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被逼成带货女王》 第一章 在想怎么剁了你的丁丁! “撕拉!”秦安若觉得胸口一凉,猛然整个人像是破袋一般被拎起来! “秦安若,让你懂得廉耻两个字比让你死还难吗?”一声低喝的声音响起,透着咬牙切齿的狠,却不能掩盖他的低磁好听! 然而,她的胸口锁骨就被带薄茧的大掌凶横的掠过,那是真的狠,疼得秦安若觉得灵魂都被撕掉一层! 我只是一个十八线小主播,因为不肯带三无产品被无良公司追,连人带小电驴栽入护城河就算了,还带囚禁虐待不可描述y? 秦安若心急如焚想要醒过来,却挣不脱那浓稠的黑暗,只能听着布料的悉嗦声! 擦,这货不是在脱衣服吧! “为了能爬上本王的床,还专门回娘家告了一状?你是用什么下贱样子才求得父皇下口谕,令本王必须宿你殿中?秦安若,你没有男人活不下去?!”下一秒秦安若下巴猛然被人抬起,瞬间疼的她尖细的下巴都要裂开! 秦安若瞬间疼醒了! 秦安若又惊又怒,疼得想杀人,但是猛一睁眼,杏眸里怼入一张人神共愤的完美的脸! 星眸剑目,长眉入鬓,狭长的黑眸如深不可测的寒潭,望一眼直摄人魂魄的尊贵华丽! 如玉石一般白皙的肤色,轮廓却是每一笔如同雕刻一般的锋利异常,因为“激烈”而垂下几缕凌乱墨发,将他完美的容颜分割,更有让人呼吸都忘记的危险凌厉! 他身高极高,偌大的梨木雕花大床被他挤的有些动荡,宽厚起伏的胸肌在衫下若隐若现,秦安若一低头,甚至还能看到那一路蜿蜒向下的精美线条,再往下……! 不对,这人裤子都脱了! 某个区域还在凶横的“工作状态”! 他要干什么! 秦安若正在卧槽,一大片不属于她的记忆像是洪流一样的灌进了她的脑子。 秦安若,大盛王朝梁王妃,大盛国相府嫡女,京都第一美人,十三岁凭借一舞惊动整个京城府,整个大盛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府千金。 面前的大帅比,就是大盛国最不争气不受宠,官方认证除了帅气一无是处的皇子,如今的梁王——祁凉。 按理说,秦安若这样的身份,就算嫁给太子入主东宫,旁人都不会说一个高攀。 可是,秦安若偏偏不知道中了什么蛊看中了祁凉。 而梁王在朝堂上历来与秦相不睦,几次跟老相爷在朝堂上争得差点动粗! 不过秦安若铁了心的下嫁,秦相又对这个女儿从小视若掌上明珠,总之不知道最后秦相豁出老脸为了她使了多少手段,终是让祁凉娶她! 秦安若是成了梁王妃,进门后却生生守了三年活寡,心心念念的王爷生动地诠释教科书级别的“看她一眼都厌恶”! 秦安若刺破手指无数次给他锈了荷包,祁凉反手赏给了小厮! 秦安若亲自给他做的饭菜,祁凉掀了饭菜低喝你也配做芙蓉鸡?让她禁足在殿中三个月! 秦安若守着受了风寒的梁王三夜衣不解带的照顾,听他无数次地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而开始他醒来第一句话却是,她哪来的胆子碰他,然后将她罚跪在殿门口,直倒熬了三天的秦安若实在撑不住晕过去! …… 前两日秦相花甲大寿,爱女心切的秦相跟皇上告了一状,才给秦安若争取来了这迟到了三年的洞房花烛! 原主这三年郁结于心,身体早已大不如前,祁凉说出诛心的话让她气急攻心,再加上渣男下手没个轻重,真正的秦安若没挣扎两下就断了气息! 这什么狗血剧情?秦安若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言难尽地抬眸看向眼前的大写渣男! “你又在算计什么?”祁凉看着秦安若此时容颜素净苍白却神色翻飞,长眉一拧。 “在想怎么剁了你的丁丁!”秦安若脱口而出。 她在说什么?祁凉厌恶更深,探手就想拉住秦安若! 秦安若看到的,是一个裤子都脱了的渣男向她欺身而来,秦安若想也不想就挥拳出去! 她可是跆拳道八段,她当主播早期的才艺就是招招精准凌厉,180斤的壮汉都能轮飞,别说这种养在皇宫内院的古人! 秦安若拳风凌厉,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祁凉来不及回神,反射性一侧,俊脸上还是狠狠擦了一拳! 秦安若趁胜追击,借力翻越就要把人踹出去! 然后! 痛痛痛! 祁凉抓住她袭过来的手腕,反按在身后,疼的秦安若小脸都扭曲了! 最可怕的是,下一秒祁凉的呼吸就贴在她小细脖子上,胸膛坚硬起伏的肌肉隔着凌乱的春衫的贴着她,不可忽略的热力源源不断传来,威慑而压迫,让秦安若觉得自己像是被猛兽摁住的小羔羊! “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现在装什么?” 秦安若没来得及回话,满脑子想着怎么找到空隙反杀! 然而空隙还没找到,“撕拉”一声她的外裙彻底被扯下! “好汉!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暴富出名还有听郭德纲相声!” 秦安若紧紧的捂住自己仅剩的肚兜! 男人挨了一拳没有愣,现在看秦安若素净的容颜一脸卑微,倒是愣住了! 秦安若的脸上何时有过这样卑微认怂讨好的神色?可当这些神情出现在这张清丽的容颜,仿佛她整个小脸都被点亮! “你费了那么多心机,对本王下药,毫无廉耻哀求,用身子勾引,现在更不惜动用你父亲的权柄,不就是为了得到它吗?” 祁凉冷鸷说道。 “如果你愿意,现在我想咒它站不起来!”秦安若立刻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向祁凉的工作区域! 祁凉脸色更沉! “也可以在我脸上画乌龟,毫无尊严的表演智障!”秦安若接二连三的发誓:“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 男人黑眸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光洁的脖颈,白玉色的肌肤手感细腻的让人上瘾,削薄的颈肩在他手里更是羸弱不堪,她努力挣扎的带出一层柔弱的粉,偏偏她脸上的表情鲜明灵动,满眼避之不及的狡黠,像是一只柔弱却太过聪明的小动物! 叫人想要狠狠教训……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祁凉就像是怕沾染瘟疫一样地甩开她! 第二章 只要把裤子穿上,什么都好商量 “秦安若,是你不要的,不要又哭去丞相府说我不肯碰你!”祁凉幽深的眸折射出更深厌恶,就连刚刚碰过她的手指,他都不自觉地曲起。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秦安若立刻狗腿地把他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收拾起来,双手将衣服奉上小心道:“只要你把衣服穿上,一切好商量!” 祁凉黑瞳打量了她一番,秦安若伏在床边很乖巧,素净的容颜是往日嫡长大小姐从不会出现的卑微讨好,可是她一对琥珀色的眸子却更加晶亮,有一瞬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大哥,你看什么看!先把裤子穿上! 秦安若看他未动,心理焦急的不行! 还好下一瞬,手上的衣袍就被他夺过披在身上,接着传来咬牙般的声音:“秦安若,是你不要的!” “是是是!这句话你说过了,我要是反悔,算我强暴你……” 秦安若的话还没落下,披着长袍的祁凉只留下怒气冲冲的背影。 很好,看他走得不带看她一眼的样子,应该不会回来了。 祁凉前脚刚走,一抹小小的身影便从侧门进来! 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柳眉杏眼天然一点可爱的婴儿肥。 她看见一脸如释重负地秦安若,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小姐,你怎么让王爷走了呢?这可是老爷舍去了脸面才为你求来的一次机会,你不是一直……” 这是原主从相府带出来的的丫鬟,玉萃,从小一起长大,是将秦安若的幸福看的比啥都重要的丫头。 “小姐,今儿王爷一走,整个王府的人都等着看笑话,别说王府了,不出明日整个京都都传遍了,不知老爷夫人该多难过……” 小丫鬟碎碎念,比自己被退货还凄惨! “咕咕……”但是秦安若的肚子先做出了回答。 “小姐你饿了。”玉萃立刻着急说。 可不是饿了吗?她跟梁王这斗智斗勇半天! 玉萃已经转身,小心翼翼给秦安若端来一盘什么东西。 秦安若一探头,心心念念等着尝一尝古代的皇家美食,一眼扫过去,差点缩回床上! “这什么东西?” 黑不溜秋,还长了疑似杂毛,那味道虽然不至于酸臭,但是稳稳透着我可能有毒的气息!如果不是玉萃的眼神真诚,秦安若真怀疑她想毒死自己! “小姐,朝澜殿……没准备吃的,你先垫垫肚子,等天亮了,我就去拿早膳。”玉萃小声说。 她想安慰主子,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秦安若串联起原主地记忆,这个朝澜殿在王府中是人人都怠慢的,原主一日一日没有胃口感觉不到,殿中唯一备着的食物,都是玉萃从自己得膳食中挑好吃的给原主日日备着。 有时候接连几日没有称得上可口的膳食,就放久了。 玉萃看秦安若不说话,立刻道:“小姐,你想吃饭了是好事,我这就去叫厨子起来给你做膳食!” 叫什么厨子?快凌晨了,玉萃去了也只能得到那群人一阵奚落! 秦安若刚想喊住玉萃,门外院子里传来“呱——呱——”的声音。 “不用了,我们自力更生!”秦安若小胳膊一挥! 院子里,皎洁地弯月照耀着大地。 一袭白裙地秦安若袖子高挽,毫无顾忌露出白皙藕玉般地手臂,如瀑地长发更是随意盘了一根树枝挽着,一双机警的大眼睛像是扫描机,哪儿有呱呱声就扫向哪儿! 在玉萃吃惊的目光下,秦安若纤细的身影跳了两下,就一手一只青蛙对玉萃道:“愣着做什么?快给我拿木桶来!” “好好好……”玉萃惊呆过后,立马转身去偏殿拿木桶。 大概一炷香时间,秦安若便捉了十七八只青蛙,利索将青蛙剥皮清洗干净,熟练的串在树枝上生了一堆火后,就开始了她的小烧烤! 秦安若的爸爸妈妈是做夜市烧烤的,她小时候就跟在摊位旁边帮忙。 烤青蛙、牛蛙什么的小意思,还摸索了她的一套独家配方,不是她吹,她去做主播后,还经常有老顾客问老爸,安安怎么没来啊? 秦安若让玉萃跑去厨房取一点基础佐料,一边反烤着青蛙:这久违的手艺啊,不知道是不是饿惨了的原因,这青蛙看起来都比寻常的壮硕修长呢! 大概玉萃从来就没见过青蛙可以烤着吃,更没见过这样的大小姐,直到秦安若把青蛙递给她,她还是呆愣的状态。 “吃,吃饱了才能活下去。”秦安若一把把烤好的青蛙塞到玉萃手里。 玉萃手脚发僵地捏着四肢纤长地食物,犹豫着要不要拿远一点,却发现它香得不得了,再抬头时,秦安若已经解决了一只。 秦安若还不忘命令她:“快吃,凉了就腥了。” 玉萃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哇……玉萃语无伦次得挥着手中的签子:“小姐,这这这!” “行了,我知道好吃。快吃吧,小可怜。”秦安若怜惜地摇摇头。 “嗯嗯!” 主仆两个你一只我一只,天边露白的时候,玉萃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饱过,比以前在相府跟着小姐吃山珍海味还让人难以忘怀! 果然人生没有什么问题是小烧烤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来两顿。 这不,秦安若吃饱了,就开始解决眼前的问题。 “玉萃,王爷喜欢的人是谁?”秦安若问道。 那个祁凉,也就是长得帅点出身好点的直男,刚抓青蛙的时候,她往水里一照,自己也没有长歪,是跟她容颜极为相似的冰肌玉肤。 在现代,她做直播都能在一群美女中脱颖而出! 祁凉却坚持这么排斥她,除了和她父亲政见不和,按照狗血言情理论,八成得有个情比金坚白月光! 果然,收拾残局地玉萃一愣,随即眼眶一红:“小姐,有老爷在,二小姐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王妃的,她不过是个庶出的,你……” 啊,祁凉的白月光是她庶出的妹妹? 这时,院子外的木门被人推开,一道如同黄鹂鸟一般好,却娇滴滴地声音在荒寂地院子里响起:“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手里拿着最后一根竹签的秦安若美眸看过去,得,说正主这不就来了么? 第三章 王爷,女配非要我搞颜色! 此时天才亮了没多久,摆小摊的小贩估计都没进入状态,秦烟儿这就登门拜访。 要说这其中因由,秦安若用大脚趾都能想得出来。 昨日皇上亲督梁王跟自己“圆房”,估计她是昨晚一夜未睡,终于熬到这个时辰,赶紧过来打探一下情况。 秦安若闲闲地晃动着手里的竹签,看向聘聘婷婷朝她走来的女子。 秦烟儿一袭水蓝色散花百褶裙,墨黑柔顺的长发挽着流云髻,柳眉雪肤,有一双小鹿般的眼睛,似乎多看两眼都会受到惊吓。 这个秦烟儿绝对算是好看的,却是属于看了一眼后,转头对她的脸记忆模糊辨识度不高的类型,估计放在现代估计就是网红脸的代表。 原来祁凉喜欢的就是这款啊,眼光很大众嘛! “姐姐,怎么一大早就……”秦烟儿望着一地的狼藉,再看秦若安头发支楞着几缕,裙脚胡乱的扎在腰间,欺霜赛雪的小脸横着几根乌黑的炭黑。 一向矜贵清傲的相府大小姐什么时候会狼狈无状? 以至于玉萃看了一眼眼圈立刻红了,大小姐这般落魄样子偏偏被二小姐看了去,不知道大小姐得多难过! “哎呀,王爷太热情,折腾了我半宿,实在饿的不行。”不想,秦安若毫不在意的声音响起。 秦烟儿无辜的水眸顿时浮起一抹龟裂:折腾了她半宿? “真是强健有力,每一次的动作都那么强势让人无从抗拒,但还是在我面前素手就擒,真是让人回味无穷……”秦安若继续说道。 秦安若挥着竹签,动作太大,“不小心”袖子下滑,细白的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隐约可见。 “姐姐,我知你跟王爷大婚三年终得圆满。”秦烟儿一张俏脸都白了,水眸里的忿恨几乎掩盖不住。 玉萃还红着眼圈,但是红红的眼睛里都是疑惑:怎么小姐没半点难过之色,二小姐倒是一幅快寻短见的样子。 “但姐姐这话也太过放浪随性,要是让王爷听到还以为你本性……”秦烟儿话锋一转,言语里都是担忧,可说出口的都是尖刺。 “我说的是这青蛙啊!”秦安若顿时一脸“你在搞什么颜色,我还是孩子!”。 她在说青蛙?!秦烟儿本来煞白的脸又呆住了。 “青蛙强健有力,我剥皮的时候它每一次挣扎都那么强势让我无法下手,但是……喏,好吃的让人回味无穷!” 秦安若举着自己还没啃完的最后一根签子,凑到了秦烟儿的面前:“烟儿妹妹在说什么虎狼之词?你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我说个烤青蛙,你给我说金枪不倒!” 秦烟儿手指死死搅着帕子,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眼光却下意识地往门口方向看:“姐姐,我也是担心你……” 她已经来了许久,下人早该去通报,祁凉他一向紧张她…… “担心我?”那高大的人影没盼来,眼前的秦安若却勾了够下嘴角,几步贴近了她:“我睡了你心中的男人,心里是不是特别不爽,特别愤怒,特别想扇我?却只能憋着生怕有一点怨怒都怕被人看出来?” “嗞啦”一声,秦烟儿手里的帕子被扯豁了一个角。 秦安若何时这么没脸没皮?说起话来却气得人呕血。 她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姐姐说的什么,烟儿听不懂。” “听不懂啊?”秦安若兴奋地搓搓手,脸上的表情让秦烟儿下意识地预感不能好。 “你还没见过王爷的身体吧?那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高大威猛的让人腿软!” “尤其六块腹肌,均匀有型,每块都紧实地咯手,摸一摸没有女人会不上头!” “当他伏在上方专注看你时,那深邃幽沉的眼神,让人晕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想沉醉!” 秦安若这边痴迷般的叭叭叭道。 听地秦烟儿呼吸急促了几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打断。 “还有啊。”秦安若朝她勾勾手指,笑得一脸荡漾:“之前王爷一直没有碰过我,我还当他某方面有缺陷。事实证明,王爷的小弟弟也很健康,简直精神又好用,坚挺又持久,一夜八次,谁用谁知道!” “别说了!”秦烟儿脸色由青转红,由红又转白。 她越不想听,秦安若就偏要说。 “你知道王爷在床上哪一点最迷人吗?”秦安若连描述带比划,情到深处来个情景再现:“就是他贴着你耳边喊你名字,低沉沙哑的嗓音,如羽毛般撩在你心尖尖上,又酥又痒,梁王,就是这世间最能侧漏的荷尔蒙!” 秦烟儿死死攥着拳头,她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 不过,祁凉马上就要来了,秦安若说的越是尽兴,祁凉就可以看到她又多下贱! 而就在这时,果然门口玄黑衣袍一闪,梁王已经踏入朝澜殿,因为走得匆忙,下人都没来得及通报! “姐姐,你不要说了,你跟王爷圆房之事,为何要在我面前事无巨细……”秦烟儿劝秦安若不要说,脸上的表情却是,说下去,让虎狼之词更加猛烈一点! 而且按照秦安若的志得意满,她越是让她别说,她越是更加肆无忌惮! 秦安若也果然目光灼灼地盯着秦烟儿,脸上的表情更加炙热:“以上福利待遇你心动不心动?想不想拥有?” 什么? 秦安若扔掉一直挥舞的竹签,比出一根手指:“一千两,只要一千两黄金!” 秦烟儿自诩也算聪颖过人,这秦安若刺激了她半天,突然开始叫价,真是让她理解不了。 “你不是喜欢王爷吗?难道你不想被他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秦安若目光热切,双手都比起一个大拇指:“王爷玉树临风,器大活好,一千两黄金让给你,此时下单,还送王妃正品凤冠霞披一套!不贵吧?” 秦烟儿脸不仅是呆了,简直僵了? 刚刚踏进朝澜殿的祁凉急切的脚步猛然一跄,转眼清冷俊脸更加阴沉:他以前竟不知道,这个女人不仅阴险恶毒,还有如此粗鄙的一面! 第四章 我还可以送最佳野鸳鸯锦旗! “你想想,祁凉他可是皇子,你跟了他就直接过上富婆生活,身价……呃,虽然现在不明显,但咱们王爷和三皇子关系好啊!日后三皇子继承大宝,那王爷也是从龙之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入手收藏价值何止翻一翻,四舍五入下来等于你买了十个祁凉!” 秦安若专注于“销售”,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脸沉的足以滴墨的男人。 “女子怎么轻易言论朝堂之事……”秦烟儿努力的保持理智反驳。 秦安若是要把祁凉卖给自己?说得自己还挺心动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祁凉气势汹汹地过来,她还真想“下单”。 “好好好!就算不考虑身外之物,你和王爷郎有情妾有意吗?只要你现在买下他,不仅有远方,日子还能过成诗,等以后你们再生一窝小baby,大写的神仙眷侣!”秦安若不遗余力地给秦烟儿画大饼: “一千两黄金,不过是为你未来长久的富婆生活做一点投资,不过是为了你们感情微不足道的牺牲,只要嫁过来,你就是这里的秦安若人,王府里的一切,连钱带人都是你的!这样我再搭“最佳野鸳鸯”锦旗赠品,绝对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秦烟儿觉得好难拒绝,她快要控制不住她掏荷包的手了! 祁凉狭长幽黑的眸子翻滚着怒意,唇角的线条已经绷到僵硬,周身气压骤降,几步朝她们走了过来。 “烟儿啊,你得有经济头脑!这样的投资稳赚不赔,过期不候!我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才将这等好事让给你,再过两年王爷他各项功能都下降了,时间都不持久了……” “秦安若!”祁凉冷漠且咬牙切齿的声音突然传来,夹杂着努力压制的滔天怒火。 秦烟儿一见祁凉,愣了两秒才按照计划飞扑过去。 “王爷,姐姐她……”她声音娇弱无辜,一副欲说怀休,实际上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总不能劝王爷一起想办法凑一千两黄金给姐姐吧? 不过,王爷看上去很生气,这副恨不得把秦安若撕碎的样子,倒是她原本要达到的目的。 秦安若这时才转身,看着祁凉一副要砍人的模样,心尖也颤了一下:“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决定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你们,王爷千万不要太感动!” 然后她立马抓紧时间又看向秦烟儿,伸出一根手指,暗戳戳道:“就一千两黄金,真的不考虑一下?” 这个小婊砸刚刚明明就动心了! 秦烟儿依在祁凉的怀里,她当然不能在祁凉哥哥面前说她愿意! 秦安若咬咬牙:“我给你打个九折,九百两,怎么样?” 祁凉怒气翻涌,看向她的眼神若能化为实质,怕是早就砍死她不知多少回,这个死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砍起了价! 鉴于昨晚领教了祁凉的武力值,秦安若不想再硬碰硬,决定速战速决: “八百两!真的不能再少了!你只要点下头,我立马收拾行李!” “王爷……”回答她的却是秦烟儿更加委曲的呜咽! 她的开价很高吗?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秦安若打量了俊脸扭曲的祁凉,这个角度看起来,确实……不太好脱手的样子。 “八百两……八百两白银也行!”秦安若那个愁,一口气打骨折! 她本想拿着一千两黄金,从此在古代过上吃喝不愁的富婆生活。实在不行,求一桶宽裕的创业基金也可以,后续的美好生活还靠自己勤劳双手创造不是? “秦安若!”祁凉一声暴喝,终于强行结束了秦安若热火朝天的议价:“来人,把她给我带走!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踏出朝澜殿半步!” 眼看这笔买卖功败垂成,秦安若怎能甘心,用眼神疯狂暗示秦烟儿:这是难得的机会你要抓住啊! “小姐,小姐!”玉萃吓坏了,哭着要救自家小姐,却被赶来的管家拦住了。 两个家仆一左一右架起秦安若向后拖去,秦安若不死心地大叫:“价格什么的都好商量哈!你们再考虑一下!” “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她被华丽丽地关了禁闭。 梁王府本来就不是奢侈昌贵的地方,这个朝澜殿更是一言难尽,不说家徒四壁却也穷得糟心。 她撑着下巴坐在桌旁,另一只手屈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眼神很是沧桑。 突然她动作停住,蓦地坐直身子,一个可怕的想法钻进她脑袋——祁凉他该不会是真的穷到拿不出八百两白银吧! 她的谈判绝对无懈可击,煽动性更是身经百战后的真诚且不浮夸,按照道理讲没理由不成功啊! 她“记得”:祁凉连封号都没有,还是大婚要迎娶相府嫡女,皇帝敷衍的择了一个与“凉”谐音的而梁字作为封号,而这“梁”字,因为祁凉本人除了看脸,根本不堪栋梁之相,还被街头巷尾别有意味地暗讽了月余。 她还“想起”,东宫的太监逛到了梁王府都一副莅临指导的姿态打秋风,还是秦安若几个霹雳手段赶了出去,从此秦安若在一天就没人敢上门,只不过祁凉不知道也从不在意。 她还能“回味”,她在宫中本来不受宠的婆婆,祁凉的老母亲,总是借故想念儿子,但是每次想念都附带一串采购清单,要不是三皇子大气接手了采购任务,王府的老管家每次到了王妃想梁王的时候,总是唉声叹气! 再加上祁凉无心朝政民生,每月上朝总有二十几天在告假,祁凉这个皇子真的存在感低得像是皇家野生的,别说老皇帝注意不到他,估计有个“九龙夺嫡”的事件,别的兄弟都不带看他一眼。 “唉!” 实在不明白原主看上了他什么!看上他在朝中的“隐形”功能?导致她穿越成为不受宠王妃也就算了,嫁的王爷还穷得响叮当! 当叹了第五口气的时候,秦安若猛然站起来。 转了两圈后,秦安若走到门口推门,烤青蛙确实好吃,只是烧烤口味重,刚才她喝了两大杯凉白开! 秦安若推了两下,只听到咣咣的声音,殿门已经被上了锁。 第五章王爷,你吃藕丑! 这就有些过分了吧?人有三急懂不懂! “有人在吗?我要上茅厕,开门开门!”秦安若拍着门板,心情烦躁。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而后有轻轻柔柔的声音道:“姐姐要去茅房吗?” 秦烟儿还没走? “对,你要给我开门,我可以给你打个折啊!”秦安若duangduang敲门,拿出十足诚意。她真的有点急! “姐姐可真大方。”秦烟儿慢条斯理,声音柔美婉转声调却渐渐压下去:“不过,关禁闭要有个关禁闭的样子,这半柱香就想出来?” 她差点就着了秦安若的道,把王爷“卖给”自己? 就算她要走,自己怎么说服只把秦安若看作掌上明珠的父亲? “既然姐姐这么急,那不如就直接……”秦烟儿的声音怨毒起来:“尿在裤子里好了!” “你说什么?”秦安若一个激灵,要是按照以前秦安若的个性,尿裤子里这样的话,比让秦安若去死更屈辱! “我说,姐姐不如就尿在裤子里吧!” 秦烟儿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秦安若挑了挑眉,转身扯了一块桌布,想也不想将半壶茶水都浇在了上面。 “明天京都就会传出丞相嫡女小便失禁的消息,到时姐姐就真的风头无限了!”秦烟儿刻意压低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显然秦安若现在的囧境愉悦到了她。 “哎呀,我忍不住了我忍不住了。”秦安若“痛苦”地叫了两声。 秦烟儿将信将疑,本能的往朝澜殿里看。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来开一条缝,一条湿淋淋的布料准确朝她脸上飞来。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秦烟儿来不及躲闪,被甩了一脸。 这是什么?!秦烟儿被兜了一脸,一想到秦安若刚刚的我忍不住了,更是恶心羞臊的能晕死过去! 猛然后退几步,却一脚把自己绊倒! 秦安若对着门乐不可支:“味道怎么样?你要庆幸这不是我真的尿裤子了,要不然明天京都传出我小便失禁,好妹妹你亲口品尝的消息啊!” “你!”秦烟儿一把把桌布扔地上,胸口的衣裳已经湿了大半,对于秦安若的蛮横招子似乎反应不过来,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要去告诉王爷!” “快去快去!”秦安若靠在门板上,好整以暇道:“最好把王爷带过来好好教训我一顿,我也好顺便问一问,说王府就有这规定,关禁闭的都要尿在裤子里!” 秦烟儿咬牙切齿,哪敢让王爷知道她的恶毒阴狠:“姐姐还这么伶俐,可能很久才能想通。我去告诉王爷,朝澜殿清静,适合姐姐修生养性。” “咣!”一声,秦烟儿说完刚转身,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道清丽且过分嚣张的声音:“我的好妹妹,恐怕要让你失望喽!” “你……”秦烟儿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出来了! 秦烟儿瞪着眼睛又去看看她身后,门窗都是完好的,门上还挂着那把锁! 秦安若姿态慵懒地走到她面前:“怎么出来的?想出来就出来了。” 她可是跆拳道黑八好不好? ……呃虽然打不过祁凉,但是翻梁越窗这么点难度都不够她挑战的! 秦烟儿依旧一副今日份惊吓太多,无法消化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脑子不太行,难怪你一千两都不肯掏,给你画了清晰的逃生图,喏,上面还有标注,慢慢研究哈!”秦安若“啪”的把一张纸拍在秦烟儿胸口上。 秦烟儿哆嗦的展开一看,上面清晰标注了,怎么翻上房梁,攀着没关的窗户离开。 这……秦烟儿脸色铁青,死死攥着那张纸,看着秦安若有恃无恐地离开。 大概是秦安若消化系统太强大,也许是接二连三的事件太过费神,秦安若刚晃荡出院子,她的肚子就“咕噜”叫了一声。 舌尖仿佛还萦绕着烤青蛙的鲜嫩肥美,秦安若二话不说,直奔王府后花园的小池塘。 到目前为止,整个王府最让她满意的就是这味道鲜美,体格健硕的青蛙了! 秦安若卷起裤腿撸起胳膊,不久之后又有几只倒霉的青蛙死不瞑目了,白天的光线好,秦安若又盯上了白白嫩嫩的藕,搭配花园角落的几个小蘑菇。 荤素搭配,绿色有机……她兴致勃勃地处理,洗净切片,然后串上竹签,开烤! 秦安若被一脸黑沉的梁王抓回来的时候,还拿着最后一串烤藕片,看着身后跟着秦烟儿,气势汹汹好像能把秦安若吞掉的祁凉,讪讪的说:“王爷,好巧,请你吃藕啊!” …… 半柱香之后,朝澜殿内。 秦安若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府的家丁“叮叮咣咣”地往她窗户上订木板,就连最上面的窗子也被封死了。 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打了个哈欠,隔着窗子对外面忙的热火朝天的侍卫们道:“你们这些板子结不结实啊?可别是豆腐渣工程,到时白费力气。” “王妃放心,王爷亲自选的木料,上好的蛇纹木,保证王妃踹断腿也逃不出去。”侍卫吆喝着回答道。 秦安若嘴角抽了抽,祁凉为了让她老老实实关禁闭还真是下了血本。 有这笔钱用来和离不香吗? “听王爷说,姐姐又去烤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姐姐就不要再出去惹王爷生气了……以后,姐姐想要吃什么,就跟妹妹说,你看我亲手做了三鲜粥……” 秦安若刚在心疼蛇纹木,秦烟儿柔弱又小心的声音响起,完全没有了刚堵着门让她尿裤子里的霸气了呀! 这个梁王府真的呆不得,瞧瞧,刚不让三急,现在又上特别料理! “小姐,别吃……我帮小姐吃。”玉萃看了一眼秦烟儿的“爱心午餐”,挡在秦安若的面前说道。 “玉萃,这是我家小姐特意做的,你一个下人怎么有胆说你想吃?”秦烟儿还没说话呢,秦烟儿身边的侍女玉莲牙尖嘴利的说道。 “玉莲,不怪玉萃。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用最快的速度回答,答完了我就吃。”秦安若把想要分辨的玉萃一拦,笑嘻嘻道,然后直接开始问:“金子银子你选什么?” 第六章姐妹你的主线能赶进度不 “金子……”玉莲迟疑的回答。 “回答速度要快,要说出你心中的答案!”秦安若做加速的手势:“你还想不想我吃你家小姐做的饭了?” “粗布绸缎你选什么?” “绸缎。”玉莲不得不认真起来。 “珠宝石头你选什么?” “珠宝。”玉莲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做的烧烤跟你小姐做的粥哪个能吃?” “你的烧烤!”玉莲果断回道,小姐的三鲜粥里可下了足足的料,可是一出口,就震惊的捂住嘴:“啊,不是,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妹妹啊,你看你的小侍女都知道你的三鲜粥不能吃,就不要勉强姐姐我了吧?” 秦安若把食盒一推。 她以前做主播带货,哪天不碰到杠精都得烧香,没两把刷子怎么从那么多小透明中间混出头? “姐姐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岂是、岂是……祁凉哥哥……”秦烟儿放下食盒,好似被羞辱了一般,一副受了天大委曲的模样,就差直接扑进祁凉的怀里。 “行了,你的智商也不高,想要坑我以后也不容易得手的。”秦安若看不下去,苦口婆心道:“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和离的事,效率会高很多,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用心眼解决呢?” 秦安若苦口婆心地劝,还要继续兜售,头顶猛然一声低喝响起:“秦安若,你到底想做什么!” “和离啊!”秦安若无奈地摊摊手,我说的不够直接吗:“只要八百两,还是白银!” 秦安若耐心要告罄了,她唯二的两个客户,一个专注林黛玉哭泣,一个总听不懂人话! “小心把我惹急了,把整个王府都烤了,就差一把孜然的距离我跟你们讲!” 软的不行来硬的,秦安若比着小胳膊凶神恶煞道。 祁凉骤然间危险地眯了眯黑眸,突然上去一步,一把拽住了秦安若神气乱指的小胳膊! 然而,祁凉应该从来没试过拽一个女子,或者他没有意料道秦安若那么轻,他只是寻常提了一下,秦安若一个踉跄整个人砸进他的怀里! 秦安若很瘦,他低头可以看到她缩起脖子时颈骨凸起,这样的纤细瘦弱,衬她露出的一截皮肤白皙纤细,让人担心会不小心融化…… “你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秦安若赶紧后退一步,警惕地瞪着祁凉,嫌弃的猛甩自己的手! “秦安若,矜持端庄吸引不了我,就换性子了?”祁凉冷鸷厌恶声音响起:“无论你再怎么上窜下跳,像个小丑一般作践自己,本王都不会看你一眼。” 鸡飞狗跳的朝澜殿,终于陷入沉寂! 秦安若目瞪口呆地看着祁凉—— 这人自我感觉也太好了吧! 我再说一句他以为我要强奸他吧? 为什么他的重点都不在和离?不行啊,这样下去完全离不了婚! 秦安若脑海里闪过无数条弹幕般的吐槽,最后总结出来一句话:是时候改变了! 这表情在别人看来,就是不敢置信,是伤心欲绝! 躲在祁凉身后的秦烟儿得逞地对她一笑,无声地对她比了个嘴型:活该! “好好待在屋里反省反省,再敢出来作怪,本王定不饶你!”祁凉说完,转身大步离开,对门口守着的侍卫道:“给本王好好看着她!” …… 整整一下午,秦安若居然没有再逃出去做小烧烤! 因为被秦安若分享过小烧烤而被征服的小厮丫鬟们,时不时在朝澜殿面前转悠,期待王妃又带着孜然在王府哪个角落烤烧烤! 无奈朝澜殿的玉萃小姐姐表示:王妃自王爷离开后心绪凝重,闭户不出,让一众人等遗憾并心疼。 王爷愧对王妃,都怪秦烟儿这个心机婊,天天气王妃! 于是第二天,当秦烟儿再次踏进了梁王府,一路上所遇到的各色眼光,让她以为走错了地方。 等她确认了这是梁王府没错,心下更是震惊阴怨翻滚:三年的时间,王府上下都视梁王妃如无物,对自己礼待有加。 秦安若生生叨叨突然改变画风才两天,王府上下现在都对自己改了态度? 等到近了朝澜殿,看到毫无形象躺在床上挺尸的秦安若,秦烟儿更是意外又有些警惕:“姐姐怎么突然老实了?是不是上窜下跳也无法引起王爷的注意,心灰意冷了起来?” 这种捻酸带刺的声音一响起,秦安若却像是按动了开关,一骨碌滚起来,像个敏捷的豹猫蹲在床上,上上下下打量着秦烟儿,双眼放光。 秦烟儿被她瞧的浑身不自在,后退了两步:“姐姐为什么这样看我?” 为什么?因为你们总不走和离主线,经过一夜规划总结,作为急于被抛弃的弃妇,我不得不帮你们这对狗男女cue进程啊! “妹妹,你可以出入王府,却天天只知道往我朝澜殿跑,要是我换你,肯定不干这种本末倒置的事。”秦安若开始cue进程。 秦烟儿脸色凝了凝,樱唇眼看着抿起。 “如果是我,有时间……肯定往王爷房间跑。”秦安若很快说道。 秦烟儿蓄满的满身刺,却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 “另外,我不是刺激你,就算祁凉他再落魄,一个庶女也不够格做王妃吧?” 秦烟儿死死绞着帕子:“姐姐到底想说什么?姐姐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王府的,可王爷……” “可王爷还是不想看我一眼,勉强看了我一眼就觉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是吧?” 秦烟儿瞪着眸子又说不出一句,秦安若说的可比自己说得狠多了,她接什么都显得没有气势! 然而秦安若接下去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在这坐以待毙,妹妹你看你往王爷府上多跑两趟,肚子再争点气,揣上个小世子……” 秦烟儿的眼睛都直了,秦安若她是暗示自己跟王爷生米煮成熟饭? “不是暗示,就是提示!你看王爷很喜欢你吧,可惜他是一个十级直男!” 她一撩裙摆一脚踢在凳子上,一只胳膊搭在秦烟儿的肩膀上:“你洗白白钻进他的被子,他都还要说一声姑娘自重!我这有两本《男人最不能抵抗的姿势》,你要先撩得他失去理智!” 第七章这个做作小姐姐有点皮 秦烟儿保持呆滞的表情,表情里还透着一点小向往,手上被塞了一本简陋的“春宫”都忘了把它打掉! 这就是秦安若琢磨了一晚上的和离王炸之一,疯狂暗示秦烟儿奉子成婚! “妹妹不要这么惊讶,心狠手黑是成为富婆的第一要素,如果心慈手软就一辈子当庶女,看别人披嫁衣!” 秦安若握着秦烟儿的手,秦烟儿的眼波已经疯狂的跳动,秦安若还在蛊惑:“所以,去睡了祁凉,没有什么是睡一次祁凉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就睡两次!” 秦安若仿佛快要听到叮叮叮的下单声音,但是她没注意秦烟儿几乎失去聚焦的眼眸在看到某个角落的时候猛然清明,刷得低下头! 这个时候害羞个什么劲儿,秦安若表示皇帝不急,太监要急死了! “如果有必要我还可以帮你搞到独家助兴药包,也就两串烧烤的事,我觉得一次下两包吧,到嘴的鸭子一定不能让他飞了!” “不能让谁飞了?”一道森寒入骨的声音传出! “王爷……”秦烟儿叮咛一声,一副受尽了委曲的样子扑向了祁凉! 祁凉这一次却没有把她搂在怀里安慰,而是把她拉到身边,他站在漫天阳光里,目光却森冷地让人骨底生寒:“王妃不说说不能让谁飞了吗?” “呃……”秦安若默默把脚放下,乖巧的几步走到了门口。 秦烟儿躲在祁凉身后,觉得秦安若大概率要下跪领罪,除了快意她竟然不合时宜地升起几分同情,刚想要不求祁凉几句……只见秦安若几步走到门口,啪的甩上门,还咔嚓一声自己落了锁! 里面传来秦安若堵门的声音:“王爷什么都别说了,我把自己关起来了。” …… 秦烟儿发懵本能的回头看祁凉,却发现第一次,在她就他面前的时候,梁王第一次没有看她,反而死死盯着秦安若的方向。虽然现在秦安若在门内只看得她一个贼兮兮的轮廓! 秦安若,你到底用了什么本事,下人们一个个转了态度,连祁凉哥哥的目光,都被你勾引了过去! 说什么引导她奉子成婚,都是秦安若勾引祁凉哥哥的手段而已! 秦安若,你给我等着! 而门内的秦安若,完全不管是不是把祁凉气得恨不得拆了朝澜殿,开开心心在秦烟儿的标注后打了一个勾! 给自己打气:cue完了秦烟儿,祁凉那边更得去努力! 于是,在梁王妃安生了一天以后,夜幕四合之时,梁王府的书房,一抹艳丽的裙摆一动,某个纤细放下裙摆,拍拍手上的灰尘,大摇大摆向书桌之后的高大身影走去! 祁凉正在写奏折,听见推门声,眉头当即一皱。 当他目光森冷准备欺身制服胆敢擅闯书房之人的时候,一抬头却连呼吸都惊忘了! 秦安若穿得比最浮夸的戏子还招展,脸上大红大紫比最绚丽的大公鸡还鲜艳,眼眶涂得像是被人揍了十几拳! 秦安若“嫣然一笑”,对祁凉抛了一个媚眼,祁凉深吸一口气,匀称细瘦的手指差点将狼毫掰断。 秦安若在祁凉石化的目光下,一步三扭地走过去:“王爷,臣妾又出来了呢!你的防守不行啊!” 昨晚放弃烧烤事业总结出来的速求下堂攻略:第一是鼓动秦烟儿奉子成婚,第二就是缠着祁凉粘得他看到自己就要做噩梦! 果然,祁凉冷着一张脸,指着门口:“出去!” “我不嘛!”秦安若忍着把自己恶心到的声音,对祁凉发动了矫揉造作攻击:“人家和你说心里话,人家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呢!你不和离我就会哭唧唧,小拳拳锤你胸口!” 祁凉一口气噎在胸口,见鬼一般的看着秦安若! “诶呦,小哥哥你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嘛!”秦安若顶着猴子屁股一般的脸,笑得万分娇羞:“你这么一看,人家就更想和离了呢!” 祁凉脸色变白,觉得呼吸困难! “真是的呢,一看到小哥哥你,今天就比昨天还想和离了呢!”秦安若觉得自己的矫揉造作攻击,也得夹杂干货:“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需要你负责,但人家也可以给你作伪证,以后逢人就说你器大活好,持久……” 秦安若觉得自己都受不了,这样下去不是原地爆炸就是当场和离! “闭嘴!”祁凉忍无可忍,额头上青筋暴起! 秦安若猛然靠近一步,顿时一脸花痴地捧着自己的猴屁股脸道:“王爷生气的样子也好帅呢!让人家更想和离了呢!王爷你赶紧休了我,去和别的妹妹们散发浑身魅力……” 秦安若觉得绝对可以了,祁凉肯定要当场写休书了! 可是就当祁凉神色风云变化到极限,突见神色一冷,抛出一句:“没有一千两,八百两也没有。” 秦安若一秒顿住,花痴的表情呆了两秒,立刻变脸,果断起身,扭头就走。 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穷逼!我还是寄希望于秦烟儿,看在未来孩子的份上,我看你不凑出一千两!” 祁凉看她骂骂咧咧出了门,才松了一直绷紧的肌肉,感觉自己发际线都要后移了! 但是目光却不自觉地追着那大红大绿的身影几步…… “没想到梁王府上还藏着这样有趣的女子。” 秦安若彻底消失在夜幕,就不知道哪处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个娇俏的少女。 穿着梁王府丫鬟的服制,相貌平淡寡淡,身高纤细都跟少女无异,连胸部都跟少女无异的曲线,低头静立的样子不会有任何人多看一眼这样的丫鬟。 但是声音却是清亮如玉,调侃的嗓音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自负,他完全没有察觉刚才那团花孔雀,是昔日端庄持重情根深种的秦安若。 还继续说道:“如果梁王妃有这般伶俐逗趣,我赌梁王妃一定做不到三年置若罔闻。” 祁凉顿时脸色微僵:“我不知道能跟在煜王身边的人,倒是这般八卦多言。” 第八章王妃越狱时间不够好呀 “我一向认为娇俏鲜明女子,才适合梁王的性子。”少年很快接道:“不过我家王爷一直觉得,梁王善待王妃才是,王妃对您一网情深,经年不变,就算当年有逼婚之嫌,也是性情所至。要我说,要是王妃突然变成方才姑娘的有趣,梁王就肯定逃不过王妃的魔掌了……” “下次,我会跟三哥说,梁王府缺个哑巴老妇。” “别别别!”少年连忙摆手道:“我玄易易容术一流,别说老妇老狗都可以,但是哑巴我会自闭的,王爷,你……” “三哥有何事交代。”祁凉冷冷地打断了玄易的哭嚎。 玄易快嚎瘪了的容颜一秒静音,可能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使命,一直皮欠的表情不由自主浮上了敬畏的表情,对祁凉说道:“梁王料事如神,刘氏贪腐案一夜之间百数罪众下狱,所缴脏款足够再建半个京都,皇上震怒,刘氏一党被连根拔起,相当于直接抄了太子一党的钱袋。” 玄易看了一眼祁凉,祁凉沉静执笔,没有任何表情,玄易心下的心惊的感觉却更盛。 刘氏一族贪腐现状历来由久,一直如同大盛跗骨毒瘤难以剔除。 梁王只是三天前在特供慈宁宫的一个珐琅琉璃盘上动了一点小手脚,他们所知道的,也就是那样的珐琅琉璃盘,曾是先皇还在王府时曾赐给太后过的。 但这只珐琅琉璃盘就像是倒下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从它被推倒后,每个节点都恰到好处的环环相扣,刘氏一党不管如何拼命截断,断臂自保,贪腐的证供线索总像是坏死的细胞无情蔓延,把刘氏推向末日。 到了今夜,多少高高在上的豪绅高吏在朝阳升起的之前自裁,长安街上都是绝望的哭嚎,而在众多铁证之下,能够自裁都是一种幸运,更多人他们面临的下场只比自缢者更凄惨!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动者,就是眼前星眸低敛,又在上书“明日不参早朝”奏请的废材皇子梁王。 一直以无能无意朝政的形象在朝廷中没有存在感,偶尔提及也是让老臣们摇头,但是私下,面对这些年太子一再的凶狠进逼残暴手段,他却一直跟三皇子煜王共同进退,不论策勋谏言对抗谋划,都一次比一次让人拍案叫绝。 “我家王爷说了,刘氏历来为太子私党,太子经次重创,近日必然凶横反扑,梁王势薄,虽然在外看来刘氏贪腐案跟梁王府毫无关系,但是梁王在前朝跟我家王爷亲近,王爷怕太子恼羞成怒如恶犬攀咬。”少年如实禀道:“我家王爷已经地梁王外祖与母妃暗中加强护卫,嘱咐梁王近日多加小心避其锋芒。” 按照六皇子心性城府,三皇子的嘱咐实属多余,无奈自家王爷不放心,非要他亲传嘱托。 “让三哥放心。”祁凉低头,落笔不求正业的“请假”奏请时的表情都柔和了很多。 三皇子对六皇子,在六皇子被大盛认定为一无是处无能皇子的时候,发掘他不为所知的奇才谋略。 在他们这些近身之人都惊叹于六皇子的策勋城府的时候,,三皇子依旧如同对待稚弱幼弟一般不放心,总不忘关心嘱托。 这样的感情,在勾心斗角不死不休的皇室显得尤为珍贵。 “如此,小的告退。”玄易躬身道:“王爷一切小心。” 祁凉放下毛笔,长眸盯着明日又将被被朝臣沸议“梁王懒散懈怠不堪皇子表率”的请假函,突然捏了捏眉心,沉声道:“看着王妃,最近别让她惹事。” “是。”空无一人的身后,及时传出低沉的一声。 朝澜殿。 由于秦安若不断惹恼祁凉,所以她被关禁闭似乎更见频繁了。 祁凉为了关住她也是煞费苦心,就差在她房子外罩上一个铁笼子,但秦安若总能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逃出去,继续着她的小烧烤事业。 这天早膳后,秦安若拿出自制的“万能弹力软绳”,和一把“迷你千斤凿”,轻而易举地卸掉了窗户框子,连带着钉在外面坚硬无比的蛇纹木也一同解决。 她灵巧的身姿轻轻一跃,就从窗户跳了出去,拍拍手,大摇大摆地满王府寻摸“烧烤食材”了。 “王妃,今儿出来的早啊!”厨房的张妈看见她晃晃悠悠走过来,便乐呵呵地朝她打招呼。 由于秦安若持续在线越狱,又每次都被王爷逮个正着。 一来二去,府上的人都习惯了,甚至开了赌局,赌王妃今日什么时辰逃出来,王爷什么时辰过来逮她。 不过,很快赌局就没有意义了,因为一般王妃都会在溜出来一个时辰内被提溜回去,比大牢放风还规矩,以至于在她们看来,王妃跑出来搞烧烤的时间显得尤为珍贵。 “王妃你等等!”张妈说着转身奔回厨房,不一会拿了两个又白又脆的大萝卜出来,递给秦安若,问:“这个能烤吗?” “能!”秦安若秉承着“万物皆可烤”的原则,接过萝卜掂了掂,满意地道:“这萝卜不错!张妈,厨房里有没有馍馍,给我两个。” “有!王妃等着!”张妈又飞回厨房拿了两个馒头给她。 秦安若串好食材,生好火,开烤! 她独家的烧烤香味儿马上吸引来王府中的忠实粉丝。 “小姐今天烤的啥,好香!”粉丝头子玉萃一脸神往地问。 “王妃又烤啥都好吃的?今天有没有新菜单?”另一个丫鬟一边吞口水一边道。 …… 大家围着秦安若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目光灼灼地盯着秦安若手中的食物。 秦安若很大方,将烤好的食物分给大家, “上次来给王府送菜的王大哥,闻到王妃的烧烤,口水都流出来了,还托我问问王妃,烧烤配料的方子卖不卖?”张妈一边吃着烤萝卜一边道。 秦安若眼睛一亮,职业特性让她猛然嗅到银子的味道。 “卖啊!十两银子一品类烧烤独家秘方!”秦安若脑子迅速一转,又道:“如果他能帮我做做宣传,拉到五个单子,我送他一份一个品类秘方!” 第九章小哥哥和离倒贴你一千两! “王妃果然精明,等他下次来我就告诉他。他给好几个酒楼送菜,保证给王妃宣传到位!”张妈拿起一串烤馍馍:“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现在王妃的烧烤早就走出了王府,多少人盼着也能尝一尝!” “王妃王妃,今日是怎么逃出来的啊?”张妈还没说完,另一个小厮见缝插针问道。 这话一出,大家都好奇地看向秦安若,仿佛这个问题比卖烧烤还香! 秦安若以前是直播带货的,什么都卖过,什么锁,荷叶,门窗轴承,逃生绳等等…… 而且她职业素养倍儿高,卖一样东西就会一直研究,将原理研究的明明白白。 所以她和祁凉斗智斗勇,越狱潜逃都是靠她自己研究的奇妙小工具。 “这是今天的逃生图,大家文明传阅,确无损坏啊!”秦安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玉萃。 她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大家对她如何逃出来的事情津津乐道,她索性将每次的“越狱方案”画成图,并做好注解,连带着每一次的小发明一起画上。 “奴婢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个和玉萃关系不错的小丫鬟突然道,“前两天奴婢去布庄取王府里定做的衣服,听人在讨论什么逃生图,什么逃生工具,还说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最新的,不会说的就是王妃的这个逃生图吧?” 秦安若咬着烧烤挑挑眉,她的逃生图泄露出去了? 晚些时候,她让玉萃去打探。 其实根本就不用特意打探,出去稍微一问,十个里有八个都知道这“绝妙逃生图”。 大家都知道梁王府的王妃天天上窜下跳上演绝地求生,每天跟梁王斗智斗勇新奇倍出! 玉萃回来眉飞色舞地道:“小姐你不知道你的逃生图有多火,简直比时下最红的红叶生的话本子还要火!很多人像追话本子一样无法自拔,还有人放话,谁能搞到最新的内容,愿意出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秦安若杏眸瞬间放光,像夜幕中突然划亮的星子。 “还有啊,小姐逃生图上的那些工具,已经有店铺开始制作出售了!”玉萃又道。 岂有此理!她都没收专利授予费呢! 不过,这些消息让秦安若瞬间又嗅到了商机。 一期逃生图就值一百两银子,那她不出十天,一千两银子就到手了! 还有她发明的那些奇妙好用的小工具,和几个铺子合作一下,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还有她的烧烤配方,她还可以不断改良不断生钱…… 秦安若越想越激动,仿佛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超自己飞来! 所以,她还要什么和离基金啊!一千两银子她分分钟到手! 有了创业基金,她完全可以净身出户!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玉萃见她兀自傻笑,担心地看向她。 “没事没事!”秦安若压抑住内心汹涌的喜悦,“将我今日的逃生图拿出去卖,先换他个一百两回来!” 掌灯的时候—— 祁凉的书房门又被推开,他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没有一千两,出去!”他头也不抬,冷声说道。 以往秦安若都会二话不说转身走人,今天却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反而是走近的脚步声。 秦安若屈指扣了扣他的桌面,一脸大款模样:“王爷,咱们和离!” “本王说了,没钱!” “我不要钱了,一两银子都不要!”秦安若目光真诚地看向他:“只要你点个头,和离书我可以亲自执笔,你只需按个手印就成。” 祁凉眯了眯狭长的凤眸,这才抬头:“秦安若,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没有啊!你看我真诚的眼神!”秦安若说着叹了口气,她水眸咕噜噜一转:“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与其碍你的眼还不如就此离开。有一首歌,放手,是我最后的温柔……” “闭嘴!”见她又要发动矫揉造作攻击,祁凉忍无可忍打断她。 “……你不是穷吗?我倒贴你点钱行不行?一百两?二百两?”秦安若果断换方案,想了想一咬牙:“五百两!不能再多了!” 虽然她卖烧烤、卖逃生图可以很快发家致富,但那也是她血汗钱啊! 祁凉不为所动,还是一个表情:“闭嘴,出去。” 秦安若看着祁凉一副无动于衷的面瘫俊脸,深吸一口气,看来她得放大招了! “其实,我想和离,还有一个原因。”秦安若突然眼神闪躲,吞吞吐吐:“王爷,你不想听臣妾……” “不想。” 祁凉想也不想的拒绝,让秦安若脸色差点狰狞起来! 秦安若憋了两秒才找回状态,脸泛羞涩,搅着衣角,两颊飞起两团红晕,轻而快地道:“其实是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我盼着和离后能和他双宿双飞……” 秦烟儿给她带不了绿帽子,她就靠自己给祁凉戴! 祁凉呼吸一滞,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声音却毫无变化:“是谁?” “他事业有成,聪明稳重,风趣幽默,还写了一手好文章。最重要的是他待我很好,每天和他在一起,我就觉得特别开心,他的名字千回百转的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就是——郭德纲。” 其实秦安若也不算完全杜撰,她爸爸以前特别喜欢听郭德纲的相声,是郭德纲的忠实粉丝。后来爸爸去世后,她就也喜欢上了郭德纲的相声。 “啪——”的一声,祁凉手里的狼毫笔断成两截。 郭德纲?这个名字他好似上一次就听秦安若听过。 狼毫笔断成两截的声音很是细小,可是不知怎么的却听的秦安若心头一颤,秦安若反射性缩起脖子,反省想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突然书房外传来急切的声音:“王爷,有要事禀告!” “进来。”祁凉长袍一展,一个简单的动作却透出骨子里的威严,让秦安若感觉那种心尖震颤的感觉一下延申成为汗毛都浮起的压迫感! 秦安若这几天鸡飞狗跳的,还觉得自己很可以,似乎祁凉也拿自己没办法,她甚至觉得自己再卖点烧烤,自己能有足够的筹码逼祁凉和离。 第十章丞相老爹你坑得我好惨 可是祁凉一个动作几乎就就打破了秦安若的这种妄想,什么是皇子威仪,什么是在小聪明之前的绝对压制,什么是实力面前一文不值,他什么都不用做,但一切不言而喻! 不知道为什么,秦安若脑海里猛然浮现起不属于自己记忆的片段: 冰寒雨幕中,祁凉手中的剑已经折断,依然凌厉无比的斩杀眼前逼近的黑衣人,血一滴都没溅到被他护在身后的秦安若身上! 还有秦安若某次捡起祁凉扔在角落的一堆奏折,随意翻其间几份策论,让当时身为大盛第一才女的秦安若,瞬时手心发烫眸光都忍不住的颤抖! 那种感觉,隔着大婚三年,隔着生死相隔,都清晰地传到她的身上! 这个梁王不是草包王爷吗?怎么在原主的眼里,却是退敌千里策论通天的主? 最要命的是,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这种记忆片段,她都要吓跪了! “王爷!”就在这时,那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属下恭敬入内,姿态谦恭,脊背笔直,全身绷着看不见的力势,垂手的动作都透着训练有素! 不过在见秦安若站在祁凉身侧,神色有一瞬犹豫。 “何事?”祁凉直接说道。 “是!”属下赶紧应声,瞄了眼秦安若:“王爷,塞北逍裕侯此前克扣朝廷赈粮,娘娘一直为此事担忧,王爷外祖已经血撒战场,生前最不放心逍裕侯,娘娘更是由逍裕侯看着长大,这逍裕侯如被朝廷法办,娘娘恐怕……” 祁凉属下说得,秦安若大概能听懂。 原主心慕祁凉,祁凉的祖宗十八代都记得清清白白,祁凉的母家本来没有几个出息的,让祁凉这个皇子在朝中甚不得势,尤其这个有名的小外祖逍裕侯,除了对家人体贴大方,就找不出其他优点,吃喝嫖赌,仗着国丈身份徇私枉法没少干! 祁凉生母是个慈爱,无甚野心的女人,护短,心软也特别擅长。 这逍裕侯出了这个事,她肯定是想尽了办法的保逍裕侯。 秦安若表示这都没什么值得意外的,秦安若听得想打哈欠。 此时,祁凉属下又看了秦安若一眼:“这次刘氏贪腐案牵连甚广,皇帝震怒。而与逍裕候克扣赈粮相关的人证书信已被秦相截获。” 啊?这个弯甩的秦安若方向盘都丢了! 刘氏贪腐案,就算秦安若日日关在梁王府也也有所耳闻,层层相关盘根错节贪腐集团被连根拔起,堪称这个京都高官豪绅社会的一次大洗牌,可见波及范围之广,现下任何贪腐相关的行差步错都是顶风作案敏感至极。 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己伟大的娘家就揪住了人家千里之外外祖的小辫子? 那名属下又看了秦安若一眼,继续说:“秦相说,逍裕侯一案秋后开审,凌妃娘娘将想要保住逍裕侯不难,只要在秋审之前,梁王府再添新丁。” 秦安若差点一开口口水噎死! 这特么什么鬼?梁王府再添新丁,怎么添新丁?只能是她的肚子添新丁! 她的娘家给力到恐怖啊,不让我闺女怀上你们家的种,就削死你家祖宗! 而祁凉也眸光冷了冷:他一手推动策划的刘氏贪腐案,他跟三哥一直防着太子祁复的打击动作,对于东宫做到了滴水不漏,却没想到秦相会在这个时候准确出手。 在刘氏案件的影响下,小外祖贪图的蝇头小利,在秦相稍微推动,就成了顶风作案以身试皇权! 秦相的好手段,让他漂亮这招釜底抽薪的硬生生砸到了自己的脚! “最近街头巷尾都在传王妃行为有异,老相爷怕王妃在梁王府受到委屈,才让王妃怀上世子巩固地位。” 属下谨慎措辞,他为祁凉的心腹,也体会到了这种螳螂捕蝉,被秦相这只老黄雀啄的憋屈。 秦安若一脸“太震惊”的表情,老父亲我冤啊! “别慌!这事儿交给我,我回去解释清楚!”秦安若也顾不得和离了,转身就走! 她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回丞相府,她一个小狐狸,真盘不过丞相府一个借力打力打得祁凉懵逼的老狐狸啊! 可她有什么办法,这事儿拖不得,越拖越难解释,她只好冒险回去让自己的父兄别作了! 事不宜迟,秦安若转身就要走,可是还没转身,手腕突然被一个温热的力道一把扣住。 秦安若汗毛都炸起来了,祁凉不会想不开要用身体救外祖吧! “放心,我只说我想和离,绝对绝对保护好王爷您,不说你一句坏话!”秦安若僵着身体,举起三根手指:“我对天发誓!” “出去。”祁凉盯着秦安若,头也不回对属下说道。 属下恭谨地退出,还给带上了书房地门! 别说汗毛,秦安若连头发都炸开了! 他该不会真的为了那不争气的外租,不情不愿地和我孕育子嗣吧?! “王爷!不能妥协呀!你想想你上次的妥协,再想想现在!”秦安若激动地盘算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妥协了一次两次,后面不就习惯了么?! 神情复杂地秦安若忐忑地转过身,当看见他英俊地脸庞非常平静地时候,她素净地小脸立马露出一副“以死捍卫清白”地表情。 “王爷!有话好好说,咱别动手动jio地!”秦安若使出吃奶的劲儿甩开祁凉的手,随手抓起一架烛台,举到胸前张牙舞爪地防身。 被甩开手地祁凉:“……”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爹做的事和我没有半块银子关系!逼急了我,我我我就去死!” “……” “就算你强行那啥也没用!我有n多方法不怀孕!除了避子汤,我还会意念避孕,这个方法非常厉害,神不住鬼不觉就让你不存在的儿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嘴角抽动了一下的祁凉:“……” 眼看着他不为所动,秦安若越说越心虚,决定使出大招:“你要强迫我,我就在你行房的时候吓唬你,保管你以后再也享受不到闺房之乐,这辈子都没有子嗣!” “……” “你你你怎么不说话!” 秦安若怂地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了明显的距离。 “出去!”黑着俊脸的祁凉浑身散发着冷气。 第十一章王妃请自重 他从没见过这种张口闭口下流话、一点都不知害臊市侩、一点儿大家小姐的矜持都没有的女人! “啊?”秦安若茫然地眨巴着美眸。 迅速转过身的祁凉怒喝一声:“滚回朝澜殿,没有本王的允许,一步也不许踏出殿门!” 接收到安全消息的秦安若狗腿地点头:“好嘞王爷,臣妾这就滚~” 秦安若前脚一走,祁凉刚想松口气,刚被关上的门“吱呀——”一声,被开了个小逢,秦安若探出脑袋嘿嘿地笑了笑:“王爷,其实我有个两全的办法,哦不,是三全的办法,王爷要不要听听?” 对上他那满是怒意地双眼,秦安若自顾自地说:“我倒是觉得王爷可以纳了烟儿,我可以假孕!只要小世子是从秦家人的肚皮出生的不就可了么?这样你也无需面对我,还能将你喜欢的白月光娶回家,来个金屋藏娇,而你那不争气的小外祖……” “滚!” “好嘞王爷,告辞告辞,有缘再见了哈~” 秦安若的话没说完,但后面那一句“不争气的小外祖也能放出来”,祁凉还是明白的。 十分有自觉的秦安若回了朝澜殿后,自发地将锁给锁起来。 躺在床榻上的秦安若勉强度过了难关,心情大好地进入了梦乡,梦里是她和祁凉和离后,她如火如荼的在做生意。 次日被饿醒的秦安若砸吧了下小嘴,爬起来准备去厨房觅食。 已经准备好研究新锁的秦安若刚将门拉开一点儿的逢,就见平日里该有的铁链不见了! 秦安若尝试地在拉开一点,发现居然毫无阻隔? 欸?我还没动手呢,怎么开了? 秦安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祁凉放弃和我对抗了?任由我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也好!这样我也就不用花心思了,真是美滋滋! “王妃,请您回殿。” 秦安若前脚刚伸出殿门,门口两边两支长矛便架成十字挡在她面前,一下没收住小jiojio地秦安若,差点没跟寒光闪闪的矛尖来个亲密接触。 秦安若四面一看,差点儿晕厥过去。 小小的朝澜殿院子里围了一圈侍卫,他们无情的像极了莫得感情地工具人。 “不是大哥,我饿了,我要吃饭饭,大哥一起吃点?我的烧烤手艺还是很不错滴!”秦安若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侍卫。 侍卫看都没看她一眼,生硬道:“请王妃回殿。” “……我饿!”秦安若挣扎。 可侍卫没有一点儿的动静,生气的秦安若硬生生站了一炷香时间,最后还是憋屈地转身回去。 “哐——”秦安若摔门回殿,留下一院子的侍卫兢兢业业站岗。 在殿里生气的秦安若没一会儿就听到了送饭婆子过来,她“唰”地跑过去想和婆子聊一哈,结果发现饭菜已经放在门口。 秦安若郁闷地拿着食盒往殿里走去,心里却想着祁凉对她最后的建议也不表态,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吃过饭的秦安若午休了一下,直到夕阳西下,她才感觉到这一次祁凉好像是认真的! 最少到现在她都没有逃出去过一次! 还有那秦烟儿怎么也不来了? “难道是我的建议被祁凉采纳了?”秦安若躺在床榻上嘀咕,随即反驳地摇头:“不可能,要是采纳了祁凉不得将我供起来么?不然回头我去告状,他不就鸡飞蛋打了吗?” 不想坐以待毙的秦安若,趁着侍卫换岗的时间点上,想翻窗出去。 就在她轻而易举翻窗后,又在角落里翻墙出去后,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她身后便响起了一道没得感情的声音:“请王妃回殿。” “……”秦安若缓慢地转过身。 当她看清外墙直径不到一米的地方也站着侍卫的时候,她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在侍卫重复第二遍让她回去的时候,秦安若冲着书房喊道:“好,很可以!不要让我逮着机会出来,否则我一定要告状去!” 哼哼,虽然失败了,但狠话是一定要放的! 大不了她回殿后重新研究逃跑路线。 此时在书房门口的秦烟儿刚好听到她那句话,小脸纠结地看向祁凉,欲言又止道:“祁凉哥哥,姐姐她……” “不必提她。”祁凉一甩长袍,往书房迈步。 站在原地的秦烟儿身形一僵,她已经好几天没过来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借口来探望秦安若,却还是被祁凉哥哥拒绝。 难道祁凉哥哥发现了什么? 拿着帕子的秦烟儿手一紧,跟着走进去后,担忧道:“祁凉哥哥,听说您小外祖被父亲扣押,我想这件事说不定姐姐能帮上忙呢?” “烟儿,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回去吧。”祁凉生疏道。 秦烟儿张了张嘴,不甘心地看了他一眼,却只能离开。 一连折腾了几天还没有进展地秦安若决定放弃,她这几天蹦跶的非常欢脱,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可门口那些莫得感情的侍卫丝毫没有变化,公式化到将她感染到连逃出去都开始敷衍了。 不甘心莫名xxoo,在莫名怀孕的秦安若决定,开启第二次谈判! 在这么浪费时间下去,她怕祁凉一个激动真的强了她,毕竟古代王室贵族的婚姻本就是莫得感情的联姻。 不过在和祁凉谈判之前,她需要先搞定门外的侍卫。 决定主动出击的秦安若对镜梳妆,粗暴的手法宛如糊墙,却自我良好的感觉够辣眼睛,便出门去和侍卫谈判,哦不,是碰瓷! 于是,在皎洁的月光下,殿门缓缓打开。 初时,女子低垂眼帘,长袖半掩引人思,如瀑青丝一泻而下。 而后,秦安若抬起头来,原本粉嫩的小脸扑了粉,更添清丽;水一样的眸子盈盈一瞥,霎时世间美景皆失了颜色! “我要出殿透口气。”秦安若用求金主爸爸特用的嗓音,轻描淡写,只是边说边凑到那侍卫眼前。 “王妃,请自重!”那侍卫惶恐地避开秦安若的眼睛,抱拳跪地。 王妃这妆容……着实有点辣眼睛啊。 “嗯?”秦安若慵懒地吐出一个字,“你怕我做什么?” “哗啦——”半院子的侍卫都跪了下去,“请王妃自重!” 第十二章倒霉王妃要被噎死了 秦安若:“……” 这群没有感情的工具侍卫,还真是让人头秃。 不过……秦安若见他们跪下去低着头,看准了空当,撒丫子便往外跑去! 原以为秦安若会和往常一样乖乖回去的侍卫们,瞬间愣在了原地,等到他们起身去追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跑出去了! 侍卫们一想到梁王那生气的模样,慌而不乱的跑去追她。 眼看要被追上了,秦安若直接将外袍给脱下来,左右这外跑是个轻纱,穿和不穿也没什么区别。 走在最前面的侍卫,忙刹住步子转过头去,而后面没来单纯刹车的侍卫刚好撞了上去!两个大老爷们的脸互相贴着彼此。 “哈哈哈——咳咳……”秦安若瞬间被逗笑,站在原地捂着肚子。 侍卫们挣扎着抬头,只见秦安若手上拿着一件外袍,身上还穿着一件! “我也不是要故意为难你们,只是我要找梁王商量事情。”秦安若善解人意地开口。 这过得和坐牢一样的生活,快要让她自闭了。 在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她怕是迟早会出问题! 就在秦安若转头的瞬间,忽然撞上了一堵肉墙…… “嘭!” “嘶……”秦安若捂着被撞疼的额头,看着略带熟悉的衣服,视线一点一点地往上挪动着。 当她看到那张熟悉的面瘫后,她下意识转身想跑:得,你赢了我输了,我乖乖回去还不行吗? 可她刚转身,手腕就被来人擒住,反手捏着她的小胳膊。 “啊,疼疼疼……”秦安若被扣住手腕,疼的眼底涌起一层泪花。 她这示弱的表情信手拈来,鼻腔里是她身上传来阵阵的香味。 祁凉有些恍惚,三年以来,秦安若是如此端庄,端庄得他一眼扫过去便忘得一干二净;这些日子的秦安若皮得令人发指,搅得王府鸡飞狗跳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样子。 然而他从未发现,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的一面——疼了便讨饶,这分明一副小姑娘的娇憨样。 “不是大哥,你发愣做什么?快松开啊!”秦安若急哭了。 这还没开始谈判她就矮人一截,一会儿还怎么谈判? 回过神的祁凉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卸了一半的手劲,只是确保秦安若跑不掉。 “王妃来给本王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祁凉身上自带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被松开的秦安若活动着手腕,清了清嗓子:“王爷不让我出去,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呗,再说王爷难道不想救你的小外祖了吗?事情还没解决,臣妾自然要帮王爷分忧的呀。” 末了,秦安若还冲着他抛了个眉眼。 那眼神恶心地程度让祁凉后退了一步,视线落在她另一只手上的外袍上,目光冷峻:“所以你的想办法就是脱衣服?和那勾栏舍的人有何区别?” “……不带你这么人身攻击的啊。”秦安若差点儿吐血。 我这是智取好不好!完美的利用自己的优势来获得绝对的优先权利。 祁凉冷漠地睨了眼她身后的侍卫:“来人,把王妃押回朝澜殿!” “等等等下!”秦安若下意识地双手护着胸口,警惕地看向侍卫,又看了眼祁凉,她好不容易出来,不谈判下,岂不是显得她很弱鸡? 祁凉给了侍卫一个眼神,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是,王爷……”秦安若见他要走,想去拦着他,却被侍卫抓住了双手,跟个烦人似的被压进朝澜殿。 一刻钟后,咸鱼躺的秦安若看着屋顶翻白眼:“……” 根据她个人的想法,祁凉和她要个孩子是不可能的,他就算各种曲线救国,也不会走这一条捷径。 可这架不住祁凉那柔弱善良的母妃啊,若是她那也逼一逼的话…… “不行,这都几天了,没和离不说,还被困在这里!”秦安若“蹭”地坐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门口。 她唇角勾起一丝诡秘地笑意。 书房里。 祁凉刚进来,属下秦风便跪在地上,恭敬地说:“王爷,逍裕侯那边……” “本王知道了,本王会尽快想出解决办法,让母妃那安心。”祁凉沉着脸。 秦相如此这般逼迫,就不怕逼急了兔子咬人? 跪在地上的秦风还想说什么,可看到祁凉沉思,他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让梁王去和秦安若亲近是不可能的,可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办法? “你去和小外祖说,有本王在,不会有人伤害他。”祁凉沉声道,他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严肃地开口:“另外,你去查清楚,秦相手里到底有多少关于小外祖的证据。” 人他是救定了,至于让秦安若怀孕,那是不可能的事。 秦风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不等秦风出去,这时,刚才守着秦安若的侍卫忽然在门口大声说:“王爷,不好了,王妃出事了!” 祁凉一听,脸色顿时一变,摆手道:“不见。” 末了,他再次开口:“刚才的事情你让林一暗中调查,你去解决秦安若!” “……是。”秦风领命。 他是明卫,林一是暗卫,这事理应是他去做的。 此时朝澜殿里,听到秦安若出事的玉萃赶来,因为她没办法进去,所以她只能在门口哭着。 “你们这是要磋磨死王妃!就算王妃在怎么不受宠,她好歹是丞相府的大小姐!”玉萃擦着眼泪为秦安若感到不值。 整整三年啊! 好不容易王妃变得活泼一点,不在纠缠着梁王,可梁王却是怎么做的? 这难道不是就想让王妃去死吗? 好不容易来王府的秦烟儿,在看到哭哭啼啼的玉萃后,忙安慰道:“玉萃,你这是哭什么?王爷不是让姐姐闭门思过吗?这有何好哭的?” “二小姐!”玉萃生气。 可她话还没说,秦风就带着人来了,而朝澜殿的门也忽然被打开。 穿着一身素衣一只手捂着脖子的秦安若,脸色发白,她另一只手一个劲地拍着胸口:“玉、玉萃!快来,我我、我要死了!” 秦风被秦安若吓到,忙转身去找梁王。 被噎得难以呼吸的秦安若,伸手朝着秦风抓去,却扑了个空。 第十三章饿死鬼投胎的? 书房里的祁凉见秦风贸贸然地进来,蹙眉呵斥:“你这是成何体统?” “王爷,王妃她噎着了,快、快要断气了。”秦风正了正心情。 祁凉挑眉,快噎死了? 秦风见他沉默,想到逍裕侯的事情,忍不住劝道:“王爷,要不去看看王妃吧?逍裕侯现在还在……” 先不说丞相要秦安若怀上小世子,倘若秦安若死了,那事情会变得更加严峻! 祁凉颔首,抿唇迈着步子前往朝澜殿。 此时玉萃冲破侍卫去扶秦安若,却被秦安若一把抓住她的双手,让她的双手环住她的腰身。 “用、用力抱我!”秦安若吃力地说道。 她现在已经明显能感受到自己上气不接下气,要是在不将食物弄出来,她可能真的要被噎死了! 被吓坏了的玉萃连连点头:“好好好,王妃放心!” 站在一旁的秦烟儿双眼亮晶晶,唇角带着浓浓地笑意,让秦安若噎死吧! 只要秦安若死了,那这梁王妃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秦烟儿立马收敛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弱无比。 秦烟儿往前一步,柔弱地说:“王爷,姐姐她……” 祁凉直接无视她,怒视着眼前这辣眼睛的一幕。 秦安若居然让一个婢女抱着她?她这是有多饥渴难耐? “秦安若!”祁凉咬唇,怒视着她。 秦安若捂着嗓子,还想说话,可喉咙被食物给堵住了,她的话说不出来。 就在祁凉想上前将她们分开的时候,玉萃终于用力抱着秦安若。 “呕~” 秦安若吐出来一大块的猪肉。 猛拍着胸口的秦安若脸色终于好了不少。 玉萃开心地擦着眼泪:“王妃,王妃,还好你没事了!” 要是在弄不出来那食物的话,秦安若真的很有可能被噎死的。 祁凉看着地上那一大块的猪肉,剑眉一拧,沉声道:“秦安若,你是饿死鬼吗?梁王府是让你三年没吃饭了?” 这么大一块肉不嚼? 她是嫌弃自己的命太长了吧? 有点狼狈的秦安若眼眶一红,要不是他不和离,还想着要跟她有个崽,她能落到这个地步吗?! 这不都是他的错吗! “你个大猪蹄子,你是皇子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不喜欢我也不敢反抗,不敢反抗还不好好对我!现在还这么凶我!”秦安若嗓子嘶哑。 真是越想越气死宝宝了,她就没见过这么窝囊的男人! 祁凉的脸色越来越差,深邃地双眸迸发出怒火:“你说什么?” 还想发火的秦安若脖子一缩,现在还不是和他撕破脸皮的时候。 “王爷,姐姐也许是太想你,所以用膳的时候走神了。”秦烟儿上前一步。 秦安若撇撇嘴,可不是,我被噎住还不是怪你这个大猪蹄子! 不过我不是想你想的,而是想计谋的时候走神了而已。 忽然,祁凉上前几步停下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阳光,秦安若便在这小小的阴影里缩着咳着,分外惹人怜。 祁凉不动声色地蹲下,英俊的脸颊看不出表情。 刚才还处于愤怒中的祁凉,此时却显得格外温柔,这让站在一旁的秦烟儿有些吃醋,心里很是不好受。 哇,王爷好温柔! 小丫鬟们脸上悄悄飘起了红云,羞涩地低下头去。 嗓子不舒服的秦安若抬眸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骂:“冤家!”表面却咳得更大声了:“咳咳,王爷,我这、这也是因为你才遭罪的啊!” 嘤嘤嘤,我说的都是实话嘛! 祁凉蹙着眉盯着她,朝澜殿的气温好像降到了冰点以下。 秦安若被盯得毛骨悚然,不知不觉咳嗽声小了下去,长睫毛乖顺地抬起来,用眼角怯怯地看了一眼祁凉。 “闹够了?”祁凉终于说话了,见血封喉。 秦安若一愣,等下,我什么时候闹了?! 可看着他更加阴沉的脸庞,秦安若愣是一声都不敢吱一下。 “都出去。”祁凉猛地站起来,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 “哎哎哎别别……”秦安若赶紧支起身,“别……留我一个人啊。” 我好歹刚才差点儿被噎死了呢! 难道都不来关心一下我吗?! 是我不配吗! 扶着秦安若的玉萃不想松手,可祁凉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却不是她能承受的。 玉萃临走前,依依不舍地对秦安若说:“王妃,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丞相大人一定会来救你的!” 秦安若:“……” 如果我说我老爹要让我怀孕生娃,逼得我走投无路的就是老爹,就问你怕不怕? “秦安若,你趁早把你那些歪心思都给我收起来。”祁凉好像真的生气了,只是他背对着她,又逆着光,秦安若只能看到他圈了金的轮廓。 “逍裕侯安然回府之前,你休想踏出这朝澜殿半步。”祁凉转身往外走去。 随着祁凉离开,秦安若也不想示弱,冲着他的背影放狠话:“你个该死的男人!你都那么恶心我了,难道还要继续留着我?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后面四个字秦安若没有勇气说出来。 好不容易苟活到现在,寻死不是她的性格! 侍卫将她给请进去后,再一次将门给关上,朝澜殿安静如鸡。 嗓子不舒服的秦安若非常暴躁,她现在完全是与世隔绝,要是在这么下去,她一定会疯掉的!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下去。 既然谈判没用,那她就作死好了! …… 持续半个月的时间,连朝澜殿都出不去的秦安若,却让各个侍卫闻风丧胆! 只要朝澜殿内发出一点儿的声音,他们各个脸色就变得非常的差,若丧考妣。 要问秦安若都做了什么,其实她也没做什么。 无非就是将窗户拆卸下来,将门给拆卸下来,各种表演作死伤害自己。 当然了,这些都是秦安若的小伎俩。 她在闹腾中,倒也是画了不少有趣的鲁班锁,以及凭借着记忆,将王府其他的通道都给画出来。 这天,秦安若让侍卫将玉萃叫来。 侍卫犹豫了,似乎并不太想帮秦安若这个忙。 第十四章王妃又开始贩卖图纸啦 “那你给我叫王府其他人来也成,反正我和她们都很熟。”秦安若慵懒地说道。 侍卫:“……” 要不是辱骂王妃是大不敬之最,他都想说一句王妃你能不能少折腾,安安静静做个贵妇王妃不香吗? 最后侍卫还是叫来了玉萃。 大半个月都没有见到秦安若的玉萃,一看到她就嗷嗷哭了起来。 “王妃,你怎么消瘦了那么多?你莫要怕,老爷一定能来救你的。”玉萃抽抽噎噎地说着。 秦安若摆手,那坑她的老爹她是不指望了。 她指了指桌子前的那一叠纸说:“玉萃,你去将那一叠图纸给卖了,尽量卖给熟人。” 熟人不会坑她。 虽然她没见过除王府外的其他人,但她想那些人一定是知道她的。 “可是王妃……” “不用管那大猪蹄子,左右有没有我这个王妃,他都无所谓。” 秦安若打断她的话,拿起桌子上的果子啃了起来。 自从她被食物给噎住过后,祁凉让人送来的食物里,都是小小一个,从来没有像果子这么大的食物。 玉萃知道王妃是因为王爷一直不来看她,所以伤心难过了。 她安慰道:“好,王妃不要伤心,其实王爷心里还是有你的,他……” “打住打住!不要和我提他!”秦安若摆手。 最后玉萃还是转身离开,拿着那一叠的图纸。 此时正在书房里看公务的祁凉,一边看一边说:“三皇兄那边怎么说?” “三王爷说暂时先不动,说不定对方来势汹汹是有其他的阴谋。”属下林三说道。 这次刘氏贪腐案处理的非常迅速果断,现在各方面人马都重新安排上他们自己的人手,而他的人则只是占了户部侍郎一职。 就连那丞相老狐狸,也是给他的人谋了个好差事。 祁凉点头:“好,我知道了。” 这时,秦风从外面急匆匆地进来,恭敬地说:“王爷,王妃她……” “只要没死即可。”祁凉不耐烦地说道。 这半个月来他听了不少秦安若做的荒唐的事情,不过只要她不伤害自己,那一切都好说。 而他也没有必要前往去看她。 秦风张了张嘴,最后沉默了下来。 既然是没死即可,那其他的就不必汇报了。 “说。”祁凉见他神色很不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风一愣,随后说道:“王妃让她的婢女玉萃去贩卖王府的图纸了……” 按照祁凉的想法,之前秦安若如此挑衅他,这个图纸贩卖是不会让她做下去的。 可祁凉已经一退再退,似乎是越来越没有自己原则了。 “将她的图纸没收,她卖一次没收一次。”祁凉忍着怒火。 秦风连忙点头:“是!” 当秦安若满心以为玉萃会大丰收的时候,却看到如丧考妣的玉萃。 然而她还没进门,就被侍卫拦在了门口。 秦安若急急忙忙地跑出来:“玉萃,你这是怎么了?” “王妃,那些图纸被王爷没收了……”玉萃一脸自责。 要不是她那么粗心大意,说不定那图纸根本不会被没收的,可现在她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秦安若一愣,随即看向书房所在的方向,看来祁凉是要动真格了。 她拍了拍玉萃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不就是几张破图纸嘛,送他了!” 大不了我一会儿重新画,到时候偷偷摸摸地让玉萃去卖掉。 有了新想法的秦安若倒是没有时间难过,她安慰玉萃好一会儿后,便回殿里去。 既然祁凉喜欢和她斗智斗勇,那她也不在怕的。 只是这么斗下来,她怕自己会被暗算,到时候莫名其妙地怀孕,那可就糟糕了! …… 时间一晃过去三天。 这是秦安若第不知道多少次图纸被那大猪蹄子给没收了。 “欸,玉萃,你说我还没老死在这殿里,是不是就会忧愁死啊?”秦安若叹了口气。 玉萃眼眶红红的,却还是安慰她:“不会的王妃,王爷不会看着你香消玉损的!” “这话……说出去怕是鬼都不相信吧?”秦安若敷衍地说道。 从上次她差点儿被噎死后,剩下几乎没有见过祁凉来看她,别说是看她了,就连她闹出的动静,祁凉都没有来过。 “王妃,奴婢扶你出去走走吧?”玉萃担忧地看着她。 无聊的秦安若点头,便和玉萃一起往外走去。 原以为那些侍卫会阻拦她,秦安若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只是默不吭声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是什么意思? 当秦安若刚出朝澜殿,就爬上了屋顶,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道柔弱地女声吓得她差点儿摔倒了。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是要寻死吗?”秦烟儿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可秦烟儿美眸下却是浓浓的兴奋,要是秦安若就这么摔死了,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而她也不用费尽心思地去想其他的办法。 秦安若翻了个白眼:“妹妹,你不会说好听的话就不要说,难怪你跟在王爷身边那么长时间,却始终没有得到他。” 放狠话谁还不会了? 秦烟儿的眼底闪过恨意,如果不是秦安若强行要和祁凉在一起的话,这梁王妃早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那姐姐可是要小心走路的好,否则我怕姐姐一不小心摔死呢!”秦烟儿掩面低声笑起来。 秦安若刚想反驳,可话还没说出口,她脚下的绣花鞋就开始打滑。 “啊——” 秦安若尖叫,她想救命啊,可她不会武功。 “砰——” 一道物体落地的重击声响起。 那侍卫着急地去叫祁凉,而玉萃则快步跑到秦安若身边,哭哭啼啼地说:“王妃?王妃您没事吧?” 痛得秦安若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这么高的高度跌下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腰都已经断掉了。 而前往去通报祁凉的侍卫,则匆匆跑到书房前跪下:“王爷,不好了!” 正在书房里看公务的祁凉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我说了,朝澜殿那边的事不用来报了,只要王妃没死即可,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你们都不懂?”祁凉拧眉,眼神里的严肃非常明显。 第十五章突然的温柔是要我死 “这……可能和王妃没死即可有关。”侍卫欲言又止。 虽然王妃没死,但她不也是受伤了吗?这大概率还是要报他所知吧? 祁凉见侍卫迟迟不动,不耐烦地问:“说!” 侍卫犹豫了一下道:“王妃她从屋顶摔下来了!” “什么?!” 祁凉赶到朝澜殿的时候,秦安若已经被抬到床榻上,此时大夫已经给她诊治完了,还提前开了麻沸散给她喝了歇息。 “梁王哥哥。”一直守在朝澜殿名字的秦烟儿,见到他快速地迈着小步子,哭哭啼啼地擦着姣好的容易,“姐姐她、她也是一时糊涂,你莫要同姐姐生气,她这么做的,也只是太爱你了。” 她眼眶红红的,轻轻用手帕拭着泪珠,仿佛秦安若不是摔了而是死掉了,而她下一秒就要“随姐而去”似的。 “我家王妃沿墙走的好好的,明明是二小姐诅咒王妃,这才害的王妃摔下来的!”玉萃低着头抽抽噎噎。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秦烟儿早被玉萃的眼神杀了不知多少次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祁凉忍着怒气问。 帮秦安若把完脉的大夫,帮秦安若正骨后,在开了药方后,便走出来说:“回禀王爷,王妃、王妃腿骨骨折,已经接好了。腰上的伤需要静养,所幸王妃体格优于常人,只要好生……好生休养,三个月便可恢复了。” 祁凉颔首,破天荒地说了句:“有劳大夫了,去领赏吧。” 大夫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随后急匆匆地往往走去。 “秦风!”祁凉的口气令人不寒而栗。 守在门口的秦风迅速进来,恭敬地躬着身体:“王爷。” “王妃受伤……失职的人都给我罚了,剩下的人都散了吧。”祁凉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秦风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做!” 站在一旁的秦烟儿有些害怕,怯怯地问道:“王爷,要不让我来照顾姐姐吧?如果不是民女和姐姐聊天,也就不会让姐姐摔下去了。” 玉萃觉得秦烟儿是真的恶心,所有人都退下了,就她还在这解释。 “二小姐,王爷让奴婢们一起退下呢!”玉萃扯着秦烟儿往外走去,随后在祁凉进去后,她直接将殿门关上。 “哐!” 门被玉萃非常粗鲁地关上,并且她还瞪了眼秦烟儿。 “你!!!”秦烟儿气的杏眼圆瞪,奈何祁凉还在殿中,不敢大声说话。 玉萃敷衍地行礼后,不客气地说:“二小姐,先不说你是个庶女,就算你是丞相府嫡女,有我们家王妃在,你能不能进门还是一回事,莫要在做自欺欺人的事情!” 尤其是无事献殷勤! 她们家小姐的命本来就很苦了,要不是秦烟儿凑过来,这些悲剧都不可能发生。 秦烟儿气得小脸狰狞,什么叫她能不能进门是一回事? 可碍于祁凉在里面,她要是发火,定会让他以为自己妒忌,到时候一定会诋毁他心目中的形象。 最后秦烟儿只能抛下一记眼刀,气哼哼地走了。 玉萃却没有感到多高兴,反倒是愁眉苦脸了起来,王妃改变还没几天呢,也没过上几日好日子,现在就被磋磨成这样。 要是让丞相知晓,他一定会非常痛心的。 朝澜殿内,祁凉收起一身刺,坐到床边。 因为秦安若摔得非常痛,所以大夫给她开了麻沸散后,她喝过药,便睡得特别香甜,胸膛有规律地一起一伏,精致的容颜下,眼底多了一层浅浅的青黑。 祁凉有些意外,慢慢端详着秦安若的睡脸,他以前并不讨厌她,只是她执意要嫁给他让她反感。 再加上秦相是他敌对的政客。 “唔……”秦安若吧唧吧唧嘴,一缕碎发垂到她脸颊上,她皱起眉头不满地挠了挠,只是力道有点大,挠出几道红印。 祁凉心里好笑,轻轻为她把碎发拨到一边。不想后者一个翻身,鼻尖正好蹭到他冰凉的手。 “嗯?”秦安若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祁凉一改往日冷若冰霜的神情,竟有些深情地望着自己,仿佛是…… 渔夫在看刚钓上来的鱼! “你想干什么!”秦安若惊觉自己只穿了里衣亵裤,想赶紧离祁凉远一点,没成想扯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祁凉一时也有些无措,蹙眉冷哼:“别乱动。” 秦安若内心早已问候祁凉全家八百遍了,心想要不是你这大猪蹄子不采纳我的意见,我能变成这样吗? “还疼吗?” “嗯?”秦安若一愣,这是毒舌王祁凉说的话? 糟糕,他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凭借秦安若多年摸(调)爬(戏)滚(少)打(男)的经验,冷脸男主突然关心女配绝对没好事! 要不就是男主喜欢上女配了,要不就是女配活不长了! 苍天! 秦安若欲哭无泪,这不是要命吗! 然而祁凉显然没有接收到秦安若内心戏的磁场,秦安若随后也明白了,自己错了。 “是不是故意掉下来的?”祁凉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他不生气了,改成把手放到了秦安若受伤的那条腿上…… 而他另一只手,则往她纤细的腰肢伸去。 可还没碰到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秦安若忙大叫:“拜托,就算是想故意受伤,也不会让自己骨折好不好?” 她就是在作死,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啊,那是真的疼! “哦?那就是意外了?”祁凉内心好笑,表面却拧眉,一副不耐烦。 秦安若:“……” 她一副生无可恋地说:“王爷,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伐?” 明明他心里就是高兴死了,却还要假装一副很关心我的模样。 拜托大哥,我一个不讨喜的女主不需要你关心,你去关心关心那可怜又娇滴滴的女配好伐? “秦安若,只要你好生在王府待着,待本王救出本王小外祖后,定会和你和离,所以你无需着急。”祁凉沉着脸,耐心地说。 秦安若的心“咯噔”了一下,待他救出他的小外祖?! 现在是让她安心在王府,不要作妖的意思? 等等等…… 我的意见他也没有采纳,他是怎么救出逍裕侯的? 第十六章王爷,王妃命在旦夕啊 在原主的记忆里,秦相可是一个非常谨慎,说一不二的人,除了让她生下小世子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可能! “王王、王爷,其实我觉得我的那个计划不是挺好的吗?”秦安若惨白着脸。 她忽然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哦这该死的,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伤到了腰和腿呢? 要是祁凉想用强的,她该怎么抗拒? 祁凉沉默的看着她小脸上的表情变化,忽然不适宜地笑了出来。 被打断思路的秦安若,惊恐地看向他:“王爷……你不会吧?对这么厌恶的女子都能下得去手?” 不!他祁凉真的下得去手。 秦安若只要想到刚穿越来的那天,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真是什么不该提提什么。 祁凉的脸耷拉了下去,就连那双眼眸也散发出危险:“你好好养伤。” 不安的秦安若:“……” 直到他走后,秦安若都非常的不安,刚才他没有拒绝我的话,那是不是证明他就是这么想的? 原本喝了麻沸散的秦安若,脑袋就是昏昏沉沉,祁凉一走,确定他不会再来后,秦安若便放心下来。 这一放心,她整个人就睡了过去。 在秦安若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有个人特别温柔给她上药,原本疼的伤,瞬间被凉凉的药给覆盖住。 “玉萃……”秦安若呢喃了一声。 黑夜里,拿着药的人身形一怔,在确定秦安若没有醒来过后,他才继续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 次日早上。 睡了个好觉的秦安若看起来非常的精神,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外,倒是没有其他的问题。 “玉萃,你昨晚给我上药了?”秦安若喝完药以后,便好奇地问道。 昨日夜里那个温柔的人…… 玉萃接过她手中的碗,摇头:“没有啊,昨晚奴婢没有进来呢,不过王爷倒是来看了你一回。” “昂?祁凉?”秦安若不可思议地问道。 祁凉辣么温柔地给她上药,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玉萃认真地点头:“是真的,王妃,您要对王爷有自信,说不定他就是真的喜欢你呢?只是碍于老爷的面子,让他非常不喜欢被压迫罢了。” 秦安若无语:“……” 要说祁凉恨死她,她倒是能理解,说喜欢她?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秦安若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激动地说:“你是说祁凉昨天很关心我?还照顾我?” “对啊。”玉萃准备离开,却一脸不知所措地看向她。 秦安若双眼亮晶晶地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嗷!” 刚想坐起来的秦安若顿时牵扯到伤口,这让她忍不住叫了起来。 玉萃担心地看她,秦安若摆手,让她先出去,她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她这模样,在玉萃看来有点难过,看来王妃还是很喜欢王爷的,只可惜王爷却看不到王妃的好。 中午,秦烟儿特地来书房见祁凉。 祁凉在看到她的时候,冷声道:“烟儿可是有事?” “没。”秦烟儿下意识地觉得不对,随后又开口:“王爷,爹爹让我来看看姐姐,问姐姐和你……是否快有好消息了。” 秦烟儿垂眸,难过的不去看他。 祁凉的脸色变得更差,他越是不想去做什么,那个消息就传递的越快! 甚至根本不给他拒绝的理由。 秦烟儿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下意识的说:“王爷,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告诉爹爹,绝对不会说出王府的真实情况的。” “嗯,多谢烟儿。”祁凉非常客气地说。 秦烟儿咬唇,欲言又止地看向他:“王爷,听说姐姐之前有个法子可以救……” “王爷,王妃中毒了!”侍卫慌慌张张地跑来。 原本还无动于衷的祁凉,迅速站起来,脸色一变,冲着来人说:“你刚才说什么?” “王妃、王妃中毒了……”侍卫低头小声地说道。 祁凉剑眉一拧,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走,那急匆匆的模样,好似生怕秦安若会出什么事似的。 坐在椅子上的秦烟儿不甘心,她咬唇跟上祁凉的脚步。 她倒要看看秦安若搞的什么鬼! 彼时,朝澜殿里。 秦安若脸色特别的苍白,嘴唇却非常的黑。 玉萃跪在床榻边上,哭哭啼啼地说:“王妃,王妃您在等等啊,您还没见到王爷呢,你怎么舍得离开?” 原本准备“咽气”的秦安若一听,立马睁开了双眼,虚弱地冲着玉萃伸手。 她双眼无神地看向门口,乌黑的嘴唇一直在抖,具体说的是什么却没有人能听得清楚。 门外的侍卫往常的自责,是他们没看管好王妃,这就是他们的错! 急匆匆跑来的祁凉,眼底满是怒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还好端端的吗?怎么几个时辰就变成这样?” 殿里的众人“扑通”跪了下去,谁也没敢说一句话。 玉萃擦着眼泪给祁凉行礼:“王爷,你去看看王妃吧,她要是最后一口气看不到你,她会有遗憾的!” 祁凉走到床榻边上,视线落在秦安若那病态的脸蛋上,随后落在她乌黑的唇上。 是什么毒那么霸道? 除了让她唇变得乌黑外,脸上其他位置却白得吓人? 躺在床上的秦安若有点不舒服,她想动一下,可又怕被祁凉看出破绽来。 “来人,去请大夫!”祁凉沉声道。 玉萃的拦着门口的秦风,大声道:“王爷,大夫来看过了,说王妃不行了,求求王爷,让王妃好好看看你吧!” 她拽着秦风一起跪了下去。 “那也要请太医,在太医来之前,你们先出去吧。”祁凉看了他们一眼。 玉萃美滋滋地点头,等到她将门关上后,却看到了姗姗来迟的秦烟儿。 在秦烟儿想进去的时候,玉萃挡住了她的去路:“二小姐,王妃和王爷现在不方便!” “我只是想看看姐姐……”秦烟儿一脸的悲伤。 玉萃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必了,二小姐还是照看好自己的身体吧。” 没能进去的秦烟儿不甘心,可想到昨祁凉虽然单独和秦安若相处了,但两人也没发生什么,她这才放心下来。 可就在秦烟儿想要走的时候,朝澜殿内发出一道尖锐地女声: “啊——” 秦烟儿快步走过去,推开玉萃将门打开,当她看到殿内那一幕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第十七章倒贴只为能和离呀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的话,她宁愿没有看到这一幕! 因为—— 床榻上的祁凉趴在秦安若的身上,秦安若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王爷……”秦烟儿掩面哭了起来。 在祁凉要起身追她的时候,秦烟儿迅速跑开。 被压着的秦安若好不容易脱离魔爪,她小心翼翼地坐起来,脸色发白说:“王爷,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追你的白月光?” “你给我闭嘴!”祁凉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如果刚才不是秦安若,他也不会去碰她。 秦安若:“……” “瞧王爷这意思,就是在怪我咯?我身体确实不舒服,大夫也说我是食物中毒,难道在王爷的眼里,食物中毒就不是中毒了?”秦安若可怜兮兮地说道。 左右都是中毒,那说快死了也不过分吧? 祁凉的脸色非常的差,他捏紧了拳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安若倒是和没事人一样,默默地将嘴唇上的颜料给抹掉:“行了,王爷,别一副我占你便宜的样子,我不舒服,我就先睡了哈!” 非常想打人的祁凉,最后还是冷着脸走了。 他生气的不是秦安若将秦烟儿气走了,而是生气秦安若骗他! 这个该死的女人! 祁凉一走,玉萃忙走来,担忧地看着她:“王妃,你这又是何必呢?王爷这两天已经很担心你了,证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啊。” “嗨呀,玉萃你还是太年轻了,他担心我是担心我死咯!”秦安若重新躺在床上。 这伤筋动骨……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玉萃不懂,却还是说:“那不也是舍不得王妃吗?” “……我睡会儿。”秦安若没有回答玉萃地话。 祁凉不是舍不得她,而是怕她死了,秦相那边会疯狂地报复,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是不想在节外生枝了。 这一次秦安若养伤养了整整一月有余,眼见着春暖花开,在有几个月就到秋日,祁凉也开始着急起来。 不过他并不想和秦安若培养一点儿的感情,可每次他靠近她,心情都会变得非常的差。 除了在看到秦安若笨手笨脚地撒谎时,他心情才会好一点。 就好比现在,刚从外面回来的祁凉,就被管家叫去了朝澜殿。 这时,等候在一旁许久的秦烟儿上前拦着他:“王爷,姐姐她隔三差五的就出事,现在不知道内情的奴仆们都以为是我陷害的姐姐……” 毕竟她有前车之鉴,大家会这么想也正常。 可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去看秦安若的次数都少。 回回朝澜殿传来秦安若要死的消息,总能让祁凉担心,随后第一时间赶到秦安若身边。 只要祁凉发现自己被骗后,他便立马离开朝澜殿。 可这么一来一回,就算现在没有出事,以后也一定会出事的啊! “无碍,我去去就回。”祁凉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 秦烟儿张了张嘴,拧着帕子不甘心地看向他离去的背影。 彼时,朝澜殿里。 腿脚、腰骨刚恢复好没多久的秦安若正坐在椅子上吃东西,她实在是太想念她的烧烤了。 可那祁凉根本不将工具给她,这也就算了,只要她一烤,全都被祁凉给没收,根本不就一点儿的道理! 生气的秦安若啃着鸡腿,恶狠狠地吃着。 “王妃,王妃,快别吃了!王爷来了!”玉萃兴奋地从外面跑进来。 当她看到吃得油光满面的秦安若时,有那么一丝丝觉得尴尬。 秦安若胡乱地擦了下嘴唇,今天的这次谈判,可是能谈许久的,她必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和祁凉说话。 等到秦安若小心翼翼地往围墙上爬去的时候,她的身体被人一把抱住。 那熟悉陌生的味道,让秦安若一愣。 等她反应过来后,她人已经坐在床榻上了,而她斜对面是一张冰块脸,冷得可以让人瑟瑟发抖! 秦安若“唔”了一声,尴尬地开口:“呵呵,王爷……” “你就这么想死?”他的语气温和不少,却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凌厉。 秦安若下意识地摇头:“我这不是想和你好好谈谈么?可你每次都不给我机会,我也只能这样了不是?” 再说,有的选择谁愿意这么做啊? “说。”祁凉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的余光看向她,思绪忽然想到了某个晚上,明明那么怕疼,那么喜欢作妖的一个人冷不丁地安静下来,倒是让他有点不好受。 秦安若有点尴尬,假装腰疼地捂着腰,可怜兮兮地说:“王爷,你看我这腰伤又复发了,看在我会拖你后腿的份上,我们和离吧?” “……”祁凉觉得刚刚心中升起的一丝情愫灰飞烟灭了。 这个女人天天脑子里装的什么? “你放心,你绝对不亏的呀。首先,我没跟你圆房,没占你便宜;其次,你不是要救逍裕侯嘛?我保证在我们和离后,逍裕侯绝对原样还给你!最后,当年我的嫁妆我一分不要,要是、要是觉得还不够……” 秦安若说到最后停顿了下来,她是非常犹豫的。 毕竟要是这些条件下来,祁凉还是不愿意答应,那自己就要大出血了。 所以她想在等等。 祁凉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冷掉道:“如果我觉得不够,还能如何?” “……再倒贴你五百两金,王爷,要知道大盛的购买力是非常值得的,有这五百两金子,也足够你的军队吃喝不愁一两个月了!咱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呗?”秦安若的语气放缓了不少,颇有一种撒娇的气势。 可她的内心是在滴血啊,纵使她有信心赚那么多的钱,可她也不想将自己好不容赚来的钱交给他啊! 祁凉收回视线,神态自若地说:“你是在羞辱本王?觉得本王必须要靠你的这点银子果日?还有你说的军队……” 忽然,他靠近了过来,薄唇一字一句地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军队?” 秦安若看着放大的俊脸,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不小心碰到了腿,她嗷嗷乱叫道:“痛痛痛!王爷饶命,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呀,你不愿意和离也没关系的,你有军队的事情我不会告诉爹爹的。” 毕竟穿越来到现在,她连老爹的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第十八章一千两换你自由之身 祁凉的脸色立马大变,所以他什么时候私养兵马了? “秦安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祁凉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秦安若慌忙地捂着嘴,尴尬地笑道:“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说,是我想太多了,刚才我是说错了,那那那我们现在可以合理了吗?” “一定要和离?并且是现在?”祁凉沉着脸问她。 她刚才的话他是听明白了的,无非就是故意威胁他,让他明白她存在的好处和坏处。 秦安若脖子一缩,决定当个乌龟。 左右谈判和离那么多天也没有希望,就算是越挫越勇她也没有勇气了。 倒不如随便他好了。 秦安若嘿嘿地笑着:“王爷,你要是觉得为难,那当我没说过哈,不过我们同房是不可能的了,我这三年来养成的性子我想王爷也是懂的。” 言外之意是不和离,但也不可能有小世子。 左右那逍裕侯的死活和她也没关系,她没必要去浪费口舌。 主要是这些天来,她观察过祁凉,他是怕自己死的,所以不管自己是真死还是假死,他都会跑来。 其中目的当然是怕她死了,他家小外祖也没办法活下去。 可她觉得一直拖来下去不是个办法。 “你想和离到连倒贴都愿意?”祁凉狐疑地看向秦安若。 最近的她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秦安若点头,她这几天的努力难道还不能表现出来么? 她这可是铁了心的要和离啊! 祁凉顿时内心五味成杂,之前她说多喜欢多喜欢自己,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她随口说说而已,她心里并没有他。 这样的想法让祁凉吓了一大跳,他这是怎么了? “一千两。”祁凉缓缓吐出三个字,砸在地上凝出一片霜。 他沉着脸看向秦安若,如果这她都能同意,那也算是最坏的结果,小外祖那……他只能尽力去搜索更多的证据。 也必须要多争取一点时间,距离秋日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秦安若心脏疼得倒抽了一口气,不可思议地问道:“一千两?你确定?” 先不说她现在身无分文,就是有,也舍不得啊! 按照大盛朝的购买力度,一千两她就是不争不抢,也够她安稳过下半辈子了。 “是,一千两我同意和离。”祁凉也不墨迹,直接点头答应。 “一……一千两就一千两!”秦安若咬牙,发狠的点头。 只要她能够获得自由身,还怕失去这一千两银子? 就依靠着她那祖传烧烤手艺+手稿…… 不等秦安若畅想未来,祁凉冷不丁地开口:“不准回相府,不准卖手稿,更不准抛头露面去卖烧烤。” “好好好,依你依你。”秦安若兴奋的点头。 可这点头过后,她瞬间傻眼了。 刚才祁凉说什么? 秦安若一脸懵懂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不准回相府,不准卖手稿,更不能……” “打住打住!” 秦安若忙叫停,不回相府她是能做到的,毕竟祁凉的小外祖还在牢里,丞相想要她生下小世子她知道的。 后面那两个不准又是什么东东? 这可是她发家致富的好办法,还没开始就这么被祁凉掐死在腹中? 秦安若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嘤嘤嘤地说:“王爷~咱们打个商量呗?你也不想手里一直没有银子吧?我加快速度赚银子给你它不香吗?” 银子进了兜里才是自己的,这么简单的道理祁凉不懂? 不,他不是不懂,他就是故意为难秦安若。 “不答应就不要想和离,老老实实地待在王府里。”祁凉起身便准备离开。 对于秦安若说的银子,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他不缺银子却也不想让秦安若在闹腾下去。 如今秦烟儿隔三差五地来王府,若是哪日她将这些事情告知秦相,怕逍裕侯定会出事。 秦安若:“……” 她无语地抓着祁凉的手,软软地小手紧紧捏着他火热的掌心:“别别别,别嘛,有话好好说嘛,事情不都是商量出来的嘛?” “没什么好商量的。”祁凉面无表情地说。 秦安若差点儿梗死过去,最后还是点头:“好叭,那我答应你,你要保证你不能反悔!” “以上三点你都能做到?”祁凉狐疑地看向她。 这秦安若答应的也太快了吧? 秦安若毫不犹豫地点头:“能能能,王爷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会谨遵你说的话!” 她就不相信她一个21世纪的新新人类,在古代会赚不到银子! “既然你有信心,那玉萃便先留在府里。”祁凉甩开秦安若的手,微微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安若,“如果你不想让她年少丧命,就最好遵守约定。” 冷漠地话落下后,他高大的身躯便离开了朝澜殿。 他走后,殿门没有关,热风吹进来让秦安若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感情他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将玉萃扣下后,就不怕她会逃跑了。 毕竟玉萃可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与别人自然不相同。 不过秦安若也没难过多久,玉萃她是要赎回来的,但现在的前提是她要想到赚钱的办法才行。 只是她还没好好了解下这古代,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 这么一想,秦安若放心了不少,沉沉地睡了过去。 …… 自从祁凉答应秦安若的条件后,又开出了其他的条件,秦安若便在也没有闹腾过了。 就好像之前闹腾的人跟着不是秦安若一般。 连带着守在朝澜殿外面的侍卫也被祁凉给撤了,仿佛一切都恢复平静似的。 秦安若养了大半个月的身体,在确定脚没事后,以及腰也养好以后,她便打算出去刺探一下外面的世界。 这可是她赚钱的第一步呢! 当秦安若让玉萃找了一身粗布男装后,又拿了点锅灰将脸给抹黑,脖子和手也不能幸免,她这身子过太娇小,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女子。 不过抹黑以后,倒是能看出来是穷苦人家的小子。 秦安若满意地出了朝澜殿,前阵子被秦安若烧烤征服地下人看到她的时候,双眼亮晶晶:“王妃,你这是要重新做烧烤了嘛?老奴们都等候许久了,需要什么您尽管说!” 第十九章赚钱第一步需要先出去 小脸摸得乌漆嘛黑的秦安若看了她们一眼,下人们倒是热情。 不过她摆摆手,乐呵呵地说:“从今天开始暂时不烧烤了,多谢你们的惦记,不过以后有机会的哈~” 毕竟答应了祁凉,怎么说也要等到自由身后再说。 原本都想去厨房拿食材的众人,瞬间愣在了原地,一脸惋惜:“王妃不烤了啊?” “这多可惜啊,王妃手艺那么好。” “可不是,小的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呢。” “那王妃什么时候在烤呀?奴婢们一定捧场的!” “……” 秦安若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遗憾,她也内心非常的抱歉,可要不是祁凉提了这意见,她也就烤了。 “抱歉了哈,毕竟好不容易才让王爷放我出去,暂时还是不能激怒王爷的。”秦安若一脸可怜兮兮。 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下众人也不敢说什么,只好点头。 倒是另一个小厮好奇地问道:“王妃,既然不烧烤了,那逃生路线这种……是不是可以继续?小的可以帮您拿出去卖了!一分银子也不要!” “对对对,这各种鲁班锁什么的,王妃也能继续画的吧?”另一个小厮问道。 要知道他们拿着这手稿出去,众人知道是梁王府里的东西,在加上这手稿的神奇,那可是一大堆人炫耀地看他们呀。 秦安若摇摇头,这也是不可能出现的…… 众人纷纷表示失望,他们王妃那么多才多艺,偏偏王爷一个都不让王妃做。 秦安若见众人非常丧气,忙说:“大家莫慌,等我和梁王成功和离后,到时候一定请大家好好吃喝一顿,届时大家一定要给脸来啊~” 众人张了张嘴,愣是不敢恭维这话。 毕竟他们是梁王府的奴仆,要是让梁王晓得他们追随秦安若,怕是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秦安若倒是没想那么多,绕过他们就想离开:“行啦,我先出去逛逛。” 她一走,其他奴仆们也不好聚在这里,只好各自去忙活各自的事情。 假山后面,祁凉一身浅黄色蟒袍,深邃地目光定定地看向秦安若,随着她身影离开后,他才转身往书房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秦风一脸担忧:“王爷,就让王妃这么走了吗?” 不管怎么说,秦安若也只是个内宅只人,如今因为刘氏贪污案,导致街道上的人杂乱无章,倘若王妃出点什么事情,恐怕秦相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梁王的。 “不然呢?”祁凉脸色冰冷。 秦安若决心要和离,他也不便将她闹得鸡飞狗跳的事情传出去。 秦风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走到书房里的祁凉脚步一顿,随后侧身看着秦风说:“让林二暗中保护她,其余她要做什么不用管。” “是!”秦风领命。 在秦安若要出门的时候,却被玉萃给拦住了,小丫头红着眼眶看着秦安若,颇有一种秦安若是负心汉的感觉。 秦安若上前拍了拍玉萃地肩膀:“玉萃放心,你家小姐我定早日赚到一千两,到时候你我二人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那小姐要小心,街道上不少关于小偷什么的,一定要将荷包护住,也万万不要……” “好好好,我记住啦,你快回去吧,我晚上就回来了。” 秦安若打断了玉萃的话,她墨迹起来真的和老妈子一般。 告别玉萃后,一身男装的秦安若一蹦一跳地往热闹的街道走去,她晓得王府坐落在福定街,这一片的住宅里全都是官宅,所以周边倒是没有什么卖好玩意。 也就是说丞相府距离梁王府的距离,非常非常的近! 当秦安若看到丞相府那三个大字后,有那么一股冲动想跑回去告诉秦相,让他拿钱来赎女儿。 然而秦安若还没往前走,就想到了祁凉那冷冰冰地话语。 最后秦安若脖子一缩,还是往京城西边走去。 在秦安若走后,丞相府的门被打开,秦相便穿着私服从大门出来,秦烟儿陪在他身旁。 秦烟儿唯唯诺诺地说:“爹爹放心,女儿一定会看好姐姐,争取姐姐早日诞下小世子。” 尽管她心有不甘,可她终究不过是个庶女。 在秦相看来,她根本比不上秦安若的脚趾头。 “嗯,辛苦烟儿了。”秦相欣慰地点头。 他转身上了马车便不再理会秦烟儿,从他告诉梁王要秦安若诞下小世子至今,依然没有秦安若怀孕的消息。 这不得不让他做另一手准备。 倘若不是秦安若真心喜欢梁王,他也不必劳苦费心。 秦烟儿目送着秦相马车离开后,她才往梁王府走去,她不甘心地揪着手帕,却也无能为力,姨娘让她自己争口气,在这件事上对她爱莫能助! 就连祁凉那,这些日子对她也是颇为冷淡。 秦烟儿给自己打气,不论如何,梁王妃的位置,她是霸占定了! …… 秦安若从福定街走到城西处,若说城东是达官贵人所去的地方,那这城西则是普通老百姓去的地方。 城西有一条街道是专门做生意的,其中包含着日用品,以及各种吃食。 秦安若先是晃悠了一圈,将每一家店铺所卖的产品都记在心中。 至于祁凉不让她做烧烤,卖手稿,那她可以做其他的小吃食,左右现代不少好吃的小吃这个时代都没有。 不过要想靠着做吃的赚到一千两,那简直是做梦。 关键主要劳动力就她一个! 不得不说祁凉是真的狠心,故意切断了她的后路,如果她放弃,那就只能回去老老实实的做王妃,老老实实地生下小世子。 一想到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秦安若忙一哆嗦。 吃过午饭后,她便转悠到另外一条街道上。 可她还没走几步,就被几个胭脂味非常浓郁的女子给拦住,那几个女子浓妆艳抹,身上的纱衣若隐若现…… 秦安若打量了她们几眼,看着年纪倒不是很大。 “公子~来喝酒呀?”勾着秦安若肩膀的女子率先开口。 旁边另一个女子不甘示弱地说:“公子赶路辛苦了吧?进来歇会儿?” “公子~” “……”秦安若一脸无语。 她装扮地那么丑,这些姑娘是怎么一口一个“公子”还叫得那么暧昧的? 第二十章古代青楼溢香园 秦安若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裳,很快便找到了理由。 因为她穿着段绸…… “抱歉……”秦安若想拒绝。 可转念一想,自古青楼就比任何行业赚钱还快,青楼女子的银钱也是极好赚的…… 如果她认识几个花魁…… 这么想来,秦安若嘴上说着抱歉,身体却已经往青楼里走去。 而几个姑娘见此,立马眉笑颜开地拥簇着她往里走去。 此时的秦安若颇有一种成就感,被这三个美女包围着的感觉好像还不赖? 难怪不少男子都喜欢烟花场所! 跟在暗中的林二蹙眉,在亲眼看到秦安若进入青楼后,他立马转身去给梁王报信,王妃去青楼了…… 这是妥妥地要绿了王爷啊! 进去后的秦安若恍惚明白——自己这不进了青楼吗? 楼里可谓花天酒地,一舞女身姿妖冶,在舞池中央献技,身边看客不时喝彩,并扔一些银两到舞池里。 还有其他的男人喝着酒,眼神飘忽地享受着现在的宁静。 秦安若四处看了下青楼里的装潢,这怕是比梁王府还要奢靡,所有的装潢都是上好的木头打造的。 “公子~你今儿个是头一回来我们这吧?”身旁的女子妩媚地看向秦安若。 有点尴尬的秦安若收回视线,尴尬地笑着:“咳咳……家中管教严,确实是头一回来此。” 女子欲迎还拒地贴在秦安若面前,呵着气道:“奴家今日,只侍奉公子一人呢。” “好好好~”秦安若笑吟吟地点头。 自古以来最赚钱的就是青楼,要想打探消息……也是青楼。 虽然秦安若没有怎么了解过古代,但偶尔也会看一下电视剧,不少有钱人说是来这里取乐,实际上却是来打探消息的。 而她想要早日赚到一千两,自然要花费点功夫。 “姑娘就这么陪我上来了?”秦安若反手关上门,轻轻一拉,将女子困在自己两臂之间。 “公子莫心急嘛~”女子娇笑地推开秦安若,“奴骗你的,过会儿就是奴登场了,奴这就让妈妈再叫姐姐来服侍公子~” “不必了。”秦安若贴近女子,慢慢将手移到女子颈后,“只要你一个。” 说罢她拿出一块银子,倒是让那女子双眼一亮。 她在秦安若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不过却被秦安若给躲开。 “公子稍等,奴先去和妈妈说一声,一会儿在来陪您好不好?”女子柔弱地说道。 秦安若点头,心里却盘算着要怎么问才比较合适一点。 这下倒是让那女子羞涩不已,却懂事的让秦安若等一等,而她则去和妈妈说一下。 王府。 “什么?!”祁凉拧眉严肃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林二。 这秦安若前脚刚出去没多久,就跑去青楼了? 这女人是想死吗? 林二低着头继续说:“王爷,现在我们……恐怕王妃已经进去好一会儿工夫了。” 倘若这件事让其他人知晓,怕是所有人都会来嗤笑梁王。 这简直就是害梁王让人耻笑啊! 祁凉脑子快炸开了! 这个秦安若,怪不得不让自己碰她,难不成真有“特殊癖好”?! 又或者说……她是去见什么见不得人的男人? 可秦安若日日都在王府中,怎么可能和其他人碰面? “备马。”祁凉语调平缓得近乎是自言自语,只是胸膛起伏的厉害,“带本王去找王妃!” …… 和老鸨交代好的女子重新换了衣裳进来,她羞涩地说:“公子,奴家名唤沈霜,是艺女,卖艺不卖身的,如今陪公子喝点小酒聊聊天是可以的。” “没关系没关系,本公子不是肤浅之人!”秦安若点点头。 她也不是来乱搞的,是来了解行情的。 沈霜这才放心了不少,安静地坐在秦安若身旁,给她倒酒。 先是饮了一口小酒的秦安若,斟酌了一番说:“霜儿,你看着也不像是落魄人家,怎会流落至此?” “这……”沈霜眼底流露出难过。 秦安若识趣地摇头:“罢了,你不想说便不说吧,不过我倒是好奇楼里的姑娘们开销是否很大?看她们身上的胭脂似乎不便宜,还有衣裳。” 虽然好多都穿着薄薄地纱衣,但要不是用料昂贵,也不可能穿在身上。 而且这楼里的姑娘们各个看着一点儿都不比王公贵族家的小姐差,不只是长相,就连行事也是怡人自得。 这倒是让秦安若大开眼界。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溢香园可是京城最好的青楼,能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王公贵族,也有小部分男子是和公子一般的。”沈霜不好意思地笑道。 秦安若了然,这就难怪了。 至于这溢香园为什么不开到城东去,那还不是因为城东都是官户人家,青楼开到那去,只会拉低了他们的身份。 “那京城里最好的铺子你可知晓?”秦安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辛辣的酒味让秦安若差点儿想吐舌头,碍于沈霜还在这里,她才忍了下来。 沈霜诧异地看向秦安若,有点担心地问道:“公子,你这是……” 她饶是再蠢,也能明白秦安若的意思,她来这里消遣,怕不是来享乐的,而是来打探消息的。 “我家里不过做生意的,想了解京城什么物件最好卖,没有旁的意思。”秦安若忙解释道。 沈霜了然,笑了笑说:“原来公子是商贾人家,这你还真是问对人了呢~” “哈哈哈……进来之前我就见霜儿姑娘与别人不同,倒是没想到霜儿姑娘的消息如此灵通!”秦安若开心地笑道。 这么说来,只要今天她摸底清楚后,最快这两日就能赚到银钱。 沈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公子见笑了,奴家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 门外,从王府赶来的祁凉忍着怒意,他生气不是因为秦安若找其他人,而是因为她丢了自己的脸面! 尤其是在他听到门里那一阵阵的笑声,他就恨不得进去掐死秦安若! “王爷……”秦风低声喊道。 就在厢房里传来暧昧地笑声后,祁凉一脚将门给踹开。 “砰——” 一声巨响后。 被吓到的秦安若立马紧紧地抱着沈霜柔弱地身子。 第二十一章创业第一步成功夭折 祁凉还未走进去,就看到秦安若和沈霜紧紧地抱在一起,他身上散发着低气压,沉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秦安若抬头看了眼沈霜,忙松开她,尴尬地整理了下衣服:“咳咳……王、王爷,你怎会在此?难不成霜儿是你的老相好?我夺人所爱了?” 不然他的脸色那么差是做什么? 沈霜慌忙地站起来,脸色发白地说:“奴家见过梁王。” “你,给我出来!”祁凉伸手指着秦安若。 回过神的秦安若看了眼自己,见装扮并没有任何的破绽,就更加的笃定祁凉生气是因为沈霜是他的老相好。 等等…… 在原主的记忆里,梁王是不会来青楼才是的。 “美人你在这里等等我哈,我先出去一下。”秦安若不好意思地和沈霜说道。 祁凉黑着脸先往外走去,而沈霜则好奇地拉着秦风:“公子,刚才那位公子和梁王认识?” “那公子和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秦风面无表情地问道。 沈霜咋舌,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秦风的话。 了解的秦风倒也没多说,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沈霜。 隔壁厢房里。 脸黑得都快和锅底一样的祁凉,瞪着秦安若说:“这是你能来的吗?你要是在胡闹,我取消我们的约定!” “不是?取消约定?至于吗?!”秦安若狗腿地跑到祁凉身旁。 这简直就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好伐? 祁凉冷哼着转过身去,压根不去看她。 一想到才开了头的秦安若,就这么被抓回去,她真是心有不甘。 她讨好地说:“哎呀,王爷别生气嘛,我来这里就是打探消息的,我又不是来风花雪月的,再说你给我的银子就五十两,我哪里够啊?” 作为创业一员,她软磨硬泡才让祁凉这个抠搜地王爷掏出五十两银子来。 她怎么可能把钱花在没必要的地方上呢? “那你说你打探了什么消息?”祁凉的脸色好了一些。 说起消息,秦安若一脸开心:“时下京城里,女子的钱是最好赚的,除了胭脂水粉外,衣裳以及一些小首饰都好赚,还有买一些零嘴小食品,也是深受女子喜欢,日常物品的话利润太少了,能做好的也很少。” 所以她还是要从胭脂水粉以及布料下手。 其实零嘴要是卖得好的话,零嘴是最走量的,因为消耗得也快。 相反胭脂水粉这些不太容易走量,但是她的利润高。 祁凉看着她一脸满足地分析着当下物品,却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是要开店? 还是想去做小二? 只是做小二等她赚够一千两银子,恐怕她也老了吧? 京城物价还高,月钱不过两三两银子,倘若做得好,最高也不超过五两银子。 “哎呀,我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反正我来这里就是打探消息的!”秦安若见他沉默,深邃地双眸还带着茫然。 她就知道说那么多都是白说了。 祁凉恢复刚才冷清地模样,拧眉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溢香园可探听到你想要的消息?” “咦?不都是这么演的吗?”秦安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难道他不知道? 秦安若觉得不可能,祁凉怎么可能不知道青楼是最好打探消息的? 脸色很不好的祁凉沉声道:“现在你给我回去!明天若是让我在看到你来这,那你就等着在家生孩子吧。” 秦安若:“???” 不是吧,他都开始会威胁人了? 秦安若对上他那漆黑的眸子,脖子一缩,乖地和鸵鸟似的。 最后秦安若被带回去,临了了也没看到沈霜,她还没好好地去感谢人家呢! …… 回去后的秦安若开始做功课,虽然还有好多消息没有打探出来,但沈霜已经帮了她不小的忙。 “王妃,你这是在做什么?王爷不是不让你写手稿卖吗?”玉萃端着晚饭走了进来。 写写画画了一下午的秦安若伸了个懒腰,不在乎地说:“我又不是拿去卖,难道他还能管着我了?” 她起身走到饭桌上坐下,有点小悲伤地说:“再说一千两欸,不靠着手艺赚钱,我当然要做好计划的!” “那王妃吃过饭后在继续。”玉萃笑道。 只要王妃和王爷没有问题,想来小世子很快就会有了吧? 门外原本要进去的祁凉,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他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将秦安若抓回来后,在书房里总是心不在焉,好似担心她会寻死觅活。 可一直等到现在,林二都没有来汇报,倒是让他感到非常不正常。 如今听到她和婢女聊天,想来也是没什么事情。 回到书房里的祁凉睨了眼秦烟儿,便默不作声地继续看公务。 刘氏贪腐案里,所有有嫌疑的人的惩罚都已经下来了,唯独他那小外祖逍裕侯,到现在不过是收监。 可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秦相的手段,他的外祖不过是收了两个和刘氏贪腐案有关的女子,实际上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逍裕侯也参与了。 偏偏秦相…… “王爷,爹爹那边又催促了,还说、还说……”秦烟儿优柔寡断地说。 祁凉没有看她一眼,沉声道:“有事便说,何必吞吞吐吐?” “爹爹说,倘若王爷不愿意,让民女帮姐姐一把,这、这让民女如何是好?”秦烟儿一脸为他着想。 祁凉却没有放在心上,淡淡地说:“无碍,往后你莫要再来梁王府便可,剩下的事情本王会去处理。” “啊?”秦烟儿傻眼了。 她来通风报信的结果就是不要来王府? 那岂不是便宜了秦安若? 秦烟儿柔柔弱弱地开口:“王爷……” “你来王府频繁,定会让你父亲怀疑,烟儿,辛苦你了。”祁凉声线柔和了下来。 纵使他对秦烟儿没有感情,但那昔日的救命之恩是撇不掉的。 内心忐忑地秦烟儿终于放松了下来,擦了擦眼泪说:“王爷说的是,民女会谨记王爷所说的。” 秦烟儿从书房出来后,本想去找秦安若麻烦。 可一想到秦安若赚够了银两就会和祁凉和离,她暂时也不想去打扰。 早知道当初她就应了秦安若的条件,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一心一意想赚钱的秦安若,在做完计划后,便询问玉萃京城里哪一家的糕点铺子好吃,价格如何等等。 然而玉萃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不过玉萃却找来了王府采买的丫头。 这倒是解决了秦安若对物价不了解的缺失。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的秦安若,这一晚上睡的非常的香甜。 次日早上。 吃过早饭后,秦安若就出去了。 这一次祁凉只是让林二暗中跟着她即可,若是在有昨日的事情发生,也不必和他汇报,直接将秦安若抓回来关起来即可。 秦安若出了王府,想到一会儿就能谈妥的生意,开心到差点儿被马车撞到。 “你这小子怎么冒冒失失的?惊扰了丞相大人你担当得起吗?!”车夫咒骂道。 秦安若一直给赔不是,可当听到是丞相大人的车架,双眼立马亮了起来:“敢问车内的可是秦相秦大人?” 一直在暗中跟着的林二再一次想死。 这王妃怎么就不能安分地做生意? 现在得知那车子里坐着的是秦相,难道是要去告状? 林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要是秦安若告状的话,他一定第一时间将秦安若带回王府里! 车夫拧眉看向眼前这乌漆嘛黑地小伙子,一脸不满地说:“与你何关?你是否还有事?若是没事情麻烦让开。” “唔……抱歉啊,因为秦相救过我们家人,所以对秦相非常的崇拜。”秦安若不好意思地让开了路。 她本来是想确认下秦相长什么样子,看是否和原主记忆中一样。 不过没有这个机会,她倒也不是很恼。 从和秦相分开后,秦安若来到了一家开了大概五年的糕饼店,装潢什么的和百年老字号比,倒是比不得。 不过玉萃说那些仆人都吃过他们家的糕饼,便宜又好吃。 可惜就是买的人很少。 因为他们的价格虽然便宜,但也不是特别便宜,普通老百姓还是买不起的。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本公子想和掌柜的合作。”秦安若非常豪爽地说道。 店小二看了眼秦安若,想到她刚才买了糕饼,最后还是转身去找掌柜的。 在掌柜的到来之前,秦安若观察过客流量,以及对面不远处的百年老字号糕饼店,这糕饼店想要吊打百年老字号,可以说是有点难度的。 这时,一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在看到秦安若那瘦弱地身体,以及黑不溜秋地小脸蛋后,转身对小二说:“这小哥是没钱了吧?你将昨夜剩下的糕饼赠送她一些,让她以后莫要胡言乱语。” 秦安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掌柜的话雷得外焦里嫩。 她穿着像是没有钱的吗? 秦安若低头看了下自己衣服,这缎绸倒也不便宜啊。 她上前拦住掌柜的去路,微笑道:“掌柜的,我是想和你谈合作,帮你赚银子,你莫要着急走,先听听我怎么说可好?” 秦安若内心有点忐忑,这古人的思维和现代人可完全不同,她也不一定有把握说服掌柜的。 掌柜的拧眉,温柔地笑道:“这位小哥儿,我家糕饼比不上百年糕饼家,但也就是勉强糊口,店小二我们家一个就够了。” “就是!欸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想抢我饭碗?”店小二也回过神来。 第二十二章成功卖脱销 他没上过学堂,秦安若的话他没听懂,但掌柜的话他可是的听懂了。 这要是让秦安若留下来,那他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了? 秦安若知道他们误会自己的意思,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掌柜的,我不是来做你们家小二的,而是帮你宣传你家糕饼的,到时候你给我一定佣金即可!” 这和店小二的区别可大了,店小二的月钱也就一两银子,她要的可不一两银子。 “佣金是什么?”掌柜的好奇地问道。 这奇奇怪怪的词语她倒是没听过,只是这和店小二如何不同? 秦安若扶额,她倒是忘记了话术,现在解释起来就更麻烦了。 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和店小二不同,我会将你们家好的产品拿去推销,所得的银钱里分红,比如你这梅花酥,一份是十五文钱,那我卖出去这一份,你要给我两文钱,懂吗?” 在古代这封闭地城池里,想要将一家店铺传的人尽皆知,除了口碑好外,还需要其他的因素。 但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人知道这个店铺。 目前这糕饼店根本就比不过百年老字号,想要销量上去也困难。 掌柜一脸诧异,卖出一份就要给两文钱? 那她岂不是亏死了? “不行,太多了,我家店小二月钱也不过七百文。”掌柜立马摇头拒绝。 秦安若知道她不可能立马答应,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说:“掌柜的,要不这样,你们也会给酒楼提供糕饼吧?会有个比正常价格便宜的吧?” “嗯,不过那都是要五十份起,才能给到的。”掌柜毫不犹豫地说道。 虽然她没听明白秦安若具体的做法,但只要秦安若买糕饼,薄利多销也是可以的。 秦安若咬牙,这糕饼店叫梅花糕饼,和百年老字号比起来真的没什么名气,但她们家的糕饼确实还可以,价格也不会太贵。 “行,你给我最低的价格是多少?卖得好的每样都来十份!”秦安若咬牙。 她只有五十两银子,一份糕饼最贵的是二十文钱一份,最便宜的是七钱,现在买就只需要二十三文钱,并且还附送小糕饼一份……” 说着她拿出了试吃的梅花酥,将它切得非常小一块,随后让店小二送给路人品尝。 “试吃免费哈,觉得好咱在花钱买!”秦安若见没有人动手,便解释道。 一听不花钱,其他人也不闲着,而秦安若也给他们科普梅花酥用料,以及今日的优惠。 品尝完后的路人倒是真觉得不错,虽然只有那么一小块,但吃完以后唇齿留香,让人忍不住想继续吃,而且也不会和其他的糕饼一样拔干。 “欸,这梅花酥还蛮好吃的啊?这梅花糕饼在哪里啊?我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多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梅花酥。” “可不是?而且价格也不贵。” “这店铺在哪里啊?我家小姐刚好想吃呢,还给那么大的优惠。”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这看得店小二非常的开心。 他刚想解释梅花糕饼在哪里,就被秦安若给抢话:“各位,梅花糕饼在百年糕饼老字号的斜对面,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这里购买梅花酥只需要二十三文钱,并且还送一小袋糕饼,特别划算,数量有限哦,就只有十份梅花酥……” “我要两份!” “我要一份,带回去给娘子解馋!” “我我,我要三份!” “……” 不一会儿,十份梅花酥便卖完了。 十份梅花酥秦安若纯利润赚了三十文钱,虽然少了点,但也是个好的开端。 有些觉得贵的人准备要走,秦安若也拦着了他们:“客观别急着走啊,就算不买,我们也还有免费品尝呢,吃过再走如何?” 众人一听后面的糕饼还有免费品尝,便都停在了原地不离开。 而因为这边围着不少的人,倒是让其他路过的人也好奇地停在了原地,想看看秦安若在弄什么。 就在店小二错愕梅花酥一下卖出去的时候,秦安若紧跟着卖出了另外两份糕饼。 和梅花酥不同的是,这些糕饼没有赠送,但折扣力度非常大,比如一份松子酥,一份十五文钱,只要买两份,就只需要二十五文钱。 这样算下来可是省了五文钱呢! 左右这松子酥也不赖,家里稍微宽裕一点的,都会买两份。 而且秦安若说他们用料非常的新鲜,他们也试吃过了,确实不错。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秦安若买来的五六十份糕饼就卖完了。 在秦安若要走的时候,有些没有抢到的顾客,忍不住问道:“这小公子,我们去店里买也有这样的优惠吗?” “不好意思啊,可能没有哦。”秦安若抱歉地说道。 她现在还没和掌柜谈好后面的合作,要是现在承诺了,到时候没有让他们得到这些优惠,怕他们会怨恨上她。 而且这还是她好不容易才积攒地粉丝客户,可不能这么消遣了。 众人脸上一脸可惜,最后有人问道:“那你下次来卖是什么时候?” “明天吧,各位,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会给大家推荐更多优惠的糕饼,保证让你们买得开心。”秦安若一脸笑嘻嘻地说道。 众人一听也就放心了下来,只要明天还有就行。 秦安若临走前忽然想到了个问题,转身对他们说:“各位父老乡亲们,我叫秦安,大家记住我的名字。” 以后我的名字绝对会让整个京城的人都为我轰动! 不过可惜的是她不能用真名字,否则大家知道她是丞相之女,怕是购买力度会更大。 从芙蓉街路口离开后,秦安若跟随着店小二回去店里。 当掌柜看到他们回来后,安慰道:“怎么这么快回来?没有卖出去也没关系的,你买的分量倒也不是很多,三两天就吃完了。” “不是!掌柜的!”小二激动地说道。 掌柜奇怪地看向小二,他这是什么表情? 要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反倒是让她猜不出来了。 小二开心地说:“卖完了!卖完了,不到一刻钟就卖完了!还有许多人都想买我们家的糕饼!” “卖完了?”掌柜一脸不相信。 他们出去也就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五六十份的糕饼就卖完了? 秦安若点头:“对,掌柜的,现在是否要和我合作?二十五文钱的梅花酥我用二十三文钱卖出去了,你给的价格你记得不?” 她也不想炫耀,主要还是想让掌柜的明白,和她合作的好处是什么。 掌柜快速算了起来,十份梅花酥她给的价格是二十文,秦安若卖出去二十三文,相当于赚了三文钱一份! 还赢了不少的口碑…… 如果她答应分秦安若两文钱或者一文钱,那梅花酥她就赚比现在更多了! 掌柜激动地看向秦安若:“小公子,你真要和我们合作吗?这之前说好的价格……该不会变吧?” “掌柜的,那我就直说了,我要两文钱的利润,便宜的糕饼一文钱,你放心,有我在,保证你每天卖脱销!”秦安若抬头挺胸地说。 掌柜拧眉诧异地说:“这怎么能行?” 第二十三章第一笔合作谈成功! “掌柜的,这不亏呀,咱们卖给酒楼不也是差不多这价格吗?关键你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那场面就连在百年老字号的糕饼店也没见过,许多人……”店小二绘声绘色地说着这不到一炷香发生的事情。 秦安若安静地聆听着,她倒不是怕掌柜不合作,而是她也想要给自己争取利益。 虽然两文钱很少,但积少成多,好歹这是成功的第一步呢! 掌柜听得眼热,恨不得自己当时也在场,看秦安若的眼神也变得格外地顺眼。 等到听完以后,她激动地对秦安若说:“秦公子,你也别掌柜的掌柜的叫,直接叫我冯姐吧,我年纪比你大些,就占一下你便宜。” 掌柜名字叫冯梅花,丈夫早年上战场给战死了,如今一人带着一儿一女生活,店小二叫冯辉,是掌柜的弟弟。 “好,冯姐,那我也不客气啦,我先说一下我们合作的模式哈~”秦安若也不客气。 她是根据现代直播卖货思路,所以只有冯姐一家糕饼是不可能的,不过秦安若也不会推其他家的糕饼,只会推梅花糕饼铺没有的,并且价格不错,口感也好的。 至于秦安若推其他的产品,冯姐是无权干涉的。 这也算是为了她以后将直播做大的保障,最后还需要签合同。 前面十几天保证最低卖出五十份糕饼,后面长期合作,每隔三天推一次,日销量必须达到一百份才有钱拿。 这也是要让客户有缓解的机会,毕竟天天吃糕饼,同样的糕饼也会吃腻的。 合同是一个月为期,如果后面冯姐要续约,到时候在商量。 大概说完后,秦安若见冯姐沉默,忙开口:“冯姐,我说的你听懂了吗?要是你不懂也没关系,你可以问我的。” 她不想以后有更多的麻烦事,所以最好现在先说清楚。 免得和其他穿越文里的女主一样,到时候被倒打一耙可不是她想要的。 “懂的,就是有点疑惑,为什么不天天推我的糕饼呢?”冯姐迟疑地看向秦安若。 莫名地她就特别相信秦安若,好似她一定能帮她做大这生意。 秦安若笑了笑,耐心解释道:“冯姐,你想啊,这要是让你每天吃糕饼,前几天可能糕饼不同,因为便宜你会多买,可要是日日都便宜,日日都是这几款糕饼,难道你不会吃腻吗?” 最重要的是这糕饼不宜久放,否则天天推销也不是不可以的。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冯姐笑着点头。 她让冯辉去拿了笔墨来,秦安若怎么说她就怎么写。 最后两人一人一份,也算是完成这一次的交易。 秦安若临走前,对冯姐说:“冯姐,如果你想多赚点的话,也可以选择薄利多销的,做一些实惠的点心,别看只有一文钱的利润,可要是买的人多了,那利润自然就上来了。” 在搭配上她们店里的招牌梅花酥,三五不时的放出一些优惠,要不了多久,这梅花糕饼店就打出名声去了。 “好的,多谢秦公子指教。”冯姐敷衍地点点头。 她对五十文钱并不是很感兴趣,倘若是五千文钱,又或者是五十两银子,说不定她还会好好筹谋一番。 秦安若见此,她心里也有数,不过并没有继续劝她,反倒是转身离开。 她忙着呢,现在她手中的产品就只有糕饼,靠着糕饼赚钱,可以说是有难度的。 不过要是只赚个几两银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关键她要赚的也不是几两银子。 从梅花糕饼店出来后,秦安若前往城西的布店,她记得沈霜说过,城西三家布店里,有一家是皇商苏家开的,里面加个昂贵,但花样和质量也是顶好的。 秦安若路过苏氏布庄并没有进去,反倒是去了它不远处的其他两家店铺。 倒也不是她不想推广苏氏的布,而是苏家是皇商,他们的店铺遍布整个大盛,不需要她打广告,也有不少的人去购买。 相反其他小店铺里的布料,只要质量过关,秦安若就选择和他们合作。 这一下午走下来,秦安若只谈了一家布庄,以及一家杂货铺,之所以他们愿意和秦安若合作,完全是因为秦安若先花钱买了他们的货,虽然价格便宜了点,但他们也不是没有赚头。 卖布的那,秦安若还特地让他们用这一款布做两套成衣出来。 为得就是让客户能更直观地看到,穿上这衣服是如何的美观,以及他们的质量如何的好。 …… 当秦安若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在王府里待了一天的秦烟儿正准备离去,却不料刚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秦安若。 “姐姐,你这日出就走,日落从回可真是忙碌,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赚了多少银子了呢。”秦烟儿拿着帕子掩面笑了起来。 秦安若笑着点头,丝毫没有恼怒,双眼却包含着责怪:“妹妹这话说的,倘若前阵子你给了我一千两银子,现在姐姐也不用那么辛苦,这说来说去啊,都怪妹妹。” 被气到了的秦烟儿瞪大了双眼:“???” 她秦安若执意要和祁凉和离,关她什么事情? 再说她倒是想给那一千两,可每一次她刚想说话,王爷就出现了,尤其是最近,王爷去看秦安若的频率变得非常高。 “哎呀妹妹,你要真是体恤姐姐,就给姐姐一千两吧?我之前说的那些都算数的,我会……” “王爷!” 秦烟儿浑身一紧,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还在喋喋不休地秦安若双眼转动了一圈,祁凉居然出去了? 可秦烟儿不是在王府里吗? 来不及多想的秦安若撒腿就往朝澜殿里跑去,她可不想被祁凉给抓住,他们好不容易才谈到了目前双方满意的局面。 被撞到的秦烟儿下意识地想往祁凉那怀里摔去,可祁凉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进了王府。 秦烟儿嫉妒地看向不远处模糊的身影,直到祁凉走后,她才转身往外走去。 回到朝澜殿里的秦安若也顾不得和玉萃说自己高兴的事情,反倒是直接将门窗都给关紧了,这才松了口气。 玉萃见她那一副见鬼了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担心了起来:“王妃,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秦安若连灌了好几碗水后,才摇头说道。 玉萃却一脸不相信,担忧地说:“王妃,现在这世道挣钱谈何如意?要不就算了吧?免得将你身体累坏了。” “不用!”秦安若从怀里掏出了荷包,随后将荷包打开,将里面的银子倒了出来。 她得意地看向玉萃:“你数数,我去洗漱吃个饭就歇息了。” 秦安若找那么多的借口,无非是怕祁凉来拦着她,可一直等到她洗漱完,用膳过后,祁凉都没有出现。 这才让秦安若放心下来。 玉萃在看到秦安若那五十两银子没有少后,她放心了不少,可当看到多了几十文钱后,她才彻底的相信秦安若有赚钱的办法。 虽然现在挣得少,但她相信秦安若一定能解决的。 次日一大早。 秦安若吃过早饭后便离开了王府,一来她是想躲开祁凉,二来是昨日的战果让她尝到了甜头,让她想趁热打铁。 还有一个原因是昨儿个有冯辉的帮忙,今天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怕自己忙不过来,所以才早早地去做准备。 这她还没走到城西,在路过溢香园的时候,就看到沈霜被几个醉汉调戏。 而沈霜周边还躺着几个龟公,这让秦安若显得非常诧异。 大白天的…… “走吧,我们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在这里闹什么别扭?”醉汉抬起沈霜的下巴,眼底全是轻浮。 另外一个看穿着不错的公子哥,也是吊儿郎当地笑道:“可不,走走走,趁着街道四周没人,跟我们走也不会毁了你的名声。” 沈霜卖艺不卖身他们是知道的,可人都已经是青楼的了,又做表子还要立牌坊,那就要看他们愿不愿意了! “你瞎啊,没看到本公子在这?”秦安若气死了。 这两个男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想逼迫一个小姑娘,就算沈霜是溢香园的人,可她也是个人啊! 喝多了的两个迷迷糊糊地看过去,在看到秦安若那黑乎乎地小脸后,又打量了眼她那瘦弱地身材。 随后一个男人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就算是想英雄救美,也不看看你能不能行!” 沈霜认出了秦安若,紧张地说:“公子,你不必为奴家出头的。” “那怎么行?”秦安若伸了伸脖子。 要说打架,除了祁凉,她也就没有输过。 刚好她已经好久没有活动下身子骨了,就来教训下他们吧! 沈霜一脸的担心,可秦安若却不疾不徐地走到他们面前,随后她手扶着那男人的胳膊,直接拉着他,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对付另一个男人,秦安若一脚就踹了过去,她跆拳道黑带可不是白练的! 一旁的奴仆见主子挨打了,他们也连忙冲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往秦安若身上招呼。 沈霜看着秦安若渐渐地被家丁给包围着,心里忍不住担心了起来:“别打了别打了!我跟你们去还不行吗?” 可却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而不远处的马车上,祁凉低头不去看身旁的中年男人。 反倒是中年男人听到动静,好奇地掀开车帘看了过去,拧眉道:“那在人群中的男子,本相怎么觉得很像安儿?” 第二十四章超划算的直播卖货 “岳丈大人看错了,安若是一女子,怎么可能出现在烟花场所?”祁凉毫不在意地说道。 随后他抬头看了眼那正在被人包围着的秦安若,唇角勾起冷笑。 秦安若又背着他来青楼! 可见她是真的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秦相狐疑地摇头:“可哪里有男子的身形如此娇弱?而且那声音和安儿的声音非常相似。” 他的女儿他听不出来? 刚才祁凉可是说秦安若在为怀孕做准备,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准备? “岳丈大人。”祁凉拧眉,声音冷酷了下来。 原本今日他是独自走的,偏偏在路上遇到了秦相,这才导致和秦相在一起。 关于秦相挟持他家小外祖的事情,秦相闭口不提,开口就是关于秦安若的,这秦相是有多疼爱秦安若? 秦相挑眉,不在继续提这件事。 他的女儿他还不知道吗? 秦安若自然是不可能出现在这,只不过他是要让祁凉知道,他一个王爷若不好好相待他女儿,那受牵连的人可就不只逍裕侯一个。 被敲打的祁凉也明白秦相的意思,可他就是不愿意示弱。 至于秋后问斩,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不相信他的人找不到证据证明小外祖的清白。 在马车离开后,祁凉给了马车旁边的秦风一个眼神,随后他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当秦风让林二去帮秦安若的时候,林二拒绝:“秦大哥,这王妃自己作死往人群里去,挨打也是正常的吧?” “主子的吩咐你不听?”秦风拧眉。 林二:“……” 他就是想吐槽一下,却没想到秦风一脸的严肃。 最后当林二赶过去的时候,秦安若已经将那群醉醺醺的公子哥给解决的明明白白,而秦安若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毫发无伤的秦安若笑吟吟地对沈霜说:“霜儿姑娘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秦公子,你……”怎么这么厉害。 后面几个字沈霜没有说出口,她没想到长得那么瘦弱地秦安若,居然能将那些家丁给打走,这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林二躲在暗处,并没有出去。 秦安若摆手,她看了眼天色,忙道:“不碍事的,如果他们还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我先走了哈。” “秦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沈霜忙拉着她。 像秦安若这样的能人异士,倘若能够为主子所用,那…… 秦安若没有多想,笑了笑:“去摆摊,你要是有事就去芙蓉街路口找我,我先走了哈。”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沈霜沉默了一下,随后转身往溢香园走去。 躲在暗地里的林二看到了沈霜脸上的冷漠,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女子让他觉得奇怪。 为了查看沈霜是什么样的人,林二特地翻到屋顶去看。 而芙蓉街路口。 天刚亮,秦安若就搬了椅子和板凳来,不过也不全是她自己帮的,主要还是叫上各家的店小二一起。 今天要推荐的货有三家的,其中一家就是梅花糕饼,另外一家是柳氏布庄以及李家百货。 店家虽然不多,但加起来的产品可是有数十件,要想都推销完,她自然不能和昨日一般简陋地弄个场地即可。 所以秦安若特地将椅子搬到人群中间,将人群和她表现的地方给隔开。 并且还摆放了两张桌子,未得就是让人能看的更加清楚,另外还放了一张桌子是专门放产品的。 等到大概都忙完了,也到了辰时左右。 秦安若招呼四个店小二过来开会,其中就包含昨日的冯辉。 “我们先短暂地开一下会哈,今儿个辛苦各位,晚上我另有酬劳,你们不懂的就跟着冯小哥多学学,事情很简单的。”秦安若说了一下她的要求。 还提出只要成功下来,她有酬劳结算给大家。 这让原本不太想帮忙的店小二,立马服气地帮忙。 秦安若则准备了一些小物件,她决定一边卖货,一边说笑话、故事等来吸引人过来。 辰时末,秦安若的直播开始了。 她站在桌子上,敲打着锣鼓:“各位走过路过的乡亲们停一下啰,秦安今儿个又有优惠物品推荐给各位,今日预告:梅花糕饼铺子的梅花酥限量优惠出售,糕饼最便宜只需要几分钱咧~城西柳氏布庄推出新品云丝、轻容纱等,便宜又实惠的绸缎也是有的哦,以及城西百货铺子……” 在秦安若一遍遍吆喝下,陆陆续续有人停在了原地。 有的还是昨天看过秦安若的,那大娘昨日抢了一份梅花酥,今儿个觉得还不错,才过来的。 她招手对秦安若说:“秦公子,昨日的梅花酥今儿个还有呢?你推荐的梅花酥是真的好吃,今儿个一定要给我留两份才行啊!” “是吧大娘,我没有骗你吧?今儿个准备的多,大娘可以放心购买!”秦安若笑吟吟地说道。 有的还是第一次听说秦安若这种卖法,便纷纷问那大娘,或者是知道昨天事情的人。 秦安若没想到昨天的老客带动了新客人,看来今天的直播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了。 大概吆喝了一炷香的时间,秦安若看着满满当当的人群,也就不在吆喝,反倒正儿八经地说:“各位,先预告一下我们今天推的产品有哪些,要是有需要的客观可以留下来多看看,如果着急买菜的,记下自己想要的物品顺序,先买了菜再来也可以,今日我们大概会占用大家半个时辰的时间……” 她先是说了一下规则以及规定,最后才开始介绍今日要推的产品。 一大部分都非常感兴趣的留下来,虽然秦安若说的有些话他们没有听懂,但是她介绍里的物件,都是他们日常需要的。 就连一些丫鬟婆子买菜路过,都忍不住留下来了。 “好啦,首先推荐的是柳氏布庄的布料,这款布料特别的实惠,来,我们看看这一小块布料~”秦安若让小二拿起那尺布料,随后手里又拿起了一小块。 她先是让小二在凳子边上走了一圈,让众人看得清楚一点。 随后她开始讲解:“这款布料是粗麻,但这和往常的粗麻可不一样,粗麻穿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对不对,这款布料可不会哦!” 秦安若一边介绍这布料里放进去的东西,并且还把做了成衣给拿出来套在身上,又用火点燃她手中的一块小布料。 她走下桌子,穿着那成衣在众人面前走一圈,并且还让她们摸一下布料。 “这布料耐脏,而且还不容易被点燃,穿上这衣服做事也不怕轻易地被勾破,一件衣裳可以穿两年都不需要打补丁哦!”秦安若撕扯着布料。 甚至还拿剪子去划布料,看得众人心惊胆战的。 最后发现没有被划破,这才放心了下来。 这里有不少都是穷人家庭,一件衣裳可是要穿好几年的,这样的布料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需要的。 秦安若站定后,询问道:“现在我们来开始报价格,这一次的价格非常的优惠,这可是我和柳氏布庄的老板谈了好久才谈下来的价格!” “秦公子,这到底多少钱?”有人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有一个人开口,其他的人也就不在害羞,纷纷好奇地问道。 秦安若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她一手拿着一尺的布料,一手拿着另一块布料:“这一尺布料只需要十文钱!并且买三尺还赠送半尺哦!往日这布料可是需要二三十文钱才能买到的!” “哇,这也太便宜了吧?” “我要我要!” “等下,这么便宜,该不会是不是柳氏布庄的吧?年前我可是去柳氏布庄买过的,她家质量好是好,就是贵啊。” “……” 秦安若一听质疑的,立马乐呵呵地说:“这位大娘,你问的太对了,你去过柳氏布庄,那我们这小二你也一定认识吧?如果不是柳氏布庄的布料,我何必费心费力地去介绍?倒不如直接说是苏氏布庄的残留货品,那不是更好卖吗?” 有人质疑是最好的,就怕他们盲目跟风。 那大娘一听倒也是这么个理,那小二也是见过的,这才放心下来,不一会儿就有不少想要去购买这布料。 不过秦安若却给出了限购。 这限购一出,大家都懵了,限购是啥意思? “因为是让大家知道我们柳氏布庄,所以这一次价格是历史以来最便宜的,也是店家亏本卖给各位,所以只三十尺布料,一人最多买三尺……”秦安若解释道。 众人一听,倒也是能理解,最后抢到布料的人也就只有十个人。 可那店小二看到这么疯狂的人,倒是早就被吓到了。 最后还是冯辉在一旁帮忙收钱和算布料,其实这布料早就被秦安若分好,每一份都刚好是三尺半,丝毫误差都没有。 这让冯辉更加佩服秦安若。 廉价布料过后,又陆续推了两款布料,最后卖脱销不说,就连秦安若身上的这件成衣也被人给卖掉了。 秦安若非常的开心,但很快就继续推百货店的物品。 百货店里好用又实惠的,自然是锅碗和瓢盆,所以秦安若选了好几款碗,以及盆来推销。 在这热闹的场景下,一辆豪华的马车路过。 因为人群太多,那马车只能停下来,坐在马车里的年轻女子掀开车帘问婢女:“前面是在做什么?怎么如此热闹?今儿个好像不是市集吧?” “小姐说的对,前面是一个叫秦安的男子在推销产品,这才有不少人在那逗留。”婢女连翠回答。 第二十五章透露着诡异的收留 女子一愣,秦安? 她开口:“我们下去看看。” 连翠忙扶着女子下来,两人在侍卫地保护下,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着。 当她们好不容易赶过去的时候,秦安若已经推销地差不多了,她正在和店小二一起收拾东西。 女子看到秦安若的时候,脸上闪过诧异:“这不是那秦安若吗?” “小姐,你看错啦,相府小姐怎么可能在这里?再说他的脸那么,秦大小姐那么爱美的人,怎么可能糟蹋自己?”连翠摇头说道。 女子却不这么认为,她和秦安若自小就是敌对,秦安若就是化成骨灰她都认得。 如果秦安若回头看到该女子的话,一定能认出来,她就是尚书府的大小姐——江越歌。 江越歌可是从小就和秦安若追逐“京城第一才女”名号的人,所以江越歌对秦安若非常的熟悉。 可自从三年前秦安若嫁给祁凉后,就渐渐地没了消息,倒是让她寂寞了不少。 这不,无聊的她只能去参加一些赏花等无聊的相亲大会,然后在这宴会上碾压其他贵族小姐。 能和江越歌pk的,除了秦安若外,再无其他人。 连翠见江越歌始终无动于衷,忙道:“小姐,我们走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迟到又如何?罢了,不去了,你去把这秦安调查一下,我倒是要看看她在搞什么鬼!”江越歌看着秦安若远去的身影。 她知道那就是秦安若,只不过她人都已经嫁入王府了,怎么三年过去,落魄到这个地步了? 连翠无奈地点头:“是,小姐,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嗯。”江越歌淡淡地点头。 而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的秦安若,又忍不住觉得寂寞了。 这一天直播就一个小时,卖出去的产品也是有限,想要赚大钱还是有点难度啊。 不过在和他们清算完以后,秦安若也是赚了十两银子的。 其中五两银子的来源都是那昂贵的布料,剩下零零散散的都是靠销量卖出去的。 这也太少了吧? 秦安若和他们签完契约后,她就回了王府。 坐在朝澜殿里的秦安若一直唉声叹气,就连玉萃和她说话,她都没有搭理。 “王妃,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一直唉声叹气的?”玉萃不解地看向秦安若。 秦安若摇头:“没什么,就觉得一天才几两银子,这也太少了吧?什么时候我才能赚够一千两?” 那抠门的祁凉巴不得她赚不够吧? 想想她就觉得脑壳壳疼。 玉萃不懂,开心地说:“可是王妃一天赚的就够好多人家吃一个月的了,这不好吗?一点点来嘛。” “嗯……”秦安若敷衍地点头。 不行,我不能在这么下去,现代直播利用的是网络传播和名气,有名气卖的货也就多。 而这古代没有网络,交通也不发达,想要卖到全国各地去,不能只在京城。 最重要的是,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靠着她自己能赚多少钱? “是了,我应该要有人一起来帮忙才是的。”秦安若忽然想到这一点,激动地站起来。 玉萃一脸抱歉地看向秦安若:“王妃,是奴婢拖你后腿了。” “不,和你没关系,是那狗男人的错!”秦安若义愤填膺地说道。 玉萃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向秦安若,好似是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又好像是想让她不要这么说。 没懂玉萃什么想法的秦安若,她拍了拍玉萃的肩膀,坚强地说:“玉萃不怕,我会救你出来的!这什么破王府,我们不待也罢!” “是吗?”忽然,一道温厚地男声响起。 秦安若的身体一怔,她缓慢地转过去。 当看到站在她面前的祁凉后,她勉强地露出了尴尬地笑容:“呵呵呵……” 他怎么会来朝澜殿?! 来也不让下人通报,就是想故意偷听她说话吗! “王爷,你这么做可不是君子所为,这样做对你来说也不体面吧?”秦安若决定先发制人。 管她是谁对错,先让他不要发作做说! 祁凉深邃地双眸眯了起来,富有磁性地声音一点一点地说:“嗯?那你说说我怎么做了?” “偷听啊!”秦安若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玉萃都快被吓死了,王妃之前不是说该怂的时候怂吗?现在是怎么了? 祁凉走到椅子上坐下,冷漠地看向秦安若:“我怎么偷听了?是你在背后说人坏话,心虚所以才想将罪名扣到我头上?” “不不不,哪里的事,我和玉萃就是随便聊聊而已。”秦安若立马怂了下来。 现在她好不容易有希望,谁想去死啊? 再说她的事业刚刚开始,她还没成功呢! 祁凉冷漠地睨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说:“你以后少出现在芙蓉街,今天秦相看到你,怀疑你。” “什么?”秦安若不懂。 她都装扮地乌漆嘛黑的了,还隔着那么老远,秦相都能认出她来? 祁凉冷笑,不客气地说:“你的脸看不出来,你的身形,你的声音,你当你父亲是傻子?” 秦安若:“……” 她倒也没这么想过,只是觉得男扮女装很容易被认出来,所以她故意涂抹黑了自己的脸,就是想多增加一点真实度嘛。 谁能知道老爹那么爱她? “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被秦相看到,你就……”禁足吧。 “别别别,我保证,绝对不会让我老爹发现我的!我走!我绝对不会让他在看到我!” 秦安若手足无措地摆手,努力示意他自己是真不希望让老爹发现她。 可她怎么解释,祁凉都没有说话,这倒是让秦安若彻底的慌了。 这男人在想什么呢? 就在秦安若胡思乱想的时候,祁凉起身直接往外走去,不在理会她。 秦安若:“???” 走的那么潇洒? “小姐,老爷想你啊!老爷还是很疼爱小姐的!”玉萃兴奋地说道。 虚脱的秦安若却笑不出来,虽然她也想换个地方,但却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下换地方。 玉萃见她不是很高兴,以为是因为祁凉的冷淡,也就没有多吵着秦安若。 秦安若叹了口气,认命地去休息了。 …… 次日早上。 秦安若刚出了福定街,就在溢香园门口看到了沈霜。 她红着眼睛,在看到秦安若的时候,沈霜慌忙地跪在地上:“恩公,求你收留我吧!” 莫名其妙的秦安若:“???” 恩公是什么东东? “霜儿姑娘,你这是……”秦安若尴尬地开口。 沈霜擦了擦眼泪,哭哭啼啼地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大概就是昨天早上的那几个混混要买了沈霜,最后沈霜自己赎身了自己,本来是要去找情郎,却发现那人……早已经不在了。 走投无路的沈霜身上只有几两银子,想到秦安若昨日帮了她,所以决心要跟着秦安若。 在了解了来龙去脉后的秦安若沉默了下来,这件事透露着诡异。 诡异到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整件事情看起来非常的顺利,可过程她好像很坎坷。 “秦公子,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的,如果你不收留我的话,那几个公子可就……”沈霜一脸悲哀。 当初是她说了有公子要她,那几个公子哥被打怕了,这才没有为难她。 可要是她不能跟着秦安若,他们可是会回来的。 秦安若在思考,她现在缺人手,但沈霜的这个做法……让她非常不能理解,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沈霜不是普通的艺女,那她的身份是什么? 只是……她现在真的真的很缺人! 沈霜见秦安若始终无动于衷,只好低下头去说:“如果秦公子嫌弃奴家的出身,那就当奴家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吧。” “别别别!”秦安若忙摇头。 算了,就算沈霜可疑,反正她也能帮到自己,到时候在仔细观察便是了。 沈霜激动地磕头:“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秦安若:“……” 最后她带着沈霜去要了今天的货,并且还要了几个小二一起,甚至还有其他店铺找上门来,不过秦安若并没有第一时间接了他们的单子。 因为祁凉昨晚说的话,这次秦安若倒是没有在芙蓉街路口,而是换了个城门,在城门不远处摆上。 京城有四个城门,距离福定街最近的是正门。 这一次她选择的是西门,人流量也特别的大。 秦安若看着来往进城和出城的人,脸上带着笑意。 “公子,我们这是要做什么?”沈霜一脸不解,让人搬了各种各样的货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给他们看吗? 秦安若笑了笑,她对冯辉说:“那我们开始了哈,如果订单不够买的,可能需要冯姐多辛苦了。” 不管怎么说,冯姐都是她第一个合作的顾客,理所应当她要给点特殊待遇的。 “没关系的,秦公子,我们掌柜的已经做好准备了。”冯辉笑道。 秦安若点头,便开始敲锣吆喝起来:“父老乡亲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勒,秦安优惠卖货开始了哦!今日预告品种有……” 虽然物品还是和昨天一样,但数量可就比之前多了。 不过昂贵的布料这些倒是少了很多,因为出城的老百姓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他们根本就买不起。 在有,她想了另外个法子赚大钱。 至于城门口摆摊,一来是为了走量,二来也是为了赚人气。 第二十六章被敌对认出来了?! 有些刚进城来买东西的,听秦安若这么一吆喝,倒是停了下来。 倒是有几个听了自己亲戚昨天回去后说的那些话,在看到秦安若的时候,两眼发光。 有人忍不住的问道:“秦公子,昨日在芙蓉街路口便宜卖东西的人也是你吧?没想到你今天来这里了,那这价钱和昨天相比……” “你听过秦公子啊?真的是卖东西的?我还以为是耍杂艺的呢!” “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 “……” 秦安若见人差不多了,这才大着嗓门说:“今儿个的物品和昨日不同,优惠自然也不一样,不过相同的物品优惠比较小一点,但多买多送!” 众人一听,多买多送? 那岂不是买得多送得也就多了吗? 众人熙熙攘攘地讨论了起来,在秦安若示意他们安静后,她便开始展示商品,最后就开始介绍了起来。 这一套流程和她在现代直播的流程是一样的,所以在秦安若知道糕饼怎么做的后,她就记住了。 对于一个博主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产品的生产经过,以及原料采购。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产品的质量。 秦安若最先介绍的糕饼是一款杂饼,杂饼名字听起来就不怎么样,但确实好吃。 “杂饼的原料是用鸡肉、猪肉等混合在一起的,现在咱们来闻一闻这杂饼,隔夜的杂饼问道比较沉,还有油腻的感觉,新鲜的杂饼透露着猪油的香味……”秦安若拿出杂饼介绍着。 这款杂饼比较便宜,五文钱就能买一大包,一包大概有一斤左右的重量。 这对穷人家来说,是唯一的零食。 虽然大盛这些年来没有经历天灾,但依旧有不少农民是吃不饱的。 要知道在大盛十文钱就能买到一斤肉,五文钱的杂饼说贵也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 秦安若在介绍完原料以后,便开始说价格:“往日里五文钱只能买一包的杂饼,现在价格不变,但是买两份送一份,买三份送两份!没错,你们没有听错,十文钱就能得到三份杂饼!” 三份就能买五份杂饼,只要十五文钱,这可以说是年度最大的优惠了。 不过这还不算完,秦安若拿出一张纸,小小的方方正正的卡片展现给大家看:“另外,今日办理梅花糕饼店会员卡,只需要十文钱,这张卡的用处是什么呢……” 会员卡是秦安若根据现代会员卡设计的,因为糕饼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每天都出四五个新款的话,对糕饼店来说太有压力了。 而秦安若为了能让糕饼店的销量提高,所以想出了这个法子。 这会员卡大批量制作,成本一张也就两文钱左右,所以收十文钱相当于是白赚的。 会员卡除了优惠外,还有节日、生日的时候有礼包赠送,并且还能积分,积分达到后又有礼包。 说起来这些礼包也没有多贵重,但免费的东西对人类来说,是无法阻挡的! “好了,现在购买杂饼办理会员卡只需要十文钱,日后办理可是需要五十文钱!”秦安若说完后,便让冯辉开始登记。 原本就有些心动的人,一听到日后办理需要五十文钱,就更加激动了起来。 现在只需要十文钱,那说明他们赚到了四十文钱呢! “我要我要!” “我也要,给我来三份!” “别和我抢啊,我也要的!” “……” 在售货环节过程中,秦安若下来休息喝口水,看着那么多人买,她心里非常的高兴。 沈霜不知道秦安若为什么会这么想,买三份送两份,那不是亏了十文钱吗? 可是冯辉的脸上一点儿亏钱表情都没有,就连秦安若脸上也是笑吟吟的,她们这是愿意亏钱? 可做好事也不是这么做的吧。 沈霜不知道的是,五文钱的杂饼实际上成本只需要两三文钱,尤其是量大的时候,只要卖出一千份,送出去的也是赚的,根本不会亏钱。 其他店铺的小二看得非常的眼红,要说不羡慕是假的,不过想到他们一会儿也会卖出去那么多,自然心里也好受一点。 后面的流程和前面差不多,所有的产品推销完后,大概已经到了中午。 在临走前,秦安若对乡亲们说:“乡亲们,如果你们有客人介绍来的话,只要他买我这里推销的产品,我就有两文钱的介绍费,另外此次实惠价钱持续三日,但凡进这三家店购买的,只要说是我秦安的粉丝,价格都和今天一样!记住我是秦安实惠卖货,我们明天见啦~” 说完她就和其他人一起收拾东西。 守城门的几个侍卫也买了不少,就想着回家给媳妇孩子尝尝。 让人觉得最划算的,还是秦安若推荐的布料,这价钱便宜的让他们觉得是白送的似的。 有些还没抢到的人正在表示失望呢,却没想到秦安若说这三天都有,这让他们非常的开心。 甚至还有的人都打定主意,明天带着亲戚来买,只要她买东西了,自己还能得个两文钱呢! 这买卖太划算了。 沈霜看到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离开,脸上闪过诧异,在回去的时候,她悄悄地问秦安若:“公子,为什么你们价钱便宜了那么多,你却非常开心啊?” “因为赚钱了啊。”秦安若笑了笑。 她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说了沈霜也不懂,再加上她们不是很熟。 这个赚钱的法子她自然不能告诉沈霜。 事实上,每一件产品,只要定价比成本高一文钱,那店家也是赚的。 就好比一文钱的利润,一千份下来,这里就有一两银子了,若是一万份呢?百万份呢? 那利润就是数不胜数的,这也是走量的魅力。 …… 秦安若和掌柜们结算完银钱后,就带着沈霜去吃饭。 今日她赚了足足二十两银子,虽然和一千两比起来杯水车薪,但却说明日子有奔头了。 吃过午饭后,秦安若去租了一个院子,是专门来安置沈霜的。 因为她不能带沈霜回去,所以只能让她住在这里。 沈霜倒也是乖巧,没有问那么多,这让秦安若觉得非常的满意。 安顿好沈霜的住处后,秦安若就在京城里和沈霜逛了起来,她的直播基本就只是上午几个时辰。 下午基本没什么事情可做。 并不是她想拿乔,而是她推荐的商品就那么几款。 在一个原因是,下午进城的人少,基本都是买完东西回去的,不过这人流也是大的,可要是同一个商品,买的人自然就没有上午那么多。 “霜儿姑娘,这京城里除了皇商苏氏外,还有那几家大户?”秦安若吃着小吃,好奇地问道。 沈霜一脸笑意:“刘家和林家都有做生意,不过他们的生意都是首饰和珍宝,这些比较昂贵一点。” 做首饰的赚钱秦安若是知道的,做珍宝的就更不用说了。 用他们的行家话来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只不过珍宝除了卖给王公贵族外,就是卖到其他国家去。 “要是想和他们三家合作的话,必须要有个体面的场所,并且还有雇用人来,一切都要搭配好,不然有钱小姐和公子都不愿意买。”秦安若拧眉说道。 现在她赚的都是穷苦人家的钱,虽然不多,但却是极限了。 而有钱人呢,自然是看不上这些的,想要从他们手里赚到钱,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沈霜一脸好奇地看向秦安若:“公子是想租个铺子吗?其实在城东隔着福定街三条街那,倒是有不错的铺子,那里面的铺子基本都是王公贵族小姐去逛的。” 换句话说就是贵族聚集地。 秦安若双眼一亮,兴奋地说:“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现在虽然租不起,但不代表她以后也租不起! 两人来到福定街后面的永安街,这繁华的让秦安若简直不敢相信,街道非常的干净,吆喝声倒是少了很多,但在街上行走的大部分都是穿着绸缎的小姐、公子们。 简直可以说永安街是商业中心,唯一不同的是,这是高档商业中心。 “霜儿姑娘,你对永安街里的这一切熟悉不?”秦安若四处看看,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沈霜点点头,将她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在永安街里有一家布料店铺是苏家的。 可以说是全京城最大的布料店,里面的布料有上百种,全都是昂贵,或者是不可多得的。 和柳氏布庄旁边的苏氏布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在沈霜的介绍下,秦安若倒也是了解了不少,她进店铺随便一看,结账的就是几百两起步! 最少也是五十两起! 秦安若看得两眼发光,如果她的抽成能达到一百两的话,一千两银子只需要卖出十件物品,她就能赚够了! 想想秦安若都觉得非常的开心。 “霜儿,你说这里的铺子租一个月要多少银子?”秦安若回头问道。 不等沈霜回答,忽然一道亮丽地身影走了过来,那人狐疑地看向秦安若:“秦安若?你这……” 不等那姑娘的话说完,秦安若便摇头道:“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秦安。” “怎么可能?秦安若,你是在……” “姑娘,你是谁?” 秦安若脑壳壳疼地打断了她的话,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秦安若? 没看到周边已经有不少的人眼神都看过来了吗?! 再说眼前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熟悉? 似乎好像……和原主有仇…… 第二十七章想办法赚更多的钱 这么一想,秦安若立马想拉着沈霜离开。 可她脚还没迈出去,那姑娘旁边的一个女子便开口:“江小姐,你这是认错人了吧?秦安若现在可是梁王妃,她怎么可能是眼前这瘦不拉几,还黑呼呼的男人?” 没错,是男人! 要跑的秦安若忽然淡定了下来,她现在是男人,要长相没长相的男人。 而她也记起来这姑娘是谁了,尚书府嫡女江越歌,自小高傲,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准确地说江越歌和原主是并列“京城第一才女”,但两人谁都不服谁,就有了谁才是真正地第一才女的称号。 可在一次次比赛中,江越歌都差秦安若一点…… “她怎么不是秦安若?你耳背了吗?她的声音你没有听出来?”江越歌拧眉。 昨天看到的时候她就觉得这是秦安若,可因为当时距离太远,但现在这么近距离,她怎么可能看错! 秦安若看了眼刚才开口的女子,她是户部侍郎的庶女林思意。 “江小姐这话说的,梁王虽然不受宠,但秦安若好歹也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了,怎么可能会穿成这样?别忘了自她和梁王成婚三年至今,她可是很少出现在众人眼里的。”林思意打量了眼秦安若,便收回视线。 秦安若忍不住想点头,姐妹你说的太对了,我不是秦安若! 来往的小姐公子们都好奇的往她们所在的方向看过来,江越歌仔细打量秦安若,她的脸明明和秦安若很相似,就因为她黑了点才不像而已。 江越歌走上前想要抓住秦安若的手,却被她闪过开了。 不服气的江越歌说:“你!把脸给我洗了!” “这位小姐,你这冒冒失失的做什么?男女有别……”秦安若一脸惶恐。 这时,沈霜开口:“江小姐,我家公子真不是什么梁王妃,请你还是注意一下的好。” 当众人看到沈霜的时候,所有人都诧异了。 要知道沈霜可是溢香园的舞女,算是小有名气的那种。 现在居然在一个男人身边? 林思意好笑地点头,走到江越歌身边:“江小姐,你说梁王妃身边会有个舞女吗?这不是打王爷的脸?” 言外之意是江越歌要是眼睛不好,就不要出来乱晃了。 “能让诸位小姐赏识我感到非常荣幸,若是没有庞的事情,那我先告辞了。”秦安若故意粗着嗓子说。 她刚才还觉得这林思意不错,帮她解围。 可现在看来这林思意是想借她的手,来打脸江越歌。 不管原主和江越歌有什么过节,那都和她没关系,她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秦安若一走,江越歌瞪了眼林思意,不客气地说:“林二小姐,你不过是因为宴会上我帮你嫡姐说了句话,如今就这么敌对我,你还真是小气的很。” 说完江越歌带人离开,看都不看林思意一眼。 被说中心事的林思意愤怒地瞪了眼江越歌的背影,若不是江越歌当时在宴会上让她难堪,她现在也不会出头。 从永安街出来的秦安若忙拍了拍胸脯,看了眼后头。 见没有人追来后,秦安若才彻底放心下来:“这江小姐怎么回事,一点儿都不顾及男女大防。” “许是江小姐以为公子就是梁王妃,非要找到梁王妃的把柄,所以才如此穷追不舍。”沈霜低声解释道。 秦安若挑眉:“不至于吧?现在京城第一才女不已经是她了吗?” 难不成江越歌还觉得不满? 沈霜迟疑地摇头,好半响才说:“江小姐不是睚眦必报的人,许是想到了什么想和梁王妃说吧?” “好吧,不管了。”秦安若点头。 当她们回到院子后,秦安若对沈霜说:“晚上不要开门,明天我来找你,你若是有空,就将京城店铺整理一下给我,日后我们若是赚大钱了,我定不会亏待你的。” 现在她没有人可以用,根据穿越大军里,想要收买一个人的人心,除了对她好以外,就是要让她赚到钱,让她对生活有盼头。 “好的,公子。”沈霜福了福身体。 没多想的秦安若转身往福定街走去,不过这一路上她倒是走得小心翼翼,因为怕遇见她那老爹! 秦安若一走,沈霜将院子门关上,就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院子中间。 她微笑着走上前:“进屋说。” …… 连着三日,秦安若在京城的四个城门都开过直播了。 其中除了一开始的三家店铺外,又新增了两家和秦安若合作的店铺,分别是卖粮食的,以及卖青砖的。 在这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京城穷苦人家大部分都知道“秦安实惠推销”,只要一看到有桌子椅子围成个圈圈,他们就知道今天买到就是赚到的日子来了。 这还是秦安若说出来的话,倒是让他们给记住了。 有空的秦安若时不时地去永安街看看,她馋啊,馋那些高档的布料,高档的价格,高档的抽成! 然而她连个门槛都没有迈进去。 “嗨,这小半个月我才赚了一百两银子都不到,猴年马月才能赚够一千两啊?”秦安若坐在朝澜殿的门口唉声叹气。 她再一次无比思念她的手稿、烧烤! 玉萃在算完银子后,兴奋地说道:“王妃,这才十天左右,你就赚了八十两银子了呢!” 按照这么算下去,一百天不就有八百两银子了吗? 左右不过半年的时间,难道王妃这都不想等了吗? “你不懂,半年赚到这银子还有什么用哦!”秦安若摇摇头,她要抓紧离开梁王府才行。 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她还没好好享受过,她还没恋爱过…… 玉萃歪着脑袋,她确实不懂,不过看秦安若那么难受,还是问道:“那王妃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办法啊,我想想,我仔细想想……”秦安若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想要进入高档区,那就是要有超级多的银子,要租场地,要雇用人,还要…… 那银子怎么来? 现在赚是来不及了,那就只能借!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秦安若激动地站起来。 玉萃被她吓了一跳,担忧地说道:“王妃,你没事吧?你这……” “没事没事,玉萃,去,我要烧烤!”秦安若双眼亮晶晶地说道。 玉萃傻眼了,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小声地说:“王妃,你忘记王爷说的了吗?他不允许你做这个的。” “……没事,我又不是为了卖钱,快去准备吧!”秦安若激动地搓了搓小手。 她之前还真是傻了,不然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玉萃虽然很犹豫,但还是去厨房让人准备烧烤的东西。 当厨房里的下人得知秦安若要烧烤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些想法。 这说起来都快半个月没有吃到秦安若的烧烤了,只要一想,他们的口水都忍不住流了下来。 一刻钟后,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朝澜殿的东北方向,秦安若正美滋滋地摆弄着烧烤。 “王妃,这架子本来王爷都要求丢掉的,是奴婢们给藏起来的!”一老奴乐呵呵地说着。 站在她旁边拿着白菜的婆子忙说:“可不是,王妃的味道真是一绝!” “王妃,这青蛙我们处理好了,在烤一次呗?”小厮拿着处理好的青蛙肉过来。 难得有这体验的秦安若也非常的开心,她点头:“好好好,都烤都烤,大家放心,今天让你们吃个够!” 不过这不是她今天最重要的事情,但是顺便刷一下好人缘也是不错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就连躲在暗处的林二,看到这一幕,闻到那香喷喷的烧烤味道后,忍不住咽了口气。 他也想去尝尝欸。 秦安若在朝澜殿东北处忙活了大概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坐在书房里的祁凉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没有出来阻止,这连秦风都觉得非常的诧异。 书房里,秦风汇报完秦安若这几日的行踪后,没有听到祁凉的回答,忍不住开口:“王爷?” “嗯?”回过神的祁凉看了他一眼。 秦风低下头去,继续说:“王爷,王妃最近总是往永安街去,和她一起的沈霜似乎是太子的人……” 这个发现让他不太确定,主要还是因为沈霜表现的太过冷静。 之前他也让林二去测试过沈霜,谁知道沈霜居然还会武功! “知道了,秘密保护王妃即可,明面上的事情不用参与。”祁凉摆手,沈霜是不是太子的人并不重要。 现在太子安静如鸡,暂时双方没有任何的冲突就是好的。 秦风点头:“是,属下明白。” “王妃还在烤烧烤?”祁凉视线落在门口处。 烧烤的香味阵阵飘来,就算他想不去闻也没有办法。 秦风身形一僵,一个时辰前王妃就开始了,可王爷也没说要阻止啊,现在这是…… 他试探地问道:“王爷,是让王妃回去休息吗?”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推开,秦安若拿着托盘,上面放满了不少烤好的食物,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咽口水。 秦安若忙将托盘放到祁凉的书桌上,笑盈盈地说:“王爷,尝尝臣妾的手艺呗?” 这么好吃的烧烤,你个古人除了在我这,可是再也尝不到了的! “拿走。”祁凉看都不看的挪开了双眼。 咽了口口水的秦风想吃,却还是听话的想将托盘拿走。 “慢着!祁凉,我有事要和你说!” 第二十八章为了让老百姓过好日子 秦安若上前拦着秦风,不想让他将烧烤拿走。 这些烧烤可是用了她半个多小时呢! 她还没尝几口,就这么给倒掉合适吗? 祁凉面无表情地说:“拿走。” 想动手的秦风看着面前的秦安若,小声地说:“王妃,你看要不我将这拿出去,你和王爷慢慢聊?” 等下烧烤凉了应该不太好吃吧? 可是他也不会热欸…… “不行!必须要带着烧烤才能谈!秦风你出去!”秦安若坚持着。 这可是她最后的底线。 秦风看了眼祁凉,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只好继续劝慰秦安若:“王妃,王爷从来不吃这些不干净的食物……” “祁凉,你就讨厌我到这个地步?”秦安若故作生气地看着他。 嘤嘤嘤她也扮演过了,可这男人是软硬不吃,依旧我行我素的很。 真真是让她讨厌,又讨厌不起来! 祁凉抬头看着她素净的小脸,唇角勾起笑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被猜中心思的秦安若:“……” 说好的不出众的梁王呢?! 这可是连她心里想法都猜想出来了,并且还义正言辞地先拒绝她。 他不吃她的烧烤,就是不想和她再一次达成合作,也不想帮她做任何的事情,连个门都没有。 秦安若看了眼秦风,让他先出去。 门刚一关上,秦安若就娇滴滴地绕到了书桌后面,一个踉跄摔倒在祁凉的怀里。 “王爷~你怎么那么狠的心呀?你不吃烧烤我就只能吃你豆腐了!”秦安若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 白皙的魔爪三五不时地想伸进去,却也没有。 祁凉的腹肌她是见过的,比健身教练的肌肉还要漂亮! 被恶心到的祁凉伸手想推开她,却发现秦安若另一只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 祁凉:“……” “你松开,有事说事!”祁凉耐着性子说道。 秦安若看到他的耳根子红了,脸上的恶趣味更浓:“不嘛不嘛~你先吃吃人家做的烧烤嘛~讨厌厌啦,你不吃人家就不走哦!” “……”祁凉到底还是没说出一句话。 他是讨厌秦安若的,更是厌恶她的。 可这小一个月的相处下来,似乎有什么在变化,可他却没有意识到。 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秦烟儿走进来说:“祁凉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这辣眼睛的一幕! 秦安若紧紧地抱着祁凉,而祁凉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害羞,却始终没有将秦安若推开。 被吓到的秦安若下意识地松开祁凉,见秦烟儿的双眼通红,她忙说:“欸欸欸,妹妹,你听我说……” 秦烟儿转身就往外跑去,根本不理会秦安若。 “妹妹,这是误会啊!”秦安若想追出去,可一想到事情还没做,她又停在了原地。 好不容易松口气的祁凉,在看到秦安若非常在乎秦烟儿的想法时,他的眼底闪过不满,这个女人什么意思? 不想耽误时间的秦安若开诚布公道:“烧烤我已经给你做了,现在你借我五百两银子,我要去永安街租个店铺。” 沉着脸的祁凉没想到她先生气起来,他冷笑一声。 “你冷笑什么?一手交易一手给钱,我又不是白借,我会给你利息的!”秦安若故作生气地喊道。 要不是祁凉太难搞定,她才不会想到这一招呢。 祁凉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没钱。” “你怎么可能会没钱?!”秦安若激动地问道。 偌大的王府连五百两银子都没有? 哦,她忘记了,祁凉还真没有,不然那么好机会和她和离他都放弃了,这就足以证明他有多穷。 秦安若懊恼地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穷鬼!吞我嫁妆不说,连钱都不愿意借,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的话让祁凉脸色一变,当他想反驳的时候,秦安若已经走了。 他低头看了眼桌子上的烧烤,眼底闪过复杂。 …… 秦安若追到王府门口的时候,秦烟儿正准备上马车。 “哎哟妹妹欸,你说你恶毒一点多好?直接霸王硬上弓也行啊,我说和我做买卖你不,现在你这哭哭啼啼又是怎么回事嘛?”秦安逸冲着她的背影说道。 秦烟儿的身体一怔,让她恶毒一点? 她那说的是什么话? 秦安若见她不动,以为是听进去了,她连忙开口:“姐姐我这不是做生意嘛,差了点银子想借钱……” “姐姐这话说的真好笑,你是王妃,王妃怎么可能没钱?王妃和王爷是夫妻,是一体,没钱管王爷要就是了。”秦烟儿阴阳怪气地说道。 她直接上了马车,根本不去看秦安若一眼。 秦安逸往外走了两步,想让秦烟儿留下来,好歹借她个一百两银子也行啊…… 可秦安若话都没说一句,就吃了一肚子的灰尘。 最后她只能闷闷不乐地往府里走去。 算了,没借到钱那就先这样好了。 秦安若回去后什么也不管,睡了一觉起来就后她去离开王府了。 钱是没借到,但不代表她会被坐吃等死! 次日中午。 秦安若和往常一样做直播,直播过后她新增加了一个环节,就是当场选合作方。 老百姓对秦安若的做法倒是觉得稀奇,压根不知道她这么做的道理。 “各位,‘秦安实惠物品’在选择合作方时,是会比较注重物品质量的,倘若物品质量不合格,就算在便宜也无用,就好比眼前这个木桶。”秦安若面前摆放着两个木桶。 一个是被她选上来的合作店铺,一个是她让沈霜在某个店铺里买的最便宜的木桶。 对于老百姓来说,这类生活物品当然是越耐用越好。 秦安若将两个木桶丢在地上,便宜的木桶瞬间变得稀巴烂,而她选择的合作方的木桶却完好无整。 她在看到众人吃惊模样后,脸上立马带着笑意:“这就是我的诚意,我希望各位在我这买的东西,都是便宜又好用的!” “好!说的不错。”一道温厚的男声赞同地出声。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鼓掌叫好。 秦安若寻着那道好听的声音看过去,只见一锦衣公子站在人群中,耀眼得可以说让人挪不开双眼。 “公子,该说结束语啦。”沈霜低声说道。 结束语还是秦安若告诉她的,在每一次直播过后,要隆重的说再见。 让每一个客户觉得,不管他是有钱没钱,他们都是被她认真地对待的。 回过神的秦安若尴尬了一下,随后她连忙对众人说完结束语,这才和沈霜一起收拾东西。 这些天她没有在用每个店铺里的店小二,而是自己雇了一些短工的男人来帮忙收拾,十个人每天工钱也不过一两银子。 “霜儿姑娘,你说如果我跑到永安街去卖货,可行吗?”秦安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不等沈霜开口,一道男声便说:“公子为何执着去永安街卖货?况且这些便宜的物品,那些公子哥、小姐的也不懂。” 言外之意是去了也是浪费心情。 秦安若怎么会不知道,她去永安街卖货肯定不是卖这些啊。 “卖货当然是为了赚钱啊!”秦安若默默地说了一句。 身着锦衣的男子打量了眼秦安若,温吞地说:“可公子每日挣的银钱已经比旁人家的一个月收入还要多,莫不是公子贪心?” 秦安若:“……”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多管闲事? 她要是说挣钱和王爷和离,是不是会吓死他? 看着一表人才的男子没想到是个多事的。 “这位公子,看你衣着想来是富贵人家了,你没有体验过穷苦日子,自然觉得这点儿银两足够了,我赚银钱也不单是为了我自己,更多的是为了让穷苦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用上好的东西!”秦安若默默地白了他一眼。 倒不是她瞧不上这男子,只是觉得谁会嫌弃自己赚的钱多啊? 再说她的买卖可是正儿八经的,又不是偷鸡摸狗赚来的钱。 站在秦安若面前的祁澈被逗笑,却还是正儿八经地问道:“那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你能怎么做?用上好东西又能怎么做?” “好日子就是我赚了钱后,我会扶持寒门子弟读书,不求回报,只要他为国报效,多想着穷苦的老百姓;用上好东西那就是我推荐的物品都是有质量保证的!”秦安若一脸认真地说道。 要想在古代将这事业做大,单靠她一个人是不行的。 所以她要想方设法地拉拢一些贵人,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培养这有能力的人。 至于祁凉…… 和离后他们就各不相关了,他的大腿自己是抱不上了,所以她也不指望他。 祁澈见她脸上表情非常认真,内心忽然无限感慨。 这连一个穷苦人家的姑娘都知道要让所有穷苦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偏偏可以为国家分担的人却做不到。 就在祁澈想和秦安若再说的时候,他的人找了过来:“公子,六爷找您。” “我知道了。”祁澈点头。 而秦安若也没有去管祁澈,转身和沈霜一起收拾东西。 原本想打招呼在离开的祁澈,便也没多说什么,秦安吗? 还真是有意思的姑娘。 祁澈一走,秦安若便准备和沈霜一起离开,结果他们还没走,就被一群人给拦住了。 那些人跟号丧似的,拦着秦安若不让她走。 “我可怜的小孙子哟,各位可怜可怜我们家三代单传,却被这个人害得我家破人亡啊!” 第二十九章故意诬陷她 妇人拉着秦安若的手,丝毫不想让她走。 原本散开的人群忽然又多了不少人围着,各个脸上带着好奇的表情。 而跪在地上的其他两个妇人,则一直在哭。 她们身旁放着一个被摔伤的小孩,大概四岁左右。 而那汉子想冲过来打秦安若,一脸暴怒地骂道:“你这个恶毒的人,说是给我们推荐好的东西,这就是你推荐的好东西?赚黑心钱的吧你!” 说着那汉子将一堆木头碎片丢在秦安若的脚下,满脸恼怒地看向她。 秦安若看着地上的木头一头雾水:“???” “你拿着一堆烂木头想要做什么?你们孩子还没死,你跑这里哭丧做什么?”沈霜不解地问道。 不过瞬间就回过神的秦安若,被沈霜的话给逗笑。 这妹子是钢铁直女吗? 人家哭的那么伤心,肯定是来讹她们的啊。 围观的路人也不懂这一家人的操作,这就是要敲诈人家,好歹也要给人家一个机会不是? 跪着的妇人哭着说:“就是他卖给我们的凳子出了问题,导致我儿子摔倒在地上,现在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你们说我不来找他我该来找谁?” 这下众人忽然明白了,原来是秦安若推销卖的凳子出了问题。 而且那小孩看起来摔得非常严重,这要是他们自己买回去给孩子坐,那现在躺在这里的孩子岂不是他们自己家? 但也有的人是半信半疑的,“秦安实惠物品”推荐的东西便宜又好用,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错误? 秦安若淡定地扫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眼那可怜的孩子。 最后她让沈霜去请大夫来。 “公子,这些人明明是想敲诈你,为什么我们还要去请大夫?再说孩子也不是用我们推荐的物品出事的。”沈霜不赞同秦安若的话。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知道秦安若是很随意的人。 可现在人都欺负到她们头上来了,难道秦安若还要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么? 秦安若笑着摇头:“没事,你去请吧,这孩子也没死,要是因为耽误伤势,那我们可就罪过了。” “你们听听,我儿子坐了她推荐的凳子摔倒了,现在她心虚的要去请大夫!”汉子指着秦安若对众人说道。 怀疑的众人和相信了的众人纷纷开口。 “不是吧?秦公子推荐的物品从来都没有出个事情啊……” “还好我没买这凳子,不然我小孙孙就出事了!” “这岂不是赚的黑心钱?太可怕了吧,还说是为了我们好,这是想吸血吧!” “……” 秦安若淡定地让沈霜去请人,而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倒不是她不慌,而是这些人比碰瓷还让人觉得可笑。 因为事实就是她根本没有推荐过凳子,涉及到木头类的用品,也就今天在选合作方的时候,做的一个对比木桶。 坐在马车上要离开的祁澈,忽然让马车停下来:“六弟,你看外面熙熙攘攘的,好是热闹。” “不过是杂耍罢了,三哥,你不是说找到了证明我小外祖无罪的证据吗?”祁凉睨了眼人群中的秦安若,并不想去理会。 祁澈倒不是想留下来看热闹,他是想看秦安若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 不过祁凉不感兴趣,他也不勉强。 他点头:“嗯,刘氏贪腐案是在京城以及富饶的地区,所涉及到的官员是极多的,而你小外祖在边疆,除非他一早就和刘氏一族的人联络好,否则两人是毫无关联的。” “不可能,我小外祖虽然不成器,但他万万不敢做这种事情。”祁凉坚定地反驳。 祁澈点头,他让小厮去看看热闹,回头说给他听。 满心满眼都是逍裕侯的祁凉,并没有发觉到这一点,反倒是一脸认真地看着祁澈:“三哥,你找到的证据是什么?” “污蔑。”祁澈轻声道。 现在他们还在外面,人多眼杂,很多的事情都不能说的太具体。 一听到污蔑二字,祁凉便放心不少,这说明祁澈是已经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祁凉按下心中的激动:“我们回你府上再说!” …… 秦安若没有打断他们的话,看到众人那么生气她也没有解释。 不是她不想解释,而是现在她说了也没有人会听进去。 当沈霜请来老大夫后,那大夫一看地上的小孩,拧眉说道:“你们这做大人的怎么那么狠心?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打成这样?” 七嘴八舌在讨论的路人忽然安静了下来,甚至有个胆子大的好奇地问道:“大夫,你说这孩子的伤势不是摔的,而是被人打的?” 这…… “是啊,这要是从凳子上摔伤的话,怎么可能那么多的伤口?还是大面积的?”老大夫看了那人一眼。 那汉子忙说:“你个庸医,你懂什么?!” “百草堂的大夫不懂,你懂?”沈霜冷漠地说道。 一开始秦安若不解释的时候,她还不懂为什么要请大夫,后来在去的路上她终于明白了。 这些天下来,她们根本就没有推销过凳子,可那人却说是买了他们推销的凳子才出事的,这不就是敲诈她们吗? 她以为秦安若没有看出来,实际上她是真的看出来了。 原本还不相信的众人,现在纷纷相信:“是啊,百草堂的大夫是最有名的,他怎么可能说谎?” 这时,秦安若让老大夫先帮孩子检查伤势。 而她则走到汉子面前,轻声说:“我从来都没有推荐过凳子,关于木头类的物品,就今天一个水桶,而这水桶的质量虽然可以,但我还没说合作,而你却速度快到什么都知道似的,该不会是那个木桶被我摔得稀巴烂的店家吧?” “你、你胡说!”汉子恼羞成怒。 说着他就想打秦安若,在他挥出拳头时,秦安若一个闪身,躲开了他的拳头。 随后她立马出拳头打在汉子的身上。 不过三两下,汉子就倒在地上。 本来想保护秦安若的沈霜都看待了,她没想到秦安若的武功居然这么好! 秦安若扫了眼那没有继续哭的妇人:“就因为我不选择你们家的物品,你们想到这一招?还真是让人觉得叹为观止啊。” “天啊,这是什么店铺啊?居然这么恶毒。” “自己做的水桶不行,居然还想敲诈人家,太恶心了!” “滚滚滚!真当我们是傻子呢!” “……” 这时,本来已经离开的一个小二忽然回来,在他看到对手店铺来敲诈秦安若的时候,他义愤填膺地骂道:“张老三,你怎么这么臭不要脸呢?我家掌柜的好不容易能和秦公子合作,你嫉妒也不用嫉妒成这样吧?” 张老三? 众人立马明白了,这张老三家具可是总坏,质量一点儿都不好的。 “秦公子,很抱歉给你添加麻烦了,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店小二不好意思地看向秦安若。 生怕秦安若会因为张老三和他们掌柜的有仇,而不选他们合作。 秦安若笑着摆手:“没关系,你们的质量我是考察过的,否则我也不会选择你们家来合作,这么做为的就是要对得起老百姓的喜欢!” “说的真好!这无良商家就应该让他们滚蛋的!”老百姓拍手称赞道。 被认出来的张老三立马觉得没有面子,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那三个妇人本来也想走,可孩子还在人家的手里,最后还是留下了一个妇人看着。 秦安若无奈的摇头,果然这坏人是从古至今就有的,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不能真让人以为她推荐的产品有问题。 等到老大夫包扎好孩子的伤口后,秦安若给了钱后,对那妇人说:“自己的孩子自己都不心疼,你还指望别人帮你心疼他吗?” 说完她就带着沈霜离开。 “公子,你为什么还要给医药费呢?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沈霜不懂。 这不就是让人以为她们好欺负吗? 秦安若没有回答,她只是笑了笑,随后转身看着身后。 不懂的沈霜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时,原本还不想多管闲事的人,瞬间冲上去围着那妇人骂了起来。 甚至还有的人大声地说“张老三家具不行”等话语。 明白过来的沈霜笑道:“公子可真厉害。” 秦安若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她就说她一直顺风顺水的,怎么可能嘛? 现在问题不就来了? 好在是小问题,倒也不是很难解决。 回到沈霜住的院子后,秦安若一脸严肃地说:“所以你在以后选择产品时,一定要多注意,不要让漏网之鱼钻进来,否则我就……” “公子,霜儿明白的。”沈霜连忙点头。 秦安若点点头,和她说了一下明天的直播后,她便离开了。 现在她推荐的商品越来越多,但始终还是没有打入贵族,不过她有信心自己能解决的。 秦安若一走,沈霜刚转身就看到了悄无声息的黑衣人,她下意识地看向四周,确定没人才拉着黑衣人往屋子里走去。 “你怎么又来了?上次我说的难道你忘记了?”沈霜拧眉看向他。 黑衣人柳林拧眉:“霜儿,上面吩咐的事情你到现在都没做到,难道你就不怕王爷让你去死?” 沈霜沉默,她挪开视线不去看柳林。 柳林一脸担心地说:“你好不容易才活下来,难道你想要和他对抗吗?这个后果你付不起啊。” 第三十章他娘劝他要不生个孩子吧 “我是付不起,可是他呢?他做的都是什么事情?就这样还想让我为他卖命?简直是在做梦!”沈霜义愤填膺地骂道。 柳林错愕地看向沈霜。 他们在一起做事已经好几年了,向来是她在外面刺探情报,而他在背地里杀人。 一直以来两个人搭档地天衣无缝。 直到沈霜说秦安很可疑,可能是梁王府的人,她特地向上面申请要跟着秦安。 上面的人对梁王府的一切都非常的关注,这个消息无疑是让上面的人觉得是最大的好处。 可上次他来找沈霜的时候,沈霜还不是这个模样。 柳林定了定心神:“霜儿,难道你喜欢上秦安了?” 气得浑身发抖的沈霜一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秦公子是个女人,难道我在烟花之地白活了那么多年了?” “啊?”柳林彻底懵了。 这要不是喜欢秦安,那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早饭? 等等,秦安是个女人? 他惊恐地看向沈霜:“你说错了吧?秦安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会在帮上面的人做事了。”沈霜冷着脸说道。 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就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机会,她怎么舍得放弃? 柳林拧眉看向她,担忧地说道:“可是上面那头……” “柳林,你还不清楚吗?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主子,他之前说的都是在骗我们,他从来没有为了老百姓做过什么事情,可秦安却不一样。”沈霜严肃地说道。 秦安若确实和他们不同,她不过是个女子,可她却能为了老百姓做到这个地步,这一点上就值得让人佩服。 尤其是她今天说的那番话,这让她非常的感动。 柳林沉默了下来,他当然知道上面那位不是好主子,可是他们的命都是他救的。 他忍不住劝道:“霜儿,万一这只是个……再说我们的命都是主子救的,我们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需要问主子原因的。” “我当然知道,反正他让我做的事情我是坚决不会在去做了,你放心吧,我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沈霜点头。 这就是她的无奈。 如果她想陪在秦安若身边的话,就不能选择假死,但是她可以传递假消息。 只是……沈霜抱歉地看向柳林。 柳林明白了沈霜的眼神,他咬牙道:“好,我在帮你传递假消息,但是你也不要那么轻易地就被骗了,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知道,你放心吧。”沈霜笑着点头。 只要有柳林帮忙传递假消息,那她后面做什么都方便了。 再说主子身边的人不止她一个,她就像一条狗一样,主子才不会管她的死活呢。 柳林张了张嘴,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她选择沉默。 …… 次日。 早朝过后,祁凉一脸颓丧,他就知道即使是有证据,父皇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逍裕侯。 “六弟,你也别太灰心,父皇也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们只需要问心无愧就好。”祁澈安慰他。 在早朝的时候,祁凉刚提逍裕侯的事情,就被皇帝打岔,说到其他的事情。 显然皇帝也是想要故意打压逍裕侯的。 祁凉点点头:“我知道的,三哥,这件事辛苦你了,让你跟着操劳。” “无碍,你我是兄弟,你的外祖既是我的外祖。”祁澈温柔地笑道。 祁凉很感激,他一直觉得祁澈比太子要适合太多,可皇帝的心里似乎根本没有他们这些儿子似的。 他咽了口气,慢悠悠地说:“三哥,这件事要多麻烦你了,父皇为了让我避嫌,让我这些日子都不要上朝,不要料理朝政。” 虽然他之前也没怎么料理朝政,但这一次被说出来了,就让他很不舒服。 “六弟放心,有三哥在,定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的。”祁澈保证地说道。 这时,凌妃宫中的贴身嬷嬷走了过来:“梁王,凌妃说好几日没有看到王爷,想请王爷去宫中坐坐。” 祁澈看了眼祁凉,笑道:“你去吧,我出宫走走。” “嗯。”祁凉点头。 当他跟着嬷嬷前往凌妃宫中的时候,他忍不住问:“王嬷嬷,我母妃她……” “娘娘过的不是很好,天天以泪洗脸,皇上还不愿意见她。”王嬷嬷摇头。 她是凌妃的陪嫁嬷嬷,最是见不得凌妃日子不好过,可偏偏凌妃母子二人在朝中都没有什么话语权。 “本王知道了。”祁凉颔首。 当凌妃看到祁凉的时候,她立马扑了过来,一脸悲愤地说:“凉儿,你救救你的小外祖吧!他真的是无辜的,虽然他做了很多不好事情,可这种贪污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凌妃自小是父亲和叔叔看着长大的,她母亲去世的早,所以现在父亲没了,唯一的长辈就剩下叔叔逍裕侯了。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疼爱她一辈子的长辈去死? 而且还是死的那么不光荣! 王嬷嬷忙拉着凌妃的手说:“娘娘,先进去再说,王爷就在这里,他会告诉你事情的。” 等到他们母子进去后,王嬷嬷驱散了奴婢们,而她则守在宫殿门口。 祁凉进去后,躲在暗处的一道人影立马去汇报消息。 宫殿里。 凌妃擦着眼泪,柔弱地问道:“凉儿,你可真有办法?”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她的叔叔保下来,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晚一点再说。 “嗯,母妃莫要伤心,这件事儿臣知道如何做。”祁凉点头。 凌妃还是不太放心,犹豫道:“凉儿,要不你还是尽快让安若怀孕吧?你们成亲也有三年,这秦相的做法本宫这做母亲的也是能理解的。” 再说祁凉也老大不小了,太子的次子都出生了,偏偏祁凉毫无动静。 没有动静也就算了,还让秦相招惹到皇上那边去,这不就让皇上更加的厌恶祁凉吗? 祁凉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动着,他沉声道:“母妃,这些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你不用管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小外祖没事即可。” “可是……” “母妃!” 祁凉低声呵斥,他不想在讨论这件事。 叹了口气的凌妃只好点头:“罢了,你心里有数就好,母妃就是怕你会乱了阵脚。” “母妃放心,儿臣已经不是小孩了。”祁凉扯了扯唇角。 他陪着凌妃待了好一会儿后,这才离开皇宫,前往芙蓉街路口。 忽然他很想看看秦安若现在在做什么,想知道她的生意做的好不好。 …… 芙蓉街路口。 秦安若站在桌子上,手里拿着木桶,另一种手拿着木槌,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木桶。 在人越来越多后,秦安若便开始说:“来咯~各位老铁们,今日直播第一款产品是木桶哦~别小看着木桶哦,它的选料可比任何木头都要好,虽然它外表不怎么华丽,但它却有坚固宽大的心哦~” 接着秦安若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不华丽的外表,却有坚固宽大的心”。 她先是用木槌砸了木桶一圈,然后让沈霜往木桶里放水,直到水装得七八分满后,这木桶都没有漏水,倒是让他们显得非常诧异。 “不是吧?这被木槌打了那么多次,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这该不会是骗人的吧?谁家能造的出这么好的木桶?关键还便宜?” “秦公子,你这也没多用力啊,你该不会是收了别人的钱了吧?” “……” 面对一句句质疑的话,秦安若也不恼,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问话的人忍不住想到了昨天那闹事的张老三,倘若真是秦安若不管不顾的推销,买的人自然也会很多。 “你们这话说的,没看到秦公子很用力吗?” “就是,再说你们该不会是张老三叫来的吧?昨天的事情他还没承受够?” “……” 原本就只是自己带着质疑,却没想到现在被人质疑了,那开口的提问的老百姓瞬间就恼火了起来。 他指着那人说:“我怎么就是张老三的人了?这木桶有多结实难道我们心里会不清楚吗?怎么可能砸不坏呢?” 这话说的确实也没错,这是木桶,也不是铁。 秦安若笑道:“各位,稍安勿躁,对这木桶有怀疑的,你们来试试,不管是木槌,还是摔在地上,你们都可以来试试,坏了我保证不会让你们赔偿!” 这木桶是非常有耐性的,木头在做木桶之前都是经过火烤,这才有了现在的韧性。 只要不是用刀砍,基本很难才会坏掉。 这话说的不少人都想跃跃欲试,秦安若拿出五个木桶,选择了五个人。 其中还有昨天的祁澈,不过秦安若只觉得他眼熟,倒是没有多想什么。 五个人开始拿小木槌砸,也有的直接高高举起往地上摔去,秦安若任由他们去折腾,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直到他们累了,秦安若才开口:“现在还有疑惑吗?” 大家纷纷摇头,只是为什么这木桶那么难摔坏呢? 祁澈好奇地问道:“秦公子,你这木桶的做法是什么?为什么它摔不坏?” “这位公子,摔不坏不是重点,重点是让它们盛水的时候了,不会漏水。”秦安若笑眯眯地说道。 随后沈霜给五个木桶都添满了水。 结果出来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第三十一章我不赚黑心钱 这也太可怕了吧?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耐打的木桶。 五个木桶里,除了一个快碎了的木桶有渗水,其他的木桶都没有任何渗水的问题! 这质量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 就连祁澈也忍不住吃惊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这木桶居然那么厉害。 “秦公子,你的木桶原料是什么?”祁澈错愕地看向秦安若。 这要是推广下去的话,说不定以后木桶可以使用时间年限会更长,砍伐的树木就会变少,就算是夏天的洪涝,几乎也不用担心了。 因为土地有了树木,就不容易造成山洪。 秦安若见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好奇,她也不藏着笑道:“这是我推荐店铺的独门秘法,具体的呢我不能告诉你们,但是他们所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并且你们看到这周边的主子没有,因为有了竹子的加入……” 将火烤过的竹子和木头围在一起,自然和一片一片的木桶拼接在一起的木桶,要坚固的多。 只要不是用特别暴力的方式,这木桶都不会有问题。 用上个十年都是小意思的事情。 “哇,我要买我要买!” “我要买两个!” “我我我!” “……” 秦安若让他们安静下来,笑道:“这次的木桶是店铺那边专门定做的,价格可能会比普通的木桶价格贵一点,原价三十文钱,现价只需要二十文钱!并且买两个木桶还送一个盆,木盆的质量也是和这木桶一样的哦~” 当大家听到那二十文钱价格的时候,不少人都愣住了。 这也太贵了吧? 可一听到买两个就送一个木盆,木盆的价值也和普通的不同,这不就说明他们赚到了吗? “限量享受一百只,卖完就没有了,在任何店铺都找不到卖的!”沈霜顺着秦安若的话说下去。 瞬间有了不少来跑到沈霜那登记购买。 在听到要登记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解地问道:“小姑娘,我们买个木盆为什么要登记啊?” 这也不是说招工什么的,买个东西自己住在那里还要被管? “大叔,是这样的,我们的木桶三天无理由退货的,前提是这木桶是崭新的,不影响二次销售,比如你现在买回去,回去家后觉得家里木桶多,这个新的木桶没有必要用,就可以拿回来退的。”沈霜笑着解释道。 大叔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有这种操作啊?” “是的,大叔,我们公子管这个叫‘理性消费’,毕竟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冲动买回去又没有用,何必花那冤枉钱你说是不是呢?”沈霜微笑道。 大叔赞同的点点头:“对,你们秦公子是好人啊!” 跟在大叔身后排队的老百姓都快要被感动死了,这才是为了他们着想的商家,不会昧着良心赚黑心钱。 就这一点上就足以让他们尊敬。 被无视的祁澈也被沈霜的话给震撼到,“理性消费”他虽然不懂,但秦安若愿意退货,只要不影响她销售出去,她都接受退货,足以证明她真的不是想赚黑心钱。 因为木桶是秦安若专门让老板定做的,所以今天的推销内容就是木桶,现在木桶的介绍她基本做完了,就等着沈霜那登记卖货即可。 而秦安若这边也没闲着,她特地弄了个地方,就是专门审核合作推广的店铺。 “秦公子,我们家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你瞅瞅……”一个店小二拿着布料过来。 秦安若一边核对质量一边登记,登记的除了店铺外,还有产品的价格,如果价格太过便宜,质量太过好,她也是不会合作的。 检查了一遍布料的秦安若拧眉:“小二哥,你这不是逗我玩呢吗?” “我这怎么逗你玩了?这布料是顶好的,保证你一推销就能卖出去!”店小二一脸喜滋滋地说道。 这可是他们掌柜的精挑细选而来的。 秦安若笑了笑:“你这布料是云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一尺的价钱是在五两银子以上,你现在给我的报价是一两银子,你确定没有搞错?” 不等店小二回答,周边排队买木桶的老百姓立马说道:“秦公子,这便宜了四两银子不好吗?这要是卖给我们,那当真是我们赚到了!” “是啊是啊,云霓本来就很贵,那可是大户千金才能买的起的。” “一两银子我家小姐可以买十匹了!” “……” 秦安若见他们那么激动,就好像已经赚到这钱似的,她忙摇头:“各位,天上怎么可能会掉馅饼?五两银子的云霓一两银子卖给你们,商家可是亏了四两银子,这也就算了,你们怎么不想想这成本?” “秦公子,这成本又是什么意思?”祁澈好奇地问道。 秦安若笑着解释:“成本的意思是生产这布料的价钱,这云霓销售价格是五两银子,那她的成本绝对不会低于一两银子,商家千里迢迢地买来的云霓,赔本卖出去?这可能吗?” 她的这番话让祁澈沉默了下来,成本成本,也就是说这东西制作出来就需要一两银子了? “倘若不能回本,那商家这生意做的有什么意思?”秦安若反问道。 商人不是慈善家,怎么可能贴钱做生意呢? 众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那么多的门道。 有个耿直的直接问道:“那秦公子的意思是,这价钱比平时便宜太多,可能布料就没那么好,甚至都比不上一两银子?” “宾果!”秦安若笑着点头。 祁澈听懵了,这宾果又是什么意思? 刚想开口的秦安若见他们一脸不懂,忙说:“是的,你们答对了,所以小二哥啊,你这我没办法合作,我不能坑人啊,大家都不容易,让你们掌柜的重新选择产品再来吧。” 店小二想反驳,可是想到他那掌柜的,也就明白掌柜的意思了。 最后他只好拿着布料灰溜溜地走了。 祁澈则好奇地问道:“秦公子,你不过是帮人卖东西,他们给什么东西只要你能赚钱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拒绝?” “我不赚黑心钱啊!”秦安若眨巴着双眼。 是的,她从来都不赚黑心钱,就连上一世也是。 “秦公子人真好,可算是有人帮我们分辨这些物品的好坏了!” “是啊,秦公子是好人啊!” “大好人!” “……” 秦安若被说的非常不好意思,笑着摆手:“乡亲们客气了,我不过是做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在沈霜登记完后,她们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而祁澈本来想和她们一起走的,可又想到这两回见面来,秦安若都没有想过问他的名字,最后他只好先离开。 等到人群散去后,秦安若和沈霜核对账本:“要是没有问题就将这临摹一份,然后交给店老板。” “嗯,公子,这木桶改良的方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沈霜好奇地问道。 秦安若一愣,想到沈霜的身份不明,最后摇头:“不是我想的,是我之前有个朋友会做,他和我说过,所以我记下来了。” 这方式本来就不是她想的,她只是合理的加上了自己的想法,这才打造出有韧性的木桶罢了。 “可是公子,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开店呢?”沈霜奇怪地问道。 她看秦安若那么喜欢银子,如果自己开店的话,说不定会赚更多的钱。 秦安若想过,但她还是觉得太单一的产品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赚到一千两。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微笑地问道:“秦公子,我想问一下你们和酒楼合作吗?” 酒楼合作? 秦安若上下打量了眼中年男人,而沈霜在她身后解释,这男人是桂香楼的谷掌柜——谷峰。 在京城桂香楼可以说是比较便宜的酒楼,但是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 “可以啊,掌柜的,明天我们在详细的谈一下可好?”秦安若微笑着说道。 酒楼推销还不简单嘛,就是会员卡,优惠卷等制度。 谷峰连连点头:“好好好,那我明天在酒楼里等你。” 沈霜见他走后,好奇地问道:“公子,这酒楼怎么推销啊?” “需要制定方案,现在不好说,我们收拾东西走吧,一会儿带你逛街去。”秦安若沉思片刻后解释道。 沈霜点头,没有在继续问下去。 当她们收拾好东西往院子走去的时候,忽然出现好几个男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街边混混。 秦安若拧眉,她怎么觉得这几个混混非常眼熟? “公子,是那天在溢香园调.戏我的那几个……”沈霜故作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秦安若一脸原来如此,不过她还没开口,那几个拿着木棍的男人倒是先开口:“哟,还真是巧合呢,前儿个小公子为了这青楼女子打伤了我们哥几儿个不说,现在又开始抢我们生意了?” 秦安若一脸懵:“???” 混混也做生意的吗? “你们做什么生意?我怎么不知道我抢了你的生意?”秦安若定了定心神。 左右这几个混混打不过她,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而这时,从宫里出来的祁凉正坐在马车上,不过他并没有想要下车去救秦安若的想法。 因为他想看看秦安若怎么解决这几个混混。 混混见秦安若一点儿害怕都没有,也不和她多说什么,直接说:“兄弟们给我上,只要打赢了她,那小娘们就是我们的了!” 就在那小混混想冲过来的时候,一道亮丽地女声忽然响起:“我看谁敢!” 第三十二章选择改良产品再推 混混好奇地看过去,就连秦安若也一脸懵。 除了她自己外,难道还有人愿意帮她?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才是。 当她看到来人是江越歌后,秦安若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 这江大小姐怎么又出现了? 那混混头头好像认识江越歌,一看到她,立马点头哈腰地说:“江大小姐,你这是?” “本小姐倒是不知道天子脚下居然有胆大包天的人,你就不怕被抓?”江越歌沉着脸走了过来。 马车上的祁凉倒是诧异。 不都说江越歌和秦安若不和吗?怎么如今江越歌还帮她出头? 或许江越歌根本就没有认出秦安若来吧。 混混头头一脸尴尬地笑意:“不不不,江大小姐误会了,我们是有点误会,并不是闹事。” “谁和你有误会啊?你不是我抢了你们的生意吗?你倒是说啊!”秦安若粗着嗓子说道。 丝毫不怕那混混头子,再说本来就是他们无理取闹。 混混的脸色一变,咒骂着就要来打秦安若。 可他还没碰到秦安若,整个人都被江越歌身边的侍卫给打趴在地上。 那速度简直就是眨眼间的功夫,看的秦安若一愣一愣的。 她用跆拳道解决人……还需要点时间呢。 直到那小混混们跑了后,沈霜恭敬地说:“见过江大小姐,多谢江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江越歌睨了眼沈霜,不过一眼便挪开了视线,她挑眉看向发呆地秦安若:“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你的身份,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同你说。” 回过神的秦安若尴尬地看着她,所以江越歌还是觉得她是秦安若?! 这是需要多了解,才能在这么多掩饰下,还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倘若梁王府过不下去,你大可请你父亲帮忙,何必为了一个男子让自己颓废一生?”江越歌一脸严肃地说道。 她倒是怀念她们往日的时光,如今无人能和她争个高低,倒是让她寂寞不少。 秦安若:“……” 在她感受到沈霜那诧异地视线后,秦安若尴尬地说:“江小姐,我都同你说你认错人了,你怎么还……” 江越歌睨了眼她身旁的沈霜,笑道:“倒是没想到你好好的大小姐不做,非要和一个风尘女子混在一起,秦安若,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懦弱了?” “霜儿她不是风尘女子,她是个好姑娘。”秦安若蹙眉否认。 沈霜是卖艺不卖身,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况且这小一个月以来,沈霜每一件事都做的非常好,根本就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反倒是江越歌这古人的思想,还真是……有点让人觉得扎心。 “死要面子活受罪!”江越歌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秦安若撇撇嘴,怎么她有种江越歌觉得她不识好歹的感觉? 她们不是敌对吗! 江越歌看到她日子那么不好过,应该开心才是啊,怎么还想着捞她一把?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吧。 “公子……”沈霜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她。 对于秦安若的身份她一早就猜中了,秦安若防着她这一点,她也是清楚的。 可现在冷不丁的被江越歌给拆穿了,她们……该怎么配合演戏? 秦安若镇定地咳嗽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没想到江小姐那么小的年纪,眼神就这么不好,将我一个男子看成一个女子。” 说话间秦安若还惋惜地摇摇头。 沈霜差点儿就被逗笑,好在她忍住了,倒是没有让自己笑出来。 “是,公子,那我们走吧。”沈霜微笑道。 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拆穿秦安若,况且她也知道一个女子做事情实在是不方便,既然现在所有人以为她是男子,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不识好歹的人来欺负她。 若无其事的秦安若率先往院子走去。 这个院子几乎放满了不少的货物,大部分都是那些商家送过来的。 倒是秦安若觉得有点奇怪,她也没说要试用一下商品,那些商家居然会这么做,倒是满潮流的。 而之前马车停留下来的祁凉,并没有下车去和秦安若相认。 倒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秦安若就已经让京城百姓们都认识。 这速度……让他有点咋舌。 “王爷,我们……”秦风有点担忧地看向祁凉。 本来祁凉因为逍裕侯的事情不想出头,现在秦安若闹得京城如此轰动,怕是假以时日,秦安若就会被皇帝知道。 到时候秦相肯定也会知道的,他们到那时候要怎么掩饰? 祁凉抿唇,面无表情地说:“不用管,她掀不起什么风浪,让她去吧。” “是。”秦风点头。 祁凉放下车帘,沉声说:“回府。” …… 秦安若和沈霜吃过午饭后,就在京城里逛了起来。 说实话,她穿过来到现在也有一段日子了,但她对京城里的一切还是非常的不了解。 “霜儿,你觉得这些天累不累?”秦安若若有所思地问道。 现在“秦安实惠物品”的主要人员就只有她们两个人,要说不累是不可能的,可现在她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 沈霜摇头:“不累,公子,你让我做的我都能做好的,要是哪里没做好,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正的。” 她那一脸的恳求让秦安若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她就是想要多找几个人帮她们,在一个场地可以固定一下。 最好有几个保镖,这样她们在直播的时候就不怕被人吵到,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们。 “算了,我们回去吧,你要是觉得累你就告诉我。”秦安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需要回去看看自己有多少钱,到时候才能继续盘算后面的路。 不得不说的是因为没有网络作为媒介,她想在短时间内赚很多的钱根本不能够,一点一点赚,什么时候才能赚到一千两? 回去后秦安若和沈霜便分开了,秦安若回到王府,便钻进朝澜殿,根本不出来。 就算秦烟儿来找她,她也直接说了没空。 喝了好几口茶后的秦安若,一脸认真地看向玉萃:“玉萃,我现在有多少银子了?” 她的启动资金是五十两银子,之前一天赚个二十多两以上都不是问题,现在更加火爆,应该能赚更多的钱吧? 正在算账的玉萃头也没抬说:“等下,王妃。” 秦安若看着桌上那小山一样的银子,两眼冒光,心里却有点遗憾。 不过现在她刚起步,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一盏茶后,玉萃激动地抬起头来:“三百五十两!王妃,你赚了三百五十两!” 原本还很高兴的秦安若,顿时笑不出来了,才三百五十两啊? 她之前还以为有五百两左右呢。 “王妃,你不开心么?这里有三百五十两银子欸!”玉萃高兴地想要蹦起来。 可当她看到秦安若不是很开心地模样,心里也隐隐的有些担心。 王妃想要和离是必须要攒够一千两银子,现在不过三分之一…… 玉萃安慰她:“王妃,不要紧的,这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就有那么好的效果了,说不定更加用不了多久,就能攒够了呢?” “嗯!”秦安若点头,不过她心里却盘算着。 如果想要赚更多的银子,除了直播外,还要帮着商家改良产品才行。 不然那么普通的物品推销起来,走量也赚不了多少钱,还有她的目的不止有京城,虽然京城是大盛最大的商圈,但毕竟居住的人数量一定。 如果……她能找到和网络一样的媒介来传播,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玉萃见她还是闷闷不乐,忍不住开口说:“王妃,你不要难过嘛,你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奴婢有看在眼里的。” 打定好主意的秦安若,决定先帮商家改良产品再说。 她激动地站起来,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没错,我秦安若是最优秀的!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全大盛的人都知道我秦安若这个人!” 打完鸡血秦安若便去做计划,圈定好之前合作的几个店铺,最后才洗漱休息。 躲在暗处的林二将看到的一切汇报給祁凉,当他说完“全大盛的人都知道她秦安若这个人”后,他便不敢说话了。 因为祁凉似乎生气了,他身上散发的低气压让人很明显就能感受到。 许久后,祁凉才冷笑:“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做这大盛第一人!” 自古以来,能让全大盛都熟知的,除了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外,就再无其他人能被全大盛朝的人知道。 …… 次日早上。 兴致勃勃的秦安若拿着计划书就往梅花糕饼走去。 现在距离直播还有半个时辰,她可以趁着这直播前先和冯姐谈一波合作。 “哎哟,秦公子来了?今儿个不直播了?”冯辉立马热情地招呼着秦安若。 自从秦安若的直播开始以来,他们无人问津的梅花糕饼铺可是火爆了京城,就连不少大家小姐都爱吃他们的梅花糕。 秦安若摆手,笑道:“要直播的,只不过想过来和冯姐聊一下。” “好好好,秦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冯辉开心地笑道。 他们的合约也快到了,要是能继续续签的话,那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不一会儿,冯姐便走了过来,当她看到秦安若的时候,一口一口弟弟的叫着,显得非常的亲热。 “冯姐,你也先别激动,我来呢,是有话要和你说。”秦安若有点不太习惯。 冯姐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看秦安若那生疏的模样,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第三十三章酒楼五折优惠券上新 不过冯姐还是笑道:“你快坐下,冯辉,去给秦公子端茶水来。” “不用不用,冯姐太客气了,其实我就是想问一下冯姐是否想让糕饼铺更上一层楼。”秦安若慌忙摆手。 冯姐一愣,她原以为秦安若过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却没想到秦安若说想不想让糕饼铺更上一层楼?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秦安若:“秦公子,瞧你这话说的,哪一个生意人不想多赚点钱?” “行,有冯姐这话,我就放心了。”秦安若笑了笑。 她拿出之前做好的计划表,以及一些小吃食。 对于这些糕饼秦安若倒不是怎么熟悉,不过前世直播的时候,配料什么的她大概也清楚,但在这落后的古代,能不能做出来她就不知道了。 冯姐不懂秦安若的意思,却还是问道:“秦公子的意思是?” “冯姐,这是我给梅花糕饼铺做的计划,这里有几个糕饼的配方,是我从书里看来的,你看看你能不能做出来。”秦安若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冯姐接过计划书却没看,而是非常紧张地看向秦安若:“是我这糕饼做的不好么?” “不是,是种类太少了,有个招牌是好的,但种类太少,没有特色,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咱们也不像他们大家族,经过几百年的传承不是?”秦安若认真地说道。 这话倒是说进了冯姐的心里去了,她自己也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却不想承认罢了。 秦安若见她低头沉默,再次开口:“这里面的配方我也不懂能不能做出来,冯姐试试就行,如果能将咱们的梅花糕饼铺的糕饼推送到整个大盛,那得多宏伟?” “是是是,那我一会儿就试试,要是成功了我让冯辉去找你。”冯姐激动地说道。 秦安若给她的配方其实非常的简单,无非就是现代的蛋黄酥啦,绿豆糕啦,翠玉豆糕等。 只要是做糕饼的人,大概能做出来吧? 说实话秦安若的心里很没有底,但不管怎么说梅花糕饼是她第一次合作的店铺,她也希望她们家能好下去。 冯姐仔细地看了看配方,看完以后她脸上多了一抹笑容:“秦公子,你这配方就这么轻易地给我了?难道你就不怕……” 现在大部分都讲究祖传手艺,可秦安若却大方地给她,倒是让她感动不少。 秦安若摆手,笑道:“我也不懂糕饼,冯姐能做出来就最好了,好了,我一会儿还要直播,那我先走了。” “欸!”冯姐开心地应道。 开始她们对秦安若说的直播不能理解,直到后来时间长了,她们才大概能理解。 无非就是和街头卖艺那般,在人流量最多的时候推销产品。 冯辉见冯姐一脸激动,他好奇地问道:“姐,这方子很好吗?” “嗯!有了它们,我们梅花糕饼铺一定能更上一层楼的。”冯姐开心地笑道。 冯辉不懂,但他相信冯姐的话,他也由衷地感到高兴。 从梅花糕饼铺出来的秦安若,倒是放松了不少,接下来她要做的是租个门面,最好是两层阁楼的那种,后面她还想开各种时装秀,利用现代所了解的这一切来赚钱,同时改变这落后的时代! 当沈霜看到秦安若的时候,见她那么开心,便好奇地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今儿个这么开心?” “嗯!我们准备准备开始吧。”秦安若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可不就是有喜事? 她靠自己的双手短短半个多月改变了身无分文的情况,虽然还没攒够一千两,但也算是好的开始。 沈霜觉得有点奇怪,但秦安若不说,她也不好意思问。 今天她们除了推销布庄的布料,以及米店的粮食外,还多了一个酒楼的优惠券。 这优惠券可以说是老百姓都没有见过的,但在昨天他们听到秦安若说,原来一两银子一顿饭的惠安酒楼,现在一顿就只需要五百文钱! 足足便宜了一半呢! 这便宜的一半就是秦安若口中的五折优惠,虽然他们也不是很懂,但只要能便宜就行。 当秦安若推销完布料和粮食外,她手上便拿着优惠券。 老百姓的目光都落在她手上那一塌纸上,非常不明白秦安若要做什么。 “各位,首次推出的酒楼优惠券是桂香楼,想必桂香楼大家也是了解的吧?”秦安若微笑着问道。 早就很期待的老百姓们纷纷点头:“秦公子,我们当然知道的呀,就是不明白这桂香楼的优惠券是啥?” “对啊对啊,买了这优惠券能做什么?这花钱了,就得一张白纸吗?” “能和我们仔细说一下吗?” “……” 秦安若见他们对这一切非常感兴趣,整个人就放松了不少。 她笑着和各位解释:“这优惠券呢,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很便宜的东西,我之前不是和大家说过吗?只要持有谁家的优惠券,就能用便宜的价格去购买这物品。” “而这一次的优惠券有两种,一种是日常吃饭的套餐,另一种则是在桂香楼摆宴席时候可以用的。”秦安若将优惠券分开,递给他们看清楚一点。 沈霜在登记完以后,便拿着优惠券在场内转了起来,只要有人想要看看,她就会将那优惠券递过去。 而秦安若则忙着解释,这两种优惠券的用途。 日常吃饭套餐的优惠券比较便宜,并且适合四个人吃,原价一两银子的饭,现在只需要五百文钱,这绝对是五折优惠。 而那摆宴席的优惠券,则是有八八折的折扣,并且还赠送一张一两银子的银子抵用券,只需要一两五百文钱。 说完价格后的秦安若见还是没有人想要,便再次开口:“这优惠券可是可以用到明年这个时候,也就是说如果你家里来客人了,你就可以带着她去桂香楼吃饭,平时需要花一两银子,现在这一顿饭就只需要五百文钱,多有面子啊?” 她知道大部分请客的都是男子,而男子在这一方面上,还是比较爱面子的。 “对哦,不过秦公子,这里面的菜肴……”有人有顾虑地说道。 要是花五百文买的优惠券里的菜肴,根本就不值得一两银子,那他们岂不白买了? 秦安若见有人问,内心更加的开心:“这一点各位可以放心,我是检查过桂香楼的,先不说桂香楼是百年酒楼,就算桂香楼不注重自己的口碑,那我也会注重我的口碑不是?” 这下众人沉默了下来,他们都不是特别的有钱,可要是不买……他们又觉得很遗憾。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着。 “只要买了优惠券的,发现桂香楼的菜肴不值得一两银子,你们来举报给我,我会赔付大家一两银子!”秦安若大声地说道。 这可以说是非常有保障,就算到时候的菜肴没有一两银子,可他们也不过是花了五百文钱而已,怎么说都算是赚了那五百文钱。 沉默的众人非常开心地说:“来来来,我要五张优惠券!” “我要三张!” “我要十张!” “……” 秦安若忽然傻眼了,随后她忙说:“每个人限购两张优惠券,并且不能同一时间使用两张优惠券哦,限量购买,这一次优惠券只有五十张。” 原本还不太热情的众人,立马激动了起来,那么少的优惠券让他们分肯定不够的,要是没抢到,那损失可就非常的大了! 沈霜又开始登记了,只不过这一次买的人倒不是很多。 怎么说五百文钱也够一个普通家庭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卖完优惠券后,秦安若和往常一样收摊,只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她打算一会儿和沈霜去看看芙蓉街附近的铺子,要是能租个两层的铺子,那再好不过了。 另外她还要请人,她的直播事业必须要扩张才行。 好在现在京城大部分人都晓得她这“秦安实惠物品”的招牌,倒是让她欣慰不已。 收拾好摊子后,两人先回了院子,这才在芙蓉街溜达起来。 “霜儿,你说这些铺子两层的,一个月多少银钱?”秦安若四处看了看。 人流量最好的还是城门口附近,但是卖东西的人倒是不多,店铺也不多。 沈霜看了眼四处的铺子,开口:“大概要十两银子左右,如果好一点的话,可能会更贵一点,公子,我们要租铺子了吗?” “嗯!”秦安若慎重的点头。 铺子是早晚都要租的,而且到时候还能卖点儿茶水,也能赚点小钱。 她这赚钱的路上,当真是困难的很啊。 秦安若和沈霜在周边铺子询问了一圈,当她看到一个合适的铺子的时候,人还没进去,就被人叫住。 “秦公子?”一道爽朗的男声响起。 秦安若好奇地转过头去,当看见熟悉又陌生的祁澈后,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是谁。 走过来的祁澈微笑道:“秦公子不记得我了?我们在你直播结束后见过的,我姓齐,单名一个彻。” “齐公子?”秦安若试探性地问道。 齐彻这个名字……让她不太熟悉。 沈霜打量了眼祁澈,这个三皇子想要做什么? 她警惕地看着祁澈,生怕祁澈对秦安若有什么威胁。 “嗯,你这是要租店铺吗?我看你在每一个城门口直播效果都很好,看来是赚了不少的银子。”祁澈温柔地笑着。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秦安若这般的女子,女扮男装不说,还将自己给办丑了去,并且还总是有稀奇古怪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 秦安若低调地说道:“没有没有,钱倒是没怎么赚到,但我想总是要有进步不是?” “秦安……秦公子,怎么不那么卖力直播了?”她们的身后响起了一道靓丽地女声。 第三十四章总是在被怼的路上 那女声让秦安若有点头疼,她无奈地转过身看过去。 当看到熟悉的身影后,她笑了笑:“江大小姐。” “怎么,还不乐意看见我?我好心劝你,你不听,现在连看到我都怕了?”江越歌走过去。 她看都没看祁澈一眼,一心想到秦安若这么堕落,当真是为她感到惋惜。 秦安若看着说话个炮仗似的江越歌就更加的郁闷了,以前两人可是死对头,现在却…… 好吧,江越歌说的话也非常的适合死对头说的话。 秦安若定了定心神,笑道:“江大小姐此言差矣,你我男女不同,还是不要往来的密切的好。” “谁想和你往来了?不过是看你可怜罢了。”江越歌冷哼。 一旁的祁澈觉得非常的有意思,江越歌他是认识的,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也认识秦安若。 想来秦安若定是那家千金大小姐,却不曾想她居然那么能吃苦。 秦安若砸吧了下嘴,和江越歌说话真是可以气死个人。 祁澈适当的开口:“秦公子,你租店铺是想要继续直播吗?” “嗯,总在街边也不合适,所以来看看。”秦安若点头。 这个齐彻看衣着想来也是贵公子,倘若能结交上,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江越歌倒是脸色很不好,又碍于祁澈在,只好说:“你赚的那点银子够你租店铺的吗?别丢了脸不好意思活下去。” “多谢江大小姐的关心,本公子的银子绝对够!”秦安若拧眉。 这江越歌是诚心见不得她好还是怎么的? “哼!”江越歌不知道说什么,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她还是头一回遇到秦安若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她好心关心她,可秦安若压根就不领情。 秦安若一脸莫名其妙,对沈霜说:“这江大小姐有病吧?被怼的人是我,我都还没生气呢,她就生气了?” 沈霜:“……” 她身为收集情报的人员,其实对江越歌和秦安若之间的往事是有所了解的。 只是秦安若现在是秦安,是个男子,她总不能直接说你两有仇,江大小姐才这么怼你的吧? “可能是江大小姐不忍看公子这么好看的人堕落吧……”沈霜有点心虚地说道。 她是看到了秦安若的真心,想到自己的身世可怜,这才真心跟着她的。 至于秦安若的事情,她从来没想过要过多的去干涉。 秦安若想到原主和江越歌之间的矛盾,顿时了然。 再次被无视的祁澈只觉得好笑,他这么帅气的男子在秦安若面前,居然没有多少存在感。 “秦公子,前面我有一处铺子出租,倒是不知道秦公子愿不愿意租?”祁澈再次开口。 秦安若已经看中了眼前这个两层的店铺,倒是没想到这齐彻居然也有店铺出租? 她想了想,便点头说:“那我们去看看?倘若好……那我就租下来了!” “嗯。”祁澈拿着扇子往前走。 当秦安若跟着祁澈来到他店铺时,她被惊呆了。 祁澈的店铺是处于芙蓉街和永安街路口/交汇之处,但地界还是永安街的。 而且店铺比刚才的那店铺大,装修什么的也比刚才的那店铺好! “齐公子,你这店铺……”每个月的租金不便宜吧? “我也觉得好,当时买的时候就看中它的地理位置,如果秦公子不嫌弃,每月五十两银子租给你!” 祁澈打断秦安若的话,一脸认真地说道。 他对秦安若这新鲜的事物非常感兴趣,而且秦安若有时候说的话虽然新奇,但很有道理。 这么有趣的女子,他想了解。 秦安若迅速地算账,刚才那铺子是在芙蓉街上的,地理位置可以说是一般,月租十五两银子,现在这间店铺贵了两倍不说,地理位置也好一点。 而且如果后期她想打入贵族圈的话,现在奠定基础,后面的路也会好走一些。 只是…… 她手上没有那么多的银钱! 秦安若不好意思地说:“齐公子的店铺固然是好的,价格固然也是合适的,就是……” “那这店铺就租给秦公子了!”祁澈再一次打断她的话。 秦安若:“……” 她已经两次被打断了话,并且祁澈还帮她做了决定,这可不是翩翩公子会做的事情。 深吸了口气的秦安若放轻松地说:“齐公子,我直说吧,我手里银钱不够,况且你这两次打断人说话实在是太不礼貌。” 而且这么热情让她觉得这个祁澈有坑,要么就是脑子有坑,要么就想让她进坑。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愿意和他交涉在一起。 祁澈脸上闪过尴尬,他还是头一回和女子打交道,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不过秦安若的话说的有道理,他抱歉地说:“秦公子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对你这新颖的行业感到好奇,还有你之前说的那番话让我非常的感动。” “嗯?什么话?”秦安若不解地看着他。 祁澈见她没生气,这才放心了下来,笑道:“就是你说你推销便宜实惠的物品给百姓,就是要提高百姓生活质量,也是想为大盛朝做一点儿的奉献。” 具体的原话祁澈想不起来,但在他的理解中,秦安若就是这么想的。 忽然被夸的秦安若不好意思了起来,不过她也不是草率的人,犹豫地说:“要不这样吧,齐公子,我在看看,倘若没有合适的店铺,我在租你这间,你觉得如何?” “好!”祁澈点头。 秦安若又看了一圈,不舍地离开了这店铺。 在她临走前,祁澈对她说:“秦公子,就算买卖不成,也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嗯,谈得来自然是朋友。”秦安若生疏地说道。 她只想安静赚钱赎身,若是祁澈靠谱,多个朋友自然没有问题,关键这祁澈奇奇怪怪的,倒是让她有点放心不下来。 所以她选择再说。 祁澈猜想得到秦安若的顾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觉得秦安若多思多想的性子很好。 而秦安若和祁澈分开的背影,刚好被在马车上的祁凉看到。 祁凉倒是没想到秦安若在外面蹦跶了几天,就勾搭了男子。 “王爷,我们……”坐在车架上的秦风低声道。 这王妃和一个陌生男子有说有笑的,还让王爷给看到了…… 祁凉冷哼一声,沉声道:“回府!” 他倒是要看看秦安若有多快能攒够那一千两黄金! 秦风只觉得毛骨悚然,却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驾车直接往福定街的梁王府走去。 而对这一切不知道的秦安若,则是询问着沈霜,她觉得沈霜应该多少知道这个齐彻吧? 毕竟青楼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况且之前沈霜也告诉过她不少的消息。 “齐公子是齐府小公子,齐府没落之前,在圣上那儿也是过了眼的。”沈霜斟酌地说道。 祁澈外祖父是齐家,那祁澈也是齐府的人吧? 在一个能和皇家姓氏相似的,定是皇上注重的人,在有祁澈身为三皇子,风评一下是不错的。 秦安若仔细地思考了一番,得出结论是:“那就是说他惜才了?” 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是说的通的。 “嗯!有家室背景的自然惜才。”沈霜笑着点头。 虽然有沈霜这话,但想到自古以为人心都是复杂的,她还是慎重一点好。 不过铺子的事情不着急,但伙计可要着急起来了。 下午秦安若和沈霜在院子里盘算着,先找几个可信的人来维护一下场子,毕竟不能乱了。 在有就是以后在铺子里直播,上茶水啦,介绍表之类的,都需要有人做。 “霜儿,你帮我留意一下城中的乞丐吧,或者是穷苦人家,要忠厚老实的。”秦安若打定主意说道。 沈霜不解她的意思:“公子,你这是要?” “就我们两个肯定忙不过来,再说一天一场直播太少了,两场直播就我们两人很累,还有登记货物什么的,都麻烦。”秦安若仔细解释道。 沈霜大概明白她的意思,秦安若是想将直播给做大,她知道秦安若缺银子。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缺银子,按理说梁王府也不穷,可秦安若却出来抛头露面来了…… 沈霜没有让自己继续想下去,反倒是说:“那我们找的人自然是要识字的,只是为何要找乞丐和穷苦人家?我们去人牙子那买些人来不更方便吗?” 这样她们手里拿着那些人的卖身契,她们干活自然是更加努力的。 “不可,贩卖人口不是好事,只要不懒,愿意靠双手挣钱的,我们能帮就帮点,再说这也算是积福了。”秦安若一本正经地说。 她绝对不会说她没办法接受买卖人口,21世纪讲究的是人人平等。 就连她会来到这里,也是因为不愿意偷奸耍滑,被是金主爸爸教做人才死翘翘的。 沈霜对秦安若更加敬佩了几分,秦安若的心胸在大盛可以说很少人能比得上。 “那我这些日子多留意一下。”沈霜答应道。 谈妥之后,秦安若便打道回府。 …… 当秦安若回到王府后,王府的下人各个脸色不是很好。 就连玉萃表情也不太好。 “怎么了?你们这一个个哭丧着表情是?”秦安若奇怪地问道。 玉萃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秦安若,随后摇摇头,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秦安若无语:“……” 她不是和往常一样出去做直播吗? 怎么感觉玉萃好像一言难尽的样子? “我的好姐姐,你可真是有脸问,你在外头和外男接触也就算了,还被王爷亲眼看到,现在又在这里装无辜了吗?”秦烟儿的声音在朝澜殿门口响起。 第三十五章不装了,江小姐喜欢我 秦安若奇怪地转过身:“我和外男接触?” “姐姐别一副懵懂的模样好吗?你心里什么算盘,妹妹自然清楚,怕是你之前说的那话,也不过是为了诓妹妹的。”秦烟儿眼底闪过愤恨。 自从秦安若会闹腾后,祁凉的眼里也算是有了她。 可偏偏秦安若作来作去,虽然惹得祁凉依旧那么讨厌她,但她在祁凉那可算是有了不少存在感。 秦烟儿瞧着秦安若说和离的话,不过是为了引起祁凉注意罢了。 眯着双眼的秦安若觉得非常好笑:“妹妹,你这阴阳怪气地说话有意思不?” 她当初一个劲的推荐祁凉给秦烟儿,她不要就算了,还一个劲的告状,现在又这么讥讽她,真当她是个泥人啊? “妹妹怎么敢呢?只是想劝劝姐姐,不要那么作。”秦烟儿敷衍地说道。 秦安若回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倒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她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摆手,不客气地说:“那我可谢谢您嘞,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就在秦安若转身要关门的时候,一道带着怒气的男声响起:“她不能管,作为你夫君的本王也不能?” 背对着他们的秦安若只想骂娘。 她就该想到绝世白莲花一来,那祁凉也不会晚到哪里去。 “……王爷说笑了,只是臣妾什么也没做,胡乱地给臣妾扣下帽子,臣妾自然是惶恐的。”秦安若特别敷衍地福了福身。 祁凉一口怒气堵在胸腔,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只要他一想到秦安若对一个男人笑得那么灿烂,他就非常的不舒服。 仿佛他的东西被人偷走了一般。 秦烟儿柔软地双手搭在祁凉手臂上,柔声劝慰道:“王爷,姐姐不是故意要气你的,你还是不要和她一般见识的好。” “嗯嗯嗯,我累了,拜拜~”秦安若敷衍地点头过后,直接将门给关上。 他们喜欢演戏就让他们演好了,但她没有这时间奉陪。 祁凉看着朝澜殿的门被关上,心中的怒气更甚,却感到无力。 “王爷,算了吧,姐姐被爹爹给宠坏了,自然是如此……”目中无人。 祁凉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说:“烟儿,如今秦相要求我和她生小世子,你还是不要总来的好,免得让秦相瞧出问题来。” 现在逍裕侯的罪证还没完全洗刷干净,他也不想多出事端。 秦烟儿一愣,随后红着眼眶说:“是,王爷说的对,民女就、就不该妄想的,是、是民女的错……” “烟儿,本王知道委屈你了。”祁凉深深吸了口气。 秦烟儿最终也没得到她说日后娶她的话,心里虽然又不甘,但她也不敢表现出来。 在秦烟儿出了王府后,她回头看了眼王府,眼底满是恨意。 如果她是嫡女的话,现在的梁王妃就是她了! 如果爹爹疼爱她的话,她也就不需要自己为自己谋划! 越想越愤怒的秦烟儿,将这一切都责怪到秦安若身上去,是不是秦安若死了,或者做了出格的事情后…… 这么一想的秦烟儿眼底闪过精光。 她回头再次看了眼王府,这才满意地笑着离开。 朝澜殿里的秦安若正在做计划表,她需要根据不同的店铺,提出改善的建议,也是为了能更好的抓住百姓的眼球。 只有独特、新颖的产品,才能吸引到百姓,才能让人想花钱。 当然,这些产品的质量,她是需要有一定保障的。 现在和她合作的店铺不多,暂时不需要交保证金,等到日后合作的店铺多了,怕以次充好的人也多,到时候保证金是一定要收的。 “王妃,王爷现在非常的生气,你不去哄哄他吗?奴婢做了桂花糕……”玉萃有些着急地看着秦安若。 近日王爷和王妃的关系,是冷漠了不少啊。 要是在这么下去,别说是小世子了,秦安若还真有可能下堂呢! 秦安若拿起桂花糕尝了一口,点头道:“做的很不错,玉萃你有空多研究一些吃食,我觉得你的手艺很好。” “……王妃。”玉萃很是委屈。 她并不是让秦安若自己吃的啊…… 秦安若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说:“那糟心王爷不用吃,他想吃有的是人愿意做,你只管伺候好你主子我即可!” 向来一言堂的秦安若拍板,直接不让玉萃多说一句关于祁凉那负心汉的话。 不过……祁凉和原主记忆中的不同,记忆力的祁凉是非常认真向上的男子,可这一个多月的接触下来,反倒是显得祁凉有点碌碌无为,好不出众。 当然,秦安若也没有继续想下去,反正她和祁凉以后是路归路,桥归桥的。 哪有什么男女主he在一起的结局,那都是骗人的。 现实生活就是男主和白莲花女配在一起! …… 次日上午。 秦安若在推销产品的时候,听到了一条八卦。 那八卦的意思大概是梁王妃之前画了不少逃生图,并且还做了新鲜的吃食,叫什么烧烤。 这一听,秦安若双眼一亮,亮晶晶地看向沈霜:“梁王妃的烧烤不错?” “是啊,不过只有梁王府的人才知道。”沈霜一脸奇怪地看向秦安若。 她自己不就是梁王妃吗? 她自己做的烧烤她自己不知道? 难不成王妃演戏上瘾了,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秦安若打定主意后,在产品推销结束,她说:“诸位,京城近几日传出梁王妃做烧烤的吃食,想来诸位也是没有尝过,三日后我给各位推荐这新鲜的吃食,保证便宜又好吃!” 众人一听纷纷傻眼了,这劳什子的烧烤他们也只是听说。 况且那梁王妃做的烧烤……他们连梁王妃都没见过呢,有没有这烧烤自然是不知道的。 “秦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真有这烧烤啊?” “秦公子吃过吗?好吃吗?我倒是不知道这烧烤是何物呢!” “天啊,烧烤啊,据说非常的好吃!”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虽然他们都没有吃过,但他们好歹听说过啊-。 秦安若微笑着点头:“千真万确,我们‘秦安实惠物品’除了推荐实惠好用的物品外,就是找寻各种新鲜玩意给大家。” 这就是她直播的魅力! 就算有人也开始直播,那也是超越不了她的。 这时,一道女声忽然响起:“秦公子的口气还真是大,这梁王妃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她一个闺房都没出几次的人,怎么会知道新鲜的吃食?怕不是秦公子为了赚钱,故意说出来的吧?” 秦安若没好气地看过去,她算是发现了江越歌这大小姐,还真的是没事干。 否则也不可能三天两头的来看她。 看她也就算啦,可江越歌总是要说一些话刺激她一下。 当真是让人听了很不开心。 “小姑娘,你误会秦公子啦,秦公子是听我们说的,再说梁王妃的烧烤之前在京城就传遍啦,现在才传到我们坊间而已。”一位老太太帮秦安若说话。 她可是秦安若的忠实粉丝,对秦安若那是无理由的喜欢。 而且秦安若推销的物品确实可以,吃食这方面也是物美价廉的。 江越歌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秦安若会什么烧烤? 她们都是大家小姐,是千金,怎么可能会做这些? 秦安若一脸笑容地说:“江小姐,坊间会有这传闻,那自然是真实的,你倘若不相信可以亲自去问梁王妃。” 江越歌有点心塞:“……” 这秦安若堕落也就算了,居然还根本不听她的劝。 沈霜就安静地看着她们拌嘴,她一个有主子的人,有目的的人来和秦安若演戏也就算了,倒是没想到江越歌也配合秦安若演戏。 而且不是说她们是敌对吗? “秦公子不要有压力,能做到就做,做不到也没有关系的。” “是啊,秦公子给我们推荐这么多好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那桂香楼的五折优惠券真的非常棒!” “秦公子不要和一个小女子计较。” “……” 江越歌没想到那么多人站在秦安若那边,她是郁闷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而秦安若则非常欣慰地接受了众人的夸赞:“谢谢,谢谢诸位的支持,我秦安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努力脱离梁王妃的身份! “你!我在桂香楼等你。”江越歌丢下这句话便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秦安若一脸尴尬,这下江越歌是要和她摊牌了吗? 她一扭头,就看到了沈霜呆若木鸡地看着她,秦安若尴尬地说:“霜儿,有事?” “……没,公子,江小姐这么针对你,是不是她喜欢你啊?”沈霜故作什么都不懂的问道。 她们要是摊牌,那她? 秦安若摇头,也没有解释。 等到下了直播后,秦安若就往桂香楼走去。 她让沈霜在一楼等她,沈霜可以在一楼吃点东西,顺便打探下消息。 下午她们去城外的寺庙里看看,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桂香楼包厢里,江越歌真是越想越气,她都暗示秦安若好几次了,可秦安若依旧不管不顾,这大家小姐的面子都被她丢完了! 秦安若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怒视冲冲的江越歌。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江小姐,虽然我家穷,但我也不会入赘嫁给你的!” 拿着茶杯喝茶的江越歌“噗”地喷了出来,惊恐地看向秦安若。 第三十六章和江大小姐摊牌 “秦安若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江越歌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秦安若一脸无奈地坐在椅子上,刚想纠正她的话,江越歌便再次开口:“别和我说你不是什么秦安若,你就是死了我都能认出来。” “……江小姐的口味有点重哈!”秦安若尴尬地开口。 江越歌睥睨了她一眼,随后说:“当初你嫁给梁王的时候就劝过你,现在活该了吧?成亲三年人家压根就看不上你。” “江小姐,我……” “闭嘴!这里只有你我两人!” “……” 秦安若自顾自地吃着菜,虽然江越歌是知道她的,但是她也不想满世界的宣布自己是秦安若的事情。 再说现在这样挺好的啊,江越歌那么生气做什么? 吃得差不多的秦安若对上江越歌的视线。 她笑了笑:“江小姐,现在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是你的了,我觉得你应该开心的,再说我这个对手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你该不会是还想取笑我吧?” “我为什么不能取笑你?”江越歌反问道。 秦安若沉吟片刻,话是这么个理,但也不能拆穿了她的身份啊。 沉思过后的秦安若说:“你可以取笑我,但你不能砸我招牌啊,再说我做这些事情我非常的开心,我的世界又不是只有男人。” “那你当初还执意要嫁给梁王!”江越歌一副恨铁不成钢。 明明可以嫁给其他好男人,却偏偏要喜欢上皇室中人,她的脑子得有多大的坑? 秦安若耸耸肩,这事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原主的脑子进了多少水,只有原主才知道。 江越歌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尤其是见她沉默的模样:“梁王对你不好,你和你爹爹说,他自然会让你和梁王和离,而你也不需要抛头露面。”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秦安若扶额。 这个敌对让她有点头疼。 随后秦安若立马站起来,严肃地说:“反正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别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我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你!你不识好歹!”江越歌也站起来。 纵使那么温柔的江越歌,也被秦安若这执迷不悟的模样给气到了。 明明年纪还小,可秦安若就好像再也没有希望了似的。 秦安若摇摇头,临走前警告道:“不要在打扰我做生意,不然我就抢回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 “你敢?你也配?”江越歌气得说不出其他的话。 秦安若笑了笑,便离开了包厢,她忽然觉得江越歌这大小姐还挺有意思的。 虽然江越歌不想让她成为第一才女,但也不想看到自己敌对的对手落魄,这倒是让秦安若刮目相看。 “公子。”沈霜看到秦安若下来,连忙站起来。 秦安若摆摆手,问她吃好没有,直到她肯定的回答后,两人才离开了桂香楼。 她们去梅花糕饼铺买了一些糕饼,在离开的时候,冯姐特地拉着秦安若说:“秦公子,你说的那烧烤的吃食是谁家做的?他们怎么会做王妃做的呢?” “还不知道呢,我打算打听一下。”秦安若笑了笑。 她还没想好是卖调料,还是卖烧烤。 要是卖烧烤的话,祁凉那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但如果不是她去卖呢? 这一切还需要她仔细的思考一下。 冯姐脸上闪过失望,不过看秦安若的模样,她知道秦安若一定能做到的。 她笑了笑:“倘若真能找到梁王妃的烧烤,公子一定要想着我点,我也想尝尝梁王妃做的烧烤。” 秦安若一愣,她还以为冯姐是想做生意呢。 却没想到冯姐是想尝一尝梁王妃做的烧烤? “冯姐,这梁王妃做的烧烤有什么好吃的?左不过还是那些食材罢了。”秦安若随口说道。 冯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可那是王公贵族呀,怎的也比我们普通老百姓强,你放心,你到时候找到了,我不会跟你要便宜价格的。” “嗯嗯,懂的,那我先走了哈。”秦安若挥手。 冯姐想尝尝烧烤,是因为那是梁王妃做的,梁王妃吃过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类似现代的明星效应? 秦安若一脸喜庆,心里觉得这明星效应也太好了,后面她走什么基调,她心里就更有数了。 “公子是因为什么事情那么开心?”沈霜不解地问道。 秦安若笑盈盈地说:“你看这梁王妃的烧烤让那么多人想尝尝,这说明什么?” “说明老百姓也想过上和梁王妃一样的日子,想尝尝他们没吃过的美食?”沈霜试探性地问道。 秦安若点头,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 她总不能说那是因为梁王妃够神秘,是个贵族。 不过秦安若打定主意,对沈霜说:“霜儿,你有空就去打探一下京城里的八卦,比如谁家小姐用了谁家的产品之类的。” 明星效应好用,将明星替换成王侯家的千金小姐,想必效果也是一样的。 沈霜不太懂,但还是点头去做这事。 两人来到城外荒废了的寺庙,里头的乞丐倒不是很多,大部分都去外面乞讨去了。 “各位,我们家公子人善,将这些糕点赠予你们吃。”沈霜将糕饼放在地上。 原本还躺在地上的人忽然跑过来将糕饼拿走。 而沉默的秦安若则打量了他们一眼,留在寺庙的大部分都是老弱,其中男子比女子多。 分完糕饼的沈霜不懂秦安若在看什么,只是问道:“公子,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老大爷,我想问一下,你们怎么沦落成乞丐的?”秦安若好奇地看着狼吞虎咽的老大爷。 老大爷看都不看秦安若一眼,就顾着吃糕饼。 秦安若也不恼,等他吃的差不多了,她才再次开口询问。 这时,老大爷才看着秦安若:“小公子,你是好人啊,多谢你!” 秦安若面对老大爷要跪下来的姿势,连忙弯腰扶着他:“不碍事的,只是举手之劳,但我想问问老大爷,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灾荒,我们逃难过来的,好几年了,每天都吃不饱。”老大爷浑浊的眼睛满是悲伤。 秦安若拧眉,大盛这几天风调雨顺的,倒是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可老大爷说是灾荒?而且还好几年了…… 她看了看老大爷,犹豫地问道:“就没想过找一份活计做做吗?” “没有人要我们,他们都怕我们得病,可我们没问题的呀!”老大爷粗糙的嗓音说道。 秦安若努力地去想原主的记忆,发现原主长这么大都没有怎么离开过京城,对这些事情自然是不了解的。 “秦公子?”秦安若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秦安若转身看过去,那人笑道:“还真是秦公子,没想到秦公子居然如此菩萨心肠,倒是让齐某佩。” 一脸懵的秦安若:“……” 她怎么菩萨心肠了? 不就是买了点糕饼吗? 可那也是为了她打探消息,看看有没有可用的人罢了。 “齐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秦安若狐疑地看着他。 两人多次遇到,这可就不是碰巧了吧? 那老大爷忙说:“齐公子是好人,他每隔几天就会给我们送吃的,他是大好人!” 其他几个乞丐也陆陆续续地说祁澈是好人。 这下彻底打消了秦安若的疑惑,不过她倒是没想到祁澈居然这么有爱心。 这要是换个人的话,恐怕都嫌弃这里肮脏。 “秦公子,我们出去走走?”祁澈温柔地笑着。 他没想到今天来看这些流民,能遇到秦安若,而她来这里也是做善事。 秦安若不想去,她是有其他正事要做的,可对上他那灼热的目光,她只好点头。 两人出了寺庙,而沈霜则留下来打探消息。 走到寺庙外面树林后,秦安若好奇地问道:“齐公子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不然两个“男人”在树林里溜达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祁澈有什么断袖癖? “没有,我上午听闻秦公子能找到梁王妃做的烧烤?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祁澈感兴趣地问道。 秦安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也是和冯姐一样的想法。 她笑道:“嗯,别说是梁王妃的了,就是梁王穿的布料我都能找到!” 那可不,去偷几件梁王的衣服看看是什么料子,想来也不过分吧? 不管怎么说,她可是祁凉的王妃! 祁澈诧异地看向秦安若,倒是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大胆。 “你和梁王很熟?”祁澈好奇地问道。 他怎么没听六弟说过,他还有这么有趣的朋友? 秦安若想到祁凉那冰块脸就非常的生气,毫不犹豫地摇头:“我才不认识梁王!” “那?”祁澈不懂。 秦安若对上他那茫然的眼眸,下意识地说:“不熟不代表做不到啊,别说是梁王的了,就是宫里娘娘们,其他皇子们的东西,我都能拜托人拿到!” 就看值不值得她冒险了。 和几个皇嫂什么的借点东西应该不难吧? 祁澈打量了眼秦安若,倒是没想到她的胆子居然那么大。 不过很快他便想明白了,她胆子要是不大的话,怎么想到和别人不同的方法赚钱? “你来这是想要做什么?只是关心他们吗?”祁澈状似无意地问道。 秦安若摇头:“想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去做工,不过现在看来够呛了。” “让他们去做工?”祁澈非常的诧异。 她的想法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三爷,六爷那边来人催来了,说您要是在不过去的话,他就过来了。”这时,一个侍卫走了过来。 第三十七章看谁骂得过谁 秦安若顺着侍卫的手看过去,只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让她觉得特别的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祁澈遗憾地看了眼秦安若,对侍卫说:“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末了,他对秦安若说:“秦公子,这里的流民身体虽然不太好,但他们是个好人,如果他们能帮上你的忙,希望你能给他们一口饭吃。” “那是自然,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我懂我懂的!”秦安若笑着说道。 毕竟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可是饿狠了的。 祁澈对她说的“铁啊、钢的”觉得非常的奇怪,这铁他是知道的,可这钢是什么东西?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问,那不远处的祁凉就要走过来。 祁澈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是不想让祁凉看到秦安若。 “我们有缘再见。”祁澈说完就往祁凉方向走去。 秦安若随意地点点头,转身往寺庙走去。 “三哥,你刚才是同谁在说话?”祁凉一脸不解地看向祁澈。 本来他们就是路过来看看流民的,他却没想到祁澈会停留那么长时间。 而且刚才和祁澈说话的人,让他觉得非常的熟悉,可因为距离太远了,所以他也没有看清楚。 祁澈笑了笑,轻声说:“是一个很有趣的朋友。” “有趣的朋友?”祁凉更加不解。 祁澈不想继续说下去,忙道:“没什么,我们回去吧,父皇等着呢。” 往前走的祁凉回头看了眼那寺庙,在确定看不到什么后,他才跟着祁澈离开了。 寺庙里。 沈霜几乎已经将消息给打探好了,他们流民住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是三皇子安顿他们住在这里的。 因为流民被安顿的话,大部分都是为奴为婢,他们不想成为下人,所以靠着短工过日子。 几个小孩子就成了乞丐,白日进京城乞讨,晚上回来。 秦安若听完后拧眉,这日子过的那么苦,在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公子,你打算要让他们做什么?”沈霜好奇地问道。 秦安若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开口:“给我们打工,我们提供住宿,并且每个月都有工钱,一日三顿饭,前提是要为人忠正,可靠才行。” “那要做什么?公子该不会是想不要我了吧?”沈霜着急地说道。 秦安若笑着摆手:“你还是做之前的事情,我们不是要搬到铺子里吗?到时候人手不够怎么能行?” 而且这里的流民大概不到二十个,也就是说一个人一天二十文钱,一个月也不过六百文钱,这别人家的小二一个月可是一两银子左右。 沈霜明白的点点头,像小孩的话,工钱还能便宜一点。 “那我在打点一下吗?”沈霜拧眉问道。 秦安若想了想,看天色也不早了,直接说:“你先和他们说清楚,让他们考虑一下,明天我们再来谈,你一个女子留在这里也不安全。” 再说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沈霜本来想说自己会点武功,可是想到她之前是让秦安若救她的。 现在说自己会武功,可就身份泄露了。 “好。”沈霜点头。 两人忙活了大概半个时辰后,便回了京城。 铺子的事情秦安若定了下来,虽然祁澈的铺子很不错,但可以占用的地方很小,而且她和祁澈也不熟,怕他有阴谋诡计。 毕竟她赚钱也非常的不容易,她不想被坑害。 秦安若先交了半年的租金,不到一百两银子,签好契约后,她才回了福定街的梁王府。 …… 当秦安若刚回到朝澜殿的时候,玉萃便着急的走来:“王妃可算是回来了!刚刚老爷找来了。” 秦安若连口水都没喝,一脸懵地看向玉萃:“老爷?” “对,王妃的爹!”玉萃一脸惊慌。 这一次虽然将秦相给哄骗走了,但下一次呢? 况且这次王爷也不在府中,这才成功将秦相给骗走的。 秦安若走到凳子上坐下,好奇地问道:“我爹爹来做什么?这也没有提前拿帖子,还有你是怎么将他打发走的?” 要是她回来早了,说不定就碰到秦相了。 先前她倒是想找秦相要银子和离,可自从秦相说了要让她生个小世子,她愣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更别说是见秦相了! 这距离秋日可就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按照秦相的想法,现在的她怕是已经怀孕了吧? 一想到怀孕的秦安若便瑟瑟发抖。 “秦相借着公务来的,只是顺便来看看王妃。”玉萃小声地说道。 秦安若心里一阵嘀咕,怕是看她是主要的,借口是公务吧?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她倒是好奇玉萃是怎么让秦相离开的,像秦相这样的人一般都是老古董,思想什么的都非常的让人不能苟同。 玉萃坐下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来秦相提议要看秦安若,最后被玉萃说秦安若夫妻两人去城郊游玩,所以才不在家。 而秦相还问了一些日常的问题,都被玉萃忽悠过去。 秦相在确定他们小两口和之前不同后,这才放心了下来。 当然,秦相到底是不是完全相信了,怕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说完后的玉萃见秦安若没什么表情,忍不住开口:“王妃,你一点儿都不担心老爷知道你和王爷的事吗?”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的话,早吓破胆子了吧? 可是秦安若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丝毫的诧异都没有。 喝了一口水的秦安若奇怪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害怕啊?要害怕的人难道不是祁凉吗?” 她又不想要小世子,也没有被要挟。 玉萃沉默了下来,似乎王妃说的非常的有道理。 那现在……怎么办? 大概了解的秦安若让玉萃放轻松一点,秦相虽然坑了她这个外来的女儿,但也是真心疼爱她的。 “这件事告诉王爷即可,剩下的不需要我们去处理。”秦安若想了想,得出结论。 这时,门口响起一道冰冷地男声:“是谁告诉你本王会处理的?” “……”秦安若无语地转过头看着他。 祁凉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眼神非常睥睨地看着她。 对上他那怒火,秦安若立马站起来,比他还要生气地说:“你瞪我做什么?我出去赚钱还不是为了给你,你吃软饭不说,还有脸生气?” 没错,秦安若决定先发制人! 之前她憋屈了那么长时间,现在也要让祁凉享受一下这种感觉。 祁凉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她。 “怎么,你还不服气?你要是不狮子大开口,我怎么可能一天到晚都不在王府?再说就算今天我见了爹爹又能怎么样?”秦安若气势非常足的吼道。 要是让秦相看到她压根没有怀孕,到时候他那小外祖能好吗? 祁凉要被她气死了,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和三哥已经在找证明逍裕侯无罪的证据,现在已经找到了认证,就差物证了。 而且他也打听了,逍裕侯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 祁凉深吸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你也没有必要天天在外面吧?万一哪天被秦相发现,你确定……” “我已经找好了铺子,以后不会抛头露面了,你放心吧。”秦安若大气地说。 之前为了躲开点秦相,她可是在四个城门口都直播过。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铺子,她自然不会去抛头露面! 祁凉咋舌,他来是想兴师问罪的,结果被秦安若这么一打岔,他要是再少那些话,怕是不太合适。 何况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安若见他紧抿着唇,内心偷笑,却一脸严肃地说:“王爷,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祁凉不爽她的表现。 秦安若抬了抬头,对上他那深邃的眼眸,却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最后祁凉冷声道:“后日要进宫给母妃请安,别忘记了。” 丢下这一句话他便离开了。 秦安若撇撇嘴,还要去请安的吗? “王妃!太好了!”玉萃高兴地尖叫。 被吓到的秦安若睨了她一眼,不懂她为什么那么开心。 玉萃见她毫无动静,不好意思地说:“刚成亲那会儿您不是一直想进宫见凌妃娘娘吗?现在凌妃娘娘终于让你去请安了,难道你不开心吗?” 要知道除了初一十五、过年过节外,无召是不能进宫的。 后天也不是初一十五,也不是年节,可凌妃要见王妃啊,那待遇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秦安若没有get到她的开心,反倒是觉得以前的秦安若非常的傻,不过要进宫……那她后天就不能直播了。 想到这里,秦安若就好像失去了一笔财富似的。 心疼的让她无法呼吸。 …… 次日上午。 秦安若卖货里有给梅花糕饼铺的新产品,也有其他产品。 现在她每天的固定收入是五十两银子左右,主要卖的产品走量厉害,再加上产品质量不错,所以除了京城外,方圆百里的县城、村子里的人都会找秦安若买东西。 “秦公子,明天开始你不直播了吗?那我们要买优惠的物品上哪里买去?” “是啊,我还想着发了月钱就来买呢!” “那什么店铺我们进去要花钱吗?我们也没什么钱啊……这以后是不是享受不到便宜的东西了?” “……” 当众人得知秦安若暂时不卖货后,所有的人都表现的非常依依不舍。 尤其是秦安若才在京城卖了一个月不到,而且他们已经习惯了秦安若推荐什么买什么,并且秦安若也不会为了卖出产品,胡乱让他们买。 第三十八章这个下马威有点lo 沈霜是知道秦安若的决定,所以她看向秦安若,示意是她来解释还是让秦安若来解释。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秦安若拍了拍手:“各位,那店铺进去是不花钱的,茶水前期是免费赠送的,至于其他的还是和现在一样,不过是让大家能坐着买东西,不会因为刮风下雨而难受。” 众人一听,只要进店铺不花钱,那他们就没有其他的意见。 只不过下一次直播是什么时候? “秦公子,那什么时候在开始直播啊?”有人好奇地问道。 秦安若微笑着解释道:“三天后,上次和你们说的梁王妃的烧烤,也是三天后推销出来的,各位不要着急。” 因为明天要进宫的原因,所以她根本没办法直播。 只是答应了他们的事,倘若没有做到,那就是失信于他们。 众人也不是不能理解,便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反倒是沈霜有点纳闷地说:“公子,到时候我们在那店铺里直播,就你一个人,怎么忙的来?” “所以我要招人啊,今天下午你去城外看看他们有几个愿意的,然后你登记一下,带他们进城来之前,先签契约,然后明天你根据这个设计图重新布置一下店铺。”秦安若从怀里掏出图纸。 这是她昨晚连夜设计的图纸,大概类似舞台那样的,不过舞台不是很大,却放了不少的货架,下面是很长的桌子,大概能坐四五个人的位置。 直播一共分两层,一层是昂贵的产品,布局和一楼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道产品展览。 秦安若对自己的设计图非常的满意。 不太懂的沈霜看完设计图后,好奇地问道:“那公子,梁王妃的烧烤我们怎么办?” 秦安若本人就是梁王妃,难不成要让她直接承认? 要是秦安若直接承认,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让她觉得有点尴尬而已。 秦安若摆手,神秘地笑了笑:“我自然有办法,霜儿,你见过烧烤吗?你知道烧烤是什么吗?你见过梁王妃吗?” 这三个问题,秦安若是保证沈霜都是否定答案。 因为她这个梁王妃本人在之前也没有见过沈霜,沈霜肯定更加不可能见过她的。 沈霜不忍心打破秦安若的开心,只好茫然地点头:“没有见过!” 事实上她作为一个探子,专门打听消息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公贵族? “这不就是了,行啦,我先走了,这些就交给你忙了,然后记得产品登记的时候,要做好相关了解,后天见。”秦安若挥手。 她还要回去看看衣服,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她第一次入宫,要是穿得太差,指不定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虽然让她从来没想过要和人攀比,但凌妃那……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 沈霜看着秦安若欢快的步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天秦安若进宫的消息,昨天柳林就和她说了,柳林说主子要知道梁王妃的消息,她便简单地说了秦安若做的事情。 当柳林得知是这些事情后,他一脸的不相信。 深吸了口气的沈霜让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现在的日子就很不错。 倘若要和主子闹崩,想来她需要找一个不会牵连到秦安若的法子才行。 …… 秦安若愉快地回到了梁王府。 她还没坐下来喘口气,就看到玉萃急匆匆的样子,秦安若有些无奈:“玉萃,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慌张?” “王妃,江小姐来了!”玉萃一脸着急。 她让人拦住江越歌了,可江越歌岂是那么容易给拦住的? 秦安若内心“卧槽”了一句,立马起身想去后面换衣服,可她还没走一步,就听到江越歌的声音:“秦安若!你给我站住!” “……”不是吧,江越歌都追到梁王府来了吗? 上次她们不是已经谈好了吗? 秦安若无奈地回头,可她还没说话,江越歌便开心地说:“秦安若,我就说是你吧,你在外面还否认?现在我看你怎么否认!” 倒吸了口冷气的秦安若假笑:“呵呵……” 这还能追到王府里来,倒也是让她诧异的。 “怎么?还要继续装不认识我?”江越歌上前,抬了抬下巴,骄傲地坐在凳子上。 秦安若挑眉,一副张狂的模样:“是我怎么滴?难道你想要让全老百姓知道我是梁王妃?” 反正现在是在王府里,在她自己的地盘里,她还能怕了江越歌? 江越歌:“……” 她就是寂寞了,所以才来找秦安若吵架,并且明天她们是一起进宫的,顺便看看秦安若怎么想的。 “行吧,反正知道是你就好,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堕落。”江越歌一脸嫌弃。 秦安若见她脸上没有敌意,也放松了下来:“堕落堕落呗,我开心就行了。” “……还把自己弄那么丑,你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江越歌继续怼她,她想激怒秦安若。 好好的丞相府大小姐不做,梁王妃不做,偏偏要去做生意,还做什么直播,听都没听过的词语。 秦安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后,敷衍的点头:“我要是有羞耻心就不能继续做直播啦,我做什么我自己开心就好,总比做金丝雀强的多。” 江越歌完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怼着,气氛并不是很和谐,但也没有生死那么严重。 直到最后,江越歌才开口:“你说的烧烤是什么?你自己做的?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我不会,玉萃做的。”秦安若慵懒地抬了抬眼皮。 来找了个寂寞的江越歌无语,放下话后便离开:“明天我会和你一起进宫,我们明天见。” 秦安若:“???”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进宫做什么? 难道是和她一起去见凌妃? “小姐,江小姐好像是故意的,难道江小姐要嫁给王爷做侧妃吗?”玉萃一脸担心地问道。 这已经有个秦烟儿虎视眈眈了,要是再来个江越歌,秦安若还怎么活啊? 秦安若摇头:“不知道,随便她,她要觉得梁王府好,就让她嫁呗。” 反正我马上就要和梁王和离了,以后王府的女主人是谁和她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玉萃还想说什么,可秦安若压根不想听,直接让她去找人来看衣服。 明天是她第一次进宫,见到的人非常多,如果她不小心一点的话,很容易会被人看出来的。 “王妃稍等一下,奴婢这就去安排。”玉萃只好无奈地离开。 对于江越歌没事就来吐槽她这一点,秦安若还算能接受,不会和之前那样的排斥。 所以整个下午,秦安若都好好地挑衣服,还和玉萃打听了凌妃的一些喜好,和讨厌的东西。 就是去请个安,她不想自己踩雷。 第二天一大早。 秦安若就被拉起来洗漱,天还没亮,她就已经和祁凉坐在马车上进宫了。 马车里,秦安若昏昏欲睡,整个人还没清醒,可要不是祁凉将她拽进马车,她现在还在床榻上休息。 “秦安若,你最好进宫后给我老实一点,如果我知道风言风语是从你这传出去的,我要你好看!”祁凉沉着脸说道。 尤其是他在看到秦安若那丝毫紧张都没有,他就更加的生气。 迷迷糊糊的秦安若敷衍地点头:“知道知道,我知道了!” 一句话说那么多次,是觉得她的记忆有多差吗? 直到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来后,秦安若就看到了盛装打扮地江越歌,忽然秦安若的脑袋清醒了不少,这江越歌穿戴那么好,是来相亲的吧? 她偷偷地看了眼祁凉,只见他压根没有去看江越歌。 不对吧? 秦安若有点想不明白。 “梁王,你快去上朝吧,我和王妃一起去见凌妃娘娘即可。”江越歌知道祁凉不喜欢秦安若,所以才开口的。 她对祁凉这种男人也看不上,明明不喜欢对方,却因为强权压下来,他就选择妥协了。 这不是懦弱是什么? 祁凉睨了眼秦安若,了然的她迅速开口:“是,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说完她拉着江越歌的手就在太监的带领下,往后宫走去。 祁凉本来想跟着去,可想到现在是早朝时间,他已经好些天没来了,自然要先去上朝的。 拉着江越歌离开的秦安若,在看不到祁凉身影后,毫不犹豫地甩开了江越歌的手,客气地说:“你是来相亲的吗?” “怎么?你怕你相公被我勾走?”江越歌好笑地看着秦安若。 她们两人自小就不对头,关系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坏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或许是因为圈子太小,其他女人都虚伪的很,只有秦安若才是真性情吧。 秦安若撇撇嘴,毫不客气地说:“我才不怕,你要就拿去,不用和我客气,王妃的名头也能给你,如果你需要我帮助……” 越说秦安若就越激动,倘若江越歌看上了祁凉,那她距离和离就不远了! “我对你的男人没兴趣,我也不想用你用过的!”江越歌白了她一眼,直接往前走去。 秦安若一听,立马开始推销起来:“我没用过的!他还是一手货呢!” 就在秦安若咋咋呼呼的时候,凌妃宫里的太监走了出来:“王妃,娘娘还没起,可能需要你稍等一会儿。” “没事没事,儿媳是来请安的。”秦安若摆手。 她想进去等……却发现太监拦住了她的路。 第三十九章戏精比她还会演 秦安若瞪大双眼不解地看着太监:“怎么了?” “娘娘还没起,王妃在里面等不合适,要不奴才给你半一张椅子来?”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 秦安若点头,她刚来就来个下马威,这凌妃……感觉也不怎么样嘛! 而且难道凌妃忘记了她的叔叔逍裕侯在她爹爹手上? 不过或许人家觉得她是吃醋的,不然也不会要她好看了。 江越歌站在原地拧眉,这凌妃是什么意思? 用她来打压秦安若? 再说她只是个陪衬的,因为皇后的千秋宴要开始筹划,所以她才进宫走动走动的。 太监见江越歌无动于衷,忙开口:“江小姐,你随奴才来。” “那她就在太阳下暴晒?”江越歌不悦地开口。 已经走到太阳下坐下的秦安若好奇地看向江越歌,这个人有毛病? 不是将她当敌对吗? 现在看她吃了个闭门羹,按理说应该很开心才是吧? 可她并没有看到江越歌的开心,相反好像对她遭受这待遇很不满。 太监有点尴尬,凌妃娘娘就是这么吩咐的,他能怎么样? “罢了,我和她一起在这等凌妃娘娘吧。”江越歌摆手,走到秦安若身旁站着。 秦安若诧异地看着她:“不是吧?你要和我一起吃苦?将你那皮肤给晒黑?然后和我一起做好姐妹?” “做梦!”江越歌没好气地说道。 末了,她再次开口:“不想让你显得那么惨,搞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多嘴的秦安若:“……” 她就知道江越歌不会有那么好心,现在也充分的明白她的嘴有多毒。 太监见此,没办法的他只好进去禀报凌妃。 原本秦安若都已经做好准备晒她个半个时辰,结果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凌妃就让她进去了。 当然,这是托了江越歌的福气。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就看到一身宫装的凌妃,从容貌上来看大概也就是三十出头,脸上的愁容是不少的。 想来是为了她那叔叔担心吧? “安若,你可算是来了,本宫一直念叨着,可偏偏凉儿那孩子不带你进宫,你莫要怪他,都怪我身体不好……”凌妃柔弱地说道。 还没开口的秦安若呵呵地笑着,摆手说:“母妃客气了,王爷公务繁忙,这才忽略了我们婆媳关系的。” 嗯,既然凌妃一开始将错推给祁凉,那她也无需客气了。 凌妃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是没想到秦安若直接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反倒是江越歌,倒是对秦安若刮目相看,她似乎再也不是那种卑微到求人看她的那种。 “娘娘,这一次臣女进宫是想核对一下皇后娘娘千秋宴的事情,想确定一下出席的人数,并且安排一些事务,毕竟皇后娘娘劳累,这宴会落在臣女身上,臣女就一定想要做好。”江越歌适当地开口。 她的话缓解了凌妃的尴尬。 很快凌妃就和江越歌聊了起来,反倒是直接忽略了秦安若。 秦安若倒是不放在心上,就是这下马威……下得有些low,让她不知道怎么接招。 不过秦安若也没闲着,脑子里想着店铺的事情,她总觉得“秦安实惠物品”的名号不太行,但她又没想到有什么好的名字。 等到江越歌和凌妃聊完以后,江越歌便先离开了。 当凌妃看着走神的秦安若后,又看了眼她的肚子,低声笑道:“安若,你和凉儿成亲也有三年了,你这肚子……” “母妃的话儿媳明白!一会儿回去儿媳就安排侍妾!”秦安若回过神迅速说道。 后面已经想好怎么说的凌妃,诧异到无声。 她说什么了她? 她刚才就是提了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呢! 凌妃对上秦安若那真诚的目光,只能尴尬地笑着:“其实也不用着急,凉儿曾对本宫说秦相对这件事……” “母妃放心!儿媳定不会嫉妒的,不管是谁生了王爷的骨肉,儿媳都会好好善待他的!”秦安若一脸激动地说道。 仿佛现在已经看到了祁凉的儿子,她现在是在表决心。 凌妃:“……” 见凌妃沉默,秦安若以为说的话还不够,她连忙再次开口:“母妃,儿媳是认真的,儿媳知道儿媳之前做错了,希望母妃能原谅儿媳!” “……不,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夫妻是一体,凉儿也有错的,母妃没有教好凉儿,母妃也有错。”凌妃僵硬地笑着。 不等秦安若开口,凌妃再次说道:“母妃让你今天来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说你们夫妻之间互相体谅,你应该监督着凉儿努力上进。” 凌妃可不敢在给秦安若下马威,这要是在继续说这个话题,保不住秦安若会说出什么来。 要知道秦相前阵子才刚说要让秦安若生下小世子来,这转头就让其他女人怀了祁凉的孩子,她那叔叔还能不能安然无恙了? “母妃教训的是,儿媳……” “什么教训不教训的,就是我们婆媳两人说说体己话罢了。” 凌妃迅速打断她的话,这要是教训,传到秦相耳朵里,指不定秦相会如何做。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秦安若笑着点头,她有点纳闷,怎么觉得凌妃非常的小心翼翼呢? 凌妃见秦安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忙说:“一会儿凉儿下朝后,我们母子三人一起吃个饭吧,刚好本宫也想你们了。” “好的,母妃,全听母妃吩咐。”秦安若乖巧地笑道。 婆媳两人尬聊了一段后,祁凉便来了,三人吃过饭后,凌妃本来是有话要和祁凉说的,碍于秦安若在,最后什么也没说。 最后秦安若算是顺利度过了这一关。 不过她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从皇宫出来后,就换了衣服准备出去。 祁凉冷眼看着秦安若,挡住了她的去路:“王府是有毒吗?让你多待一会儿你都不愿意?” 明明他们两人互相不打扰,可他看到秦安若着急离开的模样,心里就变得非常不舒服,到底为什么他想不明白,也不愿意想。 “出去赚钱呀,不赚钱怎么给你娶新王妃啊?”秦安若一脸郁闷地看着他。 她现在的生意如火如荼,现在不赚钱,难道要在王府老死吗? 祁凉双手紧握拳头,忍着心中的怒气说:“今日你刚进了皇宫,现在又出去,难免不会让人看到,你最好还是……” “那你给我银子,我们和离你就不需要顾虑这些了。”秦安若迅速打断他的话。 祁凉瞬间没有火气,给银子是不可能给的。 了然的秦安若也不纠缠他,挺了挺胸膛说:“好啦,我都已经伪装的那么好,你出去都不一定认识我!” 说完她就跑了。 祁凉看着她那匆匆忙忙的身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当他转过身看到玉萃的时候,火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倒是要看看秦安若怎么赚够那一千两黄金! 玉萃被祁凉看得瑟瑟发抖,直到他走后,她才颤抖着说:“恭送王爷。” 然而马上快要出去的秦安若,又杀了回来。 理由是……她想和祁凉谈一下烧烤的事情。 这梁王妃烧烤“天下仅有一家”的招牌,她要是不打出去的话,那她也太亏了! 玉萃喜极而泣地看向秦安若:“王妃,你不出去了是不是?刚刚王爷走的时候好生气哦,你今天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这个后面再说,玉萃,你会不会烧烤?”秦安若略带紧张地问道。 玉萃傻眼了,她茫然地摇头:“奴婢做的没有王妃的好吃,王妃是馋了吗?要不奴婢去让……” “没事,你就说会不会做吧!”秦安若摇头打断她。 玉萃不太自信的点头:“倒是会一点点,不过奴婢也没做过,也不知道做的能不能吃。” “行,你去给我准备笔墨吧。”秦安若挥手。 烧烤很简单,除了手法外,主要还是调料。 调料这一块,虽然这里有的香料比现代少,但她也能调出好吃的料来,所以赚钱是必须的! 玉萃不懂她要做什么,却还是去拿了笔墨过来。 秦安若坐在凳子上开始写了起来,既然要推销烧烤,那她肯定是要让利给祁凉的。 毕竟他可是比奸商还要奸的王爷。 不然他明明很讨厌她,却迟迟不和她和离,不就是不想将她的嫁妆吐露出来嘛! 这一点上虽然很讨厌,但她喜欢! 因为换做是她,她也会这么做,不要白不要不是? 秦安若大概写了一炷香左右,她写了两份一模一样的契约,目的就是让祁凉同意她卖烧烤,当然,也不是她卖,是推销出烧烤来。 喝了一口水的秦安若对玉萃说:“去,把点心端来,和我一起去书房看看王爷去。” “太好了,王妃,你总算是开窍了!”玉萃激动地笑道。 末了,她表情牵强地说:“王妃,要不……你先去换一下衣服?” 她这粗布衣裳,以及她那漆黑地脸蛋,怕是不能入了王爷的眼才是。 秦安若摆摆手,换什么换,要是谈妥了,她直接可以出采购食材去了,后天就可以推销了。 “快去吧!”秦安若催促愣在原地的玉萃。 玉萃没法,只好去将点心端来,主仆二人前往书房。 此时书房里,祁凉拿着祁澈调查来的证据,非常的激动。 现在局面还很紧张,但在有半个月,这件事过后,他就能拿着这证据去证明逍裕侯无罪了! “王爷,王妃带着玉萃往书房来。”秦风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四十章契约成功二八分 祁凉下意识地将证据收起来,倒不是他防着秦安若,而是这一个多月来,秦安若变化非常大。 尤其是秦相的施压,让他不知道这是秦安若的做法,还是单纯是秦相的想法。 藏好证据后,祁凉重新坐在椅子上,毫无感情地开口:“让她进来吧。” “是。”秦风躬身。 不一会儿,穿着灰蓝色男装的秦安若,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她嘴里则娇笑着:“王爷~刚才是臣妾的不对,臣妾不应该一心想着和你和离的,虽然你魅力大到让我无时无刻不想和离,但现在我们还是夫妻关系,我应该来体谅你,让你也想和离的~” “呕……” 刚放下点心的玉萃,猝不及防的干呕了起来。 她诚惶诚恐地看向秦安若,见她压根不理会她,她这才快速退出书房。 书房的门关上后,门口的秦风好奇地问道:“你家王妃是吃错药了?这么肉麻的语气说出来的却是反话?” 难不成是脑子有坑? 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情来的玉萃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家王妃会这样啊! 而书房里,祁凉的定力可以说是常人不能比的。 就算秦安若用恶心人的语气,他始终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压根没有听到秦安若说的话。 秦安若见他无动于衷,不甘心地继续捏着嗓子说:“哎哟~我的好王爷哦!你一日不和离就一日承受我这作来作去的习惯,万一哪天我让爹爹给你下药,强行……那吃亏的不是你嘛!” 这话一出,祁凉脸色倒是有了变化。 他深邃地双眸瞪着她:“有事快说!” “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说我要卖烧烤。”秦安若坐在他的对面。 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黑脸看起来似乎非常期待他点头。 祁凉冷笑,不客气地说:“秦安若,当初是你答应本王不卖烧烤的吧?现在你来这一出,依本王看你也没必要出去做买卖了,在王府等着怀孕吧!” “别!”秦安若瞬间跳了起来。 怀孕是什么鬼东东! 她根本不懂好不好? 秦安若也不和他插科打诨,直言道:“不是我卖烧烤,是‘梁王妃’卖烧烤,这盈利的金额,你我对半分,王府这么穷,你除了宫里给的月钱外,也没啥赚钱的了吧,我这是补贴你呢。” 可不补贴嘛,那烧烤用了“梁王妃”的名号,一定会大火的。 这一点秦安若不用去看,就已经意料到了。 祁凉觉得好笑,质问道:“是什么让你这么有自信的?” “啊?”秦安若不懂,下一秒她瞬间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谁给她的自信觉得这烧烤能赚钱。 她嘻嘻地笑着,很是认真地说:“因为你啊!你看我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就挣不少钱了,还开了铺子,你还不相信我推销的能力吗?再说这钱我们两人分,不算在那一千两里的,你还觉得这不划算?” 恐怕傻子都愿意做这样的买卖吧? 祁凉沉默了下来,秦安若开的条件一般,但白送的银子……要是不要,那可真就是傻子。 “你先说说你如何赚这钱。”祁凉面无表情地问道。 秦安若见他想了解,内心松了口气,立马说:“让玉萃做这烧烤,我只推销不亲自下厨,玉萃是我的婢女,别人肯定也知道的,你想这银子不就来了吗?” 让玉萃做烧烤,打着“梁王妃烧烤”的名号,她不相信赚不来钱。 祁凉没想到秦安若的头脑那么活跃,这么快就利用自己的身份来贩卖。 并且看她这一脸兴奋的模样,想来在她的算盘里,这烧烤能赚不少钱…… 秦安若见他没有紧皱着眉头,激动地问道:“王爷,这可是好机会啊,难道你就要这么错失了吗?” “八二分。”祁凉薄唇轻启。 秦安若一愣,随即高兴地点头,狂夸赞他:“好好好,王爷真是个大好人,体贴我的辛苦,给我八成的利益!” 看来她之前错怪祁凉了,没想到他是这么妥帖的人! 祁凉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冷淡地声音从他薄唇发出:“我八,你二,若是不同意,那就此作罢!” 还没反应过来的秦安若一阵无语,她刚才真的是…… 祁凉倘若不腹黑,她还需要赚那一千两吗! 想讨价还价的秦安若没法,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两成就两成吧,积少成多就是了。 秦安若拿出契约,让他临摹了两份,把分成从五五改成二八后,两人各自签上自己的名字。 虽然秦安若心痛,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就在她要走的时候,祁凉叫住了她。 秦安若不解地看向他:“王爷,可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玉萃不能在王府外摆摊,本王有一处店铺,让她去那里摆摊,其他人手本王会让秦风和你交接,你教会他们即可,日后少去烧烤店。”祁凉冷冰冰地解释着。 抬了脚愣在原地的秦安若慢一拍地回过头看他。 不让玉萃去烧烤店? 那…… 秦安若刚想继续谈判,就对上他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蛋,最后强行咽了咽口水点头:“好、好吧,你带着人过来跟我学,我先回去了!” 都是祁凉的人也不是不行,主要是她怕男人搞不定。 不过见他这么笃定,她也不好说什么。 秦安若刚回去,秦风就带着三个人来了朝澜殿,其中两男一女,女子的年纪看着不大,但性格却非常的沉稳。 “王妃,这是林八和林九、林十。”秦风对着秦安若解释道。 秦安若点头,林八和林十是男子,林九是女子,只不过他们的名字……真是让人有点伤脑筋。 她对他们说:“行吧,我们出去练练吧,烧烤最重要的就是火候和技巧,这一点只能熟能生巧,另外好吃的烧烤是调料的作用,我已经配好了,这调料你们不要泄露出去了,否则……” “王妃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泄露出去的!”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秦安若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开始教他们烤烧烤。 烧烤说起来简单,可要真的能烤好,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注意你们的手法,不要那么僵硬,柔软一点,翻转,对对对……”秦安若指点着他们。 一直到半夜,他们才结束了这次的训练。 …… 次日,“秦安实惠物品”店铺里。 沈霜正忙着让人按照设计图修改店铺的格局。 这时,一道温厚地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沈姑娘,你家公子呢?” 沈霜回头,诧异地看向祁澈,他怎么来了? “怎么了?是我齐某人有什么问题吗?”祁澈好奇地看着沈霜。 沈霜尴尬地摇头,忙道:“齐公子,我家公子今儿个还没来,如果你是想要买东西或者是卖东西的话,可能需要明天在过来呢。” “我倒不是来卖东西,只是觉得秦公子见多识广,应该能帮我买到一份适合心意的礼物罢了。”祁澈淡淡地笑着。 他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气质就非常的优雅,让任何女人看了,都舍不得挪开视线。 不过沈霜定力好,并没有沉迷进去。 她迟疑了一会儿,想了想说:“那齐公子将要求写下来,回头我告诉公子,另外如果是单独推荐的话,我们公子可能……会有点费用。” 这费用沈霜并不是很了解,不过之前听秦安若唠叨了几句。 大概就是不可能白做推荐的事情。 “这个我明白的,只要秦公子能推荐让我合心意的礼物,自然少不了秦公子的好处。”祁澈温柔地说道。 皇后的千秋宴快到了,虽然他不是皇后生的,但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 日后也好让皇后放松警惕。 况且只要太子勤政爱民,他愿意一生辅助太子,守护大盛的安宁。 沈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点头:“好的,齐公子,我会告诉我们家公子的。” 准备离开的祁澈,转身就看到了一身灰蓝色的秦安若走来,她的脸还是和之前一样黑,不过步伐却轻快了不少。 他能看出来,秦安若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欸?齐公子,你怎么在这里?”秦安若眼尖地看向他。 祁澈温柔地和她打招呼,随后解释了一下他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并且还询问她:“秦公子,你看着你能做到吗?” 事实上,他是相信秦安若能做到的。 因为她给他的感觉就是特别的新颖,她说的话、做事风格,都让人觉得新颖又喜欢。 秦安若倒是思考了起来,这不是简单的事情,但也不难。 她笑道:“要不齐公子和我说说收礼的人是多大年纪,是男子还是女子,她喜欢的是什么,到时候我在帮你想想看?” 要是一点儿的目标都没有,想要找合适的礼物实在是太难。 祁澈笑着点头,他倒是没想到秦安若这么心细,原以为她会说帮忙找找看再说。 “好。”祁澈回答她。 等到祁澈将要求说完后,秦安若便让他先回去,等过两天再来。 原本还想和秦安若聊一下的祁澈,最后也只能先离开。 …… 第二天。 秦安若的店铺开张了,这一次她聘请了不少人。 光是在门口站着的迎宾,就有四个,里面端茶倒水的也有五六个。 再加上她和沈霜,可以说有十来个人。 因为秦安若店铺开张,所以她搜集了不少便宜又实惠的物品,其中胭脂水粉也有不少。 在秦安若迎着人进来的时候,她一脸笑意地说:“直播在有一刻钟便可以开始了,走过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今天的优惠力度非常大!” 她的话落下后,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第四十一章沈霜的个人solo秀 在看到她的时候,秦安若倒是不慌,脸上依旧带着浅浅地笑意。 可当秦安若看到她身后的男子后,就再也笑不出来。 “秦公子,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欢迎我这个客人么?”江越歌好笑地看着她。 反正秦安若不是那么喜欢堕落么? 那她就来打击她! 秦安若一阵无语,翻了个白眼说:“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胡说!” 走在江越歌身后的祁凉,若无气人的往二楼雅阁走去。 这时,有进来的人说:“你们看到没有,连梁王都来了,听说今儿个有梁王妃烧烤推荐,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过呢,想来今天也是有口福了。” “刚才那个是梁王啊?天啊,梁王居然也来了!” “喂,你眼前的江小姐你看不见吗?” “……” 秦安若听着他们的讨论声觉得好笑,可当眼神对上江越歌后,她便笑不出来。 反倒是江越歌,若无其事的开口:“我今天也想看看秦公子的推销能力,看看秦公子能不能吃上这碗饭。” “多谢江小姐的抬举,请往楼上走去。”秦安若一脸荣幸地说道。 确实挺荣幸的,虽然她们两个不对头,但江越歌在也没想着要拆穿她。 这一点对她来说就已经非常幸福了。 江越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点头后便往楼上走去。 “公子,梁王也来了,我们……”沈霜有点担心。 先不说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就是她……她也怕自己被祁凉发现了身份。 到时候她要怎么解释? 秦安若无所谓的摆手:“来就来了呗,他们来了更好,还能帮我吸引人气。” “人气是什么?”沈霜不解地问道。 秦安若拍了拍脑袋,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只好走出去招呼来往的路人。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勒,‘秦安实惠物品’重大开业,二楼雅阁可是坐着梁王和尚书府小姐,贵人都喜欢去的店铺,诸位可以进来瞧瞧勒,开业第一天茶水免费哦!”秦安若大声地喊道。 原本一些没有想要买东西的百姓,一听到梁王和尚书府大小姐也在。 他们立马来了兴趣,再加上还有免费的茶水喝,那简直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啊! 因为秦安若的这些话,倒是让这直播变得多了不少的人。 一刻钟到了后,秦安若看着略微紧张的沈霜,挑眉问道:“霜儿,你紧张吗?” “我、我怕没有公子说的那么好。”沈霜有点紧张。 秦安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没事,你就当做是在溢香园舞蹈,自己放松开心就好,其他的你不用多想。” “好!”沈霜感觉心中一暖。 一直以来都很少有人关心她,尤其是在意她的情绪。 偏偏秦安若心细地照顾着她的情绪。 秦安若先上了一楼的台子,她对众人说:“感谢各位抽空来我的直播间,今儿个实惠的物品由我们霜儿姑娘来给大家直播,另外直播期间我们会做抽奖游戏,拔得头筹的将会得到价值一百两的大礼包哦!” 喝茶的客人一听,双眼立马亮了起来。 这一百两银子的大礼包倒是让他们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秦安若从台上下来后,对沈霜说:“没事的,你加油,搞不定就让小泉子上来找我。” “公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霜儿姐姐,不会让人欺负她的。”小泉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他是流民里年纪较大的孩子,已经十二岁了,因为平时出去乞讨,都是他带着弟弟妹妹们去的,所以他胆子不仅很大,还会点武功。 沈霜被逗笑,却也点头。 秦安若目送着沈霜上台,并没有着急地去二楼。 她留在台下观察着沈霜的表现。 “诸位客官们好,我们先开始今日第一件物品推销,那就是永安街里的玉香胭脂,原价五两银子的胭脂,就是我手上这只,我们大家一起来看看……”沈霜有点拘谨地说道。 当她打开胭脂,那扑面而来的香味,让她放松地说:“哇哦~一打开胭脂盒子,那扑面而来的清香让我感到浑身放松,就只是闻着,就能够闻到人参的味道!” “不是吧?有这么神奇吗?” “欸欸,我好像闻到了?” “好像还有一点甜甜的果香味!” “……” 底下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但不少人脸上都不是特别感兴趣,因为胭脂太贵了,而且他们家里的婆娘压根就用不上。 就算有大姐很心动,但也被那五两银子而给劝退。 不过沈霜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对话而懦弱,反倒是更加卖力地介绍着这胭脂。 在台下看着的秦安若觉得非常好,这款胭脂本来她是想拿到二楼上去直播的,可一想到二楼都是有钱人,五两银子的胭脂怕是没有人看上。 看不上也就算了,她就怕江越歌会毫不留情地挖苦她! 所以这么实惠又便宜的胭脂,她只好拿下来。 在确定沈霜一个人推销物品没问题后,秦安若才上楼去。 二楼偌大的空间里,每一个座位几乎都被隔离了起来,让人有一定的隐私,却又不会看不到秦安若在台上推荐什么。 最重要的是,男女还分开做了。 间隔出来的位置,少的只有一个座位,多的有四个座位。 只要彼此一坐下,压根就看不到前面的人是谁。 尤其是秦安若的台子是在中间,在他们座位后面,是一堆柜子,里面放了不少非常好看的物品。 秦安若跳上台后,一脸笑容地打招呼:“感谢各位对我秦某人的支持,今日给大家带来的物品很多,希望你们能喜欢,首先要推出的是梅花糕饼铺的新品——牡丹水晶……” 在秦安若的解说下,一个小厮拿出晶莹剔透的牡丹水晶。 水晶里面有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看起来活灵活现的很。 秦安若看了眼台下的众人,这里大部分都是女子,小部分是男子,他们还是因为祁凉而被吸引来的。 “这就是牡丹水晶,看看这色泽,看看这饱满的程度,众所周知,梅花糕饼不是百年老字号,但她们祖传的梅花糕可是京城内最好吃,又实惠,关键吃了还不会长胖的糕饼,这一次她们家推出的牡丹水晶……”秦安若绘声绘色地讲解着。 在介绍完所用的食材后,秦安若才拿起一块牡丹水晶糕尝了起来。 刚吃第一口的秦安若,瞳孔放大,震惊地说:“哦买噶!这也太好吃了吧?这简直是我有生之年吃过最好吃的糕饼!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还有牡丹的醇香……” 看着秦安若那浮夸的表演,在座的众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恨不得马上自己来尝一口。 在秦安若吃完这一块糕饼后,她对众人说:“我们有试吃的牡丹水晶糕,各位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尝一尝。” 在小厮将试吃装给他们的时候,秦安若便开始介绍价格。 除了价格外,还有一种vip的形式。 她知道有钱人家的小姐不怕花钱花的多,但却怕被人给抢先买到这糕饼,让她们失去颜面。 也就是这一点,秦安若拿捏得非常好。 坐在两人间里的祁凉,目光丝毫没有离开过秦安若。 他倒是不知道秦安若在台上的推销商品的时候,居然那么自信。 自信到让他感觉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她一样。 秦安若扫过台下众人,在对上祁凉眼神的时候,她略带得意地抬高了下巴。 众人尝了牡丹水晶糕后,便有不少小姐想要当场买下来现在就开始吃。 秦安若也没拒绝,安排人去收钱核对货物价格。 她一路推销,除了吃食外,还有布料,胭脂水粉等,以及一些女儿家的小玩意。 直到两个时辰后,秦安若才拿出了自己的大招——“梁王妃烧烤”。 要说秦安若也是幸运的,非常顺利地蹭了一波自己的热度。 如果这是在现代,怕是她要被网友喷死才是。 “秦公子,为什么你的推荐里只有女子用的物品?”江越歌站起来看了眼桌子上的物品。 她是买了不少东西,但并不代表她不会找秦安若的茬。 台上的秦安若早就想到了江越歌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这不,人已经开始了。 就连一直沉默,没怎么买东西的祁凉,也忍不住嫌弃地说:“本王来之前还以为有多厉害,可这看来看去,除了那什么‘哦买噶’外,就剩下‘好吃好吃’等字眼,这出来的物品,却没有一个适合本王的,难道本王的生意你都不想做?” 这话一出,众人也是愣在了原地,随后纷纷好奇地看向秦安若。 目前在场身份最贵重的就是祁凉,如果秦安若连祁凉的钱都不赚,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秦安若的物品有可能是以次充好,也有可能说明秦安若不敢和祁凉做生意。 江越歌赞同地点头:“是呀,秦公子,你解释一下呗?还有你说的‘梁王妃烧烤’我也不懂,现在梁王在这里,要不王爷给我们解释一下,王妃是否有做过什么烧烤?” 她的话可是将秦安若和祁凉都套进去了。 秦安若再一次感慨古人可没有那么好欺负,不过嘛,梁王妃到底会不会烧烤关她什么事情? 她现在又不是梁王妃! “呵呵……江小姐说的非常有道理,关于这件事,其实我和我家霜儿也讨论过,只不过暂时没有商家愿意和我们合作,但如果你们用需求,我们也是愿意去洽谈的。”秦安若不卑不吭地说道。 江越歌随意地点头:“嗯,那梁王妃烧烤怎么解释?” 第四十二章你为难我,我也为难你 “是啊,秦公子,莫不是这是骗人的吧?” “上次就说会推荐,一直拖到现在,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嘴里都说着不相信的话。 秦安若也不恼,依旧笑道:“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没有咯?”江越歌趁火打铁地问道。 秦安若:“……” 她什么时候说没有了? 不过是说了一句不知道而已。 秦安若知道江越歌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她也不慌,黑乎乎的脸蛋上那一双眼睛非常的好看,让人挪不开双眼。 她笑着解释:“江小姐,我说的是不知道,而不是没有,传出‘梁王妃烧烤’的人不是我,我怎么知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可你不是已经在推荐了吗?”江越歌狐疑地看着她。 秦安若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打什么马虎眼? 秦安若耸耸肩,侧头看向祁凉:“王爷,这是你们家的事情,之前京城都这么传闻,倒是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不如您来告诉我们?” 左右祁凉就在这里,现在不坑他,什么时候坑?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祁凉身上,不过他们不敢看太长时间,因为怕祁凉生气。 虽然祁凉不受宠,母家也不怎么样,但他到底是个正儿八经的皇子。 江越歌倒是没想到秦安若会直接甩锅给祁凉。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最近秦安若的变化非常的大,大到就连她都差点儿认不出秦安若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拧眉沉默了下来,他们是想知道结果的。 祁凉端起茶杯,随意地喝了一口后,好笑地说:“如果没有的事情,是怎么传的有鼻子有眼?如果没有,秦公子推销的又是什么?” 言外之意是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们都看不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再也不敢有任何的期盼,因为祁凉真的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你们大家听,梁王妃烧烤欸,那王爷一定吃过咯?”秦安若故意问道。 没错,她就是想故意坑祁凉。 谁让他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明明他要求她,可他却做出一副没事人一样。 江越歌再次吃惊,这秦安若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她现在已经这么猖狂了吗? 连她喜欢的相公都刚坑? 祁凉淡淡地抬眸扫了眼秦安若,不温不火地说:“吃过,手艺不错。” “听见没有!是真的很不错,现在我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刚好那烧烤店今天开张,就在永安街和芙蓉街交汇处,原价一两银子的消费卡,现在只需要八百文钱哦!”秦安若激动地接过话。 她就是等着祁凉说这话,现在他的话说完,那就没有必要让他再开口。 原本安静的众人激动了起来,就连那些男子也开始抢消费卡,虽说只是便宜了两百文钱,但有这消费卡,就能提前吃到梁王妃烧烤了啊。 “大家不要急不要急,都有都有的!”秦安若看着她们不淡定的模样,连忙劝说道。 直接被无视的江越歌也不恼,他们夫妻唱的什么把戏,她虽然没有看懂,但心里多少也是有数的。 不得不说的是秦安若推销的物品非常的杂乱,但确实是好东西。 一刻钟后。 抢到消费卡的人一脸笑嘻嘻:“我抢到了!我抢到了两张呢!” “我也抢到了,哈哈……” “就我一个人没有抢到吗?” “……” 有人开心有人难过,秦安若看到这里,喝了口茶水说:“各位别灰心,每隔两日就有消费卡,届时还有梅花糕饼铺等vip推出,我秦安给大家保证,凡是从我这购买的vip卡,只要店铺有新品,一定会第一时间推销给各位!” “好!” “太好了,我到时候一定要多抢一张!” “秦公子真是好人啊!” “……” 秦安若被夸的一脸懵逼,她也没做什么,怎么就成了好人了?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啦,感谢各位的到来,后日我们在开直播,快乐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让我们举起双手欢唱:难忘今宵,难忘今宵……”秦安若欢声说道。 众人听不懂秦安若的歌声,但却明白了她歌词的意思。 在她的歌声中,众人纷纷离开。 当祁凉走的时候,路过秦安若身边,勾唇笑道:“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有那么多新颖的点子。” “王爷过奖了,王爷若是喜欢,以后常来呀,给你王妃多买点东西回去~”秦安若若无其事地说道。 祁凉的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她这是故意嗤笑他吧? 不然怎么会忽然提起梁王妃? 秦安若不懂他这是怎么了,难道她刚才说错话了吗? “可以啊,秦安……啧啧。”江越歌挑眉,唇角带着浅浅地笑意。 秦安若非常谦虚的笑道:“我不行的,还得多亏江小姐,要不是你的购买力度强大,我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笑而不语的江越歌只是看着她,随后慢慢地离开。 等到江越歌走后,秦安若才松了口气。 她这简直了…… 把自己弄那么丑,还是让江越歌发现了,现在虽然没掉马,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马了呢! 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梁王妃啊。 秦安若感慨完了以后,便收拾东西下楼。 她这边完事后,一楼的沈霜也早就完事了。 因为沈霜推荐的比较便宜实惠的物品,所以只需要一个时辰。 下一场是在下午,是直播选货过程。 她这么做的初衷就是不想发生一点儿质量不好的物品,毕竟当初她不想和那大老板合作,被教做人的时候,她意外身亡,就是因为那大老板的物品不行。 “公子,我这边的销量还可以,基本上都卖出去不少,下午我们还要直播吗?”沈霜一脸兴奋。 这可是她第一次自己单独直播,开始之前她还是很紧张的,现在倒是放松了不少。 秦安若夸赞道:“不错呀,霜儿真棒,下午不卖货,只挑选货物,中午我们去吃饭吧。” “吃什么?”沈霜好奇地问道。 秦安若想了想,沈霜和他们都没有吃过烧烤,那不如就去吃烧烤好了。 再加上今天还是“梁王妃烧烤”开业的第一天,她卖出去了不少的消费卡,想来应该也有不少的人去吧? “小泉子,收拾一下我们三个一起去吃烧烤,其他人去隔壁定个酒席吃,我来买单!”秦安若豪气地开口。 这话一出,其他人非常的开心。 他们之所以对烧烤不感兴趣,是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吃过,更加没有见过。 再加上他们之前过的日子……所以才不会有其他非分之想。 “多谢秦公子,秦公子真是好人!”正在收拾东西的老人走来,感激地说道。 秦安若抬手,笑道:“福伯,你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只要你们不背叛我,我有的,你们也一定会有的。” “好、好好!”福伯一脸笑意。 虽然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参与直播,有点累也有点忙,但前两天在收拾这店铺的时候,秦安若就已经给他们结算过工钱了。 并且秦安若对他们也不错,三餐吃的也很好。 秦安若不好意思地摆手,带着沈霜和小泉子就往烧烤店铺走去。 当她们来到烧烤店铺的时候,此时这里已经人山人海,排队的长龙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沈霜看着这么多人,忍不住拧眉担忧道:“公子,我们要排到什么时候去啊?” 等着长龙排完,估计一天都过去了吧? “没事,我有办法先进去。”秦安若笑了笑。 她在昨晚就预估过了,只是没想到实际来店里的人数比她想的还要多。 不过还好她昨晚先做好了准备,不然今天沈霜还真就吃不上烧烤了。 沈霜不懂秦安若的说法是什么,只见她往人流前面走去,这让沈霜有点担心,秦安若这是要说她是王妃的事情吗? 当秦安若走到人群前面后,她对着小二说:“我是你们家的vip客户,这是我的标识,拿给你们掌柜的看看。”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类似令牌一样的东西递过去。 “公子……”沈霜一脸诧异。 秦安若示意她安静下来。 小二带着怀疑的态度,却还是将令牌交给他们掌柜的,就是林九。 林九象征性地看了看,随后热情地说:“秦公子来了,快快请里面坐,这包厢我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秦安若要往前走的时候,有个人叫住了她。 “秦公子,你也来吃烧烤吗?不知道可否带上我?”祁澈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服,一脸温柔地问道。 秦安若狐疑地看着祁澈,他居然也在这里,还真是好巧欸。 “秦公子?”祁澈见她沉默,俊脸闪过担忧。 回过神的秦安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然可以啦,刚好你之前要找的礼物,我好像也有看到过,我们一起谈谈吧?” “好,那我就打扰秦公子了。”祁澈有礼地说道。 当秦安若几人要进去的时候,排在最前面的几个有钱少爷不乐意了。 “喂,掌柜的,这怎么回事?这个人连排队都没有,凭什么她先进去?”矮个子的富家少爷不乐意地开口。 他身后好几个眼看马上就要排到的人,也跟着嚷嚷了起来。 “就是啊,凭什么啊?我们都个了快一个时辰了。” “这不是欺负人呢么?” 第四十三章烧烤店VIP头一份 “这人什么来头啊?这么嚣张?难道是王公贵族?那也不能没天理吧?” “……” 几句话就挑起了众人的怒火,就连坐在里面吃烧烤的人,也忍不住骂了起来。 毕竟他们真的等了好长时间,可现在秦安若轻轻松松就能吃到烧烤,这不是歧视是什么? 祁澈一脸为难地看向秦安若,有心想帮她解释几句,却又害怕会因为自己说的不好,而让更多的人对她产生不满。 “各位、各位安静十点,小店今天刚开业,知道各位喜欢本店烧烤,但是……”林九伸手让他们安静一点。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那矮个子的少爷便开口:“我呸,谁喜欢你们家的烧烤啊,我们是冲着梁王妃来的好吗?” 忽然被cue了身份的秦安若诧异地看向那人。 她狐疑地问道:“这位公子,此言何意?” “福定街附近流传梁王妃的烧烤一绝,天上仅有的稀罕物,不冲着梁王妃来,难道冲着这看着奇奇怪怪的烧烤?”矮个子少爷一脸得意地开口。 秦安若当然知道他们是冲着梁王妃来的,却不知道他们是吃稀罕物来的,还是冲着贵族效应来的。 “张公子,你的意思是你来这就是为了目睹梁王妃?”林九眼神冷冽了下来。 被唤作张公子的矮个子,毫不犹豫地点头:“那不然呢?前阵子梁王妃和王爷圆房的事情可是闹了不少的笑话,我也想看看这梁王妃有多丑!” 被说丑的秦安若:“……” “等等,你们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我们插队吗?”秦安若忍不住开口。 在和他们讨论下去,到时候说的可就是要见梁王妃了,她本人就在这里,让他们上哪里去看? 张公子立马回过神来,嘚瑟地开口:“呀,你还知道呢?你个小黑脸,你是在学包公吗?” 再次被中伤的秦安若:“……” 这个劳什子张公子怎么那么欠揍啊? 瞧他说的都是什么话! “张公子,你这话有点意思,不管秦公子长成如何,那都是父母给的容貌,你不应该以此为乐来取笑他。”祁澈不悦地开口。 林九诧异地看向祁澈,刚才她还没有看出来呢,没想到和王妃站在一起的居然是三皇子! “没事没事,我习惯了,毕竟我天生脸黑。”秦安若呵呵地笑着。 祁澈还想帮她说话,可秦安若都这么说,他只好选择沉默。 这时,张公子后面的那些人更加不乐意了,连忙开口喊道:“你们磨磨唧唧的在说什么?到底还吃不吃了?不吃就走开好吗?” “就是啊,挡道做什么?” “我们还站了那么长时间,我们说啥了吗?” “……” 秦安若拧眉,她就是想带沈霜尝一下,没想过要引起民愤。 她给林九一个眼神,便沉默了下来。 接收到眼神的林九忙道:“不好意思各位,一会儿进店我们给你们免费送一道小菜,我们这位秦公子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但她也是我们烧烤店的vip客户,这个令牌就是我们vip的特征。” 林九让小二立马请秦安若几人先进包房。 “什么vip啊?我怎么听不懂?”张公子一愣一愣的发问。 林九微笑地解释:“vip呢,就是比较特殊的客户,只要她来,我们就有空位,我们有专门的vip厢房,平时不接待客人,除了vip来了才开放的。” 末了,她再次开口:“也就是说vip客人来了不会占用你们的位置,所以稍安勿躁哈。” 关于vip还是昨晚秦安若告诉她的,说vip除了有钱还要素质好的人才能拥有,如果有钱没素质,这样的客户不要也罢。 “多少钱能办理vip?”张公子非常感兴趣。 早知道有这劳什子的vip,他还需要苦巴巴地在这里等那么长时间? 林九有礼貌地回答:“张公子,我们这vip是不卖的,只有在我们这消费十次以上,才能花钱买vip。” 众人:“……” 这说白了还是要让他们等呗。 “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想让大家白花钱,万一你们头一回来吃,发现不合胃口,那钱不是白花了吗?”林九非常有耐心地说道。 这时,有一桌客人已经结账了,林九忙对张公子说:“张公子,这边有空位,你先进来坐坐,看看想吃点什么。” 张公子有些不太服气,他可是商人之子,和皇商苏家也是有点亲戚的。 可为了吃这劳什子的烧烤,倒是让他多等不少时间。 厢房里。 秦安若熟练地点着烧烤,在看到差不多够她们三个人吃后,她才抬头看向祁澈:“齐公子,你看看你想吃点什么。” “秦公子之前吃过?这肉串什么的是什么?”祁澈看着菜单一脸的陌生。 各种什么串,这……倒是让他不懂了。 秦安若笑了笑,随口说道:“推销他们家的消费卡,总是要先尝一尝的,那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如果没有,那我自己来点了?” “好。”祁澈笑着点头。 秦安若也不客气,又追加了不少的肉串,还有一些素串。 点完菜后,秦安若才开口:“你要的礼物我倒是想好了,不过这可能需要从西洋那过来,虽说礼轻情意重,但更多的是要让人喜欢才行。” “西洋?那我还真知道京城有一家专门卖西洋物品的店铺。”祁澈思考了下说道。 秦安若点头,她也是特地找沈霜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朝代和其他国家也有来往做生意的商人。 两人决定吃完就往西洋店铺去看看。 等到烧烤上来后,秦安若给了他们一人一串,自己就开始吃了起来。 “嗯,还不错。”秦安若点点头,扭头见他们沉默,连忙开口:“你们快吃,这肉串要是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沈霜小心翼翼地看着秦安若,见她吃的那么豪放,她也尝试了起来。 当肉串进入口腔后,沈霜双眼亮了起来:“好好吃哦!” 祁澈优雅地品尝了一下,赞同地点头:“嗯,确实不错,味道感觉还比较奇特,口味稍微有点重。” “齐公子真懂。”秦安若笑着看他。 虽然林八和林十烤的没有她烤的好吃,但确实也还不错。 作为空气人的小泉子,一脸开心地吃着烧烤,这还是他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烧烤。 吃了大概两三串后的祁澈,便拿起纸擦了擦嘴:“这烤肉我没想到也能有滋味,以往我们在外面自己烤的肉,寡淡无味不说,味道还特别的大,一点儿也不好吃。” “那是,烧烤的精髓就是调料,我……”我祖传的调料能不香? 秦安若话说到一半后尴尬地停下来,在对上祁澈的双眸后,她笑道:“我吃过最好吃的就是这烧烤了。” “原来如此,这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烧烤。”祁澈唇角带着浅浅地笑意。 秦安若呵呵地笑着,一顿饭下来,她倒是没吃多少,沈霜和小泉子吃的肚子圆滚滚的。 因为还有一些没有吃完,所以秦安若让他们打包回去给福伯他们也尝尝。 “霜儿,你先回去吧,我会在直播之前赶回来的。”秦安若对着沈霜说。 沈霜有些担心地看着秦安若,又看了眼祁澈。 她倒不是不放心三皇子,而是因为祁澈是三皇子,秦安若是六王妃,这才更加担心。 祁澈见沈霜不太放心,他忙开口:“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你们家公子的,绝对不会让他被人欺负。” “那公子一会儿早点儿回来。”沈霜放心地点头。 和沈霜两人分开后,秦安若和祁澈就往西洋店铺走去。 “齐公子,你去过几次这西洋店铺?”秦安若颇有兴趣,她还没见过古代洋人呢。 不知道是否和21世纪的外国人一样。 祁澈拿着扇子扇了扇:“秦公子,你不用这么客气地叫我公子,你叫我名字就好,我单名一个彻字。” “啊?那好吧,阿彻?”秦安若好奇地说。 虽然她不知道是哪一个彻,但这个名字确实也蛮好听的。 祁澈应了一声,随后说:“那我叫你小安?” “行。”秦安若也没有拒绝。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西洋店铺走去。 这时,在他们路过的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祁凉拧眉。 “王爷,那是王妃吗?”秦风小声地开口。 如果前面那个个子比较矮的是王妃的话,那她身边的男子是谁? 为什么他觉得那个男子非常的眼熟? 祁凉冷哼一声:“她爱和谁在一起是她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得到这答复的秦风咋舌,这话说的不就是走在前面的人是秦安若吗? 难怪王妃非要和离,感情是看上了外面的狗呀…… “还愣着做什么?走。”祁凉冷漠地说。 秦风想着晚上回去后要不要提醒下秦安若?毕竟最近他们夫妻二人相处时间变少了许多,甚至还有一种互相不打扰的感觉。 …… 秦安若一进到西洋店铺,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说的有点夸张,就是让她觉得异常熟悉,仿佛去到了国外的博物馆似的。 “这西洋乐器还挺有意思的呢。”秦安若拿着吉他。 这里的吉他还没有现代改良的好,但已经有现代那模样,还有风琴等等各种各样的乐器。 祁澈见她非常开心:“嗯,只是这乐器买回去也没有用,因为我们也不会。” “这有什么难的?”秦安若拿着就想试试。 忽然,有一道粗狂的男声开口:“三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秦安若和祁澈同步好奇地看过去,当她看清楚来人后,她瞬间只想赶快逃走! 第四十四章和老爹面对面的时刻 要命啊!!! 他们怎么会在这西洋店铺相遇啊? 在秦安若胡思乱想的时候,祁澈已经非常谦虚地打招呼:“秦相,我只是来这看看,想给母亲挑一件合适的礼物。” “原来如此,老夫也是想为你母亲送一件礼物,只是不知道送什么才好。”秦相摸着他的胡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害怕的秦安若缩着脖子,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可不想在这里被秦相认出来。 秦安若看了眼前面的物件,她忍不住开口:“那个那个,阿彻,我先去前面看看,你和你朋友先叙旧吧。” 她头也没回地往前走。 “慢着。”秦相拧眉看着秦安若的背影。 两个人都是男子,可祁澈身旁的男子也太娘娘腔了吧? 难不成她是想故意攀上祁澈? 秦安若的身形一顿,内心非常的着急,怎么办怎么办?被秦相发现了吗? “秦相,你这是?”祁澈不解地开口。 转过身来的秦安若尴尬地扯了扯唇角:“这位老伯,你好。” 打量着她的秦相拧眉,非常不满地开口:“三公子,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呀。”祁澈一愣地问道,随即他拍了拍额头,不好意思地笑道:“秦相,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秦安秦公子,最近京城有名的直播,就是秦公子做起来的。” “秦相你好。”秦安若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 秦相觉得秦安若非常的眼熟,就好像他们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他缓缓地开口:“你……” “我是外地商人,想留在京城。”秦安若着急地解释道。 秦相压根不相信秦安若的解释,心里已经认定为秦安若是故意想攀上三皇子,这才这么说的。 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她,只是摆手说:“三公子,我们去那边聊聊?” “小安,我……” “没事没事,阿彻,你快去吧,我去那边等你,你和秦相聊完就来找我。”秦安若慌忙地摆手。 她能非常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紧张,要是在继续和秦相接触下去,她怕自己先乱了阵脚。 祁澈点头,叮嘱道:“好,那你不要乱走,我一会儿就来。” 早就看不下去的秦相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这两个大男子黏糊糊地真是让人没眼看! 祁澈并不知道秦相的心里在想什么,他跟着秦相走到角落里后,他才好奇地开口:“秦相,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三公子,你怎么能和一个男子走那么近呢?这要是让皇……你父亲知道的话,指不定他会有多生气!” “秦相,你误会我和小安两人的关系了。”祁澈看向秦安若所在的位置。 他的目光变得极其的柔和。 秦相有点受不了,严厉地开口:“三公子,他就算是再好,那也只是个老百姓,何况他的身份还是男子,你们、你们要真的在一起……” 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他可不敢说出来。 被逗笑的祁澈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明明他和秦安若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算有什么关系也不可怕,因为秦安若是个女子,他是男子。 秦相见他沉默,知道他在平衡厉害关系,连忙说:“三公子,现在朝廷事多,我那女婿的小外祖也不争气,如今太子那边也开始……” “秦相,我知道的,我会注意分寸,您放心吧。”祁澈打断了他的话。 祁凉小外祖的事情就是秦相让人去缉拿审问的,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且他知道祁凉和秦相不和,除了政见不和外,还有就是祁凉压根就不喜欢秦相的女儿,可秦相为了嫡女,将这张老脸都豁出去了。 只是到现在,秦安若似乎还不是特别的幸福。 秦相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安若所在的位置,不太好意思地说:“三公子,你和那小男子……走的实在是过于亲密,若是被有心人看见,怕是要说公子有断袖之想法了。” “啊?”祁澈顺着秦相的视线看过去。 当他得知秦相说的是秦安若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想说秦安若是个女子,可又想到会给秦安若带来麻烦,最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秦相不知道他笑什么,再次开口:“公子,是觉得老臣说的很可笑?” 他是三代忠臣,一心忠于皇上,如今皇上年事已高,太子又是睚眦必报的,倘若当今圣上驾崩,这大盛还能交给谁? 不过他也不会明着来帮助三皇子,但只要三皇子一心有百姓,这就足够了。 “不是,秦相,我和秦公子是朋友,真的是朋友。”祁澈淡淡地笑道。 他是觉得秦安若很有趣,所以才和她接触的。 秦相知道他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也不强求,叹口气说:“三公子心里有数就好,老臣先走一步。” “秦相慢走。”祁澈颔首。 目送秦相走后,祁澈才走过去,却发现秦安若一直在念叨着什么,甚至身子似乎还在发抖。 “你怎么了?”祁澈好奇地问道。 被吓到的秦安若下意识地蹦起来,转身看到祁澈身边没有秦相后,她才猛地拍着胸口。 她激动地说:“阿彻,你是要吓死我吗?”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反应?”祁澈一脸不解,他不过是吓了她一跳而已。 秦安若摇头,反倒是看了四周,确定没有秦相的身影后,她才开口:“秦相走了?” “嗯,已经走了。”祁澈不明所以,却还是点头。 秦安若松了口气,好奇地开口:“阿彻,你和秦相很熟?” “不熟,只是祖上相识,所以才会打招呼。”祁澈笑着摇头。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为什么秦安若刚才会明显的松了口气呢? 难道她认识秦相? 秦安若明白的点头,祁澈是齐府的,齐老将军在世的时候,应该也是和秦相认识的吧? “小安,你和秦相?”祁澈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秦安若笑着摇头:“没有,我只是听说他和梁王是政敌,我现在又帮梁王卖烧烤,我怕秦相会为难我这个小老百姓。” 可不就是嘛,为难着为难着就知道了她真实的身份。 想想她都觉得头皮发麻! “不会的,秦相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秦相和六……梁王之间,是因为秦相一心为国家,而梁王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身为皇子却没有出力,这才让秦相不喜。”祁澈一脸认真地解释着。 事实上他知道六弟的能耐,只不过因为母家势单力薄,再加上凌妃也不受宠,六弟为了保命罢了。 秦安若若有所思地点头,不过在原主的记忆里,梁王可不是什么都不管。 不过这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而上心。 “原来是这样,阿彻,我看要不这样吧,我们租借西洋乐器回去,找人排练,你觉得可好?”秦安若想到这正事,连忙说道。 祁澈诧异地看向秦安若:“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会用这些乐器的人很少,而且时间上怕是来不及了吧?” 距离皇后的千秋宴不过小半个月的时间,能练出来吗? 秦安若也想过这问题,不过这西洋人来卖乐器肯定卖不出去的,虽然新颖,但大盛会的人很少。 暂且不说其他的,这一件西洋乐器可贵的很。 不过……如果她能买回去的话,她有的是办法教会他们。 再说她以前直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卖过乐器,原理应该是差不多的,就看怎么安排了。 “没事,我能搞定。”秦安若兴致勃勃地说道。 祁澈心头震撼,他忽然觉得眼前黑脸的秦安若格外的好看,许是她自信的光芒让他挪不开双眼吧。 他沉默了一下,点头:“行,那听你的。” “嗯,那我们先回去吧,店里下午还有直播。”秦安若想晚上在过来和这掌柜的谈谈。 祁澈知道她忙,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离开以后,秦安若直接去了店铺,而祁澈则打道回府。 店铺里。 沈霜正在登记店铺,以及店铺的产品。 “公子,你回来了?”沈霜抬眸笑道。 秦安若点头,见下面坐着不少的店小二,周边堆放了不少的产品。 “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吧?”秦安若对沈霜说。 沈霜点头,将登记好的本子递给她:“这里有好几家是新加进来的,这些是产品。” “好,那我们开始吧。”秦安若也不墨迹。 在她们开始直播选货的时候,也有不少没事做的老百姓跑进来看。 每一样秦安若选的都非常的认真,甚至有一点儿的瑕疵她都不要。 一直忙到夕阳西下,秦安若才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在和他们吃完晚饭后,结算完工钱,秦安若就带着沈霜往西洋店铺跑去。 沈霜不懂秦安若要做什么,好奇地说:“公子,我们来这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秦安若狡黠地开口。 沈霜不懂她的一会儿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在问。 进了西洋店铺后,秦安若让掌柜的出来,当她看到西洋人掌柜后,她一脸的诧异。 尤其是那掌柜的撇脚的大盛话还夹杂着他们本地的话,更让她哭笑不得。 “这位公子,你想要买什么?我这有全大盛没有的物品,一定会让满意的。”掌柜的非常热情地介绍着。 秦安若带着掌柜的来到那些乐器面前。 她还没开口,掌柜的就激动地说:“公子是要买乐器吗?太好了,我这些乐器放了好长时间,但它们的做工是没有问题的。” “不是。”秦安若摇头。 掌柜的一愣,不是来买乐器的?那是要做什么? 第四十五章空手套白狼 沈霜也一脸懵,先不说这乐器那么贵,就是买回去了,也没有人会用吧? 那这银子不是白花了吗? 再说秦安若不是很缺银子吗? 掌柜的试探性地问道:“公子,那你是想要这些乐器吗?可你又不买,这……” 他蒙了,他在大盛做生意快二十年了,却还是头一回遇到秦安若这样的顾客。 “掌柜的,你这乐器放在这也没有人会买,倒不如租借给我,我可以放押金,倘若我用坏了,你就找我索赔,我一定原价配给你。”秦安若将想法说了出来。 没错,她就是来租借乐器的。 要是将这些乐器全买下来,那可不止一千两银子了。 先不说她没有这些钱,就算有,把这一千两给祁凉,还自己一个自由身她不香吗? 掌柜的脸色非常的差,这租借是什么鬼? 就算租借给秦安若了,那这乐器就不能二次出售了啊,就算能再次卖出去,价格肯定也不会像现在那么高。 “呵呵,公子真会开玩笑。”掌柜的脸色不是很好。 秦安若认真地摇头,她往乐器那走了几步:“掌柜的,我没有开玩笑,你的乐器不远千里的被送来,却卖不出去,那不是亏损了吗?与其让它们在这里落灰,倒不如让它们发挥自己的作用,并且我找人组建会乐器的人,到时候只要演出一场,就分给你两成的银子,为期半年,倘若我没有让你赚够这些钱,你大可将乐器要回去。” 末了,她转头看着掌柜的,继续说:“如果半年后,我让你赚够了乐器的钱,你就将这乐器卖给我,我用现在的价格买下来。” 不管怎么说掌柜的后期都是不会吃亏的。 她都已经想好了,先帮祁澈度过了这难关,到时候就让这乐队去二楼表演,赚点门票钱! 这可是妥妥地赚钱的好生意。 掌柜头一回听到这说法,这租借看起来他不亏,可实际上前期秦安若是无成本运营的。 而他的乐器可是有折旧费的! 在一个是,要是秦安若的生意没做起来,他赚什么? 就眼巴巴地看着吗? “不行。”掌柜的摇头。 他虽然不是大盛人,但在大盛也很长时间,大盛的一些风俗什么的他都了解的。 秦安若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被拒绝的秦安若也不恼,苦口婆心地说:“掌柜的,我可以给二百两的银子作为押金,而且我的店铺在芙蓉街和永安街交交汇,我们可以签契约,如果我生意没做起来,我每个月给五十两银子,直到还完这些乐器的钱,如果我有一个月不还,我这店铺你拿去。” 那店铺她可是租了半年,租金也是蛮值钱的。 “这……”掌柜的犹豫了。 秦安若的话让他有点心动,可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 深吸了口气的掌柜,看了眼秦安若,犹豫地说:“我需要考虑一下。” 毕竟是一千两的交易,如果不考虑清楚,他怕自己打水漂了。 “要的,要的,那掌柜的就好好考虑一下,我明天再来找你好不好?因为有现成的一笔单子要做,我这找人练习也是需要时间的。”秦安若带着笑意点头。 掌柜的想了想,犹豫地点头。 当秦安若和沈霜出来后,她打算将沈霜送回院子里,她就回王府。 “公子,你为什么要租这些乐器啊?他们家的乐器到现在都没有卖出去,可见真的没有人会,我们买了不就是亏钱吗?”沈霜不太能理解。 可她又看到秦安若的脸上有光,就好像她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似的。 秦安若笑着摇头:“你不懂,不会的自然不会,但我会,教会别人也不难。” 再说后面运营可就不需要她去操作,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 沈霜还是没听懂,不过她看秦安若胸有成竹的,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毕竟秦安若从来不做没准备的事情。 到了院子后,秦安若摆手:“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住小心一点,有什么事就去隔壁找小泉子。” 她将隔壁的院子也租了下来,那院子比这大,能容纳小泉子那十来个人。 “好,那公子回去注意安全。”沈霜点头。 当秦安若走后,沈霜便将门给关上。 她一转身就看到了全身穿着黑衣服的柳林,她没好气地白了眼柳林:“你能不能出声?你在这是要吓唬谁?” “嗨呀,我这不是看到你家公子也在呢吗?”柳林不好意思地跟在她的身后。 进了屋子后,柳林才一脸严肃地说:“主子那边来问消息了。” 上次他的回复就是没有什么事情,如果这一次还是这么回答的话,恐怕主子那并不会和上次那般好解决。 沈霜点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公子一心只想挣钱,似乎非常的缺钱。” 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秦安若是梁王妃啊,怎么可能会缺钱? 一开始她以为秦安若是喜欢做这些事情,可相处下来后,她从知道秦安若是真的很缺钱。 “缺钱?难道说梁王要有动静了?”柳林诧异地问道。 要不是如此的话,那秦安若为什么那么努力地挣钱? 沈霜摇头,这件事她也太清楚,不过大概已经和柳林说了,那他自然是可以将消息带回去的。 “你就自己编造一点进去呗,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沈霜打量了他一眼。 之前没有带回消息去,柳林怕是日子不好过吧? 现在这个信息要说没用,其实也有用,就看对主子是怎么理解对二条信息了。 流量表只觉得非常的无语,却还是认命地开口:“……行吧,我就知道你会让我这么做的,你今天去吃了那什么烧烤了吧?感觉怎么样?” “还行,我估计没有公子做的好吃。”沈霜想到中午的那烧烤,扣税又开始分泌了起来。 她一直以来都不是馋的人,可一想到烧烤,却不由自主的想去吃。 柳林觉得自己真可怜,身为暗卫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街道上。 …… 梁王府,书房。 祁澈看着沉默的祁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关于逍裕侯的案件,其实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 逍裕侯什么都没做,虽然他风流,但也不是毫无底线的人,那刘家的人给逍裕侯送去的美人,他不过是留在家里一晚上,第二天就给遣送回去了。 他们谁都没想到秦相是抓住这一点的,才将逍裕侯给抓起来的。 “三哥,我知道了,父皇并不是真的要处理逍裕侯,而是因为秦相的话,这才象征性地关着逍裕侯。”祁凉重新抬起头。 祁澈见他没有郁闷,便笑道:“对,所以现在你不用着急,不过秦相拿出的证据是秋后问斩,但这件事还有很大的余地,不然秦相也不可能让我们去调查这些。” 很明显这是秦相故意这么做的,就是让祁凉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只要满足了秦相,他自然会放了逍裕侯。 “好,我知道的。” “嗯,那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找你。” 祁澈起身,不等祁凉来送他,他就先一步往外走去。 秦风跟在他们的身后,不急不需要地送他们出去。 没有计较的祁澈一出门就看到了他之前让出去的小厮,他有点紧张的问道:“如何?” “去谈生意,不过西洋店铺的掌柜的有顾虑,所以才没有谈妥。”张雷一脸认真地说道。 事实上秦安若开出的条件确实很像是个骗子,掌柜不同意也非常的正常。 祁澈沉默了下来,张雷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所以他也跟着沉默下来。 出了梁王府后,祁澈上马车对秦风说:“不用送了,你回去伺候六弟吧。” “好,三皇子慢走。”秦风恭敬地鞠躬。 当马车启程后,祁澈才开始思考了起来,这秦安若想要做什么? 他对赶车的张雷说:“去西洋店铺。” 张雷一愣,忙点头应道:“好的。” 坐在马车上的祁澈仔细地思考着,秦安若这是又想出了什么不同的点子了吗? 这和他要送给皇后的礼物是否有关系? 朝澜殿里。 玉萃给秦安若泡脚,忍不住嘀咕道:“王妃,下一次你早点儿回来吧,不然王爷要生气的。” “他生气和我有什么关系?”秦安若不满地反问道。 玉萃也说不出个好歹来,反正她就是知道祁凉生气了。 听了个大概的秦安若沉默,最后决定不去管他,祁凉要真生气了,肯定会来找她作妖的,然而他没有,那就意味着他并不生气。 …… 次日早上。 秦安若吃过早饭就去找沈霜,两人迫不及待的前往去找西洋店铺的掌柜。 来之前秦安若就已经想过了,如果西洋掌柜的还是不乐意的话,那她就换个方法来说服他。 “秦公子,你来了。”掌柜的一脸笑意地看着秦安若。 在秦安若沉默的时候,他带着她来到乐器这一块,关心地问道:“秦公子需要哪些乐器?我们先看看,到时候在签订契约。” 吃惊的秦安若张大了嘴巴:“???” 这么快掌柜的就想清楚了? “怎么了?秦公子?你该不会是不想要我的乐器了吧?”掌柜的一脸紧张地问道。 秦安若连忙摆手,笑着说:“没有没有,掌柜的,我要的,只是没想到你能想的那么清楚,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赚大钱的。” “秦公子叫我西洋杰就好。”掌柜的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那不就是戏子吗 西洋杰是当地百姓这么称呼他的,因为他的名字很长,好多人都记不住,又为了区分他是西洋人,所以才这么叫。 秦安若琢磨了一下这名字,倒也是好记。 她笑道:“好,我叫你杰叔吧?” 西洋杰点头,叫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有钱赚就行。 “我要这几样,钢琴暂时还不需要,以后赚钱了我在来买这钢琴好了。”秦安若拿了好几个,有小号、吉他、风琴等。 加起来大概有七八样。 选好以后的秦安若对西洋杰说:“杰叔,我给你二百两的押金,这乐器就让我拿回去,然后我们签订契约,一式两份哈。” “嗯!”西洋杰毫不犹豫地点头。 昨晚他已经收到了三皇子的全款,现在秦安若给不给都无所谓。 不过为了配合三皇子,他还是要和秦安若演戏的。 契约拟定好以后,两人签完字便定下了这次的交易。 秦安若美滋滋地看着西洋杰:“杰叔,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赚到钱的。” “好说好说,以后你有什么需要,你就来找我好了,我这有很多小玩意。”西洋杰开心地笑道。 因为不仅拿到了乐器的全款金额,还有赚钱的法子,就算这法子不赚钱,他也不亏。 他心情能不好吗? 秦安若笑着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好好好,注意安全。”西洋杰送她到门口后,便美滋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这家西洋店铺,主要还是靠那些小玩意赚钱,京城有钱的富家小姐多呀,喜欢这些新鲜的小玩意。 相反那乐器卖不出去。 甚至放了那么多年,永远都只是有人来观看。 却从来都没有人要买。 之前他想着将这乐器运回去的,可一想到那超高的成本,西洋杰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都想好了,要是自己在大盛老死的话,那就让这些乐器陪葬吧,也当是入乡随俗。 从西洋店铺出来后,秦安若非常的开心,她对沈霜说:“一会儿直播开始后,你让小泉子带着人来将这些乐器给搬回去,下午我教他们用这些乐器,记得要轻拿轻放。” 现在这些乐器还没赚钱呢,可不能磕碰了。 “好的,公子。”沈霜笑着点头。 忽然,她好奇地说:“公子,你说西洋杰为什么那么快就答应了我们呢?昨晚他不是还一脸的坚持不和我们合作吗?” 说起这个,秦安若才后知后觉,这西洋杰的反应……还真是有点奇怪。 不过她也不知道西洋杰为什么变化那么大,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这很有可能赚钱? “算了,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只要给我们的乐器没有问题就好。”秦安若摇头。 现在不是烧脑的时候,她原本还有几百两银子,租了店铺,租了乐器后,她就剩下一百多两银子了。 沈霜觉得这件事需要去调查一下,最少她心里要有数。 当她们回到店铺的时候,秦安若便开始主持这次的直播。 因为二楼的直播没开,所以她也就不需要让沈霜来代替她直播。 时间一到,秦安若看着台下坐满了人,她笑着和大家打招呼:“艾瑞巴蒂~上午好啊各位,我还是你们那个风流倜傥的秦公子,今天我们先来看看直播的物品有哪些~” 在依次介绍完这些商品简介后,秦安若便开始热场子了。 “首先推荐的这一款呢,是一件日常生活中都你用到的,那就是我们的香胰子!这香胰子来源于西洋……” “……来,我们刮一点点粉末子下来闻闻~” “哦买噶!这也太香了吧?就一点点哦!香味前排的客人是不是已经能闻到了?” “我们现在来洗手,哦买噶……这泡沫也不少呢!” “……” 众人面对浮夸风格的秦安若,只觉得非常的好笑,但也被她的举动吸引。 这么好用的香胰子,到底要多少钱? 秦安若在介绍完香胰子后,才说价格:“原价三百文的香胰子,现在只需要一百文!便宜了足足二百文钱,买香胰子送媳妇,两人恩爱如初;买香胰子送未婚妻,两人感情甜蜜;买香胰子送老娘,老娘感动有孝子!”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今天还有赠品赠送哦,买两块送一块!相当于原价三百文得到三块香胰子,错过了今天就没有了哦!”秦安若对沈霜使了个眼色。 沈霜走到后台,对小泉子说:“香胰子买二送一只需要三百文,买一块只需要一百文,比原价便宜二百文,限时限量出售,售完即止。” “这些话记住了吗?”沈霜担忧地看着小泉子。 小泉子点头,重复了一遍。 确定没有问题的沈霜便让他带着两个小孩跑出去。 小泉子刚跑出去,吆喝声响了起来:“‘秦安实惠物品’今日推荐香胰子咧~原价三百文的香胰子现在只需要一百文了哦!买二还……” 原本就被秦安若说的心动的在场客人,在听到外面的吆喝声后,就更加着急了,生怕自己占不到这一次的便宜。 不少人激动地说:“我要我要!我要三块!” “我要六块!” “我要九块!” “……” 秦安若一脸笑容地看着眼前热闹的人群,在场有一百位左右的人,再加上小泉子的吆喝,估计能吸引来更多的人。 人多了,卖出去的东西也就多了。 东西卖出去了,她也就赚到钱了。 钱赚到了,那她和祁凉和离的日子还远吗?她过富婆的日子还远吗? 越想越开心的秦安若再次卖力吆喝起来,这香胰子确实很不错,她给沈霜和玉萃都留了一块。 而小泉子出去喊也非常有效果,就光是香胰子,就新增加了好几百个订单,搞得沈霜根本忙不过来。 一直到天黑前,秦安若才推销了两个产品。 因为客户购买的力度非常大,一直到天黑还有不少人排队购买,秦安若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这要是换做在现代的话,那就是规定多少份产品,抢完就没有了。 可现在是古代,交通都不发达的古代! 如果真和现代那样上架一万份,那需要多久才能卖出去? 可要是只卖出去个两三千份产品,意义又是什么?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叹气了呢?”累的已经抬不起胳膊的沈霜好奇地看着她。 秦安若摇头,脸色不是很好:“没事,我就是觉得只是靠着人的话,很难赚钱,而且京城人口就算再多,那也没有整个大盛的人口多。” “公子是想将产品卖到外地去吗?”沈霜抬眸一脸好奇。 秦安若只是初步有这个想法,可要真做起来的话,光是她们几个是做不来的,再说现在也很不错。 而且有了小泉子和福伯他们不过两三天的时间。 她摇头道:“这个可能比较难,我们慢慢来吧。” 除了慢慢来外,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不管是钱上,还是人上,她都没有。 沈霜知道秦安若就是想这么做,却碍于银钱的问题,以及得力的人手方面,她安慰道:“公子不要担心,日后我们总是会成功的!” “嗯,到时候就成立个‘哦买噶’集团好了!整个大盛都有我们哦买噶,让更多的人买得起好东西!”秦安若激动地说道。 日后她和祁凉和离后,自然不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留在丞相府。 可不在丞相府,那她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这也就算了,如果她不继续做这个,小泉子他们怎么办? 沈霜不懂为什么是“哦买噶”,不过看秦安若那开心的模样,她也忍不住开心。 晚饭过后,这还是秦安若第一次陪同沈霜她们一起吃。 在结算完众人的工钱后,秦安若对小泉子以及还有好几个半大小子说:“小泉子,你们想学习乐器吗?学习乐器后你们就不再是最低等的跑腿的,赚辛苦钱,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去王公贵族面前表演。” “那不就是戏子吗?”小泉子立马说道。 秦安若有一丢丢的尴尬,却笑着说:“这和戏子还有所不同。” 不过在古代,戏子是最卑微的,一般人是不想成为戏子的。 小泉子五六个小孩互相看了看,最后小泉子率先摇头:“公子,我不要学习乐器,我喜欢跑堂,尤其是在外面大喊着我们今日的优惠,吸引不少人来购买的时候,我开心。” 咋舌的秦安若看向小泉子,没想到他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想的那么长远。 “行,那你就跑腿,到时候我给你提成,只要是你叫来买东西的,一个一文钱。”秦安若大手一挥。 原本沉默的众人立马被吓到,彼此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沈霜见小泉子愣在原地,笑道:“还不谢谢公子?你一天叫个一百人来买,那可就是有一百文钱了呢,一个月下来,那月钱都比我高了呢。” “谢谢公子,谢谢!”小泉子开心的快要起飞了。 秦安若笑着摇头,扫视了众人一眼,再一次开口:“诸位,这学乐器和戏子不同,如果在日后演出中,你们被人羞辱了,我去帮大家骂回去可好?另外这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所以每个月的月钱都会比较高,第一个月一两银子,第二个月三两,第三个月五两银子!只要你们演奏的好!” 原本犹豫的人一听,立马心动了起来。 那可是五两银子啊! “公子,我们都可以吗?” “是啊,我们不需要选一下吗?” “那我们老的可不可以啊?” “……” 第四十七章为了新主子奔前程 秦安若扫了他们一眼,先是拿了个小号给他们吹,想看看他们到底可不可以。 虽然觉得年纪小一点的孩子比较容易学会,但也不一定年纪大的就没有天赋。 他们这乐队,以后就叫“哦买噶乐队”,和她以后要创建的“哦买噶”集团是一样的。 沈霜没想到秦安若要做的居然是这个,这倒是让她感到非常的好奇。 不过她心里是支持秦安若这么做的,并且她也想让柳林来加入她们,这样就不会显得她们人手非常少了。 大概挑选了一个时辰后,秦安若便说明天在开始系统的学习,今天太晚了。 秦安若送沈霜回去的路上,沈霜夸赞地说道:“公子,你也太厉害了吧?这要是换做别人的话,可没有你这样的头脑。”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秦安若笑了笑。 沈霜本来就是在夸她,只不过秦安若太谦虚了而已。 直到沈霜快要进去以后,她才犹豫地说:“公子,你是想扩大我们的店铺吗?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吗?” “嗯?怎么了?”秦安若疑惑地问道。 难道沈霜要和她摊牌了? 沈霜笑着摇头:“没事,我就是觉得如果要找人的话,可能我之前在溢香园认识的好姐妹们……或许也合适。” 只是秦安若能不能接受,倒是另外一回事。 “是啊!”秦安若拍了拍脑门,激动地喊道。 沈霜不解地看向秦安若:“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就算在激动,也不能自己打自己啊,这多疼啊?” “没有没有,这样吧,霜儿,你明儿个有空去溢香园问问那花妈妈,看看她愿不愿意将溢香园的姑娘们借给我用一下。”秦安若激动地说道。 除了她自己直播外,她还可以培养时装秀呀。 这在现代可是非常非常赚钱的行业,尤其是那所谓的奢侈品,只要捧到一定的地位,那可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呢。 沈霜一脸不明白,好奇地问道:“公子,我们需要她们来做什么?” “当然是好事,绝对不会耽误她们晚上挣钱,不过最后是花魁、卖艺不卖身的那种,长的又好看的。”秦安若将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 沈霜知道秦安若不会做不好的事情,所以她也就没有拒绝。 她笑道:“好,那明天我去溢香园找花妈妈问问看,不过公子也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我怕花妈妈不愿意。” “嗯,我晓得的。”秦安若点点头。 她叮嘱沈霜好好休息以后,她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沈霜目送着秦安若的背影,眼底闪过笑意,便转身往厢房走去。 她刚进去,就看到柳林坐在凳子上,沈霜忍不住吐槽道:“不是吧你?你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霜儿,我要去边疆了。”柳林语气严肃。 沈霜一愣,上面的吩咐? 她拧眉不悦地开口:“你不过是一个暗卫而已,让你去边疆做什么?难道是……” 是去谋害梁王的小外祖? “上面的吩咐,不过到时候我会假死……”柳林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尤其是在他看到沈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后,这让他感觉非常有希望。 沈霜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头:“其实我觉得这样是最保守的,只要你回来找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好,不过主子倒是没有其他的动作,可能他是在等合适的机会,我走后,你就不要在传递消息了。”柳林叮嘱她。 因为沈霜已经脱离了主子,如果在继续传递消息,让主子知道是假的,那他们谁都活不下来。 沈霜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嗯,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如果梁王妃欺负你的话,你也要懂得保护好自己,千万千万不要心软,知道吗?”柳林最后叮嘱她。 等到柳林离开后,沈霜才松了口气。 她希望到时候,柳林能光明正大的加入他们。 …… 梁王府。 秦安若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就在她偷偷摸摸地往朝澜殿走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祁凉。 他双手抱胸,浑身散发着冰冷地气息。 仿佛他在这已经等秦安若一晚上了。 “哎嘿?王爷?好巧欸,你也出来散步嘛?”秦安若嬉皮笑脸地问道。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那么晚才回来的,就算祁凉知道又能怎么样? 祁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毫不客气地说:“秦安若,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哈?居然敢这么晚才……” “王爷!林九有没有和你说今天烧烤店的营业额?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关心吗?”秦安若紧张地问道。 祁凉摇头,他并不关心盈利了多少银子。 心虚地秦安若笑道:“好巧,我也不知道欸,明天我去问问看,王爷晚安啦!” 说完她飞奔似的往朝澜殿跑去,似乎只要慢一秒,她就会被魔鬼般的祁凉给抓住,到时候会经历什么,怕是连她自己都不敢说。 祁凉好笑又好气,最后头也不回地往书房走去。 今天中午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郁闷,也在她刚才的表现中消失的烟消云散。 在书房里等候已久的祁澈见他进来,感兴趣地问道:“六弟,你这嘴角带着笑意,是因为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在朝堂上帮逍裕侯翻供,但按照他们掌握的证据,以及皇帝的行事风格来说,逍裕侯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 尽管逍裕侯不行,但好歹也是边疆一员。 倘若一点儿的机会都不给,朝臣们只会觉得皇帝凉薄,可要是这么轻易松口,日后犯法的人越来越多。 “无事,三皇兄,你今晚怎么有空过来?”祁凉诧异地看向祁澈。 秦风和他通报了吗? 为什么他一点儿的印象都没有? 祁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道:“刚好路过,就来看看,我听说那烧烤摊是你王妃做的?就是秦相的嫡女?” “……是。”祁凉走到椅子上坐下。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祁澈明白的点头,夸赞道:“倒是难为她一个妇道人家了,六弟,虽然你和秦相是政敌,但若是你们的初心是一致的,其实也是可以做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三皇兄,谁知道他内心是顺从百姓还是有些人?”祁凉冷哼。 去年朝廷上,江南水灾,他主张先治水,在派银;而秦相则是先派银救灾,在治水! 这完全就和他的想法相反,这怎么能让他顺从? 祁澈张了张嘴,最后沉默了下来。 关于秦相是老顽固这一点,朝廷上的人大部分都知道,而祁凉也偏偏这么固执,倒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祁凉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有问题,他只好再次开口:“三皇兄,你放心,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在我小外祖还没安全之前,我不会乱来的。” “罢了,你心里有数即可。”祁澈摆手笑道。 祁凉点头,他也不是三岁小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都有数。 次日。 秦安若天还没亮她就离开王府了。 倒也不是她害怕再一次被祁凉给逮住,而是她要抓紧排练曲目才行。 现在她身上有个五六百的银子,只需要在努力一点点,就能赚到一千两银子了,所以她想这点钱从乐器上赚回来。 不然她给二百两银子押金做什么?而且每个月还要给银子给西洋杰。 这一天不干活,她一天就难受。 所以她自然要快点儿让他们练好乐器。 当秦安若抵达店铺后,沈霜已经来了,她诧异地说:“公子,你今天怎么来的那么早?” “心里惦记着事情呢,所以就过来的早了点。”秦安若笑了笑没有辩解。 虽然沈霜的底细她不是很清楚,但只要沈霜乖乖听话,不背叛她即可。 沈霜点头,目送着她上楼后,这才继续清点物品。 因为vip包厢今天没有直播,所以秦安若便打算在二楼教他们,等他们开始练了以后,就可以去城郊练习了。 “大家集中下注意力哈,现在我教各位发音,看好咯哦!”秦安若手里拿着小号。 在七八个半大小伙子的面前,秦安若先是吹了下小号,接着又用了风琴、吉他等。 纷纷都将这些给他们演示了一遍,最后才将乐器交给他们:“你们自己试试,难听也没关系,只要能发出声音即可。” 她们的时间非常的紧张,要是今天他们连发出声音都难,那七八天后更加来不及演奏。 他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随后大家也和秦安若那般,每一个乐器都去尝试一下。 有的吹小号能发出声音,有的拉风琴发出声音,总的来说效果还是比较好的。 秦安若欣慰地点头:“各位真棒,就是和现在这样,我们要自信大胆一点,不用害怕自己吹的不好,反正他们也听不懂。” 她的话让那几个小伙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这时,秦安若准备教他们吹音符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 她拧眉看向他们:“你们听到吵闹声了吗?是不是有人来找茬?” “我好像听到了!”年纪小的虎子举手说道。 秦安若不悦地蹙眉,是谁这么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来欺负她的人? “虎子,你们先练,我去楼下看看就来。”秦安若一脸严肃地说。 当她来到楼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狼藉。 最让她吃惊的是—— 第四十八章又一个故意敲诈 沈霜一脚一个,将闹事的人给踢开。 就连有日子没见的江越歌,也带着人一起教训那闹事的。 秦安若瞪大了双眼:“???” 霜儿不是弱女子吗?! 还有还有……江越歌又是怎么回事? 大盛的女子似乎不实行练武吧? 以及江越歌的父亲是尚书,这是文官吧?怎么生的女儿却…… 在秦安若发呆的时候,江越歌已经教训完眼前的人,她潇洒地往秦安若身边走去,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表现的还不错吧?” “……呵呵,你表现的不错,不过这发生了什么?”秦安若有点接受不了。 沈霜不是温柔的那种吗? 怎么她刚刚收拾这些人的时候,显得非常的干净利索呢? 沈霜对上秦安若的眼神后,她显得非常的不好意思,尴尬地笑道:“公子,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要不是那些人太过分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动手。 秦安若毫不在意地摆手,沈霜会武功是好事,只是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门口可是还有不少的百姓参观着呢。 沈霜接收到秦安若的眼神,连忙解释道:“公子,这些人是来闹事的,他说昨天买了我们家的推荐的食物,吃了他们闹肚子不说,还差点儿没命了。” “啊?”秦安若一脸懵。 她们昨天有推销吃的么?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主要推销的都是护肤品和日用品吧? 就连布料这些都很少推销,更别说是吃的了。 沈霜笑了笑,不客气地说:“公子,你也没有一点儿的印象吧的?因为他们就是故意敲诈我们的!” “所以他们就是没事闹事来了?”秦安若重复了下沈霜的话。 沈霜毫不犹豫地点头,并且还噗嗤道:“多亏了江小姐,否则我可能还真解决不了他们几个人呢。” 秦安若一扫过去,尴尬的看了眼江越歌,假装不在意地说:“那什么,多谢你了,以后这种事情……” “以后你还是谨慎一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特别的乐于助人。”江越歌抬了抬下巴,双眼散发着光芒。 难得让她看到秦安若道歉,倒是让她舒服了不少。 秦安若毫不犹豫地点头,并且还附和道:“是是是,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江越歌本来就是路过这里,刚才看到危险她才进来的。 不过好在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她看秦安若的模样也挺敷衍的,事情解决了,她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嗯,我先走了,自己堕落不说,还让人担心,真是个麻烦精!”江越歌白了她一眼。 被吐槽了一下的秦安若有点无语:“……” 看着江越歌走后,沈霜有点不太明白的问道:“公子,我们为什么不对江小姐好一点啊?” 不管怎么说,江越歌也是尚书府的嫡女。 她们只是个小老百姓,不……秦安若是梁王妃,但现在不是隐藏身份吗? 只要她们对江越歌稍微好一点,说不定江越歌的态度就不会那么差了, 秦安若摇头,她们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呢,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管江越歌的事情? “幕后指示你们的人到底是谁?”秦安若对躺在地上一直哼唧哼唧的人说。 原本哼唧装疼的人,立马跟死了似的沉默了下来,丝毫不想继续哼唧。 秦安若觉得他们非常的好笑,严肃地开口:“你们不说也没关系,那你们就在这门口跪着吧,你们的家人总是会看到的,到时候为了救你们,他们一定会说的。” 居然敢敲诈到她头上来,还真当她好欺负啊? “秦公子,我知道他们是谁家的人,可能是梅花糕饼铺对……” “不可能,冯姐不是这样的人。”秦安若打断了那大姐的话,一脸认真地说道。 那大姐摇头,利索地说:“不是梅花糕饼铺,是她家对面的那家老字号的糕饼雇用的人,最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老字号糕饼铺? 秦安若试探性地看向那躺在地上的三个人:“你们怎么说?还是说要保密啊?” 要是保密她就不浪费时间了,自己直接找人去问问那梁家糕饼铺才行。 就算梁家糕饼铺是老字号,也不能随便的冤枉人吧? “我们……”躺在地上的男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谁也没有继续往下说。 开始男人们还不以为意,但在秦安若让沈霜去报官的时候,他们麻溜地爬了起来,求饶道:“我们是梁家让来的,真不是我们故意来敲诈你们的。” “哦,我知道了。”秦安若兴致缺缺。 这种事情貌似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吧? 上次那个张老三的木桶也是这么敲诈过。 秦安若拍了拍脑袋,这些人还真是觉得她无聊的很呐! “公子,那我们怎么处理这件事?”沈霜担忧地问道。 这确实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可秦安若没有势力,准确的说是表面上是没有任何势力的,所以任何人都能欺负一脚。 就连一个老字号糕饼铺也能,可这不是他们想要的。 秦安若睨了他们三四个人一样,这么大的男人无所事事,她冷声道:“让他们打杂两天吧,如果敢跑,就捉他们去衙门。” 从外面进来的小泉儿看到这一幕都懵了,他就出去一会儿的功夫,这…… “小泉子,你盯着他们,让他们好好干活,要是有一个跑了,就全都送去官府。”秦安若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泉子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等到秦安若重新上楼后,小泉子才拉着沈霜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得知他们是来污蔑人的,这让小泉子非常生气的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开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收拾东西!” “是是是!”那四个男人连忙点头。 沈霜和他们一起收拾东西后,又重新开始做直播。 …… 时间一晃十天过去。 沈霜一直都记得那天梁家糕饼铺闹事的事情,可秦安若就好像压根没有这个自觉,似乎都已经忘记了他们之前来闹事过。 每天她都带着那小乐队的人往城郊走去,就连卖货的事情,都几乎是沈霜在弄。 唯独有vip场合的时候,她才会急匆匆的出现。 这天,秦安若带着小乐队往皇宫走去的时候,她一脸的诧异。 “齐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怎么感觉好像是去皇宫?”秦安若试探性地问道。 祁澈笑着点头:“对,这个礼物是送给宫里贵人的。” “哦!原来是这样。”秦安若没有多问,反倒是和刚才一样,安静地往前走去。 在一系列操作过后,他们总算是平安进宫了。 千秋宴是在明天晚上,祁澈之所以提前带她们进来,就是想让他们先熟悉一下环境,另外皇宫这边也需要看着点人。 这倒是让秦安若叮嘱他们不要乱跑。 他们联系了十来天,表演一曲应该没有问题才是。 “那你们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你就叫公公。”祁澈体贴地说道。 秦安若毫不犹豫地点头,好爽地说:“没关系,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祁澈笑而不语,在确定她这没什么事情后,他才转身离开。 他前脚一走,秦安若忽然想到了什么,忙要追过去找他。 可秦安若刚出去,就看到祁澈和祁凉站在一起。 咦? 他们认识? 背对着秦安若的祁澈看着祁凉,笑道:“你怎么来了?我就是过来安顿一下乐人,并无大碍。” “无事,我是好奇,所以过来看看。”祁凉微笑道。 他的视线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不过很快便移开,和祁澈一起离开了这里。 秦安若懵了:“???” 刚才祁凉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说她不要乱招惹人? 不懂的秦安若好一会儿才转身要离开。 这时,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出来的江越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喂,你这是怎么了?丢魂啦?” “……”被吓一大跳的秦安若猛的拍了拍胸口。 她没好气地瞪了眼江越歌:“大小姐,你距离我这么近做什么?你就不怕被人看到我们太亲密的模样?” 这可是皇宫欸,江越歌的行为就不能有点大家小姐的样子? 江越歌撇撇嘴,丝毫不在乎地说:“那我就嫁给你咯,怎么,你还嫌弃我?” “噗——” 秦安若冷不丁地吐了,瞪大了双眼不敢去看江越歌,好似她刚才说了一件非常惊恐的事情。 “啧啧……”江越歌一脸嫌弃,往后挪了一步:“够了,秦安……你刚才看到你丈夫了,你怎么不上前?还是说你怕你丈夫发现你的女/干情?” 还没回过神的秦安若:“???” 什么情? 她疯狂的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给我闭嘴!我和齐公子什么事情都没有。” “嗯嗯嗯,确实没有,也就比你丈夫稍微好一点吧?”江越歌毫不客气地笑她。 秦安若无力吐槽,她真有点怀疑江越歌也是同道中人,不然一尚书府的千金小姐嘴怎么这么毒舌? 丝毫的饶人都没有! 这时,凌妃宫中的老太监走了过来。 他先是恭敬地对江越歌行礼,随后才看向秦安若:“秦公子,我们家娘娘想见见你,顺便好奇这西洋乐器的妙处之地。” “啊?可我还没演奏啊?”秦安若傻眼了。 她看向江越歌示意她,是不是她将她的行踪说出去的! 第四十九章江越歌故意给她找事 江越歌白了她一眼,不客气地说:“你看我做什么?我从皇后宫里出来就没有去见凌妃娘娘了好吗!” “是梁王说的,梁王说这西洋乐器非常的精美,并且还能演奏好听的歌声,这不,娘娘就想先看看,秦公子,这是不方便吗?”人精似的老太监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不方便吗? 要是不给脸,那就不要怪他们动粗了。 秦安若深深的吸了口气,笑着摇头:“怎么会呢?要不这样吧,江小姐陪我一起,小人初次来皇宫,多少有点害怕。” “江小姐,你看着……”老太监为难地看向江越歌。 这尚书府小姐的主可不是他能做的。 江越歌挑眉,略带有意思的说:“行啊,我们过去吧,不过秦公子,你拿一样乐器即可,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先不说凌妃受宠不受宠,皇后才是后宫里最尊贵的女子。 皇后都还没看过的乐器,却被一个妃子先看了,这说出去皇后怕是会心里很不舒服。 秦安若明白的点头,找了一样简单小巧的口琴后,就跟着老太监来了。 …… 当秦安若来到凌妃宫里的时候,她开始紧张了起来。 这凌妃会不会发现她是女扮男装? 会不会知道她就是秦安若? “草民见过凌妃娘娘。”秦安若胡思乱想的时候,跪了下去。 凌妃喝了一口茶水后,轻声道:“起来吧,听凉儿说你会西洋乐器?倒是不知道这乐器得有多有趣?” “回娘娘的话,也就比一般乐器新颖一二,倒没有多有趣。”秦安若随口说道。 她心里却想着:对对对,毫无趣味,娘娘你快放过我吧! 这时,坐在一旁的祁凉冷笑,毫不客气地说:“秦公子真是说笑了,这西洋乐器先不说有多贵,整个大盛会这乐器的人都没几个,怎么无趣?” 秦安若瞪大双眼看向祁凉:“!!!” 呵,这该死的狗男人,他这是要和自己抬杠吗? 就不知道要帮她打一下掩护? 江越歌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她觉得他们这一对夫妻还真是有意思。 现在的秦安若虽然堕落了,但比之前更加有趣,最少不再是那种只会黏着祁凉的蠢女人了。 凌妃也没想到秦安若会忽然抬起头,当看着她那黑漆漆的小脸后,她忽然觉得非常的熟悉。 “欸,你……”凌妃指着秦安若咋舌。 刚想炮轰祁凉的秦安若瞬间低下头去,她什么?! 难道凌妃看出来啦? 秦安若利索地跪着,战战兢兢地说:“娘娘,草民错了,草民不懂宫里的规矩,不知道不能抬头。” “不是,你怎么生了一副女相?倘若不是脸太黑,本宫还以为你是本宫的儿媳妇呢。”凌妃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这人也太相似了吧? 末了,凌妃对祁凉说:“皇儿,你觉得呢?” 跪在地上的秦安若差点儿被噎死了,凌妃的眼光这么毒辣? 还真是一眼就将她给认出来了! 祁凉扫了眼秦安若,看着她那小身板因为害怕而有一些发抖,摇头道:“母妃说笑了,儿臣的王妃可没有兄弟。” 没有面子的凌妃:“……” 算她多事! “行了,你开始演奏吧。”凌妃也不想继续打探消息。 她本来是想促进一下他们小两口的感情,好歹早点儿怀上小世子吧? 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她的皇儿根本就不配合,还真是让人觉得扎心。 秦安若也没惯着他们母子,直接简单的吹奏了一曲,好听说不上,不好听也说不上,就是有一种…… 奇怪的感觉。 “就这?”凌妃一脸错愕。 就这就这就这? 祁澈脑子怕不是有病吧? 大盛三皇子送的礼物就这么普通? 祁凉也忍不住蹙眉,他看向秦安若,片刻后便释怀了。 如果是秦安若的话,那这一切都是正常的,毕竟秦安若一个相府小姐,能会点什么? 秦安若睁眼说瞎话的点头:“娘娘,就这。” “……哦。”凌妃想说也不怎么样啊,可一想到皇后的千秋宴是明天呢,她便选择闭嘴了。 秦安若和凌妃众人聊了一下后,便告辞。 而一直扮演哑巴的江越歌,也和秦安若一起离开了凌妃宫里。 出来后,江越歌蹙眉看向她:“喂,你该不会明天真要这么表演吧?” 这千秋宴可是她和皇后宫女一起精心策划的,如果秦安若的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这可怎么办? 秦安若狐疑地看向她:“啊,怎么了?” 明天也不用她上台表演啊,再说明天的宴会……她还没想好怎么出席,一想到那坑人的老爹,她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见吧? “我看你这是嫌命长吧?”江越歌白了她一眼。 随后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看都不看秦安若一眼。 被无视的秦安若一脸懵,她怎么了这? 明天她要表演什么不都和江越歌没关系吗?怎么她好像比自己还担心呢? 秦安若想不了那么多,只好往宫殿走去,江越歌有病的模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 次日中午。 吃过午饭后,秦安若再一次安排他们排练。 这可是给皇后娘娘祝寿啊,要是他们表演的好的话,说不定还要赏钱呢! “大家晚上都打起精神来,若是今晚表现好了,日后大家赚的银子就越来越多,如果今天的演出有问题,那我们就没有以后了!”秦安若叮嘱道。 众人一脸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地点头:“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有了他们这话,在加上这几天的排练效果确实不错,所以秦安若又让他们休息一下在继续练习。 毕竟今天真的很重要。 这时,有太监过来叫秦安若。 秦安若好奇地问道:“公公,请问是谁找草民?” “是个女子呢。”太监说着还对秦安若做了暧昧的动作。 秦安若有点无语:“……” 最后她还是跟着小太监去外面,如果是女子的话,除了江越歌外,就在也没有其他人啦。 这么一想她倒是放松了不少。 出去后,秦安若还没看清楚人影,就吐槽:“喂喂喂!你三番两次的来看我笑话,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嫌累啊! 话还没说完,秦安若就看出了站在不远处的人是谁。 她蹙眉走过去,先是对小太监说了谢谢,这才对那人说:“妹妹来这是做什么?” “姐……哥哥,瞧你这话说的,妹妹来看你自然是想你了。”秦烟儿看了眼四周,最终要是维护秦安若的面子。 秦安若只觉得有点可怕,秦烟儿将她当做情敌,怎么可能维护她的面子? 她认真地看向秦烟儿,笑道:“烟儿妹妹,你来有什么事情?你有事说事,如果是说王爷的事情,那就不要怪我不配合了。” 关于她推销祁凉这件事,秦烟儿并没有被吸引到让她非常的难过。 并且她表示不想理会这低级白莲花。 可偏偏秦烟儿却总是要撞上来,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姐姐,我只是帮父亲来问问你,为什么皇后的千秋宴你不参加?并且你已经快两个多月没有回府了。”秦烟儿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 秦安若冷笑,心里当然知道这是秦相会说的话。 不过秦烟儿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她过提心吊胆的日子罢了。 她看了眼来往的宫人,随口道:“就是我怀孕了,在家休养呢,等小世子出生后再说!” 秦烟儿瞪大了双眼:“???” 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烟儿妹妹太有意思了,我走了。”秦安若仿佛能看懂秦烟儿的想法似的。 直到秦安若走后,秦烟儿才一脸狰狞。 该死的秦安若! 她不是说要和梁王和离吗? 为什么到现在秦安若什么都没有做? 如果秦安若知道她这想法,一定会狠狠吐槽她脑子去哪里了,难道没有看到她多么努力的挣钱吗! 当初说好一千两将祁凉转手送给她,要不是秦烟儿自己心痛银子,哪还有她现在这么多事啊? 虽然见过秦烟儿后,秦安若的心情变差了不少,但她想到晚上的宴会,整个人又重新激动了起来。 申时末,千秋宴便开始了。 秦安若这乐器的表演,是排在靠后的顺序。 不过这对她倒是没有影响,差不多到饭点,她就用了银子招呼太监给他们拿饭,毕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而宴会上。 祁凉身旁空无一人,刚进来的秦相脸色便沉了下去。 他举着酒杯走到祁凉身旁,沉声问道:“梁王,为何今日只有你一人出席?小女为何没有随你一同前来?” “岳父,安若身子不太爽利,所以才没有来。”祁凉面无表情地说道。 秦相压根不相信祁凉的话,因为之前他根本就没有和秦安若一起出席过,每次问都是这结果,直到秦安若回去哭诉,他才知道祁凉是故意的! 一旁的祁澈一脸担心地看向祁凉。 对于祁凉这个王妃,他倒是没怎么见过,心里也清楚祁凉是真的厌恶她。 就在祁凉想解释的时候,忽然有一道好听的女声响起:“我怎么在偏殿看到了梁王妃啊?这梁王妃也够神秘的啊。” 这话一出,秦相立马看过去,拧眉问道:“江小姐,你看到小女了?” “应该是她没错吧,就是有点奇怪为什么梁王妃不和梁王一起来呢?”江越歌眨巴着双眸,一脸好奇地问道。 第五十章西洋乐队演出成功 祁凉拧眉看向江越歌,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被瞪着的江越歌毫不客气地说:“梁王,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说错了吗?那偏殿里的不是梁王妃?” 她一向和秦安若不对付,可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以及王者的寂寞让她忍不住想帮秦安若一把。 最少秦安若也不会显得那么惨吧? “梁王,不知道可否给老臣解释一下呢?”秦相的脸沉了下去。 从外面进来的秦烟儿一看,忙说:“爹爹,偏殿那个人是男子,并不是姐姐。” “你怎知人家是男子?难不成秦二小姐去看过了?”江越歌好笑地反问道。 秦相瞪了眼秦烟儿,不管不顾地对江越歌说:“江小姐,麻烦你带路,倘若真是小女,老夫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客气客气!”江越歌谦虚地说道。 可她的脚步是一点儿都没停下来,就直接往偏殿走去。 祁凉的脸色沉了下去,他没想到江越歌会这么多管闲事! 见他们往外走去,祁澈担心地在他耳边说道:“六弟,需要三哥帮忙吗?那偏殿里的……” “无事,三哥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祁凉脸色缓和了不少。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在偏殿的那个人还真就是秦安若! 祁澈知道他不喜欢秦相,叮嘱道:“六弟,做事之前先想想逍裕侯,虽说现在已经可以证明他无罪,但也不是惹怒秦相的时候。” 证据他们是收集了,但免不了秦相那边还会做什么手脚。 要知道这一次逍裕侯会被牵连,可都是秦相的手笔呢。 “我知道的。”祁凉点头。 他不是粗鲁的人,再说就算是秦安若又能怎么样? 这是秦安若自己的选择,到时候他甩锅就是了。 …… 一行人来到偏殿,刚吃饱的秦安若被吓死了。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为首的就是她老爹啊! “爹爹,那真不是姐姐,姐姐怎么可能会和一群男子待在一起呢?”秦烟儿着急地解释道。 可她越是这么说,秦相就越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因为他知道秦烟儿和秦安若两人是不对付的,作为父亲的他怎么可能不知晓? 倒是江越歌好笑地开口:“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万一就是被你欺负的只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我没有!江小姐,你不要胡说八道!”秦烟儿红着眼眶反驳道。 江越歌耸耸肩,毫不在乎地说:“哦,你没有,你姐成亲到现在你去王府的次数可是不少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二小姐,你还是梁王的救命恩人吧?” 她的视线扫向祁凉,要不是祁凉祸害人,她也不至于这三年来寂寞如斯,现如今好不容易能见到秦安若,可她却不想和自己比试! 倒是原本还慌张的秦安若,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们不是来找茬的吗? 怎么还没开始他们就已经先吵起来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做透明人了? “你!给我抬起头来!”秦相指着秦安若,一脸严肃地说道。 是不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安若战战兢兢地抬头,一张漆黑的脸蛋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咧着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整个人显得很憨。 “你……”秦相错愕地看着她。 这不是那天和三皇子一起的男子么? 怎么又是他? 江越歌没想到秦相和秦安若之前见过,不过她只负责拆台、拱火,至于其他的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秦安若不好意思地笑道:“大人你好,不知道是有何事情要吩咐?” “岳父,此人不是安若,安若声线不会如此粗狂。”祁凉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话让秦安若恨不瞪死祁凉,感情是他带着秦相来打假来了? 好啊祁凉,秦安若忍下怒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江越歌觉得特别有趣,安静地看着他们小两口。 反倒是秦烟儿显得非常紧张,恨不得立马拽着秦相离开这里。 最后—— 秦相是因为快要开席了,所以才没有固执地让秦安若去洗脸。 这也算是让秦安若躲过一劫,不过她心里对祁凉却非常的不满,这人实在是太小气了! 宴会开始后,皇后照例询问了祁凉王妃的去处,这才开始了歌舞表演。 说实话,祁凉压根就不受宠,可每次宴会皇后都会关心他的王妃,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一旁的太子祁复倒是扫了祁凉一眼,对于他这个六弟,他心里有数。 倒是让他好奇的是,祁凉让秦安若出去赚钱,为的是什么? 养私兵? 说来沈霜那倒是许久没有消息了。 祁复的脸沉了下去,若无其事地扫了三皇子祁澈一眼,淡淡地开口:“不知今年三弟赠予母后的生辰礼是何物?” “皇兄,臣弟赠予的都是些小玩意,怎能好皇兄的礼物攀比?”祁澈谦虚地说道。 祁复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祁澈话是这么说,可他每一年准备的礼物可都不差,虽然也不贵,但胜在用心意。 就连皇上都期待祁澈赠送的礼物。 这要说祁澈不是想让所有人的视线注意到他身上,他根本就不相信! 场面忽然沉默了下来,不过祁澈压根没放在心上。 祁复的心思他懂,也能理解。 只是身为一国太子的祁复这么小心眼,倒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年年如此。 一直到宴会过半快结束的时候,祁复才对皇上和皇后说:“父皇、母后,众人的礼物都献上了,为何三弟的礼物还没有?” “你这孩子,澈儿每年的礼物都让本宫非常喜欢,今年恐怕也一定不会让本宫失望的。”皇后一副贤妻良母,非常期待礼物的表情。 然而太子说那话的意思是想说祁澈没有礼物,偏偏皇后说的是有礼物? 众人的视线落在祁澈身上,他身着银灰色的四爪王袍,整个人看起来不争不抢,特别的优雅放松。 他缓慢起身,不疾不徐地说:“母后真有先见之明,儿臣不才,倒是找到了西洋乐器,倘若吹奏的不好,还望母后能谅解。” 西洋乐器? 这话一出,文武百官乃至皇上夫妻两人都非常的诧异。 西洋乐器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但会的永远都是西洋人,而不是他们大盛。 看祁澈的模样,似乎是大盛的人已经会西洋乐器了? “好,好皇儿,不管如何,皇儿的心思母后领了。”皇后慈爱地说道。 祁澈行礼过后,重新坐了下去。 “三哥,真能行吗?”祁凉有点担心地看向祁澈。 这事说是出风头也行,说不自量力也可,但祁凉不想这么优秀的祁澈被打压,心里倒是悬了起来。 祁澈摆手,想到秦安若他脸上多了一抹温柔:“放心,相信我。” 此时来参加宴会的文武百官都好奇了起来,这西洋乐器由他们大盛的人来演奏,会是什么样的风味? 倒是凌妃不以为意,她昨儿个在寝殿已经听过了,压根没有一点儿悦耳的声音。 在众人安静下,很快穿着大红色衣裳的秦安若带着人进来,她先是行礼,随后用眼神鼓励他们。 当秦相看到那像极了秦安若脸庞的人,他恨不得上前去问个一两句。 可如今是皇后的千秋宴,他不能鲁莽。 “放松,深呼吸,预备~”秦安若含笑看着他们,缓慢地说:“开始!” 紧接着风琴忽然响起,随后又响起了古典吉他、萨克斯、竖笛等乐器。 悠扬的音乐声带着略带欢快的韵律,在空旷的大殿上显得格外好听。 这是秦安若特别编造的“生日快乐歌”。 不以为意的凌妃却瞬间被吸引了,这是昨天她所听到的西洋乐器吗? 要知道昨天秦安若吹的也不是不好,就是显得没有灵魂,非常的器械,让人感觉不到乐器的好。 表演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不过片刻就没有了。 就连见多识广的皇帝也错愕了不少,随后他激动地拍着手,高兴地说:“好、好、好!非常好,朕没想到西洋乐器有一日也能被朕的子民给驯服!” “是啊,来人啊,赏!”皇后赞同地点头,目光温柔地看向祁澈:“皇儿真是花心思了。” 她面上这么说,可在桌子底下的双手却攥紧。 皇后对祁澈真的没有一点儿的喜欢,可偏偏却还要继续装下去,而祁澈还装的比她还要好! 没有抬头的秦安若跟着他们退下去,左右她现在不是梁王妃,而是一个小市民而已! …… 皇后的千秋宴转眼过去已经三天的时间。 可关于西洋乐器的热度却一直没下来,甚至还有不少有钱想再看一次,就连祁澈那边也有人托他来询问。 秦安若让祁澈不要管,她这两天已经让他们抓紧练习其他的曲子。 同时,她让小泉子放出消息,明日vip直播里有出售西洋乐器表演的优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前往参观。 另外她还放出一道消息,西洋乐器让后宫妃子都非常的喜欢等热门话题。 除此外,秦安若便安静地等着明日的到来。 而现在秦安若在梁王府里出不去,正在和玉萃大眼瞪小眼。 “玉萃,你帮我回了爹爹吧?”秦安若知道自己躲不过,可她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终究老爹还是想和她好好的谈谈啊。 玉萃摇头,哭丧着脸说:“王妃,你就去见见丞相吧?老爷也是心疼你,你先把衣服换了可好?” 第五十一章女儿奴的秦相 秦安若一言不发地坐在凳子上,端的是一副苦愁深恨的样子。 玉萃对外界的事情一点儿都不知,只知道秦安若未出阁之前,秦安若是秦相捧在手心都会化的宝贝。 “嗨呀玉萃,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秦安若烦躁地撸了撸头发。 老爹会突击一定是在千秋宴上开始怀疑我了,再加上从逍裕侯这件事到现在,她肚子还没有什么消息,老爹这是逼宫来了好吗! 玉萃见她一动不动,又看了眼天色,忍不住说:“王妃,您要不去见老爷,你也出不去,不也是耽误时间吗?昨儿个你还说今天要多给看客们加深一下西洋乐队的好呢!” 被威胁的秦安若:“……” 什么时候玉萃也学会威胁她了? 不过玉萃说的很对,明天就要开始直播西洋乐队的好,如果今天没有加大力度宣传的话,那明天的卖货效果指不定有多差。 不行不行! 秦安若“刷”地站了起来,直接去换衣服。 她现在一身男装,并且脸还乌漆嘛黑的,自然不能去见秦相。 “王妃愿意去见老爷了?”玉萃喜极而泣。 秦安若点头,敷衍地应道:“还不来给我梳妆?” “是是是,奴婢这就来了。”玉萃激动地小跑过去。 ……大概在秦相喝了三盏茶,让人催了七次后,秦安若终于施施然地出现在会客厅。 紧张的秦安若脚步忽然一顿,下意识地不敢继续往前走。 其实还有个理由她没说,那就是原主自从嫁给祁凉后,就再也不是嚣张跋扈的人,性子也被磨砺的变弱了不少。 而她现在的性子……她是怕秦相认出自己不是他女儿,怕他将自己叉出去! “若儿!” 心焦不已的秦相看到秦安若后,快步走过去,扶着她羸弱地肩膀仔细观察。 被吓到的秦安若呆愣地看向秦相,随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啊!!! 秦相蹙眉,看着眼前要哭不哭的爱女,想到两个月前他好不容易为她争取到的洞房,以及后面他要挟祁凉的事。 再看看现在羸弱身体的她,他心疼地再次开口:“若儿,老夫的乖女儿,让你受苦了!” 当初他死活阻拦着秦安若,偏偏她就像是被祁凉着相了似的,根本不听劝。 否则她也不会过如此委屈的生活。 在旁边被无视的秦烟儿双眼含着嫉妒,双手紧紧地揉着帕子,适时地上前开口:“父亲,我都说姐姐无事是你不相信,现在看到姐姐安好,父亲切莫在担忧才是。” 秦安若扫了眼秦烟儿,一副这才发现她的存在。 “爹爹,诚如妹妹所说,女儿一切安好。”秦安若垂眸,不敢去看秦相。 说起来真怪,她也不是没有和秦相打过照面,唯独这一次……秦相多年为官,身上散发的那股压力让她害怕。 嘤嘤嘤,她只想逃! 秦相不理会秦烟儿说的话,而是让玉萃扶着秦安若去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而他则走到主位上坐下。 喝了盏茶的秦相,关心地开口:“你最近在梁王府中过得如何?” 心里咯噔了一下的秦安若开始慌了,来了来了,果然他问出了这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若说她过的好,那她为何两个月没回家?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怀上小世子? 若说她过的不好,那她为什么不告诉老爹? 秦安若深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多谢爹爹挂念,女儿在梁王府过的很好。” “姐姐的日子自然是好的,姐姐作起来连梁王都要挨打呢,这日子怎么能算不好呢?”秦烟儿娇笑着打趣道。 秦安若白了眼秦烟儿一眼,她拆台也不用拆的那么明显吧? 脸色沉了下来的秦相看向秦烟儿,语气极其不善:“烟儿,你说你姐姐的日子好过,又胖了不少,为何本相看到的是你姐姐又瘦了?” 要知道他同意秦烟儿总来王府,就是想让她多照顾秦安若。 可今日秦烟儿的话,实在是让他极其不喜,尤其是想到以往她说秦安若的那些。 秦烟儿的心“咯噔”了一下,柔弱地说:“对不起父亲,是女儿多嘴了,女儿只是想让姐姐开心一点而已。” 看了眼天色的秦安若心不在焉地笑了笑,直播马上开始了呀,她不能继续耽误时间了哇! 在秦相质疑的眼神中,秦安若点头附和:“爹爹莫要怪妹妹,妹妹在王府可比在相府要胆儿大一些,说的话自然也是开玩笑居多,女儿不介意的。” “若儿真的过得好,那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小世子?”秦相拧眉,担忧地看向她。 喝水的秦安若被吓到,一口水呛了一下,让她努力地咳嗽着:“咳咳,咳咳咳……” 要命! 秦相老爹果真是爱女如命的女儿奴! 在秦相过来想帮秦安若拍后背的时候,秦安若适时地调整状态,难为情地开口:“爹爹,这种事情怎么好说呢?” “父亲,这事是姐姐不想的,她觉得自己年岁尚小,还不想当娘亲。”秦烟儿胸口夹着闷气。 凭什么秦相的眼里只有秦安若? 凭什么都是女儿,秦安若能亲密地喊爹爹,而她只能喊父亲? 该死该死! 不等秦相开口,秦烟儿不以为意地说:“而且姐姐的性子是越来越爱玩了,有时候烟儿来王府一天,都不一定能见到姐姐呢!” “你给我闭嘴!”秦安若瞪了眼秦烟儿。 秦相也非常不满地对秦烟儿说:“本相让你好好照顾你姐姐,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 “父亲,女儿……” 秦安若打断秦烟儿的话,决定速战速决,她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爹爹,女儿确实不想现在要个小……” “胡闹!”秦相生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秦安若傻眼了,秦相不是女儿奴吗? 怎么这…… 很是委屈的秦烟儿见此,心里也忍不住开心起来,秦相终于要讨厌秦安若了吗? 在她们两姐妹错愕下,秦相语重心长地开口:“若儿,你和梁王成婚三年还无所出,当年老夫和你娘亲成婚一年你就已经出生了,这就是夫妻恩爱和不恩爱的区别,老夫不怕人笑话,老夫只要你真的幸福快乐。” 如果他怕丢脸的话,也就没有求皇帝要他们小两口洞房的一事了。 还有最早成亲,那都是秦相不怕丢面子所做的。 忽然被感动的秦安若泪眼汪汪,秦相为什么能为了原主做这一切呢! “有了小世子后,梁王自然对你也有所改观,就算他日有侍妾进门,你在王府也算有个依靠啊!”秦相苦口婆心地劝她。 同时秦相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如果她娘亲没有早逝的话,秦安若现在的性子也就不是现在这样。 他也不用担心秦安若在王府被欺负,因为女眷可以隔三差五来王府看看秦安若。 虽然秦安若很感动,但她是真的不能苟同秦相的想法。 因为她不是原主啊! 还有她现在要是不能脱身的话,那她后面还有什么日子可过? 这么一想,秦安若的视线落在秦烟儿身上,刚才她还来找茬,现在怎么沉默了? 忽然,秦烟儿不太开心说:“父亲,姐姐之前还想和王爷和离呢,这事……” “什么?和离?”秦相不可思议地开口。 这事之前谁都没有告诉他,现在秦烟儿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他瞪大了双眼,怒气冲冲地起身走上前给了秦烟儿一巴掌:“孽障!是你偷窥你姐姐的姻亲是不是?你还没有死心?” 卧槽?! 秦安若诧异死了,她刚想发飙的小手手瞬间放了下去。 不过秦相这……区别对待真的挺明显的呀。 秦安若捕捉到秦烟儿眼底闪过恨意,想到她刚才两次都想揭露自己的事情,秦安若也不打算忍了。 她拿出手帕,先是擦了擦没有眼泪的脸颊,随后才哭哭啼啼地说:“爹爹,女儿想和王爷和离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妹妹总是往王府跑来刺激我,而我却被王爷软禁在朝澜殿,女儿怕呀,怕最后死了也见不到爹爹!” 事实上原主死后……还真没见到秦相。 秦相脸上特别愧疚,心里懊恼自己怎么不早点儿来的同时,还在想着祁凉怎么敢这么对待他的爱女! “可后来女儿和王爷慢慢相处,我们两人感情倒是好了不少,就是妹妹她……妹妹她总是怪我这做姐姐的,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姻缘!”秦安若哭得梨花带泪。 装白莲花是伐? 她也会啊! 虽然确实有这么做的秦烟儿,在听到秦安若的那一席话后瞬间愣在了原地,秦安若居然告状? 在秦相的视线扫过去的时候,秦烟儿眼眶一红:“父亲,女儿没有!” “是啊,没有,因为王爷一心对我好。”秦安若苍白着小脸说。 非常生气的秦相对门口的秦风说:“去将你们王爷请来!” 他倒是想问问祁凉怎么敢怠慢他的女儿? “回秦相,王爷他和三皇子出去了,真的不在府中!”秦风毕恭毕敬地说道。 秦相摆手,冷笑:“倘若王爷真不在府中,那你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爹爹,要不算了吧?王爷那么忙,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吧?”秦安若适当地开口。 她要是没记错,之前秦相每次说要教训祁凉的时候,原主都会帮祁凉说好话,不让秦相教训祁凉。 秦相摆手,一副没得谈的表情:“不行,他今日必须把话给本相说清楚!” “岳父为何火气如此大?是女婿的人惹怒了岳父?” 第五十二章被秦烟儿气晕了 祁凉态度不错,只是一看到他,秦相就吹胡子瞪眼,完全没有对秦安若的女儿奴样儿。 秦相冷哼了一声:“王爷倒是好大的架子,本相来了都见不到你不成?” 秦风刚才睁眼说瞎话,当着他的面就说祁凉不在府中,秦相可不愿意吃这个亏。 祁凉拱了拱手,态度谦卑:“岳父言重了,只是小婿怕自己不讨人欢喜,再让岳父生气,没敢出现罢了。” 祁凉的话说得再好听,都不能掩盖他刚才欺骗秦相不在府中的事实。 作为一个眼里心里只有秦安若的女儿奴,秦相难免就想的多了。 他斜睨了一眼祁凉:“当着本相的面,你都能如此狡辩,在本相不知道的时候,岂不是给了若儿不少委屈受?” 这爹太给力了! 秦安若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戏,秦相地注意力放在祁凉身上,对她来说当然是件好事。 秦烟儿只觉得秦安若眼中的亮光让人觉得心烦,适时开口:“父亲,王爷自从进来,眼神可一直都在姐姐身上呢。有王爷这般心疼,姐姐肯定没吃亏。” 烦人的苍蝇就该都被打死! 秦安若看戏正酣,谁料还能听到秦烟儿的茶言茶语,只觉得倒胃口。 秦烟儿的话给了似乎是给了祁凉不少灵感,祁凉踱着步子走到了秦安若面前:“岳父多虑了,小婿对王妃情根深种,爱护王妃都来不及,怎么会给王妃委屈受呢?” 在秦安若惊恐的目光中,祁凉一步步靠近,最终揽她入怀。 卧槽?! 秦安若被他这骚操作吓到了,觉得祁凉一点都没有合伙人精神,想从祁凉怀里挣扎出来。 祁凉不为所动,手下越发用力。 突然被咸猪手袭击的秦安若满脸懵逼,下意识地求助老爹。 谁能想到,之前还嘘寒问暖的秦相,这会竟然脸上挂着笑容,完全没有要解救她的意思。 亲爹抛弃她了,祁凉也越发过分。 秦安若感觉到伸到自己额头的咸猪手,脸色更加难看,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祁凉,你给我放开!”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也就祁凉能听到。 可惜当事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若儿别闹,岳父和妹妹都在,别让她们看了笑话。” 谁看你的笑话??? 这一瞬间,秦烟儿和秦安若的脑回路竟然神同步了。 秦安若被祁凉这一波骚操作弄的进退两难,十分不自在,秦烟儿和好不到哪里去。 她看着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打情骂俏,觉得自己心肝都疼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没有压住心中的嫉妒:“王爷对姐姐这么好,姐姐当着父亲的面还说王爷的坏话,也真是不怕王爷心凉,呵呵呵……” 秦烟儿语气柔和,还娇笑了两声。 秦安若眼前顿时一亮,计上心来。 事已至此,秦安若知道祁凉不会轻易放手,也没跟祁凉较真,反倒是转头看向秦烟儿:“你这是在谴责我?” 秦安若语气正常,只有秦烟儿能看懂她眼底的挑衅。 本就妒火中烧,秦烟儿一瞬间丧失了理智,毫不犹豫地点头:“姐姐真是又当又立,瞒着爹爹和王爷,让担心你的人白白着急。” 妥了! 秦安若心下大定,立马努力做出悲伤的样子:“我不是这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 话音未落,她就直截了当地晕了过去。 当然,在晕过去之前,她也没有忘记跟祁凉商量:“你给我打掩护,不然我就给老爹实话实说,大不了鱼死网破!” 威胁完祁凉,秦安若就放心大胆地晕了过去。 还等着看秦安若笑话地秦烟儿瞬间脸色僵硬了,直觉要完。 果然秦相带着杀意的眼神随后就到,也许顾及着祁凉在没有直接动手,可也让秦烟儿觉得她完蛋了。 秦相现在没心和秦烟儿算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烟儿,很快就冲到了祁凉身旁。 “若儿!若儿!!!” 祁凉嘴角抽了抽,看着安稳地“晕倒”在他怀里的人,颇有些无语。 秦安若已经退场了,这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祁凉心中暗自发狠,面上不显,还得安慰秦相:“岳父莫急,王妃没事,只是……” 不等他话说完,就被秦相喷了个狗血淋头:“这还没事,若儿都已经被气晕过去了,你还敢说她没事?当着本相的面就敢这么欺负人,本相看你就是贼心不死!” 秦相心头怒火飙升,如果眼神能杀人,祁凉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祁凉心中暗恨,无奈他手中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救出来逍裕侯,如果真的惹怒了秦相,让秦相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小外祖那里就麻烦了。 祁凉当机立断,立马岔开话题:“岳父教训的是,王妃晕过去了,不如我们先找大夫?” 好说歹说安抚好了秦相,祁凉才把秦安若带到了卧室。 可惜也许是被他们这一遭给吓到了,本来该是来看看秦安若就离开的秦相决定,今天要在梁王府用晚膳了。 秦安若一起床就被告知这个噩耗,简直是晴天霹雳。 她的这股邪火,直接就冲祁凉去了:“你怎么能让爹爹留下用晚膳?!” 祁凉眯了眯眼:“这怪谁?” 秦安若一点都不心虚,当即就挺直了胸膛:“怪谁,当然是怪你,如果不是你做的不好,爹爹怎么会生气?” 只要我甩得够快,这锅就不是我的! 秦安若心下一松,神色越发活灵活现,把祁凉气了个半死。 内室里传出来了声音,玉萃知道秦安若醒了,很快就走了进来。 祁凉被秦安若气得待不下去了,玉萃进来的瞬间转身就走。 往常励志做红娘的玉萃现在也没心理会祁凉的不对,火急火燎冲到秦安若身边:“王妃,外面有人来了,问您什么时候去指导乐队?” 乐队明天就要真正开始直播了,秦安若之前说了今天要去指导一番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丞相老爹会来的猝不及防。 天大地大都没有银子大,秦安若几乎是立马就想去看看乐队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想挣扎一番:“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天色本来就已经不早了,如果这个时候出门,她还能来得及回来,再晚点恐怕就不行了。 玉萃摇了摇头,残忍地打破了秦安若的奢望:“王爷已经吩咐了准备晚膳了,相爷今天肯定不会走的。” 秦安若心头无数羊驼飞奔而过,只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蔫蔫地重新躺回床上:“你去给外面等着的人说一声,明天我早点过去。今天……就算了吧。” 美好的期望被打破,挣银子的事情都被推后了,秦安若干什么都提不起来劲儿。 晚膳开始了,她坐在下首,只能冲着丞相老爹露出几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秦相半点没怪罪秦安若,反倒是心疼坏了:“若儿你受苦了,老夫已经让秦烟儿回去了,以后肯定不会让她来给你找麻烦,你就放心吧!” 说话间秦相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他差别对待的光明正大,完全没有一点遮掩。 祁凉现在还不敢招惹秦相,自然也没说话,秦安若就更不会多说了。 反正秦烟儿又不愿意跟她做一千两的交易,越倒霉越好。 这老爹在不发疯的时候还是很给力的,秦安若回了一个笑容。 看着她这说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迁怒了。 