手指抚上椅背,“如果不是嘉奖时皇帝和我说他祖上有功,劝我放他一马,给他安排个闲职让他安享晚年,他现在早就在坟墓里了。” 室内人听着这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只觉得心惊肉跳。 “一而再再而叁地挑战我的底线。”捏着椅背的手逐渐用力,“正好我最近心情非常不好,算他倒霉。” 将领在这时又斟酌着开口:“指挥官,还有……” “说。” 他环视一周,有些犹豫。隋清宴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似的,明白他在犹豫什么:“这里的人要有信不过的话,我这指挥官也别干了。” “是。”将领咬牙开口,额上不断地冒汗,“我们还查到了赫德做这些事情,还和其他人有合作。对方为他们提供了出入境的便利,帮助他们逃避帝国关口的审查。” “谁?” “……叁皇子殿下。” 隋清宴沉默了一会,冷笑:“又一个蠢货,怪不得敢做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原来是两个蠢货凑到一起了。” 将领们面面相觑,虽然这里都是心腹,隋清宴的话并不会传出去,但说皇子是蠢货,这种大胆的发言全帝国估计也没几个人敢。 洲安尴尬地咳嗽两声提醒隋清宴控制情绪,随后,他又使眼色给将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收到洲安的眼神,将领连忙开口:“我们目前追踪到他们即将进行下一场交易,在黎城,正在寻找买方,目前已经派人盯死这批武器了,特来请示指挥官后续的行动,是现在就收回,还是等到交易现场?” “现在就收回未免太便宜他们了。”他转过身来,目光扫了一圈室内的人,“暂时别打草惊蛇,派个人去黎城那边确认一下买家。” 他慢慢启唇:“到时候送他们一份大礼。” “是。”将领应声,“那我亲自去……”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他眼皮也不抬,“帝国的军人能随便出国?找个信得过的外人去。” 将领松了口气,知道隋清宴这是暂时放他一马了:“遵命,结束会议之后我就安排人。” “嗯。”隋清宴坐下来,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汇报结束了就下一个。” 洲安站在一旁,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会议结束,将领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办公室。等到室内只剩他们两个,隋清宴拿笔在文件上签字,头也不抬地问:“你想说什么?自从汇报黎城那件事的时候你的波动就很大,对我的处置方式不满?” 洲安低声:“指挥官,我有事要汇报。关于时然小姐……” 隋清宴笔一顿,钢笔在纸上氤氲出浓厚的痕迹。他停笔,将文件放到一边:“查到了?” “是。根据时然小姐当日消费的店铺,我们查到了监控,之后也联系了交通局那边一路追寻她们的踪迹,发现她们第二天就离开帝国了。” 洲安难得停顿了下:“……去了黎城。” 空气凝滞了一瞬。 “那个女人真的是疯了。”隋清宴将笔摔在了桌子上,猛然站了起来,“黎城那么危险的地方她敢让时然去?!” 洲安说:“我猜测……很有可能和叁皇子还有这批武器有关。” 他难得生气,缓了一会才平复呼吸:“安排一下,让西蒙别找人了,我亲自去一趟。” 洲安早有预料:“您不在军团的话……用什么理由?” “就说我病了,在家休养。”隋清宴揉了揉眉心,“你留下来……不行,你和我一起去,把洲越也叫上,实在不行让洲越留在那里跟着她。” 洲安咳了咳。 隋清宴抬眸瞥他一眼:“你有意见?” “没有。”洲安小声提醒,“但是帝国军人是不能随意出国的,尤其您还是指挥官……如果您只是不放心时然小姐的安全的话,让我或者洲越去就可以了。” 隋清宴也想到了这点,沉默下来。 半晌他低低地开口:“你们去我不放心,我要亲眼确认。” “打点一下出入境那边,我们用假身份出去。” “是。”洲安应声,“我马上就去办。” 校园if线番外二、宿舍play(一) 时然和隋清宴吵架了。 也不能说是吵架,就是时然单方面的生气不理他。要说原因也很简单,前两天时然因为实践活动要去爬山拍照,隋清宴本来说好了陪她一起去,结果在去之前不小心感冒了,而且还挺严重。深秋山上很凉,时然怕他陪自己去一趟反而加重病情,于是就劝他在宿舍休息,她再找个同学第二天陪她去就好了。结果隋清宴说什么都不肯,死活不放弃两个人一起约会的机会,非要陪时然上山。 这也就算了,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两人刚到山上就开始下雨。他们没带防雨工具,只找到一块山石的缝隙可以挡雨。时然本着照顾病患的原则想让隋清宴避一下,反正雨不是很大,她身体健康,淋一淋也没什么问题。但隋清宴脾气实在是太固执,硬是让她躲进缝隙里,借着自己身高优势把她堵住,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缝隙口,让飘飞的雨丝一滴也沾不到她的身上。 骤雨结束的时候时然完好无损,但他被淋了个彻底,看得她又气又心疼:“你生着病怎么还能淋雨?!你能不能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 “我没事。”他还在嘴硬。 时然看他头发丝都垂落下来滴着水,急忙从包里翻出纸巾替他擦拭:“早知道今天就不该让你来,你现在本来就生着病,抵抗力很差你知不知道?” 隋清宴尤其喜欢她关心自己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你!”时然看这人一点都不反思要爱惜身体,反而还来亲她,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你这回生病我不管你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一直帮他擦到纸巾全部用完。 感冒加淋雨,隋清宴毫无意外地在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发烧了。 时然放心不下,给艾文拨通讯问隋清宴的情况,艾文说请过医生来宿舍里了,没什么大问题,吃药休息就好了。于是时然放下心来,拜托艾文好好照顾一下隋清宴,需要她的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提。 艾文拍着胸口答应:“你放心,小小的发烧而已,他身体结实,睡一觉就好全了,你别担心。” 没想到下午艾文通讯就又拨了过来:“……要不你还是来看看他?” 时然问:“怎么了?” “嗯……”艾文支支吾吾的,“可能……还是挺严重的……” 时然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可是你们在男生宿舍,我不能随便进去的吧?” “没事,我带你上来。我们一层就两间,电梯直达,别担心,碰不到别人。” 她担心隋清宴,于是答应下来:“那我现在去看看他,马上过来。” 挂了通讯,艾文瞥了一眼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人:“差不多得了,一个小发烧而已。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娇气?当初你从马上摔下来差点骨折的时候你怎么说的来着?哦,你说男人不能喊疼。这回居然让我故意夸张你这点小病,真的是不要脸。” “你好烦。”隋清宴用毛巾盖着额头和眼睛,因为生病显得唇色有些苍白,有气无力地应声,“时然来了之后你记得随便找个借口出门。” “那我当然知道要给你们小情侣二人空间。”艾文气呼呼地抓起外套扔在他身上,“晚上要给你们带晚饭回来吗?” 隋清宴似乎是在认真思考,随后掀开毛巾坐直身体:“不用,你晚上也不用回来了。” 他低头打开终端,点了两下。艾文就发现自己收到了转账提示:“隋大少爷你这是钱多得没地方花?撒钱做慈善来了?” “晚上找个酒店将就一下,钱打给你了。” “你这钱都够我住一个星期总统套房了……不对!”艾文反应过来,“我靠,你晚上不打算放人家回去是吧?你禽兽啊!” 隋清宴又躺回沙发上,拿毛巾继续搭着脸,含糊不清地开口:“钱不够?” “……服了你了。”艾文走上前去,从他身上捡起自己刚刚扔过去的外套,“我下去接人了。” 虽然同样是双人间,但隋清宴这个明显是学校里最顶级的双人间。一层只有两间,装修和宽敞程度也比她和杜芯住的那个强很多。艾文打开门,侧身让她进去,自己却没动:“我下午约了人打球,晚上有聚餐,就不招待你了。” “没事没事。”时然摆摆手,“你去吧,隋清宴就交给我了。” “行,那我走了啊!” 时然送艾文离开,关上门,转头看向室内。隋清宴正仰头靠在沙发上,毛巾搭着脸,整个人一动不动,像是睡过去了一样。 她放下包,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半跪在沙发上,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果然很热。 隋清宴准确地捉住了她的手。 “药吃了吗?怎么不去床上睡?” “等你。” 他起身,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冷毛巾从他的脸颊上滑落,时然连忙将它拾起,按在了他的额头上:“别乱动。” 他埋首在她肩膀里,声音低低的,难得流露出几分脆弱:“别气了。” 时然气早就消了,被他这种语气说得心更软了,但还是故意板起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下次要珍惜自己的身体知不知道?” “嗯。”他应了一声,始终紧紧抱着她。 时然拍了拍他的背:“去床上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你陪我。” 她也没多想:“我不走,陪着你。” 时然的打算是把隋清宴哄睡了以后再起来。没想到两人刚躺下他就从后面搂着她,唇瓣在她的后颈处缓缓轻蹭,带起一阵灼热的酥麻。 时然察觉到他的手也不安分起来,提醒他:“你发烧了,隋清宴。” 意图被拆穿,他也不装了,翻身压住她,低头吻她的唇,伸出舌尖缠着她的,湿漉漉的亲吻间隙轻喘:“出汗了就好了。” 时然咬牙:“你简直是烧糊涂了。” 他没回应,只压着她深吻,唇舌缠绵间暧昧的气息升腾而起。时然手抵着他的肩膀,被亲得含糊不清地开口:“隋清宴……” 两个人身体紧密相贴,要说没反应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今天体温偏高,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烧得她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有人发烧了还想着做爱?看来这病也不是很严重。 时然不满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他动作一顿,她趁机推开他下床,转身牵起被子把他严严实实地裹住,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对上他又沉又亮的眼神,她下命令:“给我好好睡觉!” 时然转身去厨房看看能不能给隋清宴煮点粥。 他们的厨房一看就是几乎不用,时然找了半天连一粒米也没找到,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屈服,叫餐厅送餐。她刚走出厨房,就看见隋清宴站在门口,身形不稳,摇摇晃晃。 “你怎么起来了?”时然连忙去扶住他,“快去睡觉。” “渴了。”他低头蹭她的额头,唇瓣吻她的鼻尖,黏黏糊糊的,“起来倒点水喝。” “你叫我就好了,我给你倒。”时然拍了拍他的背安抚,“去床上躺着,我马上给你端过来。” 隋清宴没回床上,反而是在沙发上坐下,宽松的睡衣、懒散的姿势,平白地给他添了几分和往常不同的随性气质。 时然端来水递给他,他一定要就着她的手喝。垂眸时眼睫微颤,侧脸线条清晰,脸颊上还有浅浅的红晕,让她心神也晃荡起来。 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隋清宴抬眸,恰巧捕捉到她的视线。两个人谈恋爱这么久了,对对方眼神里的爱意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浓烈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渗进心脏里,牵动着两颗心同时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唇上还沾着水滴,就这么凑过来含住了她的唇瓣。 时然扶着他的肩膀回应着他缠绵的吻,微微喘息:“亲完了就回去睡觉了。” 隋清宴才不肯放过这个她终于动摇的好机会,又是亲又是哄,很快时然就败下阵来,被他从裙子下面摸进去也只是微微瑟缩了一下,残存的理智还在抵抗:“你生病了……” “嗯。”他应了一声,嗓音有点哑,“只有然然能治我。”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针织长裙,有些厚重,脱起来有点费力。隋清宴花了一会才把她裙子脱掉,然后将她抱起往床走去。 他不打算在除了床以外的地方和她做。双人间到处都是公共空间,只有他的床是完完全全的自己的私人领域,他想让她全身上下都只沾满他的气息。 “呜……”时然眼神迷离着喘息,手指紧紧地扣住他的肩膀,“慢、慢点……” “这样才能出汗,然然。”他低头吻了她的脸颊,将她的双腿缠在自己腰上,腰部发力又往穴里深顶,顶得时然忍不住叫出声,穴里淅淅沥沥又流了好多水。 情欲病气交织,让他的耳尖都泛红,身体的热度也比平时高一点,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气息交织混杂,一度让时然以为自已体温也急速上升。 “这才几天没做?然然是不是馋了?怎么夹这么紧……”发烧让他的意识有些昏沉,身体上的极致快感让他理智开始偏离航线,抬腰一边连续不断地狠撞,一边畅快地喘息,不经大脑思考地往外冒着荤话,“我再插深一点好不好?” 时然觉得今天的隋清宴有点不对劲。 “要深一点然然才舒服,你最喜欢被插到里面的敏感点,每次插到那里都被你咬得想射。”他按着她的腿,挺腰往里又抵了一截,整根性器挤开层迭的软肉,直直地插到了底,“……嘶……别夹……” “呜……”时然猝不及防被他狠撞上敏感点,全身过电般战栗,身体的反应全反馈到腿心,穴肉咬着那根作乱的阴茎不断地死绞。 他后背都爽得发麻,喘息声急促沉重,忍不住去亲她的脸颊:“……好爽……老婆好乖……好爱你……” 时然从没在床上见过隋清宴话多的时候,虽然他经常会讲荤话,但和他做爱的时长相比绝对是话少的那一派,而且都很克制。而且比起他自己讲,他更爱用各种手段让她讲,总之一场做下来是时然的嗓子累得不行。但他估计今天真的是烧迷糊了,身体反应心里想的一股脑地全往外倒,像个话痨一样,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时然一方面为难得见到隋清宴不矜持的一面感到有点新奇,另一方面又因为他这种情况下还要想着做爱恨不得掐他的耳朵。 做死他得了。 他好像能感应到她在想什么似的,亲她的唇模模糊糊地哑声开口:“……老婆……” 她真的掐了他的耳朵:“……谁是你老婆,别占我便宜。” 他又狠撞几下,肉茎整根陷入紧窄湿热的穴里,让人吃不消的尺寸将穴口都撑得像满弦的弓,紧张到了极限,丝丝缕缕的液体顺着他的动作往外渗,滴滴答答地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时然忍不住蜷起身体,被深顶得身体都有些发颤,潮红着脸颊呻吟出声,手指几乎快陷进他背上的肌肉里。 他沉沉地喘,眼神有些不太清明:“时然是我老婆。” 时然被他的话说得耳朵都发烫,咬了咬唇:“床上尽说好听的。” “那是你。”他下身一边浅浅地抽动一边喘息,“每次做到后面你就开始哭,一边爽得喷水一边什么好听的都喊,然后下床了就翻脸不认人。” 她嘴硬:“那个时候说的话怎么能算数呢!” “算数的。”隋清宴含住她的唇细细地吮,声音低低的,“不管什么时候,我和你说的所有话都是真心的。我爱你。” 时然觉得自己又被击中了。这个人怎么总是有办法让她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回应着他的吻,抱紧了他。 缠绵激烈的性事又持续了一会,时然呻吟着被肏到了高潮。按以往来说隋清宴这时候还早,但今天他发烧,意志力薄弱,被高潮后的小穴绞得没两下就忍不住想射。 “老婆……然然……”他额头上全是汗,箭在弦上却死死忍住,贴着她的耳垂低喘,“我先射一次,然后再做一次好不好?” 时然刚刚高潮,意识都有点涣散,也没听清他说什么,胡乱地哼了两声算应了。他闻言发力撞到最里,挤出一片淋漓黏腻的水声,性器顶端的小口抵着深处的细缝,一股脑地全射了出来。 两个人大汗淋漓地抱在一起平复着喘息。时然怕隋清宴又受凉,从一旁扯过被子裹住两个人。隋清宴脸埋在她的肩膀里,低声喃喃地说了句什么,时然没听清,再想问的时候发现他就这么压在她身上睡着了,脸颊上还带着病气的红晕。 退烧药的作用加刚刚体力的消耗,不睡才怪。 她看了眼时间,觉得也有点累,心想要不然自己也睡会,晚饭时候再起来点餐好了。 结果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时然混混沌沌地睁开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这一觉睡到了几点。 她尝试着起身,结果就被人从后面抱住,隋清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她转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不烫了,看来是退烧了。 她放心下来,掰开他的手准备下床。隋清宴揽着她的腰将她拖了回去,让她趴在床上,他翻身压了上来,手指往她腿间探。 “你……”她话还没出口就被他捂住了嘴。 隋清宴贴着她的耳朵,压低着声音:“嘘——艾文好像回来了。”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生病好好休息,小隋同学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艾文:我回宿舍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小隋:和你没关系。 然然:? 小隋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且听下回分解 谢谢大家的支持! 一百零一、捉弄 时然觉得,她对祁央的判断始终是没有错的。 他和隋清宴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他很情绪化,兴头来了可以工作半天不喊累,但一旦丧失兴趣也可以一整天都不工作,任由手下急得团团转。时然看不过去,通过这些日子的耳濡目染,她已经充分明白幻夜的运转方式了,于是试着在汇报时提供了几条建议,没想到祁央居然饶有兴致地点头:“很不错,以后你先拟一个意见,我来做最终决定。” 这是把她当免费劳动力了? 她努力提醒自己不能生气:“这些都是组织的核心机密,你应该对外人有基本的警惕心理。比如我现在就不该站在这里。” “你都是我外人的话谁是我内人?”他懒散地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看向手下,“你是吗?” 手下连忙摇头。 “你看。”他语气无辜。 时然克制住打他一顿的冲动。 他像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尤其爱看时然揭掉那副冷静伪装后的真实模样,因此有时候喜欢故意刺激她。此刻他眯起眼睛欣赏了一会她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觉得心情更好了,向下属挥了挥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我也走了。”时然转头要走。 “等等!”他起身,“我们一起。” “你知道我要去哪?” “不知道,但整个地盘还有什么地方我不能去的?” “我要去厕所,你去吗?” 他“唔”了一声:“理论上这里厕所也是我的私人财产……” “祁央。”时然看着他,“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冒犯到你了,我们可以沟通,而不是这样捉弄我。” “生气了?”他有些讶异,看着她脸颊因为愤怒浮上微红,眼睛也亮亮的,觉得有点可爱,“这样才对嘛,有情绪就表露出来,整天板着一张脸装冷静,多虚伪。” 时然更气了,甩开他就往外面走。 祁央连忙去追她:“开个玩笑而已,时然姐姐,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赔罪行不行?” 晚上祁央为了赔罪,带她来到了中立区的一家餐馆。黎城这里的中立区,就是其他国家富人专门在这里经商的区域。他们有自己的私人武装,也和两方势力都打点过了,并不会被战火波及。也因此这里成为了纷乱的黎城最平静的地方。 两个人坐在包间里,侍者站在一旁上菜,祁央给她介绍:“这酒是黎城当地的特色,和帝都的完全不一样,要不要尝尝?” 时然自觉酒量还行,点头:“可以。” 反正只是尝一点而已。 祁央给她斟了一小杯,又给自己斟了一大杯,把菜都往她面前推了推:“别客气,放开吃。” 时然毫不客气,丝毫不注意形象地吃菜。祁央就坐在对面支着下巴看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被领养了以后居然还给帝国皇室卖命?” 她仰头喝了一口酒:“经历了太多事情了,绝对比你想象得还要复杂——好辣!” 她眉头都皱起来:“这什么酒啊怎么这么辣!” “哈哈哈哈哈哈!”祁央看她表情都都皱成一团,开怀大笑,“这里人喝的酒当然是怎么烈怎么来。我给你示范一下。” 说着,他仰头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向她展示了空空如也的杯底:“你看。” “你是在挑衅我吗?”时然不服输的劲上来了,仰头也把那一小杯一饮而尽,结果被辣得一边呛一边咳嗽。 祁央绕过来拍着她的背:“不能喝就不能喝,还逞什么能。” 她抬头,脸颊浮上晕红:“我酒量不差的!” “好好好。”祁央扯过纸巾递给她,“天下第一酒量,时然女侠,可以了吗?” “这还差不多。”高度数的酒让她的大脑也晕沉起来,祁央回自己座位的时候顺手收走了她的酒杯,又叫来侍者给她上果汁。时然浑然不觉,埋头吃饭直到彻底吃撑。 烈酒的威力在他们离开饭店时彻底爆发出来。祁央看着她迷迷糊糊的,额头不断地往车窗上撞,忍无可忍把她掰回来:“再撞要变傻子了。” 时然混混沌沌地看着他:“哦。” 她长睫微垂,白皙的脸颊因为酒意涌现出不正常的绯红,眼神迷蒙,没有了平时坚强的伪装,看起来格外地让人心软。 祁央松开了手,时然坐了回去,没一会头又渐渐倾斜到车窗那边。 “真是服了你了。”祁央把她扯了回来按在自己肩膀上,“还和我夸海口说你多能喝?你不会是装醉吧?” 其实他心里清楚,那酒浓度高得很,除非像他这种常年酒罐子泡着长大的,普通人能喝一杯就是极限了。 “我能喝的!比、比隋清宴能喝!” “比谁?” 她含糊不清地开口,他低下头凑过去,就听见时然轻声开口:“你是隋清宴吗?” 她呼吸带着轻微的灼热,扑洒在他的耳畔,他有一瞬的失神,不由自主地开口:“你希望我是吗?” “我在做梦,所以我希望你是。”她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要睡过去一般喃喃低语,“我好想你。” 他从没听过她这种语气,也没见过她如此柔软依赖的神情,一时间神色有点复杂。他低头看去,时然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呼吸平稳绵长,他试着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就发现她不自觉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一只小猫一样。 被她蹭过的地方有点发烫,他立刻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地看向窗外。 第二天时然去找祁央核对交易会的细节的时候,听见祁央慢悠悠地开口:“时然姐姐,给你一个忠告。” 她不解。 “以后别在男人面前喝醉酒。” 她有些惊讶:“我酒品还可以的,我昨晚不会发疯了吧?” “那倒是没有。”祁央挑眉,“就是你昨晚喝多了,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她抿唇,低下头去:“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他好奇:“前男友?怎么分的说来听听。” 时然仅存的一点愧疚被他的话冲刷得无影无踪,觉得他可真是情商低:“哪有你这么问别人感情史的?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她将资料丢在他桌子上:“你核对一下,我先走了。” 祁央看着她急匆匆地摔门而出,伸了个懒腰,半晌撑着下巴自言自语:“分了就好。” —— 下章开始修罗场(前奏) 一百零二、狭路相逢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在时然几乎快习惯了黎城的生活的时候,早起时她看到了今天的日期,沉默了下来。 今天是隋清宴的生日。 上一次她无意间在洲越那里看到了求婚的计划书,隋清宴本来是要在今天向她求婚的。 她走到阳台,对着天空发呆。 祁央打着哈欠从卧室内慢慢踱步出来,就看见时然站在阳台上出神。他坏心眼地准备从后面吓吓她,轻手轻脚地绕到她身后,刚准备动手,就看见她肩膀抽动了一下。 他愣了愣,将她转过来,看到她哭得满脸都是泪。 时然一直以来在祁央面前表现得都非常沉稳、果断,处理事情有条不紊,板起脸来和无聊的老古板也没什么差别。偶尔只有他逗她故意捉弄她,她才会有些许的愤怒。但祁央从没见过她主动暴露脆弱的情绪,因此有些不安起来。 “怎么了这是?”祁央用衣袖给她擦眼泪,以为是昨天自己偷懒又将她气着了,“你和我较什么真?我昨天逗你的,交易会的细节我真的全部确认完了,资金也报给财务了,你别哭了行不行?” “没事。”时然别过头去避开他的手,“你不用管我了,我马上就好。” 祁央想到了些什么,试探着问:“前男友?” 时然没应,祁央叹了口气:“麻烦。” “行了行了,有什么好哭的。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世上男人那么多,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不懂。”时然摇头,“没有人能比他更好了。” “他要是好能让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跑到黎城来做这么危险的事?”祁央眼里隋清宴的形象越发的差,“看男人有点眼光行不行?别哭了,带你出去透透气。” 时然想解释,想了想又觉得算了,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不去了。过两天就是交易会了,我要准备一下。” 祁央噎了一下:“你真行。哭成这样还能想着任务。” 他内心有细微的雀跃。 看来感情也没多深嘛。 帝都。 “要出发了?”路筠看着隋清宴。 “嗯。”隋清宴理了理袖口,“半个小时后走。” 路筠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礼盒,递给了隋清宴。 “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路筠言简意赅,“时然的。” 隋清宴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 “她刚来帝科院的时候来找我,说你们在一起之后,她送你的第一份礼物特别有意义。所以你们重逢后的礼物,她也想送你一个很有意义的。她问我你的情况,我告诉她了,这是她的答案。”路筠将盒子向他推了推,“她怕你发现,做好了之后放我这里替她保管,收下吧。” 隋清宴慢慢地伸出手,抓住了那个盒子。 空艇上。 隋清宴坐在后排,看着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许久,才动手缓缓拆开。他动作轻柔,像是怕弄坏了一样,一层层地撕开胶带。包装的纸盒像是轰然倒塌的城墙,一瞬间在他手下摊开来,露出里面精致的模型。 那是一个被他父亲命名为“家”的飞行器模型。 虽然制造它的人不甚熟练,看起来并不完美,但他仍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原型是什么。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她在做这个模型的时候苦恼的神情。 他盯了那个模型良久,轻声开口:“时然,我说了,我真的会当真的。” 你送了我一个家,可是家在哪里呢? 洲安从前排回过头,看到隋清宴脸上不高兴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开口:“指挥官,拉瑟先生那边回复说已经都安排好了,他和加洛德先生有点交情,这次向他引荐我们作为贵宾去参加交易会,我们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查一下究竟是谁会拿下这笔订单。” “嗯。”隋清宴将东西收好,“尽快到达。” “是!” 熬过最难受的那天,时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坎过不去了。她每天沉浸在工作中,反复地和祁央还有伊芙琳那边再叁确认交易会的每个环节。祁央也被她这种勤奋程度感染了,难得地勤快了点,虽然仍旧是爱偷懒,但相比之前已经有了超级大的进步。幻夜上下的人看向时然的眼神都变了样。黎城里也渐渐有传言说,祁央新找的女人很能干,不仅把组织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也让祁央发奋工作起来,一时间满城沸沸扬扬。 也是因此,祁央在收到交易会邀请函的时候,对方特意备注了希望能带时然一起去。本来时然是不打算去的,但是主办方都开口了她也不能推辞,只能应下来。 交易会这天很快就到来了。时然从隋清宴那离开的时候只带了自己在赫城的那些衣服,压根没有晚礼服,祁央要给她买被她拒绝了,最后找西露卡去借。西露卡特意挑了一套她也没穿过的全新礼服和高跟鞋借给她,这让时然感激不已。只是她换好之后才发现,黎城这边的尺码和帝国有些不一样,鞋有些微微的不合脚,走起路来有些难受。不过问题不大,她能忍受。 祁央站在门边,从上到下打量着时然,懒洋洋地点了点头:“还行,不算给我丢脸。” 她没好气:“是我要担心你给我丢脸。” 祁央伸出手臂:“走吧,时然姐姐?” 时然挽住他,语气严肃:“咱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就在今晚了,你知道吗?” “知道。”祁央敷衍,“你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天色昏暗,时然坐在车内,听西露卡和她交换着情报: “今晚来的人很多。除了麋鹿的首领,还有其他区域的一些组织,以及我听说,还会有贵客从帝都来,但是身份保密得很死,说是主办方亲自去请的。” “贵客?”时然疑惑,“难道是叁皇子身边的人来?” “这应该不会。”西露卡回答,“毕竟帝都有伊芙琳在盯着,他们不太敢这么明目张胆。我们打探不到是什么身份,总之你们多加注意,务必谈成这笔交易。” “明白。我们准备了很久了。”时然回答,“你放心。” 挂了通讯,时然去看祁央,只见他靠在车窗边昏昏欲睡,时然叹了口气,拍了拍他:“待会宴会上你可不能打瞌睡。” “你放心吧。”祁央打了个哈欠,“主次我还是分得清的。” 车缓缓停在黎城最好的酒店门口。门口有安保要求卸了所有武器和设备,以保证宴会的安全。时然和祁央照做,在侍者的指引下向大厅走去。 她有些恍惚,上一次这样正式地参加宴会还是在德帕城,只是短短几个月过去,已经物是人非了。 不能再想隋清宴了,她摇了摇头,抓紧了祁央的手臂。 幻夜在黎城是唯一能和麋鹿抗衡的组织,因此一进门他们就收获了无数关注的目光,时然有些紧张,但祁央却表现得很无所谓,他甚至可以淡定地和她说着场上人的八卦。 “那个穿灰衣服的老头,就那个。上次他来黎城谈生意的时候耍流氓,摸了一个美女的大腿,结果后来发现那个美女是他生意伙伴的老婆。后来他被人拖出去打了一顿,生意也没谈成。” “啧,还有那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男的,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靠近他。为了遮他身上的狐臭,他喷的香水剂量浓到能熏死你的程度。” “哦还有那个人……” 他语气夸张,讲的内容又有趣,时然的紧张都被他缓解了不少,一时松懈,倒真和他一本正经地猜起了场上最面相凶恶的男人到底多少岁。 “起码50。”祁央笃定,“你看他头发都白了。” “我觉得只有40。”时然说出自己的看法,“他白发只有那一缕,讲不定是挑染呢?” “哪个黑社会大哥去挑染?非主流?” “你啊。”时然伸手指他的发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发尾之前染了棕色,最近又染回来了。” 祁央尴尬地咳嗽,伸手拂开她指认的手指:“你记错了,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还有,不要用黑社会大哥这种词称呼我,怪土的,而且我比你还小叁岁!” “哦,那……黑社会小弟?” “时然!”祁央咬牙,“你故意的是不是?” 两个人暗暗较劲,在外人看来倒像是小情侣的吵闹。 时然好不容易让祁央认输,就听见一声浑厚的笑:“早就听说我调皮的祁央侄儿找了个能治住他的人,一开始我还不信,今晚算是见识到了。” 时然一抬头,看见的不是声音的主人,而是一双熟悉的,机械般冰凉的,此刻却把“惊恐”二字表现得明明白白的眼睛。 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洲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百零三、对峙 时然完全震惊了,整个人都僵住了。耳畔祁央的寒暄声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一样,她什么也听不到,甚至手都有点发颤。 洲安洲越和她,叁个人互相惊恐的表情大概可以被搬进恐怖片里,完全是见了鬼的惊讶。 她硬着头皮一点点僵硬地滑动视线,就对上了一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漂亮漆黑的眼睛。 她有些头晕,站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祁央连忙扶住她:“没事吧?” “没……没事。”时然强迫自己转过头,看见了一个长相有点凶悍的中年男人,额头一道刀疤蜿蜒到眼角,看起来十分渗人。 “这位是麋鹿的首领,成叔。”祁央皮笑肉不笑地介绍,“成叔,这是我们幻夜的新人,时然。” 时然伸出手去:“您好。” “久仰大名啊。”成叔哈哈地笑,“我这祁央侄儿自从接替他爸爸的业务之后整天不务正业,可听说见到你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个性子,每天都在家里努力工作,最近幻夜的业绩都好了很多。你可真是大功臣啊,哈哈哈!” 时然扯了扯嘴角:“您过奖了,是他自己的努力,和我没什么关系,不敢邀功。” “太谦虚了。”祁央挑眉,“成叔这点倒没说错,没你我还真工作不下去。” 时然敷衍地笑,心思却已经不在他们的对话上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隋清宴怎么会出现在黎城?! 她刻意地不往那边看,不自觉地紧紧地揪着祁央的衣服,就听见成叔继续笑:“祁央侄儿,来,今天给你介绍一位贵客。这位是帝都来的时先生,是主办方加洛德先生特意邀请来的贵客,这次的交易会多亏有这位专家镇场,咱们这群外行人也不用担心会被骗。” 时……时然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时先生?哪个时?”祁央笑嘻嘻地伸出手,“你好,我是祁央。” 隋清宴目光从时然身上滑过,伸手回握,微微一笑:“大概是和祁先生身边这位时小姐一样的时。” 他声音温和,时然却听不出什么温度,只觉得他每个字的语气都冰冷无比。 “那你们还真是有缘。”祁央话音未落,时然掐了他一下,恨不得把他的嘴给堵起来。 “哈哈哈哈。”将他们的小动作收进眼底的成叔大笑,“不打扰你们了。时先生,您继续聊,我先去那边看看。” 他从祁央身侧走过,犀利的眼睛闪过一丝狠意,低声在祁央耳边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今晚你不会得逞的。” 祁央无所谓地笑:“那咱们就走着看喽。” 成叔走远,时然有些不敢再面对隋清宴,她需要赶紧冷静一下,连忙拉着祁央也走开,几乎是落荒而逃。 祁央吓了一跳:“招呼还没打呢,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那人看起来是个重要角色,要不要认识一下?” 时然感觉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喘着气平复:“那是我……前……前……” 她始终没办法说出来那个词,懊恼地低下头去。 祁央猜到了她想说的词,神色有一瞬的惊讶,随后转头又看了一眼隋清宴那边,正巧对上他投过来的冰冷眼神。 鬼使神差的冲动,让他几乎是瞬间做了决定。 “行了。”他看着她,轻嗤,“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这架势是要和他复合?” “……不。”时然声音越来越低,“我们不可能了。” “行吧,那我就帮你一把。”祁央将手抽了出来,改为搂住了时然肩膀,在时然震惊的目光中,他慢悠悠地解释,“这种情况呢,我以前在电视剧里看过。前任见面,尤其是身边还有新人的时候,一定要表现出现任比前任对你还好。这样就能狠狠地打前任的脸,让他知道,没有他,你过得更好了。” 时然试图挣开他的手:“可我们也不是那种关系啊?” “你如果真的想和他断得干净,那我可以陪你演戏。” 时然内心思绪繁杂,但还是拒绝了:“谢谢你的好意,但这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不需要拉别人下水,我也不想这么做。” “好吧。”祁央慢慢地松开了手,余光瞥向隋清宴那边。 应该是看到了。 他又往时然身侧走了几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她的背影。 两人在角落又站了一会,祁央觉得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有我仇人混进来了。” “怎么了?”时然紧张起来。 “感觉有人想杀我。”祁央蹙眉,“我直觉向来很准,不会错的。” 时然扫视了一圈:“不会吧,今天不能带武器进来——”话音未落,她就看见远处的隋清宴正面无表情地和洲安说着些什么,洲越站在一边神色复杂地远远看向她。 她不安起来。 “怎么了?”祁央不解。 “没……”时然连忙收回视线。 “是不是成叔?”她问,试图转移注意力,“毕竟你们两个势力一直敌对。” “他不会的。”祁央不甚在意,“我要是在这死了他就是头号嫌疑人,这事他还不敢干,现在麋鹿也没把握说百分百干掉我们,他还没那个勇气撕破脸。”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啊,还是看见前男友压力太大了?” 时然挥了挥手:“没事,我再坚持一下,我们解决掉事情之后赶紧回去吧。” 祁央拍了拍她的肩膀,吊儿郎当地回复:“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一百零四、交易 交易会很快就开始了。说是酒会,其实就是打着交易普通物品的幌子来交易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明面上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于是宴会中央的台子上被不断地搬上来各种珠宝古董,场下有侍者收集每个人的条件和报价,最后由卖方决定要和哪一方合作。麋鹿和叁皇子的交易会掩盖在普通的流程下默不作声地走完,他们要做的,就是用比他们更好的价格,抢下这笔订单。 逻辑非常简单,但实施起来要考虑的方面非常多,这也是他们前期一直在做的准备。他们虽然有把握可以开出更高的价格,但难免内部不会有内鬼泄露给麋鹿,所以他们真正的底线只有时然和祁央知道。除此之外,在提交信息时也要谨防侍者被任何一方收买。因此要一再确认好当天的流程,确保不会有人掉包或者中途偷看他们的开价。 现在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成败就在今天了。 祁央看了一眼大屏幕:“现在才16号,离21号还有一会,走,我们去打个招呼。” 打招呼?时然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他走,很快就发现了祁央居然直接往隋清宴那走。 察觉到她退缩的脚步,祁央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没事。” “时先生。”祁央走到隋清宴面前站定,懒洋洋地发言,“刚刚没来得及好好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了。” “无妨。”隋清宴回以一个微笑。 祁央接着开口:“之前听成叔说,时先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时然别过头去,心想你可太会问了,你买的武器就是他的,他能不清楚吗? 隋清宴看了时然一眼,微笑着回答:“祁先生说笑了,专家不敢当,不过是工作中有接触,懂点皮毛而已。” “哦。那看来时先生的工作性质也和我差不多嘛。”祁央惯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和这种玩意打交道的,要么是一条道上的朋友,要么是水火不容的的对立方,您先别回答,让我猜一猜。” 祁央笑眯眯的:“我们是敌人,我说得对吗?” “不管是哪个层面,都是祁先生想的那样。”隋清宴语气温和。 祁央瞬间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这个男人这是承认了军方的立场,和他这种甚至可以被视作是邪恶势力的地头蛇完全是对立的两方。 但同时,他们两个更在乎另一个层面上的敌对。 那就是站在他身边的时然。 时然听着他们你来我往,明明都是正常的对话,可她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好像空气里都噼里啪啦地弥漫着火药味,只等一颗火花坠地彻底点燃。 时然愈发的出神,直到祁央突然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啊?没事。”她回过神来,就看见侍者正站在祁央身边,捧着一个精致的信封。原来已经到了21号了。 祁央从口袋里掏出已经折好的纸条,放进信封里,折好之后把笔递给时然:“你来写,写我名字。” 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她签字,但还是照做。她微微低头,长发从颈侧垂落下去,有点遮挡视线。她正准备自己撩一下,就发现祁央伸手替她将长发束起拢在手心,手指克制地没有碰到她,动作十分绅士:“写吧。” 时然没多想,说了句:“谢谢。” 祁央抬眸,挑衅地看了隋清宴一眼。 隋清宴却并没看他,目光始终停留在时然的侧脸上,看她认真地写下名字,随后将信封封口递交给侍者:“辛苦了。” 时然松了口气,他们的任务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她抬头,恰好对上隋清宴的眼神,几乎是瞬间慌不择路地避开,害怕与他视线交汇。 她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她在感情里变得畏畏缩缩、患得患失,好像找不回当初那颗一往无前的心了。 组织这颗横插在心头上的刺持续地用疼痛提醒着她。在拔掉它之前,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法把这颗破损的心完完整整地用来爱人。 她能找回原本的自己吗? 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但她找回曾经的自己又有什么用呢?她说出了那样决绝的话,隋清宴不可能再原谅她了。 她失落地试图转移目光,就发现隋清宴身后只有洲越,洲安已经消失不见。 洲安干嘛去了?她又有些不安起来。 侍者绕场一圈,收集完全部信封,缓缓离场。下一个商品很快被端了上来。祁央也没兴趣再刺激隋清宴,随便寒暄了两句就要离开,可隋清宴却仍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祁央笑嘻嘻的:“那我们就……” 话音未落,酒店外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议论声纷纷响起。 “怎么了?” “袭击吗?还是又打起来了?这里可是中立地区!” 没隔两秒,又一声巨响,像是爆炸的声音轰然响彻整个外部,整个酒店都震了震,玻璃碎裂,哗啦啦地如雨一般落下来。 宴会里维持秩序的私人武装部队迅速地出动赶往门外,尖叫声和嘈杂的脚步声瞬间响起,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能地往外跑,黑压压的人群密密麻麻地往外拥去,将出口挤了个水泄不通。 时然也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走,结果左手手腕突然被攥住,她回头一看,就对上隋清宴那双眼睛。 隋清宴朝她露出一个冷静的微笑,随后空着的左手从洲越身体里抽出了一把枪,面不改色地对着祁央脚下连续扣动扳机。 地板溅射火星,枪声让大厅内更混乱了,尖叫惊呼声此起彼伏。祁央吓得跳起来:“你干嘛?!” 隋清宴趁势彻底将时然从祁央怀里扯了过来。祁央皱着眉,伸手要去抢回时然,她就发现隋清宴抬手又要开枪。 时然惊慌失措地按住隋清宴的左手,连忙对祁央开口:“你先回去!” 祁央快气炸:“我的女人我能让他抢了过去?” 时然大脑一片混乱,完全没注意到祁央的称呼,只是着急地怕隋清宴真的做出什么危险的事:“你打不过他的,你也没武器,你快跑!” 祁央咬牙切齿:“……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的,你快走!” 酒店外的巨响仍在继续,不断有烟雾飘进来。祁央面色复杂地看了眼时然,转身跑开。 隋清宴冷笑了一声:“就这么把你抛下了,也算是男人?” 时然:“你想干嘛?” 隋清宴突然将她拦腰抱起扛在肩上,时然吓了一跳,天旋地转间,她感觉到隋清宴抬手扯掉了她的鞋子丢在了地上。高跟鞋“啪嗒”地磕在光滑的地板上,清脆的声响很快被嘈杂的环境声淹没。 他语气冷极了:“连双合脚的鞋都不肯给你买?” 时然自以为藏得很好,可没想到他注意到了。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挣扎着要下来:“你放我下来!” “再动我让洲越一枪打死他,反正他还没走远。” 时然吓得一动不敢动了,任由隋清宴带着她往外走。 隋清宴看她这么听话,反而更生气了,将枪扔给洲越,加快了离开的脚步,每一步都像是恨不得要踩碎祁央的骨头似的。 时然被颠得晕头转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酒店出来,耳边的声音由嘈杂喧嚣变得逐渐宁静,时然看着地面从瓷砖地板变成了水泥地。她抬头看了一眼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也没有灯,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偶尔的风声灌进来,在空旷的地方激起深沉的回响。 隋清宴该不会恨她到决定杀了她抛尸吧?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指挥官。”洲安不知道从哪出现,“都炸完了,痕迹也处理干净了。” 刚刚外面那么响,居然是隋清宴指使洲安干的?! “在外面守着,一根头发丝都不准放进来。” “是!”洲安洲越齐声应答。 “我颠得好难受啊!”时然拍他,“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洲安洲越站在了门口,不再跟着他们,时然发现这里像是个地下车库,而隋清宴正在带着她往车的方向走。 没一会,时然听见车门被拉开的声音,随后她就被重重地扔在了车后座,她头晕还没缓过来,刚想出声控诉,隋清宴整个人就沉沉地压了上来。 完了。 这是她脑海里最直接的想法。 一百零五、开枪(微h) 隋清宴将她压在车后座上,掰过她的脸就要吻下来。时然慌忙躲闪,怎么都不肯配合:“隋清宴!你冷静一点!” 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松开了她,起身探往车前座拿什么东西。时然连忙爬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服,略带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 没一会,她看见他神色冷静拿出一把枪,打开了保险栓。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狭小拥挤的车厢内,吓得时然心脏狂跳。 他要杀她?! 然而下一秒,隋清宴调转枪头对向自己,把枪托塞到了时然手里,语气漠然:“来,开枪。” 时然吓得魂飞魄散,怎么可能敢开枪,恨不得马上把这个烫手山芋扔掉。但隋清宴力气大得很,他握着她的手抓紧了枪往自己胸口上顶,正对着心脏的位置。时然甚至能感觉到枪口下,隔着西装布料,他心脏正在剧烈地搏动跳跃。 “不要……”她手都在抖,“你别这样隋清宴!你松开我!” 他看着她惊慌的神色,轻笑:“你不用担心。这里是黎城,是无政府地块,没有法律没有政府,杀人也不会犯法。你杀了我没有任何人会找你麻烦。” 时然连连摇头,眼眶都蓄满了泪水,神色哀求地看着他。 “洲安洲越也不会怪你。”他继续开口,语气冷静无比,“他们两个程序里的主人只有我和你,他们绝对不会对你动手,只要你下令,他们甚至还能帮你埋尸,处理好一切后续问题。” 他握紧她的手,身体前倾往枪口上撞了撞,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可以动手了。” 时然脸色惨白,嘴唇都在颤抖:“别这样……求求你隋清宴……” “杀了我不好么?”隋清宴伸出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额头抵上她的,语气很轻,“你在犹豫什么?反正你也不爱我,动手也没负担的,对不对?” 她泪流满面,呼吸都急促起来,哽咽着摇头:“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她想抽出手来,可是根本没办法。因为惊吓她觉得自己的手指好像都失去了知觉,神经紧绷着,生怕什么时候就不小心扣动扳机擦枪走火。后背的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不舒服地黏在身上,明明是炎热的夏夜,她的手心却一片冰凉。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他手指微微用力,强迫她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眼睛,“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是不是说过?要么我杀了他,要么你杀了我。” “时然,你对谁都那么心软,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狠心?”他试图从她的眼里看出一点爱意,“整整五十七天。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没有,你只有七个字,发得还很不情愿,我说得对不对?如果你早认识祁央,你是不是都不会用我的钱?” 时然泪汹涌地流,不住地摇头:“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她又惊又怕,大脑一片混乱,几乎说不出话来。 “有人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了我一个家。”他眼神有片刻的茫然,语气低低的,“我当真了,可是我发现这个人现在反悔了,你说怎么办?” 时然哭得更厉害,伸手去掰他握住自己的手,语气都在颤抖:“你冷静一点……” 他脑海反复回荡着祁央那句“我的女人”,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急于想证明什么:“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开枪,要么在这做。” 她没想到会是这种选择,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面无表情:“我数五秒,你不开枪我就当你愿意在这做了。五、四、叁、二、一。” 时然没动,仍旧惊魂未定。 隋清宴沉沉地盯着她:“你到底开不开枪?!” 她垂眸,咬了咬唇:“不要……不要从后面……好不好?” 隋清宴脑海里那根弦,崩了。 枪跌落在脚下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也被扔了下来,覆在了枪上。再紧接着,是时然那条红色的裙子,几乎是被扯着碎裂开来。 隋清宴将她压在座椅上,俯身去吻她。 混乱复杂的情绪在两个人之间缠绕着升腾,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感知和欲求在狭小的车厢内急速升温。时然张着唇任他里里外外地纠缠着亲,十分配合,可还是觉得被他急切的动作弄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想要伸手去推他,结果被隋清宴抓住双手,按在了头顶。 “晚了。”隋清宴以为她是在拒绝他,咬着她唇瓣喘息,“你别想后悔。” 他一手扣着她的手腕,一手去解自己的腰带,利落地将腰带抽出,去捆时然的手。对上她惊讶的眼神,他像是有些自暴自弃一般:“恨我也好。” 他又怕她说出些伤人的话,扯了领带团成一团,塞到她嘴里:“不准吐出来。” 似乎是不愿意再看时然的眼神,说完他就将她翻了过去。 时然手被捆起固定在头顶动弹不得,身体的挣扎扭动也只是徒劳。她脸埋在柔软的座椅里,嘴被堵住,发出模模糊糊地喘息:“……不……要……” 隋清宴以为她是在拒绝和他上床,可她想的是,隋清宴在这种情绪状态下后入,她真的会被做死的。 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脊背一路下滑,在腰侧微微地停留摩挲,随后就探到了腿间。指尖分开柔软的花唇,那里早就渗出了一点点湿意,并不特别干涩。他轻车熟路地挤进去,捏着敏感的肉蒂又揉又捻,很快时然就受不住了,咬着唇呜呜地呻吟出声。 指尖摸到一片淋漓的水液,他抽出手,掌心包裹着阴部揉弄,还没等时然回过神来,他就又探了进去,将指节塞进那口敏感的小穴里。 “呜……”她仰头喘息,脊背都绷直起来,指尖抓着车门的扶手不住地颤,“呜嗯……” 隋清宴就着湿滑将指节全塞到底,感受到了穴肉近乎疯狂的挤绞,他俯身咬她的耳朵:“是他不行还是没做过?怎么饿成这样?手指都吃得这么狠?” 时然呜呜着摇头。 隋清宴又添了根手指进去,将小穴搅得水声淋漓。他太熟悉她的身体了,指尖找着敏感点反复地捻,同时指节模仿着交合浅浅进出。时然快两个月没做过,本就敏感,被这么一折腾几乎是没一会就投降了,迷蒙着眼睛哆哆嗦嗦地被送上了高潮。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纤细的身体在掌心下因为快感而不住地起伏,细腻白皙的肌肤像是绸缎一样触手皆滑,高潮来临时颤抖着像是柔软的波浪。 她也曾这样绽放在祁央的眼下吗? 隋清宴无法克制自己的思绪,低头狠狠地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百零六、疯狂(一)(h) 时然被迫趴在后座,沉腰撅着屁股被他从后面肏进来。 她指尖都绷紧,咬着领带呻吟出声,像是要哭又像是爽得不行。她手不能动嘴不能喊,感觉整个人就像砧板上的鱼肉,而隋清宴就是那个屠夫,时刻准备着将她拆吃入腹。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体贴,性器挤开高潮后的敏感穴肉,在她的哭吟声中毫不留情地猛然插到了底,时然短促地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吟叫,手指攥紧,死死地按在车门上。粗涨的肉茎又硬又热,将紧窄的嫩穴撑得满满当当,性器的顶端严丝合缝地凿在宫口,撞出一片淋漓的水液。勃发的柱身被细腻的穴肉紧裹着缠绞,极度舒爽的快感让两个人身体都是一颤。 时然被那根微微上翘的弧度插得双腿都在打颤,她想喊出声,可是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模模糊糊的呜咽,暧昧而压抑,挠得人心里更痒。 隋清宴垂眸,手扶着她的腰,几乎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抬腰狠撞起来。 两个人做过太多次了,对彼此的身体可以说是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步。时然本能反应地去迎合他的动作,在他整根没入的时候乖巧着夹紧,缠裹着往里吸,任由那根又粗又硬的东西将她彻底撑开填满,再凶狠地侵犯到最深处,顶在内里的敏感点上,刺激得她眼泪都止不住,跪在椅子上呜呜咽咽地哭。 隋清宴也没好到哪里去,狠插了十几下,爽得喘息声都微微地颤。 可身体上的快感越是强烈,内心的不甘就越是汹涌。他俯身压住她的脊背,咬住她的耳垂,几乎是恶狠狠的:“……他哪里比我强?” 他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下身顶撞的力度越来越重,回回往最深处那片柔软隐秘的细缝上砸,又沉又快,撞得时然头晕眼花,只觉得腿心都被捣麻了。身体不断地往前栽,却又被他固着腰拉回去,撞得水声激烈。她想求饶却喊不出声,哭声都断断续续的,揪着车门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他的女人?”他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那你现在是在和谁上床?嗯?” 他一只脚踩在车内的地毯上,另一只脚跪在车后座上,在空间狭小的车后座内稳定住身体,更方便发力地肏弄她。 “你说。”他微微喘息,挺腰在软穴内磨了一圈,熟稔地找到她的敏感点,发力狠狠一顶,“他知道然然敏感点在这里吗?一被狠干就喷水。” 时然魂飞天外,腰背都在颤抖,双腿不自觉地合拢,在真皮座椅上来回地扭动,想要把体内作乱的那根阴茎给挤出去,花唇含着肉茎根部又喷出一波水液,滴在座椅上晕染开一片水渍。 隋清宴动作格外狠,握着她的腰一点不准她逃,就这么发泄般地狠插。狭小的车厢内回荡着水穴被插弄的暧昧水声,混合着喘息声和模模糊糊的哭声,让密闭空间里的空气都摩擦着升出情欲的气息,反过来汹涌地吞噬着两个人的感官,昏昏沉沉,爱欲交织。 时然全身都在颤,死死地咬住嘴里的领带,哭吟着想要求饶,手腕被腰带捆绑摩擦着有点不舒服,但很快被彻底掩盖在下身激烈的快感中。车后座太狭小,她动作稍微大一点就能从座椅上掉下去,伸腿乱蹬只能踹到前排的椅背,发出沉闷无助的响声。她实在是无处可逃,被隋清宴压得死死的,被迫承受着他所有的怒意冲撞。 没一会,时然就在这种高压的情况下高潮了。 纤细的身体陡然紧绷,喉咙里发出又短又媚的急促的呻吟声。水穴瞬间绞紧,阴精止不住地往外喷,像是失禁了一样淅淅沥沥地将身下的座椅浇得更湿。她埋脸在座椅上,含着领带不住地喘息,脸上还挂着泪痕,像是小死了一回,眼神都涣散起来。 隋清宴想掰过她的脸吻她,但看到她被堵住的嘴只能咬牙作罢。伸手搂着她的腰继续往里顶,全然不顾时然刚刚才高潮需要缓一缓,把她撞得哭声更重,破碎着溅在周围的空气里。 “你这个骗子。”他被情欲和怒意冲昏了头脑,俯身在她耳边沙哑地喘息,咬牙控诉,“说爱我,永远和我在一起,一辈子陪着我,都是骗我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像是有些绝望:“时然,你怎么能不爱我?” 将他从黑暗中拉了出来,让他尝到被爱的美好,然后无情地将他又踩了回去,万劫不复。 一百零七、疯狂(二)(h) 时然流着泪摇头,挣扎着想要起身,隋清宴压着她不让她动。两个人压制磕碰间时然手腕上的终端不小心被点亮,但谁也没注意到。情事仍然在激烈的持续,混杂交织的声响此起彼伏,将车内空气都烧得热了起来。 车窗外一片寂静的黑暗,只有远处孤零零的白炽灯悬挂着亮着,微弱的光芒洒进车内,照亮她半边侧脸,白皙的脸颊染着情欲的红晕,长睫微垂,投下一小片阴影。 喘息声插穴声不断地响,时然呜呜地哭,就听见一声迟疑的问句:“……小时?” 她瞬间惊醒,抬头寻找声源,发现终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误触,此刻她正拨通了西露卡的通讯,那头的女声犹豫又疑惑。 她着急起来,无奈手被绑住嘴也被堵住,只能哀求地看向隋清宴。他也反应过来,伸手要去关了终端,就听见那头西露卡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小时你在哪?是不是祁央强迫你了?” 隋清宴染了情欲的眼又沉又浓,他低头,突然伸手扯掉了时然口中的领带,嗓音低哑:“告诉她,我是谁?” 唇舌突然得到了自由,时然大口大口地喘息,像是搁浅的鱼终于又回到了海里。那头的西露卡情绪焦急地追问,她抽泣着回复:“不……不是……是、是……” 她想说隋清宴,可一来西露卡不认识他,而来他来这里也用了假名字,怎么可能供出他的真名来,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却被隋清宴当成是不愿意坦白他们俩的关系。 他轻笑:“怕别人知道?我很见不得光?” “不是……”时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哭着哀求,“西露卡……我没事的……” 隋清宴抽身要离开,性器从紧绞的穴里退出去,空虚感瞬间袭来,时然条件反射地去挽留他:“别走……” 她还没从情欲里彻底脱离,呻吟声又媚又娇,带着微微的喘息,转向终端哭着开口:“是……是我男朋友……” 话音刚落,隋清宴就伸手关了通讯,抬腰又狠撞了进来,肉茎整根挤进湿滑的穴内,撞得时然克制不住地仰头叫出声。 “男朋友?”他笑了一声,沙哑的嗓音带着微微的喘息,“谁是你男朋友?不是和我说分手?” 他嘴上这么说,可下身的动作却不停,情欲高涨,完全是恨不得吃了她的力度。 唇舌重获自由,时然压抑许久的呻吟声爆发在狭小沉闷的车厢内,像是燃着火星的点火线噼里啪啦地耗尽,随后点燃了浓烈的烟花。 “好深……呜……别、别……轻点呀……”她眼神都迷离,又喘又哭,身体被顶撞得不住地颤,每每受不住地要塌下腰去结果又被他捞起,柔软的臀瓣被撞得一片绯红,随着他的动作晃荡出迷人的波浪。 “不、别……老公……我真的要死了……哥哥、清宴哥哥……别那么重……求求你……呜……太深了……要、要插坏了……” 时然埋首在臂弯间止不住地哭,手被捆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挣扎着服软求饶,什么好听的都喊,她跪在后座上,上半身几乎是趴在椅子上,随着他的动作,嫩乳和身下座椅不断地摩擦,将白皙的肌肤都磨出浅浅的红色印记。 “叫我什么?” “老公……呜呜老公……”时然知道他最爱听这个,无意识地讨好他,求着他别再这么凶,快感迭加得太快,过多的刺激几乎要淹没她,让她本能地感到失控和害怕。 隋清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显然被她的称呼取悦了,挺腰整根撞到底,顶端抵上最深处的嫩肉磨动,激起她不自觉地一阵死绞,身体颤抖,显然又被肏到了高潮,迷蒙着眼睛断断续续地呻吟:“呜……又……” 高潮后的穴肉疯狂地夹绞,吮着肉茎不住地往里吞,他被夹得爽得不行,差点就要射出来,咬牙停了下动作,闭眼喘息着缓过那阵射意,稳了稳身体,就着她高潮的余韵继续捣弄。时然完全被肏软了,身体敏感又无力,被汗打湿的发丝黏在额前颈后,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漆黑昏暗的车库内,白炽灯将因为激烈情事而凶狠摇晃的车身影子拉得很长,模模糊糊地跳跃着,像是抑制不住的心跳。 “闷……”她模模糊糊地喊,“好热……” 隋清宴闻言去开窗,可车窗刚被摇下,时然的呻吟声就伴随着车内积压的沉闷空气同时飘到了车外,在空旷寂静的车库里暧昧地回响。 洲安洲越本来站在车库门口守着,突然听到了车库深处传来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呻吟声,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立刻捂住了耳朵,又往外走了点。他们俩是人造人倒不会有什么生理反应,但总觉得还是不听为好。 洲越面露担忧:“要不要告诉指挥官?” 洲安叹气:“我们还是走远点吧,这种时候……不好打扰。” 车库门口远远地亮起了两束灯光,由远及近,洲安洲越对视一眼,急忙走上前去将车拦下,劝司机停在别的地方。 车厢内,隋清宴伸手关上了车窗,将暧昧的呻吟锁在了车内,只供他一个人独享。 时然刚刚被压着又高潮了一次,脸上流泪,身上流汗,下面流水。语无伦次地求饶:“真的不要了……我不行了……” 隋清宴置若罔闻,压着她又狠又重地捣,低头去吮她的脊背,伸手揉她的胸乳,力道怎么凶狠怎么来。 “不……别……真的不要了……”时然觉得自己嗓子都要哭哑了,连续的高潮让她敏感得要命,他几乎不需要怎么用力就能引起她的战栗。可他丝毫没有体贴的意思,仍旧发了狠地撞,快感一波接一波迭加着而来,几乎要超出她的阈值,她叫得更厉害,断断续续地哭,“不行了……要、要尿了……呜……忍不住了……你放开我……呜嗯……” 隋清宴抽出性器,将她翻了过来,被水穴吮得湿漉漉的阴茎尺寸可怖地挺立在腿间,丝毫没有情欲消退的迹象,看得她愈发害怕,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要死在车里了。 他分开她的腿,从正面又插了进去,时然呜咽出声,扭腰想要逃离,却被他冷酷无情地威胁:“再敢躲你今晚都别想下车。” 她果然服软,腰背绷紧,两腿在他腰侧乱蹬,脚尖抵着车窗,在玻璃氤氲的雾气中划出激烈的一道道痕迹。 “呜呜……我真的……真的不行了……别这么凶……” 他低低地喘息,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泪眼朦胧地看向自己,咬牙开口:“说你爱我。” 时然断断续续地喘:“我……我、我爱……你……” “再说一遍。”他眼里是满盛的情欲和挣扎的爱意。 “我……我爱你……啊!”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一个狠凿,坚硬的顶端直直地砸到最深处的软肉上。时然眼前一片空白,呻吟出声,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快感,尖叫出声,全身绷紧着再次高潮,下身失禁着喷出淡黄色液体,伴随着潮喷的水液,淅淅沥沥地将结合处浇了个彻底。 这次的快感格外强烈,她缓了许久也停不下来,身体抽搐着颤抖,眼神都失焦。 隋清宴本身也是强弩之末,被高潮后的小穴连续地死绞也忍不住了,闭了闭眼,喘息着咬牙,酣畅淋漓地全射了出来。积攒许久的精液一股股地抵着她的宫口飚,又浓又多,全灌进她柔嫩隐秘的花壶里,射得她又哭吟出声。 他俯身去吻她,张口含住她的唇舌,亲吻的间隙喘息着开口:“既然说爱我,就永远不许反悔。” “时然,我不允许你反悔。” 时然本身今晚就一直处于大起大落的情绪中,又被隋清宴失控地狠肏,在迎来这个彻底的高潮之后,最敏感的地方又被他狠射。她根本受不了,张了张唇,没听清他到底讲了什么,像是全身脱力一般,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一百零八、疯狂(三)(h) 车内的动荡渐渐归于平静。 从激烈的情事中平复下来,隋清宴首先看到的就是她被捆起的双手。 他抽身离开,被撑开的穴口一时间无法完全闭合,性器带出一片浓白的液体,顺着她的腿心往下流,将穴口花唇糊得淫靡不堪,看得他几乎又要硬起来。他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先俯身去解了捆她的手的腰带。白皙的手腕在刚刚近乎疯狂的性爱中被勒得发红,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伤口。他握着她的手腕,安抚似的轻轻揉弄了几下,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抽出车内的纸巾替两个人清理一番。座椅已经被糟蹋得不能看了,他捡起西服外套盖住,坐了上去,又翻出自己车里常备的另一套衣服。 他拿出男士衬衫替她穿好,一丝不苟地扣好扣子,又用西服外套将她的腿都裹了起来,将她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这才打开了车窗,让外部的凉风轻微地吹散车内暧昧淫靡的气息。 时然歪在他怀里,长睫低垂,呼吸绵长平稳,脸颊的绯红还未完全消散。他低头看了她安静的睡颜许久,在她额头上温柔地亲了亲。 时然在颠簸中醒来。 环绕她的是熟悉的怀抱,她下意识地贪恋地蹭了两下,就立刻反应了过来。 她从他怀里坐起身,转头对上隋清宴的眼睛。 从刚刚极致的情绪释放中平静下来,两个人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时无言。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轻声问:“我们去哪?” “回酒店。” 她抿了抿唇:“我想回去。” 隋清宴似乎是并不意外她的发言,平静地对前座开口:“停车。” 洲安减了车速,在路边缓缓地停了下来。随后洲越从副驾驶下了车,绕到后排给他们开了门。 隋清宴松开了抱着她的手:“你走吧。” 时然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他的衬衫,连内裤都没有,只有两条腿光溜溜地被西服外套裹住。她尴尬地扯了扯衣服:“我这样怎么回去……” 而且这是在哪儿?路上黑漆漆的连路灯都稀稀疏疏,他就这么把她丢在这路上?她也不认识路啊? 要是其他情况下也就算了,可他把她强行带走,狠做一顿,怎么他爽了个彻底就开始翻脸不认人呢! 她低头在腿上的西装外套上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你把我带到你车上的,你要送我回去。” “我没有这个义务。”隋清宴示意洲越关门,“我这车只往前开,你不下车的话,就只能和我回去。” 时然怎么可能真的下车。她吃了个哑巴亏,闷闷地又栽回他怀里。 车重新行驶,她思绪乱飘,想了想还是觉得要解释一下:“我和祁央……不是那种关系。” 隋清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对这个答案表示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她瞬间觉得自己说这个简直是多此一举,从他腿上翻身下来,爬到车后座的另一边坐下,赌气似的抱着腿看向窗外。 刚刚发疯的时候还在意得很呢,结果现在又不关心了。 真是莫名其妙。 隋清宴转头,伸手替她将快从腿上滑落下来的西装外套又拉了上去。 回到了中立区的酒店,时然自然还是被隋清宴裹得严严实实地抱着下车。她觉得自己穿成这样有点丢脸,于是从头到尾把脸埋在他的肩膀里,直到他带她回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自己转身去浴室的浴缸放水。 她腿心还有点酸软,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心思始终无法平静。 隋清宴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呢?是来和她做个了断的吗? 她想起做爱的时候他的怒意发泄和做完后他的冷淡态度,越来越觉得这个猜测是合理的。 她抱着腿,手指拨弄着床单上被她压出来的褶皱,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明明是她提的分手,下定了决心要和他一刀两断,可真当经历了分离后的痛苦,她才明白有些事情根本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简单就能做到。 隋清宴从浴室里出来,看她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出声提醒:“进去脱衣服,洗澡。” “啊?”时然回过神来,“哦。” 她坐在床上,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细腻白皙的肌肤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男士衬衫宽松庞大,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滑落,露出半边白嫩的乳肉,上面还留着他刚刚揉过的浅浅痕迹。乌黑的发丝柔顺地垂在锁骨间,黑与白的交织看起来越发的清纯诱人。 本人浑然不觉的致命勾引。 “算了。”他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终于向她投降,迈步走到了床边,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时然正低头解着扣子,突然头顶上一片阴影笼罩,紧接着人就被他推倒在了柔软的床上。她小声问:“怎么了?” “我让你进去脱,你在我床上脱什么衣服?” 她这才反应过来,将领口用手拢起,试图从床上爬起来:“不好意思,那我进去再脱。” 他伸出一只手将她又按了回去,俯身吻住她,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想法。 时然被按在床上肏进来的时候还在试图挣扎:“刚刚……刚刚在车上做过了……” 穴内还留着刚刚激烈性爱后残存的记忆,他浅浅地插弄两下就开始流水,他抓着她的腿环在自己的腰上,挺腰发力插到了底,两个人同时发出了黏腻的喘息声。 “车上做了,床上还没做。”他答非所问,按着她的腰开始肆意顶撞,把嫩穴撞得水声潺潺,咬着阴茎不断地裹吸,舒服得他喘息声都急促了几分,下身愈发用力,鼓涨的两颗阴囊激烈地拍打着软嫩的阴阜,沾上一片湿淋淋的水液。 黎城的酒店到底不比帝都,尤其体现在床的质量上。隋清宴发狠地肏干几十下,床都被撞得微微晃动起来,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俯身咬着她的唇:“抱住我。” 时然伸手抱住了他,被他轻松地从床边提起挪到了床中央。他拿过枕头垫在她的腰下,调整了一下姿势更顺畅地抽插进出,时然被撞得呻吟声都在飘,手指按着他的肩膀不断用力,眼神都涣散起来。 或许是心情的平复,这场性事远没有刚刚在车上那么刺激激烈,隋清宴也没有那么凶狠地发泄,反而是游刃有余地开始拿捏她,一点点扯着她坠入极乐的深渊。 性器陷进湿窄的穴内,慢慢抽动两下,摩擦拉扯着被撑到极致的敏感穴肉,随后在她甜腻的呻吟里猛然发力撞到底,顶着深处敏感点那块的嫩肉用力地磨动。她脚趾都蜷缩起来,双腿夹着他的腰不住地颤抖,潮红着脸呜呜咽咽地乱哼。 隋清宴低头含着她的唇瓣,哑声问:“爽吗?” “爽……嗯呜……”她眼里水雾迷蒙,全身过电般战栗,被快感席卷,全身酥麻不已。 “还要吗?”他又问。 “要……”她缠紧了他,抬腰试图迎合他的抽动,“给我……” 他眼里满是欲色,就着刚刚的节奏加重了力度肏弄她,时然忍不住哭出声,纤细的腰肢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爽得眼前一片空白,语无伦次地乱哼乱叫。 “说什么?”他手指握住她的嫩乳,指尖在乳尖上拨弄揉捏,挺腰又重重插了两下,“说清楚点,我听不见。” 时然完全被身体的快感支配了意识,迷离着眼呜咽喘息:“好爽……老公……” “只有床上嘴甜。”他咬了一口她的脸颊,挺腰继续抽送,水声连绵地响起,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彰显着性事的激烈。 又过了几分钟,时然迎来了第一个高潮。她唇边发出暧昧的呻吟,白皙柔软的身体蜷在他身下不住地颤,花心一波波喷出淋漓的汁水,全数浇在他顶端的小眼上,将堵在穴内的阴茎湿了个满满当当。 她眼神迷茫地看着他,显然是被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隋清宴让她伸舌头她就乖乖照做,他毫不客气地低头含住那截软嫩的舌尖,吮舔着加深了这个吻,同时身下慢慢地加重了力度和速度去顶撞高潮后绵软湿润的水穴,撞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她爽够了,该到他的回合了。 激烈的性事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时然到后面连哭都没什么力气,全身上下全是他留下的痕迹,吻痕咬痕交错,连乳尖都被吮得硬挺挺的。隋清宴又一次畅快地射完,爽得身心舒畅,还想再来的时候看见她困得眼皮都打颤,最后只能放弃,抱着她去浴室清理。 热气蒸腾着她的意识,让她更加的昏昏欲睡,倒在隋清宴肩膀上意识模糊,但还记得抱着他不放,嘴里低声喃喃:“对不起……我不是……真心那样说的……” 不是真心地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不是真心地想要伤害他。只是她实在没办法找到更合理的解决方式,于是只能笨拙地采取这种方法。伤害他的同时,也深深地伤害了她自己。 她很自责,她很内疚,可是她没有办法。 隋清宴看着她渐渐熟睡的神色,没有回应,只伸手抱紧了她。 一百零九、戒指 时然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她目光转向床头,就看见那里整齐地迭放着一套新衣服,地上也摆着一双崭新的女鞋。她探脚进去试了试,尺寸正好。 她有些酸涩,揪紧了身侧的床单,突然发现手指上有一种异样的不适感。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右手无名指被套上了一枚戒指。 她怔住。 戒指的设计和做工肉眼可见的精致,看起来就充满着昂贵的金钱气息。银色的指环上围满了细致复杂的浅浅刻花,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顶端镶嵌着一颗纯粹透亮的石头,被打磨成了棱角分明的形状。这石头有点像钻石,但是比钻石还要清澈明亮,不知道是什么物质。最让人惊奇的是石头外表光滑无暇,内里却被雕刻出了一朵立体的玫瑰,对光时才能隐隐发现,花瓣折射出透亮的色彩,纯粹澄净,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是希维亚玫瑰。 她手指摸着戒指,慢慢地将它退了下来,发现和她的手指尺寸也恰好相符。 她认真地打量着戒指,发现内圈上刻了隋清宴和她的名字。时然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房门“咔哒”地发出声响,唤回了她的思绪。她瞬间紧张起来,手心捏着戒指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床边纠结犹豫,就听见脚步声向她靠近。她抬起头来,就看见隋清宴站在不远处,低头看着她。 “不喜欢?”他注意到她捏着戒指,语气随意,“那就扔了。” 他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扔一件垃圾一样,可如果知道戒指价值的洲安洲越在场,估计能被他这么随意的语气心痛得晕过去。 时然一时间有些犹豫,但也知道这戒指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怎么舍得扔掉,只是握着摇了摇头。 “不扔,那就戴上。” 她收回目光,无意中瞥到他的右手手指,戴着一枚相同款式的戒指。 “你再给我一点……” 这时洲越拨进了通讯,说是时间快到了。隋清宴见她仍旧没有动作,走过去掰开她的掌心要把戒指抢回来。 “你要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将戒指扔进垃圾桶里,对上她难以置信的眼神:“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送你回去。” 说完,他转身走了。时然愣了一会,跑到垃圾桶边将戒指又翻找了出来。剔透的宝石折射着冷冽清雅的光,她端详许久,将戒指收了起来。 出门看见车的时候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昨晚实在是被弄得太狠了,以至于她现在都心有余悸。她慢慢走了过去,才发现今天的车和昨晚那辆不太一样。 隋清宴随口解释:“昨晚的车已经烧了。” 时然一怔,心底莫名地涌起一丝奇怪的情绪。 洲越干巴巴地开口:“今早我准备开去洗车的时候被人开车撞了。就干脆烧掉了。” “什么?”时然有些惊讶,“车祸?” 隋清宴瞥了洲越一眼,洲越低头不说话了。 时然见隋清宴没有再向她解释的意思,也不自讨没趣,钻进了车里。 一路上两个人都是沉默,仿佛昨晚的亲密无间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们仍旧要面对现实,面对那一道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伤口。 直到车停在了废弃的大楼门口,西露卡一头红发亮得显眼,时然才恍然回过神。 她推门下车,隋清宴坐在车内一动不动。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将他的侧脸笼在一片金灿灿的光辉之下。 时然小声:“谢谢,再见。” 他没有回复。 她顿了顿,关上车门,朝西露卡的方向走去。 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洲安才开口:“指挥官……” 隋清宴这才将目光投向时然刚刚离去的方向,他凝神看了许久,低声自言自语:“时然,我等着你。” 你说要时间,我给你。 但这一次,换你来找我。 时然跟着西露卡回了家,西露卡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 “嗯?”她有些不解。 “感情是一件很复杂的东西。”西露卡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对错错,谁能算得清楚呢?只要最后自己做出的选择自己不后悔就行了。” 时然知道西露卡是在劝慰她,笑了下:“我明白的。” “先给祁央回个通讯吧。”西露卡提醒,“他都找到我这里了。” 时然这才想起来祁央,连忙查看终端:“他没联系我——” 她在终端里发现找不到祁央的任何记录,左翻右翻才发现祁央的账号居然被拉黑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里却有了泪花。 西露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明明刚刚下车的时候还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这回突然却笑了。 “真是个吃醋精。”她小声自言自语道。 回到祁央那里的时候,时然发现了哪里不对。祁央嘴角居然是破的,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一样。她有些吃惊:“你怎么了?” 他别过脸去,有些烦躁地开口:“别这样看着我,丢人死了。” “你和人打架了?还输了?” “没输!”他没好气地开口,“我只是很久不自己动手打架了,手脚生疏了而已!” 时然有些无语。这时下属突然敲门进来,向祁央汇报:“老大,车是修不好了,那边说车头都撞变形了。” “你撞车了?”时然觉得自己好像才在哪听过这个事故,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你……该不会是……” “车坏了就不要了,拿去报废吧。”祁央挥手示意下属下去,摸了摸嘴角,疼得“嘶”了一声,“靠,这男人下手真狠。” 时然更确定祁央嘴角这伤是隋清宴打出来的了。 “你们俩怎么会打架?”她有些不可思议,“他找的你还是你找的他?” “我找的他。”他抽了张纸巾按在嘴角,“我这不是昨晚一脱身就来找你了么?派人查了他的车牌号,整个中立地段给我翻了遍,终于在早上找到他的那辆车了。然后气得一时没忍住,撞上去了。撞完发现车里只有他那个下属,于是就让下属把他叫出来,没想到他还真来了。” “抱歉。”时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我昨晚让你担心了。不过你们到底为什么会打起来?” “也没什么。”祁央丢开纸巾,“互相看不顺眼,哪需要那么多理由。” 祁央瞥了她一眼,又慢悠悠地收回了目光,装作不经意地开口,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却紧张得用力起来:“你……能忘了他么?” 她摇了摇头:“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一辈子忘不了他。” 预料之中的答案。 他早该对这个答案有准备的。 那个男人面对他的挑衅,神情平静地说出那么有把握的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也不对,他好像甚至还没有参与到竞争之中。 他往后一仰,瘫在沙发上,觉得心好像有点点酸酸的,有点失落。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拒绝别人那么无情,现在终于轮到他遭报应了。 他又看了眼时然,她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从她披散的长发下,隐隐约约地看见了颈侧的暧昧的红痕。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认命吧祁央。 趁还没有陷得更深,就让这份感情的萌芽早点被扼杀吧。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一百一十、错过 交易会结束,很快祁央接到了联络,他们以绝对优势的价格拿下了这笔订单。 祁央语气懒懒的:“那群人讲不定还在暗喜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冤大头,愿意用两倍的市场价买他们的东西。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笔交易根本不可能完成。” 他丢了终端在一边,心情舒畅起来。 然而这份好心情没有持续很久。下午祁央就接到通知,说是他们的人和麋鹿又发生了小范围的摩擦,战况比较激烈。祁央“啧”了一声:“我还能不了解他们?看我们抢了订单不爽,特意跑来找茬搞小动作。” “老大……那我们……” 祁央拿起枪起身:“备车,去看看情况。” 交易成功。时然的任务几乎可以说是结束了。她在幻夜浑浑噩噩地待了两天,就接到了伊芙琳的通讯。 她们之间交流从来用的都是加密频道,是伊芙琳动用私人关系特意为她们之间的联络开辟的新信号。但因为怕被捕捉到,她们很少用这个,除非紧急情况万不得已。 伊芙琳的语气带了点焦急:“隋清宴是不是去黎城了?” “是的……”时然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对,“出了什么事吗?” “你能不能联系到他让他赶紧回帝都?军团的人怎么可以随意出帝国?他胆子也太大了吧?” 时然心慌了一下:“很严重吗?” “他要是能藏得严实那还好。但是这次倒卖武器的军团内鬼是一个和隋清宴不对付的前指挥官。那个老头很恨隋清宴抢了他的指挥官位子,所以一直在针对他。”伊芙琳语速很快,“他们现在不知道怎么掌握的隋清宴跑去黎城的消息,可能不卖这批武器了。” “为什么?怕隋清宴发现吗?” “不是,因为他们打算直接栽赃给隋清宴。” 时然一愣。 “一个帝国指挥官,出现在黎城这种战乱地,这是多可怕的事情你知道吗?而且同时帝国的武器正在被倒卖流出境外。你说大家会怎么想?隋清宴很有可能直接被按上叛国的罪名。我联系不到他,军团内我也不知道找谁。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找你了,所以你赶紧告诉他让他回来。交易失败、罪名栽赃,再这么下去我和他都得完蛋。” 时然心跳得极快,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明白了,我马上通知他。” 黎城不能用帝国的终端,她也不知道隋清宴在黎城的时候要怎么联系。她看了眼夜色,心想他这个时候肯定在酒店。她想也不想,拿起祁央抽屉里的车钥匙就出了门。 她在准备开车的时候被车库门口的下属拦了下来:“时小姐,我们现在非常不建议您出门。尤其是您要去中立区的话,就一定会经过那片战区,现在两边战况很激烈,枪械无眼,您很有可能会没命。” “那怎么办?”她有些焦急,“有没有小路之类的可以过去?” 另一个青年开口:“小路倒是有,就是要爬一座小山绕过去,路不好走,到那边的话估计得明天早上了。” “可以。”她立刻答应,“能麻烦你带路吗?或者你告诉我怎么走。我会付你酬劳的。” 知道路的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想了想点点头:“我熟悉山路,我带你去吧。不过我还要执勤,我只能送你到山脚下,你顺着有路的地方一路走就行了。” “谢谢。” 山路并不好走,还是在晚上。时然努力克服着内心的恐惧,打着手电沿着山路向前走去。初秋的晚风裹挟着凉意往衣服里钻,她裹紧了外套,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声音和脚下的路。只可惜这路实在漫长,她走走停停,中途还摔了几跤,把自己弄得狼狈极了,最后终于在天明时分看见了山脚下中立区通明的灯火。 她忍着疲惫一路赶到酒店,前台看见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她是其他两区逃过来的灾民,正准备叫保安来将她带走,就听见时然开口:“不好意思,我找个人。” 她凭着记忆,报出了隋清宴的房号:“请问这位先生在房间里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不好意思小姐。”前台回答,“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信息。” 时然想了想:“我在叁天前和他一起入住的,也和他一起离开的。你们可以查监控,我们认识。” 前台将信将疑,找来了经理。几个人在一边看着监控讨论半天,最后经理走过来说:“让您久等了,我们现在为您查询房间信息。” “谢谢。”时然不安地捏着衣角,思考着待会要怎么开口说服隋清宴。 “不好意思小姐。这位客人昨天夜里就退房离开了。” 时然怔了一下:“什么?” “客人已经退房走了,应该是已经离开黎城了。” 她花了好几秒才消化掉这个消息,但意外的,错过的遗憾并没有让她情绪失落到谷底,反而是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身体上的疲惫和伤口好像都不重要了。 他回去了就好。 她可以放下心来了。 她向经理道了谢,走出酒店,在门口找了台阶坐下,拨通讯给西露卡。西露卡赶来的时候就看见时然抱着膝盖蜷坐在台阶上,看起来孤单又可怜。她连忙走过去:“你怎么来中立区了?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时然摇了摇头:“没事的,就是走了一夜路有点困,想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好。”西露卡也不多问,将她从台阶上扶起,“走吧。”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不需要时然再参与了。 隋清宴及时赶回帝都,栽赃的计划失败,交易如期举行,地点选在了幻夜地盘和帝国接壤的码头。就在两方即将完成交易之时,潜伏已久的帝都警察们立即出动,将交易现场抓了个现行。通过事前的授意,祁央这边的人大部分都被放跑了,只留下了几个人作为买方被抓捕,完成证据链上的一环。 军队武器走私案被破获,震惊帝国上下。很快法院和内阁就开始着手彻查这桩案件,经过接近一个月的秘密调查和证据收集,叁皇子和前指挥官赫德最终被关进了监狱。 帝国因为这桩案件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上上下下牵扯到不少人。就连隋清宴都因为监管不力,被罚了好几年的薪水。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对他来说是最不痛不痒的惩罚,明显就是不舍得罚他,走个过场而已。 叁皇子入狱,争储的最后一丝悬念也被终结。 一个月后,内阁宣布,二公主将会成为皇帝继承人,择日完成登储仪式。 时然看着新闻,终于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又过了一个月,深秋的萧肃席卷了整个黎城,时然来时还青翠欲滴的路边野树如今只剩光秃秃的枝桠,颓废地立在寒风中,等待着下一个春日的到来。 她买完物资,将东西丢到西露卡的车后座,自己绕到前排,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下、系安全带、插上钥匙发动车辆,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做了很多遍的熟稔。 她正准备踩下油门,就听见终端传来响声,是西露卡的通讯。 那头的话语很简洁,带着微微的笑意: “时然,你自由了,回帝都吧。” 她怔了一瞬,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随后,眼眶忽的湿润,她一垂头,泪珠就砸了下来。 她将脸埋进膝盖里,哭得泣不成声。 离开黎城的那天,祁央也来送她。 他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半边脸遮在高高立起来的领子里,和当初时然见他时相比,整个人都厚实了许多,看来这几个月锻炼倒是很勤快。 时然认真地看向他:“在黎城的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 “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说什么谢不谢的。”祁央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倒是你,离开了就别回来了,黎城不是什么好地方,好好在帝都待着吧。” 她点了点头:“你也保重,平平安安。” 祁央愣了一下,笑了出声:“谢谢,听多了别人巴不得我死的诅咒,祝我平安的你是第一个。” 他还是有些不舍,微微张开了手:“朋友之间拥抱一下?” 时然走上前去,回应了他的拥抱:“再见。” “原来是这种感觉。”他在心里自言自语,很快松开了手,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的笑容,“再见。” 时然和西露卡还有听风叁姐妹都拥抱道了别,正准备转身,就听见祁央的声音再次传来。 “时然。”他第一次认真地喊她的名字,“祝你幸福。” 她脸颊被寒风吹得有些红,但眼睛仍旧亮亮地闪着光:“我会的,你也要幸福。” 一百一十一、重逢 盛夏离去,深秋回来。帝都仍旧是那个帝都,每天高速运转,车水马龙、繁华喧嚣,一切盛极一时的热闹最后都会在繁华的城市里归于寂静无声,渐渐被遗忘。 伊芙琳登储已有一些时日,帝都里数月前那场津津乐道的军火案的八卦也渐渐被人抛在脑后,就像是落入水中的石子,掀起涟漪后最终慢慢沉入了池底,无人问津。 时然因为黎城任务表现出色,被伊芙琳安排到市政厅工作。偌大的办公室里每日的话题逐渐轮换,从当季流行的冬装,到现下好看的电影,再到市政厅职员之间的八卦。 但今天的话题有点不一样,因为时然听见了隋清宴的名字。 “今天下午军团的人要来市政厅开会。”赛丽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她们的消息简直比我还灵通,已经有不下十个人来问我今天下午的会务能不能让她去。拜托,现在会务都是机器人做,连机器人的活都要抢吗?” 赛丽负责统筹市政厅的会议,大大小小的正式会议全部都要经过她手。此刻她正向后靠在椅子上一脸无奈:“又有人来问了,我真想关了我的通讯。” 旁边有人调笑:“这次可是高级会议,隋清宴要来的,那些小姑娘可不得打破了头往里挤。” 赛丽拧眉:“麻烦。” 时然坐在椅子上,虽然看着屏幕,但思绪早已经飘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会来吗?开会的话应该是会在33楼,有专属电梯直达,和她们办公室毫无交集。如果坐在这里干等着是绝对没机会见到面的。 可是,为什么要见面呢? 她眼里的光又黯淡下去。抛弃他的是她,她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后来又让他失望生气地丢了戒指,他们之间的缝隙难道还能修复吗?他还会再接受她吗? 回到帝都半个月,她像一只鸵鸟一样不愿面对现实,犹犹豫豫地不敢迈出那一步。 分手的时候说得潇洒,真的分离了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办法离开他。 分手的是她,现在想复合的也是她,他会觉得她不要脸吗? 她有些出神。 办公室的讨论仍在热火朝天的继续。 “追男人,就是要豁得出去,大胆一点。”话题不知道怎么拐到了追男人上,有人在办公室分享自己的经历,“我当时追我老公就是死缠烂打,最后还不是被我拿下。男人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清高。” 男同事调笑:“办公室里还有男同胞呢,不要随意扫射啊。” “你也是假正经。”赛丽哈哈大笑,“看起来清心寡欲人模人样的,结果我上次看见你给14楼的妹妹送咖啡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办公室的人纷纷围上去八卦,一时间吵吵嚷嚷。 时然没有参与到话题中,孤零零地坐在电脑前,被赛丽敏锐地捕捉到:“时然,你今天不舒服吗?” “没有。”她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在想些事情。” “那正好,帮我一个忙吧?”赛丽拿起文件递给她,“这是今天下午开会的会议流程,你去一趟33楼,录入到机器人那里吧?” “好的。”时然起身。 她一边走一边看着手上的文件。议程里倒是将所有安排都写得一清二楚,包括隋清宴一行人到达市政厅的时间,甚至连专属电梯的运行都提前安排好了。她翻看了一遍,默默地记下了时间,随后将文件的内容输入到机器人的控制台里。 下午,赛丽很早地就下了楼,代表他们科室一起去陪厅长迎接隋清宴。时然被赛丽拜托去会议室最后确认一遍所有细节。其实这些根本不是时然的工作,但她初来乍到事少,办公室行政部做这些的人最近正好放假,赛丽就拜托她顺便搭把手。 她在会议室里确认了一圈,故意磨磨蹭蹭的,直到专属电梯显示正在上行,她才慢吞吞地挪到了另一边的电梯口,按下了按钮。 专属电梯很快到达。“叮”的一声,将时然的心都刺激得悬了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梯口,就看见西装革履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出来,随后是穿着制服的隋清宴。他身高腿长,气质出众,在人群里格外显眼。几个月没见,他好像瘦了一点,气质更加锋利清冷。漆黑深邃的眼睛淡然地扫了一圈,随后落在了时然身上。 他们隔着人群,无声地对视几秒。 时然沉寂的心渐渐复苏,心脏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出来。 看见他的那一刻,几乎是瞬间,她就再没有犹豫。 她没有任何可顾虑的了,她要放手一搏。哪怕他不会再回头,她也可以告诉自己,起码她努力过。 隋清宴脸上没什么表情,很快收回了视线,仿佛只是看见了陌生人一样,跟在指引的人身后往会议室走去。时然身后的电梯也到了,来开会的市政厅的官员们也走了出来,拥挤的人潮一下子淹没了她。她逆着人流走动,脑子里还惦记着他刚刚的神情,结果不知道被谁踩了脚,失了平衡就往旁边摔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身边的人连忙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的声音在耳边纷乱地响起,时然不想引人注目,连忙道谢站起身来,快步走进电梯里,转过身的时候又对上了隋清宴投过来的视线。 他站在会议室门口,微微蹙眉看着她。 她咬了咬唇,垂眸按下了关门键。 电梯里,她想了想,还是掏出终端给隋清宴发了消息:“会议结束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回帝都半个月,她第一次给他发消息。 她有些忐忑不安地盯着消息框,一直到会议开始了那头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她心下空空的,唉声叹气地收起终端。 他大概是不想理她了。 洲安站在隋清宴身后,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在对话框那栏反复输入各种回复,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一会是“没空”,后来又变成“有事?”,紧接着又变成“这次会议可能要很久”。翻来覆去,怎么回他都不满意,要不然就是担心太冷漠了打击她,要不然就是担心太服软了会让她不好好花心思哄他。直到厅长开始主持会议,他这才迫不得已地关了显示。 会议进行到一半,隋清宴手上的终端又响了一声时然的专属提示。他迅速地打开瞥了一眼,上面显示: “我下班了,在门口等你,有话想和你说。” 过一会又是一条: “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他按灭了屏幕,装作无事发生地继续听着会议。 时然坐在市政厅大楼楼下的咖啡厅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窗外。 她看着仍旧没有回复的对话框,有些丧气地趴在桌子上。 他是不是把她拉黑了啊?还是屏蔽她的消息了?会议都结束二十分钟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她看着渐晚的天色,正打算再发一条挣扎一下,就看见洲安站在玻璃窗外,对她比了个手势。 几乎是立刻,她提起包飞快地向门外跑去。 隋清宴的车停在路边,她钻进后座,看见他坐在另一侧,侧头平静地看着她。 “你找我——”他话还没说完,时然就飞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剩下的话硬生生地被堵了回去。 “时小姐。”隋清宴面无表情地开口,“请你自重,我可以告你性骚扰。” “哦,告吧。”她抬头在他唇边亲了一下,“坐实一下罪名。” 他伸手扯住她大衣的后领,将她拉开来,竭力维持着冷漠的声线:“找我什么事?” 时然丝毫不介意他的抗拒,轻声开口:“我自由了,隋清宴。” “我的身份不会再伤害到你了,我可以毫无顾忌地爱你了。”她将他捏住自己后领的手掰下来收进掌心里,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还需要吗?” 他抿了抿唇,看向窗外,半晌才开口:“时然,你以为我是什么?你想要就给,不想要就收回去,我就必须得乖乖听你话,对不对?” “不是的。”她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我也并不指望你能立刻就原谅我。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你这里,隋清宴。” 她无比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时然回来了,时然想要爱隋清宴,时然想和隋清宴在一起。只要隋清宴愿意。” “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我能理解,我会遵从你的意愿,从此消——” “我考虑一下。”他打断了她的话,“看你表现。” “嗯。”她听出了他别扭沉闷的语气,唇角扬了扬,“遵命,隋先生。” 她转头看向前排,向洲安报了自己的地址,放松地坐了回去,手指却始终扣着他的不放。 “明天可以约你出来吃饭吗?”时然突然开口,“市政厅附近有一家才开的餐厅,听说特别好吃。” “我很忙。” “哦。” 这就完了?不再坚持一下? 没有等到意想中的继续劝说,隋清宴有些不悦地低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神,时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捧着他的脸抬头吻了上来。 “时……”他猝不及防就被堵住了嘴。 “嗯,我知道,性骚扰。”她吮着他的唇瓣,微微喘息,“时然屡教不改,你记一下,回头记得罚得重一点。” 他再一次将她拉开,黑眸沉沉地看着她。 时然被那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开个玩笑嘛……那不然……让你亲回来?” 他伸手将她转过身去面对前方,面无表情地开口:“坐好,不准再乱动。” 好吧,时然暂时屈服,来日方长。 —— 开启直球模式的时然同学vs表面冷漠其实内心暗戳戳享受的隋清宴同学 一百一十二、问候 时然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首先打开终端给隋清宴发了条消息。 “我爱你,早安。” 等她洗漱整理完毕准备出门的时候又打开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没有回复。 她也不气馁,哼着歌开开心心地出门了。 午饭的时候时然又发了一条相同的消息。同事看见她低着头打字,嘴角都挂着笑意,忍不住好奇地问:“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她抿唇不好意思地笑,同事立刻会意:“你有男朋友啦?看来有不少人要伤心喽,你虽然才入职,但隔壁好几个科室的小年轻都来打听过你。” “也不是,还没追到手。”她关掉屏幕拾起筷子,“还需要多多努力。” 坚持不懈,是时然的美好品质。 但今天终究是没能吃上饭,因为隋清宴真的非常忙,完全抽不开身,吃饭都是办公室随意解决。时然于是联系了洲安,要来了他的日程安排,打算研究一下是不是做点爱心便当给他送过去。 可当她看到了隋清宴盒饭的菜单,她想起来了,哦,隋清宴就算是盒饭,也是洲越精心准备的。怀念了一下洲越的厨艺,又联想到自己的,时然不甘极了。 这根本无从下手啊! 于是她只能每天依旧发叁次消息给他,一边琢磨着怎么寻找合适的理由再创造见面的机会,但隋清宴从不回复,时然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 反正先发了再说。 连时然自己也没想到的是,机会很快就来了。上次和军团的会议结束后,市政厅这边需要整理一些文件送过去,本来这些跑腿的工作都有专人去做,但时然自告奋勇揽下了这份职责,在午休的时候出发去了军团大楼。 她还从没去过隋清宴工作的地方,因此心情微微有些紧张。军团的装修风格和市政厅不太一样,冷淡又锐利,连来往职员的体态都更加的板正,纪律看起来十分严明。 她送了文件,但并不打算离开,而是直接联系了洲安。洲安告诉她隋清宴刚刚开完会,现在正要回办公室吃午餐,时然问清楚了楼层,决定去办公室门口守株待兔。 她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点点上涨,眼看就快到顶层,电梯却停住了。门打开,一群人一边交谈一边走进来,时然一眼就看见了隋清宴。 原来他在这层开会吗? 电梯里只有她一个,因此想让人不注意到也难,她缩到角落里,腾出空间让这群人进来。隋清宴显然也看见了她,眉梢微微一挑,但很快移开视线,淡然自若地走进了电梯,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她的身前,背对着她,用身体隔开了她和其他人。 交谈仍在继续。 “指挥官大人,关于我们上次说的改革地方军队演习的方案……” 隋清宴微微点头:“我看过了,很有想法,但有些细节还需要再完善一下,之后可以拟一个完整的报告提交审议。” 时然完全听不懂他们的交谈,她眼前只有隋清宴宽阔的脊背,还有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慢慢地往他的方向挪了一点,悄悄地用脸颊贴住了他。 隋清宴身体一僵。 电梯里的人都面对着门,因此没人注意到角落里被隋清宴挡得严严实实的时然的动作。她于是更加大胆起来,伸手从他裤子口袋摸了进去,屏住呼吸,手指隔着布料在他腿上来回地滑动,摩挲着他大腿上紧实的肌肉,随后探出手指往他腿间戳了戳。 怎么没硬起来都这么一大包。 她胡思乱想。 隋清宴呼吸有一瞬的停滞,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面上神色如常地和别人交谈,动作自然地将手插到口袋里,捉住她的作乱的手,然后将它无情地丢了出来。 隐秘的挑逗就此终结,电梯很快又停住了,大家纷纷抬腿往外走,时然看了一眼,离顶层隋清宴的办公室还有几层,可隋清宴居然也往外走,看起来就像和他们约定好了一样。 时然想也不想,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扯住了他背后的衣服。 隋清宴的脚步就此停住。 “指挥官……?”先出电梯的人不解地回头看向他。 隋清宴伸手按下关门按钮:“办公室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下午我再过来。” “是。” 电梯门缓缓合上,铁门沉重闭合的一瞬间,时然从后面伸手紧紧抱住了他,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味,满足极了。 “时然。”隋清宴头也不回,“电梯很快就要到了,你确定要这样继续抱着我?” “我确定。”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反正大家也不认识我,只认识你,被发现了坏的也是你的名声,你嫁不出去了,就只能嫁给我。” 隋清宴:…… 她又问:“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没看。” “哦。” 时然踮起脚,在他耳后吻了一下,温热的气息轻柔地拂过他的耳边,温柔开口:“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发了什么,我爱你。” 电梯门“叮”地打开,她及时地松开了手。 电梯口空无一人,好险好险。毕竟她也只是嘴上说说,怎么可能真的影响到他的形象和工作。 不过她来的目的已经达成,还要赶在下午上班之前回去,于是再期待也没法跟着他进办公室了,在他身后小声开口:“不打扰你啦,我坐电梯直接下去,拜拜。” 隋清宴眸子里酝酿着汹涌的情绪,硬是忍下把她直接拐回办公室的冲动,走出电梯,转身看向她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按着按钮不让门合上,对她平静交代:“市政厅有点远,在楼下等一会,我让洲安送你回去。” 直到她甜美的笑容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打开手上的终端,低头看着被他置顶的那个对话框。 他慢慢的,勾起了唇角。 过了两天,工作突然忙碌起来,时然一上午都在办公室跑来跑去,水都没空喝,一直忙到下午,才勉强有空划了几口饭,随后又马上又投入到工作中,一直到很晚才终于解放。 天黑得彻底,她走出市政厅的大楼,准备搭末班的公共交通回家,一路走一路低头想着干脆现在把晚上的问候发了算了,反正隋清宴说了他不看,也不会发现她中午忙忘了漏了一条的事情。 然而她晚上的“我爱你,晚安”的问候刚发出去,那边就立刻冷冰冰地回复了两个字。 “漏了。” 时然:? 又过了几分钟,隋清宴才又发了一条,像是被她这个问号气到似的。 “中午,你没发。” 她脑袋转得很快,连忙回复:“今天太忙了,没关系,我可以当面说给你听。” 那边又没消息了。 她叹了口气,抬脚继续往轨道交通站走,无意见发现路边缓缓地停下来一辆车,不知道跟了她多久。 她脚步顿住。 线条流畅的黑色车身,极其好记的车牌号,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眼前一亮,快步走去拉开了车门,迅速地钻了进去。 “你特意来等我的吗?”她还带着一点喘息,“不好意思啊今天加班,所以这么迟,你是不是等了很久啊?” “刚好路过。” “……哦。” 真是嘴硬。 车内很是温暖,她脱了大衣,凑过去抱住了他,头埋在他怀里,伸手点开终端:“明晚我们去吃饭?” “没空。” “可你日程表上没有安排哎。”她戳了戳他的腰,“就和我一起去嘛,我位置都订好了。” “理由?” “理由是我爱你。”时然简直对情话信手拈来,抬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中午的补上了,待会再给你发一条信息,补个档。” 隋清宴别过脸去:“你不想发可以不发,我没要求你做这些,不用敷衍我。” “我哪有敷衍你!”时然坐直身体,“我每条信息都是手打的,真情实感地发的,如果要是糊弄,我就设定时消息了,还能保证一次不漏,今天中午是真的忙忘了嘛!” 他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好啦。”时然像是给他顺毛似的安抚,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语气放软了些,“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一下吧。” “说来听听。” 她勾住他的脖子,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往里轻轻吹了一口气,低声诱惑:“先吃饭,然后再吃我?” “……时然,我还在生气。”不要妄图色诱他。 “嗯,你上次在黎城也生气,还不是在车上……”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隋清宴突然侧头对上她的眼神。两个人挨得极近,鼻尖轻抵,呼吸相闻,空气中突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因素,蠢蠢欲动地勾引着他们再更进一步。 时然忍不住抬头去亲他的唇,却在快要触碰到他的一瞬间被他后退躲开。 看着她扑了个空,露出懊恼的可爱神色,隋清宴心情更好了:“就这么想亲我?” “想呀。”时然伸手抚上他的唇,一点点描摹他的唇形,“好喜欢你,想亲你。” 她眼神澄亮,丝毫不掩饰眼底的爱意。 他心脏剧烈地跳动,本想逗一逗她,可没想到被撩到的反而是自己。眼睫颤了颤,他从她掌心里抽回手,迅速地扭头看向窗外:“明天再说,到时候看情况。” “好。”她笑眯眯的,“那我等着你啦。” —— 表面上:没看 实际上:今天中午怎么没发?她是不是不爱我了? 一百一十三、勾引(微h) 约定的吃饭日到了,时然准时下班,先冲去厕所补了会妆,随后直接叫了架空艇去定好的饭店,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隋清宴。 她今天穿着浅色的针织短上衣,里面是一条带着暗纹的连衣长裙,贴身的弧度到腰侧微微收紧,将腰线勾勒得一览无余。加上她今天费尽心思花的妆,眼波流转,清纯勾人,从这桌走过的男人或多或少地都多看了她几眼,甚至还有大胆的上前要她的联系方式,不过都被她拒绝了。 她低着头,正思考着要不要再发一条消息问一下情况,就听见对面脚步声响起,侍者拉开椅子,隋清宴姿态优雅地缓缓坐下。 她抿唇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我今天点的全是你喜欢吃的菜,你一定会开心的。” 没一会侍者端着红酒瓶走了过来,轻声询问:“两位是第一次光临本餐厅,可以免费品尝我们餐厅珍藏的红酒,请问需要吗?” “给我倒点吧。”时然指了指自己的杯子,又说,“我男朋友他不能喝酒,还是把橙汁端上来就好。” 侍者照做,替她斟了红酒,随后转身离开。 隋清宴听见她的称呼,微微扬了扬眉:“……谁答应做你男朋友了?” “谁坐我对面谁就是我男朋友。”时然眨了眨眼睛,“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不坐那里,我想想,刚刚有人好像找我要通讯方式来着,他应该愿意坐这个位置……” “时、然。”他语调微微上扬,加重了咬字地叫她的名字。 “嗯?”她表情无辜。 “……算了。” 他居然真的起身要走,时然连忙提起裙子绕过去,将他按在了座椅上:“好啦好啦,我开个玩笑嘛,这个位置除了你还能是谁的。” 