秦烟儿已经被赶回丞相府了,秦相的怒气理所当然地只能往祁凉身上撒。 秦相说是要留下来用晚膳,却始终没有拿起来筷子。 他微眯着眼,神色阴沉:“王爷答应本相要好好照顾小女,难道就是这么照顾的不成?你看看若儿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祁凉嘴角抽了抽,恕他眼拙,还真没看出来秦安若哪里憔悴了。 祁凉也不想招惹秦相,努力给秦安若使眼色,想让秦安若打个圆场。 然而秦安若还沉浸在不能去西洋阁的悲痛中,完全没感觉到两个男人间的剑拔弩张。 秦相看祁凉还不回话,更生气了:“看来王爷从始至终就是在欺骗本相了?” 祁凉拱了拱手,态度谦和:“小婿不敢欺瞒岳父,一定好好对王妃。” 秦相还有心要说几句,一转身发现秦安若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想到往常秦安若对祁凉的维护,到嘴边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她都有些后悔为何要提出在王府用晚膳,跟秦安若说了三两句话,还是决定告辞。 秦安若一直神游天外,在秦相准备告辞的瞬间活了过来:“爹爹,您要走了吗?” 秦相看着秦安若眼中的亮光,罕见地沉默了。 若儿这是不希望他来? 秦安若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她的举措有些不对,立马恢复了刚才的深沉:“爹爹日理万机,本就不该在女儿的事情上操劳,都怪女儿没用,让爹爹担心了。” 秦相心中的疑惑立马就被抚平了,对秦安若越发怜惜。 他抬起手似乎是想摸摸秦安若的头,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合时宜,最终放了下去。 “若儿,你放心,只要有老夫在,永远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秦相说得郑重其事。 甚至都没给秦安若再说话的机会,他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第五十三章乐队开演前夕 爹是好爹,只是秦安若无福消受罢了。 秦相离开之后,秦安若很快就把这事儿扔到了脑后。 秦安若还记挂着西洋乐队的事情,很快叫来了玉萃:“快给我收拾收拾,我们到铺子里看看!” 玉萃一脸惊恐地望了望天色:“王妃,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要是这时候去,会赶上宵禁的,总不能晚上不回府吧?” 回不回府的,秦安若还真不在意。 若是碰上宵禁也确实麻烦。 到了宵禁的时刻,街上是不允许出现靡靡之音的。 她就算去了,也不能指导什么了。 既然现在不能去铺子里彩排了,秦安若就回房间补眠了。 明天可还有一场硬仗呢,一切都等先休息好再说! 秦安若倒是早早就休息了,送秦相出去的祁凉这会可不舒服。 两个人都走到梁王府大门口了,秦相突然停下了脚步:“逍裕侯现在的日子想必不好过吧?” 祁凉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低下了头:“托岳父的福,小外祖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秦相冷笑了一声:“本相奉劝你,最好以后好好对待若儿,如果不然,小心逍裕侯小命不保!” 秦相也毫不掩盖自己的目的,既然女儿喜欢祁凉,他就算付出一切,也要让祁凉对秦安若好。 祁凉垂下了眼睑,并没有回答秦相的话。 不过秦相也毫不在意:“你答应过本相,会给若儿一个孩子,如果近期还没有动静,就不要怪本相心狠手辣了!” 当着秦安若的面,秦相都能催生,面对祁凉更是没什么不好意思。 看着祁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今天在梁王府受的那些气才逐渐平息。 祁凉在秦相这里受了气,回到府中知道秦安若竟然早就去休息了,浑身的气势越发冰冷。 祁凉带着怒气,一脚踹开朝澜殿的大门,冲到了秦安若近前。 秦安若还没睡着,被祁凉这来势汹汹的样子吓醒了。 她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你发什么疯?” 她的直播大业都被打断了,今天没有最后的彩排,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按时直播。 秦安若本来就烦闷不堪,脾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她心情不好,因为她被秦相威胁了一通的祁凉,显然更生气。 祁凉一步步逼近秦安若,丝毫没把她的反抗看在眼中:“秦安若,你别以为有秦相撑腰,本王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这特么突然又是在发什么疯?! 秦安若心情烦闷,一把打开了祁凉的手:“我可没有让爹爹来找你,你别给他把柄就是了,来找我麻烦干什么?” 在秦相手里讨不到好就来找她麻烦?门儿都没有! 秦安若心中恼怒,说话更是一点都不留情:“王爷你可别再找我麻烦,我马上就能赚够一千两银子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和离了,我也不在这儿再惹您不快。” 祁凉神色幽暗,眼神不断在秦安若身上打量。 秦安若也不害怕,挺直了腰板等着祁凉反驳。 “嗤——” 祁凉嘴角发出了一声轻笑,随即转身离开。 “你什么意思,给我站住!”秦安若无端被鄙视,追上去想要个说法。 祁凉走的太快,也没给秦安若这个机会,直接带上了房门。 眼看这大猪蹄子来给自己找一肚子气,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秦安若气得抓心挠肝的,暗自诅咒了许久,心口的那股气儿才平复了。 …… 转眼到了第二天。 秦安若还指望着西洋乐队给自己赚钱,毕竟押给西洋杰的银子,到现在都没有赚回来。 她一早就冲到了铺子里,拉起了乐队,开始最后的彩排。 知道待会要开始演奏了,这些乐队的人比秦安若更要激动。 他们要演奏的还是在宫中演奏过的《生日快乐歌》,那可是宫里的贵人都说好的,不会有人不长眼来挑事的。 道理大家都懂,真到了要上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公子,我们真的可以吗?” “对啊,万一待会有人闹事怎么办?” “他们要是觉得我们演奏的不好,不给银子……” “……” 眼看快要到演奏的时候了,众人都有些惊慌。 秦安若抬起手压了压,在乐队的成员平静下来之后,才高声大气:“大家不要担心,你们都很优秀!我们的演奏可是被皇后娘娘赞赏了的,如果有人敢说你们演奏的不好,岂不是在说皇后娘娘说错了吗?” 也许乐队这些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但没说出口之前,难免有些慌乱。 秦安若自信满满,一番加油打气,大家的情绪都有不同程度的放松。 “好啦好啦,大家肯定都可以的,你们可是我带出来的人,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吗?”秦安若下了猛药,自夸起来一点也不嘴软。 乐队的人也都练了这么久了,各自都有些理解了,被秦安若这么一说,也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齐声喊道:“公子说得是,我们都相信公子!” 秦安若顿时笑了,这就对了,士气还是很重要的嘛。 西洋乐队今天要演出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 这可是个稀奇玩意儿,来的人也不少。 好在秦安若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往常直播的铺子,今天一二层都没有直播,就等着西洋乐队亮相。 安抚好了乐队的情绪,最后的彩排也弄完了,她笑眯眯地走出了包厢。 沈霜脸上地笑容怎么都遮掩不住:“公子,今天来了好多人!” 今天是要公开演出的,价格早就订好了,一支曲子十两银子。 这是西洋乐队专场,进来的人可都是交了银子的。 拍了拍被自己带的越来越财迷的沈霜,秦安若咧开了嘴:“我就说了,只要我们把名声打出去,来的人肯定不会少。” 秦安若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白花花的银子朝自己的口袋飞来了,完全掩盖不了自己的好心情。 她和沈霜边说话边走到了门口,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精明高兴,就差点被来人吓得咬断了舌头。 “你来干什么?”秦安若冲到了门口,挡住了要进门的祁凉。 昨天两个人可是一顿好吵,今天祁凉就若无其事得来这里,以为她没脾气不成。 祁凉神色自然,已经完全没有一点气急败坏的样子:“不是说有西洋乐队演奏吗,本王不能听?” 沈霜默默退到了一边,看了一眼碰到祁凉就着的秦安若,又偷偷看了一眼祁凉,很明智地保持沉默。 秦安若咬了咬牙,远远看着外面又有人来了,才不想跟祁凉在这里闹:“当然可以,只是今天进门收费,王爷您银子交了吗?” 祁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安若:“多少银子?” “承惠,一人十两银子。”秦安若伸手要钱,一点也不发虚。 一旁地的秦风把银子放在秦安若手中,也没见秦安若让开。 不等祁凉说话,秦安若毫不犹豫地把银锭放在嘴里咬了咬:“哎呦,竟然是真的。” 祁凉被她这动作气得眼前发黑,难不成他堂堂王爷还会给假银子不成? 秦安若可不会去理会他脆弱的小心脏,确定了银子是真的,又一次伸出了手。 对上祁凉疑问的目光,她也毫不心虚:“说了一人十两,王爷总不会数不清您这是带了几个人吧,你想逃票?” 咔嚓!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似乎听到了祁凉磨牙的声音。 眼看两位主子快打起来了,秦风眼疾手快,从兜里拿出来几锭银子放在秦安若的手上。 银子到手,秦安若转身就走,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祁凉。 祁凉倒也好脾气地没有跟她一般计较。 再秦安若让开了大门之后,他目不斜视的带着秦风走了进去。 秦安若还没来得及庆幸刚送走这尊大神,就看到另一边又跳出来一尊大佛。 江越歌先把银子递给一旁站着的沈霜,才绕着秦安若走了一圈:“啧啧啧,秦公子可当真是六亲不认啊,谁都能挡在门口。” 秦安若可真是怕了这个小姑奶奶了,也没心跟她争执,只想先把人弄进去:“江小姐大驾光临,秦某有失远迎,您里面请!” 她这话一出,江越歌越发觉得诡异了。 “你该不会藏着什么坏心眼吧?”绕着秦安若转了一圈,江越歌眉头皱的死紧。 千秋宴就差点被这死妮子拆穿了身份,她可算是怕了江越歌了。 秦安若神情越发严肃:“江小姐多虑了,您是我们的贵客,我自然要好好招待。” 只盼着你别再惹事就好了! 好话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扔,秦安若现在一心赚钱,对江越歌这大小姐巴不得天天供着。 江越歌到底是没有看穿人心的本事,秦安若都这么恭维她了,她也勉为其难就给秦安若这个面子。 “算你识相!”江越歌傲然道。 这一出接着一出的,谁知道待会还会来什么人,秦安若可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三步并两步走上了楼梯,还没忘记拽过一直站在一旁的沈霜:“霜儿,你在这里等着,如果时间差不多了,就先把门关了,今天等乐队演奏完再开门。” 沈霜旁观了一场大佬会晤的局面,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秦安若扔在了楼下。 她笑了笑,总觉得秦安若的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就是不知道让她如此激动的人,究竟是梁王,还是江小姐了! 第五十四章乐队首秀成功 西洋乐队在千秋宴上大放异彩,知道的人还不少。 秦安若的这一次营销相当成功。 距离演出的时间还有一刻钟,铺子里已经座无虚席了。 沈霜在确认人都坐不下之后让人关了铺子大门,找秦安若的时候,笑得嘴巴都咧开了:“公子,铺子里人满了!” 进门就要收别人十两银子,秦安若除了二楼的包厢之外,还给一楼也设立了一些座位。 好歹也有七八十个座位,就这么空了? 这下发了!!! 秦安若也兴奋了起来,回头看向听到这个消息的乐队众人:“大家听到了吗,来看我们演奏的人这么多,你们有信心演好吗!” 如果操作得当,这是一个生财之路,秦安若恨不得能立马带着众人脱颖而出。 乐队里的人,本就是活在社会最底层的。 为了银子他们连戏子都可以做。 现在听着来了那么多贵人,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能!” “我们能演好。” “一定不会给公子丢脸的!” “……” 这些人士气高涨,秦安若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好!今天的演出成功之后,每个人奖励一两银子!” 什么都比不上银子实在,秦安若的这句话一出,可真的是炸开了锅。 乐队的成员顿时争先恐后地表忠心,想要告诉秦安若自己的决心。 想要马儿跑,就一定要先给马儿吃饱。 之前说好了第一个月一个人一两银子,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点时间罢了,秦安若觉得值得。 乐队的士气已经起来了,也到了表演的时间。 作为西洋乐队的实际组织人,这一次直播的主持人自然非秦安若莫属。 “诸位客官们好,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今天的节目了!当当当当当~没错,我们今天准备的节目就是西洋乐队的演奏。他们可是在千秋宴表演过,备受皇宫里的贵人们好评的。这十两银子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一定物超所值!”秦安若笑容满面地喊道。 今儿来地都是看个稀罕的。 西洋杰那里的乐器大家都见过,不过用西洋乐器演奏的,除了参加过千秋宴的,还真没人听过。 二楼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坐在包厢里也比较安静。 一楼大都是一些有小钱,又想来看个稀罕景儿的。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有人开始起哄。 “行了行了,我们知道了,快让乐队出来演奏吧!” “对,让我们也快听听贵人们喜欢的音乐!” “快让乐队上来吧!” “……” 干直播行业这么多年,秦安若对这些类似于赶人的话没一点感受。 大家都期盼的,才是好东西。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看来众位客官都已经等不及了,既然这样,那有请我们的西洋乐队闪亮登场!” 话音刚落,秦安若自己就鼓起了掌。 看客们也图个热闹,一时间整个铺子里掌声云集。 乐队的人按照秦安若拍好的队形一步步走了上来,各自找位置站定。 该做的心理建设已经做过了,都已经到了舞台上,秦安若也没有做多余的事儿。 观众们都已经望眼欲穿了,她也没再掉众人的胃口,在乐队中间站好:“下面有请我们的西洋乐队,为我们献上一首《生日快乐歌》!” 音乐声有条不紊地响起,调皮的音符在整个铺子中跳动。 欢快的音乐总是能引起人们的共鸣,很快来听这乐曲的客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 直到一曲终了,还有人沉浸在这曲目中。 “再来一曲!” “这就停了?不行啊,再来一曲。” “西洋玩意就是不错,听着挺有意思的。老板什么时候再举办一场?” “……” 有嚷嚷着让秦安若再让人演奏一曲的,也有那些聪明的,知道十两银子估计就只有这一曲了,已经开始问下一次在什么时候了。 秦安若瞟了一眼问出来什么时候再举办一场的男子,眼中带着赞许:“这位客官一看就是爱音乐的高雅人士,失敬失敬。” 王琦也没想到,他只是随意喊了一句,就受到了秦安若的关注。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直播的时候给人戴高帽也是司空见惯的,秦安若可不知道王琦纯情的想法。 等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她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西洋乐队刚组建起来,目前表演的曲目只有在千秋宴上大火的这首《生日快乐歌》。当然后续我们会增加曲目的,大家拭目以待!” 秦安若三两句话挑起了现场的气氛,坐等有人问价。 来了这么多人,总有好这一口的,很快就问起了曲目的价格。 秦安若提高了声音,确保自己定的价格能让所有人都听到:“乐队会不定时在这里举办演奏会,届时价格跟今日相同。除此之外,如果有客官需要乐队上门表演,我们也提供上门服务。一个时辰一百两银子,如果需要包一下午的话,需要三百两银子!” 今天来的人不少,西洋乐器就是卖一个新奇,秦安若一点也不怀疑,肯定会有人愿意请乐队回去的。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适才被点名的王琦就已经冲了上来:“老板,我要定一个时辰的!” 他很早之前就对西洋乐器感兴趣,这么多年也去逛了不少次西洋杰的店铺了。 好不容易能听到一次西洋乐队的演奏,肯定不能放弃。 顾客就是上帝! 秦安若立马带上了温婉的笑容,从王琦手中接过了银票,语气柔和:“好,这位公子需要什么时间让我们上门,去后台留一下地址,我们到时候会上门服务,劳烦公子准备好场地就好!” 王琦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拔得了头筹,心头的兴奋怎么都遮掩不住。 他大力拍了拍秦安若的肩膀:“老板虽然长得黑,但是这做事敞亮,我王某就喜欢老板这样的朋友!” 秦安若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起来。 王琦已经往后台走去了,秦安若突然有股冲动,把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子给拽回来。 不过一回头看到了手中的银票,她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 罢了罢了,面子事小,天大地大都没有银子大! 西洋乐队的演奏十分成功,纵然他们目前只会一首曲子,也没能阻挡大家的热情。 秦安若的心情本就不错,等到送完了客人,看到沈霜拿出来的银子,更是不由张大了嘴。 “公子,这是今天我们收的所有银子。”沈霜边说边散开了放在一起的银锭和银票,神色激动。 秦安若也好不到哪里去,大概扫了一眼,就觉得收入不少。 也许今天她就够赎身了! 这个念头升起来就压不下去了,秦安若先从眼前的钱堆里拿出来了几锭银子:“霜儿,你去把乐队的人叫来。” 沈霜应了一声,很快就带着乐队的人进来了。 秦安若当着众人的面,把银子递给了一旁的沈霜:“之前说好了今天一人一两银子,这些银子都先交给霜儿,让她给你们换成碎银子,大家今天都吃点好的!” 乐队的众人都有些呆滞,愣愣地看着银子。 哪怕秦安若之前就说了给一两银子,也没真的看到银子的冲击大。 王小是乐队的吉他手,也是最机灵的一个。 他双眼冒光,看了一眼银子,立马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谢谢公子!” 这一声唤醒了众人的理智,一个个上前感谢,目光都没有离开过银子。 没有人会不喜欢银子,秦安若的这个做法,让乐队的这些人归属感更强了。 “公子放心,我们以后肯定好好演奏!” “我们好好练习,不会给公子丢人的。” “我们一定好好挣钱!” “……” 挑起了这群小年轻的斗志,秦安若才放心大胆地离开了。 今天最重要的就是西洋乐队的事儿,西洋乐队的名声打出去了,秦安若都能想象到,以后肯定有源源不断地银子。 她心情本来就不错,当务之急就是先跟祁凉和离了! 把剩下的银子一包,她就兴冲冲地往王府跑去。 一进朝澜殿,完全压不住自己地兴奋:“玉萃玉萃,你快点进来!” 等到玉萃进门,她把所有的银子和银票倒在了桌子上:“你快去把之前攒的银子拿过来,我们数数到底有多少。” 玉萃一进门看到这么一大堆银子,瞪大了眼睛:“王妃,您这是去抢了钱庄了?” 怎么可能?! 秦安若摆了摆手:“这可都是乐队给我挣回来的,都是来历清白的银子,你快去拿我的存款,我看看有多少银子了!” 没有人看到银子不动心的,玉萃能大着胆子问一句已经很不错了。 在秦安若解释之后,她立马就相信了,转身就把秦安若之前拿回家的银子拿了出来。 秦安若已经泡在银子堆里了,一想到也许今天就能和离了,心情都快美得冒泡了。 “玉萃你快过来跟我一起数数这是多少银子。”秦安若一边哼着歌,一边叫玉萃过来。 玉萃又不知道秦安若是存着攒够银子,要和祁凉和离的心思的。 数银子的事儿很少有人不愿意干,秦安若刚说完话,她立马就开始了。 秦安若和玉萃两个人勤勤恳恳,银子数完之后,有些期待地盯着玉萃:“我这边是七百三十两,你那儿有多少银子?” 第五十五章一千两银子也不够 玉萃目光有些呆滞,看了一眼手里的银子,又看了一眼秦安若:“王妃,奴婢这里有两百二十一两。” 秦安若得了准信,立马掰着指头算了起来:“两百二十一两加上我这里的七百三十两,一共是一千零一两……” 数着数着就消了音,秦安若有片刻的沉默。 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一千两银子这就够了??? 玉萃完全不理解秦安若的心思,在秦安若眼前晃了晃手:“王妃?王妃您怎么了?” 秦安若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抱了抱玉萃:“一千两银子啊,玉萃我凑够一千两银子了,我能和离了!哈哈哈!” 她的快乐没有一点遮掩,刚才还跟她一起数银子的玉萃却沉默了。 秦安若半点都没感受到玉萃的不对劲,吼完就要往外冲,却被玉萃一把拽住了:“王妃,您不能去。” 胜利就在前方了,哪里有放弃的道理? 秦安若努力要从玉萃手中挣扎出来:“玉萃,你快放开我,我马上就能和离了,你等我回来再说。” 秦安若一心想要和离,玉萃却不能就这么放她走了。 玉萃非但没有放走秦安若,还挪动到门边,把门关上了:“王妃您冷静点,您不能和王爷和离。不管您受什么委屈,都有老爷替您做主,您为什么非要和离呢?” 可惜纵使玉萃一心为了秦安若,秦安若却并没有听她的话。 秦安若冷静了下来,一根根掰开了玉萃的手:“玉萃,这是我和王爷之前就约定好的,银子已经凑够了,我肯定要和离的。”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玉萃才咳嗽了一声:“王妃您如果真的和离了,老爷问起来该怎么说?” 秦相可是刚来过的,秦安若刚给秦相保证过两个人的日子过的不错,一转眼就要和离,是个人就不能接受。 还能怎么办,先瞒着呗!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秦安若虽然怕被秦相发现什么,可却从来没想过,要为了秦相为难自己。 “玉萃,我已经不喜欢祁凉了,也不想待在梁王府。祁凉对我也没有什么感情,难道你要我和以前一样天天不开心吗?”秦安若有些失落地说道。 玉萃也没什么主见,这毕竟是主子地事情。 她觉得和离不好,但却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现在被秦安若这么一反驳,又觉得秦安若说得似乎也又道理,脚下动了动,也没想好要不要让开。 秦安若又往前走了一步:“难道我和离了,你就不愿意跟着我了吗?” 玉萃立马摇头:“这怎么可能,奴婢要伺候小姐一辈子的。” 秦安若的笑容越发真诚了,拍了拍玉萃的肩膀:“不管和离还是不合理,你都要一直伺候我,那我和离不和离也没有什么区别不是吗?” 大灰狼挖下了陷阱,一步步地诱惑小白兔往进闯。 玉萃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再秦安若地一次次追问下,还是疑惑了。 好像真的是这样? 和离近在眼前,秦安若可没有兴趣浪费太多的时间。 趁着玉萃不备,她瞬间窜了出去:“玉萃你好好想想,我肯定不会骗你的,我先去跟王爷商量事儿了!” 秦安若的动作快若闪电,等到玉萃追出去,已经看不到她的人影了。 玉萃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总觉得这事儿有些难缠。 当事人秦安若到倒是没这么觉得,甚至一点也没把和离当回事。 一路哼着小曲,引来了王府下人的侧目。 秦安若可没一点要遮掩的想法,好消息就是要跟人分享的。 “王伯,我要和离了!” “李嬷嬷,我要和离了” “初春,我……” 秦安若简直要把自己的好心情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遇到一个下人就高声大喊,整个王府都回荡着她激动的声音。 她一路走过,身后的人都目光呆滞。 王妃这莫不是疯了? 秦安若蹦蹦哒哒冲到了书房外,实在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立马高声大喊:“祁凉,我要和离!” 书房里顿时一阵安静,正在谈话的人都不约而同噤声。 秦安若可没给他们多想的机会,潇洒的一把推开了房门。 自由生活就要来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奔向自由的怀抱了。 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进门之后要怎么给祁凉说,却没想到刚一进门,就被迎面对上的人下了一跳。 齐公子怎么也在这里? 秦安若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她都有种出去看看自己有没有伪装好的冲动。 好在理智阻止了她,低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女装,她确定应该不会那么快掉马,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 秦安若把怀里地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大胆地说出喊了一路的话:“一千两银子我凑够了,和离吧!” 祁澈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疑惑的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不知道这夫妻俩到底在搞什么鬼。 祁凉沉下了脸,压住了火气。 他没理会秦安若,先看向了祁澈:“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谈?” 祁凉之前看到过秦安若和祁澈在一起走,怕秦安若知道祁澈的真实身份,只能迂回地赶客。 秦安若进门就喊了两次和离,祁澈也难免生出了几分好奇。 只是这毕竟是祁凉府上的事情,他就算再好奇也是懂分寸得。 祁凉很快就离开了,书房里剩下了秦安若跟祁凉二人。 秦安若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祁凉跟祁澈是怎么认识的? 她想了半晌也没想通,反正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索性先把这些抛在了脑后。 秦安若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干脆利落地出声:“祁凉,和离吧!” 祁凉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该丢的人在秦安若刚开始喊的时候已经丢完了,他现在完全能心平气和了。 他瞟了一眼秦安若,自顾自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你这么快就赚够一千两了?” 秦安若翘起来的小尾巴怎么也压不下去,恨不得蹦到祁凉头上撒欢:“当然,你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这是你要的一千两银子,写和离书吧!” 秦安若自认为十分潇洒,祁凉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甚至都没有看她扔在桌上的银子。 好不容易赚够了银子,祁凉该不是想反悔吧? 秦安若有些激动,不由往书桌的方向冲了几步:“和离书呢,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祁凉把秦安若的警惕尽收眼底,嗤笑了一声:“一千两银子就想要和离书?” 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让秦安若觉得大事不妙,如果祁凉反悔了,她竟然没有一点招。 心头一阵慌乱,秦安若努力维持着冷静人设:“不是你说的一千两银子吗?” 两个人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近到祁凉都能看到秦安若修长的睫毛。 压下心中莫名的想法,他冷笑了一声:“谁告诉你我说的是一千两银子了?” 秦安若要被他这无耻的想法惊呆了,眼看祁凉当着自己的面还想狡辩,她哪里能忍得住。 又一次往前挪动了一下,她距离祁凉只有一步之遥了:“你亲口当着我的面说得,现在竟然想反悔,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祁凉并没把秦安若的激动放在眼中,他轻轻呷了一口茶:“本王是说了一千两,不过说得是一千两黄金,而不是一千两银子。” 他这一套不认账做的炉火纯青,完全没把秦安若的闹腾放在眼中。 秦安若立马就炸了:“祁凉,你还要不要脸?你怎么能骗人呢?” 祁凉一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的样子,嘴里却一点都没有认输:“本王何事骗人了?你莫不是凑不够一千两金子,就拿着银子凑数不成?本王说了是一千两金子就是一千两金子,你就算是拿来再多的银子,也是没有用的!” 卧槽?! 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秦安若都快被祁凉气哭了,可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你之前说得就是一千两银子,银子我都赚够了,你怎么能这个时候反悔呢?”秦安若据理力争。 可惜她对上的是祁凉,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岂能因为秦安若三两句话就改变主意。 主动权在祁凉手中,很明显祁凉并没有和秦安若一样的想法。 他一把挥下了放在桌上的银子:“拿着你的银子离开,什么时候凑够了一千两金子,再来跟本王谈这个。” 叔可忍婶不可忍! 秦安若要能这么吃了这个亏,也就不是她秦安若了。 她恶向胆边生,冲到桌子后,一把拽住了祁凉的衣服:“你耍赖?说好的和离又后悔了,你还要不要脸?君子一诺千金,祁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我不管,今天我就要和离!” 祁凉甩开了秦安若的手就要离开,却又被秦安若死死拽住:“你不许走,给我把话说清楚!” 秦安若说的凶狠,小嘴叭叭地一刻也不停歇。 祁凉本就烦闷,一回头看着秦安若的样子,更是闹心,下意识地想堵住她的嘴。 秦安若一无所觉,直到嘴上有一阵冰凉的触觉,她才回过神来。 秦安若瞪大了眼睛,像被侵犯了领地的猫一样张开了浑身的刺,一把推开了祁凉。 “祁凉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她边说边往后退了两步,着实被祁凉突如起来的动作吓得不轻。 第五十六章狗男人来要账 祁凉被推了一个踉跄,直到秦安若退后了好几步,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他只是觉得秦安若说得有些烦,也没想到自己会亲上去啊! 书房里的氛围顿时变得尴尬起来,秦安若更是恨不得钻到地下。 夭寿了! 祁凉这个大渣男到底要做什么,不和离就算了,竟然还敢亲她? 秦安若恨不得把祁凉这个那个再那个这个一顿暴揍,可惜事实上却怂的跟鸵鸟一样,完全被祁凉的这一亲给吓到了。 看着祁凉又要往前走,她立马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砚台:“我告诉你你别过来啊,我可不是吃素的,你再过来我肯定不会手软的!” 祁凉被秦安若的动作吓了一跳,莫名有些尴尬。 他强撑着咳嗽了两声,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等你凑够一千两金子,再来跟本王说和离的问题,现在请离开!” 祁凉一点都没给秦安若面子,秦安若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这够男人欺人太甚!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冲上去和祁凉拼个你死我活了。 好在仅存的理智让秦安若按捺住了这个想法,恶狠狠地瞪着祁凉:“你真不要脸!” 放完话之后她立马转身离开! 反正书房的氛围尴尬,她就算不离开也没有什么进展了。 秦安若去书房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众人都看得清楚,然而片刻的时间,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灰溜溜地回朝澜殿了。 王伯给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回应,难免好奇。 “王妃怎么了?” “该不会是受打击了吧?” “也许真的和离了,心情不好呢……” “……” 在秦安若不知道的地方,王妃和离了心情不好这个传言,在梁王府可是传了不短的时间。 她对这些一无所知,回到朝澜殿之后,她就瘫在了床上。 玉萃小心翼翼地瞅着秦安若:“王妃,您要是后悔了,跟王爷好好说,看在相爷的面子上,也许王爷不会跟您和离的……” 这句话就登时点燃了秦安若心中的怒火。 “什么狗屁梁王,连个男人都算不上,这种人真的当初就不该被生下来!”秦安若从床上跳起来,怒火冲天。 玉萃的脸色逐渐僵硬了,不明白秦安若的这火气从哪里来。 好说歹说,许久才听明白,原来两个人并没有和离。 “真是太好了!”玉萃笑着道。 然而很快她的笑容就有些僵硬,对上秦安若幽怨的眼神,玉萃也不好把自己的心思表现的太明显。 秦安若都已经从床上起来了,索性也不再躺了,一个人烦躁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任凭她再怎么烦躁,这事儿都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书房里,祁凉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风敲响了书房的门:“王爷,三皇子让您明日去他府上。” 今天要商量的事才说了一半,就被秦安若打断了,自然是要找机会重新说清楚的。 祁凉一本正经地点头:“本王知道了,还有事?” 秦风在祁凉地死亡凝视下被逼退,很快书房里又只剩下祁凉一个人。 他抬起手,把手覆上了自己的唇。 刚才柔软的触感,他现在似乎都还能感受到,心中某个地方躁动不已。 半晌,他突然拿下手,眼神也冷冽了:“不过是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罢了!” 这一声过后,祁凉很快强迫自己低头看公文。 至于刚才的动作究竟是为何,恐怕他心中也没有答案。 …… 转眼就是三五天过去了,也到了王琦需要西洋乐队上门演奏的日子。 秦安若这几天日子过的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精神。 她看着镜子中被抹黑的脸,扯了扯嘴角:“忙了这么久也是白忙活,真不知道你在争什么。” 低沉总是很快就能过去的,秦安若本来就不是一个会难为自己的人。 她压下了纷杂的情绪,冲着镜子中的自己比了个耶:“加油秦安若,你可以的!” 话音刚落,她转身就要往外走去,正好对上了进门的祁凉的眼。 卧槽?渣男还敢来? 秦安若心中已经磨刀霍霍了,恨不得立马冲到祁凉面前。 只是碍于那天在书房中的尴尬,她还有些踌躇不前。 祁凉却早就恢复了正常,淡淡瞥了一眼秦安若:“记得一千两。” 他竟然还敢? 秦安若被祁凉这不要脸的动作气到了,立马跳到了祁凉眼前:“你还敢提这个?” 祁凉完全没把她的蹦跶放在心里:“本王把林九他们借给你,可是要收银子的。这么久了,你还不准备跟本王分账?” 狗男人竟然还来要账? 一想起说好的一千两银子瞬间变成一千两金子,秦安若就恨不得把祁凉咬死。 现在再听着祁凉这么说,更是恨不得立马破声大骂。 祁凉似乎是看出来了秦安若的想法,手指动了动:“当初把人借给你,你说要开烧烤店的时候,可是说好了八二分账的,难不成想赖账不成?” 狗男人步步紧逼,完全没给秦安若喘息的机会。 秦安若要反驳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这句话似乎真的是她说过的。 目光变了变,她脸上很快就堆上了笑容:“当然不是,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事情,我怎么会赖账呢是不是,呵呵呵……” 任凭秦安若巧舌如簧,对上祁凉没有一点感情的死人脸,她都说不出来什么话。 默默往门口退了退,趁着祁凉不备,秦安若快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当然,临走她也没有忘记挥挥手:“拜拜了您呢!” 至于什么银子的事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她秦安若是赖账的人吗? 在梁王府的时候想的好好的,真的到了烧烤店,秦安若还是有些伤心。 来来往往的人是真的不少,看这些人就知道,烧烤店肯定很赚钱。 果不其然,她刚走进铺子,林九就带着账本来了:“公子,这是我们最近的账本。” 秦安若接过来翻了翻,看着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有百两银子的进账,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祁凉的面孔突然间闯入了她的脑海,她顿时沉默了。 手里的账本似乎在这瞬间就索然无味了,秦安若顺势把它递给了林九:“行了,你看一下净收入多少,把你们王爷的八成扣了吧。” 秦安若的心似乎都在滴血,那么多银子,可惜她能拿到的只有两成,真是太心痛了! 烧烤店的生意不错,可惜大头都是要祁凉那个狗男人拿走的。 在铺子里站了会时间,秦安若越看越心痛,转身就去了“秦安实惠物品”。 沈霜还在老老实实的迎接南来北往的人,只是一眼望去,就能发现这里的人要比烧烤铺子少太多了。 沈霜在忙完一转头看到秦安若,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立马就冲了上来:“公子,您可算是来了!” 秦安实惠物品的事儿都不紧急了,马上就要到王府去演出了,这才是重中之重。 沈霜带着秦安若快步往里面走去:“您要是再不来,乐队的人可就疯了,我和小泉子都快安抚不住了。” 这可是大事,立马就引起了秦安若的高度重视。 她快速跟着沈霜往里走去:“怎么回事,乐队不是下午就演出了吗,为什么疯了?” 目前为止,乐队是她手里最赚钱的,秦安若可不希望乐队出事。 她心中不解,沈霜也不多解释,反倒是带着秦安若走上了二楼。 本来该练习曲子的乐队成员一个个有气无力的,虽然还拿着乐器在练,可显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精气神了。 秦安若这下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赶忙走上前:“王二,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吉他手王二在听到秦安若的声音后,眼中迸发出了亮光。 他立马抬头:“公子,您终于来了!” 随着他的这一声,乐队的其他成员立马都起身,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他们的眼神比起沈霜之前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怎么了??? 秦安若的眼中出现了大大的问号,好在也没人跟秦安若打哑谜。 王二先拿着吉他过来了:“公子,我的这吉他今天怎么用都不合适。这精贵的玩意儿我们也不敢动,马上就要到演奏的时间了,您要再不来,我们可就急死了!” 不仅王二的吉他是这个样,一旁拿口琴的也是一样。 他挤上前来,也把口琴放在了秦安若面前:“我的口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之前发出来的音调完全不一样了。我们今天早上要排练,这口琴的声音越来越刺耳了。” 秦安若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难道天要亡她不成? 一早被狗男人要账就已经很倒霉了,现在乐器还出了问题,这岂不是让她雪上加霜吗? 心情很复杂的秦安若接过了王二手中的吉他,先试着拨了拨,听着发出来的声音,表情一眼难尽。 原来就这么点小事,就把她的乐手们吓成这个样了吗? 秦安若还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乐手们可都不懂秦安若的想法。 王二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不大正常,立马就跪在了地上:“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坏的!我一直都按照公子教的练习的,不知道怎么它就成这个样子了,公子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这么贵的西洋乐器,就是卖了他,他王二也赔不起! 第五十七章带着感情的乐曲 秦安若还在思考怎么搞,一眨眼就看着地上跪了一地的人。 不仅王二害怕,其它人也怕这种事情摊在自己身上。 “公子,我不弹琴了。” “我也不使这西洋乐器了。” “呜呜……公子,小的也不敢用了。” “……” 秦安若顿时有些无语,看着这跪了一地的人,手顿时有些痒痒。 她把手中的吉他放在一边,先扶起了王二:“行了行了,都干什么呢,我又没说什么,先起来。” 王二并没有顺着秦安若的力道起来,反倒是有些惭愧地磕了个头:“公子,都是小人的错。小人弄坏了这精贵的乐器,哪儿还有脸起来。” 王二这个样子,剩下的乐师也都难免与哦谢兔死狐悲之感,都没有起身。 秦安若一把拍在了桌子上:“行了,我说了,都给我起来!” 她提高了声音,瞬间炸醒了众人。 沈霜也站在旁边,看着秦安若都没怎么关注一旁的乐器,反倒是注意力一直在这些乐师身上,心中一暖。 很少有主子能把下人看得这么中,秦安若真的是个好人。 沈霜心中感动,也帮着秦安若唤众人起来:“公子都说了不怪你们,你们还跪在地上,难道是要逼迫公子不成?” “小人不敢!”跪在地上的人异口同声地回了一句,对视了一下,也都站了起来。 秦安若给了沈霜一个赞赏的眼神,再回头看着这些即便站起来了,似乎还觉得自己有罪的乐师,颇为无语。 她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还不如先向这些人证明其实乐器没什么事。 想做就做,秦安若拿着吉他走到了一旁的桌子边上。 身后的乐师们都跟了上来,她也没在意。 把吉他卡在桌子边上,扫了一眼周围,找了一个类似于夹子的东西,她稍微改装了一下,就开始调音。 众人一脸茫然地看着秦安若的动作,在看到秦安若竟然把吉他弦取下来之后,更是瞪大了眼睛。 王二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怕他发出声音,打扰了秦安若。 秦安若倒是没理会周围的人,弄好了吉他之后,试了一下音。 悠扬的吉他声响起,秦安若顺手弹奏了一下《董小姐》,自己都有些沉醉。 一曲终了,看着周围人如痴如醉的神色,不由为自己的吉他造诣自得。 咳咳…… 当然她也知道,她就是占了在这古代没几个人会用西洋乐器的便宜了。 别人可能只是觉得秦安若弹奏的好听,王二和众人的想法可不一样。 他有些颤抖:“公子,这吉他……这吉他是好了吗?” 好歹也用了这么久吉他了,虽然秦安若刚才弹得和他练的不一样,他也大概能听出来音色不一样了。 秦安若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你能听出来?” 王二点了点头,脸上的激动怎么也难以遮掩:“能听出来,跟我刚才拿着不一样了。我没有弄坏这吉他,我没有弄坏!” 他边说边看身边的人,在大家都点头之后,不由蹲在地上哭了出来。 这吉他可是值了大价钱的,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被他弄坏了,他该怎么给公子解释。 拿着口琴的乐师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等秦安若出声给王二解释,立马把口琴拿到了秦安若面前:“公子,您能不能帮小人也看看?” 他眼中带着希冀,王二的吉他能修好,他的事不是也可以? 秦安若接过了口琴,扫了一眼,就拿东西把口琴拆了:“霜儿,拿点清水来。” 沈霜不知道秦安若在干什么,只是刚才眼看着秦安若随便拨弄了两下,吉他就好了,现在也有些莫名的激动。 她很快拿来了水,放在秦安若面前。 秦安若把拆开的口琴放在水中清洗了一番,再拿出来重新弄好。 这东西毕竟是人嘴边放的,她可没有那么荤素不忌自己试。 她把口琴翻来覆去看了看,觉得应该再没有什么问题,递给了等在一旁的人:“你试试好了没。” 李小四接过口琴,还有些小心翼翼。 毕竟口琴已经坏过一次了,他有些不敢吹了。 秦安若看出了他的迟疑,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我都说了口琴修好了,难道你还怕我骗你不成?” 秦安若就是这么被解救出来的流民的天,李小四的迟疑在秦安若安抚之后立马消失了。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吹起了口琴。 一首《生日快乐歌》从他口中吹出来,欢快的曲调让整个西洋乐队的人都红了眼。 他睁开了眼,恨不得跳起来:“好了好了,真的已经好了!” 众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这么贵的乐器要是真的坏了,他们谁也讨不到好。 太阳已经快升到头顶来了,王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秦安若知道这些人还没有最后的彩排,催促大家快排好队形:“距离你们演出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快来一次最后的彩排。” 往常都不用秦安若多说,这些乐师们就会自觉地排好队。 然而今天秦安若都已经说出口了,这些乐师们面面相觑,始终都没人敢动作。 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好像刚才的热闹只是众人的错觉而已。 沈霜一抬眼发现秦安若的脸色不大好看,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这些乐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听公子的,都准备排练啊!” 乐手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王二咬了咬牙站了出来。 “公子,这乐器太贵重了,我们都是粗人,要是弄坏了乐器怎么办。我们……这乐器……要不然公子还是换人用吧。”王二有些心虚,说完之后立马低下了头。 秦安若的目光顿时变得幽深起来:“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她说话间扫了一眼其他乐手,被秦安若扫到的人都低下了头。 众人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秦安若心中一梗,怒火翻滚:“你们!” 她伸手指着众人,恨不得能立马跳起来大骂,却在片刻之后,闭了闭眼,压下了这股火气。 秦安若知晓,她最近本来就因为祁凉的反悔心情不好,可不能把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 她平复了许久心情,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乐器用的时间久了出点问题很正常,刚才的吉他和口琴都不是坏了,只是需要日常清理而已。以后我会把清理的办法教给你们,你们自己就能清理,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秦安若都已经这么说了,发现众人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有些疑惑。 王二都已经站出来了,也算是这些乐手的代表了。 他没有让秦安若疑惑太久,就把大家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们知道公子不会怪我们,可我们都是贱命,就算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赔这些乐器的钱。如果乐器真的坏了,我们……” 说来说去这些人就都被吓到了,之前也没想过这乐器还能坏,猛然吉他和口琴就坏了,让这些乐手们都被吓坏了。 秦安若早就调整好了心情,闻言笑了起来:“你们放心便是,都说了你们是我雇佣的。就算是乐器真的坏了,只要不是你们故意损坏的,一切损失都有我承担,绝不会找你们麻烦!” 人都是有趋避利害的想法的,秦安若很理解。 她并没有着急,反倒是一声声引导这些乐手们想清楚:“你们都已经会用这些东西了,在整个大盛,再也找不到比你们更适合的人了。就当帮帮我的忙,你们留下来继续演奏好不好?” 秦安若都这么说了,受过秦安若帮助的乐手们也不好意思反驳了。 王二更是满脸通红:“公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眼看他们都有松动了,秦安若也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的顾及也是有道理的。待会我们就签个契书,保证不会让你们吃亏!” 乐手们都红了眼眶,在王二的带领下,都跪在了地上:“公子,我们错了。” 老被人跪是要折寿的啊!!! 秦安若心情已经越发平静了,立马从众人面前跳开:“好了好了,事情说清楚就行了,都起来,可不兴这一招了啊,都快起来排练!” 距离下午演出的时间也确实没多久了,乐手们也都不好意思再推脱,擦干了眼泪站起来。 依旧是曾经演奏了好多次的《生日快乐歌》,不过也许是乐手们的心情与往常不一样,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秦安若倒是没有多想,一旁的沈霜先听出来了。 她闭了闭眼,走到了秦安若旁边:“公子,我怎么觉得这首歌好像比之前好听了不少呢?” 那是当然了! 秦安若脸上也带着笑容。 做事最怕认真,不管这些乐手们因为什么闹了这一场,显然她的处理让众人很满意。 一曲终了,秦安若率先鼓掌:“好!” 沈霜也跟着秦安若鼓掌,看着乐手们激动的样子,她似乎也懂了什么。 沈霜的目光不由挪到了秦安若的身上,仔细打量了秦安若好久,直到快被对方发现,才有些狼狈地挪开了目光。 秦安若有些疑惑:“霜儿,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脏的地方吗?” 沈霜摇了摇头:“公子今天好像比往日好看了不少。” 秦安若闻言笑了起来,沈霜嘴角的弧度也大了。 有的人天生就像是小太阳,不管处在什么位置,都不遗余力地给身边的人带去温暖。 在一起接触的时间越久,她似乎就越为秦安若身上的这种气息着迷。 第五十八章皇后都没听过的新曲 西洋乐队最近在京城中可是火了! 作为第一个定下西洋乐队上门演奏的人,王琦最近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 以前从来搭不上边的大佬们,也都看在西洋乐队的份儿上愿意登门了。 在这种情况下,王琦对西洋乐队的喜欢可想而知。 秦安若带着乐队的人刚一上门,就被王琦很热情地迎了进去:“秦公子,您可算是来了,里边请里边请。” 王琦态度热切,不仅对秦安若很客气,对这些来表演地乐手们也笑容满面。 他煞有其事地拱了拱手:“今日要辛苦众位了!” 第一次被有头有脸的人这么尊敬,王二一行人脸都涨红了,立马保证会好好演出。 “王公子放心,我们肯定好好演奏!” “一定会让王公子满意的!” “……” 王琦脸上的满意之色越发浓重,秦安若也说了几句场面话:“为了给王公子演奏,我们的乐师最近可是日夜不眠,您就放心吧,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秦安若进来的时候大概扫了一圈,就看到也算是来了几个重量级的人物,自然是明白王琦的意思。 有了秦安若的保证,王琦的笑容更真诚了。 虽然今天的演奏是客场,不过秦安若也不带慌的。 她既然已经带队来了,主持的自然就是她。 秦安若站在了王琦早就搭好的台子上:“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 一句热情满满的台词说完,没有听到想象中的鼓掌声,她有些无味地砸吧了一下嘴。 顾客是上帝顾客是上帝! 秦安若也没有在乎这片刻地尴尬,反倒是接着说了下去:“欢迎大家今日来到王府听我们西洋乐队的演奏,我宣布,我们西洋乐队第一次外出演奏,正式开始!” 她这话说得漂亮,王琦的笑容更深了。 感受到周围几个小伙伴投来的羡慕的目光,王琦立马决定,待会等西洋乐队走的时候,一定要给秦安若包一个大红包。 秦安若可不知道王琦的想法,怕这些乐手们来一个陌生的地方会紧张,她报完幕也没有退下,反倒是站在台上,充当临时指挥。 欢快的乐符在王府响起,下面的宾客们也都噤声了。 一曲结束后,秦安若收起了手中的指挥棒,重新站在了台前:“大家觉得刚才的演奏怎么样?” 这可是陛下和皇后娘娘都赞叹过的东西,肯定好啊! 下面一片叫好声,西洋乐器真的是个稀罕景儿,有上次没有去秦安实惠物品听的,现在都已经有些后悔了。 秦安若都能看清楚众人脸上的表情,王琦这个主人家就更懂了。 他越发觉得今天请西洋乐队来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事情,面上的笑容越发真诚了。 秦安若的服务态度还是不错的,看王琦的眼神就能知道他的心思,立马就笑了起来:“既然刚才的演奏好,大家还想不想再来一次?” 这么好的演奏还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人们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抱有最大的热情的,完全没人觉得刚听过的乐曲再听一遍有什么不好。 秦安若这句话可算是点燃了大家的兴奋之火,下面立马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好。 “再来一次!” “再来一曲!” “……” 能来听这演奏的,大概也都是有所耳闻的。 不管当初在千秋宴上,还是上次在秦安实惠物品,这西洋乐队都只是演奏了一次而已。 难不成这次在王府,他们还能演奏两次不成? 秦安若用事实告诉众人,还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好!既然大家这么热情,下面就让我们的乐师们为我们再来一次!”秦安若情绪激昂地道。 又是熟悉的音乐,刚才大家都已经听了一遍了,这次倒是有人直接跟着就哼了起来。 果真音乐无国界也无朝代,现代的音乐在这古代依旧有用武之地。 秦安若面上带着笑容,很满意观众们的反应。 毕竟乐队现在只会这一曲,如果众人不支持的话,这一个时辰可真不好过。 每首曲子中间还给众人留了反应的机会,两首《生日快乐歌》下来,今天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了。 已经有人会哼这首曲子了,要是再来一次,恐怕就有人觉得无聊了。 王琦显然对今天的这事儿抱有很大的期望,秦安若为了以后源源不断的银子着想,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惹王琦不开心。 稍微思索了一番,她决定待会要不然自己上算了。 至少,也要给大家演奏一曲新的吧? 在让众人休整的空隙,秦安若走到乐手们面前,就想给大家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不曾想还没等她说出口,王二就先站出来了。 王二满脸通红,却还是强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公子,您今天在铺子里弹奏的那一首曲子挺好听的。接下来我们是不是不能再演奏《生日快乐歌》了,不如我来弹一下那一首?” 刚才秦安若是在修好了吉他之后弹的,因此别人不知道曲子的情况下,确实不好学。 王二本来就在这方面有点天赋,秦安若又恰好是拿他擅长的乐器演奏的,他立马就有了要演奏的冲动。 秦安若眼前一亮:“你当真能有演奏下来?” 王二第一次做这种毛遂自荐的事情,还有些尴尬,不过却对这一点很自信:“我肯定能演奏下来!” 他自从听了秦安若演奏,自己不知道在心里练习了多少次。 虽然还没有真正上台,他有信心自己可以演好。 手下人有冲劲是好事。 秦安若立马拍板给王二这个机会:“好,我本来就准备换一首曲子了。只是时间太赶,没来得及让大家学会。既然你说你学会了,那就交给你来演奏!” 眼看着王二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越发激动了,秦安若心中有股热流滑过。 人才果然无处不在! 当然她之前也没关注过王二,不知道王二的实力怎么样,倒也没给他太大的压力。 在上去报幕前,她还是给了王二一个定心丸:“即便你不会也不要停不要慌,按照你自己记得演奏下去,别让人看出来端倪,反正也没人听懂,你不用担心。” 王二倒是真的被秦安若这句话安抚到了,脸上的神色稍稍缓和了:“我知道,肯定不会给公子丢脸的。” 秦安若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没有在收缩,反反倒是上前报幕:“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秦安,我又回来了!今天是我们西洋乐队外出演奏的第一次,除了这首很多人都听过的《生日快乐歌》之外,我们还又一个新的曲子,大家想不想听?” 她这一声倒是真的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还有新的曲子? 都已经有一起听了这么多曲子了,有一些本来就不拘小节的大家公子也放开了。 秦安若的话刚说完,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新的曲子,之前没有演奏过吗?” 秦安若面上的笑容灿烂,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这是我们秦安实惠物品新找寻到的曲子,尚且还没有在外界演奏过。” 她不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把别人写的曲子说是自己写的。 以后乐队弹奏的所有乐曲,她都会说是铺子从别的地方找到的,署名当然要是原作者。 这些看客们可不会关注曲子是哪里来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钱拿若说得之前没有演奏过上。 “真的没有演奏过?” “皇后娘娘也没听过吗?” “第一次就在王府演奏,怎么可能?” “……” 王琦可是请了很多比王府的地位要高的人,这些人看在西洋乐队的份儿上来了,还真没多看得起王琦。 一旁听到这些话的王琦脸都快要被气绿了还不能发火。 他强撑着露出了笑容,只能把所有期望放在秦安若的身上。 秦安若当然不会让王琦失望了,毕竟这位可是她现在顾客。 她脸上的笑容未变:“当然,千秋宴演奏的这首《生日快乐歌》是特意为了娘娘祝寿,只是给娘娘听个新鲜罢了。我们乐队要外出演奏肯定是要不断弹奏新曲子的,我敢保证,今日弹奏的是之前从来没有弹奏过的。” 到底是在古代混的时间久了,秦安若也知道不能大大咧咧地把皇家的人扯进来。 好在问话的人也不是为了为难秦安若,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错了,没再追问下去。 王琦这下可是大出风头了,虽然都没敢说出来,可秦安若的意思,分明就是这一次演奏的是皇后娘娘也没有听过的。 他红光满面,没给别人多想的机会,直接就一锤定音:“既然是新的,我们当然是要听的,秦公子还是快演奏吧!” 王琦已经可以预料到,往后别人提起来西洋乐队,都会记得西洋乐队曾经在他们王府演奏过新曲子。 秦安若明白了王琦的意思,当即开始报幕:“下面,就由我们西洋乐队的吉他手王乐师来为我们演奏吉他单曲《董小姐》!” 吉他手? 这是什么? 难道不是一整个乐队吗? 所有人的脑袋上都冒出了大大的问号,自从西洋乐队出现,就是整个乐队一起演奏的。 吉他手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说。 大家的热情空前高涨,一个个盯着台子,想看看这西洋乐队究竟要怎么玩儿! 第五十九章这就是乐队的新曲子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王二步伐稳健地抱着吉他走了上来。 都已经毛遂自荐了,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怯场。 他上来就冲着众人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西洋乐队的吉他手王二,下面由我给大家带来我们乐队新的吉他曲《董小姐》。” 这奇奇怪怪的名字让下面的观众摸不着头脑。 也恰好今天王琦请来的贵女没有姓董的,倒是避免了一场冲突。 王二在鞠躬之后,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他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秦安若在铺子里演奏的样子,放在吉他上的手终于动了。 秦安若站在舞台下,听着曾经脍炙人口的音乐当真从王二手中弹出,面上有些动容。 王二当真是个可造之才! 秦安若也只是粗通,让她自己弹奏她倒是可以,要真的把谱子写出来,对她来说太为难了。 现在看着王二如此,她心中倒是慢慢有了个不大成熟的想法。 秦安若的想法暂且不提,今日在王府,最重要的就是这一场演奏。 显然王二的演奏十分成功,下面的观众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不等秦安若上台,就有人主动提出来:“再来一次。” 王二有些愣神,赶忙看向秦安若的方向。 这首曲子才刚出来,还没有经过预热,放出来一遍就行了,要是真的演奏的次数太多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安若快速走上台:“众位稍安勿躁。这首曲子还不是很成熟,也不是我们这次演奏的必备之曲,就当让大家先尝个鲜。如果真的有喜欢的观众,可以等下次秦安实惠物品组织演奏会的时候再来听。” 西洋乐队就是来赚钱的,作为一个商人,秦安若也没有遮掩自己的目的。 前来的贵女和公子们都是要脸的,她都说了是要赚钱的,就算是再想听的人,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压下自己的冲动了。 秦安若看着大部分人的不尽心,暗叹下一次演奏的机会快要来了。 演奏是结束了,她也没让大家冷场,立马就笑着冲下面的观众拱了拱手:“各位观众朋友们,我们今天的演奏会就此结束。首先感谢对我们这次演奏会提供赞助的王琦王公子,其次也感谢我们的乐师们的辛勤,谢谢大家,我们下次再见!” 秦安若说完转身就走,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今日的演奏会已经很成功了,她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 王琦今天也出了大风头,心情自然不错。 演奏会过后,他还有别的项目,今天请来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离开。 他再百忙之中,趁着秦安若带着人离开之时,还给秦安若塞了一个大红封:“今日多谢秦公子和众位乐师了!” 王琦在感谢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忘记过秦安若身后的乐手们,也让秦安若对他的感官不错。 接过了王琦手中的红封,秦安若的表情都比之前缓和了几分:“王公子不用客气,如果您以后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提出来就是。您是我们乐队的贵客,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吃亏的。” 她的这句话一说出口,王琦的神色更加好看了几分。 他急匆匆来也就是为了结个善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才出声离开。 又一次演出成功,不仅秦安若高兴,她身后的那些乐手们更加兴奋。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想法,等到回到秦安实惠物品,就有人来找秦安若了。 乐手都是从流民中来的,哪怕已经在乐队过的不错了,大家心里也总是没多少底气。 都已经站在秦安若面前了,口琴手还是有些张不开嘴。 秦安若一回头就看到他这副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还是问了一句:“小栗子,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跟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安若这句话说得没一点虚假,西洋乐队的这些人现在对她来说真的是宝贝。 这一次出去加上王琦的红封,她就赚了有近两百两银子,没有什么会比乐队更赚钱了。 秦安若的声音如此温柔,小栗子也松了一口气:“公子,小人就是想……小人也想学您今天弹的那首曲子。” 都是一个乐队的,没人会眼睁睁看着别人一步步往上爬还无动于衷。 小栗子脑海中不断出现今天王二被人夸奖的一幕,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秦安若倒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过也只是片刻的迟疑,很快她就点头:“当然可以,找到了新曲子,本来就是要你们练习的。” 小栗子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眨巴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秦安若。 秦安若笑了笑,乐队也确实到了该练习新曲子的时候了。 她看了一眼小栗子,神色温柔:“你去把所有人都叫来,我们再说说新曲子的事情。” 小栗子一点也没耽搁,几个呼吸的时间,乐队的成员都站在了秦安若的面前。 秦安若看着大家差不多的表情,哪里还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她咳嗽了一声:“我知道大家现在的想法,是不是都想学习《董小姐》?” 众人无一例外地点头,秦安若地笑容更深:“你们有想学习的心思是好的,既然如此,那这一首就定位我们下一次演奏的新曲子了。王二既然已经学会了,接下来就帮别人熟悉一下这个曲子,可以吗?” 这个时候定然没有人反驳,甚至觉得自己被秦安若委以重任了,王二都有股莫名的自豪感:“公子放心,小人肯定教会大家!” 秦安若扫了一眼,发现众人也都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就把这事儿拍板定下来了。 乐队的人倒是真的很好学,在征得秦安若同意之后,立马都跟着王二一起去练习新曲子里。 很快隔壁的房间就传来了新曲调,秦安若的脸色也柔和了。 听了一会乐队的练习,她才走下了楼梯。 楼下零零散散的有几个人来,不过比起偌大的店铺,这些来的人有些可怜。 沈霜看着秦安若下来,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到秦安若身边:“公子,最近铺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都是一步步看着铺子发展起来的,最近眼看人越来越少,沈霜也很着急。 秦安若拍了拍沈霜的肩膀:“距离我们上次直播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时间了,那点余热也该消失了,来的人少是正常的。” 道理大家都懂,可事实就是让人难以接受。 沈霜咬了咬嘴唇:“公子,要不然我们再举办一场直播?” 虽然做直播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不过比起来看着铺子里的生意逐渐冷清,沈霜觉得她还是愿意去做直播的。 秦安若摇了摇头:“城里的人虽然不少,可如果我们天天做直播,大家都会当作一个乐子来看,来买东西的人并不会多多少。” 她本意是要把直播做成一个促销节的。 秦安若本来就是带货的,还是对这些熟悉点。 沈霜也不懂这些,但知道秦安若说得话肯定是对的。 她不由有些打蔫儿:“难道就真的没什么办法了吗?这么大的铺子,要是生意一直和现在一样,多亏得慌啊。” 经历了直播之后那几天的生意,只要铺子门口不排满队,沈霜觉得着生意就不算好。 秦安若也想挣银子,只是欲速则不达,她现在还没有那么着急。 她心中有了个雏形,只是还没有完善,现在倒也不好拿出来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一个话题:“霜儿,我之前让你问问溢香园的妈妈能不能借几个姑娘来弹乐器,这事儿怎么样了?” 适才还跃跃欲试的沈霜脸色立马变得苍白了不少。 她攥紧了衣角,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愧疚:“是我无能,妈妈不同意让那些姐妹们来演奏乐器,还说……说……” 沈霜纠结了半晌都没把难听的话说出来,不过秦安若大概也能猜到。 就像是刚开始乐队的人也不想弹奏一样,这里是古代,还是很多人觉得戏子就是下九流的职业。 一个时代的偏见不是那么容易能改变的,秦安若叹了口气:“这不怪你,既然妈妈不愿意,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秦安若也只是随口一提,很快就去忙其他事情了。 沈霜只觉得愧疚万分,她都没有给秦安若带来什么帮助,还抱着那样的心思。 沈霜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心中暗自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嘴里说着不在意,只是在秦安实惠物品待了一整天,看着人来的越来越少,秦安若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脸就已经摸得更黑了,偏偏因着这个事儿,倒是比往常看着更黑了几分。 天色渐暗,秦安若才有些不甘心地回到了王府。 玉萃感觉秦安若一进门就心情不好,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没敢和往常一样叽叽喳喳的。 回来许久才觉得耳边过分安静了,秦安若看了一眼玉萃:“玉萃,今天府中没有什么事儿发生吗,怎得没听到你说?” 玉萃的神色有些复杂,直觉告诉她现在秦安若的心情不好,她不该招惹。 可想起来还在府上的某人,她咬了咬牙,还是冒着会惹秦安若生气的想法把话说出口了:“王妃,二小姐今天来府上找您了。不过您不在,她现在……现在可能在王爷的书房。” 第六十章秦烟儿上演白莲花 玉萃说得吞吞吐吐。 不仅如此,她心里都快把秦烟儿骂死了。 才刚跟着秦相来过梁王府,二小姐怎么就能如此不要脸呢? 倒是秦安若对秦烟儿和祁凉感天动地的爱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并没有玉萃想的怒气,她随意摆了摆手:“来了就来了吧,既然有王爷招待,我们就不用管了。” 她还要惦记铺子里的生意,钱才是安生立命的根本,什么秦烟儿、祁凉的,跟她的关系还真不大。 玉萃满脸茫然,看着秦安若自然的神色,突然觉得似乎是她不太了解这个世界了。 秦烟儿有可能在书房和王爷卿卿我我,王妃难道真的不在意吗? 梁王府书房。 秦烟儿眼神幽怨:“王爷,你以前不会对烟儿如此冷漠。” 祁凉咳嗽了一声,莫名有些头疼:“二小姐,本王……”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秦烟儿打断了:“王爷您怎可如此生疏地叫我?” 秦烟儿的心不断往下沉,祁凉好像真的和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眼前的人最爱的不是她吗,又怎么忍心对她说出来这种话? 祁凉也没有反驳,只是垂下了眸子。 在秦烟儿再一次开口之前,他率先出声:“二小姐既然是来找王妃的,现在王妃想必已经醒了,不若烟儿去朝澜殿看看?” 秦烟儿红了眼眶,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了祁凉:“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您也不要烟儿了吗?” 祁凉的心顿时被割裂成了两半,秦烟儿对他的好不断在脑海中出现。 另一边却是秦相的威胁和秦安若的脸。 他伸出了手,最终还是没狠心推开秦烟儿:“烟儿,本王没有。” 他的话给了秦烟儿一颗定心丸,秦烟儿顿时哭得梨花带雨:“王爷终于叫我烟儿了,我就知道王爷不会不要我的,王爷……” 救命恩人在怀中哭的如此惨,祁凉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他心中也有一些莫名的坚持,哄好了秦烟儿之后,还是把秦烟儿的手从他身上拿开。 对上秦烟儿的目光,他有些狼狈的别过了眼:“逍裕侯的事情还没有定论,秦相现在在看本王的表现,烟儿,本王不能这样。” 好歹他还是解释了。 秦烟儿咬了咬嘴唇,看着祁凉有些闪躲的眸子,下意识地不愿意去探究祁凉话中的真假。 她放开了祁凉,抽噎了两下,又很乖巧地止住了哭泣:“烟儿无状,还请王爷原谅。” 祁凉本来就有异样的心思,秦烟儿又这么乖巧,他更是难受:“不怪你,这不怪你。” 他显然没有心思和秦烟儿叙旧情,秦烟儿是个聪明的,当即就提出了告辞。 当着祁凉的面,秦烟儿作势擦了擦眼泪:“姐姐应该回来了,烟儿该去看姐姐了。烟儿告退,王爷保重。” “等等!”赶在秦烟儿出门之前,祁凉突然出声道。 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期盼,秦烟儿回头:“王爷?” 祁凉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也跟着起身:“本王也许久未见王妃了,跟你一起去看看。” 这一刻,祁凉有些害怕去看秦烟儿的脸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说出来这种话的,在秦烟儿的注视下,大步流星地往朝澜殿走去。 秦烟儿脸色大变,却还是不甘心地跟了上去。 朝澜殿依旧十分安静。 祁凉带着人走进去,发现主卧竟然连灯都没有点。 他心中一紧,压迫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下人身上:“怎么回事,难道王妃还没有回来吗?” 下人缩了缩脖子:“回王爷的话,王妃已经回来了。” 祁凉得到了准信,也没在门口问话,反倒是快速往屋子内走去。 秦烟儿跟在身后,看着祁凉脸上的焦急,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王爷他是真的在意秦安若吗? 嫉妒让秦烟儿的脸色有片刻的扭曲。 已经到了这里,她也不想不明不白地离开,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秦安若还在思索到底该怎么增加铺子的营业额,怕打扰她的思路,玉萃都没点灯。 祁凉的声音出现在院子里才唤醒了玉萃,她着急忙慌地去点灯,不想却是祁凉先推开了门。 秦安若被推门声吓醒,一抬头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玉萃,点灯!” 玉萃咳嗽了一声,指了指门口。 可惜天色太暗,秦安若并没有发现玉萃的动作。 祁凉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恰在此时,玉萃也终于点亮了灯。 秦安若一起身就发现眼前有个黑影,立马出声大叫:“鬼啊!” 她边喊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就往祁凉的方向扔了过去,祁凉的脸立马就黑了。 伸手接过了茶杯放在桌上,又一件东西往他的方向飞来。 秦安若是真的被吓到了,边扔着东西边往玉萃的方向走去,完全没给祁凉说话的机会。 直到她的手放在灯上,想把灯也扔出去,玉萃才拦住了她的动作。 玉萃低着头,简直没眼看这屋子中发生的一切:“王妃,是王爷。” 秦安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躲在了玉萃身后:“什么王爷?” 躲在玉萃身后,心中恐惧逐渐消失,她犹豫了一下,才看向了黑影出现的地方。 祁凉漆黑的面孔映入了秦安若的眼中,秦安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顿时十分尴尬,不由轻笑了两声:“呵呵,呵呵呵……” 祁凉咬了咬牙,拳头攥得死紧。 他觉得自己来看秦安若得想法简直就是煞/笔,这个女人天生就是有一种能气死人的本事! 紧随其后的秦烟儿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一进门感受到尴尬的氛围,顿时戏精上身:“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王爷?这些东西多危险,如果王爷真的有个好歹,我们该怎么办?你真的太狠心了!” 秦烟儿的担心溢于言表,说完话还走到了祁凉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秦安若起初是真的有些尴尬,毕竟在王府中把祁凉当鬼,这事儿总有些说不过去。 然而这种情绪只出现了片刻,看到祁凉带着秦烟儿走进来之后,她的愧疚立马就消失了。 呸! 渣男贱女还敢来刷存在感? 秦安若顿时斗志昂扬:“这是我的屋子,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最不耐烦看到秦烟儿这副白莲样儿,在面对秦烟儿的时候,秦安若就不懂什么叫给面子。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秦烟儿眼中立马就蓄满了泪水:“烟儿也是一片好意,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烟儿担心王爷也有错吗?” 嘤嘤嘤,麻麻我被白莲花恶心到了。 秦安若觉得自己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浑身一个激灵。 对上秦烟儿的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祁凉是你的姐夫,姐夫你懂吗?当初我给了你做王府女主人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现在跑这儿来装什么大尾巴狼?秦烟儿你以为你那些想法谁不知道呢,我告诉你以后别来我这儿找存在感,不然我把你的皮扒下来,让爹爹好好看看。” 秦安若故意用恶狠狠的语气说出来,秦烟儿神色立马就僵了。 以秦相偏心眼的成都,如果秦安若真的告状了,她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心中生出了几分害怕,当着祁凉的面又不能说出来。 秦烟儿的泪水越发汹涌了:“烟儿没有那个意思,姐姐你太过分了!” 她说完立马跑出了屋子,活像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着她一样。 秦安若耸了耸肩,完全没把离开的秦烟儿放在眼中。 许久都感觉屋子里安静的过分,她才意识到还有一个人没走。 她也没什么尴尬的,反倒是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祁凉面前:“王爷,您的心上人跑了,您不追追吗?” 秦安若的眼中只有好奇,明明是调侃的话,她却偏偏说得一本正经。 祁凉浑身的气势越发迫人:“秦安若,你不要太过分!” 秦安若可不是一个会受人威胁的人,更何况威胁她的人还是祁凉。 她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现在心疼你的情人了,早干嘛去了?不过现在也不晚,你给我和离书,马上就能和你的心上人去相亲相爱的。怎么样,考虑考虑?” 祁凉看着没心没肺的秦安若,只觉得气得心肝疼。 偏偏他的怒气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秦安若似乎依旧一无所知。 “你做梦!”咬着牙扔下这一句,祁凉快速离开了朝澜殿。 他怕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掐死秦安若。 就没有见过这么会惹人生气的人! 玉萃一直被吓得没敢说话,好不容易等祁凉走了,才深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秦安若。 刚怼了渣男贱女,秦安若的心情是真的不错。 她回头对上玉萃的目光:“你这是什么表情,有啥说得尽管说就是,难道我还能不让你说?” 玉萃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劝劝秦安若:“王妃,王爷既然来朝澜殿了,说不定就是想跟您和好的。您为什么非要跟王爷闹呢?” 秦安若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喷出来,指了指祁凉离开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们能和好?” 在玉萃真的点头之后,她有些惆怅地抬头望屋顶:“玉萃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果然,天才总是孤独的,我不怪你。” 第六十一章安排下一场直播 秦安若边说边摇头往床帏走去。 玉萃被她的话说得满脸茫然,在反应过来之后不死心地跟了上去:“王妃,奴婢说得是真的。王爷最近都没有提二小姐了,您为什么非要说她是王爷的心上人呢?” 秦安若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很认真地注视着玉萃。 玉萃心里一个咯噔,低头打量了一下她地穿着:“王妃您为什么这么看着奴婢,奴婢穿的哪里不对吗?” 秦安若摇头,拍了拍玉萃的肩膀:“玉萃啊,你给祁凉的滤镜戴的太厚了,我不怪你。” ??? 主仆俩的对话最后还是无疾而终了,任凭玉萃再怎么跟着问,秦安若都没有解释一句。 别人的心情怎么样并不重要,秦安若的世界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银子。 浑然不知她的做法让祁凉生了多久的气,秦安若第二天一早就乔装打扮离开了王府。 再一次冲进秦安实惠物品的时候,她终于想出了解决的法子。 “霜儿霜儿,你快过来!”秦安若一进铺子,就兴奋地冲着沈霜招手。 昨天才说了有关铺子里生意的事儿,今天秦安若就这么兴奋,沈霜也有了些期待。 她真觉得这里很好,她也想要铺子好好发展。 沈霜走到秦安若身边:“公子,您想到发展铺子的办法了吗?” 按照她的想法,就多办几场直播就好了。 直播带来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只要多办几场直播,肯定会有人来的。 秦安若也知道沈霜的想法:“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直播也不用非要在京城办。” 沈霜这下是真的茫然了:“公子,您的意思是?” 脑海中有个模糊的想法快速闪过,沈霜也没敢说出来,她觉得秦安若应该不会找那种方法吧? 可惜秦安若就要用事实告诉沈霜,她还真的存着不一样的心思:“我们以后也不在铺子里直播了,我们可以带着东西,去京城周围搞直播。” 秦安若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也不是心血来潮。 京城周围的村民都要比别的地方更富有一点,购买力自然也很强。 沈霜还有些迟疑:“公子,我们在铺子里直播,他们会直接来铺子里买东西。可我们去京城外直播,难不成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带着吗?” 作为一个带货界的高手,沈霜担心的这些问题,在秦安若的心中都不是事儿。 她摇了摇头,走到柜台处,拿了支笔快速画了起来:“我们不用把所有东西拿着,只需要拿着样品就是了。到时候我们给参加直播的每个人都发一张卡片,有多少人带着卡片来京城买货,我们总能统计的。” 秦安若的眼里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困难的事情,沈霜看了一眼秦安若手中的卡片,眼中的疑惑并没有减少。 这些现代司空见惯的营销手段,对古人来说到底是有些跳脱了。 秦安若看着沈霜的脸色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过她也没有着急,反倒是耐心给沈霜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一遍。 说白了就和那些主播带货的一样,主播给自己的粉丝推销,粉丝去买的时候提主播的名字,店铺会给一定的优惠,还会给主播提成。 秦安若都这么仔细地解释了,沈霜也算是有一点带货基础的,到底还是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把目光放在了秦安若手中的卡片上:“可是公子您制作的卡片不是很容易模仿吗,万一有人模仿怎么办?” 秦安若笑了,觉得沈霜这个想法很可爱:“我们发这个卡片就是为了让人买货,我们拿一些利润罢了。如果真的有人仿制这东西,来买东西的人多了,对我们来说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沈霜终于拐过来这个弯儿了,眼中有了亮光:“公子是想要接别人家的带货请求吗?” 从刚开始教沈霜直播的时候,秦安若就给沈霜说过这个问题。 沈霜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家的东西降价卖总是有些舍不得,因此倒是想到了这一招。 秦安若不知道沈霜心中的想法,对这一点倒是还没有想过:“不管是我们自己家的,还是别人家的都可以。” 她刚起了个头,看着沈霜亮起来的目光又黯淡了下来。 完全搞不懂沈霜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她灵机一动,有了新的想法:“霜儿,如果我把这一次的直播交给你组织,你有没有信心?” 沈霜一愣,突然间呼吸急促起来:“公子,您的意思是?” 沈霜虽然已经看了秦安实惠物品这么久了,可总觉得直播是不一样的。 本来秦安若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现在看着沈霜如此激动,她又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立马就笑了:“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想让你组织这一次的直播,如果你觉得能干,以后你就可以自己带着人去直播了。” 杂货铺只是秦安若未来蓝图中的一部分,她可不希望以后自己一直都被拖在杂货铺这里。 如果沈霜真的有能力,她是很高兴放权的。 沈霜显然也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眼中的神色越来越亮:“公子,我可以!” 所有人天生都想要干大事,只是很多人都没有这个机会而已。 现在秦安若已经把机会放在沈霜的面前了,沈霜自然不愿意放弃。 秦安若也很喜欢有冲劲儿的下属,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好,这次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你去安排。我们三天后就去周围直播!” 沈霜一刻也没有浪费,立马就找人安排直播了。 既然已经准备放权了,除了沈霜这个管事的,总还是要有直播的。 沈霜离开之后,秦安若又找了小泉子:“小泉子,你上次说想要卖货,现在有一个出去直播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去?” 小泉子被秦安若的话说得一愣,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秦安若看着他面无表情,以为小泉子不愿意:“我就是问问你,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都没什么关系的。你要是不想去,我再问问别人就是了。” 她还有些莫名的尴尬,以为她误会小泉子的意思了。 小泉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公子,您说得是您和沈霜姐姐之前干的活儿吗?” 亲眼看着秦安若点头,小泉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公子,我……我也能干吗?” 小泉子的反应可一点都不像是不想干,秦安若心中顿时有了数。 她点头应是,准备好好跟小泉子谈谈:“你当然可以,只要你热爱这份工作,你就肯定能做好。只是直播带货而已,并没有什么难得。” 小泉子还是有些不自信。 沈霜带货的时候,他是在人群中穿梭卖东西的。 不止一次听着别人夸沈霜好看,他一直以为直播就是要长得好看的。 小泉子扭捏了半晌,还是给秦安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前听那些来看直播的客人都夸沈霜姐姐好看,显然直播是要好看的人的,公子,我真的可以吗?” 秦安若没想到小泉子的顾虑竟然是这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实也怪沈霜太好看了,竟然给小泉子留下了这么重的阴影。 实在没有别的参照物了,秦安若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好看吗?” 为了以后的直播大业,秦安若毫不犹豫地自黑。 谁料小泉子很认真地点头:“公子自然是好看的。” 他的眼神真挚,没有一点说谎的痕迹。 秦安若吓了一跳,赶忙找了一面镜子。 看着镜子中乌漆嘛黑的人脸,她才松了一口气。 就小泉子这表现,她差点以为自己今天忘记伪装了。 再对上小泉子单纯不做作的表情,秦安若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我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就是了,我又不会生气,你不用说好话哄我。” 没看出来,小泉子也是一个会拍马屁的人。 秦安若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了,谁料小泉子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说谎,公子真的很好看。虽然皮肤略有些黑,可公子地五官很精致。” 再加上恩人的滤镜,小泉子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秦安若在他眼里比沈霜都好看。 完了,这孩子眼瘸了! 秦安若心里吐槽不已,唇角却是很实诚地勾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小泉子,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小子,有眼光。” 没人不喜欢被别人夸好看,特别是小泉子还用这种无辜地目光看着你,一遍遍强调自己说得都是真话。 秦安若地心情顿时爽的像是六月天吃了冰棍一样。 小泉子都这么给力了,她也没让小泉子失望:“如果你觉得我长得好看,那你比我长得更好看,直播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 自黑都自黑过了,秦安若一点也不怕把自己当成参照物。 眼看小泉子得眼前一亮,她趁热打铁:“做直播最重要的永远不是长相,而是要有一张巧嘴和表演能力。我观察了你这么久了,我觉得你推销货物的本事不错才来找你的,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做。” 该说的都说了,秦安若抬脚就要离开,想把空间留给小泉子。 没等她走出两步,就被小泉子叫住了。 “公子,我想做直播,我想赚更多的钱!”秦安若回头,对上了小泉子坚定的目光。 第六十二章京城外的直播 三天的时间转眼而过。 一大早秦安若就风风火火往王府外跑,还不小心撞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祁凉。 秦安若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头都没抬,根本不知道自己撞到的是谁。 祁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道完歉的秦安若像一阵风一样快速消失在了眼前。 秦风感觉身前传来了一股冷意,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祁凉:“王爷,王妃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肯定不是故意的,您别放在心上。” 祁凉自从上次尴尬地从朝澜殿出来之后,心情一直都不好。 眼看今天和三皇子谈论完事情之后心情好了不少,秦风可不想再回到之前战战兢兢的日子。 祁凉冷哼了一声:“一点礼貌都没有,谁知道她去干什么。” 他说完之后就走进了王府,留下秦风一个人原地凌乱。 王爷的意思,是让他去打探一下王妃在干什么吗? 秦风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到底是安排了一个人去查探一下。 不管王爷是不是这个意思,他做了总没有错。 秦安若一路冲到秦安实惠物品,根本就没把自己刚才撞到人这事儿放在心上。 沈霜和小泉子早就带人准备好了,只等秦安若来就出发了。 谁料秦安若刚来,就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江越歌一条腿抬起来卡在铺子门口,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告诉我你们公子在哪里,不然你们就都别想过去。” 秦安若刚来就看到她这一副痞子样,额头落下三根黑线。 江越歌也看到秦安若来了,干脆利落地收回了腿,站在了秦安若面前:“黑炭,听说你要出城去玩儿?” 这姑奶奶怎么阴魂不散的。 秦安若是真好奇江越歌怎么知道的,目光挪到了沈霜身上,就看到沈霜摇了摇头。 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头:“江大小姐,我等升斗小民哪有玩的时间。我的确要出城,不过不是为了出去玩。” 秦安若煞有其事的解释,可惜江越歌显然只听到了前一句。 她眼前立马一亮:“既然你是要出城,带我一起去玩儿!” 玩个屁! 这可是秦安实惠物品以后的发展之路,秦安若还是很看重的。 她还在这苦心积虑该怎么弄好直播,江越歌还想跟着她去玩儿? 江越歌已经让开铺子大门了,秦安若挥了挥手,示意里面的人快出来。 在沈霜等人准备的时候,她还好声好气地给江越歌解释:“江小姐,我们真的不是去玩儿的,您就别捣乱了。” 江越歌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看沈霜等人已经收拾好了,秦安若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想就这么离开,她冷笑了一声。 “秦公子,你当真不带我?我怎么觉得公子好像有些眼熟,不知道是不是我哪个旧识?”江越歌突然提高了声音,路过的人都有停下来往这边看的。 秦安若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可给我省点心吧。” 江越歌被捂住嘴也不着急,反倒是冲着秦安若眨了眨眼睛,扫了一眼周围的人。 她挑衅的意思十分明确,秦安若都有些烦躁了:“江小姐,我们出去真的是有正事的,没时间照顾您。” 江越歌倒也好说话,看秦安若的态度已经软化了,自顾自地跳上了马车:“我就想跟着你们出城玩,你们忙你们的,我玩我的,我又没让你照顾我。” 完全没给秦安若拒绝的机会,她还不忘威胁:“当然,如果秦公子不愿意带我的话,这京城中如此无聊,我也想给自己找点乐子,会不会去丞相府坐坐,就不一定了。” 江越歌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是在秦安若耳边说得。 秦安若顿时咬牙切齿。 都多大人了还找小孩告状那一套,这江越歌真是好生不要脸。 江越歌似乎完全没把秦安若的表情放在眼中,高高昂起了头,等着秦安若的回答。 眼前这真是个惹不起的姑奶奶,如果真让江越歌去找秦相了,她才是死定了。 秦安若不敢冒这么大的险,捏着鼻子忍下了:“算了,反正城外也不是我家的,你爱去就去吧。反正我可说好了,我们没精力照顾你。” 都已经被人威胁了,秦安若的语气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江越歌也没在意秦安若的态度,反倒是是兴致勃勃地冲上了马车,还不忘冲着后面喊两句:“你们快点走啊!” 她这反客为主地的样子可把秦安若气了个半死,只是江越歌又不是个会看别人脸色的人,秦安若再生气她也我行我素。 气着气着这股气就消了,很快就到了沈霜找的第一个村庄。 秦安若把直播的事情都交给了沈霜和小泉子,自己拿个铜锣在庄子边上敲:“大家快来看一看了,秦安实惠物品来直播了。大家日常生活用品都有,比铺子里的都要便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 乡下很少有什么娱乐项目,这么大的铜锣声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东西,之前怎么没见过?” “好像是买东西的,还有这么买东西的,真好玩。” “就是,快去看看,说不定真的有好用的。” “……” 秦安实惠物品在京城中也算是火了一阵,不过这些来的人大部分还是不知道。 秦安若越发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没有错,立马来了精神。 她看着围过来的一群人,敲了一下锣:“秦安实惠物品可是京城中风靡一时的杂货铺,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秦安实惠物品没有的。” 作为一个带货姐,她也最知道怎么样能跳起来大家的好奇心。 一味介绍店铺显然就落了下成了,她简单介绍了一下秦安实惠物品,就引出了今天的直播:“今日秦安实惠物品来这里直播,大家要是有看重的东西,拿着我们发的卡片,就可以去京城中购买。只要拿着这卡片,所有的东西一律打八折!” 这个说法新鲜,不过村子里懂得人显然很少。 秦安若刚说完,就有人问道:“八折是什么意思?” 在直播开始前,秦安若先把大概得情况说了,当然这个八折也给大家解释了:“八折就算是如果一样东西十文钱,你拿着这个卡片去买,只需要八文钱,便宜两文钱。” 一石惊起千层浪,就是再不识字得人,也知道便宜两文钱是个什么概念。 在秦安若解释了之后,很多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催着看这劳什子直播了。 小泉子和沈霜已经准备好了,秦安若终于说出了开场词:“下面,有请我们秦安实惠物品得主播,小泉子和沈霜两位给我们带来精彩得直播,大家欢迎!” 秦安若说得慷慨激昂,可惜周围的村民并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一直跟在她们身后,一路也没什么动静的江越歌突然间鼓掌:“好!” 人总是会被别人的情绪所感染,江越歌这么喊出来了,很快周围的村民也跟着鼓掌。 气氛一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霜和小泉子身上。 这是小泉子第一次直播,也是沈霜和他的第一次合作。 首先是沈霜开场的,她从带过来的东西中,拿了一块最常用的胰子:“小泉子,这是秦安实惠物品最好的胰子吗?” 早在铺子里的时候,秦安若就给小泉子和沈霜两个人排练过。。 小泉子立马就接上了话:“是啊,听说秦安实惠物品的胰子都是自己做的,非但价格比平常的杂货铺便宜,就是这胰子都要比别的地方的好用几分。” 沈霜露出了一丝笑容,把胰子拿着在原地走了一圈:“既然都说这秦安实惠物品的胰子好用,可要让大家看看了。” 先给众人看了一圈手中胰子的品质,她才自己放在鼻翼间闻了闻:“哎,小泉子你还别说,不说别的,就这胰子的香味儿,就是别的地方的比不了的。今天既然来给大家做直播,那就让大家看看这胰子究竟如何吧。” 秦安若全程都没有插手,做直播最重要的就是要自己掌控好节奏。 沈霜和小泉子的控场能力还不错,在小泉子端上了水之后,站在外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要看看沈霜用胰子的过程。 大盛的发展还算不错,胰子也不像是别的朝代那样精贵到普通人买不起。 只是大部分人都没有用胰子的意识,毕竟农家一年到头都挣不了几个银钱,能省一点算一点。 沈霜也不知道周围的人的想法,她很认真地把手放在水盆中浸了浸:“大家每次使用前,都要先用水把手和脸浸湿,然后再拿起胰子往手上搓一下。” 秦安若觉得这个朝代的胰子是真的很现代得肥皂很像了,随着沈霜的动作,众人都能看到她手上起了泡泡。 沈霜把手放在鼻子下面,做出了深嗅的动作:“哦买噶,好香啊~这胰子是桂花味的,淡淡的桂花香气,让我觉得周围好像长满了桂花树。” 沈霜的直播风格就是复制的秦安若的,这“哦买噶”的口头禅,还有夸张的表现,她现在做出来已经一点都不紧张了。 沈霜的动作十分自然,影响力自然也不错。 下面的观众很快被她感染,甚至有人还真的认真闻了闻,想要试试空气中到底有没有桂花味。 第六十三章和村民起冲突 沈霜和小泉子一唱一和,胰子展示完了展示柴火,柴火展示完了又拿针线,把周围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莫说这些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被惊呆了,跟着他们一起来的江越歌也张大了嘴巴。 她暗暗挪到秦安若身边:“你身边的这两个人也真厉害,这么平常的东西,她们到底怎么能装的一点都不假的?” 即便江越歌说话不好听,秦安若也没放在心上。 她就把这些都当作江越歌的夸奖了! 秦安若心里美滋滋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下去:“每一样货物都有自己的灵魂,他们这是看到了货物的本质,你肯定是不会懂的。” 江越歌毫不客气地翻白眼:“行了吧我地秦公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就算是人家厉害,那也是人家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眼前这个小妮子说话实在太让人生气了,秦安若也难得生出了几分好胜心:“他们都是是我带出来的徒弟,他们厉害,不就是因为有我这么个优秀的师傅吗?” 难得再见秦安若这么自恋的样子,江越歌打击的话都已经到嘴边了,最后还是咽下去了。 她又靠近了秦安若两步:“我还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讨人喜欢。” 喂喂喂,这是干什么?! 刚才不还好好的相爱相杀剧吗,江越歌怎么立马就变剧本了。 虽然周围没人看,秦安若还是往后退了一步:“男女授受不亲,江小姐请自重。” “你!”江越歌气结。 秦安若可还记得今天被江越歌威胁的事儿呢,现在看着江越歌吃瘪,脸上立马带上了笑容。 在秦安若和江越歌吵吵闹闹中,沈霜和小泉子的直播也结束了。 正如秦安若所说,他们带来的货物太少了,根本就不够。 一个不注意,沈霜和小泉子就被围起来了。 “我要那个胰子!” “我要柴火。” “我也要,快给我一块。” “……” 刚才看直播的时候还没什么,真的到了购买的时候,知道秦安若他们没带多少东西来,这些村民就跟疯了一样。 饶是秦安若已经带了铺子里的伙计,在庞大的村民面前,都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所有的东西被抢购一空,除了正儿八经买东西的,还有人想浑水摸鱼,在这里偷些东西。 秦安若发现了,立马过去阻止:“把东西放下!” 拿起东西的男子没想到会被人发现,难免有些尴尬地把手中地东西放下:“我就看看,哈哈,我就看看。” 秦安若可没被他这一招骗到:“我刚才要是不出声,你是不是看着看着就把东西拿走了?你这是犯法了,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秦安若地脸色比往常更难看了,她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还以为村民都淳朴,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人。 那边卖东西的也暂停了,小泉子发现秦安若这边的情况,怕秦安若出事,带着伙计就往这边过来了:“公子,怎么回事?” 秦安若指了指刚放下东西的男子:“有人偷东西。” 今天来出外场的伙计们,卖了东西都是有钱分的。 如果被人偷走一件,他们就少赚一部分钱,偷东西的人立马引起了公愤。 “报官吧。” “我们这么多人还敢偷东西,当我们是死的不成?” “就该让官老爷打他板子!” “……” 铺子里的伙计义愤填膺,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却被村民包围了。 一个村妇从人群中出来,而后蹲在地上就拍腿大哭:“要死了,城里来的人欺负我们村子里的人了。我们家二牛多老实的一个孩子,我就打发他去买个胰子,怎么就被人冤枉到这儿了呢,大家可要为我做主。” 村妇一出来就颠倒黑白,秦安若的黑脸更黑了。 她尚且还能忍住,更年轻的小泉子已经忍不住了,一把拽起了妇人:“他要是没偷东西,我们公子才不会冤枉他,他既然被抓住了,肯定是要偷东西,我们带他去见官府。” 糟了! 秦安若心头一惊,刚想阻拦小泉子,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的村民本来只是想看个热闹,现在一看有人真的要带着他们村子里的人去见官,那还了得? 虽然二牛平常也有偷鸡摸狗的习惯,只是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如果二牛被官府抓了,他们村子里所有人都没脸见人了。 刚才还围着没说话的众人忍不住了,小泉子这一番话刚说完,他们群情激愤。 “二牛肯定不会偷东西。” “就是,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也算是看着二牛长大的,你们别冤枉人。” “外乡人,快把二牛放了,不然让你们好看。”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一般,一点不见刚才的温和。 小泉子等人惊呆了,一个劲儿指着二牛说他偷东西,可惜没人信。 人群中又走出了一个男子,和被抓住的二牛有些像:“你们这些外乡人随口冤枉人,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把你们带来的所有东西都交出来赔罪,不然就别想走!” 他的话让所有村民眼前一亮,立马把这一行人围得更加密不透风。 如果刚才还是为了二牛,现在就纯粹是为了自己了。 “拦着他们,别让他们离开。把这些东西留下来赔罪!” 秦安若的脸色难看起来,把小泉子护在了身后:“你们这是要明抢吗?” 毕竟是在村子里,村民们要比他们带来的人多太多了。 根本没人害怕秦安若的话,很多人眼中都冒着绿光。 刚才提议的林大牛更是充当了大家的代言人:“我们可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你们这些外乡人来我们村子里冤枉我们村子里的人,留下这些东西赔偿我们是天经地义的。” 他喊出来了,后面很多人也跟着喊:“对,留下东西是天经地义的。” 这些村民们围得越来越紧,把秦安若一行人困在了一小块地方中。 秦安若暗叫糟糕,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们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武力,难道今天真的要破财免灾吗? “天经地义,好一个天经地义!”江越歌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秦安若只觉得一个恍惚,就发现江越歌站在了她面前。 这会可顾不得感动了,如果江越歌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她也讨不了好。 她有些无奈:“你又没被围起来,你进来干什么?” 江越歌抽下了腰间的鞭子,往前面的空地上一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本姑娘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人敢颠倒黑白到如此地步,当本姑娘是死的不成?” 她这一招一时间还真的震慑住了众人,不过秦安若一点都没有放松。 几个伙计压着二牛,秦安若趁着江越歌震慑住了众人,提出了条件:“既然你们要护着他,今天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你们现在把路让开,人我给你们留下。” 也许刚开始是不想林二牛被送官给村子里的人面上抹黑,在林大牛喊出来这些人可以用货物赔偿后,大家的想法早就变了。 根本没人同意秦安若的话,并且理由还冠冕堂皇:“二牛本来就没想偷东西,你们就是在冤枉他。你们今天要不留下货物赔偿,就别想着离开这儿!” 很显然这些人是耗上了,为了林二牛是假,想借机抢东西是真。 秦安若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江越歌的小暴脾气已经忍不住了。 她一鞭子抽到了刚说话的林大牛脚边:“我呸,你们想抢东西也要问问姑奶奶手中的鞭子同意不同意。” 这些村民也都是没干过什么坏事的,起初听着江越歌这么说还有些害怕。 怎奈财帛动人心,在林大牛一次次的鼓动下,有人逐渐靠近。 江越歌的脸色逐渐僵硬了:“你们给我站住!” 没有人听她的话,现在这些村民的眼中只有秦安若的货物。 秦安若闭了闭眼,声音沙哑:“都保护好自己,如果他们要货物,让他们先带走就好。” 沈霜等人眼中露出了不甘:“公子!” 秦安若也不甘心,这些货物也是一笔不小的财产,如果真的就被人抢了,至少要损失百两银子。 只是什么都没有人重要! 她做出了决定,攥紧了拳头吼道:“他们要就给他们,保护好自己。” 铺子里的人都红了眼眶,江越歌更是回头就损:“秦安你怎么这么怂,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他们过来,今天这东西不能给。” 江越歌的话就像是往人群中扔了个炸弹,刚才因为秦安若的话有些安静的人群又一次躁动了起来。 秦安若按住了江越歌,大声吼道:“你给我闭嘴,保护好自己。” 她紧紧攥住江越歌的手,把江越歌藏在身后。 本来还有些不甘心的江越歌,一低头看到秦安若手上暴起的青筋,心中滋味难辨,没有再说话。 秦安若都表态了,铺子的人心再痛,还是都让开了位置。 看着那些村民狞笑着扑向了身后,秦安若闭上了眼睛,心中在滴血。 突然,远方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还没来得及抢夺东西的村民都停下了动作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秦安若也随着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前面的是秦公子吗?”风中遥遥传来了一句话,让秦安若的心跳突然加快,随之充满了期望。 第六十四章秦安跟梁王妃没关系 秦风看着前方策马狂奔,浑身的气势越来越盛的祁凉,无奈先出声问了一句。 他就知道王爷心海底针,他只不过随便查了一下王妃的去处,刚到王府的祁凉竟然立马就打马追出来了。 他倒是比众人好点,遥遥看着秦安若现在处境不妙,率先喊了一句。 秦安若没听出来来人是谁,不过能叫她秦公子的,肯定是京城中的人。 只要有一丝可能,她也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带来的东西被人抢走。 她立马跳起来挥手:“壮士,我是秦安,我在这里!” 村民们被马蹄声惊住了,一时间没敢动作,直到祁凉一行人走到了近前。 他们不认识什么达官显贵,不过看祁凉浑身的穿着,再看看祁凉身后浑身带着萧杀的侍卫们,都有了退缩的想法。 不知道谁先拔腿就跑,剩下的人看着秦风等人手中的剑,也没胆子在这一群官爷面前抢东西,立马做鸟兽状哄散开。 就连最先被抓住的林二牛就趁乱跑了,原地很快就剩下了秦安若一行人。 怎么被他看到了? 嘤嘤嘤,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 秦安若心中无数羊驼奔腾而过,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虽然很感激被人帮了没错,可一想到帮忙的人是祁凉,总有一种膈应的感觉。 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给祁凉说话,江越歌就先冲出去了。 江大小姐看了看脸色漆黑的祁凉,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秦安若,啧啧称奇:“梁王殿下对秦公子倒是不错,这么远也知道秦公子有难了来救,该不会这些人是你安排的吧?” 江越歌就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的。 眼睁睁地看着祁凉的脸色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更难看了,她还有种诡异的平静感。 自从知道秦安若竟然沦落到出来卖东西自己挣银子了,她就对祁凉没什么好感。 祁凉并没有回答,秦风感觉氛围越来越尴尬,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江小姐,我们只是意外路过这里,并不是有意为之的。” 秦风跟随了祁凉这么久,最清楚祁凉肯定不会承认是特意来的。 江越歌看了一眼祁凉,又回头看了看秦安若:“原来是路过啊,那可真是赶巧了。这里没什么事儿了,梁王殿下可以离开了。” 秦安若现在就是十分尴尬。 如果非要形容她现在有多尴尬,她觉得自己都可以扣出来一个布达拉宫了。 江越歌和祁凉的互怼她听的清楚,却也没有要出声制止的意思。 她出来直播让人给围了,这么丢人的事情让祁凉碰到了,总觉得怎么想都不对劲。 祁凉完全没理会江越歌,反倒是目光一直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秦公子还不准备回京,是想等本王走了,再让人围一次。” 当然不想。 心里在狂吼,可事实上秦安若只是怂怂地摇了摇头:“当然没有,今日还要多谢梁王解围,您真是整个大盛最乐于助人地王爷,秦某在这里谢过王爷。” 横竖也是被祁凉帮过了,秦安若没有计较祁凉的语气问题,很真诚地道谢。 她这个样倒是让祁凉不好再说下去了,别过了头,没有再说话。 秦风颇有些无语,王爷一路疾驰跟在王妃后面来,就是为了来这里大眼瞪小眼的? 还不等他想清楚,突然觉得身上一凉。 再一次抬头,他就对上了祁凉的死亡射线。 再这一刻,他竟然从祁凉的眼神中都出来了祁凉的意思。 秦风立马翻身下马:“秦公子,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不如你们就跟我们一起回去,也算是路上有个照应,您看呢?” 被祁凉看到一次狼狈的时候已经够尴尬的了,难道还要让他一遍遍看吗? 秦安若当机立断地摇头:“这太麻烦你们了,就不用了吧?” 秦风虽然不是很懂祁凉的心思,不过都跟着秦安若过来了,想来王爷也是想送王妃回去的。 他拱了拱手,态度十分恭敬:“那些离开的村民还在不远处等着,如果我们离开了,他们肯定会来给秦公子带来麻烦的,不如秦公子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秦安若闻言往秦风看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真看到了还没走远的村民,心中一凛。 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那些村民都已经起了要把他们的货物抢走的心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本来想很有骨气的自己解决,在这一刻秦安若心中有了决断,冲着秦风笑了笑:“如此,就多谢秦侍卫了。” 刚说完这句话,她立马回头让人收拾:“快把东西收拾好,我们跟着秦侍卫他们一起回京。” 不知道又是哪里触及到了祁凉纤细的神经,马背上的人冷哼了一声。 祁凉完全不带理会江越歌的,江越歌也不会一次次在祁凉面前刷存在感,反倒是又偷偷窜回了秦安若身边。 江越歌戳了戳秦安若:“秦安你真的不生气啊,这可是盯梢,难道你就这么放过他?” 秦安若颇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江越歌,真不知道在古代到底是怎么出现江越歌这种奇葩的。 她扒下了江越歌放在她胳膊上的手,皮笑肉不笑道:“我生气啊,可是强权面前我没有办法,要不然你替我上去打他一顿?” 江越歌的神色一僵。 吐槽吐槽也就算了,殴打当朝皇子,她还是没有那个本事的。 一回头就看到秦安若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她突然觉得有些手痒:“好你个秦安,本小姐也算是今天帮你的忙了,你重色轻友……” 秦安若面无表情地捂住了江越歌的嘴,诡异的觉得自己这个动作似乎是越来越熟练了。 …… 傍晚,梁王府。 秦安若坐在餐桌上,看着冷着一张脸坐在正座的祁凉,撇了撇嘴。 她趁着祁凉不注意拍了拍自己的脸,又很快坐好。 今天祁凉好歹也帮了忙了,为了感谢祁凉,她这种知恩图报的人,自然是要请祁凉吃饭的。 没有错,就是她请祁凉吃饭。 至于厨子是梁王府的,食材也是梁王府采办的这种小事,就不用拿到台面上来说了。 她本是一片好心,可是!祁凉他不按套路出牌! 饭菜都已经坐好快一刻钟了,祁凉除了坐在上首装深沉之外,并没有其他动作。 起初秦安若还能忍忍,终于在肚子又一次传来饥饿感之后,她忍不住了。 秦安若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王爷,您不饿吗?” 祁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秦安若只觉得身上一凉。 以前看小说还不相信里面地人形冰柜,在祁凉身上,她可算是感受到了。 如果不是肚子真的饿了,她肯定不和祁凉搭话。 事已至此,秦安若厚着脸皮拿起了公筷。 她自然而然地往祁凉盘子里夹了一筷子菜:“都是我地疏忽,竟然没有伺候好王爷,王爷您慢用。” 秦安若的动作柔和,自顾自地把距离祁凉近的菜都给祁凉夹了一遍。 欧了! 照顾好了自己的恩人,她立马拿起了筷子自己吃起来。 一个饥饿的人,眼中只有食物。 秦安若觉得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也就没有去关注祁凉的表情,自己大快朵颐起来。 许久没感觉到祁凉有动作,在吃饭的间隙,她还不忘推销一下:“王爷,这个红烧肉真的做的很好吃,不信你试试?” 祁凉嘴角抽了抽,看着吃饭仪态不差,速度却一点也不慢的秦安若,沉默了。 他始终没有拿起来筷子,冷眼看着秦安若吃完了这顿晚膳。 秦安若吃饱喝足了,忍下了打饱嗝的冲动,抬头才发现祁凉竟然没有吃饭。 她有些迟疑:“可是今天的饭菜不合王爷口味?” 祁凉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秦安若的询问,有一瞬间让他觉得两个人似乎是最平常的夫妻一般,在说一些家常话。 很快他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秦安若是秦相的女儿,他们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夫妻? 一闪而过的柔情瞬间消失,他敲了敲桌子:“今天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想给我说的?” 秦安若十分光棍地摇了摇头:“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啊,王爷您想要我给您说什么?” 她这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样子,看得祁凉胸闷气短:“本王的王妃在京城外差点被村民抢劫一空,你觉得这也不需要给本王解释吗?” 祁凉也不知道这股怒火是从何而来,他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 怕秦安若误会,他立马接了一句:“你这么做会给本王丢人,如果别人知道了会嘲笑本王。” 秦安若根本没体会到祁凉复杂的心思,一听祁凉这么说,立马摆了摆手:“王爷,您可不要冤枉人。梁王妃因为您拒绝圆房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最近心情不好,一直都在梁王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可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今天被村民围起来的是我秦安,跟梁王妃可没有什么关系。” “强词夺理!”祁凉直截了当地下了定论。 秦安若才懒得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她的态度就这样:“您的梁王妃正在伤心,您可别乱往她头上扣帽子啊。我也已经请王爷吃饭谢过王爷了,我就先走了。” 她话说完就大摇大摆往外走去,祁凉眸中寒光一闪,下一刻把走出去的人拽了回来:“你是在暗示本王,该圆房了?” 第六十五章斗嘴出新销路 祁凉低沉的声音入耳,秦安若浑身一个激灵。 感受到两个人越来越近,她身子紧绷。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房间中一声清脆的响声。 “秦安若!”祁凉一字一句道,语气中充满了杀气。 秦安若收起了有些发痛的手,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意外意外,这只是个意外。” 秦安若没给祁凉反应的机会,趁着祁凉不备,快速闪身离开了餐厅。 麻麻啊,这太可怕了。 她竟然把祁凉打了! 秦安若握着有些发痛的手,一路狂奔进了朝澜殿,都没敢回头。 两个主子在餐厅吃饭,也没人不长眼地去打扰。 还是三皇子派人来请祁凉,秦风才走进了餐厅:“王爷,三皇子派人来了。” 秦风一进门就低着头禀报,却没听到祁凉的回应。 他大着胆子抬头,顿时呆住了:“王爷,您的脸怎么了?” 屋子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被祁凉赶出来,秦风都没想明白,他到底哪里错了。 …… 外出直播受阻,秦安若的这一条生财路就这么断了。 她最近的心情也委实好不到哪里去。 在秦安实惠物品又举办了两三次直播,哪怕来的人不错,却也没有挣多少钱。 一千两金子不是那么好挣的。 这会还没有客人来,秦安若一个人站在门口,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江越歌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神色有些奇怪:“秦安,你这是被逼疯了?发生什么好玩地了,来告诉我让我笑笑。” 在损秦安若这一方面,江越歌就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秦安若也无暇理会江越歌,她心情不好,也不想跟江越歌拌嘴。 眼看秦安若立马抬脚离开了,江越歌赶忙跟上:“秦安,你今天不对啊,这是怎么了?” 秦安若颇有些幽怨地抬头:“你们这些大家小姐,怎么能理会我这种升斗小民的为难。” 他倒是好,说完话之后就上楼了,江越歌可被她这个说法雷的不轻。 最近的秦安若一点也不好玩了,无聊的江越歌自然不愿意放过她,当即就要跟着秦安若上楼:“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们这种大家小姐。” 沈霜站在两个人身边,一把拽住了江越歌:“江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公子一般见识,公子最近是心情不好。” 沈霜也是布满了愁容,知道秦安若的担忧,也不想江越歌再打扰秦安若。 这下江越歌是真的有些奇怪:“你说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怎么回事,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说你们铺子,我以为秦安这会尾巴不知道翘多高呢,她不高兴个什么劲儿?” 做生意的本来就是为了挣钱,秦安若的心情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江越歌一直来来往往在铺子里,也帮他们解决了不少麻烦。 沈霜倒是没有多项,叹了一口气:“虽然最近来的人不少,可铺子里的定价本来就比别的地方低,那些来买的人也都是在一层,赚不了几个钱。公子最近一直想多赚点钱,上次外出直播失败了,心情就一直都不怎么好。” 江越歌这下算是听明白了,不过她还是不能理解秦安若的想法:“既然来买的人都在一楼,那替二楼多找找人就行了啊,这难道很麻烦吗?” 沈霜愣了一下,看着江越歌这一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样子,她也没再多说。 江越歌担心的是秦安若,也不想跟沈霜多说。 知道了秦安若的心思,她很快就上楼,推开了秦安若的房门:“秦安若,你好歹也是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该不会真的只会做那些平民的生意吧?” 这个姑奶奶到哪儿都往不忘记口出狂言。 秦安若往常都没在意,这次脸色严肃了几分:“我是秦安,不是什么秦安若。这种话,我不希望以后从江小姐的嘴里听到。” 隔墙有耳的事儿历史上不知道发生了多少,秦安若不想再这么简单的地方栽跟头。 江越歌看她真的生气了,脸色那么严肃,也有些莫名的心惊:“好了好了,你不愿意听我不说了就是,真的是,好像我真的要告密一样。” 她答应了,秦安若也没再多说。 江越歌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大小姐,本身也没什么坏心眼,她犯不着跟江越歌闹脾气。 她不准备跟江越歌一般见识,摩拳擦掌准备给秦安若出主意的江越歌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板过了秦安若的身子:“我不提你的身份,只是你怎么就只想着挣那些平民的钱呢,他们手里能有几个钱。你要是真的想挣钱,应该找有钱人!” 江越歌说得情绪激昂,秦安若瘫软在椅子上,对她的话没有一点兴趣:“我也知道平民没钱,所以那些东西不都没怎么挣钱吗?我以为名声打出去就会有人来买,谁能想到这一楼倒是来的人不少了,二楼怎么就没人来呢!” 秦安若锤了锤桌子,提起来这事儿就有些咬牙切齿。 她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江越歌却绕着她转了一圈,神色越来越诡异。 被人用这种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心里有鬼的秦安若立马就紧张了起来:“你这么看我干什么,终于发现我比你长得好看了?” 江越歌罕见地没有直接给秦安若怼回去,反倒是伸手摸了摸秦安若的额头。 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秦安若一把打开了江越歌的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看得我心里发毛。” 江越歌的深沉在秦安若说了这么粗俗的话之后,终于被打断了。 一项优雅的江大小姐觉得自己最近翻得白眼要比过去十多年的都多。 她狠狠翻了一个白眼,上前捏了捏秦安若的脸:“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被人假冒了,好好的闺秀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心头响起了警报,秦安若瞬间后退,不想让江越歌碰到。 可惜她还是动的晚了,江越歌非但是拽住了秦安若的脸,还煞有其事地捏了捏:“梁王府真是个折磨人的地方,也不知道梁王对你做了什么,能让你成这样。” 她的感叹让秦安若停下了要逃跑的脚步,不由暗骂自己草木皆兵了。 江越歌和原主也不过是有点交情而已,自己现在的不对,江越歌肯定是发现不了的。 好端端被江越歌吓到,秦安若也心情不好,恶狠狠地把江越歌的手扒下来:“男女授受不亲,江大小姐您可注意一下自己的闺誉吧。” 江越歌刚收回手,立马惊叫一声:“秦安,你脸上这都什么东西!” 她纤白的玉手上赫然出现了黑灰,江越歌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碰到的东西,还好好待在她的手上。 江越歌问完了秦安若,下一刻嫌弃的目光就落在了秦安若的脸上。 哪怕秦安若清楚像是江越歌嫌弃脸上的黑灰是正常的,被人用嫌弃的目光盯着,总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她往后退了两步,站在镜子旁左右打量。 发现江越歌蹭走的那些黑灰并不影响她的伪装,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她为了保险,每次上妆都很厚,不然今天就穿帮了。 江越歌没从秦安若嘴里得到回答也不在意,反倒是有一次跑到秦安若身边,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 她最终冲着秦安若竖起了大拇指:“秦安,你真厉害,就是有点笨。” 秦安若本来就很黑的脸更黑了几分,看着在自己眼前大放厥词的江越歌,心情无比暴躁:“你倒是说得简单,百姓们在我直播的时候都看个热闹,就来买东西了。真正能花钱的那些人,直播也不看,怎么会来这里买东西。” 秦安若这话说得倒是真的。 她也知道秦安实惠物品在这方面有短板,这里来的上层社会的人,甚至都没有梁王妃烧烤多。 名人效应还是有用的,只是总不能再把秦安实惠物品也挂上梁王妃的牌子吧。 她敢保证,如果她真的这么干了,肯定分分钟就被人扒掉马甲。 如果除了梁王妃,还能有别的名人就好了。 秦安若的思维在这一瞬间发散了许多,最终突然想起了什么,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江越歌身上。 尚书府的大小姐,不也是名人吗? 眼珠子转了转,秦安若很快就有了新的想法。 江越歌可不知道这一会秦安若已经想了那么多,还在秦安若耳边叽叽喳喳:“你是真没用,如果我要真有你这个魄力自己开了铺子,我肯定能把铺子经营好。” 妥了! 秦安若这么久就等她这句话,立马顺着爬了上去:“切,你也就说得好听,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比我经营的好?” 江越歌半点都没有踩进陷阱的自觉:“我可还没有成婚,随便哪个宴会上拿出一个她们都没有见过的东西挑衅两句,恐怕第二天这铺子就能被挤爆了!” 都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秦安若和江越歌把别人都压了一头,要引起众怒还是很容易的。 秦安若眼前一亮,和江越歌对视了一眼,也明白了江越歌恐怕是有要帮忙的心思。 即便很心动,秦安若还是输人不输阵:“说大话谁不会啊,你觉得你能做到,我还说你是吹牛呢。空口白牙的,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第六十六章江越歌举办的宴会 江大小姐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秦安若竟然还敢不接她的话。 江越歌瞬间瞪大了眼睛:“秦安,你不要太过分!我说我能做到就能做到,你竟然敢怀疑我?” 哟呵,小猫炸毛了。 秦安若被江越歌压了这么久,天天怕江越歌会告密,也是有脾气的。 好不容易看到小野猫炸毛,更是不能让江越歌轻易舒服了。 她唇角勾了勾,眼中都带上了挑衅:“我还就怀疑了怎么着,空口白牙说大话,还不允许我提出异议了?” 江越歌的脸色越来越黑,怒气冲冲地冲着秦安若吼了一句:“我肯定能做到!” 两个人本来就是在二楼,她吼完之后就冲出去,从二楼的一个货架上,拿了一件琉璃做的饰品。 她翻来覆去打量了一番饰品,故意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这么廉价的东西你竟然也能做出来,如果不是有我在,恐怕你这辈子都卖不出去。” 江越歌拿着琉璃饰品冲着秦安若一顿大呼小叫,而后扬长而去。 秦安若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江越歌这一顿骚操作,唇角抽了抽。 她是真的有些看不懂江越歌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难道江越歌不知道,这么做最终得利的人会是她吗? 秦安若仔细想了想,脸上地笑容越发灿烂。 不管江越歌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承情了。 感动归感动,秦安若可从来没想过,江越歌推销的时候,她也要在场。 一回府就看到玉萃拿着帖子过来,秦安若的神色一紧:“这是什么?” 梁王妃已经成整个京城的笑话了,难道还有人敢给她下帖子? 当然,这个是世界上总是有人能发现她不一样的美。 时刻许久收到请帖,玉萃也很高兴:“王妃,这是江小姐送来的帖子。听说她举办了一个宴会,几乎邀请了整个京城的闺秀。王妃您可一定要去,让大家看看你过的很好。” 玉萃一脸神清气爽,秦安若却木着一张脸:“我不去。” 显然,她的反驳玉萃这个小丫头并没放在心上:“王妃,到时候奴婢一定把您打扮的美美的,让那些说您坏话的人都无地自容。” 小丫头不知道从哪儿学来几个新词,还知道无地自容了。 只是秦安若一心只想挣钱和离,可从来没想过要去找回场子。 她干脆利落地摇头:“玉萃,我说了我不去,这个帖子你替我回了江小姐吧。” 秦安若说着就要离开,被玉萃拦住了:“王妃,听说江小姐不仅请了京城中的贵女,也请了不少大臣。如果您真的不去,相爷有可能又会来府上。” 适才还神采飞扬地秦安若有片刻的僵硬,她甩了甩头:“玉萃,你是在威胁我吗?” 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上次借着秦相的名头威胁她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敢说出口。 玉萃赶忙摇头:“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王妃既然很排斥相爷来府上,不若就多参加参加宴会,也能让相爷相信您过的不错。” 她说得也有道理,秦安若要离开的步子慢了下来。 要是让丞相老爹再来一次王府……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来! 根本不用多想,一千两金子还没有挣完,现在还没有和离,秦安若可不想被人逼着生孩子。 她看了看玉萃手中的请帖,壮士断腕般接了过来:“既然江小姐都给了帖子,我肯定是要给江小姐这个面子的。给江小姐回个拜帖,就说我到时候一定会去!” 玉萃站在一旁偷笑,秦安若对秦相的恐惧,简直像是印在了骨子里。 江越歌为了给秦安若推销,定的宴会时间很紧。 不过三五天的时间,就到了宴会开始的时候。 秦安若临时抱佛脚,偷偷学习了不少礼仪。 这一次她可是以梁王妃的身份参加宴会的,总不能什么都不懂。 江府。 江越歌这一次是下了大功夫办宴会的,邀请的人自然不少。 江府门口的人络绎不绝,江越歌这个宴会的主办者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当然了,作为最关注秦安若的人,哪怕忙成了这个样子,江越歌都没有忘记关注秦安若。 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秦烟儿那个白莲花都来了,她还是没有看到秦安若的影子。 江越歌有些焦急,以为自己看错了:“梁王妃来了吗?” 连翠一直都知道江越歌想缓和梁王妃别苗头的心思,也很关注秦安若。 江越歌害怕自己漏看了,连翠则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小姐,梁王妃还没有来。” 举办这个宴会就是为了秦安若,江越歌绝对不能容忍秦安若没来。 她地脸色登时十分难看,当即就要往外走,被连翠一把拽住。 “小姐,宴会就要开始了,您这是干什么!”连翠一脸紧张道。 江越歌毫不犹豫地回答:“秦安若还没有来,我去找她。” 连翠都快被自己小姐地任性给吓死了,江越歌这次给很多人都下了帖子,大家也都算给面子,来了不少人。 如果江越歌真的放鸽子了,以后尚书府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连翠面色大变,更不能放她离开了:“小姐,您不能走。几位皇子都马上就要来了,如果您这个时候走了,肯定会出事的。” 江越歌迈出的步子被这一句话说得止住了,她脸上登时一阵青一阵白的。 如果真的放了皇子鸽子,他们尚书府还真讨不了好。 抬手砸在了一旁的墙上,江越歌脸色难看异常:“这个秦安若,真是不给人省心。” 她也没办法,说完就准备进去,一转头却堆上了不知道在一旁站了多久的秦安若。 秦安若巧笑嫣然:“不过是除了点小意外来的晚了点,能得江小姐如此关心,真是我的荣幸。” 江越歌看着她来了,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即上前就毫不客气地给秦安若一个脑瓜泵:“梁王妃可真是贵人事忙,我举办这宴会还不是为了你,你竟然也能这么晚才来。” 毫无防备地被江越歌的手打到,秦安若都要惊呆了。 她看着江越歌,摸了摸有些发痛的额头,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江越歌!” 江越歌刚才敲得倒是得心应手,被秦安若这么一喊,身子一个激灵:“那啥……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我先进去了。” 知道大事不好的江越歌瞬间远遁,原地留下了秦安若和玉萃两个人。 秦安若咬了咬牙:“我不会放过她的!” 也不知道十四不是大家都喜欢听墙角,秦安若的话刚说完,旁边就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不知道又是谁招惹了姐姐,姐姐不要生气,妹妹为那个人赔罪。” 这种致力于恶心死人的莲言莲语,除了秦烟儿不会有人能说出口。 秦安若一转头,就看到秦烟儿怯怯地站在她身后。 至于秦烟儿为何会做出来这种表情,随便扫了一眼门口露出来的衣角,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有人上赶着被打脸,她也不能让人家失望不是? 秦安若冷哼了一声:“你都不知道谁招惹我了就要替人家赔罪?万一是个男的怎么办?知道的清楚你是我妹妹,不清楚的怕要以为你跟别人有一腿呢。” 秦安若冷眼看着听了她的话立马脸色惨白的秦烟儿,心中毫无波澜。 秦烟儿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眼眶中顿时充满了泪水:“姐姐,我只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 门口藏着的人现在还没有出来,看来是真的准备听墙角听到底了,秦安若觉得好笑。 白莲花如此卖力的演出,也不知道门口的那些人有没有很感动。 她随意扫了一眼秦烟儿,没让秦烟儿把话说完:“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接受你的好心。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你能消失就尽量消失,我不喜欢看到你这张脸,懂了吗?” 也许是觉得她说得太过分了,一直听墙角的人终于忍不住站出来。 秦安若本以为就祁凉一个人,不曾想祁凉竟然是跟另一个人一起进来的。 而那个人,就是她之前遇到的齐彻。 垂下了眼睑,能在这个场合跟祁凉一起出现的人,她不用多想也该知道,对方的身份本来不一般。 不过现在也没给秦安若思考这个的机会,在祁凉出现的瞬间,秦烟儿的泪水就流了下来:“王爷。” 她这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让秦安若觉得没脸看。 很显然有人是很吃这一套的,最起码祁凉就心疼了。 他大步走到秦安若身边:“烟儿也是一片好心,这里人来人往的,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冷酷的话,让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秦烟儿的脸色立马僵硬了,纵然祁凉是为了她的事儿才说秦安若,可她怎么听怎么不对。 什么叫在门口说让别人听了怎么办,难道不在门口就可以? 秦安若完全没听出来祁凉的话有什么不对,反正秦烟儿是祁凉的白月光,秦烟儿说什么祁凉都会觉得是对的。 她冷笑了一声,丝毫没顾及周围的人:“我爱怎么说是我的自由,王爷如果觉得秦烟儿受了委屈,大可以自己娶回府去心疼,不用在这儿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 秦安若说完转身就走,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第六十七章没圆房的不算梁王妃 祁澈被迫看了这一幕,在秦安若离开之后,咳嗽了一声。 被气黑了脸的祁凉才反应过来,冲着祁澈拱了拱手:“让皇兄看笑话了。” 祁澈倒是觉得很有意思,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离开的方向:“梁王妃走了,皇弟不去追吗?” 两人都忽略了还在一旁楚楚可怜的秦烟儿,自顾自探讨起来。 秦烟儿眼中闪过了不甘,又一次确定,祁凉是真的变了。 她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趁着祁凉思考的空挡,缓缓挪到了祁凉身边:“王爷,都怪烟儿太笨,又惹姐姐生气了,王爷您去看看姐姐吧。” 祁凉似乎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个人,把目光落在了秦烟儿身上:“这不怪你,只是王妃脾气不大好,你以后别去招惹她了。” 秦烟儿被这句话说得目瞪口呆,盯着祁凉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祁凉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神色依旧如常:“烟儿你一直都懂事,本王知道你一定不会像你姐姐一样。” 祁凉都已经把话说到这儿了,秦烟儿还能怎么办。 嘴角有些僵硬,她看了看一无所觉的祁凉,又扫了一眼祁凉身边的祁澈,最终冲着祁凉福了福身子:“烟儿知道了。” 祁澈还在身边,祁凉也没把秦烟儿放在心上。 跟秦烟儿说完话之后,他很快就跟祁澈一起往江府内走去。 祁澈嘴角抽了抽,总觉得刚才遇到的事情有些奇葩:“刚才的那个女子,可是梁王妃的亲妹妹?” 他和祁凉的关系一直都不错,祁凉也从来没有在任何事情上瞒过他,因此祁凉和秦烟儿的关系,祁澈也是有耳闻的。 本来就是事实,这个时候被祁澈提出来,祁凉竟然有种不知道怎么回答的窘迫感。 祁澈不解,回头看了一眼祁凉:“六弟?” 回过神来的祁凉也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即点头:“对,烟儿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王妃的亲妹妹。” 祁澈听了他的话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两个人一路无言走到了江府,在踏入宴会之前,祁澈还是没忍住嘱托了一句:“你既然已经娶了王妃了,就该把王妃放在心上才是。至于你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怎样都能报,没有必要闹出来姐妹共事一夫的笑话,六弟觉得呢?” 没想到祁澈竟然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祁凉顿时脸色爆红:“皇兄,我真的没有这种想法。” 祁澈没有回话,仔细观察了祁凉半晌,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如此便好。” 秦安若可不知道,祁澈已经在为她的幸福着想了。 今天的宴会是江越歌举办的不假,不过她这个很久都没有出现的梁王妃竟然来参加宴会了,关注她的人还是不少。 她还没有来得及找江越歌算账,就被人拦住了。 “王妃最近好像心情不错?” “京城中的流言那么凶猛都没给王妃带去半点影响啊。” “这等修养我们真是佩服,我们是做不到这些的。” “……” 秦安若连自己的丞相爹都不怎么熟悉,对这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疯狗,自然也不清楚。 她的脸色不大好看,冷眼扫过眼前的一群女子:“让开!” 秦安若和江越歌曾经把这些闺秀都压得喘不过气儿来,好不容易有一个奚落秦安若的机会,这些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一听秦安若的话,刚才出声的人似乎更加兴奋了。 王玉漱先捂着嘴笑了起来:“哟哟哟,我们的梁王妃娘娘当真好大的威风,我之前可从来没有见过呢?” 她身边站着的姑娘立马就接了她的话:“什么梁王妃,都已经进了梁王府这么久了,听说王爷还不准备跟她圆房,就这种人也配被叫一声梁王妃?” 她们俩一唱一和的,似乎是真的要把秦安若的脸皮扒下来一样。 秦安若还没搞清楚状况,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本来不准备惹事的。 可惜有的人嘴太碎,她又不指望这些人吃饭,如果再忍下去,她觉得自己会憋死的。 秦安若眼中闪过了一丝幽光,看着两个依旧在嘲笑她的人,冷哼一声,抬手就给两个人一人一巴掌:“放肆,本妃可是皇上钦点的梁王妃,岂是你们能奚落的?” 秦安若觉得今天这个宴会似乎就是来给她立威的一般,就是不知道好好的宴会被弄成这个样子,江越歌会不会气得想咬她。 说曹操曹操就到。 毕竟是江府举办的宴会,这里有人闹事,江越歌很快就赶来了。 在她来的路上已经听身边人说了具体的事情经过,她一出现就站在了秦安若身边:“我还以为你不会理会这些事情呢,终于会站起来了了,不错不错。” 王玉漱看到江越歌出现眼前一亮,整个京城的贵女都知道江越歌和秦安若水火不容,她以为江越歌会给她出气。 谁料江越歌竟然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她顿时脸色大变:“江小姐,秦安若在你举办的宴会上对我们大打出手,显然没把你放在眼里,难道你就不管管吗?” 早就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江越歌只觉得王玉漱这副样子格外刺眼。 她冷哼了一声:“你们以下犯上招惹了梁王妃被教训,关我和我的宴会什么事?” 江越歌已经明确透露出自己不想管了,王玉漱的脸色大变:“一个到现在都还没有和梁王圆房的女人,算什么梁王妃!” 祁凉刚踏进花园,就听到了这句尖锐的哈。 祁澈不赞同的目光登时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六弟……” 祁凉的脸也立马黑了,几乎是立马就站在秦安若身边:“本王与王妃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无关之人来评判了!” 王玉漱没想到祁凉会在这个时候进来,身上的傲气立马不见了,看向祁凉的目光中还带着委屈:“臣女参见梁王。” 秦安若是真的不懂对方这个什么劳什子委屈是哪儿来的! 先撩者贱,明明是她被人欺负了,怎么一个个都到她面前来扮柔弱呢? 懒得去想王玉漱到底是什么想法,她直接把问题抛给了祁凉:“王小姐说我们没有圆房,所以我还不算梁王妃。我倒是很好奇,王小姐难不成和王爷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该死的女人! 梁王妃众目睽睽之下给梁王和被人拉郎配,这出大戏简直让众人欲罢不能。 祁凉脸色立马就黑了:“你别乱说!” 王玉漱却是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满脸娇羞,说话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臣女和王爷清清白白,王爷天人之姿,岂是臣女能肖想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姑娘啊,你倒是把你嘴角的口水收收再说你没有想啊。 秦安若只觉得眼前的这画面美的没法看,可惜的是她不是看戏的人。 她完全没把王玉漱的少女心性放在眼中:“既然你不是跟王爷有干系,一口一个我与王爷没有圆房,难不成是趴在我们床底下看的不成?” 王玉漱的脸色这下是真的都红了,如果这种名声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 她顿时对秦安若怒目而视:“梁王妃好狠的心,你也是女儿家,难道不知道女儿家名声的重要性吗,怎得能如此血口喷人。” 秦安若往后退了一步,她还真怕自己会被这种傻逼传染了:“话是你说的,我只是重复了一遍,怎么就是我狠心了,难道不是你口口声声说我与梁王没有圆房?” 刚才压低了声音说这话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被秦安若在众人面前提出来,王玉漱只觉得她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饶是如此,她也不能轻易认输:“又不止是我这么说,整个京城中的人都传遍了,你有本事去找别人的麻烦?” 实在是懒得在这里跟一个没脑子的人一起说话,秦安若往后退了一步:“流言止于智者,王小姐不是智者就算了,现在看来,倒像是没有脑子一般。” 江越歌看出来秦安若不想和王玉漱再纠缠下去了,立马叫人过来:“来人,把王小姐送出去。” 她的举措十分及时,秦安若不由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个眼神让江越歌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又转身略带嫌弃得看了一眼祁凉:“梁王还有什么话要跟这位王小姐说吗?” 什么叫吃不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祁凉总算是明白了。 他阴着脸没有说话,江越歌也没再追问,让人把王玉漱扔了出去。 懒得去理会王玉漱嘴里不干不净得怒骂,这是她江越歌举办的宴会,拒绝一个臭虫进来还是有资格的。 江越歌今日男客女客都请了,自然有人招呼祁凉和祁澈,她很快就拉着秦安若离开了。 有了最开始的那一出,哪怕众人对秦安若再怎么好奇,也没人敢再在秦安若面前乱说话了。 秦安若一路被江越歌带进了房间中,看着放了一桌子的东西,她登时愣住了:“你哪儿来的这么多?” 她说话间往前走了两步,靠近观察了一番江越歌放在这里的东西,越发确定,这些东西就是秦安实惠物品二楼的货物。 “我说了要让她们买,肯定要把货物备齐全了,人我都给你找来了,你说在江府搞一场直播怎么样?”江越歌洋洋得意道。 第六十八章江越歌的带货之旅 哪里来的奇葩? 秦安若用难以言说的目光打量了江越歌许久,发现江越歌还是那副洋洋得意的神色,立马低下了头。 这么久没有得到秦安若的回应,江越歌才觉得有些不对:“难道你觉得江府还比不上你那个破铺子不成,你不想在江府直播?” 江越歌是没脑子了点,好歹也是一片好心,秦安若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难听的话。 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如果我真的在你这儿做了直播,恐怕以后你们江府,就该是全京城的笑柄了。” “你不是也在秦安实惠物品做了那么久的直播吗,也没见你秦安实惠物品成为笑话,为什么在江府直播就会被人嘲笑?”江越歌完全不信这个邪。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相信江越歌没有脑子了,不过到底是为了帮她,她也没好把话说得太过分。 她手有些痒痒,最后毫不犹豫地把之前的仇报了,还给了江越歌一个脑瓜蹦:“有喜欢热闹的人就有喜欢安静的人,直播并不适合在所有地方做。你邀请来的各家闺秀各有各的脾气,又没有提前给她们说。如果我真的做了,以后你还能举办宴会吗?” 江越歌并不笨,只是她天生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不觉得秦安若做的又什么不对罢了。 现在被秦安若这么一说,她仔细一思索,也觉得她想的过于简单了。 就算事实如此,她也还是不想在秦安若面前认输:“你爱做不做,本来就是为了你好,你不做对我又没有什么损失。” 秦安若也不理会她的别扭:“你要是真的想帮我,那就坐这里让我给你打扮一下吧。” 江越歌有些茫然,抬眼看了一下秦安若:“打扮什么?” 宴会已经快开始了,她们也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秦安若没给江越歌反驳的机会,扫了一圈周围的东西,拿起来就开始给江越歌打扮。 江越歌倒是有心,秦安实惠物品适合女子打扮的都在这里,也省得她再去找了。 作为一个伟大的带货主播,除了卖货之外,秦安若最擅长的,自然就是打扮了。 没有什么比自己美美美更有说服力了,要像别人证明这些东西好用,只需要有作品就是了。 江越歌就没有停止过一刻,一直都叽叽喳喳和秦安若说个不停。 秦安若也没有理会她,按照现代的化妆步骤,一步步为江越歌上好了妆。 按着江越歌的头左右看了看,她轻轻开口:“闭嘴。” 滔滔不绝说话的江越歌顿时像是被人掐断了声音一般,干脆利落地闭上了嘴。 秦安若快速弄好了口红,再给江越歌打理了一下头发。 她回头一眼就看到了被江越歌放在床头的粉色衣服,眼前一亮:“你就穿着这个。” 江越歌闻言看过去,立马冲上去从秦安若的手中把衣服躲了下来:“不行,这不是我的。” 她最讨厌这种小女儿的娇态了,让她穿这种衣服,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 秦安若置若罔闻,能在这屋子里出现的衣服,定然是江越歌的,不用多想。 她强硬的拿下来衣服:“你说了你要帮我带货的,已经答应了就别反悔,快把这衣裙换上。” 江越歌满脑子拒绝,根本没有反驳秦安若说得带货的话,只是不断摇头:“不行,我不能穿这个,肯定不好看。” 她本来就长得明艳大气,一般也不会穿这些看起来小家子气的衣服。 也不知道这件粉色衣裙是哪里来的,她才不会穿。 秦安若好说歹说江越歌都不穿,她眼珠子转了转,凉凉地开口:“你不穿算了。看来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长得丑,不配穿这么好看地裙子。” 江越歌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谁长得丑了?我们俩可是并称双姝的,我要是长得丑,你能有多好看?‘ 要想气人,秦安若自然是有办法的。 她状似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江越歌,啧啧两声:“也不知道什么人瞎了眼会觉得你配跟我相提并论。长得好看的人都应该跟我一样,没有什么害怕的衣服吧。你连粉色的衣服都不敢穿……” 江越歌要是能受得了激将法,就不会和秦安若闹这么多年了。 不等秦安若的话说完,她立马接过了手中的衣服:“谁说我不敢穿了,长得好看穿什么衣服都是一样的,就没有我不敢穿的衣服!” 江越歌为了证明自己说到做到,从秦安若的手中接过了衣服,快速跑到内室换号了衣服。 秦安若眼前一亮:“真好看。” 江越歌都紧紧闭着眼,不敢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谁料会听到秦安若的赞美。 她有些疑惑地抬头,发现秦安若的表情不似作伪。 心里难免有些疑惑,她下意识地走到镜子前,登时惊呆了:“这是谁?” 当代的化妆术可是被称为四大邪术之一的,定然不会让江越歌失望。 秦安若笑得越发灿烂:“要帮我卖货,肯定是要卖值得卖的货。你自己用了这些东西这么好听,别人还会怀疑吗?” 江越歌还是有些不真实,完全不敢想象,秦安若竟然会这一手。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没想到能好看到这个地步。 秦安若还在等江越歌夸奖,不曾想下一刻江越歌的脸色就扭曲了:“我都这么好看了你还敢说我丑,秦安若你是瞎了吗?” 江越歌说着就扑了上来,秦安若拔腿就跑。 一出了房间,外面来来往往都是人,江大小姐还是要顾虑自己的形象的,立马就变得正常了。 女孩子在一起能讨论的无非就是美美美,不管哪个朝代都是一样的。 江越歌一出现,几乎就被所有人包围了。 “江小姐,你今天真好看。”如此说话的,是家世过低的,平常跟江越歌没有机会搭话的。 当然还有家世和江越歌差不多的,看着江越歌比往常更好看了,直接就问了出来:“你可是发现了哪家铺子的胭脂好用?” 江越歌百忙之中还不忘给秦安若一个挑衅的眼神,才回过头来回答来人的问话:“不只是胭脂,今天这张脸,可是花了不下百两银子。” 很少听到江越歌用如此夸张的语气提这些化妆的东西,问话的小姐也被逗笑了:“如果真的能让我们也如同江小姐一般好看,百两银子算什么,就是再多百两也是值得的!” 江越歌和今天来的女宾聊了起来,秦安若听着这个走向,脸上出现了笑容。 她的身份毕竟尴尬,这些女宾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和王玉漱一般看不起她的人,她还是不要凑上前去找不自在了。 江越歌的脸就是最好的推销品,只要是看着比往常艳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江越歌,就没有人能忍受江越歌推荐的东西。 等到江越歌在人群中走了一圈,哪怕坐的很远,秦安若都能听到那些姑娘们都在讨论秦安实惠物品了。 今天来的女子不管家世如何,家里肯定都是有钱的。 女为悦己者容,秦安若都可以预见,江越歌的这波广告打过了,秦安实惠物品二楼的东西,再也不愁卖了。 江越歌很快就勾起了大家的好奇,而后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环顾四周,走到了秦安若身边:“怎么样,我是不是比你强?” 帮忙没什么,只是怼人不能忘! 秦安若的嘴角抽了抽,当真是服了江越歌这种精神了。 目的达到了,她也懒得跟江越歌一般见识:“是是是,你最厉害。” 江越歌的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难得看秦安若服软,她觉得比她亲爹夸奖都让人高兴。 秦安若也懒得看她这副样子,觉得辣眼睛。 今天来宴会本来就是为了看看江越歌的情况,现在一切都正常了,她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当即就提出了告辞:“我也不适合参加这宴会,我就先告辞了。” 江越歌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脸瞬间阴云密布:“不许走!” 她拽住了秦安若,不给秦安若逃离的机会:“做错事情的人又不是你,能让那么丢人的消息传遍京城,都是梁王的错,你躲什么?真没出息。” 她的语气不好听,却明摆着是要维护秦安若的。 秦安若的心中一暖,她只是不想参加宴会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 总觉得就算她这么说江越歌也不会相信,她索性没有解释,只是推脱道:“只是我不想参加宴会,今天来就是谢谢你的帮忙,既然事情做完了,我也该离开了。” 往常娇纵的秦安若变成了这个样子,江越歌总觉得心中有几分不是滋味。 她思来想去就是不愿意放秦安若走:“谁说事情做完了,女席这边推销完了,还有那么多公子哥儿呢,难道你想放弃?” 秦安若自然是不想放弃的,只是男女有别,不管是她还是江越歌总不能去男席那儿推销吧? 江越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好歹也是个王妃了,梁王还在,你怎么就不让他帮忙呢?” 这话也就只是说说而已,江越歌算是看出来了,秦安若和梁王的关系,恐怕还没有她和秦安若的关系好。 她也没真的指望梁王去推销,反倒是吩咐连翠去请江公子过来。 连翠离开之后,她挑衅般看向秦安若:“你就等着看吧,我今天非要把所有东西都推销出去不可!” 第六十九章开挂的推销路 江公子被请过来本就茫然,再听了江越歌的话,更是目瞪口呆。 他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又指了指自己:“你是说,让我去卖这些东西?” 读书人一项都是不把铜臭放在眼中的,如果他真的带着东西去男席卖了,岂不是要被人嘲笑死? 秦安若本来就觉得不妥,被江公子这么一说,更是拽了拽江越歌的袖子。 不过说到底江越歌都是为了她,她也没在这个时候出声劝阻江越歌。 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把这话提出来,江越歌肯定早就想好了。 她带着江公子都进了之前放东西房间,左看右看,从上面取下来了一个冠头发的簪子:“大哥,我也没让你去推销嘛,只是让你带着我拿过来的东西也不行吗?” 只要不是让他和普通的商贾一样去推销东西就好,佩戴什么东西对江公子来说并不重要。 他意外地看了一眼江越歌:“你说得是真的,真不需要我去推销?” 江越歌示意江公子低头,用她手中的发簪换下了江公子头上的:“好了大哥,你就带着这个去就行了。待会我再把我弄的砚台放到书房,你带几个有钱的去你书房看一圈就行。” 秦安实惠物品的东西都是带着标志的,和外面的也不一样。 江公子把东西戴出去,基本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江越歌好心情地看着江公子带着东西走了,脸上出现了笑容。 秦安若也被吓了一跳,看着江公子如此配合,又难免生出来几分羡慕之意:“你倒是真幸福,竟然能有江公子这么好的哥哥。” 一提起这个,江越歌的尾巴立马就翘起来了:“那当然了,我大哥再怎么样,也要比梁王好不少。” 这和祁凉又有什么关系? 秦安若顿时满脸黑线,没想到江越歌在这里都能找到打击她的机会。 看在江越歌帮了不少忙的份儿上,她也没再跟江越歌闹:“这话你倒是说的没错,江公子是要比祁凉好不少。” 她们俩在这里谈论的两个人,在另一边却是已经碰上了。 江公子离开再回来,不少人发现他头上的发簪变了。 有一些和江公子关系好的,自然开口打趣:“一直没发现江兄竟然如此看重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今日这边都是男客,还以为江兄这是要见哪家姑娘呢。” 江公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在宴会中间去换个发簪什么的,确实有些难为情。 不过转念一想,换个发簪总比被妹妹逼着推销东西好,他心中的那点不好意思瞬间就消失了。 江公子冲着说话的人拱了拱手,态度自然:“适才头发有些散,自然不能见客,江某只是找了一个紧点的发簪罢了,杨兄有理了。” 两个人这一来一往,倒是让更多人把注意力放在江公子的发簪上。 祁凉也去过秦安实惠物品不少次,一抬眼就看到了这其中的差别。 他皱了皱眉头,起身往江公子这边走过来。 今日来的身份最高的人就是祁凉和祁澈了,就连江公子都要小心对待。 现在看着祁凉走了过来,他立马恭敬地拱了拱手:“梁王。” 祁凉没回答他的话,目光一直落在江公子的发冠上:“你这发冠从何而来?” 没料到祁凉过来只是为了问这么简单的问题,江公子不由松了一口气:“是舍妹在京城中新开的一家杂货铺中卖来的。” 虽然答应了江越歌要推销一下,江公子可没胆大妄为到在梁王面前推销。 谁料他是没有这样的想法,眼前的梁王却有。 祁凉皱了皱眉头,又追问了一句:“哪家杂货铺?” 江公子都快惊呆了,没想到竟然推销的这么容易。 梁王还在等着他回答,这可不是他主动推销的,他哪有不回答之理:“听说是一家叫秦安实惠物品的。” 终于完成了江越歌交给他的任务,江公子不由松了一口气。 谁料还不等他这口气松完,就发现祁澈竟然也走了过来。 难道三皇子发现他的真实意图了? 好在祁澈并没有在意这个,反倒是又打量了一番江公子头上的发冠:“本王也知道这个店铺,倒是没想到,也参加过她们家直播,倒是没想到江公子也注意到了这个。” 江公子简直要惊呆了,梁王给了他说出来铺子的机会就已经不容易了,三皇子竟然也还知道这个铺子? 他只觉得有些恍惚,顺着三皇子的话说了下去:“这东西是不错,我不仅用了发冠,平常用的砚台什么的都会让人去买。” 谎言这东西,也许下说一个的时候还会觉得有些尴尬,当说了好几次之后,这种尴尬的情绪是真的会消失不见。 江公子这一波营销,因为有梁王和三皇子两个人的助攻,比想象中的要更成功。 不过这些,秦安若还不知道罢了。 她也没能提前离开,反倒是现在陷入一种异样的兴奋中。 江越歌死活拽着她走进了宴会,虽然还是没人理会秦安若,大家却都开始若有似无地打听秦安实惠物品的消息。 江越歌往常美则美矣,却没有如今这般令人惊艳。 只是用了秦安实惠物品的东西,就能如此容光焕发,让这些贵女们怎么能不心动。 江越歌早就跟秦安若说好了,这会回答大家的话,一点也不心虚:“铺子里的东西还行,我与掌柜的也算是熟悉。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去买,我可以让掌柜的办一场直播,到时候你们挑选自己喜欢的就好。” 如同秦安若和江越歌一样离经叛道的姑娘们到底是少,对她说的直播,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一个新词出来,都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直播,那是什么?” “江小姐原来跟掌柜熟识吗?是不是能拿到很多我们拿不到的东西。” “真羡慕江小姐。” “……” 这些都是潜在的客户啊! 秦安若听的心痒痒,恨不得直接冲出去跟众人对话。 好在还有一丝仅存的理智,这些贵女对她的感官都不好,哪怕她冒着暴露的风险和这些贵女们打交道,都没江越歌出场的效果好。 往常看江越歌怎么都不靠谱,她这一次可没有诳秦安若。 她把众人的话回答的滴水不漏,很快就让这些贵女们把秦安实惠物品记在了心里。 直到宴会结束的时候,还有人提醒江越歌不要忘记直播的事情。 秦安若留到最后,跟在江越歌身边,眼看着江越歌把所有人都送走了,才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今天这一天听了好几次秦安若的夸奖,江越歌都有免疫力了,有些傲娇地抬头:“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她这一夸就要上天的样子,往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秦安若今天可是爱死了。 今天的惊喜远远不止这点,男席那边早就散了。 江公子等了许久,在女席散了之后,才来找江越歌。 他本以为江越歌一个人了,没想到秦安若还在,有些尴尬,冲着秦安若点了点头就要离开,却被江越歌拽住了。 江越歌清楚大哥这会来是为了什么,一点也没迟疑:“大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秦安若不是外人。” 江公子和秦安若都一阵无语,看着江越歌的目光像是看傻子一样。 江越歌和秦安若两个人不和,京城中知道的人并不少。 话都说出口了,江越歌似乎才觉得有些没面子。 不过她也没有辩驳,反倒是催促江公子:“好了大哥,别管那些没用的事,你快说说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江越歌眼中闪烁着亮光,江公子咳嗽了一声:“也不知道你跟那什么铺子到底什么关系,你自己的事情都没见你这么上心。” 江越歌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的脸色,才催促江公子:“好了好了大哥,你就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就告诉我情况怎么样了。” 秦安若还在这里,江越歌了解江公子,如果不是有好消息,江公子肯定不会来找她的。 炫耀的心思让她完全忍耐不住,江公子也被她的说法逗笑了:“大哥出马,还有搞不定的吗?接下来应该有很多人会去那个铺子,你让你的朋友准备好。” 江越歌登时跳了起来:“大哥你太棒了!” 江公子被她夸了一句,唇角止不住上扬,却也没有把所有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其实也倒不都是我的功劳,三皇子和梁王不知为何也对那个铺子感兴趣,追着我问了不少,才让我有机会说下去。” 江越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安若,在秦安若别过了眼之后,才重新把目光落在了江公子身上:“那也是大哥厉害,今天真的谢谢大哥了。” 江氏兄妹互相一顿吹捧,江公子到底顾及着秦安若在这里,率先离开了。 江越歌立马得瑟了起来:“本小姐出马,一个顶俩,你就等着赚大钱吧!” 秦安若也十分激动,认认真真感谢了江越歌一番:“这次多谢你了,你推销出去的东西,卖出去一件,我就给你百分之一的提成!” 这个提成可一点都不少,江越歌推销出去的都是贵的,但凡有人来买几件,随随便便就是百十两银子。 可惜,我们的江大小姐并不在意,反倒是觉得秦安若提银子侮辱了她,推着秦安若就往外走:“行了行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快走吧。我们江府还能养得起我,不需要你那点银子。” 第七十章直播不只是光鲜 江越歌都已经很给力了,秦安若自然也不能掉链子。 她很快就安排了直播,把给当时江府参加宴会的宾客的直播放在了十天后,并且都没有让人宣传。 对待不同身份的人,总要有不同的手段。 她让人制定了请帖,都放在了江越歌手中,让江越歌去给人发。 如果真的有心要买东西的人就来了,没有这个想法的人,也不用受到这个困惑。 至于这一次的直播人选,她定了沈霜。 毕竟有一大半都是要来试试化妆品的小姑娘,沈霜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这里,不用白不用,秦安若可没有一点要浪费的想法。 至于那些男客,她不是没有想过要让小泉子直播,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 小泉子才刚接触直播,步子不宜迈得太大。 让小泉子先在一楼练练手,以后熟悉了再来二楼直播才是最稳妥得。 却说沈霜这边,自从知道了要直播的消息,就陷入了紧张。 秦安若完全没办法理解沈霜的这种紧张:“霜儿,你都已经直播了那么多次了,也算是驾轻就熟了,你怕什么?” 她没想把直播的业务都抓在自己手里,天底下的直播是做不完的,只有有更多的人才才能在这一行干更久。 沈霜完全不懂秦安若的心思,依旧推脱:“公子,我直播本来就还有些青涩,往常在一楼还好,来的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如果真的在二楼直播,肯定会有人奚落我的。” 秦安若没想到沈霜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不过很快脸色就严肃起来:“霜儿,你怕被人奚落?” 沈霜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如果真的在台上被人奚落,我肯定会羞死的。” 她觉得这很正常,只要是正常人,就没有喜欢被人嘲笑的。 秦安若的脸色更加严肃了:“如果这样,你要不想干这一行,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你以后都可以不用干。” 她这句话说得十分认真,沈霜立马就被吓到了:“公子,您生气了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沈霜拼命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她是想直播的,她也觉得从直播中能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 可秦安若现在让她放弃…… 沈霜都快被急哭了,秦安若赶忙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我没有生气,也不是生你的气。只是你说你怕被别人的奚落,我觉得你可能不适合干这一行。” 沈霜显然还没懂秦安若的想法,脸上带着迟疑:“怎么会呢?我都已经直播了那么多次了,公子您之前都说我适合的。” 秦安若斩钉截铁的态度让沈霜想了许久,甚至都害怕,秦安若是不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姝丽无双的美人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可怜巴巴地盯着她,只要是个人就受不了这种目光。 秦安若扶了扶沈霜地肩膀:“霜儿你别着急,我不是在怪你,这也是为你好。直播这个行业,永远不止有别人看到的光鲜亮丽,更多的是心酸。你也不知道你会遇到什么人,被人奚落,其实是很正常的。” 沈霜听的似是而非,却没有打断秦安若的话。 秦安若能看到沈霜脸上的害怕,叹了一口气。 就像她曾经做直播,除了要忍受一些网络黑子的怒骂之外,还要再甲方爸爸和买家的夹缝中生存,永远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一直都没有注意沈霜的心思,现在话说到这里了,她的态度倒是难得认真了几分:“霜儿,如果你真的想在这一行干下去,以后肯定会有数不清的委屈的。如果现在收手,自然可以避免。” 秦安若说得很认真,沈霜自然也不觉得秦安若是在骗她。 她的脸色确实不大好看,毕竟确实不会有人喜欢被人奚落。 现在秦安若让她在要面子和直播中做一个选择,她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秦安若拍了拍沈霜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我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今天我回去之前,你告诉我结果。” 她说完话就离开了屋子,把空间留给了沈霜。 不管沈霜到底会做出来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对方的。 要安排直播不是那么容易,直播的人选这里暂时卡下了,秦安若先要找人把直播的货物清出来。 按照江越歌之前给的清单,小泉子带着伙计们清理出了一大箱子。 秦安若走到仓库看着小泉子整理出来的东西,不由抽了抽嘴角:“怎么会有这么多?” 亲自带着人把东西收拾出来的小泉子也有些无奈:“公子,这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整理的,还有一些小件在旁边。” 秦安若顺着小泉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点的箱子,里面还杂七杂八的摆着不少东西。 江越歌上次拿了这么多东西去推销? 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秦安若蹲下身来,一件件扒拉。 她小心翼翼地一件件看过去,最终发现竟然真的全是江越歌弄过的,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江越歌为了给她推销可真是费尽了心机,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人来买的,她都没注意被买走了这么多东西。 直播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为了直播的质量,这么多东西肯定不能都放出去。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有了想法:“小泉子,你带着人把这里面的东西挑一下,先挑出来比较常用的,再把这些常用的东西按照价值大小摆放好。” 小泉子立马答应了,当即就带着人去收拾。 秦安若眼中出现了赞赏,小泉子最让人放心的一点,就是永远不会问为什么,交给他的东西总能很快做好。 沈霜刚从房间中出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心中警铃大作。 秦安若现在本来就在培养小泉子直播,如果她真的把这一次的机会推出去了,以后她的位置是不是就被小泉子代替了? 在秦安实惠物品的这一段时间,沈霜才真正体会到被人尊敬的滋味,肯定不愿意轻易放弃。 她眼中冒出了火光,三步并两步走到秦安若旁边:“公子,我想好了,我还要做直播!” 也许情绪太过激动,她的声音比平常大了不少,正在干活的人都被她的声音引得抬起头。 小泉子完全没多想,顺嘴问了一句:“霜儿姐姐,难道你不准备直播了吗?” 这句话立马就打击到了沈霜敏感的神经,她当机立断地反驳:“才没有,我会一直直播的。” 她的语气把小泉子说得一阵茫然:“沈霜姐姐,我就随口一说,你这是怎么了?” 沈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有些脸红。 秦安若刚才还没给沈霜交代完,现在知道了沈霜的选择,脸上立马就出现了笑容。 她把挑选东西的事儿交给了小泉子,自己带着沈霜往房间内走去。 沈霜的脸上还是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公子,是我太矫情了,我以后肯定会用心直播的。” 她本来就是从溢香阁出来的,哪怕后来被人带出来,也是不怀好意的。 只有在秦安若这里,她才能安安心心的做自己,她肯定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秦安若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内心强大的,大部分人还是很在意外界的说法的。 虽然沈霜想清楚了,她还是又问了一遍:“你以后可能会遭受别人说的无中生有的谣言,也许在直播场上都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你想好了吗?” 沈霜的脸色白了白,却还是坚定地点头:“小姐,我想好了,我肯定能坚持的。” 秦安若终于露出了笑容,态度也比刚才更加柔和了:“虽然说这些都是直播中肯定会遇到的,不过你放心,只要在我们秦安实惠物品店内,只要有我在,我可肯定不会放任你一个人遭受别人的谩骂。” 秦安若一项是说到做到的,沈霜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再听着秦安若这么说,心中更是只有感动。 她都有些羞愧,觉得她之前有那种想法简直太过分了:“公子,您不怪我就好。” 人都是有私心得,就秦安若自己,弄这么多东西不也是为了赚钱吗,她更不可能说沈霜做的不对。 之前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她提起了直播中要注意的:“这一次直播来的都是大家小姐,你也不用多做什么,只需要拿着我们铺子里的东西化妆,把你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就是了。” 秦安若的这个吩咐,难免让沈霜有些疑惑:“公子,我们直播难道不是为了推销吗?” 之前秦安若可是培训了沈霜很多所谓的直播技巧的,如果不是为了推销,要这一场直播干什么。 顾客就是上帝,永远要按照顾客的心思去安排活动。 秦安若在这一点上想的十分清楚,并没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的想法:“能来的都是聪明人,只要你让她们看到我们铺子的东西确实好用,她们自然会买。如果推销的多了,说不定反倒是会引起她们的反感。” 沈霜似懂非懂的点头,秦安若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好歹这些人也是江越歌的名人效应带来的,如果她的直播真的整的不入流了,岂不是也让江越歌难堪? 当然,这个理由秦安若是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 第七十一章直播日祁凉找事 十日后,秦安实惠物品。 秦安若抹黑了脸,站在门口迎接贵客们。 江越歌一早就过来了,看着摸得跟黑炭一样的秦安若,她简直没眼看。 秦安若倒是没什么感觉,冲着江越歌笑了笑:“江大小姐来了,您里边请!” 她刚说出口,江越歌身子抖了抖:“行了行了,你可别冲着我笑了,只能看得清一口大白牙,我瘆得慌。” 秦安若一脸无语,下意识地想怼人,最后还是忍住了:“算了算了,你不想看我不笑了就是。” 她随口说了一句,就准备往门口走去。 江越歌拦住了秦安若:“本小姐才刚来你就出去,你着急什么?” 秦安若看了一眼江越歌:“江大小姐介绍的贵客们就要到了,我肯定要出去迎接她们啊,不然你跟我一起?” 江越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道出于什么什么心理,江越歌跟了出去。 正好上次跟秦安若起了冲突的王玉漱来了,江越歌几乎是立马/眼中都出现了怒气。 她回头刚想跟秦安若说话,就发现秦安若已经迎了上去:“欢迎来到秦安实惠物品,小姐里边请!” 王玉漱虽然上次和秦安若闹得不愉快,但是宴会之后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清楚的。 几乎所有的贵女都要来这个铺子买东西,她自诩也是这些贵女中的一员,自然要来的早。 她怕被别人嘲笑,还特意来的早了点,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江越歌。 王玉漱的脸色有些僵硬,不过最终还是没跟江越歌闹起来:“江小姐倒是来的早。” 在江越歌出声之前,秦安若紧紧拉着她,不让她找王玉漱的麻烦。 江越歌都快气死了,上次就和王玉漱闹得不高兴,她恨不得现在直接把人赶出去。 可秦安若完全没给她这个机会,她也怕秦安若生气,到底是僵硬着脸点了点头。 王玉漱松了一口气,立马在店铺伙计的带领下往楼上走去。 确保王玉漱已经消失在她们的视线中,听不到她们说话了,江越歌立马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上次都和她闹成那个样了,你怎么还让她进来了呢?” 秦安若也知道江越歌的脾气,并没有因为这个不高兴。 她只是很自然地拍了拍江越歌的肩膀:“来者是客,我这是要做生意的,管来的人是谁,只要掏钱就行。” 不是第一次看到秦安若这个样子了,可江越歌还是觉得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她在心底又一次狂骂了祁凉一顿,又十分复杂地看向秦安若:“梁王府难道真的那般困难?” 秦安若知道江越歌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庆幸她没有说出来不该说的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喜欢挣钱是我自己的事情,跟别人能不能养得起我没有关系,我也一直都没有指望别人养我。” 不是第一次和江越歌说这个话题,看着江越歌眼中的迷茫,秦安若也没有再解释。 虽然不懂秦安若的想法,江越歌也不准备进去。 秦安若看着跟门神一样站在铺子门口的江越歌,有些无奈:“你站在这里也不怕失了身份。” 江越歌面对她说得这话振振有词:“你都不怕丢了身份,我怕什么。” 行行行,您大佬我招惹不起。 秦安若索性也没有在说话,该干什么干什么,等着迎接别人。 饶是江越歌都做好了心里准备,看着秦安若每次对来的人点头哈腰,心中都十分不是滋味。 在几次过后,来人她就直接站在秦安若面前:“沈霜,带人进去。” 铺子里的伙计都在身后站着,每次有人来她们就带上了二楼。 沈霜闻言立马上前:“这位小姐您二楼请。” 秦安若也没把江越歌的举措放在心上,立马朝第二个人走去。 江越歌也跟在她身后,还是没给秦安若说话的机会,直接让伙计把人带走了。 一次两次有可能是意外,这么来了三四次,秦安若哪里还看不出来江越歌是故意的。 她颇有些无奈:“你这是干什么?” 江越歌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头,还在做无谓地掩饰:“我怎么了,我不想在二楼坐着等,下来看看都有谁给我面子来了。” 做生意永远是自己地事情,秦安若不需要江越歌做这些事情,自然也不会给江越歌糊弄过去的机会。 有些话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拽着江越歌走到了墙角。 “我说了做生意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需要别人帮忙,我希望你尊重我。”秦安若十分严肃道。 秦安若的语气让江越歌心中一个咯噔,再抬头对上她认真的眸子,江越歌沉默了。 她似乎能懂秦安若的意思,又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片刻之后,江越歌冷哼了一声:“好心当作驴肝肺,你爱干什么就做什么吧,我才懒得管你。” 江越歌显然也有些生气,说完就直接走上了二楼。 秦安若也知道自己口气有些重,只是这种事情如果不说清楚,她怕江越歌以后好心办坏事。 眼看江越歌都快上楼了,她赶在江越歌上楼之前拦住了对方:“江越歌,谢谢你。” 正在上楼的人身子僵了僵:“谁稀罕你的谢谢。” 江越歌说完这句话就继续往楼上走去,秦安若却发现江越歌的步子比之前更快了,似乎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面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 没有了江越歌的捣乱,秦安若自己在下面迎接来的贵女。 “王小姐您里边请。” “李小姐能来,我们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这位小姐您可瞧好了,我们铺子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秦安若也算是八面玲珑,她现在和没女扮男装前没一点像的地方,不是每个人都和江越歌一般有好眼力的,她一点都不着急。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秦安若的一张巧嘴,让这些刚来的贵女们唇角的弧度一直都没有下去过。 来者是客,一看来了这么多人,秦安若仿佛都能看到自己今天赚到的银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心实意了。 直到又一次看到祁凉,她的神色才有些僵硬。 祁凉似乎一无所觉,直接抬脚往铺子内走。 许久都没等到秦安若的回应,他停下了步子:“秦公子是不欢迎本王?” 已经又有人来了,开门做生意的,要的就是一个和气,秦安若可不能给别人留下赶客的印象。 她攥了攥拳头,又挂上了笑容:“梁王殿下光临,小人岂有不欢迎之理,王爷里边请。” 祁凉回过头看了一眼秦安若,神色晦涩。 秦安若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理会祁凉,反倒是立马去迎接下一位客人。 沈霜对两个人的身份是再清楚不过的,看到这一幕,也不由捏了捏拳头,秦安若真的是胆子太大了。 祁凉心中有些不痛快,只是他的性子也不是那种能真的再找秦安若说话的。 他没有上楼,也没有再叫秦安若,竟然是真就这么站在了原地。 沈霜额头不由落下了冷汗,一个劲儿祈祷秦安若能注意到这边。 秦安若还没有注意到,跟在祁凉身后的秦风就有些头疼:“王爷,您……不进去吗?” 好歹也是堂堂王爷,来这种地方本来就掉份。 秦风能理解祁凉为什么来这里,却不赞同祁凉像是门神一样,守在铺子的外面。 祁凉对属下的心情一无所知:“本王就在这里看看。” 他都这般说了,秦风也不敢再劝,只是和沈霜一样,祈祷秦安若能注意到这边。 可惜再秦安若的眼里,没有什么比银子更重要。 现在来来往往的客人都可能把银子放在她的口袋里,自然都是她的贵客,祁凉是怎么想的,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三个人就默默站在身后看着秦安若迎接别人,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面对那些人的时候,秦安若可比面对祁凉热情多了。 秦风和沈霜感觉到从祁凉身上传来越来越多的冷意,都离祁凉更远了点。 秦安若倒也说不上是故意的,只是真的没有发现祁凉还在罢了。 她站在门口迎接了一波宾客,终于暂时没人来,她得了空闲回头,却发现祁凉还在门口站着。 秦安若一脸惊讶:“王爷您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是二楼没位置了不成?” 装的太假了! 饶是沈霜是站在秦安若这边的,这下看到秦安若的表情,都不由做出了这种评价。 祁凉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脸色,在面对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的秦安若之后,直接炸了。 他只觉得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终于断了,一时间都没有想起这里是哪儿,一把就提起了秦安若,往铺子里走去。 这会儿是没人,可也许马上就有人进来了,秦安若哪里能让祁凉带走她,当即开始挣扎:“你放开我!” 祁凉并没有理会她,带着人就想往二楼去。 二楼现在全是来的大家小姐,如果真的被祁凉带上去,肯定会有闲话的。 擦,臭男人这是在发什么疯? 秦安若捉摸不透凄凉现在的心思,可也不愿意跟着祁凉上去。 祁凉刚走到楼梯边,她就奋力挣扎:“不能去二楼!” 她喊得倒是顺口,喊完对上祁凉冰冷的眸子,立马就宋乐。 秦安若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指了指后院:“上去会被人看到,你有什么话,我们去后院说。” 第七十二章让你打回去 祁凉显然听得进去劝。 感觉到祁凉改变了方向,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过下一刻,她就被人扔在了后院的稻草堆上。 卧槽! 秦安若一个猛子就从地上站起来:“祁凉你疯了吗?” 喊是喊得挺爽,不过喊完看到祁凉冷的掉渣得脸色,秦安若还是有些心虚。 手又一次开始发烫,自从上次打完祁凉,她们俩就没一起相处过了,祁凉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是要把那一巴掌还回来? 一个男人不能这么记仇吧? 秦安若在心中自己吓自己好久,再看祁凉怎么都觉得对方是来找茬的。 上次对祁凉动手是她的错,她认错还不行吗? 秦安若想的很清楚,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你打回来吧!” 看着突然间伸到自己面前的脸,祁凉都有些愣神:“你这是干什么?” 都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秦安若也没什么害怕的:“你不就是想报上次我打了你一巴掌的仇吗?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是真的打你了,你要打回来就打回来吧。” 秦安若闭着眼,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祁凉心中那点被忽视的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就发现刚才闭着眼等挨打的秦安若偷偷睁开了眼,看了他一下。 他忍住心中的异样,装模作样的抬手。 还没等祁凉用力,信誓旦旦说要让祁凉打回去的秦安若瞬间跳远了。 都没等祁凉说话,秦安若跳起来就骂:“你竟然真打?” 祁凉憋着笑,脸色严肃:“不是你说让本王打回来的?难不成你自己反悔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祁凉说着扫了一眼秦安若现在的打扮。 虽然秦安若已经努力装扮了,在祁凉眼中,这些装扮还是没有任何用。 说归说,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打啊! 秦安若简直要被祁凉吓死了,待会直播她还要主持,如果现在真的让祁凉打一巴掌,她今天的主持岂不是没用了。 秦安若有些犹豫地往后退了退:“我不是男人。” 她本来就不是男人,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祁凉想用秦安若的话堵回去显然是想错了,秦安若一句话就让他十分无语。 反正就是不想这么轻易放秦安若走,祁凉的脸色越发严肃:“难不成你觉得打了本王,就这么轻易算了?” 如果不是秦安若提起来,祁凉都快忘了被打的事儿了。 这次可是秦安若自己撞上来的,他说得一点都不心虚。 秦安若也有些纠结,打人好像是真不对,可是…… 面上的神色变了几下,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不还回去,以后肯定是要还回去的。 秦安若老老实实地向祁凉认错:“对不起,上次我不该打你。我真的错了,我也愿意给你还回去。只是……今天还有直播,你能不能回了王府再打回去?” 打人不打脸,她上次真的过分了。 乖孩子秦安若这会是真的从头反思到脚,难得没有心口不一。 祁凉没有轻易放过她:“你回到府中每天都不见踪影,这句话莫不是在诳本王?” 一次次听到祁凉对报仇的在意,秦安若在心底为自己唱了无数首凉凉。 现在最重要的是直播,别的事情等回去再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承诺:“我没有这个意思,今天回到府中我就去找你。” 直播的时间快开始了,秦安若也没有时间浪费了。 她扔下了这一句,快速往外跑去:“我秦安说话算话,肯定不会骗人。” 祁凉一眨眼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人,想起秦安若刚才说的话,唇角不由上扬。 一直守在门口的秦风进来,看到祁凉脸上的表情,莫名有些害怕。 王爷该不会是被王妃气傻了吧? 当然这个问题定然是没有人能回答秦风了,祁凉也没有理会他,迈开步子就往楼上走去。 饶是几经波折,直播也终于开始了,秦安若还是很激动的。 在直播开始前,还是她先上台串场:“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秦安实惠物品,这次在江小姐的邀请下,我们特意为众位观众朋友们开了这场直播,感谢众位的到场。” 江越歌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很有面子,立马脸上带上了笑容,当即鼓掌:“好!” 她的家世在这些来的贵女中还是算不错的,大家看到她这么支持,哪怕是再奇怪,也都开始鼓掌。 今天要直播的东西挺多,秦安若还指望能大赚一场,自然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很快就把开场词说完了,她立马就提起了直播的事情:“下面有请我们的主播霜儿,为我们带来今天的直播!” 她说完话之后快速鼓掌,刚才已经跟着江越歌鼓掌的观众们也觉得这样很有意思,跟着秦安若一起拍手。 在秦安若退下去之后,沈霜就带着笑容上来了:“欢迎各位来到我们的直播间,今天我们的直播分为两节,上节是大家都感兴趣的美妆,下半节就是一些服饰的穿搭以及屋子里物件的摆放,现在我们先开始美妆直播。” 沈霜在直播之前被秦安若好好训练过,脸上始终都带着笑容,说话的语气十分温柔。 她为了今天的直播,一点未施粉黛,攻击力也没那么强。 沈霜率先从小泉子等人准备的直播物品中拿出了一个粉:“这是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特有的遮瑕粉,现在让我们来看一下。大家看看这白皙的光泽,用它来遮挡脸上时不时出现的一些痘痘和斑点,实乃上上之选,我来给大家展示一下……” 要论别的也许沈霜还用学习,在化妆这方面,她就是专业的。 她边直播边给自己上妆,让这些贵客们把化妆的步骤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她们不是要看化妆的步骤,那些自有身边的丫头去学,这些贵女们最感兴趣的,自然是化妆之后的效果。 索性沈霜的动作非常快,她先拿了一个套装,给自己把基本的妆容画完了。 看着沈霜和刚出来完全不一样了,包厢中很快就有人动心了。 世家大族的面子让这些小姐们不可能大大咧咧打断沈霜的话去问多少钱,实际上却是已经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了。 沈霜也算是直播了这么久了,很快就把大家的心理抓住了。 她在用完这套化妆品之后,随口就加了一句广告词:“好了,这就是我们今天的一号化妆套装,适合一些日常用的场景。一号化妆套装的价格是每套六十六两银子,如果有需要的,现在我们的伙计会送上包厢。” 小泉子等人早就准备好了,这些小姐们都是带着丫鬟的,他们只需要和丫鬟去交涉就行了。 和往常的直播不一样,秦安若三令五申卖东西的事情不能提太多次,沈霜也只是提了这么一句,而后就开始说下一个东西了。 这种虽然带了点推销,但又不是时时刻刻都让你买的状态,最让这些姑娘们心动。 秦安若很小心地跟在小泉子等人后面看了看,大概是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买了一号化妆套装。 发了! 她强忍住想跳起来的想法,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这一次的直播无疑是成功的,不管是美妆直播,还是日用品的直播。 有了秦安若的指示,小泉子等人拿的都是贵重物品,今天直播的东西,就没有一件是少于五两银子的。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秦安若才收了银子。 看着包袱中满满的银锭,她笑容怎么也遮掩不住:“大家今天都辛苦了,等到月底,我一定给你们每个人都给一个大红封!” 小泉子等人立马欢呼了起来。 秦安若一项说话算话,既然已经说出了这种话,月底的红封就不会少到哪里去。 直播结束了,秦安若兴冲冲地回了府中:“玉萃,快来帮我数银子。” 秦安若的兴奋玉萃并没有感受到,她很快就耷拉着一张脸进来了:“王妃,您终于回来了。” 秦安若没注意到玉萃的不对,一把拽过了对方:“玉萃,你快来看看这些银子,我们又有钱了!” 虽然心中清楚这些东西距离一千两金子还有很多,也不妨碍秦安若兴奋的心情。 玉萃是真的没心情看秦安若的想法,她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终于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王妃,您就先别看银子了。” 三番两次被人打消了兴趣,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再抬头看向玉萃的目光中带着探究。 这么一看,她终于发现玉萃都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秦安若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玉萃,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府中有人欺负你?” 梁王府应该没有这么无聊的人吧? 虽然祁凉真的很狗,但是王府中的其他人还算是不错的。 玉萃摇了摇头,看秦安若还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更觉得心疼:“王妃,奴婢没事。只是王爷今天从一回来,就说让你回来了去找他。奴婢问了秦风侍卫好几次,秦侍卫都没有回答,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糟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秦安若一整天都沉浸在兴奋中,除了银子别的事情都没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回到府中,玉萃这么一说,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夸出去的海口。 她说要让祁凉把那一巴掌打回来的,现在怎么办? 第七十三章新的接头人 秦安若现在就是很慌。 玉萃也很着急,一个劲儿追问秦安若:“王妃,现在怎么办,您要过去吗?” 玉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这么着急,秦安若明知道去了就要挨打,能不慌吗? 怎么办? 凉拌吧! 这里是梁王府,秦安若也没有那个胆子欺骗祁凉。 纵然心中十分悲痛,她最终还是决定去找祁凉说清楚。 秦安若安抚般拍了拍玉萃的肩膀:“没事,王爷找的是我,我去看看。”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被玉萃一把拽住了:“王妃……要不然奴婢再去问问秦侍卫到底有什么事儿?” 这小丫头倒是忠心,只是秦安若心中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倒是不用玉萃再去做替罪羔羊了。 最重要的是,祁凉这就是冲着她来的。 嘴角抽了抽,秦安若还是拒绝了玉萃的说法。 “好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直到王爷找我干什么。”秦安若潇洒地说完,转身就往正院走去。 起初她的脚步并不慢,在除了朝澜殿之后,步子越来越小。 一路上遇到了下人,也没有往常的机灵劲儿,更是不愿意跟别人打招呼了。 直到站在了正院门口,秦安若的脸色直接僵硬了。 残酷的事实就在眼前,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 没给秦安若多少纠结的机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偷偷通风报信了,很快秦风就打开了院门。 秦风只是听命行事,自然不懂秦安若复杂的心思,一出门就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王爷已经等了很久了,王妃请进。” 啊啊啊!麻麻我要被打了! 秦安若心中尖叫不已,面上却端的是泰然自若。 她跟在秦风身后往书房走去,眼睁睁地看着秦风打开了书房。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她秦某人完了。 秦安若亦步亦趋走进了书房,祁凉抬头:“出去。” 哎? 意外来的这么突然? 她立马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发现秦风已经先她一步退了出去,并且很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玩家您好,地狱之门已经关闭,请您尽情享受生活? 秦安若的脸色越发僵硬,有些迟疑地抬头看了一眼祁凉,又指了指自己:“你是让我出去吧?” 祁凉随意扫了一眼秦安若:“你不想还债了?” 一句话让秦安若把所有的想法都收了起来,老老实实站在书房里。 祁凉咳嗽了一声,没再理会秦安若,开始忙活手中的东西。 秦安若眼睁睁地看着他换了一个公文又一个公文,似乎根本就没有理会她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了:“喂!” 她大着胆子出声叫了一句,可惜祁凉并没有回答。 临死前的等待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秦安若不愿意再等待下去,又叫了一句:“祁凉?” 祁凉终于有了点反应,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你有什么事?” 劝君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秦安若脑海中几乎是立马就出现了这么一句话,并且非常想把这句话送给祁凉。 很快想到祁凉目前还是她的债主,她忍住了:“你不是要打回去吗?我现在都已经来了,你快动手吧,完事我好早点回去。” 秦安若觉得自己现在九十四一个真正的勇士。 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不怕! 祁凉似乎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秦安若面前。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秦安若很快就感觉到祁凉抬手了,她立马闭上了眼睛。 脸上给突然传来了一阵温热的触觉,秦安若有片刻的恍惚。 怎么回事? 她睁开眼,对上了祁凉复杂万分的眸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以为祁凉这是舍不得打她。 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祁凉可是有真爱的,她算个什么东西,祁凉怎么可能对她有半点怜惜。 秦安若压下了心中莫名的心酸:“你要动手就快动手,磨磨唧唧的算什么爷们儿?” 祁凉的脸色这下是真的变黑了,他抬手发现秦安若竟然真的闭上了眼睛,顿时气结:“你闭眼干什么?” 秦安若觉得自己已经十分给面子了,没想到祁凉这个狗男人竟然这么过分,她立马就炸了。 她又往前挪了挪:“我的已经诚意满满了祁凉你别过分啊,要打就打你老吓唬我干什么,吓唬人好玩吗?” 祁凉愣了一下,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 尚且处在暴怒中的秦安若瞬间就呆住了,祁凉这么狗? 她整个人都处在茫然中,看了一眼人模狗样的祁凉,恨不得上前咬死他。 今天赚了那么多银子的好心情瞬间所剩无几,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眼中的怒气再也遮掩不住。 祁凉似乎一无所觉。 他观察了秦安若许久,最后挥了挥袖子:“好了,你出去吧。” 如果是刚来的时候,祁凉说了这句话,秦安若应当会很高兴。 可惜她刚才被祁凉一顿吓唬,真的被拱出了真火,怎么可能让祁凉就这么离开。 她脸色冰冷:“既然说了要让你打回去,自然是不能言而无信。你动手吧,打完我们就两清了。” 秦安若现在心里没有一点害怕,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祁凉盯着秦安若半晌,被秦安若的动作逗笑了:“打完我们就两清了?秦安若,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本王会跟你一般见识不成?虽然你确实大逆不道,不过本王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你做的那些事情,本王早就忘了。” 秦安若并没有任何反应:“你忘没忘记是你的事情,我打了你,让你还回来也是应该的。” 