他紧抿的唇线有一丝松动。 “吃醋精。”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随后回到了座位上,“吃饭吃饭,我都饿了。” 晚饭后时然装醉,抱着隋清宴不肯松手,黏黏糊糊地要他抱。 “你只喝了半杯红酒。”他冷静地揭穿她。 “我被某个人传染了,现在酒量只有一口。”她歪在他肩头,鼓着脸颊道,“你说,这个人要不要负责?” “酒量怎么传染?”他挑眉。 “会的。”她开始胡编乱造,“讲不定哪次做爱的时候就被你传染了。” 隋清宴:“……酒量不会通过性生活传播。” “……我不信,除非你和我试验一下。” “……” 车停在时然家楼下的时候她怎么也不肯下车,缠着他不放:“上去坐一会?” “很晚了,改天。”他试图掰开她缠着自己腰的手,“你先回去吧。” “我今天穿得很漂亮。”她咬了咬唇,勾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吹气,“里面穿得更漂亮,特意为你准备的,要不要看?” 他动作微微一滞。脑海里瞬间闪过乱七八糟的思想,但努力压了下去,反复深呼吸几口:“不——” 话音未落时然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回头看向前排:“洲安,你能不能下车一会呀,我和你们指挥官有话要说。” 洲安如蒙大赦,连忙下了车,走得远远的,开始警戒周围有没有人会来打扰。 车内只剩他们两个。时然翻身坐到他腿上,紧紧贴住他的身体,低头吻他的唇,一边伸手脱自己的衣服。 隋清宴立刻制止她:“车内冷,不许脱。” “可是我想给你看。”她眼里亮晶晶的,又盛了点委屈,“你不愿意和我回家,我就只能在这里脱。” 他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竭力平复着呼吸:“时然,你先回去。” “我不。”她吻着他的脸颊,白皙柔软的手指从他的胸膛一路滑到腰间,接着缓慢往下,隔着布料抚上腿间那处缓缓地揉弄,另一只手捉住他的手从自己衣摆下探进去,“摸摸我。” 腿间被她揉弄得几乎是立刻就硬了起来,鼓涨涨的一包,被裤子勒得难受极了。隋清宴试图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下去,可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内心深处根本没有办法抗拒她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 他在挣扎,他想要彻底投降,可又害怕他一旦服软,她的示爱讨好就会像水中泡影一样破灭,然后消失不见。 他极度渴望她的爱,渴望得无以复加。 时然在他走神松懈的时候还是脱了自己的衣服,随后将连衣裙的拉链拉开,让柔软的布料顺着肩头肆意滑落,露出被精致内衣包裹住的软嫩雪乳。 尽管车内温暖,但脱光了还是有点冷,她微微瑟缩,在他灼热的目光中,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捏住了一根丝带。 “这里,一拉就开了,就像是礼物的蝴蝶结一样。”她扭腰在他腿上蹭了蹭,让腿心的凹陷正好卡在他勃起的性器上,隔着布料也被被灼热的温度烫到,她咬着唇微微哼出声,垂眸期待地看向他,“要拆吗?” 她几乎上身赤裸地坐在他腿上,腰肢纤细肌肤白皙,蕾丝边的内衣勾勒出胸前微微饱满可口的弧度,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嫩乳微微地起伏晃动,看得人口干舌燥。 隋清宴仍旧没有动作。 时然抿唇,于是干脆又脱了裙子和打底裤扔在一边,全身上下只剩内衣和内裤,宛若夜晚勾引他神智的妖精,在他怀里散发着可口诱人的气息。 “这里也是。”她将他的手扯到内裤侧边,“一扯就开了,特别好脱。” 他喉头起伏上下滑动了几下,目光落在她身上,全身都紧绷起来。 她再一次抱紧了他,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的,撒娇似的叫他:“隋清宴……” 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紧缠住了他,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住了他的感官,鼻尖眼前耳畔,全是她的气息、芳香还有声音,除此之外,他根本没法分心去想。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你再不答应我,我就要冻死了。” 他这才想起这事,拾起她的大衣紧紧地裹住她。时然趁机又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吻从唇边滑向颈侧,浅浅地舔吮着他的喉结,手指随着亲吻的节奏轻轻摩擦着他腿间被布料束缚住的那块隆起。 他呼吸急促起来。 时然见他还不投降,从他身体上滑落下去,跪在地上挤进他腿间,低头隔着布料在满涨的勃发处亲了一口。 几乎是立刻,她听见他的喘息声,随后她就被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她抬起头,撞进他沉沉的眼眸里。 盛满了山雨欲来的汹涌情欲。 隋清宴用风衣将她裹好,随后又拿起自己的大衣将她再裹了一遍,从车后座提起她的包,开门下了车。 洲安听见动静,急忙小跑过来:“指挥官……” “你先回去吧。”隋清宴抱着时然开口,“有事明天再说。” “遵命。”洲安转身上了车,很快黑色的车消失在了视线里。 时然抱着隋清宴的脖子,明知故问:“你抱我去哪呀?” “去拆礼物。” “唔……”她手指戳着他的肩膀,“你想拆几次?我们拆两次好不好?” 隋清宴俯身按下电梯:“这么好看的礼物,只拆两次是不是不太合理?” 时然咬唇:“那你要答应我,别生气了。” 他低头,时然凑过去又亲了他一口:“好不好?” 隋清宴将她抱紧了些:“你要先答应我,你会永远爱我。” 一百一十四、拆礼物(h) 时然指挥着隋清宴找到了她的家门,然后从他怀里跳下去刷身份识别开了门。屋内的灯瞬间被点亮,电子管家的问候声缓缓响起,一瞬间让隋清宴有种回到了赫城的感觉。 时然也想到了这点:“这是你第二次来我家?上一次的时候我们还不熟。” “是你和我不熟。”他强调。 “好吧。”时然现在的原则就是无条件同意隋清宴说的话,先把人哄开心了再说。 她让他换了鞋,随后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等一会哦,我去给你倒水。” 然而她刚转身,步子都没迈出去,就被隋清宴扯住了手腕,往后倒去跌在他怀里。 “现在不渴。”他搂着她的腰,脱她身上裹的外套,“先拆礼物。” 她脸颊微红:“……去床上?” 隋清宴将她打起横抱,向房间里走去。 一切首先从亲吻开始。 隋清宴低头吻住她,唇瓣带着力度辗转着吮,随后舌尖抵开她的牙关探了进去。 两人许久没有过这样深入缠绵的湿吻,一时间都投入不已,唇舌交缠间湿漉漉的口水声黏糊地响,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和轻哼声,融入周边的空气里,激起暧昧的漩涡。 勾缠、舔咬、亲吮,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只能感觉到胸腔里狂热的心跳,像是密集沉重的鼓点声,搅乱了本该安静如水的夜晚。 时然微微喘息,感觉到他的手指从腰摸到小腹,随后沿着肌肤缓缓游走抚上胸口,最后拽住了那根丝带。 她咬唇,居然有几分紧张。 然而隋清宴却并不急着将它扯开,而是松开手,低头吻她的颈侧,轻柔地又吮又咬。湿热缠绵的吻一路滑到胸口,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没有被内衣裹住的那半边软嫩乳肉上。 时然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被亲得喘息着哼出声。低头看去,他微微垂着眸,双唇深深浅浅地吞吃,高挺的鼻梁抵在胸乳间,压出浅浅的乳波,动作莫名的色情,看得她腿心又湿了一点。 等到他将在暴露在空气中的半团乳肉都品尝了一遍,他这才不急不缓地轻轻咬住了那根丝带。 时然心跳得极快。 他咬着丝带抬起头看她,深邃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情欲。随着他的动作,胸前的蝴蝶结被扯开,内衣散开,失去束缚的两团白乳轻晃着跃入他的眼帘,顶端嫣红的蓓蕾在空气中颤巍巍地挺立,鲜艳欲滴,等人采摘。 他再一次俯身吻她,伸手揉了上去。 时然急促地喘息,胸口不住地起伏,倒更像是把乳肉往他掌心里送,乳尖在他的揉弄下很快硬了起来,摩擦着生出奇异的快感,一点点渗入到身体各处,让她全身都酥麻起来。 “唔……”唇被堵住,她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模模糊糊的呻吟声,手指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像是无措,又像是享受。 等到两只嫩乳被他的掌心和手指都蹂躏了一遍,他这才收手,低头用唇舌抚慰,同时探手下去拆另一份礼物。修长微凉的指尖隔着内裤不轻不重地揉弄按压,很快就把内裤摸出了一片湿意。 “痒……”时然呜呜地哼,腰肢轻颤,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他作乱的手,乳肉还正被他吃进嘴里又吮又咬,上下刺激,几乎快哭出来。 察觉到花唇隔着布料贪吃地吞着他的指尖,他轻笑,伸手在她臀肉上捏了一下,随后扯开内裤边侧的丝带,将她彻底剥了个干净,埋首到她腿间开始舔她。 时然喉咙里发出一阵短促的呜咽,随后就是再也克制不住的呻吟。 “呜……嗯……不……”她双腿架在他的肩膀上,手指揪住身下的床单,身体紧绷起来。最敏感的地方被温热的唇舌极尽技巧地玩弄,源源不断的快感像潮水一样堆迭,汹涌着叫嚣着要将她淹没。 隋清宴舔过她的穴口,舌尖探进去浅浅地搅弄两下,随后往上含住那颗肉蒂,带了点力度地吮吸,同时用舌尖不住地舔磨,渐渐地加重力度,很快他的下巴就被穴里溢出来的水液沾湿了一片。 “隋……隋清宴……”时然的喘息都带了点哭腔,只觉得灵魂都快被他吸出窍,扭腰想动却被他紧紧按住,“呜呜……别……” 他将她双腿又分开了些,唇舌吸舔动作不停,按着她喜欢的力度反反复复地吮,时然一贯敏感,根本招架不住,呻吟一声,颤着身体被他送上了高潮。 他将喷出来的水液悉数卷进嘴里,缓缓直起身,捉着她的一条腿挂在了腰侧,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找准位置开始往穴里挤。 时然潮红着脸瘫在被褥间,还没从刚刚的快感中回过神来,就被粗硬的性器一点点插进来。 “嗯…呜……”她迷离着喘叫出声,“好涨……呜……” 高潮后的软穴虽然湿滑,但依旧紧窄,他沉沉地喘息,挺腰一点点往里插,时不时浅浅地抽动两下,很快把她磨得汁水淋漓,身体酸软,再一鼓作气,挺腰整根插到了底。 “啊…!” 时然忍不住叫出声,双腿都被深插得发抖,肉茎将窄穴撑到极致,柱身上盘结的经络摩擦着敏感细嫩的穴肉,随着两个人呼吸的轻微起伏不断地来回拉扯,升起绵密的快感,扯动着她脆弱的神经,让她条件反射地缩紧了小腹,想要抵御这恨突如其来入侵的凶狠性器。 隋清宴被水穴夹弄得难以忍耐,低低地喘息一声,几乎是立刻就挺腰发力抽插起来。 “呜……嗯……轻点……”她急促地喘息,身体被他撞得不住地颤,双腿在他身侧无助地蹬,“太重了……清宴……” 他一个重插,性器挤开层迭的穴肉挤咬,强硬地撞到了底,砸出一片淋漓的水液,对着肉茎兜头浇了下来。勃发的性器撑满整个穴道,坚硬的顶端磨着深处的软肉,明明已经插到了底,他还非要加了力度再往里顶,没两下她就受不了,泪眼朦胧地哭喘着喊太深了。 他将她无意识挣扎的手又按了下去,十指相扣地压在她身侧,下身越发狠地动作,结合处溢出的淫液全被捣得飞溅开来,滴落在身下的床单上。 虽然说隋清宴几乎不用亲自上战场,在军团里属于头脑派的领袖角色,但他该锻炼的份是一点不少。穿衣服的时候只觉得是个优雅的贵家公子,脱了衣服才知道他身材其实结实得很,肌肉线条流畅有力,时然连掐都不怎么掐得动。 她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呻吟声都被撞得断断续续的。狂风暴雨一般的快感呼啸着席卷而来,随着他凶狠的进出将她推上浪潮的顶峰。 时然细腰紧绷着颤,连带着胸前的雪乳都轻微地晃动起来,荡漾出诱人的弧线,抱着他脊背的手指渐渐用力,嘴里语无伦次地喘: “我……不……我要……呜……” 他突然刻意放缓了节奏,浅浅地进出,性器只没入一点,随后就抽了出来,顶端顶着穴口来回地磨动。时然正在快到的边缘,被他节奏这么一慢,空虚得差点叫出声来,她迷茫地睁开眼,脸颊潮红,咬唇用腿去勾他的腰:“给我……” 他手指摸她的脸颊,低笑:“不是嫌我太重了?” “不重……”她哼哼唧唧地扭腰,难受得要哭出来,“清宴……哥哥……老公……” 他这才满意似的,挺腰又重撞进去,没几下就把时然顶得大脑一片空白,颤着身体呜呜咽咽地高潮了,深处喷出一大波液体,湿热热地将他浇了个满。 沉浸在极致快感中穴肉疯狂地挤咬,从根部到顶端,绞得他头皮都发麻,爽得克制不住喘息。他抽出性器,将她翻了个身,从背后位再次插入那口水穴里,抬腰继续狠撞起来。 “呜……”时然趴在枕头间眼神都涣散,圆润饱满的臀肉不断地撞在他的腹肌上,拍打出一片绯红,断断续续地喘,“别……呜呜……” 结合处两片柔软的花唇被撑到极限,含着狰狞凶狠的肉茎不住地颤,反复吞吃着粗硬的柱身,想要温柔地抚慰,可是却被更汹涌的欲望彻底吞没。 她伸手到背后不自觉地想推开他,却被他强迫着去掰自己的腿,把水穴露出,方便他更省力地进出。时然跪在床上怎么都不肯,隋清宴也不强迫,干脆就将她这么抱了起来,背对着自己坐在腿上,用女上的姿势吞吃他的阴茎。 时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重力带着将那根性器深深地坐吃了个满,她被插得浑身颤抖,两腿都发软,扭动着身体刚想逃开,隋清宴的手就从身后绕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捏住了藏在花唇之下的敏感阴蒂。 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隋清宴一边挺腰顶弄她,一边用手揉弄那颗早就敏感得鼓胀起来的硬挺肉蒂,双管齐下,时然甚至分不清自己的快感到底来自于哪里,过于汹涌的感觉让她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坐在他的性器上哭得厉害极了。 “老公……呜呜……我不行了……不要……” “再坚持一下。”他吻着她的耳垂,沙哑着开口,“很快。” 说着,他手下力度又重了几分,配合着他挺腰重插到底的节奏,将时然撞得全身酸软,每每想起身离开却又被他强硬地按了回去。 她颤着哭,根本无力承受他的折腾,白皙的身体泛起情欲的绯红,柔软细腻的肌肤晃荡出一片迷人的风景。 哭喘声随着一记陡然升高的呻吟声戛然而止。怀里的人身体瞬间紧绷,随后高潮剧烈地爆发开来,结合处失禁一般喷出淋漓的水液,将床单都浇湿一片。 她潮喷了。 时然彻底没了力气,往后一倒瘫在他怀里,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大汗淋漓,脸颊潮红,眼神涣散,显然是被刚刚的高潮刺激得缓不过来。敏感的身体仍旧被极致的快感余韵死命拉扯着,穴肉夹着阴茎不断地抽搐着绞,隋清宴畅快地喘息,亲她的脸颊:“好乖……舒服吗?” 明知故问。 连续的高潮让时然意识都有点模糊,身体软得不行,敏感得一插就出水。她迷迷糊糊中感觉到隋清宴抽身离去,心想着终于做完一次了,可没想到的是,她被放倒在床上,又被他重新插了进来,肉茎再一次填满穴道,让她忍不住又呻吟出声。 感觉已经做了个天昏地暗的时然这才想起。 他还没射。 —— 迟点还有一章加更,尽量赶在12点前 一百一十五、耐心(h) 时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她迷蒙着眼,伸手一点点摸索到床头,勉强掀开眼皮看了眼时间,想起来今天是周末,松了一口气,随后手臂垂落,闭着眼立刻又陷入睡眠之中。 如果隋清宴不干扰她的话。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从后面抱着她亲她的后颈,温热的气息洒在肌肤上,带起一阵战栗的酥麻。 修长的手指从她的浴袍下钻进去覆在她的胸前,握着软乳缓缓地揉弄,时然不自觉地哼了一声,就感觉到屁股后抵上一根又硬又热的东西。 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昨晚两个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床单都被糟蹋完了,最后也没来得及清理,从浴室里扯了两条毛巾垫一下就草草入睡。时然到现在腿心还是麻的,甚至感觉昨晚他射进来的东西多到现在还残留在体内,涨得她肚子都鼓鼓的。 她往前挪了挪,就被他伸手拦腰抱了回去。 他没说话,只是沿着她的肩膀细细地亲吻,吮舔着发出暧昧的声响,手指拂过乳尖,拨弄揉捻,很快时然身体就热了起来,揪着床单喘息不断。 他将她翻了个身,两个人面对面躺在一起,他抬起她的一条腿搭在自己腰上,晨勃的性器慢慢顶入湿滑的穴里。 结合的瞬间,两个人同时发出舒适的喘息声。隋清宴垂眸,哑着嗓子开口:“抱住我。” 时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他搂紧了她,托着她的屁股将她半压在自己身上,挺腰插得更深。 早晨被窝里情事隐秘又缠绵。隋清宴并不像昨晚那样凶,反而是细水长流地缓慢深插,控制着节奏游刃有余地拿捏她。粗涨的肉茎拉扯着敏感的穴内嫩肉,一点点放大所有的感知。时然埋在他肩膀止不住地呜咽乱哼,白软的屁股都被插得微微颤抖起来。 “腿再分开一点,夹着我的腰。”他低喘着哄她,“就这样……腰再往下挪一点……嗯……好乖……” 他沉沉地吐气,阴茎整根埋进绵软湿热的穴里,被缠绞得十分舒适。他搂着她的腰就这么小幅度地在深处顶弄磨动,虽然比不上大开大合来得痛快,但是对于早晨的开胃菜来说已经足够了。 两个人在被窝里黏黏糊糊地接吻,亲吻间隙低声说着温柔的情话,下身紧密地连在一起,颠簸着晃动身体,极致的快乐在身体内部蔓延开来,直到攀上巅峰。 早上隋清宴并不打算折腾她,因此感觉差不多了就射了出来,浓稠的精液在她体内深处持续地灌入,时然无力地哼:“你又……” 他吮着她的唇喘息道:“先喂你吃一顿早餐。” 她反应过来,瞪他:“谁要吃……这种东西!” 他手指抚上她的胸口,意有所指:“昨晚谁缠着我要送我礼物的?” 她哼了一声,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亲了一口他的脸颊:“我爱你,早安。” 他唇角扬起一丝弧度,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淡淡地“嗯”了一声,矜持地抽身离开,下床去浴室洗漱。 时然:? 还没哄好?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穿上裤子不认人? 昨晚的累白受了! 因为他在这里没有换洗衣服,所以只能裹着时然的浴巾出来。时然看着浴巾上的卡通图案,又看了看隋清宴的那张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微微扬眉:“笑什么?” 她从床上爬起来,连忙解释:“特别可爱!你穿什么都好看。” “时然,我浴巾里什么都没穿。” “啊?”她不明所以。 “所以,不要惹我。”他顿了顿,看向她的漆黑的眸里带了点威胁意味。 她立刻明白过来,往后退了几步,疯狂点头:“绝对不会!” 再做她真的要死了。 没一会洲安送了隋清宴的衣服还有早餐过来。时然打开饭盒,熟悉的香味又一次飘入鼻尖,让她感动不已:“我真的好久没吃到洲越做的饭了!想死我了!” 隋清宴正在换自己的衣服,闻言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冷哼开口:“洲越都比我值得惦记。” 又开始别扭了。 时然只好给他顺毛:“我只是想他的饭,但我最想的肯定还是你这个人啊!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没人可以替代的。” “勉勉强强,算你及格。”他整理好衣服,心情颇好地在她身边坐下,“吃饭。” 时然这个周末本来是打算待在家里的,但是这次是和隋清宴在一起,他们一周也见不到几次面,难得的休息时光待在家里总觉得有些浪费。 吃完饭两个人并肩坐在地毯上,时然靠着他的肩膀,手指在终端上点来点去:“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他低头看了眼屏幕:“你想去哪?” “唔……我看看……”她手指顿了顿,抬头看向他,“……游乐园?” “我没问题,但是你确定你还有力气?” 确实没有。 她关了终端,泄气地抱住他:“想和你一起做点事情,创造点美好回忆。” “以后我们时间很多。” 她立刻抬起头:“这可是你说的!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对不对?” 他避而不答,将她从地毯上捞起来抱住,往卧室走去:“睡你的午觉去。” “隋清宴!”时然挣扎,“你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呀?” 他脚步一顿,低头:“时然,我等了你多久?你回来找我才多久?” 这么点耐心都没有吗? 时然瞬间没了脾气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语气软了下来:“好吧……允许你再继续别扭下去。” 隋清宴将她塞进被窝里:“好好休息。” 昨晚真的把她累狠了。 时然捏着被子看向他:“我爱你,午安。”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身体上的疲惫让她很快进入了梦乡,陷入沉睡之中。 他俯身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低声温柔地回应:“我也爱你,午安。” 一百一十六、隋家 时然和隋清宴一整个周末都没出门。 隋清宴倒是装模作样地说要回去,结果被时然缠着不让走,拉扯间两个人又滚到了一起,最后把她的沙发也给弄脏了。 过度纵欲的后果,就是时然周一上班时腿都是软的。 她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正准备喝口咖啡提神,就听见门口有人喊:“时然,有你的急件。” 她走过去,送件机器人停在办公室门口,显示屏上闪烁着她的名字。她刷了识别,机器人的金属机身弹出一个抽屉,里面躺着一张薄薄的信封。 她拿起,一边打量着一边往座位上走。 纸张的手感柔软坚韧,看得出来是极其高级的质地。封口处的火漆上印着花纹,让时然觉得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她掏出终端识别了一下,发现是隋家的家纹。 她在捡到隋清宴那天,他衣服上的花纹就是这个。 隋家给她寄信?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用意。虽说真相揭露以后,她知道她的死亡不是隋家人做的,但这一连串事情的源头还是在于隋家。她根本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交集。 她想了想,还是拆开了信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是一张邀请函,邀请她下周去参加隋家的家宴。 家宴?请她?她以什么身份去?隋家巴不得她和隋清宴分手,居然还邀请她去家宴?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一举动,打开终端将这件事告诉了隋清宴。 他很快回复:“撕了,别理。” “他们为什么要邀请我?”时然想起上次在隋家不愉快的经历,“是还想再羞辱我一次吗?” “不是。”那边沉默了一会,“他们应该是想让你劝我回去。” 时然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抿了抿唇:“他们也太自信了吧,当初那样对我,现在还指望我能站在他们那边?” “如果说,他们给你开出的条件,是让你做隋家女主人呢?” 她怔了一秒:“你的意思是……” “只要我回去继承隋家,他们就同意我们在一起。”隋清宴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五年前,曾经的他为了得到这一句话付出了多少努力,可终究是没能等来。五年后他终于得到了,可是他却不再需要了。 那群顽固、傲慢、不近人情、自以为是的人,终于愿意低下他们的头颅。 他们从未想过曾经那个百依百顺、乖巧听话的少年会有这么大的决心反抗;也从来没想过面对整个家族的地位和权力,隋清宴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放弃就放弃。 他们总以为他只是一时的叛逆,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了隋清宴没有在开玩笑。 将家族荣誉和存续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最终还是为了家族的未来而屈服。 时然一时间也有点心里酸涩:“可是你不回去,我们也能在一起啊。” “嗯。”他应了一声,带了点调笑,“所以还是要看时然小姐,想不想当这个隋家女主人。” 他又补充:“应该能让你享受到很多东西。” 时然咬唇:“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人吗?我又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才和你在一起的!你爱回不回,我才不替你做决定。” “好。”他声音里带了点笑意。 她又想起了什么:“不过,下周的家宴你必须要去。” “嗯?”他有点意外。 “不是回去服软,是回去打脸的。”时然觉得自己的主意真不错,“你以前被隋家那么对待,连女仆都能以那群人的名义命令你、控制你。现在你有能力反抗他们了,当然要回去让他们看看,你已经不再是以前任他们拿捏的隋清宴了。” 她开始幻想:“然后他们悔恨地认错,求你原谅求你回来,但是你不屑一顾,把五年前受的委屈全让他们还回来。” 他静静听着,没想到她居然还将他受过的委屈记得一清二楚,心下一片柔软,随后轻笑:“很有想法。” “是吧,我也觉得这样很解气。” “那你和我一起回去。” 身旁突然有人走过,把时然吓了一跳,她走到另一边的角落里,确保不会有人打扰才又开口:“我和你回去干什么?这是你家的家宴。” “我的不就是你的?”隋清宴慢条斯理,“更何况我还没承认那是我家。” 时然撇嘴:“你不是还在生我气,和我闹别扭?”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投降了。” 没有办法克制自己去爱你,也没有办法面对你的爱意还能无动于衷装作冷漠。 她连忙转过身去,怕远处的同事看见她笑得和傻子一样,伸手摸自己滚烫的脸:“那我们就算和好了?” “嗯。” “你好不坚定哦,怎么一哄就好。”她反倒教育起他来。 “不想再浪费了。”通讯那头他的声音清晰低缓,“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时间,然然。” “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想再考虑了。” 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事,品尝过太多辛酸痛苦,他们现在终于能够毫无顾忌地相爱,他每分每秒都不想浪费,想迫不及待地享受幸福。 时然整个人都快贴到墙角,脸颊烧得通红,心脏也跳得极快,她觉得自己和隋清宴在一起,随时都像是处在热恋中一样。 “隋清宴。” “嗯?” “我好爱你啊。”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像是自言自语,“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呢?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迷魂药?” “还没有,今晚给你下。”他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下班我让洲安去接你,你先回去收拾点衣服。” 她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咬唇:“你来我家住不好吗?” “床太小了,不方便。” “……” 再度回到庄园的时候,花园里那片希维亚玫瑰已经完全盛开了。月亮的清辉像流水一样洒在层迭的花瓣上,顺着枝叶淌下去,最后在地上碎成点碎的银光。隋清宴陪她欣赏了一会,搂住了她:“外面凉,先回去吧,在窗户那也能看到的。” “好。”她和他一起往门口走去。 洲越一脸感动地站在门口:“时然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啦!”她笑,“好久不见。” 隋清宴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洲越,伸手牵住她:“回来了就不许再走了。” “不走了。”时然回握住他的手,“一辈子都不走了。” 晚上两个人挨在一起靠在床上,时然捏着他的手指:“我走了以后,听说你都不回来住了?” “没办法在这里住了。”隋清宴声音很低,“一想到你那么狠心,我就很痛苦。” 她侧身紧紧地抱住他:“再也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我向你保证。” 他也抱住了她。 两个人在夜里无声地相拥。 从今往后,他们会永远地陪伴对方,共同迎接每一个黎明。 一百一十七、报仇 过了一些时日,时然接到伊芙琳的通讯,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建议她也叫上隋清宴。 伊芙琳自从登储后就忙碌无比,时然回帝都以后还没见过她,因此对于这个邀约很快答应下来。只是没想到的是,伊芙琳说要带她去的地方,会是帝都的监狱。 惨白的灯光将一方不大的房间照得透亮,地板中央的两张椅子上一左一右地坐着一男一女。他们穿着统一的狱服,脚腕上扣着电子镣铐,抬头时眼里的不甘和愤恨几乎要满溢出来。 伊芙琳轻笑着递给时然一把枪:“随意。” 时然垂眸,轻轻握住了枪杆。 “我都打点好了,他俩死在这里也没什么问题,你只管开枪报你的仇,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 伊芙琳说完,优雅地抱着手臂退到一边,把空间留给时然。 “时然!”男人看着她手上的枪,面目狰狞地嘶哑着开口,“你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没有我们,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讨饭吃!没有我们收养你、培养你,你哪能到今天这个地步,攀上高枝当你的指挥官夫人,享受荣华富贵?” “我曾经很感激你们给我提供机会。如果我不进组织,我不会去帝国贵族学院,也不会遇见隋清宴。”时然轻声开口,“我当时是真情实感的,也很想报答你们。” “可是……”她深吸一口气,“就是因为我太天真了,那么相信你们,才……” 她不想再说下去,闭了闭眼:“你们对我的恩情,我五年前用命还给你们了。” “可你们对生命毫无敬畏,把手下的人当工具使用,不需要的时候就随意丢弃甚至抹杀。我只是其中一个,你们手上到底沾了多少鲜血?为了不择手段地达成你们的目的,你们干了多少坏事?” “你现在在这立什么牌坊?”男人冷笑,“我们是秘密组织又不是做慈善的公司,你现在假惺惺地来装善良演给谁看?” “做人也是要有底线的,所以你们现在会得到你们应有的惩罚。” 一直一言不发的女人嘲讽地笑了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过一旁的隋清宴,又紧紧盯住了时然:“我真的是没看错人,时然。果然是有人撑腰有了底气了,现在说话都高高在上得很。” “你算什么东西?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模一样,就是个不折不扣只会勾引男人的虚伪婊——” “砰!” 枪声在狭小的房间里乍响,如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开,震得当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个姓郁的女人满脸惊恐,嘴唇都在发抖,全然没有曾经倨傲的姿态。她的发丝被锋利地削断,簌簌地飘落下来,耳边渗出了血痕。 子弹刚刚从她脸边擦过,还留着灼热的痛感。只要开枪的人手抖一下,她就不止是出血那么简单了。 隋清宴将枪口对准她的嘴,冷冰冰地开口:“再敢侮辱她一个字,下一枪,我就打穿你的舌头。” 两个人被吓得彻底闭了嘴,垂下头去,身体都因为害怕发抖起来。 伊芙琳靠在墙边,“唔”了一声:“你要是不敢动手,让你家指挥官来也可以啦。我让你带着他就是怕你不敢开枪,毕竟你也没杀过人。” 时然摇了摇头:“没有必要。杀这种人,脏了他的手。” 她低头又看着那两个人:“怕死吗?刚刚的感觉怎么样?” 被隋清宴的枪指着,两个人再不敢开口,他们真实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只缩着身体疯狂摇头。 他们知道时然不敢杀人,所以肆无忌惮地挑衅,但他们忘了,隋清宴敢。 “杀了他们反而是让他们解脱了。”时然转身,将枪递还给伊芙琳,“我要他们余生都活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中,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 伊芙琳挑眉:“也行。我本来以为你会更想亲手报仇泄愤。反正他们手上的人命已经够判死刑了,皇帝为了明哲保身,和他们划清界限还来不及,根本不会想捞他们。那就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走吧。” 伊芙琳笑着对那两个人开口:“死刑不知道哪天就执行了,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你们就待在这座监狱里,时刻都要做好准备哦。” 时然不想再看那两个人,她快步走向隋清宴,埋进了他怀里,闷闷出声:“我们走吧。” “好。”他收起枪,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回家。” 回到车上,时然忍不住问:“她刚刚是不是提到了我的……” 她觉得这两个字有点陌生:“妈妈?” “嗯。” “你知道吗?能查到我的父母是谁吗?” “查到了一点。”隋清宴其实也在犹豫告不告诉她,想了想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她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 “她给一个高官当情人,生下了你,想靠孩子挤掉原配嫁进去,结果没成功。然后她就把你……丢弃了。之后她又和其他人在一起,再过几年就生病死掉了。” 时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手指揪紧了他的衬衫,心下一阵酸涩。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爸爸妈妈到底是为什么不要我。”她声音很低,“我给他们想了很多理由。比如家里很穷,他们养不起我,只能把我送到孤儿院。再比如他们出事了,再也不能照顾我了……我的每个设想里,他们都是爱我的,但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所以只能抛弃我,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点。因为我很害怕,我怕他们其实根本就不爱我,不想要我,我来到这个是世界上完全是一个错误,是不被期待的。” 她越说越哽咽:“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我呢……然然真的会很乖很听话的……我会当个好女儿的……” 她哭得伤心,隋清宴心也被揪住了一样酸疼,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低声哄:“没事了,都过去了,然然。” “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个错误,有我在等你。”他伸手抹她的眼泪,“隋清宴说他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人,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时然的存在。” 时然哭完了发泄够了,用他的衬衫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你的衣服都被我弄脏了。” “嗯?我被你弄脏的衣服还少吗?” “隋清宴,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开黄腔。” 他沉默了一会:“……我很确定思想有问题的是你。” 时然将他抱紧了点:“反正都弄脏了,干脆裤子也一起弄脏吧。”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小馋猫。” “嗯。”时然靠在他肩膀上,手指戳他腿间,“小馋猫想要老公喂牛奶喝。” 隋清宴知道时然是心里难受,想做点什么转移下注意力发泄一下,所以满口跑火车地乱撩,但他还是不争气地被她勾得气血上涌:“回去就喂。” 非喂撑她不可。 时然手指隔着裤子揉弄着他腿心,突然想到了什么:“啊!我想吃火锅了,我们先去吃火锅吧。” 说着她坐起身,打开车的隔板,对着驾驶座的洲安兴奋地开口:“洲安洲安,调头,克纽区有一家火锅听说特别好吃,我把地址发给你,我们马上就去,你们指挥官买单。” “特别好吃?”洲越敏锐地竖起耳朵,“时然小姐想吃火锅了吗?我去调研一下,保证在家里做出比这个口味还好的出来!” 时然凑到前座,指挥着洲安重新输入自动驾驶的目的地,一边和洲越探讨着锅底的口味和材料,叽叽喳喳地热闹极了。 隋清宴靠在后座,看了眼腿间被她揉得硬起来的部位,叹了口气,但看着她的背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百一十八、家宴 家宴的日子如期而至,两个人做好准备就出发了。时然难得有些紧张,侧头看向隋清宴:“我没问题吧?” 她今天穿了一条米白色的纱裙,曲线贴身,背部镂空但有薄纱轻挡,朦朦胧胧像是仙女一样。如果不是她一再强调不准弄花她的妆,隋清宴真的很想吻她。 然后把她扑倒多做几次。 “很好看。”他真情实感地赞美。 “好。”她像是有了些信心,握紧了他的手,“毕竟我们是去复仇的,一定要从外表就完美得无懈可击。” 他看着她的侧脸,还是没忍住,低头在她耳后轻轻落下一吻:“很完美,没有人能美得过你。” 她耳朵一贯敏感,被他一亲半边身体就麻了,声音都软了下去:“别闹我……马上就到了……” “不闹。”他看她连耳垂都泛起粉色,松开她坐直身体,“待会你不用紧张,不想搭理的人就不搭理,翻白眼也没问题,要是不想待了我们随时走。” “这不好吧……礼仪还是要到位的。而且我这么不礼貌,他们怎么看你。” “不需要在乎他们的眼光。”他轻描淡写,“想让我回去,隋家首先得我说了算,而我是你说了算,所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如果他们连这点都做不到,不要指望我会接手隋家。” 曾经那个沉默受摆布的少年,不知不觉已经成长为手段果决、气势逼人的上位者。但只有时然和洲安洲越知道,这个成长的过程付出了多少代价。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忍不住笑:“你这种发言,让我觉得我俩好像是昏君和宠妃。” 他也笑了,手指揽住她:“我要是昏君,你怎么也该是王后,我只娶你一个,还能不给你名分?” “这个回答我很满意。”时然习惯性地想去亲他一口,然而想起了自己刚涂的口红,于是又退了回来,“晚上再亲。” “口红不可以亲了再补?”他挑眉。 “不可以。”时然坐起身,“你一亲就没完没了的,到时候就不是补一下的事了,估计要卸了重涂。” 时然怕麻烦,才不做这种事。 车停在城堡的大门口,洲安洲越替他们拉开了车门。时然下了车,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觉得和记忆中的相比,什么都没变。 但确确实实地是变化了。 隋清宴站在她身边,而不是孤单地扮演迎接她的角色。没有人敢用怜悯不屑的目光看着她,反而都是艳羡和嫉妒。上次全程只有一个女仆,这一次甚至来了很多她不认识的人,衣着华贵,殷勤地对她伸出了手想要问候。 她想,根本不需要什么复仇。他们以这种姿态站在这里,本身就是最痛快的反击。 “好多人啊。”时然跟着隋清宴走进了宴会厅,“不是家宴吗?我以为就是一家人吃个饭。” “隋家有很多分支和旁系,今天能出现在这里的,都算是稍微亲近一点的了。”隋清宴接过仆人端来的红酒,“喝一点?” “好。”时然浅浅抿了一口,“这个酒还不错哎。” “他们对这种东西的品味你可以放心。”隋清宴笑,“喜欢的话我让洲安从酒窖里拿一点回去。” 两个人从进场开始就成为了全场关注的中心,但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密交谈,仿佛这里不是什么宴会现场,而是散步小径。 家族里的几个同辈拘谨地上前打招呼,隋清宴和时然都一一回应。但他们临走前无一例外地都多看了时然两眼,带着探究和好奇的目光,这让时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隋清宴也察觉到了,牵起她的手:“我们走吧。” “走?”时然惊讶,“这家宴都还没开始吧。” 看起来隋家那群老古董都好像还没出现的样子。 “没关系,我出现就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隋清宴似乎并不在意,“我们不待在这里了,家宴很无聊的,流程又长又有很多规矩。我带你逛逛。” “好。”她笑,“那就拜托指挥官大人当导游啦。” 隋家是真的很大,大到时然觉得如果是她在这里一定会迷路。而且因为今晚有重要的家宴,所有的仆人都忙前忙后地围着宴会厅转,其他地方连人影都见不到,逛起来格外地舒适宁静。 隋清宴带着她在花园里逛了一圈,随后走进了一楼的植物房。 “啊!我想起来了。”时然提起裙摆快步走进去,“我来你家的时候我们就坐在这里,我还送了你礼物。” “嗯。定情信物。” 她睁大了眼睛:“你别自作多情,那时候我对你还没有那种意思呢,送花只是出于礼貌。” 他眼里全是笑意,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是定了我的情。” 让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从此坚定了爱她的决心。 “是吗?原来你早就暗戳戳地对我有意思了哦?” “我当时觉得,你就是来拯救我的天使。”他搂住她的腰,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为你抛弃一切。” “你好夸张。”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又烫了起来,“什么天使……好土,你怎么天天油嘴滑舌的。” “是真实的想法。”他亲了亲她的额头,“那天晚上我就做春梦了,梦见我们在这里做爱,你还说你喜欢我。” 时然脸更红了:“那时候你居然……你……变态!” “嗯,很变态。”他应了下来,“后来还会经常想着你自慰,射不出来就听你发给我的语音。” 她捂住了脸:“……你别说了!” 这话题怎么拐到这么歪的地方来了? 他抱紧了她:“我真的很喜欢你,时然。” 由爱生性,渴望身心都能和你紧密结合。成为彼此的唯一,水乳交融,再不分离。 五年后,在他们曾经并肩坐过的地方,他毫无掩饰地向她诉说着曾经的他没能表达出的汹涌爱意。 “我也是。”她闭上了眼睛,唇角忍不住扬起。 “回我房间吧。”他松开了她,“看看我住了21年的地方。” “好。”她有些期待起来,隋清宴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呢? 结果是毫不意外。 他的房间简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除了柜子里摆满的飞行器模型,其他几乎没有任何个人风格的摆设或者物品。时然转了一圈,指着柜子问:“你没有奖状奖杯什么的吗?我看好多人都把这个放在房间里的。” “有的。不过都在楼下的展览厅里。”他随手脱了西装外套,“他们认为这是属于隋家的荣誉。” “那我们回去的时候把它们都带走。”时然替他打抱不平,“这都是你个人的荣誉,我们把它挂在家里,以后给……” “呃……”她难得顿了一下,“没事了。” “以后给谁?”他挑眉,迈步走过来将她打横抱起。 时然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给以后的孩子”,还好她及时打住。 现在讨论这些还太早了。而且隋清宴肯定要借题发挥。 “……给洲安洲越。”她随口敷衍,很快又意识到不对,“你抱我干嘛?” 他将她抱到床上,体贴温柔地开始脱她的裙子。 “隋清宴!” “别动,这裙子待会还要穿的。”他拂开她的发丝,“今天没带换的过来,弄坏了没衣服穿。” “……那你不弄不就行了?”她咬唇,“你怎么都忍不到晚上回家啊!” “忍不了了。”他回答,“想在这张床上和你做。” 他曾经躺在这张床上,许多次在梦里和她肌肤相亲,一次次难以克制自己隐秘的欲望和幻想。而如今她就在眼前,就在这张床上,宣告着他的美梦成真。 拯救他的天使,纯洁无瑕的精灵。 终于被他永远拥有了。 时然还是有点担心:“外面还在宴会呢……你一做就是好久……会被人发现的吧……” 他笑:“我们打个赌,我们一次做完,宴会都不会结束。我要是赢了今晚你听我的,输了我听你的,怎么样?” 时然当然知道他不打无准备的仗,瞪了他一眼:“谁要和你赌。” 他将她的裙子还有内衣都剥下来,搭在一旁的沙发椅上,转身将她压在了床上,手指摸着她细腻的肌肤,俯身吻她的唇:“然然,等会我会有点凶。” 她心想你哪次不凶。 “但是我房间隔音很好,所以你可以尽情地叫。” 时然:“……我不想做了。” “晚了。”他吮着她的唇,嗓音有点哑,“你已经上了我的床,跑不掉了。” 一百一十九、指责(h) 虽然隋清宴已经很久没有回隋家住过了,但是他的房间应该还是每天打扫清洁,因为时然闻到了他床单上很淡的清新干净的气味。 但很快,这股气味就被隋清宴身上清冽的气息彻底覆盖。 他说凶是真的很凶,整个人沉沉地压住她,挺腰又重又快地撞,结合处水声清晰地响,伴随着她的呻吟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无所遁形。 “呜……嗯啊……别……”她咬着唇哼叫,腰肢都被撞得颤抖起来,双腿夹着他的腰无助地乱蹬,像是水中的浮萍,被波浪裹挟着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阴茎被水穴吮得湿淋淋的,从湿软的穴里抽出狰狞的一截,很快就又挤开层迭的软肉狠抵了进去,凿出穴内淋漓的水液,顶得她仰头止不住地媚叫,下身夹着性器绞得更紧。 他吻她的脸颊,下身连续不断地狠撞,插到最里之后顶着敏感的嫩肉用力地磨,刺激得她喘息声都颤抖起来,蜷起身体呜呜地求饶。 “老婆好敏感。”他吮她的唇瓣,低声喘息,“怎么一插就出水?再用力点会不会好一点?” 说罢,他不等她的回复,腰腹发力,力度又重了几分,把水穴插得“咕叽咕叽”直响,淫液顺着激烈的动作四溅开来,把床单溅湿了一片。 “不……太、太重了……呜……”时然扭着身体想躲,却被他按住动弹不得,粗硬的阴茎灼热地直插到底,强硬地撑满穴道,在最深处反复地顶撞磨动,让她觉得自己都快被顶坏了,眼里迷蒙一片,全是泪水,“轻点……轻点好不好……” 快感顺着他的动作一波波地席卷而来,吞噬着她的理智。她感觉自己灵魂都快出窍,身体已经完 全不属于自己支配了。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腿心那处,他细微的动作都能引发她巨大的反应,牵扯着她的神经,爆发出更强烈的刺激快感。 她只剩下哭,手指挠他的背,乳尖擦着他坚硬的胸膛,被蹂躏得红艳艳地挺立起来。柔软敏感的小穴吃进去他所有的凶狠力道,回馈给他不住的吸裹缠绞,勾得他喘息更重,下身发力往里挤,恨不得将两颗鼓涨的囊袋也全都塞进去。 激烈的性事持续地进行。时然被肏得丢了两次,软成一滩水躺在他身下,断断续续地哭吟呜咽,白皙细腻的肌肤泛起情欲的粉红,混着溢出的汗珠,在灯下薄薄地浮起一层光。 两个人情欲正浓时,隋清宴的终端突然发出了响声,像是回魂的哨音,瞬间拉回了时然的思绪。她伸手抵他的肩膀,喘息着开口:“有人找你……”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不理。” “不行……”她又被他的一记重顶撞得失了神,身体紧紧地弓起,随后瘫软下来,颤颤巍巍地又坠回床间,显然是爽到失神,断断续续地哼,“还在……还在响……” 噪音不依不饶地响,隋清宴从没觉得这声音这么烦人过。他探身去床头拿终端,目光落在来通讯的人的名字上,微微蹙了眉。 察觉到他动作停了下来,时然缓了缓呼吸:“是不是有要紧事?” 她尝试着起身:“你赶紧去吧,我……” 隋清宴放下终端,又将她扑回床榻间,咬她的唇:“让他等着。” “你……”时然来不及反抗,被他再次拖入情欲的深渊。 酣畅淋漓的性事终于结束,两个人在床上又腻了会,亲了许久,隋清宴才放开她,起身去浴室清理。他简单地清理好之后,拿着浴巾出来准备抱时然去洗澡,被她拒绝了。 “刚刚是不是有人找你,你快去吧。”她推他,“我自己可以的。” “不差这一会。” 说着他又要抱她,被时然再次推开:“你快去吧,还是说你要我陪你一起去?” 时然还记得刚刚他蹙起的眉头,觉得找隋清宴的肯定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人。 他看着她,叹了口气:“你真的可以?” 她拍拍他:“没问题的,你去吧,待会我来找你。” 他看着她情欲痕迹还未消退的脸颊,忍不住又俯身去吻她,黏黏糊糊间低声开口:“我让洲越在门口等你,无聊就让他陪你逛一下,我结束了就来接你回家。” “好。”她摸他的脸颊,“一切听从老公大人的安排。” 他眼底满是笑意,亲了亲她:“老婆大人,待会见。” 送走了隋清宴,时然去浴室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整理完毕就出了房间。因为隋清宴说待会就回家,她也不用再去宴会,因此她干脆就没再补妆,素颜朝天地打算再去花园里逛逛。 没想到没走两步,就有仆人出现在她眼前:“时小姐,我们大人想找您聊聊,请问您有空吗?” 她回头看了一眼洲越,洲越神情迟疑地摇了摇头。 时然刚想拒绝,就听见仆人又开口:“大人说您别担心,只是聊聊家常,不会很久,少爷也在的。” 隋清宴也在? 时然犹豫了会:“好。” 她跟着仆人穿过走廊,走到一个房间门口。门虚掩着,里面的亮光顺着缝隙漏出来,屋里的交谈声陆陆续续地传进她耳朵里。 仆人并没有请她进去,而是让她就站在门口等待。 时然听见隋清宴的声音。 “我以为你们是真的做好了准备。”他嗤笑一声,“没想到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是在骗人。” 另一个略微苍老但威严的声音响起:“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有半点贵族的礼仪吗?家宴没开始提前离开不说,你刚刚在哪?你们两个待在房间里干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叫我来是来训我的吗?”隋清宴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恼怒,反而很是平静,“如果只是为了这个,那我就先离开了。” “你站住!”拐杖重重地敲击在地上,“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为她要死要活,现在连家族都可以弃之不顾?” 隋清宴脚步微顿,沉声开口:“你们不要总把责任推给时然。不是她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她,你懂吗?” 老人放缓了语气:“你还年轻,你的选择有很多。今天莫尔斯家的人也来拜访,你可以去和人家聊一聊,那女孩我见过,外貌礼仪性格挑不出任何差错,做隋家女主人再合适不过。时然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她懂贵族这些弯弯绕绕的规矩吗?她能合格地尽到她的责任吗?她要是懂礼仪,今天能任由你这么胡闹吗?!” 时然站在门外,咬了咬唇。 “她不需要有这些责任,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今天要不是她劝我,你以为我想来?这个地方我多待一秒都觉得恶心。你觉得莫尔斯家女儿好,可以,你娶她。” “你胡闹!”时然听见沉闷的声响,应该是老人气得用拐杖去抽打隋清宴,“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你对得起你父母的在天之灵吗?!” 她再也忍不住,推门进去。两个人的目光齐齐地落在了她身上。 “然然?”隋清宴神色讶异,“你怎么在这里?” 时然没回答他,而是快步走到老人面前。眼前人虽然年纪很大,但面容严肃,气场强大无比,她手指藏在背后收紧,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开口:“您好,我是时然。” “我知道您看见我应该很不开心,因为在您眼里,隋家最优秀的继承人被我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是肮脏组织出身的女人勾引走,我简直是罪大恶极。” “然然!”隋清宴蹙眉,“你别——” 时然抬手制止他,继续开口:“就算是我勾引了他那又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想过,勾引他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只有我成功了?为什么在你们眼里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能够最终和他站在一起?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原因。” “因为我可以给他其他人都给不了的东西。我和他在一起无关地位、身份、财富,只是单纯地心灵上的相爱。然而根据你们的价值观,外部条件才是最重要的,爱反而不值一提。所以在你们眼里,我才会这么的差劲。”她目光坚定,“你们养他到这么大,根本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你们傲慢、愚昧,为了你们眼里所谓的最完美的继承人压抑他、控制他。你们有想过他真的需要什么吗?你们给过他哪怕是一天的关爱吗?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你们总该想明白了,可今天您的举动说明你们仍然没有改变你们的思想。你们仍旧认为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隋清宴他是一个人,是一个有自己情绪的人。曾经他没有能力反抗你们,所以任由你们摆布,可现在他已经是帝国指挥官了,他再也不需要听你们的安排了。在你们眼里隋家比什么都重要,可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牢笼。他愿意考虑接手隋家是因为他血液里的责任,还有他对他母亲心血的维护。他的心软不是你们用这个继续拿捏他的理由!” “你——!” “我说的话是不是很难听?可我说的句句属实。”时然认真地开口,“为什么他想和我在一起?因为我可以给他他想要的爱。你们到现在还不理解他,用我来当挽回他的筹码。可隋家和他之间的根本矛盾不在于我,在你们自己身上。” 时然看着老人微微颤动的嘴唇,下定了决心继续开口:“你们的问题你们自己想办法弥补,不要总是泼脏水给我。我只和隋清宴在一起,他接不接手隋家我都不管。” 隋清宴神色动容,走过来从后面搂住了她:“然然。” 时然回头抱了抱他:“我们走吧。”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好。” 两个人头也不回地牵着手离开,留下了书桌前一个沉默颤抖的背影。 一百二十、惊喜 时然的勇气在回去的路上就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个彻底。 她忐忑地问:“我刚刚……是不是太冲动了?” “虽然他很坏,但毕竟是你的长辈,我这样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感觉不太好。好像还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 他搂着她:“不会,你做得很对,你不需要自责。” 隋清宴低头看着她,语气温柔:“你这么为我说话,我真的很开心,然然。” 时然伸手摸他的腰:“他刚刚是不是打你了?打哪了?疼吗?” “没事。”隋清宴握住她的手,“这点小疼我还是扛得住的。” 他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再打两下的话可能就要你哄了。” 时然哼了一声:“你现在怎么这么娇气。” “还不是你惯的。”他一副坦荡的语气,“谁让我老婆疼我。” 她脸颊发热,轻轻掐了他一下:“不要脸。” “还有更不要脸的。”他寻到她的唇轻轻地吮,“回家试试?” “……不试了!”时然刚刚在隋家被他狠弄了一遭,腰还有点酸,“我明天要和连菲出去玩,今晚要早睡养足精神,你不许闹我。” “好。”他蹭了蹭她的鼻尖,轻笑,“玩得开心。” 第二天时然请连菲吃了个饭,还买了礼物送给她,算是弥补之前给她带来的麻烦。 连菲笑:“你也太客气了,咱俩谁跟谁呀,而且也没给我添什么麻烦。不过你走之后我一个人好无聊,你真的不回帝科院了吗?” “不回了。”时然摇头,“我现在在市政厅,这里的工作也挺好的。” “哎。”连菲悠悠地叹口气,“市政厅离帝科院还有点远,不过以后咱俩可以周末约。”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连菲好奇地问:“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好问题。”时然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隋清宴给她买的戒指还在她这呢,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打算的。 “我可就等着你们这顿喜酒呢。”连菲用叉子戳起一块肉,“一定要让我喝到哦。” “会的。”时然笑,“我和他不会再分开了。” 饭后连菲突然接到电话要回去处理事情,于是歉意地离开。时然自己在商场逛了一会,觉得有点无聊,于是决定突击一下,跑去军团大楼给隋清宴一个惊喜。 休息日还要加班的某人,看见她出现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她怀着期待的心情来到了军团大楼,没想到刚进去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前台温柔地道歉,“您没有预约,是不能随便见指挥官的。” 她和隋清宴并没有在军团公开过,因此这里的人不认识她很正常。大概是看多了各种要见隋清宴的手段,前台对于应付这种情况已经驾轻就熟。 “您说您认识指挥官,那您可以联系一下他。”前台脸上的笑意不减,“只凭您的一面之词,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放您进去,请您理解。” 周围不断有人来来往往,看见时然站在这里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时然心想要不然放弃这个惊喜算了,不然总不能说“我不联系他是因为想给他一个惊喜吧”。 换她自己都不会放这个人进去。 上次她是因为公务来,这次没有了由头,根本没法过第一道关。 时然正站在原地思索着该怎么在不惊动隋清宴的情况下溜进去,突然听见耳边“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声响起。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前台连忙出去迎接:“您好,请问是薛局长一行吗?” “是的。”为首的男人回答,“我们薛局长今天和指挥官约了下午叁点的会议。” “请和我来。”前台绕过时然,指引着他们往前走,人群中心的女人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你——”女人看向时然,“我没认错人吧?” 时然不解:“你认识我?” 女人似乎是也在想着什么:“时……时然,对不对?” “是我,请问你是?” 她有些惊讶:“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不进去找隋清宴吗?” 时然有些尴尬:“前台不认识我……我又不想惊动隋清宴,所以……” “哦,原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女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向前台,“快放她进去吧,这可是你们指挥官夫人。” 话音刚落,全场的目光“刷”地投了过来,整个大厅的声音都安静了。 时然微微抽了口气。 五分钟后,时然在电梯口见到了亲自下来接她的隋清宴。 惊喜计划失败,还被全大厅的人围观了“指挥官夫人被堵在前台没办法进去”的丢脸事迹,她心情沮丧极了,觉得自己一定会成为明天军团大楼的讨论第一名。 “不是和连菲出去玩了?”隋清宴接过她手上的包,牵起她走进电梯,“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她垂着头:“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没有预约根本进不来。” 他低头在她发顶上亲了一口,低笑:“没想到你会来,很惊喜。” 时然却高兴不起来:“那个薛局长,她为什么会认识我?我好像没见过她。” “社会资源局的。之前恢复你的身份信息就是洲安找的她。” 隋清宴牵着她出了电梯,带她走进了办公室:“我待会要开个会,你就在这里等我,可以吗?” “你去吧。”时然点头,打量着他的办公室,“我就在这里坐一会。” “好。”隋清宴俯身吻她,两个人缠绵地亲了一会,他转身出去了。 时然在他办公室里到处乱转,一会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一会坐在他的椅子上转来转去,一会又跑进休息室里躺他的床试图睡一会。折腾许久才勉强把刚刚的尴尬心情平复掉。 就在她快在他的沙发上睡着的时候,隋清宴终于回来了,他将文件放在桌子上,转身从沙发上抱起她:“困了就去休息室睡一会?” “不困。”她抱着他的脖子,“想陪你工作。” “好。”他抱着她往办公桌走去。 时然就坐在他怀里,看着他处理文件,想了想还是开口:“算了吧,我这样你也不好工作,而且被人看到了影响也不好。” “没关系。”他搂紧了她,“我喜欢抱着你。” 如果是在家里,时然肯定会就这么在他怀里待下去。但这毕竟是隋清宴的办公室,她总有一种紧张感,生怕被人发现。 两个人纠纠缠缠间,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时然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地挣脱开隋清宴,钻进了桌子下面。 隋清宴:…… 等她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反应过头了。明明她是来看他的,怎么搞得好像两个人偷情一样。 隋清宴伸手到桌下想捞她:“没事的,你先起来。” “不要。”时然抱着他的腿,脸搁在他的膝盖上,“我今天丢脸死了,不想见人。” 门外的人已经推门进来了,隋清宴也不好再去拉她,只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正常地处理工作。 时然听着头顶上隋清宴沉稳的交谈声,目光从他的膝盖一路往他腿间滑去,什么都没想,百无聊赖地伸手戳了戳他腿心。 隋清宴的声音突然暂停了一秒。 这短暂的停顿就像是良药一样,瞬间治好了时然颓废的情绪。 她精神起来了。 一百二十一、玩火(微h) 时然坐直了身体,伸手又戳了戳隋清宴的腿心。 很快,男人的手从桌面上探了下来,准确无误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站在桌前的人察觉到隋清宴的停顿,疑惑地开口:“指挥官?” “没事。”隋清宴语气没什么波动,“你继续。” 时然伸出另一只手,反握住他的手腕,料定他不敢反抗,凑过去亲吻他的指尖。她吻得细致,先是用唇瓣浅浅地吮他的指尖,随后将他的手指含进去,伸出舌尖一点点舔。隋清宴几次想抽手,都被她按住。他面上神色冷静,手上却用了几分力气才将手指完全抽出来,抽过纸巾微微擦拭。动作自然流畅,连下属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失去了玩具的时然并不灰心,反而有了更大胆的目标。她伸手到他腿间,隔着裤子缓缓揉弄,很 快就看到紧绷的布料被勃起的硬物顶起一个弧度,像是被囚禁的凶兽,热腾腾地蓄势待发。 她悄悄地屏住了呼吸,伸手轻轻地拉开了他的拉链,将那根尺寸可怕的东西从束缚中解放了出来。 隋清宴深吸一口气,“啪”地合上了文件。 “差不多就这样,今天会议的内容你再整理一下。” “是!”下属领了命,正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还有一件事情想和您汇报一下,就是关于上个月地方军官人员变动的事情……” 隋清宴刚准备下去拽时然起来的手顿住了。 “你说。” 时然听着他故作镇定的语气,忍不住抿唇偷笑。 她挤进他腿间,伸手握住阴茎,用手指圈起来,从根部缓缓撸到顶端。随后用掌心包裹着顶端揉弄,如此反复几下,很快粗硬肉茎的最前方的小眼里就渗出了一点前精。 不得不说,隋清宴是真的很能忍。时然察觉到手中性器又硬又热,甚至好像更涨了点,但他的语气都好像没什么变化,仍旧冷静地对答如流,一时间让时然以为自己玩弄的压根不是他。 她不甘,握住性器凑到嘴边,坏心眼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隋清宴身体僵住了。 时然变本加厉,张嘴微微含进去一点,随后就被撑得又吐了出来。 怎么这么大,嘴巴累死了。 隋清宴忍耐着急促的呼吸,微微低头,恰巧对上她无辜的眼神。她跪在他腿间,红唇湿漉漉的,微张着小口吮吸着性器的顶端,再一点点地含进去。生理心理的双重刺激让他身体都紧绷起来,手指握紧又松开,反反复复地做点别的东西提醒自己,才不至于被情欲彻底淹没理智。 下属看隋清宴的额上渗出了汗,关切地问:“指挥官,您不舒服吗?” “没事。”他沉沉地吐了一口气,伸手点开桌上的屏幕,“你刚刚说的那件事——”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时然直接一口气把肉茎含到了底,敏感的顶端猝不及防地撞上她咽喉的软肉,伴随着她的呼吸被吸咬吞咽,湿热口腔包裹着柱身,软嫩的舌不住地舔弄。他手一抖,指尖的笔掉在了桌上。 他很快反应过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笔推远了点,继续开口:“还是按照原有的考核流程走,交给地方督办。” 说着,他探了一只手伸到腿间,捏着她的下巴将性器又往她嘴里挤了一点。 时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客为主吓了一跳,连忙想要退开来。可发现这个动作明显如了他的意,他在头顶如释重负地轻微叹气。她这才知道他这是故意想让她退缩,于是坏心思又起来了,趁着还没完全吐出来,闭上眼睛再一次把肉茎含到底,忍着条件反射吞着柱身用力往喉咙深处咽—— “啪嗒!”隋清宴手一滑,手边的杯子被打翻在桌上。还好里面没有水,桌上的文件得以保住。 下属吓了一跳,想走上前来:“指挥官,您没事吧?需不需要叫洲安进来?” 她还在埋在他腿间吸吮,甚至无师自通地用舌尖抵着顶端的小眼反复地磨舔。隋清宴头皮都发麻,喘息声几乎快克制不住。 他立刻伸手制止了下属的动作,另一只手扶额挡住了脸上表情,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再开口时声音都有点哑:“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会。” “好的,您保重身体。”下属连忙退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发出“咔哒”落锁响声的那一刻,时然立马松开了唇瓣,想要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没想到比她速度更快的是隋清宴的手。他伸手下来勾住她的后脑勺,挺腰往她嘴里更深地入。 两声喘息同时响起。 时然猝不及防被顶到深喉,忍不住呜咽出声。隋清宴则是终于不再压抑,发出一声畅快的喘息,快感顺着尾椎骨往上窜,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他的理智。 身下的座椅在地面上轻微滑动,他往前又坐了点,直起身挺腰往她唇舌间深插。 他微微阖眼,连续不断地往她嘴里撞了许多下,被她条件反射的吞咽吸吮夹得腰背发麻,双手捧着她的脸,闷哼一声,喘息着全射了出来。 他松开禁锢她的手,将性器从她嘴里抽了出来。狰狞的肉茎被她的唇舌舔弄得湿漉漉地闪着水光,顶端的小口仍旧往外飚着一股股的浓稠精液,混着她来不及吞咽下去的口水,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淌,滴滴答答地打湿了他的裤脚。 他喘息着平复,伸手轻轻掐她的脸颊,语气有些无奈:“满意了?” 时然撇嘴:“应该是我问你。” 她抬头看他,眨了眨眼:“舒服吗?你射了好多。” 她完全忘了上次的教训,伸手在性器顶端沾了点精液,当着他的面故意舔了舔。 隋清宴深吸一口气,突然起身,将她从地上捞起,稳稳地按在椅子上。时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扒了裤子。 “你要干嘛?”她咽了咽口水,有点慌了,“这可是在你的办公室!” “礼尚往来,让你也体验一下。”隋清宴将椅子转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腰,“想躺着还是趴着?” 她脸颊泛红:“都不要!” 时然起身要跑,被他又强硬地按回椅子上。 他伸手摸到她略微湿润的腿心,轻微地揉捻,指尖分开两片柔软的阴唇轻轻地往里抵:“那就躺着趴着都来一遍。” 他转身在桌边的控制台上按下按钮,窗帘很快关闭,屋内昏暗极了,只能隐约看清他染着情欲的眉眼。 一百二十二、烈火(h) 隋清宴将椅子推到桌边抵住,让她坐在椅子上分开腿,半跪在地下俯身舔了上去。 时然呻吟声忽地溢出口,随后又死死咬唇忍住,喘息着哼:“万一……万一有人进来了怎么办呀……” 他舌尖抵开肉缝灵活地舔弄她脆弱敏感的花心,时不时地用力吮吸。时然只觉得灵魂都快被他吸出来,软倒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伸手捂住了嘴里快要漫出来的呻吟。 他舔过穴口,一路往上寻到那颗被藏起来的肉蒂,含进嘴里重重地吮,用舌尖勾弄拍打。很快她就被那快感刺激得脚尖都绷紧,手指紧扣着座椅扶手,腰肢轻颤,眼神都迷离起来。 他将她的腿更分开了一点,几乎是整张脸埋进腿心里,挺拔的鼻梁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地蹭着腿心软肉,穴口渗出的动情水液将身下的座椅都打湿了一片。 “呜……嗯…….”她压抑着喘息,试图扭动屁股,却被他固定住继续吃弄。尖锐的快感顺着腿心窜上小腹,又扩散到全身,让她身体都酥麻了起来,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脑海里只有他作乱的舌头和嘴唇,被舔得呜呜咽咽地直哼。 随着他又一次含住阴蒂狠吸,时然短促地叫了一声,脑海里炸出一片极乐的烟花。她茫然了一瞬,身体陡然绷紧,腿心喷出一大股液体,随后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失神地喘息。 隋清宴亲了亲她的腿心,又吮了吮她大腿内侧的软肉,站起身在桌边按了一下什么,随后开始解腰带,完全地将性器释放出来。 时然还陷在高潮中没回过神来,发丝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潮红着脸颊微微喘息,迷蒙着眼神看他俯下身,下意识伸手去抱他,没想到下一秒就被他扶着阴茎插了进来。 粗硬的柱身撞进湿窄的穴道,挤压着层迭的软肉,将穴内都摩擦得热起来。她双腿向上打开,被他自上而下地往里插入,这个姿势让本就尺寸可怕的阴茎更加具有威胁性,她软腰直颤,受不了哼出声:“好涨……要撑坏了……” “不会的。”他亲她的脸颊,喘息着开口,“然然放松点。” 他又是哄又是亲,手指探下去揉她敏感的阴蒂,很快就把她揉得身体酸软,夹着他的腰被他发力彻底插到了底。 敏感的花穴又紧又热,越往里还在缠着阴茎往里吸,隋清宴微微喘息出声,挺腰狠插两下,顶端撞在深处敏感的软肉上,刺激得她忍不住扭腰夹得更紧。 他顿了一下,抬腰狠撞起来。 时然迷离了一瞬,很快忘了这是在办公室,抱着他的背又软又媚地呻吟起来,蜷着身体急促喘息,双腿都被深插得发抖,细细白白地绕在他腰上不住地颤动。 “老公……老公……这样太、太深了……太长了……顶坏了……呜……”她眼尾一片湿红,断断续续地喘息,声音都被他又狠又重的动作撞得起伏颤抖起来,“不要……不能……啊…” 她几乎快从座椅上滑落下来,隋清宴将椅背放斜了点弧度,将她往上又提了提,继续又重又深地顶撞,将水液捣得四处飞溅,办公室里都回荡着肌肤碰撞声和粘稠不断的水声。 他的椅子质地厚重,宽阔舒适,两个人压在上面也依旧结结实实,但架不住他一贯的狠力度,尽管抵着桌子固定住,椅子的轮子还是被他的动作撞得在地上轻微晃动摩擦起来。 时然腰都被撞麻了,但更麻的还是腿心。深处的嫩肉被他反反复复地顶捣,甚至加着力度磨弄,像是要将里面藏着的水液都榨出来不可。座椅窄小她无处可逃,被迫向他打开着腿,将他所有的冲撞全部吃下去。 隋清宴低头吻她的唇,伸舌进去搅弄吮吸,手指隔着衣服肆意地揉她的胸。很快他又觉得这样不满足,顺着上衣下摆摸了进去,推高了她的内衣,将柔软的嫩乳收进掌心用力地揉弄,下身仍旧陷在湿热紧窄的花穴里不住地顶弄,椅背被撞得不断地磕在桌沿,传回来的震动又让性事更激烈了几分。 办公室里的情欲气息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两个人理智都焚干净。隋清宴伸手在她乳尖上捻过,低声喘息:“然然自己把衣服掀起来。” 时然手脚酸软,身体都不由自己支配了,慢慢地卷起上衣,露出被揉弄得满是红痕的嫩乳,乳尖颤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中,像是成熟的果实等人采摘。 他低头吻了上去,将乳肉含进嘴里吮舔,同时抱起她的腰,让她几乎悬空着被提了起来,只有脊背还黏在座椅上。滚烫灼热的阴茎借势撞得极深,上翘的弧度勾着她的敏感不住地磨。本来就在极限边缘的时然没两下就被这过于刺激的快感弄得受不住了,死死地抱着他哭吟着到了高潮。身体一颤,花穴内失禁一般涌出淋漓的液体,浇在勃发的性器上,淋得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喘息。 隋清宴抽出性器,让时然翻了个身,跪在椅子上抱着椅背,从后面又抵了进去。刚刚经历潮喷的时然还没缓过来,被后入了个满满当当,抱着椅背仰头呜咽着喘息,伸手到背后要推开他。 “然然……老婆……”他咬着她的耳垂低声叫她的名字,挺腰一记深顶,将她撞得往前扑在椅背上,抵着湿软穴肉内的敏感点用力地磨动,被她绞得喘息声都爽得发颤,伸手又抱紧了她。 时然腿软得跪不住,白软的臀肉上满是他留下的浅浅指痕,腰肢塌陷下去又被他捞起,脸颊抵着椅背不住地喘息呻吟,眼神都涣散起来。 他又狠入许久,时然大脑再次一片空白,哭喘一声高潮了。敏感的身体颤抖着再次登上极乐,深处隐秘的花壶泄出大片液体,顺着结合处湿淋淋地往下滴落。隋清宴低头亲她的脸颊,闭上眼用力狠插几下,挤到最深处,被软肉咬得闷哼一声,绷紧腰腹全射了出来。 浓稠的精液持续地往最深处灌,射得她又哼出声。可惜整个人连抱着椅背的力气都没有,软绵绵彻底瘫软下去。 椅子上的激烈情事终于结束。酣畅淋漓地发泄了情欲的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隋清宴满足极了,喘息着吻她的脸颊,抽过纸巾简单地擦拭了一下,抱起她往休息室走去。 时然以为他还要再来,无力地推他,被他捉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不做了,抱你去躺一会,我给你擦一下身体。” 她侧头,脸颊上还带着情欲未退的红晕,咬了咬唇:“还好今天没人找你。” 在办公室搞得这么激烈,要是被人撞见或者隐约猜到她真的会想死。 他低笑:“做之前我给洲安发消息了,还反锁了门。” 隋清宴将她放在休息室的床上,拿来湿毛巾替她擦拭身体。时然享受得闭眼小声哼,咬着唇满是餮足的神态。他看着心动,低头吻她的唇,两个人又缠缠绵绵地亲了许久。 一百二十三、求爱 休息日过去,时然在早上踏进市政厅大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和往常不太一样的气氛。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递向了她。甚至有结伴的人互相用手肘提醒,捂着嘴私语些什么,随后偷偷地扭过头看她。 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如既往地走到了电梯口。 “时然,早上好。”等电梯的时候,热情的招呼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扭头看向声源,隔壁办公室的男同事朝她挥了挥手。这个人和她根本算不上熟,平常见面也只是互相点头示意,没想到今天居然会主动和她打招呼。 她不好失了礼貌,于是微微笑:“早上好。” 