本来就是逗逗秦安若,祁凉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从何而来。 现在看秦安若竟然一点都经不起逗,他真生气了:“滚出去。” 他堂堂王爷,不可能掉价到真的打秦安若一巴掌报仇。 秦安若也被他这反复无常的样子弄出了火气:“到现在了你还装什么装,如果你真的没有要报仇的意思,今天在秦安实惠物品,为什么要把我从门口拽进去?既然想了就承认不行吗,难道还怕我嘲笑你不成?” 祁凉顿时语塞。 今天他做的事情就是个意外,他能说看着秦安若对别人笑脸相迎心中不舒服吗? 书房里陷入了沉默。 每次来书房都是这样,秦安若真的觉得祁凉太难伺候了。 她也不想每次和祁凉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要的一千两金子我很快就会挣够,到时候我们就一拍两散,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没事找事,我没时间陪你玩!” 秦安若说完话就摔门而去,祁凉站在书房内,眸光晦涩不明。 秦安若回到了朝澜殿兴致都不高,心中对祁凉这个狗男人简直讨厌到了极点。 玉萃本来就担心她,看着秦安若回来,脸色还不大好看,更是着急:“王妃,您这是怎么了?难道王爷欺负您了?我们告诉老爷去!” 秦安若拽出了说风就是雨,立马准备出门的玉萃:“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嘴里倒是说得好听,可看她这个样子,谁都不会觉得她是真的没事。 玉萃的脸色有些难看:“您刚才说要数银子的,回来都没兴趣了,肯定发生大事了。” 玉萃现在对秦安若的心情把握的太准了,在秦安若的心中,没有什么能比银子更重要。 现在她竟然连数银子都没兴趣了,肯定发生大事了。 玉萃问了许久问不出来个结果,非要去找秦相来给秦安若主持公道。 秦安若哪里能眼睁睁看着担心自己的人这么着急,赶忙拉住了玉萃:“玉萃,你不用去了,我真的没事。” 她还怕玉萃不相信,想起来之前拿到的银子,示意玉萃把银子拿过来:“今天应该赚了不少银子,我都没有来得及数,现在来数数。” 玉萃也不知道秦安若是真的好了还是在骗她,不过想了想,还是把银子拿了过来。 秦安若起初确实只是为了让玉萃不担心,不过真的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之后,心中的那些不愉快却逐渐消散了。 没有什么比银子更重要,如果真的有,那就是银子不够多。 刚才还被狗男人气到的秦安若,在看到银子之后,心中的怒火立马就消散了。 玉萃一直提起来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和秦安若一起陷入了数银子大业中。 梁王府这两夫妇的感情状况虽然很奇怪,关注的人还真不少。 沈霜以为柳林离开,她就和那边没有关系了。 没有想到,才过了几天的时间,她回到房间里,就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动过了。 沈霜心中一沉,缓缓掀开了床帏,被里面坐着的人吓了一跳:“你是谁?” 来人快速堵住了沈霜的嘴,没有让她惊呼出声:“我是主子派来接替柳林跟你联系的。” 听到柳林的名字,沈霜眼中一寒。 她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好,不想再陷入以前那种生活了。 可是,在某些人面前,她根本无路可逃。 沈霜闭了闭眼,压下了自己满心的思绪:“柳林去哪儿了?” 来人似乎很奇怪,打量了沈霜许久,才收回了目光:“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已经很久都没有传回去情报了。” 沈霜相信,柳林走的时候给她把一切底子都打好了。 在两个人交流的这段时间,她也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在这里能拿到的情报我都告诉柳林了,主子应当也知道了,怎么会很久没传回去情报?” 第七十四章心不在焉的沈霜 沈霜的话让来人眼中寒光乍现:“放肆,你这是在你在指责我?” 不就是一个来传话的吗,大家都是在为主子办事,谁比谁高贵到哪里了不成? 沈霜一点都没被对方吓到,气定神闲地吹了吹指甲:“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我兢兢业业地为主子的大业努力,最见不得有些人什么事都不做,就上来说我不对了。” 来人的神色并不好看,沈霜是个硬茬子,对她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这里毕竟是梁王妃的地盘,她就算是再嚣张,也不敢在这里多待。 甚至她有心要给沈霜一个教训都不成,如果坏了主子的大事,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接头人憋着一股气,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梁王和梁王妃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梁王妃挣钱是为了什么,你打探清楚了吗?” 自从变了心意,沈霜都自觉地不去接触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知道真相。 不过在这接头人面前自然不能这么说,她很快就低下了头:“之前柳林来找我的时候似乎被梁王妃看到了,她现在对我已经有了怀疑,很多事情都瞒着我了。” 这是沈霜思索了许久才想出来的解决办法,可惜眼前的人似乎并不相信。 她冷笑了一声:“梁王妃连直播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了你,你可是她赚钱的好工具,她怎么会瞒着你。你该不会是对主子有二心了吧?” 接头人的最后一句话说得阴森森的,沈霜被吓了一跳:“你别血口喷人!” 沈霜现在还是一颗有用的棋子,在主子那边也是挂了名号的。 接头人虽然有心压下去沈霜的嚣张气焰,却是不敢真做些什么的。 她压下了心头的躁动,威胁了沈霜一句:“你要记得你是什么身份,如果真的忘记了,我相信主子一定不会让你嚣张的,你懂吗?” 沈霜此时已经越来越心虚了,她也不敢让眼前人发现一点不对,一直都装的很淡然:“我对主子忠心耿耿,只是最近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已,我怕什么。” 接头人突然起身,沈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却紧跟上前。 沈霜已经退无可退,接头人终于在她身前停下了:“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得话,我还会来的,希望你不要让主子失望。” 沈霜被吓得闭上了眼,再一次睁开眼睛,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属于接头人的踪迹。 沈霜坐在了床头,神色凄惨。 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再受制于人了,她该怎么办? 饶是沈霜平日里装的再怎么好,再遇到这种事情之后,心情总是好不到哪里去。 秦安若第二天刚到铺子里,就发现了沈霜的不对劲。 她趁着客人少的时候,关心了一句:“霜儿,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好,是最近太忙了吗?” 秦安若靠近的瞬间,沈霜像是炸了毛的猫异样瞬间退了好几步。 她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太奇怪了,才扯了扯嘴角:“公子,我没事,可能昨天晚上做噩梦没有睡好。” 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假了。 沈霜现在脸色惨白,时不时走神,整个人都处在恍惚之中,肯定不只是没有睡好。 秦安若有些担心,难免追问:“你真的没事?” 沈霜现在最怕看到的人就是秦安若,面对秦安若的关心,只是惭愧地低下了头:“公子,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秦安若很早之前就知道沈霜还有别的事儿瞒着她。 既然之前没有追问过,现在看着沈霜不想说,她也没有强求:“好,既然没有睡好,那你现在去休息休息吧,等到你觉得状态好点了再来。” 秦安若真的只有关心,沈霜却立马摇头:“公子,您不要赶我走,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的。” 这是怎么了? 秦安若沉默了,沈霜的反应极其不正常。 沈霜也是在说完之后才感觉到这一点,脸色有些难看。 她怕秦安若再追问,快速离开了原地:“公子说得对,我确实有些头晕,我先离开了。” 沈霜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秦安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越发觉得奇怪。 她尊重沈霜的秘密,可总觉得如果放任沈霜这么下去,一定会出问题了。 稍微思索了一番,秦安若还是找来了小泉子:“小泉子,霜儿这两天有什么不对劲吗?” 小泉子等人也一直都在铺子里,和沈霜相处的时间相对要多,她也希望小泉子能给她一个答复。 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沈霜对她都不愿意说,小泉子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小泉子仔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甚至神色有些莫名:“霜儿姐姐和之前异样啊,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秦安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从小的经历,小泉子是最会察言观色。 如果沈霜真的有些许不对,小泉子肯定会发现的。 他现在的这个回答,只能说明沈霜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个发现让秦安若的心情并不是很好,面上自然也就带出来了几分。 小泉子很快就感受到了,问了秦安若一句:“公子,霜儿姐姐出什么事了吗,需要我帮您看着点吗?” 虽然他和沈霜相处的也不错,不过小泉子永远不会忘记谁才是他该效忠的人。 秦安若心里是很担忧,不过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既然霜儿不愿意说就算了,等她愿意说的时候再说。” 小泉子点了点头离开,秦安若免不了要稍微多想一点。 祁澈刚走进铺子,就看到了正在沉思的秦安若。 他莫名觉得秦安若这样有些可爱,倒是站在门口,没有急于打断对方。 不知道祁澈盯着看了多久,秦安若突然间觉得有些奇怪,一抬头就堆上了祁澈的目光。 她立马就脸红了:“齐公子来了怎么不进来。” 再怎么装扮她也是个女子,好端端被一个男子盯着看了这么久,有点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 祁澈似乎对她的想法一无所知,既然被秦安若发现了,他很自然地拱了拱手:“秦兄既然在忙,我等等也无妨。” 他始终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也是当真让秦安若钦佩。 这可是自己的恩人,铺子都是租了人家的,齐彻已经上门,秦安若哪有不招待之理:“秦公子里面请。” 秦安若半点都没透露出来她已经知道祁澈的真实身份的苗头,态度和之前一般无二。 祁澈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掉马了,许久都没有来铺子,还找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最近家中事务有些繁忙,都没有来看秦兄,听说秦兄最近生意不错,我就先恭喜秦兄了。” 祁澈的态度十分自然,秦安若观察了他许久,确定祁澈没有一点说谎的成分,才放心了。 现在看来,祁澈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倒是不用着急了。 一想祁澈还不知道自己掉马了,秦安若就有些想笑。 她也装模作样地对祁澈行了个礼:“齐兄不用多礼,你家大业大,家中事忙也是应该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相恭维了一番,祁澈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听说秦兄的西洋乐队又有新曲目了?” 秦安若一直都没有关注,听了祁澈的这句话,才有些惭愧道:“说来要不是齐兄,我也不会想到弄起来西洋乐队,新出的曲子齐兄还没有听,真的太不应该了。” 祁澈眼中出现了笑意,哪怕知道秦安若说得这些话不一定有多少真情实感,但是对方这么说了,总是让人觉得心里舒坦。 他虽然守礼,却也有好奇心:“既然秦兄如此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安若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西洋乐队一直都在楼上练习,让祁澈去听听也没什么。 两个人刚准备上楼,从祁澈身后又跳出了一个人:“我也要去!” 且不说又没有被吓到,看到又一次出现的江越歌,秦安若有些无奈:“江大小姐,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江越歌可没有半点自己被嫌弃的自觉,冲着秦安若挑衅地笑了笑,才偷偷看了一眼祁澈:“齐公子,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听听吗?我也没听过西洋乐队的新曲子,十分感兴趣。” 祁澈脾气温和,这么点小事肯定不会在意。 不过他也没忘记这里是谁的地盘,话说得非常委婉:“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这西洋乐队是秦兄组建的,要看看秦兄的态度了。” 他不知道秦安若和江越歌的关系怎么样,肯定也不会随意替别人做主。 秦安若自然是不想带江越歌的,这位大小姐的毒舌可是不分场合的。 如果真的上去打击了她的乐手们,情况可就大条了。 只可惜这种话她不能说出来。 且不说江越歌帮了她的忙,就算是没有帮忙,如果她拒绝了,指不定这妮子会抖落出来什么事儿。 秦安若想的也没错,她一抬头就能把江越歌的威胁看得清清楚楚。 她嘴角抽了抽,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江小姐既然想听,自然是可以的,那就一起来吧。” 江越歌难得没有出声就怼,反倒是顺从地跟着秦安若与祁澈两人往楼上走去。 第七十五章祁澈请客吃饭 正好秦安若也很久没有关注西洋乐队的曲子练的怎么样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立马就召集起了乐队的人。 清点了一下人数之后,她就问了问新曲子的情况:“你们的新曲子也练了快有半个月了,成效如何?” 这首曲子是王二带领大家学习的,现在秦安若问出来了,他自然率先站了出来:“公子,我们的新曲子已经颇见成效,小人觉得也许已经能出去表演了。” 秦安若愣了一下,很快就露出了笑容:“好了!” 这些乐师们都是从底层上来的,最是谦虚不过。 王二能说出来可以出去表演了,想必练习的效果是不错的。 秦安若回头看了看祁澈和江越歌:“齐兄,江小姐,你们如果不嫌弃,我们就在这里听听?” 祁澈是纯粹好奇,江越歌就是个来凑热闹的,自然不会有太多的要求。 秦安若也没整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让人搬了几张椅子过来,三个人就坐在了这里。 大概收拾了一个简易的观众席,她才看向王二等人:“齐公子和江小姐想听听你们的新曲子,有信心演奏好吗?” 有了王二这么一个努力就可以领队的前车之鉴在,乐队的人都恨不得能有表现的机会。 秦安若话音刚落,立马响起了整齐合一的回答声:“有!” 祁澈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乐队,这气势倒是要比有些士兵喊出来的都足。 秦安若就当没有看到祁澈的神色,她轻轻笑了笑:“好,王二开始报幕,你们准备好。” 每一次的练习都要当作在表演一样,这是秦安若给众人的要求。 哪怕是往常没有观众的时候,在练习之前他们都是要报幕的。 王二先调试好自己的吉他,而后站在所有人前面::“接下来,我们给大家带来的是我们西洋乐队的新曲目《董小姐》,请大家欣赏。” 王二说完,口琴手就已经接上了。 他立马退回去,和众人一起演奏。 祁澈起初纯粹是好奇,不过当曲子响起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恍惚。 这是一首和生日快乐歌完全不一样的曲子,不只是曲调不一样,竟然连风格都不一样。 他本来没有多认真,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竟然站了起来,把一旁的秦安若和江越歌吓了一跳。 很少看到贵公子似的祁澈有失态地时候,秦安若和江越歌都有些好奇。 祁澈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偷看,直到一曲终了,他才鼓掌:“好!” 西洋乐队在表演完就下去了,秦安若才问出了自己的好奇:“齐兄缘何如此激动?” 祁澈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很失礼,赶忙赔罪。 他倒是没有对秦安若的问题避而不答:“没想到西洋乐器竟然如此神奇,分明是一样的东西,竟然能弹奏出来风格完全不一样的曲子,当真是一大奇景。” 秦安若沉默了。 她有些隐晦地打量了一番祁澈,也没发现祁澈有什么不正常,倒是更好奇祁澈怎么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了。 江越歌对这些歌啊曲啊的没什么兴趣,此时也没有插话。 秦安若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用一样的乐器弹出来不同的曲子不是很正常吗,我们大盛的乐器也可以啊。” 她只是随口一说,祁澈的目光立马落在了她身上。 秦安若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的眼神真的是会说话的。 她不知道祁澈想说什么,却从觉得被祁澈这么盯着,有些瘆得慌:“齐兄为何这么看着我,可是我说得有什么不对?” 祁澈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恢复了正常:“古琴代表高山流水,琵琶靡靡,二胡难登大雅之堂,大盛的乐器一出现就已经有了自己固定的路数,是不能演奏不一样风格的曲子的。” 《生日快乐歌》曲调明快,所有人都能听出来其中的欢乐。 刚才的这首《董小姐》,词曲幽婉,又夹杂着浓浓的深情,和《生日快乐歌》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秦安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祁澈的话,因为她也有些迷惑。 她以前也做过乐器的主播,不然不会对这些西洋乐器这么熟悉。 她是真的做过没错,可祁澈的这个论调,她却从来没有听过。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齐兄为何会这样说,这种论调我倒是从来没听过,不知齐兄是从何处得到此结论的。” 祁澈愣了一下,仔细观察了秦安若许久,没从秦安若脸上看出任何不对劲,越发觉得奇怪了:“自古以来就又有这种说法,难不成秦兄没有听过?” 神特么自古以来就有。 想到她生活的二十一世纪,只要会一种乐器的文青差不多能把所有曲子弹一遍,秦安若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着祁澈当真很认真,仔细解释了一番:“乐器本来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曲子自然也是一样的。同样的曲目,用所有的乐器都是能演奏出来的,只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罢了。” 祁澈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一时间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点头:“秦兄说的倒是也有道理,只是我从来没有尝试过,就相信了这句古语,着相了。” 秦安若也觉得正常,就祁澈这种一直都在奔波忙碌的人,才不会和闺阁小姐一般,有那么多玩弄乐器的时间。 她摇了摇头:“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罢了,齐兄还能有这么多感悟,当真是我辈之楷模。” 江越歌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互相吹捧,无端觉得有些无聊:“我说你们俩虚伪不虚伪,说话归说话,都不是三岁小孩了还互夸,有意思吗?” 反正祁澈没有想暴露身份的想法,也从来都没有在外面以皇子自居过,江越歌这种人就不知道什么是怕。 秦安若自然无话可说,就连祁澈都被江越歌这一句怼的有些无奈。 玩笑归玩笑,祁澈是真的觉得秦安若帮了她不少,提出了一个要求:“今日多谢秦兄解惑,如果秦兄不嫌弃,不如让我请秦兄吃饭作为感谢?” 他说得一本正经,秦安若哪里有不答应之理。 这可是当朝三皇子! 趁着两个人的马甲没有都掉,多蹭两顿饭总是好的。 秦安若毫不犹豫地点头,江越歌肯定不能放弃这种机会:“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跟两位一起去吃饭?” 祁澈没有认出来秦安若,对江越歌还是很清楚的。 尚书家的大小姐,难得性子没有别的闺秀那般迂腐,他倒是无所谓。 一行三人听完曲子之后就准备去吃饭,远远看去倒是和谐。 隔街。 祁凉突然停下了脚步,秦风险些撞上去。 他赶忙退后两步,有些疑惑:“主子?” 祁凉并没有回话,浑身的气势比出门前更加摄人。 秦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看无比和谐的三个人:“难道那是王妃吗?” “闭嘴!”祁凉的语气充满了冰凉。 秦风老老实实闭上了嘴,想要去看王妃就去看王妃,往他身上撒气干什么。 秦风这边还没吐槽完,祁凉自己就忍不住了。 实在好奇秦安若为什么会和三哥在一起,他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祁澈的目的地就是烧烤店,上次被带着来了一次,他觉得这里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秦安若有金卡,都不用排队,一进门就被林十迎了进去。 祁澈一进门就给林十使了一个眼色,秦安若也视若罔闻。 林十的唇角抽了抽,不知道两位主子在闹什么,只能热情把人迎进去:“三位要点什么?” 虽然烧烤店有菜单,不过没人比秦安若更熟悉都有什么了,她从来就没有用过那东西。 这一次有祁澈在,她倒是并没有制止林十把菜单拿上来。 秦安若把菜单推到了祁澈眼前:“既然请客的人是齐兄,我们就等着齐兄给我们推荐好菜了。” 祁澈看着她眨巴了下眼睛,只觉得有些好笑,当即也接过了菜单,准备点菜。 祁凉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没有理会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属下,他径直坐到了秦安若身边:“不知道本王有没有这个荣幸跟你们一起吃饭?” 他的语气冰冷,把在座的都吓了一跳。 祁澈的一声六弟已经在嘴边,硬生生压了下去,装模作样地对祁凉拱了拱手:“梁王殿下。” 不知道祁澈究竟在闹什么幺蛾子,祁凉就是觉得看着他跟秦安若坐在一起心情不舒服,随意点了点头,倒也没有点破祁澈地身份。 江越歌本来在一旁没多大兴趣,什么烧烤之类的虽然好吃,不过她的兴趣不是很大。 在祁凉进来的瞬间,她立马就精神了:“堂堂梁王殿下竟然也会蹭饭吃,说出去恐怕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笑掉大牙吧?” 她因着秦安若看祁凉不顺眼,不是一时半会能改过来的,对上祁凉忍不住就想怼人。 祁凉瞥了一眼江越歌,眼神冷的像是要冻死人一样:“跟江小姐有关系?” 江越歌丝毫没把祁凉的冷眼放在眼中,一会看看祁凉,又一会看看秦安若,脸上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秦安若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祁凉,新仇加上旧恨,她毫不犹豫地别过了头。 第七十六章梁王的坏脾气 祁凉看到秦安若明晃晃的嫌弃,脸色几乎是立马就变了。 秦安若恍若未闻,完全没把他放在眼中。 回过神看到了祁澈面上出现了慌乱,倒还生出了几分坏心思:“齐公子,你与这位公子认识吗?” 祁澈有些茫然,回头看了一眼祁凉,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知道秦安若为何会问出来这种话,祁凉却是心里门儿清。 他张嘴就要回答,却被祁澈阻拦了。 祁澈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紧张,却下意识地就不想让秦安若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深吸了一口气:“当然认识,梁王殿下鼎鼎大名,在京城中有谁能不认识。” 秦安若听出来了,祁澈这是不愿意告诉她真实身份。 反正她自己也有秘密,倒没觉得祁澈这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有些好玩。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祁澈,片刻后才笑了笑:“梁王的大名,难道是他和梁王妃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祁凉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更黑乐乐,江越歌倒是笑了起来,冲着秦安若数了数大拇指。 秦安若单纯觉得祁澈这种明明紧张,却还是要阻拦别人说出来真相的样子可爱透了,才没心去管别人是怎么想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祁澈身上,祁澈觉得有些灼人。 既然已经决定了不能在秦安若面前隐瞒身份,他肯定不能半途而废。 哪怕已经很紧张了,他依旧面不改色地维持自己之前的谎言:“当然不是,那些只是空穴来风罢了,梁王实乃君子,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祁澈不知道真实情况,一旁的江越歌已经快要笑抽了。 秦安若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面上带上了笑容:“这么说,齐公子也觉得传言中的那些事情难以相信,梁王做的不对了?” 祁澈登时有些进退两难,祁凉却是坐不住了:“你不要太过分。” 还有一个不愿意被说破身份的祁澈在,秦安若才不怕祁凉的虚张声势。 她洋洋得意地笑了笑:“梁王着急了吗?齐公子不是说传言都是假的,梁王应当没有错才是,又为何会着急呢?” 她说着还看了一眼祁澈,似乎是真的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祁澈话已经说出去了,好不容易糊弄过了,可不能让祁凉再闹出来幺蛾子。 他立马拦住了要说话的祁凉:“那些事情当然不可能会是梁王做的,传言也太离谱了点。” 秦安若似乎相信了祁澈的话:“我也觉得那些传言有些过了,但凡是个男人就走不出来那种掉份的事情,幸好不是梁王做的。” 祁澈跟着秦安若点了点头,知情人江越歌看着祁凉黑透了的脸,背过身默默发笑。 祁凉已经过来了,又被两个人奚落了这么久,现在自然不能功亏一篑。 秦安若不准备理会他,江越歌这个女人又是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他只能看了一眼祁澈:“齐兄还不准备点菜吗,难道这顿饭不吃了?” 他的神色有些晦涩,祁澈并没懂祁凉的意思,只以为他是因为刚才的话题不开心,也有些尴尬。 快速翻了一遍菜单,他叫来了林十:“我勾出来的这些都上一份。” 林十一直都站在旁边,早就想逃离这个修罗场了。 好不容易等祁澈点完菜,他立马拿着菜单就跑,颇有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看着祁澈疑惑不已:“我有那般可怕吗,怎么这伙计会这么害怕。” 你没有那么可怕,可是别人有啊。 秦安若心里暗暗说道,面上却一片正常,还抬手准备拍祁澈的肩膀。 祁凉眼疾手快,在秦安若这一巴掌拍下去的时候拽住了她。 “你干什么?” “干什么!” 秦安若和祁澈异口同声,让祁凉的脸色越发难看。 秦安若显然不想和祁凉有任何接触,直接甩开了祁凉的手,火速换了个位置,距离祁凉更远了点。 她这如同躲避瘟疫一样的态度让祁凉的眼中出现了火光,只可惜他还没有时间找秦安若的麻烦,就要遭受祁澈的质问。 祁澈只觉得今天的祁凉奇奇怪怪的,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梁王这是干什么?” 两个人一起在一起共事,祁凉对祁澈十分了解,知道祁澈这是生气了。 三哥竟然生气了? 难道就因为他阻拦了秦安若拍三哥的肩膀? 祁凉又气又委屈,倒是硬生生憋住了:“齐公子身份贵重,还是不要轻易让别人近身的好。” 难得听祁凉说这么多话,祁澈转眼间也明白这是祁凉在关心他,倒是笑了笑:“无妨,我和秦兄是好兄弟,不用拘泥于这种小事。” 祁澈都已经这么说了,现在表面上还和祁澈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朋友的祁凉自然不能多说。 秦安若和江越歌看着明明不大满意祁澈说得话,祁凉又把自己的想法憋回去,不由偷笑。 有了祁澈在这里坐镇,祁凉就是再多的想法也没用,秦安若的胆子逐渐大了。 反正她在祁澈面前也没有什么形象,自然不用在意什么形象问题,说话的态度更随意了几分:“齐兄,你和梁王和好兄弟,能否让梁王给我说一下他跟梁王妃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下祁澈都觉得有些尴尬了。 都说了这事情已经过去了,秦安若怎么还问? 他用眼神示意秦安若适可而止,往常机灵的秦安若这会好像看不懂他的暗示一样:“齐兄莫怪,我也知道河阳打探别人的隐私不好。只是江小姐和梁王妃有旧,经常说起来这种事情,以前我对梁王的感官确实不好,因此……” 秦安若话说了一半,祁澈自动为他补全了。 她并不是好奇八卦,只是想要知道梁王这个人可不可交。 祁澈很欣赏秦安若,并且心中还有些自己也说不清的思绪,下意识的不想让让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交恶。 只是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谎,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在秦安若并没有在意,反倒是十分善解人意:“也是我强人所难了,这是别人的家事,齐兄自然是不好说的。” 祁澈松了一口气,正要岔开话题,就听到秦安若直接问当事人了:“梁王本人都在这里,想必是最清楚事情的始末了,不知道梁王是怎么想的?” 祁凉都已经忍耐了这么久了,并不想在祁澈面前闹起来,没想到秦安若能这么过分。 他攥了攥拳头,从椅子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安若:“秦公子既然口口声声说这是本王的家事,就该知道避嫌,而不是一次次在本王面前问,难道你以为本王没脾气不成?” 呦呵,怒了? 秦安若越发觉得有意思,刚要还嘴,就被祁澈拦住了:“梁王和秦兄就当给我面子,今日这事就当过去了可好?” 秦安若有心要让祁凉难受,不过祁澈可没有招惹她。 冤有头债有主,她没有必要让祁澈因为她的事情心烦。 她按捺住了内心想要找事的小恶魔,装模作样地冲着祁澈点了点头:“齐兄既然如此说了,我自然是要给齐兄面子的。” 这句话说完,秦安若立马就坐在椅子上,恢复了安静。 她的动作自然的仿佛刚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一样,祁凉的脸色僵住了。 偏生祁澈这个时候还看着他:“秦兄年纪尚幼,难免有些年轻人的任性,他都已经答应我不再说这件事情了,梁王也给齐某一个面子,忘记刚才的事情可好?” 祁澈都亲自出马了,一直都尊敬祁澈的祁凉还能如何。 他僵硬着脸点了点头,却看着秦安若对祁澈笑颜如花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顿饭有祁凉这个人形制冷机在,就注定不能吃的开心。 特别是秦安若全程都没有跟祁凉说话,仿佛就在记恨祁凉刚才跟她闹得不愉快,转过头却和祁澈说得热火朝天。 祁凉都快被气死了,最终没等着饭吃完,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齐兄,本王想起来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完就走,完全没有一点遮掩。 祁澈也没想到祁凉能做出来这种事情,有些茫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安若和江越歌对视一样,对祁凉的态度心知肚明。 她们俩本来就没什么想法,祁澈还颇为不好意思地替祁凉对两个人道歉:“梁王可能是真的有事情才离开的,他往常不会做出来这种无理的事情。” 才怪! 祁凉那狗脾气无理也是正常的,秦安若根本就不相信祁澈的话。 只是这事儿自己不相信就算了,她也没必要在祁澈面前表现出来,倒是很自然的点了点头:“今日本来就是跟齐兄一起吃饭的,梁王不在倒是还自在些。” 江越歌也掺和了进来,三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自在。 不过秦安若是个小心眼的人,哪怕已经把祁凉气走了,在要离别的时候,还是在祁澈的面前给祁凉上了点眼药:“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梁王本人似乎真的脾气不怎么好,我不喜欢跟这样喜怒无常的人交往。” 祁澈愣了一下,有心要为祁凉解释一下,却很快就忍住了。 秦兄是他的朋友,不愿意跟六弟交往,那就不愿意交往吧,也没什么大事。 第七十七章江越歌加盟 秦安若和祁凉最近一段时间的关系降入了冰点。 不管祁凉是怎么想的,秦安若都懒得和祁凉虚与委蛇。 除了府里的这摊子破事,外面的事情倒是顺利多了。 江越歌的名人效应还是有用的,最近来秦安实惠物品买东西的人确实增多了。 秦安若算好了账,在江越歌又一次上门的时候,把该分给江越歌的银子放在了她面前:“上次说好的银子,给你。” 江越歌只是闲着无聊帮秦安若一个忙罢了,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拿秦安若的银子。 她立马跳到了几步之外:“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不要。” 她一副纯洁小仙女的样子,仿佛拿了银子就会让自己变得不纯洁一样,看得秦安若嘴角直抽。 江越歌是怎么想的不重要,之前都说好了的东西,这银子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她又一次认真地把银子放在了江越歌面前:“在我这儿干活没有干白工地,伙计们我都给包了红包,难道还会贪图你的不成?” 江越歌丝毫未动,甚至又开启了冷嘲热讽模式:“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呢,不就是一点银子吗,我想要了随便谁都能给我,我才不稀罕这一点,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你不损人会死吗? 秦安若真觉得江越歌长了这么一张嘴还没有被杀死,多亏了她有个好爹。 她一点也不客气地把银子塞到了江越歌手中,指了指门口:“好了,该给你的银子已经给你了,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先离开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江越歌可是帮了大忙了,秦安若给她的银子并不算少。 一大包银子放在怀里,没有一点准备的江越歌不由一个踉跄。 她张大了嘴:“你疯了,给我这么多银子?” 秦安若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些是你该得的。” 既然她之前已经答应了要给江越歌十分之一的抽成,就肯定会按照这个给。 江越歌的脸色变了变,心中五味杂陈。 一直说着不愿意要银子,她也确实不缺银子,可当这些自己赚到的钱拿在手中之后,她心中又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她觉得……赚钱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江越歌这复杂的想法,秦安若自然不能理解。 眼看钱已经到江越歌的手中了,她松了口气:“好了好了,你的银子你拿走,不然以后我都不敢再找你帮忙了。” 她把话说得这么干脆,江越歌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子,到底没有再推辞。 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挣到银子,对江越歌来说,确实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激动。 她收起了银子,很快就有了新想法:“如果以后我还会为你带来生意,也能挣到银子吗?” 一项都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说完这句话,难得有些尴尬。 江越歌红了脸,又解释了一句:“我不是为了银子,只是觉得自己挣钱……哎呀不是,我是想要说……” 江越歌说了半天都没真正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脸上出现了红晕,总怕秦安若会多想。 秦安若勾唇一笑:“我知道自己挣银子的美妙,即便别人能给你钱,那也和你自己挣到的银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脸上的笑容很温和,江越歌突然就想到了她曾经劝秦安若的那些话。 原来真的不一样,即便整个江家都可以给她钱,也没有她自己挣来的钱让人觉得快乐。 江越歌也顾不得会不会在秦安若的面前丢人了,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你说得对,我也觉得自己挣银子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以后我还能在这里挣钱吗?” 她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秦安若,两个人的关系属实算不上好,哪怕她帮了秦安若的忙,可嘴里确实一直都没有说过好话。 江越歌显然还不懂自己的价值,能听到她说这句话,秦安若早就喜不自胜了。 秦安若停下了手中的一切活计,拽着江越歌走到了二楼的包厢中:“你真的想跟我一起挣钱?” 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现在要干自己之前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还要再秦安若的面前表现出来,江越歌很不好意思。 她扭扭捏捏许久,终于发现秦安若眼中并没有嘲讽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我想要跟你一起挣银子。” 江越歌看了一眼抱在手中的银子,自从秦安若塞进她手里,她到现在也没有舍得放下,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东西,总是不一样的。 秦安若立马拍手:“太好了!” 她的兴奋一点都没有遮掩,很快就抚平了江越歌的忐忑。 在商言商,秦安若也没有隐瞒,直接对江越歌说了她的设想:“你的影响力无疑是很大的,只要我们能一起努力,你带货我铺货,我们肯定能卖出去不少东西!” 没想到秦安若对她的评价竟然这么高。 江越歌顿时红了脸:“你真的愿意让我分你的银子?” 虽然她没有做过生意,可毕竟也不是草根出身的小白花,就是尚书府这样的人家,也有和别人争夺过地盘。 江越歌是脑子一热提出来要跟在秦安若身后赚钱的,几乎是在话刚说出的瞬间她就已经后悔了,秦安若的反应,确实她完全没有料到的。 秦安若瞪大了眼睛:“你在想什么,天底下的银子是赚不完的,只要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合作肯定能赚更多的银子,难道你以为我会阻拦你吗?” 她说得情真意切,让江越歌有些恍惚。 不过两个人没有再在这个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有了江越歌的加入,秦安若可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很快召集了所有人,让大家出去找好点的铺子,准备铺货。 “江小姐准备给我们带货,她能接触到的都是不差钱的,我们铺子的档次还不够。你们现在就去找找,有没有愿意在我们铺子里直播的,我们一定不会让她们失望的。”秦安若召来众人,信心满满地道。 秦安实惠物品之前也接过别的铺子的直播,这个要求对铺子里的人来说,倒不是很难。 铺子里现在也算有一定的知名度了,秦安若的话音刚落,铺子里的伙计们包括沈霜在内,就去出去找货源了。 一时脑子发热说出了要跟秦安若一起做生意的江越歌才缓过神来,就发现铺子里的人已经出去不少了。 她顿时有些茫然:“秦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好在她还记得秦安若现在的身份不能暴露。 秦安若笑眯眯地把江越歌拽到了椅子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你不是想要跟我一起赚钱吗?赚钱的事儿怎么能磨磨蹭蹭呢,我让她们出去找货源了,你放心,最迟明天我们就能直播了!” 江越歌完全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刚才只是随口一说,甚至都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被秦安若这么一搞,她好像是没有退路了。 江越歌逐渐回过神来,眯着眼睛看着秦安若:“你算计我?” 秦安若扑闪着大眼睛,满脸无辜:“江小姐你这是在说什么话?是你说要跟我一起赚钱的,还怕我会给你使绊子。现在我没有给你使绊子,还欢迎你跟我一起,你怎么就说我在算计你呢?” 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江越歌有些迟疑,盯着秦安若半晌,还是没说出来一句话。 眼瞅着让江越歌再想说不定就不干了,秦安若怎么能放弃:“我只是觉得你要是跟我一起,我们能做的比现在更好。当然这种事情也没有强买强卖的,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一起继续做生意,那刚才的话就当你没有说过,我不会给别人说的。” 才怪! 既然决定要做肯定要做到底! 来吧小妞! 秦安若心中疯狂叫嚷,面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看向江越歌的眼神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江越歌虽然说话大大咧咧的,也确实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只能好好回想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然而她头想到尾,起初就是她自己提出来的,跟秦安若没有一点关系。 脸上顿时出现了娇羞,秦安若有些尴尬:“我……我没有反悔,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热情,我什么都不会,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赚钱?” 人脉就是金钱。 江越歌虽然拥有人脉,可很明显现在的她还没有这个想法。 既然想和江越歌一起好好赚钱,秦安若也没有遮掩,直接就点明了这一点:“就拿这一次来说,哪怕我的东西再好,如果没有你的名人效应,那些小姐们也不会知道会有秦安实惠物品这个地方,你的存在很重要。” 秦安若好说歹说,江越歌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的银子,缓缓把这些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江越歌打开了秦安若递给她的银子,仔细数了一下,张大了嘴巴:“你竟然给我这么多银子?” 银子都给出去了,也不差几句好话了,秦安若拍马屁的话张嘴就来:“我说了你值得,这些都是你应该拿到的。” 都已经被别人这么吹捧了,吹捧的这个人还是一项跟她不对付的秦安若,让秦安若怎么能忍得住。 最终,她还是败在了秦安若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好,我跟你一起赚钱。” 第七十八章找上门的布料铺 沉浸已久的秦安实惠物品,终于又出新的幺蛾子了。 距离上次给贵女们直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秦安若又一次组织了一次直播。 这次直播的货物都是从外面找的,因为有尚书府千金做直播嘉宾,更是在京城中炒得火热。 江越歌见天儿地往秦安实惠物品跑,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散过:“太好了,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这一次肯定能好好赚不少钱。” 秦安若都被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江大小姐,现在外面都已经传遍了你要来这里做嘉宾的事儿,你难道不着急?” 饶是秦安若都不由佩服江越歌的心大,都到什么时候了,这人还真的只能看到来的人多,就能挣很多钱了。 江越歌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啊,她们传就传呗,我也是真的来这里做直播嘉宾了啊,又不是假的,传了又能怎么样。” 秦安若愣了一下,盯着江越歌半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嘴角动了动,始终没说出来一句话。 似乎是感觉到她地不对劲,江越歌轻轻笑了笑:“秦公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我们都一起合作了,你难道还要瞒着我吗?” 秦安若就不相信江越歌能不知道这背后地风险,她有心想要提醒,只是对上江越歌的目光,却觉得自己怎么说都不对。 秦安若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才看向秦安若:“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消息如果真的传了很广,以后可能会有很多人说你的闲话。” 这里毕竟是古代,梁王妃的名声在秦安若来之前已经烂透了,她自然没有什么顾忌。 江越歌不一样。 她是尚书府的大小姐,京城双姝之一,她还有光明的未来,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在江越歌刚决定加入的时候,秦安若除了高兴没什么想法。 可现在真的到了这一刻,想到这些事情,她倒是有些不忍心了。 秦安若压下了杂七杂八的想法,很认真地看向江越歌:“如果真的有人开始说你的闲话,你以前的名声就都没有了。京城双姝?以后肯定不会有人提起来了。” 江越歌愣了一下,很快就隐藏了自己的情绪:“不就是一个虚名而已,有什么要紧的。那些八婆都已经传你的闲话传了那么久了,我也没见你跟从前有什么不一样,我不在意。” 江越歌说得斩钉截铁,秦安若一直都在观察她,也知道江越歌这是真心实意的。 她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别过了头,掩盖住了纷飞的思绪:“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如果以后出事了,后悔了可别找我。” 秦安若说得再怎么难听,江越歌都听懂了她藏在这些话语中的关心。 眼中的感激一闪而过,随即她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没什么后悔的,大不了就让人多传点闲话。尚书府的人都知道我江越歌是个什么人,不会与人把那些放在心上的,没关系的。” 当事人就不在意,任凭传言越传越广,秦安若也没有放在心上。 秦安实惠物品请了江小姐直播的很快就传出去了,之前找的铺子们都争先来找秦安若直播,就是她们没敢去找的,都有上门来求直播的。 秦安若刚和江越歌谈完直播的事情,沈霜就敲门进来了:“公子,有人来找我们直播带货了。” 最近来的铺子已经很多了,她们就这么点人,直播也带不了多少,秦安若下意识地摆手:“我们不是已经确定了好几家了吗,现在先不跟别的铺子合作了。” 若是往常,沈霜肯定以秦安若说得话为准。 可这次即便秦安若说出了这种话,沈霜都没有离开,反倒是欲言又止地盯着秦安若。 她这明显是有话要说,秦安若看得清楚,站在一旁的江越歌很乖觉地往外走:“我先出去,你们有话就说,不用管我。” 两个人都已经合作了,秦安若可不能留下这种话柄。 她赶忙拦住了江越歌,回头对沈霜吩咐了一句:“江小姐以后就是我们的合伙人了,没有什么需要瞒着她的。” 沈霜对江越歌肯定没什么不满,只是怕说了不该说的话罢了。 现在秦安若都说了没关系,她肯定也不会做坏人,赶忙冲着江越歌笑了笑:“江小姐莫怪,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您不用走。” 秦安若这么给她面子,江越歌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真不走了?” 难得获活泼的江越歌让秦安若和沈霜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不过笑过之后,倒是也没忘了正事。 沈霜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秦安若也有些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能让沈霜这般为难:“霜儿,难不成来找你的铺子很有来头不成,你怎得如此纠结?” 沈霜的激动显而易见,秦安若说完之后,她更是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公子,这一次来找我们的是永安街上的四季布料铺,我觉得我们不该拒绝。” 秦安若在这几条街上跑的次数并不少,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铺子都记下。 至少,沈霜说得这个什么布料铺她就没有听过。 然而永定街上的铺子,就足以秦安若给予尊重了。 再抬头看显然沈霜也是一样的想法,她也来了兴趣:“我之前好像没听过这个铺子,你对这个铺子了解吗?” 沈霜也摇了摇头,她们虽然做了很久的直播,可最多九十四和芙蓉街上的铺子合作,以前永定街上的铺子肯定是不会找她们的。 这一次,如果不是有江越歌的名头,肯定也吸引不来永定街的铺子。 秦安若刚才的兴奋逐渐消失,她的神色变得慎重:“我们都不了解这个四季布料铺,又怎么能接她们家的直播呢?” 她心中在滴血,毕竟想想就知道,一个永定街的铺子,跟她往常做直播的那些都是天差地别的。 然而饶是如此,秦安若最终还是没有被迷惑:“算了,我们也已经找了很多铺子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你就先回绝了吧。” 秦安若觉得自己的心痛的在滴血,可最终还是拒绝了。 她能抵挡得住这个诱惑,不代表别人也能。 “不行。” “不能拒绝。” 秦安若的话音刚落,沈霜和江越歌二人一齐出声。 沈霜知道永定街和她们芙蓉街的差距,不愿意放弃就算了,秦安若没想到江越歌竟然也会拒绝,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不了解的东西,一定不能推荐给顾客,这是我们直播的原则。” 眼看秦安若这是误会了,江越歌赶忙解释:“我没有让你随便答应,只是人都已经送上门了,你不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吗?” 沈霜完全忘记了刚才她还不想给江越歌说这件事,江越歌一开口,她立马就和江越歌站在了一起:“对啊公子,这种机会实在是难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四季布料铺刚开业,肯定也不会找我们来直播,这是我们的机会。” 秦安若抓住了重点:“你说来找我们的布料铺刚开业?” 沈霜赶忙点头,希望能说服秦安若:“如果不是刚开业,她们肯定不会来找我们这种在芙蓉街上的铺子的。公子,这是我们的机会,一定不能轻易放弃。” 秦安若也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她本来还好奇永定街的铺子怎么会来找她们直播,沈霜的话倒是打消了她的顾虑。 如果是一个刚开业的铺子,做出来什么决定倒是都不奇怪。 她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最终坐在椅子上,敲了敲桌子:“你们俩都觉得我应该接了这个铺子的直播?” 说到底秦安若也很舍不得,能拒绝一次已经是她有自制力了,江越歌和沈霜的反应,都让她有些后悔,不想轻易放弃。 沈霜自然不用说,这事儿是她提出来的,她非常想要达成这个目标。 江越歌也混在一起,站在了沈霜那边:“机会都已经送上门了,我们一定要好好把握。一个开在永定街的铺子,就要比其他来找我们的铺子更有竞争力了。” 永定街和芙蓉街的差别,别说是做生意的人清楚,江越歌这种一直买东西的人自然也是清楚的。 秦安若也心动不已,现在被江越歌和沈霜连番劝说,很快就支撑不住了:“你们说得对,既然人都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去看看再说别的。” 三个人都已经交流了这么久了,秦安若也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让沈霜把人请上来了。 布料铺来的人是一个非常面善的中年人,一进门就冲着秦安若和江越歌拱手:“秦公子,江小姐。鄙人张大千,是四季布料铺的掌柜,这次来是寻求合作的。” 这是一个十分精明的生意人! 看到张大千的第一眼,秦安若就升起了这个想法。 她也很快冲着张大千抱了抱拳:“张掌柜有礼了,您请坐。” 等到人走坐好了,张大千赶忙问了问关于直播的事情:“秦公子,听说您在找跟你合作直播的铺子,不知道鄙人能不能有这个荣幸?” 秦安若仔细打量了一番张大千,都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心头的疑虑逐渐散了。 只是直播事关重大,她还是不能轻易答应:“冒昧问一句,张掌柜为何会来找我们直播?毕竟您既然在永定街开业了,应当不喜欢和芙蓉街扯上关系才是。” 第七十九章查探仓库 秦安若的疑惑有理有据,张大千也不慌不忙:“秦公子的直播整个京城都有名,我们布料铺虽然开在永定街上,只是在这方面,肯定是比不上秦公子的。我们想要出名,吸引客人,少不得还要仰仗秦公子。” 张大千倒也坦诚,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沈霜和江越歌两个人一直站在一旁,哪怕她们很难不得秦安若能立马同意,在张大千进来之后,两个人都一句话也没有说。 秦安若经过一番考量,觉得张大千似也算是可信,逐渐放下了戒心:“很荣幸能被张掌柜看重,只是直播的事情,却不能如此草率决定。” 张大千的神色未变,甚至态度都和刚开始一般诚恳:“这是自然,秦公子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便是,我们布料铺都全力配合。” 他的神色不似作伪,哪怕刚开始准备拒绝,秦安若这个时候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张大千和布料铺的决心让秦安若动容,哪怕是这芙蓉街的铺子来直播,都是她们上门好说歹说才能拉回来客源。 不说别的,张大千的这句话,让秦安若有了合作的冲动:“张掌柜说得可是真的,你们布料铺既然能开在永定街,肯定也是不愁卖的,要有客源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没必要跟我们合作吧?” 秦安若以退为进,张大千的表情丝毫未变:“秦公子这话可是说岔了,既然铺子已经开了,怎么能一直靠着主子。作为一个下属,能自己做的事情绝对不能交给主子。我觉得,秦公子一定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对吗?” 不可否认,秦安若心动了。 她的目光闪了闪,没从张大千脸上看出来任何闪躲,最终她还是没忍住这个诱惑:“如果张掌柜能让我去查查您铺子里的布料,确定您的布料值得我们直播给别人卖出去,这买卖我就接了!” 张大千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没有任何犹豫:“这当然可以,秦公子随时都可以去四季布料铺,张某等着您的到来。”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秦安若心底最后一点疑惑也没了。 她轻声笑了笑:“张掌柜都已经给出了这种条件,如果我还不懂得把握,那就太傻了,我们合作愉快。” 张大千终于从秦安若这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爽朗地笑了:“听说秦公子的直播就在几天后,不知道秦公子准备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去铺子里看看?” 都已经商量好了,也没有再迟疑下去的道理。 秦安若是个说干就干的人,她已经确定了要把张大千的布料铺子加进直播里,当即就准备要去看看。 一旁的江越歌和沈霜早就忍不住了,秦安若的话刚说完,两个人就兴冲冲地跟着秦安若往外走去:“我们也想去看看。” 这么多人都对四季布料铺有着非一般地好感,张大千也没有错过这个好机会,当即带着众人往永定街走去。 几个人都对四季布料铺不熟悉,然而刚走进去,看着再永定街门口的铺子,都惊呆了。 秦安若之前往这边跑了好几次,看到铺子的地角,瞬间皱起了眉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这里应该是一个胭脂铺子吧?” 怪不得她没有听过四季布料铺,看来张大千是真的没有说假话,这个刚开真的是字面意义,一点都没有夸张。 张大千似乎完全没感觉到秦安若的疑惑,依旧笑得很憨厚:“之前是个胭脂铺子,只是主子觉得卖胭脂赚不到几个钱,就把这铺子改成布料铺子了,难得您还记得。” 秦安若顿时沉默了,跟江越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表示什么。 胭脂水粉自古以来都是好卖的,秦安若从来没敢想,四季布料铺竟然会开在这里。 毕竟之前的胭脂铺子到底有多火热,只要是路过的人都知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牙疼地看着张大千:“你的主子真的觉得胭脂铺子不赚钱,所以想改成布料铺子?” 秦安若在心底默默算了一笔账,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应该都知道,胭脂铺子是要比所谓的布料铺子好的多。 张大千似乎完全不懂这其中的利害,毫不犹豫地点头:“主子既然已经这么决定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能努力完成主子的想法,秦公子觉得呢?” 万恶的有钱人。 秦安若心头已经有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了,她实在没有办法理解张大千说得这句话。 胭脂水粉铺子不比布料铺子赚钱多了? 他背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败家子,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秦安若还有点生意人的风格,哪怕心中已经有无数的mmp了,也没张嘴说出来,江越歌可没那么多想法。 江越歌觉得这个事情有些玄幻,看着秦安若和张大千都一脸自然,她不由撇嘴:“你主子是个傻的吗?京城中有那么多的贵女,以前这个胭脂铺子可是很多大家小姐固定买东西的地方,那么好的生意你们都不要,真的觉得换个布料铺子能赚更多的钱?” 说得好! 理智告诉秦安若应该阻止江越歌说出来这种话,可情感上她觉得自己十分支持江越歌。 不过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要来谈生意的额,秦安若意思意思拽了拽江越歌的手:“张掌柜不要生气才是,江小姐一项心直口快,绝对没有什么而已。” 张大千似乎完全没有被江越歌的态度影响,甚至在秦安若说完话之后,露出了苦笑:“秦公子也不必如此,想必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心里的想法被看透了,秦安若顿时有些尴尬,许久都没有说话。 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会觉得这个决定有毛病,毕竟之前的胭脂铺子,已经要比她的烧烤铺子加秦安实惠物品边赚的还多了。 自古以来就只有女人的钱更好赚,张大千的主子是谁她不知道,但能想出来这个办法,果真是个败家子无疑了。 都不用秦安若说什么,看着她的表情,张大千就明白了一切。 他也没有生气,倒是借着这个机会,又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内心:“主子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说什么,既然主子已经决定要换成布料铺子,我能做的,也只是让布料铺子赚钱,这也是我找秦公子的原因。” 两个人交流了这么一番,知道了张大千找她背后的缘由,秦安若倒是对这布料铺子的东西没有怀疑了。 之前胭脂铺子的东家,应该是不会特意开一个布料不合格的铺子开亏钱的。 这个问题放下了,张大千说的关于赚钱的话,让秦安若都有些不敢接话:“张掌柜严重了,虽然秦安实惠物品的直播确实能带来销量,不过之前的胭脂铺子已经生意很好了,我还真没有信心,能让这铺子以后的营业额比之前的胭脂铺子还要好。如果您是抱着这种想法,我可不敢打包票。” 做人就要脚踏实地,不管是面对顾客还是面对上家,秦安若都没有要骗人的想法。 如果张大千非要让铺子里的生意比之前还好,她肯定是没有办法的。 张大千苦笑了一声,并没有因为秦安若的话生气:“这些道理我都懂,找上秦公子也是没办法了,秦公子愿意帮这个忙我就已经很感激了,绝对不会给秦公子带来麻烦的,您尽管放心就是。” 秦安若这才放下了心,压住了还想说话的江越歌,带着她和沈霜一起走进了布料铺子。 里面的装潢如同秦安若想的一样华丽,仿若这不是布料铺子,而是富贵人家用来吃饭的地方一样。 秦安若不由咂舌,这铺子幕后的主子未免也太有钱了。 张大千一直都很有诚意,说了要带着秦安若来看货,并不是在柜台上随便拿布匹给秦安若看,而是直接带着几个人往仓库走去。 秦安若站在布料铺子的仓库门口,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张掌柜当真要带我们进去?” 哪怕是在现代,也不会有做生意的轻易把别人放进自己的仓库。 这里还是古代,各种生意间的壁垒要比现代更多,仓库这种东西,什么铺子都不会给别人看的。 张大千没有丝毫犹豫就推开了仓库的大门:“我既然选择和秦公子合作,自然是相信秦公子的。您是什么样的人,张某都已经了解过了,我也相信您不会做出来对我不利的事情。” 他的这种信任是秦安若开始做生意以来罕见的,饶是秦安若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还是没忍住露出了笑容:“既然张掌柜如此相信我,那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留下这句话,秦安若也没有犹豫,走进了仓库开始看起来里面的布料。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她要是不能百分百确定这里的料子是好的,她肯定也不会直播的。 张大千都已经这么有诚意了,她肯定不能放弃这个好机会。 秦安若拿起了一匹布料,手轻轻再上面摩挲了一下:“这匹布作价几何?” 张大千显然在这之前就已经了解过秦安若的直播模式了,报价都十分专业:“日常在铺子里售卖的话,这一匹要十两银子,如果秦公子做直播,我们可以让半两银子的价。” 第八十章小白花上眼药 哟嚯,好大的口气! 半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张掌柜说得可是真的?” 张大千笑得十分洒脱:“自从见面我就没有骗过秦公子,又如何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秦公子?我们找秦公子做直播的诚心显而易见,秦公子难道连这个都要怀疑不成?” 秦安若赶忙摆手:“我并不是怀疑张掌柜,只是半两银子的让价,实在是太让我惊讶了。” 张大千完全没把秦安若的这点怀疑放在心上,甚至嗨啊好脾气地解释了一番:“既然找了秦公子,我就是完全信任秦公子地,只希望秦公子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又确定了布料是真的没问题,秦安若也升起了豪情:“张掌柜有这份心,我肯定仔细准备直播的事情,您尽管放心就是!” 两个人相谈甚欢,很快就确定了直播的价格以及后续拿货。 直到回到秦安实惠物品,秦安若还觉得这事情玄幻地就跟做梦一样。 江越歌和沈霜已经高兴地击掌了,一回头看到秦安若的脸色不对,还有些惊讶:“公子,这是好事,难道你不高兴吗?” 秦安若努力扯了扯嘴角,却始终都没有露出来一丝笑容。 她也有些无奈,掰了掰自己的脸:“我不是不高兴,只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我总觉得跟做梦一样,你们说这个张掌柜真的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布料铺给的报酬也很丰富,秦安若的话显然没有人听得进去了。 江越歌第一次参与秦安实惠物品的事情,看着秦安若这样还有些惊讶:“秦公子,难道送上门的银子你都不准备赚了吗?我就不信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傻子。” 她这话说得一点也没有留情面,差点被当成傻子的秦安若沉默了。 再一看不管是江越歌还是沈霜都没觉得张大千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她也难免觉得是自己的多想了。 秦安若苦笑了一声:“你们说得对,既然是送上门来的银子,我们就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开始安排直播的事情:“布料铺的是大生意,就把布料铺的当成我们这次直播的重点。霜儿这边你去安排,务必要让布料铺的直播时间是最长的,也让张掌柜看清楚我们的诚意。” 沈霜立马点头,下去安排直播时间了。 这一次的直播就是要利用江越歌的名人效应,反正都是要给江越歌付钱的,秦安若也没有迟疑,直接给江越歌安排了事情:“想必这京城中关注江小姐的人并不少,如果可以的话,江小姐现在可以自己跟人透露你要来直播的事儿了。” 江越歌没料到她会说这种话,一脸茫然:“你不是很早之前就告诉别人我要来了吗,我现在还需要自己说什么?” 整个京城的人都直到江越歌成为秦安实惠物品的直播嘉宾了,秦安若的话让江越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安若也不恼,反倒是仔细给江越歌解释了一遍:“我做生意宣传的人,跟你能接触到的人总是不一样的。再说了,我就算是打出去了名号,有些人看不起我们铺子自然也不会来,但是你就不一样了。” 到了这一步,秦安若也不差给江越歌拍马屁了,一顿彩虹屁江越歌脸上很快就出现了笑容。 跟秦安若说完了话,江越歌立马就来了劲:“你说得对,这种事情还是要我江大小姐自己出马才有用,你放心吧,我这就回去看看。” 江越歌离开了,铺子里的伙计都在忙着直播的事情,秦安若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一千两金子是多,但是按照这个势头下去,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挣回来的,她不会让祁凉好过的。 秦安实惠物品的事儿闹得这么大,只要是关注的人都该知道了。 秦安若傍晚匆匆回到梁王府,迎面就碰上了许久未来的秦烟儿。 秦烟儿一看到秦安若,眼中立马就蓄满了泪水,快步走了上来:“姐姐,我终于等到你了,你可算是回来了。” 卧槽? 什么情况? 秦烟儿的话总是有种让人瞬间起鸡皮疙瘩的魔力,秦安若听到她说话的瞬间往后退了一步,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秦烟儿你有话说话,别作妖。” 小美人脸上的关心有些僵硬,不过秦烟儿是什么人,装模作样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根本就没被秦安若的话影响到。 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又往前走了一步:“姐姐,烟儿只是关心你,你一定要这么对烟儿吗?” 如果不是秦安若自己清楚她什么事情都没错,还真的差点以为她做了什么对不起秦烟儿的事情。 秦安若有些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想要远离秦烟儿:“你想要干什么跟我没关系,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不出现在我面前就行了。” 两个人说话的瞬间,周围已经来了很多梁王府的人。 秦烟儿都能感觉到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奇奇怪怪,如果真的让秦安若这么走了,到时候把这些话传到祁凉耳中,肯定会坏事的。 在秦安若转身要走的瞬间,秦烟儿突然间扑上前,拽住了秦安若的衣服:“姐姐,烟儿真的是为你好。父亲听说你还没有怀上世子,让我来梁王府看看你的情况。王爷已经很难了,姐姐你就帮帮他吧?”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秦安若满脸茫然,一点都没意识到怎么事情突然间就转移到这个诡异的方向了。 不过小白花不愧是小白花,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很快花园的拐角处就走过来了一个人,不是祁凉又是哪一个。 秦安若啧啧称奇,秦烟儿真的是白莲花鼻祖,这种事情都能想到,也是让人觉得十分厉害了。 祁凉可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他来的时间不久,却恰好把秦烟儿说得话都听在耳中。 祁凉冷着脸快走了两步,一把把快倒在地上的秦烟儿扶了起来:“烟儿,你不用管这些事情,本王有办法。” 秦烟儿顺势就要倒在祁凉怀中,祁凉的脚步稍微顿了顿,她就很有眼色地止住了,并且身子晃了晃:“王爷,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父亲是一定要让姐姐怀上小世子才会放过逍裕侯的,这事儿只有姐姐出面才能摆平。” 秦安若站在一旁欣赏这场大戏,不出所料,在秦烟儿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看到祁凉的脸更黑了。 作为皇家王爷,被秦相逼成这个样,祁凉也是可怜。 秦安若非但没有一点怜惜,还在心中大喊丞相爹爹牛逼。 祁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了短,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还是看在秦烟儿是为了他好的份儿上才忍耐了一下:“烟儿,你别说了。” 秦烟儿看到了祁凉漆黑的瞳孔,立马明白祁凉的心情不好。 眼珠子转了转,她自然把这个锅扣到了秦安若身上。 秦烟儿丝毫没有理会祁凉的阻拦,又一次回头看向了秦安若:“姐姐,难道你就i真的铁石心肠吗?王爷都对你这么好了,你还不愿意帮帮王爷吗?”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我帮不帮跟你有什么关系?按理来说你天天都在丞相府,如果真的那么想帮王爷,早就拦住爹爹了啊。你到现在任由爹爹找逍裕侯的麻烦,看来对王爷的感情也就那样哦。” 秦安若心满意足地看着秦烟儿的脸色越发难看,就像是夏天吃了冰棍一样,顿时从头爽到尾。 她根本没有再看祁凉一样,怼的秦烟儿说不出来话,直接转身就往朝澜殿走去。 秦安若越嚣张,秦烟儿就越开心。 像秦安若这种狠毒的女子,就该让王爷看清她的真面目。 秦烟儿冷眼看着秦安若离开,泪水当即就下来了:“王爷,都怪烟儿没用,如果烟儿也能跟姐姐一样被父亲喜欢,就能帮到王爷了。” 祁凉脑仁都快跳出来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秦烟儿说话。 周围还有很多下人,这种话显然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得。 烟儿毕竟这是个庶女,很多东西都不懂。 祁凉垂下了眼睑,给秦烟儿找了一个借口,才勉强压住了他要发狂的思绪:“烟儿,本王会解决这些事情的,你不用管。秦相跟本王现在关系不好,你在王府待的时间太久不好,你先回去吧。” 没有想象中的关怀备至,秦烟儿甚至都能感受到祁凉语气中的冷意。 她的心不断往下沉,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来讨好祁凉的办法。 如果没有秦相首肯,她是来不了梁王府的,秦烟儿不想放弃这个机会:“王爷……” 祁凉没有看到秦烟儿委屈的表情,说完话之后就转身:“秦风,找人送秦小姐回去。” 秦烟儿抛媚眼给瞎子看了,脸上的神色僵了又僵,伸手想拽住祁凉,被秦风阻拦了。 秦风的态度自然,却丝毫没给秦烟儿留下来的机会:“秦小姐,请。” 祁凉已经走远了,现在就算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识时务的秦烟儿到底是没大喊大叫,反倒是脸上出现了一抹失落:“麻烦秦侍卫了。” 她语气柔和,秦风却不为所动:“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当不得秦小姐的感谢。” 第八十一章爹爹做什么了? 秦安若在门口被挡住,听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不过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秦烟儿想干什么干什么,跟她没有关系。 她本来以为今天碰到的只是秦烟儿跟祁凉的对决,却没有想到,这把火竟然还能烧到她身上。 秦安若都已经回朝澜殿用晚膳了,看着跟在她身后/进来的祁凉,脸色变了变:“王爷可是有事?” 她边说话边往一遍不着痕迹地走了走,对祁凉的戒备简直一点也遮掩不住。 祁凉的脸色莫名更难看了几分:“这梁王府还有本王不能去的地方不成?” 行行行,您大爷! 秦安若心中暗骂了一句,面上却绷得很紧:“当然没有,王爷您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是我说错话了。” 忙活了一整天了,谁也不愿意再伺候一个大爷。 显然祁凉没带着好意过来,秦安若也懒得跟祁凉多话。 随意交谈了一番,她就坐在了椅子上用自己的晚膳,完全忽视了祁凉。 祁凉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让他觉得十分难受:“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萃和别的丫鬟们都已经跪下了,祁凉浑身的气势让她们不敢乱动,却不妨碍还有人敢在老虎身上拔毛。 秦安若恍若未觉,只是往嘴里塞东西。 祁凉上前按住了秦安若的手:“你不要太过分!” 直到被祁凉按住了手,秦安若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王爷刚才竟然是在跟我说话吗?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倒是我的不是了,王爷还是不要生气才好。”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自然,眼神清澈,似乎没有一点虚假。 祁凉冷哼了一声:“秦安若,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有秦相做后盾,就可以在梁王府作威作福不成?本王告诉你,只要我本王在,秦相就永远也管不了梁王府的事情!” 这大爷是真的受刺激了? 秦安若心中有了想法,仔细打量了一番祁凉,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王爷,丞相爹爹又发力了,您这是受不住了,只能来我这里找安慰?” 秦安若笑眯眯的,半点都没有被祁凉的话影响到。 她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似乎是要把人气死。 祁凉手指攥了攥又放开,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冰冷:“你不要太过分!” 秦安若也不生气,依旧和刚才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祁凉,目光清澈:“如果王爷愿意和我合作,我肯定回去跟爹爹好好说道说道,让他不要再找逍裕侯的麻烦,你看如何?” 祁凉也知道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却不知道为何,还是点头:“你准备怎么跟秦相谈?” 秦安若轻笑一声:“只要王爷现在写了和离书,我保证逍裕侯立马就能被放出来,你信不信?” 她说得简单,祁凉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神色一时间十分难看:“你做梦!” 留下了几个字,祁凉又迈着步子离开了。 秦安若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后撇了撇嘴:“现在装什么蒜嘛,到时候对付不了丞相爹爹,还不是要来找我帮忙,真没劲。” 玉萃都快被祁凉刚才的冷气吓死了,一回头看到秦安若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心情复杂:“王妃,您真的不管管吗?” 秦安若用晚膳了,都已经准备离开了,不曾想听到玉萃说这话。 她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玉萃:“我管什么?你觉得我该帮王爷,还是该帮爹爹?” 别说她还怕被秦相发现不对,就是没有这一点,她也不能掺和进这种事情中。 她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罢了,手伸的太长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玉萃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几分复杂:“丞相和王爷之间也不是有什么大仇,丞相想要的无非就是小姐越过越好罢了,只要小姐能在梁王府过的好,丞相肯定不会再跟王爷作对的。” 玉萃一个做丫鬟的都能看透的事情,别人早就看透了。 因此不管是秦烟儿还是祁凉,其实都是有这种想法的。 可惜秦安若不是一般人,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掺和进去。 她没想到身边的丫鬟竟然也有这种危险的想法,顿时深吸了一口气,很严肃地对玉萃说道:“玉萃,如果你觉得你的主子是我,那以后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爹爹做事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王爷也不一定会想依靠女人,你这么说话,只会给我和你带来麻烦,你懂吗?” 玉萃张了张嘴要辩驳,这一切事情本来就是丞相的一片爱女之心引起的。 可惜秦安若挥了挥手:“如果你还坚持要在这个问题上跟我讨论,我觉得你以后没有必要在我身边伺候了。” 从没想过秦安若会说出出来这种话,玉萃顿时脸色大变:“王妃!” 秦安若也没有回头,她一个人生活在这古代本来就挺难的,可不希望身边多几个一直觉得别人好的丫鬟。 秦安若冷酷地离开了,玉萃地心惊胆战自然不用说,有了这个教训,以后就算是有祁凉的吩咐,想必她都不敢再在秦安若面前劝了。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秦安若第二天都准备兴冲冲地去发展自己的直播大业了,不曾想一切并没有那么容易。 她刚到铺子里就看到了不知道在秦安实惠物品等了多久的江越歌,看到她的瞬间,江越歌先是眼前一亮,而后很快就变了脸色:“你真让我失望!” 江越歌气鼓鼓地扔下这句话,就跑上了二楼。 秦安若满脸茫然,不由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地沈霜:“江小姐这是怎么了?” 沈霜也搞不懂江越歌的心思,摇了摇头:“江小姐一大早就来这里等您了,说是有话要跟公子说,我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江越歌明明有话要跟秦安若说得,突然间又变了脸色,谁也搞不懂她的心思。 秦安若本来不想管,可心中总有些不踏实。 到底也是合伙人,搞懂合伙人的心思还是有必要的。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上楼找江越歌了:“说吧江大小姐,我又哪里招惹到您了,能让您有这么大的反应。” 江越歌在秦安若上来的时候身子动了动,不过很快就别过了头,一副傲娇的样子:“你还有脸请问我!” 她这一副都是自己不对的样子,让秦安若心中越发茫然。 秦安若仔细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定自己是真的没有做亏心事之后,才重新看向了江越歌:“江大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倒是说啊。死刑犯都有能给自己辩驳的权利吧,您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也让我死个明白。” 秦安若的语气自然,说话的时候更是没有一点虚假。 江越歌本来以为自己想的就是对的,想这次跟秦安若把话说清楚。 没料到都已经到这会了秦安若还没有跟她坦白的意思,心中气结:“不就是个男人罢了,我还以为你心里真的已经没有祁凉,现在一心做生意了。本小姐都已经跟你同流合污一起做生意了,你又为了一个男人回头,你对得起本小姐吗?” 江越歌说着都有些更咽,她嘴下从来不留情,也是真的把秦安若当成朋友的。 到底是怎么了? 秦安若本来就茫然,被江越歌这么一说,越发茫然了。 她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最后找了一个椅子坐在了江越歌的旁边:“你到底在说什么,又跟祁凉有什么关系?” 秦安若求知欲爆棚,江越歌一听她的话,却是立马就瞪大了眼睛:“到现在你还不跟我说真话,你还想瞒着我?” 江越歌的态度实在是太夸张了,江越歌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负心汉,做了什么对不起江越歌的事情了。 这还不算,江越歌在说完立马就要离开这里:“你迟早心思都在祁凉身上,想必这生意肯定也做不长久,我不掺和了!” 这可不行! 别的都能商量,这次的直播名气可已经打出去了,如果江越歌真的不参加了,肯定会有麻烦的。 秦安若的脸色一遍,终于有些紧张,一把拽住了江越歌:“行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能说清楚再离开吗?” 江越歌现在的情绪癫狂,秦安若想破了脑袋都没觉得自己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让江越歌这个样。 她的表情越平淡,江越歌就越心凉。 秦安若还在一直问,江越歌终于是忍耐不住,直接吼了出来:“你为了祁凉让秦相做的事情,现在整个京城都已经传遍了。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现在还要瞒着我吗?秦安若你是不是脑子真的坏了,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真的额能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冤枉! 秦安若瞪大了眼睛,觉得她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催的人:“我让爹爹做什么了,什么事已经所有人都知道了?” 江越歌即将吼出来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觉得话都说到这里了,秦安若应当没有再掩饰的必要了。 只不过秦安若的表情带着震惊,一点都不比她少,她智商回笼,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难道秦相做的那些事情,你真的都不知道?” 第八十二章进退两难 江越歌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很快就自己否决了:“不可能,如果不是你,秦相没有必要一次次找梁王的麻烦。” 她还有心情自问自答,秦安若觉得自己都快被折磨疯了。 一个个的都说是她的错,昨天她还以为事秦烟儿犯病了,现在看来,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被她忽略了。 秦安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江越歌,到底发生什么了。在你跟我说这些话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能现在仔细给我解释一下吗?” 她的语气柔和,完全没一点心虚。 江越歌的义愤填膺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就消失了,她也冷静了下来,越发觉得秦安若不是这种人。 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默,很快江越歌就反应了过来:“你没有骗我,这些事情你真的都不知道?” 秦安若坚定地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说得不像是假的,我还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能跟我说说吗?” 江越歌已经逐渐相信秦安若了,不过看着秦安若这个样子,她还事觉得事情很玄幻:“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祁凉,这些都不是你要做的,秦相为什么非要死咬着祁凉不放呢?” 说起来这个,秦安若还是有些心虚。 虽然不是她干的,可是原主对祁凉的喜欢,想必秦相都看在了眼中。 有些事情总是没有办法否认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出嫁之前,还没有跟祁凉接触过,不知道他事一个怎么样的人,我确实做了很多很疯狂的事情。大概这些事情,让爹爹以为我很喜欢祁凉,所以现在即便我说了我不喜欢,他也不相信吧。” 在这一点上秦安若没有骗人,江越歌也想到了曾经的传言,顿时有些无语。 她没想到闹了半天竟然是这个结果,目光在秦安若的身上放了许久,都没看出来秦安若半点不对,她的西区宁颇有些一言难尽:“也就是说你曾经是很喜欢梁王,只是现在说不喜欢了,秦相也不相信,还在固执地要让梁王对你好。” 秦安若头皮发麻,还是无奈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江越歌一扫刚才的郁闷,放声大笑。 她可一点都没客气,都笑出了眼泪,还拿手指着秦安若:“这可真是太好笑了,秦相竟然现在已经不相信你说的话,这真的是……哈哈哈哈。” 江越歌要笑就笑,秦安若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她回想起江越歌刚才说的话,心中难免升起了几分犹豫:“秦相……我爹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让你反应这么大,你能告诉我吗?” 秦安若现在就是很慌,她总觉得有些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发生了。 江越歌笑完了,也恢复了正常,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迟疑:“你真的想知道吗?” 秦安若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因为这莫须有的事情,我都差点失去你这个合伙人,你觉得我能不想知道吗?” 江越歌本来还挺生气的,觉得秦安若做出来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没有骨气了。 可在知道这一切都跟秦安若无关,是秦相自己做的决定之后,又难免觉得秦安若可怜。 她一个人唉声叹气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梁王和三皇子已经找到逍裕侯无罪的证据了,就算是逍裕侯失察了,也不至于被判死刑。这事儿都闹上金銮殿了,可是秦相不同意放了逍裕侯,并且还说……还说……” 江越歌一项都口无遮拦,可现在面对秦安若,竟然迟疑了,不知道这话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出口。 她越纠结,秦安若的心就忍不住往下沉:“到底怎么回事,你直说就是,我能撑住。” 在秦安若的一再坚持下,江越歌最后还是告诉了秦安若真相:“即便梁王在朝堂上证明了逍裕侯无辜,相爷都不同意现在放了逍裕侯,说现在已经是他跟梁王之间的博弈了,跟别人无关。” 秦安若眼前一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相可真是为了女儿一点都不怕丢人,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就是因为女儿才会为难逍裕侯了吗? 秦安若似乎能理解江越歌刚来之后的狂躁了,只是她现在也很乱,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你让我静静,让我好好想想。” 江越歌刚进来的时候有多恨铁不成钢,现在看着秦安若这个样,就有多尴尬:“这个……其实这个事情也不能怪你,相爷也没说跟你有关,只是说是他跟梁王的私事罢了,你不用着急上火。” 江越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谁也没有料到,秦相能在皇上面前把私人恩怨说出来。 现在不管是之前知不知道秦安若和梁王的事儿的人,在秦相说出来这种话之后,都已经自行脑补梁王和梁王妃之间的那些事儿了。 秦安若坐在椅子上很久都没缓过劲来,简直觉得人生无望:“爹爹怎么就对祁凉这么大恶意呢,现在可怎么办?” 她满脸茫然,想要说得话都卡在了喉咙里,竟然是完全没有一点办法了。 江越歌想要劝说秦安若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现在应该心里也有数了,既然已经没那么喜欢梁王了,你就去跟秦相说清楚啊!如果事情真的这么发展下去,你一定会吃亏的。” 两个人现在是合作伙伴了,江越歌本来也没什么坏心思,自然是盼着秦安若好的。 眼看这么久了秦安若还是没有表态,她也坐不住了,一把拽起了秦安若:“我说你现在就别再迟疑了,快点去找秦相,告诉他你的真实想法,这事秦相就能给你解决了!” 秦安若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瞬间放开了江越歌的手:“这不行。” 她拒绝的干脆利落,显然完全没有把这个选项放在心上。 江越歌皱了皱眉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疑惑:“你该不会刚才说得那些都是骗我的,其实心里对梁王还有感情吧?这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你不去找秦相,这次的事情你肯定要负责的,你还在迟疑什么?” 秦安若没有回答江越歌的话,她现在自己都很乱。 她肯定不能去见秦相,按照秦相的女儿奴样,不知道多了解原主。 要是她真的去见秦相了,说不定这事都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会先掉马,她可一点都不想尝试。 江越歌劝了秦安若许久都没有说动,整个人都处在狂躁中,索性不愿意再理会秦安若了:“算了,毕竟是你的事情,如果你自己都觉得没关系,我也就不管你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跟我没有关系。” 她说完话转身就离开了二楼,气势汹汹的样子显然比刚才更生气。 秦安若却没有办法,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脑海中快速闪过了很多东西,再回过神来,却发现她什么都没有想。 这两天正是忙直播的时候,铺子里每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的,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发现秦安若没有下来。 直到小泉子把所有的直播顺序都安排好了,准备找秦安若问直播形式的时候没找到人,大家才惊觉秦安若竟然不在。 秦安若不在,沈霜就是实际负责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霜身上:“霜姐,公子走之前应该给你说了要怎么直播吧?你快给我们说说,我们早点排练啊一遍,别误了公子的事儿。” 小泉子等人站在沈霜面前想要个结果,沈霜都满脸茫然,哪里直到这些事情:“公子刚才只是跟江小姐一起上楼了,并没说她要离开,也没交代我任何事情啊。” 所有人都一片茫然,都忙了这么久,眼看就要到下一步准备的时候了,秦安若这个统筹的人不见了怎么办。 沈霜仔细回想了一下,她看到了江越歌离开,却一直都没有看到秦安若下楼,是不是公子还在? 她不知道秦安若一个人会在二楼干什么,只是现在时间紧急,每次直播前都是需要排练的,她不能任由这些人等着。 沈霜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先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公子看看怎么回事。” 安抚好了小泉子等人,沈霜自己上了二楼。 没有直播的时候,二楼一般是没有人的,所有包厢门都开着,唯有一间包厢的门紧紧关着。 沈霜在发现秦安若没有出现的时候,已经才想到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因此也没有贸然进去,反而是在门口敲了敲门:“公子,您在里面吗?我是霜儿,我能进去吗?” 秦安若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从沉思中醒来。 她抬头一看,日头已经快到头顶了,才感觉到时间流逝,赶忙起身:“我在。” 秦安若说话间打开了房门,快步走到了外面:“现在什么时辰了?” 沈霜没想到秦安若会如此干脆利落地出来,有些茫然,盯着秦安若半晌都没搭话。 直到秦安若回头,沈霜才惊醒:“公子,已经快到正午了,小泉子已经带人把直播的顺序表都排出来了,现在就等您一起商量该怎么直播了。” 天大地大没有直播大,秦安若立马把别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先跟着沈霜下楼去处理直播的事情。 第八十三章秦相怀疑了 秦安若暂时放下了秦相的事情,可这事儿不是她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她处理完了秦安实惠物品的事情,却在晚上回到王府之后,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玉萃都在门口等了好久了,看着秦安若走进门,都快落下泪了:“王妃,您终于回来了,奴婢都急死了。” 秦安若心不断往下沉,她都来不及细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看着玉萃这样,就觉得有些心慌:“怎么了?” 玉萃也不含糊,三言两语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秦安若说了一遍:“丞相来了,他已经在王府等您很久了。” 她的话刚说完,秦安若立马就愣住了:“爹爹来了?他……你说他都等了一下午了?” 玉萃也是欲哭无泪,不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秦安若的话,反倒是一把把秦安若拽到了一旁的小道上:“王妃您小心,丞相这次还带了人来,您如果被丞相的人发现就完了。” 秦安若出门的时候是女扮男装的,脸上的黑灰都没有洗干净。 如果真的让秦相看到她这样,百分百会引起来大地震的。 秦安若也把玉萃的话听进去了,没有挣扎,任由玉萃把她带到了朝澜殿。 她白天从江越歌嘴里听到这事儿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妙啊。 可即便这样,秦安若也没想到一切会发生的这么猝不及防。 她的神色惨白,跟着玉萃回到了朝澜殿,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玉萃,现在怎么办,爹爹还不走吗?” 玉萃早就比秦安若更慌乱了,可现在看到秦安若这个样子,她还是先安抚秦安若:“您不要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两个人在这里急得团团转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秦安若只能先把自己伪装的这些都卸了。 “王妃,您想好怎么办了吗?”玉萃有些迟疑地问道。 秦安若的脸色一僵:“我……要不我们在朝澜殿等等,反正马上就要到宵禁的时间了,爹爹肯定是要离开的。” 感谢大盛的宵禁! 秦安若把事情想的简单,玉萃却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相爷既然已经来了这么久,今天肯定要一个答案的。王妃您一直不在府中,相爷都发现了,您没有出现他肯定不会离开的。” 玉萃毫不犹豫地打碎了秦安若的幻想,并且形容了一下现在的局面:“王爷和相爷都在正厅等您,相爷已经给王爷发完脾气了,并且说了今天如果你不出现,他就不会离开,一定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所有的侥幸都没有了,难道今天就是她掉马的日子吗? 她心不断往下沉,整个人都陷入了狂躁中。 玉萃和秦安若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秦安若立马跳起来,下意识地要找地方躲,却被玉萃拽住了:“王妃您别躲了,如果真的是相爷来了,您现在躲也没用的。” 她好歹劝住了秦安若,秦安若没有再躲避,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谁?” “王妃,王爷让属下请您去正厅。”秦风的声音传了进来,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反应过来秦风说的话的意思,顿时身子越发僵硬。 她甚至都不想去开门,就隔着门板问了一句:“秦侍卫,马上就要到宵禁的时候了,丞相晚上会回去的吧?” 秦安若十分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事实还是让她失望了。 秦风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一如既往地冷淡,说出口的话却一点情面都不留:“王爷知道您来了才让属下来请您,秦相已经说了,今天您要是不出现,他一定把梁王府翻个底朝天。” 我的亲爹你这是要干什么! 完了,这下真的是完了。 一首凉凉从秦安若的心底响起,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秦安若还是有些不想认命,回头看了一眼玉萃:“玉萃,我们真的要出去吗?” 玉萃有些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相爷一项是说话算话的,他也是关心您,就算王妃出去了,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她们在这里说再多也没有用,不说在正厅里等着的秦相,秦风还在一旁等着,肯定不会让秦安若轻易逃过去的。 秦安若把这一切都想清楚了,深吸了一口气:“玉萃,帮我换套衣服。” 秦安若大义凛然地穿好了战袍,走出了朝澜殿,在秦风地带领下往正厅走去。 一直到了正厅门口,秦安若的脚步停下来了。 秦风难以理解秦安若的心情,今天秦相已经给梁王找了不少麻烦了,既然秦安若已经来了,他恨不得立马就把人送进去:“王妃,您里面请。” 秦风的话音刚落,根本没有给秦安若反应的机会,秦相就从里面冲了出来:“若儿!!” 他眼神激动,也不知道胖胖的身子到底是怎么挪动的那么快的。 秦相很快冲到了秦安若的面前,如果不是还剩一点理智,秦安若毫不犹豫,他肯定会抱住自己。 这份难言的父爱,让秦安若没办法忽视。 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却最后还是后退了一步:“爹爹。” 秦安若眼中的陌生一闪而逝,她心中清楚,她的这个动作肯定会引起来秦相的怀疑,现在也顾不得了。 秦相出来的时候是很激动的,这种激动,却在看到秦安若的表现之后僵住了:“若儿,你下午在哪里?” 他在梁王府等了太久,一直没有见秦安若出现,如果不是没带多少人,他早就把梁王府翻个底朝天了。 秦安若能感觉到秦相语气中的担心,可她现在除了慌乱跟尴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秦安若非但没有回答秦相的话,反倒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祁凉。 祁凉眸光冰冷,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仿佛完全没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秦相就算是神经再粗,也能感觉到现在的情况不对劲:“若儿?” 秦安若心头觉得越发尴尬,甚至都有些想念秦烟儿这个搅屎棍了。 至少如果秦烟儿今天在,她也不会这么尴尬! 一直逃避肯定不是个事儿,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爹爹,我……我在王府啊。” 她的这句话说得没有一点勇气,她也没有办法解释,她为什么在王府中还没有出来。 果然,听到她说完之后,秦相冷哼了一声:“到现在你还要骗我,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放在祁凉的身上,显然觉得这事跟祁凉脱不了关系。 秦安若现在可就指望祁凉不要把她的底儿扒了,一点都不希望祁凉和秦相之间再出现点什么矛盾。 她赶忙摆手,打断了秦相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爹爹,不是王爷,我和王爷最近感情很好,真的。” 许是因为太激动了,秦安若都忘了压低声音,这句基本上算是吼出来的,把秦相吓了一跳。 秦安若是下意识地给祁凉解释,说完话之后才觉得现在的氛围似乎是有些尴尬,她回过神来,就对上了秦相怀疑的眼神:“若儿?” 这是秦相今天不知道第几遍叫她了,秦相每次叫一声,秦安若觉得自己的心虚都会再多几声。 她努力了许久才扯出了一个笑容:“爹爹,我都说了最近过的还好,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安若怕秦相不相信,说话的时候还走到了祁凉身边,想要和祁凉秀一波恩爱,把秦相的怀疑打破。 谁料秦相根本没心情看她的表情,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中的神色莫名:“秦安若!” 屋子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冷哼,秦安若被吓了一跳,立马回头:“怎么了?” 她这一声完全是下意识的,却在看到说话的人之后,浑身冒冷汗。 秦安若怕秦相再说出什么话,现在也不敢轻易靠近祁凉了,反倒是停下了脚步:“爹爹,您怎么突然间这么叫我?” 秦相仔细打量了一番,完全没从秦安若脸上看出来任何心虚。 他起了疑心,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他往前走了两步:“若儿还记得爹爹在你出嫁的时候说过什么话吗?” 嘤嘤嘤,要死了! 秦安若脑子里一片空白,随时都觉得自己的皮要被扒下来了。 出嫁的时候说过什么? 到底说过什么啊? 她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差点憋不住把这些话说出来。 不过很快秦安若就反应了过来,低下了头,做出了一副难过的样子。 秦相却是步步紧逼,走到了秦安若深怕那个:“若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秦相肯定怀疑她了! 任凭秦安若想破脑袋,都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甚至都没有和秦相搭话,秦相怎么就看出来她有问题了? 她思绪万千,秦相却没有给她多想的机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带上了杀意:“若儿,爹爹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秦安若攥紧了拳头,用了浑身的力气,才没有在秦相过来的时候往后退。 她的脸色越发难看,一直一句话都没有说。 秦相的神色也越来越冷凝,在场的众人都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祁凉脸色变了变,最终拦在了秦相面前:“相爷不是要见王妃吗,现在王妃回来了,相爷总不至于还怀疑本王吧?” 第八十四章找玉萃套话 祁凉突然间出现,帮秦安若挡了一点压力,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偷偷看了一眼秦相,发现即便如此,秦相竟然还在看她。 秦安若本来想糊弄过去的心思立马就消失了,如果她真的现在糊弄过去了,以后秦相心里的这个疑惑估计是不可能消失了。 她鼓起了勇气,没等秦相回答祁凉的话,一把把祁凉拦在了身后:“爹爹说过不会让我为难的!” 秦安若闭上眼睛喊了这一句,希望能唤醒秦相心中沉浸已久的父爱。 她是真的不清楚秦相曾经跟秦安若说过什么,也只能这么做了。 秦安若说完之后,都没敢看秦相,手紧紧攥着祁凉的胳膊。 秦相脸上严肃的表情却是逐渐消失了,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对,你出嫁的时候爹爹就说了,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哎? 什么情况? 秦安若惊呆了,难道她这句话还歪打正着说准了? 她有些迟疑地盯着秦相,有心想要试探一下,却在看到秦相的表情之后,有些迟疑:“爹爹?” 秦相刚才那点怀疑瞬间就消失了,他再看着秦安若脸上的害怕,心中只剩下怜惜:“若儿你别怕,爹爹没别的意思,就是……” 就是想试试我还是不是原装的! 秦安若心中明镜儿似的,话却不能这么说出口。 她身子稍微抖了抖,又往祁凉身边走了走:“不,爹爹刚才似乎是真的想要杀了我一样,我害怕。” 不知道秦相这会的表现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秦安若没有给秦相多说的机会。 秦相也被秦安若的这句话说得楞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爹爹不是,若儿你别多想。” 可惜不管秦相怎么说,秦安若只是不断往祁凉的身后缩。 似乎在这个屋子里,能给她安全感的人只有祁凉。 祁凉也配合秦安若的动作,当真把秦安若拦在了他身后,让秦相的脸色越发难看。 秦相往前走了走,看着秦安若随着他的靠近不断往后退,一时间有些难过:“若儿,爹爹不是故意的,爹爹只是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他的拳拳爱女之心足以让秦安若动容,只是秦安若心中有鬼,并不想靠近秦相。 秦安若摇了摇头,狠狠心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泪水就流了下来:“爹爹,你刚才的样子还可怕,我……我不敢靠近你。” 她一项都十分胆大,怎么会因为秦相的脸色不好就不敢靠近? 祁凉心中疑惑,不过并没有戳穿秦安若,只是等着秦相的反应。 可惜秦相今天在王府等了一天,本来想给女儿说自己的丰功伟绩,不曾想竟然是惹到了秦安若。 他的脸色不大好看,没了刚才的那些怀疑,自然是舍不得找秦安若的麻烦,刀子般的目光就落在了祁凉的身上:“梁王答应老夫要好好照顾若儿,竟然让若儿哭的这么惨,你到底是何居心?” 卧槽? 还能这么无耻? 饶是造成这一切的秦安若,都没有想到秦相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好在她反应快,很快就低下了头,没让人发现她的不妥。 祁凉也没想到秦相能说出来这种话,嘴角抽了抽,可没给秦相留一点面子:“王妃进门的时候可没有害怕,分明是因为岳父冷言冷语,她才会如此害怕,岳父竟然不敢承认?” 他跟秦相已经在朝堂上撕过了,现在皇上都知道了逍裕侯无罪,秦相最多只能不放逍裕侯出来,不能伤到小外祖分毫,祁凉也没有之前那般害怕了。 秦相哪里能不知道真相,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往这个方向想罢了。 现在被祁凉指明了这一切,他的脸色变了变,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把眼神落在了秦安若身上。 秦安若也不知道哪句话就能让秦相多想,因此一直都乖乖低着头,不准备让秦相看到她的神色。 在秦相看来就是他刚才的动作让秦安若太害怕,现在都不敢看他这个父亲。 秦相心中五味杂陈,也不忍心让女儿伤心,没有再上前:“若儿,都是爹的错,爹刚才不该那般跟你说话。” 他现在十分后悔,秦安若都记得出嫁之前两个人的交流,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女儿? 然而任凭秦相再怎么说,秦安若都没有回答一句话。 显然现在两个人的想法并不一致,秦相不忍心再逼迫女儿,确定秦安若不想看到他之后,还是先妥协了:“你不想看到爹爹,爹爹现在就走,你好好歇歇。” 被秦相纠缠了一下午的祁凉不由松了一口气,秦安若也逐渐放下了心。 好在秦相总是要走了,她一个冒牌货是真的不敢再和英明神武的秦相的对上了。 两个人的想法还没有消散,秦相又加了一句:“虽然本相离开了,本相的女儿也不是梁王可以随意欺负的。梁王与若儿的事情,既然已经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了,就由不得梁王乱来了,本相明日定然会再来的!” 秦相说完话转身就离开了,秦安若不由脚下一软。 亲爹,您真的可以不用来的! 可惜秦相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大步流星地离开,留下了明日要来的话。 秦安若还来不及头疼明天怎么面对秦相,一抬头就看到了祁凉眼中的怀疑:“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冒牌货的悲哀,不管是谁的神色不对劲,她都不敢跟人家把话说清楚。 祁凉果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看了一眼她,脸色冰冷:“本王怎么觉得,王妃很害怕秦相?” 秦安若现在最怕被人看出来不对,立马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竖起了浑身的刺:“笑话!爹爹对我那般好,我怎么会害怕爹爹!” 祁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伸手抬起了秦安若的下巴:“本王希望王妃说的是真的,不然如果明日秦相来了,王妃再像是今天一样躲着不见,本王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威胁!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秦安若心中狂骂不已,在秦相面前她心虚,面对祁凉可没一点这种感觉。 她一把挥开了祁凉的手,神色冰冷:“王爷还是想想爹爹来了你该怎么办吧,我是爹爹的女儿,今天不过是个意外,怎么可能躲着不见爹爹。” 秦安若在祁凉面前放了狠话,也懒得去看祁凉到底是什么表情,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正厅。 今天发生在梁王府的一切就像是闹剧,虽然秦相来了,到头来好像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秦风觉得祁凉的心情应当好不到哪里去,都没敢轻易上前打断祁凉的沉思。 不想半晌后,祁凉竟然轻笑了起来:“有一丝丝,真有意思。本王倒是要看看,这其中还有什么说法。” 秦安若现在顾不得祁凉会不会起疑心了,毕竟祁凉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娶原主的,对原主肯定没有多少了解。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在秦相那里糊弄过去。 哪怕秦相已经离开了,一想起明日一早他又回来,秦安若就担心不已。 她回到了朝澜殿,也没有心情去休息,反倒是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秦相明天再提起来之前的事情,她该怎么办? 秦安若的慌乱直接影响到了朝澜殿的其他人,秦安若这个主子都睡不着觉,别人怎么可能睡得着。 玉萃眼睁睁地看着秦安若在屋子里转了三四圈,再也忍不住,拦住了秦安若:“王妃,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秦安若地脸上出现了几分玉萃不理解的慌乱,她有心要帮秦安若化解,可又摸不准秦安若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敢自作主张,竟然比秦安若这个当主子的还要为难。 一直在踱步的秦安若被玉萃拦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玉萃是原主的丫鬟,如果她真的要跟玉萃说实话,岂不是承认她并不是原主? 秦安若在喉咙里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并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玉萃等人陪着秦安若折腾了半晚上,秦安若到底是不敢真的一点准备都不做去见秦相,最终还是想从玉萃的嘴里知道点真相。 她回过头,让其他人都下去,就留下了玉萃一个人。 玉萃本来就想为秦安若排忧解难,现在秦安若需要她了,立马就往前走了了一步:“王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您尽管给奴婢说,只要是奴婢能帮王妃的,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安若虽然需要玉萃帮忙,不过倒也不是一点都不顾及了。 她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才不着痕迹地打探:“今天爹爹在王府的正厅突然变得好可怕,我差点都以为他想对我动手。玉萃,你说爹爹是不是因为我下午没有出现,就不想要我了?” 万万没想到秦安若竟然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担心成了这样,玉萃赶忙摇头:“怎么可能,老爷对小姐一项都是没有底线的宠爱,就算以前二小姐做了那么多幺蛾子,他都没怀疑小姐一点半点,怎么会生小姐的气!” 这事儿有门! 在玉萃没有一点戒心的时候,秦安若从各方面偷偷打听了许多秦相和秦安若相处的事情,稍稍放下了心。 第八十五章父女交谈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短暂,秦安若整理完从玉萃那里知道的消息,觉得自己还没有回过神来,似乎一眨眼就已经天亮了。 她还在祈祷秦相昨天就是随便说说,今天并不一定会来王府,很快就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 “叩叩叩……” 能在这个时候敲门的,除了玉萃不作他想。 哪怕秦安若十分拒绝去思考玉萃敲门的缘由,最终还是不得不打开了房门:“何事?” 秦安若的脸色冰冷,实在是不想接受现实。 玉萃并没有发现秦安若的冷脸,尽职尽责地禀告了秦相上门的事:“王妃昨天白担心了,奴婢就说老爷肯定不会忘记您的,他一大早就来王府了。” 秦安若简直想死,她倒宁可秦相没有那么守时。 显然这个想法已经要成空了,既然玉萃已经出现了,秦相肯定在门口了。 秦安若怀着壮烈牺牲的心态收拾好,跟在玉萃身后往正厅走去。 还是熟悉的地方,只是今日秦相的身后多了一个人。 秦烟儿在看到秦安若的瞬间眼中出现了恨意,不等秦安若走进,张嘴就内涵她:“多亏凌妃娘娘不在府中,不然若是看到姐姐这般,估计真要生气了,姐姐运气真好。” 她语气中的酸意毫不遮掩,只是秦安若现在没兴趣跟她一般计较罢了。 秦安若心情复杂不想计较,秦相竟然不顾及这里是梁王府,直接上前给了秦烟儿一巴掌:“孽女,不是说好让你来好好劝劝你姐姐吗?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就给本相滚回去。” 我了个乖乖,这么可怕的吗? 秦烟儿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却因为恐惧秦相不敢流下来。 秦安若都没料到秦相能做到这一步,她看了一眼秦相,有些后怕地退了退。 这丞相老爹,是真的有点凶啊。 秦相今天自从一进门就盯着秦安若,自然很快就发现了秦安若地动作。 他脸色僵了僵:“若儿,你别怕,老夫永远都不会这么对你。实在是你妹妹太不省心了,她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你呢?” 任凭秦相说得再怎么好听秦安若都不敢相信,也许秦相对原主是不会动手,可万一发现她是个冒牌货呢? 秦安若简直越想越难受,恨不得立马能逃离这里。 不过秦相刚来,昨天就没把事情说清楚,今天肯定没有这个机会。 秦安若扯了扯嘴角,冲着秦相点了点头,勉强算是同意了秦相说的话。 她的神色并不是很好看,下意识地距离祁凉更近了点。 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觉得祁凉都要比秦相更安全。 秦相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神色更加痛苦。 秦烟儿站在一旁,手捂着通红的脸颊,眼中满是不甘。 屋子里的氛围又一次变得诡异起来,这一切都是因秦安若而起的,秦安若也没有办法,思前想后,最终还是站了出来:“爹爹您说来找我有事,不知道是什么事?” 秦安若实在是装不出来父女情深,恰好之前被秦相吓到了,倒是觉得这样也正常。 秦相的想法也差不多,没有把秦安若的冷淡放在心上,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他做的事情:“若儿,如果你真的要和梁王在一起,最近一定要怀上梁王世子。” 他脸色淡然,仿佛说得话再简单不过。 君不见秦烟儿的脸色已经漆黑了,就是祁凉都一副冷酷的样子,这两个人显然被秦相的话雷得不轻。 秦安若倒是一回生二回熟,上次秦相就已经在她面前说过这种话了,现在再听着也没有那么不堪入耳。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还是没有装傻充愣:“爹爹,您为了女儿在朝堂上做的事情,女儿都已经知道了。爹爹的好女儿铭感五内,只是实在没必要如此。” 秦安若也不知道该怎么装了,她本来就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 往常尽量不和秦相对上,现在秦相三番两次找上门来了,她也没办法,只能先给秦相说清楚了。 秦相有些茫然,万万没想到秦安若竟然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他眨了眨眼睛:“若儿,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老夫做的不对?” 秦相的拳拳爱女之心让人动容,秦安若虽然不能接受,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秦相的脸:“当然不是,爹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若儿知道爹爹的一片苦心,万万不会怨爹爹的。” 这厢的秦相刚松了一口气,秦安若也没有迟疑,直接看了一眼祁凉:“我想与爹爹说会话。” 她直接了当的要求,祁凉的脸色一黑。 秦相在朝堂上点明了自己的要求,把他和祁凉之间的那点遮羞布都撤下来了,祁凉现在也没有再糊弄过去的想法。 他冷笑了一声:“秦相本事那么大,在金銮殿上都不用本王避开,当着父皇的面就敢承认是为了威胁本王,难道现在还怕本王听到你们说话不成?” 祁凉话虽然是对着秦安若说得,可每一句都是在说秦相的不对。 秦安若看着秦相涨红的脸,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怒气:“这里是梁王府,王爷说得自然是对的,既然你不愿意我和爹爹在这里出现,我们出去说话便是。” 秦安若说着就要走出正厅,秦相眼里现在只看得到女儿对他的维护,怎么还看得到其他东西。 祁凉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如果真的让父女俩出去,按照秦相的脾气,以后在朝堂上还有的掰扯。 他脸色漆黑,伸手拦住了秦安若:“王妃既然想和岳父说话,本王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王妃和岳父慢慢说便是,本王就不打扰了。” 秦安若对上祁凉幽深的目光,也没半点心虚。 反正两个人都已经快到了和离的时候了,谁还管祁凉的心情怎么样。 在祁凉离开之前,她还有心情指了指一旁的秦烟儿:“烟儿往常来王府都是王爷招待的,今天也麻烦王爷了。” 当着秦相的面说这种话,其心可诛! 祁凉攥紧了手指,秦安若却仿若一无所觉,并且还把秦烟儿推了出去,当着两个人的面关上了房门。 转眼屋子中就只剩下秦安若和秦相两个人了,秦相的眼神复杂,看了一眼被秦安若关上的门,才轻声问道:“烟儿和梁王,怎么回事?” 秦安若看到了秦相眼中一闪而过的怀疑,她不知道这股怀疑是对她的还是对秦烟儿的。 没有自作主张地隐瞒,她表情如常:“秦烟儿是梁王的救命恩人,整个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两个人之间有点什么也很正常。” 秦相一巴掌拍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孽障,简直岂有此理!” 秦安若毫不怀疑,如果秦烟儿在这里,此时这一巴掌肯定是直接打在秦烟儿的脸上的。 她感念秦相对原主的爱护,就更不能让秦相因为这个被人为难。 窗外传来了几声鸟叫声,无端让人心烦。 秦安若轻笑了一声,站在了秦相面前:“爹爹,我和王爷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您以后不要管这些事情了好不好?” 秦相的神色瞬间变得落寞了几分:“若儿,你是在怪老夫多管闲事吗?” 秦安若也没想到两个人能把话说到这一步,目光闪了闪,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却还是坚持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爹爹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爹爹当着陛下的面都是维护我的,只是……女儿不孝,也不忍心让爹爹为了女儿被千夫所指。” 话音刚落,她跪在了地上:“爹爹,您对女儿做的已经够多了,女儿不能再让您被别人诟病。” 秦相难看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不过在看下那个秦安若的时候,依旧神色复杂:“若儿,爹爹不怕,爹爹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只有你过的好了,爹爹才能放心。” 这话说得,把秦烟儿放哪儿了? 饶是秦安若十分讨厌秦烟儿,当真听到秦相这般说得时候,还有些为秦烟儿难受。 不过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她很快就忍住了生出来的那点怜悯。 只是再一次看向秦相,她努力维持住悲伤的表情:“爹爹不怕,可是我怕。这个世界上只有爹爹会这么对我好,如果有一天爹爹出事了,我该怎么办?爹爹,您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好不好,我想让您好好的陪着我。” 秦安若的语气十分真诚,她自己都不由为自己的深情点了个赞。 秦相一直都很爱女儿,听了这些话,总能放弃和祁凉之间的那点龌龊了吧? 秦安若设想的很好,不曾想一抬头,就对上了秦相复杂的眸子。 她心下一慌:“爹爹?” 秦相许久都没有说话,在秦安若越来越心慌的时候,突然间出声道:“若儿,你变了许多。在成婚之前,你可从来不会跟爹爹这么说话。以前你有什么麻烦都是找爹爹的,现在……你不希望爹爹插手了吗?” 秦安若没有错过秦相语气中的悲伤,自然也没有无视他眼中的怀疑。 她状似不经意间稍微往上拉了拉袖子,露出了手腕的痣,并且在秦相的面前停顿了一下。 确定秦相看到了手腕的痣,秦安若才掩面哭出声:“往常都是女儿太任性了,爹爹已经为了女儿做了太多了,女儿现在觉得,为了一个男人为难爹爹,一点也不值得!” 第八十六章秦相妥协 秦安若的目光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秦相没有错过她手腕间的痣,对秦安若的怀疑少了些许,重新浮上心头的全是心疼。 他终于没忍住,抬手摸了摸秦安若的头发:“老夫的若儿啊,成婚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化这么大。” 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秦相和刚才的态度不一样了,她可以肯定,此时的秦相绝对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想法,心中也没有了怀疑。 秦相的心疼她听在耳中,心中滋味难辨,还是很顺从的让秦相发泄了一会情绪。 毕竟是能在朝堂上屹立多年不倒的男人,秦相的失态似乎只是瞬间,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若儿,你告诉老夫,你现在对梁王是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当然是和离! 秦安若对这一点很确定,却并没有当着秦相的面说出来。 她不是原主,不能借着秦相的爱女之心达到自己的目的。 秦安若的唇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轻轻摇了摇头:“爹爹,当初是女儿不懂事,非要嫁给这个人。既然现在已经成婚了,那就这样吧。” 她语气中的认命更让秦相心酸,立马就攥紧了拳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若儿你告诉老夫,只要有老夫在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你!” 秦安若的眼眶这下是真的湿润了,看着眼前因为她一句话就怒气冲冲的秦相,她有些怅然若失。 这么感人的父女情,可惜是属于别人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最终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哪怕秦相只要说一句话,就能抵得上她自己挣一千两金子。 秦安若缓缓起身:“爹爹,我现在过的挺好的,只要您好好的,谁也不敢欺负我。所以您照顾好自己好不好,不要再为了我的事情冒险了。” 女儿的苦口婆心,在秦相看来满满的都是委屈。 他宁可秦安若一直都和曾经一样肆意张扬,也不喜欢现在这个什么事情都能想清楚,甚至还要劝他的女儿。 秦相掩住了眼睛,抬头没让泪水流出来:“好,如果这是若儿喜欢的,老夫就听若儿的话,以后再也不管你和梁王之间的事情了。” 秦安若不知道秦相说出这句话的心情怎样,她却心思十分复杂。 在这一刻,她真的把眼前的老夫人当成了自己的父亲:“爹爹,你才是若儿最重要的人,以前是我傻,以后我不会了。” 秦安若和秦相两个人在说清楚了误会之后,也算是相谈甚欢,外面的秦烟儿和祁凉却恰恰与之相反。 好不容易跟祁凉一起出来,秦烟儿自然要给秦安若上眼药:“爹爹本来没想来的,也不知道之前姐姐给他说了什么。王爷,我担心你。” 秦烟儿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句话,算是把秦相都坑进去了。 她还在等祁凉的感谢,不曾想半天都没有等到回应。 秦烟儿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王爷?” 祁凉被她的这一声唤醒,抬眼看向秦烟儿:“烟儿,怎么了?” 秦烟儿的脸色僵了僵,合着她刚才抛媚眼给瞎子看了,祁凉没听到她说话? 她有些不甘心,不受自己控制的去思索,祁凉刚才没听她说话,到底在思考什么。 答案明明就在眼前,秦烟儿却并不想承认。 她掐了掐手心,又一次恢复了正常:“王爷,我真的已经劝过爹爹了。可是你也知道,爹爹一直都只听姐姐的话,姐姐想要为难王爷,爹爹就肯定不会听我的。是我没用,是我对不起王爷。” 祁凉这下总算是听清楚秦烟儿的话了,非但没她想象中的愤怒,甚至眼前还亮了一下:“你说什么,秦相今天来,是你姐姐说的?她希望生下王府的世子?” 祁凉的语气似乎和秦烟儿想象中的不一样,秦烟儿有些疑惑,却还是不想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强撑着点了点头:“对,姐姐一直都这样肆意妄为,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想法。她去外面开店,我还以为想清楚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想和为难王爷。” 秦烟儿说话还是和之前一样,说一半留一半,并且表情十分委屈,也不忘在祁凉面前给自己刷好感。 不曾想祁凉听完这句话,并没有生气,甚至还勾唇露出了一丝笑容:“原来是这样。” 秦烟儿这下是彻底茫然了。 这样是哪样? 王爷不该生气的吗? 祁凉不知道秦烟儿的想法,只是情绪明显比出来前好了不少:“烟儿,我们已经出来够久了,想必秦相和王妃之间有什么话都该说完了,我们现在回去吧。” 回去什么回去,话都没说完,现在怎么能回去? 可惜秦烟儿的心声祁凉听不到,他说完那句话,就大步往正厅走去。 秦烟儿无奈,也只能快步跟了上去:“王爷,王爷您等等我。” 祁凉想的没错,他进来之后,秦安若和秦相正在品茶,显然两个人之间该说的话也说完了。 在外面听了秦烟儿的劝说,祁凉现在心情不错,甚至都冲着秦相拱了拱手:“看来相爷今天来的目的达到了?” 他故意提醒秦相,是想要让秦相再一次提起来世子的话题。 却不曾想听到他说话,秦相当即点头:“若儿是本相的女儿,自然也继承了本相的聪明。之前是本相想岔了,这次回去之后,本相就会奏明皇上,放了逍裕侯。” 祁凉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秦相,又回头看了看秦烟儿,最终落在了秦安若身上。 他出去这一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语气那么强硬的秦相竟然改口了,秦安若做了什么。 秦安若感觉到了祁凉的注视,淡然地回看了他一眼:“王爷不用担心,我们丞相府的姑娘也有自己的骄傲。既然王爷不喜欢我,什么世子不世子的话以后就不用说了。爹爹不会再提,我也不会用这种话来为难王爷的。” 秦安若的语气淡然,祁凉的心却是猛然间往下沉。 他下意识地看向秦烟儿,眼中充斥着红光。 “王爷。”秦烟儿被祁凉的目光吓到,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看向祁凉的眼神中都带着害怕。 秦安若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个人,完全不知道他们俩之间这是又怎么了。 秦相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秦烟儿,虽然都是他的女儿,不过秦烟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显然一点都不好奇。 祁凉到底是用强大的自制力压住了他心中的暴躁,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秦相能这么想最好,那本王就等着你放逍裕侯出来了。” 他刚才的暴怒似乎只是众人的错觉,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虽然有些好奇心,却知道现在不是满足好奇心的时候,勉强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 秦相已经给秦安若说服了,也没了再和祁凉别苗头的想法:“这一次逍裕侯的事情是他运气好,也是若儿懂事,本相才不想继续坚持下去。你们既然已经成婚了,不管王爷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一定要好好待若儿。如果让本相知道若儿受了委屈,今日的事情再来一次,也不是不可能!” 祁凉的脸色僵硬,堂堂王爷被秦相这个老匹夫逼到差点和秦安若圆房,也是他的耻辱。 他心中的那点旖旎立马消散了,冷哼了一声:“相府的姑娘,只要不自甘下贱,谁敢动?这么久了,想必相爷也看清楚了吧?” 他这就是指着鼻子说秦安若之前是自甘下贱了,不过这又不是她做的,秦安若一点也不心虚,轻笑了一声:“王爷说得甚是,希望以后王爷不要多事才好。” 秦相冷眼看着两个人的交流,发现秦安若也没有吃亏,一直以来的担心倒是慢慢消失了。 他现在心情不错,女儿不仅懂事了,还更心疼他这个当爹的了,他也没有非要跟祁凉闹翻的想法。 秦相的神色缓和下来,也决定不在这里多待了:“王爷府内的事情本相就不掺和了,既然没有本相什么事情,本相就先离开了。” 他说完话之后就离开了,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轻声一笑,倒是没有在说话。 秦相说完话就要离开,秦烟儿简直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父亲,您不是要来给姐姐主持公道吗,怎么这就离开了?” 秦相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也十分复杂。 不过他刚才已经和秦安若说过秦烟儿的事,现在也懒得跟秦烟儿生气:“若儿一项懂事,她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的,用不着我来主持公道。你以后也不要来梁王府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秦烟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不知道刚才秦相和秦安若说了什么,却下意识地觉得肯定会对她不利。 秦安若不知道秦烟儿的想法,如果她知道,一定会对秦烟儿竖起大拇指。 相府的人来的早,去的也快。 祁凉想象中跟秦相在王府互相较量的情景并没有出现,他的心情却好不到哪里去。 秦安若却是好不容易跟秦相把话说开了,现在心情当真不错,立马转身就要离开。 祁凉挡在了秦安若面前:“你干什么去?” 秦安若抬头,有些疑惑地望了他一眼:“我好歹也帮你解决了丞相爹爹带来的麻烦,你不感谢我就算了,现在是在质问我?” 第八十七章一楼也要直播 祁凉的脸色越发阴沉。 很显然,他并不希望秦安若的这种帮忙。 不过这些话不能当着秦安若的面说出来,他只是拦住了秦安若的去路,而后不发一言。 秦安若懒得跟祁凉在这里闹,绕开了祁凉就往外走去:“铺子里的直播快开始了,王爷别再拦着我了。我不想借势跟你闹,和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永远也不会把别人牵扯进来的。” 祁凉的神色有些恍惚,这才想清楚,曾经秦安若是想要和他和离的。 心中猛然间生出了一股难言的感觉,他冷眼看着秦安若走出房门,一言未发。 秦安若可不知道祁凉心中有多少想法,现在连丞相爹爹都已经安抚好了,她可是真的没别的事情做了,现在只要把直播做好就行了。 她兴冲冲走到了秦安实惠物品,就看到了挡在大门口的江越歌。 江越歌一晚上都在心中可怜秦安若,现在看到秦安若真的来了,也一时间没有忍住,依旧是那一副秦安若真的好可怜的样子:“你还好吗?” 秦安若一脸懵逼。 她还着急进去处理直播的事情,随意冲着江越歌点点头就要进门,却被江越歌一把拽住:“其实那些事情都跟你没关系,如果你说了你不在意梁王,可能别人也就不会嘲笑你了。” 现在京城中本来就有与梁王和梁王妃有关的传言,如果这一次的这些消息再传出去,让那些八婆知道了,秦安若肯定又会被说好久的。 既然已经跟秦相说好了,秦安若早就把那点事儿抛在脑后了。 江越歌的担心她从来没有过,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江越歌的话:“没事,我跟我爹爹说完了,他会放了逍裕侯的,以后也不会跟梁王对着干了。” 秦安若说得简单,江越歌却并不想相信。 其实不仅是她不愿意相信,只要是知道秦相和祁凉之间的龌龊的人,应当都不会相信这一点。 她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怜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比之前更柔和了:“朝堂上的事情,自古以来他们都不会跟我们女子说。这一次如果不是和你有关,我大哥给我说了,我恐怕也不能这么早知道。你真的相信,秦相会放弃和梁王之间的争执吗?” 秦安若还真的相信。 秦相的父爱一直都没有遮掩,他从头到尾就是为了给秦安若讨一个公道,并没有别的想法。 她也看到了江越歌眼中的怀疑,知道不管她说什么,江越歌应该是都不会相信了,一时间有些无奈。 思前想后,秦安若还是放弃了跟江越歌说清楚的想法:“不管别人怎么想,这一次的事情就算是再闹开了又能怎么样?秦安若的名声不好,跟我秦安也没有什么关系,我该做生意做生意,该直播就直播,这能影响到我吗?” 她的神色淡然,彻底停下了步子,看向江越歌的目光都十分认真。 江越歌沉默了,盯着秦安若半晌,竟然没说出来一句话。 终于说服了江越歌,秦安若的心情也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进去了?” 江越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在秦安若踏进了铺子大门后,又问了一句:“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流言吗?” 秦安若没有回头:“别人对我的看法与我无关,我不会在意一些不会给我带来影响的事情。” 她没有理会这句话到底给江越歌带来了多大的影响,进了铺子,就赶忙从沈霜那里了解直播的事情。 铺子里的人早就已经做这些事情做习惯了,沈霜把所有直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们还是暂定了在二楼直播,不过这一次放出去消息的时间早,来的人可能会很多,所以我想请示公子,我们要不要把一楼也加进去?” 江越歌的名人效应自然是不用怀疑的,好歹也是京城声名赫赫的美人,只要她在这里,来的人肯定不会少。 秦安若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觉得沈霜说得有道理:“你说得也是,来的人应当不会少,至少就二楼的包厢应该是坐不下的。只是这些都是大家小姐,让她们在一楼大厅坐着也不现实。” 沈霜既然敢提出来,早就有了准备。 二楼的包厢本来就不多,上次来的人少勉强可以,如果这一次想要弄大点,肯定是不可能的。 沈霜早就想好了办法,现在秦安若提出来,她爷爷顺势说了:“我之前看那些大酒楼的包厢都是用屏风隔出来的,如果公子也觉得一楼可以的话,我就去联系人把一楼也隔出来一些包厢的样子就好了。” 似乎听着也不错? 秦安若之前也担心过地方不够大这个问题,只是现在铺子还没有真的做出来什么起色,不适合立马扩大生产,只能忍痛放弃一部分生意了。 沈霜的话却让她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似乎是她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秦安若几乎是立马就兴奋了起来:“霜儿,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沈霜早就做好了决断才敢在秦安若面前说,这个问题简直不用多想,她立马就点头:“其实那些酒楼在花朝节等人多的节日,都是这么做的,我们这一次直播来的人不少,用这个办法也肯定可以。” 直播的地方扩大了,带来的生意肯定会多,秦安若只要不傻就不会拒绝沈霜的这个提议。 有了秦安若的首肯,沈霜当即就决定找人把一楼隔出来,却被秦安若拦住了:“霜儿,你想了要用屏风隔出来一楼,那到时候岂不是要有一楼和二楼两场直播了,你想好让谁去一楼谁去二楼了吗?今天来的人可都是我们招惹不起的,一定不能在这种地方让她们生气。” 秦安若说得十分自然,就像是最普通的生意人怕得罪了贵人一样。 沈霜跟在秦安若的身边时间不久了,不过因为知道秦安若的身份,她还是对秦安若的这些话有些接受无能。 她下意识地觉得秦安若是梁王妃,就不会有人不愿意接受这个安排。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她脸色有些复杂,看了秦安若许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秦安若再一次看过来的时候,沈霜有些憋屈地道:“公子,这个问题我并没有考虑。有……有江小姐在,想必那些来的贵客看在江小姐的面子上,也不会在意这些小问题吧?” 秦安若没有忽略沈霜话中间的停顿,又一次很认真地看了一眼沈霜:“霜儿,你真的是因为江小姐才觉得她们不会闹事吗?” 沈霜心猛然间下沉,差点都以为秦安若知道了什么。 好歹也是在来之前被培训过的,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当然,江小姐在京城中的地位那么高,只要不是皇亲国戚,肯定就不会找江小姐的麻烦。” 秦安若没有回答沈霜的话,若有所思的目光放在沈霜的身上。 “那依照公子的意思,我们一楼就不用隔开了吗?”沈霜被看得有些心虚,却还是强撑着别过了头。 沈霜到底是觉得有些不甘心,如果真的隔开了,真的能多很多生意,到时候就有新人来了。 既然已经提出了这个想法,秦安若也是一心要挣银子的,怎么能放弃。 她当机立断地摇头:“当然隔开。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能多挣银子就要多挣银子,不然岂不是太亏了。” 沈霜看着言辞凿凿的秦安若,还有些迟疑,她算是看出来了,秦安若没有一点要透露身份的想法,肯定也就不会通过自己的身份让别人放弃了。 秦安若看到了沈霜的目光,叹了一口气:“霜儿,我们是做生意的。只要进来的人就是我们的顾客,我们只要从服务上吸引她们就可以了,永远不要想着用势力去压别人。” 不过是让大家接触这些落差罢了,在现代只要在普通票上便宜点钱就可以了。 现在不能用这一招,只是那些大家小姐们都不缺那点银子。 虽然不能少银子,秦安若还是很快就有了想法:“只要是一楼的,我们免费给她们做一次造型,就用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的东西。” 沈霜这下是真的茫然了:“公子,造型是什么?” 秦安若作为一个带货主播,审美能力杠杠的,在做造型上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她眯了眯眼:“就是从头到脚,全用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的东西给她们打扮。” 秦安若说得信心满满,沈霜的心情却有些一眼难尽。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面色变了变,一时间没有了声音。 秦安若当然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你觉得我的这个方法不能用吗?” 沈霜咬了咬唇,到底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了:“公子,她们身边的丫鬟也都心灵手巧,从小就伺候那些小姐,恐怕她们宁可相信自己的丫鬟,也不放心在重要的宴会上让我们给她们做造型。” 沈霜不知道秦安若的这种想法是怎么来的,难免有些头疼,却还是把事实说了出来。 秦安若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只要又过硬的手艺,这些都不是事儿! 秦安若信心满满,给了沈霜一个解决办法:“只要我们做出来让她们眼热的造型,能让她们承认我们的造型师比她们的丫鬟厉害就可以了!” 第八十八章神奇的化妆术 秦安若说得信心满满,身边的沈霜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事实胜于雄辩,没有跟沈霜说太多话,秦安若既然有了想法,很快就把沈霜按在了镜子前。 沈霜心中有些慌乱:“公子,您想做什么?” 秦安若笑了笑:“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设想吗?那我就做给你看,你愿不愿意让我给你做一次造型?从妆容到衣服,都让我给你选择?” 沈霜没啥不相信秦安若的,她能有现在的日子,就是因为有秦安若在。 哪怕不觉得秦安若一个大家小姐能真的搭配出来什么好看的装扮,她也没有打击秦安若的积极性,反倒是点头应是:“我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容易,只是如果公子想要试试,我自然是全力配合公子的。” 秦安若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脸上立马布满了笑容,拿着化妆用品就坐在了沈霜旁边:“霜儿你尽管放心就是,我肯定会给你画的美美的~” 沈霜心里没有多大的期待,也没傻到说出来,就任由秦安若上手帮她嚯嚯。 秦安实惠物品的化妆品还是不错的,秦安若稍微给沈霜打了个底,就觉得比往常好看了不少,顿时笑眯眯地盯着沈霜,越发觉得她的这个想法没问题。 给沈霜化好妆之后,秦安若直接把沈霜带离了镜子前,都没给沈霜睁眼的机会:“霜儿,你先别睁眼,等把衣服都换好了,我给你再弄弄头发,你一起看看效果。”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哪怕妆容化得再好看,总还是需要配着好看得衣服。 沈霜不懂秦安若的意思,不过也是照单全收. 横竖都已经让秦安若帮她弄了,不管秦安若弄成什么样,她都没别的话说了。 秦安若可不知道沈霜内心的想法,不过她觉得自己的审美还是不错的,按照自己的想法给沈霜选择了衣服,最后又给沈霜简单的弄了一下头发 沈霜是真的一点都没在意秦安若的动作,甚至因为秦安若让她别看镜子,她一直都没有睁眼。 秦安若很快收拾好了,看着沈霜的样子,笑意盎然:“好了。” 沈霜本来就没报多大希望,随意睁开了眼睛,还在思索该怎么恭维,别让秦安若太难受。 可惜这样的想法没有维持多久,她很快就瞪大了眼:“公子,这是?” 她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又指了指镜子里的人,许久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秦安若嘴角噙着笑容,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信:“怎么样,你觉得好看吗?” 沈霜久久未语,只知道点头。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长得很美,不然也不可能被选中来干卧底。 却是没有想到,秦安若竟然真的有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能让她变得这般好看。 沈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了几遍,才吐露出了自己的想法:“公子,您真有一双巧手,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化妆前后的变化竟然能这么大。” 化妆术可是现代四大邪术之一! 秦安若对自己的化妆水平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沈霜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一点,她面上的神色难免比之前更柔和了几分。 她又一次仔细打量了一遍沈霜,眼中的满意怎么也遮掩不住:“你觉得,就我这样的化妆水平,能让那些小姐们甘心在一楼吗?” 沈霜一阵恍惚,才反应过来秦安若弄出来这么多,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她当即点头,神色有些难言:“公子,莫说只是坐在一楼了,就您的这份功力,就算是直接收费,都有不少人愿意来排队的。” 不管什么时代,女人对容貌的追求总是天生的。 若是经过秦安若的手就能让自己比曾经更好看,只要是能接触到的人,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秦安若拍了拍沈霜的肩膀:“看来霜儿真的是历练出来了,我的下一步打算你都猜出来了,不错不错。” 都说了女人的钱最好赚,帮人化妆这种暴利行业,秦安若肯定是不会放弃的。 沈霜几乎是立马/眼中就迸发出了精光:“公子,我也可以!” 没有人能在这种神奇的化妆术面前保持镇定,沈霜自然也不例外。 秦安若也明白沈霜的意思,如果真的要做化妆的生意,首先要培养出来的人肯定是沈霜。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哪怕是眼看着沈霜眼中的亮光逐渐消失了,秦安若都没有松口:“如果真的要替别人化妆,利润是巨大的,我们现在还不能做,容易被人打压,这个等到秦安实惠物品做起来了再说。” 沈霜没料到秦安若竟然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她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神色复杂。 堂堂梁王妃也怕被别人打压吗? 显然秦安若并没有这么想,在沈霜也觉得通过化妆让一部分留在一楼可行之后,她就准备这么做了。 “霜儿,你找人把一楼隔出来包厢,我们等直播前一天的时候,给要来的宾客们送帖子。”秦安若轻声道。 沈霜是想要学化妆,不过秦安若既然没有这个意思,她也没有非要从秦安若手中偷师的道理。 她转身就要按照秦安若的吩咐去做,却突然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脖子上。 沈霜因为种种原因,对秦安若的身份门清,知道秦安若是个女子,才会放任秦安若给她化妆。 可秦安若为了能让自己男扮女装更像,甚至连喉结都弄出来了,别人肯定不会怀疑她的身份的。 一个正常的闺阁千金会让一个男子来给自己化妆吗? 秦安若被沈霜看得有些心惊:“霜儿,你怎么这么看着我,还有哪儿有问题吗?” 要把一楼改造的问题也是沈霜提出来的,秦安若当真不知道这个可行性都多少,自然是要和沈霜好好说一番的。 沈霜看着完全没有一点自觉的秦安若,唇角抽了抽:“公子,如果真的有人决定在一楼,需要化妆,你觉得让谁来合适?” 秦安若被问的一愣,不过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什么纠结的,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当然是我来啊,目前为止只有我会化妆,如果真的有需要,我来化妆就好。” 只要能确定她真的有手艺,想必很多人都会把这个机会放在一般参加宴会的时候,因此她也不怕会忙不过来。 虽然是女扮男装了,可秦安若显然从来没有真正带入自己的身份。 沈霜颇有些头疼:“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是因为相信您才会让您给我化妆,您想给其他的小姐们化妆,想必是不行的。”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愣住了,看了沈霜许久,有些目瞪口呆。 她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又回头看了一眼沈霜,神色有些茫然:“那我该怎么办?” 沈霜哭笑不得:“公子您应该找一个会化妆的婢女来,到时候让丫鬟化妆,大家也能好接受点。” 瞬间的惊艳过后,沈霜自然而然地以为秦安若会化妆,是因为有一个心灵手巧的丫鬟。 不然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丞相府的千金为什么会做这种伺候人的活计。 沈霜是按照常理来想象的,秦安若也不能说沈霜做的不对,只是心情有些复杂。 这些技术都是她从现代学来的,上哪儿找一个会化妆的丫鬟去? 秦安若心情复杂,久久未能言语。 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我上哪儿去找一个会化妆的人,小泉子他们也都是男子,这可怎么办?” 眼看秦安若想来想去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沈霜心里不是滋味,冲动出声:“那我呢?” 秦安若愣住了,回头看了一眼沈霜:“你不行。” 没有任何解释,秦安若的这句话直接让沈霜红了眼眶。 她盯着秦安若半晌,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 正在烦恼的秦安若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差别,再一次回头才发现沈霜眼中充满了泪水,她有些愣神:“霜儿你怎么了?” 秦安若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哪怕是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沈霜也不想就这样被秦安若排斥在外。 她十分不理智地问了一句:“公子为什么觉得我不行,是因为不相信我吗?” 秦安若赶忙摇头:“这怎么可能,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不然也不会把秦安实惠物品交给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转念一想就回忆起了两个人刚才说的话,秦安若顿时有些无奈:“化妆术不是我不愿意交给你,只是这是要在直播前让大家看到效果的。你是铺子里的颜值担当,一定要给你化妆才能有效果,我一定要找一个会给你化妆的人!” 沈霜一直都知道自己貌美,不过这一次听到秦安若这么说,立马就红了脸。 她破涕为笑,想起自己刚才的不自信,还有些尴尬:“公子,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好,我……” 秦安若摆了摆手,没让她把话说完:“都怪我没有说清楚,在你面前显摆又说不能教给你,你生气也是正常的,是我不对。” 本来是一件小事,秦安若竟然能认错,让沈霜更是觉得尴尬。 这会秦安若倒是没有什么时间去在乎沈霜地想法了,她仔细思考了一下,确实没找出来一个适合化妆的人。 没有条件,那就自己创造条件。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沈霜:“霜儿,你对给你化妆的人有什么要求,现在告诉我,我出去给你找!” 第八十九章主子的任务 沈霜本来还在呆愣中,这会在面对秦安若的时候,可是没有一点脑子。 她想说的话,自然而然就说出了口:“难道公子会的这种化妆术,还能有很多人都会不成?” 秦安若愣了一下,立马摇头:“怎么可能,也不是我自夸,我这手艺可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有人有跟我一样的本事。” 从现代带来的没一眼东西都是要挣钱的,秦安若对这一点无比自信。 沈霜都懒得吐槽秦安若钻钱眼里了,她现在关心的只有这化妆术:“那公子您刚才说我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差点以为您是要按照我的要求去找人呢。” 她说着都觉得好笑,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不曾想秦安若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我就准备按照你的要求去找人。” 跟沈霜说了这么多,秦安若也有了大概的思路:“我身边也没有适合的小丫鬟,倒是不如去牙行找一个手巧的,我教起来也容易。要给你化妆的,肯定要问你的要求。” 沈霜没想到她是这么个意思,有些意动,嘴唇变了变,却是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秦安若都已经准备出门了,看着沈霜这般,哪里能不知道她还有别的想法。 她也不是个扭捏的人,直接就问了出来:“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是要给你找给你化妆的人,你的想法和那些贵女们应该差不多,我也是要从你这儿找找经验。” 话是这么说,沈霜还是觉得自己私心很重,脸色都涨红了,该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秦安若一直都很关注身边的人,看着沈霜这样自然担心,当即要问清楚沈霜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霜的脸色越来越红,最终叹了一口气,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公子对我一直都不错,是我太得寸进尺了。 我之前在溢香阁的时候,有一个跟在我身边的丫头,她有一双巧手,公子您觉得她可以吗?” 不管什么时代,要找人才都不容易。 秦安若都已经做好出去找一整天人的准备了,沈霜的话就是意外之喜。 她立马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如果霜儿你认识手巧的人,这当然是最好的,不然真的等我自己去找,还不找要找多久。下次有这种事情,你跟我直说就好,不用这样为难。” 秦安若无条件的信任,让沈霜十分感动。 除了这些感动,她更多的是心虚:“溢香阁里,跟在我身边的小丫鬟,都是还没有长大的。妈妈还等着她们长大挣钱,要想给她们赎身,可能要比牙行里的丫鬟贵不少。” 沈霜叹了一口气,她有私心不假,也不能欺骗秦安若。 牙行里的丫鬟什么价位,秦安若这个一直当主子的人可能不知道,她一定要把利害关系都说清楚。 秦安若倒是完全不在意这个:“人才一直都很难得,如果你说得小丫鬟真的是个有本事的,就算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沈霜眼中的感动都遮掩不住了。 还有一个原因,她都没有敢提。 她们溢香阁的姑娘,就算是再清白的,在很多人的眼中都是脏的,秦安若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秦安若倒是没觉得溢香阁的姑娘怎么了,哪个时代都有可怜人,青楼的女子不过是比别人可怜了点罢了。 她在准备离开之前,找沈霜问了伺候她的小丫鬟的名字。 在沈霜回答之后,犹豫了许久,秦安若才红着脸道:“霜儿,这位连翘……没有别的意思吧?” 青楼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可不可否认,青楼里挣得银子可不少。 没等沈霜回答,她又加了一句:“在溢香阁里能挣的银子,可能我这里一辈子都挣不来。而且……按照你说得,她要是再溢香阁多待点时间,就有人伺候了,来这里注定是伺候人的。” 没料到秦安若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沈霜有些哭笑不得。 外界对溢香阁一贯是有很多误解,她也习惯了,只是没料到秦安若能说出来这种话,仿佛溢香阁是个多了不起的存在一样。 “公子,溢香阁的姑娘,挣再多的银子也没命花。挣得银子越多,要赎身需要得银子就越多,这一辈子如果不能赎身,再多得银子也都不属于自己。”沈霜神色复杂道。 秦安若愣了一下,不由敲了敲自己的脑子:“霜儿,你就当我是乱说的,你别把我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溢香阁的一切对沈霜来说肯定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她还在沈霜面前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秦安若都有些尴尬,没等沈霜回应,自己倒是先跑了:“那你先忙,把一楼改造一下,我去找连翘。” 沈霜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了秦安若的身影。 秦安若的贴心让她更为感动,立马准备回房间换衣服,而后找人把一楼隔出来。 谁料一进屋子,她就对上了一个浑身漆黑的人。 不用看都知道这是主子派来接头的,不仅穿着夜行衣,竟然头上都戴着黑色的帏帽。 沈霜看不清她的脸,先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在沈霜进门的时候,坐在床上的人就起身了:“我是老鼠,以后就由我负责跟你接头。” 很显然,这跟上次的不是一个人。 沈霜也懒得去思考为什么又换了人,只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好,她已经忘了还有这些不光彩地过去了。 老鼠也不管沈霜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今天来就是为了给沈霜下达命令:“上次有人来找你接头,让你搞清楚梁王和梁王妃要做什么,你弄清楚了吗?” 沈霜攥紧了拳头,摇了摇头:“梁王妃在铺子里从来没有做过与现在的身份不相符的事情,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商人,跟梁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并不然,江越歌和秦安若说话从来没有背着沈霜,因此沈霜也清楚,秦安若和梁王的关系并不好。 这也不是一个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按理来说她实话实说就选哪个,却下意识的不想说出口。 老鼠冷笑了一声:“梁王一项都十分狡诈,如果他真的和梁王妃关系不好,是肯定不能放任京城中流言传这么久的。他跟梁王妃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一定不能被她们迷惑。” 仅存的理智让沈霜没有继续跟老鼠辩驳,反正她说得话也传不到主子那里,完全没有必要多言。 突然间一声巨响,她抬眸一看,老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沈霜脸色大变,转身看向了门外。 “霜儿姐姐,你没事吧?怎么了?”小泉子紧张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进来。 沈霜心中一突,来不及对老鼠发火,提高声音道:“没事,我适才换衣服,不小心撞到桌子了。” 小泉子明明已经走到了门口,在听了沈霜这句话之后,赶忙走开了两步:“如果霜儿姐姐有需要帮忙的,记得叫我们。” 很快小泉子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沈霜回头对老鼠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是要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才甘心吗?” 老鼠已经坐在了桌子边,拿起了一个茶杯在手里把玩:“我看你是在这里迷了心,难道你以为梁王妃真的会相信你不成?你不要忘了,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一次次的说到了沈霜最害怕的地方,沈霜的脸色十分难看,吃人的目光落在老鼠的身上,只是让老鼠冷笑更盛。 现在不是跟老鼠硬碰硬的时候,沈霜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暴露了,主子那边应该也没有人再能跟我一样在梁王妃身边了。你觉得我告诉主子这件事情,他会不会责罚你这个接头人?” 两个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撕破了脸,沈霜倒是一点也不隐瞒了,当即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老鼠的脸隐藏在帏帽之下,沈霜看不到,却还是觉得他的身子僵了僵。 沈霜越发明白自己的想法没有错,看向老鼠的目光带着嘲讽:“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就是,不过是个接头人罢了,我们也不见得谁比谁高贵,你该不会想让我跟主子说说你今天做的蠢事吧?” 本来是要给沈霜一个下马威,却被沈霜一阵冷嘲热讽,老鼠的声音都越发阴森了:“好好好,你可真厉害!我看你如此嚣张,恐怕早就把主子交给你的任务忘了,被梁王妃收买了吧!” 沈霜也是第一次和接头人闹起来,她却一点也不慌:“你如果要给我强加罪名,先去问问主子信不信。” 老鼠到底还是没敢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如果她第一次来接头,就知道沈霜叛变了,哪怕跟她没有关系,按照主子的脾气,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屋子陷入了片刻的沉寂,很快老鼠就忍住了怒气,心平气和地跟沈霜说话:“好了,刚才是我不对,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别的话就不说了,这一次来,主子有任务要交给你。” 沈霜的心不断下沉,她宁可跟刚才一样和老鼠两人互相置气,也不想听到这句话。 老鼠没有给沈霜多想的机会,说出口的话,让沈霜直接冷到了骨子里:“主子不想看到几日后梁王妃所谓的直播照常开始,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第九十章溢香阁门口相遇 沈霜牙齿打颤,伸手抱住了胳膊。 久久没等得到沈霜的回应,老鼠有些不耐烦:“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她以为沈霜还是在跟他置气,冷笑了一声:“这可是主子交给你的任务,我劝你不要耍小脾气,不然如果让主子知道,你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沈霜的神色变了又变,脑海中不断出现秦安若和她对这一次的直播的在意,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摇头:“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她的神色坚定,当真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 不管眼前的老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管老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这一刻,她也想为自己努力的东西坚持。 老鼠嗤笑了一声,即便是隔着帏帽,沈霜都能感到她眼中的冷意:“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以为你有拒绝的立场吗?” 沈霜的脸色惨白,从头到尾她就是一颗棋子。 除了秦安若,别人都把她当作棋子。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拳头攥紧又放开,她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给老鼠回复。 老鼠也不着急,重新坐回了桌子旁边:“你可想好了,如果你真的准备拒绝我,拒绝主子的任务,等待你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下场,你不后悔吗?” 沈霜还未来得及开口,她轻声笑了笑:“难不成你是被梁王妃收买了,觉得跟着梁王妃能比跟着主子好?你说……如果梁王妃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还会像是现在这样对你吗?” 这句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沈霜的胸口,她所有的彷徨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老鼠显然对她的想法十分了解,再次出口,语气严肃了许多:“你别忘了你是主子送过来的,不管你在梁王妃这里得到了什么,都是主子给你的。如果你敢背叛,我敢保证,不出一刻钟,梁王妃就会知道你的身份,并且知道你从头到尾都干了些什么。” 沈霜瘫软在了凳子上,一言未发 老鼠也没见好就收,反倒是走到了沈霜的身边:“你永远都不要忘了,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没有主子,你就是一个千人骑万人嫖的婊子,你以为梁王妃会看上你这样的人吗?” 沈霜想要摇头,想大声告诉眼前的人她不是。 可不管心里想了多少,她都一言不发,因为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老鼠看着她的神色越来越萎靡,笑容越发嚣张:“你要永远记着,你不过是一个从溢香阁出来的罢了,主子能成就今日的你,自然也能毁了你。” 沈霜刚升起来的那些想法瞬间随之消散,她没有回答老鼠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能被派来跟沈霜接触,老鼠本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眼看三两句话已经让沈霜没有还手之力了,她又一次提出了之前的要求:“如果你不想被梁王妃发现你的身份,就要保证,这一次的直播不能如期举行,你能做到吗?” 沈霜想要摇头,可惜她完全做不到。 不仅是秦安若偶最近在为直播奋斗,她都为了直播做了不少的工作,突然间就到了现在这一步。 沈霜张了张嘴,想要拒绝的话最终还是卡在了喉咙里。 她怕了。 在秦安若这里才体会到被人尊重的滋味,哪怕她知道是虚假的,她也不想轻易放弃。 老鼠步步紧逼,也当真抓到了沈霜的痛点。 沈霜别无他法,最后还是答应了:“我知道了,我会努力阻止直播如期进行。” 她觉得说这句话话的时候,她的心都在抽痛,老鼠却还是不满意:“不是努力,而是要尽力,这是必须做成的。如果这一次的任务你没有完成,哪怕没有人可用,主子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你就等着被梁王妃抛弃,并且迎接主子的怒火吧。” 老鼠留下这些话就离开了,沈霜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许久,都没敢出去。 秦安若把一切事情都交给了她,如果她想要破坏这一次的直播,要比别人容易不少。 沈霜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来,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小泉子因为沈霜说自己在换衣服没好意思进来,不过这么久都没有等到沈霜出去,他还是有些担心:“霜儿姐姐,你在屋子里吗?我们这里还有些东西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你出来看看吧?” 沈霜闻言立马起身,擦干了眼泪,打开了房门。 在看到小泉子的瞬间,她脸上又挂上了无懈可击的笑容:“之前我们不是一起把直播的次序都弄好了吗,还有什么东西没准备好,我来看看。” 小泉子的目光在沈霜的衣服上落了一瞬:“霜儿姐姐不是在换衣服吗?” 沈霜的身子一僵,有些慌乱。 不过幸好眼前的人是小泉子,哪怕她当真有些慌乱,还是很快恢复了正常:“公子给我化妆了,我想要换个好看点的衣服,没想到换来换去还是觉得这套好看,只有继续穿它了。就是刚才换的时间有点长,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沈霜神色如常,似乎说得就是真话,可小泉子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也顾及着男女有别,不能光明正大地打量沈霜,只等着秦安若来了再看。 小泉子把自己的怀疑藏在了心底,神色自然:“好,霜儿姐姐你来看看吧。” 秦安实惠物品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离开的秦安若自然无从知晓。 按照沈霜说得话,她出门之后就直接往溢香阁走去。 无非就是多花点银子的事情,如果真的能解救一个不想在溢香阁待的女子,她也觉得值得。 谁能想到她想的好好的,要实施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别说是进去跟老鸨谈论连翘的问题了,她站在溢香阁的门口,就被拦在了外面。 秦安若十分不解:“怎么,这溢香阁开着门还不让客人进了?” 老鸨抿了抿唇,看着黑瘦黑瘦的秦安若,眼中的不屑一点都没有遮掩:“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就算是心急想要找我们楼里的姑娘开荤,也该知道大白天不接客的道理啊。去去去,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秦安若为了让自己的男装看起来更自然点,这副扮相确实是不大好看。 她没有想到,平日里都没有什么毛病,之前来的时候也没有毛病,可现在竟然被人拦住了。 人都已经来了,她肯定不能就这么离开,立马就来了劲:“你就让我进去看一下能怎么样,都说溢香阁的姑娘是京城里最美的,谁知道这名声是不是吹出来的。” 老鸨最自豪的就是溢香阁的这些姑娘了,一听秦安若的话,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 不过很快听到下一句,她咳嗽了一声:“你这小子找打,难道你不看,我们楼里的姑娘就不好看了不成,当真是可笑!” 秦安若可是来准备带人回去的,总不能在这里就跟老鸨吵起来。 她瞬间换上了笑脸:“当然没有,我们楼里的姐姐们好看,跟我可没有关系。您就行行好,让我进去看一下?” 哪怕是没有跟这个老鸨接触过,秦安若也清楚,如果她真的一开口就要人,老鸨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她只是想随便进去看看,借着意外的由头找到沈霜说得连翘最好。 可以说秦安若在来之前把一切都设想好了,就是没有料到,这老鸨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不管秦安若出什么招,老鸨都显然没有要接招的想法:“行了,小子说话挺好听的,不过我们楼里的姑娘大白天的可不会出来,你要是真的想见识一下,那就等晚上吧。” 晚上的溢香阁肯定全是靡靡之音,不用多想都知道不适合进来找人。 秦安若好话说尽了,老鸨一点都不给面子,她完全没一点办法。 人家都说了溢香阁肯定不开门,她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先离开再找机会过来了。 秦安若有些失落,不过还是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转身往外走去。 谁料她一回头,就堆上了祁凉阴森的目光。 祁凉的神色冰冷,活像是秦安若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秦安若也懒得惯祁凉的毛病,转身就要离开,祁凉却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祁凉声音低沉,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愤怒。 秦安若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些愤怒是从哪里来的,刚才把她拦在门外,死活不让她进门的老鸨已经扭着身子过来了:“奴家给梁王殿下请安,王爷是想要进去看看吗?” 祁凉对这些地方没什么好感,张嘴就要拒绝,秦安若突然出手拽了一下祁凉。 这个老鸨真势力! 她刚才说了那么多好话,都一口咬定姑娘们不能白天见客,一见祁凉这说法立马就变了。 秦安若在心底暗骂了好几句,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对上祁凉的目光,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似乎刚才给祁凉白眼的不是她一样:“王爷,您说了要带我进去看看的,只是刚才我在外面等了很久了,老鸨就是不让我进去。” 秦安若边说边给祁凉使眼色,迫切需要祁凉不要拆穿她的谎言。 好不容易能进去了,她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祁凉的神色一僵,脸上的怒气都逐渐消散了,还隐隐有些茫然。 他的目光微凉,看了一眼溢香阁:“你要进去这里?” 第九十一章狐假虎威 秦安若完全体会不到祁凉复杂的心情,当即点头:“对,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进去的吗?我都来这里等了王爷许久了,堂堂梁王殿下,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秦安若的瞎话张口就来,反正只要老鸨需要祁凉进去给她打响名头,就该知道该怎么办。 果然,根本没有让祁凉拒绝的机会,老鸨立马顺着杆子就爬了上来:“小兄弟你说什么呢,梁王殿下一言九鼎,肯定不会说话不算数的。” 老鸨说话的时候还把手放在了秦安若的肩膀上,秦安若缩了缩肩膀,到底是有求于人,还是没把这手推下去。 她倒是没多想,祁凉的眼神就没从老鸨的手上离开过。 在祁凉充满杀意的目光中,老鸨战战兢兢地把手挪开。 她看了看秦安若,又看了看祁凉,身子缩了缩,总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大事。 秦安若可不管老鸨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就想找到连翘,先把连翘培养出来再说。 祁凉既然能给她一个进去的机会,她立马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我也觉得梁王应该不会说话不算数,您说现在我们该进去了吗?” 秦安若眼中的真诚,让祁凉毫不怀疑,她是真的想要进去溢香阁。 祁凉眼中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他想搞清楚秦安若到底要做什么。 两个主子之间的对决,把身后的秦风等人吓得不轻。 祁凉一直都十分讨厌这些地方,现在竟然在溢香阁门口遇到了秦安若,怎么看都觉得两个人之间会有一场恶战。 祁凉身后得侍卫们都祈祷秦安若能有点眼力见,别再让祁凉身上得冷气与日俱增了。 好在老天还是听了一半这些侍卫们的祈祷的,秦安若依旧没有眼力见,救场的人倒是来了。 祁澈远远就看到秦安若和祁凉两人站在一起,想起上次吃饭的时候,这两个人之间闹了矛盾,他很快就走了过来:“梁王殿下,秦兄弟,你们怎么在这里站着?” 老鸨能认识祁凉,定然也是认识祁澈的。 她刚要跟祁澈说话,就被祁澈的目光劝退了。 站在一旁的老鸨越发觉得这三个人之间的氛围诡异,也不敢说话,就站在一旁等着三位爷交谈。 在祁澈没来之前,秦安若也很紧张。 毕竟祁凉的心思她一直都捉摸不透,她也有些担心,如果祁凉不愿意进去,她该怎么办。 就在这一刻看到了祁澈,她瞬间放弃了祁凉,迫不及待地走到了祁澈地身边:“齐兄,能在这里遇到你真的太好了!” 秦安若地语气十分真诚,祁澈一出现就被人这么欢迎,心情自然不错。 他甚至连自己亲弟弟都忘了,与秦安若相谈甚欢。 该叙的旧叙完了,秦安若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目的:“齐兄你来的正好,我和梁王刚说好要去溢香阁看看。梁王还想反悔,你来了我就不怕了。” 祁澈的笑容逐渐僵硬了,他刚才没有多想,现在才反应过来,在溢香阁的门口碰到秦安若,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他看了看秦安若,又看了看祁凉,完全没办法把这两个人和身后的溢香阁联系起来。 偏偏秦安若说得一本正经,眼中还带着期望。 至于祁凉,他的所有表情,在祁澈出现的时候,已经化为了虚无。 如果真的让祁澈发现秦安若就是梁王妃,让祁澈知道他堂堂梁王让自己的女人出去挣钱,他就真的没一点面子了。 这两个人都不说话,就像真的之前说好了一般,祁澈咽了咽口水。 他知道秦安若是女子,还有些奇怪,难道女子也能去溢香阁吗? 秦安若在祁凉这般打量之下,都没一点不好意思,脸上还带上了笑容:“齐兄,你可说了要站在我这边的,梁王现在要耍赖,你可不能让他耍赖成功。” 祁澈现在就是很慌。 理智告诉他不该带着秦安若进去溢香阁,可他又不能说出来自己已经知道了秦安若是女儿身的事实。 毕竟如果真的把一切都扯开了说,说不定以后秦安若就再也不会跟现在一样用平常心对他了。 几乎是片刻,祁澈就有了决断:“当然,既然梁王已经答应齐兄了,自然就该完成诺言。既然你们要去溢香阁谈事,如果方便就带我一个如何?” 秦安若巴不得祁凉不去呢,只是之前话都已经说到这里没办法了而已。 现在听到祁澈的话,立马点头:“当然可以,我们也只是随便看看,齐兄要去就太好了。” 祁凉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就已经被两个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老鸨一直站在一边,看着祁凉和祁澈两位王爷都听秦安若这个小子的,甚至还对秦安若的态度不错,肠子都快悔青了。 好不容易来了个贵人,还让她给放跑了! 秦安若可不知道老鸨的心里已经想了这么多了,闹了这么半天好不容易能进去了,她几乎是立马就像进去了:“现在我们能进了?” 老鸨在之前对秦安若有多嚣张,现在态度就有多好。 她立马福了福身子,神色都比之前真诚了不少:“当然可以了,几位爷里边请。” 秦安若了脸上挂着笑容,不等旁边两位货真价实的王爷有动作,率先走了进去。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青楼,和电视剧里演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如果不少前面的老鸨还在,秦安若甚至都以为自己这是在某个大家闺秀的闺房。 整个溢香阁都十分文雅,完全没有一点糜烂之气。 老鸨把三人迎上了二楼,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三位爷想要找哪个姑娘?” 她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屋子里的氛围都十分尴尬。 祁凉自然就不用说了,哪怕别人不知道秦安若的身份,当着自己王妃的面找女子这种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了。 祁澈又清楚秦安若是个女子,也不可能在秦安若面前提出来要找妓//女的要求。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想让老鸨先下去,秦安若开口了:“楼里的所有姑娘都能出来吗?之前听你的意思,倒是有的姑娘这个时候不在?” 老鸨刚才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一听秦安若的这句话,立马扬起了笑脸:“哎呦您说得这是哪里话,既然几位爷都进来了,我们楼里哪个姑娘都点的。” 她在风月场上混惯了,也是个人精。 祁澈和祁凉两个人都没有要进溢香阁的想法,还都陪着眼前的这小子进来了,秦安若在她心中立马就达到了一个一般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秦安若不清楚她的想法,只是从老鸨前后的变化上,也知道自己这是抱上大腿了。 本来想好的解决办法在这一刻立马被她否决了,她稍作思考,就光明正大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有了你这几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来找一个叫连翘的姑娘。” “啪!”祁凉手中的茶杯碎了。 秦安若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他没想到秦安若竟然真的敢找别人。 祁凉几乎快要忍不住自己的怒气了,还是祁澈的声音拯救了他:“秦兄,你想要进来坐坐倒是使得,只是你还年轻,你说这位姑娘……” 剩下的话祁澈没有说出口,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安若毕竟是个女子,哪怕他再怎么看好秦安若,都不赞同秦安若去来青楼找妓/女。 秦安若完全不知道祁澈和祁凉的担心,毕竟她从来都没往那个方向想过。 她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今天就是为了连翘姑娘才来的,既然已经来了这里,我肯定是要找她的。” 不管剩下的人怎么说,秦安若都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祁凉和祁澈都不想让秦安若在这里见别的姑娘,偏偏两人心里都各有各的顾虑,现在也不好说。 老鸨已经把人带进来了,肯定不能让所有人都不找楼里的姑娘。 好不容易秦安若说了要找人,眼看祁凉和祁澈两个人都没有要找人的意图,她自然是不会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很快就下去找秦安若说的连翘去了。 她本来以为秦安若说的是一个楼里没有名气的姑娘,只是她之前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而已。 没想到她出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这个所谓的连翘。 信心满满以为秦安若是被溢香阁的姑娘吸引进来的老鸨脸色不大好看,再次走进屋子里,哪怕看到祁凉和祁澈都在,语气都没之前的恭敬了。 她站在秦安若面前,冷着一张脸:“我们溢香阁里并没有一个叫连翘的姑娘,这位公子是不是记错地儿了。” 来溢香阁找人还能记错名字,老鸨这句话硬生生给人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秦安若倒是没有多想,沈霜说得不会有错,她立马就否决了老鸨说得话:“肯定不是,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连翘姑娘,我可以肯定她是你们溢香阁的。” 秦安若说得如此坚定,老鸨的脸色好看了些许。 不过已经出去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连翘其人,她只能从别的地方找问题:“公子莫不是记错了姑娘的名字,奴家刚才出去找了一圈,我们溢香阁属实没有叫连翘的人。” 终于说到了最重要的时候,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才给了老鸨一个确定的答案:“当然不是,只是连翘姑娘,之前是伺候沈霜姑娘的,可能现在还没有……” 第九十二章给她赎身 老鸨倒是没有注意到秦安若之前的那句话,在秦安若话说完之后,立马就出声:“原来小公子喜欢的是没有开过苞的啊,您尽管放心,我一定给你找到合适的。” 她说完都没给秦安若反应的机会,立马冲了出去。 秦安若满脸茫然,伸手想拽住老鸨,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老鸨以为懂了秦安若的意思,立马兴冲冲出去找人了。 屋子里剩下了秦安若等人,秦安若都不用抬头,就感觉到祁凉和祁澈的目光不对。 她后知后觉想到刚才老鸨说得话,赶忙给自己辩驳:“我不是,我来找连翘姑娘是有正事的,我……” 任凭秦安若怎么解释,祁澈和祁凉的目光都没有变过,显然还是把老鸨的话听进去了。 祁澈只是觉得一言难尽,但毕竟是秦安若自己的事情,他倒是没有多想。 祁凉都快被气死了,不仅觉得头上的帽子绿了不少,这种不仅要防着男人,也要防着女人的感觉让他觉得暴躁。 被这两尊大佛用复杂的目光盯着,秦安若差点就觉得自己这是无可饶恕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努力解释了一句:“我真的不是……我没有要……” 可惜这下没等她话说完,兴冲冲出去的老鸨就已经带着人进来了:“小公子,你点的连翘姑娘来了。” 老鸨笑得跟朵花儿一样,拽着身后的女子走了进来:“还是小公子有眼光,如果不是公子指出来,奴家都没发现,这楼里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姑娘,真是暴殄天物。” 随着老鸨的话音刚落,连翘抬头,充满怨恨地看了秦安若一眼。 秦安若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很快反应过来:“我找连翘姑娘有正事,可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刚才还神色温和的老鸨,在秦安若这句话说完之后,立马就变了脸色。 对她来说,楼里的姑娘就是来做皮肉生意的。 秦安若一次次的说是有别的事情,她自然高兴不了。 老鸨心里是怎么想的不重要,秦安若见到连翘了,自然就想到了正事。 她不顾老鸨的冷眼,走到了连翘身边:“我是沈霜的朋友,她让我来找你的。” 适才还对秦安若怒目而视的连翘,在听到沈霜的名字之后,脸色立马柔和了下来:“霜儿姐姐现在过的还好吗?” 入了溢香阁,很多人这一辈子就都出不去了。 连翘为沈霜的离开高兴,不过也毕竟好久都没有见过了,心中还是有些挂念。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连翘对沈霜的在意。 秦安若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就怕连翘和沈霜印象中的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看来,一切还来得及。 这里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周围都还有那么多的人。 在连翘相信了她之后,秦安若没有再提沈霜的问题,反而直接向老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给连翘赎身。” 这一句话砸晕了屋子里的所有人,祁澈和祁凉不是傻子,通过秦安若刚才的反应,倒是发现事情可能跟他们想的不一样,没有随意出声。 老鸨才刚发现楼里还有一个长得不输别人的连翘,带着连翘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决定要让连翘挂牌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她刚才好不容易维持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冰冷:“公子是在说笑吧,我们楼里的姑娘,要赎身可不便宜。” 秦安若看到了老鸨的表情,正事冲突已经起了,她现在就算是认怂老鸨肯定也不会退一步,她也没有办法。 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看向老鸨的目光中充满了深意:“你说多少钱就是了,我是来给连翘赎身的,你溢香阁的姑娘再不便宜,总不能不允许/赎身吧。” 秦安若的语气自然,似乎是不经意间还往后面走了走,让理智快要离家出走的老鸨看到了祁澈和祁凉。 老鸨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依旧和刚才一样憋屈,却不敢梗着脖子说没用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捏着鼻子认下了:“如果连翘想要赎身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小公子之前都没有见过连翘,现在一进门就要给连翘赎身,连翘能愿意吗?” 从秦安若这里没有办法下手,老鸨很快就换了想法,回头看向连翘:“我说得对吗,连翘?” 她在溢香阁是有超然的地位的,往常这些小丫头们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她不相信连翘还敢说要赎身的话。 可惜要让老鸨失望了,即便听着她这么说,连翘也没害怕:“妈妈,我愿意赎身。” 老鸨的脸色僵硬了,秦安若却是笑了笑:“连翘的意思你也知道了,说吧,要给她赎身要多少银子?” 老鸨看了看连翘姣好的面孔,这个小丫头如果能好好调教,还是有很大的挖掘空间的。 以前没发现也就罢了,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了,她怎么能让连翘就这么被人带走。 秦安若油盐不进,老鸨擦了擦眼泪,把注意力放到了祁澈和祁凉身上:“两位爷,您们可要说说话啊,我们溢香阁的姑娘是做什么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小爷分明就是在难为人啊,我要是真的把人放了,以后楼里的姑娘不就真的都反了天了?” 祁凉和祁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 秦安若要干什么他们不清楚,只是要一个人罢了,比他们之前想的要好多了。 老鸨在这边哭嚎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回应,她脸色顿时很难看。 秦安若也算是看清楚了,不管这老鸨嘴上说的再怎么强硬,只要有祁凉和祁澈两个人在,她就不敢再闹出来别的幺蛾子。 她终于放下了心,再提出要带走连翘的时候,声音都比之前坚决了不少:“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我要带走的人不可能带不走。只是一个姑娘而已,你为了她谁的面子都不给,这底气不小啊?” 秦安若只是随口一说,老鸨的身子却是抖了抖,眼底的恐惧一闪而过。 她已经遮掩的很好了,可惜屋子里的都不是一般人,没有错过老鸨的表情。 祁凉和祁澈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暂时压下了心里的疑惑,没想太多。 秦安若懒得去思考老鸨变脸的背后是什么,她要带走连翘,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肯定没有别的选择。 本来以为还需要跟老鸨好好说说,谁料不过片刻的时间,老鸨竟然立马就换了想法:“我们溢香阁的姑娘,就不该有这么容易被带走的。只是如果小公子真的想带走连翘,看在两位爷的份儿上,人我就让你带走了。一百两银子,我就把连翘的卖身契给你。” 老鸨的语气比之前更加不客气,不过好在还是松口了。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 谁料还不等秦安若说话,连翘就先跳了出来:“楼里接客的姐姐赎身都没有这么贵,我不过是一个梳妆打扮的小丫头而已,妈妈也好意思要这么多?” 她是个聪明的,进来这么点时间已经看清楚了,老鸨不敢得罪秦安若身边的人。 既然如此,连翘也不想老鸨再用她赚钱。 老鸨的脸色立马变了,看向连翘的目光中充斥着恶意:“你个小蹄子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人家都没说一定要带你走,你觉得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连翘眼中的愤怒一点都没有遮掩,不管老鸨怎么说,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任何改变。 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给她赎身,她总不能让恩人被骗了。 哪怕是在老鸨的威胁下,她还是坚持:“我说的是真话罢了,妈妈何必如此生气。霜儿姐姐当初被赎身的时候也不过是五十两银子,怎么到我这儿就要一百两了,难不成在妈妈的眼中,我比霜儿姐姐还厉害不成?” 老鸨被连翘激怒,抬手就要打人,手却被秦安若拽住了。 秦安若没有说话,连翘冲着她露出了一丝感激,转头就和老鸨据理力争:“难道我说得不是吗?妈妈做人还是不要太过分!” “霜儿那是……跟你怎么能一样!”老鸨被气得口不择言。 祁澈一直坐在一旁,冷不丁听着这一句话,眯了眯眼:“难不成给沈霜赎身的人,还是老鸨认识的不成?”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很快就想起了沈霜是谁,有些担心地看向秦安若。 老鸨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赶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霜儿是怎么赎身的,想必这位公子再清楚不过,我只是看她一个小丫头不容易,有了点慈悲心肠而已。” 这个时候老鸨终于想到了秦安若的身份,可惜屋子里的几个人都被她刚才的表现震惊到了,现在并没有轻易听着一句话。 老鸨的冷汗都快下来了,祁凉和祁澈还在这里,如果真的因为她的失误让这两个人多想了,她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咬了咬牙,到底是不敢再僵持下去了。 老鸨吃人的目光在连翘身上落下了一瞬,最终还是妥协了:“既然如此,如果你真的要给连翘赎身,我也不多要了。比沈霜低点,四十两银子,你就可以带她走。” 秦安若抿唇,心下满意,看向连翘的目光都充满了赞赏。 第九十三章霜儿的回答 直到被从溢香阁带出来,连翘还是茫然的。 她站在溢香阁门口,回头看了看溢香阁,又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突然间就冲着秦安若跪了下来:“公子的大恩大德,连翘无以为报,以后连翘的这条命就是公子的了!” 连翘的态度认真,说话的语气十分坚定,把秦安若吓了一跳。 秦安若赶忙把连翘扶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我给你赎身是因为觉得你的价值要比那四十两银子要多,你感谢自己就可以,没必要感谢我。” 任凭她好说歹说,连翘都一点也不相信这这一番说辞。 如果她真的有什么用,过去那么多年就能自己脱离溢香阁了,而不是像今天一样等着人来解决她。 秦安若也不习惯让别人给自己跪下,不管连翘是怎么想的,都要扶起来连翘,却被祁凉拦住了。 祁凉的目光阴森:“说什么命都是她的,怎么现在让你起来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到?” 连翘被祁凉的目光吓得心中一颤,也没敢再跪着,立马起身。 秦安若颇有些无语,虽然不喜欢连翘动不动就跪下,只是祁凉因为这个去威胁人家小姑娘,怎么看怎么没品。 不过人都已经带出来了,她也没有时间再在这里浪费,带着连翘就要离开:“今日多谢两位,等到我忙完这段时间,一定请你们吃饭。” 秦安若说得一本正经,只是无论祁澈还是祁凉都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多言,任由秦安若离开了原地,才对视了一眼。 祁澈还准备说溢香阁的事情,不想祁凉率先打断了他:“皇兄,不过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而已,你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相待呢?” 祁凉低下头遮掩住了眼神中的复杂,祁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祁凉的意思。 他轻轻笑了笑,看向祁凉的目光都带着无奈:“六弟,我只是觉得和秦公子合得来罢了,你也不用对秦公子有什么意见。我们活在皇家,总有或多或少的迫不得已,你不觉得像是秦公子这样的人,活得很真实吗?” 祁凉还是不喜欢秦安若和祁澈走的太近,不过他也清楚,这些话给秦安若说是没有用的。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祁澈说了一番,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兄弟两个人互相站着,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祁凉想要劝祁澈以后不要和秦安若距离近,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祁澈不知道弟弟心中的想法,很快就说起了正事:“溢香阁显然是有问题的,老鸨今天的表现很明显有问题,看来我们需要好好查查了。” 祁澈已经转到正事上了,任凭祁凉心中还有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他有些挫败地抹了一把脸,最后还是点头:“皇兄说得是,我会好好查查溢香阁的。” 皇家两兄弟的事情,跟秦安若显然是没有关系的。 秦安若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好不容易把连翘赎了出来,简直是一点时间都不想耽搁。 她一进门就找沈霜。 小泉子都等了秦安若好久了,好不容易看到她进来,都没有注意到秦安若身后还带着别人,就拦住了秦安若:“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我有话要跟您说。” 秦安若看着小泉子一脸严肃的样子,愣了一下:“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我发现……”小泉子本来已经接着说了,谁料突然发现秦安若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被吓了一跳。 他看了一眼连翘,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不过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公子,这事儿就我们两个人说可以吗?” 秦安若才意识到她身后还有人,连翘已经很善解人意地站了出来:“公子,您要有事情需要忙,您就先忙,我去那里等您就好。” 连翘指了指门口给客人放的几个凳子,秦安若看了一眼,算是同意了。 等到连翘离开之后,她才转身问小泉子:“小泉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能让你表情这么严肃?” 她这话可不是说着玩,小泉子跟着她这么久,已经经历了不少事,秦安若都很好看到小泉子如此认真了。 小泉子听完秦安若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把自己见到的说了出来:“公子,我不知道您会怎么想,只是我觉得霜儿姐好像有些不对劲……” 小泉子没有遮掩,甚至不带任何感情的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眼看秦安若陷入了沉思,他心情还有些复杂:“公子,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我也很尊敬霜儿姐,只是总觉得霜儿姐太奇怪了,而且不像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苦恼。” 沈霜在老鼠离开之后,还出来看了不止一次直播的东西。 小泉子甚至都感觉到了沈霜身上的恶意,再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也没有遮掩,就把自己看到的和感受都说出了口。 秦安若兴冲冲地带了连翘回来,还想去找沈霜,给沈霜一个惊喜,没料到一进门就听到了这一番话。 她知道沈霜的秘密是什么,也明白小泉子说得肯定没有假,可一时间还是想不通自己该怎么做。 小泉子就没有秦安若那么多想法了,好不容易见到秦安若,他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瞬间就放心了。 回过头看到秦安若脸上的纠结,小泉子甚至还有心情劝说秦安若:“公子,我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只是我觉得这是您该知道的,我就说给您听了,您要做什么,都不用给我说,我肯定不会再告诉别人的。” 