男人朝她的方向跨了一步,目光直视前方,装作无意地开口:“今天来得很早啊,男朋友送你来的?” 周围的交谈声都小了一点,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投了过来,要听时然的回答。 时然心想,我每天都是这个时间点进大楼。但她并没表达出来,而是礼貌回答:“嗯。” “咳咳。”男人咳了两声,“这两天大家都传疯了,我有点好奇,可以问你一下吗?” “问什么?” “你男朋友……是那个隋清宴吗?” 时然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不知道该感叹是大家太热衷于八卦,还是隋清宴的知名度太高。 她抿了抿唇:“是的。” 说着,电梯到了,她礼貌颔首,往前挤进人潮,迅速地钻进了电梯里。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时然在踏进办公室的一瞬间就被各种问题淹没。相比于不熟悉的人的克制,办公室里同事的问题显然更加肆无忌惮。 “我的天哪时然你也太低调了吧,谁能想到你男朋友居然是隋清宴!” “我在军团工作的同学说昨晚他们内部群聊都疯了,全在讨论你,你现在已经是政府圈超级大名人了。” “这么大事还一直瞒着我们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什么时候请我们吃个饭?” 办公室里热烈的讨论持续不断,连隔壁的一些人都过来好奇地凑热闹。明明是疲倦的周一早晨,却因为这桩八卦让大家兴致盎然。 可是流言传多了就有些变了味,尤其是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 时然好不容易摆脱大家的拷问,正准备去茶水间泡杯咖啡,就听见几个职员凑在一起闲聊,话题的主人公还正巧是她。 “……我听说是逼宫哎。说是隋清宴一直不肯承认她,她就主动跑去军团大楼亮身份,现在搞得人尽皆知,估计要分。” “真的假的?” “差不多吧,军团的人都这么猜。说是跑去找隋清宴的时候被拦下来了。真的是正牌女友还能不让进军团?最后还是薛局长看她可怜,带她上去的。估计就是被玩了但又不死心,搞点手段想上位。” “真是意外……我平时看她性格挺好的,想不到是这种人。” 这流言怎么越传越离谱了。 时然虽然和隋清宴在一起,但从没有过想要炫耀或者是广而告之的心理。在她眼里,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不需要向其他人交代得那么清楚,因此从没有要刻意公开的想法。 但今天的事情让她意识到了。隋清宴的知名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他们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一大堆人去主动猜测。而这时故意隐瞒的信息,反而会让传言滑向不受控制的地方。 于是她在晚上的时候,和隋清宴说了这件事。 他靠在床头,垂眸刷着终端,听她郁闷地叙述完今天听到的离谱谣言后笑了笑,伸手抱她:“没关系,已经在处理了,你明天就知道了。” 时然疑惑:“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 “都传到市政厅去了你觉得还传不到我耳里?”他关了终端,用下巴贴了贴她的额头,“是我不好,没考虑到这些事情,你放心,明天开始就不会再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传言了。” “……你要怎么做?” 他笑而不语,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时然见他故意卖关子,哼了一声,从他怀里翻身离开,下了床在柜子里翻找半天。最后在隋清宴的目光中又折返回来,向他伸出手去:“给你。” 隋清宴低头一看,她的掌心躺着一枚戒指,正是他在黎城给她的那枚。 “我要是不还给你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把它丢掉了?” 他凝视着那枚戒指一会,半晌轻笑:“我知道在你这里。当时送完你之后我就回酒店去捡了,结果没找到。” 她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折返去捡,低声:“当时扔的时候不是很果断?” 他垂眸:“是,想狠心一回,可是发现我做不到。” 看着那枚戒指落入垃圾桶的瞬间,他就后悔了,他根本没办法接受的这样的结局。 时然心一酸,坐在床边,伸手抱住了他:“给我戴上?” “不是现在。”他指尖探进她沐浴后散发着香气的柔软乌黑的发丝,轻轻地往下滑,开了个玩笑打破突然沉闷起来的氛围,“你记得到时候不要拒绝我就好了。” 她笑了出来,知道隋清宴一定是还在筹划求婚,侧头靠在他肩膀上:“你还挺有仪式感。” “因为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黎城的时候他满心都是愤怒绝望,急于想用什么捆住她,才会匆匆忙忙地递出戒指,最后反而什么也没圈住。 而现在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他不想留下任何遗憾。那场她错过的求婚,一定会更加完美地补偿给她。 “我很期待。”她抬头亲他的下巴,慢慢地往上轻吮他的唇瓣,“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 光是想到终于能和你共度余生,我就已经开心得不能再开心了。 隋清宴唇角轻扬,低头回吻她,指尖寻到她的,缓慢地挤进她的指缝,坚定地扣紧。 第二天流言果然如隋清宴所说,发生了转变。 时然再次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大家看向她的目光从调侃怀疑,到了羡慕惊叹。 她的桌上放着一束花。虽然数量并不多,但是认识它的人都知道这束花的价值。 “这是希维亚玫瑰吧?我还没见过实物呢,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同事凑过来不住地打量着,“真的太好看了,完全能明白为什么有价无市。一朵就已经很难得了,隋清宴居然送了一束过来!” “这花瓶也不简单。”另一个同事伸手展示着搜索页面,“居然是古董!这么珍贵的东西随意地摆在这真的没问题吗?我都担心给打摔了。看来以后路过时然的办公桌要注意了。” 时然抿了抿唇,拾起花瓶边的卡片,轻轻打开,上面是隋清宴的字迹,潇洒漂亮: “全心全意的爱终将眷顾你” 时然小姐,你愿意用你的爱眷顾隋清宴吗? 她眼眶忽的湿了,连忙撇过头去,咳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狼狈。周围同事纷纷拥上来,待看清了卡片的内容后爆发出一阵骚动。 “用一束希维亚玫瑰表白,也只有隋清宴能做得到了吧?这花有钱也买不到啊!” “花语也太浪漫了吧!有人这么向我表白我得哭死。” “大家让让,我得拍下来发给我男朋友让他学习一下。” “……” 整整一个上午,时然的桌前就没空过,几乎整栋楼的人都要来看看她桌上的玫瑰。她抽了个空给隋清宴回了个消息。 “时然说她愿意。” 紧接着当天中午,隋清宴请了整个军团大楼的人吃午饭。 是整个。 全楼上上下下,不管是职员、服务人员,还是临时来军团开会工作的人,都吃到了帝都最着名酒店的丰盛餐点。甚至因为要供应军团的量,酒店在帝都的几家连锁分店全部停止对外营业,全力保障军团的午餐。 至于理由? 洲安严肃地传达: “时然小姐答应了指挥官的求爱,他很开心,所以请军团的各位吃饭。希望大家下次在军团大楼见到她的时候能够多多关照。” 一个中午过去,如此大手笔的举动瞬间扭转了所有的舆论趋势。没有人再去关心时然究竟是为什么那天被困在前台进不去,而是开始谈论私生活一贯低调的隋清宴,居然这么大张旗鼓地追人。恰巧这时有人爆料,于是他们过往的经历被人不断地挖掘,很快大家就发现两人居然是大学校友,而且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虽然中间分开,但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所有谣言不攻自破,再也没有人会去质疑他们感情的纯洁性。甚至有人把这件事发到了网上,成为了帝都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 时然本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接下来整整一周,隋清宴连续不断地送了不重样的希维亚玫瑰,也请了军团的人吃了一周的午饭。 同事都在调侃她:“军团的人现在都快爱死你了。我同学就和我说一定要向你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平时他们一个月都不敢吃一顿的高级餐厅,居然连着吃了一周。他们都不敢想你们结婚的那天,估计隋清宴要给每个人发红包了。” 时然只能不好意思地笑,脸颊因为害羞浮上浅浅的红晕,看在别人眼里全是甜蜜的幸福。 这场大阵仗最终以隋清宴在某天下班之后亲自来接她为结尾。 他坐在市政厅大楼会客的沙发上,低头翻着市政厅的报纸,面容清俊,姿态矜贵。虽然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但完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前台几次想请他进楼,都被他拒绝了,声称自己只是普通家属,不用理他。于是市政厅里来往的职工都有幸见到了帝国的指挥官大人耐心等待女朋友下班的模样。 时然在楼上的时候就被同事告知隋清宴在楼下等她,他们的反应居然比她还要兴奋。她本来有些紧张,但等她迈出电梯,走过大厅,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害怕被围观的担忧荡然无存。 隋清宴抬眸微笑着看她,站起身,从身后拿出了一束花,缓缓向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语气温柔:“可以邀请时然小姐共进晚餐吗?” 她伸手接过花,想哭又想笑,干脆捂住了眼睛:“可以。” 她又小声说了一句:“你怎么都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 他轻轻掰开她捂眼睛的手,低笑:“我也想给你一个惊喜。” “很惊喜。”她咬了咬唇,用手背蹭了蹭眼睛,“可以体会到你当时的心情了。”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和她并肩向外走去。 一百二十四、生日 天气一日日变冷,初冬冰寒的风席卷了整个帝都,呼吸之间空气里都浸满了凉意。 时然的生日也在这时悄然到来。 她很早就规划好了一切,在隋清宴提出交给他安排的时候果断拒绝,表情严肃地开口:“我的生日我做主,你要听我的。” 他笑:“好。” 于是在生日这天的早上,两个人站在了帝国贵族学院的门口。 隋清宴有些怔,没想到她会带自己来这里。时然因为怕冷,干脆直接握着他的手塞进他的口袋里,肩膀蹭了蹭他:“走嘛。” 他回过神来,握紧了她的手,两个人缓缓向校内走去。 数年过去,学校仍旧是熟悉的风景。广场中央的雕塑喷泉、复古风格的礼堂楼、还有泛着微波的人工湖……他们一步步走过记忆里的地点,好像时光又倒流回了五年前。 “那里。”时然伸出手指了指,“那块草坪我们一起躺过,你还记得吗?” “记得。”隋清宴唇边带了笑意,“那时候你和我赌气,不想理我,自己跑到草坪上晒太阳,我就跟着你也躺了下来。” “我有点忘了……那时候我为什么生气?” 他俯身靠近她耳边,低声开口:“因为我把你裙子弄脏了,但其实只溅上去了一点点而已。” 她瞬间想起来,脸颊有点红:“你那时候就是个变态,天天缠着我……不对,现在也是变态。” 眼看着话题又要歪,她连忙继续开口:“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个人漫步在校园里,步履闲散。初冬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小径上,点缀着斑驳的痕迹,也将她的笑意照得温暖起来。时然一边走,一边和他细数他们曾经的点滴。餐厅里一起吃饭、图书馆内一起自习、湖边接吻、植物园里一起捉萤火虫……一桩一件,都好像漂亮的贝壳,被退潮了的海水洗刷得发亮,永恒地嵌在记忆的沙滩里,在阳光的照射下热得发烫。 这是他们最珍贵的记忆。 两个人一路走,和许多来往的学生擦肩而过。大概是俊男美女的颜值十分亮眼,一路上他们被不断地人注视着,光是社团活动的宣传传单就收到了无数张。时然捏着厚厚一迭海报,微微叹了口气:“原来这周是社团周?可我们怎么看也不像学生啊?发给我们也没用。” “你挺像的。”隋清宴笑,“刚刚那个女生不是还问你是哪个系的。” 她内心有点小雀跃:“本来就是,我现在正好是读研究生的年纪呢!” “想读吗?”隋清宴突然问她。 “嗯?”她没反应过来。 “想读书吗?”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她垂眸,半晌点了点头:“有点想,可我已经工作了。” “那就读书。”他手指理了理她的衣领,收拢着将她裹得严实了一点,“工作总会有机会的,想做什么就去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 她握紧了他的手,半开玩笑似的:“那我努力读书,将来挣大钱养你。” 他唇边是柔和的笑意:“好,那我就等着吃老婆大人的软饭了。” 小径一路延伸到教学楼的背后。无比熟悉的场景让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忆起那个时刻。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时然跑到了树下,伸手指着不远处,“当时你踩坏了我的机器人。” “记得,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时候的他根本不会想到,偶然遇见的少女,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但他也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在那个时间走过了这个转角,和她相遇,收获了上天赠给他最珍贵的礼物。 “今天是我的生日。”她突然站直了身体,面对着他,神情郑重地开口,“我想许一个愿望,就在这里。” 头顶上稀少的枝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将阳光筛成碎金,缀在她乌黑的发丝上。她眼睛明亮,里面盛满了热烈又炽热的情感。 他看得失神,微微屏住了呼吸。 “我希望,时然和隋清宴能永远在一起,永远幸福。” “我们虽然有过曲折痛苦的过去,经历过绝望和不甘,但我们都坚持下来了。”她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靠着爱,我们根本没法走到这个现在的这个结局。” “我很幸运,能在这里遇见你。” “我从不后悔爱上你,隋清宴。而且我今后的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要更加爱你。” 她语气坚定。 “所以,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轻缓但诚恳的话语随着微风飘到他的耳朵里,让他思绪有片刻的混乱。他想过很多个她带他在今天回学校故地重游的理由,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 他垂下眼睫,抿了抿唇,再开口时声音都有点涩:“你抢跑。” 本来也是在今天,他们回去之后,他就要向她求婚的。 他要把最真心、最珍贵的承诺送给她,成为点缀他们爱情的无价之宝。 “我求我的,你求你的。”她眨了眨眼,“只不过我没你那么大手笔,我连戒指都没准备,所以还是要看你的。” “快回答我,你愿意吗?” “愿意。”他向前一步,用力地将她搂进了怀里,“我很愿意,愿意得不能再愿意。” 她“嗯”了一声,抱着他:“我爱你,隋清宴。” “我也爱你。”他手臂更加收紧,此刻好像只有最诚挚朴素的言语能表达他内心的感情,“时然,我真的很爱你。” 两个人一切的故事从校园里这个静辟角落开始,期间起起伏伏波波折折,所幸他们在这个冬日又回到了这里,为一切的曲折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们全新的未来、全新的幸福,也会从此刻开始。 回去的路上,时然看见隋清宴鼻尖有些红,忍不住笑:“我还挺有本事的,居然能把你弄哭。” “没哭。”他敛眉,“冷风吹的。” “嘴硬。”她凑过去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在老婆面前哭不丢人。” 隋清宴心情终于缓了过来,慢悠悠地开口:“待会就轮到你了。” 她不解:“嗯?”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敬请期待。” ——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完结 终章、永恒 天色灰蒙蒙的一片,纷纷的雪花无声地飘忽坠落,给一贯喧嚣的帝都带来了几分静谧朦胧的意味。 深冬的湿冷寒意被隔绝在庄园之外。 时然回到家,将落满了雪的外套递给洲越,站在原地用力地跺了跺脚,抖落腿上残余的雪碎,深深地吐了口气:“好冷好冷。” 隋清宴拿着热毛巾替她擦拭脸颊,边擦边叹息:“我说我去接你,你还不许。” “太远了嘛,你从家过来也要好久。正好旁边就有空艇站,我就想着直接坐回家就行。没想到天气太冷,坐空艇都要排好久的队。” 时然将手塞到他的衣服里,被他捉了出来,笼进热毛巾里裹住:“热水放好了,赶紧去泡吧。” “我就知道。”她笑眯眯地踮脚亲了他一口,“老公好贴心。” 浴缸里热水浸润着她的肌肤,让她全身上下的寒意被驱赶殆尽。时然趴在池边,惬意地刷着终端,隋清宴怕她在池子里睡着着凉,就坐在一边替她注意水温。 “今天我又被问了。”时然突然开口,“这个月绝对已经超过十个了。看见我手上的戒指,问我是在哪家店订的。” 她抬起手,无名指上精致戒指闪着薄薄的水光。她满意地打量许久:“我一开始真的挺无奈的,但后来一想,长得好看也不是它的错。” “然后呢?”他用右手握住她,无名指上也是相同的戒指,金属质地磕碰在一起,发出轻微悦耳的响声。 “我说这不是订的,是我老公自己设计做的。”她歪了歪头,“然后那个人居然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说可以开大价钱,请你也帮他设计一个。” 隋清宴笑,时然继续念叨:“然后我和他解释半天,总算把他打发走了。” 两个人的掌心紧紧贴在一起,互相传递着温热的体温。时然忽的就想到求婚那天,虽然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他的煽情搞得痛哭流涕,一边抹眼泪一边看他庄重而诚恳地在她面前单膝跪地,身后是一片热烈绽放着的希维亚玫瑰,头顶上的天空里盘旋着的飞行器们不断地变换着阵列和颜色,像是倒计时的心跳。 他全心全意地看着她,漂亮的眉眼满是认真和期待,一字一句地开口: “时然,你愿意嫁给我吗?” 再没有其他的话,只是那样热烈而又期盼地看着她。只要她答允,他会用全部余生去践行这份最宝贵的承诺。 她用左手捂住脸,挡住了哭得发红的眼睛,朝着他伸出了右手。 天空中的飞行器在此时突然黯淡了身形,紧接着灿烂而盛大的烟花绽开在他们头顶,如梦如幻,燃尽后像火般的流星坠落下来。 经久不绝,绚烂迷人。 她觉得她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那个场景。他为她戴上戒指,紧张得手甚至都有些颤。身后簇拥着的烟花前赴后继地闪耀在空中,将他的笔直的腰背照耀得明亮无比。 后来隋清宴向她解释,烟花的数量、款式、时间,甚至施放的地点都是有深刻含义的,不止他们庄园,在帝都里,所有他们去过留下回忆的地方,当晚都燃放了盛大的烟花。只可惜她当时哭得梨花带雨,满眼只有跪着的他,根本无法注意。 “戒指上的石头也不是钻石。”求婚成功以后,隋清宴带她上了一架飞行器,两个人在夜空里并肩,看着澄明的夜空和脚下灯火璀璨的城市,“还记得那颗砸出帝兰湖的陨石吗?这颗石头就是陨石内部的物质提炼制作出来的。它不是这个星球上的物质,它纯粹、坚硬、独一无二、而且永恒。” “就像我对你的爱,无可动摇。” 她抚摸着戒指,突然煞风景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很贵?” 隋清宴笑:“和价格无关。” 她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这枚戒指的价值,本身已经超出了用数字衡量的概念。或者说,这个石头的稀有程度,决定了它永远不可能成为商品。 “这样我都不敢戴了。”她凑过去靠在他肩头,“万一要是丢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丢了也能找回来。”他伸手揽住她,“你尽管戴。” 她抿唇笑,双臂环住他,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游离的思绪被哗啦的水声唤回。隋清宴拿起浴巾向她走来:“要起来吗?” 她站起身,朝他张开双臂,被他稳稳地裹进浴巾里。她埋在他肩头,语气满足:“我好开心。” 明明是平淡如水的日常,可每一天都很满足惬意。 他擦着她的身体,伸手点了点她的脸颊:“刚刚冻得就差发抖了也开心?洲越煮了热羹,待会出去吃一点。” “好。”她亲他的脸颊。 换了衣服吃了饭,两个人挨在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影。窗外大雪纷纷扬扬地飘,屋内却是一片温暖。 她靠在他怀里,脸颊被屋内的暖意烘得微红,安静平和的氛围熏得她昏昏欲睡,没一会就在他肩头进入了梦乡。 洲安正巧从门外进来,看见时然压着隋清宴睡着,轻手轻脚地想去关窗帘,被隋清宴伸手制止,反而让他拿了一条毯子过来。 洲安照做,隋清宴接过毯子盖在两人身上,低头看着怀里人熟睡的脸颊,温柔地亲了亲,随后抱着她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屏幕里电影仍在进行,屏幕外的两人却已经抱在一起睡着了。音乐声柔缓地流淌,温柔的旋律好像也渗进了他们的梦里,拂开他们的嘴角,落在紧紧相握的手上。 往后余生,年岁也许变老,但爱意永恒。 ——正文完—— 完结感言 打下“正文完”这几个字的时候,本以为会如释重负,没想到居然是不舍的感伤。动笔的时候完全没想过我能完整写完一本小说,而且居然还是30w+字,现在想来都很佩服一贯叁分钟热度的我自己。不知道我以后还会写多少本,但是这第一本对我的意义永远是最大的,倾注了很多心血。写文的过程中经历了很多心态的起伏,很开心最终还是顺利完结了。 《燃青》并不完美,但我写得十分用心,尽了我当下所能做的最大努力。连载期虽然只有两个多月,但从构思包括写存稿开始,更早之前时然和隋清宴的故事就在我的脑海里发生了,虽然我的文字只描写到这里,但是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真诚地感谢各位。不管是从这篇文刚刚发布的时候就怕我弃坑一直投珠鼓励我的读者,还是在中后期发现了这部作品并且一直支持我的读者。真的非常谢谢大家,虽然不好打出所有的id,但是我都记得你们,很幸运在自己第一部作品的时候就能遇见温柔包容的你们。说实话没有读者的反馈,创作热情真的会消失得很快。没有你们的鼓励我不可能这么一直鞭策自己日更到完结(中间请了一天假x),希望最后的成品也没有辜负你们的期待。 接下来会写一些番外,大家可以在wb或者评论区留言想看哪些,我挑一些写。 再次感谢大家对《燃青》的喜爱。 有缘的话,下本见。 番外、猫尾巴(一) “夫人,有您的快递,需要帮您送到房间里来吗?”通讯器里洲越的声音响起。 “快递?”她有些迷惑,“我最近没买东西啊。” “那我先帮您拆开确认一下?万一是寄错了或者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洲越扫了一下识别码,对着屏幕念了出来,“寄件人叫秦——” “等等等等!”时然突然惊醒,一个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别拆别拆!洲越你别拆!” 洲越被时然突如其来的激动语气弄得吓了一跳,但还是放下了准备开包裹的手:“好的。” “我现在就下来拿。”说着,时然连忙下床,踩着拖鞋打开卧室门,脚步匆匆地下楼。 洲越正站在门口处理着本周的信件和包裹,见时然跑来,将东西递给了她:“您不用跑这么急,我送上去也是可以的。” “没事没事。”时然接过包裹,确认洲越并没有打开,松了口气,“那我回房间了。” “下午的甜点快好了,您是在房间还是在餐厅就餐?” “餐厅吧。”她想了想,“到时候你叫我一声就好啦。” 时然回到房间,反锁了卧室门,又做贼心虚多此一举地关上了窗户、拉好了窗帘,随后坐到书桌前开始拆包裹。 她最近确实没有买东西,但是洲越一说寄件人姓秦她就反应过来了。大概两周前,隋清宴带她参加了一场私人聚会,都是他很要好的朋友,大家纷纷拖家带口,其中就有这位秦小姐。长相明媚、气场强大,天生的自来熟。 当时她们坐在一起的聊天的时候,这位秦小姐就非常语出惊人。 “冒昧地问一句,你和指挥官的性生活质量怎么样?” 时然正在低头喝酒,闻言差点喷了出来。 对上她有些惊慌的眼神,秦玉眯眼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没有任何骚扰或者是其他不好的想法。”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我本职工作是帝科大的研究生导师,领域是化学。因为平时的研究生活太过于枯燥,所以我也在开展一些很有意思的副业。” 时然不解,目光从其他人脸上掠过,发现大家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你又来了,秦玉。”另一个女孩开口,“每一次都要推销你店里的产品,而且专挑熟人下手。时小姐看起来乖得很,你别吓坏人家了。” “准确地说,我是在帮助大家提高性生活的质量,只有朋友才有这个待遇。”秦玉一本正经,转头又看向时然,“我的副业就是研发售卖一些情趣用品,不知道时小姐你感兴趣吗?” 时然“呃”了半天,一个字吐不出来。 秦玉看她犹犹豫豫的模样,继续劝说:“你不用有太大压力,这个东西本身就是助兴用的。看起来时小姐对这方面还不太熟悉,没事的,我可以先寄给你一点试用一下。如果好用的话记得回购哦?” 时然刚想开口拒绝,就听见一边的人真的开始讨论起哪款好用,她们落落大方,丝毫不认为这是什么羞耻的话题,这让多少有些保守的时然听得耳朵都红了。她也不是什么老古板,该有的理论知识她都有,她们说的那些道具她也都听过,但她只有在隋清宴面前才敢开放,面对其他人,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害羞。 一直到聚会结束,时然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耳朵上的红晕就没退下来过。晚上回家看向隋清宴的眼神都带着莫名其妙的期待和羞涩,勾得他那天晚上压着她狠做了一通。 就在时然几乎快把这件事忘在脑后的时候,今天突然到来的快递唤醒了她的记忆。她拆开包裹,拿出里面包装精致的盒子,缓缓打开,发现里面只零零散散地装了几样东西,虽然不多,但她还是一眼都认了出来。 “这是什么,尾巴吗?”她从盒子里拎出毛绒绒的一条,用手揉了揉,“手感好好啊。” 一长条纯白色的猫尾巴看起来着实可爱,时然握在手心玩了许久,直到看见了另一端坠着细小的珠子,散发着闪亮的银光。 她知道这是要塞到哪里的,瞬间红了脸。 盒子里还有一个猫耳发箍,她戴着照了照镜子,觉得不太喜欢,于是又塞了回去。目光又流连在那根尾巴上。 她有些好奇,把其他东西都收进盒子里塞到床下,拿着那根猫尾巴进了厕所。 只是因为实在好奇,试试而已,又不是真的戴给他看,试完了就扔掉好了。 时然心里想着,说服了自己。 “指挥官?”洲越开门的时候还有些惊讶,“您不是说明天才回来?” “工作提前处理完了,就回来了。”隋清宴换了鞋,将大衣递给洲越,“然然呢?” “夫人在房间里,估计在睡午觉呢。指挥官您回房的话可以把甜点带上去,我正巧打算叫夫人下来吃,您回来的话可以顺便给她一个惊喜。”洲越语气美滋滋的,小算盘打得特别响。 “好,你拿给我吧。” 隋清宴端着甜点上了楼,正准备推开房门,发现门锁了。 他有些疑惑,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用指纹解了锁推开门进去。屋内有些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他往里走了几步,发现床上和阳台上时然最喜欢窝在上面的吊椅都空无一人。 他将甜点放在桌上,正准备再找找,就听见浴室传来响动声。 他抬头看去,时然恰巧推门出来,看见他的一瞬,脸上十分惊喜,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变成了惊吓。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她惊慌失措地用手捂着屁股,连连后退,伸手摸到浴室门,打算躲进去。因为她穿着居家的睡裙,隋清宴眼尖地看见她身后,两条光裸细腿之间,垂着一个毛绒绒的东西,随着她的走动不住地晃动。 时然又慌又羞,她本来只是想去衣帽间的全身镜那里看看效果的,没想到居然正好撞上隋清宴回来了,这下这可真是完蛋,她的形象要毁于一旦了。 她慌慌张张地想拧开浴室门的把手,可惜因为紧张加上反手,怎么都不太顺利。于是干脆心一横,转过身去用力,没想到拧开门的瞬间,尾巴被身后人拎起,轻轻地拽了一下。 细小的珠子在柔软紧致的腔道里被拉扯着摩擦了一下,刺激得她忍不住“呜”了一声,伸手到背后,声音软得能挤出水:“别扯……” “看来提前回家还有惊喜。”隋清宴的低笑声慢悠悠地传进她的耳朵,带着点勾人的微哑,“既然小猫已经准备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番外、猫尾巴(二) 隋清宴将她抱到了床上,卷起了她的睡裙。 因为要戴尾巴,时然脱了内裤,此刻下身光溜溜的被他收进眼底,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让她侧躺在床上,手指慢慢地捏起尾巴的尾部,在掌心把玩了一会,握着在她腰上挠了挠:“消毒了吗?” “消了……”她伸手推他,“你别挠,好痒!” 他低笑,看着两片白嫩臀肉夹着一根毛茸茸的尾巴,捏着尾巴尖慢慢地滑到她的臀缝,轻柔地拂了两下:“疼吗?” 时然见他一副只是对尾巴好奇、并没有折腾她的心思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不疼,珠子比较小,就是感觉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他轻轻往外拽了一点,时然能感觉到被吃得死死的细小银珠紧密地摩擦着内部的软肉,忍不住缩紧屁股喘息了一声:“别拽!” 隋清宴于是慢悠悠地将刚刚拔出来一点点的珠子又塞了回去。一来一回,敏感的她竟然被折腾得渗出了不少汗。 “不戴了不戴了,我去把它取出来。” 时然说着就要爬起来,被他又按了回去:“不急。” 他动作很轻,手指圈着尾巴从根部一路滑到尾巴尖,随后紧贴着她的臀瓣往下,将柔软的顶端贴到了她的腿心。 她一颤:“……痒!” 雪白的尾巴在软嫩的阴阜上来回地扫动,细小的毛绒扫过敏感肌肤的酥麻感让她有些受不住,扭着腰想躲:“呜……别挠了……好痒!” 他却像没听见似的,手上动作完全是逗猫的悠闲,捏着那根细软的尾巴反复地磨,时不时地戳进两片软嫩的阴唇,很快尾巴上的绒毛就沾了点湿意,一簇一簇地揪在一起。 时然揪着枕头呜咽,双腿不安地乱蹬:“你别折腾我了……” “小猫好馋。”他用指尖捻开两片软肉,将尾巴尖往里戳了戳,窄小的穴口吮到了一点顶端,迫不及待地翕张着吞吃,“自己的尾巴也想吃?” “这又不是我的尾巴……我怎么可能长尾巴……”她不住地喘息,委屈极了,“你别戳了……啊…” “老公不在家的时候,小馋猫饿了会自己吃尾巴吗?”隋清宴将尾巴往穴里又探了一点。因为尾巴要保持形状,所以内里有一根细长软的骨架支撑,此刻倒成了他发力的点。他并不插得很深,只是浅浅地抽动,时不时地在穴口磨两下,随后去拨弄她软嫩花唇里藏着的那颗肉蒂,如此反复,很快把时然折腾得轻轻颤抖起来,欲求不满地乱哼。 “没有……” “没有什么?”他故意曲解,“没有想我?” 细窄的穴口含着一小截尾巴不住地咬缩,随着他的抽动,内里一阵阵淫液往外浇落。雪白的尾巴尖被彻底濡湿,蓬松的软毛蔫下去,软趴趴地附在软骨上,勾勒出极细的形状。 “想的……”她瘫在床上不住地喘,手不自觉地握住他的手腕,明明是想要阻止他,可是却始终使不上力气,虽然知道那根尾巴远远满足不了她,但还是下意识地按着他的手往里,“再、再深一点……呜……” 隋清宴始终不给她痛快,就这么把那根尾巴吊在穴口让她想吃也吃不到。陷在身后菊穴里的珠子随着他牵扯的动作轻微的晃动,奇异的感觉前后夹击,让她身体里像有火在燃烧,脸颊潮红一片,半垂眸咬唇不住地喘息呜咽,看起来可怜极了。 然而尾巴硬度有限,她穴内又紧窄无比,只吞了一小截就再也无法往里。隋清宴干脆将尾巴抽出,用湿透的顶端去蹭她的阴蒂,一边摩擦一边轻轻拍打,控制着手上的力度,时轻时重,很快就让她呻吟声更大,双腿用力想要夹紧,腰背不住地颤抖起来。 “有多想?”他将尾巴挤进她的腿心,随后用手裹住,加重了力道又揉又按,很快就听见她变了调的呻吟,一波波液体渗出,将他的掌心都打湿。 时然被撩得浑身都空虚得不行,那根尾巴根本满足不了她,反而让她更难受起来。她忍不住伸腿去勾他的腰,断断续续地喘:“特别想……呜……老公……” 隋清宴松开捏着尾巴的手,被蹂躏得蔫嗒嗒的尾巴滑下去,衬得白嫩细腻的肌肤愈发可口。 他半跪在床上,直起腰解裤腰带,又干脆利落地脱了上衣扔在一边。时然咬唇,想翻身躺下来让他进来,却被他按住了腰。 她眼神迷茫又羞愤,把她都撩到这个程度了,他还不做吗? 他掐她的脸,低笑:“躺着容易压到尾巴,乖,趴着,老公好好喂你。” “那就不戴了……”她哼哼唧唧的,心想他怎么还惦记着这根尾巴,但还是转了过去,柔软饱满的臀瓣夹着白软的尾巴,长长的一条顺着臀缝垂落下来,配上她乖巧的动作,简直可爱又勾人。 他唇角勾了勾,挺腰插了进去。 “呜……”时然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呜咽,随后是更激烈的喘息,被折磨得空虚已久的小穴突然得到了食物,满足感让她揪着床单的指尖都在发颤,“清宴……” “看来我们小猫真的饿狠了。”他嗓音有些哑,被穴肉的紧绞夹出了些气息不稳的喘,“才几天没喂怎么又馋成这样?” 说着,他动腰开始狠撞,将她的身体撞得颤抖起伏,股间的尾巴随着她晃动的屁股不断地跳跃,活泼迷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隋清宴一手又将那根尾巴攥进掌心,随着抽插的节奏轻柔地拉扯着。时然每每吃不住力要塌下腰去的时候,就被他轻轻一扯,那插在菊穴里的小珠子随着他的动作往外吐了一截,牵扯着内壁摩擦酥麻。她本能地排斥这样的感觉,下意识地抬腰去追逐那颗珠子,想将它吞回原位,没想到倒迎合了他的动作,被他一记狠插直撞到最里,腰腹酸软,埋头呻吟出声,被顶得眼前都一片空白。 她跪在床上,屁股撅起,睡裙顺着她的脊背向颈脖处滑落,露出她细腻白皙的脊背和腰。隋清宴时不时地用尾巴去挠她的腰背,挠得她痒得呜咽直叫,等察觉到她偷懒想瘫下去就轻轻往上一扯,很快她就又努力抬着腰任他肆意插到了底。 “小猫好乖。”他畅快地喘息,双腿将她又夹紧了点,方便更用力地往里狠入,顶端狠凿在穴内深处的软肉上,榨出一片淋漓的汁液,“喜欢老公还是喜欢尾巴?” 这人怎么突然和尾巴较上劲了? 时然被入得眼神迷离,泪眼朦胧地呻吟:“喜欢老公……嗯……好重……轻、轻点呀……” 勃发坚硬的性器被湿软的穴肉缠绞,摩擦出一片要人命的快感,伴随着她甜腻又勾人的叫床声,简直比任何春药都要让他上头。 隋清宴完全克制不住力度,肌理分明的小腹不断地撞在她柔软的臀瓣上,撞出一片绯红。视线不甚清晰的昏暗房间内,激烈的水声拍打声被无限放大在耳边,伴随着他们疯狂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交织成淫靡的乐章。 时然呜咽哭着高潮了两次,他才揪着她的尾巴让她抬起腰,抵到最里痛痛快快地全射了出来。浓稠的精液持续灌入,刺激得她腰肢轻颤,敏感的身体又高潮了,陷在枕头里咬着唇无力地哼。 激烈的情事总算结束,那根尾巴早就被折腾得不成样子,又湿又皱,软毛都可怜巴巴地揪在一起。它的主人也没好到哪去,被一番狠肏折腾得浑身泛粉,瘫在床上失神地喘息,腿心随着他的撤离带出一片浓白的液体。 隋清宴看着看着又硬了,自己靠在床头,将她抱起,分开她的腿让她坐在自己的阴茎上。刚刚被狠插一番的小穴还没完全闭拢,就又被又硬又热的东西再度挤了进来。时然忍不住叫出声,很快又被他拖入情欲的漩涡之中。 他一边借着重力往上顶弄她,一边又伸手到她身后揪弄那根尾巴挠她。面对面的姿势让他可以方便地吻她,于是两个人不断地深吻,唇舌紧密纠缠,亲得水声啧啧作响,像是要将他出差这几日的份全都补回来似的。 小别胜新婚,这句话时然总算体会到了。 夕阳西沉,天色昏暗,一切结束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没力气了。瘫在床上看神清气爽的男人翻身下床,将那条被利用到极致的猫尾巴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桶里。 他将她清理了一番,亲了亲她的脸颊:“下去吃晚饭?” 她有气无力:“端上来吃吧。” “好。”他转头按了通讯器,和洲越交代一番,挂了通讯之后又想起了什么,轻笑着问,“猫尾巴哪来的?” 她敷衍:“垃圾桶里捡的。”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嗯?” “别人送的。”她哼哼唧唧地往他怀里钻,“我只是好奇才戴的,没想到碰到你回来了。” 真的是好奇心害死猫,她现在被他折腾得浑身酸软。 “就送了猫尾巴,还有别的吗?” “嗯?”她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你以前没有这些癖好的!” 他手指绕着她的发丝,低笑:“既然送了那就找些合适的用用,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偶尔来点情趣也不错。” 时然想起了盒子其他的小道具,瞬间红了脸颊,扑过去咬了他一口:“你想得美!才不陪你玩!” 隋清宴笑,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番外、重生(隋诗沐x乔尹川) 隋诗沐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已经应该服了药自杀了才对,为什么会又有意识了?难道是她被救活了? 然而她还没理出个所以然来,就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包围,男人的手臂从身侧圈了上来,将她收进怀里抱住。她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乔尹川朦胧的睡眼。 她是在做梦吗?她又惊又疑惑,干脆伸手掐了掐乔尹川的脸。 白皙的脸颊浮现红印,男人微微蹙眉,很快彻底清醒了过来:“……小沐?” 看向她的眼神是满满的讶异。 