他的话让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就是几分无奈。 秦安若拍了拍小泉子的肩膀:“你做的对,你霜儿姐姐可能有她的苦衷,我们没必要探求她的想法,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小泉子彻底松了一口气,借口要忙就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秦安若一个人。 秦安若站在原地,犹豫了半晌,还是迈开了步子,往沈霜的屋子走去。 她敲响房门的时候,心中都是茫然的。 却在看到沈霜的瞬间,就隐藏起来了全部的思绪:“霜儿,楼下要隔出来包间,你想好要找谁来做了吗?” 沈霜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心中纠结了许久,最后对上秦安若的目光,还是没有说出来真话:“公子,你走之后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一楼要不然我们还是不要包厢了吧?我们这么兴师动众,万一发生什么事情,直播不能如期举行,岂不是都做了无用功吗?” 秦安若心中“咯噔”一下。 她从沈霜的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她不想自欺欺人,一动不动地盯着沈霜:“霜儿,你这说的什么话,直播还没有开始,可不能说这种丧气的话。我们铺子这么久都没有起色,就等这一次的直播了,如果直播真的被取消了,估计我们铺子也要开不下去了。” 秦安若的语气认真,沈霜的脸色变了好几席啊,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不发一言。 跟聪明人说话,不用提点的那么明确。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沈霜的身上,仔细回味了一遍刚才的话,已经清楚沈霜背后的人想要做什么了。 沈霜之前从来没有对秦安实惠物品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她不想把人心想的太坏,准备再给沈霜一次机会:“霜儿,你难道觉得我们的直播不能按时举行吗?” 如果是往常的沈霜,肯定是毫不犹豫地拒绝的。 可惜在这一刻,沈霜的脸皮动了动,最后摇头:“公子,天灾人祸有那么多,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我也希望直播能按时进行,只是……” 多余的话不用再说,秦安若已经知道沈霜的意思了。 虽然没有照镜子,不过她清楚,她现在的表情一定算不上好看。 目光在沈霜的身上落了许久,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她还是没有询问出声。 沈霜也不想在这种氛围下跟秦安若多说话,很快就岔开了话题:“之前还让公子去找手巧的人,都是我考虑的不周全,公子您……” “我找到人了。”秦安若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语气也越发冷静。 她能接受一个有苦衷的沈霜,却无法接受,沈霜会为了自己的苦衷,把秦安实惠物品拖死。 这是她给沈霜的最后一次机会。 沈霜被秦安若打断话,愣了一下,有些茫然:“找到什么人了?” 秦安若抬头,对上了沈霜的目光:“霜儿说想要连翘来不是吗,我找到连翘了,她现在已经在铺子里了。” 沈霜下下意识地想要躲开秦安若的目光,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神色大变:“连翘在哪儿?” 人都已经来了,秦安若也没有多做什么,带着沈霜走到了外面。 一直站在门边的连翘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一回头对上沈霜,瞬间红了眼眶:“姐姐!” 她从门口冲了过来,抱着沈霜嚎啕大哭。 秦安若一愣,没料到之前都能在老鸨手里咬下来一块肉的连翘,在面对沈霜的时候会这么脆弱。 这两个人显然也有秘密,不过秦安若没有细问,决定给沈霜最后一次机会:“我先出去了,霜儿你跟连翘说说话吧,关于直播的事情,我们待会再谈谈。” 秦安若的笑意消失了,沈霜也被她的态度弄得一愣。 第九十四章霜儿坦白 连翘跟着沈霜回到了屋子里,把今天在溢香阁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眼底含着感动:“姐姐,公子真的是一个好人,能遇到她真的很幸运。” 沈霜也点头,秦安若一直都很尊重她,只有在秦安若身边,她才能感觉到自己也是个人。 只是…… 连翘跟沈霜从小一起长大,对沈霜的了解可能比沈霜本人都多。 她很快就发现了沈霜脸上的不自在,犹豫了一下,才出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难道你在秦公子这里生活的不好吗?” 哪怕是一直都在溢香阁中,连翘都听到偶尔进来的人说过秦安实惠物品。 沈霜作为溢香阁出去的姑娘,能一个人主持秦安实惠物品的一切事务,是很多姑娘心中的偶像。 以前连翘没见过秦安若,还有可能担心沈霜过的不好。 现在她都见过秦安若了,并且知道秦安若是一个则呢么样的人,自然不觉得沈霜会吃亏。 这种情况下看到沈霜的表情,她当真很疑惑。 沈霜也有些无奈,低下了头,一直都没有说话。 连翘被她这样弄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赶忙追问了一句:“姐姐,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如果你在这里过的不好,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沈霜的神色复杂,秦安若刚才离开时的目光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 再一次听着连翘的关心,她流下了泪水:“连翘,能见到你真好,我没有想到,公子竟然真的能把你从那个地方带出来。” 连翘还处在很激动的阶段,一听沈霜这么说,也忘记了还要问沈霜的话。 她扑在了沈霜的怀里:“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会忘记姐姐的。如果没有姐姐,公子也不会去找我,我一定会报答你们二人的。” 一听连翘说起来这种话,沈霜的目光变了变,许久没有回答。 她三番两次在提到秦安若的时候沉默,连翘自然感受到了。 连翘的目光变了变,本来不想说太多,这一刻还是没有忍住:“姐姐,你……跟公子之间有矛盾?” 沈霜没有回应,目光望向了门外,看向了更深远的地方。 连翘以为自己从溢香阁出来,就能过上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日子。 沈霜的沉默,让她心中越来越没底。 连翘靠近了沈霜两步,站在沈霜面前:“姐姐,你也说了公子是个好人,那你为什么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呢?你是不是已经准备离开了?” 按照连翘对沈霜的了解,她已经从沈霜的迟疑中看出了太多的东西。 沈霜的目光闪了闪,一直压在心底的话,在面对连翘的时候,似乎没有了隐藏的必要。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落叶,许久之后才轻声道:“不是公子给我赎身的。虽然当初是公子带走我的,可是……是溢香阁背后的主子安排我跟着公子离开的,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探子。” 连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哪怕沈霜还没有说溢香阁背后的人是谁,她都能想到对方做的有多过分。 她的目光变了变,良久没有说话。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翘咽了咽唾沫:“那姐姐现在准备怎么办?他……让你做对不起公子的事情了吗?” 沈霜没有告诉连翘溢香阁背后的人是谁,也没有把秦安若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她已经泥足深陷了,完全可以让连翘在这里好好过下去。 连翘在交谈中知道了沈霜的意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公子是为了姐姐才把我从那里救出来的,现在姐姐要离开了,你怎么就能觉得公子会善待我呢?” 在这个问题上,沈霜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她轻轻笑了笑:“公子是个好人,你和我是两个人完全独立的人,更何况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做,只是离开而已,公子不会对你动手的。” 她说得简单,连翘却是红了眼眶:“如果我不来,姐姐准备怎么办?” 要在一个亲近的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卑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霜犹豫了许久,双手捂住了眼睛:“我准备给公子要做的事情找点小麻烦,不让公子发现是我做的,也不想离开这里。但是……公子是个好人,我做不到。是我对不起公子,我不能这么做。” 连翘终于明白了沈霜的心情,她往前走了两步,抱住了沈霜:“姐姐自己都知道,公子是个好人,你又什么都没有不做,为什么不跟公子说这件事情呢?” 沈霜的身子僵了僵,许久没有说话。 连翘也不着急,沈霜沉默了多久,她就陪了沈霜多久。 “连翘,不一样的,我不能告诉公子。”沈霜的语气中充满了心虚。 连翘来到秦安实惠物品的这一段时间,已经观察了许久。 她没有说小泉子跟秦安若私下说话的情景,只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让沈霜想通:“姐姐,有可能公子已经知道了,你这样完全没有必要。” “不可能!”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沈霜直接反驳道。 连翘没有说话,盯着沈霜半晌,轻声笑道:“如果姐姐没有这个想法,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反驳。想必姐姐也不是一个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公子已经发现过很多次你的不对了吧?” 沈霜无话可说,秦安若又好几次似乎都想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她有意隐瞒下才放弃问了的。 连翘一直都跟在沈霜的身边,算是一个十分了解沈霜的人。 在听沈霜说完话之后,好说歹说一定要让沈霜去找秦安若坦白。 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和对她有恩情的秦安若。 两个人在脑海中不断拉锯,沈霜的天平也逐渐朝这个方向倾斜了。 连翘没有再多言,但是最终,沈霜还是妥协了:“你说得对,如果公子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以后也能跟你们在一起。如果真的离开了,我……我不仅自己没什么好下场,也会给公子带来麻烦的。” 说干就干,沈霜从来都不是一个扭捏的人。 却说秦安若还在思索,到底如何从沈霜嘴里得到她想要的消息,不曾想一转眼,就看到沈霜站在了自己面前。 秦安若能感觉到沈霜的态度是不大对,只是她现在心情复杂,因此也没有多想。 饶是沈霜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再一次站在秦安若面前,还是有些心慌:“公子,我有些话想要跟您说。” 秦安若已经等她坦白好久了,没让沈霜多纠结,直接带着沈霜到了二楼的包厢:“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说吧。” 沈霜“扑通”一声跪在了秦安若的面前:“是我对不起公子,一楼也可以隔出来包厢的,我之前说不能隔出来,是在欺骗公子。” 这一点秦安若心中早就有数了,也懒得跟沈霜争辩。 她的目光闪了闪,半晌之后看向了沈霜:“霜儿,这些都是小事。你有你自己的秘密,我心中也清楚。我一直觉得只要给你足够长的时间,你一定会跟我实话实说的,你觉得呢?” 沈霜心头一跳,对上秦安若认真的眸子,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果然连翘说得是对的,秦安若早就知道她的不对劲,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沈霜心中的滋味难辨,最后一点都没有犹豫,把她的来历说了个清楚:“从我跟公子在溢香阁相遇,就是有人设计好的。当初我身不由己,想要逃离那个漩涡,所以没有告诉公子。只是后来我怕我告诉您了,您会嫌弃我,才一直隐瞒到现在,是我的错。” 沈霜直接磕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泪光。 秦安若一看她这个样,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紧紧攥住了手,没有上前扶起沈霜。 沈霜也觉得这个姿势能让自己心中的罪恶感减少一些,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更加柔和:“今天在公子出去之后,又有人来找我,让我阻止公子举办直播。” 秦安若没想到能从沈霜嘴里听到这一番话,脸色着实不大好看:“你背后的人是哪个商家,这么做为了搞垮我们秦安实惠物品?” 直播就是秦安若的命,除了这个,她实在没有办法想到别的原因。 沈霜摇头,既然已经坦白了,就没什么不好说的:“不是,我知道公子的真实身份,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而我背后的人,也是冲着公子的身份来的,他看重的并不是这一个小小的铺子。” “我的身份,我能有什么身份?”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秦安若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儿来。 沈霜也有些无语,本来这个时候她该忐忑的,可自从她开始说话,秦安若就一直都是一副十分正常的样子,让沈霜想忐忑都不知道从哪里忐忑。 她抿了抿唇:“我背后的人,是太子殿下。” 沈霜跪倒在了地上,没有敢看秦安若的表情。 这是一场政治博弈,她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接下来该何去何从,该看秦安若的想法。 “太子殿下?”嘴里不住提着这四个字,秦安若良久才意识到,沈霜说得身份是什么。 她的脸色难看了不少,忽而起身:“如果真的是太子殿下,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 秦安若说完就往外冲去,走到门口,忽然间回头:“霜儿,你先在你的房间中等我回来。” 第九十五章夫妻冲突 秦安若心底也乱糟糟的,她以为自己是一个纯粹的生意人,不曾想还会受到这些关系的影响。 一路横冲直撞到了梁王府,她逮人就问祁凉的下落。 得知祁凉在书房后,秦安若毫不犹豫往书房冲去。 秦风刚替祁凉办事回到梁王府,一守在书房门口就看到这位姑奶奶来,脸上顿时出现了苦笑:“属下给王妃请安。” 秦安若摆了摆手,指了指书房:“我要见祁凉。” 刚才祁凉拿到查出来的结果之后,脸上的表情可不是很好。 在这个时候秦风不想触祁凉的眉头:“王爷还有要事要办,等王爷出来,属下会转告他的。”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她现在满心都是火气,才懒得去管祁凉是怎么想的:“我说了我要见祁凉,你现在进去告诉她。” 秦风也算是怕了这姑奶奶了,不过秦安若再凶,当然还是比不过祁凉的。 任凭秦安若生气,他坚决摇头:“属下不能禀告,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秦安若也不是个愿意认输的,不就是被拦在书房外吗,这个她十分有经验。 完全没给秦风反应的机会,她直接两只手卷在一起,站在书房门口就喊了起来:“祁凉,你给我滚出来!” 这怒气冲冲的一句话,带着无可披靡的气势,冲进了书房中。 秦风脸色大变,赶忙伸手拦住秦安若:“王妃不可,王爷还有要事要做,您……” 秦安若挥手打断了秦风的话:“他有什么事情要做跟我没有关系,你也不用给我说这么多没有用的。如果你不去禀告,我就在这儿喊个够。” 她的无理取闹让秦风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不过秦安若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书房门口这么吵吵闹闹的,里面就算是个石头也该听到外面的动静了。 秦风还想补救一下劝秦安若离开,书房的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秦安若眼前一亮,立马挥了挥手:“祁凉,我在这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满头黑线。 秦安若才懒得去理会别人的想法,祁凉都已经开门了,她当即就要往里面走。 秦风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祁凉,发现祁凉没有让他阻拦的意思,默默退了一步,让秦安若走了进去。 已经达到了目的,秦安若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她越过了祁凉的身边直接走进了书房,祁凉却是抬眼看了一下秦风,生生把秦风看得冷汗涔涔。 好在秦安若来势汹汹,显然是有要紧事要找祁凉,祁凉也没有再耽搁时间,关上了书房门。 秦风这才敢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什么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现在可算是清楚了。 秦安若一听到太子给她使绊子,第一反应就是来找祁凉的麻烦。 她都已经走进了书房了,再回头看一眼祁凉,脸上全是嫌弃:“你好歹也是堂堂梁王殿下,为什么就不能给力点,什么人都能欺负到你的头上?” 她是兴冲冲来兴师问罪的,说话也就没有了那么多顾及。 祁凉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秦安若!” 这一声巨响让秦安若心中一突,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被祁凉恐吓了,掏了掏耳朵:“我没有聋,你要说什么小点声说!” 她完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本来还很生气的祁凉突然间就没有了跟秦安若一般见识的心思。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桌子边上,把之前调查出来的东西收好:“你铺子里从溢香阁出来的那两个人,都卖了吧。” 他说完怕秦安若胡搅蛮缠,直接再后面加了一句:“待会本王会让秦风过去,你也不用出面。” 人干事? 正事还没说,就听到祁凉话惦记着卖她铺子里的人,秦安若的小暴脾气立马就起来了。 她起身冲到祁凉面前:“你什么意思你?我告诉你,我铺子里的都是我的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休想打她们的主意。” 祁凉的目光有瞬间的阴冷,却是一点都没有犹豫:“这事儿你说了不算,秦风……” 他说话间就已经高声叫秦风进门,秦安若冷笑了一声,直接站在了房间门口,拦住了房门:“我就站在这里,我看你能让谁进来!如果你敢对我的让你动手,我这就回丞相府告诉我爹爹!” 电光火石间,秦安若领悟了狐假虎威的真谛。 哪怕这事情不能告诉秦相,可只需要一声祁凉欺负了她,就能给祁凉找不少的麻烦。 这事儿两个人都清楚,祁凉的神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你不要太过分。” 秦安若还稍微有点理智,大概能知道祁凉究竟是为什么生气。 她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祁凉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是你的错。跟我铺子里的人没有关系,我也回护着她们,不用你多说!” 秦安若的态度很坚决,哪怕祁凉叫了人,她拦在书房门口,也没人能进来。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祁凉的目光瞬间变得十分阴沉:“你什么意思?秦安若,本王这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溢香阁里出来的都是什么人吗?” 秦安若神色自如:“我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我很清楚。你能处理好你的事情了再来跟我说这些!” 她也不甘示弱,说着就走到了桌子旁。 祁凉刚才只是把东西都收了起来,她现在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到上面写的不少东西。 果然,她从沈霜嘴里知道的,在这里都写出来了。 秦安若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祁凉,这些都是你招惹出来的事儿。沈霜也好连翘也罢,甚至是我都是受害者,你有什么理由要求我卖了两个无辜的人?” 祁凉没想到秦安若会直接过来看,他刚才的隐瞒已经没有了意义。 后知后觉地发现秦安若的说话语气不对,他也不再隐瞒,拿起了桌子上的折子:“她们都是太子的人,你还要把人留在身边,你疯了吗?” 秦安若没有回答祁凉的话,把折子从祁凉手里抽出来,仔细阅读了一遍上面写的东西,脸上的嘲讽越发明显:“不就是这么点东西,就能让你害怕成这样?祁凉,你这个梁王殿下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点!” 祁凉的手指攥紧又放开,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斥了火光。 他现在真想打开秦安若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们但凡给太子透露你铺子里一星半点的消息,你什么都做不成!” 秦安若本来是要来问罪的,谁能知道祁凉竟然脸皮这么厚。 他没有一点自我反思就算了,还一个劲儿把话题往沈霜和连翘的身上扯。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把手中的折子一把扔在了地上:“这就是你查出来这些东西的意义吗?朝堂上的事情带到了后院也就罢了,你要是真能耐,你去找太子问清楚,你前前后后就盯着我们铺子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自古以来但凡有点错都是女人的,莫说秦安若已经对沈霜有感情了,在确定沈霜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让沈霜走。 退一步说,哪怕她跟沈霜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也不会把这个事情直接赖在沈霜的身上。 显然祁凉不懂她的想法,并且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为什么不去找太子的麻烦?为什么不把你查出来的东西扔在太子的脸上,让太子给你一个解释呢?”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好整以暇地看向了祁凉。 祁凉被她的话说的变了变脸色,还是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太子是君,哪里是你我能置喙的。”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把所有想跟祁凉说的话都咽了回去:“你做不到,那我就去找三皇子。”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去,却被祁凉一把拽住了:“你想要干什么!” 秦安若没把祁凉的怒气放在眼中,甚至还挑衅一笑:“我谁都没有招惹,只是要做我的生意。太子做出来这种事情,说破天都是他不对。你不敢去找太子,我相信会有人去的。” 秦安若的字里行间,就差把看不起写在脸上了。 祁凉的神色越发难看,手指攥紧又放开。 他阴森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让秦安若丝毫不怀疑,祁凉绝对是想掐断她的脖子。 不过她也不怕就是了,别说是背后有秦相,就算是没有秦相,但凡她都一个梁王妃的名头,祁凉就什么事情都不敢做。 两个人在书房了对峙了许久,还是祁凉先咽下了这口气:“你知道她们是太子的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把人放走。如果留在你身边,会发生什么,你永远也猜不到。” 事已至此,祁凉完全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秦安若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你不能去太子那里给我讨个公道,多余的话你就不用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身边的人我都相信。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力承担。” 秦安若没给祁凉反驳的机会,径直离开了书房,扬长而去。 如果一个做主子的连自己人都护不住,哪里还有脸要求别人对自己忠诚。 她的人生信条,永远都不会变。 第九十六章化妆术不能轻易用 沈霜在坦白之后,一直都在害怕。 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了,眼看距离直播都没多久了,秦安若一直都没有找她的麻烦。 她最近因为心虚也没有出房门,在两三天后,终于忍不住,打开了房门。 沈霜想象中的杂乱并没有出现,秦安实惠物品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她一打开房门,就被外面的情景惊呆了。 秦安若正在教连翘化妆,西洋乐队的成员一个个如壮士断腕般排着队,任由连翘在秦安若的带领下给他们化妆。 小泉子等人就站在一旁看着,听到了她出来的声音,小泉子回头看了一下,立马笑了:“霜儿姐姐你终于好了吗?你这场病的时间可真久。” 随着小泉子出声,大家都发现沈霜出来了,顿时一个个围了上来。 “霜儿姐姐好了,真的太好了。” “这下小泉子就不用担心要一个人主持两场了。” “哈哈哈,还是霜儿姐姐是我们的定海神针。跟公子是一样的。” “……” 没有想象中的谩骂,也没有无视。 沈霜甚至都觉得,铺子里的人对她的态度比之前更好了不少。 她的眼眶逐渐湿润了,就在这个时候,秦安若突然回头看向了她这边:“霜儿你可算是能出来了,连翘要学着给贵女们化妆,我们铺子里实在没有人给她练手,这下你来了就好了。” 秦安若的态度热络,和之前没有一点差别。 沈霜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处,她是个聪明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她扯了扯唇角:“公子您该早告诉我的,就算是生病了,给连翘化妆练手还是可以的。” 整个铺子里瞬间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沈霜觉得自己似乎一直都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江越歌从外面进来,就看着铺子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不由啧啧两声:“直播还没开始,你们的气氛已经起来了?” 她现在也是真的对直播上心了,眼看直播的时间快要到了,她见天儿往秦安实惠物品跑。 她也好久都没有看到沈霜了,一进门看到沈霜坐在镜子前,她立马笑了起来:“秦公子说没有人给连翘练手,你可算是出来了,现在总可以了。” 所有人都是一副很平常的样子,让沈霜刚出来的那点陌生感瞬间就不见了。 秦安若都已经教连翘化妆了,显然一楼是要按照之前说得和好的。 沈霜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脸上顿时带上了笑容:“江小姐,我们公子的意思是把一楼也隔出来,做一些简略的包厢,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直播也是沈霜最钟爱的事业,秦安若没有不要她,还让她在这里继续干下去,她也没有再放弃自己的理由。 沈霜很快就开始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江越歌也早就听秦安若说过这个事儿了,此时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可以,如果我们卖的东西真的好,自愿去一楼的都有,更不用说还有这么好看的妆容了。” 江越歌说着就站在连翘身边,端详着她现在正在化的妆容。 西洋乐队的人,江越歌都已经很熟悉了,可被连翘这么一化,所有人都看着要比之前还看不少。 连翘抿唇一笑,这是秦安若教会的手艺,也轮不到她谦虚,她只是尽力做好自己手下的事情。 秦安若的人生中就从来没有谦虚两个字,江越歌都敢夸赞,她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登时就笑了起来:“那当然,如果这化妆手艺不好,我也不会想这么一个办法。” 几个人围绕着这化妆术说了很久,可把连翘正在化妆的小乐手弄得尴尬不已。 好不容易等连翘化完妆了,他逃也似地离开了凳子:“谢谢连翘姐姐,我先离开了!” 小乐手一溜烟走了,不仅他一个人走了,刚才还围在周围等着连翘化妆的人都跑完了。 连翘一脸茫然地往周围看了看,秦安若都有些好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下午地演出都要化妆吗?” 她地脾气一直都很好,倒是没有人觉得秦安若这是生气了。 站在一个男人地角度,小泉子觉得自己完全能理解那些逃跑地乐手的想法,不由笑了笑:“公子,江小姐和霜儿姐姐连翘姐姐三个人这么夸赞,乐手们肯定觉得不好意思了。待会如果真要化妆,还是我陪霜儿姐姐去二楼吧?” 秦安若愣了一下,不由回想了一下刚才她们几个人谈论的话题,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甚至都是围绕着连翘的化妆手艺来说的,不曾想倒是把来化妆的人说得不好意思了。 转念一想她们是处在不同的时代的人,又对那些乐手的想法表示赞同。 小泉子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已经有乐手化了妆了,肯定是要让所有人都化妆的。 她摆了摆手,让小泉子带着连翘离开了,她和沈霜与江越歌则是开始说一楼改装的事情。 连翘的手艺已经很成熟了,江越歌却并不同意秦安若提出来的意见:“这么好的化妆术,如果真的用来赚钱,说不定一个妆容都能到好多两银子。你这一次为了让别人坐在一楼把化妆术用了,以后再怎么努力,也提高不了档次了。” 作为贵女中的一员,江越歌对大家的心思都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第一次出现的地方是最重要的,如果真的按照秦安若的想法,短期内化妆术是没有一点用的。 秦安若没料到她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不过仔细一思索倒是也觉得有道理。 脸上的神色变幻了好几次,秦安若也没有做出来决定:“你说得问题也许很现实,只是拿出来化妆术,本来就是为了让那些贵女们能同意坐在一楼,我倒是觉得这一点不亏。至于用化妆术赚钱的问题,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恐怕以后就会有无尽的麻烦吧。” 江越歌刚开始体会赚银子的快乐,现在是一点机会都不想放弃。 她算是看出来了,秦安若能拿出来的好东西简直太多了,因此她一点都不想让秦安若就这么糊弄过去:“能有什么麻烦,只要你……只要我江越歌的名号放出去,我就不相信有人能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非要跟我们江府作对!” 她想把秦安若这个梁王妃的身份拉出来的,不过又想起来秦安若现在不愿意暴露身份,随即换了个说法。 江越歌这下是真的想多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差不多知道她的想法。 秦安若苦笑了一声:“霜儿知道我的身份,你也不用遮掩了。” 江越歌长大了嘴巴,这下是真的很惊讶。 秦安若女扮男装绕了这么一大圈,连祁澈都不知道她的身份,竟然让沈霜一个下人知道了,她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秦安若跟祁凉这些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待的时间久了,也差不多明白这些人的心中都是什么想法。 没让江越歌把话说完,秦安若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霜儿与我情同姐妹,没什么好遮掩的。” 就算是江越歌再没有脑子,听到秦安若说完这句话,她也不会说出来不该说的话了。 秦安若都这么说了,她也不避讳,说话就更没有一点遮掩了:“你好歹也是堂堂梁王妃,都是上了皇家玉蝶的。你要做这化妆品的生意,难道还真的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不成?” 一个尚书府在京城中就已经很够分量了,不然江越歌也不可能请来那么多的人。 现在手里明明有更好的赚钱方法,她一点都不想错过。 秦安若苦笑了一声:“梁王妃的身份是足够高贵了,可惜只是对一般人来说。在这京城中,能随便对我这个梁王妃动手的人也真的不少,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她的话让沈霜心头不由一跳,江越歌这个马大哈都听出了秦安若语气中的苦涩。 江越歌有些迟疑地看了秦安若一眼,很快就想歪了:“怎么,难道梁王不让你继续开这个铺子了不成?” 依照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江越歌能问出来这句话也很正常。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现在提起来祁凉她就觉得胸口疼。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答了江越歌的话:“你也觉得祁凉不给我使绊子就算了,肯定不会真心实意帮我的忙,因此这事儿就无解。祁凉都能随便影响我的决定,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江越歌只觉得秦安若的这些话都是推托之词,立马就反驳了起来:“既然祁凉都不会管你,别人更是管不到你身上,这生意有什么不能做的?” 一旁的沈霜提心吊胆的,就怕秦安若把她是探子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她不会否认这个身份,可是被别人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总觉得有些心虚。 秦安若本来不想和江越歌说太多,可惜看江越歌的态度,如果不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肯定不能放弃。 她抿了抿唇,索性就如实说了:“太子让人找我们这次直播的麻烦,我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惜祁凉只会息事宁人。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大事了,我这个梁王妃是真的一点分量没有,你觉得我再厉害,实力能比得过太子吗?” 第九十七章永定街遇太子 江越歌几乎是登时就跳了起来:“太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他堂堂太子,难道还差这一条生财之路不成?” 她完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点都没有收声,秦安若眼疾手快捂住了江越歌的嘴:“我的姑奶奶,你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喊出来。如果真的让人听到了,你这是要我们的命。” 哪怕来自大千世界,秦安若从来不觉得在这个时代她就能比别人强到哪里去。 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社会,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给别人留下显而易见的把柄。 江越歌也是深有体会,只不过刚才实在是被起到了罢了。 等到秦安若拿开了手,她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脸色不是很好看:“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还是那句话,她才刚感受到挣银子的快乐,生财之路就在面前,她不想放弃。 秦安若对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执念:“现在只要直播能做好,我们挣得银子就已经够多的了,不用非要跟他争着一口气。” 太子的大名已经出来了,江越歌就算是再怎么不甘心,也不敢再提了。 重新回想了一遍刚才秦安若说得话,她抓住了重点:“你说太子还准备破坏我们这次的直播?也没听说太子有什么产业跟我们现在要做的有竞争,他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秦安若无从回答,她也不懂太子的脑回路。 毕竟不管怎么想,似乎这一切都跟太子没有关系。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许久都没有说话。 沈霜等了这么久,发现秦安若非但是没有说她的身份,甚至在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往她的方向看,顿时心中十分感动。 她能理解秦安若的想法,就越发觉得她自己十分自私。 沈霜无法欺骗自己再隐瞒下去,哪怕江越歌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也在这个不该说话的时候插嘴了:“梁王和梁王妃是一体的,不管外面的人怎么传,在太子的眼中,公子做的一切,就是梁王在做。” 江越歌倒是没有多想,仔细想了一遍,还是想不通:“谁的府上还没有几个铺子罢了,太子手下的门客都是靠着他的铺子养活的,难道他还不允许别人有铺子不成?” 秦安若没有想到沈霜会主动说出口,她也没来得及阻拦,听着江越歌和沈霜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说了一番,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了一道亮光。 她当即转身看向了沈霜:“霜儿,太子是不是觉得,我是在给梁王赚钱。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梁王让我做的?所以他不想让我赚太多的银子?” 她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烧烤店,烧烤店的账目基本是给祁凉的,如果太子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烧烤店的分红方式,会误会也是正常的。 沈霜既然已经选择了把这话说出来,就没有再隐瞒的想法。 她当即点头,把自己了解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梁王妃挣再多的银子都影响不到太子,可如果这些银子是梁王拿到手的,就是扎在太子心头的刺。” 秦安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祁凉这个狗东西,非但是没给我帮上半点忙,还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该死!” 她气祁凉的无所作为,更气的是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后,祁凉第一反应就是息事宁人,让她把沈霜和连翘推出去顶缸。 秦安若这些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她难看的神色,江越歌也知道祁凉肯定是没做什么好事。 稍微犹豫了一下,江越歌提出了另一个选择:“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个事情生气,你可以找三皇子解决。他是个正人君子,哪怕对上的是太子,只要是太子的错,他一定能给你讨个公道。” 秦安若从来没想过要把祁澈牵扯进来,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拒绝了江越歌的提议。 说来说去,不管什么方式都不好用,江越歌都绝望了:“难道我们现在就什么都做不了,任由太子压在我们头上,把好好的赚钱的机会让给别人吗?” 秦安若看着江越歌这般气急败坏,颇有些无奈:“你说你好好的生这个气干什么,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我们现在就算可以去做,人手也是不够的。化妆术不适合这个时候被拿出来,你也不用再说这种话了。” 江越歌抬头,望进了秦安若的眸子里,发现秦安若的目光十分认真。 秦安若的表情未变,却也有自己的坚持。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至少技术是掌握在秦安若的手中的,秦安若本人都不愿意开展这个业务,江越歌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也没有用。 她有些泄气般坐在了一旁,刚才对化妆术的那点兴奋感全没有了:“你说说这都是个什么事儿!空有宝山不能挖掘就已经够让人生气的了,你竟然还一点都不遗憾,合着就我自己痛苦了!” 秦安若拍了拍江越歌的肩膀:“好了好了,等以后能把这个作为一门新的生意了,我肯定让你入股,做真正的老板!” 江越歌也是小孩子脾气,刚才还气鼓鼓的,被秦安若这么一说,立马就消气了:“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一定要记得啊!” 秦安若也懒得跟江越歌多说,过两天就要直播了,她现在要开始验收那些在秦安实惠物品直播的货物了。 江越歌都已经来了,肯定要跟着秦安若一起出去。 芙蓉街的铺子都还好,秦安若一直都在这里待着,哪家铺子好哪家不好早就心中有数,平日里风评不好的铺子,她根本就没有给直播的机会。 带着江越歌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只剩下四季布料铺了。 江越歌跟着秦安若跑了半天,觉得自己腿都快跑断了:“才这么几家就这么累了,你以前直播的那么多,到底是怎么看的货?” 秦安若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在自己喜欢的东西面前,她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既然我要做直播,就要给大家带去值得购买的东西,如果我连货源都没有办法确定,肯定不会举行直播的。” 不管两个人之前的关系怎么样,在这一点上,江越歌给秦安若竖了竖大拇指:“厉害,如果我们俩换一下,我真的做不到你这个样子。” 秦安若没有把江越歌的话放在心上:“还剩下最后一家了,我们去永定街看看吧。” 江越歌都快累死了,只是刚和秦安若说完话,她现在也不好意思提出来不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我就舍命陪君子,今天跟着你去永定街再看看。” 只是去看个货物罢了,被江越歌说得这么慎重,秦安若不由露出了笑容,半晌之后倒是摆了摆手:“你也没有必要非跟着我一起去,如果你不想去,我自己去也可以。” 江越歌可是一直都觉得自己要比秦安若厉害不少,才嘲笑秦安若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不久,现在让她给秦安若示弱,她也做不到。 不等秦安若再说,她立马就拒绝了秦安若的话:“不行,说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的。这一次的直播也跟我有关,我不能离开。” 她的语气十分坚定,秦安若倒是无所谓,江越歌想要跟着,她就带着江越歌一起。 两个人溜达到了永定街上,还没有来得及去四季布料铺,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江越歌指了指前方:“你看那里。” 秦安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沉了沉:“他怎么会在这里?” 祁复带着人似乎是要离开永定街,秦安若和江越歌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 如果只是一个人看到还有可能看错,两个人都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人是祁复无疑了。 江越歌今天刚从秦安若嘴里知道祁复做的事情,现在看到了祁复本人,哪怕知道太子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脸上的神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这种人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我们永远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说得漂亮! 秦安若对这句话简直不能再赞同了,皇家的人一直都习惯用阴谋诡计,确实就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让人觉得无奈。 只是她还有点理智,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拦住了江越歌继续说下去:“好了,他再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我们先问问周围的人,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秦安若都觉得这句话很空,如果祁复真的来这里有正事,周围的这些升斗小民肯定是不知道的。 江越歌也知道这一点,可惜祁复是她们的敌人,她们没有别的选择。 两个人四散去找人试图打听了一圈,再次回来,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秦安若拽着江越歌走到了一个角落里:“我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只是听说最近经常出现在附近。周围的小摊主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更多的了解了。” 江越歌也点头:“我得到的消息跟你差不多,他的身份不该出现在这里,我总觉得这背后有阴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慎重。 “这个事情一定要查清楚!”两人不约而同道。 她们都是行动派,既然都已经这么决定了,不由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秦安若和江越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往祁复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九十八章孤要参加直播 祁复身后跟着两个侍卫,秦安若和江越歌也不敢跟的太近。 两个人一路从永定街跟了出来,发现祁复去的方向并不是太子府,反倒是有点熟悉。 周围人来人往,江越歌莫名觉得身子有些发凉。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捅了捅身边的秦安若:“他去的方向是不是芙蓉街?” 秦安若自从开始做生意,在芙蓉街和永定街已经来回跑了不知道多少趟了。 她根本就没有江越歌的疑惑,从祁复出来,就已经看清楚了祁复的目的:“他去的地方是芙蓉街,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他估计是要去秦安实惠物品。”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秦安若和江越歌都没有了要跟踪祁复的想法。 祁复显然来者不善,两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久久没有任何言语。 秦安若倒是想的更多了点,沈霜背后的人是祁复,她肯定不能任由沈霜单独面对祁复。 她也放弃了要跟着祁复的想法,往前走了一步:“铺子里没有别人,霜儿她们不是太子的对手,我先走了。” 秦安若话说完就要离开,被江越歌一把拽住了:“你等等。” 江越歌只是下意识地反应,对上秦安若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动作。 很多想法在脑海中出现,最后逐渐变得清晰了。 江越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既然知道你和梁王的关系,那肯定对秦安实惠物品没什么好感。如果你这次去了,他当着众人的面叫开了你的身份,我们的直播就告吹了。” 秦安若的身份,在京城中就是个禁忌。 没有人会去想京城中的那些流言是怎么出现,大家都知道梁王妃的风评不好,那些贵女们肯定也就不会去买一些跟秦安若有关的东西。 江越歌的脸色变了变,莫名觉得有些烦躁,没忍住在心中怒骂了祁复不少。 她没等秦安若再说话,就主动站了出来:“这一次的直播是我们两个人发起的,如果他真的要给直播捣乱,不仅是你的事情,跟我也有关系,我去铺子里。” 江越歌以前再离经叛道,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跟太子殿下对上。 她嘴里说得十分坚定,步子还是有些发虚。 秦安若都没有来得及发表意见,就看着江越歌往秦安实惠物品冲去。 她也没有再多言,跟在江越歌身后往铺子里走去。 果然不出两个人所料,祁复就是往芙蓉街去的。 他的目的也很明确,进了芙蓉街都没有任何遮掩,直接就往秦安实惠物品走去。 江越歌这一路想了无数次祁凉想干什么,自己都快气死了,眼看祁凉竟然真的要去找事,立马往里冲去。 秦安若拽住了江越歌:“不管是谁来这里,这都是生意人之间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进去了,会给尚书打人带来麻烦的,你不要冲动。” 家族荣誉感到底是让江越歌停下了脚步,秦安若很淡然地走了进去。 却说秦安实惠物品店内,此刻颇有些剑拔弩张。 沈霜正找人来给把一楼隔成包厢,在铺子里忙碌。 门口来了客人,习惯使然,她直接走向了门口:“欢迎来到秦安实惠物品,贵客您里边请,看看您……需要什么。” 最后几个字沈霜是从牙齿缝挤出来的,她已经认出来来人是谁了。 高高在上的太子,如果不是种种意外,她本来不该认识的。 才刚跟秦安若坦白完,沈霜以为自己以后不用再做选择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祁复。 祁复倒是真的一点都没有身份的包袱,亲自来见她这么一个小喽啰,也不怕丢人。 沈霜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想法,其实也不过是瞬间罢了。 祁复勾了勾唇:“这不是溢香阁的头牌吗?孤许久没有出门,倒是没想到,溢香阁的头牌都沦落到要来这铺子里卖笑了。” 沈霜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往常能面对别人侃侃而谈的她,在碰上祁复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她许久都没有回话,祁复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侍卫已经皱眉:“大胆,太子殿下问话你竟然敢不回答,是想找死吗?” 秦安若刚走进铺子,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赶忙冲上前拦在了沈霜的面前:“小人参见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原谅则个,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被太子殿下的威严吓到了。” 她冲着祁复附身做小,而后回头冲着沈霜假意呵斥了一句:“平日里看你也算是伶俐,来了贵人一点用处都没有,真给我丢人。还不快滚下去!” 秦安若的语气自然,沈霜已经红了眼眶。 她最终低下了头,默默隐藏了自己所有的思绪,离开了这里。 整个铺子里瞬间就剩下了祁复的人跟秦安若,祁复瞬间黑了脸。 他身后狗仗人势的侍卫可不知道秦安若的身份,立马就骂了出来:“大胆,冒犯了太子还敢离开,你们这铺子是不想开了不成?”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根本没有理会祁复身后的人,目光一直都落在祁复的身上:“宰相肚里好撑船,想必太子殿下肯定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小人以后肯定会好好教导铺子里的伙计,这次是小人的不是,太子殿下有什么想要的,这次都由小人负责。” 秦安若的态度自然,她知道祁复的身份,却一直都没有露出来半点不对。 祁复眯了眯眼,越发觉得眼前的梁王妃不简单。 他咳嗽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打量了秦安若半晌,才轻声说道:“奇了怪了,孤倒是觉得你像一个人。” 秦安若的笑容有些僵硬,她觉得只要太子有脑子,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出来她的身份。 只是她对太子一点也不了解,自然也不清楚太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的笑容淡了淡,到底是没有忍住翻脸:“人有相似,小人长了一张大众脸,也许太子在某个时候见到过跟小人长得像的也是一样的。” 不管祁复怎么说,秦安若就是不接话茬。 祁复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发现秦安实惠物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一想到他曾经给沈霜下达的任务,他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孤倒是觉得你跟梁王妃有些相像,只是可惜一个男子一个女子,这差别可就大了。” 秦安若只是轻轻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如果她真的辩驳了就是欺君了,有些事情彼此心里清楚就行了,她敢保证太子不会多嘴直接说出来,这就已经足够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祁复半晌没有等到回答,也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冷意,秦安若恍若未闻,依旧微微躬着身子,等祁复说自己想要什么。 祁复没有回答秦安若刚才的话:“孤听说你这里要举办什么直播,似乎也是声势浩大吗,不知道孤有没有资格参加?” 眼看直播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祁复甚至都不准备让别人出手了,主动问出了这种话。 秦安若也愣了一下。 这是准备脸都不要了? 堂堂太子难道真的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她有些不确定地抬头看了一眼祁复,试图从祁复的脸上看出来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可惜是真的没有。 祁复非但没觉得自己说出来这种话不妥当,甚至还催了一句:“难道你觉得孤不能参加?” 怎么不能! 就没见过这样上赶着当冤大头的。 秦安若的心思立马活络了起来:“当然可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没有太子殿下不能来的地方。只是……” 哪怕太子知道秦安若跟他的立场不一样,都不由感叹,秦安若拍马屁确实是一把好手。 他听了那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心里已然很舒服了,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祁凉低头。 哪怕秦安若还有未尽之意,他都没多少暴躁:“既然孤能来就好,还有什么话,秦公子尽管说就是。” 祁复一点遮掩都没有,哪怕他来根本没有问过秦安若的姓氏,他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这个称呼直接就喊出来了。 这种人都能当给太子,当真是皇家真的没人了! 秦安若心中暗骂了许多句,在祁复的对比之下,她甚至都觉得祁凉都没有那么狗了。 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隐藏了起来,再一次对上祁复的神色,她轻轻一笑:“多谢太子殿下体恤。这一次来的都是各家的贵女,殿下您自然是可以来,只是恐怕要委屈您坐在包厢里了。毕竟除了您都是贵女,要是真的闹出了什么事儿……” 秦安若的语气中带着迟疑,祁复觉得她就是要想办法拒绝自己参加直播。 下人不顶用,他只能自己上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立马一口答应:“这是应该的,孤也知道避嫌,这一点秦公子倒是不用担心。” 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显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祁复都决定要来参加直播了。 秦安若也没有拒绝,很快就给了祁复一个肯定的答案:“既然如此,帖子都稍后会让人送到太子府上,多谢太子殿下赏脸。” 祁复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达到了此行的目的,他也没有迟疑,很快就离开了。 第九十九章沈霜自作主张 太子离开之后,江越歌从外面蹭了进来。 她脸上充满了愧疚:“我……我……” 江越歌犹豫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秦安若不用听都知道江越歌想说什么。 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也不会让江越歌多想:“他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没有我在后面等着让你冲锋陷阵的道理,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 秦安若说得简单,江越歌心中还是不是滋味。 她总觉得自己临阵脱逃了,根本不该让秦安若一个人面对这些。 秦安若可不是做知心姐姐的料,回头看着江越歌脸上还是一副愧疚的样子,咳嗽了一声:“行了行了,要开铺子需要面对的事情还多着呢。你这才经历了多少,这就已经被打击到了?” 江越歌的愧疚应声消失,立马换了说法:“谁被打击到了,我才没有被打击到!”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特别是在秦安若的面前,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输的。 秦安若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把刚才祁复说得话复述了一遍:“既然太子殿下要求了要来参加直播,待会我就找人给他下个帖子,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江越歌没想到她刚才没有进来,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她的脸色立马变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都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都知道他不怀好意了,你还放他来参加直播?” 她已经开始在屋子里团团转,思考要用什么办法让祁复知难而退了。 秦安若被江越歌这夸张的做法弄得哭笑不得:“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他要真的愿意来,直播那天来门口,你我还有胆子拦着他不让进不成?” 江越歌沉默了。 哪怕再讨厌祁复,他真的要来,还没有人有胆子敢说不给祁复这个机会。 她还是有些无奈,却也能理解秦安若的说法了:“如果他来了,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们直播进行的。真不知道他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心眼那么小,我们的直播完不成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沈霜大概解释过了祁复的想法,不过江越歌还是觉得肯定不是这样。 说来说去,祁复做的这一切也就是为了银子罢了。 秦安若没有安抚,任由江越歌把心中的牢骚都发完了,才轻轻一笑:“太子殿下应该比你的号召力要强吧?你说太子殿下都愿意来的地方,别人会不会觉得很有必要来看看是什么样的?” 秦安若从头到尾都没有生气,江越歌被她的态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总觉得该明白秦安若是什么想法,只是又有些不敢说话。 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江越歌才轻轻咽了咽口水:“你说得,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他是来找麻烦的,如果你真的利用太子的名气宣传了,祁复会被气死吧?” 跟秦安若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江越歌对这些个皇子王爷是真的没有曾经的尊敬了。 若是往常,就算再怎么生气,她也肯定不敢直呼祁复的大名的。 但是现在非但是直接这么说了,她甚至都恨不得能诅咒祁复出门就摔跤。 秦安若也没有任何迟疑,祁复敢做出来这种选择,她就肯定要让利益最大化:“我觉得还好,这可是太子殿下主动说要来的,不是我们强求的,难道不该这么做吗?”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自然,江越歌愣了半晌,一句话都没敢说。 在江越歌进来之前,秦安若就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 她也没有给江越歌更多想象的时间,直接就告诉了江越歌自己的决定:“这是太子殿下主动上门要求参加直播的,跟你与尚书府都没有关系,肯定牵连不到你们的。” 江越歌一迟疑就听到秦安若说出了这么一番话,顿时神色不是很好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那种怕事的人吗?” 刚才在外面没有进来,她心中就已经很不是滋味了。 现在听到秦安若这么说,她越发觉得自己刚才算是把秦安若卖了,甚至都萌生出了别的想法:“这次的直播既然是我的主场,所有的客人都是我下的帖子,我也不介意给太子殿下下帖子!” 她这是被刺激疯了,秦安若也没把江越歌的这些小心思放在心上,直接了当地拒绝了她的话:“就算是要给太子下帖子,你的身份也本来不合适。没有人怪你,你不用那么敏感!” 江越歌突然起身:“秦安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她脸上的涨红,说话的语气都带了哭腔。 秦安若满脸茫然,这都哪儿跟哪儿? 她没有回答,在江越歌的眼中显然有了另外一种解释。 江越歌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起身就往外走去:“虽然我比不上你,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看不起我吧?你不就是觉得我胆小怕事,什么也做不成吗?好,你既然你这么觉得,那我这就走!” 江越歌说话间已经离开了,秦安若有些茫然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半晌才反应过来,江越歌可能是误会了,秦安若赶忙追了出去,外面已经没有了江越歌的身影。 她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大厅中的沈霜:“江小姐呢?” 沈霜只是想出来看看太子走了没有,被秦安若的话问的有些疑惑:“江小姐一直都没有来过啊。” 行了,显然沈霜也是不知道的。 江大小姐显然又生气了,秦安若满是无奈。 沈霜见识了秦安若和江越歌一次又一次的拌嘴了,看到秦安若的表情,很快就反应过来,捂住了嘴:“小姐您这是又招惹江小姐了?” 秦安若真觉得窦娥都不一定有她冤:“我哪儿敢招惹江大小姐,她现在就是我们的金主爸爸。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这就生气了,后天就是直播了,她该不会到时候不来吧?” 江越歌的任性秦安若可是深有体会的。 这位是个在宫宴上都敢找事的主! 沈霜的脸色也僵了僵,为了这一次直播,她们所有人都费尽了心力,她肯定不希望江越歌半路撂挑子。 沈霜和秦安若两个人面面相觑,都瘫在了椅子上不想动弹。 祁澈好不容易从繁忙的政务中抽出身来,出了皇子府就往秦安实惠物品而来。 谁料往常一直神采奕奕的秦安若,今日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他有些奇怪:“秦兄这是怎么了?” 秦安若是真的心情郁闷,都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人来了。 还是祁澈的声音唤醒了她,她起身还有些不好意思:“没发现齐兄来了,是我的不是,齐兄里面请。” 祁澈倒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哪怕秦安若反应过来态度还是和往常一样,他都能感受到秦安若的情绪不大高。 他认识秦安若的时间并不长,也很少看到秦安若这个样子,难免有些奇怪:“秦兄有什么烦心事吗?” 烦心事简直是太多了。 秦安若心中现在有一箩筐的烦心事。 不过不同的话显然是要给不同的人说的,她这个度把握的很好,绝对不会用自己的事情去麻烦祁澈。 她摆了摆手:“只是一些小事而已,齐兄不用放在心上。” 秦安若说着就要带祁澈往屋子内走去,不曾想被沈霜拦住了。 沈霜的眼中喊着泪水,让秦安若硬生生打了一个寒战,觉得事情不妙。 她皱了皱眉头:“霜儿,你先回去,我跟齐兄说说话。” 秦安若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谁料沈霜并没有让开,反倒是泪水快要流下来了。 心中那种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沈霜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公子,都已经到现在了,您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多个人也多一份力量,齐公子一直都很照顾您,说不定他能帮帮您呢?” 秦安若一听这句话,脸色立马就变了:“霜儿,你回去!” 沈霜听到了秦安若的话,只是她总觉得太子的事情是她自己惹起来的,并不想让秦安若自己承受。 她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违背了秦安若的话:“公子,我不想让您为难。” 沈霜跟秦安若说完之后,更是一点都没有犹豫地跪在了祁澈的面前:“齐公子,求求您帮帮我们家公子吧,如果您不帮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安若还试图在一旁阻拦,祁澈也有心想要知道秦安若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让秦安若再阻拦。 他让身后的下人把沈霜扶起来,很认真地回头看向秦安若:“秦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就是。你要是真的把我当朋友,就别拦着沈霜,让我知道你在为什么忧心。” 秦安若对上祁澈认真的眸子,哪怕理智知道不该让沈霜说出来,却也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不用齐兄麻烦。” 祁澈更觉得秦安若这种情深可贵,看向秦安若的目光越发柔和:“你放心,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不会打断你的安排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秦安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她看向沈霜的目光满是失望,到底是没有阻拦沈霜跟祁澈说话。 祁澈也没让秦安若过于为难,直接带着沈霜走到了包厢。 第一百章借太子的势宣传 祁澈在面对秦安若的时候十分冷静,却在带着沈霜到包厢之后,神色严肃。 自顾自坐在了椅子上,祁澈的眼神充满了审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霜不顾秦安若的阻拦非要和他说话,本来就十分奇怪。 沈霜的这点小心思,在祁澈面前还不够看的。 她被祁澈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紧,只是既然选择了要找祁澈帮忙,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沈霜也没有耍什么心眼,除去她是太子送来的事情之外,把别的都老老实实给祁澈说了一遍。 趁着祁澈思考的空挡,她还把事情都解释了一遍:“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太子想要来参加直播,他本来就想阻拦公子的直播。如果真的让他来了,肯定会给公子带来麻烦的。” 祁澈没有着急回答沈霜的话,脸上的神色都比之前更认真了几分:“太子不想让秦兄的直播开起来,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沈霜一愣,话都已经在嘴边了,还是说不出口。 她倒不是怕被人知道她的身份,只是扯出来她的身份,势必会让祁澈知道秦安若的身份。 心中猛然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后悔,沈霜觉得自己这一次来是有些太莽撞了。 祁澈没有催促,只是落在沈霜身上的目光显然比之前更多了慎重。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祁澈不着急,屈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每一下都像是敲进了沈霜的心底。 沈霜最后还是选择隐瞒自己的身份,她闭了闭眼,给了祁澈一个听起来就很假的答案:“这些都是公子告诉我的,之前公子都想过要取消直播,只是最后实在舍不得,所以事情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祁澈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傻子吗?我相信这肯定不是秦兄的意思,你既然想要找我帮忙,难不成还想着骗我不成?” 沈霜的心不断往下沉,她这才觉得自己莽撞了。 祁澈本来就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她说的这些话对祁澈来说根本没有一点意义。 她心中生出了害怕,都已经罔顾秦安若的意思向祁澈求助了,如果她一点作为都没有,闹这一场是为了什么。 沈霜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了很多东西,最终还是没有让这个机会被浪费:“至于怎么知道太子的打算,这是我们公子的秘密。如果齐公子愿意帮助我们公子,接下来的话我会说给齐公子听。如果你不愿意帮助,离开就是了,也没有必要非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消息。” 她这也是破而后立了,与太子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是说不清楚的。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祁澈是想帮助秦安若的。 好在祁复没有让沈霜失望,他虽然还是不相信沈霜,却依旧是担心秦安若的。 他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你的问题我们待会再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们家公子?” 祁澈心中其实已经有数了,他能跟着沈霜进来,只是想了解秦安若究竟为什么烦恼罢了。 沈霜一直提起来的心却在这一刻放了下去,她觉得祁澈这是答应了她的请求:“求求齐公子帮忙,不要让太子殿下参加这一次的直播。我们公子付出了太多努力了,如果这一次的直播真的不能成功,对公子来说太残忍了。” 她的语气真挚,恨不得祁澈能立马答应她的请求。 祁澈并没有被沈霜的话影响,他只是盯着沈霜许久,忽而轻轻一笑:“我倒是好奇,你哪里来的勇气,觉得我能阻拦太子?” 这一瞬间,沈霜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萧杀了。 祁澈的脸色更是立马变得十分严肃:“你知道我的身份?” 完了! 沈霜的脑海中就这两个大字,才想起来这些大佬都是为了隐瞒身份。 作为曾经太子手中的棋子,她对太子关注的这些人自然都是认识的。 可惜现在祁澈闻起来,沈霜却根本没有办法回答。 偏生祁澈的眼神极具压迫,冷冷盯着沈霜,非要让沈霜给他一个答案。 沈霜的脸色变了变,许久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我……之前在溢香阁,妈妈会让我们看一些贵客的画像,不至于在贵客来的时候认不出来。” 对不起了妈妈,这个时候只能把你推出去顶缸了。 沈霜很快就想到了解释,反正溢香阁肯定和太子是扯不开关系的。 她只是把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颠倒了一下罢了,并没有什么不对。 祁澈盯着她半晌,勉强算是相信了沈霜的话。 他缓缓靠近了沈霜:“果然溢香阁出来的都是聪明人,我希望你的聪明能用对地方,我不希望秦兄会知道我的身份,你懂吗?” 沈霜下意识地点头,却在抬眼看到祁澈眼中的亮光之后,突然间一楞,出声问道:“齐公子也知道我们主子的身份?” 她的心顿时跳的飞快,如果祁澈知道秦安若是梁王妃,还要来秦安若面前找存在感,未免也太可怕了。 祁澈只是抬眼随意看了一下沈霜,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和秦兄相处,只是因为投缘。希望你懂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祁澈在“秦兄”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沈霜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来祁澈只是看破了秦安若女扮男装的身份,对于秦安若的另一重身份还是不清楚的。 她的脸色越发自然,毫不犹豫地点头。 反正对秦安若来说,祁澈有没有发现她女扮男装的身份,估计都不重要。 祁澈觉得自己看人还是挺准的,跟沈霜交谈了这么久,也没从沈霜的身上感觉到对秦安若的恶意,已经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 他转身就往外走去,没再跟沈霜说一句话。 马甲都差点被人扒掉,沈霜以为至少能有一点用处,没料到祁澈竟然如此无情。 她下意识地挪动了步子:“齐公子,您帮帮我们公子吧。” 祁澈已经确定沈霜没有坏心,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秦安若,语气也比之前好了不少:“你放心,如果真的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秦兄肯定会主动给我说的。你如果想在她身边待的时间久点,像是今天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做了。” 祁澈说完话之后就离开了,沈霜一个人呆愣地站在屋子里,很快就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秦安若和祁澈的交谈声。 她有些茫然,一个人蹲在屋子里,久久没有回神。 秦安若也没想到沈霜能有这个骚操作,眼看祁澈把沈霜带进去,她都有些担心。 好不容易等祁澈出来,她赶忙就迎了上来:“霜儿只是太担心我了,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齐兄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往心里去。” 祁澈当即就笑了:“我是什么人秦兄还不了解吗?虽然她的做法有些欠妥当,不过说来也是为了秦兄好,我肯定不会多想。” 秦安若一直提起来的心终于落在了实处,她这才有心打探沈霜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不知道,刚才霜儿说了些什么?目前的一切我还都能应对,齐兄大可不必因为她的话有什么担心的。” 祁澈的眼中出现了笑容:“适才她让我帮忙的时候,我也说了这句话。我相信秦兄胸中自有沟壑,肯定能解决目前的困境的。” 秦安若松了一口气,至少祁澈能说出来这句话,就证明他不会随意插手了。 她心中彻底没有了担忧,只感觉祁澈这个性格,真的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秦安若和祁澈两个人相谈甚欢,两个人就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不少话,转眼就是几个小时过去了。 眼见到了该离开的时候,祁澈说了不会参与秦安若和祁复之间的事情,在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出了一个要求:“听说太子也会来参加两日后的直播,我倒是也有些兴趣,不知道我又没有这个荣幸,来参加这一次的直播呢?” 秦安若扶了扶额:“齐兄真的不用担心了,太子殿下要来,对我们这种小铺子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开心话来不及,肯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苦恼的。” 说到底祁澈都是为了帮自己的忙,秦安若领了他的这份情,不过也不大想让祁澈掺和进这件事情中来。 两个人都交谈了那么长时间了,祁澈了解秦安若的想法。 他也没有过于劝说秦安若,只是轻扯了扯嘴角:“我知道秦兄不需要我帮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算是来参加直播,也只是找个地方自己看看直播的盛况罢了,我……” 秦安若当真有些无奈,祁澈明明就是想要帮她的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她还拒绝,未免也有点太不识好歹了。 她最终还是无奈地点头:“如果齐兄只是想来看看,当然可以。” 祁澈得到了答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无论是突然间准备参加直播的太子,还是听了太子要来的消息,想要来参加的祁澈,都让这一次的直播比秦安若想的更盛大。 她甚至都顾不得跟沈等人好好聊聊,就让人去宣传太子要来参加直播的事儿了。 时间过的飞快,这一次的直播,秦安若在最后两天做了不少的宣传。 差不多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的直播,终于在万众瞩目中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江越歌的倔强 秦安若一早就在铺子门口,抓紧时间和小泉子确认了直播的程序。 仔细检查了直播的物品,她还是有些莫名的紧张:“小泉子,你把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吧,现在这里的东西都保证是能用的?” 小泉子也深吸了一口气,来的人都知道这一次太子殿下都会来,他哪里敢有半点粗心大意。 那可是太子殿下,普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人,他还在激动呢。 这里两天他不知道私下里把东西清点了多少遍了,现在秦安若问起来,他一点都不慌乱:“公子,您都说了太子殿下也会来,我怎么敢不小心。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在太子殿下面前丢脸的!” 无知是福啊! 秦安若感叹了一句,看着小泉子和追星狂热分子一样,听着太子殿下要来就激动成了这样,很好心的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默默拍了拍小泉子的肩膀:“你知道就好,这一次事关重大,你可一定要好好把关。” 小泉子这边是没事了,还有个注定会为了太子殿下到来慌乱的人。 秦安若看完小泉子这边的工作,自然而然就走到了沈霜那边。 这一次直播面向的是众位贵女,直播的人选还是她和沈霜。 虽然她现在也已经在培养小泉子了,在这么重要的直播中,她还是怕小泉子放不开,不敢冒这个险。 沈霜一早就没有出现,秦安若到了她的屋子里,就看到了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沈霜。 秦安若早就想到了沈霜会是这个反应,不由苦笑了一声,走到沈霜面前:“直播这就开始了,霜儿害怕了吗?” 沈霜没料到秦安若会来,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有些尴尬。 上次她罔顾秦安若的意愿和祁澈说话,最近秦安若一直没有理她,她以为自己真的惹秦安若生气了。 沈霜心中有许多杂七杂八的想法,不过秦安若都问话了,她也肯定不能不回答:“公子,我还是害怕太子会来捣乱。如果上次……齐公子会帮忙就好了。” 两个人一直都没有提过这个问题,沈霜自己主动提了出来。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秦安若的表情并不算难看。 秦安若没有多言,只是叹了一口气:“其实你的想法没有错,你那天说完之后,齐公子是想要帮忙的,并且准备今天来参加直播了。” 眼看这句话说完之后,沈霜眼前立马一亮,秦安若都有些无语:“你觉得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由别人欺负吗?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她直接堵了沈霜要说假话的路,沈霜有些无奈:“公子,如果您愿意亮出来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管太子是怎么想的,总不能明目张胆给您找麻烦。可现在您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如果太子真的要找您的麻烦,谁也没有办法。” 沈霜说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秦安若没有回答,只是瞳孔缩了缩。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沈霜也后悔了:“对不起公子,我不该说这些你不想听的话。” 秦安若没有轻易回答沈霜的话,只是盯着沈霜看了许久:“霜儿,我今天就告诉你一个道理,如果你想要做直播,就永远都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秦安若本来想安抚一下沈霜,听着沈霜这字字句句都是神话欺负,突然间就没有了出声的想法。 她转身就要往外走去,沈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又一次惹秦安若生气了。 沈霜心中一突,快速往前走了一步:“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您不喜欢我提这个,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沈霜的目光清澈,说话的态度也十分认真。 秦安若毫不怀疑沈霜的真心,想起这摊子烂事,也不由叹气:“霜儿,你既然选择了跟我坦白,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该处理的。从你说出来你身份的那一刻起,你就跟过去没有关系了,你懂吗?” 沈霜心中一动,眼眶有些湿润,却始终不敢相信:“公子,您真的不怪我吗?” 秦安若毫不犹豫地摇头:“这一切都不是你主动选择地,不管你身份怎么样,你也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我,我肯定不会怪你。” 她的话让沈霜眼中的亮光更甚,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带着感激:“谢谢你,公子。” 秦安若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也不想让沈霜浪费自己的一番好意。 等到沈霜感动完了,才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我都做了这么多了,我希望你以后只做你自己,忘记你之前跟太子接触的事情,你能做到吗?” 这…… 沈霜有片刻的犹豫,却在接触到秦安若的目光之后,突然间回过神来,立马点头:“当然可以,公子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肯定不会让公子再生气的。” 不管沈霜说得这句话是不是真心的,秦安若都露出了笑容:“既然这样,那你就是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的主播,你现在对你接下来的直播有信心吗?” 沈霜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想法,比起来以前所有的经历,她最喜欢的还是这个直播的工作。 现在听了秦安若的话,她立马就来了兴趣,当即点头:“当然,公子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没想到安抚沈霜其实就这么简单,从沈霜的房间中出来,秦安若一边摇头一边笑了笑。 看来是她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也许沈霜从头到尾就没有多想过,之前去找祁澈,也只是怕她会迁怒罢了。 秦安若的心情瞬间变得明媚了不少,一早上干活也有劲了。 在她把铺子里的东西都安排好之后,终于到了客人该来的时候。 江越歌自从上次生气离开之后,这两天都没有来。 她也不确定今天江越歌到底会不会来,索性做了两手准备。 该去迎客的时候,秦安若自己率先站在了门口。 街角处突然间传来了喧闹声,在秦安若愣神中,江越歌的身影出现在了街角处。 她脸上挂着洋溢的笑容,还对身旁的人不断说话:“这一次秦安实惠物品要卖的东西,都是我和秦公子两个人一起看过的,保证所有的东西质量都是一样的。” 秦安若满脸茫然地看着江越歌带着贵女们来了,并且围在江越歌身边的人还开启了舔狗模式。 “江小姐找的东西我们都是相信的。” “江小姐肯定不会骗我们的。” “我们都相信江小姐……” 那些贵女们争先恐后追捧的样子简直让人没眼看,不过显然江越歌也是乐在其中的。 她似乎也看到了秦安若,冲着秦安若挑了挑眉,又提起了一楼的事儿:“今天要来的人可太多了,二楼的包厢都坐不下了。听说这里准备了两场直播,一楼可是秦公子自己直播的,我就准备在一楼待着了。” 江越歌说完之后往秦安若这边走了两步:“秦公子,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一楼看直播?” 一楼本来就比不上二楼,之前就说定了一楼是要秦安若直播的。 秦安若还没想好该怎么给来的贵女们说一楼的事情,谁能料到江越歌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了。 她有些茫然,不过本能还在:“当然可以,江小姐想来尽管来就是了。” 江越歌这会倒是装的秦安若的关系一般,她回头看向了一起来的贵女:“我就先去一楼了。” 她都带着这些一起来了,江越歌作为身份最高的人,她的行为本来就是有导向性的。 江越歌都主动说要坐在一楼了,剩下的贵女肯定不会觉得一楼不好。 “既然江小姐在这里,那我也待在一楼吧。” “我也要在一楼。” “秦公子,就给我也安排到一楼吧。” “……” 名人效应简直太恐怖了! 秦安若目瞪口呆地看着所有人像是着了魔一样地要去一楼,她有些无奈的同时,面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她还准备让连翘出来秀一手,现在看来也不用了。 在江越歌得瑟的目光中,秦安若把这些贵女们都安排在了一楼。 江越歌带来的人可真不少,一楼的包厢很快就只剩下几个了。 等到别人都坐好,江越歌才从里面偷偷溜了出来:“我说了不用化妆术吧,现在一楼的人够了没?” 秦安若给江越歌竖了竖大拇指,这也是个倔强的姐,不能说服她就从别的地方找场子。 她点头应是:“可以了,江小姐这么一带,一楼的人已经足够了,连翘也不用出现了。” 江越歌也没有真生气,反正她就是不舍得连翘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术第一次出现在这么廉价的地方。 现在秦安若说了连翘不用出来,她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过下一刻,她又想到了一件事:“这一次不用了,那下次不能开个特意给人化妆的铺子吗?只要我们把名声打出去了,肯定会有很多银子的。” 秦安若满头黑线,她都已经给江越歌说了无数次了,江越歌还是要固执己见。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再多的借口,在江越歌的面前都是没有用的。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个方式:“如果这一次的直播过后,我们挣得银子足够开下一间铺子,就按照你说得开怎么样?” 第一百零二章祁澈救场 得到了确定答案的江越歌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秦安若看着她离开地背影,摇了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一个铺子哪儿是那么容易起来的,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开,她也就不至于给祁凉烧烤店的八成收入了。 一想起来错失的银子,秦安若心头都有些发痛。 她赶忙把自己从这些想象中拽了出来,继续在门口迎客。 贵女们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直播马上要到了开始的时间,太子和祁澈还没有来。 沈霜都已经压下心头的恐惧往外跑了好几次了,眼看很快就到了定好的开直播的点,她也十分着急:“公子,他们什么时候来,难道我们还要等他们来才能开始吗?” 秦安若心头也有些焦躁,不过倒是没有沈霜这么着急:“横竖是太子自己答应要来的,我们给他帖子了,他不按时来也是他的问题,我不会一直等他的。” 有了秦安若的这句话,沈霜也放心了。 不过片刻,她皱了皱眉头:“公子,你说太子殿下到现在都没有来,该不会是想借着这个拖延我们的直播吧?” 秦安若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沈霜:“怎么可能,难道我们还能因为他不开始直播不成?” 沈霜地唇角抽了抽,知道秦安若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她有些放心的同时,也觉得秦安若很奇怪。 她的表现这么明显,秦安若肯定看到了:“你有什么话想说,直接说吧。” 沈霜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公子,我觉得我刚才的猜想很有道理。其实很多人如果邀请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没有来,任何宴会都不会开始的。” 秦安若沉默了,她觉得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不会为了别人停下自己的脚步。 如果祁澈真的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那她注定是要让祁澈失望了。 就在秦安若准备离开的时候,远远看着有一个人过来了。 她还以为是祁复,定睛一看,来的人竟然是祁澈。 与此同时祁澈也已经走近了,看到秦安若的瞬间眼中就出现了笑容:“秦兄是在这里专程等我不成?” 秦安若有些尴尬,她当然想点头,不过到底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她最后还是摇头,这个马屁当然不用拍了:“我在这里等太子殿下,他收了我的帖子,不过到现在也没有来,可能是没有时间吧。” 与沈霜和秦安若的猜测不同,祁澈在秦安若说完这句话之后,立马就明白了祁复的想法。 他的神色有些晦涩:“如果太子殿下没有来,倒是真的要人在这里等着。不是很快就要到你直播的时间了吗,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太子殿下。” 秦安若早就决定不把祁复的这点小心思看在眼中了,闻言拒绝了祁澈的话:“太子殿下现在都没有来,想必是没有机会来了,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等了。齐兄来者是客,还是跟我一起进去吧。” 祁澈听着秦安若的话,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太子殿下不来,你就准备不管了,开始你的直播了?” 秦安若很自然地点了点头,用的还是刚才给沈霜的那套说辞。 沈霜毕竟也是从风月场出来的,她对太子的敬畏只源于这个时代的人对皇权的敬畏,对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也不懂。 祁澈听完秦安若的解释,只能说幸好他来了:“不管太子殿下有没有时间,只要他没有主动说他不来了,这个位置你一定是要给太子殿下留着的。即便是你进去直播了,也一定要在这里留下人等太子殿下。如果你真的梅伊欧留人,一个大不敬的罪过,恐怕你的铺子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来了。” 秦安若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脸色顿时惨白:“这可怎么办,按照你这么说,那我就必须要在这里等太子殿下了不成?” 她为了这一次的直播付出了太多的努力,没想到临了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秦安若心中出现了几分怒火,如果现在祁复在她的面前,她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咬死祁复。 到底是个小姑娘,祁澈看着秦安若眼中已经出现了泪花,觉得心疼的同时又有些好笑。 他最后还是没忍心让秦安若继续担心下去:“你放心,我一直在外面行走,在太子殿下的面前也算是有几分薄面。我在这里等着太子殿下,你去开始你的直播便好。” 秦安若知道祁澈的身份,自然理解如果祁澈在这里,肯定不会和太子出现什么太大的矛盾。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摇了摇头:“这是我的事情,怎么能把你牵扯进来。如果以后太子因为这个找你的麻烦,你岂不是太冤枉了。” 真实情况没有办法给祁澈说,不过她自己心里清楚,祁复都知道她是梁王妃了还来找麻烦,也肯定不会因为祁澈的身份就放弃来这里。 祁澈最喜欢的就是秦安若的这种善良,虽然这事儿本来就跟他没有关系,只是这一刻,他还是不忍心看着秦安若失望。 祁澈摇了摇头:“秦兄如果真的拿我当朋友,就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我保证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也不会让你们的直播出事的,你就进去吧。” 一旁的沈霜从祁澈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就激动了,不过是之前答应过秦安若,所以现在不好跳出来罢了。 眼看祁澈都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秦安若竟然还不愿意,她都快急死了,恨不得自己出面替秦安若答应。 有了上次的教训,沈霜这一次没敢说话,不过倒是轻轻拽了拽秦安若的衣服,意思十分明显。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眼看就要到直播时间了。 她肯定不想推后直播,只是因为为自己的事情让祁澈去冲锋陷阵,她也做不到。 祁澈的脸上始终挂着温润的笑意,似乎是看出了秦安若的紧张,他还很暖心地出声道:“秦兄快去吧,如果你真的去直播了,这里没有人,太子殿下到时候再来,岂不是会打扰你的直播?” 秦安若被这句话说得心中一突,她还真挺怕这一点。 她宁可祁复早到了找麻烦,她也能见招拆招,如果祁复真的来晚了,到时候打扰了直播,她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祁澈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帮忙,沈霜更是在身后轻轻拽着秦安若的衣服,显然意思十分明确。 秦安若心里再不是滋味,也不能任由自己的一片心血成空。 她最终看了一眼祁澈,冲着祁澈拱了拱手:“如此,就多谢齐兄了。” 祁澈脸上的弧度一直都没有变过,秦安若下定了决心,深深看了祁澈一眼:“齐兄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帮得到齐兄,我都在所不辞。” 秦安若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沈霜落在她后面半步。 想到她上次冲动中去找祁澈帮忙,她也冲着祁澈福了福身子:“多谢三皇子殿下。” 她的声音很轻,说完之后立马就离开了。 祁澈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倒是突然觉得秦安若身边的人性格都不错,脸上的笑容也真挚了几分。 有了祁澈在外面看着人,不得不说秦安若真的是放心了不少。 她和沈霜两个人分工合作,沈霜去了二楼,她开始在一楼直播。 小泉子等人已经把场地都收拾好了,秦安若一走上台,脸上就挂上了笑容:“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又到了我们的直播时间了。首先我代表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的所有人,欢迎各位的到来!” 二楼的情况暂且不说,一楼既然有江越歌在,就肯定不会冷场。 秦安若的话刚说完,江越歌立马就在下面鼓掌。 一楼都挂着一些屏风罢了,大家基本都能看到隔壁的人是什么状态。 哪怕有人真的觉得鼓掌不大雅观,在江越歌都做出来这种动作的时候,但凡都点脑子的人就不会表现出自己的不赞同。 也不是所有的贵女都是十分安静的,本来就有人喜欢热闹,有了江越歌的带头,顿时也都开始鼓掌。 “好!” 秦安若还没有多带起氛围,江越歌一个人已经点燃了大家的热情。 每一个主播在主播的时候,最想要的就是观众的反馈。 秦安若本来在刚上台的时候还担心门口的事情,等看到大家热情的动作,立马就没有了一点担忧,全身心投入了这场直播中。 她从旁边拿起了东西:“首先,让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参加我们直播的铺子,主要有……” 祁澈站在门口,目光透过了无数屏风,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秦安若和当世的这些贵女都不一样,总让他有种难言的感觉。 祁澈看了看秦安若,还是没忍住对身后的人感叹道:“你说如果身边有一个这么鲜活的人,生命是不是都要更鲜亮点。” 他身后的侍卫都是聪明人,也都和祁澈从小一起长大的,闻言脸上满是不赞同:“主子,秦公子只是一个商人。” 祁澈都看出了秦安若的身份,他身后的侍卫眼力不错,也早就发现了秦安若是女扮男装的。 主子做事情应该轮不到他置喙,只是祁澈的身份,注定了祁澈不能跟常人一样肆意妄为。 第一百零三章直播完美收官 侍卫的话让祁澈的神色变了变,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儒雅:“商人又如何,到我这个位置,她的身份重要吗?” 祁澈一直都是个很理智的人,他身边的人还从来没有听过祁复说出这种话。 他身后的侍卫神色有些复杂,却是也没敢再多说什么。 祁澈也只是随便感叹一下,继续看着秦安若在台上的直播。 在秦安实惠物品不远处,祁凉站在街角处。 秦风一大早就被祁凉折腾到要来芙蓉街,他也听说今天是秦安若直播的意思,对祁凉这次的来意也算是清楚。 谁料这马上就要到开始直播的时间了,祁凉却站在街角不动了。 秦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祁凉,有些试探性地说道:“主子,马上就要到直播时间了,我们还不过去吗?” 祁凉动了动身子,没有回答秦风的话。 秦风却是在祁凉刚才挪动身子的空挡,看到了站在秦安实惠物品的祁澈。 他深吸了一口气:“主子,那是三皇子?” 秦安若直播的事情,如果不是祁凉让人一直注意着,梁王府的人肯定不知道。 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让祁凉看到祁澈来了。 秦风不知道祁凉的心中是怎么想的,只是他现在的想法有些复杂。 祁凉也没有回答他的话,神色十分冷酷:“谁在这里都跟我们没关系,既然没有需要我们的地方,那我们就离开吧。” 他说着就要转身离开,秦风却是看到了祁凉紧紧攥着的手。 如果真的让祁凉这么离开了,可以预见他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秦风的脑子瞬间转的飞快,手先于思想拦住了祁凉。 他对上祁凉望过来的吃人的目光,身子抖了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主子,您既然已经来这里了,不如去看看吧?三皇子可能只是路过。” 祁凉的脸色无比冷酷:“皇兄是不是路过都跟本王没有关系,本王只是无意间走到这里罢了,就不去打扰皇兄了。” 如果他真的是这么想的,脸色就不会一会比一会更难看了。 秦风也不能冲出来说自己看透了祁凉的心思,看着祁凉嘴里说着无所谓的话,却是越说一句脸色就越难看,神色极其复杂。 他拦也拦了,自己做了最后的努力了。 祁凉现在并不想留在这里,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秦风挪开了手臂,看着祁凉脚下的步子越发沉重,心也沉了下去。 他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日子并不好过了。 还不等秦风为自己多哀悼两声,本来说好要离开的祁凉,突然间脚下换了方向。 他愣了一下,就看着祁凉又一次往秦安实惠物品的方向走去。 秦风满头黑线,完全不理解祁凉这是什么脑回路。 祁凉似乎也有些尴尬,却还是嘴硬到不愿意承认:“本王看到皇兄了,于情于理都该过去打个招呼,此时离开未免太不合时宜。” 我信你个鬼! 秦风心里开始疯狂吐槽,如果不是还记得祁凉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肯定会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然而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祁凉这都是都官大一级了,秦风心底默默吐槽过了,还是跟着祁凉往秦安实惠物品走到。 却说祁澈在门口看着秦安若在努力,越发觉得太子有些燥人了。 如果不是祁复说了要来,他现在就可以在里面等着秦安若了。 谁料这想法还没消失,就看到了从不远处走过来的祁凉。 祁澈从来没有觉得祁凉这么可爱过。 做了许久的心里准备,才准备上前的祁凉刚走到祁澈的旁边,就发现祁澈眼中冒着绿光。 祁凉心中一个咯噔,还是强忍住自己的不适问道:“皇兄怎么会在这里?” “太子说要来参加今天的直播,到现在都没有来,直播又耽误不得,我就只能来这里等着他了。”祁澈三言两语就把大概发生的事情解释清楚了。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想到他之前查出来的东西,心中立马敲响了警钟:“皇兄……” 他还想跟祁澈稍微交个底,可惜现在的祁澈心都跑到里面的直播场上去了。 不等祁凉的话说完,祁澈就打断了他:“六弟你来的正好,我对这一次的直播也有些兴趣,苦于不能进去看直播。现在你来了就好了,我先技巧怒阿奎那看直播,这里就交给你了!” 祁澈拍了拍祁凉的肩膀,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祁凉的脸色有些僵硬,看着祁澈离开的背影,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抛弃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秦风:“刚才皇兄说什么?” 秦风只感觉到头顶一阵森冷,暗叹了一句流年不利。 然而到了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复述了一遍:“三皇子让您在这里等太子殿下来。” 祁澈的脸色彻底变得僵了,他抬眼往里面一看,发现祁澈已经坐在台下看秦安若直播了。 台上的秦安若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依旧在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直播。 门口的祁凉脸色越发难看,整整一场直播,都站在门口没有动弹。 却说祁复还真抱着他不去,秦安若的直播就开不起来的想法。 早就让人卡好了时间,按照原本的直播,都已经快到了尾声了,他才准备去秦安实惠物品:“我就不信,一个铺子没有了声誉,孤的好六弟还能把它经营起来。” 每次做坏事的时候,祁复的身后跟着的都是谋士。 这种损招也是他和吴先生两个人相处出来的,吴先生跟在祁复的身后,闻言笑了笑:“太子圣明,不管是梁王还是梁王妃,在太子您的面前都不过是小喽啰罢了!” 祁复生平最喜欢会拍马屁的人,吴用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被带在他身边。 他当即笑出声:“这一次的事情了了,那个从溢香阁出来的妓/女就处理了吧。孤给了她身份,她竟然还敢背叛孤,当真是不知所谓!” 一条人命在祁复的嘴里一文不值,吴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太子殿下说的是,就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背叛的,之前还有一个去了边关的,也不知是否忠心。” 柳林之前和沈霜接头,没从沈霜那里拿到任何消息,还一次次的为沈霜开脱。 现在太子知道沈霜有问题了,难免就想起来柳林的事情。 太子的神色顿时变得阴沉了几分:“孤身边倒是真的什么能人义士都有,一个暗卫也敢瞒着孤帮一个探子,真是好得很!” 吴用缩在一旁没有说话,火是他挑起来的不错,只是他不愿意去承受祁复的怒火。 祁复的怒火转瞬即逝,不管是探子还是暗卫,在他的心中从来就不算是人,根本没有必要为这些人伤神。 在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出门之前,他决定了柳林的命运:“不管他是不是背叛了孤,那么久都没有发现探子叛变了,留着也没有用,让边关的人处理了吧。” 吴用领命,挥手叫来了隔壁的侍卫,吩咐了一句。 祁复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拦秦安若所谓的直播。 他都已经想好了待会要怎么奚落秦安若,这会的坏心情很快就消失了:“还是吴先生懂孤,现在就跟孤一起去秦安实惠物品吧。” 祁复已经出发了,等在秦安实惠物品门口的祁凉,心底不知道已经把太子骂了多少遍。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祁澈说太子答应了要来直播的时候,他就明白祁复究竟要做什么了。 只恨秦安若在这之前从来没有给他说过,他也没一点准备,只能被动等太子来。 站在门口的祁凉时不时给台上的秦安若一个眼刀,怎奈秦安若一心只为了自己的直播,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他的无奈。 直播已经接近了尾声,里面的秦安若已经开始招呼小泉子等人去包厢了:“大家如果有感兴趣的,待会我们铺子里的伙计回去各个包厢统计,众位下单之后,我们今天之内会送到府上。” 随着秦安若说话,小泉子等人已经带着画册进去了。 这一次的直播,秦安若把所有东西都印在了画册上,如果有人需要,只需要勾画一下就好了,比之前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她把该展示的东西都展示完了,到现在都没有听到门口传来声音,她不由松了一口气,以为祁复不来了。 直播已然该结束了,在小泉子等人兜售东西的同时,她给这场直播画上了完美的句号:“这一次的直播到此结束,直播中出现的所有商铺和东西,如果质量与直播不符,大家都可以来秦安实惠物品,我们一定保证众位买到的东西,都会物有所值,谢谢大家,再见!” 一阵掌声过后,秦安若从台上下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附近的祁澈:“齐兄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太子来过了?” 秦安若相信祁澈是一个负责任的人,看到他在这里,第一反应就是太子来过了。 祁澈笑了笑,指了指门口:“太子殿下还没有来过,只是在直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梁王殿下来了。他毕竟跟太子是兄弟,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自己人解决的好,齐兄觉得呢?” 顺着祁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秦安若才看到了祁凉。 她顿时张大了嘴,片刻后拍掌大笑:“齐兄说得是,这种事情,还是让梁王解决才好。” 第一百零四章委屈的梁王 直播已经结束了,秦安若的心情也不错,随即就往门口走去。 谁料她跟祁澈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从不远处走过来的祁复。 秦安若和祁澈瞬间都变了脸色。 有祁凉在,祁澈也相信秦安若肯定不会吃亏,随即提出了告辞:“齐兄,太子殿下既然来了,我就先离开了。有梁王在,想必梁王是能解决这些问题的。” 他还不想在秦安若面前露出真实身份,此时第一反应就是要离开。 秦安若大概也能猜到祁澈的想法,如果不是祁澈,祁凉都不一定会帮忙,她肯定不会拦着祁澈离开。 她冲着祁澈拱了拱手:“我与梁王的关系也一般,今天还要多谢齐兄的帮忙了。” 祁澈摆了摆手,很快就从后院离开了。 祁凉站在门口把这一切看得清楚,他眼睁睁地看着祁澈离开,回头对上了祁复笑眯眯的表情:“六弟怎么会在这里等孤,难道六弟也与这铺子有什么关系不成?” 祁复远远看到祁凉站在门口等他,只以为因为他没有出现,所以直播也没有开始,心中顿时一阵舒爽。 祁凉不懂他的想法,只是今天受得所有委屈都有祁复的一半,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臣弟与这里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听说皇兄会来,就自告奋勇让秦公子进去,在这里等皇兄,不想这么久都没有等到皇兄。” 他的脸色不大好,在祁复看来,更是这一次的直播没有按时开的证明。 祁复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久不因为祁凉的不尊敬生气了。 他甚至都露出了笑容:“都是孤的错,没想到今天父皇会找孤有事,耽搁了这一次的直播。如果孤早知道会有事,肯定不会说孤要来直播的,真是罪过罪过!” 秦安若此时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听了祁复这句话,唇角不由动了动。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果然男人骗起人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上次的事情已经证明了祁凉是个怂货,她觉得祁凉估计也不大敢跟祁复起冲突,因此快走了两步,很快到了门口:“秦某给太子殿下请安。” 祁复被秦安若的话说得愣了一下,本以为祁凉出现在这里,两个人就准备给他坦白了。 没料到到了这个时候,秦安若还有隐瞒身份。 他心中一凛,越发觉得梁王与梁王妃所谋不小。 祁复的警惕心又到了一个高峰,也没有了刚才的轻松,神色严肃了起来:“秦公子莫要在意,今日孤没想到会有急是,耽搁了你的直播,是孤的不是。” 秦安若本来还不懂祁复为什么脸上带着笑容,现在听到他一遍遍提耽搁了直播,就明白了祁复的意思。 堂堂太子竟然真的想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让她的直播开不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怕待会祁复知道了真相,再扯出来一个欺君的名声,她直截了当的告诉了祁复事实:“太子殿下这是说得什么话,您宅心仁厚,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梁王说了在这里迎接您,让我们先开始直播,等您来了,也好直接看到我们的直播。” 秦安若眼睁睁地看着祁复地神色阴沉了下来,恍若未闻。 她的笑容甚至越发灿烂了起来:“该是在下说抱歉才是,没有把直播的时间准备的更长点,都没有让太子殿下看到我们的直播,是在下的错。如果下次还有直播的机会,在下一定会提前跟太子殿下确定好时间的。” 祁复这下听懂秦安若的话了,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深意:“你什么意思,直播已经结束了?孤没有来,你们就开始了直播?” 秦安若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状似害怕地躲在了祁凉的身后:“太子殿下您是生气了吗?刚才是梁王殿下说您肯定不会在意,我们才开始直播的。是在下的错,应该等到太子殿下来了在直播的,求太子殿下饶命。” 秦安若现在的动作,就用几个字能概括。 可怜,弱小又无助。 她躲在祁凉的身后,仿佛祁复真的会对她做什么一样。 关键秦安若的声音也不小,铺子内的人还在醉心于买东西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景象,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可都已经看到了。 祁复很想吼出来,他没有来就是不能开直播,却因着周围的人都在看,没能说出来这句话。 偏偏祁凉还嫌弃他不够生气一样,还在火上浇油:“本王也觉得有些可惜,本来是想要来看看今日的直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竟然在门口等了皇兄这么久,这可真是……” 祁凉摇了摇头,脸上也满是遗憾。 都是皇子,祁凉都表明没有看到直播很遗憾,但只是自己的问题。 如果祁复再因为这个发火,定然会在别人心中留下残暴印象的。 祁复的脸色登时变得愈发难看,他到了秦安实惠物品之后,事情的发展就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作为祁复的走狗,吴用对祁复的心情再了解不过了。 眼看祁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先发制人:“秦公子,太子殿下能答应来参加你的直播,那是给你面子。你可倒好,太子殿下没来就敢把所有的直播都做完,你是没把太子殿下放在眼中不成?” 祁凉没有介意,太子肯定不能直说。 然而吴用只是个下人罢了,为主子打抱不平也是应该的,他自然就没什么不好说得。 秦安若一直缩在祁凉的身后,哪怕是女扮男装,她也是看起来十分瘦弱,这样竟然没一点违和感:“这位先生息怒,是在下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迟这么久,这一次是在下的错,如果有下次,太子殿下没到,在下肯定不敢开始了。” 她的回答没任何毛病,祁复和吴用的脸色却是更难看了。 就算真的有下一次,难不成祁复迟到了一次,还能下一次也迟到不成。 就算祁复再怎么不要脸,这种事情也只能做一次。 他阴翳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怎奈秦安若一直躲在祁凉的身后,完全不接话茬。 也正因为祁复知道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甚至都没觉得秦安若这样有什么不对。 祁凉听着秦安若的话,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冲着祁复拱了拱手:“本王与秦公子也算是旧识,今天受秦公子的邀请来这里,不曾想听说皇兄也来了。没有等到皇兄,也是我的错。希望皇兄不要生气才是。” 吴用出来说话根本没用,秦安若不接吴用的话茬,祁凉又一次出来道歉了。 祁复的神色顿时十分难看,看了一眼铺子里,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买东西了。 秦安若趁着这个时间,还再一次向祁复发出了邀请:“虽然直播结束了,不过这一次直播的东西肯定短时间内是卖不完的。如果太子殿下有兴的话,不妨进去看看?” 在秦安若说这句话的时候,祁复的目光已经十分难看了。 他看了一眼里面人来人往的局面,冷笑了一声:“秦公子是真的有本事,这么多朝廷重臣的家眷,你都能哄高兴了,想必会给你带来许多便利吧?” 秦安若有片刻的茫然,祁复的思想跨度太大了,她跟不上祁复的思维。 不过祁复也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本来就已经很生气了,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吴用也跟着祁复的步子离开,但是在最后还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秦公子,太子是君,我们都是臣,你今天的事情,做的过分了。” 他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本来就只是给祁复表忠心而已,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祁凉一下。 祁复和吴用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秦安若下意识的要从祁凉身后跑出来,却被祁凉一把拽住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里面买东西的人都快买完了,这会也该有人出来了,秦安若努力想要挣脱祁凉的手:“你放开我!” 祁凉的力气一点都没有收,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怒气:“本王说了你这里现在很危险,你为什么不愿意听本王的话?”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眼看就有人出来了,一脚踩向了祁凉。 祁凉吃痛放开了手,秦安若快速跑开了很远。 恰好在这个时候,第一个买完东西的刘小姐已经出来了。 秦安若根本没有意识到祁凉还在生气,走到刘小姐的身边:“刘小姐可对今天的直播还满意,您觉得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刘小姐本来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今天在秦安实惠物品玩的很高兴,脸上立马带上了笑容:“多谢秦公子今天的盛情款待,下次如果有直播,秦公子一定要给刘府一张帖子。” 固定的客源来了! 秦安若的笑容越发真成了,当即点头:“那是当然,以后我们秦安实惠物品但凡有直播,一定会告诉刘小姐的。” 她很快就送走了刘小姐,里面时不时就有人出来,秦安若态度殷切地送所有人离开了。 堂堂梁王殿下一直都站在门口,谁料不管是进去的还是出来的人,似乎都根本没有发现他,让祁凉的脸色越来越黑。 好不容易等别人都离开了,祁凉刚想跟秦安若说个清楚,江越歌又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一百零五章少女心事 她倒是没有无视祁凉,一出门就看到了祁凉,且在看到祁凉的瞬间,皱了皱眉头。 江越歌了解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因此看到祁凉在这里,第一反应就是来找茬的。 她快走了两步拦在了秦安若面前:“直播开始前你不来,现在来这里该不是来找茬的吧?” 江越歌不信任的态度十分明显,祁凉心口呕了一口老血。 想他堂堂梁王殿下,今天给秦安实惠物品守了半天的门不说,非但没落下半点好,还让人这一顿损,他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祁凉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你也觉得本王来这里没有用?” 秦安若的脸色有片刻的尴尬,毕竟今天祁凉也算是帮了忙的。 只是一想起之前祁凉说的话,让她夸奖祁凉,她倒是真的说不出口。 秦安实惠物品的门口陷入了诡异的尴尬,客人已经走完了,祁凉觉得现在站在这里的自己就像是个傻子。 秦安若始终没有说话,祁凉的心不断往下沉。 他也说不准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突然间回头就往远处走去。 秦风满脸茫然,越发觉得接下来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了。 他在离开之前,有些不赞同地看了一眼秦安若:“王爷今天一早就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帮您的忙的。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龌龊,总不至于连一句感谢都不能给王爷说吧?” 秦风的脸色并不好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满是不赞同。 秦安若默默别过了头,没有回答秦风的话。 江越歌可不惯着别人,她往前走了两步,看了一眼秦风:“什么时候主子做事,有你说话的份儿了?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剩下的不是你能管的!” 秦风的脸色有片刻的惨白,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没有说话离开了原地。 他的目光倒是让秦安若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什么做错了一样,她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江越歌:“说起来也确实是祁凉今天帮了我,我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江越歌冷笑了一声:“你可别忘了,如果没有祁凉,只是你自己好好做你的生意,永远也碰不到这些事情!” 秦安若瞬间被说服了,刚才那一点愧疚瞬间消失了:“你说得对,本来就是祁凉惹出来的事情。如果他真的如同秦风所说,是主动来给我帮忙的也罢了,刚才如果不是有三皇子,他才不会帮这个忙,我就算是要谢,也该谢谢齐兄。” 她话说完,许久都没有等到江越歌的回应。 秦安若觉得奇怪,抬头就对上了江越歌迟疑的目光。 她很少见到江越歌这个样子,瞬间来了兴趣:“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是了。” 秦安若不说这句话还好,这句话说完之后,江越歌更是立马就红了脸。 江越歌与往常完全不同的表现让秦安若的心中生出了几分好奇,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她说得话,江越歌的不对劲,似乎是在她提了祁澈之后才出现的。 秦安若心中生出了一个不大成熟的想法,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对三皇子有什么想法?” 她的话刚说出口,江越歌立马反驳:“你别乱说,我没有!” 得了,都不用多说,就看江越歌这个反应,就能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事。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有些一言难尽。 江越歌一直都大大咧咧的,甚至还不止一次地嘲风过她竟然嫁入皇家,没曾想到头来也对三皇子有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江越歌地家世也不错,尚书府在京城中也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跟三皇子在一起,确实也算是般配。 她眼珠子转了转,顿时来了兴趣:“你真的对三皇子有想法?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起来过。” 江越歌都觉得十分尴尬,没想到秦安若会提起来这个话题。 她的脸色变了变,有心想要问问秦安若三皇子在哪里,结结巴巴半天都没说出来话。 任性的小姐瞬间变成了大家闺秀,这转折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里高兴。 秦安若瞬间拽着江越歌往包厢里走去:“你给我说说,你跟三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江越歌这个样子,两个人之间是爱情无疑了。 秦安若没想到自己在古代也能见证爱情的产生,她当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中都带着亮光。 江越歌的脸都已经红透了:“你别乱说,真的没什么,你再这么说我就生气了。” 她这话是真的说得很强硬,如果不是一点也没有底气的话,秦安若说不清就信了。 秦安若撇了撇嘴:“如果你现在说出来,想知道什么以后我还能给你试探性地问问,你如果现在不说,我可以后就真的不管了啊。” 她说着作势要离开,江越歌立马变了脸色,赶忙冲到秦安若的身边:“等等等等!” 江越歌的态度殷切,这一次对秦安若低头无比自然:“别生气别生气,我们有话好好说。” 秦安若被江越歌拽了回来,她啧啧两声,到底是没有为难江越歌。 江越歌被秦安若这么一激,也没有隐藏的想法,反倒是大大方方说了出来:“三皇子温文尔雅,不管是在皇子中,还是在这京城中的所有世家子弟中,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人,我喜欢他也没什么不妥吧?” 她貌似说得十分坚定,目光却还是不由放在了秦安若的身上,显然心中还是有些奢望的。 祁澈当然是个好人,秦安若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头:“你说得对,三皇子确实是个好人,在目前我见到的人中,能跟他比的,大概也就只有我爹爹了。” “……” 江越歌的少女心瞬间碎了一地。 她抬头认真看了一眼秦安若,却悲哀地发现,她真的没有办法从秦安若的脸上看出来任何开玩笑的痕迹。 秦相那张橘子皮一般的脸在她的脑海中出现,任凭她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来秦相和三皇子到底有什么相同的。 秦安若感觉到了江越歌的打量,目光有些危险:“你不同意我的说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江越歌只恨自己之前进去的早,没有看到三皇子的踪迹。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对秦相浓浓的恶意,很悲愤地点头:“没有,我觉得你说得很对,确实是和秦相有些像。” 三皇子,我对不起你! 秦安若这才心满意足:“说吧,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江越歌好不容易才等来了这个机会,心都冲到某不知名的包厢去了。 秦安若话音刚落,她立马兴奋了起来:“不是说三皇子来了吗,他现在在哪里?” 没想到江越歌抚低做小是为了这个,秦安若有些一言难尽。 她本人是不想骗江越歌的,奈何现在三皇子恐怕都已经回到三皇子府了。 她就算想给江越歌找出来一个三皇子,也显然是做不到的。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 这还怎么不激动。 几乎是在秦安若的这句话刚说出来之后,江越歌就变了脸色:“难道三皇子是带着姑娘来的?” 哪怕再喜欢三皇子,江越歌也是有自己的坚持的。 如果三皇子真的已经有心悦的人,并且把人带来了,她肯定不会再继续追上去的。 秦安若本来还挺担心的,谁料江越歌会说出来这句话,她立马就放心了:“没有没有,三皇子是自己来的,你放心。” 她说完这句话看到江越歌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才说出了三皇子离开的事情:“三皇子是没带姑娘来,不过他来是为了看直播,看完直播之后早就离开了。” 江越歌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秦安若:“三皇子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直播?” 三皇子怎么也算是日理万机了,她都听江尚书说,最近三皇子已经很久都没有休息了。 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三皇子来了秦安实惠物品,她就已经很疑惑了,哪里能想到,还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秦安若完全不懂江越歌地心思,直接了当地点头:“当然是为了看直播,不然三皇子来这里干什么?他看完直播后就离开了。如果你早点出来,也许还能看到三皇子。” 她语气中不乏可惜,江越歌看了看秦安若,又想了想三皇子来的事情,颇有些有气无力:“我爹说三皇子最近很忙,我都没想到他会来参加直播。如果早知道这一点,我肯定不会早进去的,失策啊失策!” 已经在秦安若面前表现出了自己的真情实感,现在江越歌也不遮掩了。 秦安若一副没眼看的样子,还忍不住刺了两句:“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如果你早后告诉我了,三皇子一来我就通知你了,真是的!” 真是个马后炮! 江越歌斜睨了秦安若一眼,眼中的鄙夷一点都没有遮掩。 她以为三皇子还在才跟着秦安若进来的,三皇子已经离开了,她连在这里待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 江越歌当即起身就往外走去:“算了算了,眼睁睁地看着机会从我眼前溜走,我心情不大好,先走了先走了。” 她连分银子的兴趣都没有了,不等秦安若多说,很快就离开了秦安实惠物品。 第一百零六章西洋乐队重出江湖 江越歌走的干脆,直播的红利还没有算出来,秦安若也没有阻拦她。 该送走的人都送走了,她开始和沈霜等人算今天的营业额了。 直播带货对那些参加的店铺肯定是有好处,与此同时,他们铺子也进了不少东西,在直播的时候抛售了。 小泉子在看到秦安若的时候就笑成了一朵花:“公子,我们这一次可赚了不少钱了!” 秦安若一进门听到这句话,心情自然舒畅。 沈霜刚才就在算账,等到秦安若进来,已经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秦安若看了:“公子,这是我们今天大概挣回来的银子。” 秦安若扫了一眼,看着上面明晃晃的六百两的字样,一阵激动。 她接过了账本又小心看了几次,脸上的神色越发自然:“霜儿,这些真的都是我们这一次挣来的吗?” 每一次挣到银子,她都觉得自己距离自由更近了一步。 沈霜看到了秦安若的样子,笑容灿烂:“对,这一次来的都是各家的贵女,本来也是不差钱的,对我们的直播又比较相信。我们今天直播的所有东西,基本都卖了不少,我们铺子里现在的存货都不多了。” 果然勤奋是会有回报的! 秦安若现在满眼都是银子,今天的不愉快瞬间消失了:“待会参加今天的活动的一人一两银子,剩下的银子都入账,给江小姐分四成。” 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给银子归纳好了去路。 给江越歌的是在直播前就说好的,至于给员工分红,这在秦安若的认知中也是应该的。 毕竟只有有福利大家才会勇于创造价值,她要想把每一次的直播都办好,就肯定不能无视员工的付出。 沈霜应声下去了,参加直播的准备工作的小泉子等人,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晕了:“公子,我们都能分到银子吗?” 他这一声可算是唤醒了刚才就想说话的众人,顿时一个个发表自己的意见:“真的吗公子?” “公子肯定不会说假话!” “那可是一两银子啊!” “也就只有公子把我们当人了。” “……” 秦安若看着他们活力十足的样子,笑容更深了:“当然给你们,只要我们每一次都好好做,铺子里挣了钱,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 这边挣钱挣得热火朝天的,别的员工也坐不住了。 秦安若刚给外面的伙计们分完钱,一上二楼就被西洋乐队的人围在了一起。 王二自从上次给大家教了《董小姐》之后,已经算是西洋乐队的代表人了。 他跟众人商量了一番,最后站在了秦安若的面前:“公子,你最近给我们教的五首曲子我们都已经练会了,您看什么时候我们能开始演出啊?” 一个乐队肯定不能到哪里都只用一两首歌曲,秦安若早就给王二等人找了新的曲子。 西洋乐队的人也知道秦安若的脾气,一个个的都憋着一股劲,想要让秦安若看到他们的价值。 距离上次演出已经快两个月了,眼看做直播的都已经拿到秦安若的打赏了,这些乐手终于等不住了。 秦安若可没有忘记西洋乐队,自古都是物以稀为贵,西洋乐队现在在大盛是当之无愧的稀有物品。 她也不介意手下人会有上进的想法,也只有这些人越上进了,才能给她挣太多的钱。 王二的话说完,秦安若扫了一圈,发现他身后的人都是一副十分激动的样子,当即就笑了:“你们有这份心是好的,都已经练习了这么久了,我肯定不会忘记你们的,你们的机会马上就来了。” 秦安若心中早就有了打算,现在既然有人提出来了,她也不吝啬给乐队的人解释一下。 挥手让围着的乐手都坐下,她说起了自己的打算:“上次你们的名气是在千秋宴打出去的,在那之后要请你们的人肯定也都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赚的银子会多,是不是?” 这是当然的,西洋乐队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毕竟他们曾经可是给宫里的娘娘们演奏过的,外面的谁不捧着他们。 秦安若好端端的不会说这些问题,突然间听到她提起来这个,有脑子转的快的人,很快就有了想法:“公子,您现在提起来这个,难不成还能有这种机会不成?” 王二闻言眼前也亮了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秦安若毫不犹豫地点头:“你们的新曲子都已经练好了,肯定要有一个宏大的场面第一次亮相。就算是没有,我也要它有!” 都是一些生活在底层的人,在大家的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银子。 秦安若也能理解众人来找她的行为,因此也给了大家一颗定心丸:“你们放心便是,下一次的演奏肯定不会远的,如果我能顺利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你们乐队再推出去,银子少不了你们的!” 秦安若从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她都说出了这种话,乐队的人几乎是立马就信了。 作为众人推选出来的领头人,王二立马表态:“公子,您放心就是,我们一定好好练习,不会给您丢脸的!” 王二的态度十分认真,他身后的乐手们跟他的态度是一样的:“我们现在就回去好好练习,一定要把之前就学会的曲子演奏的更好,不会让公子丢脸的!” 刚才还围了一圈的人,呼啦一下就不见了。 很快乐队专属的练习室里就出现了各种乐器的声音。 秦安若站在练习室门口,轻轻笑了笑,到底是没再去打扰那些人。 她说要给乐队找一个好的亮相机会也不是突然想起来的,毕竟西洋乐队可是她花了大价钱才能组建起来的。 到现在她都要每个月给西洋杰银子,她一定不能就这么闲置。 在古代,引领潮流的永远都是宫中的人。 秦安若早就把目光落在了宫中,马上就要到了中秋宴会了,比起皇后的千秋宴,中秋宴会显然会是更隆重的。 她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就准备找人完成这个目标。 直播的事情刚结束,秦安若就为了西洋乐队的事情忙活。 她见天儿地打听中秋宴的消息,没料到一个不小心竟然就撞上了秦烟儿。 秦安若有些无语地看着眼中喊着泪水的秦烟儿,颇有些无语。 她怎么觉得她像是个负心人? 懒得看秦烟儿在这里表演,秦安若继续在茶楼中收集她想要的消息。 她重新挂着笑容走到了一个大爷面前:“王大爷,都说您见多识广,在这京城中也待了不短地时间了,您就给我说说中秋宴的事儿呗?” 要使力让西洋乐队参加中秋宴,她必须要先了解什么人能去中秋宴。 诸如祁凉和祁澈这种皇子肯定是不会知道的,这种问题问民间的人,是最有效的。 秦安若刚才已经夸了王大爷不少时间了,王大爷被秦安若哄得也算是高兴。 现在一听她问,自然是立马就给了她答案:“中秋宴的事儿啊,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那些贵人的事儿,在这条街上就没有人比我更懂得。” 秦安若也上道,从小二那里又拿了一壶新茶:“我就知道大爷您不会让我失望的,您慢慢说,不用着急,我就相知道这个中秋宴会,我们这些小人物有机会参加吗?” 王大爷的神色自然,接过秦安若端过来的茶喝了一杯,才讲了起来:“我们这些身份的人要参加中秋宴会是真的难,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如果你真的想去……” 秦烟儿完全被无视了,心中羞恼不已。 眼看秦安若宁可捧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糟老头子都不愿意理会她,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怒火,当即嘲讽出声:“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中秋宴可是三品大臣以上的家眷才能参加的,一个个小屁民也想去,不知道天高地厚。” 王大爷说话的声音应声而消失,眯了眯眼,却在看到秦烟儿身上华丽的服装之后,闭上了嘴。 他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小子,大爷也就随便一说,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看来今天这话是说不成了,这位小姐说得也有道理,小老儿就先告辞了。” 秦安若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可是跟着王大爷两三天,才让王大爷松口的。 这些小人物也有自己的处事方式,秦安若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如果今天真的不让王大爷说出来,以后估计就没有机会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王大爷还是没有给她机会。 秦烟儿看着就不好惹,趋避利害的本能人都是有的。 转眼间王大爷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秦安若皱了皱眉头,再看向秦烟儿的目光都带上了杀意:“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便宜妹妹真的是够了,以前闹出来的那些都就算了。 现在她可是在干正事,被秦烟儿打断了,心头的憋屈别说了。 秦烟儿可没有一点眼力见,她都来了这么久了秦安若才看到她,她还觉得委屈:“我都在这里这么久了,姐姐怎么能不理我?” 秦安若一点都没给她面子,没直接上手抽秦烟儿都已经是她的的脾气好了:“理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来这儿跟我说话?秦烟儿,你以后少来我面前找事,如果你在家里待不住,就告诉我,我去跟爹爹说说?” 第一百零七章秦相的偏心眼儿 秦安若的话像是打开了水龙头,秦烟儿眼中的泪水到底是流出来了。 她有些委屈地攥了攥自己的手指:“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今天来就是爹爹让我请你回家一趟的。爹爹跟王爷的关系被你弄得那么尴尬,现在爹爹也不好让人上王府的门,你怎么也一点都不想爹爹呢?” 哦豁! 小白花进化了! 秦安若是真想跟秦烟儿好好说道说道,不过转眼一看,这里到处都是人,她跟秦烟儿在这里说这些话肯定是不合适的。 强忍住心中的怒气,秦安若最终还是放弃了跟秦烟儿争辩的想法。 她也没有理会秦烟儿,转身就要往外面走去。 谁料秦烟儿就像是看不懂她的脸色一样,瞬间追了上去:“姐……” 秦安若在她在这句话话说出来之前,突然回头:“你认错了人就算了,别一次次的叫出声让别人误会我的身份,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烟儿被秦安若的目光吓了一跳,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她到底是怕秦安若回了相府之后乱说,也没继续说下去。 秦烟儿亦步亦趋跟着秦安若往前走了几步,好不容易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才又一次站在秦安若的面前:“父亲真的让我来找你了,他一直都很记挂你,难道你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吗?” 秦安若没有回话,却无端有些心虚。 当然这股心虚不是对秦烟儿的,哪怕秦烟儿说得再好听,她也跟秦烟儿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她确实很久没有去看秦相了,仔细一想倒是真的有些过意不去。 秦安若心里这么想,面上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我做什么需要你来告诉我?” 秦烟儿本来也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本来有心示好,现在看着秦安若一副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跺了跺脚:“你简直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告诉父亲。” 她说完话就像一阵风立马消失在了原地,秦安若摇了摇头,神色莫名。 秦安若也觉得她是很久没有去见秦相了,只是总不能就这么随意上前。 她也没把秦烟儿的话放在心上,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再去找秦相。 谁料她一转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秦安若吓了一跳,等看清楚人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冯姐,您怎么在这儿也不出声,可吓死我了!” 她身后的人赫然是梅花糕店铺的冯姐,最近这段时间忙着比较高端的直播,她也许久都没有和冯姐见面了,此时倒是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冯梅花的脸色变了变,嘴唇动了半晌,到底是没问出来不该问的话,反倒是冲着秦安若笑了笑:“秦公子可是好久都没有来我们糕点铺了,听说你那边的直播都弄完了,你看什么时候能有时间再捣鼓点糕点?” 冯梅花没让秦安若看出来端倪,秦安若也无从知晓,刚才她与秦烟儿的谈论,冯梅花到底听到了没有。 秦安若有心想要问问,只是对上冯梅花了然的目光,总觉得不大好意思。 毕竟严格说来是她骗人了,要现在再问出来话,岂不是有些过分了。 心中思绪万千,最终秦安若还是压下了好奇:“我也正想着什么时候去找冯姐呢,之前多亏了冯姐的支持,现在我们也没有需要准备的大型直播了,倒是能恢复以前时不时来一场小直播了。” 秦安若没有想到名人效应以前,最常合作的就是梅花糕店铺了。 哪怕现在有了固定的大型直播,并且这样比平常做直播也要啊赚钱,秦安若却从没想过放弃日常的直播。 蚊子再小也是肉! 秦安若扣的理直气壮,现代有那么多的方子,只要她有时间就能弄出来,她是一点都不心慌。 听着她这么说,冯梅花也抛下了所有的想法,露出了笑容:“之前你改进的那些方子,现在都时不时有人来买。秦公子我可记住你说的话了啊,你可一定不要忘了我们铺子。” 秦安若被冯梅花拽住说了好久,给打了保票,冯梅花才放秦安若离开。 她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直到离开了冯梅花家,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了。 哪怕没有偷听,她也知道刚才秦烟儿的声音肯定不小。 冯梅花站了那么久,到底有没有听到? 秦安若的脑海中转了很多想法,面上难免有些郁气。 秦烟儿简直就是个害人精! 秦烟儿可不知道秦安若还在内心编排她,如果知道怕是要被气死。 她今天可没有说假话,她是真的听了秦相的话去找秦安若的。 没从秦安若那里得到准确的消息就罢了,还没进相府的大门,就被秦相堵在了府门外:“你姐姐呢?” 他不问还好,一问秦烟儿就想到被秦安若下面子的一幕,泪水立马就出来了:“父亲,姐姐真的太过分了!” 秦烟儿还没有来得及矫情,就被秦相打断了话:“本相问你若儿呢,谁让你说这些没用的了?” 秦相边说话边往后看了看,许久都没有看到秦安若,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你该不会出去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若儿吧,真是废物!” 他对两个女儿的态度真的是一点都没有遮掩,秦烟儿还没来得及告状就被这一顿骂,顿时愣住了。 秦相却还没收心,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满是嫌弃:“怎么不说话了,你姐姐呢?” 见过欺负人的,可也不至于这么欺负人啊! 秦烟儿这下都不用装了,是真的哭了出来:“父亲,我找到姐姐了。只是我跟姐姐好说歹说她就是不愿意回来。都怪我不会说话,不知道哪里惹姐姐生气了,竟然让姐姐气到连父亲都不来看了。” 认错是要认错,暗戳戳的上眼药也不能省。 秦烟儿觉得秦相该生气了吧,没料到她这话刚说完,秦相立马拍手:“肯定是你的错!若儿那么懂事,如果不是你不会说话,她怎么会不回来。” 秦相这话说得没有一点犹豫,完全不管秦烟儿心里到底是什么想的,自己在一旁后悔不已。 秦烟儿的脸色僵硬了。 她现在很好奇,她是秦相的女儿吗? 不过可惜的是就算再好奇,秦烟儿都是不敢问出这句话的。 秦相的目光闪了闪,有些烦躁地冲着秦烟儿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屁大点事你都办不好,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爱去哪儿去哪儿吧!本相就不该相信你,你能干成什么事儿!” 秦烟儿被亲生父亲一刀接着一刀往心口插,脸色瞬间惨白。 可惜她再有莲言莲语也没有用,秦相已经离开了。 相府就是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地方,再秦相的心中,只有秦安若才是他的小棉袄,别人都是虚的。 作为既得利益者,秦安若却一点都没有这个自觉。 她在碰到秦烟儿的那天确实担心了一会,只是接下来相府也没有再来人,她很快就把那天的事儿当成秦烟儿自己找事了。 秦安若心中再清楚她该去回相府见见秦相,也还是因为这尴尬的身份有些心虚。 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她不好处理,索性很快就把生活的重心转移到事业上来了。 上次跟西洋乐队说得话也不是空话,她本来就准备把西洋乐队的名头打出去的。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秦安若稍微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从祁澈那里走路子。 这几天秦安若都在想找祁澈走走关系,看能不能把西洋乐队的人塞进去,没料到许久都没有找到。 她的身份也比较尴尬,总不能主动去找祁澈。 秦安若好几天都没有想出来一个合适的办法,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时隔多日,江越歌终于又一次从尚书府偷跑了出来。 她现在可是秦安实惠物品的合伙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一出门就立马往秦安实惠物品冲来:“秦公子,秦公子!” 人未至声先到。 秦安若站在柜台处给别人算账,一听这声儿,铺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江越歌那边看去。 饶是秦安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也被江越歌给整的有些脸红。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了江越歌身旁:“这是哪里的风把江小姐给吹来了?这会倒不会不好意思了?” 这可不是秦安若乱说的,江越歌上次在她面前说完对三皇子的感情,就再没来过秦安实惠物品了。 之前分明已经很想挣银子了,江越歌还是没有来,除了这个原因估计也没有别的了。 江越歌被秦安若说得脸上有了点红晕,突然觉得不对劲,一抬头发现不远处有人看过来,赶忙推了推秦安若:“秦公子还是先去给别人结账,霜儿找我有事,我先去找霜儿了。” 秦安若还没反应过来她说得什么意思,江越歌就已经像是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还不等秦安若跟上去,一直站在一旁的一个婶子就走了过来:“刚才的那位姑娘好像是个大家小姐,难不成是秦公子的相好?” 秦安若脸色大变:“婶子您这是说得什么话,什么相好不相好的,您可不能乱说!” 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些婶子们八卦,可之前秦安若也从来没有切身体会过。 这一句话简直把她雷到了九天之外,恨不得抓着婶子的手让她看清楚,自己和江越歌怎么能有一点关系。 第一百零八章该怎么约他出来 八卦的妇女是可怕的,可惜秦安若知道的太晚了。 她好说歹说,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才让刚才结账的婶子没有乱说话。 好不容易送完了人,叫了小泉子来看着铺子,她就爬上楼去找江越歌了:“你倒是跑了个干净,坐在这里舒舒服服的,我差点被人逼死。” 秦安若一上来都没等江越歌反应过来,就把下面发生的事情叭叭叭给江越歌说了一遍。 江越歌捂了捂嘴角,压下了笑意:“我刚才就觉得那人的眼神不对,不过也是这个道理没有错,男女有别,我要是真的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指不定以后一定会有人多说的。” 江越歌起初还因为秦安若的狼狈在笑,说到这里也没有一丝笑意。 这里是她唯一能和三皇子说上话的地方了,如果不能来秦安实惠物品,她和祁澈是没有一点可能了。 秦安若被江越歌的话说得脸色一僵,不由低头看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诡异的沉默了。 哪怕真的男扮女装了,秦安若一直都没觉得男的和女的就有什么根本的差别,只是为了方便而已。 现在突然被人这么一说,她倒是觉得有些尴尬:“真是烦,我要是能早点和祁凉和离就好了!” 江越歌被这句话惊到了,当即冲着秦安若竖了竖大拇指:“有志气!” 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任何一个人听到秦安若这么说恐怕是都要劝劝的,也就江越歌这么个奇葩才会给秦安若竖大拇指了。 好不容易逮到江越歌来这里,秦安若可没有浪费机会的想法,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约到三皇子?” 江越歌一听这话立马就跳起来了,脸色通红,都不敢看秦安若:“你说了以后不会在我面前提这个事情的,我也是相信你才会告诉你,你怎么呢吗那个现在还说这种话!” 猛然间被指责,秦安若顿时一脸茫然:“我说不说什么话了?我这不就是单纯问问你到底怎么办嘛,你要是不知道我再想想办法也行,你想哪儿去了?” 秦安若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间明白了江越歌的意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觉得我能有那么无聊吗?因为你的那点小心思,天天来打趣你?” 江越歌哼哼了两声:“这可说不定,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以前就爱在这种方面时不时打击我一下,我也真的是被你骗到了,竟然会给你说这么重要的话!” 这口锅来的太冤了! 秦安若的“我没有”三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她突然意识到,曾经的“她”,还指不定真干过这种事情。 用了别人的身子就要承担别人曾经造下的因果,可把秦安若气的不轻:“我是要跟你说正事的,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算了。你的那点破事,我才不会出去乱说呢。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明白,谁稀罕管你的事儿。” 秦安若说完之后就转身了,实在是江越歌这丫头气人的功力一流。 她怕再跟江越歌说下去,会忍不住下次再也不愿意找江越歌合作了。 眼看秦安若的脸色真变得不大好看,江越歌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冤枉秦安若了。 冤枉就冤枉了,反正江越歌也拉不下来脸道歉。 她一个人僵硬地坐在二楼,抱着秦安若要是不理她,她就在这里坐一整天的想法。 秦安若可不知道她心中的那些想法,即便被江越歌气得不轻,出门之后也把这些事情忘在脑海之后了。 她很快就走到沈霜那里,把之前的账目掉了出来:“这是要给江小姐的分红吗?” 做生意的最重要的永远都是承诺,江越歌因为那点小别扭到现在都没有提银子的事情,秦安若可没有给昧下的想法。 沈霜早就把账目做好了,现在秦安若问也一点都不慌。 她把账本拿了出来,又清点了一遍银子:“这些是要给江小姐的分红,上次的账目有些偏差,总共是三百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巨款了,这个时代的平明,三口之家一年能有二两银子的银钱就已经足够过的富裕了。 哪怕江府这些高门大户和普通家庭不一样,江越歌一个月的零花钱也最多不会超过十两银子。 秦安若一想到两个人刚才的谈论还有些憋闷,才刚被江越歌气到,现在就要进去给人送银子,她总觉得有些不得劲:“算了算了,你先把银子给我吧,我现在拿进去。” 她好悬才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带着银子走了进去。 秦安若去而复返,江越歌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拿乔,就被砸在桌子上的银子惊呆了:“这是什么?” 她的记忆复苏,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只是还不敢承认。 秦安若也没有让江越歌多等,银子都已经拿来了,她再高傲也没有用:“这是你的分红,上次你走的早没有来得及给你,现在先给你了。” 江越歌这下是真的惊呆了,不用数都能知道,这一次的肯定要比上次她拿到的还得多。 上次的银子已经让江越歌很心动了,现在再看到这么一大笔,她努力想要压住自己的激动,可惜收效甚微。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把手伸到了桌上的包裹中,仔细数了一遍银子。 真的知道银子的数目之后,她再次抬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这么多的银子,你真的都要给我吗?” 秦安若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江越歌还会问这种问题,不免有些无奈:“银子都已经放在这里了,你觉得如果我不想给你,会拿着它们过来吗?” 江越歌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的这个问题问的有歧义。 饶是如此,一次又一次地摸着手中的银子,她诡异地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内疚感,觉得自己刚才不该跟秦安若那么说话:“刚才是我错了,也许真的是我想错了,你是真的想找三皇子。” 秦安若该生的气都已经生完了,也懒得去思考江越歌现在是怎么想的。 听着江越歌这么说,她甚至还冷笑了一声:“如果有打趣你的那个闲工夫,我还是觉得多挣点银子来的更实在点。” 这句话中可以说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如果之前江越歌说不定就生气了。 只是她稍微思索了一番,今天这事说到底是她不对,还是没有再表现出来怒火。 江越歌没有找茬的想法了,对于去哪里找祁澈,她也一头雾水:“如果我真的知道去哪里找三皇子,刚开始我也不会来这里一次次的找你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秦安若顿时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她竟然是真的一点都没有遮掩。 江越歌这下可是看到秦安若的表情了,她甚至还有点说不出来的自得:“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不然你以为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三皇子,是为了你这个说两句话就仰着鼻孔看人的人?” 江越歌和秦安若两个人的恩怨那是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秦安若因为好奇曾经问过玉萃,心中对这一点是十分清楚。 她也不至于一点实话都听不得,倒是没有对江越歌的话发表什么意见,就算重新陷入了苦恼中。 也许努力一下就有一个能立马见到祁澈的机会了,现在秦安若怎么想的不重要,江越歌就不想放弃。 她直接拍了一把秦安若的肩膀:“你要见祁澈还不简单嘛?只要你给祁凉说一声,保准很快祁澈就会出现了。” 秦安若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三皇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如果真的是我自己说出来的还好,这话要真的是从祁凉的嘴里传出去的,以后你估计不会再在这里碰到祁澈了。” 没有人会喜欢被别人欺骗,秦安若的这一句话,直接打碎了江越歌所有的期待。 江越歌立马像是被欺负了的小狗一样耷拉着脑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不是有重要的事儿要找祁澈吗?也没让你跟祁凉低头,就是找祁凉问个消息你都不愿意问,肯定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胡说。”秦安若立马反驳了江越歌的话,现在这个阶段,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银子了,难道还能有比挣银子更重要的事情。 江越歌就等她这句话了,秦安若吼出来之后,她立马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你在这儿跟我吼没用啊,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事儿重要,你现在就该去找祁凉了。” 她的激将法用的一点都不遮掩,眼中甚至还带着几分莫名的挑衅,非要秦安若现在去不可。 江越歌的那点小心思根本就没有遮掩,秦安若都不用多想,打眼一看就明白了。 她白了一眼江越歌,心中却也思索开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然也没有白给出去的银子。 西洋乐队那边她投入了不少银子,现在远远还没有挣够本。 她想打开西洋乐队的销路,仅仅靠着自己是不能的,必定要去找祁澈。 众多想法在秦安若的脑海中打了个转,她还是没想出来解决的办法,有些无奈。 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和祁凉和离,难道她现在还真的要去找祁凉帮忙不成? 如果真的去找祁凉了,她还哪儿有面子? 第一百零九章牛头不对马嘴 在银子面前,面子这东西一点也不重要! 再一次站在祁凉的书房面前,秦安若捏了捏拳头,努力做出了一副严肃的样子:“秦侍卫,我找王爷。” 这可真是奇怪了,秦风是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看到秦安若还来祁凉。 他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王妃稍等,属下这就去给您禀告。” 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尴尬,每一次都要秦风来禀告她也习惯了。 随着秦风走进了书房,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暗自思索着待会该怎么跟祁凉说话。 至于祁凉会不见她,这个答案秦安若从来就没有想过。 就算是两个人吵的最厉害的时候,只要她来这里见祁凉,祁凉可从来没有一次要把她拦在门外过。 因此当秦风出来,说祁凉现在不方便见她的时候,秦安若茫然了:“你说什么?” 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她有片刻的怔愣。 秦风倒是笑了笑,安抚了秦安若一番:“王妃莫急,王爷这回是真的有要事。不过王爷也说了,如果王妃您有事要找他的话,他晚上可以去朝澜殿用餐,王妃您还需要属下进去给王爷禀告吗?” 什么,狗男人还想去用晚膳? 秦安若的内心一万个拒绝。 江越歌贱兮兮的样子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如果让江越歌听到了这点,肯定又要说,这么点牺牲都不愿意做,肯定不是什么重要事儿了。 秦安若现在就是很纠结,不过秦风可没有体会到:“王妃?” 在秦风的再三追问下,秦安若咬了咬牙,到底是没有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她深吸了一口气:“王爷愿意来朝澜殿是最好的,我这就回去准备着。” 秦安若一走出正院,脸上的假笑立马就消失了。 她本来想着能在书房跟祁凉说清楚,难受一会就难受一会。 谁能想到,祁凉竟然还能想出来这种法子。 她回到朝澜殿之后,整个人就陷入了狂躁中。 作为跟着秦安若最久的玉萃,自然是要为主子排忧解难的:王妃,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玉萃的小脑瓜想了很多,秦安若最近拿回来的银子是越来越多了,可以说是距离秦安若想要和离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虽然她不赞同吧,只是一切都按照秦安若的想法在走,她实在没想到秦安若还有什么烦心事。 到底是自己求来的,都答应了要让祁凉过来,总不好食言。 因此哪怕秦安若十分纠结,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冲着玉萃吩咐了一句:“晚上王爷要过来用晚膳,你给大厨房那边说一声,那边就不用再给正院送了。”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秦安若也算是认命了。 她这边才调整好心情,却是许久都没有等到玉萃动作,皱了皱眉头看向玉萃:“怎么还不去?” 玉萃知道秦安若的性情,也知晓秦安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她计较,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王妃,您真的没有说错吗,是王爷要来这里吃饭了?” 以秦安若和祁凉现在势同水火的样子,玉萃觉得祁凉过来吃饭的可能,真的微乎其微。 秦安若也不知道祁凉这个狗男人又在心底寻思什么,反正人都来了,她的事儿肯定是要办成的:“你听的没错,让厨房的人准备好,别的你就不用管了。” 玉萃再怎么惊讶,也还是接受了祁凉要过来吃饭的这个谁当。 只是迟疑了片刻,玉萃就下去把一切东西都安排好了。 秦安若这一下午基本就在思考要怎么跟祁凉说话了,别的都没往心里去。 好不容易等天色暗下来,一直在打探助主院消息的玉萃说祁凉要来了,她才起身:“我现在看着没什么不妥吧?” 秦安若现在看着,就像是一个十分想要得到丈夫赞美的女子。 玉萃心中暗叹一声,也知道说出来秦安若肯定会不高兴,只是摇了摇头:“王妃天生丽质,怎么都是好看的。” 她的彩虹屁一点都的没有遮掩。 只是这会的秦安若心思完全没在这些事情上,确定她的穿着没有什么不合适,就走出了院门,特意在外面等祁凉。 祁凉远远走过来,看着门口有人已经足够惊讶了。 等到走近了,发现等在门口的人竟然是秦安若,脸上的震惊怎么都遮掩不住:“王妃?”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异样,秦安若现在像是炸毛的兔子一样,立马就听出来了:“你干什么,难道我不能在这里等你吗?我告诉你祁凉你别不识好歹啊!” 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顿乱喷,祁凉有些茫然。 周围都是下人,秦安若可一点都没有给他留面子。 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最终还是假装咳嗽了一声:“好了,外面天色凉,进去再说吧。” 跟在祁凉身后的秦风简直被惊掉了眼珠子,祁凉竟然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他不由仔细看了看秦安若,再一次在心中确定,王妃的存在是必要的。 秦安若在反应过来之后,也觉得自己刚才说得很不合时宜,有些尴尬,索性一句话都没说,跟着祁凉就往屋内走去。 玉萃心底的想法很多,办事却毫不含糊,今天厨房那边送来的饭菜都是祁凉喜欢的。 秦安若刚才在门口太紧张,已经做错过这一次了,这次面前祁凉的态度是要多好有多好。 一进门,她立马迎着祁凉坐上座:“王爷辛苦了一整天了,我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帮到王爷,就只能给王爷准备这些吃的了,希望王爷不要嫌弃才好。” 至于吃的其实是厨子做出来的这种事情,只要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的人,肯定不会光明正大说出来。 祁凉显然很满意秦安若这殷勤的样子,一直都紧皱的眉头也好看了不少:“王妃有心了。” 他还是努力维持严肃的脸色,只是身后那些一直都很了解他的侍卫,都能感觉到祁凉现在的舒心。 众人都很明智的没有说话,秦安若还藏着别的心思,很快就打发他们下去了:“我和王爷还有话要说,你们先下去吧。” 朝澜殿的丫鬟们肯定没有任何犹豫,都很快行礼消失在了大殿内。 秦风等侍卫却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哪怕祁凉再怎么在意秦安若,没有祁凉的首肯,他们都是不能动的。 秦安若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手指却不由攥紧了。 她和祁凉的关系可不算好,贸然请求祁凉帮忙,万一被祁凉拒绝了,她也怕面子上过不去。 好在祁凉今天似乎十分配合,随意看了一眼秦安若,没让秦安若紧张多久,就挥了挥手让秦风等人下去了。 秦安若这下可算是放心了,突然也觉得祁凉没有那么讨厌,还很狗腿地给祁凉夹了好多菜:“王爷您辛苦了,多吃点补补。” 祁凉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他还是很喜欢秦安若这种小狗腿的样子的。 现在的秦安若可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思,她就是很煎熬。 秦安若几次都试图张嘴跟祁凉说自己的请求,可因为再祁凉面前哟呵惯了,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服软。 每次张嘴的时候,为了避免尴尬,秦安若都劝说祁凉吃菜。 祁凉都等了许久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盘子中的菜越来越多。 他就算是饿成什么样,也肯定吃不完这么多东西。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伸手按住了秦安若蠢蠢欲动的手:“好了,我不要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秦安若有些尴尬,都没有注意到祁凉跟她接触的手,只顾着抬头傻傻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就是……” 她还是没说出来自己的请求,祁凉却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祁凉有些无奈地抹了一把脸:“你的请求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了。” 哎? 什么情况? 秦安若脑子有片刻的短路,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看祁凉的目光中带着满满的震惊:“你能有这么好?” 刚才脸色已经回暖的祁凉瞬间黑了脸,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也没有了适才的和善。 秦安若见势不妙,抬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下:“都是我不会说话,王爷一项是最体贴最好的,谢谢王爷!” 她说着还十分夸张的起来给祁凉鞠了一个躬,这感情真心实意,一点都没有掺假。 祁凉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两个人争锋相对那么久了,好不容易能有个好好相处的机会,他竟然也诡异地感觉到了几分温馨。 他本来就没想着逗秦安若,现在秦安若都冷静下来了,他也就把自己的安排说了:“之前烟儿就已经告诉我了,不过我来找了几次你都没在。你今天提出来了,我们也不用等当天了,明天就先去一趟吧。” 秦安若的笑容逐渐僵硬,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茫然。 这些字分开她都认识,怎么合在一起她就不知道了呢? 到底是有挣钱这个大萝卜在前面吊着,秦安若怕自己误会了祁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瞬间升起来的暴躁情绪。 她缓了许久,才压下对秦烟儿的生理性厌恶,重新提起这个人:“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这事儿跟秦烟儿有什么关系,难道她告诉你我要找三皇子?” 第一百一十章怎么找寿辰礼 屋子里的氛围瞬间变得十分尴尬,祁凉的筷子提在半空中,久久都没有放下去:“这跟三哥有什么关系?不是说回丞相的事?” 两个人终于明白他们说得不是一件事了,刚才的和谐气氛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秦安若嘴唇动了动,刚升起来的那点感动立马消失了:“你的女神又给你说什么了?我说你怎么能屈尊降贵来我这里,原来是为了完成你女神的嘱托?我告诉你,不管秦烟儿说了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 她说得斩钉截铁,祁凉却并没有和秦安若想象中的一般生气,反而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 秦安若愣了一下,即便如此,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祁凉看了秦安若半晌,确实没有从秦安若的脸上看出来任何开玩笑的痕迹,露出了一丝冷笑:“本王还以为王妃只是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倒是没想到王妃是真的狠毒无情。” 他说完这句话就起身,放下了筷子,目光复杂地望了秦安若一眼。 祁凉已经迈开步子往外走了,秦安若却是心中一个咯噔,总觉得祁凉说得话有些问题。 心中难免出现了几分害怕,她稍微一思索,快步走到祁凉面前,拦住了他:“秦烟儿到底说了什么?” 她不怕在祁凉和秦烟儿的心中有什么莫须有的名声,只是这一瞬间突然间想到了秦烟儿是来找她回丞相府的。 两个人都已经谈崩了,祁凉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是看了一眼秦安若,一言不发地拨开了她的身子,就要往外走去。 秦安若怎么能放心他就这么走了,赶忙追了上去:“祁凉,你给我站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任凭秦安若怎么说,祁凉都大步流星地走了。 秦风等人本来还在祁凉的身后等着他,没想到祁凉的步子越走越快,也没有要等他们的意思。 秦风逐渐停下了脚步。 秦安若恰好在这个时候追了出来,祁凉的身影是已经看不到了,不过她看到站在一旁的秦风,眼中也迸发出了精光:“秦风,秦烟儿今天来说什么了?” 秦风的目光闪了闪,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之前因为不好意思请求祁凉帮忙,秦安若的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这一刻她突然间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脑海中逐渐清明,秦安若也不会让秦风糊弄过去了:“祁凉已经离开了,他没有让你跟着,肯定也是抱着让你告诉我真相的想法。你不听我的话就算了,现在连祁凉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秦风起初还没什么反应,一听这话立马反驳:“王爷并没有下达这个命令,王妃您不要乱说。” 秦安若现在也不着急了,脸上的神色有几分奇怪:“你也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了,他别扭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你要等他直接告诉你,你等一辈子也等不到。现在他既然有这个意思,我觉得你最好告诉我,不然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觉得呢?” 秦安若连蒙带骗的说了这么多,秦风本来就不是很坚定,这会自然而然动摇了。 祁凉没有给秦安若一个答案,秦风在纠结了许久之后,还是说出了秦烟儿的来意:“秦小姐昨天来找王爷了,她是带着秦相的帖子来的,让王妃和王爷一起回去参加秦相的寿宴。不过按照王爷的意思,应该想提前一天回去,跟秦相商量逍裕侯的事情。” 秦风只是说了一些再简单不过的话罢了,秦安若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目光闪了闪,久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秦相的寿宴? 作为秦相的女儿,这种场合她肯定不能不去的。 没想到秦烟儿竟然有这份心胸,明知道她来请自己是不会回去的,也没说明是要回去给秦相祝寿。 秦安若顿时咬牙切齿,心中藏了无数的怒火。 秦风回答了秦安若的话,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自然又给秦安若加了一句:“王妃,王爷也是想要尊重您的想法,才没有直接跟秦小姐说好。现在您知道了,就好好跟王爷说说这件事情吧。”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秦安若如果真的给祁凉气受了,最后难过的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秦风已经十分有经验了,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秦安若,还想好好劝劝。 秦安若完全没把秦风得话听进去,在知道了秦烟儿的来意之后,她就已经茫然了。 她完全凭借着本能冲着秦风挥了挥手,走回了朝澜殿:“玉萃,马上就要到爹爹的寿辰了吗?” 玉萃也没有什么心眼,对于秦安若的话自然是有问必答:“当然,王妃您最近天天往外面跑,应该已经给老爷准备好寿礼了吧?” 我准备个仙人板板! 秦安若现在就是很慌。 所有人都默认她应该知道秦相的生辰,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 以后这种事情肯定还会时有发生的,别的还好,在秦相的生日这种事情上,她该怎么办? 秦安若现在是真的很茫然,心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她索性也没有看一旁的玉萃,只是一个人蜷缩在一旁。 玉萃被秦安若吓到了,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个人刚才的谈话,快速跟着秦安若走了进去:“王妃您是因为没有准备好寿辰礼担心吗?都是奴婢的错,其实每年不管您准备了什么,老爷都会一样开心的。” 秦安若知道玉萃是一片好意,这个时候还是不希望玉萃站在身边:“我有别的烦心事,你先不用多言,下去吧。” 玉萃的脸色变了变,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秦安若。 她在确定了秦安若是真的不想让她待在这里之后,才从大殿中出去。 不过借着秦安若刚才地这些问题,她心中也有很多疑惑就是了。 秦安若却不清楚玉萃的这些想法,在玉萃离开之后,她就抑郁了。 秦相的寿辰就要到了。 寿辰礼暂且不说,她又要跟秦相接触,并且还要给对方祝寿,如果让人看出来不对该怎么办?? 这些问题都是无解的,秦安若怎么思索都没有一个答案。 接下来的几天,什么直播,什么秦安实惠物品的生意,她都已经抛在脑后。 在江越歌再一次问她有没有遇到三皇子的时候,她都没兴趣跟江越歌多说:“三皇子哪里是我们常人能见到的,我也不知道三皇子会在哪里。”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江越歌一抬眼就能看到她苦恼的表情。 自从秦安若成婚之后再出来,她可从来没有再在秦安若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是什么能让一个乐天派露出来这种表情? 江越歌敏锐地觉得事情大头了,暂且压下了蠢蠢欲动想要见三皇子的心情,靠着塑料姐妹情关心了一下秦安若:“你这是怎么了?就算没找到三皇子也不用气馁,距离中秋宴会还有很久,你不至于这样吧?”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中还不由带上了几分怀疑,不怪她会多想,实在是秦安若这个样子,让人不由就会想到她是不是对三皇子也有什么不该有的企图。 如果是往常的秦安若,这个时候定然是能发现江越歌的不对劲。 只是现在秦安若满脑子都是自己快要被扒皮了的恐惧,哪里还会管江越歌怎么想。 她没有回答江越歌的话,屋子里陷入了沉寂。 在江越歌以为秦安若就会这么沉寂下去的时候,她突然间出声:“你说……如果是尚书大人要过寿辰了,你会送什么礼物?” 这是什么问题? 江越歌满头雾水。 刚才还在说三皇子的问题,突然间秦安若就说了这么一番话,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秦安若也懒得去管有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了,反正话都说到这里了,除了找江越歌,她也没有办法再找别人问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你不用多想,就想想以前你都会送什么礼物就行了。” 江越歌终于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皱了皱眉头:“尚书大人的生辰要到了?你问我这个问题干什么,往常我送了什么礼物,你还能不知道吗?” 秦安若的心不由沉了一下。 一看江越歌这个表情,她就感觉大事不妙。 果然江越歌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很好心的把当初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秦安若:“往常都是你找你的,我找我的。但凡你打听到我找到什么比你好的,就非要跟我用一样的。难道你不记得我每次都送什么礼物了?” 这特么是什么人间疾苦! 原主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小宝贝,竟然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要哭了,她本来以为自己要去参加寿辰宴已经很惨了。 现在才发现之前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只是去参加一个寿辰宴而已,哪里有去参加寿辰宴还拿不出来礼物的惨。 江越歌一脸茫然的看着秦安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秦安若说话,甚至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都带上了怀疑。 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两三遍,江越歌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神神叨叨的?不就是一个寿辰吗?只要是你自己弄的,不管什么秦相都不会生气的,你怕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吴用搞事 江越歌说得简单,却只得到了秦安若一个幽怨的眼神。 如果正牌货在这里,想必也是不会担心的。 惨就惨在她是一个冒牌货,根本没有这样的自觉。 然而刚才已经问了江越歌一次了,也没从江越歌的嘴里得到什么答案,秦安若可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 明明只要玉萃或者江越歌给一个答案,她就能顺着这个方向去找。 没想到再府中不敢去问玉萃,都出来跟江越歌这个傻大姐在一起了,她还是没有套出话。 秦安若现在的心情就是很难受,也懒得跟江越歌说话了:“好了好了,你也不用说这么多了,都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先想想找什么寿辰礼,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江越歌眼中的疑惑都快要凝成水了,但凡是有人看到,都能知道她对秦安若的选择有多不理解。 秦安若假装没有看到江越歌复杂的目光,立马就要出门。 她最终还是没有出去,被江越歌拽住了:“行了行了,你也别露出这种表情了。不就是寿辰礼吗,这次也不是秦相的大寿,你自己写写佛经,或者做个香囊衣服什么的就足够了。按照秦相对你的喜爱,只要你做了这些东西,他肯定把你夸上天。” 秦安若的神色这下是真的僵硬了。 哦,真的是好简单哦。 她想了想自己一手不用写出来就知道会七扭八歪的毛笔字,再想想只要拿起来针必定扎手的光荣事迹,有些不想说话。 江越歌总不至于看不懂秦安若的脸色,一看她这个样子,立马就生气了:“你什么意思,你说要我告诉你该找什么礼物的,我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是这副表情?” 秦安若的脸色现在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她怎么知道自己会是这副表情? 她看向江越歌的目光都带着怒气了,可惜江越歌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她提出来的寿礼是最常见的,秦安若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也枉费秦相曾经的喜欢了。 江越歌一转头看到秦安若还是一样的表情,立马出声问道:“难道你连这么点小事都不愿意为秦相做?” 秦安若立马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我愿意!” 江越歌才不在乎她到底愿不愿意呢,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秦安若,确定秦安若不会发疯了之后,又提起了刚才的问题:“行了行了,你要干什么我一点都不担心。只是我真的很久都没有见到三皇子了,你不是找他有事儿吗,你就努力努力,找到他好不好?” 秦安若的脸色并不好看,合着她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工具人呗? 她扫了一眼站在自己眼前的江越歌,没有顾及江越歌的冷脸,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想得美!” 不等江越歌发飙,秦安若就快速退离了江越歌身边:“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现在觉得找到三皇子的事情一点都不着急。三皇子什么的,等我爹爹的寿辰过来再说吧。” 没有理会江越歌快要被气死的样子,秦安若说到做到,接下来真的想尽了一切办法要去给秦相找寿礼。 至于江越歌说的什么手抄佛经和香囊,只要不要立马被秦相识别她不是原主,她就不会干出来这种需要脑子的事情。 秦安若再外面找了许久,都没有什么成果。 她却不知道,她最近在京城中蹦跶的时间太久,已经被人盯上了。 秦安实惠物品对面的茶楼里,祁复看着秦安若一次次的走出铺子:“你说老六又在弄什么幺蛾子?之前是为了挣钱,现在梁王妃也不在各个店铺出现了,这是觉得银子挣够了?” 不过是这么小的两个铺子,哪怕是真的有什么直播,肯定也是不会挣多少银子的。 吴用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在祁复面前,他肯定不能如此说。 祁复算是有被害妄想症了,自从知道梁王妃出来做生意,就一直觉得是梁王和梁王妃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密谋。 吴用作为祁复的心腹,对祁复的这些心思一清二楚:“太子担心的有道理,如果太子爷您真的不放心的话,不如我们直接把这个铺子弄垮就是了。不管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没有银子,什么都做不成!” 吴用说的简单,祁复也眼前一亮。 他几乎是在吴用说完之后立马就心动了,不过很快就回到了现实:“孤倒是真的想要这个铺子倒闭。只是连我刚和梁王妃胆子未免太大了,上次竟然敢趁着孤不在就直播,当真是没有把孤放在眼中!” 祁复一提起来这件事情,就气得心肝都疼,恨不得能把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弄死。 吴用知道他的这种心思,也不会无端往祁复的枪口上撞。 他提起了这一点,自然是有了解决的办法:“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在下已经想好了办法。只要殿下想要这个铺子现在关门大吉,在下立马就能做到。” 在吴用说这话的时候,祁复眼睁睁地看着刚才离开不久的秦安若又回来了。 在回来的时候,秦安若怀里还抱着东西。 他虽然没有看到,却也能感觉到,能被秦安若这么宝贝抱回来的,一定不是普通的东西。 探子已经叛变了,现在秦安若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太子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存在。 吴用的话算是说在他心坎上了,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祁复就做出了决定:“只要先生能如同你所说的,让这个铺子关门大吉,孤一定不会让先生白干的。” 这句话就相当于是一个承诺了。 吴用跟在祁复的身边也是有所求的,几乎是在祁复刚说出来这句话之后,他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太子殿下仁慈。区区不才,也觉得这个秦安实惠物品倒是揽钱的好手段。如果真的能把这个铺子弄关门大吉,在下想帮太子掌管这间铺子,也能给殿下多挣点银子。” 祁复挥了挥手,这下态度就很随意了:“不过是一个小铺子而已,能有多少银子。如果真的能把梁王妃赶回去,这个铺子孤就送给先生了。” 饶是吴用都准备好了拍马屁,这下也是呆住了。 既然祁复觉得这个铺子挣不了多少银子,为什么千方百计不让梁王和梁王妃两个人干? 他注视的时间太长了,祁复很快就感觉到了。 抬头看了一眼吴用,祁复的眸光深邃:“先生还有别的想法?” 吴用心中一凛,赶忙摇头:“在下多谢太子殿下,草民一定为了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谁让祁复就喜欢这个调调。 吴用张口就来的话,让祁复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好了,先生还是说说准备怎么办吧。” 吴用凑在祁复的耳边,把他之前的布置仔细说了说:“草民之前开了个小铺子,并且成功打入了秦安实惠物品上一次的直播中。他们家直播号称绝对不会欺骗顾客,如果顾客直播后,去买直播中出现的东西,却发现有残次品,肯定会不依不饶的。” 祁复立马就明白了吴用的意思,没想到吴用之前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能打击到梁王和梁王妃,祁复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不过除此之外,他的目光有些难看:“先生做这些之前可没有告诉孤,难道是先生觉得孤不可靠?” 作为一个控制欲十分强的人,祁复可以自己放权让手下人去做什么,却完全接受不了有人自作主张做什么。 吴用的脸色登时变得惨白,好在也算是在祁复的身边伺候了不少是时间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草民不敢。只是之前不确定这个法子有效,那个铺子也没有任何动作,草民准备等太子殿下同意了,才让铺子里的人做手脚。” 祁复没有回话,只是看向吴用的目光依旧有些冰冷。 吴用这下可是真的害怕了,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突然间跪在了地上:“殿下饶命,都是草民的错。在做这些之前没有告知殿下,草民错了。” 吴用说着还往自己的脸上甩巴掌,不知道自己打了多久,才听到上首的人出声:“行了,住手吧。” 他停下了即将打下去的手,抬头看了一眼祁复。 祁复眼中的神色莫名,到底是没有再扯着这个事情不放了:“孤知道先生应该是心中有数的,这一次的事情就算了,以后孤不想再听到有这种事情发生,你明白了吗?”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哪怕吴用的出发点是好的,祁复也不允许有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发生。 吴用也有些心惊胆战,却不敢表现出来,立马磕头明志:“草民再也不敢了,以后定然万事都告诉殿下。” 祁复这才松了口让吴用起来。 不过有关吴用准备好这个铺子的事情,他并没有直接让吴用捅出来:“你先让手下的人等等,老六毕竟也是孤的弟弟。孤先去跟老六商量一下这个事情,如果老六能及时收手,孤也不会赶尽杀绝。” 吴用不相信祁复会有这样的心胸,这话明摆着就是骗人的,他也一句异议都不敢有:“草民一切都听殿下的。” 祁复终于满意了,拍了拍吴用的肩膀:“孤就知道先生一项都是最靠谱的,有先生这样的人在,我们的目标肯定能达成!” 第一百一十二章抓捕沈霜 祁复就是有病。 这种疑心病重到无药可医的人,正常人是理解不了的。 因此当被祁复约到茶楼的时候,祁凉还是茫然的。 祁复脸上挂着笑容,半点都没有借着身份把人约过来的尴尬:“六弟可是大忙人,孤要约六弟出来一次,可是真的不容易。” 他的语气算不上多好听,祁凉不知道哪里招惹到这位爷了。 只是他天生也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只是冲着祁复拱了拱手:“太子殿下这是说得哪里话,只要殿下有需要臣的地方,尽管吩咐,臣定然肝脑涂地。” 祁复冷笑了一声,很快就隐藏起了自己的想法。 他看了一眼祁凉,心中已经恨得咬牙切齿,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温和:“孤与你是兄弟,兄弟之间何必这么生疏。六弟不用这般,孤这次请六弟来,也只是要跟六弟话话家常罢了。” 面对祁复这种说话跟放屁一样的人,祁凉一点都不相信。 一边说着是兄弟,自称孤的时候可没有一点犹豫,不就是让他要注意身份吗? 祁凉没有多言,只是低着头,时不时应和两声。 在不知道祁复的目的之前,他并不准备和祁复多说。 祁复自然是能感觉到祁凉的敷衍,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六弟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和孤说话?” 祁凉赶忙摇头:“臣不敢,只是不知道殿下此次找臣究竟有何要事,如果没有,臣就先告退了。” 无论祁复说得多好听,祁凉连一句臣弟都不肯自称,显然是不准备认兄弟这个身份的。 祁复怎么能不懂他的意思,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他手指攥起来又放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冷了声:“孤把六弟当兄弟,现在看来倒是孤一厢情愿了,六弟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祁凉能看到祁复的脸色越发难看,甚至都能感受到从祁复的身上传来的恶意。 他的脸色变了变,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祁复的话说得越来越重,祁凉这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终于让他没有办法,也装不下去了:“孤听说,六弟和王妃一起开了铺子?” 祁凉这下是真的愣住了,没想到兜兜转转,祁复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 他也没有遮掩,一想起来他的人之前查到的东西,就忍不住摇了摇头:“不过是王妃一个女人家随便弄出来的东西罢了,太子殿下不用放在心上。毕竟大盛的律法,也没有要求王妃不能做生意。” 祁凉现在似乎完全忘记了,曾经秦安若要开铺子,他给秦安若使了多少绊子。 反正在祁复的面前,这些东西都是正常的,也只能是正常的。 祁复不知道祁凉的想法,这一次叫祁凉来,他也没什么好心,主要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大盛的律法是没有规定梁王妃不能做生意,只是如果让父皇知道,六弟连自己的女人都养活不起,还要梁王妃自己在外面挣银子,你说父皇会怎么想?” 祁凉的脸色有些难看,扫了一眼祁复,半晌却突然笑了:“这是王妃自己的事情,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和臣开玩笑了。父皇日理万机,如果真的拿这点事情去打扰父皇,也太不懂事了。” 这就是阳谋。 即便眼前的是太子,祁凉也一点都没有在意。 哪怕他不能成为这大盛的下一任皇帝,他也绝对不会支持太子这种残暴不仁的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本来以为说到这个份上了,太子总该离开了吧? 祁复的脸色确实是很不好看,在祁凉以为他马上就要离开的时候,祁复却是忍住了。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容:“六弟当真是深藏不漏,如果真的是梁王妃的生意也就罢了,可孤听说,梁王妃这是在给你挣银子。王妃的事情是不好拿去麻烦父皇,可如果让父皇知道你这么缺银子,你说父皇会不会多想?” 祁复的神色认真,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笑一下,似乎真的想要弄懂什么世纪难题一样。 祁凉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他盯着祁复半晌,最终缓缓舒了口气:“太子殿下多虑了,臣不会要从王妃那里拿回来的银子,臣也不缺这点银子,您不用多想。” 既然已经约祁凉出来了,祁复就不能让祁凉轻易离开。 不管祁凉到底说了些什么,他是肯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不管六弟是怎么想的,孤觉得父皇一定对这个很感兴趣。现在逍裕侯还没有被放出来吧,六弟难道连逍裕侯也不管了?” 一次次被人用小外祖威胁,祁凉的脸色越发难看:“殿下想要做什么尽管说吧,不用跟臣说得这么委婉了。” 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出来祁凉现在语气中的怒气,偏生祁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了:“孤只是不想看着六弟走上不该走的路。铺子梁王妃开起来也不容易,孤愿意帮六弟处理这个问题,如果六弟真的放心的话,就把铺子给孤。” 自己抢回来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都是没有别人双手奉上的有意思。 祁复之所以不让吴用直接动手,要的就是现在这个效果。 莫说那些铺子都是秦安若自己开起来的,祁凉也没有什么话语权。 就说哪怕真的是他的铺子,祁复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让他把东西拱手让出,也是不可能的。 祁凉梗着脖子,都没有看祁复带着深意的眼神:“王妃的东西,本王自然是不能罔顾王妃的意愿给太子的,请殿下见谅。” 祁复刚才还算是和善的神色立马就变得阴森了起来:“六弟可要想好了,在京城中做生意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事。孤也是在别人要找那个铺子麻烦的时候,才知道是梁王妃的铺子,替那个铺子挡了不少灾祸。” 他的话是说出来了,别人信不信的就不一定了。 反正祁凉从头到尾就没有把祁复的话放在心上过,哪怕此刻祁复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他也没有道谢的想法。 在祁复一次次的威胁中,祁凉只是冲着祁复拱了拱手:“多谢太子殿下惦念,这些王妃如果处理不好,铺子也是该关门了,本王肯定不会管。” 好歹也都是宫中出来的皇子,祁凉觉得他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只要是稍微要点脸,肯定就不会继续说下去了。 祁复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孤了,孤倒是要看看,你这铺子能开多久!” 他放下狠话就离开了,祁复毕竟是太子,身后的能量还是不少。 祁凉不敢把祁复的话当成空的,想到秦安若为了几个铺子付出的心血,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在与祁复说完之后,他回到王府拿着曾经查出来的东西看了许久,叫秦风走进了书房。 秦风一进书房就能感觉到其中的低气压,赶忙垂下了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祁凉的声音:“秦风,你现在去一趟秦安实惠物品,趁着王妃不在的时候,把沈霜捉拿回府。” 秦风被这句话吓到了,猛然间抬起了头:“王爷?” 他们这些跟着祁凉的人都知道了秦安若的脾气,更不用说是祁凉本人了。 如果他们真的去抓了王妃身边的人,还不让王妃知道,以后肯定会有大问题的。 祁凉并非不知道这个问题,只是是急从权。 祁复都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他想来想去,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沈霜,一定不能让祁复成功。 一转头发现秦风还在原地,祁凉的神色冷凝:“还不快去!” 且不说秦风心里到底有多懵逼,眼看祁凉就要发怒了,他也没有了别的想法,立马应了一声,就往秦安实惠物品走去。 两个主子秦风都招惹不起,他只能一路祈祷,秦安若今天还在铺子里。 可能是上天打盹了,今天显然没有听到秦风的祈祷。 秦安若最近一直都在为秦相的生辰礼做准备,见天儿的不在秦安实惠物品,秦风带着人去的时候,也肯定不在。 沈霜知道秦安若的身份,自然也认识一直都跟在祁凉身边的人。 眼看秦风带着人来势汹汹,别人都往后躲的时候,沈霜还迎上前:“秦侍卫,我们公子不在,不知道您有何要事?” 沈霜的态度十分柔和,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让秦风都有一瞬间不敢看沈霜的眼睛。 不过那也只是瞬间的错觉罢了,作为祁凉身边的得力干将,他不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成。 确定了秦安若不在铺子里,秦风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直接挥了挥手:“沈小姐,得罪了。” 他冲着沈霜抱了抱拳,而后一挥手,身后的人就立马把沈霜压了起来。 沈霜的脸色大变,是当真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这瞬间是发生了什么。 她挣扎了一下:“秦侍卫这是干什么,可是我哪里得罪了您?” 沈霜的身份,秦风也心知肚明。 眼看沈霜因为在这里待久了,完全没有一点警惕心,他也唏嘘不已。 秦风没有再给沈霜狡辩的机会,在手下人押着沈霜往外走的时候,凑在沈霜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太子殿下今天和王爷在茶楼见面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公子一定能救她 秦风的话就像是个开关一般,瞬间让沈霜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没有了挣扎的想法。 秦安若不在的时候,沈霜可是铺子里的定海神针。 小泉子等人一看沈霜被人带走了,立马就冲了出来:“你们干什么,快放了我们霜儿姐姐!” “快放了她!” “霜儿姐姐你别害怕,我们肯定救你出来!” “霜儿姐姐……” 沈霜知道这是自己的宿命,然而在听到小泉子等人的呼喊的时候,泪水还是止不住流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她造的孽,如果不是她的身份,她也可以和小泉子等人一样赤诚。 沈霜眼中的泪水终于止不住流了出来,她摇了摇头,没让小泉子等人再往前冲:“好了,你们都住手!” 秦风身边的侍卫本来话在阻拦小泉子等人,在沈霜这句话说完之后,小泉子等人都有些犹豫得停下了手。 沈霜也没有让秦风为难,在小泉子又一次准备上来的时候,摇了摇头:“小泉子,你们好好看着铺子。等到公子回来,让她教你怎么算账。秦侍卫没有冤枉我,你们也不用再来救我。” 沈霜三言两语把一切都说清楚了,她托孤一般的话,让小泉子等人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可惜沈霜自己都说了,秦风做的是对的,哪怕小泉子等人真的想救,也没有了由头。 沈霜跟小泉子等人说完话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秦风:“秦侍卫,我们走吧。” 秦风跟在祁凉身边这么多年,帮祁凉抓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是跟沈霜这样冷静的,还真没有几个。 他心中天然对沈霜就多了几分好感,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点:“多谢沈小姐。” 秦安实惠物品的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秦风已经带着人离开了,小泉子等人在铺子里团团转。 哪怕是小泉子跟着秦安若都已经认识几个字了,算账的事情他还是不会的。 往常铺子里是因为有沈霜在才能运转,现在沈霜不在了,谁也不敢挑起这个大梁。 小泉子周围很快就围起了一堆人,相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泉子也很慌,虽然刚才沈霜说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他了,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好:“霜儿姐姐一定会回来的,我们现在先别慌乱。” 他说着不慌,手却止不住得抖。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当流民的时候。 那些官差疯狂的来抓他们,只要是被他们带走的人,肯定是回不来的。 小泉子心中一边害怕,一边还暗暗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霜儿姐姐一定会回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先安抚好了身边的人:“霜儿姐姐不在,我们都不会算账,就先把铺子关了吧。等到公子回来我们就告诉公子,公子一定能救霜儿姐姐出来的。” 别的不说,这些人对秦安若是充满信心的。 本来还很慌乱的众人,在听了小泉子的话之后,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对,公子肯定能救出来霜儿姐姐的,我峨嵋你不用慌乱。” 按照小泉子说得,秦安实惠物品今天关上了门。 别说是这些伙计了,就是西洋乐队的人都没有了练习曲子的心情。 沈霜青天白日在铺子里被人抓走,哪怕沈霜再说没有人以冤枉她,这些人的心里都是慌乱的。 所有人都坐在大堂里,等着秦安若回来。 却说秦安若见天儿的往外跑,终于有了点寿辰礼的眉目。 她对着古代的风俗了解的也不够,江越歌和玉萃都不能问,她还准备回到了铺子里问问沈霜。 谁能想到她兴冲冲地回到铺子,竟然发现秦安实惠物品关着大门。 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秦安若的神色有些茫然,站在外面敲了敲门。 坐在大堂里的小泉子等人身子抖了抖,有些恐惧地看了一眼门外。 大家都没敢出声,等到敲门声再一次响起,甚至还有人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小泉子突然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是谁。” 他刚一起身就被身边的人拽住了,王二重新把小泉子按到了椅子上:“要看也是我去看,你还要留在这里看着大家。” 沈霜已经被带走了,如果小泉子也被带走,这些小伙计肯定会崩溃的。 王二不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不过在他起身的这一刻,他已经做好了被人带走的准备。 他的意思屋子里的人都懂,本来准备出门的小泉子看了一眼众人,最终还是沉默了,任由王二走了出去。 秦安若敲了这么久的门都没有人开,心中自然十分焦急。 大白天的关门本来就不是沈霜能做出来的事情,现在里面还一点声音都没有,她不得不担心铺子里的人出事了。 再敲门也没有用,她都已经想好了要不要回府找人来看看了,门突然间从里面被打开了。 秦安若都被吓了一跳,下一刻从里面跳出了一个人,并且快速回头把门关上了。 这波操作让秦安若看得一愣一愣的,出门的王二还有些惊魂未定。 不过这也就是瞬间,当王二抬头看到秦安若之后,脸上立马就带上了委屈:“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们这些从流民堆里出来的人,眼看就要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这种情况下沈霜被带走,简直给这些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 所有人都是担心的,王二也是一样。 他出来之前都以为自己活不了了,看到秦安若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再也遮掩不住:“还好公子回来了!” 他念叨了好几遍,正事都忘了。 秦安若能感觉到王二的情绪不对,她还是有些茫然,不过到底是把别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先问了问现在的情况:“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铺子大白天就关上了,别人呢?” 她不问这些还好,刚把这些话问出声,王二一个大男人哭的比女人都惨。 实在是受不了王二的哭哭啼啼了,秦安若有些无奈,咳嗽了一声:“好了好了,别哭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秦安若的心头都难免多了几分害怕。 好好的开个铺子怎么就这么难,看王二这样,好像是里面的伙计都不在了一样。 王二可不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想法,一听秦安若的话,赶忙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公子,沈霜被人抓走了!”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变了脸色,她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太子头上:“我这就去找人救她!” 她都没听完王二的话,往外跳了几步,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又重新回过头看着王二:“霜儿被谁带走了,别人呢,也都被带走了吗?” 王二这才意识到里面的人恐怕还在担心,立马摇头:“别人都还在铺子里,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公子您要不先进来吧,小泉子的口才好,他肯定能给您说清楚的。” 秦安若也急于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让王二叫开门。 里面的人确实都已经等到心焦了,在听到王二的声音出现在外面之后,都有些忍不住喜极而泣了。 这下没有人阻拦,小泉子快步走了出去,打开了大门:“王二,敲门是谁?” 王二让开了身子,秦安若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小泉子等人的眼眶立马就湿润了:“公子,您终于来了。” 一群人把秦安若迎了进去,秦安若现在还十分焦急,赶忙追问:“小泉子,霜儿到底被谁带走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她才离开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铺子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秦安若的神色十分难看,说话的时候也难免就带上了几分急切。 小泉子跟霜儿接触算是最多的,也是最担心沈霜的一个。 刚才从秦风进来的时候他就在,他也一直后悔他没有主动上前招待秦风,让沈霜被带走。 现在秦安若问出来了,他一点都没有犹豫,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是梁王府的秦侍卫!” 秦安若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梁王府的人来这里干什么,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沈霜是太子的人,站在她这边就相当于背叛了太子。 秦安若一直以为是太子的人带走了沈霜,因此十分焦急,还想回到梁王府去找祁凉帮忙。 谁能想到,只是这么会时间,才发现她之前想的是大错特错了。 小泉子在沈霜被带走之后一遍遍的回忆,已经完全能够确定刚才的记忆了。 听了秦安若的疑惑,他当机立断地摇头:“我肯定没有听错,就是梁王府的秦侍卫。我只依稀记得在梁王身边见过,霜儿姐姐还主动上前接待了。” 说到这里,小泉子就忍不住泪水:“霜儿姐姐本来是在柜台的,都怪我当时害怕了没敢上前,才让霜儿姐姐被带走了。” 秦安若尚且不知道秦风为什么要带走沈霜,不过从在场的几人有限的几句话中,也大概搞清楚了,秦风大概是特意来带走沈霜的。 她拍了拍小泉子的肩膀,安慰了他一番:“这不怪你,你放心,我肯定会救出来霜儿。” 秦安若的话就像是定心丸,刚才还慌乱不堪的众人,立马都放下了心。 小泉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们相信公子,霜儿姐姐一定能回来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她在地牢里 秦安若从秦安实惠物品得到了沈霜的下落,立马把什么找寿礼的事情都抛在了一边,冲向了梁王府。 她这次都没有来得及换装扮,一路风驰电掣,连秦风都没有拦住她,直接冲进了祁凉的书房:“祁凉,你把沈霜带去哪里了!” 依旧是人未至声先到,秦安若冲进书房之后,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这一幕异常的熟悉,不同的是她上次是换了装扮的梁王妃,而这一次,却只是秦安。 祁凉眼底出现了幽光,没等秦安若想好怎么收场,祁澈已经三两步就走到了秦安若身边:“秦兄,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的话唤醒了秦安若的理智,现在什么尴尬步尴尬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先救出来沈霜。 这么一想,对出现在这里的祁澈,她也没有那么排斥了,反而是更上前了两步,站在了祁澈的身前:“齐兄在这里就太好了,如果齐兄不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今天会被欺负到何种地步!” 祁澈本来还在想秦安若和祁凉能有什么关系,被秦安若这么一打岔,瞬间就忘了问这个问题。 对秦安若的关心占了上风,祁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祁凉,又回头看向了秦安若:“秦兄有什么委屈,可是和梁王有关?” 祁澈一开口,祁凉就知道要遭。 他清楚秦安若此时来是为了什么,没想到秦风那个废物竟然连个人都看不住,让秦安若就这么冲进来了。 祁凉拳头攥紧又放开,心中怒火都快冲天了,最终还是忍住了。 秦安若可不知道祁凉心中的想法,好不容易看到祁澈在了,祁凉不可能主动在祁澈面前说清楚她的身份,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当着祁澈的面,秦安若直接把祁凉抓了沈霜的事情说出来:“我也不知道霜儿到底哪里招惹梁王了,竟然让梁王殿下能趁着我不在铺子里的时候把她带走!” 几乎是在秦安若说话的同时,祁澈不赞同的目光就已经落在了祁凉的身上。 秦安若默默点头,又一次庆幸她没有换装扮闯了进来。 祁凉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哪怕他最军警的三哥在这里,他也没有就这么放了沈霜的想法:“本王既然让秦风去抓人了,自然有本王的道理。如果沈霜真的有问题,对秦公子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沈霜是什么身份,秦安若再清楚不过了。 祁凉说得这些话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力,她也知道跟祁凉说不清楚,直接向祁澈告状:“齐兄,你不是说你跟梁王是好朋友吗?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抓走沈霜的事情你也知道不成?” 祁澈下意识地摇头,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摘了出来:“我当然不知道,如果不是在这里遇到秦兄,我完全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秦安若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祁澈的目光中是明显的不信任。 祁澈几乎是立马就要给自己洗脱嫌疑:“六……梁王,你说说是不是这样?” 祁凉在祁澈的注视下,牙齿紧紧咬在一起,没有出声。 祁澈可不想让秦安若误会,哪怕他还没想清楚秦安若究竟怎么进梁王府的,在秦安若已经站在面前的时候,很显然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他死死盯着祁凉:“梁王,打狗也要看主人。我跟秦兄算是好友,上次你都帮秦兄的忙了,我以为你跟秦兄也算是好友了,你做出这种事情未免有些不妥当吧?” 祁澈就差指着祁凉的鼻子让祁凉放人了,他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祁凉哪里能听不懂。 一边是他十分尊敬的皇兄,另一边是对他虎视眈眈的王妃。 祁凉心中清楚,只要他说出了真话,祁澈肯定会站在他这边。 可已经过去了最好的解释时间,就算他现在说秦安若是他的王妃,恐怕祁澈都会以为他是在骗人。 祁凉脸上的神色顿时越来越难看,哪怕如此,他也不想轻易放了沈霜。 他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沈霜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本王觉得把她抓起来是对你的负责,难道你就连这点都忍不了吗?” 他这会是真的有些暴躁,除了知道不能在祁澈的面前暴露之外,别的都已经顾不到了。 秦安若才懒得理会祁凉究竟是什么想法,反正她不会让沈霜被带走的,哪怕此刻祁凉说的再怎么好听,她都不会听。 当着祁澈的面,她也说清楚了自己的要求:“我不管你是从哪里知道了什么消息,霜儿自从我开了铺子就一直在我身边帮助我,我是不会放弃霜儿的。” 祁澈一会看看祁凉,又一会回去看看秦安若。 明显这两个人在说一个他不知道的事情,但没有人想要告诉他。 祁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声。 祁凉一片好心,到最后闹成这个样子,难免有些烦躁。 这事儿不能把太子牵扯进来,他稍微思索了一番,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她本来就是你的对家派来的,来你的铺子的目的也是要搞垮铺子。不管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只要能有机会可以把你的铺子搞垮,她都会去做的。” 秦安若知道祁凉的意思,她更清楚祁凉所谓的对家是谁。 她冷笑了一声,看着祁凉的目光充满了不屑:“这个对家如果是因为我对付铺子,霜儿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我会去找对家,会去找他要一个说法,而不是放弃霜儿,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把霜儿带走!” 这是明晃晃的控告。 秦安若就差指着祁凉的鼻子说祁凉是个懦夫了。 祁凉的呼吸不由粗重了几分,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祁澈阻止了。 祁澈也有些无奈,不过听了这么半天,他也终于明白了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他没想到祁凉会有这么好心的时候,但是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他也只能尽力解决:“我也知道梁王是好心,不过铺子里的事情,毕竟是秦兄自己的事情。哪怕是想要帮助秦兄,也不能用这种方法。” 祁凉的目光十分清明,他想要说服秦安若。 可惜秦安若根本不接他的话茬,按照他刚才说得,祁澈只能当这个中间人。 祁澈也知道祁凉脾气倔,一直觉得这是个误会,千方百计想要给祁凉搞清楚:“你不用管秦兄的事情了,毕竟是秦兄自己的人。秦兄能做那么久的生意,肯定有自己的选择。” 祁凉现在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看了看秦安若,秦安若直接别开了头,显然是一点都不准备跟他好好交流。 祁澈又很明显是站在秦安若那边的,祁凉就算是再难受,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秦安若:“你确定你要带走沈霜,不管她之后会做什么你都不会后悔?” 秦安若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管别人有什么阴谋诡计,我自己都会处理,不用你拿我手下人撒气。” 明明是个小姑娘,小小的身躯里却蕴藏着无限的能量。 祁澈的眼中冒出了亮光,为了自己人敢跟梁王叫板的秦安若,更让他心中的某个地方沦陷了。 几乎是再这一瞬间,他就决定站在秦安若那边了。 他的神情严肃了起来:“梁王殿下,想要给别人帮忙,也要看别人到底需要不需要。很明显现在秦兄已经不需要你的帮忙了,你就不该插手他的事情。” 祁澈都说出了这种话,祁凉还能怎么办。 他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让秦风进来了:“沈霜在哪里?” 秦风一直站在门口,习武之人的听力又一项都比较好。 刚才书房里发生的事情他都听到了,现在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也觉得有些尴尬。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又抬头看了看祁凉,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 秦安若可不知道他的想法,眼看秦风不说话,冷笑了一声:“梁王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也不知道心中到底有什么想法,现在秦侍卫不回答,显然是想留下霜儿。霜儿曾经可是溢香阁的头牌,难道你们是因为这个抓了她?” 她这张嘴可是一点都不吃亏,几乎是在秦安若刚说这话的时候,祁凉和秦风的脸色都变了。 秦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两个主子现在的状态不大对,祁凉直接怒吼了一句:“沈霜到底在哪里!” 秦风也不敢故作聪明了,倒是直接说出了沈霜的下落:“沈霜在地牢里。” 秦安若登时就变了脸色,快步走到秦风的身边,哪怕比秦风更矮,她还是抓住了秦风的领子:“霜儿是个姑娘,你们怎么能把她关在地牢里?” 她曾经和祁凉闹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被关在地牢过。 不过当初的祁凉就算是再有胆子,也只是吓唬她,秦安若却知道梁王府的地牢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些都是祁凉的命令,秦风一个下人难道还能违背不成。 跟梁王妃接触这么亲密,秦风立马就感到了从祁凉的眼神中射出来的光芒。 他的脸色瞬间就是一变,很快从秦安若的手中挣脱了出来:“秦公子恕罪,这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属下这就去地牢中放了沈小姐!” 第一百一十五章救出沈霜 秦安若也不放心秦风一个去了,毕竟这些人都能把沈霜关在地牢里,谁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做出来什么别的丧心病狂的事情。 趁着祁澈还在,她拜托祁澈跟自己去一趟梁王府的地牢。 祁凉都已经退让了不止一步了,没料到秦安若竟然这般过分。 秦安若刚提出来要去梁王府的地牢,他立马出声反驳:“不行!梁王府的地牢岂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去的!” 他说得振振有词,祁澈也迟疑了一下。 秦安若可不会被祁凉吓住,她直接冷哼了一声:“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去的,你不也把霜儿关在地牢中了吗?霜儿到底做了什么,也是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的事情,你敢把她关在里面,我一定要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说得简单,祁凉的脸色越发难看。 不管他是什么反应,秦安若就是不会松口,并且执着于把祁澈拉在自己这边:“刚才齐兄也听到了,他们能随便把我手下的人放在地牢里,我还真怕我不去,他们能让霜儿再受罪。” 秦风和祁凉都辩驳他们不是这种人,可因为没有办法再祁澈面前解释他们为什么要抓走沈霜,秦安若就是不松口。 祁澈也有些为难,他天然的立场是该站在祁凉这边的。 不过回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再一看秦安若的坚持,他最终还是站在了秦安若那边:“梁王殿下,这事儿说到底也是你先做的不对,秦公子提出这样的请求,也是合理之中的。” 趁着秦安若没注意,祁澈还走到了祁凉的身边,小声说了说:“王府的地牢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人了,看在皇兄的面子上,就让她去一趟吧。” 祁凉的脸色是一时比一时难看。 他怕的不是秦安若看到地牢里的东西,而是怕秦安若过去的路上,被人认出了身份。 王府有这么多的下人,万一待会在看到秦安若的时候有人认出来了,给秦安若行礼了,不是更麻烦吗? 他没有回答祁澈的话,反而是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秦安若:“你确定你要这么一路走到地牢?梁王府的下人可不少,保不齐就有几个天赋异禀的。” 接下来的话祁凉没有说完,秦安若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很快想清楚了其中利害,换了一种说法:“如果梁王怕我看到去地牢的路,大可以让人给我套上头套,我肯定不会泄露消息。” 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秦安若还是不愿意放弃去地牢。 祁凉也知道这事基本是没有再说的必要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不算是好看,却在一番深思熟虑中点头:“秦风,去找人拿个头套。” 这是祁凉和秦安若之间的事情,祁澈虽然一直站在一旁,不过也没有随便评价。 他这个样子,更是让秦安若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叫君子如玉。 祁凉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有了祁澈看着,他也不至于欺骗秦安若。 在秦安若带上了头套之后,他就带着人往地牢走去。 一路上果不其然遇到了不少的下人,幸好秦安若带着头套,没被人认出来。 却说沈霜自从被投入梁王府的天牢之后,基本就死心了。 她做的事情她知道,秦安若没有追究,是因为两个人的感情。 现在落在了梁王手里,就凭她探子的身份,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抱着腿坐在地牢中,哪怕外面传来了开门声,也没有起身去看看的想法。 直到来人站在了她面前,她一抬头,才看到了祁凉和秦风。 她没有关注这两个人,反倒是看到了带着头套的秦安若。 祁凉怕秦安若摔倒,还让两个人扶着秦安若,看在沈霜的眼中,以为秦安若也被抓了。 她立马起身,站在了牢房门处:“你竟然敢对我们公子下手?快放了我们公子!” 她也看到了一旁的祁澈,没料到祁凉竟然敢当着祁澈的面就对秦安若动手。 沈霜知道的事情并不多,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以为秦安若的身份暴露了。 那句话刚说出口,她就要不管不顾地吼出来。 祁凉率先打断了沈霜的话:“秦安相信你是别人的探子,只是不同意本王抓你。她说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是你们铺子内部的事情。这一次算是本王多管闲事了,既然秦安愿意要你,你就跟着她回去吧。” 一项少言寡语的梁王说了这么一番话,沈霜并不傻,很快就明白了这其中估计是有隐情的。 已经到了地牢里,秦安若头上的头套自然也没有了戴着的必要。 在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秦安若已经把头套拿了下来。 她身后的两个人也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押着秦安若的意思。 在头套被取了的瞬间,秦安若更是往前冲了一步:“霜儿,霜儿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她眼中充满了担忧,沈霜的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我……我没事。公子您怎么会来这里?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秦安若打断了:“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之前的那些事情不过是因为你运气不好罢了,你不用为别人的错买单。” 不仅是为了挤兑祁凉,秦安若是真的这么想的。 她不止一次的在沈霜面前说过这些话,以前的沈霜不懂,在这一刻,她突然就懂了秦安若的苦心。 沈霜眼中的泪水肆虐,她却完全不想去理会:“此生能遇到公子,是沈霜最幸运的事情。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一定会站在公子这边。” 这两个人越表现的主仆情深,就是越在说祁凉刚才做的不对。 祁凉已经忍了秦安若许久了,这会也不想再忍耐:“好了,人既然已经见到了,秦公子就带回去吧。你们铺子里地儿大,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管的。” 秦安若不用祁凉说话,都能知道心中的恼怒。 反正沈霜已经救出来了,祁凉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没有理会祁凉话中有话,她感谢完祁澈,就带着沈霜离开了。 秦安若直接带着人离开了,祁澈却没有那么容易被隐瞒过。 两人重新回到了书房,他的目光复杂:“六弟一直都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还和秦兄的关系也不好,这一次……究竟是为何要抓沈霜?” 至于刚才祁凉说要帮秦安若的话,他一点也不信。 推己及人,祁澈就怕祁凉也跟他有了一样的心思。 祁凉倒是不知道祁澈心中的想法,早再秦安若来找他的时候,他就知道有麻烦了。 现在听着祁澈问出声,也没有多少慌乱。 祁凉甚至惊讶于他自己十分冷静,当着祁澈的面,只是苦笑了一声:“上次我都在铺子门口替他守了那么久,我以为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我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上当受骗,我想如果他在,肯定不能让我的人把沈霜带走,只是不想让他为难罢了。” 祁凉觉得自己说得合情合理,却没想到祁澈眼中的怀疑之色更甚了:“我从来没有发现,六弟竟然是一个如此热心的人。” 被祁澈的话噎了一下,祁凉的神色有片刻的不自在。 不过跟秦安若之间的事情就是一笔烂账,只要祁澈不知道秦安若的真实身份,他肯定不能直接告诉祁澈。 思前想后,祁凉还是认了这个评价:“我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如果不是秦公子跟皇兄有点关系,我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情。” 祁澈的怀疑逐渐消失了,听着祁凉提起来这事,还有些哭笑不得:“六弟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也很高兴。不过你也没有必要为了我去喜欢谁,我和秦兄之间的交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 他心中还有些隐秘的心思,在知道秦安有可能是个女子之后,祁澈其实也不大喜欢祁凉和秦安在一起多说话。 祁凉不知道祁澈的想法,这个事情既然已经过了明路,他也就抛在了脑后,重新跟祁澈说起了正事。 那边秦安若从梁王府把沈霜领回去,自然是受到了铺子里所有人的欢迎。 小泉子在沈霜被带走的时候差点被吓个半死,现在看到沈霜被带回来了,直接哭出了声:“我就知道公子一定能带霜儿姐姐回来的,霜儿姐姐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 沈霜清楚,她是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果不是秦安若去的及时,她一点也不怀疑祁凉会杀了她。 许是真的经历了一番生死,再听着小泉子等人这般说话,她情绪也十分复杂。 这会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妨了,直接上前抱了抱小泉子等人:“谢谢你们!” 秦安若看着沈霜的态度不大对,等到沈霜跟众人都说了一番话,才阻拦还要拽着沈霜说话的众人:“行了,霜儿今天也受了委屈了,你们先不要打扰霜儿,让她自己缓缓。” 铺子里的人也都是太激动了,被秦安若指出来,才发现沈霜的表情有些惨白,赶忙让开了路。 秦安若跟着沈霜走到了屋子里,一进门,沈霜就直接跪在了秦安若的面前:“王妃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以后我的这条命就是您的!” 秦安若被沈霜的称呼吓了一跳,赶忙要扶起她:“你还是叫我公子吧,这个称呼我不适应。” 第一百一十六章一定要公子陪着 沈霜被抓走的时候,连翘不在铺子里。 等到她回来听到这件事,抱着沈霜说什么也不放手。 秦安若已经被沈霜感激过一次了,连翘回来之后,更是不管不顾地拽着沈霜就来了她面前:“公子,我姐姐真的没什么坏心思,她之前都是逼不得已的。” 连翘自从听到沈霜被带走,到现在心跳都十分快。 完全没有给秦安若和沈霜辩驳的机会,她自己就说了一大堆。 连翘是被沈霜被抓走的事情吓到了,直到她在秦安若面前说了好多,秦安若才反应过来连翘的意思。 把沈霜刚救回来的时候,她安抚沈霜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听着连翘在耳边说话,秦安若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的。 她立马看向了沈霜:“霜儿,该说的我今天可已经给你说清楚了。连翘这么担心你,你难道没把我们说得话告诉她吗?” 注意力十分集中的连翘几乎立马就想歪了,根本没给沈霜说话的机会,又一次抱住了秦安若的腿:“公子,求求您千万不要不要姐姐。我们姐妹俩以后为您当牛做马,不管您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我……” 沈霜终于听不下去了,在连翘还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拦住了她:“好了,连翘。” 她直接上手捂住了连翘的嘴:“公子知道我的身份了,上次说了不会介意,就肯定不会介意。这一次我被抓走是个意外,公子已经跟我说清楚了,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沈霜是把连翘当成亲人,不过秦安若的身份,她也一直都没有给任何人透露。 秦安若也知道这一点,对沈霜更加满意了。 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她给秦相找的寿礼都还没影儿,她可不想再跟连翘牵扯下去。 赶在连翘在一起说话前,秦安若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霜儿是我们铺子里的人,只要我还在,我就肯定不会让人带走霜儿,你也不用担心了,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一整天就为了这事儿说话,秦安若都觉得有些烦躁。 她也懒得跟连翘在说话,直接走出了房门。 连翘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不对头,不由看了一眼沈霜:“姐姐,公子这是生气了吗?” 生气不生气的沈霜不知道,不过想到连翘刚才说的话,她可以保证秦安若是挺烦的。 沈霜叹了一口气,这事儿说到底也是她引起来的,她没把一切都推在连翘的身上:“连翘,公子当初既然给你赎身了,那你现在就该什么话都听公子,你懂吗?” 连翘的神色还是十分茫然:“我自然是听公子的,只是你是我的姐姐,我也是因为你才会被公子解救出来。如果公子真的不要你了,我该怎么办?” 连翘对沈霜的感情自然不用说,两个人能从溢香阁到现在还有缘分做姐妹,她自然不想跟沈霜分隔两地。 沈霜明白连翘的心思,甚至她之前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在这一刻,她的目光严肃了几分:“如果你真的想要跟着公子,那以后就永远都不要出现这种想法。公子是你唯一的主人,如果有一天真的需要让你在我跟公子之间选择,你必须对公子忠诚。” 连翘脸上依旧十分茫然,沈霜也没有给连翘多想的机会:“是公子把我们解救出来的,你的恩人是公子,不是我。以后你也不用说什么我求公子让她把你救出来,你感谢我的话了。” 沈霜跟连翘说了许久,眼看连翘的神色越发茫然,她也没有多言,只是默默从连翘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本来以为秦安若觉得她们俩烦早就离开了,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安若。 秦安若的目光复杂,也没有隐瞒她偷听的事实。 眼看沈霜出来了,她才叹气道:“霜儿,每个人都只是自己。你觉得我是你的恩人,你可以报恩,但是报恩不是你人生的全部。” 秦安若不知道沈霜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就算是她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她没有再跟沈霜讨论这个问题,只是问了一下有关于寿礼的事情:“我准备给我爹爹寿礼送点亲手做的糕点,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秦安若带着沈霜到了一个包厢,把自己的想法尽数说了出来。 经历了这么多,她对于沈霜的忠诚还是放心的。 沈霜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哪怕心中还有无数的想法,在秦安若有问题之后,她瞬间就把那无数的想法藏在了心底深处。 她犹豫了一下,想了想秦安若的身份,最终还是出声说道:“公子,如果只是私下贺寿的话,糕点肯定可以。只是如果要设宴,您作为相爷的女儿,礼物肯定是要唱出来的……” 沈霜的话没有说完,秦安若秒懂。 如果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定然是越贵重的东西越好。 她做的糕点没有任何名气,私下送给秦相,秦相那个女儿奴肯定要开心死。 只是正因为这样,她也不能让秦相伤心。 秦安若快速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甩了出去:“我知道了。” 说完话她烦躁地抓了抓头,要找一个合适的寿礼可真难。 沈霜虽然不懂,秦安若一个贵女怎么能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只是她现在也学会了不该说得话就不要说。 眼看秦安若十分苦恼,她顺着秦安若刚才的问题思考了一下,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公子,您最近是为了秦相的寿礼苦恼吗?” 在秦安若点头之后,沈霜皱了皱眉头:“霜儿有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秦安若现在恨不得所有人都有建议,能让她找一个自己能做到的。 沈霜的话对她来说就相当于是救命稻草,她立马点头:“说,你有什么想法快说出来。” 沈霜感觉到了秦安若的急迫,哪怕尚且不知道她的想法能不能成真,还是很快说了出来:“相爷的寿辰,也算是京城中有名的宴会了。除了宫中的贵人们,别人肯定都会去的。公子您不是要给西洋乐队找亮相的地方吗,我觉得其实相爷的寿宴就挺好的。” 西洋乐队的新曲子目前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演出过,秦安若要是把这个拿出来给秦相送礼,绝对是足够了。 沈霜的话也算是有道理,秦安若几乎立马就被说服了。 她张了张嘴,在要答应的那一刻,又有些犹豫:“我之前是想让西洋乐队在宫中演奏的,现在去我爹爹的寿礼,能有宫中效果好吗?” 相府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宫里高端大气上档次。 沈霜算是发现了,哪怕平日里秦安若一直都十分睿智,在她的生活密切相关的这些地方,还是有些欠缺。 她不知道秦安若为什么会有这个毛病,只是这个时候难免就要感谢一下祁复。 如果不是曾经被太子殿下选中了做探子,这些事情恐怕她也不知道。 沈霜现在面对秦安若的问题没有什么为难,很快就给了秦安若一个很中肯的答案:“如果只是说要赚钱的话,自然是相府更好。宫里对很多人来说都太远了,一些不愿意跟这个风,或者觉得自己不配和宫里的娘娘们相提并论的人,永远不会选择西洋乐队。” 她说了一半,秦安若立马就懂了她的意思。 没想到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她顿时露出了笑容:“霜儿,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这句话说完之后,她立马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秦安若就给西洋乐队的人说了这个消息:“三皇子那里还是有些难走,不过秦相的寿辰宴档次也不算低,只要你们能在相府寿宴上亮相,以后请你们的人也不会少。” 这一切都是秦安若联系,因此哪怕秦安若说要来征询西洋乐队的意见,也没有人真的会没有眼色到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作为乐队现在事实的领头人,王二很快说出了众人的心声:“我们当然都听公子的,公子又不会害我们。公子您说去哪里,我们就跟着您去哪里。” 王二说的十分坚定,秦安若却在王二说完这句话之后卡壳了。 相府,她真的能跟着这些人去吗? 她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又看了看王二等人,试探性地问道:“必须要我跟着你们去相府吗?” 秦安若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了,整个乐队的人立马都摇头:“当然要!” 怕秦安若不重视,在一起喊出“当然要”之后,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公子就是我们的定海神针。” “只有公子在,我们才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公子您可不能放弃我们,我们一定会努力练习的。” “……” 乐队的人争先恐后的表态,除了说自己会努力之后,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秦安若一定跟他们一起。 适才还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办法的秦安若瞬间沉默了,看着眼前十分热情的乐队众人,一时间没有了言语。 她作为女儿,难道还能在秦相寿礼的时候不出现? 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秦安若没有说话,一直在喊话的乐队众人也逐渐感觉到气氛不对了。 王二跟众人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道:“公子,难道您不想去相府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乐队出问题了 秦安若一口气没提上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二的问题,索性就保持沉默了。 王二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冲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乐队的众人瞬间都不说话了。 大家脸上的神色偶=都不是很好看,还有些人脸上的凄然怎么都遮掩不住。 秦安若也实在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准备先把这个事情抛在脑后。 她拍了拍手哦,暂且没讨论去相府的问题:“先不说这些了,不管去哪儿,你们总是要把曲子演奏好的。距离你们下一场演奏的时间应该不会太远了,你们先弹一下新曲子我听听吧。” 秦安若本来也没准备这么早排练,因此乐队众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着实不清楚。 这可是她送给秦相的第一份寿礼,一定不能出任何岔子。 秦安若明显不想提的事情,乐队的众人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是不敢提的。 在秦安若的话音结束之后,王二率先反应过来,招呼众人开始弹奏曲子:“公子说得对,现在我们说这些都太早了。反正距离秦相的寿宴还早,我们还是先看看曲子怎么样吧。” 在王二的指导下,很快大家就按照准备上台的队形站好了。 秦安若想了想,没让他们从新曲子直接开始:“先不用弹奏新曲子,秦相的生辰宴,就先来一首《生日快乐歌》吧。” 这首曲子对西洋乐队来说,都已经是老生常谈了。 不用说曾经在皇宫中弹奏的,就是后来接的几场,都只弹奏了这一首曲子。 秦安若是抱着一种自己立马能欣赏到音乐的态度来听的,不想几个呼吸过去,这种心情就消失了。 她眉头皱的死紧,听着稀稀拉拉的乐器声,看向乐队众人的目光也不是很好看。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停下!” 所有的声音应声而止,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她说的,看来刚才大家也都没有投入。 秦安若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个个掠过,眸光冰冷:“你们最近不是一直都在练习曲子吗?你们之前给我说新曲子都已经练习好了,这就是你们的水平?” 她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好,平常脾气再好,在这种原则性问题上,秦安若不会放过。 她不是做慈善的,西洋乐队的这些乐器,现在她还都要给西洋杰银子。 乐队的众人都低下了头,十分惭愧。 王二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秦安若一项脾气都很好,这次却不准备轻易放过这些人。 她走到了第一个人面前:“你觉得你刚才弹的怎么样?” 被她问道的风琴手脸色涨红,憋了半天都没有憋出来一句话,最后摇了摇头。 她也没有做评价,走到第二个人面前:“你觉得你刚才弹的怎么样?” 还是一样的问题,却因为亲耳听着秦安若刚才已经问了一遍,第二个人更加慌乱。 秦安若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就这么一个个问了一遍,没有一个人能给秦安若一个肯定的回答。 她最终起身站在了众人面前:“想必你们也清楚,最近因为没有演出,你们的一切支出我都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我本来以为你们能在开始演出之后,把这些银子挣回来,也能给你多加点工钱。现在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少见到秦安若这么严厉,乐队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一句话都没敢说。 秦安若的脸色并不好看,也没有要轻拿轻放的意思:“我刚才已经问过了一次,没有人给我确定的答案。我自认为对你们的优待足够了,如果你们真的不想要这份工作,待会就可以放下乐器走了。” 没有一个人敢动,也没有人敢解释。 正如同秦安若所说的,他们最近除了练习手中的乐器,什么事情都没有干。 之前还眼热铺子里干活的人有银子拿,没想到还没等他们有这个机会,就闹成了这样。 秦安若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众人的沉默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最重要的就是要让众人搞清楚到底为什么会成这样。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个方法,走到了王二面前:“你现在自己来,演奏一遍《生日快乐歌》。” 虽然说独奏和合奏不一样,但是现在不会有人去找茬。 只要西洋乐队能演奏出来一首完整的曲子,就能有人买账。 每个人都能单独演奏好,合奏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王二脸上出现了冷汗,秦安若的命令他也不敢不听。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吉他,开始自己拨弄弦。 才刚开始几个呼吸,不等秦安若说话,他自己就感觉到不对停了下来,眼中含着泪水:“公子,都是小人的错,小人无能。” 王二说话间跪在了地上,他身后的人也似乎被王二影响到了,很快都跪了一地。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住了心中暴躁的情绪:“都起来。” 没有人听,也没有人敢动。 接下来无论秦安若说什么,乐队的人都当作没有听到一般,反而一次次的给秦安若磕头。 秦安若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毕竟也是一起生活了很久的人,让她真的冷着脸把众人赶出去,她也做不到。 地方的众人跪的时间不短了,秦安若心头的怒火也逐渐消失了。 她看了一眼众人,许久之后,才轻声问道:“既然你们都不想走,那现在告诉我们,今天的演奏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就该知道现在秦安若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点了。 别人是怎么想的王二不知道,不过他真的觉得秦安若已经对他们很好了。 今天的事情是他做的不对,他也很理解秦安若的生气,没有过多的辩解,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所有的演奏公子都再在,我一想到去丞相府的时候,公子可能不会陪着我们,就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王二起了一个头,没等秦安若回答,剩下的人也都把他们的想法说出了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就怕公子不在,万一出什么意外。” “那可是丞相府,如果没有公子,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怎么配进去。” “我也是害怕……” “……” 乐队的十几个人几乎都是一样的想法,让秦安若一愣。 任凭她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她看了看王二,又看了看王二身后的众人:“你们今天演奏不出来曲子,是因为觉得我不跟着你们去,会害怕?” 她一直都觉得这些人不可能没有练习,但是任凭怎么想,都没有料到他们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复杂,依旧跟刚才一样,一个个地看了过去,心情却是完全不一样。 乐队的众人也都低下了头,不敢看秦安若的目光。 秦安若在知道真正的原因之后,颇有些哭笑不得:“难道我说我会跟着你们一起去,你们就能立马演奏好?” 她只是随口一说,乐队的人显然当真了。 不等秦安若多说,王二立马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当然,这么久的时间我们可没有浪费。只要公子能跟我们一起去,我们肯定能演奏好!” 他身后的人跟他的想法一样,哪怕秦安若不觉得她能有这么大的作用,现在众人都如此说了,她也给了众人一个机会:“好,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的演奏足够让我带着你们去秦相的生辰宴,我就带着你们一起!” 归根究底秦安若也没有觉得她的作用真的有这么大,只以为大家刚才没发挥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罢了。 谁料她这话说刚说完,整个乐队的氛围都跟刚才不一样了。 这下也不用秦安若说了,为了让秦安若跟他们,王二恨不得表现得再好点:“接下来我们将给大家带来我们西洋乐队的经典曲目《生日快乐歌》,请众位欣赏。” 王二和往常上台一样报幕,而后就往后走了两步。 他身后的乐队众人立马就站好了,很快一个个地拉响了自己手中的乐器。 一首欢快的《生日快乐歌》在秦安若耳边响起,这首歌不说比刚才强多了,就是往常西洋乐队的每一次演奏,似乎都比不上。 她颇有些一言难尽,看了看众人,一言未发。 一曲终了,她拍了拍手:“演奏的不错。” 终于等到了秦安若的评价,王二的眼神立马就亮了。 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立马就问出了众人最关心的问题:“公子,我们真的很需要你带着我们去演出。如果真的要让我们去相府的话,您能带着我们吗?” 好了,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秦安若有些头疼,都又一瞬间升起了放弃的想法,要不重新给丞相老爹找个寿礼算了。 可惜这个想法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别说是从秦相的角度考虑,就沈霜分析的在这之后西洋乐队能带来的好处,她就放弃不了。 乐队的人还在为了秦安若能带他们去相府努力,秦安若思索了许久,最终有了决断:“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去!” 她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欢呼,秦安若也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露出了笑容。 第一百一十八章祁凉生气了 装逼一时爽,还债火葬场。 秦安若确定了带着西洋乐队去参加秦相的寿宴宴,甚至答应了等人,要带着众人去相府参加寿宴。 她答应的倒是容易,随着秦相的生辰渐进,心中却是越来越慌乱。 秦相对她那么好,她该怎么给秦相解释,她不能按时参加秦相生辰宴的事儿? 哪怕秦相的脾气再好,秦安若都知道她这事儿做的不地道。 让她一个人去丞相府跟秦相说这个事儿,她还真有些不敢。 思前想后,她终于想到了日前与祁凉的不欢而散。 再一次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秦安若,祁凉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逍裕侯当然还没有救出来,秦相在这个问题上十分坚持,只要秦安若没有出现,他就不会让祁凉带人走。 秦安若可不知道现在祁凉心中的苦闷,舔着脸走到祁凉面前:“上次你好像是有话要跟我说,秦烟儿来给你说什么了?” 祁凉不为所动,目光意志放在手中的公文上,似乎完全没有发现眼前还有一个大活人一样。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你就输了。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没压住她的狗脾气。 她也不是一点都不清楚,至少在来之前已经找人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等了许久都没有从祁凉那里得到一点答案,她也觉得有些烦躁,倒是不装了,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我知道逍裕侯还没有被放出来,你肯定是想去找爹爹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祁凉眼中顿时聚满了风暴。 他抬眼:“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奚落本王,告诉本王你不会跟着本王一起去相府?” 秦安若从梁王府带走了沈霜,祁凉就算是不仔细想,都能明白现在秦安若就是小人得志。 他冷哼了一声,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像是藏着刀子一样:“明知道沈霜是太子的探子你也要,你觉得你能感化她吗?当真是愚蠢至极!” 秦安若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瞬间就崩了。 她攥紧拳头站在祁凉眼前:“霜儿是个什么人,都是我们内部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给我说一声就抓走了霜儿,你还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祁凉脸色冷凝,根本不愿意理会秦安若。 他这样是非不分的样子,更让秦安若觉得恶心。 秦安若是想跟祁凉一起去相府,不过那也是之前了。 现在祁凉的态度都没有摆出来了,明显祁凉是不想跟她一起去的,她也不想浪费时间。 没有再跟祁凉说一句话,秦安若转身就准备离开再去想办法。 “本王帮你扫清了别人的探子,你不说感谢本王也就罢了,竟然还对本王有这么大的意见?你倒是说说,本王哪里做的不好了?”祁凉却一把拽住了她。 秦安若努力想把手从祁凉的手中抽出来,却因为祁凉的力气太大失败了。 她唇角上扬,勾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祁复为什么会找沈霜去当探子?如果不是因为你对他来说是个威胁,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沈霜会当探子也是被逼的,这一切你可以怪祁复,可以怪你自己,甚至都可以怪我是你的王妃,最无辜的就是沈霜!” 秦安若也知道,跟祁凉这种人是说不清楚的。 也许对祁凉来说,只要扫清了障碍就行了,天家皇子的心中又怎么可能会又是非观念呢? 懒得跟祁凉多说,秦安若转身就往外走去。 秦安若脸上的冰冷让祁凉一愣,回想了一下秦安若刚才说的话,他的笑越发冰冷。 即便秦安若已经从他的手中挣脱出去了,他面上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祁凉只是冷笑了一声,而后就眼看着秦安若离开:“秦风,把门堵上。” 他的声音并不大,门口的秦风却是立马就把书房门关上了。 秦安若才刚走到书房门边,被这变故一惊,下意识地想打开房门。 可惜注定是徒劳的,门口的秦风守着,自然就不会让秦安若轻易出去。 秦安若实在不想回头再跟祁凉说话,声音冰冷:“秦风,你给我把门打开!” 这两个一个火气比一个火气大,显然现在听谁的都要倒霉。 秦风打了一个寒战,可到底他是跟在祁凉身边的时间比较久,被秦安若记恨就记恨吧。 秦风的心中有了决断,听着书房内秦安若的声音越来越难听,他也没有任何动摇。 祁凉也再书房,可他一直都没有说话。 秦风听着秦安若骂了许久,也不知道书房内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目光闪了闪,到底还是给秦安若解释了一句:“王妃,属下只是听命行事,只要没有王爷的命令,您就算是把属下杀了,今天这门属下也是不会开的。” 秦风的语气十分坚定,秦安若的声音有片刻的停顿。 她最终收回了一直拍门的手,也意识到跟祁凉在这里耗着一点都没有必要。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走到了祁凉的身边:“你当真不愿意给我把门打开?” 祁凉跟老僧入定一般,又恢复了之前看公文的状态。 秦安若本来就已经为不能去参加秦相的宴会的事烦恼了,谁能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祁凉竟然还一次次地挑战她的底线。 看公文? 管他是在干什么,秦安若从来就不是一个体贴的人。 她努力压制住怒火,声音中的不耐烦怕是连门口的秦风都能听到了:“你确定要这样下去,不准备跟我说话了?” 祁凉嘴角的弧度没有变,眉头都没有抬一下。 他就是要治治秦安若的这个毛病,竟然敢为了一个妓/女,打着三皇子的旗号来梁王府为非作歹,简直太过分了。 祁凉的目光十分难看,心里已经转过了许多想法,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的反应让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根本没有再给祁凉反应的机会,直接抬手就把她能看到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祁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她的目光冰冷,再把东西都扫到地上的时候,眼中的怒气一点都没有专业按。 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降低,祁凉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从椅子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安若。 秦安若也毫不客气地对视,长得高怎么了,难道祁凉以为长得高,她就不敢做什么了吗? 哪怕是被祁凉俯视着,她依旧没有停止嘲讽:“我是来找你去丞相府的,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算了,还不让我出书房,你觉得丞相爹爹会放过你?” 秦相会不会放过他,祁凉不知道,但是他现在是真的不想放过秦安若了。 没有给秦安若小嘴叭叭叭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直接走到秦安若的面前,一把提起了秦安若的领子。 仅存的理智告诉祁凉,眼前的是个弱女子,他才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可惜秦安若似乎根本就没有理解他的苦心,看向他的目光中依旧怒火滔天:“你是想要软禁我吗?你别忘了,我们都已经说好了,等到我又一千两黄金了,我们就该和离了!” 心中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一痛,祁凉知道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思想却还是不由被秦安若的话引着走了下去:“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要跟本王和离?” 这个问题还用问? 秦安若是没有回答,不过她一脸看傻子的目光,只要祁凉不傻就肯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祁凉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 他只是想杀杀秦安若的傲气,待会再和秦安若说去相府的事情。 不曾想秦安若竟然一点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看着秦安若难看的脸色,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冷,许久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好,既然这是你想做的,那我就如你所愿。” 祁凉说完之后就扔下了秦安若,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秦风一直在门口守着门,突然间感觉里面传来了一股大力,很快门就被祁凉从里面打开了。 秦风压住了步子,赶忙低下了头。 祁凉往外走了几步,似乎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不是你要去相府,还愣着干什么,等本王抬你?” 这么容易就可以达到目的吗?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茫然了。 她一遍遍看着祁凉,总觉得祁凉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奇怪的气质。 如果她真的这会跟着祁凉出去了,该不会被祁凉毁尸灭迹吧?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总觉得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一直想要跟祁凉一起回相府,现在觉得这个想法似乎突然间就不香了呢。 祁凉的脸色冰冷,秦安若脚下的步子挪动了几下,到底是没有走出去。 她先提起来的去相府,现在又这般扭捏,祁凉早就忍不住了:“秦风……” 刚开了个头,他又觉得不妥,索性也没有让秦风动手,自己走到了书房,一把把秦安若拽了出来:“不是要去相府吗?秦相为了你已经让小外祖受了那么多苦了,如果这一次他不愿意放人,我觉得你也该受点小外祖该受的苦了!” 他的目光冰冷,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 秦安若心中一惊,不可否认,她是真的被祁凉吓到了。 然而祁凉真正生气了,她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直接被祁凉一路拽着,往相府而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背锅侠祁凉 秦相府。 马上就要秦相的生辰了,最近相府人来来往往,十分嘈杂。 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都为了秦相的生辰忙。 不过这些人里,当然是不包括秦相本人的。 他让秦烟儿去找了一次秦安若,本来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很快就会来了。 谁能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秦安若的一点踪迹。 秦相越想越难受,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任凭别人在忙活,他自己坐在正厅中:“吴管家,你说……若儿是不是真的嫁了人,就不愿意回来了?” 此时的秦相没有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样子,一提起来秦安若,他就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头罢了。 吴管家跟在秦相身边这么多年了,最清楚秦相对秦安若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也好久都没有见到秦安若了,此刻听到秦相的话,心中难免生出了几分悲凉。 不过不管吴管家怎么想,当着秦相的面,肯定不会这般说出来的:“大小姐跟老爷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肯定不可能因为嫁人就不来找老爷。说不定大小姐最近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没有来得及看老爷呢?” 秦相倒是也想这么想,对秦安若这个他心目中唯一的女儿,他的容忍度到了一种常人不能理解的态度。 吴管家也知道秦相的想法,因此根本就不会说秦安若有一点不好的地方。 只是这个时候,自欺欺人已经没有用了。 秦相的语气越发低沉:“本相之前让秦烟儿去找若儿了,本来以为若儿听到我想她了,会直接来见我,不曾想她根本没有一点动容,也没有一点要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的意思。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若儿来,你说她真的还会来找我吗?” “这……”吴管家语塞,他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 不过他也只是刚升起来这个想法,自然没有人比秦相更重要。 吴管家为了不让秦相难受,最终还是把矛头指向了别人:“如果大小姐知道老爷想她了,肯定会回来的。老奴倒是觉得老爷可以换个人去找大小姐,毕竟二小姐和大小姐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如果是二小姐没有给大小姐说呢?” 秦安若对祁凉的疯狂,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 如果说秦安若为了祁凉不愿意回到相府,吴管家是会相信的。 只是会相信是一回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秦相的心情。 他很快就把秦烟儿扯了出来,只要能让秦相高兴,别的都不重要。 明明知道吴管家也是自欺欺人,秦相却还是听了吴管家的话。 他拍了拍桌子:“还是你说得对,秦烟儿一直都在本相面前挑事,肯定是看不得若儿好的。如果她真的没有告诉若儿,若儿岂不是不知道本相在等她?如果若儿真的等寿辰当天来,本相跟若儿一句体己话都说不到,秦烟儿简直太过分了!” 秦相说得斩钉截铁,吴管家不过随口一提,现在被秦相亲口这么一说,似乎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吴管家对秦烟儿的愧疚立马就消失了,甚至还开始毛遂自荐:“既然如此,不如老奴替老爷跑一趟,去找找大小姐?” 秦相根本没有多想,刚才和吴管家一起把所有的锅给了秦烟儿,不得不说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似乎这样就能证明秦安若根本就没有忘了他,一切都是秦烟儿的错了一样。 但是在吴管家提出了这一点之后,秦相沉默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吴管家的话,只是用一种十分低沉的目光盯着吴管家。 电光火石间,吴管家就明白了秦相的意思。 想必秦相也觉得秦安若是因为祁凉才不愿意回来,只是不想当着别人的面承认罢了。 吴管家的心中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他不忍心让秦相这般难受,攥了攥拳头,给秦相做了保证:“老爷您放心,只要老奴去,肯定会把大小姐带回来的!” 他的这句话给了秦相一些信心。 秦相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吴管家从相府出来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埋怨秦安若的。 他是真的怕秦安若因为祁凉,不愿意回到相府。 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遇到秦安若,不管她在做什么,一定要把秦安若带回家。 吴管家心里已经算计了很多,秦安若现在其实就在不远处。 她被祁凉拽了一路,快到秦相府的时候,祁凉终于放开了她。 这一路的憋闷让秦安若心中恼怒不已,被祁凉放开的瞬间,根本来不得思考别的,直接就拦在了祁凉面前:“怎么不拽着我了,你不是要拽着我去吗?你倒是继续刚才的动作,让爹爹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啊!” 秦安若站在祁凉的面前跳脚,整个梁王府的人都看到祁凉拽着她出来了,她简直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祁凉的脸色冰冷,并没有被秦安若的话影响到:“让开!” 任凭他声音再难听,秦安若依旧不挪动步子:“我今天就是不让开,相府是我家,我不愿意让你去!” 祁凉其实是已经等了秦安若很久了,毕竟拖得时间越长,逍裕侯受得苦楚就越多。 一想到小外祖一个本来就没有怎么受过苦的人,已经在牢房中待了这么久了,他就很暴躁。 好不容易等到秦安若松口愿意来相府了,哪怕两个人闹了点不愉快,好在他还是把秦安若拽来了。 谁能想到都已经到这里了,秦安若竟然还能反悔。 祁凉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没有把攥紧的拳头打出去:“秦安若,你不要太过分!” 吴管家出了府门不久,还想着要去哪里找秦安若,不曾想这么容易就看到了。 他远远看过去,秦安若似乎在和祁凉两个人吵架。 不管如何,秦安若一直都是相府的大小姐,可不能让大小姐吃亏。 吴管家快步跑了过去:“大小姐?” 没等秦安若想好怎么回答祁凉的话,身后的声音让她身子一僵。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只是这一个称呼,就让秦安若知道,自己完了! 相府的人,到底谁是谁? 她回头看了一眼胡子花白,却快步走过来的人,觉得似乎已经到达了世界末日。 从吴管家这边看过去,就是秦安若的眼中含着泪花,在看到他的时候十分激动。 能在府门外不远处看到秦安若,至少就证明了秦安若是真的要去看相爷的。 吴管家对秦安若的那点子根本算不上是意见的意见突然间就不见了,他很快就挡在了秦安若的面前:“大小姐您放心,有老奴在,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不愧是秦府的人! 想到秦相每次见面,不管什么情况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秦安若的心中感慨万千。 果然秦府的每个人都跟秦相一样是好人,如果不是她的记忆不大清楚,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她还真的很喜欢有事没事去秦府感受一下这些不带任何目的的好意。 祁凉的脸色几乎是立马就黑了下来。 一个相府的下人,现在在他的面前都能如此嚣张? 他心中已然十分愤怒了,却还记得打狗也要看主人,没有对吴管家说出来什么重话,只是保持沉默。 吴管家却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祁凉的克制,一想到他远远看到的那一幕,就对祁凉没有什么好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怒气:“相府永远是大小姐的家,大小姐想要回相府,梁王竟然还阻挡,这就是皇家的气度吗?” 有秦相在背后做后盾,吴管家根本就不怕祁凉。 他说得振振有词,看着祁凉的目光都含着刀子。 没想到这位秦府的下人竟然是误会了,秦安若不由缩了缩脖子。 刚才分明是祁凉想要去秦府,她因为心虚才不愿意去的。 秦安若觉得祁凉有些委屈。 不过再委屈也跟她没有关系,她可不能随随便出声说话。 如果真的让祁凉把真话说出来,再让眼前这人传到秦相的耳中,她可能就要死翘翘了。 赶在祁凉说话之前,秦安若这屎盆子扣的一点都不心虚:“就是,祁凉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看马上就要到相府了,不知道爹爹再相府等了我多久,我想去看看爹爹,你怎么能拦着不让我去?” 祁凉还来不得感叹秦安若这个女人变脸真的比翻书还快,就看到了吴管家立马变得十分难看的脸色。 皇上都说了,逍裕侯要放出来必须要秦相的首肯,现在可不是得罪秦相的好时机。 一想到这里,祁凉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吴管家,本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们来这里也就是为了去相府的,只是……” 秦安若没等祁凉说完话,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今天要不是祁凉非要拽着她来,等她做好心里准备再慢慢来,也不会有这种情况。 觉得自己把一切都想清楚了,秦安若看向祁凉的目光越发冰冷:“不是吴管家想的这样,难不成你想说是我不想回秦府,你非要拽着我回秦府不成?祁凉,你把我们相府的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吗?” 秦安若一出声,祁凉就闭嘴了。 他的目光阴冷,把秦安若好一顿端详。 被看看又不会死人,秦安若一点也不心虚,直接迎上了祁凉的目光。 这屎盆子,我扣定了! 第一百二十章翁婿交易 祁凉再能说也没有用,毕竟站在眼前的人是秦府的。 吴管家天然是站在秦安若这边的,秦安若一张嘴,他就相信肯定是祁凉的错,是祁凉不愿意让秦安若回秦府的。 祁凉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却还是没有任何办法反驳。 他还想把逍裕侯带回来,只能压下心中的怒气,跟着吴管家往相府走去。 秦安若一路跟着吴管家走进了相府,她之前担心的那种尴尬都没有出现。 一路上都有吴管家,再碰到秦相之前,甚至都没有她说话的机会。 直到站在秦相的书房外面,一直都十分冷静的吴管家才变了脸色:“老爷,老奴把小姐带回来了!” 秦安若被吴管家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她撞到了身后的祁凉,一抬头就对上了祁凉的死亡凝视。 秦安若也知道她今天这事情做的有些不对,如果真的让祁凉抓住了,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她立马就从祁凉眼前闪开,快速走到了书房门前。 秦相刚好从里面打开了房门,看着秦安若真的站在门口,眼中立马浮现了水花:“若儿,老夫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不回来看我的,你终于回来了!” 秦相的感情一点都没有遮掩,抱着秦安若就哭了起来。 古代一直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很多人家的父亲可能和女儿在七岁之后都很少见面了。 秦安若一直都知道秦相是个好父亲,只是这一次,眼中的情绪更加复杂。 她反手抱住了秦相,把她心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都收了起来:“爹爹,是我的不是,我该早点来看你的。” 秦相一看到秦安若就十分激动,都没有给吴管家告状的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吴管家立马就来了兴趣。 眼看秦相还和秦安若在说话,他也不忘记为秦安若开脱:“老爷,这可真的不怪大小姐。老奴刚才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大小姐明明是想要回来的,都是梁王拦着大小姐,不让大小姐回来!” 这口锅是特么的甩不下来了! 祁凉的脸色顿时黑的跟锅底一样,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现在在秦相的眼中,估计已经万劫不复了。 果然,秦相立马就放开了秦安若。 他的目光重新挪回了祁凉的身上:“陛下在金銮殿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本相和梁王好歹也是翁婿,倒是没有想到,梁王宁可连陛下的话都不停,也要拦住若儿回家。本相倒是想知道,若儿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你?” 祁凉这次是真心想要救出去逍裕侯的,并不想真的和秦相吵起来。 他压住了所有的火气,赶忙摆手:“岳父多虑了,小婿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如果王妃想要回府,本王肯定不会阻拦的。” 吴管家和祁凉两个人的说辞不一样,秦相回相信哪个,根本就不用多说。 他看了一眼祁凉,冷哼了一声:“如果你真的没有做,吴管家是在冤枉你不成?” 一旁的吴管家可还虎视眈眈,听了秦相的话,立马就为自己辩驳:“相爷明鉴,老奴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肯定不会冤枉梁王殿下。老奴刚才走了不远就看到了大小姐,显然大小姐是要来看老爷的。可惜老奴去的时候,梁王正在和大小姐闹不愉快,如果不是老奴出去了,还不知道今天大小姐能不能回来!” 吴管家可没有告黑状,他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并且在说话的时候,看向祁凉的目光越发难看。 祁凉这可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把目光挪到秦安若的身上:“王妃,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本王被冤枉?” 秦安若也有些心虚,秦相和吴管家都是为了她好,她还在这里骗人好像确实有些不好。 心中逐渐有了打算,哪怕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可能会让秦相多想,秦安若还是很有担当地站了出来:“爹爹,其实祁凉说得也不是假话,他并没有拦着我不来相府,只是我……是我自己的错。” 让秦安若当着秦相的面承认她不想来相府也是不可能的,秦相已经这么可怜了,她可不能再继续干畜生不如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能给祁凉解释两句,已经很不错了。 可惜她的解释,在秦相这里就根本没有什么用。 秦相挥了挥手:“你的心一直都是在他那里的,你都为了他做了多少事了,梁王但凡有一点心,这个时候就不该把你顶出来!” 秦安若看着她一句话就让秦相更加生气了,顿时有些心虚。 她不由看了一眼脸色黑的下人的祁凉,有些话已经在嘴边了,最终还是也没有说出口。 祁凉看着现在的局面,也清楚不管他怎么说,秦相肯定都不会相信了。 看清楚了现实,祁凉索性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只是看向秦相的眼神更加真诚了几分:“相爷明鉴,本王自然不敢不听父皇的话,也从来没有想过不让王妃回府。” 祁凉说话的时候拱了拱手,甚至低下了身子。 毕竟是皇家的人,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安若不了解秦相,但是很明显在这个时候秦相的神色松动了一下,她还是看到了的。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很快就站在了秦相的面前:“爹爹,反正现在我已经站在这里了,到底是谁对谁错也没有什么非要计较的必要了,您就不要生气了嘛!” 在面对祁凉的问题上,秦安若从来不心虚。 原主可是为了祁凉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她现在在秦相面前给祁凉说好话,不过都是毛毛雨罢了。 果真,在她这句话说完之后,秦相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当然,也只是在面的秦安若的时候缓和了不少,再回头看向祁凉,依旧目光阴冷:“这一次是若儿为你说话,本相才会放过你。若儿这么好的妻子,如果你还不懂得珍惜,本相一定想尽办法也让你们和离!” 真的吗? 秦安若几乎是立马就眼前一亮,如果秦相也想让他们俩和离,肯定没有现在这么麻烦。 只要秦相出马,她的一千两银子都能省下了。 一股巨大的兴奋席卷了秦安若,秦安若几乎是立马就站在了秦相面前:“爹爹……” 她还没有出声说话,不过秦相已经误会了。 他压低了声音,努力没让祁凉听到,却轻声给秦安若解释了一下:“你的心意爹爹知道,你肯定是舍不得这小子的。不过若儿放心,老夫肯定好好吓吓他。” 哦。 这个字绝对能代表秦安若现在最真实的心境。 她现在十分想摇着秦相的肩膀告诉秦相,她是真的想和离。 她不想再和祁凉玩这种你追我我追你的把戏了,是真的受不了祁凉这个狗男人了! 心头有再多的想法,现在也不是该说出口的时候。 秦安若保持了沉默,冷冷看了一眼祁凉,收回了目光。 秦相也十分沧桑的叹了一口气,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他能做的,就是努力帮秦安若完成自己的目标。 父女两个人的想法风马牛不相及,不过祁凉还在一旁站着,秦相就算是再怎么生气,也不好弄得太过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看了了一眼祁凉,勉强把内心的怒火压住了:“梁王这次来,是为了逍裕侯的事情?” 陛下都说了,逍裕侯没有什么大罪。 秦相想要让逍裕侯再被问斩是不可能的,只是同时陛下也把逍裕侯的处置权交给秦相了,只要秦相不松口,祁凉就不可能从天牢中把逍裕侯带走。 祁凉已经为了逍裕侯受了秦相太多的白眼了,现在哪怕听着秦相的语气并不好,他还是没有任何清徐县,只是点头:“逍裕侯有失察之罪不错,只是已经在天牢中待了这么久了,想必他也知道自己的错误了。岳父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跟他一般见识了。” 秦相冷哼了两声,还是有些不甘心。 好不容易拿住了祁凉的把柄,本来以为能让秦安若怀上小世子,谁能想到到现在还没有影儿。 一想起来这个他就更生气,随意扫了一眼祁凉,总觉得有些不得劲。 秦安若可不想祁凉和秦相两个人再僵持了,毕竟秦相得罪这人是为了她。 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和祁凉在一起,如果真的让秦相把祁凉得罪死了,以后如果祁凉千方百计找秦相的麻烦,似乎是有些不值得。 把这一切都想清楚了,秦安若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秦相面前,硬着头皮拽着秦相的袖子:“爹爹,不是什么大事,既然王爷想让逍裕侯出来,您就放他出来吧。” 秦安若会站在祁凉那边是肯定的,秦相都没对她会出声这行为有什么惊讶的。 秦相挥了挥手:“若儿,这事你别管。” 人自然是能放出来的,只是如果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为什么要把人放出来? 秦相的心中跟明镜儿似的,看了一眼祁凉:“你当真想把逍裕侯救出来?” 祁凉都快出离愤怒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攥紧了拳头:“当然。” 过犹不及的道理秦相也懂,看着祁凉这样,他突然叹了一口气:“好,以后半个月让若儿回相府一趟,我就让人把逍裕侯放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被从书房赶出去 什么鬼? 一旁站着的秦安若沉默了,总觉得自己似乎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祁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颇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秦相。 难道眼前这大佬搞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秦安若多回几趟相府? 书房里地氛围有些沉闷,没有人率先说话。 秦相立马就多想了,以为祁凉这是不愿意让秦安若回来。 他知道让出嫁地闺女半个月回来一趟有些过分,可这次秦安若都好久没有回相府了,祁凉还不让秦安若回府,他一定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秦相横眉冷竖:“怎么,你还不愿意?本相告诉你,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本相就让逍裕侯……” “好。”没让秦相的话说完,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祁凉立马答应。 在秦安若一脸茫然中,这两个男人很快就做好了交易。 祁凉毫不费力地同意了以后让秦安若每隔半个月就回趟相府的要求,他都已经这么上道了,秦相也不是非要找祁凉麻烦的,索性就这么答应了。 只剩下秦安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她这是被交易了? 她在秦相面前一直有些心虚,也不敢怎么在秦相的面前大吼大叫,面对祁凉的时候可没有这些想法。 秦安若当机立断冲到了祁凉面前:“你凭什么替我答应,这是我的事情,就算逍裕侯没有被救出来也跟我没关系,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秦安若的怒气简直要爆表了,她看向祁凉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今天差点被秦安若污蔑,如果不是秦相提出了这个要求,祁凉恐怕是救不出去逍裕侯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就带着火气,怎么会理会秦安若的想法。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要怒骂的话到了嘴边,想到这里毕竟是相府,他换了个说法:“王妃不是一直想来相府看相爷吗?以前是本王不对,觉得出嫁的姑娘老回相府,会让人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好。不过现在想来只是我想的太多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必不会有那么无聊,非要盯着我们的人。” 祁凉这句话可是说得十分大气,他知道再怎么狡辩也没用,索性就当着秦相的面,承认了他之前不愿意让秦安若回秦府的事儿,并且给了一个答案。 秦相刚才和祁凉达成了共识,这个时候也不想和祁凉把关系搞得太差,立马就笑了起来:“王爷担心得也有道理,以后本相一定让人时刻注意着,如果京城中有人传流言的话,本相一定让人拦住那些传闲话的人。” 祁凉点头,也是千恩万谢。 事已至此,祁凉和秦相两个人都已经很满意了,唯一不满意的人只有秦安若。 祁凉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抬眼看了一下秦安若,眼中出现了几分异样的光芒:“王妃觉得本王做的如何?” 秦安若正在委屈和害怕中,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情。 她扫了一眼祁凉:“当然不怎么样!” 她的怒气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秦相不知道怎么了,只是下意识地以为祁凉之前对秦安若不好。 秦相立马怒目而视,眼看就要轻易撕毁了跟祁凉刚说好地协议了,祁凉漫不经心地一句话,就让秦相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你现在还跟我闹,难道你不想回到相府,看看秦相不成?”祁凉满是不怀好意道。 秦安若顿时如坠冰窟。 这种话肯定不能承认。 她这一刻脑子转的非常快,都没有理会祁凉,反而是回头看了一下秦相和吴管家。 不出所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向她的目光也十分复杂。 没有人是傻子,祁凉刚才说得这些话是真是假,他们自己心里肯定回有决断的。 秦安若现在恨不得把祁凉杀了,可却没有别的办法。 她咳嗽了一声,赶忙摇头:“祁凉你是何居心,我就算生气也肯定是被你气的,爹爹对我那么好,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我怎么会不愿意回到相府。” 秦安若简直是用尽了毕生的演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真诚些,希望秦相不要被祁凉这个阴险小人给哄过去。 聪明如秦相,本就不该随便被人糊弄。 只是如果说话的那个人是秦安若,为了不让秦安若难做,不该说的话他都不会说。 秦相根本就没有怀疑秦安若,反倒是看向祁凉的目光更加难看了:“梁王既然已经答应了要让若儿回来,就不要再离间本相与若儿的父女情了,若儿对本相如何,本相不是傻子,自然清楚。” 他的话只让秦安若十分心虚,想到自己最近这么久都没有来看看秦相,秦安若突然间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哪怕怕被人找出来不对,她也不能让一个满腔父爱的老父亲,连见女儿的机会都没有。 秦安若顿时有了些明悟,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上了愧疚:“爹爹,您放心,我以后只要一有时间就来看您!” 适才还在祁凉面前怒目而视的秦相,立马就被秦安若的这句话说服了。 他很快就笑出了声,看着秦安若的目光越发柔和:“若儿是个好的,老夫知道。你要是忙,就尽管忙你的事情,有闲暇的时候来看看老夫也就是了。” 祁凉站在一旁看着这父女俩变脸,只觉得一阵疲惫。 秦安若和秦相两个人是什么想法,他一点都不好奇。 几个人在这里说话,外面突然间传来了一阵骚动。 秦相是个有女万事足的,哪怕相府外这么乱,他都只是摆了摆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吴管家,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秦相没有生气,吴管家也很自然地走了出去,在片刻后就回来了:“老爷,二小姐在外面,听说梁王和梁王妃来了,想给两位请安。” 他的话刚一出口,秦相立马就嗤笑出声:“之前让她去请若儿回来,你都没有去找若儿,显然心里是没有这个姐姐,也没有老夫的。她自己选择不回来,现在来找若儿干什么,别让她进来!” 吴管家一直都以秦相为先,这既然是秦相的想法,他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就出去准备把秦烟儿赶走。 祁凉眼看秦安若没有一点反应,有些着急,不由出声提醒:“王妃,烟儿之前可是真的去找了你的。你自己都给本王说过,现在要眼睁睁地看着岳父冤枉烟儿吗?” 祁凉的话一出声,就发现秦安若用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看着他。 此时的秦安若是真的有些慌张,她绝对不能让秦相知道,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的。 原主平常傻逼归傻逼,对秦相这个爹爹一直都很亲近。 突然间要告诉秦相说是她不愿意来相府,岂不是明摆着说她有问题吗? 秦安若心中本来就十分害怕,祁凉帮不了她就算了,她也没求着祁凉帮她,没想到这狗男人竟然还往她的胸口插刀? 秦安若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烟儿是来找过我,吴管家,既然她要进来,那就让她进来吧。” 祁凉在秦安若承认了秦烟儿去找过她之后就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让秦烟儿被冤枉。 他也觉得这事个误会,只要误会解释清楚,秦相肯定会让秦烟儿进来的。 他却不知道,在秦府,永远都只有一个大小姐。 秦相听出来秦安若在提到秦烟儿的时候满腔怒气,早就心疼了:“她去请了你还没有把她带回府中,本来就是她的错。若儿你可别生气,这一次是老夫想的不对,下次一定不让秦烟儿去请你了。” 吴管家还站在门口,虽然秦相不让秦烟儿进来,可秦安若发话了,他怕秦相会听秦安若的话。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想起来秦烟儿,秦相在书房一顿好哄,秦安若的眼眶逐渐湿润了:“爹爹。” 她是真的觉得能有秦相这种爹爹,简直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秦相肯定是完全站在她这边的,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怕秦烟儿干什么。 秦安若也实在不想见秦烟儿,在吴管家再次问要不要让秦烟儿进来的时候摇头:“烟儿一直都对梁王有感情,想必这一次眼巴巴的来也不是为了见我的,梁王也不忍心烟儿在外面等着,不如就出去看看烟儿吧。” 杀人诛心! 祁凉和秦相的关系刚好一点,在秦安若的这句话刚说完之后,祁凉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秦安若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甚至说完还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祁凉:“王爷觉得怎么样?” 秦相和吴管家也不说话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祁凉的身上,让祁凉觉得他似乎做了什么无恶不作的错事一样。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是他想多了:“本王只是好心提醒,跟烟儿之间清清白白的,当不得王妃这么说。” 清清白白还一口一个烟儿? 祁凉是叫习惯了没觉得什么,秦相和吴管家两个人的脸是立马就黑了。 秦相很快就反应过来,秦安若这是不想在书房中看到祁凉,直接对着祁凉挥了挥手:“既然梁王担心,那就出去看看吧。” 祁凉有心要辩驳,直接被吴管家拽着往外走去。 他在出门的时候,依稀还听到从身后传来了“逍裕侯”三个字,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弱。 第一百二十二章把王爷忘了 秦安若也真的只是想把祁凉从书房中赶出去罢了,至于祁凉出去之后会不会和秦烟儿有什么火花,她一点都不关心。 好不容易屋子里只有她跟秦相两个人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爹爹,我这次来,是有件事儿想跟您商量一下。” 秦安若本来没想这么轻易说出来的,她本来想让祁凉代替她说出来,到时候就随便用一个借口糊弄过去就算了。 秦相无条件的支持和祁凉突然间坑妻,让秦安若改变了想法。 果然,她的话刚说出口,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情,秦相率先就答应了:“老夫答应你就是了,若儿想做的事情尽管去做,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有这么一个爹爹,真的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她明明知道她和原主现在是一个人,却在听到秦相的话之后,眼中的泪花就没有少过。 秦相也没想到秦安若竟然这就哭了,被吓了一跳的同时,很快就生气了:“若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梁王欺负你了?你尽管告诉爹爹,爹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秦相的护短秦安若已经体会到了,眼前的这个爹爹是真的不会让她吃亏的。 她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而后对着秦相摇了摇头:“爹爹,没有人欺负我,我很好,您不用担心。” 好说歹说把秦相哄好了,秦安若可不敢再随便感动了。 她当机立断,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之前给爹爹找了好久生辰礼物,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听说之前在千秋宴上给皇后娘娘演奏过的西洋乐队有了新曲子,我准备请他们第一次在爹爹的寿宴上演奏,就当我送给爹爹的生辰礼了,爹爹觉得怎么样?” 秦相这个女儿奴还能说什么。 一听到秦安若为他找了很久的生辰礼,秦相早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你送的什么礼物爹爹都是喜欢的,若儿你现在生个小世子才是最重要的,这些事情你就不用多想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在秦安若说了自己找了西洋乐队的消息之后,秦相还是很高兴。 猝不及防又听到小世子的话,秦安若有些莫名的尴尬。 只是再给秦相说也没有用,她索性保持了沉默,没有跟秦相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她只是随意点了点头:“爹爹,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秦相早就被秦安若哄得什么想法都没了,现在秦安若说什么就是什么,立马闭嘴让秦安若继续说。。 不过是找了个礼物而已,秦相的笑容到现在都没有消失。 秦安若确实有些不忍心,她盯着秦相半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寿辰当天可能会迟来或者来不了的事情说出来。 只是她答应西洋乐队的那些乐手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秦安若的神色复杂,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忍,当着秦相的面,把她的要求说了出来:“父亲的寿辰当天,我可能不能按时来了。” 秦相的笑容逐渐消失,心猛然间跌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还有些不敢相信,毕竟秦安若刚才还说要给他找生辰礼。 秦相稳住了心神,觉得可能是他听错了:“若儿,你刚说什么,老夫好像没有听到。” 肯定是不存在没有听到这个选择的,秦相这么说,就代表他不愿意罢了。 巨大的愧疚淹没了秦安若,她也没法解释这个事情,只能重新说了一遍:“爹爹寿辰当天,我可能不能按时来了。爹爹到时候把我的生辰礼安排到宴会刚开始的时候,我迟到一会,再来看看别人会给爹爹送什么好不好?” 秦相的这心情简直一会天上一会地下的,听着秦安若这么说,立马松了一口气:“这生辰宴你还是来的吧?” 如果秦安若真的生辰宴都不来,秦相觉得他这生辰宴似乎都办的没有作用了。 秦安若立马点头:“爹爹的生辰宴,我自然是要来的。只是那天有些事情,我想解决完了之后再来。” 秦相刚才的脸色实在不好看,秦安若稍微思索了一下,还加了一句:“等到生辰宴过后,我可以在相府住两天,就当陪陪爹爹了。” 她已经跟秦相接触了两三次了,除了上次的那点疑惑之外,秦相再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 眼前这只是一个想要女儿时常来陪陪他的老人罢了,秦安若有些不忍心,甚至都觉得在相府多呆会,似乎没有什么受不了的。 秦相却是在听完秦安若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如果不是别人非要办,生辰宴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安若也只是生辰宴会迟到,又不是不来了。 比起生辰宴,秦安若在相府中多待点时间陪着他更重要。 秦相几乎立马就做出了选择:“当然可以,这真是太好了!若儿你自从嫁人了,还没在家待过多久。你的院子还给你留着,老夫又添了不少你喜欢的东西,等你到时候回来了,一定会住的很舒服的。” 秦相没有一点异样的想法,他言语中满是支持。 秦安若更是觉得感动,就在这一刻,她决定了,在秦相没有不要她之前,她就扮成一个乖女儿吧。 反正估计到她和离的时候,秦相肯定会猜出什么的,也就这么点时间了。 把这一切想明白了,秦安若更是没有一点顾及,当即答应了秦相的说法。 父女两个人相谈甚欢,秦相一想到生辰宴过后,自己的女儿就能在这里多待点时间,就恨不能早点把秦安若赶出去忙。 他难得没有跟往常一样拦着秦安若不要走,反倒是主动催促:“若儿你快去忙你的事情,你早点忙完了,也能早点来看看老夫。” 事情解决的这么容易,秦安若也很高兴。 她陪着秦相说了好一会话,感觉秦相的心情应该好了之后,就离开了。 至于祁凉还在哪儿,她早就忘了。 祁凉被赶出来找秦烟儿,他也没有拒绝的机会,直接就被秦烟儿带着在丞相府转了一圈。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就算了,吴管家还一直跟在身后监视,可把祁凉恶心的不轻。 好不容易又一次站在了书房前,祁凉的目光冰冷:“吴管家,都已经这么久了,就算王妃有什么话跟秦相说,也该说完了,现在劳烦你进去禀告一声吧。” 祁凉这次是真的要被秦安若气死了,哪怕秦烟儿还在身旁,他的怒气都没有遮掩。 吴管家一厢情愿地以为是祁凉拦着不让秦安若回府的,对祁凉是充满了恶意,怎么可能会让祁凉这么轻易地再进去。 他抬了抬眼皮,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如果老爷和大小姐谈完话了,肯定会让人来找王爷的。是王爷自己说二小姐再外面等不好,才出来陪二小姐的,那就先陪着吧。” 受秦相的影响,其实吴管家对秦烟儿也没有什么好感。 不管怎样,祁凉毕竟是秦安若的丈夫。 哪怕秦安若说了让祁凉陪着秦烟儿,吴管家也不会真的让秦烟儿跟祁凉两个人待着,他都已经跟了一路了,完全没让两人说有任何不该说的话。 祁凉好歹也是个王爷,来了相府被赶出书房不说,现在竟然连找秦相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会能吃了这个亏就怪了。 祁凉自觉地已经先礼后兵了,吴管家不愿意,他就直接按住了吴管家,自己往书房走去。 吴管家奋力要阻拦,祁凉却完全没看在眼中,一只手就制止了他。 秦烟儿自从听吴管家说祁凉主动出来找她的时候,眼中就冒着红光。 现在看着祁凉竟然为了她(并不是)要强闯相府的书房,更觉得心中一阵温暖。 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祁凉那边,帮着祁凉制止住了吴管家:“吴管家,梁王殿下的身份何等尊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还有梁王去不了的地方不成?” 狐假虎威这一招秦烟儿是再熟悉不过了,祁凉都比不过她。 秦烟儿的这句话出来,只要相府没有谋反的心,就肯定不能再拦着祁凉了。 吴管家停止了挣扎,看向秦烟儿的目光冰冷。 秦烟儿才不管吴管家怎么看,她甚至都不赞同秦相一直跟祁凉过不去。 祁凉毕竟是天家的皇子,只要能上了祁凉这个大船,以后肯定就能有无穷无尽的好处。 秦烟儿的贪婪都已经写在脸上了,吴管家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突然就能明白为什么都是秦相的女儿,可相爷眼里只有大小姐了。 吴管家没有再说话,祁凉也如愿以偿地敲响了书房的大门。 秦相的心情不错,在有人敲门的时候,都没有和往常一样,随便一句“进来”,反而是亲自打开了书房门。 在有人开门的时候,祁凉就已经放开了吴管家,因此外面倒是一切正常。 祁凉还想进去,谁料秦相一开门,就皱了皱眉头:“梁王怎么还在这里?” 这句话可把祁凉问住了,他努力没有让自己暴走:“岳父刚才让小婿出来,小婿还没有给岳父告别,难道不该出现在相府中?” 秦相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若儿已经离开好久了,我以为你跟着若儿一起走了。这丫头真是的,怎么能把王爷忘了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三皇子的行踪 秦相嘴里说着秦安若不对,可眼中的笑意一点都没有遮掩。 只要不瞎,大家就都能看出来秦相对这事的满意。 祁凉的脸立马就黑了,仔细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秦相的话:“岳父的意思是,王妃已经离开了?” 两人一起来相府,秦安若还能自己离开不成? 秦相点头,告诉祁凉这个还真的能。 书房里的氛围顿时变得无比尴尬。 秦烟儿也没想到进来会听到这么一番话,她几乎是立马就在脑子里想了一番,很快替祁凉说话:“姐姐怎么能这么做,祁凉哥哥是因为她才来相府的,她就把祁凉哥哥扔在这里自己走了?” 祁凉本来是很生气,不过在秦烟儿这句话说完之后,他心中一个激灵,立马就觉得要遭。 果然,刚才脸上还带着笑容的秦相立马就变了脸色,一把拍向了旁边的桌子,看向祁凉和秦烟儿的目光冰冷:“简直是放肆!” 他跟祁凉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逍裕侯都已经答应了要放了,秦相还做不出来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情。 不过对于秦烟儿这个女儿,他可没什么好感:“吴管家,让她下去在院子里好好反省一个月。” 吴管家立马拽着秦烟儿就走,秦烟儿才反应过来,努力要从吴管家的手中挣脱开了:“父亲,您不能这么做,我只是说了一句公道话罢了!” 要说秦烟儿平常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可是每次有祁凉在,她总会做出来一些不该做的事情,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秦烟儿都快被急哭了,也没有见秦相有什么反应。 她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马上就要到秦相的生辰宴了。 作为秦相的女儿,如果秦相的生辰宴她都参加不了,以后肯定不会有人邀请她去参加各种宴会的。 秦烟儿的脑子在这一瞬间闪过了很多东西,她很快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一切力气挣脱了吴管家的手,跪在了祁凉的面前:“祁凉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说了一句真话啊,难道相府连真话都不能说了吗?” 她到现在还一句一个祁凉哥哥,祁凉本人都觉得尴尬,更不用说秦相了。 秦相的目光越来越冷:“本相以为梁王能来这里,是想告诉本相,以后要和若儿好好过日子的。本相倒是没有想到,梁王竟然还有这种想法。你跟秦烟儿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口一个祁凉哥哥,你置若儿于何地!” 祁凉的身子一僵,哪怕他觉得秦烟儿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这个称呼也是真的过了。 他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地甩开了秦烟儿的手:“本王和烟儿……” 话刚起了个头,他也才意识到自己的称呼不大对,越发尴尬了。 祁凉现在连秦安若提前走了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一心想着到底怎么在秦相面前把面子挣回来。 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秦烟儿刚才的称呼,只要是个有耳朵的人都能明白什么意思。 祁凉也不想跟秦相把关系真的弄得很差,毕竟这次有个逍裕侯,谁也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情况。 他没有再看秦烟儿,冲着秦相拱了拱手解释:“岳父不要生气,本王和秦小姐没什么关系,不过是看在若儿得份儿上,对秦小姐有几分关照而已。” 祁凉这下是真的变聪明了,那句略显些生硬的王妃他都没有说,一听他的这句话若儿,秦相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男人都是那么回事,就是秦相跟秦安若的亲娘关系那么好,还有秦烟儿这个庶女。 他没想过祁凉能为秦安若做到哪一步,只是不愿意让祁凉打脸罢了:“本相不管你跟秦烟儿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秦府的姑娘,肯定是不会给人去做姨娘的。” 这句话是给祁凉说的,也是给秦烟儿说得。 他说完话就看了一眼秦烟儿,发现秦烟儿脸上的震惊,轻笑了一声:“烟儿,你一直都觉得本相对你不好。只是谁家庶女不是这么过来的?本相对你不好,你尚且敢惦记嫡姐的男人,如果本相真的对你好了,你不是该把天都通个窟窿了?” 秦烟儿的记忆里很少听到秦相语气这般柔和,这会她却一点都没有高兴,反倒是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害怕。 此刻的秦相,在秦烟儿的眼中像是要吃人的妖怪一样。 秦烟儿都顾不得祁凉还在这里了,下意识的要给秦相解释:“爹爹,我真的没有,我……” 不等她的话说完,秦相挥了挥手,让吴管家把人带下去了。 书房里转眼就剩下了祁凉和秦相两个人,秦相从来就没有看祁凉顺眼过。 现在有了这么一遭,他看向祁凉的目光中更是不怀好意:“梁王既然已经娶了若儿,最好要好好对若儿才是。本相没什么大能耐,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闺女,如果若儿真的吃了什么亏,本相就是拼着这身老骨头不要,也一定不会让欺负若儿的人好过的,你懂了吗?” 祁凉的身子僵了僵,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他沉默着点头,最终跟秦相告别离开。 秦安若可不知道秦府后来发生的事情有那么精彩,她本来就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跟秦相说了生辰宴当天会迟点去之后,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西洋乐队身上了:“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努力,才能让你们去秦相的生辰宴。如果这一次你们不要掉链子,你们真正赚钱的时候就来了,以后京城中所有人都会来请你们的!” 乐队的人都已经被秦安若调教了这么久了,也知道秦安若肯定不会太抠。 只要他们能赚钱,分到手的钱肯定不会少。 他们现在每个月的月银已经到了二两了,等到真的赚了钱还有打赏,那要多少钱? 这些从流民中被找到的人并不知道秦安若说的有钱是多大一笔钱,但每个人心中都火热。 王二已经成为这个乐队公认的头头了,这个时候,他肯定要代表乐队的人给秦安若一个肯定的答案:“公子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乐队的人顿时热情高涨,秦安若也很高兴。 她从乐队练习的房间中走出来,听着里面的人一点都没有耽搁,立马就开始练习了,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沈霜跟在秦安若的身边,自然也听到了秦安若的话。 她现在对秦安若是再忠心不过了,看着秦安若高兴,她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消失过:“他们能遇到公子,真的是他们的幸运!” 能挣钱的人并不少,毕竟这里是大盛的国都。 然而像是秦安若这样,自己挣钱还能一点都不吝啬地给手下人的,真的不多。 甚至都不能用不多来形容,凤毛麟角都没有。 哪怕这些钱不是拿在自己手中的,沈霜依旧十分感动。 秦安若也被沈霜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能遇到你们,也是我的幸运啊。” 她这句话倒是一点都不假,在古代能遇到自己能用的顺手的人才也不容易。 江越歌一进门就听到着主仆俩说如此肉麻的话,顿时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你们在干什么,好端端说这些话,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秦安若没想到江越歌会在这个时候来,不过也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江越歌的耍宝:“上次不是走的很干脆吗,这次来干什么?” 秦安若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让江越歌帮忙找三皇子,你说江越歌要是不找也就算了,竟然立马离开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一趟。 一想起来这事,秦安若就有些牙痒痒。 江越歌可半点都没有感觉到秦安若的不满,反正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好,秦安若见了她就没有个有好脸色的时候。 她哼了两声,看了看沈霜,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沈霜先离开了。 秦安若这下可觉得江越歌来者不善了:“你到底要干什么,竟然连霜儿都不能听?我可告诉你,我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作奸犯科的事情我可不做。” 江越歌差点没喷出来一口老血,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是那种会做作奸犯科的事情的人?” 好歹也是尚书府出来的小姐,如果真的做了那种事情,她恐怕早就要被江尚书弄死了。 秦安若也只是要发泄自己内心的那股邪气罢了,现在心里的那点邪气没了,再看了一眼江越歌,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秦安若终于安静了,江越歌也不浪费时间,很快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你上次不是说要找三皇子吗?我回去问了问我哥哥,知道三皇子过两天可能会去凤凰银楼,你去不去?” 没想到江越歌会带来这么个消息,秦安若皱了皱眉头。 她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凤凰银楼是个什么地儿,脸色变了变:“三皇子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别看凤凰银楼这个名字好听,实际上还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 按理来说在这个时代,除了皇家的人,是不该有凤凰这种称呼了。 可还就奇怪的有了。 据说凤凰银楼是先皇最宠爱的妹妹,当初风光无限的长公主的产业。 这里说到底和溢香阁差不多,不过溢香阁里的都是妓/女,而这凤凰银楼里,更多的则是一些——小倌。 第一百二十四章直播的售后问题 江越歌本来就已经很努力才能露出来笑容了,现在听了秦安若的这句话,立马就变了脸色。 她也搞不清楚,三皇子到底为什么会去那个见鬼的小倌馆! 她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很难受,不过想着秦安若找三皇子有事,肯定是要去的,到时候她自己过去看看就好了,才勉强压住了心中的那股愤怒。 现在再一次听着秦安若说,她脸上的表情溢彩缤纷,好看得很。 秦安若在问出口之后,就知道自己应该是踢到铁板了。 一抬头发现江越歌的脸色果真很难看,有些无奈。 不过她也没有再去澄清,本来就很好奇三皇子为什么去那个地方,不提也就算了,总不能说她不想知道吧。 江越歌对三皇子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幻想,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三皇子的行踪,最后是要去这么一个地方,她的心情能好才怪。 刚才几乎是被秦安若一句话就败坏了心情,但稍微思索了一下,她到底还是回过味来了:“我也不知道三皇子要去干什么,我们去看看不就行了吗?” 秦安若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江越歌的意思,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中都带着震惊:“你竟然想去小倌馆?” 江越歌被秦安若说得很不好意思,哪怕知道周围没人,还是一把捂住了秦安若的嘴:“你小点声!” 好,这下秦安若的声音是小了。 不过她的目光在江越歌的身上落了许久,还是觉得这个消息让人有点茫然。 江越歌哎? 尚书府家的独女,整个京城现在所有未婚男青年喜欢的对象,竟然会想到去小倌馆。 秦安若没有回答江越歌的话,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江越歌被秦安若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也不想就这么认输,还是很强硬地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我就是要去怎么了,又不是什么不能提的地方。我都敢去,你该不会不敢去吧?你这个懦夫!” 这种小儿科的激将法,秦安若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秦安若眼看着江越歌一边压低了声音,还非要说自己一点都不害怕,脸上戏谑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江越歌被秦安若看得满脸尴尬,只是也不愿意认输:“你不是找三皇子有事吗?现在他要去的地方我都打探清楚了,你该不会不敢去吧?” 秦安若并没有被江越歌的话影响到,她很干脆地点头:“我就算有再大的事,也不会去小倌馆找三皇子。” 江越歌没想到秦安若会有这种回答,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为什么,你不是要找三皇子吗?” 秦安若没想到江越歌喜欢一个人竟然这么疯狂,她看了看江越歌的脸色,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江越歌:“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吗?如果有一天你去小倌馆被人认出来,以后不仅你嫁不出去,尚书府恐怕都会因为你有太多的波折。” 江越歌知道会有很多人说这种话,但是没想到,这种话竟然会从秦安若的嘴里说出来。 她盯着秦安若,目光复杂:“你怎么会说出来这种话?我以为你和那些人不一样的。你做生意,开烧烤店,甚至来这里直播,难道被那些人知道了,不会出去乱说吗?” 也许在江越歌的眼里,此刻的自己是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不过秦安若不用给任何人解释:“我不会去小倌馆的,我也劝你最好不要去。当然你到底会不会听我的话,那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强迫你。” 秦安若说得简单,没有再跟江越歌说一句,直接就要离开,却被江越歌拽住了。 江越歌还是不甘心,总觉得秦安若是在内涵她:“你可以做那么多事情,为什么到我这里,我就什么都不能做了?” 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满满的怒火,秦安若一点都没有生气:“我没有阻拦你,你要是想做,你尽管去做就好了。” 江越歌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只是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在她看来,秦安若这个样子就是在推卸责任。 秦安若也没有说话,轻声笑了笑。 她还要忙的事情很多,也不想跟江越歌浪费时间:“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先走吧,我自己忙了,就不看着你了。” 秦安若说完之后是真的离开了,江越歌站在屋子里,看着秦安若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神色是越来越难看。 终于她忍不住了,哪怕秦安若已经离开了,她依旧跟着秦安若走了出去:“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以为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我打听这个消息虽然有自己的私心在,可也是为了你好,你就这么对我吗?” 秦安若半点都没被江越歌的话影响到,她的眼神自然:“你想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情,我觉得我们算是朋友,大那是即便是朋友,也不能非要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也不愿意跟江越歌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江越歌却是不信邪,在秦安若说了把她当成朋友之后,就不愿意离开,非要跟在秦安若的身上:“你去找三皇子对你有好处,我就不信这种能挣钱的事情,你能不做!” 两个人已经接触了这么久了,在江越歌看来,只要是能赚钱的事情,秦安若肯定会做。 秦安若也没有反驳,只是看了一眼江越歌,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找他只是我的一个选择罢了,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她没有再解释,去找沈霜了解上次直播之后发生的事了。 江越歌从头到尾就没想到她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脸上的神色总归是不怎么好看。 可惜即便这样,江越歌也不甘心离开,倒是跟在秦安若的后面了。 秦安若刚走到沈霜旁边,恰好碰到了一个上次直播的时候买了东西的人。 那位小姐一来就把手中的东西扔在了柜台上,显然来势汹汹:“你们这铺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卖的所有东西都是你们自己查探好的嘛?你看我手中的这布匹,这布能用吗?” 沈霜站在柜台旁,被李小姐的话弄得一愣。 她对这些贵女倒是真的不熟悉,眼前的这位李小姐她也不认识。 在沈霜还茫然的时候,已经走过来的秦安若很快就挡在了她面前:“李小姐莫急,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姐您尽管说,只要是我们铺子里的错,我们肯定会给您赔偿的。” 李小姐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因为秦安若的话态度缓和半分:“给我补偿?我缺的是你们的那点补偿吗?你们当时直播的时候可是说好的,你们直播中出现的铺子肯定不会有问题,你看看这布料的质地,能用吗?” 江越歌被秦安若挡着,李小姐并没有看到江越歌,因此说话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哪怕刚才还在跟秦安若吵架,在听到有人来找茬的时候,江越歌就想站出来,被秦安若拦住了。 秦安若接过了李小姐扔在柜台上的布匹,小心地抚摸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难看。 李小姐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显然是要个说法的。 秦安若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最终放下了手中的布匹:“李小姐的意思,这个布料是从四季布料铺买的?” 她上次直播中出现的,也只有四季布料铺这一个地方卖布料了。 秦安若一般很小心,基本是不会把这些东西带入直播的。 如果不是上次王掌柜实在太热心了,她也肯定不会接四季布料铺的活。 李小姐被秦安若的话说的脸色越发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觉得我要讹人不成?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李府也不是靠这点布料活着,你就算赔给我再多也没有用,本小姐就是吃不下这个亏!” 她越说态度越激动,秦安若赶忙安抚:“李小姐不要着急,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如果这真的是四季布料铺买的,李小姐的一切损失我们都给您承担,您之前是要买哪种布料,我们秦安实惠物品肯定三天内给您送到府上。” “这还听着像是个人话。”秦安若没有第一时间就出声反驳,李小姐的态度稍微好了点。 秦安若现在心里十分复杂,她手中的这个料子确实看着没有一处能用的。 如果是卖给田间地头的农民,也许三四个铜板一尺还能卖出去,可四季布料铺本来就是做贵人的生意的,出现这种东西,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也怪不得李小姐的脸色不好看了。 李小姐好不容易态度缓和了点,秦安若赶忙说了自己的想法:“李小姐您放心就是,如果这真的是四季布料铺的,我们现在就去四季布料铺给您一个交代。” 她没有推卸责任,李小姐能带着布料来这里,本来就是一个较真的性子,当即就答应了。 秦安若也没有多想,带着李小姐就要往外走。 眼看秦安若是真的忘记自己了,江越歌顿时磨牙:“你们等等我!” 她这一声才让江越歌回头,同时李小姐也发现了江越歌竟然还在这里。 再怎么较真,她也是得罪不起江越歌的,李小姐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江小姐怎么还在这里?” 第一百二十五章这是四季布料铺的 江越歌一直跟在秦安若身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看了,对来找事的李小姐自然没什么好感觉。 她直接别过了头没有说话,让李小姐十分尴尬。 李小姐只是要跟卖家讨公道,并不想得罪秦安若。 眼看秦安若的心情似乎并不好,她赶忙换了想法:“其实这些布料也不是不能用,我拿回去也可以赏给我们家的下人,不麻烦秦公子跑这一趟了。” 李小姐说着就给旁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丫鬟上手就要从秦安若的手中把布料拿走。 秦安若从来不是一个糊弄了事的人,也不会仗势欺人。 她躲过了丫鬟的手,重新拦住了江越歌:“李小姐您不用多想,您在四季布料铺肯定是花了大价钱才买了这匹布回去的,没有让您吃亏的理儿。” 秦安若说的话也让李小姐觉得舒服,只是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江越歌,她是真的不敢再说什么了。 秦安若没有得到李小姐的回应,回头看了一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江越歌,也明白了这问题到底是出在哪儿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直接把江越歌推了出来:“江小姐算是我的好朋友了,在我开铺子的时候也帮助了我不少,该知道我的心情的。你觉得这一次我们该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秦安若的话让江越歌愣了一下。 当然不该。 东西都卖出去了,又不是他们在直播的时候卖的,这是四季布料铺的事情,为什么她们管? 只是一抬头对上秦安若不赞同的目光,江越歌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刚才本来就已经和秦安若的关系不好了,她担心自己现在再说一句不该出去,秦安若肯定是不愿意理会她了。 江越歌的表情并不好,只是现在的局面,让她没有别的好说的。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一眼李小姐,很尴尬地点头:“是我们在直播的时候带出来的地方,不管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肯定是要负责到底的。” 李小姐这下是真的松了一口气:“我也不是怪你们直播的,只是如果不是你们,我也不会去这个什么布料铺买东西。她们这分明就是欺人,我也忍不住。” 李小姐在江越歌都明确表示不在意之后,很快就表明了她的意思。 不管四季布料铺的人要做什么,这一次她都不会再给布料铺的人机会了。 秦安若也是一样的意思,就算是江越歌不怎么愿意,她现在也不敢招惹秦安若,一行人最终还是往永定街走去了。 四季布料铺的门口可算的上是人来人往。 她们刚走到门口,就听着前面的几个小姐在讨论。 “这可是之前直播的时候推荐的地方。” “对,听说那个什么实惠物品推荐的地方都是不错的,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也听说好多人都去了,就连太子殿下梁王殿下都去过。” “这种地方出来的东西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 听着这些人的讨论,作为直播的主持人,秦安若心里当然是高兴的。 不过高兴的同时,看着李小姐拿过来的布料,她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如果四季布料铺真的有问题,这些因为秦安实惠物品的直播才来的人,该多生气? 都已经到了门口了,没有不进去的道理。 秦安若只是在心中稍微想了想,而后就很快带着两个人走了进去。 铺子里比上次多了不少伙计,哪怕已经人来人往了,她们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小姐您要点什么?我们铺子可是之前在太子都去的直播上出现过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保证的。” 伙计的话让秦安若心下稍稍安稳了一点,她宁可这是一个意外,也不愿意相信,那么热情的王掌柜会是一个骗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所有的想法:“我想见你们掌柜的。” 伙计要说出口的话愣住了,盯着秦安若半晌,才思索秦安若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许久没有见到伙计的动作,秦安若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这话说得不对,才换了个说法:“我是秦安,之前和你们掌柜的合作直播的,这次来找你们掌柜的有些事。” 伙计眼底深处快速划过了一道流光,很快重新带上了笑容:“原来是秦公子,我们掌柜的可念叨您很久了,还要多谢您,我们的生意才能这么好。” 这伙计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听了秦安若的话,很快脸上就带上了笑容,夸人的话张口就来,秦安若都觉得有些脸红。 伙计也没有让秦安若在外面等着,直接就带着她往后院走去,脸上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 一个小小的伙计都这样,秦安若又开始怀疑,这真的是四季布料铺的错吗? 她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李小姐,也没从李小姐的脸上看到任何不对,一时间倒是分辨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说谎。 李小姐也没有理会秦安若的打量,既然已经到了四季布料铺,她就肯定要给自己找一个公道。 秦安若等人也没有等多久,很快王掌柜就到了。 他一进门脸上就带着笑容:“多谢秦公子了,秦公子您可是我的大恩人啊。” 王掌柜的神色自然,跟秦安若说话的时候也十分正常。 秦安若完全没有办法相信,这样的王掌柜会骗人。 她打量了王掌柜许久,也没从王掌柜的脸上看出来任何不对劲,顿时有些疑惑,不由又回头看了一眼李小姐。 王掌柜进来的时候已经很热情了,只是他的热情并没有人回应,自然也觉得不对。 他没有再说话,反而是看了看屋子里的人。 他认识秦安若和江越歌,当初就是这两个人来跟他谈论的直播的事情。 除了江越歌和秦安若之外,旁边站着的人他倒是不认识。 王掌柜很快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位小姐是?” 李小姐也是个懂礼数的,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王掌柜的错,她没有很莽撞的发脾气,反而是冲着王掌柜笑了笑:“我姓李。” 王掌柜也对这个介绍蒙了一下,在脑海中仔细寻找了一下,也没有任何这个李小姐的消息。 饶是如此,做生意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直接冲着李小姐拱了拱手:“原来是李小姐,在下有礼了。” 大家既然都已经认识了,秦安若也没有跟王掌柜叙旧的想法,直接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王掌柜。 “实不相瞒,我们此次来是有事要麻烦王掌柜的,您看看我手中的这个东西。”秦安若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都落在王掌柜的身上。 王掌柜接过了秦安若手中的布料,面上的神色十分自然。 他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布料铺老板一样,前前后后看了这个布料好几眼,才摇了摇头:“这个料子太差了,也许就只有乡下人才会要了。” 他评判了几句,似乎才意识到这布料是从哪里来的,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秦公子该不是想要买这种布料吧?我们四季布料铺从来没有过这种料子,就算是下人的衣服用的料子都是要比这个好的。” 得了,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直接让人给拦回来了。 秦安若和李小姐对视了一眼,李小姐很快就别过了头。 江越歌也知道这事儿她是躲不过的,哪怕听了王掌柜的话,她也没有退缩,反倒是带着深意又说了一遍:“王掌柜当真对这布料没有任何印象吗?” 王掌柜这下是脸色当真变得不好看了:“秦公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四季布料铺既然开在永定街了,就肯定不会有这种料子。如果你真的想买,我倒是也可以让人帮您找找,但是能不能找到就不一定了。” 王掌柜对四季布料铺是真的很有信心,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来一点这种东西可能是从布料铺出去的想法。 秦安若面上的表情变了变,她看了一眼王掌柜,到底是没说什么。 李小姐是苦主,她总不能越俎代庖。 李小姐也没有犹豫,在王掌柜这么说之后,直接点明了布料的来源:“按理来说,王掌柜都已经这么说了,有些话就不该再说出口了。只是这布料是我亲自再四季布料铺买的,王掌柜现在说没有见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的一番话让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江越歌知道自己不该乱说,因此自从来这里就没有说话。 秦安若把布料递给王掌柜的那一刻,该说的不该说得王掌柜就已经说了很多了。 已经到了这一刻,她们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李小姐的话说完之后,没有人再出声,但是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了王掌柜的身上。 王掌柜的脸色这下是真的难看了不少:“你说这种料子是从我们铺子里出去的?” 他的脸色再怎么难看,在场也没有怕的。 秦安若和江越歌还在这里,李小姐也不害怕,当机立断地点头:“这就是我昨天买的,如果不是我突然心血来潮自己来买了,我也不敢来在和离找王掌柜。” 她把所有的后路堵死了,这布料就是她自己从四季布料铺拿回去的,根本没有别人掉包的可能,一定是这里的。 秦安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看向王掌柜的目光中带着打量。 第一百二十六章闹翻 王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布料,嘴里不断澄清,这肯定不是她们四季布料铺的。 毕竟也是自己的合作伙伴,秦安若就算是来找说法也要有分寸。 她挡在了王掌柜和李小姐面前,没有让王掌柜太尴尬,说话的语气却并没有变:“王掌柜,我们这次来也不是来找您的麻烦。既然李小姐已经说了这是从您这里拿的,我就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我们把这个事情查清楚,也能给四季布料铺一个清白不是?” 平白无故被人这么说,王掌柜脸上的表情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秦安若十分能理解王掌柜的这种心情,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不对,只是脸色不大好就是了。 王掌柜这下算是听明白了,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异样:“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布料铺,什么时候还要秦公子来做决定了。” 他能说出来这种话,显然是已经生气了。 秦安若并没有害怕,很冷静地看了一眼王掌柜:“我不知道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您说得这些都没有用,如果一旦证明这真的是你们四季布料铺的东西,我们很快会跟所有人说,以后我们的合作关系取消,之前的直播不作数。” 直播给四季布料铺带来的好处,只要在铺子门口站站,所有人都能知道。 秦安若就不相信,王掌柜能直接放弃直播带来的红利。 果然,刚才还脸色十分难看的王掌柜在听完这句话之后,许久都没有出声。 秦安若是想要解决问题的,也不是为了和王掌柜闹僵,因此说话的语气并没有刚才那么直白:“我也相信王掌柜肯定不会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只是苦主还在这里,王掌柜不如让李小姐自己查探个清楚?” 人都已经来了,她不可能轻易离开。 王掌柜的脸色变了变,被人这么逼上门,脸色自然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你想怎么办?” 他终于松口了,秦安若也不由松了一口气:“还是跟直播前一样,让我们去你们的仓库看看,也去前面柜台卖货的地方看看,如果这两个地方不会有这种布料,我们才能相信你们是无辜的,再查查布料是怎么来的。” 在来之前,秦安若早就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不过这一次还待了李小姐这个苦主,并不仅仅是秦安实惠物品的事情了。 秦安若说完之后,还回头看了一眼李小姐:“李小姐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李小姐倒是没有为难秦安若,她也觉得这算是一个挺好的解决方法,点了点头。 秦安若和李小姐都已经达成了共识,王掌柜想要自证清白,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攥了攥拳头,看向两人的目光不怎么好看就是了:“反正我这里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话我就敢先告诉两位。你们如果非要查查到底是什么情况,那我也欢迎你们,就按照你们说的来吧。” 他的话让秦安若松了一口气,和李小姐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也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跟着王掌柜一起往仓库走去。 王掌柜一路上都脸色不大好,让人打开了仓库的大门后,才缓缓道:“上次我是诚心和秦公子合作的,才会把仓库的大门向秦公子打开。这仓库是我们布料铺最重要的地方,不可能再打开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也不用来我们仓库了。” 自从秦安若和王掌柜开始合作,王掌柜的脸上就一直带着笑容。 然而这一次,王掌柜的脸色确实挺难看的。 秦安若也知道仓库的重要性,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一次次的来看仓库。 被王掌柜这么一说,她也没有生气:“只要四季布料铺是无辜的,想来也很少发生这种事情,以后自然是不用的。” 两个人也算是初步达成了共识,王掌柜带着秦安若在仓库走了一圈。 到底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转完这一拳之后,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咄咄逼人:“该看的秦公子现在应该看完了,您觉得我们铺子的仓库了,有您刚才拿出来的东西吗?” 秦安若和李小姐对视了一眼,发现李小姐的脸色也不好看。 她觉得李小姐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说谎,因此并不怀疑李小姐。 至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要她好好查,肯定是能查出来的。 秦安若并没有担心,她重新扫了一圈仓库:“仓库里倒是真的没有不该出现的布料,我手中的这些自然也是没有的。不知道现在王掌柜可否带着我们去柜台看看?” 如果真的是她冤枉了王掌柜,她肯定会给王掌柜道歉。 只是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她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秦安若不会着急道歉的。 她到现在还是如此嘴硬,王掌柜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甚至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是带着火气的。 秦安若一无所知,只是冷眼盯着王掌柜,等着王掌柜带她去柜台。 王掌柜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铁青:“秦公子好样的!” 他语气冰冷,到底是带着秦安若往柜台走去。 秦安若也没有多想,神态自若地跟在他身后。 王掌柜既然能带人来,可想而知,柜台这里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前前后后看了这么多都没找出来问题,李小姐的脸色都变了变。 她总觉得这会王掌柜看向她的目光都不对了,赶忙走到秦安若面前:“秦公子,我真的没有撒谎。我也不是缺这一匹布料的钱的人,我来这里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公道而已,这肯定是在四季布料铺买的。” 王掌柜冷哼了一声,刚才转了这么久没有看到东西,很显然他已经很烦了。 秦安若给他带来了声音,他面对秦安若的时候态度都好多了,在李小姐面前倒是忍不住了:“李小姐一句句的说这是我们四季布料铺的东西,可我们布料铺从来没有出现过,你倒是给我说说,从哪里买回去的?” 李小姐的脸色十分难看,她就是从这里买回去的,却没有任何办法证明。 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秦安若出声道:“我记得在我们秦安实惠物品听了直播的,我们都会给你一个牌子,你来买东西的时候,会便宜点,你的牌子呢?” 这句话可算是惊醒了李小姐,李小姐的脸色立马就带上了笑容:“对,我刚才来的时候把之前从你们那拿的牌子用过了。” 秦安若显然是站在李小姐那边的,在李小姐的话刚说完之后,就抬头看了一眼王掌柜:“想必最近王掌柜也收了不少我们直播的牌子了,说好了那些牌子都是要给我们还回去的,现在我已经来了,不如就把牌子给我们吧?” 王掌柜的脸色现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皱着眉头,没有了往日的和善:“你这是不相信我?” 秦安若觉得,但凡是个有良知的生意人,在面对这种事情的事情,都该查清楚的。 不仅是给顾客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惜从她今天来,王掌柜就一直在推脱。 哪怕是最后在她的逼迫下查清楚了,王掌柜都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 秦安若脸上的表情并不算好看,她看了一眼王掌柜,最终别过了目光:“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我和王掌柜的合作已经结束了。你现在把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的牌子拿过来就行了,以后我们这里的牌子,你也不用优惠了。” 王掌柜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极其复杂:“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因为有人给我们头上扣屎盆子,你就怀疑你的合作伙伴?” 他这话的指向性太明确了,李小姐立马就变了脸色:“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在你们这里买了这么差的布料,还不能说话了不成?” 如果李小姐是个愿意忍气吞声的,今天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秦安若看王掌柜大有要跟李小姐吵闹的意思,顿时觉得无语:“行了王掌柜,这事儿跟李小姐没关系,哪怕是有人来闹事,你都不该是这种处理方式,我们的理念不同,还是不适合一起合作了。” 秦安若已经把一切都说的很明白了,王掌柜还心有不甘,也总不能一点脸都不要。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许久之后,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好,既然这是秦公子想要的,那我们的合作关系就此结束。” 王掌柜说完就去取从秦安实惠物品收来的牌子去了,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李小姐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顿时有些尴尬。 她不后悔着急来讨公道,倒是很后悔把秦安若拽到这个事情中了。 李小姐也是个直爽的性子,想到了这里,直接就给秦安若道歉了:“说到底这也是我来买的,跟秦公子没关系,还连累秦公子跟我一起被人说,是我的错。” 李小姐刚开始找秦安若的时候,也是真的觉得秦安若和四季布料铺的是一丘之貉,现在的想法倒是有些变了。 秦安若摆了摆手,并没有推卸责任:“这也是我的错,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对李小姐买错东西的事儿负责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两倍赔偿 秦安若不是说谎,很快王掌柜就带着很多牌子来了。 “这些都是从你们直播过来的人。”他说话间就把装着牌子的东西扔在了桌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江越歌和李小姐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王掌柜是这样一个人。 秦安若倒是从刚才的交谈中,就知道之前是她看错了。 她并没有任何惊讶,扫了一眼这牌子,差不多也有直播的人数的一半了:“这是从我们直播过来的人,她们来这里买东西你给了折扣,也是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的责任,以后我希望有人来买,你能说清楚,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没了。” 秦安若觉得两个人既然已经闹掰了,这一点应该达成共识。 却不曾想她说完之后,王掌柜冷哼了一声:“当初我可是给了直播费用的,你说了直播给我们做推广,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想当事情不存在?” 为了能让秦安若尽职尽责,秦安实惠物品当初得到的直播费可不少。 李小姐和江越歌的脸色都变了,秦安若已经给四季布料铺带来了这么多的生意,当初的那点直播费早就够了。 王掌柜这样,分明就是在不要脸。 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她们的立场一样,更是不由站在了秦安若这边。 秦安若倒是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她只是抬眼看了一眼王掌柜,砸吧了一下嘴,到底是没有出声。 王掌柜可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两个人既然已经闹开了,想必以后也没有合作的可能了,他的态度十分强硬:“你手中的东西你要拿走可以,只是直播的事情,你自己没有资格中断。” 秦安若一直都觉得自己已经见过不要脸的了,这一次倒是没想到真的看走眼了。 她也没给王掌柜面子,冷笑了一声:“不就是直播费罢了,当时收了你的多少银子,我按照手中的牌子,给你退多少。” 秦安若也不会让自己吃亏,手中的这些牌子就足以说明直播给王掌柜带来了不少好处。 她不管王掌柜到底是怎么想的,手中的这些东西总是算钱的。 王掌柜被秦安若的话一噎,到底是再没说什么。 一行人在四季布料铺确实闹得很不愉快,很快秦安若就带着人离开了。 重新回到了秦安实惠物品,这一次李小姐的态度没有了刚来的时候那么强硬。 她已经看到了秦安若的坚持,再提起了这事,甚至都有些尴尬:“都是我的错,这本来跟你没关系,我要找也该找四季布料铺的麻烦。” 她之前已经说过这句话了,秦安若并没有放在心上:“既然你是因为我们的直播才去买东西的,就跟我们是有关系的。当初在直播的时候,我说了会负责,现在就肯定会负责。” 秦安若也没有说谎,很快就让沈霜把上次直播的册子拿过来。 她在翻册子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了江越歌和李小姐如出一辙的疑惑,还解释了一下:“我们每次给哪位客人给的哪个牌子都是有记载的。只要李小姐您的牌子在这些牌子里面,您买了假东西,我们就会负责。” 不管是江越歌还是李小姐,当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商家。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赞叹。 哪怕江越歌不是顾客,这一刻也觉得秦安若的身上发着光芒。 没有让两个人多等,很快秦安若就找到了号码:“李小姐您买的这匹布料是多少钱?” 李小姐报了数,秦安若让等在一旁的沈霜拿来了银子。 她接过十两银子,直接放在了李小姐的手中:“只要是我们的错,我们肯定会负责的。” 李小姐一低头就看到了手中的十两银子,吓了一跳:“我当初只花了五两银子,你不用给我这么多。” 她在刚才交谈的时候也算明白了秦安若的性子,知道秦安若要负责肯定不是一句空话。 不过即便是要负责,手中的这些银子也太多了。 秦安若听了李小姐的话,并没有动容,反而是依旧把手中的银子交给了李小姐:“只要是因为我们的错受了损失,我们都两倍补偿,你就拿着吧。” 她好说歹说,终于把李小姐打发走了。 好不容易等李小姐离开了,秦安若再一次回头,就看到了沈霜和江越歌茫然的神色。 沈霜管的铺子中所有的账务,上一次直播赚了多少银子,她再清楚不过了。 江越歌虽然没有看铺子中的账务,但是秦安若给她分的银子也是有数的,她大概能有个预估。 现在看着秦安若就这么把银子给了出去,两人都有些茫然。 沈霜还不好说话,毕竟她已经决定了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听秦安若的。 江越歌就忍不住了,即便不是她的银子,她也觉得秦安若这么做让人觉得好心痛:“那可是十两银子,如果真的一个人就给赔偿十两银子,我们上次直播赚来的银子根本不够赔偿的吧?” 秦安若紫日那是算过这个账的,在她说完之后就点头。 只是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一点上糊弄人:“当初我们宣传直播的时候,就说了只要是出了问题会两倍负责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沈霜立马去找当初宣传用的纸,找了好久才在上面找到这一句,不由有些无奈。 她把纸拿了过来:“我们当初写的这么小,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看到。来看直播的人也不是为了这两倍的赔偿来的,公子我们没有必要这么做吧?” 给出去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些银子曾经可是从沈霜的手里离开的。 沈霜只要一想就觉得十分心痛,完全理解不了秦安若的这种做法。 秦安若哪怕听了沈霜的话,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不管别人看没看到,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只要是出了问题,我都会按照这个赔偿的。” 一路看着秦安若处理事情都没有插嘴的江越歌终于是忍不住了,她一把从沈霜的手里接过了纸,仔细看了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一言难尽。 秦安若也没有受到江越歌的影响,甚至都当作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一般,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她真的能接受不诚信的人的话,当初也不会在现代跟金主爸爸闹矛盾,估计都不会来这里了。 江越歌在一旁劝了秦安若好久,让秦安若不要真的按照两倍赔偿。 许久都没有得到秦安若的回答,她以为秦安若是不同意她的话,不由抓着秦安若的肩膀摇了摇:“你是不是真的傻!” 被江越歌这一摇,秦安若从想象中回到现实。 她抬头看了一眼江越歌,神色自然:“如果你非要这么觉得,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这事儿没有别的办法,我肯定会负责的。” 江越歌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慎重,她抬手摸了摸秦安若的额头:“你也没有发烧,怎么会说出来这种话?李小姐的事情就算了,以后还会出现多少这种事情,你一点也不清楚,你怎么就敢说都要两倍赔偿得话?” 毕竟要给出去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秦安若一直都是财迷,怎么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呢? 又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心疼银子,听了江越歌的话,秦安若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 她虽然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不过可一点都不希望真的发生很多这种事情:“这种肯定是意外,偶尔发生一次就是了,不可能每次都有的。” 秦安若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毕竟会不会发生,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哪怕如此,沈霜和江越歌两个人都没有说服秦安若改变注意。 今天发生的事情,倒是真的让江越歌明白了,秦安若不是一个会轻易受人影响的人。 等到沈霜离开了,江越歌想到之前她和秦安若商量的问题,目光复杂:“你是真的不愿意去小倌馆找三皇子,对吗?” 秦安若点头应是,刚才交出去了那么多的银子,她现在的心情也不好,自然不愿意再和江越歌多说。 江越歌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放弃了要说服秦安若的想法,自己离开了。 秦安若一个人坐在铺子里,想到今天给出去的银子,只觉得额头的青筋不断乱跳,心痛简直难以诉说。 只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时候,她不断思考王掌柜在她上门时的表情,眼中神色晦涩。 王掌柜是因为太相信他的布料铺才会态度不好,还是一开始就是一个这样蛮横无理的人,只是她没有发现?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 四季布料铺。 秦安若离开之后,王掌柜重新返回了仓库。 此刻的仓库不像之前一般安静,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秦安若刚才看到的那些好料子,此刻正在被这些人搬走。 王掌柜脸上的神色阴狠,一走进来就冷笑了一声:“那些东西你们刚才都放哪儿了?” 里面领头的赫然就是第一次领着秦安若等人走进铺子的伙计,他冲着王掌柜拱了拱手:“老大,我们把那些布料之前放在后院了。” 王掌柜点头,脸上的满意一闪而过:“你们做的很好,我倒是要看看,等到事情真的都爆发出来,这位梁王妃还能不能和现在一样硬气!” 第一百二十八章被祁澈找上门 有心算无心,无心的总是躲不过的。 更不用说,秦安若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人能做出来这种无赖的事情。 她今天也去四季布料铺的仓库看了,就如同王掌柜说得,好歹也是开在永定街的布料铺,总不能做的太过分。 这么一想,她倒是把四季布料铺的事情先抛在脑后了。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李小姐来过的事情已经处理了,秦安若很快就不再把目光放在这里了。 她最近忙的脚打后脑勺,实在没有心思去思考别的,很快江越歌就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距离上次跟江越歌见面过去了三四天,这三四天的时间内没有见到江越歌,秦安若也不觉得奇怪。 在意识到今天就是江越歌说得三皇子要去小倌馆的日子,没有看到江越歌,她还奴有松了一口气。 如果江越歌在这个时候没有出现,就说明不会再乱来,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一大早稍微思考了一下,很快秦安若就上二楼开始看西洋乐队彩排。 距离秦相的寿辰只有两天的时间了,这可是她送给秦相的礼物,一定不能马虎了。 事情就是有那么巧,秦安若刚上了二楼,就从门口进来了两个人。 沈霜一抬头看到江月跟小媳妇一样跟在祁澈的身后走了进来,脸上有瞬间的惊愕。 江越歌的性格就不像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跟纨绔子弟一样,一副天老大自己老二的样。 她的这副样子实在时候太难得了,竟然还有些乖顺? 沈霜心底已经闪过了很多想法,不过她面上倒是没有表示出来。 秦安若现在不在铺子里,来者是客,她很快就迎了上去:“江小姐,齐公子,你们来找我们公子吗?” 沈霜远远看着还没有发现,真的走到两个人面前,才发现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是真的都很难看。 她不由皱了皱眉头,把自己的惊诧掩盖了起来。 祁澈往常来秦安实惠物品,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很少看到他发怒。 到底是龙子凤孙,沈霜只是靠近了瞬间,就觉得要被祁澈的怒气吞噬了一般。 祁澈勉强压住了自己的怒火:“你们公子呢?” 往常这会秦安若应该都在铺子里的,来这里没有看到秦安若,祁澈脑海中已经闪过了许多想法。 再想到江越歌刚才说的话,他更是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沈霜还好,跟在祁澈身后的江越歌已经打了一个寒颤。 眼看沈霜还再犹豫,她立马补充了一句:“我们找你们家公子有事,霜儿快告诉我们秦安在哪里。” 江越歌颇有些迫不及待,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抓包。 现在出了秦安若,没有人能救她了,她就希望秦安若能立马出现。 沈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她一直都觉得江越歌也算是自己人。 既然江越歌都已经说了要见公子,那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沈霜没有再多想,指了指二楼:“公子最近再看西洋乐队彩排,江小姐和齐公子如果要找我们公子,上去看看就可以了。” 西洋乐队的人可不少,沈霜知道祁澈现在来者不善,自然不能让祁澈就这么走上去。 她立马拒绝了沈霜的提议:“我们就先不上去了,霜儿劳烦你跑一趟,上去把你们家公子叫下来如何?” 沈霜总觉得今天的江越歌看起来有些违和,不过祁澈也没有反驳江越歌的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起身上去看看问问秦安若怎么办。 今天本来就是个特殊的日子,秦安若已经想过了。 再从沈霜的嘴里听到江越歌是和祁澈一起来的,她心不由往下沉了沉。 没有着急下去,秦安若先了解了一下情况:“江小姐和齐公子之间的氛围怎么样?” 秦安若的这句话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沈霜的脸色有些复杂,许久之后,才有些迟疑道:“江小姐好像是很怕齐公子的样子,齐公子的脸色不大好看,似乎是再生气。” 沈霜的形容让秦安若升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不过她觉得江越歌应该不至于有那么大的胆子。 秦安若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想起来今天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有种不想下去的冲动。 如果江越歌真的没有脑子,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这次来是要找她帮忙该怎么办? 沈霜都已经把话带到了,接下来要不要去就是秦安若自己的事情了。 她犹豫了一下,在要下去之后还是问了一句:“公子,您这会要下去吗?如果您不想去的话,我……”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到底是深吸了一口气:“算了,我去看看吧。” 沈霜觉得不该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的秦安若像是战士要上沙场一样,让人觉得浑身的气势都不大对头。 秦安若没有多言,让沈霜先下楼了。 在做好了心里准备之后,她才离开二楼。 饶是秦安若一路都在心中祈祷,希望江越歌不要那么胆大妄为,也抵不住江越歌为了爱情的奋不顾身。 她一进房间,祁澈和江越歌都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秦安若心中一个激灵:“你们这是怎么了?” 祁澈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江越歌立马飞奔上前拽住了秦安若:“秦公子,我是为了帮你,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我也没想到会在那里碰到齐公子,现在被齐公子误会了,我……我……” 就知道会是这样! 秦安若冷着脸,听着江越歌乱编,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秦安若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去那个小倌馆,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还劝过江越歌。 江越歌之前没有听就算了,现在被祁澈抓住了,竟然还想把她牵扯进去,秦安若肯定是不愿意的。 她脸色变了变,直接打断了江越歌的话:“我不记得有什么需要江小姐给我帮忙的,你们来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出来吧。” 江越歌在来之前就想过了秦安若很有可能不想承认,但是当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之后,她还是愣住了。 她盯着秦安若半晌,有些不敢相信,秦安若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秦安若也不管江越歌是怎么想的,把自己的意思表示的很明确:“江小姐你说是帮我的忙,你帮了我什么忙,现在说说?” 江越歌这下是真的沉默了。 如果她真的在祁澈面前说出来了秦安若的事情,还相当于是帮了人家的忙。 可她在一进小倌馆,还没有来得及和祁澈说完话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 如果不是祁澈出手,她都有可能回不来了,自然也不存在要帮秦安若的忙这种事情了。 祁澈看着两个人的表情,也大概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想到江越歌会骗他,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复杂:“江小姐,我今天救了你只是一个意外。如果你一个姑娘家出现在那种地方,下次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不确定,你自己想好了吧。” 祁澈也不想跟江越歌多说了,只是留下了这一句就要离开。 江越歌立马就没有了要狡辩的心思,如果真的让祁澈离开了,她可就完了。 她心中一个激灵,突然间心中涌出来一股冲动,拽住了祁澈:“三……齐公子,我去那里是想要找你的。” 祁澈的步子一僵,本来该离开的人,在听了江越歌的这句话之后,步子却是怎么也迈不出去了。 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江越歌,眼中的寒光让江越歌心惊。 冲动之下喊出来这句话已经超乎江越歌自己的想法了,再对上祁澈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太鲁莽了。 江越歌立马就变了脸色,很快换了一种说法:“之前我听说秦公子找你有事,只是秦公子不想麻烦你。我现在也算是秦公子的好朋友,即便秦公子拒绝了,我也想帮助他,才会背着他去找你。” 她这次没有说谎,也没有把秦安若牵扯进来。 江越歌本来就不是什么极品的人,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现在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也带上了愧疚。 秦安若难得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不过是一片少女心思罢了。 虽然江越歌做的有过分,不过归根究底确实是没有影响到别人。 因此即便是听了江越歌的话,她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江小姐,你怎么这么傻。我都说了乐队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怎么能……哎!” 秦安若松口了,祁澈自然是相信秦安若的话的。 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很久之后才轻声说道:“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秦安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祁澈的话,她沉吟了一下:“之前确实是有事情要找齐兄帮忙的,不过后来我自己处理了,也没有想找齐兄帮忙的想法了。” 她这就是不想说了。 秦安若之前是没有办法,现在既然已经解决了事情,自然不会让祁澈知道,她已经知晓了祁澈的真实身份。 她倒是把这一点想进去了,一旁的江越歌脸色越发惨白。 江越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祁澈的身上,她看着祁澈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心中一惊,下意识得拦在了要离开得祁澈面前:“我真的没有说谎,如果不是因为铺子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出现在那种地方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不同意也没有用 两个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动作让秦安若愣了一下,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冷眼看着两个人之间出现龌龊:“齐兄,我肯定不会帮着江小姐骗你。这一次我可以给江小姐作证,如果不是我说的话,她也不会去找你。如果你真的要怪,这事儿肯定怪我。” 秦安若自己站出来说了,祁澈觉得他还算了解秦安若的为人。 他的目光在秦安若和江越歌的身上来回动了动,最终脸色缓和了下来:“江小姐,如果真的是为了铺子的事情就算了。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告诉别人,只是以后肯定不能出现这种事情了。” 江越歌都快被吓死了,现在听到祁澈的话,立马点头,哪里还有别的想法:“我一定不会去了,我这次真的错了,我知道了。” 她在说话的时候还不断看祁澈脸上的神色,比起别人的想法,她更重视的是祁澈的看法。 祁澈倒是没有表现出来,江越歌却是往秦安若那里看了看。 她想让秦安若帮自己试探一下。 秦安若和江越歌之间显然没有一点默契,秦安若没有懂江越歌的意思不说,许久之后,才轻声问道:“齐兄,江小姐刚才是去了哪里,让齐兄这么生气!” 江越歌顿时咬牙切齿。 好不容易把这事儿糊弄过去,秦安若竟然又提起来了,这是要弄死她吗? 江越歌的脸色越发难看,同时也祈求地看了一眼祁澈。 祁澈自然感受到了江越歌地目光,他看了一眼江越歌,一想到两个人见面的地方,诡异地懂了江越歌的意思。 只见祁澈咳嗽了两声,直接别过了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只是我误会了江小姐罢了。既然江小姐没有别的意思,我答应了不告诉别人,还请秦兄谅解才是。” 秦安若的脸色有片刻的僵硬,看了看江越歌,又看了看祁澈。 江越歌已经由刚才的害怕变成了憋笑,她也没想到祁澈还能有这么一面。 她面上很快就带上了笑容,看向祁澈的目光完全就是在看一个大宝贝。 秦安若觉得自己就是自找没趣,既然祁澈都已经不多想了,江越歌肯定也没什么想法了。 她本来还忙着呢,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也就没有多想:“既然你们俩不想说就算了,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江越歌恨不得秦安若能立马离开,把空间留给她和祁澈两个人。 祁澈的神色没变,却是在秦安若要离开的时候跟了上去:“不知道秦兄最近到底在忙什么,能否让我也看看?” 几乎是在祁澈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秦安若觉得旁边有股杀气。 都不用多想,这股杀气肯定是从江越歌身上传来的。 她清楚江越歌对祁澈的想法,这种时候就不想和祁澈一起培养什么兄弟情了。 秦安若当机立断地拒绝了:“乐队的人还有很多不会的,我上去要指导乐队的人,恐怕没有时间招待齐兄。齐兄如果要在这里多待会,不如让江小姐替我招待一下?” 江越歌眼中的渴望已经完全遮掩不住了,她恨不得能立马冲上前点头。 招待自己的心上人这种事情,但凡是个人她就忍不住。 谁料祁澈在秦安若说完话之后,却是立马就变了想法:“还是算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刚才也是要送江小姐出来,既然江小姐已经来这儿了,我就离开了。” 他都没有给在场的两个人反应的机会,很快就说了几句话,自顾自地离开了。 秦安若看得目瞪口呆,不由把目光落在了江越歌的身上:“这个我可是已经努力了,只是要给你们俩私人空间,看来并不是我说了算。” 江越歌把刚才的这一幕看得十分清楚,祁澈本来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却在秦安若说没时间之后就离开了。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多项,只是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江越歌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只是她没有能表现出来自己的心思,反倒是冲着秦安若笑了笑,努力装出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然了,我知道你的好意,今天可是真的要谢谢你啦!” 江越歌看起来十分正常,秦安若本来就是个没有多少心眼的,也就留下江越歌一个人去二楼看西洋乐队了。 她却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江越歌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看了多久。 …… 铺子里的事情虽然重要,却也不是秦安若生活的全部。 她把铺子里的东西处理之后,很快就到了秦相寿宴的前一天。 最近一直都没有怎么见到祁凉,在这一天,她一大早要出门之前就被祁凉堵在了朝澜殿。 秦安若皱着眉头:“你干什么?” 两个人上次回相府就弄得很不愉快,虽然她因为太激动把祁凉扔在了相府,只是祁凉后来回来的反应也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祁凉并没有把秦安若的这点小心思放在心上,他拦住秦安若,自然是有事儿要说。 “明天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相府?”祁凉倒是根本没什么怒气,说话的语气也很淡然。 秦安若明天是要带着西洋乐队的人一起去的,这事儿已经给秦相说了,现在也不怕给祁凉再说一遍。 她几乎是没有多想:“我明天要等西洋乐队的人演奏完了,才能换了衣服进去。如果没有被人抓住,大概是要迟到了。” 秦安若已经给秦相说了要迟到,她不觉得秦相会亲自去见西洋乐队,因此完全不害怕被发现。 祁凉的脸却是已经黑了,看着胆大妄为的秦安若,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怒吼出声。 “我不同意。”祁凉的声音不大,其中的坚定却是任谁都能听出来。 秦安若也不想和祁凉吵架,哪怕祁凉这么说了,她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你同不同意的不重要,我都已经给我爹爹说了,我爹爹都同意了。” 她说的简单,去相府自然是要以秦相的意愿为先。 明天就是寿宴了,秦安若还想着今天能去让乐队再来最后一次彩排呢,也没有时间也祁凉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说完话就要离开,祁凉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她走。 祁凉拦在了秦安若的面前:“本王不同意。” 他重复了两遍,秦安若明白了他的坚持,不过依旧没有放在心上。 即便是被祁凉拦住了去路,秦安若都只是随便点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吧。” 她这一副完全不把自己的想法放在心上的样子,让祁凉气闷。 索性祁凉也不让路,不管秦安若要干嘛,他就是不让路。 秦安若心中涌出了一股怒气:“祁凉!” 她下意识地想要发火,却是在抬头之后对上了祁凉冰冷地目光。 秦安若顿时一个哆嗦,猛然间意识到这里是梁王府。 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梁王府冲着梁王大吼大叫好像是有些不大好。 秦安若缓缓叹了一口气,换了种说法:“我们马上就要和离了,王爷您自然是不好管我的事情不是?如果您觉得我去的迟会给您丢人,不如您要的银子少点,我们现在就和离?” 听听这话说的有多悲哀! 从古至今就没有听过,和离还要给男人银子的。 秦小白菜安若一遍再心底给自己加戏,一遍偷偷看祁凉的神色。 她现在倒是真的希望祁凉觉得她丢人,只有这个样子,她才能和祁凉和离不成。 都不用仔细揣摩,祁凉就能懂秦安若再想什么。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祁凉连发脾气的想法都没有了:“秦相是你亲生父亲,据说你从小都是被秦相带大的。你之前能在秦相面前糊弄过去一两次就已经不错了,如果秦安在秦相面前出现的次数太多,肯定会被发现的!” 祁凉说得很认真,秦安若也觉得很有道理,跟着点头。 等祁凉把所有的理由说完之后,她才停了下来:“你说完了吗?” 祁凉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是在对牛弹琴。 果然,很快秦安若就让他相信,他刚才的感觉并不是错的。 秦安若在祁凉说完之后,只是思索了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很自然地问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 死一般的寂静。 祁凉是真不知道秦安若的脑子里都是装的什么。 这梁王府来来往往不知道有没有别人的探子,他总得稍微注意一下。 祁凉的理智最终还是说离家出走了,他拽着秦安若走到了朝澜殿的正厅中:“你到底明白本王在说什么了吗?” 秦安若很老实地点了点头:“你说如果秦安在爹爹地面前出现的次数过多了,爹爹肯定会知道秦安的真实身份的。” 祁凉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就跟着本王一起去相府。乐队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眼看他就要为自己拍板了,秦安若赶忙从祁凉的手里挣脱出来:“那不可能。”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是真的有些欠,如果她是祁凉,估计也会生气。 不过祁凉生气就生气吧,有些事情可不能退让。 秦安若据理力争,一点都没想退缩:“你不同意是你的事情,我该怎么做是我的事!” 第一百三十章我俩八字不合 从秦安若的方向,还能看到祁凉的脸上青筋暴起。 不过她并没有害怕,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无奈。 她也不想挑衅祁凉,如果有的选择的话,她多希望两个人独自美丽。 祁凉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不过他事真的想掰开秦安若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都装这些什么东西。 他深吸了一口气:“堂堂梁王妃沦落到出去做生意了,如果你真的让秦相发现了,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解释?” 以前秦安若还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她倒是真的不害怕了。 听了祁凉的话,她很光棍地摊了摊手:“我既然已经做了,肯定有一天会被爹爹发现的。如果你不想被爹爹发现,那就和我和离,以后自然也就影响不到你。” 她说的十分简单,似乎也真的是这么个道理,祁凉却被秦安若没心没肺的话说的心中一阵难受。 他甩开了刚才拽在手中的手:“你就这么想和离吗?除了和离你是不是不知道再说点什么了?”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的这股努力是从哪里来的,但她一点都没有被祁凉的怒气吓到,反倒还有些茫然:“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秦烟儿都不知道等你多久了,你只要答应和我和离就能跟秦烟儿在一起了,为什么不想和离?” 秦安若也懒得跟祁凉再这里浪费时间,说话间看了看祁凉,片刻之后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跟我也没有多大关系。秦烟儿可真可怜,如果她知道都是因为你她才不能嫁入梁王府,不知道会怎么想。” 祁凉都快被秦安若气死了,他完全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说什么,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句:“烟儿不是这种人。”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秦安若都没想到祁凉竟然还是个情圣。 当然,每个情圣可能都眼瞎。 就秦烟儿那朵熠熠发光的白莲花,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她也懒得跟祁凉多说,谁知道祁凉会不会闹出来什么事儿。 现在祁凉已经放开了她的手,秦安若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迈开步子往外走去:“谁管你怎么想的,你觉得秦烟儿千好万好就快把她娶进门,反正哦赚够了银子,肯定第一件事就是跟你和离!” 放完了狠话,秦安若直接走出了梁王府。 西洋乐队的最后一次彩排还没有结束,她心里还记挂着这些事情,谁愿意管祁凉的心情。 祁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显秦安若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可在这一刻,他还是没有忍住,跟着秦安若走了出去。 秦安若一直都在想西洋乐队的事情,一路上都没有往回看,自然不知道祁凉一直跟着她。 直到走到秦安实惠物品,她都已经走进了屋子里,发现沈霜还往她身后看,她才顺着沈霜的目光看了回去。 秦安若在看到祁凉的瞬间,脑子里一阵空白。 下一刻她意识到了什么,上前气势汹汹地拽着祁凉就要往包厢走去。 不等她的想法成真,祁澈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秦安若拽着祁凉的手,脸上的神色有片刻的冷凝。 秦安若还没有来得及拽着祁凉离开,祁凉就发现了进门的祁澈。 他没有跟着秦安若走,反而是推开了秦安若的手。 秦安若的脸色大变,回头就想冲着祁凉大吼大叫,却是堆上了祁澈的脸。 她有些茫然:“齐兄怎么会在这里?” 祁澈简直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秦兄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是个姑娘了,怎么会拽着六弟的手? 他脑海中已经闹不出了一出大戏,看向秦安若和祁凉的目光都不对了:“六弟,你和秦兄……” “我们没关系!” “我们没关系。” 异口同声地反驳,让祁澈有些无奈。 他看了看秦安若,又看了看祁凉。 从这两个人的脸上只看出了对另一个人的嫌弃。 哪怕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不对,祁澈还是没忍住松了口气:“没关系就好。” 祁凉距离祁澈更近点,听着祁澈似乎是说了什么话,不由问了一句:“齐公子是在说什么?” 祁澈怕被祁凉发现他的小心思,立马矢口否认:“并没有,梁王听错了。” 祁凉很确定,现在的祁澈是有事情瞒着他的。 兄弟俩的关系一直都很好,猛然间意识到这一点他还有些难受。 不过祁凉也是个心大的,祁澈就是他心目中的明君,哪怕有不清楚的地方,他也不会继续问下去。 祁澈没有再跟祁凉说话,很自然地就把目光挪到了秦安若的身上:“刚才看到秦兄拽着梁王,似乎是心情不大好?” 好不容易有一个能主持公道的人,这能不告状? 秦安若就不是一个知道见好就收的人。 她自从知道祁澈是祁凉的克星之后,就恨不得一次次的在祁澈面前多告点状。 祁凉在祁澈问完之后,都已经很努力地给秦安若使眼色了。 可惜秦安若完全没有把他的想法放在心上,很自然地就告黑状:“齐兄你是不知道,梁王简直太过分了!我们俩在街上遇到了一次,闹了点不愉快,我也没放在心上。谁能想到梁王竟然这么小心眼,直接跟着我到铺子里来了!” 秦安若一脸生气,务必要让祁澈知道,祁凉的这种做法十分不对。 祁凉也没有想到,秦安若竟然能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他的脸色不大好看,却也做不出来跟秦安若一样,随时随地找祁澈主持公道的事情。 祁凉小心眼,这点皇家的人基本都知道。 祁澈根本没有一点怀疑,直接就相信了秦安若的话。 他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祁凉,也没问两个人到底是闹出了什么不愉快,就开始安抚秦安若:“梁王是龙子凤孙,跟我们的想法是不怎么一样。只是我们俩的关系还算可以,以后秦兄要是没什么事跟梁王说,外面遇到就是不理会也是可以的。” 要不说祁澈这个人就是光明磊落呢,哪怕是说这种话,都没有背着祁凉。 祁凉简直要被秦安若气死了,他一直尊敬的三哥还站在秦安若那边,他的脸色越发难看:“齐公子!” 一个平常冷着脸的大男人,硬生生是让人在这种时候听出了几分委屈。 秦安若差点没被祁凉的这一声笑喷,祁澈也有些无奈,但是对弟弟还是没什么办法,只能冲着祁凉笑了笑:“梁王就当是看在在下的面子上,以后不要和秦兄一般见识了。” 哪怕祁凉内心深处一直都觉得这是秦安若在没事找事,祁澈说话的时候,他却不能不回。 祁澈一直都是祁凉最崇拜的人,哪怕现在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他还是不想违背祁澈的话。 他听到祁澈这么说,又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还是点头:“我知道了。” 看在祁澈的面子上,祁凉没有再找秦安若的麻烦,却总觉得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略带几分调笑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本王只是逗秦公子玩玩罢了,倒是没想到秦公子竟然跟小姑娘一样,这么容易生气。本王现在知道了,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祁凉的话刚说完,秦安若和祁澈立马都变了脸色。 甚至都没等秦安若自己说话,祁澈就先严肃地跟祁凉道:“秦兄是男子汉,梁王这么说肯定会生气的,你还是不要乱说了。” 哪怕祁澈有些私心,不过他还是个好哥哥。 说完祁凉之后,他立马就回过头跟秦安若解释道:“梁王往常也不是这样的,他说话也很有分寸,只是每次似乎再遇到秦兄的事情后,他总会有些过激。秦兄还是不要生气才好。” 祁澈的这个解释再贴切不过了,秦安若也觉得是这个样子。 正常情况下她觉得祁凉勉强算个人,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旦跟她扯上关系,祁凉就跟疯狗一样。 如果不是祁凉还有一个女神在,她都要多想怀疑祁凉是不是对她有不该有的想法了。 秦安若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冲着祁澈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和梁王好像是八字不合,以后有梁王在地地方,我尽量不出现。” 秦安若和祁澈又一次说起了话,祁凉可怜巴巴地站在一旁。 一个是他最尊敬的皇兄,一个是他的王妃,可他看着这两个人说话,却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这两个人算是在明目张胆的说他的坏话,他要是能舒服就怪了。 祁凉给自己勉强找到了一个解释,不由松了一口气,很快就从刚才诡异的想法中抽身出来。 他也懒得去想祁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反正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在这儿。 都已经来了秦安实惠物品了,祁澈也不可能离开,祁凉就没有要走的想法。 他想了想刚才秦安若说的话,直接迈开步子自己往二楼走去。 秦安若没料到祁凉会有这样的一面,登时就愣住了,都忘记了阻拦祁凉。 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祁凉人已经消失在二楼了。 她拍了拍脑袋:“二楼现在可是我的宝贝乐队,别让梁王上去给我捣乱了!” 秦安若说完之后赶忙往二楼走去,转眼间就只剩下没有反应过来的祁澈一个人待在一楼。 第一百三十一章寿宴前夕 祁澈满脸茫然,最终目光不由落在了沈霜的身上。 沈霜抽了抽嘴角,从刚才就在看秦安若跟祁澈与祁凉兄弟俩说话,在心底为秦安若竖了无数次大拇指。 直到祁澈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沈霜才收起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 “齐公子,您也要去二楼看看吗?”沈霜很有眼力见地提醒道。 祁澈这才反应过来,不管两个人到底是去二楼干什么了,他总不能在这里等着。 祁澈立马点头,在上楼前还没有忘记问二楼到底是干什么的。 沈霜在这一瞬间差点就觉得秦安实惠物品是个多了不起的地方了,让这些皇子一个个的忍不住过来。 好在她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如果不是有秦安若这个神奇的女人在,秦安实惠物品是不会有今天这么大的排面的。 她压下了心中诡异的想法,如实回答了祁澈的问题:“二楼就是西洋乐队平日里演奏的地方。我们公子这两天一直在看乐队的人排练,这一次估计也是一样的。” 至于祁凉是去干什么了,沈霜觉得这不是她该想的问题。 祁澈也没有问沈霜这种问题,反倒是直接上了二楼。 他本来以为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有可能会闹矛盾。 不曾想走上了二楼之后,他才发现他想多了。 秦安若在上了二楼之后,就开始给西洋乐队的人指出了他们平常弹奏的不对的地方。 在指导完之后,就让乐队的人再来一遍。 这个时候的秦安若十分认真,而一项最讨厌浪费时间的祁凉,此时却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秦安若跟乐队的人交谈。 祁澈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总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祁凉不知道秦安若是个姑娘,现实却让他不得不多项。 祁凉上来都没有打扰秦安若,祁澈自然也不打扰秦安若。 他在秦安若看过来的时候点头,而后就坐在了祁凉的身旁。 趁着秦安若在忙的时候,祁澈悄声问道:“秦相马上就要过生辰了,六弟不该准备一下吗?” 快去准备秦相的生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祁澈的心底简直是在这一瞬间就生出了无数的想法,只是他努力没有让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罢了。 祁凉不知道祁澈的想法,只是听了祁澈的话之后,心中无比的祁凉。 他好歹还记得压低声音不要打扰正在练习的众人:“王妃都不在乎秦相的生辰,最近都没有给秦相准备生辰礼物,我觉得这不是我该处理的事情。” 祁凉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心虚,祁澈却以为他是在赌气。 回想起秦相和祁凉两个人因为逍裕侯闹出来的事情,他倒是也能理解祁凉的心情,就是神色有些复杂罢了。 祁澈总觉得既然秦安若已经是梁王妃了,不管秦相和祁凉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何,总不该影响到梁王府。 他这下也没有了看秦安若指导乐队的心思,拽着祁凉出去说教了:“六弟,我也知道你和秦相的关系尴尬,只是你和弟妹已经成婚这么久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让那些无用的事情影响到你和弟妹的感情。秦相的生辰宴,你总是要放在心上的。” 祁澈这完全都是为了自己好,祁凉心中也清楚。 不过他可没有说假话,再听着祁澈说出来这种话,他也没有心虚:“三哥,我真的没有说假话。王妃还准备在寿宴上迟到,非说有重要的事情。我明天都不能跟王妃一起去参加秦相的寿宴,你觉得我准备的再好,秦相会相信我和王妃能和好吗?” 有些话跟别人不能说,跟祁澈这个哥哥没什么不能说得。 祁凉说着还有些委屈,秦安若简直就是个大麻烦。 祁澈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看了一眼祁凉,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却很快就从祁澈得目光中读懂了他的意思,立马竖起了眉头:“三哥难道觉得我会在这种时候骗你不成?” 祁澈没有回答祁凉的话,只是拍了拍祁凉的肩膀:“说到底这也是梁王府的家事,我是不该管的。六弟有自己的想法,也不用用这种借口来敷衍我。”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秦相对自己的女儿有多好,秦相为了秦安若,甚至一点面子都不要,在皇上面前就敢提秦安若和梁王圆房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祁凉要想说秦安若和秦相的关系不好,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祁凉很快就明白了祁澈的想法,他眼睁睁地看着祁澈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要解释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最终祁凉还是保持沉默了。 祁澈这下倒是有些不忍心了,觉得这样一点都不给祁凉面子也不大好。 她深思熟虑了许久,才试探道:“如果梁王妃真的这么说了,不如我去劝劝她?” 祁澈也不是没有见过梁王妃,只是从来没有交谈过罢了。 他一个外男本来就该和梁王妃保持距离的,如果不是为了祁凉,他也不会说出来这种会被人诟病的话。 祁凉知道祁澈的好意,只是他肯定不会让祁澈在梁王府见到秦安若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想法,就跟现在都没有告诉祁澈,秦安就是梁王妃一样。 祁凉还是不出意料地拒绝了,祁澈总是有几分不踏实。 他好不容易能看到魅力十足地秦安,私心是想在这里多呆一会。 只是祁澈到底是个爱护弟弟的好哥哥,一想到祁凉和秦相之间的事情,最终也呆不下去了:“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自己去看,不如皇兄陪你一起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礼物?” 祁澈的一片苦心一点都没有遮掩,祁凉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也自然不忍心让祁澈再因为他的事情担心了。 思前想后,最终祁凉还是答应了祁澈:“如此,就多谢皇兄了。” 秦安若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祁凉,只是她对祁凉的固执也算是了解了。 既然祁凉自己都说了非要在二楼坐着看她指导西洋乐队的人,她就算是说再多也没有用。 秦安若都说服自己,让自己不要理会秦安若,该干什么干什么了,不想很快祁凉就不见了。 等到乐队练习的空挡,她一走出门,就看到了正跟祁凉站在一起的祁澈。 这一刻她的眼中都满是亮光,祁澈真的是个宝藏男孩。 秦安若都没有太多的犹豫,一上前就开始夸赞祁澈:“齐公子果然还是有办法,如果不是有齐公子在,恐怕我今天是要让梁王监视一整天了。” 跟别人说话也许要需要把握好尺度,在秦安若这里,跟梁王说话,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祁凉本来脸色已经缓和了,被秦安若一句话就说得又难看了起来。 别说是祁凉了,就是祁澈此时也很无奈。 不管是秦安若还是祁凉,平常情况下都是十分和善的。 谁能想到这两个人一聚到一起,就只能争锋相对。 幸好已经准备离开了! 祁澈此刻都不厚道地只能想起来这个解决办法。 他无奈地冲着秦安若笑了笑:“秦兄说笑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和梁王谈,今日就不在这里打扰秦兄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秦兄。” 如果祁凉刚才怼了回来,秦安若可能还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可惜因为有祁澈在,祁凉不下那个被祁澈看出来不对劲,并没有跟秦安若一般见识,让秦安若越发觉得自己收缩话有些过分了。 祁澈好脾气地笑着,秦安若却是十分不好意思地认错:“我这话说得也确实有些太刻薄了,幸好有齐兄在,两位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是我的福气,以后我肯定不会再这么说话了。” 祁澈脸上的笑容十分温和:“我相信秦兄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不用说这种话了。” 他都已经这么说了,祁凉还能怎么样。 虽然祁凉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不屑,当着祁澈的面,还是瞒得滴水不漏:“秦公子严重了,本王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的。” 祁澈总算指导这两个人八字不合有多可怕了,根本没有再给秦安若说话的机会,拱手带着祁凉就离开了。 秦安若再两个人离开之后,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心中倒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怎么遇到祁凉这个大猪蹄子就短路了呢,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个样了!” 秦安若说完这句话,才把这些事情放在了脑后。 以后不管祁澈在不在,她都不能随意跟祁凉说话了。 毕竟也算是个皇子,如果她哪天真的惹怒祁凉了,难不成要用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求祁凉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秦安若收起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准备以后好好约束一下自己。 这一天的时间过的似乎非常快,秦安若觉得自己还什么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干,一天的时间就便已经过去了。 第二天就是要演奏的时间了,秦安若离开的时候,西洋乐队的人都有些心慌。 “公子,您明天会带着我们去吧?” “我们都已经彩排好了,公子您可千万不能扔下我们不管啊。” “公子肯定会来的!” “……” 有了上次那么一遭,这些乐手们都可害怕秦安若不跟他们一起了,一个个的都有些神经质。 第一百三十二章被发现了 秦安若满脸无奈,不过还是回答了他们的话:“当然,我既然答应你们了,就肯定不会食言。” 西洋乐队的人得了秦安若的保证,才都逐渐放下了心。 他们不放心秦安若,其实秦安若也不放心乐队的人。 毕竟明天的演奏,不管对她还是对乐队来说都挺重要的,她不想搞砸。 在演奏前肯定不能说一些会动摇军心的话,她想了想,还是准备让乐队的人先放松一下:“最后一次彩排我们今天已经做完了,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你们的演奏,知道了吗?” “知道了!”乐队的人齐声答道。 这些人都是秦安若带出来的,秦安若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只要秦安若答应了明天跟他们一起去相府,真正担心的人还真没几个。 哪怕刚才还有人想着待会要不要再练习一下,熟悉熟悉曲子,在秦安若这么说完之后都收起了这种心思。 秦安若看着大家的状态都不错,不由松了口气。 安抚好了乐队的人,她才准备离开。 在楼下的时候,被沈霜拦住了去路。 沈霜对秦安若的身份十分清楚,最近秦安若忙活这一切的目的,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对上秦安若疑惑的目光,她叹了口气:“公子,您明天真的要带乐队的人一起去吗,会不会不方便?” 沈霜已经提过一次,她带着乐队的人去秦府了。 别人不知道秦安若的难处,她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 秦安若之前还担心过,包括到现在,都还要害怕会不会被秦相认出来。 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她就算是再担心也没有用了。 她看了一眼沈霜,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没关系的,我要是不带着他们去,他们肯定心里会多想的,还是我带着人去看看吧。” 虽然沈霜是很担心秦安若,不过现在秦安若都已经这么说了,她自然也没有别的话好说。 沈霜点头,没有再多言。 寿宴这天,秦安若起的很早。 祁凉知道她的想法,一早也没有来找她。 秦安若一起床就直接往秦安实惠物品而去。 乐队的人已经等了很久了,虽然天色尚早,不过所有人都在等着秦安若来。 在真的看到秦安若的时候,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秦安若被他们的反应弄得不由笑了笑:“这是在干什么,你们难道还怕我不来了不成?” 王二赶忙摇头:“公子肯定是不会骗我们的,我们只是怕公子被事儿耽搁了,心里发虚。” 之前已经见识过这些人心里发虚会做出来什么事情了,秦安若也不想再试探一次了。 该做的排练之类的都已经做了,她很快就让大家都把东西收拾好,一起往相府走去。 一路上,秦安若还给众人说了说进相府之后要注意什么。 一行人说话间就到了相府门口,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手敲门。 今天整个相府的人都在忙,一大早的,门房都不在。 路过的吴管家听着敲门声,随意上前开门:“你们是?” 他看着眼前这一行人,不记得这些人跟相府有关系,脸上自然就带出来了几分。 秦安若看到吴管家的时候心中不由一跳,毕竟她之前可算是跟吴管家打过照面了,她现在就害怕被别人认出来。 他下意识地低了下头:“我们是梁王妃请来给相爷祝寿的西洋乐队。” 西洋乐队的名头,吴管家自然是听过的。 就是秦安若请人来给秦相祝寿这事儿,因为秦相有一个孝顺的女儿,都差不多说的整个相府的人都知道了。 吴管家还是觉得秦安若有些眼熟,不过他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秦安若看。 他最后看了一眼秦安若,招呼着众人走进了府中:“好了,人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进来吧。” 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很快就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吴管家把他们领到今天要演奏的地点就离开了,秦安若也招呼众人再调试一下乐器,倒是没有思考吴管家明显不对的脸色。 