两个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她腿心还有点酸软,她努力回忆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爬起身看了眼床头的电子日历。 居然是四年前? 居然是四年前! 她又重重栽回柔软的床上,几乎不敢相信,她自杀以后不仅没死,反而还回到了四年以前,他们快要分居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喜悦、茫然、惊疑……交织的复杂情绪把她的思绪搅得一团糟,但什么也比不上身侧人温热的呼吸和心跳。 她几乎是立刻,眼泪就涌了出来。 “怎么了?”隋诗沐一直要强,乔尹川很少看见她哭,此刻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眼泪也有些不安起来,伸手摸她的脸,温柔地哄,“别哭。” “乔尹川你这个骗子!”隋诗沐翻身压在他身上,像是要将他死后那几天她所承受的痛苦都发泄出来似的,死死地抱住了他,“你怎么敢骗我!” 乔尹川将她抱在怀里,承受着她的发泄,慢慢地摸着她的脊背安抚她,听她的哭声渐渐微弱下来,亲了亲她的耳垂:“是我不好。” “小沐,是我的错。” 永远都是这样。不管她生什么气,他总是无条件地认错服软。 “你懂什么!”隋诗沐推开他,翻身下床找衣服穿,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狼狈情绪。 她穿衣服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昨晚为什么她会和乔尹川睡在一起? 自从有了清宴以后,他们的夫妻生活次数屈指可数。这倒不是乔尹川的问题,而是隋诗沐自己的原因。 她和乔尹川,在床事上合拍得过了头。刚结婚那段时间,她催眠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尽快有孩子,有了孩子以后全部都能结束,于是她用这个理由麻痹自己,几乎是放纵自己迅速地沉沦于乔尹川的身体。 等有了清宴以后,她再也没法给自己找一个继续沉迷的理由,理智告诉她,他俩不过是家族联姻的工具人,她应该恨他,恨他夺走了自己的婚姻自由,恨他又将自己关入了另一个牢笼里。两个人之间于是就这么冷了下来。而乔尹川也只当她是完成生子任务后不愿再和他有过多的交流,他向来尊重她,因此两个人几乎不怎么再有夫妻生活了。 刚结婚的时候隋诗沐一想要就会拉着乔尹川做,但就是在这样高频率之下,她也用了一年多,才怀上了隋清宴。 她一度怀疑过是乔尹川的精子质量不行,可后来她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做避孕。真相的揭露也成为了两人分居的导火索。 当时乔尹川是怎么解释的? 他说:“小沐,我们才刚结婚,需要一点二人世界的时间,我不想这么快就要孩子,我们可以慢慢来。” 她当时是怎么回复的? 她说:“你能不能摆清我们两个人的位置?我们就是为了配种生小孩才在一起的,你不会真以为我和你做爱是因为感情吧?” 她那时看到了他苍白的脸色,觉得很痛快。可现在想来,却心如刀割。 她总是将自己的痛苦,毫不留情地发泄到他的身上。 为什么呢?明明不是他,她也会和别人结婚,她逃离不了被安排婚姻的命运,只是对象恰好是他而已。她痛恨自己的无力,却把一切都怪罪到他的头上。 不,不是恰好。是他自愿入赘进来,自愿放弃了乔家继承人的身份,和她在一起。他出身好,个人能力优秀,几乎是隋家那群人眼中最合适的婚姻对象,而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于是他们结婚了。 没有任何意外。 乔家因为这件事甚至和他断绝了关系。 他为什么能做到这种程度呢? 因为他说他爱她。 她有些恍惚。穿上衣服走出换衣间,看见乔尹川正把脏衣服扔进家务机器人的篓子里,一如之前很多个早晨一样。 她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早餐的时候女仆抱来了隋清宴。叁岁的他脸颊肉乎乎的,一双黑眼睛像极了他爸爸,五官倒是更像她一点,虽然还没长开,但已经可以看出未来会有多漂亮了。 乔尹川坐在隋清宴旁边喂他吃饭,隋诗沐忍不住去摸了摸隋清宴的脸颊,她从没这么做过,第一次觉得小孩的脸颊肉嘟嘟的,手感还挺好。 乔尹川惊讶地看了隋诗沐一眼。 “我儿子我不能摸?” 他弯了弯唇角:“当然可以。” 今天是休息日,乔尹川不用去帝科院,于是吃完早饭一家叁口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在沙发上消磨时光。 隋清宴从小就不是调皮的性格,反而安静得过了头,他一个人坐在地毯上拼拼图,隋诗沐就躺在乔尹川的腿上无聊地刷着终端。 她抬头,瞥见乔尹川的下颌线,带着锋利的棱角,可整个人又像水一样温柔。她伸手点了点:“我们回房间。” “嗯?”乔尹川低头看着她。 “我说了,你骗了我,你惹我不开心了,我要惩罚你。”隋诗沐毫不避讳地看进他的眼里。 骗了她说要让她恨一辈子,结果自己早早地就离开了。 乔尹川提醒:“这是在早上。” “你昨晚被我榨干了?硬不起来了?”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乔尹川没有回答,只是干净利落地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去。 女仆看着这一幕有些惊讶。平日里小姐从不肯给先生好脸色看,结果今天居然这么任由他抱着自己。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从这一天早上开始。 惩罚活动一直持续到快中午才结束,隋诗沐满足地叹了口气,捏了捏乔尹川的耳朵:“还不错。” 他笑:“只是还不错?你刚刚爽得……” 她咬他的唇:“不准得意忘形,以后继续保持,再接再厉。” 他的笑意温柔极了,在这个早晨,连阳光都黯然失色。 他低声:“小沐,我爱你。” 前世他很少和她说这些,几乎没提过。因为隋诗沐本能地对这个字眼感到反感,在她眼里,所有试图用这个字来捆绑她的都是对她别有所图。说爱她,她就会反讽回去,以至于乔尹川后来再也不敢说了。 隋诗沐身体一顿,没说什么,只是抱紧了他。 “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她闭上了眼,“老实交代,饶你一命。” “在学校。”乔尹川抚了抚她的脸颊,“当时我受邀去做讲座,一眼就看见了第一排的你,居然在打瞌睡。” 隋诗沐:……她确实很讨厌这种无聊的学术论坛,要不是母校极力邀请,她根本不会去的。 “打瞌睡的样子很可爱。”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笑意更深,“我当时就心动了。后来结束的时候看见你因为长裙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但是又找不到始作俑者,所以在那跺脚生闷气,我心想,原来还是一只爱炸毛的猫。” 隋诗沐不满极了:“你才是猫,我明明是老虎!” “嗯。”他将她搂得更紧了,“是老虎。” 终于肯对他卸下凶狠伪装的老虎。 隋诗沐因为心怀了一点对乔尹川的愧疚,因此接下来的日子难得对他表露出一点关怀,乔尹川对此很是受用,两个人度过了黏黏腻腻的一段时间。只是心底里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散。隋诗沐在听闻乔尹川下周要坐飞机出差的时候心慌了慌,扯住他的袖子:“不行,不准你坐飞机。” 镜片后的眼睛深邃又漆黑,他安抚似的拍了拍她:“没事的,飞机很安全的。” “不行。”隋诗沐脸色一沉,“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乔尹川试图安慰她躁动的情绪:“我那时候坠机不是因为飞机本身的原因,当时是测试新型号的飞机,遇上了突发的天气状况,飞行员在降落的时候操作失误所以……”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糟糕。果然,隋诗沐猛然推开了他:“你说什么?!”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刚刚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坠机这件事?!” “小沐……” “原来你也……”她像是瞬间想到了什么可能性,嘴唇颤了颤,“你……你也回到这个时间点了,那天早上?对不对?” 乔尹川琢磨着她的神色,慢慢地叹了口气:“……是的。” “为什么瞒着我!”隋诗沐眼眶红了,“看我一个人挣扎痛苦很好玩吗?你是在报复我吗?” “我没有,小沐。”乔尹川言语诚恳,“我只是……” 他顿了顿:“你从来没对我这样好过,我怕我一说出来,我们就……” 隋诗沐没说话,低下头去,长发凌乱地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他慢慢地握住了她的手:“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可以重来一次,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再放手的。” 隋诗沐别过头去。 乔尹川见她没有躲闪,起身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小沐,我爱你。” “我们这次就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隋诗沐面无表情地抹掉眼泪。 “清宴他还小,他很需要爸爸的关爱,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们很幸福的。” 半晌,隋诗沐闷闷应了一声:“看你表现。” “好。”他笑了起来,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上天给了他们重来的机会,这一次,他们一定会不留下任何遗憾。 校园if线番外二、宿舍play(二)(一在之前 一片漆黑里,被窝里交迭的身体触感被无限地放大。时然屏住呼吸去听,可是耳畔隋清宴的气息太过闹人,以至于她根本没法判断房间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艾文要是真回来了,她现在起床惊醒他不就什么也说不清了吗?虽然她和隋清宴是情侣,但时然还没心大到被男朋友的舍友当场抓获两个人在宿舍的床上滚床单这件事。 想想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回过头,用极轻的声音说:“我衣服在地毯上,你帮我拿过来,我穿好就走。” 他用唇贴了贴她的脸颊:“太迟了,就在这里休息吧。” “不行。”她推了推他,“你烧已经退了,我得回去了,被艾文发现了我真的没脸见人了,你先把我衣服拿过来,我什么都没穿——唔!”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低头吻住了她,手指在被窝里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摸,从脊背绕到胸前,握住那团嫩乳缓缓地揉,时然伸手去扯他,被他用另一只手反扣住。两个人在被窝里无声地拉扯,最后不知道是谁的手碰到了枕头边的终端,掉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咚!”清晰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时然吓了一跳,瞬间停了手。 她紧张极了,生怕睡着的艾文被这声响惊醒,咬唇凝神听了许久,房间另一端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蹙眉看他,小声开口:“你别闹了。” 怀里抱着光裸的美人,肌肤亲密相贴,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隋清宴早就硬得不行。他低头咬她的耳垂,伸手分开她的腿,用勃起的阴茎去蹭她的腿心,哑声轻喘:“让我闹一次,好不好?” “不行!被发现了怎么办?!”时然觉得这人可真是色胆包天,虽然他这个房间大,艾文的床离得很远,但毕竟是在一个房间,他们动静一大就绝对会被发现。 “然然别叫就好了。”他试了试穴口的湿润度,那里还残留着下午性爱的余韵,小口小口地吮着性器的顶端,“我这床很结实,不会晃的,下午不是证明过了?” 时然真的很想把他打一顿,但又实在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努力压抑着喘息:“等……等周末去你那里我们再……” 然而她话也没说完,因为隋清宴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挺腰插了进去。 激烈的快感瞬间在两个人的身体爆发开来,时然在他掌心的桎梏之下,模模糊糊地发出小声呻吟。 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投在地毯上浅浅的一小片。再往一边,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被窝里正上演着隐秘而激烈的情事。 隋清宴将她一条腿捞起环在腰上,更实地压住了她,用唇舌代替手掌去吞咽她的喘息和呻吟。她双手不得不攀在他的肩上,被他狠力顶撞得腰背轻颤,起伏的胸乳被他肌肉结实的胸膛压住,肌肤摩擦出奇异的快感。 她很想叫,但是不敢叫,没一会就被狠弄得受不住地掉眼泪,手指在他背上无助地挠,被又快又重的深顶折腾得大脑一片空白。 清醒的隋清宴比下午烧得不清醒的时候凶太多了。 害怕被发现的紧张始终让她紧绷着一根弦,因为怕自己发出声音,所以注意力格外集中,嘴巴用力地闭合,连锁反应让身体也连带着用力起来,恰巧他整根抵进来,敏感的顶端磨着深处的嫩肉,她身体不由自主地用力,重重一绞,就听见他突如其来的重喘一声,随后咬在她肩膀上,哑声低低地喘息:“……差点被你夹射。” 说完,像是报复似的,他扣着她的腰,越发狠地往里撞。结合处黏腻的水声和拍打声全被裹在被子里,激烈地充斥在她的耳边。黑暗里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他动作带来的快感,还有他在她耳边沉迷的喘息声。 情欲织成的网笼住了她,拽着她往深处坠落。 时然本就敏感,又因为这场偷偷摸摸的刺激性事而高度紧张,精神上的集中全反馈到身体上,咬着他的肩膀含糊地喘,很快就被弄泄了一次,湿淋淋的水液浇下来,顺着紧密结合的部位落在床单上,洇湿一片痕迹。 “嗯……”她压抑又颤抖的暧昧喘息声不住地响,眼里泪水朦胧,双腿夹着他的腰无助地乱蹬,被插得狠了也只敢小声呜咽,用手指挠他。 隋清宴丝毫不介意肩膀被她重咬,伸手摸她的脊背,轻声在她耳畔哄:“马上就好了,很快,乖。” 然而他嘴上哄着,下身力度却一点不减,甚至托着她的屁股让她腰更抬起来一点,方便他的进出,他半跪着更狠地发力往里撞,被穴肉绞出微颤的喘息。 被子随着他起伏的身体从他的肩膀上滑落,交合的身体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然而时然被肏得浑身发软,眼神迷茫,根本没发现这件事,只是机械般地捂着自己的嘴,潮红着脸颊浑身颤抖。 她格外敏感,反馈给他的快感也就更加强烈。没一会她又高潮了,整个人瘫在床上,身体都爽得发颤,小穴抽搐着绞。隋清宴微微垂眸,又重插几十下,被咬得实在受不了,深喘一声,腰部猛然发力抵到最里,脊背紧绷,咬牙闭眼,痛快地全射了出来。 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简直让人身心愉悦。 隋清宴抱着时然亲了又亲,小声哄了半天,才让她慢慢止了泪。时然又听了一会房间里的动静,还是安静一片,有些微微放下心来,但又还是羞愤不已,用力地瞪了他一眼。可是她才经历过情事,眉眼都是勾人的妩媚,这么一瞪着实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像是暗送秋波。 他含着她的舌尖,来了一个缠绵的深吻,许久才放开她:“我去拿毛巾,待会用我的浴室清理一下。” 说完,他起身,扯过床头的纸巾简单地擦了一下,随后捡起地上的裤子套上,就这么裸着上半身下了床,随手按亮房间的灯。 时然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缓了许久才能完全睁开眼睛。她裹紧被子,正慌张地想起身问隋清宴是不是忘了艾文,随后目光就看到远处的另一张床。 床铺得平整,连被子都迭得整整齐齐,根本不是有人睡过的样子。艾文根本就没有回来! 时然想起自己刚刚在被窝里被他狠肏成那样还乖顺得不敢挣扎,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揪着枕头去浴室找他算账:“隋清宴!你骗我!这次我真的不理你了!” 他背对着她,光裸的背后全是她挠出来的红痕,闻言回头:“嗯?” 时然把枕头砸到他身上,脸颊一片红,咬着唇又羞又气:“我宣布!我们冷战继续,这回你就算是摔断了腿我也再不会心软了!” 好心好意跑来照顾他,结果这个人反而恩将仇报,变着法在床上使坏欺负她。 她不想理他了! 校园if线番外三、捆绑(一) 时然的气,在扔完枕头以后其实就消了个彻底。但她顾及面子,不想这么快就原谅隋清宴,助长他嚣张的气焰,于是决定还是暂且冷淡他一下。 如果是在以往,时然看别人谈恋爱时,一定会对这种情侣间小题大做的故意闹别扭行为表示难以理解。可真当轮到她自己时,怎么就也走上了这条路呢? 恋爱使人降智,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假。她有些郁闷地想。 第二天她刻意避着隋清宴,通讯不接、信息不回,但还是在下课的时候被他在教室门口堵了个正着。人群汹涌着往门外散去,他身姿挺拔,顶着一张过分俊美的脸逆着人群走动的方向站在门边,收获了无数目光。 时然远远地就看到门边的他,收拾东西打算从另一个门出去。没想到隋清宴见教室里人越来越少,干脆迈步走了进来。她立刻加快了收拾的动作,囫囵吞枣地把东西都塞进书包里,随后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然而还是被他抓住了。 隋清宴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接过她的包提着。 “抱歉。”这句话却不是对她开口,而是转头对一旁站在过道上拨通讯的同学,声音温和,“可以请你让一下吗?” 女生愣了一下,连忙侧过身体:“不好意思,你们先过吧。” 隋清宴礼貌地颔首,随后牵着时然一路往门外走,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时然不想在教室里有其他人看见的情况下和他拉拉扯扯,于是低着头跟在他身后,隐约听见刚刚那个女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居然是隋清宴哎!他来接女朋友下课。我之前听了哪儿的传闻说他架子大的?没想到人还挺礼貌的……” 两个人出了教室,声音逐渐听不见了。 走过走廊空无一人的拐角,时然先停下了脚步:“你来干嘛?” “接你下课。”他转身,低头看着她,“不回我消息也不接我通讯,我只能过来见你了。” “见到了,你可以走了。”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发顶:“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她硬邦邦地回答。 “是我不好。”他低声,“然然,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 隋清宴将她抱紧了些:“怎么样才能原谅我?让你欺负回来?” “我才不欺负你。”时然哼了一声,“我又不像你那么坏。” “嗯,我太坏了。”她说什么隋清宴都应,“善良的时然同学,能不能给坏人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 她埋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戳着他的背:“那你提供一个认错的方案,我考虑一下。” 他沉吟:“你上次不是说,很好奇,想玩控射?” 时然脸瞬间红透,狠狠掐他:“这是在外面,你说什么呀!说得我像是个变态似的。” 她当时就是看见这个名词,出于好奇心学习了一下,随口一说,也没真想实践,没想到他居然记住了。 “我是变态。”他自然地接过话题,亲了亲她的脸颊,“随便你怎么弄我,别不理我,好不好?” 她有些心动:“真的……随便我?” “嗯。” “好。”她心情瞬变,踮脚亲他的唇,笑眯眯的,“周末洗干净等着我吧!” 周末。 时然在他屋子里转了一圈,指了指沙发:“你坐在这里。” 隋清宴走过去坐下。 “再往旁边坐一点。” 他挪了挪。 “很好。”她满意地点头,“两只手背到身后。” 隋清宴挑眉:“要捆我?” “我得确保你不会反抗。”她一本正经,“你力气那么大,万一反扑怎么办?你有意见吗?” “没有。”他侧过身体,双手并拢束在身后,“来吧。” 时然用领带在他手腕上绕了一圈,最后打结的时候还是心软了,怕他疼没有勒死,给他留了一指宽的缝隙,让他可以稍微活动一下。隋清宴动了动手腕,察觉到了这点,无声地笑了一下。 “可以了。”他坐了回去,靠在沙发上,姿态闲散,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接下来……?” 时然站在他面前,开始脱衣服。 她很少主动,但今天却不同寻常。隋清宴看着她剥掉自己的裙子,呼吸渐渐变沉,直到看清了她里面穿了什么,他喉咙一紧:“然然?” 一件黑色蕾丝的连体情趣内衣。看起来布料很多,但全是薄透的,将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得一览无余。软嫩的胸乳被裹住半边,粉色的乳尖隐约可见。下半身更是诱人,只有腿心那一抹被一长条布料紧紧盖住,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细白匀称。她又转过身去向他展示了背面。简直更加要命,白皙的后背全裸,只有从腰侧延伸过来的细窄的布料盖住了臀沟,将两瓣软乎乎的臀肉勒紧。 时然也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咳了一下:“好看吗?” “好看。”他嗓音有点哑,往后仰头闭上了眼,“硬了。” 她垂眸看去,果然腿心涨起一块。 她凑过去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让他睁开眼睛看自己:“在想什么?喜欢吗?” “喜欢。”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完全离不开她的身体,低声,“在想用什么姿势,今天怎么也得叁次起步。” 时然耳朵都发烫,捏他的脸:“你想得美,今天我是来折磨你的,让你看得到吃不到而已。” 她伸手解他的腰带,把勃起的性器从束缚中解放出来,握着缓慢地抚弄,很快就听到他略微急促的喘息,于是加重了力度和速度。手指先去揉弄两颗沉甸甸的囊袋,再从根部用力地撸过柱身。掌心贴合着性器摩擦,很快带起奇异的热度和快感。 隋清宴垂眸,微微克制着舒爽的喘息。双手被束缚让他无法自由地操控身体去抱她亲她揉她,只能靠在沙发上,全身的注意力集中到她手下的动作。 “然然,可以再快一点,唔……”她指尖恰好捻过顶端的小眼,带动着柱身都在她手心里一跳。他深喘一声,耳尖浮起了红晕,仰头闭上了眼睛。 “不行,你要看着我。”时然逼他睁开眼睛,“特意穿给你看的。” 隋清宴只好再次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她微微饱满轻晃的乳上,视觉刺激让他更兴奋起来,时然只觉得手心里沉甸甸的一根好像又涨大了一圈。 她俯身去吻他,舔他的唇又吮他的舌尖,同时手下不停动作,时不时用身体去蹭他。多重刺激之下隋清宴很快到了高潮的边缘,他不打算忍,正准备全部释放出来,就感觉到时然用手心堵住了顶端的小眼: “不许射。” 阴茎已经到了高潮射精的极限,被她突如其来的制止住,顶端不住地流出许多前精,打湿了她的掌心。隋清宴深吸一口气,哑声:“好。” 他硬生生地将射意忍了回去,没想到时然居然又立刻开始套弄。柔软的掌心反复摩擦着敏感的性器,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跳舞,他喘息越发地重,直到欲望被潮水裹挟着再一次来到顶端—— “不许。”她又按住了那个小口,“不许射。” “然然。”他这回连脸颊也浮起了些红晕,全身紧绷,嗓音沙哑,“两次了。” “再忍忍。”时然看他一脸难耐的表情,亲他的脸颊,“再来一次就让你射。” 隋清宴只好又靠回沙发上,任她继续宰割。他的额头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喘息声和时不时压抑的轻哼声迷人极了,听得时然都有些蠢蠢欲动。她手有些酸,正好不想动了,于是向他的位置挪了挪,双腿夹着他的腰,隔着布料用腿心去蹭他性器的顶端。 他汗更多了,甚至不自觉地想挺腰往她腿心里撞,被时然按住腰:“别动。” 她抬腰用腿心去磨,同时伸手继续揉弄柱身。阴茎顶端陷进布料里,被穴口浅浅地含住,濡湿一片。他回想起她穴内要人命的吸绞,下身更加胀痛难忍,手腕不自觉地动了动,几乎快要坚持不住。 “不想隔着衣服。”他微微喘息,“然然,脱了好不好?” 时然想了想,将腿间的布料拨到一边,毫无遮挡地用腿心去含他的性器,刺激得他喘息更重,领带将挣扎的手腕都勒得发红。 穴口摩擦性器,渗出淋漓的水液,滴在他的裤子上,濡湿出一片深色水渍。 时然对于给予隋清宴更多快感这件事几乎百依百顺,因为她的目标就是在他到达顶峰的时候彻底阻止住,所以毫不吝啬地讨好他。 急促混乱的喘息声在安静的室内暧昧地响起,不知过了多久,时然手都发酸,腿心也被性器捣得有点麻,她感觉到手心里的性器前所未有的硬烫,显然是已经到了极限。 她再一次在他忍不住要射的时候按住。 这回隋清宴却是再也没法忍了,漆黑的眼里全是浓重的情欲,他嗓音哑透了:“你答应我的。” 再不让他射他真的要疯了。 “那你求求我。”她亲他的唇。 “求你。” “不够诚恳。” 他看着她,抿了抿唇,声音放轻:“老婆大人,求求你。” 时然总算明白为什么隋清宴总爱在床上折腾自己听自己各种求饶了。她忍不住笑,松开堵着顶端小眼的手心,同时用力地从根部撸到顶端。他忍不住仰头,腰腹重重颤动一下,伴随着一声喘息,被压抑许久的精液激烈地射了出来。 因为被反复控制不让射精,快感始终在临界点徘徊,最后全爆发出来的时候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时然被他射得全身都是,看他靠在沙发上不住地喘,俊美的脸上满是沦陷的情欲之色,满足感无比强烈。 她扯过纸巾擦手:“我们扯平了。” 说着,她扑到他怀里,亲了亲他的脸:“感觉怎么样?” 隋清宴没说话。 时然戳了戳他的脸颊:“你不会被我玩坏了吧。” 隋清宴垂眸看她,薄唇一片水色,全是刚刚被她亲出来的。他动了动唇:“要不要试试?” “不试!”时然干脆地拒绝,“你等我一下,我把衣服换回来就给你解绑哦!” 说完,她从他怀里起身,蹦蹦跳跳地往卧室走去。 隋清宴手腕微微动了动。 校园if线番外三、捆绑(二) 时然心情好得不行,甚至开始后悔刚刚怎么没把隋清宴求饶服软的话录下来珍藏。她翻出衣服,正准备脱下身上的情趣内衣,就听见卧室门打开的声音。 “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绕到门口想一探究竟,就迎面撞上了来人,被拦腰抱了起来。 时然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了!你不是被绑着吗?” “下次不要选领带。”他嗓子还哑着,“打结的时候也记得系紧一点。” “你……”时然开始发晕,“你作弊!不对,你现在要干嘛?你放我下来!” 隋清宴将她扔在床上,利落地套头脱了上衣,又将松垮挂在腰间的裤子扯掉扔在一边,随后上床将想从另一侧逃走的她拽了回来。时然急忙推他:“你答应我的!” “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他伸手摸进她腿间,将那一片布料拨到一侧,指尖揉弄着湿润的腿心,“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了?” 时然看他腿间那一根欲望勃发的可怕性器,有些怕地咽了咽口水,扭着身体想找个借口逃:“那我先把衣服换下来!” “不用。”刚刚小穴在磨蹭性器的时候已经湿了个彻底,他用指尖探进去试了试,随后放心地按着她的腿,扶着阴茎挺腰往里插,微微喘息,“不是穿给我看的?我还没看够。” 时然突然被他插进来,出口的话都变成了软绵绵的呻吟,腰背弓起,忍不住伸手推他的腰:“我没有……” 湿热的窄穴被粗硬的性器入侵,饱胀感和被侵犯感让她全身都发麻,咬唇不住喘息,双脚踩在床单上无助地乱蹬,屁股一缩一缩地轻轻抖起来,小穴含着阴茎开始流水。 “没有什么?”他低声喘息,手指探下去揉弄那颗藏起来的阴蒂,刺激得她颤得更厉害,穴内湿软一片,他缓缓抽动两下,很快就顺畅地插到了底,顶端严丝合缝地契着深处的嫩肉,磨出一阵要命的快感。 时然被深插得受不住,已经完全忘了要怎么回复,仰着头又喘又哼,胸口内衣处的黑色蕾丝带随着她的呼吸不住地起伏晃动,更衬得她肌肤白皙,黑白交织成最浓烈的情欲催化剂。 隋清宴目光沉沉,按着她的腰开始狠动起来。 买这件情趣内衣的时候,时然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真的是天才,让他看得见但摸不着,好好吊他的胃口,折磨折磨他。 可现在,她从没有如此后悔过。 他射过一次之后很快就又硬了,性器在穴口蹭了两下就又插了进去。时然刚刚被他肏到潮喷,还没完全缓过来,眼神还涣散着,结果又开始被凶狠顶弄,瘫在床上呜呜地哭,受不住地去推他,反倒被他强硬地按下推拒的手,压在身侧,下身动作更重,进出间挤出一片淋漓的水液。 “不……”她呻吟声都被撞得断断续续的,“呜……轻、轻点呀……太重了……要坏了……” 隋清宴将她抱起,让她背对着自己坐下来,小穴将阴茎整根吃到了底,刺激得她又哭吟起来,按着他的腿颤巍巍地想起身逃离,结果只吐出一截就被他伸手按了回去,重重地将性器坐吃了满,敏感的深处软肉被撞得魂飞魄散,哭得更厉害。 “求求你……老公……太深了……我真的不行……了……”她伸手扶住眼前的床板,指尖用力到发白,被他握着腰自上而下地往他性器上撞,酸麻得双腿都打颤,喘息声都在不住地抖颤,“不要……别、别顶那里……啊!” 纤细的身体陡然紧绷,显然是被再一次送上了巅峰。隋清宴看不见她的脸,但也知道她此刻失神高潮的神态是多么美得勾人。 他拂开她后颈被汗水黏连的乌黑发丝,吮着她的颈侧肌肤,一只手挑开她内衣的边缘,伸手进去握住了软乳,收在掌心肆意揉弄,哑声喘息:“下次穿点别的给我看好不好?” 时然被连续的高潮刺激得理智都涣散,完全没能力思考他在说什么,但本能地知道不能答应他:“不……不要……” 回应她的是阴茎更凶狠激烈地顶撞,她受不住地直哭,身体想往前倾斜逃离却被他拉了回去,脊背紧紧贴上他的胸膛,被那热度灼得浑身发烫。 “嗯?”他再一次问。 “好……”她的身体完全不由自己控制,被肏得浑身发软,咬唇呜咽着答应。 他奖励似的吻了吻她的耳垂:“说话算话。” 激烈的性事持续了很久,床单都被糟蹋得一塌糊涂。隋清宴将她抱到浴室里清洗,结果洗着洗着又插了进来。时然累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他抱抵在浴室墙上狠重地深顶,咬着他的肩膀呜咽着小声哭,什么好听的话都说遍了,只求他快点射。 强烈的快感再一次席遍全身的时候,时然又爽又累地想: 她以后绝对不要再主动招惹隋清宴了! 番外、纹身 隋清宴走出训练室时已经快近半夜,偌大的基地里此刻安静无比,他不急不缓地往寝室走去,清晰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像是不断敲击的沉闷鼓点,震得人心里发慌。 “总算等到你了。”他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不远的台阶处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抬手向他挥了挥,“今天难得的探亲日,还训练到这时候?没回家看看?” “大队长好。”他礼貌地向男人敬礼。 “我可担不起喽。”男人笑着起身,“你马上就要被提拔了,讲不定以后就该是我给你敬礼了。” 他微微垂眸,没有回答。 “你现在可是军团万众瞩目的大红人。才进来两年,职级像坐火箭一样上升。我花了六年才坐到大队长的位置,而且直到现在都没能更进一步,你两年就比我做得更好了。” 队长向他走来,晃了晃手上的易拉罐:“一起喝两口?” “我不喝酒,抱歉。” 男人一愣,随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自律,光是这一点就比我强。” 隋清宴摇头:“单纯地不能喝而已。” 队长哈哈大笑:“走,去那边坐会。” 隋清宴跟着他走出舱门,两个人在台阶上坐下。深夜寒风簌簌地掠过,冷意浸进裸露的肌肤,好像也顺着血管慢慢地渗到了他的心里。 “我知道你在我手下这两年过得不好。”队长感慨出声,“可也没有办法,在军团这个看资历和履历的大环境里,任何家庭背景都是无用的,反而可能会成为你的累赘。尤其你还抱着要往上爬的野心,那就更注定会是众人的眼中钉,谁都想在你身上挑出点错来。” 他轻轻“嗯”了一声:“我明白。” 队长斜睨他一眼:“心理素质也很好。果然当初把你要来这,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照你现在这个势头,十年吧。十年以后,你肯定能进到军团的核心层。” “叁年。”隋清宴目光不知落在什么地方,虚无缥缈,语气却笃定,“叁年以后,我会成为指挥官。” 队长简直不可思议:“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叁年以后?做指挥官?虽然你天资确实很好,但这个目标也太不切实际了。军团历史上还没有叁十岁之前当指挥官的人。” “十年太久了。”他低声,像是自言自语,“我没办法让她等我那么久。” 见不到她的每一秒都仿佛心如刀割。他不知道她在哪里,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忘了他之后,她会不会爱上别人? 他不敢再想了。 他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队长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叹了口气:“理想是好的,但是如果想得到常人不能及的结果,那就需要付出千百倍于常人的努力。” “我知道。”他看着自己的掌心,缓缓地收紧手指,“我会做到的。” 远处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一群人往舱门处走来,看见队长和隋清宴坐在一起,口无遮拦地嚷嚷:“大队长,你这是给我们大红人开小灶呢?还是人家要升了,你忙着抱大腿啊?” “一边去!”队长佯怒,“仗着今天休息不讲纪律开始犯浑了是吧?” 说话间那群人已经凑到了他们身边,为首的一个眯起眼睛盯着隋清宴的侧脸:“咱们隋家大少爷怎么不回家?贵族的生活水平可比军团这好多了吧。是不是怕回去了就不想回来了啊?” 其他人跟着发出笑声。 “多谢关心。”他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那群人,“还是多操心你们自己吧。”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舱门,留下一群被无视的人气急败坏。 隋清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却迟迟无法入睡。洲安和洲越将时然送他的东西都收走了,他连睹物思人都做不到,只能一遍遍地在脑海里描摹着她的脸颊。 他闭上眼,陷入梦境般的回忆中。 “这个假期,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嘛。”时然靠在他的肩膀上,脸颊上还带着情欲未褪的红晕,“我也不回去呀,我们可以待在一起。” “好。”他低头亲她的脸颊,语气温柔,“我们在一起。” 时然伸手指着墙壁上依旧在坠落的流星雨的影像:“快点,还有几分钟你生日就过了,先许个愿望。” 他抵着她的额头,想了想:“我想和时然永远在一起。” “这个愿望也太简单了吧。”她止不住嘴角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会许点什么奇奇怪怪的愿望难为我呢。” “很简单吗?” “特别简单。”她凑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她将他的手捉住,放在自己的胸口:“你看,因为这里面有你,所以只要它还在跳,我就会一直爱你。” 他猛然睁开眼,转过头,身边空无一人,心脏仿佛被人狠揪住般疼,尖锐的痛顺着血液往上涌,刺得他眼角都有些酸涩。 隋清宴坐起身,点亮终端,指尖微颤着在文件里翻找,消息框却在此时弹出一条提示: 四十分钟之后,您所在的区域将会出现X座流星雨。 他抬头向窗外看去,夜空澄明平静,可他眼里突然就出现了那天晚上,在那个房间里,无数漫天坠落的流星雨。 他翻身下床,套起衣服穿上,想也不想地冲出了房间。 为了方便大家回家探亲,这次的驻地设在了离城市很近的位置。他一路小跑,没一会就拐进一条小巷子里,霓虹灯牌在夜色里忽明忽暗地闪烁。 他打量着四周,一路穿行在狭窄的路上,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能让他缓解痛苦的东西。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块牌子上,几乎是没有犹豫,他转身走了进去。 店主是个年轻的女孩,看清隋清宴的脸后,脸颊都发红:“先生是要来纹身吗?” “是。” “要文什么呢?”女孩伸手点亮桌前的屏幕,抬眼偷偷看他,“我们这里有很多图案……” “不文图案,文人名。时间的时,然后的然。”他指了指胸口,“文在这里。” 文在心脏跳动的地方,和她永远在一起。 “好、好的。”女孩听他要将人名文在胸口,猜到那应该是他的恋人,因此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您和我到这边来。” 女孩调试着仪器,头也不回地问:“先生您穿着制服,是军队的军官吗?我听说附近驻扎了一支特别厉害的小队呢。” 隋清宴脱衣服的手一滞,想到了什么:“抱歉,不能文在胸口,文在腰上可以吗?” 军团对于纹身有规定,理论上是只要不露出来就行。但他偶尔会有裸上半身打架训练的情况,万一被军队里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发现,可能会变成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把柄。 他不能让见到她的路变得更艰难,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也不行。 尖锐的针头刺破肌肤,颜料持续灌入。他在心里描着她的名字的笔画,一笔一划,写得虔诚庄重。 只可惜纹身只是在皮肤表层留下痕迹,不能更深地在他身体里留下什么印记。 隋清宴闭上眼,感受着轻微的疼痛。他甚至觉得要是能再痛一点就好了。 没有什么能超过他抱着她尸体的那天,体验到的绝望崩溃、灵魂毁灭的痛苦。即使她生命再度鲜活,他也仍旧背负着那段痛苦的记忆,成为心上不可磨灭的伤疤。 今晚过后,她的名字将会永恒地停留在他的皮肤上,成为他的一个标志。 而她本人,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深深地融进他的骨血里,成为他割舍不了的一部分。 针头绘制完成,在离开肌肤的一瞬,他从回忆里抽离。 “然然。”他抿唇,低声喃喃,“我好想你。” —— 荤吃多了,来点素的 深夜犯迷糊,“人名”打成“人命”,差点变成一桩刑事案件x 番外、吃醋(一) 时然在某天,接到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 西露卡告诉她,听风叁姐妹离开黎城,在邻国的一座小城里开了一间小餐馆,现在生意基本稳定下来了,因此想邀请时然过去做客,好好地感谢她。 时然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下来:“没问题,时间地点告诉我,我去订票。” 西露卡报完地址之后,又犹豫着说:“这次祁央也会去。” “嗯?”时然有些意外,“他为什么会去?” “就是那次送你离开黎城嘛,我们回去坐的是祁央的车。路上聊天的时候说到开店还有那条裙子的事,祁央就说他也要出资入股,然后真的拿了一笔钱给她们姐妹。不然她们哪有这么快就能离开黎城去开店的。” 时然听完笑了:“……他还挺有爱心。” 不过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她无意间和隋清宴提起的时候,看见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文件放在一边:“我和你一起去。” 她不解:“你不是不能出国?” “我让洲安去准备一下。”他完全是不容拒绝的语气,“我们一起。” 时然想了想:“不会是因为祁央吧?” 他眼神凉凉地落了下来,证实了她的猜想。 她无奈,伸手抱住他的手臂:“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我和祁央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次只是去吃个饭,大家聚一下,我会很注意避嫌的,你完全可以放心。” 他伸手揽住她:“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他。” 时然对他的爱当然无可置疑,他只是无法容忍觊觎她的人围在她身边打转,露出贪婪的眼神,窥探他的宝物,试图占为己有。也不知道两年过去了,那个人是不是还留有着这样的心思。 隋清宴见她垂着头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伸手捧起她的脸,以退为进:“我去会给你造成困扰吗?你不想的话,我就不去。” 深邃漆黑的眼睛看进她的眼底,莫名地蛊惑人心。 “怎么可能会困扰,你是我丈夫,她们是我朋友,你能去我当然很高兴。我就是担心你不能出国,万一被人发现了……” 他唇边扬起一点笑意:“这点你不用担心。” “好吧好吧,只要你安排好。”时然投降,“那我们就一起去。” 几日后。 时然带着隋清宴和叁姐妹见面的时候,她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艳的神色。听雪表情夸张地捂住了嘴:“小时姐姐,你们好般配哦。” 时然笑了出声:“你还是老样子,看见你没怎么变,我就放心了。” 洲安在旁边适时地递过来一个信封,隋清宴接过,递给听风:“初次登门拜访,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时然在黎城的时候受了你们很多照顾,谢谢你们。” 听风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收你们礼物呢……而且在黎城是小时姐姐照顾我们比较多……我们感谢她还来不及呢。” 时然不知道隋清宴还准备了礼物,但还是劝说听风:“你就收下嘛。” 听风接过,听雪好奇地凑上来看着这个薄薄的信封:“姐夫姐夫,这里面是什么呀?” 隋清宴很满意这个称呼,微笑着解释:“我有一个朋友在商业方面还算小有建树,我和他联系了一下,询问了一些商业经营方面的经验。你们在经营方面有什么疑问,或者是需要什么帮助,可以联系上面的人,会有专门的专业团队来帮你们。你们可以放心,我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推荐的团队绝对是最可靠的,而且是无偿的,你们不用有负担。” 在场的人都惊讶了。 时然关注点有点偏:“这个‘小有建树’,是什么程度的‘小有建树’?是拉瑟吗?” “是他。”他侧头看向她,“他手下有几家跨国公司,现在经营状况都还挺好,短时间内不会破产。” 居然是略带遗憾的语气。 时然:…… 对于叁个并没有经验的女孩子,能够让小饭店顺利地经营,就已经足够耗费她们的精力和心血了,她们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还能有机会得到专业人士的帮助,让她们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这个……”听风觉得手里的东西突然就珍贵了起来,紧张得都不知道怎么抓这个信封才好,“这个……是不是太贵重了?” “然然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隋清宴语气温和,“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你们都可以和然然说,她告诉我之后我尽力帮你们解决。” 这下叁姐妹看向两人的眼神已经变成了彻底的崇拜。 时然有些不好意思,侧过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开口:“你想得也太周到了吧。” 听风招待着他们进饭店。隋清宴牵起时然往前走去:“满意吗?” “很满意。”她捏了捏他的手指,“我娶了个贤惠的好老公。” 他又问:“表现好有奖励吗?” 这个人还得寸进尺了。 时然趁前面人都没回头,飞快地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了好了,快进去。” “天天敷衍我。”隋清宴叹气,“晚上再讨回来。” 时然走进包厢,一眼就看见一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神色恹恹地打着哈欠。 “这次还有祁央哥哥。”听风连忙解释,“我们这间饭馆他也出了资的。” “我知道,西露卡都和我说了。”时然目光转向祁央,微笑,“好久不见。” 祁央抬眼,看了一眼时然,随后目光从隋清宴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慢悠悠地站起身:“好久不见。” 两年没见,他显得更成熟了一点。瘦削的脸颊棱角分明,眼神也更加沉静,穿着黑色的风衣立在那里,青涩的少年气在时光中一点点褪去。 他走过来,笑着伸出手:“听说你结婚了,恭喜你。” “谢谢。”时然伸出手去,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折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 祁央和时然握完手,并没有和隋清宴打招呼的意思,隋清宴也丝毫不介意。两个人冷脸对峙,空气中都是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两年过去,祁央当初对时然那些心思其实也消退得差不多了,他这次来本身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但一看见隋清宴,两年前那场架的记忆又浮上心头。当时他作为落败的一方狼狈逃离,心中那股不甘始终没平息过。现在再遇,本以为他会露出一副终于得到猎物的胜利者的姿态来向曾经的情敌炫耀,可祁央看着隋清宴那个冷淡的眼神, 分明是死守着珍藏的宝物,怕人抢走的警惕和威慑。 他笑了笑,当下起了一点坏心思。 大家入桌吃饭,酒水是必不可少的。听雪端着酒,首先走到时然和隋清宴这边:“我来倒我来倒。” 时然伸手虚虚遮住了隋清宴的杯子:“他不会喝酒,给他拿瓶饮料来吧。” 祁央闻言意外挑眉:“现在居然有不会喝酒的男人?” 隋清宴慢条斯理地回击:“会喝酒并不是什么必须持有的美德。” 时然护夫,马上端起隋清宴的杯子:“没事,他的那份我替他喝。” “你确定?”祁央笑,“你酒量也没好到哪里去。在黎城的时候一杯就倒,后来对我做了什么你全忘了?” 空气突然凝滞。 听雪握着酒瓶的手都晃了一下。 时然哪里想得到他突然说出这种暧昧的发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够了啊!我俩什么都没有,能不能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祁央无辜地举起手做投降状:“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没有那个意思,你自己想多了怎么还怪我。” 他又转头看向隋清宴:“隋先生看起来很大度,应该不会介意的吧?毕竟那时候你俩分手了,你不会连前女友做什么都要干涉吧?” 他笑容和煦,时然却觉得那笑里藏刀。 隋清宴轻笑一声,刚想开口,包厢门就被推开,听风听雨端着菜走了进来,听雪宛如看见救星一般,热泪盈眶地迎上去:“菜来了!大家赶紧趁热吃!” 热热闹闹的招呼声打断了这场尴尬的对话。祁央闹这么一出,饭桌上气氛明显沉闷了下来。不过好在隋清宴并没表现出什么消极情绪,这让时然悄悄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还是很明事理的,知道祁央就是故意挑拨气他,应该不会上当。 时然安心地吃着菜,转头看见隋清宴打开了终端,低头输入着什么信息。 这个时候还处理工作?她有些奇怪地想。 没一会,隋清宴关掉屏幕,时然手上的终端同一时间响起了提示声,她点开,隋清宴发来了一条信息: “你对他做什么了?” 短短的几个字,时然硬是读出了他酸得能冒泡的语气。 她就知道!这个吃醋精! 番外、吃醋(二) 晚饭结束的时候时然脚步已经有些虚浮,脸颊红红的歪在隋清宴怀里。隋清宴搂着她,转头礼貌地和众人打招呼道别。 回酒店的一路,时然始终安静得一言不发。她酒品很好,喝多了顶多就是困,只要不去主动招惹她,一般不会做出什么行为。隋清宴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睡着了?” “没有……”她含糊地应。 “在黎城,你喝醉了,对他做什么了?” 隋清宴也觉得自己咄咄逼人的追问很没道理可言。那时候他们确实是处于分手状态,只是他很固执地不肯承认,于情于理他都没有任何立场去干涉什么。可他就是过不了心里的关,尽管知道时然并不喜欢祁央,两个人之间什么也没有,可他就是嫉妒。 嫉妒祁央,嫉妒祁央在那个时然抛弃他的时间段里,有资格一直在她身边。 她身边的男人只能有他、只该有他。她只能爱他,对他毫无保留地说着甜蜜情话,和他拥抱、亲吻、做爱,她一切美好的爱意,都应该只给他。 他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 他的珍宝,不允许别人觊觎,更别说短暂地拥有时然的陪伴。尽管她并不爱祁央,但只是共同相处,就足够让他酸得发疯。 时然迷蒙着眼睛,努力回忆了一下:“我把他当成你了……好像……好像和他说了……我想你……” 隋清宴缓缓地深呼吸。 光是想到醉酒后的她对着其他男人温柔地说着“我想你”的场景,他心里那股嫉妒就克制不住。 那本来该是他的。 “我也要听。”他伸手抱住她,“多说几遍给我听。” 时然因为醉意大脑都晕晕沉沉的,但还是伸手摸他的脸颊,温柔地开口:“我想你。” 他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还想听。” 她勾住他的脖子,又说:“我爱你。” “我是谁?” 她捏了捏他的耳朵:“隋清宴,我的丈夫。” “嗯。”他抱紧她,“再说几次好不好?” “……我爱你。” 如此重复了好几遍,听得前排的洲安一瞬间以为隋清宴也喝醉了在无理取闹,隋清宴才慢慢地低声开口: “我也爱你。” 喝醉的时然有一个特点,就是格外地乖。 放着不管她能自己睡着,但你和她说什么她都能温柔地回应你。 床上尤其。 隋清宴把时然抱到床上,先温柔地给她舔。她迷迷糊糊地咬着指尖哼叫,爽得腿心全是水液,高潮完一次之后还在不住地流水。他埋首到湿润淫靡的诱人肉缝处,将水液舔干净,就着她高潮后还在颤缩的花心继续舔弄,时然受不了,脚尖踩着他的背胡乱地磨,嘴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大,甚至带了点哭腔。 很快她又高潮了,比上一次时间还短,瘫在床间失神喘息。隋清宴将她抱起来,低声问她:“有力气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将她扶起让她坐在床上,随后躺下,指了指自己的脸:“坐上来。” 她咬唇犹豫一会,但还是慢慢地爬过去,双腿分开跨在他的颈侧。 “……不做吗?”时然被他按着腰吃穴,喘息都发颤,“……舔、舔过两次了呀……” 他没回答,只是含住她湿淋淋的腿心,更加用力地吮吸舔弄。 时然爽得魂都快飞走,轻轻晃动着腰迎合他的动作,大腿贴着他的脸颊来回地摩擦。不像是他在动,倒像是她在骑他。 前两次的温柔舔弄仿佛是一个精心为她设计的陷阱,高潮两次后的身体敏感无比,加上这次坐脸他舔得格外用力,她喘息明显急促起来,腰背弓起,想要起身逃离却被他死死按住。 “不……不……”她哭吟,腿心凝聚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别吸……呜……” 酸涩感从小腹一拥而上,挤压着她的神智,像是堆迭而来的汹涌潮水,声势浩大地席卷过全身,只等着那一刻的发泄。 阴蒂被吮得鼓涨发硬,轻轻一碰就酸麻得要人命。她只觉得全身的注意力都汇聚在了腿心,像是要陷入他的漩涡里,被拖入无底的深渊。 她咬唇,眼前湿润一片,身体扭动着想要挣脱,终于在他重重地吸过一次穴口之后匆忙逃离开来,但也只有那一瞬。她只来得及退到他胸口的位置,高潮的快感就铺天盖地而来,她身体一僵,双腿微颤,大波的液体顺着腿心流淌,淅淅沥沥地淋湿他的胸口。 她捂着脸,一边喘息一边哭。 居然被舔尿了。 隋清宴坐起身,将她抱起往浴室走去,唇边全是笑意。 他很早就想这么舔尿她,只是时然一直不肯,真的强行做了她估计能气得几天不理他。也就是今天她喝醉了格外地好讲话,所以他才干脆践行了一次。 他扯过花洒,将两个人身上清洗了一下,随后将还颤缩的她抱着抵在洗手台上,慢慢插了进去。穴肉紧密地夹绞,缠得他忍不住轻轻吐气,吻她的额头,哑声问:“然然刚刚尿完了吗?再尿一次好不好?” 他喜欢看她在他身下失控地高潮。今晚这个想法格外的强烈。 时然有一点清醒,但又没完全清醒,被插到底了也只是抱着他呜咽,双腿死死地夹着他的腰,随着他凶狠的动作被顶弄得上下晃动。 他低头吻着她的耳垂,低喘着哄她:“以后别在其他人面前喝醉,好不好?” 她断断续续地喘:“我……我不是……我那次不知道那个酒那么烈……一口就……” 他一记重插,她颤着呻吟一声,更紧地抱住了他,呜呜地哭。 从浴室到墙壁到地毯再到床,到最后时然的酒都醒了大半,隋清宴还没结束。她无力地瘫在床上,向他再叁保证以后再也不乱喝酒了,什么好话都说尽了,才终于被他放过。穴里堵的全是他射进去的精液,他一抽动就小股小股地流出来,粘稠淫靡地糊在腿间、床单上,看起来格外地色情。 时然一点都动不了了,满身是汗地躺着,咬唇有气无力地哼。他俯身吻她的唇,缠绵地亲了许久,吻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才咬了咬她的唇:“你自己刚刚的承诺,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她连忙应答。 和上次在黎城不同,隋清宴今晚走的是温和派的强硬风,态度一直温柔,但就是一直抓着她狠做,像微笑的魔鬼,非要她记住以后再也不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醉了才算完。 这个人太能吃醋了! 隋清宴正准备起身,她突然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他回头,她急忙闭嘴,一副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我听见了。”他微微地笑。 时然脑海里警铃大作,强撑起疲软的身体,下意识地要往另一侧跑,结果被他拖回来压住,她连忙求饶:“老公……好老公……我是在夸你……” 她刚刚只是抱怨了一下,为什么这个男人28了体力还没有下滑的迹象?真的是要把她做死了。 “然然。”他分开她的腿,在她的哼喘声里不紧不慢地再次插了进去,低喘着笑,“你应该开心。” 抽插的水声再一次激烈地响起,他拂开她后颈黏着的黑发,随后吻她的耳后,嗓音沙哑着轻声开口:“你的老公就是38,也照样能把你干得下不了床。” 时然发现自己不经意间成功地转移了矛盾,从吃醋变成了性能力的证明。 但是,她好像变得更惨了一点。 因为第二天,她真的没能起得来床。 番外、偏爱 时然从清楚记事开始,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忍耐。 小时候在孤儿院,院长经常会带他们出去演出。说是演出,其实就是带一群孤儿上台五音不齐地表演一场灾难,赚一赚台下大人物们装模作样挤出来的假惺惺的眼泪,然后孤儿院的账户上就会收到令人惊喜的账款,达成一场名声和钱财的互相交易。 时然因为五官漂亮,乖巧可爱,经常被安排在中间,最显眼的位置。她因此获得过很多富人家的注意,收到过很多收养的请求。 但一次也没有成功过,因为她是孤儿院的招牌摇钱树,院长不愿意放她走。 院长拒绝收养的理由五花八门、见人下菜,但对时然永远只有一句:“等我们情况好一点你再走,忍一忍,大家能不能加餐都靠你呢。而且你这么乖,不愁没人收养你的。” 政府每个月拨给孤儿院的款项都被院长自己私吞了大半,但他还不满足,带着孤儿院的小孩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帝都最不缺的就是富人和他们偶尔兴起泛滥的同情心,院长利用着这点,把家里的房子换得越来越大,当初还和他们玩成一片的院长儿子,也穿着高档的校服趾高气昂,再不肯分给他们一个眼神。 时然没有办法,只能忍耐。 孤儿院里不断地有孩子被领养走,随后又有新小孩被送进来。她默默地围观着一切,不知不觉地居然成为这里年龄最大的孩子。 午饭的时候时然觉得有些口渴,于是她起身去倒杯水,回来时发现盘子里的鸡腿被隔了一个座位的小孩拿去啃了。他手上全是鸡腿油腻的汁液,张口撕咬着鸡肉,朝她露出一个笑眯眯的表情,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愧疚。 每个人只有一个鸡腿,这是今天的加餐。时然正到了需要长身体的时候,最近经常吃不饱,半夜被饿醒,她本来打算把这根鸡腿留着晚上吃的。 她看了一眼那个小孩,抿唇,坐下来一言不发地将碗里剩下的饭菜吃得精光,然后端着空碗送到一边的回收车上。 反抗并没有用。 这种情况她经历过无数次了,孤儿院被送来的小孩什么年龄段的都有,性格千奇百怪,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大家都没有经历过合格的家庭教育。她第一次被抢走玩偶的时候,护工告诉她忍一忍,因为过几天新的捐赠玩偶就会被送过来,让她没必要生气计较;她喜欢做手工,花了好几天做的一个粗糙的木制小船被男孩子们打闹时撞掉在地上踩坏,护工告诉她忍一忍,因为男孩子们不是故意的,她可以再找原材料让时然重新做一个;后来,孤儿院里每次有新的捐赠品,明明是靠她讨人喜欢的脸蛋吸引来的,却每次都轮不到她第一个挑选,甚至数量有限的话,根本落不到她的手上,院长告诉她忍一忍,因为她是年纪最大的孩子,是大姐姐,没必要和这些小孩子争抢。 护工只是志愿者,照顾小孩已经很头大,对待纷争只想息事宁人;院长只关注钱和利益,听到小孩的吵闹就头疼,也因此总是频频满足他们无理取闹的要求,乖巧安静的时然一次次地被要求忍耐,她觉得自己的心渐渐沉没到了另一个极端。 只有她乖巧、乐观、阳光,表现出一个孤儿身上难得的坚强美好的气质,才会受到大家表扬,得到大家的注视,而不是只能站在一边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们得到所有的关注。 她不想、也不屑于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所以只能尽自己所能做得更好,成为大家都喜欢的那种小孩,期盼着在某天得到好心人的眷顾,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这是逃离孤儿院的唯一出路,因为没有哪个家庭会喜欢一个性格恶劣的小孩。尽管她再不甘,也只能全部忍下来。 她等待着,等待着有人能将注视的视线投到她的身上。不是那种疏于表面的关注,而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在她快到14岁的时候,院长再也没有理由留住她了。她身高抽条,容貌也长开,尽管是孤儿,但也再无法激起大家的同情心,反而更多的是成年人的打量。 于是院长精心挑选了一个来头最大的收养方,榨干了她最后一丝的价值。 她不在乎,反而很高兴,因为她终于能够离开了。 “时然?” 隋清宴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她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没关系。”他起身,“饭吃完了,我们走吧。” 时然紧跟着起身,没想到刚站直,腿就被什么很沉的物体撞了一下,她踉跄一步,低头看去,一个小男孩正抱着飞机玩具,抬头看着她。 那眼神她太熟悉了。 不觉得自己犯了错的、无知无畏的眼神。 学校是对外开放的,因此经常有校外人来参观,所以遇见小孩也不是什么难事。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当做无事发生地离开,就看见隋清宴走过来,低头朝着那个小男孩开口:“和这位姐姐道歉。” 男孩眼神滴溜溜地转,随后转身拔腿就跑,隋清宴伸手将他拽了回来,语气平静:“你撞了她,道歉。” 他冷脸的时候气质格外可怕,小男孩挣脱不开,被他的语气吓到,“哇”的一声就开始哭。哭声响彻餐厅,震得侍者和男孩的父母都被惊动,一股脑地全拥了过来。 时然觉得自己已经预见到了结果。 “他只是孩子”、“我替他道歉”、“他不懂事”、“不是什么大事”、“别太纠结”、“别和他计较”、“别放在心上”、“忍一忍”…… 她咬了咬唇,揉了揉被撞得有些发麻的腿,向后退了一步。 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家长哄着小男孩:“和这位姐姐道歉。” 小男孩埋在妈妈怀里,哼哼唧唧地死活不肯。 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对不起,我替他向你道歉行不行?小孩子不懂事,你别生他的气。” 事情到这里本该就结束了,如果时然再不答应,那反倒显得她无理取闹。 可是这种事情她经历得太多了,从很小的年纪到现在,她永远是需要忍耐的一方。 她深吸一口气,揪紧裙摆,刚想开口,就听见隋清宴说:“不行。” 她愣了一下,和那对父母一样,转头惊讶地看着他。 “犯错了就要自己承担。”隋清宴目光落在小男孩的脸上,“以前他可以不懂这个道理,但今天他必须懂。” 在隋清宴的坚持之下,小男孩终于抽抽搭搭地道了歉,不情不愿地从喉咙里挤出含糊的叁个字,然后开始大哭。哭声闹耳,听得人心烦意乱,可时然却觉得心情格外地舒畅。 跟着隋清宴离开餐厅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你刚刚……为什么那么坚持让他道歉?” 隋清宴脚步一顿,随后回头看她:“因为你很想要,你都快哭了。” 她下意识地去摸眼角:“哪有,可能是疼的。” 他转过身,一双漆黑的眼睛直视着她:“你告诉我,要坚持原则,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什么你自己反而在忍耐?” 她一怔。想起来这是一个女生家里出事,来找时然求情时,时然对隋清宴说的话。 “不用忍耐。”他语气放缓了些,“不用害怕那些人,校董的孙子又怎么样,有我在你可以不用……” “等等。”时然打断他,“你怎么知道,那是校董的孙子?” 他蹙眉:“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才不敢要求他道歉的。他经常在学校里捣乱,见到过几次。”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所以你每次见到都会教育他吗?” 他有些无奈:“我又不是校园和平大使,什么事都要管。今天只是因为你,我才这样做。” 她低下头:“谢谢你。” 风吹动着头顶上的树叶,沙沙的声响灌进耳朵里,像是心跳声的伴奏,她觉得很悦耳,但没搞懂这究竟是什么心情。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就告诉我。”他继续向前走去,衬衫被风吹起衣角,声音也飘扬着落入她的耳畔,“就算是校长本人来了你都没必要怕。” 时然抿唇笑,抬腿跟了上去:“交你这么一个朋友,看来还是挺有好处的嘛。” 午后的阳光正烈,照在两个人的背影上,炙烤出一片灿烂的暖意。 时然后来回想起这段校园经历,发现大概就是在这时,她内心悄悄地滋长出了一些朦胧的爱意,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只是因为你。” 她渴望被人偏爱,也因为被人袒护而满足。 她当时没有意识到的是,她期待的爱正在一点点向她倾斜,在将来不远的一天,会热烈地将她彻底包围。 这份爱落到她掌心里,一握就是永远。 —— 因为校园篇很多故事是以小隋的视角展开,所以补了一下然然的视角。 番外、怀孕(写完啦) 时然觉得自己最近身体状况有点奇怪。 精神一直不怎么好,有点嗜睡,明明晚上睡眠充足,第二天去办公室还是会打瞌睡。而且稍微闻到一点重的气味就想呕吐。在她第叁次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洲越抱着她的大衣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夫人,我们得去一趟医院。” “医院?”她有些意外,“是谁出事了吗?” 洲越将大衣给她披上,帮她穿好:“根据我最近对您身体健康指标的追踪分析,您很有可能怀孕了。但是家里的仪器没办法下定论,所以我想带您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都有些颤抖的起伏,像是激动,又像是紧张。 “怀孕?”时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有这个可能。” 自从他们决定要小孩之后,隋清宴就停了避孕措施,到现在也有两个月了,以他们这么频繁的做爱次数,怀上也不奇怪。 洲越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另一只手准备按下通讯:“车在门口,医院已经联系好了,我先陪您去,我立马通知指挥官。” “等等。”时然制止他,“他不在帝都,要明天才能回来,你先别说,万一是乌龙他不是白跑一趟?等检查结果出来了也不迟。” 洲越很想说根据时然的身体数据,怀孕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但毕竟还有百分之十的不确定性,于是他把话咽了回去:“好的。” 洲越陪她去医院做检查,等结果的时候紧张得要命,看得时然忍不住笑:“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是你怀还是我怀?” 他干巴巴地动了动嘴唇:“我……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女主人怀孕了,马上家里就要有新的小生命诞生了,这种奇妙的因缘让他这种不具备繁殖能力的人造人体会到了一种新奇的感觉。 时然笑得更乐了:“难道我不是第一次吗?” 逗洲越让时然的心情放松不少,以至于医生拿着报告进来的时候他们都没注意到,还是洲越先反应过来:“医生,结果怎么样?” 时然刚刚放下的心又突然悬了起来。 她有些期待,但又有些害怕。 期待的是一个新生命即将来临,害怕的是她要面对的是一件完全未知的事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好了准备没有。 医生目光从洲越滑向时然,微笑着开口:“恭喜时小姐,也请替我恭喜指挥官,家庭里要多一位新成员了。” 她怔住了。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怀有一丝侥幸心理,那么此刻,医生肯定的话语一锤定音,将她的犹豫怀疑砸得稀碎。 “真的吗?”她问。 她低头,伸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可是我都感觉不到它。” 医生笑:“毕竟孕初期,过几个月就能感觉到了。” 时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喜悦、害怕、期待……纷杂的情绪全都涌上她的心头,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要有孩子了。 她和隋清宴要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了。 洲越站在时然身后,拨通讯的手都在抖,那头洲安察觉到不对:“怎么了?你短路了?” “……指挥官在吗?” “在里面开会呢。” “洲安。”洲越顿了顿,“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别怕。” 洲安叹了口气:“洲越,我现在很忙,你能不能不要卖关子?” “夫人怀孕了。” “啪嗒!”通讯那头传来清脆的声响,随后一片寂静。 洲安差点把连在身体里的通讯器扯出来,一贯冷淡的声音有了明显的起伏:“我马上通知指挥官。” 他站在会议室门外,足足站了一分钟才消化掉这个消息,如梦初醒般冲向会议室,猛然推开了门,狂奔到隋清宴身边。 百来号人的会议室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闹得吓了一跳。洲安是隋清宴的副官,一贯沉稳冷静,从没有这么着急的时刻,想必一定是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果不其然,隋清宴在听完洲安说话后,微微蹙了蹙眉,起身就向门外走去,丝毫不顾忌还在开的会议。 洲安拿起隋清宴的外套跟着他跑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来了什么,鞠躬道歉:“指挥官有急事,请大家谅解。” 隋清宴走出会议室门,脚步匆匆地赶往电梯,一边拨着时然的通讯:“然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洲越没跟着吗?” 时然接到隋清宴通讯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着屏幕上的显示,眼眶忽然就湿了,伸手慢慢地点下接听,听见隋清宴略带焦急的声音传来:“然然?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在医院?哪里受伤了吗?” 时然伸手抹眼泪,结果越抹越多,她压抑的哭声听得隋清宴更心慌,恨不得立马就飞回帝都回到她身边。他看了一眼还在运行的电梯,努力掩下纷乱的情绪低声哄她:“别哭,没事的,我马上就回来。” 时然小声开口:“你准备好了吗?” “嗯?”他不明所以,“准备什么?” “隋清宴,你要当爸爸了。” 洲安觉得自己大概永远无法忘记这一时刻。 电梯运行到了楼层,门缓缓打开,隋清宴却站在原地没动。时间好像都静止了,安静的空气里只能听见那头时然用力的抽气声,还有一声疑问:“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傻掉了?” 洲安站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察觉到他挺拔的脊背微不可闻地松弛了一秒,像是极度欣喜的前兆,但很快又被更浓烈的情绪压了下来。 电梯门开开合合,隋清宴立了许久,久到脑海里将他们从相识以来的故事全都过了一遍,才慢慢地伸手捂住了眼睛,开口说话时声音都有点哑:“……谢谢。” 谢谢你愿意遇见我,谢谢你愿意爱我,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给了我一个家。 谢谢你愿意孕育属于我们的小生命,赋予我人生另一个崭新的身份。 谢谢你让我这么幸福,时然。 “我很开心。”隋清宴缓了一会内心感动的情绪,温柔地笑,“真的很开心。” 时然也破涕为笑:“你刚刚是不是哭了?我听见你吸气了。” “嗯。”隋清宴没有否认,“开心过头了。” 也感动过头了。 爱情结晶。 隋清宴好像终于能理解这个词了。 * 自从时然怀孕后,全家简直进入了一级警戒状态。她在家里下个楼梯洲安洲越看见了都要冲过来扶,她对此很是无奈:“我又不是不能走,怀个孕而已,你们这么紧张干嘛?” 晚上她向隋清宴控诉。他正低头研究着孕期注意事项的书,闻言起身将她抱到腿上坐着,手轻轻抚着她的小腹,亲了亲她的脸颊:“他们也是担心你。” 时然伸手戳了戳他桌子上一堆书:“这都是什么啊?《成为爸爸后你必须注意的100件事》、《育儿指南》、《孕妇手册》、《孕期食谱大全》、《怀孕百科》、《孕妇心理研究》……” 现代科技发达,生小孩和产后恢复只要去特殊的舱里睡一觉就好了,机器和无害的药物辅助生产,不需要孕妇本人有意识,全程不会有任何感觉,生完以后舱内的细胞修复功能会将女性的身体完美地恢复到产前状态,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和损伤。对孕妇来说,最辛苦的部分反而是怀胎的时候,但是有营养舱的辅助,只要每周定期去那里躺一个小时,基本就不会在孕期感觉有什么不适。 一般人都是去医院预定一个营养舱位,而隋清宴直接在家里给她弄来了一个,让她每周连门都不用出了,平添了几分寂寞。 隋清宴捉住她的手指亲了亲:“要学的东西有很多。” 时然拿过他正在看的《孕期注意事项》,特意翻了翻,指给他看:“你看,书上都说了叁个月以后可以有性生活的!” 她怀孕四个月了,激素的分泌让她欲望强烈无比,但是隋清宴总怕伤到她,怎么都不肯做,急得时然就差威胁他自己要孕期出轨了。 她坐在他怀里软磨硬泡,伸手下去又是摸又是揉,很快就把他摸硬了。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只要不出差、她不在生理期,几乎是每天都做。时然怀孕以来四个月了,他还没饿过这么久,因此一被撩就立刻地起了反应。 “然然。”他有些无奈,“你再忍忍。” “我不!”时然从他怀里跳下来,“你不做我去找别人了!” “嗯?”隋清宴挑眉,起身追上她,将她打横抱起,“肚子里怀着我的种,你还想去找谁?” “反正不找你。”她哼了一声,“一点都不关心我。” 他将她放在床上,撩起她的裙子,轻手轻脚地脱了她的内裤,伸手到腿心处缓缓地揉弄,低笑:“我怎么不关心你了?” 时然孕期敏感极了,一摸就出水,红着脸咬唇乱哼:“老公……想要……” 他撤回手,埋头下去舔弄,舌尖将腿心舔得水声啧啧。她眼神都迷离,抬腰往他嘴边送,小猫一样舒服地哼叫。 他动作温柔,时然又格外敏感,没几分钟她就缩着泄了出来。 “小馋猫吃饱了?”他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从高潮中缓缓地回过神,还是觉得不够,伸腿勾他的腰:“想吃你……你插进来嘛!” “不行,然然。”他真的怕他控制不住力道。 时然是真的生气了,捡起枕头就朝他狠狠扔去,孕期情绪本就来得莫名,被他连续拒绝的委屈让她无端地湿了眼眶,头一低眼泪就落了下来。 这回慌的轮到隋清宴了。 他伸手想去抱她哄她,结果被她推开,扭头就要下床。他用了点力将她收进怀里,低头看她不情不愿的表情,心软地屈服:“可以做,但是一旦不舒服你就要说,好不好?” 时然戳他:“那要是很舒服,你以后再也不能拒绝我。” 隋清宴低头吻她的唇,舌尖相缠,交换了一个激烈缠绵的深吻。 四个月的肚子已经有一点显怀了,隋清宴小心翼翼地怕压着她,结果时然却翻了个身跪在床上:“要从后面。” 做就算了,她居然还想后入? 但隋清宴也不敢再拒绝她,只能用手扶着她的肚子,慢慢地挺腰往里插。时然敏感得厉害,才插一小截就开始受不了地呜咽,他犹豫又难熬,结果就听见她断断续续地喘:“再、再深一点……老公……” 他微微发力,挤开湿软的穴肉挤到了底。 时然忍不住叫出声,被深插得双腿都发抖,后入让他轻易地就能顶到她的敏感点,她腰腹轻颤,含着阴茎的软穴不住地夹绞,他还没动,孕期敏感到极致的身体自己绞着性器就含含糊糊地高潮了。 她满足地不住喘息,嘴里哥哥老公好棒地乱喊,孕期湿软的穴敏感又磨人,折磨得他欲火更重,埋在穴里的性器硬得发涨。 他将性器抽了出来,把软成一滩水的时然翻了个面,面对面地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抬腰又插了进去。 女上也是个能进得很深的姿势。她迷蒙着眼开始哼叫,爽得双腿在他身侧乱蹬,主动抬腰吞吃他,穴心简直像失禁一样淅淅沥沥地往外流水。 他吻着她,克制着力度顶弄,手指从她的颈侧滑到胸前乳珠,轻轻抹了一下,喘息着低笑:“然然是不是产奶了?” “嗯?”时然意识都有些涣散,没反应过来,“有奶了吗?” “试试看。”他一本正经地低头含住乳尖,带着力度吮吸起来,场景色情极了。时然抱着他的头,指尖插进他的发里,一边挨插一边被吸乳,身体颤得更厉害,脚尖都刺激得蜷起,呜呜咽咽地喘叫。 双重刺激之下,她又高潮了。这次来得格外汹涌,穴肉紧绞、汁水淋漓,软着身体瘫在他怀里足足缓了好几分钟。 “好像还没有。”他嗓音低哑,手指捻着被吮得发硬的乳尖,“以后每天都帮然然吸一吸,会不会出来得快点?” “这又不是给你喝的……”她迷蒙着喘息。 “我射给然然,让然然怀了孕,所以才会有奶,我喝有什么问题?”他伸手摸她的耳垂,低笑,“肚子里的这个让它吃别的。”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孩子将来根本不吃母乳。比母乳更科学更营养的配方早就准备好了,小孩不懂章法的乱啃乱咬反而还会伤到时然,因此从来就不打算让她喂。 时然扭腰乱哼喊累。连着好几次的高潮让她身体有些疲惫起来。隋清宴吻住她,挺腰深插几下,她又潮红着脸敏感绞缩,穴肉咬着阴茎颤着吸缠,夹得他头皮发麻。孕期的身体实在是敏感磨人,他沉沉地喘息,不再忍耐,闭眼全射了出来。 克制又激烈的情事终于结束。隋清宴替两个人都清理了一下,将她抱在怀里,看她昏昏欲睡的神态,亲了亲她的脸颊:“晚安。” “晚安。”时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他,含糊地开口,埋在他肩膀里睡了过去。 他搂着她,认真地看她熟睡的脸颊,手指又摸到她的小腹,轻轻地覆上去。 未来,这里将会诞生一个新生命。 是她为他孕育的。 是他们爱情的结果,也将见证着他们爱意的不灭延续。 —— 写完啦!撒花! 故事就写到这里了,但然然小隋的幸福生活还在另一个世界继续,想把结尾定格在二人世界这里,所以不会写到宝宝出生,后面就留给大家自己想象啦!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