却说吴管家把秦安若一行人带回去之后,思考了一路,最后还是去了书房。 秦相知道秦安若不会来,这么早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人会来,因此他一早就在书房里做自己的事情。 虽然是他本人的寿宴,不过一切都是相府的下人准备的,需要他亲自插手的事情还真不多。 这个时候看着走到眼前的吴管家,秦相神色一动:“吴管家,外面都忙完了?” 作为相府的管家,吴管家这两天可是要比秦相这个寿星公要忙的多。 吴管家应了一声,只是对上秦相的目光,张了张嘴,最后又还是没说出口。 秦相是何等人,他在朝堂上见过的事儿多了去了,吴管家这么明显的不对劲,他自然是能看出来。 今天是秦相的生辰,他心情也还算不错,自然没有在意管家的这些小心思:“管家这是有话要说?” 吴管家起初只是有些想法,本来没想说出口,只是现在看着秦相的脸色不大好,倒是也不敢隐瞒了。 他咳嗽了一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老爷,刚才老奴在门口碰到了一个人,倒是觉得有些像大小姐。” 吴管家能说出来这种话,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他对秦相是忠诚的,这一点自然是不用多说。 这种事情烂在肚子里应该是最好的,可吴管家也怕他没有说出口,倒是让别人发现了,到时候就不好做了。 秦相也不是半点听不进去别人的话,甚至因为吴管家一直都很靠谱,几乎是在吴管家刚说的时候,就升起了警惕心。 不过稍微思索了一下,秦相就摆了摆手:“若儿说了,今天要迟到的,如果真的能早来,她肯定会告诉我的,你看错了。” 吴管家既然能这么说,定然不是秦安若自己出现了。 秦相很快就按照自己的推理说出了答案,却发现吴管家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吴管家仔细想了一下他碰到的人,片刻之后,才轻声道:“老爷,老奴也知道大小姐不会瞒着您早来的,只是老奴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姑娘。” 吴管家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卖关子,直接就把秦安若带着西洋乐队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相仔细思索了一下,倒是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那个西洋乐队的小子不是个好的,不过他背后有三皇子在,既然来了我们也不用管。” 吴管家都已经形容的这么仔细了,秦相是完全没往心里去。 吴管家都要被急死了,马上就要开始宴会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跟秦相说话。 许久之后,他终于咬了咬牙,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老爷,老奴不是这个意思。那个秦公子……老奴不是说他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他像是大小姐!” 一语惊醒梦中人! 秦相曾经在看到秦安的时候,也有些异样的想法,不过最后只是归结于他怕秦安媚主了。 现在被吴管家这么说了一番,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倒是真的发现,那个人还真的像是女的。 秦安像女的这个事实秦相倒是很快就接受了,不过对吴管家提到的秦安若,他一点也不相信:“管家,你可真的是老糊涂了。若儿是什么身份,就算是她真的有那个胆子,在梁王府也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你不用多想。” 秦相的意思显然是在这一点上不愿意多说了,吴管家的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沉默了。 他冲着秦相行了礼,很快离开:“是老奴想多了,今天的这些话,老奴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的,老爷放心。” 别看秦相在吴管家的面前说的十分坚定,等到吴管家真的离开了,他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吴管家从小就是看着秦安若长大的,肯定对秦安若是熟悉的。 秦相最喜欢的也是秦安若这个女儿,他对秦安若的熟悉程度和吴管家是差不多的。 曾经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是他觉得秦安若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现在吴管家提出来了,他再顺着这个方向去想,却是怎么想怎么害怕。 一个人瞎琢磨了许久,秦相还是没有忍住,准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却说秦安若这边,既然已经带着人来了相府,她肯定是要把今天的演奏弄好的。 她立马就带着众人准备好了:“既然都已经来了这里,这一次就是我们接演出的起点,我对你们充满信心,你们觉得都能做好吗?” 秦安若的这一句话,立马就有人跟着喊了起来:“有!” 西洋乐队的人也都很想挣钱了,这一行人生机勃勃的,让人看着就心情不错。 秦相也在书房坐不住了,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站在人群中的秦安若虽然又黑又瘦,身上却有一种夺目的光芒。 秦相的目光在秦安若的身上落的久了,免不了就看出了些不对。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神色顿时十分难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安若突然感觉到有人打量,一回头就对上了秦相若有所思的目光。 秦安若心中有了一股淡淡的危机感,她想张嘴跟秦相搭话,就被秦相打断了:“你跟我来一下。” 第一百三十三章修罗场 秦安若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面上的神色顿时有些难看。 秦相倒是说完就离开了,乐队的人也都看着秦安若的脸色不好看,一个个围了上来。 “公子,怎么了?” “丞相大人是不让我们在这里演奏了吗?” “公子要不然我们离开吧?” “……” 秦相只是过来说了一句话罢了,这些乐手们就像是惊弓之鸟异样。 秦安若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也有些无奈,不过怕这些乐手们想的太多了,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心中生出了几分担忧。 她暂且压下了自己心中的异样,安抚了众人一句:“没事,我们来之前是跟丞相大人说了的,请我们来的人也不是籍籍无名的,你们不用担心,先按照我们之前排练的练习你们的曲目就好。” 不管真相是什么,秦安若总能给大家带来镇定。 乐队的人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都放心了,一个个的开始找地方练习曲目了。 眼看乐队才踏上了正规,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秦相刚才离开时的眼神一直在她面前出现,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要被发现了。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思考了许久,还是顺着秦相刚才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她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站在远处等着她的秦相。 秦相也没带人去屋子里,反倒是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他看着秦安若过来了,轻声说道:“这里平常都没有什么人来,现在府中的下人都在忙,来的人就更少了,你不用担心。” 这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差点被秦相的这句话吓到往后退。 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在秦相的面前表现出来不对头。 秦安若甩了甩头发:“相爷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既然受了梁王妃的邀请,今天肯定会好好演奏的,相爷您不用放在心上。” 秦安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点,不让秦相发现她的不对头。 怎奈秦相敢莽撞的把人带来这里,就肯定是已经有了决断。 他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只是在秦安若说了不短的时间,自己都快撑不住的时候,轻声道:“若儿。” 这两个字就像是定身符一样,把秦安若定在了原地。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她下意识地不想在这里待下去,转身就要离开。 秦相也没有阻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既然老夫已经发现了,你就给老夫一个解释吧。” 秦安若没有停下脚步,身后的声音却越发苍老:“如果你还觉得我是你的爹爹,就给我一个答案。” 在这个时代,秦安若的这种做法就是离经叛道。 没有在刚发现的瞬间就让人把秦安若带走,秦相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哪怕心中还有无数的想法,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秦安若最终还是沉默了。 她没有狠下心离开,反倒是停下了脚步,只是没有回头:“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只是这是我选择的路,不管谁来找我,我都肯定不会放弃的。” 秦安若的态度坚定,她现在也有些后悔。 早知道来相府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她肯定不会轻易来的。 西洋乐队的首秀还可以再找机会,这一次可当真是要害死她了。 她心中有不少的想法,都没在面前表现出来。 秦相闭了闭眼,终于落实了他的想法。 好好的一个生辰,他也没想到生辰宴还没有开始,竟然就能发生这种事情。 秦相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可惜秦安若背对着他,一点都看不清楚。 秦相盯着秦安若许久,到底是忍不住了:“这不是胡闹吗?你快把这身衣服给本相脱了,以后不许去那个地方了!” 一想到上次秦安若和祁澈两个人在一起逛西洋乐器铺,秦相就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秦安若毫不怀疑,秦相此时估计恨不得立马能把她囚禁在相府,永远都不要出去。 这种事情永远都是解释不清楚的,秦安若也不想跟别人多说,只是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就是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回头堆上了秦相的目光:“等到乐队演奏完,我就会出去换好衣服。我之前就跟您说了要迟点来的,您也答应了,现在没有反悔的道理不是?” 该说的话秦安若觉得自己已经说了,如果秦相还是想不通,她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很快就离开了,只剩下秦相一个人在原地站了许久。 他咬了咬牙,没想到秦安若竟然这么大胆。 让秦相发现了秦安若女扮男装的事情,他心里有火,肯定不会让别人太舒服就是了。 祁凉没说动秦安若跟他一起出发,本来心里就不舒服,谁能想到竟然在一进相府之后,还会碰到秦相。 秦相跟祁凉虽然是翁婿,不过整个京城都知道两个人关系不好,因此也没有什么好装的。 往常有祁澈在,看在祁澈和祁澈外家的面子上,秦相不会当面跟祁凉怼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祁凉一走进相府的大门,就听到了秦相阴阳怪气的声音:“梁王这是一点都不给本相面子,本相的生辰,你都不愿意和若儿一起来?” 他的话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大家不由往祁凉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祁凉与祁澈二人。 祁澈只觉得落在身上的目光似乎都有些异样,下意识地走远了两步,没有跟祁凉站在一起。 祁凉也没想到会因为这个被发难,心中升起了一股火气,不过很快就把那股火气压了下去:“王妃还有些事,需要迟点来参加岳父的生辰宴,本王以为岳父早就知道了。” 祁凉可不相信秦安若能在这种事情上瞒着秦相,他更倾向于秦相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来,就是为了给他没脸。 两个人的关系在逍裕侯被无罪释放之后都好了不少了,现在秦相提起来这个事儿,两个人又有了一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祁澈站在祁凉的身边,几乎是立马就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变化。 他把祁凉哄过来可不容易,眼看秦相的一句话让祁凉的脸色立马变了,他也有些担心:“相爷这是碰到什么事儿了?今天六弟妹没有来,听六弟说是有原因的,难道是六弟在骗我不成?” 秦相敢给祁凉脸色,对祁澈却一直都是很尊敬的。 祁澈都亲自出声问了,他很快就压下了火气:“小女之前说过了,并非梁王的错。” 他说的不情不愿的,看向祁凉的目光中依旧含着刀子,很明显还有别的问题。 祁澈能看出来,只是今日毕竟是秦相的生辰,他也不能把事情弄得太难看。 祁澈轻轻笑了笑:“既然是个误会,那我们还是进去吧。今日是秦相的生辰,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只要六弟惹秦相生气了,定然都是六弟的错。他年少不懂事,本王在这里替六弟赔不是了。” 秦相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赶忙拱手:“老夫不敢。” 英王殿下可是他们这些老臣都看好的,比起一点城府都没有的太子,朝中的老臣对祁澈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的。 祁澈也没有非要说出个所以然的意思,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也来了不少人了,他们挡在门口肯定不好看。 既然秦相都说了不是祁凉的错,他也就没再说下去,反倒是带着两个人往府中走了几步。 秦相和祁凉都跟在祁澈的身后哦,只是两个人心情显然都不好,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 祁澈都来了,时间也不早了。 很快来参加生辰宴的人陆陆续续就都来了,祁凉也没有再找到机会,问问秦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相眼观鼻鼻观心,就坐在位置上。 在开始之前,他又一次想到了秦安若,挥了挥手让吴管家走到了身边:“既然西洋乐队受到京城中那么多人的吹捧,你就先让西洋乐队的人演奏吧。” 哪怕秦相知道吴管家可能猜到了点什么,他在吴管家的面前都没有什么遮掩。 这种事情也不是遮掩就能遮掩过的,吴管家知道了也没用。 吴管家深深看了一眼秦相,而后点头离开了。 祁凉和祁澈坐的远没有看到,等到看到秦安的身影出现在台上,两人才对视了一眼。 祁澈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看到秦安,莫名有些惊喜:“没想到秦兄竟然连相府都能自己来!” 他用一种与有荣焉的语气,让祁凉总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祁凉也没遮掩:“皇兄倒是对秦公子当真不错,如果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秦公子才是皇兄的亲弟弟呢!” 这话说得十分吃味。 祁凉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是因为祁澈亲近秦安若而生气,还是因为秦安若亲近祁澈而生气。 对事实一点也不了解的祁澈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想法,哪怕是听到了祁凉的话,他也只是淡然一笑:“六弟你不要带着偏见看人,秦兄一个……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优秀了。” 祁凉不置可否,好歹也没有闹起来。 下面的人什么想法秦安若不知道,不过她一上台就对上秦相和祁凉的目光,只感觉这里就像是修罗场。 这两个人都不是善茬,如果有可能,她现在真想立马跳下台,别再跟两个祖宗对视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秦安若逃跑 可惜,天不遂人愿。 再者说了,都已经站在这里了,秦安若都不能接受现在就离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故意不去看下面的祁凉和秦相,努力和往常一样开始开场白:“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秦安,今天将由我们西洋乐队,给大家带来第一个节目。我仅代表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的全体员工,祝秦相福如东海无尽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这一段满含着现代气息的开场白,立马就让相府的寿宴开始热闹了起来。 秦安若把虚话说完了,西洋乐队的人才上来。 她之前就跟西洋乐队的人说了,总不能每一次都是她带着西洋乐队人一起出来演奏,因此乐队的曲目就由王二来介绍了。 乐队的人一上台,王二就站在了中央:“下面,我们西洋乐队给大家带来三首曲目,请大家欣赏。第一首《生日快乐歌》!” 王二报完一个曲名,很快就往后退了退,把空间让了出来。 在场的很多人已经听了很多次《生日快乐歌》了,不过这可是西洋乐队弹奏出来的。 大家都是听个稀奇,哪怕听了不少次,也没有人直接说不想听了。 西洋乐队演奏的过程中,下面一片安静,可比往常安排折子戏好多了。 秦相和祁凉也都没有再针锋相对,本来该有的烦心事这个时候也都隐藏了起来,反倒是欣赏台上的音乐了。 西洋乐队这一次的演奏,除了《生日快乐歌》之外,都是新的歌曲。 当然曲子大概是秦安若按照曾经的记忆哼出来的,西洋乐队的人才也不少,总有人把这个如实还原了出来。 西洋乐队的三首曲子演奏完了,王二自己就完成了谢幕,都不用秦安若再上去一遍了。 秦安若觉得今天来相府简直是一个再糟糕不过的决定了,恨不得能早点离开相府。 王二等人演奏完了,刚到了后台,她立马就招呼众人离开了:“你们刚才造成的轰动刚刚好,今天听过的人肯定会说出去的,以后只要等着别人来请我们演奏就好了。相府的银钱已经结了,我们先离开吧。” 每次有人来请西洋乐队演奏,银钱方面都是秦安若来管的。 因此她都这么说了,乐队的人也都没多言,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跟着秦安若离开了。 却说秦相在听完了演奏之后,终于找准了空子,让管家快带着人去拦着秦安若。 吴管家到底是慢了一步,等他到了后面,已经没有人了。 他看着周围的下人,目光如炬,一点小细节都没放过,把周围伺候的下人都看得有些发毛。 到底是有胆子大的,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吴管家:“管家您这是在找人吗?” 自从发现了秦安若女扮男装,吴管家就觉得秦安若如果真的要躲,躲在这些下人中都是可能的。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的,眼看这些下人一个个地都盯着他,他也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反而是咳嗽了一声:“刚才来的西洋乐队的人吗?” 吴管家的声音严肃,只是刚才这些下人也都听到西洋乐队的演奏了,正是在兴奋中,根本没有在意这一点差别。 都争先恐后地开始夸奖起来西洋乐队:“这乐队可真的是厉害,竟然能弹出来那么好听的音乐。” “对啊管家,我们刚才都听到了。” “听说是梁王妃请来的,王妃可真的是有心了!” “我们这也是受了王妃的恩惠啊!” “……” 吴管家的脸色已经黑透了,他闭了闭眼,怒吼了一声:“我问你话你们没听到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西洋乐队的人都去哪儿了!” 吴管家都快暴走了,才有人意识到吴管家来不是跟他们话家常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吴管家在相府可是很有面子的。 这些人都是被吴管家管着的,现在看着吴管家生气了,也都不敢再说别的,很快就回到了正题:“乐队的人走了,刚从前面退下来就走了。” 吴管家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他几乎是在演奏结束后没多久就来这儿了,也是觉得乐队不可能离开,才有心情跟这些人在这里浪费时间的。 冷不丁地听说乐队的人离开了,他比任何人都惊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管家的语气不好,这些下人们刚才也都看清楚了事实,现在不敢随便乱说话,都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的,没人敢说话。 这些人的做法让吴管家觉得十分碍眼,随便伸手指了一个:“你说。” 被点到的人也很配合地站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们刚才说话的时候,奴才不小心听到了。他们说反正名气已经打出去了,今天来的人以后肯定是会请乐队演奏的,钱也已经结清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这小子倒是躲在背后把秦安若说的话都听了个正着,乍一听这些话似乎是真的没有什么差别,可只要一想说这话的人是他们相府的大小姐,吴管家就觉得心底都憋着一股火气。 “行了,我知道了!”他吼完转身就走。 被吴管家留下的下人们面面相觑,都没敢说话。 离开的秦安若可不知道相府的人是怎么想的,她好不容易从相府出来,倒是没有再自投罗网的想法了。 至于之前答应秦相要在相府住的事情,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忘记了。 沈霜也没想到,在今天还能看到秦安若带着西洋乐队的人回来,她有些茫然:“公子,您这就回来了?” 西洋乐队的人在进来之后,已经很兴奋地去给别人显摆去了。 秦安若被沈霜拉在了一旁,还没明白沈霜的意思,丝毫没有犹豫地点头:“对啊,我们今天的演奏可成功了!霜儿,我给你说,西洋乐队很快就有活儿了,你就等着看吧,很快就会有大笔订单的!” 秦安若说得简单,沈霜看着她说的起劲的样子,都有些丈二和尚给摸不着头脑。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沈霜也没让秦安若说下去,直接拽着秦安若就走到了一边:“公子,您今天不是去相府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秦安若的好心情瞬间就被破坏了,她眼神幽怨地看着沈霜:“霜儿,人艰不拆。” 沈霜不懂秦安若说的什么意思,不过看秦安若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别的事儿。 沈霜没有让秦安若再岔开话题,她现在是真的为了秦安若好,没有别的心思,说话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公子,您如果现在不出现,可就是给人留下话柄了。秦相对您一直不错,如果让他因为您的原因被人攻讦,您能过意得去吗?” 这还真过意不去。 秦安若颇有些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 她已经明白沈霜的意思了,可要这个时候再回去,她也觉得自己做不到。 秦安若的脸色不大好看,犹豫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被发现了。” “什么意思?”沈霜下意识地反问。 不过能被祁复选中来做探子,她也肯定是足够聪明的。 联想到秦安若今天做的事情,她很快就明白秦安若说的是什么意思。 饶是沈霜觉得自己见识过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在听到秦安若的这句话之后,依旧沉默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好大家闺秀竟然来做生意了,如果被秦相知道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久久都没有得到沈霜的回答,秦安若也差不多能明白沈霜的心情,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声音中的失落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了吧?” 沈霜被吓了一跳,不过反应过来之后,一把拽住了秦安若的手:“就算没有被发现,公子您都不能在今天这种场合不出现。现在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更不能不出现了。” 哎? 怎么回事? 秦安若抬头看着沈霜,一脸“你莫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沈霜的神色却十分严肃,半点都没被秦安若影响到。 她越发冷静了,知道秦安若在这方面了解的不多,更是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您出来做生意,本来就不可能永远瞒下去的。太子殿下已经发现了,总有一天别人也能发现的。这一次被秦相发现,也许也是一个机会,只要您能好好跟秦相说说,说不定这次就是我们彻底摆脱太子的监视的机会。”沈霜说得一脸认真。 秦安若还有些迷糊,完全没懂沈霜的意思:“你这是什么说法?丞相爹爹现在估计想弄死我的心都有,我要现在去找他就是在找死,我可没有嫌命太长,现在去找他怎么看怎么划不来!” 秦安若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更是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没有要起身的想法:“我就先等几天吧,等到爹爹没有那么生气了再回去。” 沈霜一直都以为秦安若很聪明,现在却有些怀疑之前她是不是瞎了。 她大逆不道地上前摸了摸秦安若的额头,感觉到额头正常的温度,更加奇怪了:“公子也没发烧,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呢?” 秦安若瞪大了眼睛,沈霜却是不等她发难,就直接说出了实情:“如果您今天真的逃了,肯定后患无穷!” 第一百三十五章王尚书发难 沈霜说的严肃,秦安若更是听的心惊胆战。 她以为秦相不会做过分的事情,却是忘了,今天去的人那么多,如果她真的不出现,会被别人钻空子。 沈霜也不指望秦安若能自己想清楚了,只能感叹一句秦相之前把秦安若保护的太好了,把这背后的弯弯绕绕给秦安若说清楚。 秦安若能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打滚那么多年,也不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 她只是对古代的种种规矩不懂,听到沈霜说她如果不出现,秦府的族老都有可能插手这事儿之后,立马就怂了。 只要还知道害怕就不算晚,沈霜看着秦安若这个样子,松了一口气:“现在回去吧公子,反正您之前也给秦相说了会晚点到,现在还不晚。” 这事儿跟族老有个屁关系! 怎么有人这么爱管闲事! 秦安若在心中疯狂怒骂这坑爹的宗族制度,可惜木已成舟,她知道现在自己估计是必须要去了。 她的脸色变了变,在沈霜锲而不舍地劝说下,秦安若已经接受了这点:“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相府。”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能不回梁王府,也不能不回秦安实惠物品。 如果真的让秦相丢了人,想必以后的生意也好做不到哪里去。 秦安若脸上的神色难看,很快把这些事情想清楚了,她回到梁王府换好了衣服,就带着玉萃往相府走去。 却说此时的相府,沈霜想象中的场景其实已经出现了。 哪怕秦相和祁凉两个人关系一直不好,其实在这种情况下,祁凉都不会找秦相的麻烦。 只是秦相既然在朝堂上这么多年,哪里能没几个对家呢? 秦相和祁凉在门口吵闹的那两句,这会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 秦相的寿辰已经过半了,该表演的节目都表演完了,也到了众人送礼的环节。 和秦相关系好的,礼物早就送了,寿宴上还有让人唱礼的环节,这个可是不能少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暗骂秦相连个能传宗接代的人都没有,关心他的子嗣的人还不少,只是都没有什么好意就是了。 眼看唱礼的环节都快要结束了,还没听到梁王妃送的礼物。 有人在宴会上找了一下,这才发现梁王妃竟然也不在寿宴上。 王尚书一直都和秦相不和,这下可是找到机会了。 唱礼官已经唱完了所有的寿礼,这些寿礼中可没有梁王妃的。 秦相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带着大家就要往前厅走去:“感谢各位给本相面子,所有的节目都已经结束了,大家移步前厅去开宴吧。” 大家都没什么想法,这种时候自然也都是跟着秦相往前走去。 偏偏王尚书站了出来:“秦相稍等!” 他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王尚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脸上立马带上了笑容。 没有人能在面对自己的死对头的时候还保持笑容,秦相一看王尚书那张老脸,脸色就拉了下来:“王尚书有何高见?” 秦相的职位要比王尚书更高,只是王尚书仗着自己是太子那边的人,对秦相这些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罢了。 现在好不容易抓着秦相的把柄,他可不会害怕。 哪怕他看到了秦相漆黑的脸色,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收起分毫:“今日是秦相的寿宴,按理来说下官是不该多言的。只是我们大盛从来就没有过这种事情,下官一想起来就为秦相生气,实在是不得不说,望秦相谅解。” 他的话刚说完,秦相就紧张了起来。 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是正常的,如果哪天狗嘴里真的吐出了象牙,那你才是要小心了。 王尚书一直以来都是一出声就恨不得能把秦相踩到泥土里去,仗着背后有太子,谁都看不起。 他突然语气柔和,提起来秦相的时候还没有一点不对,就是秦相本人也觉得这事儿不对头。 秦相皱了皱眉头:“王尚书既然知道不该说,那就不管是什么话,你还是别说了。” 秦相说着就要离开,他已经有了预感,不想让王尚书说出来不该说的话。 可惜王尚书已经站起来了,就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 这一次王尚书直接拦住了秦相的去路:“秦相请留步。” 他站在秦相面前,无视秦相难看的脸色:“这可有关秦相您的面子,下官肯定是不能瞒着的。” 王尚书说的好听,只是看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来找茬的。 秦相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却苦于没有立场阻拦王尚书。 王尚书也没有让准备看热闹的人失望,一张嘴就让秦相无法反驳:“今日是丞相大人的寿宴,只是下官观察了好久,似乎没有看到梁王妃,不知道秦相发现没有?” 秦相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果然是被发现了。 他也没想到,秦安若说会迟到一会,到现在都没有来。 他想让吴管家直接拦住秦安若,就是怕有人在这个时候发难,谁能想到到底是没有防住。 秦相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哪怕是没有回答王尚书的话,有心人已经都发现这一点了。 之前没有人提出来,秦相可以当作没有这回事,现在王尚书出声了,他脸色变了又变,一直都没有出声说话。 可惜王尚书完全没有意识到秦相有多生气,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秦相回答,又接着问了一句:“丞相大人对梁王妃有多好,我们所有人可都知道。梁王妃没有来,是梁王妃的错,您可不能替梁王妃隐瞒。” 秦相什么时候被人逼到这一步过,脸上的神色顿时十分难看:“你!” 他伸出了手指指着王尚书,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王尚书不知道会被他杀死多少次。 只是既然已经提出来了,王尚书就不会轻易被吓退。 秦相就算表现得再怎么凶残,他都没有害怕过:“难道下官说得不对?” 他这咄咄逼人的样子,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 秦相抬起来的手指最终还是垂了下去,如果真的有人提出来,他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别看祁凉平日里和秦相的关系不好,但秦安若没有来的事情如果真的被传出去,对秦相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对他来说更不是。 秦相作为梁王妃的父亲,有些话不好说,祁凉可没有什么不方便。 他直接往前走了一步:“王妃有事,已经跟本王说了,会迟点来参加岳父的寿宴。这事本王和岳父都知道,我们都没什么想法,难道王尚书有不同的见解?” 王尚书没想到祁凉会站出来,着实惊讶了。 惊讶的不止王尚书一个人,很多人都再听了祁凉的话之后,偷偷打量他。 祁凉也懒得去管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是觉得秦安若没有来的事情,能遮掩过去就遮掩过去。 今天秦相没有面子,他也一样。 王尚书已经得罪了秦相了,还真不害怕得罪祁凉一个没有希望登上大位的皇子。 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冷笑依旧:“下官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倒是不知道有什么比自己亲生父亲的寿宴更加重要!” 不管秦安若究竟有什么事情,今天不出现就是不对。 如果没有人提出来就罢了,现在有人提出来了,只要秦安若不出现,这个事情传出去了,以后她的名声就好不到哪里去。 祁凉的目光阴森,第一次觉得这个王尚书是如此烦人:“父皇之前有事交代本王,本王拜托王妃去替本王做。没想到今天刚好到了收尾的时候,王妃为了不让父皇等,今天迟了点,王尚书有意见?” 明知道祁凉这是在强词夺理,王尚书的脸色立马变了变,冲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微臣不敢!” 天地君亲师,陛下的事情肯定是要排在父亲前面的。 王尚书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阴森,不是传言梁王跟梁王妃关系不好吗? 他今天发难的时候,只想到了秦相的反应,没想到祁凉竟然会站出来。 王尚书现在面上的神色是真的很难看,祁凉都已经找出了这个借口,他总不能直接去找皇上求证,这个事儿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好不容易抓到秦相的一个缺点,他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不能说梁王妃现在还没有来,他立马就换了个说法:“既然是陛下的事情,那定然是重要的。只是就算是有再重要的事情,都不能在秦相寿辰这个重要的日子不露面吧?” 王尚书现在就像是个疯狗一样,盯着这一块肉就要咬。 祁凉和秦相现在都不敢保证秦安若会来,毕竟如果秦安若真的会来的话,现在早就该出现了。 王尚书明明是已经退了一步了,可惜无论是祁凉还是秦相都没有办法反驳。 秦安若会不会出现,两个人并不知道。 王尚书一看他们的这个反应,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立马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梁王妃今天真的不来,恐怕就是让下官说中了,梁王妃的心里看来是没有秦相这个父亲!” 秦安若踏进相府的时候,心中还是很忐忑的。 因为今天的寿宴,一路上出现的下人都很少。 秦安若一直都很紧张,好不容易走到了举办宴会的地方,谁料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心中火起。 第一百三十六章若儿要留宿 秦安若还没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不能任由不敬父亲这个屎盆子扣在她的头上。 她快走了两步,站在王尚书面前:“谁说我不在乎爹爹?” 王尚书倒是不在乎说人坏话,也没想到能直接让人抓住。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惨白,盯着秦安若许久,都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来了。 秦安若可不知道他的想法,刚进来虽然只听了个大概,不过沈霜把可能出现的情形都说了一遍,她也差不多能明白王尚书是在干什么了。 王尚书这会没有说清楚话,秦安若脸上的怒火却是一点都没有遮掩:“我什么时候来,这应该是我们相府的事情。爹爹的生辰,爹爹都能体谅我有别的事情要忙,怎么王尚书就非要抓着这个不放?” 祁凉和秦相都没想到,秦安若来的这么恰到好处。 祁凉刚才的话已经说出来了,现在看向王尚书的目光更像是带着刀子一样:“本王说了,王妃只是替本王去给父皇办事罢了。现在事情办完了,王妃肯定就回来了,王尚书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王尚书现在脸色惨白,差点没被这神转折气死。 他哪里能想到,秦安若竟然真的就这么回来了。 他看着秦安若脸上的怒气,再回头对上祁凉的目光,只觉得自己要死。 刚才还站在他身边的人,这个时候也都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得罪人的事情,王尚书既然已经做了,后果就应该由王尚书一个人来承担。 王尚书张了张嘴:“这……下官……秦相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下官一般见识,下官也是关心您!” 祁凉的脾气不好,也是皇家人,王尚书不敢从祁凉这边入手。 哪怕往常一直都跟秦相的关系不好,在这种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要从秦相这里入手,希望秦相能留下他。 毕竟秦相和祁凉是翁婿,今天的事情也说明了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差,因此王尚书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应该没有问题。 谁能想到,祁凉是真的不说话了,秦相却不是个好糊弄的。 秦相唇角微微勾起,眼中的神色却十分冷酷:“本相相府的事情都有人敢插手,看来是真的没把本相放在眼中。王尚书都能做出来这种事情了,想必也没有把本相放在眼里,今天的这寿宴,本相就不该请您,您还是现在离开吧。” 秦相看向王尚书的目光中带着怒火,说完话之后更是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就让人上前把王尚书赶走了。 好歹也是大盛的尚书,王尚书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怎么能就这般离开。 他一把挥开了上来抓着他的人:“秦相,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官代表太子殿下来给你祝寿,你竟然敢把我赶走,难不成对太子殿下没有一点尊敬不成?” 他的态度十分冷冽,这狐假虎威的样子,让秦相冷笑了一声。 莫说祁复根本没有说过这种话,就是祁复真的说了让王尚书代替他,现在的秦相都是不怕的。 下人没有把王尚书带走,他就让吴管家上手了:“今日是本相的生辰,本相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吴管家你把人戴出去!” 周围的人也都没想到,王尚书已经搬出来太子了,秦相竟然一点都没有在意。 秦相可不管别人怎么想,眼看王尚书离开的时候,眼中还带着怒气,他脸上的神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本相就从来没有被人威胁过,如果你真的是太子殿下派来的,我倒是要问问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看不起本相,怎么会派来这么一个玩意儿!” 杀人诛心! 王尚书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秦相完全没有在意。 眼睁睁地看着下人把王尚书带走了,他重新挂上了笑容:“今天发生这种事情,让大家见笑了,以后本相肯定会小心,不让这些人出现在我们相府的,现在大家移步前厅吧。” 他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略过了,今天能来给秦相祝寿的也都是聪明人。 不聪明的王尚书已经被带走了,剩下的不管是谁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十分听话。 一行人很快就往前厅走去,秦相却并没有跟着众人走,反而是落在了众人后面。 祁凉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人,跟祁澈说了一声,也跟着秦相站在了秦安若的面前。 饶是秦安若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突然间被两个人这么认真地盯着,她还是觉得有些紧张:“你们这是干什么?” 秦相的目光复杂,秦安若也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只是祁凉早就知道一切真相,现在竟然露出来一副和秦相一样的表情,让秦安若觉得想不通。 她想不想的通的不重要,祁凉给了秦安若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而后就站在了秦相的身后。 秦相今天差点丢了大丑,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看到秦安若的时候,神色复杂的像是要把秦安若直接解剖了看一遍一样。 秦安若一直最害怕的就是这个,现在被秦相盯着,简直心都要跳出来了。 天知道她是怎么让自己平静下来的,甚至为了不让祁凉看出来端倪,还上前拽住了秦相的胳膊:“爹爹,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女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吗?” 她撒娇般的声音让秦相本来就已经快消散的怒气彻底消失了,秦相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七连不过,最终摆了摆手:“没事,今天的寿宴结束了再说吧。” 秦相说完就转身往前厅走去,客人都已经来了,他总不能一直不出现。 瞬间原地就剩下了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 秦安若知道经历了刚才被王尚书指出来那么一遭,接下来的宴会肯定有很多人注意她,因此也没有耽搁,立马就准备离开。 祁凉的脸色立马就黑了。 合着他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不管是秦相还是秦安若,都当作他不存在。 祁凉直接迈开步子,拦在了秦安若面前。 秦安若还有些茫然,抬头看了一眼祁凉:“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她的眼神迷茫,倒是一点也没有违和。 祁凉把已经到喉咙的血咽了下去,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异样:“今天的事情,王妃就不准备给本王解释一下吗?王妃没有来,本王倒是受了不少非议!” 秦安若本来神色正常,听着祁凉这么说,到底是脸上露出来几分异样。 她刚进来的时候,依稀记得王尚书是在跟祁凉说话的,没想到这竟然不是假的。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片刻之后,才无奈道:“我去干什么了,想必王爷十分清楚。今天王爷能出手,我十分感激,以后若是王爷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肯定会帮王爷的。” 秦安若说得认真,祁凉跟她打交道的次数不少了,此时还真的没有从秦安若的话中听出来任何虚假的成分。 祁凉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到底是没再说出来什么。 接下来宴会一直平淡无波,只是有了王尚书的一番话,很多人都若有似无地看向秦安若。 秦安若也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这都是她造的孽,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被动承受着。 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了,秦安若已经在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提出离开了,秦相却很快就打消了她这个想法。 外人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秦相父女和祁凉三个人了。 祁凉看着父女俩之间的关系不好,思考了一下,还是上前道:“岳父,今日的寿宴已经结束了,本王和王妃也该离开了。岳父如果有别的事,不如让王妃他日再找机会来?” 秦安若都快被惊呆了,她没有想到祁凉竟然会给她说话。 秦相都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祁凉:“本相一直以为你们关系不好,现在看来倒是本相错了,只要是能给本相添堵的机会,王爷是肯定不会放弃的。” 好好的话怎么就转到这里来了? 秦安若敏感地觉得事情不大对头,没有让祁凉接话,自己上前拽着了秦相:“爹爹您这是说什么呢,女儿可没想给您添堵。” 秦安若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秦相就想到了她女扮男装的事情。 一项古板的秦相想起来这一点心中就充满了怒气,只是也舍不得把这怒气往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发泄。 如果祁凉离开了还好,谁让祁凉现在还没有一点眼力见在相府待着,秦相立马就有了发泄的渠道。 “王爷还待在这里,是要看本相的笑话吗?”秦相皮笑肉不笑。 哪怕跟秦相的关系一直都不好,祁凉也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还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一面。 祁凉的脸色冰冷:“本王自然是要接王妃回去的,岳父觉得本王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不提这种话还好,一提起这种话,秦相总觉得秦安若能这么大胆都是祁凉撺掇的,看向祁凉的目光能好就奇怪了。 他冷笑了一声:“若儿今天在相府住,王爷不用操心了!” 秦相说得斩钉截铁,祁凉却是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了秦安若身上。 他似乎是能理解上次秦安若离开的时候,秦相为何会那般高兴了。 自己做的孽,总是要还的。 秦安若想到她随口提的要在相府多住两天,默默挪开了目光。 第一百三十七章不欢而散 祁凉是想要解救秦安若没错,谁能想到秦安若就是个猪队友。 她之前都已经答应秦相了,祁凉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从秦相这里接人走了。 实在是没有办法,最终祁凉还是自己离开了。 祁凉离开之后,只剩下秦安若与秦相两个人。 诺大的相府好像没有了别人,秦安若祈祷了半天,都没有人来打断秦相。 秦相可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复杂:“若儿,你可是真的长大了,心里没有老夫这个做爹爹的了。” 这句话可就说得过了。 眼看秦相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秦安若立马反驳:“没有,爹爹一直都是我的爹爹,是我心中顶顶重要的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秦安若十分有求生欲,彩虹屁立马就安排上了。 秦相的脸色有片刻的缓和,只是秦安若做生意的事情实在发生的太突然了,他脸上还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秦安若差不多能理解秦相的心思,只是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爹爹,您别生气了,我就是怕您生气,才没有给您说的。”秦安若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秦相并没有多言,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 就是这一眼,让秦安若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平常巧舌如簧的秦安若,在这一刻突然间就卡壳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秦相说话。 秦相也没有再主动开口。 一直都担心被秦相发现不是原主,现在事情真的快要败露了,秦安若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 两个人都安静了究,她最终深吸了一口气,率先打断了这种沉寂:“爹爹,你是再怀疑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秦相即便心中十分疑惑,也下意识地不想欺骗秦安若:“老夫有些怀疑,你真的是老夫的若儿吗?若儿虽然一直都有些任性,却在真正的大事上从来都不含糊,她肯定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 秦安若绝倒。 她明白了,合着在秦相的心中,秦安若一心嫁给梁王,差点都生米煮成熟饭,都没有她做生意严重。 两个人的观念完全不一样,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秦安若看了一眼秦相,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她坐在了椅子上,任由秦相打量了个够。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秦相还是没有挪开目光,依旧是刚才那副样子,秦安若却突然笑了:“爹爹有什么收获吗?” 她讨厌这样时时刻刻被人怀疑的日子,秦相一直都宠爱的是原主,又不是她。 秦安若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如果秦相还要怀疑的话,那两个人的父女缘分恐怕是真的要断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个破地方的,没有什么对不起原主的,现在即便看着秦相的目光并不算好看,秦安若也一点都不心慌。 秦相对秦安若何其熟悉,几乎立马就能听出来秦安若的决然。 在这种事情,秦安若需要怎么决然? 秦相心中一突,没给秦安若继续说话的机会,立马出声道:“老夫是真的没想到,若儿竟然能想到去做生意。难不成是梁王养活不起自己的王妃,还是怪老夫没有给你银钱。” 秦相的态度和往常不一样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隐隐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秦安若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觉得这样更好。 她看了一眼秦相,脸上的神色十分自然:“我不知道爹爹是怎么想的,或者有多不赞同我做这种事情。只是女儿觉得做生意,对女儿来说是一件好事,谁能给我多少银子都没有用,真正发生事情了,永远都是我自己最有用。” 秦相的脸色并不好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更加复杂。 秦安若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曾经的金主爸爸都敢得罪,现在面对秦相自然也不可能一味压下去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 在秦相的一步步逼问下,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我不知道爹爹是怎么想的,只是做生意是我的谋生手段。我不用依靠爹爹,也不用依靠梁王,只有这个时候我觉得我活着是有价值的。”秦安若逐渐平静了下来。 秦相发现了秦安若的改变,心中有些害怕,却还是不想放弃劝说秦安若:“如果你现在把你开的那些铺子都关了,以后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爹爹保证你还是你的梁王妃。” 这就是不愿意接受做生意的女儿了。 秦安若的眼神晦涩不明,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是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如果爹爹接受不了,就和我这个不孝女断绝关系吧。” 秦安若的语气淡然,该说的该劝的她都已经劝完了,秦相还是这样的想法,她也没有办法。 她说走就走,秦相都没有想到。 眼看秦安若就要走出书房了,秦相赶忙上前拦住了她:“混账,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相这么骂秦烟儿的次数不少,不过几乎从来没有跟秦安若说过这么重的话。 这一次,秦相是真的生气了。 秦安若明白了这一点,只是看向秦相的目光依旧带着几分复杂。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摇了摇头:“爹爹,这是我的坚持,你接受不了,我也不会强迫你。我这么尊重你,你也不要用自己的想法替我作决定好不好?” 秦相是真的很爱女儿,只是他的固执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做生意在他看来一直都是一个不体面的事情,现在定然就不能让他的女儿继续做。 秦相的脸色十分难看,拦在秦安若面前,不管秦安若说什么,就是不让开,当然也没有松手。 秦安若没想到他能这么固执,顿时有些后悔留在相府了。 她本来还觉得自己能伪装原主,不让秦相这个宠爱女儿的老人伤心,现在看来她是真的高看她自己了。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退缩,抬头很认真地看向秦相:“我不知道爹爹是怎么想的,只是我已经成婚了。我现在是梁王妃,如果真的想要离开,爹爹是拦不住的。” 秦相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他一直都十分宠爱的女儿竟然能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秦安若也能理解秦相的难受,只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如果不说服秦相,她以后还怎么在古代生活。 秦相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奇怪,他到现在都不能接受,他的女儿竟然成为了这样。 已经在这里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了,秦安若软硬兼施,秦相都没有任何改变,她就知道秦相肯定不会改变主意了。 秦安若没有浪费时间,绕开了秦相就往外走去。 秦相的步子挪动了一下,已经离开的秦安若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秦相:“爹爹,我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你不能理解我,我也不怪你。” “你就不怕我对你的铺子动手吗?”秦相站在原地高声喊道。 既然已经知道了秦安就是秦安若,他要找到秦安若的铺子还是很容易的。 秦相介意的事情太多了,甚至当着秦安若的面都没有办法说出来,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更是多了几分无奈。 秦安若不知道秦相的想法,只是事已至此,她也不想跟秦相再打擦边球了。 她很认真地停下了脚步:“如果真的让我发现爹爹在背后捣鬼,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如果爹爹想要跟我过招,到时候让亲者痛仇者快,我肯定也要奉陪!”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离开了,之前说好在相府留宿的事情,现在自然也是不在了。 吴管家在门口等了许久,看着秦安若气冲冲地离开了,心中越发担心秦相。 恰好在这时,有下人来禀告:“吴管家,二小姐吵闹着要出来给相爷祝寿,您看着这怎么办?” 上次秦安若来的时候,秦烟儿因为冲撞了秦安若,被秦相禁足了。 她到现在都没有被放出来,即便今天是秦相的寿宴,秦相都没有松口。 吴管家本来还没有理由进去,一听这个事儿,顿时松了一口气:“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问问老爷。” 且不说外面的下人来禀告,根本就没想到吴管家会进去禀告。 在吴管家进去之后,他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吴管家在走进了书房之后,可是真的十分担心了。 此时的秦相坐在椅子上,完全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哪里还有往常的意气风发。 听着吴管家进来的声音,秦相都没有回头。 吴管家看得心惊胆战,哪怕知道自己说出来会被骂,还是轻声问了一句:“老爷,您怎么样?” 这句话刚问出口,吴管家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秦相现在明显心情不好,他还明晃晃地问出来这种话,秦相肯定会更难受了。 秦相被吴管家的话惊醒,看着一脸紧张的吴管家,无端有些厌烦:“你怎么进来了?” 吴管家不由松了一口气,即便秦相语气不好,但是说话了就是好事。 他没有隐瞒,赶忙把秦烟儿的事情说了出来:“二小姐在院子里吵闹着要给您祝寿,下人不知道给怎么办,让老奴来问问您。” 秦相听到是秦烟儿的事之后,脸上的神色有些恍然。 许久之后,他才轻声道:“她有心了,禁足的事,就此作罢。” 第一百三十八章铺子出事了 秦安若跟秦相闹翻了。 几乎是在秦安若刚回梁王府的时候,祁凉就有这个猜测了。 他当天没有来找秦安若,隔了两三天都进朝澜殿的大门,发现秦安若已经日上三竿了,竟然还在王府,几乎是能确定了。 祁凉踱步到秦安若面前,脸上表情复杂,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一黑,秦安若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哪怕看到了祁凉,她也没主动搭话。 祁凉倒是没像往常一样一进门就找事,语气还称得上温柔:“你最近怎么了?听说秦安实惠物品的人都在找你,你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去了吧。” 秦安若把那几个铺子看得可重要了,能让秦安若没去几个铺子,发生的事情肯定不小。 祁凉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秦安若,却发现即便他这么说了,秦安若还是一脸淡然的样子:“铺子里来来回回就那么点事,最近肯定没啥大问题,不用我去了。” 祁凉这次是真的确定,秦安若肯定是遇上大问题了。 他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为难。 秦安若可不知道他的想法,自从跟秦相不欢而散之后,秦安若就一直都是这么一副状态,不管谁来都一个样。 祁凉盯着秦安若许久,都没从秦安若这里得到一点反应。 他终于是忍不住了,颁正了秦安若的身子:“王妃可不是这样对生意一点都不上心的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王妃不准备说说吗?” 要说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确实是一点都不好。 这一点不管是祁凉还是秦安若都是有数的。 只是现在真的遇到了事情,秦安若倒是心中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她跟秦相闹翻,肯定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就是沈霜这样对她的底细很清楚的人,她也不好跟对方倾诉。 事情憋在心里说不出来,时间久了总是会出事的。 秦安若最近就一直都是这种状态,冷不丁的自己一个人在心里操心的事情多了,她脸出门的兴趣都没了。 秦安若之前也没想到祁凉会来问她,她稍微思考了一下,竟然觉得现在给祁凉说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影响。 比起别人,似乎是祁凉更能相信点。 秦安若突然间就从椅子上起来:“我和爹爹吵架了。” 祁凉早就有了猜测不假,当真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这一点的时候,还是有些奇怪。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震惊:“是因为做生意的事情?” 上次秦安若回到相府,因为这个事儿就和秦相两个人闹得不开心,现在除了这个,祁凉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事情了。 天大地大都没有自立最大。 在秦安若看来,自己挣钱就是独立的第一步,没有什么比自己挣钱更重要的。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这下换来了祁凉的沉默。 许久都没有听到祁凉说话,秦安若才抬头看了一眼他:“难道你觉得做生意不重要吗?” 祁凉的沉默时间更长了,一个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缺银子的皇子,你问他做生意重要不重要,祁凉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安若可是一点都没有发现祁凉的无语,一点点细数她认为做生意的好处:“我有事情干了,也不用每天都在府中闲着了,我还能自己挣到银子,也不用等任何人给我银子了。如果真的出什么事儿,有人需要银子,我也能拿出来自己的银子去做好事,难道还不好吗?”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点道理。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刚要点头,就听到了秦安若的补充:“最最重要的一点,你要一千两黄金才能跟我和离,如果不能做生意了,我怎么可能会有一千两黄金,我们岂不是不能和离了?这怎么可以!” 祁凉瞬间黑了脸。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闲的,不然怎么会想到来看看秦安若,秦安若一点都没有心。 祁凉的脸色有些难看,没有等秦安若再说话,转身就往外走去。 别看秦安若最近的心情并不好,现在给祁凉这么一说,她好像是真的没什么不开心的了,心情都比往常好了不少。 她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立马就拦住了祁凉:“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秦安若可是一点都没有给祁凉离开的而机会,祁凉自己问出声的,她也要让祁凉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祁凉都已经离开了,没想到秦安若竟然还能跟上来。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有些难看,许久都没有出声。 秦安若就像是没有发现祁凉难看的脸色一样,直接出声问道:“怎么了?” 今天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眼看秦安若到现在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祁凉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你有心情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话,不如现在去看看你的铺子。最近好像是真的发生了一点事情,本王没有骗你。” 祁凉不是一个会危言耸听的人,两次从祁凉的嘴里听到这些话,秦安若立马变了脸色。 她深深看了一眼祁凉,没等祁凉在说话,直接道:“我先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说完拔腿就走,祁凉一个人在朝澜殿站了很久。 秦风一直都在超朝澜殿外面等着,眼看秦安若都已经离开了,还没有看到看到祁凉出来,他还有些奇怪。 不过片刻之后,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往朝澜殿走了两步:“王爷,您怎么了?” 秦风看着祁凉整个人似乎都处在一种恍惚之中,实在想象不到,本来是来劝说秦安若的,祁凉到底能发生什么事情。 祁凉被秦风的话叫醒,看了一眼秦风,并没有说话,反倒是转身就走。 秦风莫名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祁凉这又是哪里不对了。 主仆两个人在王府中走了许久,秦风才听到祁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秦风,你说王妃就那么想要跟本王和离吗?” 祁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听到这句话的秦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祁凉,许久之后,下意识地想伸手在祁凉的眼前晃晃。 好在秦风还是有些脑子的,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做这种事情,只是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讶然:“王爷您不是从一开始就想和王妃和离吗?如果王妃真的要和离,对您来说是一件好事吧?难道您舍不得了?” 秦风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祁凉在听到他说完话之后,身上的气势瞬间变得十分危险:“舍不得?本王怎么会舍不得,秦相的女儿,对本王来说没有一点用!” 祁凉的声音越来越难听,说完之后立马就离开了。 秦风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本来要回书房的祁凉又一次往朝澜殿走去,都没有敢提醒祁凉。 主子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他能多言的。 他真的害怕再说一次,会被祁凉灭口。 秦安若不知道她离开之后梁王府的事情,不过祁凉说话的时候实在是太认真了,她少不得要为生意担心。 她很快就自己收拾好从梁王府出来,到了秦安实惠物品,才发现祁凉真的一点都没有骗她。 往常人来人往的秦安实惠物品,现在门可罗雀。 这还不算,在不远处有人似乎时不时地往这个方向看。 秦安若敢说,那些人的眼中都没有一点好感,肯定是在说铺子的坏话。 她心中担忧,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铺子里。 沈霜最近都快被铺子里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了,找了秦安若好几次都没有找到人。 听着小泉子等人又说外面有人指指点点了,她脑子都要炸了:“这些人怎么能这么闲,说了等公子回来了我们肯定会给他们一个说法的,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吗?” 也不怪沈霜这么暴躁,外面的人说直播带货有问题,他们买的东西是假的。 沈霜虽然不相信,可秦安若之前就说过,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等到她来了给别人退钱就行。 如果不是来的人实在太多,沈霜没有办法自己作主,早就给那些人退钱了。 她都已经把秦安实惠物品的态度显现出来了,那些人竟然还不听。 一想起来这个事情沈霜就觉得难受,脸上的表情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小泉子能理解沈霜的无奈,只是提起来这个事情,他也没有办法。 小泉子看着沈霜的表情,无奈上前拍了拍沈霜的肩膀:“霜儿姐姐,公子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不要担心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最近秦安实惠物品是真的难。 谁料秦安若也一直都没有出现,小泉子真的也觉得这日子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秦安若刚走进秦安实惠物品就看到了这么一幕,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头了。 她快速往前走了两步:“发生什么事情了?”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让小泉子和沈霜下意识地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秦安若,两个人真的要哭出来的心都有了。 小泉子立马就站在了秦安若面前:“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如果您再不出现,我们秦安实惠物品就要关门大吉了!” 他实在是太激动了,声音一点都没有遮掩。 外面的人也听到了这些声音,瞬间就冲了进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闹事的人 秦安若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还在外面指指点点的人就已经进来了。 小泉子和沈霜立马就变了脸色,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为难。 沈霜倒是没有发现这一点,她就看了一眼秦安若,当机立断让人把外面的顾客拦住。 秦安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簇拥着走上了二楼。 “下来!” “你们公子都来了!” “掌柜的快出来说句话!” “……” 下面的顾客喊了起来,哪怕已经上二楼了,秦安若也听的清清楚楚。 小泉子等人最近已经见识过无数次了,因此一点也不担心,还是按照往常一样跟那些顾客交流。 秦安若从来没有在铺子里遇到过这种事情,还有些茫然。 沈霜也看了一眼秦安若,把秦安若扶到椅子旁边:“公子,如果您再不来,我们可就完了!” 秦安若有些迟疑,看了一眼沈霜:“霜儿,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来找茬?”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秦安若下意识地想到了秦相。 她才刚在相府跟秦相吵完架,秦相也说过会给铺子找麻烦。 怎么就那么巧,她刚跟秦相说完之后,铺子里就出事了呢? 秦安若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沈霜不知道秦安若为何会变了脸色,却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些顾客说我们直播带的货是有问题的,他们在我们铺子里买的东西和去带货的那个铺子买的东西不一样的。铺子里的人不承认,非要说他们铺子里就只有那种东西,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我们了。” 秦安若听的云里雾里的,沈霜半天都没有提那个铺子是哪儿,她皱了皱眉头:“哪个铺子里的货出了问题?” 沈霜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秦安若,没有说话。 秦安若直觉这事情背后是有人在找茬,刚出来就碰到铺子里发生这种事情,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向沈霜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严肃:“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霜的神色立马变得很认真:“是四季布料铺。” 她说了一个秦安若觉得在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地方。 她甚至都没有问沈霜到底有没有去核实,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 没想到这么小心了,最终还是着了道了。 沈霜看着秦安若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嘴巴张开又合上,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秦安若调整好了心情,再怎么难受也是要处理目前的情况的。 她许久都没有来了,处理这个事情的人是沈霜,她就把目光落在了沈霜的身上:“你觉得这事情是怎么回事?” 沈霜已经思考了很久了,哪怕秦安若没有说,该做的事情她都已经做了,此刻脸上的表情好看不到哪里去。 “公子,我让人去查了一下,现在四季布料铺卖的料子真的很差。别说是跟永定街的铺子比了,除了贫民窟,就算是芙蓉街的东西都没有那个样子的了。”沈霜说起来这事,还有些义愤填膺。 秦安若本来就有了猜测,现在被沈霜这么一说,更是确定了:“没想到我们最终还是吃了这个亏,王掌柜倒是真的好手段,把我们都坑了。” 沈霜的表情本来就不好,一听秦安若提起来王掌柜,更是变了脸色:“公子,王掌柜我们一直都没有见到过。我已经去过几次了,想和王掌柜一起解决这件事情,可惜王掌柜从来没有出现过。” 秦安若看着沈霜难看的表情,苦笑了一声:“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不是故意的,总有人是故意的。王掌柜没有出现,只能说明那些顾客说的都是真的了。” 大家都明白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谁也不敢说出来罢了。 秦安若的话让沈霜低下了头,到底是一直都没有出声。 气氛似乎在这个时候就凝固了,秦安若也没有沉浸在这种悲伤中,反而很快就站了起来:“既然王掌柜做的不对,那顾客们的需求肯定就是对的。你下去让小泉子把人都带进来吧。” 沈霜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要阻拦秦安若:“公子,这可万万不可啊!” 秦安若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落到了沈霜的身上。 沈霜知道秦安若的脾气,只是即便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有松口:“那些顾客本来就来势汹汹,我们铺子里的人在推搡之中都有受伤的。公子您乃是千金之躯,如果被那些人伤到了可怎么办?” 沈霜都是为了秦安若好,秦安若却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她看了一眼沈霜,眼中的严肃让沈霜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好在沈霜稳住了,她不想让秦安若受伤,因此即便秦安若的态度再怎么坚定,沈霜都不后退。 秦安若理解沈霜的想法,只是这是她的铺子,从头到尾她就没有逃离的资格。 她没有再跟沈霜说话,反而是自己迈开了步子就要离开。 沈霜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拦住了秦安若。 她对上秦安若望过来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虚,却始终都没有后退。 秦安若伸出手,把沈霜拨开了:“我们的直播出了问题,本来就该负责的。不能因为额是王掌柜的错,我们就能认为自己没错。” 秦安若没有让沈霜再说话,沈霜没拦住人,看着秦安若已经出门了,她也跟在秦安若的身后往下走去。 小泉子等人本来就已经拦不住快要疯狂的顾客了,那些人在看到秦安这个负责人的时候,更是一个个的跟疯了一样。 秦安若怕铺子里的人受伤,在一出现的时候,就让铺子里的人都退下了:“行了,你们也别拦着了。既然顾客都来了,肯定是有事要找我,让大家都进来吧。” 小泉子等人和沈霜的想法是一样,自然不想让秦安若受到伤害。 哪怕秦安若已经下了命令,几个人都有些迟疑。 秦安若知道他们的想法,眼看她说话没有用,回头看了一眼沈霜:“霜儿,你别让我失望。” 什么话都没有这句话有用,沈霜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她闭了闭眼,哪怕心中还是担忧,却不敢让小泉子等人继续拦着了:“都听公子的,退下吧。” 没有人拦着了,已经在秦安实惠物品闹了很久的顾客们瞬间都一个个的进来了。 秦安若看着很快就把整个铺子填满了的顾客,越发清楚这一次是一场大灾难。 她心中有些发虚,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我最近一直都没有来铺子,没想到就在这几天铺子里出事了。我在这里替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给大家道歉了。” 秦安若的声音已经很真挚了,奈何这些顾客已经要了很久的说法,现在完全就没有把秦安若的表现放在眼种。 “我才不信她没有来!” “都说秦安掌柜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做生意的果然心都是黑的!” “……” 秦安若听着下面时不时传来的声音,看着刚才还勉强能冷静下来的顾客立马都变了脸色,深吸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下面的人,目光落在了刚才出声说话的几个人身上:“小泉子,第三排穿黑衣服的,第四排嘴角有痣的,都给我带出来。” 她刚才看得分明,这两个人在人群中换了好几个地方,用不同的声音喊出了种种挑拨离间的话。 小泉子对秦安若的话自然没有任何疑惑,很快就把这两个人抓了出来。 嵌入哦知道这两个人做了什么,剩下的人可不知道。 秦安若何目一番做法,立马就让下面的顾客炸了。 特别是这个时候,被抓出来的那个人还喊了一句:“他们这是不想替我们做主了,这是不让我们说话啊!” 今天来秦安实惠物品的顾客,都已经来了好多遍了。 一次次没有从这里要个说法,很多人都很暴躁了。 被这人一激,立马就躁乱了起来。 “放开,不许抓人!” “你们做生意不诚信,还要带走顾客,我们要告官!” “……” 人群嘈杂,这一次可没有挑事的人了,都是这些顾客最真实的想法。 秦安若看到这一幕也很无奈,宜疏不宜堵,她现在也不能真的再刺激这些顾客了。 恰好小泉子已经把那两个人找事的人带了过来,秦安若很快就走到两个人面前,还故意提高了声音:“我只是看你们俩喊得最卖力,肯定是损失最大,所以才想先问问你们罢了,你们不愿意说吗?” 秦安若的声音并不小,被带上来的两个人能听到,下面的人也一样能听到。 这掌柜的竟然真的要给他们补偿吗? 很多人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之前沈霜说的话,下面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被带上来的两个人没想到秦安若会有这一遭,只是他们就是来捣乱的,即便听到了秦安若的话,也没有一点感动。 黄留脖子一梗:“我才不相信你们这种奸商会给我们补偿,我看你就是想对我不轨!” 他的态度冰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恨意。 秦安若可没被他吓到,趁着他不注意,让小泉子把人转过去,让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说到底东西不是我卖给你们的,我愿意负责,是我们铺子有良心。你不愿意接受就算了,难道还恨我?” 第一百四十章你是什么人 黄留眼中的恨意没有遮掩,秦安若能看出来,顾客中也有聪明的,自然也看出来了。 下面的顾客有片刻的安静,也没有了刚开始的嘈杂。 秦安若乐于看到这一点,没想到来闹事的竟然还有黄留这种没有脑子的。 她指着黄留,态度越发自然:“我不相信这个人是真正的顾客,你们想要的无非就是赔偿你们的损失,只要我们能确定是由我们秦安实惠物品引起的,我肯定会赔偿。只是这种只想来闹事的人,我们秦安实惠物品是不认得!!” 秦安若说得十分坚定,黄留有片刻得慌乱,很快就反应过来,出声喊道:“我也是因为你们秦安实惠物品才遭受损失的,凭什么不给我赔偿!”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根本就没把放在心上。 每个人都是想要拿到钱的,她现在都已经松口了,她就不相信还有那么多人就想跟着黄留瞎胡闹。 果然,她往下看了一眼,下面的人都不说话了。 秦安若的目光自然,完全没有一点担心:“你们都排好队去我们柜台登记,只要能找出来证据,你们的所有损失都由我们秦安实惠物品赔偿。” 她三言两语就已经把人都安抚了下来,黄留被人请来捣乱,怎么能任由事情这般发展。 黄留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怒气:“你胡说八道!” 他眼看顾客都已经冷静了下来,这下也着急了,很快就喊了出来:“你们不要听她乱说,我们有这么多人,每个人就算只有一两银子,都要赔偿不少银子。难道你们真的相信一个做生意的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黄留的语气十分焦急,倒是有几个人迟疑了。 这些人虽然都是来这里闹得,有真的觉得是秦安实惠物品的错的,还有些人就是不甘心自己被骗了,找一个发泄的渠道罢了。 很多人也觉得黄留说得有道理,现在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 秦安若完全没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她敢说出来这种话,就有自己的想法。 没有理会喊话的黄留,她很认真地看向了下面的顾客:“你们既然来了这里,定然都是有目的的。只要你们的损失有人赔,你们还用管那么多吗?我现在说了,只要不闹事,现在登记了,我们核查无误,最多一天内就能给你们把银子退了。如果有人现在还要闹事,我们的银子肯定不会退,你们这个亏是吃定了!” 秦安若的态度一强硬,很多人立马就信了。 也有那些不傻的,并不是一直都被黄留牵着鼻子走。 一些顾客已经反应过来了,能聚在这里都是一样的苦命人,他们倒是没有遮掩:“我们就信一次掌柜的,如果真的没有给我们银子,我们明天再来也一样。反正我们已经在这里好几天了,人家说赔偿我们都不停,难道真的不想要银子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很快这些还有些不舒服的人都立马排队了。 秦安若刚才就给沈霜说好了,沈霜没想到秦安若竟然真的准备给大家赔偿。 她不敢去算这样会亏多少银子,秦安若都已经吩咐了,沈霜只能压下心疼,给众人算银子。 这些人登记的一点都不含糊,秦安若趁着众人都围在沈霜周围想要拿银子,让人带着黄留和另一个人离开了。 一行人上了二楼,秦安若直接让人把黄留绑了。 黄留哪儿能想到秦安若会这么做,立马就变了脸色:“你放了我,你不是说要给赔偿的吗?我就知道你是骗人的,我一定要揭穿你!” 到了现在都不放弃放狠话,这位也是个能人。 秦安若看了一眼黄留,并没有说话,反而把目光移向了另外一个,自从被抓住就没有说话的人:“你怎么不说话?” 陈一也没想到会被揪出来,不过他倒是个聪明人,既然已经被揪出来了,他也没有做无谓的挣扎。 现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他苦笑了一声:“我只是想要来混一天的银子而已,该给我的银子都已经给我了,掌柜的不是也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再嘴硬也没有用。” 秦安若没想到能接这种活儿的竟然都有聪明人,一时间看向陈一的目光中都带上了赞叹:“不错,是要比这个聪明多了。” 黄留哪里能想到,本来以为是兄弟的人,转眼竟然就能背叛他。 他和陈一本来也不熟悉,还是都被找到来闹事的时候才熟悉起来的。 陈一就这么反水了,他就算再闹也没有用了。 黄留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陈一的目光更是阴毒:“你怎么能这么做,银子都还没有拿到手你就敢把背后的人说出来,你是想要找死吗?” 陈一似乎完全没有把黄留的话听进去,直到秦安若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解释了一下:“那些人之给了我们一半银子,如果那些顾客能进来把秦安实惠物品砸了,就给我们另一半银子。” 听了这些话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秦安若早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没有什么好意,倒是再听到陈一的话之后,也是真的生气了。 这些人怎么能坏成这个样子? 秦安若的脸色难看,盯着陈一半晌:“你背后的人是谁?” 陈一刚才问什么说什么,黄留还真怕这位什么都不管不顾,现在就把背后的人说出来。 不过即便秦安若已经问出口了,陈一依旧没有说话。 秦安若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你什么意思?” 她刚说了陈一是个聪明人,陈一现在这么做,分明就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黄留已经嘲讽了起来:“我劝你最好把我们放了,我们背后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如果你不放了我们,背后的人真的生气了,你不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不信你问问他!” 黄留这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当真让人觉得无比刺眼。 在秦安若的世界中就没有害怕这一说,她冷笑了一声,直接给小泉子使了一个眼色。 小泉子是最机灵的,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直接上前冲着黄留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黄留不过是京城中的混混罢了,好不容易有人给他银子来闹事,他根本没有多想就来了。 本来想着这不是什么大事,被人抓住都没有害怕过,被小泉子这一顿拳打脚踢,可真的是把他从幻想拉进了现实。 黄留立马就变了脸色,惨叫了好几声:“放了我吧,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啊,我什么都没有做,这真的不是我要来的!” 他很快就开始求饶了,秦安若有些无语,不由看了他一眼。 小泉子也是从流民堆里出来的,最清楚黄留这种人是怎么想的。 哪怕黄留已经叫的很惨了,小泉子都没有手下留情,结结实实把黄留打了一顿。 眼看黄留已经被小泉子打的蜷缩在一旁了,秦安若才看了一眼陈一:“你现在还不说吗?” 陈一似乎是没想到秦安若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秦安若的脸色也阴沉了起来,她本来以为陈一是个识时务的,现在这就是在打她的脸:“我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如果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确定要坚持下去吗?” 一旁的黄留现在已经知道秦安若不是个好惹得了,怕陈一不说话,小泉子再揍他,赶忙出声:“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让我们来得,爷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了!银子我也没有拿全,以后我肯定不会乱来了啊!” 他在一旁实在是太吵了,哪怕秦安若觉得现在的黄留不会说假话,也不想从黄留嘴里知道真相。 她扫了一眼黄留:“你把他嘴堵上。” 小泉子很快上前照做,秦安若的目光依旧在陈一的身上。 陈一被秦安若盯着看了很久,脸色都没有变化一下,脸上的神色依旧如常。 他的这份定力就跟一旁的黄留不一样,秦安若越发觉得陈一有问题。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因此也没有让小泉子把人带走。 陈一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犹豫了许久,他才轻声说道:“我要见沈霜。” 他说得斩钉截铁,秦安若的脸色变化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小泉子想多了,没有秦安若的吩咐,都冲上前去要揍陈一:“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霜儿姐姐不敬!” 小泉子的手已经快要到陈一的脸上了,秦安若才咳嗽了一声,拦住了小泉子:“行了,你回来吧。” 饶是小泉子有再多的愤怒,秦安若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他很快停下了动作,只是看向陈一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 秦安若怕小泉子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会出事,倒是让小泉子离开了:“你先把黄留送到京兆府尹,就说他找我们铺子的麻烦。” 小泉子在临走之前还狠狠瞪了一眼陈一,黄留被拽了出去,喊破嗓子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你不能这么做,我什么都没有干!” 黄留的话秦安若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黄留离开了,她才把目光放回了陈一的身上:“你到底是什么人,现在总能说了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沈霜的故人 陈一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外面已经闹成那样了,你现在不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还有心情管我到底是谁?” 他这个时候越冷静,秦安若越觉得事情不对头:“你肯定知道背后搞事的人是谁,我就算现在把外面的事情处理了,也是治标不治本,还不如等你告诉我真相。” 陈一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权衡利弊,半晌都没有出声。 秦安若也没有催促他,眼前的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来闹事的小混混。 再联想陈一刚才说得只有沈霜来了他才会说话,秦安若心中都已经有了不少猜想。 陈一可没想到秦安若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脑子里还能有那么多的想法。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坚持:“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谁闹出来的,我也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秦安若已经盯着他很久了,现在听了陈一的话,很快就明白了陈一的意思:“你非要见到霜儿不可?难道你们有什么关系?” 沈霜毕竟是从溢香阁出来的,哪怕秦安若并没有看不起沈霜的意思,突然间有一个男子要见沈霜,也免不了多想。 陈一似乎也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更清楚为什么秦安若不愿意让沈霜见她了,顿时满头黑线:“我和沈霜并没有别的关系,我们是伙伴。” 陈一想了半晌,才用了伙伴这个词。 却没想到秦安若立马就变了脸色,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深意:“原来是这样。” 秦安若随口感叹了一句,陈一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有些惊疑不定,觉得沈霜应该不能把事情都告诉秦安若,又摸不准秦安若到底是真的知道,还是再诈他。 陈一低下了头,一时间有些不敢跟秦安若对视。 秦安若却是已经明白了陈一的身份,现在看到陈一这样,也没有什么意外:“你叫什么名字?” 都已经说了这么久了,现在才记起来问他的名字。 陈一更觉得秦安若的状态不对,却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我叫陈一。” 刚才黄留已经叫过这个名字了,秦安若也听到了。 她不相信这是眼前的人的真名。 眼看陈一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秦安若也没有莽撞:“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她说完话之后就离开了,直接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陈一一个人在房子里,目光都没有到处乱看,很坦然得坐着。 秦安若从门外看到里面的人的动作,越发觉得陈一不是一个一般人。 想到沈霜的身份,她也大概有了猜测。 一楼现在人声鼎沸,沈霜正在忙着登记。 秦安若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沈霜,索性就先把陈一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沈霜那边已经登记不过来了,她也找好了纸笔:“还有人没有登记的,来我这里也可以。” 秦安若的速度不慢,来的人也不少,很快就分成了两队。 他们这么认真,让这些来找茬的顾客都觉得有可能能拿回来银子,一时间倒是没有多少人继续闹了。 很快这场风波就平息了下去,等到秦安若和沈霜两个人登记完,一直等在旁边没有走的人才敢出声:“掌柜的,你说你们可以在一天内给我们补偿,到底是什么时候给我们?” 登记完还没有离开的人都很关心这个问题,一听有人问这个话,瞬间连登记都不登记了,一个个的围在了秦安若的身旁,想要让秦安若给一个确定的答案。 秦安若已经松口了,也没有要糊弄的想法,很快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你们来了这么多人,肯定有被骗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浑水摸鱼的,我们肯定是要核查的,只要核查清楚了,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一定会给你们退银子。” 秦安若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大家都已经被骗了一次了,现在对秦安实惠物品也没有那么相信。 在秦安若的话说完之后,有人立马就问了出来:“你们要怎么核查?我们怎么知道你核查的是不是真的!” 这下就能体现出来平常做的账细的好处了。 秦安若完全没被这个问题问倒,反而是晃了晃手中的账本:“来我们这里的人应该都知道,我们每一次卖东西,都会登记大家的信息,方便有问题了大家来退换的。” 真正来过的人一听这话,立马就回过神来了:“对,我们在这里登记过!” “我们可不能被骗了,铺子里都有我们的信息!” “好好好,我就相信掌柜的一次!” “要说之前他们的铺子还真不错,哎!” “……” 很快这些人又开始讨论了起来,秦安若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想和这些人吵闹,直接就让人出去了。 等到顾客都离开了,秦安若才瘫软在了椅子上。 许久都没有来铺子里,刚来铺子里就又这么一个大惊喜,她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沈霜刚才登记了不少,很快就站了出来,看向秦安若,欲言又止。 秦安若自然发现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吧,都到了现在了,难道还有不好说的话吗?” 被打击了这么多次,秦安若已经学会接受现实了。 沈霜听着秦安若这么说了,也没有隐瞒,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公子,这一次来的人并不少。虽然他们买的东西不多,可十几两银子都加起来,我们是要赔不少银子的。” 沈霜的脸色十分难看,刚才她大概统计了一下,就来她这里的人,她都不敢说有多少银子需要赔偿。 秦安若何尝不知道,甚至在松口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 不过即便是这个样子,秦安若也没有害怕过。 她看了一眼沈霜,终于从椅子上起身,态度十分认真:“如果真的查实了都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顾客的话,我们就都要赔偿的,哪怕是真的赔的裤子都不剩了,我们也不能对不起顾客。” 没想到秦安若竟然能说出来这句话,沈霜顿时震惊了。 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复杂,到底是想到了秦安若的脾气,最终也没有说话。 秦安若可没有把她的目光放在心上,甚至她和沈霜担心的事情都不一样:“能这么找上门来的,都肯定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他们也花不了多少钱,真正需要我们赔偿的,还要是那些来参加直播的贵女们。” 沈霜被秦安若的话吓了一跳,甚至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都变了:“那些人都没有来,难道公子您话准备要赔偿他们?” 对那些贵女们来说,就算是真的买到了残次品,只要给下人就好了,他们肯定是不会吃什么亏的。 沈霜从来没想过还要替那些人负责,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 秦安若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想法,她的神色十分认真:“她们都是受了我们的影响才会去买东西的,如果不是我们直播的时候说四季布料铺的东西好,她们也许不会买那些料子。这是我们的错,一定是要赔偿的。” 沈霜现在已经不想说话了,哪怕还没有算清楚,她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一笔小银子了。 沈霜的脸色十分难看,秦安若也没有再说这个事儿。 只要是一提起来,秦安若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疼,实在是不想再说了。 稍微思索了一番,她就想到了刚才的事情。 她看向沈霜的目光有几分复杂:“霜儿,你还有什么伙伴吗?” 陈一刚才能用这个词语形容和沈霜的关系,让秦安若思考了许多。 秦安若问的十分认真,沈霜倒是真的被问傻了。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伙伴?” 秦安若也没瞒着沈霜:“刚才抓住了两个捣乱的人,一个说他是的伙伴。” 一想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沈霜的脸上就充满了怒气。 她恨不得能把那些来找茬的人都弄死,竟然还有人敢说是她的伙伴,沈霜的脸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来找茬的都不是什么好的,这种人您就该一起送去京兆府尹!” 恰好这个时候小泉子进来了,给秦安若禀告,黄留已经被送过去了:“公子您放心,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而已,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这些人最近让铺子里的人都过的很不好,小泉子要多讨厌有多讨厌,一点都没有留手。 一想到黄留给送进去了,他又想到了刚才提出来要见沈霜的人。 他看了一眼沈霜,又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公子,剩下的那个肯定也跟这个是一样的人,您该不会真的相信他跟霜儿姐姐认识吧?” 小泉子说话的时候还看了看沈霜,沈霜满脸茫然。 刚才才从秦安若的口中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现在又从小泉子这里听到了,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都带着慎重:“公子,还真有人说认识我,您放过他了?” 沈霜的眼神十分坦荡,秦安若总部给觉得陈一应该没有骗人。 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带着沈霜往二楼走去:“既然说认识你,都已经在铺子里了,你就去看看吧。” 沈霜可不相信一个闹事的混混,真的跟她有关系。 哪怕听了秦安若的话,跟在秦安若身后往二楼走去,嘴里还是一直都在嘟囔着:“公子您就是太好心了,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柳林回来了 秦安若没有理会沈霜的话,一路带着人走进了陈一在的房间。 陈一还是刚才秦安若离开的时候的那个姿势,甚至一点改变都没有。 秦安若在一进门看到这样的陈一之后,就越发确定这个人能跟一个小混混在一起,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小泉子,下意识地拦住了他:“既然说是霜儿的故人,就让霜儿看看就行了。小泉子,你先下去吧。” 小泉子哪里能想到秦安若竟然还有这种操作,立马就变了脸色:“公子,他肯定是在骗人,我怕霜儿姐姐吃亏!” 小泉子一副随时都要跟陈一拼命的样子,显然不适合留下来。 秦安若本来只是临时起意,现在看到小泉子这个样子,倒是真的起了想法:“行了行了,我跟你霜儿姐姐都心里有数,你先下去吧。” 小泉子十分无奈,但是秦安若都已经说了,他也没有办法。 他看向陈一的目光像是含着刀子一样,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才下了楼。 此时沈霜已经进去了,秦安若确定小泉子离开了,才关上了房门。 她一回头,就发现屋子里的两个人气氛十分诡异。 沈霜刚才还一直说自己肯定不认识什么闹事的人,现在眼中已经含着泪水。 陈一也在看到沈霜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要说这两个人没点什么,估计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秦安若早就知道应该是这样,现在也没有一点意外。 她找了个椅子坐好,才看向了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说说吧。” 秦安若的态度实在是太自然了,突然间出声,又把陈一和沈霜从对视中惊醒。 沈霜看着陈一的目光十分复杂,她犹豫了一下,才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公子,您能让我单独跟他说说话吗?” 她的话让陈一都吓了一跳,看向沈霜的目光震惊。 如果不是陈一还有些理智,肯定立马要呵斥了。 秦安若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她还希望陈一能告诉她到底是谁在背后找事,因此也不在乎沈霜真的和对方认识。 她干脆利落的起身:“我在外面看着,肯定不会有人来的,你们放心说话吧。” 陈一一直都十分淡然,等到秦安若真的离开了,他才陷入了呆滞。 沈霜已经忍不住了,在秦安若离开之后,立马就冲进了陈一的怀里:“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的!” 陈一也毫不避讳地把沈霜紧紧抱着。 这是一个不含任何其他意味的拥抱,两个人许久才分开。 沈霜这才有心跟他说说话:“柳林,你不是去了边关吗,怎么会在这里?” 哪怕眼前的人装模作样地弄了很久的伪装,不过在见面的第一时间,沈霜就认出了他。 她和柳林两个人接触的时间也并不短了,柳林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沈霜再清楚不过了。 想到最近铺子里发生的事情,沈霜很快就有了猜测:“难不成,我们铺子最近的事情,都是太子殿下示意别人做的?” 沈霜对太子的手段也算是清楚了,只是在看到柳林点头的时候,依旧觉得一阵眩晕。 沈霜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柳林,目光凄惨:“你不是去了边关吗?你还说你一定会回来的,为什么最后还是和太子殿下扯在一起了?” 她恨不能拽着柳林的身子,好好问问柳林到底是要做什么。 沈霜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再联系刚才沈霜和秦安若的对话,柳林很快就有了猜测:“你是不是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梁王妃了?” 她们两个人对秦安若的身份都很熟悉,沈霜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还骗人,当即就点头:“我都告诉公子了,我现在也肯定是站在公子这边的。柳林,你不该来找我的。” 柳林没有回答沈霜的话,反倒是提起了秦安若:“既然如此,那你就让外面的人进来吧。” 秦安若肯定没有走远,柳林也清楚,秦安若肯定是要知道背后捣乱的人的。 没想到他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沈霜的脸色变了变,看向柳林的目光严肃:“公子虽然有可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提这次的事情,不过我是做不到的。我不会让任何会伤害公子的人出现,柳林,你离开吧。” 沈霜已经从刚见面的激动中回过神来,现在看向柳林的目光都十分自然:“我不管你为什么又回去了,反正我从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站在太子的对立面了。” 柳林知道沈霜误会了,眼看着丫头说了半天,都不愿意出去找秦安若,他也很无奈。 柳林不想一遍遍解释,索性直接拉开了房门:“如果秦公子想知道捣乱的人到底是谁,就进来吧。” 秦安若在门口等了很久,不过也是真的没有听里面两个人的话。 在柳林打开了房门之后,她以为两个人都商量好了,直接走了进来。 不曾想刚一进门,她就看到沈霜的脸色十分难看。 沈霜也没想到柳林竟然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她看向柳林的目光冰冷:“你非要这么做吗?” 柳林没有再理会沈霜的话,反倒是当着秦安若的面,很认真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柳林,之前是霜儿的接头人。” 这一句话就已经说明了柳林的身份。 沈霜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了,她盯着柳林看了许久,最后冷笑了一声:“罢了,既然这是你想做的,那你自求多福吧。” 她是真的生气了,她也清楚秦安若的性格。 如果柳林真的掺和了这次的事情,是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沈霜觉得自己阻止不了,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要离开,却被柳林拽住了:“我还没有说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就已经猜测了那么多。沈霜,你就相信我一次不行吗?” 这下秦安若看出来了,两个人刚才讨论的好像并不好。 不管如何,柳林愿意说话,肯定不是她之前猜测的,沈霜和柳林的关系让柳林反水了。 秦安若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倒是并没有多说,反倒是留下了沈霜:“他不是陈一吗,怎么又是柳林了?” 对于柳林这个人,秦安若不说有多熟悉,肯定是认识的。 突然间小混混陈一变成了柳林,她心里肯定是有些想法的。 秦安若的脸色如常,沈霜却硬生生从秦安若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危险。 她也怕自己离开了,柳林真的惹秦安若升起了,因此倒是没有出声,就站在了原地。 秦安若问的是沈霜,只是有心要在这里待下去的柳林却不能不回答:“我就是柳林,之前自称陈一只是权宜之计,还希望秦公子不要怪罪才是。” 刚才一直都一脸冷漠的人,现在显然是准备说出来真相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铺子里的事情,秦安若也懒得跟柳林多计较那么多,随意点了点头:“柳林也好,陈一也罢,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来闹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提起来闹事的事情,不仅秦安若的语气不好,就是一旁的沈霜脸上的表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柳林知道这件事情对两个人来说应该很难接受了,苦笑着回了一句:“我也没想到会被人找到来闹事,只是当时的身份就是一个小混混,如果没有这一遭,我恐怕会被发现,再见不到沈霜了。” 沈霜的脸色十分冰冷,根本不愿意相信柳林的这句话:“只要你想见我,走进了秦安实惠物品就能见到我,何苦要说出来这种话。” 柳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沈霜的话,反而是回头冲着秦安若跪下了:“我愿意追随秦公子,永远都不背叛公子!”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突兀了,秦安若都被吓了一跳。 很快秦安若就反应了过来,步子往旁边挪动了一下。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柳林的话,不过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一直都游刃有余的柳林瞬间脸色惨白,沈霜看着他这样,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想弄清楚本来说好要跟自己一起的柳林到底遭遇了什么,因此没让柳林继续跪下去,反倒是直接问出了声:“你不是去了边关吗,怎么会回来?你说了会回来跟着我一起在公子这里做事,为何又回到了太子殿下那里?” 沈霜问出来的话,是秦安若最关注的。 柳林既然已经来了,就肯定不会在这些问题上犯错。 当着两个人的面,他把自己离开的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他是离开了没错,没想到太子根本就没有想让他活着,如果不是运气好,他很有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一提起来这个事情,柳林面上的神色就十分难看。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愤怒,沈霜和秦安若都没有怀疑他话的真假。 正是因为如此,沈霜越发想不通了:“既然你知道太子想要你的命,好不容易回来,你为什么又要回太子那里去?” 柳林这次是真的苦笑出声了:“如果我没有答应,太子肯定要报复陈一。他一旦查出来陈一是有问题的,知道我没有死,恐怕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虽然说起来很复杂,其实就是迫于无奈。 柳林阴差阳错被太子的人选中来捣乱,他为了不暴露,迫于无奈先选择了保命,也就只能照做了。 他解释完了之后,屋子里瞬间就陷入了静寂。 第一百四十三章为什么要负责? 秦安若没有说话,柳林和沈霜都没敢随便说话。 两个人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想知道秦安若到底是怎么想的。 此时秦安若地心情倒也是十分复杂,她没有说话,一个人在椅子上呆坐了很久。 沈霜知道接下来要赔偿多少银子,也能理解现在秦安若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往前走了一步,抱住了秦安若:“公子,我们肯定能熬过去的。只要这一次过去了,以后京城中的人,都会信任我们铺子的。” 柳林也是个聪明人,虽然没有听到沈霜和秦安若的谈论,现在仅仅从沈霜这句话中,他就听出了不少东西。 柳林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惊讶,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我冒昧问一句,难不成秦公子是真的要给所有人都赔偿不成?” 哪怕被抓上来之前就听到秦安若这么说了,柳林也一点都不信。 只要是不傻,就不会有人做出来这种事情。 都已经做完决定了,秦安若没有瞒着任何人的意思。 她当即立断地点头:“当然,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只要是因为我们受到损失的人,我们肯定会负责的。” 秦安若的语气十分理所当然,柳林就算是想要赞叹,一时间都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秦安若的脑子还没有停滞,哪怕是知道了这事情是太子做的,她也没有放弃的想法:“他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秦安若的语气自然,柳林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柳林看了一眼沈霜,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如实回答秦安若的问题。 此时的沈霜也不清楚秦安若的想法,只是她知道公子一直都很有主意,倒是也没有拦着柳林不说。 沈霜的态度已经让柳林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其实太子从一开始,就不想让这个铺子存活,可以称得上是百般阻挠了。公子您一直都没有让太子的阴谋得逞,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太子手下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免不了就有人来找您的麻烦。”柳林说着还有些迟疑,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试探。 秦安若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即便是已经感觉到了柳林的注视,也没有解释。 柳林见状,只能往下说:“四季布料铺的掌柜,应该是太子的幕僚吴用先生手下的。作为太子那边的人,吴用先生对您肯定也没什么好感,他能来找您做直播,可能刚开始就是存着使坏的心思的。这一次来找我和黄留的人,也是吴用先生本人。” 如果不是柳林对吴用十分熟悉,这些事情还真有可能联系不到。 谁能想到,从头到尾太子都没有出现过,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幕僚,就能给秦安若找这么多的麻烦呢? 秦安若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哪怕早就知道四季布料铺不对,也没想到背后的原因竟然这么让人生气。 沈霜当初是和秦安若一起去四季布料铺看过的,听了柳林的话,脸色都气得涨红:“当初我们可是去四季布料铺的仓库看过了,明明仓库里都没有什么不好的瑕疵品,现在怎么会突然爆发出来这么多不对劲的布料?” 一想起要给出去的银子,沈霜就觉得人生无望了。 秦安实惠物品最近才走上了正轨,如果真的把那么多银子都给出去,且不说能不能拿出来,就算是能拿出来,以后铺子都不好发展了。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本来还有些疑惑,在柳林解释完之后,也大概明白了:“有心算无心,他们一开始就是奔着要找茬的想法来的,估计我们当初去四季布料铺,看到的都不说真正的仓库里的东西。” 沈霜不傻,只是没想到人能坏成这样罢了。 秦安若也知道自己这下应该是栽了,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你现在来找霜儿,有什么事?” 好在她还有点理智,知道柳林只是被逼无奈去闹事的之后,没有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在柳林的身上,还来得及问一句。 柳林直接跪在了秦安若面前:“当初在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就跟霜儿说了,一定会回来跟着秦公子这么仁慈的主子。现在我回来了,希望秦公子能给我这个机会。” 柳林和沈霜的关系自然不必多说,如果没有柳林,沈霜早就被太子的人发现不对了。 秦安若并没有回答柳林的话,反而是抬头看了一眼沈霜:“这事儿你怎么说?” 早就知道柳林会回来,沈霜也没想到,柳林是以这种方式回来的。 曾经的伙伴定然也是很重要的,不过她却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接劝说秦安若把人留下。 现在的沈霜,和曾经是真的一点都不一样了。 她看了一眼柳林,又看了一眼秦安若:“柳林是我的朋友不假,只是他要投靠公子,要看公子的意思,公子不用考虑我。” 已经有一个连翘了,沈霜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如果秦安若真的觉得柳林留下来是有用的,自己就会留下的,根本就不用她多说。 柳林也没有要借着沈霜的面子留下来的想法,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坚定:“我曾经是太子殿下的暗卫,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才从暗卫营里出来。只要是秦公子有吩咐的事情,我肯定都能替您完成。” 仅仅是一个暗卫的身份,就足够秦安若惊讶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柳林的身上,当真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是传说中的暗卫。 秦安若当然见过祁凉的暗卫,不过两个人的感觉似乎完全不一样。 她有些心动了。 柳林也没有放弃,即便秦安若还没有松口,他也依旧和刚开始一样,对秦安若说自己的各种好处。 秦安若听着柳林说了这么多,最终还是心动了:“你有能力,不管去哪里都能自己过的好,为什么非要来我这里?” 这也相当于是秦安若的最后一个问题了,柳林无疑是个很有用的人,过了这个村,秦安若可能就碰不上和柳林一样有用的人了。 只是饶是如此,她也要把一切都搞清楚。 柳林的目光闪了闪,下意识地看着一眼沈霜,最终还是把目光收了回来:“我只是个暗卫,哪怕是有些事情自己了解,也有可能做不好。秦公子是个好主子,只要您愿意收留我,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他这话相当于什么都没有回答,不过刚才柳林的眼神明显落在了沈霜的身上,这么明显的事情秦安若不可能没有发现。 秦安若敲了敲桌子,脸上出现了一抹兴味:“好,既然你愿意留下,那就留下吧。” 柳林的出现是个意外,秦安若只是抽出时间解决了一下,也没想着非要把柳林的目的搞清楚。 很快她就没有心情去思考柳林的事情了,因为沈霜把今天登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沈霜不知道秦安若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她把手中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惨白:“这是我今天登记的所有人,按照我们的册子,这里有九成的人都是我们铺子的客人。如果公子您真的要给这些人赔偿的话,我们铺子之前的所有盈利……” 沈霜是真的说不下去了,她也是一路看着铺子起来的,铺子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 秦安若接过了沈霜手中的东西,看着沈霜整理出来的上千两银子,手不由有些颤抖。 两个人沉默了。 可惜沉默到底也不能解决问题,秦安若强忍住没有让自己逃避,反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只要是我们的错,我们肯定要赔。既然知道四季布料铺不对,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赔偿的事情在沈霜的意料之内,只是去四季布料铺,沈霜还是没想通:“公子,我们现在还有去四季布料铺的必要吗?” 都已经知道了那个布料铺刚开始就没有什么好意,现在去也肯定没有答案。 秦安若对这一点也是再清楚不过了,既然还提出来,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们现在去布料铺,也是要让大家看到我们的诚意。今天开始跟四季布料铺闹翻,以后铺子里卖出去的东西,也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直播来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秦安若还真的怕这一次不跟四季布料铺的人说清楚,那些恶心的人会一次次地找麻烦。 沈霜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一想到要损失那么多银子不算,还要自己上赶着去给人羞辱,她的泪水就完全忍不住:“公子,我们明明没有做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为什么我们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卑鄙无耻的人是太子,也是四季布料铺的人主动找他们来直播的。 甚至那些买了布料的人,也都是直接在四季布料铺买的,为什么到头来,所有人都要找他们的麻烦呢? 沈霜想不通这个问题,她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一提起来这个,就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疼的移了位。 这可不是一点银子,如果真的赔偿了,以后还有没有秦安实惠物品都不一定。 秦安若拍了拍沈霜的肩膀:“不管别人充当着什么角色,是我失察了,就是我们该负责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王掌柜的真面目 这个事儿莫说沈霜想不清楚了,哪怕秦安若一直都坚持要给大家把银子都赔了,她心中也未必没有疑惑。 只是这是她的人生信条,很久之前就说过,要为自己直播的东西做保,现在她肯定不会迟疑。 秦安若并不是安慰沈霜,哪怕她的心情并不比沈霜好到哪里去,最终还是决定去四季布料铺看看。 沈霜劝说也没有用,只能跟上秦安若的脚步。 四季布料铺现在的人也不多,与秦安若上次来看到的人来人往完全不一样。 秦安若在门口站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有一个人走进去。 她恍惚间想到了上次带着李小姐来的时候:“李小姐上次已经给我们提醒了,我竟然只是来看了一下,跟王掌柜闹翻之后,也没有让人再继续盯着,确实也是我的错。” 到了这一刻,秦安若才意识到,有时候任何一点小线索都不能放弃。 听着她这般说,沈霜拍了拍秦安若的肩膀:“公子,我们哪里能想到,人会那么坏呢?如果我们早就想到了,岂不是跟这些人一样了吗?” 赔钱已经是定局了,沈霜知道秦安若的倔强,也明白秦安若肯定不会改变主意的。 她不能说秦安若做的不对,对造成这一切的幕后凶手,更加讨厌。 因着有这样的想法,在走进四季布料铺之后,沈霜都恨不得立马就把王掌柜吃了。 铺子里没有什么人,王掌柜也在铺子里,倒是一看到她们俩就起身了。 两方人马上次就闹得很不愉快,王掌柜也并没有多热络,只是随意招待了一下:“我以为秦公子是不会再来我们这里了,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秦公子来我们布料铺,当真是让人惊讶。” 王掌柜阴阳怪气的声音,直接勾起了秦安若心底深处的怒火。 她冷笑了一声:“我也没有想到,王掌柜竟然还能做更过分的事情。” 王掌柜可没有一点心虚,非但没有一点心虚,看到秦安若的时候,更是开始埋怨:“秦公子说自己的直播肯定能带来客流,我也相信了秦公子的话,可没少给秦公子银子。您现在看看我们铺子里的情况,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你还觉得你们的直播有用吗?” 没想到都到了这一刻,王掌柜还能坦然自若地提起来直播。 别的不说,就王掌柜的这份厚脸皮,就让秦安若十分钦佩。 她冷笑了一声:“如果没有记错,上次李小姐说在你这里买的东西不对,我就已经把你的直播费退了一半了?收了那一半的钱,最近估计已经来了不少顾客,也让王掌柜坑了不少,怎么王掌柜还不觉得知足吗?” 王掌柜脸上的心虚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还以为秦公子忘记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的直播费都退了,既然跟我们铺子没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还来干什么?” 端碗吃饭放碗骂娘。 王掌柜根本就没有合作的想法,对秦安若的态度更是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沈霜跟在秦安若的身后,看着他这个样子,眼中都冒出了火光:“你卑鄙无耻!” 王掌柜似乎这才意识到秦安若带了人过来,扫了一眼沈霜,啧啧称奇:“早就听说溢香阁的头牌在秦安实惠物品,之前还没注意,现在看来头牌果然就是头牌,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的语气十分轻佻,看向沈霜的目光更是没有一点尊敬。 秦安若心头火起,抬手就是一巴掌:“你欺人太甚!” 王掌柜也没想到,秦安若竟然会突然就有这个动作。 周围都是布料铺的人,他一个掌柜的竟然被人打了,脸色立马变得铁青:“秦公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的怒气一点都没有遮掩,甚至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有心虚。 秦安若本来还抱着能来跟王掌柜商量的心思,哪怕她清楚王掌柜背后是太子,也觉得生意人之间是有共同语言的。 只是进来这一会,王掌柜就已经让秦安若把心里的所有想法都收起来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总算是知道王掌柜怎么好意思出来开铺子了。”秦安若淡淡道。 跟这种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秦安若说完之后直接就转身要离开了。 王掌柜给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很快那个伙计就拦住了要离开的秦安若。 秦安若都已经不准备跟王掌柜这种人浪费口水了,没想到还会被人拦住,看向王掌柜的目光带着深意:“你这是干什么?” 王掌柜最近也因为生意不好着急上火,被人找上门来骂了一顿,怎么可能让秦安若毫发无损地离开。 他冷笑了一声:“秦公子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身上传递着满满的恶意,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来跟王掌柜谈生意的,只是看王掌柜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生意人,难道王掌柜还有什么其他的话说不成?”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自然,哪怕是已经被人拦住了,她也没有任何慌乱。 她的态度直接影响了别人的态度,跟她一起的沈霜看到这个样子,自然也是不害怕了。 王掌柜却是被气得不轻:“我看秦公子倒是真的学不会尊重别人,既然如此,那您就别离开了。” 他让人拦住了秦安若,一步步的靠近。 可惜秦安若脸上的神色从头到尾都十分正常,不管王掌柜说什么,她都没有再出声。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羞辱就是无视,王掌柜都已经这般大费周章了,秦安若还是一副一点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他可不是差点被气死了。 秦安若没欸有说话,沈霜早就跳到了秦安若面前拦住了要靠近的伙计:“你们要干什么?青天白日,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掌柜看到沈霜着急,似乎才找到了一点自信,哈哈大笑:“王法?我管你是什么身份,在我的地盘,我才是王法!” 秦安若的目光幽深,现在这个十分嚣张的人,跟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根本完全不一样。 已经到了现在,秦安若还有什么不清楚,她估计一开始就被王掌柜骗了。 柳林说得真相一次次在秦安若的脑海中出现,她突然间冷笑了一声:“你就是王法?难道吴用就教会了你这么点东西,就敢放你出来咬人了?” 王掌柜的脸色这下是真的变得十分难看,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安若垂下了眼睑:“看来王掌柜和吴用的关系还真的事有待商榷,难不成你并不想让人知道,你是吴用的走狗不成?” 王掌柜又惊又怒,好好的被说成走狗肯定生气。 不过他现在最生气的也不是这个,而是秦安若怎么知道他跟吴用的关系的。 他也没有了刚才的颐指气使,惊疑不定的目光在秦安若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荡。 秦安若始终都是刚进来的那副表情,哪怕是已经拿捏住了王掌柜的把柄,也没有得意忘形。 她感受到王掌柜一次次的注视,看了一眼很快就要到自己身前的伙计:“都已经到这会了,难道王掌柜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成?我知道的事情,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知道的人不少,如果我今天走不出这里,你所谓的秘密,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瞒得住了。” 王掌柜沉默了一番,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站在秦安若面前的伙计下去了。 非但如此,他的语气都比之前好了不是一星半点:“秦公子,买卖不成仁义在,既然你知道我们都是各为其主,就不用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吧?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如何?” 秦安若拍了拍手,简直想回到跟王掌柜谈生意的那天,给自己两个耳光。 眼前的这个人会憨厚老实? 她可算是看出来了,王掌柜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能在太子手底下干活,吴用就不是个什么好人,被吴用器重的王掌柜当人也不可能是好人。 只能怪她当初眼瞎,没有看出来王掌柜的狼子野心,才落到了如今这种地步。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只是现在说得再多也没有用了。 她随意点头,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王掌柜是个聪明人,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的态度,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跟我撕破脸皮了,有些话当然就没有必要再说了。” 秦安若的语气淡然,王掌柜也总算是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罢了。 只是已经被戳破了他跟吴用的关系,他现在是不敢跟秦安若再多说的。 如果真的留下了秦安若,到时候给吴用带去了麻烦,吴用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这些想法在脑海中都打了一个转,王掌柜当即点头:“我也明白秦公子的为难,我们都是一样的。刚才只是跟秦公子开个玩笑罢了,秦公子大人有大量,想必是不会介意的,对吗?” 秦安若始终没有回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王掌柜。 就是这一眼,让王掌柜怯了。 他也不敢再多说,直接亲自把秦安若从四季布料铺送了出去:“听说秦公子准备赔偿某些人的损失,王某十分钦佩。只是这是秦公子的事情,跟我们布料铺是无关的,您说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发飙 人都已经送到门口了,王掌柜到底是没有忍住,到底出声问了一番。 秦安若垂下了眼睑:“王掌柜是个聪明人,到底跟你们有没有关系,我相信王掌柜肯定清楚。我不会强人所难,我识人不清,我会承担责任。不过……如果我以后再听到有人打着我们铺子直播的名义卖东西,我可不会对他客气,王掌柜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掌柜被秦安若这句话说得心中一颤。 按理来说背后有人,他应该不害怕的。 谁让吴用自己做了亏心事,又不敢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光明正大公布出去,王掌柜也不敢让秦安若出去瞎嚷嚷。 因此,纵然他心中愤怒异常,在秦安若的注视下,最终还是点头应是:“我知道了,秦公子放心,既然说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就肯定不会再纠缠。” 秦安若也没有跟王掌柜继续浪费时间,带着沈霜离开了。 别看她一路都十分淡定,在真的走出四季布料铺之后,背后都快被汗湿透了。 沈霜一直跟着秦安若,也发现了秦安若的不对,长舒了一口气:“公子,我们这次是真的莽撞了,没想到王掌柜竟然是这种人。” 一想到差点就被王掌柜留在四季布料铺,沈霜的脸都黑了。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不用非要进去看看铺子里什么情况了。 王掌柜摆明了有问题,并且是要给他们找茬的,那去找事的人,就一句话都没有说错。 秦安若也心中有数了,在沈霜说完话之后点头:“确实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已经在王掌柜手里吃了好几次亏了,这次我也能记住了。” 秦安若跟沈霜交谈了两句,转眼间已经重新回到了芙蓉街上。 柳林等在门口,眼看两个人回来了,赶忙迎了上来:“你们没事吧?” 对上柳林担忧的目光,秦安若莫名有些羞愧。 在离开之前,柳林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单独去四季布料铺找事。 她完全没有想到还有人会威逼利诱这一套,才差点让王掌柜留下了。 柳林的话是问出来了,两个人都没有回答。 看着沈霜和秦安若难看的脸色,哪怕是两个人没有回答,柳林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拍了拍沈霜的肩膀:“没事,这种人早点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比什么都强。” 柳林是对着沈霜说得,不过秦安若也清楚,柳林是说给她听的。 她点头应是,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这次是我托大了,以后肯定不会这个样了。” 四季布料铺那边已经行不通了,跟顾客书号的一天时间,眼看马上就要过去了。 秦安若也没有回王府的心情,拿着沈霜整理出来的账本,前前后后看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沈霜是最能理解秦安若的心情的,她也没有离开,在秦安若的身边陪着:“公子,我们总有一天还能起来的。只要秦安实惠物品的口碑没有坏,我们就不是没有希望。”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秦安若也是如此想的。 只是很多事情,说起来跟做起来是不一样的。 她一步步把秦安实惠物品做起来,好不容易让铺子里有了盈余,谁能想到最终竟然会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沈霜许久都没有等到秦安若的回答,也没有在意,反倒是坐在一旁,默默陪着秦安若。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秦安若晚上也歇在了秦安实惠物品。 第二天天刚亮,一夜未睡的秦安若从床上起来。 没等外面等着的人出声,她就直接走了出去:“走吧。” 沈霜和小泉子等一行人都站在外面,看着秦安若的表情,每个人心中滋味难辨。 “公子!”眼看秦安若要下楼了,大家异口同声道。 秦安若的步子顿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外面的人都来了吧?” 沈霜从一大早就让人关注外面了,本来看着外面来势汹汹的人心情就不好,现在听到秦安若的问话,也是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她到底最终还是绷住了,深吸了一口气,把外面的情况说了:“不仅有昨天来登记了的人,还有一些本来没准备来闹事的,听说你要退钱,现在都在外面等着。” 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况,赔百八十两银子是肯定的。 沈霜说完后偷偷看了看秦安若的脸色,却没从秦安若脸上看到任何不虞。 秦安若点头:“你带着人维持秩序,让他们一个一个进来,不要浪费时间,也都不要找事。昨天的我们都已经查探清楚了,今天就给他们退银子。至于今天刚来的,你还是跟昨天一样登记一下,如果没有问题,下午再给他们退银子。” 她安排完之后,沈霜并没有立刻离开。 秦安若抬头:“还有什么问题?” “公子,如果今天来的人跟昨天的那些人差不多的话,我们铺子里的银子,是不够赔偿的。”沈霜迟疑道。 秦安若拍了拍脑子,半点都没犹豫:“那就让今天来的人明天再来拿银子,晚上我回家把银子凑齐。” 她没有一点迟疑,沈霜本来还有些话想要说,到这一刻都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秦安若已经有这种准备了,她还是不要给秦安若添堵了。 沈霜点头,没有再多说。 很快秦安实惠物品的大门就打开了,外面等了一早上的人都快疯了。 秦安若怕别人镇不住场子,首先站了出来:“大家不要着急,该给你们多少银子,我们昨天都已经记录好了,待会你们排好队进来拿银子就行。” 秦安若的话说出口,外面的人安静了片刻。 沈霜都说了还有昨天没来过的,立马就有人喊了出来:“我们昨天没有来,不过也是因为秦安实惠物品才买到的残次品,你们总不会不管吧?” 秦安若的脸色未变,按照之前的安排说了出来:“你们先在我们这边登记一下,等到我们今天查探完了,明天再来领银子。” 她说完就要进门,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大娘拦住了去路:“凭什么让我们明天来领银子?我们人都已经来了,就肯定要今天拿到银子!” 她气势汹汹的,看着秦安这个掌柜的一点也不像别的地方掌柜一样势力,脸上的横肉竖起,恨不得能从秦安若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秦安若被拦住了也不生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我们能站出来,是不想信任我们的人受委屈。看您这个样子,一点也不信任我们铺子,就算是买了东西,恐怕也不是因为看了我们的直播吧?” 这两天事情赶事情,秦安若本来就心情不好。 她是凭借自己的良心,才能不计得失地给大家赔偿。 如果她真的不赔,也不能说她做错了。 秦安若的语气难听,根本就没给那大娘一点机会。 现在京城里都在传秦安若做的这些事情,谁不觉得秦安实惠物品的掌柜的是个软弱的。 之前没有敢来闹的大娘在这个时候说话,也是抱着欺负老实人的想法,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就说出来这种话了。 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王大娘也不能就这么被人撅了回来。 她当机立断,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就哭了起来:“有人欺负我这老婆子了啊,你给他们都退钱,为什么就不给我退?你是不是看我老婆子好欺负,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给我退了,我就在你们这儿一头撞死!” 这个神转折秦安若是真的没有想到,冷眼看着老婆子脸上的神色越发奇怪,她抿唇:“你觉得我是个好欺负的?” 她这两天心里本来就是憋着火的,也没有给任何人发泄,但如果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秦安若觉得自己也不能当个傻子。 不管现在秦安若是什么表情,王大娘显然已经通过京城中的那些传言,以为秦安若是个好欺负的了。 她冷哼了一声,依旧和刚才一样哭嚎了起来。 虽然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不过从她的做法中,不难看出来她的态度。 周围还有很多人看着,秦安若抬头:“如果你们不想拿银子,就先离开吧,我这铺子里不要闲人。” 她竟然也没有理会王大娘,直接走到了柜台旁:“昨天没有来过的,愿意今天登记了明天来拿银子的现在过来登记,如果不愿意的,现在请出去。” 秦安若说完话之后,看了一眼铺子里的众人:“都愣着干什么,该发钱发钱,这位不想来要银子的大娘,来个人给她带出去。” 饶是再傻的人都听出来秦安若语气中的怒气了,大家都知道秦安若这下应该是生气了。 沈霜已经开始给昨天登记过的人发银子了,小泉子等人看了看那个大娘,到底是没有人敢真的动手。 天朝的大娘们自古以来就是很彪悍的,等闲人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 柳林也已经改头换面,得了秦安若的允许,充作铺子里的伙计了。 他看着没有人上去,当机立断,直接扭着王大娘就往外走去。 王大娘可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动她,立马炸了:“你放开我,哪儿来的瘪犊子竟然敢碰我,你给我放开!” 柳林冷着一张脸,直接把人扔在了门外。 第一百四十六章有人要离开吗? 柳林的脸色冰冷,不等王大娘出声,直接冷声道:“滚!” 王大娘一直都是个欺软怕硬的,突然间碰到柳林这样的硬茬子,心慌的厉害。 铺子里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也没有出来。 街上的人可不知道,突然发现一个老人被从铺子里扔了出来,立马就围在了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好歹也是个老人,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现在这些做生意的,真的是心黑啊!” “……” 不管事实真相是什么,现在这么看着,柳林面对王大娘的时候确实很凶,几乎所有人都站在了王大娘那边。 王大娘本来都生了退意了,又一次看着这么多人都站在她这边,立马就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心人的,我一个老不死的就是来要回我该得得银子啊,秦安实惠物品的人真的是太欺负人了,大家要为我作主啊!” 她没说话的时候,外面看热闹的人已经站在她这边了。 现在听着王大娘的话,大家更是觉得这都是柳林的错。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如果换个人说不定还会不好意思,不过柳林却没有一点感觉。 他随意扫了一眼围在周围的人,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反而是看了一眼王大娘:“我们铺子愿意负担的起这个责任,是我们铺子里的人厚道,不是给你这种人的。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京兆府尹想必也能管得了你这种闹事的人!” 刚才还在哭泣的王大娘听了柳林的话,身子不由瑟缩了一下。 柳林的声音并不小,围在周围想给王大娘作主的人都听到了。 他也没有害怕,抬头扫了一眼站在周围的人:“我们铺子就在这儿,这一次有人来闹事的事情,想必听说过的人并不少。只要证明是我们铺子里的顾客,我们明天就会赔偿损失。如果谁还跟这位大娘一样,觉得这一天都等不了,是我们铺子真的欠了她的,别怪我们不客气。” 柳林一点都没有耽搁,也不管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久,不过他相信秦安若不是一个在意这些的人。 里面的秦安若和沈霜还没把事情处理完,柳林就走进门,站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他刚才拽出去王大娘的事儿,周围的人可都看到了。 在柳林没进来之前,还有几个人在被发现不是秦安实惠物品的顾客之后,想要闹腾。 一看到柳林进来,所有人立马就恢复了正常。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真诚,领了银子的立马离开,没有领到银子的,也只是小声抱怨几句,发现不会有人给他银子之后,也就离开了。 忙活了一早上,才把昨天的银子结清。 今天来的人也不少,秦安若已经把所有的账单做出来了。 沈霜在给完银子之后,拿到了秦安若手中的账单,神色低沉:“公子,今天早上的银子赔完,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 秦安若在登记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这个问题。 饶是如此,她还是有些头疼。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是什么感觉,她可算是明白了。 为即将要逝去的银子默哀了好久,秦安若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你那里还有多少银子?” 沈霜也没有给账本,直接把她手上现在的银子拿了出来:“这就是我这里有的所有银子。” 十几两碎银子被放在了桌上,秦安若只是扫了一眼,心中就有数了。 一抬头看到周围的人都愁眉苦脸的,哪怕她心中也很难受,还是轻笑出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这一次是我看错了人,给铺子里带来了这么多的损失。现在铺子里的银子也不多,下个月的月银恐怕都发不出来了。” 秦安若的心情不好,铺子里的其他伙计也一样。 就算是刚来的柳林,还能记得往常秦安实惠物品的蒸蒸日上,转眼看到这一幕,心中难免会有些落寞。 秦安若不是一个会给别人卖惨的人,把现在的情况说出来,她也直接点明了自己的目的:“如果你们有想要去其他地方赚银子的,我也不会阻拦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这些人都是她从流民堆里找出来的。 对这些曾经朝不保夕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银子。 秦安若以前都是用银子留下人的,这一次发现了目前的情况,她也没有非要把大家绑在一条船上的想法。 小泉子攥了攥拳头,第一个站了出来:“公子,我不走。是你救了我,现在铺子里到了关键的时候,就算是不给我银子,我也要留下来!” 有跟小泉子一样什么都不在乎,就想要留下来的,自然也有想的多的。 西洋乐队的人可都没有挣到多少银子,每个月就拿了秦安若说的那些月银。 虽然比起来别的地方挣得银子算是多的了,只是一想以后就没有银子了,总有人心中不是滋味。 王二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几个人呼吸声粗了,他心中一凛,不想让人在这个时候给秦安若添乱。 他一直都没有替西洋乐队所有人说话,在这个时候,确实不得不站出来了:“一直都是公子在帮助我们,如果没有公子,我们这些人说不定早就饿死了。我们乐队的人也是不会走的,我们相信铺子总有一天还会起来的!” 王二掷地有声,他身后还有些别的想法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不好站出来了。 秦安若也没有为难大家,反倒是又给了大家一次机会:“如果真的有想要走的,也不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铺子什么时候能起来,你们留在这里也拿不到银子,我能理解你们。”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有人离开,眼中顿时出现了泪水。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秦安若也是脆弱的。 她能理解有人会去挣银子,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大家能留下来。 眼前的这个场景,让秦安若眼中的坚定,越发明显:“既然大家都选择留下来,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只要以后的秦安实惠物品能起来,我就不会忘记各位的大恩大德!” 秦安若走到沈霜面前,拿过了银子数了一下,从其中拿出了一两:“霜儿,剩下的银子给在场的各位都分了。” 没料到已经到这种时候了,还能从秦安若嘴里听到这种话。 沈霜最清楚现在铺子里是什么情况,脸上全是不赞同:“公子!” 秦安若没有让沈霜把话说完,反而是强硬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沈霜的手中:“听话!”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就算是沈霜有再多的想法,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违背秦安若。 沈霜拿着银子,心都在滴血,却还是拿着银子给众人分了。 有人直接拿了银子,只是沈霜刚才的反应历历在目,还是有不好意思拿的。 秦安若从来不做那些虚头八脑的事情,既然银子已经拿了出来,她肯定是真心给大家的。 等到沈霜把所有的银子都分下去之后,她才咳嗽了一声:“现在是铺子里最关键的时候,这个时候你们能留下来,都是铺子里的恩人,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秦安若安抚好了铺子里的人,才一个人上了二楼。 不管说得再好听,这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有多痛。 秦安实惠物品从一出现直播,就在京城中挺火的。 可以说本来关注秦安实惠物品的人就不少,这一次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传出去了。 江越歌都已经很久没有来秦安实惠物品了,没料到再出门,竟然会听到铺子出事了。 她现在也有作为股东的自觉,几乎是在刚出门之后,立马就往秦安实惠物品冲了过来。 现在铺子里也不会有顾客,沈霜已经把账本盘点完了,今天登记的那些人的银子也不少,正一个人在柜台处瘫着。 别人也知道现在不会有人来,都该干嘛干嘛去了,没有几个人在前面等着。 江越歌在门口就感觉到秦安实惠物品和往常不一样了,一走进门看到冷清清的样子,心不断往下沉。 她一眼就看到了在柜台处的沈霜,赶忙就走了过去:“霜儿,铺子里现在怎么样?” 沈霜现在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神来,看到江越歌来了,还是努力才能打起精神,不过说话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江小姐,外面现在传成什么样了?”沈霜颇有些有气无力。 江越歌什么时候在秦安实惠物品受过这样的对待,哪怕是她跟秦安若的关系十分不好的时候,来这里都是一直被人尊敬的。 沈霜不是心里没有数的人,能让沈霜露出来这种表情,事情肯定已经很危险了。 江越歌的脸色有些僵硬,许久之后,她才把自己听到的话都说了:“我听说铺子里给很多人都赔了银子,并且还要继续赔很多,是这样吗?” 这些事情肯定是会被传出去的,江越歌知道一点也不奇怪。 沈霜一提起银子就心痛,对上江越歌的目光,依旧轻轻点头:“对,现在铺子里还要找银子给被人赔。” 江越歌从刚听到这些流言就觉得荒谬,没想到铺子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她心头火起,立马跳了起来:“我去找秦安!” 第一百四十七章王爷有请 江越歌推开了二楼的房间后,看到的就是缩在角落里的秦安若。 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要问,她想骂秦安若太傻了,好端端的银子就直接送给别人了。 她还想劝秦安若以后别这么做了,到手的银子比什么都重要。 可在这一刻,真的看到秦安若之后,江越歌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无他,往常十分活泼的秦安若,在这一刻看起来竟然虚弱异常。 江越歌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猛地攥紧了,她再也说不出来抱怨的话,反倒是快速到了秦安若的面前:“秦安若,你怎么了?” 好在进门的时候她已经顺手带上了房门,此刻一点顾及都没有。 秦安若想自己安静一下,吩咐了不让人进来,才把她所有的虚弱都表现了出来。 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她的内心都是茫然的。 看到来人是江越歌之后,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哪怕以后会被江越歌嘲笑,总比让铺子里的人看到人心不稳的强。 江越歌只觉得看到这样的秦安若心痛万分,上前紧紧抱住了秦安若。 很少会被人这么安慰,秦安若还觉得有些不适应,在江越歌的怀中挣扎了一下,把人推开。 在看到江越歌的瞬间,她很快就把自己的脆弱收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根本没有提起来刚才的那一幕的意思,江越歌也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想法。 不过饶是如此,虚弱的秦安若依旧在江越歌脑海中不断出现,她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她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反而是学着秦安若的样子坐在了地上:“你这是怎么了?外面都已经传疯了,难道你真的要准备把所有的银子都给那些买了布料的人吗?” 京城这个地方,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永远都是瞒不住的。 秦安若心中也清楚,现在知道她身份的人,估计都知道这一点了。 想必幕后黑手现在都快笑疯了吧? 眼中的黑气一闪而过,秦安若很快恢复了正常:“这是我说的,我已经给大部分人都已经退了银子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会从秦安若的嘴里得到这么一个答案,江越歌恨不得能立马把秦安若摇醒:“你这是疯了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在骂你傻子吗?你这是白白给别人银子啊,四季布料铺卖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真的要按照江越歌这么说,自然也是能说得通的。 不过秦安若既然已经站出来了,就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她看了一眼江越歌:“这些事情都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有人想要害我,肯定也不会有四季布料铺的事情。他们的损失本来就是因为我才有的,我总不能因为四季布料铺的人无耻,就把所有的原因都推在布料铺这里。” 秦安若的语气淡然,说出口的话差点没把江越歌气死。 “你哪儿来的银子?你这里挣了多少银子我能不知道吗?你现在如果把银子给那些人赔了,以后的铺子怎么办?”江越歌几乎是咆哮道。 秦安若知道现在的局面是什么,听到了江越歌的话,只是笑了笑:“总会有机会的,我一定会让铺子重新起来的。” 两个人说得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不管江越歌是什么想法,秦安若从头到尾就没有放弃过给别人赔偿。 江越歌说了这么多,也总算是明白了秦安若的想法。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想要掐死秦安若的欲望,轻声道:“你确定了就要这么做吗?你好几次赚钱都给我有分成,如果我没有算错,等你把这些都赔偿完之后,除了这个空铺子,你就什么都不剩了吧?” 江越歌不敢说对这些生意心里门儿清,不过秦安若大概做了些什么,她还是清楚的。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秦安若给她的分成是虚假的,因此铺子里有多少银子,她也差不多能理解。 秦安若知道这个问题是瞒不住的,就算现在江越歌不问,背后做了那么多的人总是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的。 她直截了当的点头:“没事,只是没有银子了而已。我只要用心点,铺子还是能起来的,你不用担心。” 她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于淡然,江越歌都恨不得能把秦安若摇醒:“你真的要这么做?” 没有人回答,屋子里的沉默却已经让江越歌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她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快速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江越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秦安若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也没有要追出去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很多人都理解不了,不过人活着一直都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她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昨晚已经没有回梁王府了,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今天定然是要回去的。 沈霜在一楼等了很久,才看到秦安若从楼上下来:“霜儿,还差多少银子?” 秦安若的表情已经十分正常了,沈霜都没有办法从秦安若的语气中辨别出来她的心情。 事已至此,沈霜也知道说太多没有用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还缺的银子说了出来:“现在我们还缺四百八十两银子。” 秦安若点头:“我明天会把银子拿过来的,你不用担心。如果明天外面有人闹事,还是跟今天一样,等我来了之后再开门,知道了吗?” 沈霜跟着点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秦安若离开了。 柳林和连翘一直都陪着沈霜,看着沈霜在秦安若离开之后,一直都没有收回目光,两个人也有些担心。 连翘毕竟是个姑娘,有些话也好说,直接就问出了声:“姐姐,铺子里不是没钱了吗,公子这是想要做什么啊?” 连翘是从溢香阁出来的,面对这些事情难免就会多想点。 她看了一眼沈霜,现在的沈霜几乎是把一切都交给秦安若了。 如果秦安若真的剑走偏锋,要从别的地方赚钱该怎么办? 沈霜可不知道连翘现在已经在担心她的清白了,她自己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在担心秦安若,自然不会想到这里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公子既然说了要拿银子,就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跟连翘的乱想不同,沈霜显然就是秦安若的小迷妹。 连翘还是有些担忧,张了张嘴,有些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秦安若不知道铺子里的人都是怎么想的,她这一路昏昏沉沉的,回到王府都感觉还有些茫然。 往常她回来亦或是不回来都没有在,谁料这次一进门就看到了秦风。 在门口已经等了很久的秦风看到秦安若的瞬间立马就冲了上来:“属下给王妃请安。” 秦安若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确定顾眼前的人真的是秦风,还有些茫然:“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真的是王府的大门,又不是王爷的书房,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往后看了一眼,在看到林五之后,更是惊讶。 祁凉的贴身侍卫不在书房就罢了,现在连暗卫也在王府门口了。 难道祁凉就在附近? 秦安若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发现祁凉在哪儿,看啊想两个人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你们还有事?难道王爷身边现在都可以不跟人了吗?” 秦风被这句话问的嘴角直抽抽,他也想跟在王爷身边,可谁能想到王爷现在到底是在闹什么幺蛾子,让他离开就算了,还让林五也跟着来了。 秦风不敢多说,很快就想到了祁凉让他来的目的:“王妃,王爷有请。” 秦安若瞬间就不好奇祁凉到底在干什么了,刚从铺子里回来,她现在还在心疼自己的银子,并不想去见祁凉。 秦安若立马就变得十分认真,似乎完全没有碰到秦风一样,直接往朝澜殿走去。 林五一直都跟在祁凉的身边,作为一个暗卫,他真的很少跟秦安若打交道。 即便林八和林九都跟着王妃去做生意了,他也没关注过秦安若。 现在看着秦安若离开了,他还有些茫然:“这是怎么回事?” 秦风可算是十分明白秦安若的尿性了,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王妃,王爷下了死命令,只要您回来,他一定要见到您。如果您现在不过去,属下就要得罪了。” 秦风快走两步拦在了秦安若的面前,面上的表情十分认真,大有一种秦安若如果不说话,他就能直接把人带走的意思。 秦安若神色淡然,瞥了一眼秦风:“你想怎么不客气?”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秦风脸上的神色一阵扭曲。 秦安若也没有理会秦风是怎么想的,继续往朝澜殿的方向走去。 秦安若都快要离开了,林五有些着急:“秦风,王妃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不去见王爷不成?”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秦风也实在不清楚这种事实还有什么好问的,他白了一眼林五,直接往主院的方向走去。 林五心下不解:“王爷不是要见王妃吗,我们没有请王妃过去,现在回去干什么?” “我们已经请了人了,王妃既然不想过去,这就是王爷和王妃之间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秦风说着脚下的节奏越来越快,林五该不会是傻了吧,怎么什么问题都要问? 第一百四十八章想帮你 秦安若没有心情和祁凉说话,自然是不管祁凉的手下怎么说都没有用。 秦风知道秦安若的性格,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给祁凉带去了这个消息。 “王爷,王妃已经回来了。只是听到属下说了您要见她,也没有要来主院的想法,已经回了朝澜殿了。”秦风在林五面前说得挺好,这个时候还是没忍住偷偷看了看祁凉的脸色。 祁凉的神色莫名,让人辨认不出他的心情。 屋子里有片刻的寂静,秦风都难得生出了几分惶恐。 难不成,祁凉真的是想让他们把王妃请过来? 好在没让他思考多久,祁凉就起身了:“废物,就知道你们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祁凉说着就从书房走了出去,林五刚进门就听到了这一句,顿时心中一颤:“王爷生气了,这可怎么办?” 秦风好悬没一个踉跄,他看了一眼林五,实在是搞不懂,林五一个暗卫,为什么能学会后宫那些娘娘的说话方式。 秦安若在门口碰到秦风,就知道祁凉待会肯定会过来。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她还在想筹集银子的事儿呢,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祁凉到底要干什么。 秦安若一进门就直接让玉萃整理了一下自己剩下的银子。 玉萃看着秦安若着急的样子,还有些奇怪。 毕竟她一直都在王府中没有出去,对外面的事情肯定是一点也不了解的:“王妃,您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现在奴婢这儿还有三百两银子,这些银子够吗?” 秦安若没有回答,想到沈霜说起来的四百八十两银子,不由沉默了。 她攒了这么久,也就才三百两银子,还剩下的一百八十两该怎么办? 玉萃许久都没有得到秦安若的回答,大概也知道了是什么情况,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王妃,是奴婢这里的银子还不够吗?” 秦安若点头应是,脑海中飞快思索应该到哪里去找点银子。 她已经把话放出去了,都给一部分人赔偿了,肯定不能说话不算数。 祁凉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了秦安若主仆两个人脸色僵硬,他咳嗽了一声。 秦安若抬头看了一眼祁凉,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她完全没把祁凉放在眼中,稍微思索了一下,朝着玉萃伸手:“你先把这些银子给我吧,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玉萃也看到祁凉了,还没有来得及请安,就听到了秦安若的吩咐,自然是先紧着秦安若的要求来。 她下去之后,屋子里就剩下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了。 祁凉的目光幽深,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你缺银子了?” 秦安若没有回答祁凉的话,秦安实惠物品正在面对前所未有的打击,她要是挺不过这次,以后就完了,她不想跟祁凉说一句话。 祁凉好像完全没感觉到秦安若的冷气一般,又往前走了两步:“如果你想要帮助,本王可以借给你银子。” 他也许是真心实意的,秦安若却是在祁凉说完这句话之后立马就炸了:“谁稀罕你的银子?我的铺子我肯定有办法改变,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好心!” 祁凉被这一顿喷,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刚要说话,一转眼就看到了秦安若眼中的泪花,顿时又有些自己也说不出口的感觉,压下了满腔的怒火:“本王不是假好心,如果你真的需要,本王可以借给你银子。” 祁凉的神色认真,秦安若的选择,他也没有想到。 在别人都骂秦安若是个傻子的时候,祁凉心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敬佩,因此他才会来找这里找秦安若。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也懒得跟祁凉多说了。 她扫了一眼祁凉,估摸着玉萃也该把银子拿来了,转身就往外走去。 秦安若从玉萃的手里接过了银子,头也不回就要往外走去。 祁凉都已经眼巴巴跟过来了,哪里能想到秦安若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就这般离开了。 他也不信这个邪,直接跟着秦安若继续往外走。 秦安若的脸色阴沉,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把就想推开他:“你要干什么?” 祁凉抓住了秦安若的手,没管秦安若难看的脸色,反正就没想这么离开:“玉萃刚才都说了银子不够,本王说了可以给你,你还在闹什么?” 现在秦安若在面临什么,祁凉心中十分清楚。 且不说认同不认同秦安若的做法的,他都准备要给秦安若一点帮助的。 新仇加上旧恨,本来两个人就关系不好,到现在了祁凉还拦着路不让她离开,秦安若瞬间就忍不住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就算是欠了那些人的银子,甚至秦安实惠物品真的关门大吉了,我都不会要你的银子。你给我让开!” 秦安若的语气十分严肃,更是没有一点说谎的样子。 祁凉眼巴巴来了一趟,哪里能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他被秦安若推的一个踉跄:“本王是来帮你的!那么多人,你怎么可能有足够的银子,你别不识好人心!” 两个人都在这里吵了这么久了,秦安若不知道祁凉说的是来帮她的究竟是真是假,脸上的神色却是越发难看了:“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需要你的银子,这里也不欢迎你,现在能离开了吗?” 夜色已经下来了,秦安若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跟祁凉说过了,也不愿意再浪费时间。 她走出了房门,看着玉萃已经把银子拿过来了,接过了玉萃手中的银子。 不顾已经黑下来的天色,秦安若就直接要出门。 祁凉还在屋子内没有说话,玉萃倒是伸手拦住了秦安若:“王妃,您要干什么?” 秦安若愣了一下,一想到回头就会看到祁凉,她也不想回去。 只是她走了祁凉肯定会找玉萃的麻烦,因此倒是准备直接带着玉萃了:“我还有点事,你跟着我一起出去吧。”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朝澜殿内的祁凉一直都没有出来。 秦安若以为祁凉想清楚了,不会再插手她的事情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走到了王府门口,却被人拦住了。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回到门口的秦风,她皱了皱眉头:“王爷的贴身侍卫现在也这么闲了吗?梁王府现在缺人到这般地步,都让秦侍卫来守门了?” 秦安若一张口秦风就能知道她心中肯定十分恼火。 他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还是低着头没说话。 秦安若的脸色难看,随口说了一句,当即就要往外走去,却被秦风伸手拦住了:“王妃,您现在不能出去。” 秦安若脑海中快速滑过了一个想法,不过她不想就这么认错,看向秦风的目光带着深意:“什么意思,谁说我不能出门的?” 提出这个的人选根本就不用多想,秦风都已经能感受到从秦安若的身上传来的杀意了,还是硬着头皮做好自己的事情:“王妃在去找您之前已经吩咐了,一定不能让您出去。” 好一招断人后路。 秦安若话在纳闷祁凉怎么没阻止他,没想到在走第一步的时候,祁凉已经想到了第十步,直接就让人守了府门。 在秦风说完话之后,秦安若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秦风也怕秦安若万一真的不要面子在府门闹了起来,祁凉肯定会找他的麻烦。 他眼珠子转了转,索性把祁凉卖了个彻底:“王妃,也不是属下非不让您出去,您就算是从这里出去,王爷还让林五在芙蓉街等着您,肯定是能让您回来的。” 真特么的有病! 秦安若好悬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对祁凉的万般骂言都已经在嗓子口了。 秦风低着头,不用看都能知道此刻的秦安若肯定快崩溃了。 他没有说话,秦安若看了一眼秦风,倒是真的收起了所有的想法:“玉萃,我们回去。” 随着秦安若的声音远去,秦风抬头,眼中全是庆幸。 身边跟着他来的侍卫也松了一口气:“秦大人,王妃既然已经回去了,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这些侍卫一直都是跟在祁凉身边的,突然间跟个门房似的来这里守门,心里多少事有些不得劲的。 王爷的命令不能违背,现在秦安若都回去了,一个两个就想着离开。 这些人都不了解秦安若,秦风可已经跟秦安若打了不少交道了。 既然王爷有吩咐,他就不能这么早离开。 秦风挥了挥手,直接打消了在场所有人的想法:“王妃现在事回去了,谁也不知道她待会会不会回来,王爷已经说了让我们在这里守一夜的门,现在就都给我守着,不要有太多想法!” 不远处跟玉萃藏在树后的秦安若脸色一僵,看着秦风一声令下之后,所有侍卫都重新站回了刚才的地方,面色冰冷。 玉萃也觉得秦安若身上的气势有些下人,偷偷拽了拽秦安若的衣服:“王妃,您别生气了。” 不生气,这怎么能不生气? 祁凉这是要气死她! 秦安若再也忍不住心中喷涌的怒火,当机立断带着玉萃往朝澜殿走去。 祁凉果真还没有离开,她立马冲到祁凉面前,直接吼了出来:“祁凉,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秦安若是用尽了浑身力气才喊出了这句,祁凉神色莫名:“本王就是想帮你。” 第一百四十九章又是一天 空气有片刻的凝固。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安若突然间反映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推了一把祁凉:“想帮我?你就是这样帮我的?我现在着急出去找银子,你让人拦住了府门口不让我出去,你也不想让我的铺子再开下去是不是?” 当初开铺子的时候,就退让了许多。 现在祁凉的一切做法,都让秦安若觉得十分惶恐。 祁凉也没想到秦安若能这么敏感,只是一想到现在的情况,他也算是能理解秦安若的想法。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的怒火:“要赔偿的那些银子,你自己是拿不出来的。本王都已经说了本王会帮你,你没有拿到银子,现在出去有什么用?” 又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秦安若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了,她不想自己的努力在别人的眼中没有一点用处。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想法:“铺子是我要开起来的,我需要多少银子,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哪怕是铺子真的关门大吉了,我也没想过要找人寻求帮助,你懂了吗?” 祁凉倔强地没有挪开目光,显然完全没有听进去秦安若的话。 玉萃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一会看看秦安若,一会看看祁凉,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冷静下来了,祁凉始终听不懂人话也不是她的错,祁凉不愿意听她说话,她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走到了椅子旁,坐在椅子上扫了一眼祁凉,久久没有出声。 秦安若跟祁凉闹得时候,祁凉恨不得她能不说话。 现在两个人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又保持沉默了,祁凉心里七上八下的。。 索性他也没有纠结多久,直接给玉萃使了一个眼色让玉萃先下去了。 祁凉又一次站在秦安若的面前:“你还差多少银子,告诉本王,本王给你。” 也不像是刚进来的时候说借了,现在祁凉松口了,直接都说要借给秦安若。 谁料秦安若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这一番好心,还是刚才那个答案:“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不过我说了我不会要你的银子的。” 至亲至疏夫妻。 祁凉脑海中突然间就出现了这么一句。 好不容易找人示好,就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他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祁凉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学着秦安若的样子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屋子里很快就陷入了沉寂,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说话。 秦安若心里还装着事情,剩下的银子都没有找到,她实在是不愿意跟祁凉浪费时间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还是她先忍不住了,起身看了一眼祁凉:“我说了不需要你的银子,如果你没有别的事,能先离开吗,我今天还很忙。” 秦安若的语气比刚开始看到祁凉的时候好了不少,只是话中的意思依旧没有变过罢了。 祁凉第一次上赶着给人帮忙,就被人嫌弃成这个样子,心中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对上了秦安若的眼睛,从秦安若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一点虚伪的意思,也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祁凉别过了头,没让秦安若看到他的目光:“你不是需要银子吗?本王都说了银子可以给你,你为什么不要呢?” 他的话并没有让秦安若的脸色有太多的变化,秦安若依旧是之前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祁复会设这么一个圈套,就是觉得秦安实惠物品是我们两个人办的。即便秦安是说,他也觉得背后的人是你,如果这一次你真的给银子了,恐怕我们俩就永远也脱不开关系了。” 听着秦安若一心想要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祁凉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过也是片刻的时间罢了,很快他就换了个说法:“只要你还是梁王妃,他就不会相信我们没有关系。你都已经因为梁王妃这个身份受到了委屈,你不该现在从我这里讨回去嘛,为什么不要呢?” 秦安若从来没有发现,祁凉还有这种蛊惑人的本事。 如果不是真的一心要和祁凉撇清关系,说不定她就真的认同了祁凉的话了。 只是片刻的动摇,很快秦安若就笑了笑:“现在我要了你的银子,哪怕以后我们没有关系了,秦安实惠物品还是要受你的影响。现在我不要,只是难点而已,只要我们能撑过来,以后就是我自己的了。” 秦安若的一番话让祁凉心不断往下沉,他越发清楚了,秦安若从来就没有想过放弃和离。 祁凉的心中顿时十分不是滋味,他做了这么多,都送上门来给秦安若帮忙,可惜秦安若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过一盘菜,这多好笑。 他仿佛才感觉到了自己是在自作多情,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就不说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满是阴郁:“我们没关系?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之前已经告诉你了,要一千两黄金我们才能和离吧?你现在连几百两银子都没有,怎么还能觉得能跟本王和离呢?” 钱钱钱! 钱就是个王八蛋,到处都是钱的问题。 秦安若本来就觉得自己快要被逼死了,还从祁凉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顿时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深意:“我总有一天会凑够的,我们也肯定会和离的。” 她眉眼间全是坚定,完全没有丝毫犹豫。 祁凉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十分不是滋味。 哪怕祁凉上赶着要帮忙,秦安若还是很坚定地拒绝了。 等到祁凉离开,夜色已经很深了,秦安实惠物品应该也已经关门了,秦安若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再出去。 她心中再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先在府中歇息一晚上。 昨天都已经准备要带着玉萃了,第二天秦安若离开的时候,玉萃好说歹说都要跟着秦安若。 都已经快要出门了,才看到玉萃跟了上来,秦安若有些无奈:“玉萃,你跟着我干什么?” 玉萃现在也知道秦安实惠物品的事情了,她知道现在是秦安若最难的时候,自然不愿意就这么让秦安若出去。 玉萃干脆利落地跪在了秦安若的面前:“王妃,您现在那么难,肯定需要人帮忙。您不要嫌弃玉萃笨,就带着玉萃吧,只要能用的上玉萃,玉萃肯定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她说得斩钉截铁,秦安若只觉得脑仁疼。 她低头想要扶起来玉萃:“你这是干什么,我带着你,你也没有事儿做,你就在府中等着我不好吗?” 玉萃摇了摇头:“王妃您都有困难了,奴婢肯定不能在府中干等着。”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毛病? 秦安若昨天才跟祁凉吵完架,今天一转头玉萃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心中都生出了几分无奈。 扫了一眼玉萃,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可惜玉萃今天似乎是铁了心了,不管秦安若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就是不准备让开。 秦安若能有什么办法,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她还能真的不让玉萃起来不成。 反正秦安实惠物品现在也已经很烂了,玉萃既然想跟着,那就跟着一起去吧。 一想到这她也索性不再拦着玉萃了:“行,你既然要去,那就一起,只是你之前跟着梁王妃,认识你的人不少,你稍微遮掩一下再跟着我走吧。” 玉萃没有任何迟疑,在秦安若说完话之后立马就回到屋子中稍微装扮了一下。 秦安若这边带着玉萃出了府门,秦安实惠物品从一大早就又被人堵住了。 柳林和沈霜站在一起,看着门外的人,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一声。 柳林才刚来秦安实惠物品,没想到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提起来还有些无奈:“这位秦公子也是个能耐人,正常人在碰到这种事情之后,最多只是关一个铺子罢了,没想到她能坚持这么久。” 柳林的语气中全是赞叹,作为秦安若的小迷妹,沈霜立马开启了彩虹皮模式。 她扫了一眼外面的人,神色十分正常:“我们公子从来不会不负责任,重新再开一个铺子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们这些人可就不能再光明正大出现了。她现在给别人赔偿了,也不仅仅是为了铺子,我们都能堂堂正正做人。” 沈霜与有荣焉,柳林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笑了笑:“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管自己离开了,她是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你们就不一定了。” 柳林眼中的冰冷一闪而过。 有些人总是在出事之后让手下的人背锅,像秦安若着众人,是真的少了。 外面开始吵吵闹闹了,柳林和沈霜依旧跟没事人一样站在铺子中,一点都不着急。 小泉子等人是被外面的声音吵出来的,一出来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心中就是一紧。 小泉子快速跑到了沈霜的身边:“霜儿姐姐,现在怎么办?” 柳林跟沈霜在一起,沈霜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柳林随意摆了摆手:“等到公子来了再说,现在还不着急。反正那些人想要拿到银子,也不会再过分。” 柳林昨天直接把人一手扔出去的那一手可以说是俘虏了不少人的心,现在小泉子就觉得柳林说的话肯定有用。 第一百五十章银子不够也要发 秦安实惠物品依旧吵闹,秦安若从后门走了进来,就看到所有人都站在大厅中。 沈霜先看到秦安若过来,赶忙示意众人让开:“公子,您终于来了。” 哪怕沈霜不说,秦安若都已经看到了外面的人了。 她从玉萃的手里接过了银子:“这是三百两银子。” 秦安若一说话,沈霜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秦安若手中的银子,昨天他们算好了要四百八十两银子,现在所有的银子拿出来都不够。 沈霜咬了咬牙,最终把目光放在了柳林的身上:“柳林,如果外面的那些人都冲进来了,你能保护好公子吗?” 别人还不懂是什么意思,柳林一直都跟沈霜在一起,沈霜算账的时候他也在,自然是明白了沈霜的意思。 柳林迟疑了一下,脑海中闪过沈霜刚才夸秦安若的话,最终还是狠下心点点头:“我肯定能带着公子安然无恙地离开。” 沈霜这下放心了:“公子,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不开门了,您待会让柳林跟着您一起走吧。” 在场的都不是什么笨人,沈霜的话让大家都明白了,现在的银子是不够的。 要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不过对于沈霜的安排,却没有人反驳。 “那些人有什么怒气就冲着我们来吧。” “对,公子不能出事!” “我们终于能帮到公子了。” “公子您一定要好好的!” “……” 气氛瞬间变得悲壮了起来,把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话的秦安若弄得一愣。 她咳嗽了一声:“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外面的人不是来领银子的吗?他们拿到银子就走了,我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们干什么?” 沈霜苦笑了一声:“公子,既然我们的银子不够,那不如不给他们!您拿着这所有的银子,再开一个铺子也就是了!” 她说着就把自己手里的银子也都递给了秦安若,小泉子等人更是争先恐后的从怀里掏出银子。 秦安若看着他们这副样子,还有些茫然:“你们这是干什么,银子都给我干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看到外面的人,以为大家是让她拿着银子给外面的人赔偿,一时间心中十分复杂,最终还是强忍着把银子一个个退了回去:“你们没有必要这个样子,我肯定不会要这些银子的。银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们就放心吧。” 沈霜的银子已经放在秦安若的手上了,秦安若想着反正待会也要给外面的人分了,就没有还给沈霜,拿着准备往柜台走。 是沈霜先起了头让秦安若离开的,不过眼看着秦安若真的要离开了,她心中生出了几分茫然:“公子!” 秦安若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沈霜:“怎么了霜儿?” 沈霜眼中含着泪水,是秦安若把她从黑暗中救出来的,她是真的想要跟着秦安若一辈子的,谁能想到造化弄人,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沈霜强忍住泪水:“公子这么善良,以后肯定会过的很好的。” 秦安若随意点了点头:“我们都会过的好的,没事了。” 不等他们再说话,门口的人已经等不及开始砸门了:“都给我出来。” “里面的人呢,不是说好要给我们补偿银子的吗?” “是不是在骗人?” “……” 沈霜要说的话瞬间就收了回去:“柳林,你带着公子离开吧。” 可怜秦安若刚拿着银子走到了柜台,就被柳林拽着要离开。 柳林走的时候都没有忘记把她刚打开的银子重新收拾好带上,直到被柳林拽着走出去了好几步,秦安若才想起来挣扎:“柳林,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她的神色有些僵硬,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柳林对沈霜的选择自然没有任何好说的,秦安若问出来了,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公子,大家都想让你先离开好好生活,我肯定能送你出去的,你不要害怕。” 秦安若这下终于知道她心中奇怪的感觉是怎么来的,再回头一看眼中带着泪水的众人,可不就是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要送她走吗? 她一把把柳林手中的包袱拿了过来放在柜台上:“现在银子不够就不够,待会我们给后面的人说一下就是了。只要我们秦安实惠物品还在,难道还能吞了他们的银子不成?你们都在想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 秦安若的神色十分认真,不管众人怎么说,她都是一样的表情。 甚至都没让大家想多久,她很自然地吩咐柳林去开门:“外面的人也都已经等了很久了,银子我都已经带来了,先把门打开吧。” 柳林愣了一下,他跟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是一样的。 秦安若刚才也没有反驳他们的话,所有人都以为秦安若是想要离开的,不曾想秦安若竟然会做出来这种选择。 秦安若盯着柳林,柳林心中受到了触动,下意识地往门口挪去,却被沈霜拦住了。 外面的吵闹和屋子里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秦安若现在就想着先把事情解决完了再去凑银子,也不想浪费时间:“霜儿你干什么?快让开让柳林把门打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沈霜这下总算是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她清楚秦安若是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她想的那个意思,有些遗憾的同时,还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秦安实惠物品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柳林铁青着脸站在门口,拦住了一窝蜂似的要往里走的人:“我们已经准备好银子了,想要拿到的银子的人,现在都好好排队,一个一个进。” 刚才外面闹得人也是为了拿银子,现在门都已经打开了,很快大家就争先恐后地排好了队。 总有人不愿意认清现实,四季布料铺都已经做了那么多地准备,现在肯定也是要找几个闹事得。 在大家下意识地听柳林的排队的时候,有人喊了出来:“我们要一起进去!铺子里那么多人,如果真的一个一个进去了,谁知道他们铺子里的人要做什么,不能相信他们。” 说话的人喊得声嘶力竭,大部分人都觉得秦安实惠物品不会赔偿,一时间倒是真的有人迟疑了。 柳林完全没有理会那个人,反倒是看向了刚才第一个排队的:“前天来的人,昨天已经都把银子拿回去了,你都已经排好队了,你愿意进去拿银子吗?” 排在第一个的是个姑娘,她本来也就爽利,柳林一问,当即点头:“昨天那么多银子都赔了,没必要今天赖我们这点,我进去拿银子。” 能刚开始就反应过来排队的人,肯定是想要拿回来银子的。 柳林没有在乎后面吵吵嚷嚷的人,问一个让一个人进去拿银子。 很快前面进去的人都拿着银子出来了,秦安实惠物品显然是真的会赔偿银子的,跟着来闹事的人吵的人也就不少了。 柳林这才让小泉子在门口维持秩序,自己走到了那几个人面前:“你们害怕我们铺子不让你们出来?” 被问到的王忠眼神闪了闪,有些害怕。 四季布料铺是让他们来闹事的,从昨天他们就在铺子周围找时间。 柳林昨天可是毫不费力就把一个大男人给扔了出去,他也有些害怕。 王忠目光闪了闪,没有回话。 柳林的神色正常,偏偏哪怕是王忠已经躲开了,他依旧说刚才那句话:“前面的人都已经领到银子了,我们铺子可没有骗人。你看那些人都拿着银子出来了,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正常人都不会闹事,柳林刚才就觉得这几个人像是被找人闹事的,只是没有证据,只能再确认一下。 现在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只要这几个人松口,就能进去拿银子了。 他觉得只要不傻肯定就不能否认,谁曾想王忠别开了头:“我就不信你们真的能在短时间内凑到那么多银子,前面的都拿到了银子,我们后面的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恭喜你答对了! 可惜没有任何奖励。 有了王忠的这句话,柳林终于能确定这些人肯定是来找茬的了。 他露出了一点笑容:“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肯定不能让顾客不满意。既然几位觉得我们可能拿不出来银子,不如现在跟我去后院,我给你们先拿了银子再说?” 柳林说这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没让其他排队的人知道。 王忠等人能来这里闹事,也是四季布料铺跟那些苦主商量好的。 他们是拿了银子来闹事的,现在又有一个能挣银子的机会在眼前了,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没有一个人准备放弃的。 柳林这句话可算是说道他们心头了,几个人还和柳林一起背着排队的众人,偷偷跟着柳林往后院走去。 柳林做的这些事情,前面正在发银子的秦安若和沈霜等人自然不知道。 秦安若核实好了人,每一个进来拿银子的人都给了银子。 眼看外面的队伍不长了,她还在思索如果待会到了最后一个,没有银子了该怎么说,发银子的时候自然也有些漫不经心。 小泉子眼看着外面排队的人没有了,关上了铺子的门,刚走到秦安若身边准备说一声,就看到秦安若把银子递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要从头开始了 小泉子愣了一下,秦安若才意识到没有人接银子:“怎么,你的不是五两银子吗?” 她说着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子,终于把目光落到了小泉子的身上。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怎么是你,后面的人呢?” 刚才秦安若来的时候,铺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准备的银子不够了。 小泉子都担心了大半天,现在看着秦安若那里还有不少银子,立马露出了笑容:“公子,外面已经没人了!我们的银子够,是之前的账算错了!” 小泉子的话让秦安若和沈霜愣了一下,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跟小泉子一样开心。 之前的账,两个人是都算了一遍的。 如果一个人算错还有可能,两个人都算错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秦安若看了看小泉子,又看了看被关上的铺子门,还特意往那边走了两步,确定没有人在外面的等着。 她非但没有小泉子想象中的高兴,神色还有些不虞:“确实是还有些人没有来,难道他们不要银子了?” 这句话说出来,秦安若一点也不相信。 如果那些人真的不要银子了,昨天就不会一起来闹了。 她这里登记的都是昨天说了要来领银子的人,没道理之前的闹过来,现在还能不来领银子。 秦安若和沈霜还在纠结,小泉子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公子,难道人还没有都来吗?” 小泉子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有些难受,公子已经把铺子里的所有银子都拿出来了,明明就不是他们铺子里的错,为什么还能有那么多人非要来要银子呢? 不等他们纠结太久,柳林听着前面没有声音了,从后院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看着几个人面面相觑的样子,很快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柳林咳嗽了一声:“这些银子可能暂时用不上了,你们先把银子收一下吧。” 秦安若跟柳林还不是很熟悉,下意识的看向沈霜。 都已经给别人那么多银子了,沈霜也不希望再因为手里的这点银子给秦安实惠物品留下什么不好的名声。 她现在跟秦安若的想法一样,并不想把事情糊弄过去:“柳林,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既然已经给了那么多银子出去了,这些银子该是谁的我们也要给到谁手里。” 柳林咳嗽了一声:“这些银子是该给那些人,不过已经有人主动给那些人给了,就不用我们担心了。” 柳林说得简单,沈霜刚想要柳林别闹了,就被秦安若拽住了受。 秦安若的目光在柳林身上落了许久,突然间就想到了柳林之前来闹事的样子。 她干脆利落地收了银子:“霜儿,我们先跟着柳林去看看。” 沈霜有再多的想法,都不会违背秦安若的意思,当即就跟着秦安若往后院走去。 秦安若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柳林的想法,却在走到后院之后,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看了一眼被绑在后院的三四个人,有些茫然:“柳林,这是怎么回事?” 沈霜更是惊呆了,很快想起刚才柳林说得话:“我们都说了没钱可以凑,谁让你把排队的人带进来了!” 她都快要被柳林气死了,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柳林竟然还添麻烦。 柳林没有回答沈霜的话,反正沈霜也一直听秦安若的话,他只是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了她的脾气,决定先听听柳林准备怎么说:“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柳林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把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些人在明知道能拿到赔偿的时候还要闹事,肯定不是普通的受害者,我觉得这种手法像是那边的,他们肯定是来闹事的。” 被绑着的这些人嘴都已经被塞上了,柳林刚说完话就有人挣扎,似乎是有话要说。 秦安若看了一眼挣扎着看向她的王忠,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理会,跟着柳林往外走去。 离开了后院,秦安若才重新问起了后院的人:“你能把人带过来,应该也已经问过了,是什么情况。” 没有让秦安若失望,柳林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这些就是街上的混混,是从四季布料铺来的。布料铺的人冒充我们的人,给那几个顾客退了银子,让他们顶替顾客的身份来闹事。”柳林垂下了头,神色莫名。 秦安若也想到当初柳林就是这种身份来的,看向柳林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好玩。 她咳嗽了一声,拍了拍柳林的肩膀:“行了,我也没多想,都是他们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柳林这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是真的有些幽怨了,本来再一次看到来找茬的,他就想到自己来这的方式也怎么光彩。 现在被秦安若提出来,他越发觉得这心里不是什么滋味了。 沈霜也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登时看了一眼柳林笑了起来。 刚才的寂静在这会瞬间就消失了,这些人脑海中都想了什么小泉子一点也不清楚,他只听到了自己愿意听到的部分。 “公子,我们的这些银子是保住了,不用再拿给他们了是不是?”小泉子一脸渴望,等着秦安若给一个答案。 秦安若毫不犹豫地点头,沈霜更是揉了揉小泉子的头发:“你放心吧,以后不会有人再来了!” 小泉子当即就跳了起来:“太好了,终于过去了,以后我们又能好好过日子了。” 小泉子一路喊着走了出去,却没有发现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屋子里的几个人脸色不是很好看。 沈霜看着秦安若阴沉下来的脸色,一遍在心底骂小泉子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懂事,一边也有些难受。 她和柳林对视了一眼,给了柳林一个眼色,柳林很快就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了秦安若和沈霜两个人,沈霜大着胆子站在了秦安若身边:“公子,经历了这一次,我们在京城的百姓心中肯定是很有信誉了,以后要做生意也很容易的,你别担心了。” 秦安若苦笑了一声:“百姓,你也知道是百姓啊。那些小姐夫人们是不会要我们的补偿的,只是以后也不会来我们这里了。” 一提起来这个事情,秦安若就觉得五脏六腑都疼。 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做起来了,眼看就有了口碑了,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如果祁复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秦安若肯定能毫不犹豫地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秦安若对这个秦安实惠物品付出了多少心血,沈霜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她抱住了秦安若:“公子,我们仔细想想,肯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秦安若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口碑要做起来很难,可是要破坏实在是太简单了,也怪我之前太不小心了,让人钻了空子。” 一个四季布料铺就能让她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于东流,秦安若是真的觉得很无奈。 沈霜说了半天,秦安若一直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对秦安若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看着秦安若难受的样子,哪怕自己心里难受也没有别的办法,再没有说话。 沈霜刚从大厅里走了出去,江越歌就冲了进来。 她手中拿着一个包袱,直接递给了沈霜:“你们的银子如果不够,就用这些。” 江越歌满脸赤诚,哪怕银子已经不需要了,沈霜还是努力挤出了笑容:“谢谢您江小姐,不过我们已经给所有的顾客都赔偿完了,现在不需要银子了。” “真的?太好了!”江越歌闻言立马高兴地拍掌。 然而也只是瞬间罢了,很快她就发现沈霜的表情并不好看。 江越歌并不是个什么聪明人,可也不至于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如果真的已经都解决完了,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呢?” 沈霜深吸了一口气。 有些话她不好再秦安若面前说,怕秦安若会更难受,现在看到江越歌,倒是直接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了。 沈霜把现在秦安实惠物品面临的窘境说了一遍,江越歌的脸色变了变,也低下了头:“我还以为给那些人赔偿完,这次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做个生意怎么就这么难呢,那现在怎么办呢?” 刚走进秦安实惠物品的江越歌也问出了这个问题,沈霜和她面面相觑,没有任何办法。 该怎么办呢? 秦安若也没有一点头绪。 她已经坚持了那么久,难道秦安实惠物品就只能走低端局了吗? 日子总是要过的,哪怕秦安若还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破局,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秦安实惠物品倒了。 在要离开之前,她给铺子里所有人都开了一个会:“也许现在很困难,甚至都不会有什么人来,我们也一定要坚持住。如果现在放弃了,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已经坚持了这么久,大家之前在干什么,现在铺子开了依旧干什么好吗?” 秦安若的这一番话没有多慷慨激昂,听到的几个人还是点了点头:“公子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听您的,我们的铺子就这么开着,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秦安若笑着点头,走出了秦安实惠物品之后,不由落下了眼泪。 有些话说着挺容易的,如果真的要做到,是真的很难。 从头又开始,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祁澈回京 秦安实惠物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只要是关注的人都知道了。 祁澈最近出京了,一回到京城就听说了这个事儿,当即就要往外跑。 祁凉那里积攒了不少事情,好不容易等到祁澈回京了,立马就去了英王府,跟准备出门的祁澈撞了个正着。 不等祁凉说话,祁澈先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六弟你来的正好,我才听说最近秦安实惠物品发生了大事,也不知道秦兄现在如何了,我正要去看看,你要一起吗?” 祁澈一想起来这事就有些火急火燎,秦安是个姑娘家,发生了这种事情肯定很担心。 他现在有些后悔怎么离开之前没有给祁凉说一声,让祁凉看着点秦安。 祁凉上赶着去给人帮忙都被拒绝了,最近心情本来就不好。 他化悲愤为动力,最近办了不少案子,让皇上都刮目相看了。 本来以为终于能摆脱秦安若了,谁能想到来祁澈这里,竟然还能听到这么一番话。 祁凉顿时黑了脸:“有什么好看的,皇兄,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你先处理完再说吧。” 祁凉的语气十分漫不经心,把他所有的怒气都压在了这股漫不经心下。 祁澈显然没能明白祁凉的意思,想到祁凉之前和秦安若的关系就不好,也有些理解。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他担心秦安,祁凉既然不想去,他也没有为难祁凉。 祁澈拍了拍祁凉的肩膀:“六弟,我知道你和秦兄之间有些误会。之前是皇兄说错了,你先在王府等等我,我去看看秦兄,就回来处理事情。” 还能这么做吗? 祁凉的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不敢相信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十分钦佩的皇兄。 往常在祁澈的心里,不可能有什么事情会比正事还重要。 祁澈不知道祁凉的想法,说完话之后就要离开。 眼看皇兄要去找自己的王妃了,祁凉虽然没有多想,但还是下意识地跟上了祁澈地脚步。 祁澈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劲,一回头就看到神色莫名的祁凉。 被突然抓了个正着,祁凉有些迟疑,祁澈都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把拽住了祁凉:“我就知道六弟不会那么小气,秦兄也算是我们的朋友,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肯定会担心的。” 祁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祁澈一路拽着走到了秦安实惠物品。 往常这里都是人来人往的,门口的伙计都累到嗓子冒烟。 今天已走到秦安实惠物品,祁澈就觉得很奇怪。 他甚至都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还在天上挂着,他从街角走过来好说也要半刻钟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进来或者出去。 祁凉都已经跟着祁澈走到这里,倒也没有了抵触,想进去再看看秦安若。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谁能想到刚才一路都说十分担心秦安的祁澈站在门口不动弹了。 祁凉皱了皱眉头:“皇兄?” 祁澈早在出门的时候就做好要见秦安若的准备了,一听到祁凉的话,条件反射性地摇了摇头:“你别乱叫,秦兄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祁凉顿时有些沉默,想到秦安若的身份,也就祁澈一个人还被瞒在鼓中了。 他也怕以后祁澈会找他的麻烦,犹豫了许久到底是没有把秦安若的身份说出来。 祁澈虽然没有让祁凉再说话,不过祁凉开口叫了他一句,倒是让他回过了神来。 再一次抬头看着秦安实惠物品门可罗雀的样子,他心中越发担心了:“以前铺子里的生意那么好,这一次果然影响不小,也不知道秦兄现在心情如何。” 如果秦安真的是个男的,祁澈就算是再担心,也最多让人帮忙。 可他心中清楚秦安是个女子,还是一个他很欣赏的女子,难免就会想的有些多了。 祁凉不懂祁澈心中纠结的想法,只是听着别人当面关心他的王妃,总不是多愉快的经历。 人都已经站在秦安实惠物品的门口了,眼前的人又是他的皇兄,他总不能再做什么。 赶在祁澈再一次感叹之前,祁凉先出声道:“皇兄,也不知道里面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祁澈也觉得该先看到秦安本人了再说,倒是没有反驳祁凉的话,两个人走了进去。 秦安实惠物品经历了这种事情,眼看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整个人铺子里的人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秦安若已经在铺子里守了一早上了,基本就没有人来过。 沈霜看了一眼秦安若:“公子,才刚发生那种事情,现在没有人来很正常,我们很快就能缓过来的。” 沈霜的心中也在滴血,秦安实惠物品就跟她的孩子一样。 只是这么久都没有听到秦安若说一句话,她心中越发担心秦安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难免就带了几分出来。 事实就是这么个道理,秦安若现在却没有办法和别人一样等待。 她的眼中始终带着幽怨:“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说如果真的没有人来,我们该怎么办?” 秦安若在赔偿别人银子的时候,从来没有害怕过。 她一直都觉得只要口碑好了,一定会有人上门的。 今天冷清的生意就像是一巴掌打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秦安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进门的,心中无限惶恐。 祁澈一进门就听到了秦安若类似于丧气的话,他赶忙接上:“绝对不可能没有人来的!” 秦安若一回头看到从外面进来的祁澈和祁凉,目光闪了闪,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祁澈的话。 她都没有要祁凉的帮忙,自然也不愿意让祁凉看到她丢人的样子,因此没有回头的想法。 祁澈不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想法,他许久都没有得到秦安若心中的回应,更加难受。 没有再为难秦安若,祁澈往前走了两步,堵在了秦安若的面前:“秦兄,你放心,我们都在。之前是我不好,我因为家中的生意出京了,现在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人欺负你。” 祁澈说得斩钉截铁,秦安若也知道祁澈的性格,知道现在的祁澈肯定没有骗人。 不过她也清楚祁澈的身份,这一次的事情既然是和祁复有关的,就不能把这些皇家的人再牵扯进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 哪怕秦安若现在不想见到皇家的人,面对祁澈的满腔真心,她心情还是有些复杂:“齐兄不用这般,如果真的没有人来,肯定是我们没有做好,我会努力的,倒是不用齐兄担心了。” 祁澈听着秦安若有些疏离的话,脸色立马就变了:“难道秦兄生气了?我没有第一时间来帮你,是我的不是,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面对一个被自己放在心头的女子,祁澈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祁凉很久之前就知道祁澈的脾气很好,一般人都不会惹怒祁澈。 即便是如此,他也从来没有看到祁澈这般低声下气。 再一想能让祁澈这么低声下气的人是他的王妃,他的心中更不是滋味,看向两个人的目光都十分复杂。 秦安若懒得去思考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祁澈的态度很好,她也不好因为祁凉牵扯到祁澈了。 秦安若努力扯了扯嘴角:“齐兄,我真的没有怪你,这一次是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的麻烦,我现在就想自己解决麻烦,你不要多想。” 祁澈眼中的光芒瞬间就消失了,秦安若的意思他也明白了。 一路兴冲冲地跑过来,祁澈以为自己能帮到秦安若,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盯着秦安若许久:“秦兄这是跟我生分了,不想让我插手是吗?” 祁复的事情不能直接宣之于口,在这种情况下,祁澈和祁凉走的越远越好。 秦安若不知道祁澈是怎么想的,只是看着祁澈一副受到伤害的样子,心中也不是很舒服。 她别过了头:“英王殿下难道现在都还要和我装模做样吗?我知道您高高在上,跟我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你就不要在为难我了好吗?” 她怎么知道的? 祁澈没想着一直都欺骗秦安若,只是没有想好该怎么给秦安若说自己的身份罢了。 谁能想到,他的身份会在这个时候被秦安若叫开。 祁澈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慎重:“秦兄,你……” 他没有问出口,显然还是有些奢望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秦安若也没想再跟祁澈打哑谜了。 铺子里的事情就已经足够他为难的了,他现在不想和祁澈再讨论别的问题。 秦安若完全无所顾忌地看了一眼祁澈:“我知道你的身份了,虽然不知道英王殿下屈尊降贵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现在我也知道您的身份了,您就不要再来了可好?” 秦安若的态度认真,祁澈也算是了解秦安若,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秦安若是真的没有说谎。 他心中顿时被巨大的惶恐淹没,都没有第一时间去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先给秦安若解释:“秦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隐瞒身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祁澈的目光清澈,秦安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一转头,就看到了从门口走进来的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江越歌入股 秦安若快走了两步,站在了江越歌面前:“江小姐,你总算是来了。” 祁澈还在等秦安若的回答,没想到秦安若根本就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的意思。 秦安若完全没有给后面的人多想的机会,直接就和江越歌聊了起来。 江越歌一进门就看到了三皇子,她没想到自己今天这么幸运,眼中都冒着精光。 好不容易能碰到祁澈,她也没想立马离开,就顺着秦安若的话聊了起来。 反正铺子里也没有人,秦安实惠物品的人又不会打断江越歌跟秦安若的聊天。 可怜祁澈和祁凉二人好歹也是龙子凤孙,倒是一时间就被晾在了铺子里。 秦安若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往他们的方向看,显然都没有准备跟他们说话。 祁凉本来心中就有气,现在看着秦安若还是这样一番做法,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看祁澈还准备上前跟秦安若搭话,祁凉直接拦住了他:“皇兄,既然她说了自己能解决,就让她自己解决不行吗?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也来看过了,知道她不会有事了,你还担心什么?” 祁凉的语气冷然,说话的时候更是眼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光芒。 被他这么一看,祁澈竟然有些心虚。 祁澈对秦安若的欣赏只要是个人就能感觉出来,这一次突然被秦安若叫破了身份,他还有些害怕。 如果秦安若不仅知道了他的身份,还知道了他的心思该怎么办? 抱着这种想法,祁澈还是听了祁凉的话。 他跟着祁凉一起往门口走去,在离开的瞬间,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我是真的很欣赏秦兄,也是真心要和秦兄做朋友的。我隐瞒了身份是我不对,只是我还会回来的,秦兄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让人来英王府找我。” 祁澈留下这么一番话就和祁凉离开了,当然祁凉在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回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她就从来没想过会给祁凉什么好脸色。 江越歌跟秦安若说了这么久,猛然间看到祁澈要走了,她连一句话都没有搭上。 谁能想到在她努力思考该怎么跟三皇子说话的时候,竟然会看到这一幕。 江越歌瞬间惊呆了,好不容易目送着祁澈跟祁凉离开,才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怎么回事,你知道祁澈的身份了?” 她的这句话倒是问的有意思,秦安若也觉得好玩,看了一眼江越歌。 江越歌没懂秦安若的意思,时隔半个月,她又一次在秦安实惠物品看到了祁澈,以为能跟往常一样一直见到祁澈了,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直接叫破了祁澈的身份。 她都已经问出来了,秦安若也没有隐瞒,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一次背后捣乱的人是太子,他们都不适合掺和进来,我如果不叫破他的身份,英王肯定会帮忙的,没有这个必要。” 江越歌听着秦安若说出来这么财大气粗的话,自己都恨不得立马上前撕了秦安若的嘴:“你怎么能这么做呢!现在他的心中肯定很难受!” 江越歌都已经跟在祁澈的身边多久了,自然知道祁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祁澈都隐瞒身份小心翼翼要和秦安当兄弟了,现在还是因为身份看着两个人越走越远,恐怕祁澈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这股怒气几乎是立马就发泄在了秦安若身上。 秦安若没有回答江越歌的话,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而后就离开了。 江越歌被秦安若这一眼看得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跟在了秦安若身后:“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不管她说什么,秦安若始终都没有回答,反倒是跟沈霜一起说起了铺子里接下来的安排。 沈霜也没注意江越歌和秦安若之间的事情,现在她的心中满满都是秦安实惠物品的未来,因此只是和江越歌打了一个招呼,就开始和秦安若仔细说。 江越歌就这么被晾在了一旁,听着沈霜和秦安若两个人都在说接下来越来越不好做,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她也没有离开,就这么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两个人说完了,沈霜离开了,才站在秦安若面前。 秦安若没有理会江越歌,甚至都没有抬头。 两个人除了曾经针锋相对之外,还真的没有这么冷淡过。 江越歌莫名有些后悔:“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铺子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就是有些着急,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哪怕最近跟着秦安若已经变了很多,江越歌骨子里还是那个任性妄为的大小姐。 能让江越歌说出来这种话已经很不容易了,秦安若也没有生气,当即也是稍微点头:“我知道了,我也没生气。” 她的语气淡然,江越歌现在可不能把秦安若的这句话当真了。 什么祁澈不祁澈的她现在都已经抛在了脑后,秦安若这个死对头也是挺重要的。 江越歌非常耐心地站在秦安若面前絮叨,势必要让秦安若看到她的存在。 秦安若还真的很久都没有看到江越歌这个样子了,现在看着江越歌一副赖皮的样子,有些无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说吧。” 干什么? 秦安若都这么生气了,哪儿还敢干什么啊! 江越歌心中哀嚎,不过肯定不能直接说出来这番话。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颇有些小心翼翼:“之前我们就说了要一起做生意的,你都给过我那么多的银子了,这一次铺子出事了,我也该负责的。我这一次带来了一些银子,就当作我给铺子里的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江越歌说话间还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打银票,放在了秦安若面前。 秦安若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了这么多百两银子的银票。 到底是尚书府的大小姐,是真的不差银子。 她觉得有些嫉妒了。 嫉妒至极的秦安若盯着那些银子看了许久,眼神恶狠狠地恨不得能直接把那些银子给看出来一个洞来。 不过那也就是片刻罢了,很快她就收回了目光:“我不能要你的银子。” 秦安若说完之后就要转身离开,江越歌却拽住了她,就跟赖皮狗一样,反正不让秦安若离开。 “你之前都说了我们一起做生意的,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只有分红的时候才能在,铺子里遭了这么大的难不会来的人吗?”江越歌不为所动在,这些银子还真的就要送出去了。 秦安若也很感动,只是谁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不能骗江越歌,稍微思索了一番,好声好气地跟江越歌商量:“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铺子以后是什么样不一定,我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所以不能让你地银子打了水漂。” 江越歌也就是一个拿着月银生活的大小姐罢了,现在拿出来这么多银子,看着倒是阔气了,秦安若还怕这是她的嫁妆呢。 秦安若这么一解释,江越歌也没有那么害怕,不过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收回去银子:“你拿着用吧,我不管你的铺子能开多久,只要铺子能开起来,这些银子就肯定有赚回来的一天。” 江越歌把银子扔下就走了,似乎是怕被秦安若叫住,都没有提祁澈的事儿。 秦安若看着放在柜台上的银子,伸手看了看,脸上露出了笑容。 虽然铺子要重新开始很难,不过她身后也还有不少人在支持她,不是吗? 江越歌既然已经拿了银子来了,并且都已经放下了,秦安若也没有让江越歌失望。 她把银票数了数,记好了数,准备以后如果自己的生意真的能起来了,一定要给江越歌分红。 如果这些银子真的是江越歌的嫁妆,等江越歌成婚的时候,她肯定是能拿出来的。 这厢才拿了江越歌的银子,秦安若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外面就传来了喧闹声。 最近秦安实惠物品的日子不好过,街上的其他铺子又从来都没有热闹过,芙蓉街也安静了下来。 秦安若倒是很久都没有听到外面有锣鼓声了,哪怕是心情不怎么好,她还是准备出去看看。 别人都在二楼,一楼就秦安若一个人,秦安若索性自己往门口走去。 不过越靠近门口,她脸上的表情就越奇怪。 她可很清楚,最近她根本就没有找什么杂耍班子。 现在的这声音,怎么就像是从大门口传来的,好像是在他们铺子门前耍的一样? 秦安若心中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深,到底是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还是打开了铺子的大门。 外面锣鼓喧天,在秦安若打开大门的时候,有片刻的宁静。 很快就有人喊了一声:“继续啊!” 在这一声之后,外面的队伍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在铺子里的时候就觉得声音有些蹊跷,一走出来就看到这些人竟然真的正儿八经的在秦安实惠物品的门口,秦安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人家又没有过多的打扰她,就在铺子门口而已,也算是芙蓉街的地盘,她还真的没有什么资格赶人。 秦安实惠物品都快要倒闭了,还有人能在铺子门前吵闹。 秦安若的脸色不大好,刚才想出来看看热闹的想法也没有了,当即就要关上铺子的大门。 第一百五十四章相府的骚操作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秦安若就要关上铺子大门了,瞬间从一边窜出来了一个黑影:“秦公子且慢!” 来人说话间直接就用手扒开了大门,秦安若的力气显然没有他大,任由大门被扒开。 哪怕铺子真的要倒闭了,秦安若也不想让人羞辱。 她冷哼了一声,张嘴就要骂,却在看到熟悉的人之后愣住了:“吴管家?”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都已经好久没有回相府了,上次就和秦相不欢而散了,吴管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今天带给她的惊吓显然就不止这么点。 吴管家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没有先跟秦安若说话,反倒是对着门口的锣鼓队道:“好了好了,都先等等,等我跟秦公子说完再继续。” 刚才还十分吵闹的门口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秦安若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锣鼓队竟然是吴管家带来的。 她的嘴角抽了抽,一时间难说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本来以为是竞争对手使坏,谁能想到这使坏的人,她想都没有想到。 秦安若不觉得她跟吴管家之间有什么龌龊,就算是有,看在秦相的份儿上,吴管家都不可能这么做。 事情倒是真的越来越奇怪了,秦安若忍住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吴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管家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很快就把他的来意说清楚了。 “我们相爷上次寿宴听了西洋乐队的演奏,觉得秦安实惠物品确实都是人才。听说最近京城中有不少人造谣,相爷觉得很生气,让我来找秦公子安排一场直播,由我们相府主持!”吴管家故意放大了声音,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哗然,都在猜测秦相这是想干什么。 秦安实惠物品不过是个小铺子而已,难道真的能得到相爷的青睐不成? 莫说他们惊讶了,秦安若都不由掏了掏耳朵,总觉得自己听错了:“吴管家,你说什么?” 她脸上完全都是茫然,看向吴管家的目光都带着震惊。 吴管家能带着人来,也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现在看着秦安若都一副惊讶的样子,她心中倒是真的不由出现了几分难言的舒坦。 吴管家咳嗽了一声:“秦公子,我们是来给您送生意的。我们相爷都说了秦公子肯定是个能干大事的人,秦安实惠物品一定会越办越好的,难道您不想接我们的生意吗?” 为什么不接? 如果吴管家说的是真的,这桩生意对秦安实惠物品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秦安若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只是还是不敢相信,秦相竟然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上次她离开的时候,秦相生气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难道这么点时间,秦相就改变了想法。 秦安若的脸色变得十分奇怪,趁着周围还没有人偷听,冲着吴管家拱了拱手:“不知道吴管家方便进来说话吗?” 吴管家第一次听到秦相吩咐的时候,都大着胆子确认了好几遍。 他能理解秦安若现在的想法,自然是好脾气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吴管家说着就跟秦安若走了进去,在离开之后,他还没有忘记让外面的锣鼓队再一次闹起来。 大可不必,真的。 秦安若的嘴角抽了抽,看着吴管家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到底是没有出声阻拦。 之前的事情就不说了,两个人刚走进去,秦安若的脸色就立马变了:“吴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爹爹真的让你来了?” 在相府,秦相明显就是很反对她开铺子的。 秦安若把这一切都看得很清楚,现在猛然间对上吴管家的目光,还有些无奈。 当初秦安若和秦相两个人的吵闹,吴管家也是看在眼中的。 猛然间被秦相交代了这么一个任务,吴管家差点都以为秦相是被人掉包了。 不过现在,他既然已经做了这种事情,就肯定不能让被人误会。 一听秦安若的话,他立马点头:“相爷对小姐的一片慈父心肠,小姐可不能不当回事。如果不是相爷让来的,就算是再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来这里,小姐您说呢?” 吴管家说的这些话可都是肺腑之言,此刻的吴管家立马恢复了在相府沉稳的样子,半点都没有刚才在外面的轻狂。 能坐到相府的大管家这个职位上,吴管家代表的就是放心两个字。 秦安若很快就相信吴管家了,只是脑海中不断出现今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是有些魔幻的。 秦相怎么能做到这一步? 吴管家从怀里拿出了一张被仔细折叠的纸:“相爷在老奴出发的时候,说如果看到了小姐,一定要让小姐看看这张纸。” 秦安若接过了吴管家手中的纸,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再抬头眼中已经含着泪水。 秦相还是那个十分封建的秦相,他一点都没有变,在写信的时候第一句话就说了他是反对秦安若开铺子的。 然而饶是如此,他还是让吴管家来了。 秦安若不知道她现在应该用什么心情面对秦相,抬头看了一眼吴管家,半晌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吴管家现在显然适应良好,虽然不知道秦相的信中说了什么,他已经很清楚自己的使命了:“外面的锣鼓队肯定已经引来了不少人了,小姐我们现在出去,只要说出来相府是相信你们的,很多人就不会再理会之前的问题了。” 秦安若知道吴管家说的是对的,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始终都没想好自己该怎么办。 她看着吴管家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吴管家和秦安若一起进去了不久就出来了,吴管家一出来就让外面的锣鼓队停下了。 只要是想看热闹的人,在这会都已经围在了秦安实惠物品的门口了。 吴管家冲着周围嚷嚷的人压了压胳膊,也许是相府大管家身上的气质,周围的这些人也竟然真的都已经停下来了。 吴管家看着大家这样,脸上露出了笑容:“各位既然都已经来到这儿了,肯定听说了我之前说的话了。我们相爷觉得想要买点东西,又不知道京城中哪家的好,相府的采办要换人了,这一次相府以后所有的采办,就从秦安实惠物品直播的铺子中选!” 卧槽? 这是什么情况? 周围的人都已经议论起来了,作为刚才就进去和吴管家商量了一遍的人,秦安若对这些竟然一无所知。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清楚相爷的想法了,以后相府的采办对象都是秦安实惠物品直播的铺子,吴管家是认真的吗? 也许是秦安若疑惑的目光太明显了,吴管家终于意识到旁边还有个秦安若了。 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我知道秦公子肯定不会让我们相府失望的,能在你们这里选出来的铺子,也肯定是最好的,对吗?” 这种问题难道还会有第二个答案吗? 秦安若的心中骂骂咧咧的,脸上却也跟吴管家一样露出了笑容:“当然,之前四季布料铺是有人要给我们使绊子,我们秦安实惠物品从来不做不够格的事情!” 秦安实惠物品和四季布料铺的事情,京城中也已经传的差不多了。 现在秦安若起了一个头,周围很快就有人把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吴管家都已经站在这里了,就是受了秦相的嘱托,可不能让秦安若吃亏。 一听完周围的话,他毫不犹豫就站在了秦安若这边:“我们相爷在见过秦公子之后,就一直在夸秦公子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我们都相信秦公子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我们相府都相信秦公子,这次作乱的肯定就是那个什么布料铺。” 吴管家把相府的态度表现得很清楚,说完之后跟秦安若确定了一个直播的时间,就带着锣鼓队一路敲敲打打回去了。 不知道吴管家是从哪里请来的锣鼓队,不过秦安若一点都不怀疑,等到吴管家带着锣鼓队消失,周围的人肯定会立马疯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等到吴管家离开了,芙蓉街上立马就炸了。 “秦公子,我们家的煤炭是整个京城中最好的,你一定要有我们家啊。” “胡说,我之前都直播过,我们家才是最好的。” “我们家的绣娘也是最好的。” “秦公子看看我们,我……” “……” 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掌柜们眼看都要冲进来铺子了,秦安若眼疾手快直接关上了秦安实惠物品的大门。 饶是如此,门外还时不时传来吵闹声。 也许是因为有吴管家来过一趟了,倒是没有人砸门,只是外面的吵闹声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相府的采买,代表的就是高质量和源源不断的银子。 以前这种好事肯定都是永定街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芙蓉街的商贩们都不愿意放弃。 秦安实惠物品立马就变得热闹了起来,这一次非但是比出事之后热闹了,就是出事之前,秦安实惠物品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秦安若一个人坐在一楼,想到今天发生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从头再来并不好做,她何德何能,背后还有这么多人在支持她? 第一百五十五章起死回生的铺子 吴管家请了锣鼓队,是真的在整个京城都打出了名气了。 但凡是那天听到了锣鼓声的人,只要出去随便一问,就知道了相府以后要从秦安实惠物品的直播铺子中选择以后的采买对象了。 第一天来的只是芙蓉街的商贩,到了第二天,曾经相府采买的那些铺子都来了。 秦安实惠物品又恢复了门庭若市的现象,这次来的人可比之前的身份更高了。 铺子里所有的伙计都在下面登记,往常看到他们都眼高于顶的掌柜的门,现在脸上都带着讨好的笑容。 秦安若站在一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江越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偷进来了,站在秦安若身边看着这些人,脸上带着笑容:“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秦安,可真有你的!” 她说着拍了拍秦安若的肩膀,秦安若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很快又跟着江越歌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站在这里互相看着笑,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有遮掩。 铺子都已经能起来了,就没有必要拿着江越歌的那么多银子了。 下面都有沈霜等人看着了,秦安若带着江越歌来了楼上,把江越歌拿出来的银子重新拿了出来。 江越歌本来脸上带着笑容,一看这些银子里面就变了脸色:“秦安若你什么意思,把这些银子拿出来干什么?” 秦安若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意思,直接就把银子递给了江越歌:“现在铺子能起来了,这些银子你快收回去。” 秦安若说完看着江越歌的脸色不好看,还立马加了一句:“我们之前说好了要一起合作的,你放心就是,我肯定会给你分红,不会让你吃亏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想的很周到了,不曾想江越歌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秦安若看着眼中很快就流出泪水的江越歌,有些茫然:“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哭什么啊!” 江越歌从一出现在秦安若的生命中,就是一副打不死的小强的样子,完全没有这个时代其他贵女的柔弱,秦安若实在想不通江越歌这是怎么了。 江越歌胡乱摸了一把眼泪:“秦安若,你把我当什么了?难道我给你银子,就是为了从你这里拿钱吗?你觉得我会缺你给我的那点银子吗?” 她说着就要离开,秦安若虽然还没搞懂这到底是怎么了,还是下意识地就拽住了江越歌:“你别走啊!” 江越歌不由分说就从秦安若的手中挣扎开:“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里只能给你带来麻烦,你早说就行了,我肯定会走,你何必非要跟我这么拐弯抹角!” 秦安若越听越不对,哪里还能让江越歌离开,只能拽着江越歌的衣服,不让她离开:“有话好好说,我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别乱说啊!” 江越歌的脸色变了变,虽然被秦安若拦下了,只是也没有跟秦安若说话的意思。 秦安若看着她这副样子,表情迟疑:“江越歌?” 她现在也不敢提什么银子的事情了,她觉得自己是一片好意,没想到江越歌竟然反应这么大。 楼下还是热热闹闹的,秦安若现在都后悔了,她到底是有多想不开,非要把江越歌留在这里。 现在看着江越歌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她自己都快后悔死了。 江越歌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秦安若。 秦安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稍微思索了一下,最终把放在一旁的银子都收了回去。 “好了好了,你如果生气了,觉得我做的不对,我把这些银子收回来就行了,你别生气了好吗?”秦安若这话说的十分委屈。 她只是随意试试,谁能想到银子刚收回来,江越歌立马就收起了幽怨的表情。 江越歌很大气地拍了拍秦安若地肩膀:“这就对了,我们都是一起的,我既然已经给你了,就从来没有想着要把这些东西要回去过。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朋友,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这年头,还有人不喜欢银子的? 秦安若一直怕江越歌只是脑子抽了才把银子拿了出来,她都已经退过一次了,江越歌竟然没有接回去,秦安若也立马就没有了多少愧疚心。 她见不得江越歌这个样子,立马冷哼了一声:“我就没听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不喜欢银子的,既然你不要就算了,留在我这里等你需要的时候再说吧。” 一场吵闹消匿于无形,银子的事情解决了,江越歌终于有心思去想想她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了。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英王还来过这里了?” 少女心事从来都没有变过,她初始是跟着祁澈来这里的。 现在虽然和秦安若的感情也变得不错了,江越歌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想法。 秦安若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江越歌的想法。 她笑着摇了摇头:“上次我直接点明了身份,三皇子恐怕是不会再过来了。” 江越歌从来都没有隐藏自己的心事的想法,秦安若都已经知道了,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几乎是在秦安若的话刚说完之后,她立马就露出了一副惨绝人寰的样子:“真没有想到,我竟然再也没有见到英王的机会了。” 虽然心里难受,江越歌倒是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秦安若看了她一眼:“在这里你也估计是见不到祁澈了,如果你后悔了,现在银子还能拿回去。” 秦安若的这句话立马就让江越歌的那点少女心思消失了,很快就变成了恐龙:“秦安若,你刚才都说了银子放过你那里了,你是在找事吗?” 这姑奶奶可真的是难伺候! 秦安若已经很熟练地捂住了江越歌的嘴:“你以后不要在秦安实惠物品乱说话,我就把你的嘴放开。秦安若这个名字不能随便出现,你知道吗?” 突然失声让江越歌瞪大了眼睛。 听了秦安若的话也意识到她刚才喊出来可能是有些不妥当。 不过今日的江越歌已经忍耐了很久了,在秦安若面前一退再退了,现在就奇异地想让秦安若多担心一会。 秦安若没有得到江越歌地回答也不在意,她一直都觉得江越歌地心中是有数的,既然她已经说出来了,江越歌就肯定不会乱说了。 秦安若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江越歌的嘴。 不曾想才放开,就听到了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 秦安若脸色大变:“江越歌,你要找死吗?” 刚才还能让她轻易制止住的江越歌瞬间离开,留下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秦安,你是抓不住我的!” 很久都没有跟人玩过这么幼稚的游戏了,只是江越歌真的是太气人了,秦安若一边喊一边跟着江越歌跑了出去。 两个人在后院打闹,秦安若一不小心就撞在了人身上。 所有人都在前面忙活直播的事情,现在后院不该有人的。 秦安若愣了一下,一抬头就看到了祁凉幽深的目光。 她现在还在祁凉的怀里,由于太惊讶,一时间竟然没有离开。 玩着玩着伙伴不见了,江越歌自然是要回来看看的。 她一出来就看到了秦安若和祁凉深情对视的场景。 即便是一直都觉得祁凉是个大猪蹄子,这毕竟是人家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现在两个人的姿态还这么亲密,江越歌也有些尴尬。 偏偏这个时候祁凉还抬头:“本王找秦兄有些事情要谈,江小姐能先离开吗?” 江越歌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一句话也没有说离开了。 江越歌好歹也是京城中的一霸,在秦安实惠物品肯定不会出事,秦安若是一点都不担心江越歌。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祁凉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一时间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在祁凉的怀里很久了。 祁凉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的人。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秦安若了。 秦安实惠物品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以为秦安若会找他帮忙,可惜秦安若从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 祁凉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想好该怎么帮助秦安若,没想到秦相就出手了。 他神色复杂,盯着秦安若看了许久,手下逐渐用力。 好不容易回过神的秦安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祁凉的怀里,立马跟受惊的兔子一样快速离开:“你个流氓!” 这句话顺嘴就说了出来,秦安若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她喊出来之后对上祁凉好笑的目光,瞬间神色一噎,许久都没有说话。 院子里寂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让秦安若有些头皮发麻。 她受不了祁凉的沉默,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你来这里干什么?” 祁凉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既然秦安若都已经问出口了,他表明了自己的来意:“秦相都说了,以后的采买对象从这里出现,本王肯定不能落后。本王刚才从外面来,说了以后梁王府也是一样的。” 平地惊雷不外如是! 秦安若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下意识地吼了回去:“你能不能不要捣乱!” 祁凉觉得自己干了一件无比正确的事情,正在等秦安若的回答,被这句话吼的脸色一僵。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识好人心 偏生秦安若根本没有注意到祁凉的目光,心中的愤怒不断升起:“祁凉,你是要害死我才甘心吗?” 祁凉脸色越发惨白,听着秦安若一声声地怒骂,手指攥的关节发白。 秦安若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状态:“我好不容易才让铺子发展起来,那么多人都已经帮忙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幼稚了。你非要把我的铺子害的倒闭才算是吗?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现在就告诉我不行吗?” 一听到祁凉做的事情,秦安若很快就出离愤怒了。 她看向祁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仇人一样,本来还存着给秦安若表功的心思,祁凉这下心中只剩下凄凉。 他没有说话,放开了秦安若,站在后院里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秦安若骂了这么多也没有听到祁凉的一句解释,自然以为祁凉不会解释了,她都猜中了。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好不容易想起来祁凉说已经在外面说过了,秦安若瞬间就往外面冲去。 这一瞬间祁凉和秦安若的脑回路终于对上了,哪怕让秦安若怒骂了,他依旧眼疾手快拦住了秦安若:“本王刚才在外面说的时候有很多人听到了,你现在就算出去也已经没有用了。” 祁凉只是说了一个事实,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秦安若看向祁凉的目光越发冰凉。 “你真的是要逼死我才甘心吗?说好用一千两黄金就能和离,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安若的质问,声声入心。 祁凉觉得这是自己第二次犯贱了,他看着秦安若的脸。 这张脸上全是对他的不耐烦,没有一点感情。 他眼巴巴的做了这么多,难道在秦安若看来,就是在找麻烦吗? 也许在别人面前他还能忍住,在秦安若面前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忍住过心中的愤怒。 当着秦安若的面,他直接就问出了口:“本王拿了整个王府的采买来换,你也觉得本王是在给你找麻烦?秦安若,你真的觉得本王是这么闲的人?” 秦安若没有仔细想祁凉话中的意思,祁凉的这种做法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她现在根本都不想见到祁凉,更不用说听祁凉说话了。 好不容易等祁凉的话说完,她当即就冷笑了一声:“难道不是吗?你明明知道我这一次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如果不是你,我的铺子不会有这一次的打击。我不需要你帮忙,只需要你离我远点就行了,你还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帮了我,你难道不是要毁了我的铺子吗?” 祁凉满腔真心,也不能说秦安若说的没有一点道理。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复杂,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祁凉的表现看在秦安若的眼中就是做贼心虚,秦安若肯定不会再多想了。 秦安若别过了头,不愿意再看祁凉一眼:“秦安实惠物品是我的地方,我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不用管我,也不用来这里了,你先走吧。”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秦安若终于收起了浑身的尖锐,跟祁凉好声好气地说道。 祁凉来这里站了这么久,本来还觉得秦相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秦安若不说能有多感谢,也肯定能给他一个好脸色。 事实总是跟他想的是有些出入的,他看着秦安若脸上一点都没有遮掩的愤怒,心中十分难受,最终看了一眼秦安若转身就离开了。 秦安若眼睁睁看着祁凉离开,走到井边用早就打上来的井水洗了洗脸,才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秦安实惠物品的外面已经十分火爆了,沈霜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有消失过。 她看到秦安若出来了,都没有时间跟秦安若说话,带着手下一票人在处理直播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这一次的来人都结束了,沈霜想先给秦安若汇报一下,就让人把门关了。 沈霜按着记载好的册子到了秦安若面前:“公子,就刚才这会时间,来我们这里登记的铺子已经有一百多家了,我们铺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秦安若被祁凉那个狗男人气得不轻,但是一出来听到铺子的前景不错,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好,你们辛苦了!” 沈霜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叽叽喳喳在秦安若的周围说话,她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中。 直到沈霜给秦安若把所有来的铺子都说了一遍,才能稍微缓缓喝了口水。 整个铺子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秦安若能感受到大家的快乐,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除了沈霜之外,柳林也是最清楚秦安若的身份的人。 他不知道刚才祁凉已经去过后院,并且已经跟秦安若吵完架了。 柳林这个人有些耿直,也不知道秦安若跟祁凉的关系十分不好,想起来还有祁凉的功劳,直接就出口说了:“秦相给我们带来了第一波客人,梁王的话也给我们带来了第二波客人,几乎整个京城的掌柜都想给梁王府和秦相府做供货商的,这一次我们真的占了大便宜了。” 本来很热络地氛围,在柳林说完这句话之后瞬间就冷了下来。 秦安若地笑容消失了,看向柳林的目光有些幽深。 柳林几乎很快就发现了秦安若的不对头,他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沈霜。 难道他说错了吗? 沈霜知道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不好,甚至她都差点被祁凉杀了。 如果是往常,这个时候都不用秦安若出声,沈霜肯定会制止柳林的。 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就算是沈霜再怎么讨厌祁凉,都不能否认祁凉的作用。 在秦安若的注视下,沈霜非但是没有反驳柳林的话,还附和道:“你说得没错,这一次真的要感谢梁王。如果没有梁王,仅仅凭借秦相一个人,会让大家觉得秦相是在作秀,就算是有人来,也是冲着相府来的。” 秦安若的脸色依旧很难看,沈霜没有错过秦安若的表情。 即便不知道祁凉刚才和秦安若之间发生了不愉快,她也知道秦安若肯定不希望她夸赞祁凉。 沈霜脸上出现了苦笑,不过还是坚持说了一句公道话:“秦相和梁王殿下水火不相容,他们两个人都说了要支持我们秦安实惠物品,不会有人觉得他们是在作秀。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恐怕就能仔细想想我们铺子是不是真的有过人之处了。” 她的一番解释终于让秦安若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想起来刚才在后院跟祁凉之间起的冲突,秦安若的目光变了变。 任由沈霜等人和之前一样开心,秦安若是实在开心不起来,最后自己先逃离了。 江越歌这个唯一的见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没人知道秦安若刚才见到祁凉了。 秦安若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本来以为最近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她苦恼了,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一番事情。 一想起来祁凉当时难看的脸色,秦安若就觉得不是滋味。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活成那只狗。 秦安若一个人纠结了很久,在晚上回到梁王府之后,终于有了决断。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哪怕祁凉出手会给秦安实惠物品带去麻烦,现在很明显是带来了不少的好处的,她不能否认祁凉带来的好处。 秦安若一进门就直接往祁凉的书房走去。 守在书房外的秦风已经被祁凉折磨了一整天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是很有求生欲的不敢在祁凉面前造次了。 因此当秦安若好不容易做好了心里准备,来到祁凉的书房外,发现她竟然进不去。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内心的暴虐:“秦侍卫,我找王爷真的有事,你还是别拦着了,让我进去吧。” 现在祁凉每次生气几乎都跟秦安若有关,秦风哪怕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肯定跟秦安若脱不了关系。 眼看着秦安若都来了,他心中的猜想立马就被肯定了。 秦风的神色认真,半点都看不出他心底的八卦:“王妃,王爷吩咐了谁来都不许进去,属下不能让您进去。” 这一幕已经很熟悉了,被拦在祁凉的书房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回生二回熟,秦安若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她咳嗽了一声,提高了声音,力求让里面的人能听到:“秦侍卫,我和王爷之间有些误会,现在王爷肯定很生气,你让我进去给王爷解释解释就好了,你就别拦着我了。” 秦安若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足够大了,里面的人肯定能听到了。 她这一路回想了一下祁凉在后院的表情,越发觉得祁凉像是在邀功。 她一边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过分,一边也已经准备好了要感谢祁凉的。 秦风也跟秦安若一样的想法,在秦安若喊完之后小心翼翼地等着书房内的反应。 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了,书房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门口的秦安若和秦风两个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秦安若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就是被人无视嘛,社畜就没有几个没受过这种委屈的。 毕竟是她错在前,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脸上带着笑容:“秦侍卫,王爷也没有让我离开,显然是同意让我进去的,你就让我进去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道完歉就撤 还能这么解释? 秦风差点都被秦安若的这个解释给逗笑了。 在王府这么久了,早就知道秦安若是个人才,也没想到秦安若还能有这么人才的一面。 秦风看了看秦安若,又悄悄指了指里面,力图让秦安若明白,只要祁凉不发话,他不能让秦安若进去。 现在的场面就是很尴尬。 秦安若站在门口许久,看着秦风面上冷静的神色,咳嗽了一声,最终有了主意:“好,秦侍卫你既然觉得我说的不对,那我就再说一遍。我要进去见王爷!” 一阵风吹过,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秦安若的脸上立马就带上了笑容:“你看我的声音这么大,王爷肯定听到了。如果王爷不想让我进去,现在就该出声不让我进去了。他到现在都没有说话,岂不是默认了让我进去嘛?秦侍卫,你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要懂得……” “滚!”秦安若的话还没有说完,立马突然间就传来了这么一句。 外面刚才还在大吹特吹的秦安若沉默了,她盯着书房的大门,似乎能透过大门,看到里面那个该死的男人一样。 秦风也没想到,祁凉竟然会真的出声。 他倒是莫名有些同情眼前刚说完大话就被打脸的王妃了,好在秦风还有点脑子,没有直接说出来,反倒是冲着秦安若笑了笑:“王妃您看,现在王爷都说了,我总不能让您进去吧?” 秦安若的脸都快红透了! 祁凉不是高冷吗? 怎么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她能在书房门口胡搅蛮缠,就觉得依照祁凉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多话的。 没想到她这次倒是真的想错了,祁凉还能有这一副面孔。 秦安若许久都没有说话,她是来给祁凉认错的。 早上的话说得难听,现在被祁凉说两句也是应该的。 秦安若把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羞耻心又丢了,又一次恢复了正常,缠着秦风非要进去。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有人还跟秦安若抢着去见祁凉。 秦安若在这里发力,门房也进来了:“秦侍卫,秦二小姐要见王爷。” 以前秦烟在梁王府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怕是后来有了梁王妃,祁凉都要见秦烟儿。 因此在王府的这些下人的心中,秦烟儿还是有地位的。 门房远远就说出了这句话,根本就没有想过秦安若会在这里。 等到看到了秦安若,门房立马一句话不说跪在地上装死。 秦风的神色都快僵硬了。 一个秦安若就够他苦恼的了,现在还要有一个秦烟儿。 如果是往常,秦安若为了不见祁凉肯定就开始冷嘲热讽了。 可惜今天是祁凉不理会她,她还想着要给祁凉道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见到祁凉。 秦安若发誓,她从来就没有这么觉得秦烟儿可爱过。 她立马正了正神色:“秦风,你这就不对了,你就算是不让我进去,也不能不让秦二小姐不进去啊。所有人都知道秦二小姐是梁王的救命恩人,如果你真的把秦二小姐拦在了门口,不是要告诉别人梁王忘恩负义吗?” 秦风是真的不懂他就守个书房门而已,怎么就这么多事情。 门房只是比秦烟儿走的快了点而已,很快秦烟儿也就出现在了这里。 看着秦安若也在书房的门口,秦烟儿眼中闪过了一丝怨毒,很快就往前走了走:“姐姐,你也在这里啊?!真的是太巧了,我找祁凉哥哥有些事,你也在就再好不过了。” 婊! 真的太婊了! 就没见过这么婊的! 绿茶一出手,就知婊不婊! 秦烟儿的一句话让秦安若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祁凉都已经多久不提这个称呼了,就秦烟儿一个人在这里祁凉哥哥、祁凉哥哥的叫的热闹。 如果往常秦安若肯定不会给秦烟儿恶心到她的机会,只是今日情况特殊,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冲着秦烟儿扯了扯嘴角。 秦烟儿误会了,以为秦安若这是认输了。 第一次来到梁王府,秦安若没敢冷嘲热讽。 秦烟儿觉得一定是她的气势压倒了秦安若,当即脸上充满了笑容。 她像是只斗胜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就要往书房走去,直到被秦风拦住:“秦二小姐,王爷还没有说要见您,您不能进去。” 嘎? 该装的逼都装了你现在给我说这个? 秦安若硬生生从秦烟儿的眼中读出了这句话。 她退让在了一旁没有说话,让秦烟儿和秦风两个人斗。 谁输了谁赢了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现在就想进去找祁凉。 秦烟儿也不愧是顶级绿茶,都已经在梁王府纵横这么多年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比一些乡下的老太太都要熟悉。 还不等秦风再说别的话,秦烟儿的眼泪已经出来了:“难道王爷说了不想见我了吗?我一直都没有惹王爷不开心,王爷怎么就突然不想见我了呢?秦侍卫,你帮我问问王爷为什么不想见我啊,我一定会改的,王爷您不要讨厌我。” 刚才还是祁凉哥哥呢。 这见势不妙立马就称呼王爷了。 秦安若不知道里面的祁凉是怎么想的,她是被秦烟儿的这副做法恶心得不轻。 秦风也是一脸尴尬,他甚至都想再跟秦安若过招了,至少秦安若是个正常人。 在外面等着的所有人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一地的时候,书房里终于传来了声音:“让她进来吧。” 祁凉的声音有些沙哑,秦安若的眼神立马就亮了起来。 她没给秦风反应的机会,当机立断站在了秦烟儿的身后,在秦烟儿要进去的瞬间,跟在秦烟儿身后。 “哎,王妃……”秦风装模作样地拦了一下,很快败北,看着秦安若跟秦烟儿一起走进了书房。 秦烟儿还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奥妙,以为秦安若是本来要去找祁凉的,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两个人一起走进书房,秦烟儿刚要出声说话,秦安若立马扑在了祁凉身边:“王爷,你别生气了。” 秦安若的动作太突兀了,祁凉下意识地想阻拦,最后又觉得把秦安若扔出去不好,因此倒是硬生生地把秦安若接在了手中。 从秦烟儿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秦安若扑到了祁凉的怀里,祁凉刚好接住。 她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泪水很快流了下来:“对不起,烟儿不是要打扰姐姐和王爷的好事的,如果不是真的有事,烟儿不会进来的,都怪烟儿。” 秦烟儿的泪水是说来就来,祁凉也放开了秦安若:“你进来干什么?” 秦烟儿还在等祁凉哄她,没想到祁凉非但没有哄,竟然还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她立马震惊地抬头:“刚才不是王爷让我进来的吗,难道王爷不想见我?” 秦烟儿说着似乎虚弱到快晕过去了,祁凉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表情立马变得认真来:“烟儿,你怎么在这里?” 合着刚才你没有看到我? 秦烟儿眼中的委屈都快要化为实质了,最终还是忍住了。 秦安若跟在秦烟儿身后蹭进来的,就想给祁凉道个歉,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番大戏。 她正看得高兴呢,还没等秦烟儿回答,就发现祁凉已经把目光挪到了她的身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战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许久没有说话。 她偷偷看了一眼祁凉,没有出声。 祁凉的脸色并不好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往常看到祁凉这样,秦烟儿应该很高兴的。 不过自从他进来,祁凉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秦安若的身上。 哪怕她能看清楚祁凉对秦安若恐怕是又意见,秦烟儿都很难受。 她很快挡在了秦安若的面前,让祁凉看着自己:“王爷,不知道姐姐哪里惹到了你,你别生气好不好?看在烟儿的面子上,你不要和姐姐生气了好不好?” 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秦安若心底暗暗评价,面上分毫不显。 她是想好好道歉的没错,只是现在有秦烟儿在,有些话又不是能好好说清楚了。 横竖人已经见到了,她也没有心情跟祁凉再多说了。 秦安若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祁凉和秦安若的交谈:“王爷,今天是我误会了你,我给你道歉,我知道你的好意,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秦安若的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有秦烟儿在,她也没想过祁凉会给她什么回应,因此说完话就离开了。 秦烟儿就站在祁凉面前,眼睁睁看着祁凉眼中的乌云散开,重新恢复了正常。 她在心中尖叫,眼看祁凉想要拦住秦安若,立马冲上去拽住了祁凉的手:“王爷,就算是您不原谅姐姐,您也不能对姐姐动手啊,姐姐肯定知道错了。” 已经转过身的秦安若被秦烟儿的话吓了一跳,一回头发现祁凉果真已经伸出了手,不由拍了拍肩膀,觉得祁凉这个人可真的危险。 她深深看了祁凉一眼,反正该感谢的话刚才已经感谢完了,现在她就不用再待在这里了吧? 秦安若当机立断立马离开,身后的书房里,却陷入了一阵寂静。 祁凉的脸色冰冷,看了看被秦烟儿拽住的手,又看了一眼秦烟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人有可能瞎一阵子,总不可能瞎一辈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机会稍纵即逝 秦烟儿差点被祁凉的目光吓死,不由往后躲了躲。 她的手也终于从祁凉手上挪开,眼看祁凉拿起了帕子擦了擦手,秦烟儿神色震惊:“王爷,您就这么嫌弃烟儿吗?” 祁凉做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换来了秦安若的一句谢谢。 谁能想到他还没有来得及跟秦安若多说两句话,就被秦烟儿打断了。 他一想起来刚才的那个场景,就觉得秦烟儿是故意的,一点都不觉得秦烟儿有多无辜。 好歹也是精明能干的梁王,当他不瞎的时候,秦烟儿的那点段数还真的是不够看的。 祁凉的神色认真:“本王刚才是想留下王妃,本王不信秦二小姐那么聪明,能没看出来本王的意思,你拦着本王,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二小姐?他竟然也称呼秦二小姐? 秦烟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很快就意识到祁凉的不对劲。 她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祈求。 祁凉最终还是心软了,秦烟儿毕竟曾经救了他的命。 哪怕现在发现秦烟儿并不像是他想象中的柔弱,祁凉也没有办法真的对救命恩人做出来什么事情。 他叹了一口气:“烟儿,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本王已经成婚了,你这样不合适。” 祁凉的声音柔和了,秦烟儿心中的惶恐却并没有消失。 她盯着祁凉,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忘了你曾经说了要娶烟儿的吗?” 往常的秦烟儿肯定不会直接说出来这种话的,只是祁凉说得太绝对,让秦烟儿十分害怕。 然而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饶是秦烟儿已经说出了这种话,祁凉的神色依旧很自然。 他没有什么抱歉,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烟儿,你是本王的恩人,只要你有要求,本王在能做到的情况下肯定会尽力去满足。哪怕本王已经成婚了,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本王肯定会帮忙的。” 祁凉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如果秦烟儿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办了。 秦烟儿的脸色有些惨白,她很想不管不顾地跟祁凉说,她不需要祁凉的关照,就希望嫁入梁王府。 她还想问问祁凉,不是说好要和秦安若和离的吗,为什么现在就一口一个他已经成婚了? 秦烟儿有太多的话想说了,却在对上祁凉的目光之后,最终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她不敢! 祁凉也没有多少心思分给秦烟儿,他还想着刚才离开的秦安若,时不时往书房门外看去。 许久都没有得到秦烟儿的回答,他也有些着急:“烟儿,你听到本王的话了吗?” 他语气中的不耐烦一点都没有遮掩,秦烟儿是个聪明人,哪怕现在整个人都快被祁凉的话吓死了,也不敢再保持沉默了。 秦烟儿扯了扯嘴角:“王爷,烟儿今天来是因为父亲有请,希望王爷能在下午去一趟相府,他跟你商量些事情。既然王爷还有要事要忙,烟儿的话已经带到了,就先离开了。” 秦烟儿嘴里这么说,脚下却一动也没有动。 她希望祁凉能留下她,最起码也能询问一句,为什么只是带个话的事情,要让她这个秦府二小姐来? 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祁凉随意点头:“本王知道了,下午肯定会去相府,你让相爷放心。” 他说完这句话又看了一眼秦烟儿,似乎是在询问秦烟儿为什么还在这里。 秦烟儿当真没有想到,祁凉眼中竟然真的一点都没有她的位置了。 她想要大吼大叫,让祁凉看看她是谁,却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看了一眼祁凉,十分委屈地离开了。 祁凉没有注意秦烟儿的心思,好不容易看到秦烟儿离开了,他很快冲出了书房。 可怜秦风在书房门口守了那么久,祁凉离开的时候竟然都没有想到他。 秦风有些假的摸了摸眼泪,刚想要感叹一句只闻新人笑,哪管旧人哭,就看到祁凉又回来了。 戏精立马就学会重新做人了,秦风的态度越发自然:“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今日的祁凉显然没有往日明察秋毫的眼力,秦风的这点小心思他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直接问出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王妃去哪儿了?” 啊? 秦风还能想到刚才祁凉让王妃滚,王妃还是跟着秦二小姐进去的。 谁能想到这才片刻的时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竟然有让祁凉提到王妃了。 秦风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已经跟了很多年的主子了。 祁凉不知道秦风戏很多,在问了一句没有得到答案之后,皱了皱眉头,脸色不是很好看了:“本王问你王妃呢?” 秦风被这一声吼立马吓清醒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王妃回到朝澜殿了。” 完全没给秦风多说的机会,一听到秦安若在哪里,祁凉立马转身就走。 书房外很苦艾就空无一人,好像刚才的谈话就像是秦风一个人的幻想一样。 秦风看着祁凉离开的方向,嘟囔了一句:“从来没有发现,王爷竟然还能走这么快。” 祁凉不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好不容易等到秦安若道歉了,祁凉现在一刻也不想等,就想见到秦安若。 他都没有仔细去想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就直接冲进了朝澜殿。 祁凉的态度明确,立马冲进了内室。 玉萃都没有来得及阻拦,只好跟着祁凉一起走了进去:“奴婢给王爷请安。” 祁凉没有理会玉萃,一个人在内室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人,脸上的神色才难看了起来。 玉萃低着头不知道,耳边很快就响起了一道炸雷:“王妃呢?” 她有些茫然地抬头,就堆上了祁凉喷火的眸子。 玉萃的目光闪了闪:“王爷?” 祁凉没看动玉萃复杂的眼神,他就是来找秦安若的,哪里能想到本来该在内室的人竟然不见了。 他看向玉萃的目光中都带着焦急:“不是说王妃回了朝澜殿了吗,人呢?” 祁凉都在怀疑是不是秦风在骗他,都在想如果秦风在骗人回去该怎么办了。 玉萃终于明白了祁凉的意思,低着头回答了祁凉的话:“王爷,王妃在回来之后就出去了,听说是好久都没有去烧烤铺子了,她去看看。” 祁凉的脸这下是真黑了。 特别是再对上玉萃带着深意的目光,越发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傻。 玉萃也没有说话,祁凉一脚踹在了旁边的凳子上,而后转身就走。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的,道歉这种事情,只要一个人做就好了,祁凉的拿乔显然是没有用了。 他倒是想立马去烧烤铺子找秦安若,可惜还答应了下午要去找秦相,他也是没有时间出去了。 秦安若对她离开之后发生的这些事情并不清楚,她自从给祁凉道歉完了之后,心中的愧疚就消失了,也没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至于祁凉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一点都不重要。 秦安实惠物品马上就要起死回生了,那边最近沈霜在带着伙计们一起准备直播,也没有什么能用的上秦安若的。 秦安若本来就准备把秦安实惠物品交给沈霜管的,如果没有这次出现的意外,早就给沈霜了,她这次也就没有插手。 秦安实惠物品的事情不用管了,她才记起来很久都没有来烧烤铺子了,自然来看了看。 林八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秦安若来烧烤铺子了,把最近遇到的麻烦一股脑的就告诉了秦安若。 虽然说烧烤铺子是和祁凉合作的,生意都已经做起来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因此秦安若最近一直都在烧烤铺子里。 她在铺子里待了一段时间了,林八和林九最近也都不慌了。 铺子里的生意越来越好,这两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 好不容易等一波客人走了,林八拿着刚烤完的烧烤走到了秦安若面前:“公子,这是我们最近新折腾的东西,用的还是您以前配好的料,可总觉得味道好像有些不对。” 秦安若扫了一眼林八手中的烧烤盘子,没有直接上手吃,而是拿着闻了闻:“这些都是肉,你按照我之前给你说得方法去腥了吗?” 这下可算是问住林八了,最近铺子里的生意实在太忙了,她和林九两个人都开始做烧烤了,收银的事情都是谁看到了谁来的。 这肉串两个人一起收拾的,有没有腌制还真不一定。 秦安若看着林八的目光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很认真地传授自己的经验:“虽然现在人是多了,你们有创新的精神很好,只是食材一定要处理好。如果没有回头客,就算一时的生意再好,总归最后会做不下去的。” 秦安若一直都很看重质量,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 林八被秦安若说得有些脸红:“公子,我知道了。我们两个人最近分工,是没有注意这些东西,怪不得肉串不好吃。” 林八还以为是自己的烧烤手艺出了问题,被秦安若这么一说,越发感到羞愧。 秦安若倒是没生气,怪她最近太忙也没有来烧烤铺子,林八他们毕竟是古人,出点漏子很正常。 眼看林八脸上的羞愧一直没有消失,秦安若摆了摆手:“没事,今天我们俩一起烤,我们以后做好就行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太子的鸿门宴 秦安若说干就干,哪怕已经好久都没有做了,她可一点都不认生,拿着烧烤架子就上了。 来烧烤铺子的都是吃烧烤的人,哪怕最近林八和林九的操作有些问题,只是除了一些美食爱好者,别人是吃不出来那点味道的。 秦安若把所有的食材都腌制了一下,还给两个人又一次示范了一下烧烤的步骤,两人都受益匪浅。 往常林九也是到前面来烧烤的,现在有了秦安若,他又能安静的收银了。 林八和秦安若两个人的手都很快,今天的烧烤上菜速度明显要比之前快了不少。 有一直来烧烤铺子的人立马就笑了:“如果你们铺子天天都是这种上菜速度,我可是会天天来的!” 他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立马就有很多人跟着喊。 “对啊!” “今天的味道也好吃了!” “这味道闻着就香,给我来十串!” “……” 外面顾客的声音不断传进来,林八的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公子,幸好您来了,最近的生意可没有那么好,如果不是您来了,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秦安若一直以为烧烤铺子的生意是上了正轨的,最近虽然有秦安实惠物品忙的愿意,最主要也是因为她放心,她才没有来。 没想到这才多久的时间,竟然会从林八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 秦安若看了看林八:“这是怎么回事,最近不是挺好的吗?我听说来的人也不少,难道营业额没有增加?” 秦安若说话的时候手下的动作也没有慢下来,林八也学着秦安若的样子一心二用,只是说出口的话中却满是是心酸:“之前公子您是带了人过来的,我只管烧烤,林九只管收银就好。我们俩各司其职,虽然稍微有些忙,但是总体来说还是能维持下去的,只是又来您带的人走了……” 烧烤铺子毕竟是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合作的,如果真的把秦安若找的人过来,她也不知道祁凉心中的想法,因此最后还是把人都带走了。 特别是在祁凉抓了沈霜之后,秦安若总觉得如果把自己的人留在祁凉这里是会有危险的,因此没有让人在这里待着,不曾想竟然会给林八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秦安若的脸色不大好看:“你们这里人不够,难道就没给王爷说吗?” 毕竟这些生意也有祁凉的一半,秦安若觉得祁凉应该也能管管。 她的话问完了,林八只顾着低头烧烤,并没有回答她,秦安若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顿时有些无奈,看向林八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复杂:“既然生意挺好的,只是人手不够,你们给王爷说一声,让王爷给你们派点人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瞒着呢?” 林八的脸上也全是无奈,她是有难言之隐,如果是别人问她也不会说,但是问话的这个人是秦安若,她好还是回答了。 在秦安若的注视下,林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和林九都是从暗卫营出来的,当初王爷说是把我们借给您了。且不说因为这个我们就不能再去暗卫营要人了,我们暗卫就没有说不的权利,如果我们真的给王爷说了,大概率是会被换人的。” 秦安若皱着眉头,完全不能理解林八的话。 烧烤铺子里生意明显不错,就是因为人不够而已,这是实话难道不能说吗? 她有心想说林八是不是想多了,却在看到林八脸上的神色后,这句话说不出来。 林质彬彬地冲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楼:“秦公子,孤想要请你喝杯茶,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赏脸?” 祁复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秦安若看着眼前的人,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想理会祁复,转身就要离开,不曾想身后的人快步跟了上来:“怎么,秦公子这是看不起孤?难道就你就不怕孤把你的身份喊出来?” 刚准备俩离开的秦安若突然间停下了脚步,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祁复:“我一个人做生意还要时不时提防不知道从何处伸出来的黑手,如果我的身份真的大白了,想必那些在背后捣乱的人也会小心点。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倒是要多谢太子殿下给我提这么一个好方法了。” 祁复的脸色瞬间就变黑了。 他是来给秦安若添堵的,现在听秦安若的话,好像他不经意间做了好事一样,祁复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祁复的脸色冰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秦安若一无所觉。 祁复的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想到了今天的来意,没说那么多没有用的,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孤都亲自来请你了,今天的茶楼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秦安若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祁复接触了,虽然不知道祁复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知道,祁复是个神经病。 秦安若现在就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绪,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神经病:“太子殿下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您跟弟媳一起去茶楼,对我这个已经没有什么名声的梁王妃来说倒是无所谓,只是你也无所谓吗?” 祁复的脸色大变,拳头猛然间攥起。 秦安若冷哼了一声,知道他恐怕是在爆发的边缘了,也没有再刺激祁复,反倒是转身就往祁复刚才指的茶楼走去。 祁复的一口气提在半空中,没有地方发泄,眼睁睁看着秦安若已经走进了茶楼,差点没被气死。 秦安若完全没把太子放在心上,这个京城中到处都是探子,她敢跟着太子来这茶楼,就不怕太子会在茶楼使坏。 祁复的本事也就恶心恶心人罢了,秦安若并不是很担心。 祁复都算计好一切,准备这一次一定要给秦安若一个教训。 没有想到他只是落后了一步,就看到秦安若悠哉游哉地坐在包厢了。 她面前已经摆好了上好的碧螺春,秦安若现在这一副悠闲的样子,哪里像是在赴鸿门宴。 祁复的脸色冰冷,一言不发地坐在了秦安若的对面。 虽然秦安若不知道祁复今天请她来是要干什么,也没有和祁复对坐的想法。 她该享受的享受完了,眼看着祁复坐了下来,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很快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太子殿下有何指教,现在可以说了吧?” 祁复深吸了一口气,斜睨了秦安若一眼,没有继续说话。 秦安若都被祁复这样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好在很快包厢得门就响了,从外面走进了一个尖嘴猴腮的人。 那人一进门就冲着太子行礼:“属下见过太子殿下。” 秦安若一直都是在观察,发现太子在他进来之后,明显放松了。 事情确实是变得有趣了,堂堂太子殿下都有依靠的人,她对眼前的男人的身份有了猜想。 也没有让秦安若多等,祁复直接冲着秦安若扬了扬下巴:“梁王妃已经在这里了,她好像对孤有些误解,劳烦先生跟她说清楚了。” 秦安若听着太子说完这句话,刚才进来的男人也冲着她拱手:“在下吴用,久闻王妃大名,终于见到了王妃真人,当真是名不虚传。” 秦安若扯了扯嘴角,她的那些名声可不好听,吴用这是骂人不带脏字。 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想就是眼前这人给秦安实惠物品带去了那么多的麻烦,她脸上的表情就好看不了。 第一百六十章梁王妃不好惹 吴用的话似乎说给了空气,秦安若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低头看向了杯中的茶。 很明显在秦安若的眼中,这茶杯比吴用要有趣多了。 自从跟在祁复身边,很少被人这么无视,仅有的几次都是和梁王有关的,吴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秦安若无所谓,祁复可受不了。 打狗也要看主人,秦安若这就是一点都不给他这个太子面子。 祁复的脸色冰冷:“梁王妃这是笃定孤拿你没有办法了?” 他整个人从内而外都散发着一股阴沉,秦安若轻笑了一声:“太子何出此言,您是个有本事的,整个大盛的人都知道。” 秦安若明明应该说的是夸赞的话,祁复却硬生生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嘲讽。 祁复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立马就要不管不顾地冲着秦安若发脾气,被身后的吴用一把拽住了。 吴用冲着祁复摇了摇头:“太子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狼狈为奸到底有什么想法,在吴用说完这句话之后,祁复竟然真的冷静下来了。 秦安若扫了一眼两个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继续看着眼前的茶杯。 她觉得手中的茶杯比祁复和吴用之间的那些龌龊好多了,自然也不会再管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 吴用才刚劝说祁复冷静了下来,谁料祁复一回头看到秦安若这个样子,眼中又冒出了火气。 这位梁王妃可是真的一点都不简单啊,现在吴用总算是看出来了。 他之前还没把秦安若放在眼中,总觉得他好歹也是能在太子府站稳脚跟的人,秦安若肯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的。 谁能想到这才一个转身,秦安若竟然完全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吴用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才,现在看着秦安若这般,他很快就调整了策略。 让祁复冷静了下来,他再一次看向秦安若:“梁王妃,您跟梁王是一体的,您现在得罪太子殿下,难道就不怕太子殿下找梁王的麻烦吗?” 她跟祁凉是一体的? 这是秦安若今年听过最大的笑话。 吴用看着秦安若的眼皮子终于动了动,以为他的这个切入点是有用的,脸上带着笑容,好整以暇地等着秦安若求饶。 谁料秦安若是张嘴说话了,说出口的话,却和吴用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吴用?我好像之前也跟先生见过,一直都以为先生是一个聪明人,现在看来倒是我之前想错了。先生如果不是蠢,就是想通过我的手给太子殿下找麻烦了。” 她说得一本正经,哪怕吴用知道秦安若是在乱说,祁复还在这里,他还是有些紧张:“你胡说。” 他的反应让秦安若知道眼前的这两个人应该也不是铁板一块,顿时笑了起来:“我是不是胡说不重要,相信太子殿下的心中会有计较的。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不用扯那么多。” 吴用这才想到他刚才是提到了祁凉,顿时也没有了惊讶:“梁王妃肯定是关心梁王的,不然不会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在听到梁王的名号后会出声,你难道真的不怕你现在的做法会给梁王带来麻烦吗?” 真的最烦这些只会脑补的人了。 秦安若看着吴用一副抓住了她的把柄的样子,只觉得太子殿下的幕僚蠢到不能看。 想想也是,祁澈本来就不是一个聪明人。 能在太子的位置上被那么多人嫌弃,祁澈本来脑子就有问题,找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幕僚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秦安若很容易就说服了自己,再一次看向祁澈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诡异的叹息。 祁澈没有明白秦安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随便说话。 今天在来之前他就已经跟吴用说好了,让吴用找到秦安若的弱点,让秦安若自己退出,因此祁澈是忍住了。 秦安若到现在都不知道吴用到底想说什么,听着吴用一次次提起了祁凉,还一副要威胁她的样子,她目光冰冷:“如果你来就是想要告诉我,你们要对梁王动手的话,你们尽管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给我留面子。” 似乎是怕吴用还没有听清楚,秦安若直接起身做出了要走的样子:“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好奇,至于梁王会怎么样,也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 秦安若以为她的态度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不曾想吴用就像是根本听不懂人话一样。 吴用立马拦在了秦安若得面前:“你别想骗人,你都已经嫁给梁王了,都已经帮助梁王缓和了他和秦相的关系了,现在做出了这副样子,你以为我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会相信你吗?” 这人是不是有病? 秦安若的眼中出现了黑气,转身看了一眼祁澈,发现祁澈跟吴用的表情如出一辙,顿时觉得十分恼火。 本来不想理会这两个人,祁复和祁凉之间的事情也不是她能插手的,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多的能耐。 只是听着吴用的一句句话,她终于是忍不住了:“我以为你们能请我来这里,该是对我的事情都十分熟悉了。祁凉是个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我和他的关系不好,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你们现在妄想用祁凉来威胁我,到底是脑子有病还是脑子有病?” 去特么的皇权,太子算个什么! 秦安若骨子里还是现代人的思想,哪怕一直告诉自己这里是封建社会,也没有把太子看多重要。 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她都已经来见太子了,没想到太子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她看向太子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指着太子的鼻子骂太子有病,普天之下除了皇上,恐怕也就秦安若能说出来了。 祁复的脸色已经黑到底了,饶是吴用在这个时候也不敢触太子的霉头,一句话都没敢说。 祁复忽而起身:“放肆!” 秦安若听到了他的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祁复,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在刚知道是太子找她麻烦的时候确实生气过,现在秦安实惠物品已经以另一种方式重新站起来了,她其实没有必要再理会过去的事情了。 秦安若很快就想清楚了,脸上的神色自然:“如果你们请我来茶楼就是为了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我不想听了,你们俩自己玩吧。” 眼看她就要离开了,吴用已经能感受到从太子身上传来的冷意了。 如果真的让秦安若离开了,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吴用的身子抖了抖,直接挡在了秦安若的面前:“梁王妃你何必在我们面前还装,你和梁王之间的关系,骗别人还有可能,骗我们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的和梁王没有关系,又怎么会跟梁王在一起做生意,打着自己做生意的幌子,给梁王送钱!” 秦安若就知道眼前的这两个人目光一直是落在她的生意上的。 有了秦相的保驾护航,想必祁复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她,只是苍蝇老在耳边嗡嗡嗡的,总是让人觉得有些烦躁。 秦安若压下了满腹的烦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理会在一旁叽叽喳喳乱叫的吴用,反而直接看向了祁复:“如果殿下今天来是为了跟我说生意的事情,现在跟我说,我肯定会好好跟殿下谈。如果你非要再提起来祁凉,那我就不要怪我不给殿下面子了。” 只要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到现在秦安若的脸色不大好看了,祁复就算是再相信吴用,也知道让吴用这么说下去,秦安若估计是真的要走了。 他这一次让秦安若来是有目的的,肯定不能让秦安若轻易离开。 祁复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上了笑容:“好好好,吴先生你也停下来,既然梁王妃不愿意听到梁王的名号,那我们就不提了便是,不要惹梁王妃生气嘛!” 祁复这会倒是出来做好人了,吴用还心有不甘,一直都觉得秦安若就是在骗人,也不敢说话了。 好不容易耳边安静了下来,秦安若重新坐了下来:“茶我也已经喝过了,太子殿下想绕弯子也已经绕够了,我现在就坐在这里,殿下直接说说您想干什么吧。” 秦安若刚才一言不合就要走,完全没给祁复拿乔的机会。 场上的气氛已经不知不觉间就跟着秦安若走了,祁复心中再恼火也没有用。 他趁着秦安若没有注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吴用,才提起了真正的目的:“孤相信梁王妃是个聪明人,你最近和四季布料铺的官司孤也听到了。你们再这么闹下去,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不知道梁王妃有没有要和解的想法?”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她盯着祁复,完全不懂祁复的想法。 四季布料铺不就是祁复搞出来的,现在祁复又提起来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她不知道四季布料铺的幕后主人不成? 好歹也是一国太子,祁复不会还有这般天真的想法吧? 秦安若脑海中已经闪过了许多想法,她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祁复,试探了一句:“如果我有,殿下准备怎么办?” 这句话中试探地意味一点都没有遮掩,只要祁复不是个傻子,秦安若觉得他就不会接话。 可惜,秦安若高看祁复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赔了夫人又折兵 祁复一点都没听出来秦安若的嘲讽与试探,立马就接上了话:“如果梁王妃不想两败俱伤,孤就出来做这个坏人,让四季布料铺收手。” 真的是好大脸。 秦安若这下能确定,太子是真的以为她不知道四季布料铺背后的主人了。 她还是搞不懂,到底是谁给太子这样的自信的? 秦安若的眼神不由挪到了吴用的身上,对上吴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似乎突然间就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以拳抵着嘴,咳嗽了一声:“太子殿下知道四季布料铺背后的主子?” “当然……”祁复的话刚说了一半,一旁的吴用立马就咳嗽了起来,太子换了个说法,“孤当然不知道,不过只要孤出面了,相信不管它背后的主子是谁,总是要给孤一点面子的。” 他在这一点上倒是真的很自信,如果不是秦安若知道布料铺背后的主子,恐怕还能真的以为祁复嘴里能吐出来象牙呢。 秦安若唇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哪怕听到了太子的话,也没有出声,只是低着头。 祁复也不着急,毕竟他是太子殿下,他觉得既然他已经出马了,秦安若就算是不愿意,也不会当面说出来。 正是因为有这种蜜/汁自信,他从来就没有把秦安若的表情放在心上过。 倒是吴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似乎和刚才一样,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只是在秦安若没有出声说话之前,两人都想着自欺欺人,没有谁先点破罢了。 祁复觉得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也给了秦安若思考的余地了,当即就要一个答案:“孤相信梁王妃不会让孤失望的,你觉得孤的这个提议怎么样?” 秦安若是真的不懂有的人怎么能有那么大的脸。 她眯了眯眼,看着祁复的表情,好悬忍住了没有直接骂出声。 秦安若又咳嗽了一声:“太子殿下说得自然是又道理的,只是可惜我这人别的都不在意,就是要争一口气。着四季布料铺竟然敢阴我,我就肯定不会轻易收手,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了。” 果然是这样! 吴用心中哀嚎了一声,又一次后悔他怎么就轻敌了。 祁复以为秦安若愿意留下来听他说完,应该是已经想好了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了。 万万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秦安若竟然还能说出来这种话。 祁复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才反应过来了秦安若的意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深意:“你说什么?” 对于这种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理会别人的想法的人,秦安若也没有什么好语气。 祁复既然又问了一遍,她也勉为其难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了祁复的话:“我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我跟四季布料铺怎么样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就不劳烦太子殿下出马了。” 秦安若说完之后走到了吴用身边:“吴先生倒是好手段,四季布料铺本来就是您的铺子,惹上了我也就是少点银钱罢了,没有想到你竟然能把脑子动到太子殿下的身上,当真是让人佩服。” 直接戳穿了吴用是四季布料铺的主子的事情,秦安若相信太子就算是再没有脑子,这个时候应该也不会乱说了。 没有理会吴用难看的脸色,她一路昂首挺胸离开了茶楼,留下了太子和吴用两个人面面相觑。 秦安若刚说完那句话,吴用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他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再一次反应过来对上太子阴沉的目光,他立马开口:“太子殿下,属下肯定没有要坑您的想法,属下的心思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啊!” 吴用的认错显然已经太迟了,祁复已经把秦安若的话听进去了。 他看向吴用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慎重:“你说梁王妃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孤愿意出头,肯定能得到好结果,现在呢?” 吴用瑟瑟发抖,可还是不愿意就这般把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了起来,回想起刚才秦安若说的话,在祁复生气前,立马出声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属下的错!” 祁复的世界里就没有什么对错,吴用很清楚如果真的让祁复记恨了,他就完了。 已经无数次后悔今天来招惹秦安若了,只是人都已经招惹了,秦安若还给他带来麻烦了,现在的吴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吴用最终还是想出来了一个法子:“属下敢保证,梁王妃肯定不知道四季布料铺是属下的,如果她真的知道,恐怕在那个铺子开不起的时候就来找属下了,她现在提出来这个,恐怕只是在诈我们。” 祁复并不是真的傻,回想起秦安若刚才的语气,他不认为秦安若是在说谎。 他看了一眼吴用,眼中的神色莫名。 吴用好不容易才能自圆其说,现在也不管祁复的表情怎么样了,把事情就往这个方面扯:“属下肯定不敢欺瞒太子殿下,如果梁王妃真的知道属下就是四季布料铺背后的主子,属下早就把布料铺关了,肯定不会给殿下带来麻烦的。” 吴用说得还有点道理,祁复相信手下人都是一心为了他好的。 祁复的脸色变了变,最终深深看了一眼吴用:“孤相信相信不会让孤失望的。” 吴用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不由松了一口气,祁复就说出了他的想法:“既然布料铺已经暴露了,再开下去也没有用了,你就先转让了吧。” 怎么可以? 坑了秦安实惠物品这一次,四季布料铺的口碑是坏了,但是挣了不少银子。 吴用本来就是个草民,这一次还是借着要找秦安若的麻烦的幌子,才能从太子的手中拿到一个店面,最终也有了点收入。 他设想的很好,在这个时候让大家知道布料铺背后的主子是太子,就算是有了之前违约的事情,布料铺肯定还能赚钱的。 吴用甚至都连以后铺子赚的银子往哪儿用都想好了,只等着这一次秦安若乖乖退出,让太子再给他奖赏了。 哪里想到等了这么久,竟然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祁复的神色冰冷:“怎么,你不愿意?你之前不是说了,只要能让梁王妃关了铺子,那个布料铺就当送给孤了吗?” 这可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吴用从来没有想过,祁复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还会在意他的那个小铺子。 他只是说得好听,想要用这个事儿来祁复的面前卖个好,谁想过真正关了铺子? 现在祁复都已经说出来让他关了铺子的话了,吴用心中也清楚,如果他没有好法子,这一次肯定是要关了铺子了。 任凭吴用想再多,只要祁复还在这里盯着,就没有别的办法。 祁复似乎完全不懂吴用的心思,今天从秦安若的身上吃了亏,他肯定也要让别人不舒服。 看了一眼吴用,他冷哼了一声:“吴先生难不成是觉得一个铺子比孤还要重要不成?” 这怎么能比? 吴用算是看出来了,祁复这是在发泄心中的邪火。 想必不管他有多少想法,祁复都不会让那个铺子继续开着了。 吴用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看了一眼祁复,许久都没有说话,最终露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殿下这是说得哪里话,只要是您想做的事情,肯定是能做成的。那个铺子本来就是给您解决麻烦的,您不想让它开着,属下立马就关了。” 好听的话吴用都说了,心中不免还有点别的想法,希望祁复能不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可惜他注定是看低了祁复,吴用的话几乎是刚一出口,祁复就立马拍了拍吴用的肩膀:“说得好,孤就知道孤没有看错人。那个铺子孤很快就让管家过去接手,吴先生只要帮孤的忙就好了,别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吴用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祁复这是已经在敲打他了。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有今天都是因为有祁复,自然不能真的惹祁复生气。 权衡利弊之后,吴用很快就把那点舍不得放下了:“殿下说得是,属下一定配合管家。” 赔了夫人又折兵,遇上梁王妃果真是没有什么好事。 祁复和吴用的这些小心思,秦安若看得清楚。 只是四季布料铺也是趁着她没有注意恶心了她一把罢了,现在秦安实惠物品已经重新开起来了,秦安若可一点都不相信,她还会被人算计到。 哪怕是祁复都已经亲自送上门挑衅了,秦安若也就是当时有点生气,过了就完全抛在脑后了。 秦安实惠物品马上就要有新的直播了,这一次的直播五花八门,京城中的贵人府中都需要什么,这一次的直播中就有什么。 有了相府的带领,这一次不少的贵人府上都决定要来秦安实惠物品选采买的铺子。 正是因为这个,这两天来参加直播的铺子只少不多。 生意是眼看着就要好起来了,秦安若却苦恼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秦安实惠物品这一次才能起来多亏有秦相。 可从吴管家上次帮忙之后,她就再没有见到相府的人。 连秦相都没有见一面就要拿人家的好处,秦安若的心中不是滋味,自然也就想的多了。 她现在在纠结:到底该不该去看看秦相? 第一百六十二章秦相的保证 秦安若都已经因为这个苦恼了好几天了,玉萃天天都能看着秦安若皱着眉头。 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人,看到秦安若之后问出口:“王妃您到底是为什么苦恼,难道铺子里的事情还没解决吗?这不应该啊?” 玉萃除了上次跟着秦安若出去一次之外,再也没有去过铺子里。 秦安若可不觉得王府会有人讨论秦安实惠物品的事情,现在听着玉萃这一副肯定解决了的口气,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玉萃完全没有一点要遮掩的意思,脸上露出了笑容:“小姐您之前就说过,如果我们遇到了困难就去找相爷,奴婢已经找过老爷了,老爷也答应了会帮您的,肯定已经解决了。” 真相原来是这样! 秦安若还一直都在疑惑,秦相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的铺子出事了的。 亏她还自作多情地以为秦相是一直都在关注她,没有想到真相竟然会这么残忍。 秦安若看向玉萃地目光满是复杂:“你去相府求人了?” 玉萃完全没感觉到秦安若纷飞地思绪,一点都没有犹豫:“对啊,王妃很早之前就说过,只要我们遇到了困难,找老爷总没有错,难道王妃忘了吗?” 对上这样一双清澈地目光,秦安若还能怎么回答? 她苦笑了一声,打了个哈哈希望这个事情立马过去:“没有忘记,我当然没有忘记,我怎么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玉萃这才笑了起来:“奴婢就知道,哪怕是跟老爷闹得再凶,小姐都肯定是要依靠老爷的。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小姐还在苦恼什么?” 秦安若是真的没想到,她脑补的秦相主动帮忙竟然是这么个真相。 只是不管真相如何,秦相到底是已经帮忙了,她总不能当作事情没有发生。 反正现在已经清楚这是玉萃的锅了,秦安若倒是没有一点犹豫,直接就把玉萃牵扯了进来:“爹爹好歹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现在就是在想该怎么感谢一下爹爹。” 玉萃的目光有些一眼难尽。 秦安若最近对别人的目光都已经快免疫了,都难以忽略玉萃的不对:“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奴婢没有想到,小姐您竟然还会想到要感谢老爷。”玉萃一点都没有遮掩,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惊讶。 秦安若想到秦相之前替原主做的那些事情,似乎也能明白玉萃为什么会有这么说。 她看了一眼玉萃,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之前是我不懂事,爹爹已经帮了我那么多了,我肯定是要有点表示的。这一次我本来都没想让爹爹帮忙的,你既然去求爹爹了,你觉得我该替爹爹做什么?” 主子的事情太复杂,当下人的永远也不会懂得。 玉萃只是从小跟着秦安若,又不是个长辈,也没有秦安若长大得兴奋感。 她听着秦安若说了这么多,也没有什么好想法,倒是想到了一直都被秦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相爷不是一直都说只要小姐您常回去看看就行了吗?您现在也好久都没有回相府了,不如就回相府看看吧。” 就知道会是这样。 秦安若已经思考了好久该怎么回到享福了,要感谢秦相,总不能不去相府。 她早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现在再听着玉萃提出来,倒是也没有多难以接受了。 秦安若点头:“你说的对,我们是该回去看看了。” 说干就干,秦安若跟玉萃达成了一致,都没有浪费多少时间,第二天就带着玉萃回到了相府。 且不说在相府门口遇到吴管家的时候有多少激动,秦安若一路都雄赳赳气昂昂的,真的走到秦相的书房门口,倒是有些怂了。 吴管家不知道秦相和秦安若之间是怎么回事,只是上次秦相帮了忙,现在看着秦安若上门,他还挺乐见其成的。 眼看秦安若在书房门口停下,吴管家的笑容依旧:“老爷虽然没有让人去找大小姐,不过却一直都念叨着大小姐您,现在知道您回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吴管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秦安若看着吴管家脸上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压下了杂七杂八的心情,点了点头:“您说的是。” 秦安若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吴管家多说,直接敲响了书房门:“爹爹,我是若儿,您在里面吗?” 外面这么吵闹,只要秦相不聋就肯定能听到。 秦安若不知道秦相到底是什么想法,敲门的时候还有些紧张。 她刚敲响了房门,书房立刻就被从里面打开了,秦相布满褶子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好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秦相努力做出了一副严肃的样子:“既然都已经来了,就进来吧。” 秦安若有些茫然地跟着秦相走了进去,秦相也顺手关上了房门,一个下人都没有放进来,显然不希望别人进来。 秦安若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无奈,还没等她收起来这点表情,秦相就已经回头了。 猛然间和秦相对视,秦安若总觉得有些尴尬,下意识地挪开了目光。 秦相却已经走到了书桌后面,拿起了毛笔继续写字。 这是几个意思,叫她进来看空气? 秦安若不大理解秦相的意思,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带着询问:“爹爹?” 秦相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屋子里瞬间十分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安若安静地看着秦相往纸上写了一首诗,秦相才停下了笔。 他没有问秦安若的来意,也没有提之前帮忙的事情,只是指了指纸上的诗:“若儿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秦安若有些茫然,看不懂秦相的想法。 她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我一直都很愚钝,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灵气,爹爹您不是早就知道吗?您写的诗句,我肯定是看不懂的。” 秦安若一点都没有心理障碍地自黑,她又不是秦烟儿,当真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也没有必要在秦相地面前装模作样。 她这样倒是让秦相笑了笑:“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哪怕老夫再怎么哄你,你也不会看书。” “呵呵呵……”秦安若尴尬地应了一声,怕秦相再说起什么她回答不上的话题。 好在今天本来就不是一个怀局,秦相也没有跟秦安若一起回忆往昔的意思,很快就换了个话题:“你真的觉得做生意很快乐吗?” 曾经的秦安若肯定是不会说出来这种话的,秦安若都不知道秦相的这句话是不是试探。 只是眼前的老人毕竟也算是帮了她的忙,让秦安若骗人,秦安若觉得自己有些做不到。 她知道如果说出来真话也许秦相就会怀疑,但是对上秦相似乎对一切都了然的目光,她还是点头:“爹爹,我不想留在梁王府的后院,一辈子都跟别人一起抢一个男人,我觉得做生意很快乐。” 秦相的目光复杂的让秦安若看不懂,只是还是下意识地反驳秦安若的话:“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女儿家就该相夫教子,只要有老夫在了,梁王府的后院肯定谁也越不过你去。” 两个人真正的第一次谈论这个问题,秦安若不知道秦相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没有再回避的想法。 秦相催她和祁凉生世子似乎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再一次对上秦相的目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和秦相说出口的话,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爹爹,反正王府的后院肯定会有人进来,我以后肯定会过的不舒服,为什么非要在那里待下去呢?”秦安若极其认真。 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秦安若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大逆不道,如果不是秦相的女儿奴属性暴露的越来越彻底,秦安若也是不敢说出来这番话的。 秦相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复杂,复杂到秦安若觉得自己肯定是被看穿了。 最终秦相并没有对她的这种行为多说什么,反倒是叹了一口气:“当初是你千方百计要嫁入梁王府的,老夫已经做了老夫能做的一切了。只要你按照之前的路一步步走下去,世子肯定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不好吗?” 秦相没有叫若儿,秦安若都不知道他是看出来了自己的不对才出声劝阻,还是想给原主说这些话。 反正秦安若没有按照别人的想法走的意思,哪怕是觉得很对不起秦相,还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她的回答似乎在秦相的意料之内,哪怕刚才还在劝说秦安若,现在听着秦安若说出来这种话,秦相是一点都不惊讶。 秦安若和秦相两个人对视了许久,在她以为秦相会生气的时候,秦相突然间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老夫的女儿!”秦相的声音传出去了好远,让秦安若有一种好好看看秦相是不是被她气傻了的冲动。 当然最终秦安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眼看着秦相笑完。 直到走出相府的大门,秦安若都不敢相信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相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给了她一个保证。 秦安若一想起来秦相的话,眼泪就不由打转。 “不管你要做什么,老夫一定会帮你的,若儿。”这是秦相最后说的话,声音坚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第一百六十三章祁凉的小心思 秦安若总觉得秦相像是发现了她和原主有些不一样。 但是最终秦相非但什么都没有说,还留下了这么一番话,让秦安若的心中也难免升起了几分异样。 秦相真的是一个好爹爹。 到现在为止,秦安若是真的不怀疑这一点了。 她本来都以为秦相已经足够好的了,没想到他还能做出来更让人感动的事情。 秦安若刚回到梁王府,许久未见得祁凉出现在了朝澜殿。 自从上次秦安若给祁凉道歉之后,就没有再见过祁凉了。 这么久都没有见面,秦安若都还能记得当初的尴尬。 她这次肯定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说祁凉不对了,秦安若控制住了自己的洪荒之力,在看到祁凉的时候,甚至还能很认真地打个招呼:“王爷。” 祁凉就从来没有奢望过秦安若会好好的请一次安,也没有把秦安若的随意放在心上。 他一进门就自顾自找了一个地方,坐在秦安若的对面,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复杂。 秦安若被他看得身子一凉,抱了抱胳膊,还是直接问出了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直说就是,可千万不要玩这套。” 祁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秦安若一个抢白,脸上的表情一滞。 只是跟秦安若相处的时间久了,就清楚秦安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祁凉并没有多想,被秦安若的话噎了一下,他也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又一次感受到祁凉奇怪的目光,如果不是还记得这里是梁王府的话,秦安若觉得她现在一定不能好好跟祁凉坐在一起。 她也很感激祁凉上次帮忙的事情,只是现在,她不是很想看到祁凉。 终于在秦安若的洪荒之力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祁凉开了尊口:“你昨天回相府了?” 没想到祁凉犹豫了这么久,会问出来这个问题。 梁王府中到处都是祁凉的探子,她身边恐怕也都是祁凉的探子,秦安若就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能瞒着。 当然她也从来没有想隐瞒谁就是了。 祁凉问出口了,秦安若很随意的点头:“对,我昨天去看了看爹爹。” 祁凉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一直都很自然,完全没有一点迟疑,心中有些难受。 他没有表现出来,却是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别过了头,没有让秦安若看到他眼底的复杂。 秦安若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哪里知道祁凉心中那么多复杂的想法。 她就看了一眼祁凉,发现祁凉在问完那句话之后就保持沉默了,有些奇怪。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祁凉说话,秦安若有些疑惑:“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我就先走了。” 秦安若的世界似乎一直都很忙碌,不管是谁都不能让秦安若停下脚步。 祁凉的心不断往下沉,比起来之前,现在的秦安若似乎是越发对他没有一点耐心了。 不管祁凉到底是怎么想的,秦安若很快就准备离开了。 眼睁睁地看着祁凉很熟悉的上妆,一想到只要出了这个门,秦安若就有广阔的天地,祁凉就有些惶恐。 “秦相几天前也找本王了。”祁凉纠结了许久出声,让准备出门的秦安若脚步稍微慢了点。 秦安若这下回头,看了一眼祁凉:“爹爹找你干什么?” 如果是曾经,想都不用想,秦相肯定是为了该死的世子来的。 但是现在秦安若都已经跟秦相把话说完了,她能感觉到秦相是真的没有欺骗她的意思,因此倒是真的很好奇,秦相会跟祁凉说些什么。 祁凉一看秦安若亮起来的目光,就有些后悔说出来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话说一半就不说什么的太讨厌了! 秦安若赶忙往前走了一步,拦在祁凉面前:“你刚才明明就想跟我说的,爹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现在说吧。” 眼看秦安若一副恶霸的样子,似乎他不说就肯定不离开,祁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当然这笑容转瞬即逝,很快就变得苦涩了起来。 秦安若懒得跟祁凉一起玩什么苦情戏,她觉得今天的祁凉非常不对劲。 联系祁凉刚才说的秦相找了他的事情,秦安若觉得祁凉肯定会说出来让她感兴趣的东西的。 这下秦安若也不离开了,索性就围着祁凉走了一圈。 祁凉看着秦安若的动作,脸上满是疑惑:“你这是要干什么?” 秦安若没有回答他,反倒是揪着刚才的那个问题不放手:“爹爹找你到底是什么事情,你既然刚才都准备给我说了,现在为什么又不说了呢?” 祁凉看着秦安若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起这个头。 他看了看秦安若,有心要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却又怕秦安若嘲讽,到底是没敢说以后不要提和离的事情了。 秦安若都已经跟祁凉耗了很久了,刚开始明明是祁凉提起来的话,现在祁凉似乎又没有了要说下去的想法。 秦安若有些烦恼,总觉得好奇心刚被提起来祁凉就不说话很难受,却也没有办法。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祁凉说话,她索性也不好奇了,重新准备出门:“你不说算了,我过两天去看爹爹的时候肯定能问出来。” 对的没有错,在秦相已经放弃了一切坚持,决定做一个大盛好爹爹的时候,秦安若就决定了要经常去看秦相。 人与人的感情都是互相处出来的,她现在不敢保证跟秦相能又真正的父女情,但是秦相都做了这么多事情了,秦安若觉得她总是要给秦相一些回报的。 祁凉一听这话立马就着急了,他现在可不希望秦安若和秦相的联系过于紧密:“你别问了。” 高傲如祁凉,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竟然像是有些破音。 秦安若敏感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她自己去问秦相也有可能不知道真相,因此倒是没有着急离开,反而是看了一眼祁凉:“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告诉我,我肯定就不问爹爹了。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只能去找爹爹问问了。” 祁凉有些后悔提起了这个话,但是看着秦安若一副非要知道的样子,他也没有办法。 秦相这个人的能耐真的很大,上次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他怕秦安若和秦相相处的时间久了,有些事情就不在他的把握之中了。 祁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声了:“秦相说如果你想要和离的话,他也愿意。” 手中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秦安若张大了嘴巴看着祁凉。 哪怕已经跟秦相进行了一场交谈,秦相已经做出了退让,秦安若都不敢相信这种话会是从秦相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觉得在相府跟秦相讨论做生意的事情,已经是踩在秦相的底线上了,没想到竟然还会听到这种话。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许久:“你没有说谎,我爹爹真的是这么说的?” 秦安若的这个反应让祁凉松了一口气,好在秦相还没有跟秦安若说,想必只是随口说一下。 祁凉也没有必要隐瞒秦安若,当即点头:“本王还以为你回到相府,会从相府拿银子来和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想到这里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 秦安若冷哼了一声,立马就否认了:“祁凉,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说好了和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既然说了要靠着自己的力量跟你和离,就肯定不会后悔。只要你不耍赖,我肯定能做到的!” 秦安若一脸骄傲的样子,没有一点闪躲,显然这就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祁凉的心瞬间就放下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是为什么,就下意识地露出了笑容:“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 秦安若高高仰着头:“我有事还不如好好去经营秦安实惠物品呢,跟你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当初瞎了眼才让爹爹帮忙嫁给你,现在都要跟你和离了,我肯定是要靠我自己的。” 秦安若说的斩钉截铁,祁凉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闷笑着点头:“你说得对,是本王想错了,你的思想觉悟是最正确的。” 他的这话说得实在太奇怪了,秦安若绕着祁凉转了一圈,看向祁凉的目光都有些复杂。 祁凉现在秦相好,看着秦安若做这种奇怪的事情,还问了一句:“你这是干什么?” 有人上赶着要挨骂,秦安若觉得自己总不能让人家失望不是。 她轻笑了一声:“我只是看个稀奇,没有想到狗嘴里竟然也能吐出来象牙来!” 祁凉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秦安若却已经早就跑了出去。 还能听到离开的秦安若时不时传来笑声,祁凉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情,摇了摇头。 也就秦安若才能一直古灵精怪的了,指桑骂槐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奇怪的。 秦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看着被人骂了还露出了笑容的祁凉,瞬间觉得祁凉病得不轻。 感情果然是很难懂,堂堂梁王殿下最终也被个小丫头制住了。 可惜这种话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秦风只能一个人在心底暗自感叹,还要一边叹息他这个贴身侍卫做的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他的这些心理活动,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铺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秦安实惠物品已经折腾了很久,终于到了直播的日子。 这一次的后台实在是太硬了,不管是梁王府还是相府,都是京城中顶尖的豪门。 只有那些铺子来求着秦安实惠物品来直播的,没有秦安若再去求着别人的理。 这一次所有的筹备她都是交给沈霜等人来的,沈霜作为总负责的人,这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自己负责一次直播,整个人都像是上紧了的发条。 她问了秦安若很多次到底怎么样,秦安若都说做的很好,让沈霜心里没有底。 好不容易到了直播的这一天了,沈霜觉得今天秦安若总能给她一点意见,一大早就等着秦安若来了。 秦安若刚走进秦安实惠物品的大门,迎面碰上她的连翘都没有来得及给她打招呼,就立马去找沈霜了:“霜儿姐姐,公子来了!” 连翘的声音传出去了很远,很快整个铺子里此起彼伏的全是公子来了的声音。 秦安若有些无奈:“你们这是闹什么呢?” 小泉子也出来了,他在出来的时候还冲着里面喊了一声“公子来了”。 没有让别人回答,他笑嘻嘻地走到秦安若的面前:“公子,霜儿姐姐最近都快着急死了,一直都在让我们等你来了告诉她。好不容易等到您来了,肯定是要让霜儿姐姐看到您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小泉子的话刚说完,一直在里面忙活的沈霜瞬间就冲了出来。 她很快就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公子,您可算是来了!这直播都要开始了,如果您还不来,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霜说得情真意切,秦安若却是拍了拍沈霜的肩膀,没有让沈霜把话说出口:“我最近也一直都在看铺子里的事情,你做的很好。这一次的直播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好的,难道你还不相信你自己吗?” 这些话秦安若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只可惜现在的沈霜就是沉浸在自己的紧张中,任凭秦安若说再多次也没有用。 她深吸了一口气,拽着秦安若就往里面走去:“不行,公子我这是第一次准备,还有很多地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您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看。” 往常十分温柔的沈霜终于在事业的压迫下成了母暴龙,完全没给秦安若拒绝的机会,就拽着秦安若前前后后看了一圈。 秦安若倒是真的没有说谎,之前她就一直在关注着。 毕竟这是秦安实惠物品起死回生的一战,如果沈霜准备的真的有问题,她也不会让沈霜继续准备下去。 眼看沈霜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甚至都不顾及别人的目光拽着她非要看看了,秦安若也没有挣脱,反倒是跟着沈霜又看了一遍。 秦安实惠物品就这么大点地方,直播最重要的也永远都是货源商,而不是场地。 等到沈霜拽着秦安若走了一圈之后,秦安若才把沈霜按在了凳子上:“好了好了,霜儿你可歇一下吧。” 沈霜哪里还能歇得住,走了一路都没有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一星半点的评价,她正着急呢。 “公子,您别老劝我啊,这一次的直播至关重要,我怕我做不好会毁了我们的铺子,您倒是帮我看看怎么样。”沈霜的焦急是写在脸上的。 秦安若看着她这个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想把这个担子留给沈霜的,沈霜自然是有能力的,可现在看来就是有些太不稳重了。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继续之前说的没问题的话,反倒是冲着远处的小泉子挥了挥手:“小泉子,你让柳林过来一趟。” 沈霜现在急于从秦安若的嘴里知道答案,可惜秦安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收缩,反倒是让小泉子去找柳林了。 沈霜的神色变了好几下,到底是还记得秦安若是主子,没有继续问下去。 秦安若也一直都在看沈霜的表情,看到她心里好歹还是有数的,不由松了一口气。 柳林也已经是秦安实惠物品的一员了,最近跟着大家在忙活铺子里的事情。 秦安若跟着沈霜走了,竟然还让小泉子来找他,柳林是挺奇怪的。 直到出来看着秦安若和沈霜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沈霜脸上满是紧张,他心中一个咯噔,快速往前走了两步:“公子,沈霜最近为了铺子里的事情是真的没日没夜,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你尽管说,我现在就去改。” 两个人都是担心铺子里的直播会出事,但是表现完全不一样。 秦安若没有回答柳林的话,也没有看沈霜,反倒是问了一句:“柳林,铺子里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你也清楚,如果你是一个顾客,你觉得铺子里还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柳林没想到一来就会听到秦安若问这个问题,在说话的时候秦安若挡在了他和沈霜的中间,显然不准备让他看到沈霜。 柳林不知道秦安若是怎么想的,只是在这一刻,他回想了一下最近看到铺子里所有人做的准备,最终摇了摇头。 “我知道铺子里都做了什么准备,我觉得如果我是一个顾客的话,完全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柳林说得很认真,一点都不虚伪。 秦安若笑着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坐立不安的沈霜:“霜儿,你听到柳林说的话了吗?你是要做给顾客看的,柳林觉得站在顾客的角度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还在担心什么?” 秦安若的反应让柳林松了一口气,也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他看了一眼沈霜,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许久之后,才走到了沈霜面前:“沈霜,我们都是一起准备的,并且已经查看了那么多次了,没有什么地方有纰漏,你不相信我就算了,难道连公子都不相信吗?” 沈霜还是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惶恐中,柳林和秦安若都这么说了,她才抬头看了一眼两个人,泪水直接就流了出来。 谁都没想到沈霜会有这个反应,柳林毕竟是个男子不方便。 反正在场的两个人也都知道她的身份,秦安若拽着沈霜走进了屋子里,抱住了沈霜:“霜儿,好了不哭了,你做的真的很好。” 也许是秦安若的声音温柔,沈霜在听到秦安若说完之后,终于不哭了。 柳林也跟着两个人进来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样子的沈霜,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秦安若也没有多想,好不容易等到沈霜不哭了,才问沈霜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都一个人承担着压力的沈霜也没想到,马上就要开始直播了,她竟然在这会还能哭出来。 当着秦安若和柳林的面,她觉得有些尴尬。 秦安若的询问她听到了,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安若:“公子,我不是……我没想哭,就是忍不住。” 其实秦安若大概能知道沈霜的想法,一直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别人的肯定,沈霜不仅是因为压力哭,估计也有高兴。 秦安若能理解沈霜的心情,止住了还准备继续解释的沈霜:“没关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后我们肯定会有更多的铺子的,秦安实惠物品以后我就交给你了。你这一次做的很好,以后也可以的。” 秦安若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哪怕是让沈霜安排了直播,也从来没有说以后会让沈霜全权看着铺子。 沈霜第一反应是有些惶恐,拽住了秦安若的袖子:“公子,您难道不要我们了吗?” 柳林脸上也出现了几分惊讶,秦安若一看两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误会了。 她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意思,自然不会丢下大家不管,只是以后想要做更多的生意,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亲历亲为了。 看着她说完话之后,沈霜和柳林的脸色都缓和了,秦安若正色了起来:“这一次也是对你的考验,霜儿你做的很好。” 秦安若的话让沈霜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笑着点头:“公子,我一定能帮上你的。” 安抚好了沈霜,距离直播开始的时间也不长了。 秦安若都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直播,都是让沈霜安排铺子里合适的人。 沈霜之前还一直都怕自己安排的不好,现在听了秦安若的话,知道秦安若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束手束脚了。 这一次有那么多的后台,正好适合她练手。 这是秦安若说得话,沈霜也觉得就是这么个道理,因此倒是奇异地不紧张了。 很快参加直播的那些铺子就都来了,基本囊括了整个京城中,所有质量还可以的铺子。 这些铺子的东西都是沈霜带着人一个个去找的,因此所有人她都认识,在开始之前还上去跟别人一个个打招呼。 秦安若站在沈霜的身后,看着沈霜驾熟就轻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柳林,霜儿现在性子还有些软,也许还有些不自信,不过她肯定是有能力的。你以后就跟霜儿一起看着这个铺子行吗?” 柳林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顿时愣住了。 秦安若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公子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做的。” 秦安若都没有怕过他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会有二心,他就不会让秦安若失望。 第一百六十五章秦烟儿的要求 这厢柳林和秦安若两个人在说铺子的问题,直播的时间已经到了,沈霜很快就上前直播。 “各位来宾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秦安实惠物品,今天的直播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一次参加的铺子有……”沈霜在上面一个个介绍,从秦安若这里继承过去的风格,完完全全的现代化。 秦安若一时间有些恍惚,眼前的这一幕,都差点让她以为她回到了现代。 很快沈霜的话就说完了,她最后加了一句:“下面,让我们请相府的吴管家给我们带来相府的要求。” 吴管家这个时代感十足的称呼,让秦安若从幻想中醒来了。 这里不是现代,她也不是那个对别人的安排没有一点还手之力的小主播。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铺子,比起现代的主播生涯,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很好,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秦安若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吴管家已经站了出来。 他这一次是来帮秦安若的,有了秦相的首肯,吴管家也是底气十足:“我们相府往常的采买都是合作了很多年的,如果不是相爷听说秦安实惠物品十分老实,秦公子连不该自己负责任的事情都做了赔偿,这一次肯定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吴管家没有让别人多猜,不仅是相府,很多人家的采买都是用了很多年的。 他们突然间就找秦安实惠物品来直播,肯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猜测。 吴管家一出口就把秦安若等人摘出去了,秦相觉得秦安若事情做的地道才选择了来秦安实惠物品,谁都找不出来道理。 今天来参加直播的不乏往常给秦府供货的,一听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心中对秦安实惠物品就多了几分不满。 吴管家是人精,都能让秦相满意,自然不会让几个铺子的掌柜心中有龌龊。 上一句话说完之后,他立马又咳嗽了一声:“当然往常的采买肯定也是又不合适的,相府本来就已经准备把采买都重新查一遍了,正好借了这个机会,我们就把方式变了,以前那些从相府拿了油水的,这一次我们相府也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 他这连敲带打的让不少人脸色变了。 相府的采买是个肥差,不仅府中的下人有油水,这些供货商们也拿了不少好处,因此才一个个的不想让相府换。 本来以为就是秦安实惠物品连累的,现在秦管家这么一说,倒是如果不是有秦安实惠物品的话,他们要面对的肯定比现在更难。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没人觉得吴管家会为了秦安实惠物品骗人。 宰相门前七品官,吴管家的身份在京城中都是很高的,他说出来的话大家就是相信的。 秦安若倒是不知道这些幺蛾子,沈霜只是开了个头,吴管家的三两句话把一切被迫来参加直播的人敲打了一番,现在直播的氛围空前和谐。 自从知道秦安若就是这个铺子的主人,秦相没少从各个地方了解直播,吴管家也跟着秦相了解了不少。 他该敲打的话都说完之后,又重新挂上了笑容:“我该说的话说完了,接下来就该让沈霜姑娘主持今天的直播了,来吧沈霜姑娘。” 吴管家开了个好头,沈霜现在一点都不慌乱了。 眼看下面的掌柜一个比一个懂规矩,沈霜早就冷静了下来,走上台:“感谢吴管家的致辞,这一次我们主要是为了相府和梁王府的采买供货商才举办这一次的直播,当然来的各位顾客如果有看中不错的店铺,我们也有相应的优惠,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沈霜的套话是一套接着一套的,完全把直播的氛围带动起来了。 这一次的直播沈霜是主持人,主播是小泉子为首的几个人。 沈霜的安排很好,秦安若刚开始还不错眼地盯着,后来都没有了这个想法。 她一直跟柳林站在一起,看着台上的沈霜做的越来越好,脸上也出现了笑容:“我知道沈霜肯定能做到的,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配合。” 柳林已经表过衷心了,这个时候只是很认真地点头:“公子您放心,只要有我柳林在,就一定不会让我们的铺子出事的。” 秦安若十分放心,甚至都没有在这里等直播结束,直接就去后院找吴管家了。 即便是有秦相的吩咐,吴管家一趟趟地跑下来也是很麻烦了,秦安若不能一点都不懂事。 她本来想找吴管家说说话,不曾想一到后院就看到了一个不该在这里的人。 吴管家面前站着的正是秦烟儿,秦安若已经很久都没有和秦烟儿起冲突了,都差点忘了秦烟儿都多讨厌。 当然她能忘记,秦烟儿就能让秦安若都想起来。 秦烟儿站在吴管家的面前,不知道两个人在争执什么,秦安若一进门就能看到吴管家眼中的不耐烦。 吴管家的脾气在秦安若见过的人中,可是能排得上名的好。 她是真想不通,秦烟儿究竟有多做作,才能让吴管家这么生气。 秦安若也没有迟疑,直接走上前:“这里倒是热闹,我找了吴管家好久了,你怎么没在前面?” 就当作没有看到秦烟儿一般,秦安若上前之后直接跟吴管家搭话。 吴管家在看到秦安若之后眼前一亮,本来就没想理会秦安若,现在脸上更是带上了笑容,他越过秦烟儿走到了秦安若身边:“秦公子,您找我有什么事?” 秦安若当即就带着吴管家要往外走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吴管家跟我来,我们慢慢说。” 秦烟儿哪里能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就这么走了,完全无视了她。 哪怕跟秦安若已经闹了很多次了,她都没有办法接受现在的秦安若一点都没把她放在心上。 秦烟儿本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肯定不能让吴管家离开。 秦安若当作没有看到她,她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了吴管家和秦安若的身后。 秦安若还以为秦烟儿转性了,一直都没有听到秦烟儿说话,以为这次不会再遇到秦烟儿了,没想到往前走了没两步,再回头就看到秦烟儿跟在她身后。 她皱了皱眉头:“秦二小姐有事?” 显然秦安若没有要跟她相认的意思,秦烟儿也不着急,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我找吴管家有些事情,秦公子既然要带走吴管家,不如也带着我一起走吧。我等到你们俩商量完了再找吴管家,不妨事的。” 听听人家多善解人意。 如果是不了解真相的人,听到秦烟儿这句话,指不定觉得秦烟儿有多善良呢。 可惜再长的吴管家和秦安若都知道秦烟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两个人都没有陪着秦烟儿玩的意思。 吴管家一直都按捺着性子没有对秦烟儿说出来难听的话,毕竟在寿宴过后,秦安若和秦相吵完架,秦相真的对秦烟儿比之前好了不少。 但是现在,秦安若这个正主已经站在面前了,秦烟儿还没有一点数,非要拦着他,他也是忍不住了。 刚才的好脾气瞬间就消失了,吴管家的目光冰冷,对着秦烟儿没有一丝好感:“刚才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二小姐你的要求我不会答应,你就算告诉老爷,老爷也是不会答应的,你还要坚持什么?” 不管吴管家怎么说,秦烟儿始终都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她这次没有跟刚才一样盛气凌人,反倒是换了一种说法:“吴管家,我也是相府的人,你觉得父亲真的会不管我吗?我这次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你就是不答应我,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秦安若听了半天就听着这两个人一个有要求,另一个不答应,却连秦烟儿的要求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看秦烟儿一时半会是不会放吴管家走的,闲着也是闲着,她倒是随口问了一句:“不知道秦二小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来我秦安实惠物品来问呢?” 她想告诉秦烟儿这里是她的地盘,有什么事情离开了这里再去问,不想秦烟儿这下可是真的找到说话的地方了,不管秦安若愿不愿意挺,立马就把自己的想法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我想要当梁王府那些采买直播的主播,这点事情对你们来说不难吧?我都跟吴管家说了这么久了,你们这一次能重新开门也是因为相府的帮忙,难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步准备让我去做吗?”秦烟儿说得理直气壮。 秦安若盯着秦烟儿许久,一时间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蠢。 她的目光在秦烟儿的身上落了许久,最终拍了拍手:“我见过脸皮厚的,倒是没有见过秦二小姐脸皮这么厚的。” 秦烟儿被秦安若的话说得脸一红,不过始终都没有松口。 她已经平常见不到祁凉了,现在只要有一个能和祁凉见面的机会,她就不会放弃。 这一次祁凉能跟着相府换供货商,又没有让管家来,就肯定会自己来的。 只要她是做竞争王府的那些供货商的主播,就一定能见到祁凉。 秦烟儿势在必得,不管秦安若怎么说,都一口咬定要做主播。 秦安若终于冷下了脸:“谁做主播是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的事情,这点事情我还是能作主的,秦二小姐还是不要做梦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银子回来了 秦安若从来都不会拿事业开玩笑,秦烟儿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肯定会带来麻烦,在这一点上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秦烟儿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秦安若却在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显然根本没想跟她浪费时间。 如果是往常也许秦烟儿还不敢,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盯着秦安若离开的背影,她突然间就冲了上去:“你难道就不怕我说出来相府……”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本来已经走出去的秦安若突然间回头,冲着秦烟儿就是狠狠一巴掌。 秦烟儿顺着这一巴掌的力道被甩在了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秦安若冷眼看着地上的秦烟儿,神色冷凝:“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都给我收起来!如果你敢泄露一点,你以后可能永远也回不去相府,你信不信?” 秦烟儿眼中的怒火飙升,却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并没有反驳。 她摸了摸被打的通红的脸颊,有心想要不管不顾的把刚才要说的话说出来,最终还是没敢。 所有人都是站在秦安若那边的,最近秦相对她是比之前好了点,可如果和秦安若在一起,她一定是被放弃的那个。 秦烟儿怨恨地看了一眼秦安若:“对你来说明明就是一件小事,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去?” 秦安若不想跟秦烟儿说这么愚蠢地问题,她和秦烟儿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自然也就没有给秦烟儿解释这些话的必要了。 “吴管家,既然这里没事了,我们就先走吧。”秦安若直接就带着吴管家离开了。 秦烟儿一个人在后院,倒在地上看着离开的两个人的背影,神色怨毒。 如果,秦安若能消失就好了。 相府有她秦烟儿就够了,为什么非要有两个大小姐呢? 秦烟儿带来的这点麻烦秦安若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叫吴管家出来,是想让吴管家给秦相带点东西。 她最近又跟糕点铺子一起研究了不少的糕点,虽然秦相在秦府肯定不缺这些,也好歹是她的一点心意。 秦安若带着吴管家来到了梅花糕点铺子:“这些虽然不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不过配方是我和大姐一起改良的,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了,吴管家可一定要让爹爹尝尝。” 梅花糕点铺的人都去看热闹了,秦安实惠物品这次是真的爬起来了,周围不少铺子里的人都去看了。 再说了掌柜的也不想接触从相府出来的贵人,在秦安若提出要借铺子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借给秦安若了。 吴管家没想到秦安若带着他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几块糕点,只是在听到这些东西是给秦相的之后,立马就带上了笑容。 他看了看这些精致的糕点:“就算是府中的厨娘再厉害,做出来的糕点肯定没有您做的好吃。如果相爷知道这些糕点都是您改良的,说不定以后每天都会让我来这里买呢。” 吴管家比较小心,哪怕周围没有人,也没有说出来不该说的称呼。 秦安若对吴管家自然是放心的,听了吴管家的话,脸上立马带上了笑容。 这些都是小东西,她害怕吴管家会嫌弃,现在听吴管家这么说了,她倒是不害怕了:“只要相爷喜欢就好,就麻烦吴管家带时候拿回去了。” 都不用秦安若多说,既然已经着吴管家来了,吴管家直接就上手把糕点都拿走了。 等到他们两个人回去,秦安实惠物品的直播已经快接近尾声了。 报名的铺子是不少,不过铺子里要精不要多,能上台直播的都是经过了种种挑选的。 秦安若一进门,柳林就把从沈霜那边拿来的名单拿了过来:“公子,吴管家,这是我们今天直播的各个铺子的名称。” 秦安若接过了柳林递过来的纸张,放在了吴管家的手里。 吴管家也不是说要在秦安实惠物品选铺子,别的就都不管了。 采买的事情和整个相府息息相关,他早就心中有数,扫了一眼纸上的铺子,发现口碑好的差不多都在上面,脸上顿时带上了笑容。 他也没有顾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纸,冲着秦安若竖了竖起大拇指:“秦公子当真是了不得,这些铺子没有一个不能说道说道的。” 京城中的百年老字号并不少,也不是所有的百年老字号都是好的。 吴管家管了相府这么多年的内务了,才能试探出来几个,没想到秦安实惠物品竟然也有这样的本事。 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人做出来的,听了吴管家的夸赞,秦安若脸上也带上了笑容:“这是我们该做的,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岂不是要砸了铺子里的招牌吗?” 吴管家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结束了,他也就没有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 秦安若让柳林送了一下吴管家,自己重新走进了铺子里。 直播已经结束了,沈霜正在和来的掌柜们打招呼。 这些人可不知道沈霜已经把名单都送走了,都已经在秦安实惠物品待了那么久,该参加的直播都参加完了,他们还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可不就是着急了吗? 秦安若一进门就看到这些人都围在沈霜的周围,非要让沈霜说说今天选出来的采买的供货商到底是哪几家。 “沈霜姑娘,我们今天可是一切都很配合你们,你们可不能一点真话都不透露啊!” “就是,我们今天的直播没找乱子,可配合你们了,你们倒是给我们一个准话。”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 沈霜有些窘迫,吴管家在自己的时候这些掌柜的一个比一个好说话,没想到直播结束了,都会露出来这样一副表情。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信服力一点,语气也比较坚定:“今天只要是参加直播了,我们都把名单给吴管家和梁王府的人了,他们会选择哪几家做供货商,稍后肯定会联系你们的,你们在这里拦着我也没有用。” 沈霜觉得自己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本来以为他们已经马上就要成为供货商的掌柜的们不愿意了。 “你们这不是骗人吗?” “对啊,不是说直播完了就能成为相府的供货商吗?” “就是在骗人!” “这是个骗局!” “……” 不知道是谁先带起来的,他们立马就骂了起来。 还有没走的顾客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听这些掌柜的的话,每个人眼底的神色都不一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安若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快速走到了沈霜旁边:“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沈霜一看到秦安若立马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毫不犹豫告状:“公子,这些人要耍赖皮。” 刚才沈霜的态度要多好有多好,这些闹事的掌柜还以为秦安实惠物品这一次是求着他们的,态度要比之前好。 谁能想到只是出现了个秦安,沈霜竟然就不给他们面子了。 刚才出声说话的掌柜有一个算一个脸色难看了起来,非要让沈霜给他们一个说法不成。 秦安若根本没有理会周围吵吵嚷嚷的掌柜的们,好像就把沈霜的话听进去了。 她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柳林:“刚才吴管家不是把名单拿走了吗,应该也没有走远,你现在快去找吴管家,把名单拿回来,就说这里还有人不愿意。” 柳林令行禁止,在秦安若说完之后立马转身往外走去。 刚才沈霜就说了个什么名单,现在秦安若又说被吴管家带走了。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名单是怎么回事,只要不傻就不能让柳林在这个时候离开了。 几个掌柜的立马就围住了柳林和秦安若:“秦公子这是干什么,什么名单的事情,我们有话好好说嘛。” 好像刚才闹事的不是这些人一样,他们立马都变了一副面孔,一个个地就要凑到秦安若身边,想再说说供货商地问题。 秦安若拍了拍手,在现场安静下来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往常王府和相府找采买,也是要经过好几番的审查的,你们如果真的做过供货商,就该知道这个道理。我们的直播给你们省了前几番的审查是我们跟相府要来的好处,可不代表你们就能因为这个威胁我们了,如果有人不愿意,现在就可以退出!” 秦安若女扮男装本来就看着瘦弱,还要把脸抹黑,平常除了在铺子里,出去之后是真的没有什么威信的。 然而现在她吼出了这么一番话,倒是把胡搅蛮缠的掌柜们喝住了。 秦安若也懒得去思考这些人的想法,她一直要负责的只有顾客,也没有让这些掌柜的投资,才不会理会这些掌柜的们的臭毛病。 该说的话都说了,她直接就让柳林带人收拾东西了:“我们的直播结束了,铺子里的东西该收拾就收拾。如果有人不愿意走,把铺子名称记下来,到时候给王府和相府送个口信就好。” 秦安若说得太简单,这些掌柜的都跟着秦安若折腾了这么久,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很快这些人都找了理由逃离了,原地就剩下了秦安实惠物品的人。 沈霜和秦安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笑够了之后,沈霜才给秦安若说了今天的收获:“公子,我们之前交出去的所有银子,都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江越歌被软禁 沈霜把今天的所有银子都放在了桌子上,饶是秦安若知道秦安实惠物品很快就能起死回生,脸上依旧有几分呆滞。 她仔细数了数桌子上的银子,当数过一千两银子之后,立马就停下了:“我真的没有数错吗?我要重新数一次。” 也不能怪秦安若不敢相信,实在是这太匪夷所思了。 每次直播能挣钱的就是他们提前从直播的铺子里拿来的货,让伙计在直播的时候到处售卖。 往常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可从来没有一次,这些货物能一次性卖出去这么多钱。 沈霜早在秦安若来之前就已经数过很多遍了,看到秦安若的表情,她立马重申了一遍:“公子,这是真的。我今天已经数了很多遍了,我们今天一天就赚了一千零六两银子。” 沈霜做的账是真的很精细了,秦安若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可一想到这个消息,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能一场就这么多银子呢? 巨大的兴奋过后,秦安若脸上的笑容再也遮掩不住了:“这可真的是不破不立啊,如果以后都能这么进账,我们只要再多来几次,很快就有一千两黄金了!” 虽然没有给别人说过要用一千两黄金和离的事情,只是一千两黄金总是秦安若的夙愿。 没有想到秦安若竟然有这么远大的理想,沈霜和柳林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啧啧称奇。 到底是没有让秦安若做梦做到底,很快沈霜就给秦安若算了个帐:“公子,这一次是因为那些来得掌柜要给相府和王府看他们是有财力的。他们都是拼着买的,这边买两个那边就一定要买三个,哪怕是不用的东西也要买。如果真的只是做直播,我们肯定赚不了这么多的银子的。” 沈霜把真相说了出来,秦安若的梦也醒了。 她何尝不知道不可能每次都能挣到这么多银子,只是一次性就能进账一千两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她也忍不住做梦罢了。 秦安若看着沈霜的表情,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轻笑了一声:“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以后肯定不会有,我明白的。” 话是这么说,秦安若的语气显然没有刚才欢乐了。 沈霜和柳林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好玩。 秦安实惠物品这一次的直播结束了,秦安若一次性拿到了一千两银子,嘴角的笑容就从来没有消失过。 被沈霜劝解过之后,她知道要攒够一千两金子估计还是一件遥远的事情,自然就想到了之前思考过的烧烤铺的问题。 秦安若仔细思考了一下,给沈霜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我以后准备多开两个铺子了,秦安实惠物品从刚开始是就是你再看着,以后你和柳林两个人处理好铺子里的事情,可以吗?” 秦安若今天已经说了好几遍这个问题了,沈霜现在也清楚秦安若肯定没有说谎。 她该犹豫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很快就露出了笑容:“公子,您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秦安实惠物品的事情解决了,秦安若自然该开始思考烧烤铺子的问题。 之前她准备用江越歌投资的银子去跟祁凉买烧烤铺子的股份,因此是准备跟江越歌商量的。 这一次赚来的银子够了,不用江越歌投资的那些了,不过秦安若也还是想跟江越歌好好商量一下。 因为江越歌这几天都没有来,秦安若只能把事情先放下,准备等过几天江越歌来了再说。 反正往常江越歌一直都是隔几天就来一次的,秦安若从来没有想过江越歌会不来。 谁能想到这一次是真的有事情找江越歌了,竟然很久都没有等到江越歌前来。 烧烤铺子的事情,秦安若还等着跟江越歌商量了之后再找祁凉说。 林八和林九能坚持多久也不一定,事情肯定不能拖,迟则生变。 秦安若也挺急的,最终决定山不来都就去山,找江越歌试试。 她自然不能用秦安的身份去找江越歌,思前想后,从梁王府给江越歌递了个帖子。 已经许久没有去秦安实惠物品的江越歌,最近也一直都在念叨着秦安实惠物品的事情。 她站在尚书府的大门前:“你们给我让开,我要出去!” 门房脸上带着苦笑,最近这一幕过几个时辰就要出现一次,他们也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门房苦着一张脸,还是很恭敬地冲着江越歌拱了拱手:“小姐,老爷不让您出去,您就算是杀了奴才,奴才也不能让您出去。” 江越歌脸上的怒火怎么也遮掩不住:“凭什么不要我出去,我就要出去!你们给我让开,我父亲回来让他来找我!” 她说得十分坚定,门房已经被江越歌骗了很多次了,根本不为所动:“小姐您就不要难为奴才了,今天只要奴才在这里,是不会让您出去的。” 江越歌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门房,而后转身就要离开。 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人拿进来了秦安若的帖子:“小姐,梁王妃给您下了帖子让您去王府一叙。” 江越歌觉得这是她最近听到的最好听的消息,她立即像是饿虎扑食一样往下人那边扑了过去:“把帖子给我,我看看!” 她接过了帖子很小心地看了一遍,确定真的是秦安若邀请她之后,简直喜极而泣。 她第一次真正承认秦安若是个好人,这简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被江尚书困在府中这么久了,终于有人能带她出去了。 江越歌拿着帖子就站在门房面前:“这可是梁王妃的帖子,梁王妃找我有要紧事,你还不给我让开!” 也不知道这江府的门房都是去哪里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两天不管江越歌怎么闹都是不愿意让江越歌离开。 现在哪怕江越歌拿着请帖,门房依旧是和刚才一样:“小姐,老爷吩咐了不能让您出去,就算是真的有帖子,也要老爷首肯了您才能出去。” 江越歌没想到这门房真的是油盐不进,都差点让气死:“你真是……你给我等着!” 门房看着江越歌远去,不由松了一口气。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江越歌和江尚书之间的事情,他们这些下人可不敢乱说。 秦安若的请帖给了江越歌无尽的勇气,最近一直都没有敢在江尚书的书房闹,这一次拿着请帖,她终于走进了江尚书的书房:“我要去找梁王妃,梁王妃都给我帖子了!” 她现在都顾不得什么女儿家的东西不能给别人看了,直接就把请帖拍在了江尚书的书桌上。 好在秦安若只是让下人准备了中规中矩的一份请帖,就算是江尚书看了也没什么。 江尚书没有看桌子上面的请帖,反倒是抬眼看了一下江越歌:“这是又想起来要伪造请帖了?你就不要想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让你出去见那个穷小子的。” 江尚书的态度十分坚决,不管江越歌说什么,他就是不愿意江越歌出去。 刚拿到请帖有多高兴,听了江尚书说这句话,江越歌就有多绝望。 她看了一眼江尚书,简直不敢想象她父亲会说出来这种话:“父亲,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会伪造请帖呢?这就是梁王妃邀请我的帖子,您总不能不让我回请帖吧!” 江尚书冷笑了一声:“你是什么人?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你都能拿出去给一个穷小子,如果不是我发现的早,你现在恐怕早就跟着人家私奔了!你说银子是你的不让我帮你要回来就算了,那个穷小子你别想再见了!” 秦安若想的没有错,一项只有月银的江越歌显然是不可能有那么多银票的。 她上次拿给秦安若的银票,确实是传说中的嫁妆。 本来都在她这里放了许久了都没有人提起来,谁能想到这一次江尚书到底是发了什么疯,突然间就提起来了那些嫁妆的事情,她就暴露了。 江越歌一直都去秦安实惠物品,江尚书之前都没有说什么。 这一次发现银子不见了,非说江越歌是要和秦安私奔,这不不让江越歌出门了。 江越歌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该和江尚书说什么,她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江尚书以为江越歌又在想什么小九九,没有理会。 许久都没有等到江越歌的回应,他一抬头,就发现江越歌泪流满面。 从小到大,江越歌和江尚书斗智斗勇的事情数不胜数,可江尚书几乎很少看到江越歌哭。 猛然间看到江越歌泪流满面的样子,他一愣,有些茫然:“你这是干什么?” 江越歌突然抹了一把眼泪:“我在你眼中就是一个会随时随地跟着别人私奔的人吗?我都说了银子是我自己投资了,跟你想的那些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想,你觉得我会这么贱?” 江越歌的语气中带着痛苦,江尚书一听她还是说这件事情,自然是要固执己见:“你现在还想狡辩,我更不能让你出去了。” 江越歌冷笑了一声,从桌子上拿起了请帖:“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就在府里待到死!” 她说完话就跑了出去,留下了江尚书一个人,在书房里叹息不已。 第一百六十八章江大小姐生气了 秦安若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江府的事情,她给江越歌下了帖子好几天,都没有等到江越歌回帖子,也没有见到江越歌本人。 她在这段时间又一次去烧烤铺子看了一下,由于上次她去把味道改了改,现在烧烤铺子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只是随着人越来越多,林八和林九两个人越发忙不过来了。 秦安若觉得这个事情等不下去了,她决定今天如果江越歌再不出现,就先跟祁凉商量烧烤铺子的事情,以后再跟江越歌解释。 她也不知道江越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到底是不好上门去找的。 谁能想到她没有去找江越歌,这次倒是在铺子里看到江越歌了。 都已经做好了不能跟江越歌商量的准备,再一次在铺子里看到江越歌,秦安若的脸上都带着惊喜:“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被软禁了出不来呢,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两个人说话都是下意识地互怼,秦安若随口说完准备跟江越歌商量接下来的事情,谁能想到江越歌立马就眼泪汪汪了:“你真的是个好人,果然只有你最懂我。” 这里虽然是后院,可也保不准会有人来。 秦安若看着江越歌这副奇奇怪怪的样子,真怕江越歌立马冲上来抱着她让别人看到。 再三考虑之下,她还是带着江越歌走到了屋子里:“怎么你这是,该不会真的让我猜中了,你是让江尚书给软禁了吧?” 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江尚书和秦相一样是个女儿奴。 秦安若以为最近江越歌没有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这个猜测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江越歌却是毫不犹豫地点头:“你都知道我被软禁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不是我小时候会爬墙,恐怕早就出不来了!” 秦安若被这个答案惊呆了,她看了看江越歌,想从江越歌的脸上看到一点开玩笑的神色,可惜没有。 秦安若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甩了甩脑子:“你真的是从江府跑出来的?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会被江尚书软禁?” 刚才还恨不得让秦安若把自己从头到脚安慰一番的江越歌,在听到这句询问之后立马就噤声了。 她想起江尚书说得话,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四处看了看,就是不愿意看秦安若。 她的表现这么明显,秦安若只要不是个傻子,就改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了。 再联系江越歌躲躲闪闪的样子,秦安若嘴角抽了抽:“你可别告诉我,你被软禁,跟秦安有关系?” 秦安若只是随口一说,谁料江越歌瞬间瞪大了眼睛。 两个人现在就是很尴尬,秦安若和江越歌两个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先说话。 江越歌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气氛了,目光闪了闪:“好了好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我父亲非要说我跟秦安有不正当的关系,我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不是个傻子,之前江越歌也一直都往秦安实惠物品来,江尚书什么都没有说过,怎么可能这一次就有这么大反应。 她几乎是很快就想到了江越歌之前拿过来的银子:“是因为那些银子?” 江越歌的脸色变了变,瞬间有些闪躲。 她不知道该怎么给秦安若说,低着头不愿意回答秦安若的话。 秦安若不想要就是怕那些银子会带来麻烦,没想到最后真的让她给料中了。 她几乎立马就有了决断:“银子放在我这里也没有用,我现在就把银子给你,你先拿回去给江尚书好好说。” 这是秦安若能想到的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了。 可惜她的这话刚一说出口,就被江越歌给否决了。 江越歌一把就把秦安若的手打开了:“我不会回去的,银子既然已经给你了,我就没有想要回去过。你说得要带着我一起做生意,难道你后悔了吗?” 没想到她的气性这么大,秦安若看着江越歌这副样子,心中也无端生出了些火气。 她没有说话,自顾自走到外面,把银子直接拿进来放在了江越歌的面前:“我说了要跟你一起做生意,不过没必要让你拿着你父亲的银子来这里,我们自己难道就做不好了吗?” 秦安若的神色冰冷,江越歌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她。 江越歌的嘴唇动了动,看着秦安若放在桌上的银子,始终都没有伸手去拿。 都到了现在了她还这个样,显然是听不进去别人的劝阻,秦安若也生气了:“如果你不把这些银子拿回去,以后就不要再来秦安实惠物品了。” 秦安若说完话就要走,她觉得江越歌就像是没有长大的大小姐,现在还在任性,并没有多想。 “砰!” 身后突然间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响声,秦安若回头就发现所有的银子被江越歌扔在了地上。 江越歌泪流满面,比刚才在外面还伤心:“我就想不通,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银子,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怎么就你秦安若就能来开铺子,能来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我江越歌就要把这些银子留着当嫁妆?我以为你能懂我,谁能想到你竟然也和我父亲想的一样,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江越歌像炮仗一样把这些话扔下,当即就从门口跑了出去。 秦安若慢了半拍快速跟了出去,给还在门口的沈霜喊了一声:“留下江小姐。” 沈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江越歌早就从铺子里跑了出去。 被秦安若和江越歌的这波骚操作弄得有些无奈,沈霜走到秦安若的身边:“公子,这是怎么了,您又和江小姐吵架了?” 江越歌和秦安若虽然已经很久都没有吵架了,不过两个人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沈霜并没有往心里去。 这一次秦安若却是真的有些担心:“你让人待会出去找找江小姐,我怕她出事。” 沈霜觉得江越歌这就是关心则乱了,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公子,江小姐之前也在这里跟你吵过架,她肯定回尚书府了,过两天就来了。” 每一次都是这个套路,也许第一次看到江越歌离开沈霜还担心过,现在是一点也不担心。 “这次和之前不一样,她……”秦安若开了个头,对上沈霜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这是江越歌的事情,如果她一点也不顾及说出口了,肯定会给江越歌造成影响的。 秦安若最终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自己去找找吧。” 她又不能告诉被人江越歌离家出走了,也没有办法让人去找,只能自己上了。 沈霜站在身后茫然地看着离开地秦安若:“柳林,你说公子这又是在闹什么,难道她觉得江小姐不回尚书府,会在外面等她去找吗?” 不管谁想都觉得江越歌这种大小姐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地,秦安若这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柳林对这些事情都不了解,拍了拍沈霜前面的桌子:“好了好了,那是公子的事情,我们还是先看铺子里的事情吧。” 秦安若在外面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江越歌,心中越发担心。 她一个人往秦安实惠物品走,没料到会在半路上遇到许久都没有见到的祁澈。 祁澈看着迎面而来的秦安若,也有些惊讶,随即脸上就带上了笑容:“秦兄,许久不见了。” 他的表情还是和曾经一样温和,似乎被秦安若戳破身份的事情并不存在一样。 秦安若还想着去找江越歌,现在也没有心情应付祁澈,只是对着祁澈点头。 她打完招呼之后就要走,祁澈对身后的侍卫吩咐了两句,一个人跟了上来。 秦安若走了半天才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不由往后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亦步亦趋跟着她的祁澈。 被祁澈这么跟着,秦安若也不好往前走了,步子稍微慢了下来:“英王这是干什么?” 好歹也是个皇家的人,如果真的让祁澈在后面跟着,也不合适。 祁澈依旧温和:“我看秦兄似乎是在忙,我就先跟着秦兄,等秦兄忙完了,我再跟秦兄解释一下身份的事情。” 秦安若没有因为祁澈隐瞒身份的事情生气,毕竟她的身份祁澈也一样不知道,自然不需要祁澈解释。 她暂且停下了步子:“英王不用给我解释,我知道英王肯定有难言之隐,我能理解您,我也没有生气。” 她越说得简单,祁澈就越觉得秦安若心中藏匿着怒火。 好不容易在外面碰上了,祁澈不愿意让秦安若离开。 秦安若解释完就要走了,祁澈快走两步,站在了秦安若的面前:“秦兄,你不要生气。” 秦安若愣了一下,看着挡在面前的人,脸上全是无奈。 两个人都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也不能一直这么站着,秦安若苦笑了一声:“我今天真的还有事情,如果英王非要说,以后我们找个时间再说这件事情可好?” 祁澈看到了秦安若眼中的认真,想到秦安若也从来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已经相信了秦安若的话。 不过他也怕下次去找秦安若,秦安若会故意不见他,因此有些苦恼:“不知道秦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如我跟秦兄一起?” 秦安若眼前一亮,仔细看了看祁澈:“好,那就麻烦英王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三人行 秦安若还是很快就明白了,仅靠她自己是找不到江越歌的。 虽然不能给别人说江越歌离家出走了,找人帮忙找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一直都认为祁澈是个靠谱的人,想必这一次祁澈也不会让她失望的。 果然,哪怕在她说完之后祁澈眼中也满是惊讶,不过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跟着秦安若走。 两个人在大街小巷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秦安若都无奈了。 她一直觉得江越歌不会回江府,可这么久都没有找到,现在也不确定了。 秦安若回头,看着一直都跟在她身后找的祁澈:“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江小姐,也许她已经回江府了,今天多谢英王殿下了。” 祁澈没有回答,而是在思考了一下之后,才说道:“秦兄能在这里找这么久,都没有想过江小姐回到江府,想必是不觉得她会回到江府的,对吗?”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没想到祁澈竟然这么敏感。 她没有回答祁澈的话,脸上的神色努力维持正常。 能说的话秦安若肯定就说了,这么久只是说了找江越歌,也没有说两人因为什么闹了矛盾,祁澈大概也知道有些话是不方便说的。 他没有强求,只是按照这个思路思考了一下:“我们找的时间也不算久,如果秦兄真的想找下去,我可以陪着秦兄再找找。” 世界上怎么会有祁澈这么温柔的男人! 无关其他,一听祁澈这么说话,秦安若就觉得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江越歌那个小妮子倒是没有喜欢错了,不看别的,就祁澈的这种性格,就值得小姑娘喜欢了。 秦安若不得不承认刚才她是有些着急了,现在被祁澈这么一点,她又不想离开了。 她也点头:“你说的是,我们再找找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整个京城也没有多大,最终两人还是在一个街边摊找到了江越歌。 看着眼前放着一碗馄饨,只顾着哭泣半天都没有吃一点的江越歌,秦安若额头有些发痛。 她抱歉地看了一眼祁澈:“今天麻烦英王殿下了。” 祁澈听出来秦安若是想要送客了,只是好不容易才把人找到了,现在只要秦安若和江越歌之间的事情解决了,他就能给秦安若解释了,他怎么可能离开。 祁澈标志性的笑容没有消失,却完全没有之前的体贴:“不算什么,帮秦兄的忙是我该做的,再说了,我也是担心江小姐的。” 他说完话就没有别的动作了,秦安若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祁澈。 祁澈不是最善解人意不过的了吗? 他难道没有听出来送客的意思? 是她说得太含蓄了吗?? 不管祁澈有没有听出来,反正他是没有离开的想法就是了。 秦安若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用完就扔,刚才还求着祁澈来找人,找到人就直接出声让祁澈走。 她索性也没有把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反倒是走到了江越歌的身边:“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越歌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间听到身边传来了声音,一抬头就看到走到她身边的秦安若:“秦安,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问出了这一句之后,很快就想到两个人之前的不愉快。 江越歌很快又低下了头,没有看一眼秦安若,态度十分明确。 秦安若也知道江越歌现在肯定很难受,想起来刚才的事情,她也有些尴尬。 只是身边还有祁澈在,有些话她也不好说,只能妄图让江越歌看到她的神色:“我们先回秦安实惠物品再说好吗?” 现在的江越歌显然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一点也没有犹豫,直接就反驳了秦安若的话:“你不是不愿意让我待在秦安实惠物品吗?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我不会去。” 江越歌在看到秦安若之后似乎是放下了什么,也不哭了,很快就拿起了一旁的筷子吃了起来。 她这种在深闺里养大的小姐,还真的从来没有吃过路边摊。 秦安若有些无奈:“我真的没有不让你去的意思,之前是我没有了解情况,你原谅我好吗?” 一个人在旁边道歉,而江越歌却一点都没有要说的意思。 祁澈觉得他就像是个透明人,秦安若在问完他的意思之后,似乎就已经默认他不存在了。 一直都觉得有些尴尬的祁澈咳嗽了一声,趁着两个人没有说话,赶忙出声道:“江小姐和秦兄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吗?都是朋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你们还是不要这样了。” 江越歌是真的才发现祁澈也在这里,被吓了一跳。 她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吃饭的想法就没有了,看向祁澈的目光中都带着惊诧:“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对祁澈的心思一直都没有变过,冷不丁的看到祁澈在她的身边,还看到她吃这种东西,瞬间就有些尴尬。 秦安若也没想到祁澈在竟然效果这么好,显然江越歌在祁澈的面前是不想说出那些糟心事的。 她怕祁澈乱说,赶在祁澈说话前,直接说道:“我们一起来找你会秦安实惠物品的,对吗?” 这里人来人往,秦安若也没有故意说英王。 祁澈以为秦安若愿意跟他好好说了,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祁澈立马点头,在江越歌和秦安若的注视下没有丝毫犹豫:“对,我有事情找你们,一直都没有找到江小姐,我就跟秦兄一起找江小姐了。” 江越歌刚才和秦安若吵架了没有错,可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祁澈了。 她的目光在秦安若和祁澈两个人身上落了很久,虽然有些心动,可最后还是看向了秦安若:“不管发生什么,那些银子我都是不会拿回去的,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秦安若之前就是因为这个惹到了江越歌这个姑奶奶,现在哪里还有别的想法,立马点头:“你不要就算了,没有人嫌弃银子多的,你不觉得会给你带来麻烦就行。” 秦安若和江越歌在简短的交流后,恢复正常了,三个人一起往秦安实惠物品走去。 今天也麻烦了祁澈不少,秦安若一路上也不好意思让祁澈再跟在身后了,只能跟祁澈搭话。 祁澈跟了一路想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趁着秦安若还愿意跟他说话,解释了一下隐瞒身份的事儿。 “秦兄,我只是怕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害怕我会给你带来麻烦就不找我了,我真的没有像那么多,也不是故意隐瞒的。”祁澈的语气真诚,力图让秦安若明白他的真心。 在身份这个事情上,秦安若本来也很尴尬。 她自己都没有把身份告诉祁澈,又哪儿有什么资格让祁澈告诉她真实身份。 上次如果不是意外,她也不会直接戳破祁澈的身份的。 气氛瞬间就变得尴尬了起来,祁澈的话说完没有得到秦安若的答复,自然以为秦安若还在生气。 江越歌哪里能忍心看到自己的男神这么难受,立马出声:“秦公子不是个这么小气的人,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们既然是朋友,就要相互包容。秦公子,你说对吗?” 江越歌的这句话中蕴藏的意思可深了,秦安若一时间觉得脑子都有些发懵。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很有求生欲地点头:“对,江小姐说的对,我们都是朋友,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是应该的,不用非要什么时候都打破砂锅问到底。” 祁澈没想到峰回路转,还能听到这种话。 他一直都在担心秦安若会生气,甚至都没敢在最近来找秦安若。 现在听着秦安若这般大气,脸上顿时带上了笑容:“我就知道秦兄不是这样的人,谢谢你愿意原谅我。”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秦安若一个马甲最多的人,看到祁澈如此郑重其事,心中莫名有些心虚。 可惜在场除了她自己,谁都没有感觉她的想法。 江越歌在看到祁澈的瞬间,早就从之前的愤怒中缓过来了。 秦安若因为心虚没敢跟祁澈多说话,她可没有什么顾及,当即就跟祁澈搭话。 祁澈知道秦安若不生气了,也记得江越歌刚才说话的情分,自然不吝啬跟江越歌多说两句,一时间氛围竟然空前和谐。 秦安若这个出来找江越歌的人往后一看,发现现在的江越歌一点都不稀罕她在了,面上有瞬间的复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三个人一路走到了秦安实惠物品,秦安若看向了江越歌:“你还要进去吗?” 别看江越歌一直都在跟祁澈说话,一路都没有往秦安若的方向看一眼。 在秦安若这话刚说出来之后,她立马跳了起来:“你不就是去找我的吗,难道现在还让我走?” 得了,这位大小姐就没有想着回家。 知道了江越歌的心思,秦安若也没有再劝说。 毕竟江尚书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不清楚。 她和江越歌是朋友,江越歌愿意在秦安实惠物品躲躲,她自然该帮朋友的忙。 江越歌的事情解决了,她的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英王也要进去看看吗?” 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祁澈怎么可能放弃。 他往江越歌的身后挪了挪,笑得自然:“既然秦兄邀请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第一百七十章六百两银子的生意 当然祁澈再怎么想在秦安实惠物品多待,现实都是不允许的。 他也就给秦安若解释完了,在铺子里随便逛了一圈,就该离开了。 秦安若忍着尴尬把祁澈送完,再回头就对上了江越歌幽怨的目光。 虽然看在祁澈的面子上,江越歌是跟着回来了,只是刚才的那点怒气显然还没有消散。 自己造的孽,自然还是要自己还的。 秦安若走到江越歌面前:“还生气呢?” 江越歌冷哼了一声,这会可没有刚看到秦安若的时候的好脸色,整个人都背过了身子,不想理会秦安若的意思很明显了。 秦安若攥了攥拳头,就知道江越歌是看在祁澈的面子上才会一言不发地跟她回来的。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走到了江越歌面前:“好了,之前是我不对,我真的不给你银子了,这里也是你的铺子,你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不会有人让你走的。” 江越歌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你没有骗我,我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 在跟秦安若确认了之后,江越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好,我接下来就在这里待着了!” 秦安若在松口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但是真的听着江越歌的话,还有些一言难尽:“江尚书肯定不会让你在外面待太久的,本来是个误会,可如果你真的不回去,事情可能就没有办法控制了,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吗?” 在这个问题上,江越歌就从来没有迟疑过。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该解释的我都已经解释过很久了,他既然不愿意相信我就算了,我也不希望他会相信我了。秦安若,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劝我,我肯定不会自己回去的。” 得得得,大小姐有自己的脾气,秦安若也不会多说了。 “行,你愿意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只是江尚书既然已经误会了,以后我们俩在铺子里还是要注意分寸,也别让人乱说了。”秦安若皱着眉头,说出这话的时候十分无奈。 她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有一天还要担心被人看到和江越歌接触,真的是太难了。 江越歌也没有多言,她是生江尚书的气没有错,只是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江越歌人都已经来了,秦安若索性就跟江越歌说起了自己要买烧烤铺子的事情:“我和祁凉曾经合作要开那个铺子,只是祁凉从来没有上心过,也算是我一手开起来的。我不想铺子里的东西浪费了,现在想从祁凉手里买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秦安若因为这个事儿已经等了江越歌很久了,谁料在她说完之后,江越歌满脸不解:“你要买就买是了,给我说这些干什么?” 虽然江越歌口口声声说着要和秦安若合伙,却从来没有把这个事情真的放在心里。 秦安若看着江越歌的表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咳嗽了一声,这一次的态度比之前认真了很多:“你如果真的要跟我合伙,不仅仅是给我一些银子那么简单。铺子里要做什么决定,盈利怎么样你都要关注。你不是不想回家嫁人吗?你如果不了解这些事情,就算是说在做生意,你父亲也肯定不会相信的。” 她的话让江越歌愣住了,久久没有回过神。 江越歌自己从来没有走出来过从古至今所有人给女人画的圈子,秦安若说得这些话,她也是第一次听到。 秦安若看着江越歌的表现,大概也能理解江越歌的想法了。 她耐着性子,跟江越歌仔细说了自己的规划:“不仅是一个烧烤店,我希望以后能把更多的铺子都联合起来,在京城形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 江越歌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么远,即便是嚷嚷着要跟秦安若做生意,也从来没有多想过。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是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她仔细听着从秦安若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只要想想那种可能,就觉得浑身战栗:“我们真的可以吗?” 每个人都是有野心的,秦安若从当初还是个职场小白的时候就清楚。 她看着江越歌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心情复杂:“肯定可以,只要我们能努力,一定能做到我说得这种地步。” 在现代她是没有任何办法,也只能任凭甲方爸爸一次次的挑刺。 然而在这个时代,她好歹也算是特权阶级了。 没想着用自己的特权去欺压别人,只是做做生意罢了,秦安若觉得一定能成功的。 她的自信让江越歌很容易就受到了感染,江越歌看着秦安若脸上出现的神色,很认真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也一定会努力的。” 江越歌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天,她这辈子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间,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了一番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未来,也让她有了无尽的勇气。 …… 烧烤铺子毕竟是跟祁凉有关的,就连现在管理铺子的林八和林九两人,都是祁凉的暗卫。 秦安若想的倒是不错,只是这个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 她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大概算了一下烧烤铺子每个月的盈利,她咬了咬牙,拿了六百两银子去祁凉的书房,准备跟祁凉谈谈这个六百两银子的生意。 秦安若从来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拿着银子走进祁凉的书房,直接就把银子放在了祁凉的桌子上。 可惜祁凉手中拿着笔在写东西,以为进来的人是秦风,连头都没抬一下:“先放在旁边,等本王忙完了再说。” 什么情况? 秦安若看了看她放在桌子上的银子,又抬头看了看祁凉,有些搞不懂祁凉的想法。 祁凉也没有解释的想法,说完那句话继续低着头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秦安若的银子都已经下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祁凉谈论,总不能铩羽而归。 索性书房里也有地方坐,她直接坐在了旁边,看着祁凉忙活正事。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秦安若巴不得能立马跟祁凉和离,却在看到祁凉看书的样子,小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的跳。 不得不说皇家的基因就是好,祁凉兄弟几人不管人怎么样,长得都是比现代的电影明星还要好看几分。 如果是现代,仅仅凭借着这张脸,恐怕祁凉都能达到别人达不到的高度。 一想到这儿秦安若就有些牙痒痒。 有些人就是生下来就有别人永远也得不到的资本,这种人天生好像就是为了打击别人而存在的。 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好像都是被别人打击的对象。 祁凉又不是个石头人,他现在还很忙没有错,但是被人热络地盯着,就算是个石头人也是会有感觉的。 他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以为说话的人是秦风,不想对上了秦安若炽热的目光:“王妃?” 狗男人! 眼看祁凉一副惊讶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她来了一样,秦安若心中立马就出现了这三个大字。 她刚才明明都把银子放在桌子上了,祁凉还说了要待会说,现在是又改变了主意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迟则生变,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秦安若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好机会从自己的眼前溜走。 她当机立断,指了指桌子上的银子,没有给祁凉岔开话题的机会:“我刚才放下银子的时候你可没有拒绝,银子都已经放下了,这六百两银子的生意,你肯定要跟我谈。” 祁凉一看秦安若的架势,还以为秦安若又是跟之前一样,拿着银子来和离的。 秦安若的解释让祁凉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和离的就好,别的好商量。 祁凉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只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银子:“什么六百两银子的生意,本王什么时候准备跟你谈生意了?” 要跟人做生意,肯定是要嘴甜心诚的。 秦安若一点都没有被祁凉的冷脸吓退,眼看祁凉歇息了,很快窜上前,直接开始给祁凉锤肩膀:“王爷,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肯定也看不上这么点银子的收入,所以这个生意你就跟我做了吧。” 祁凉哪里见过这样乖巧的秦安若。 几乎是在秦安若刚上前给他捶背的瞬间,他心中就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股愉悦。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倒是半晌都没有说话。 在秦安若以为他要沉默下去,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才轻声道:“右边。” “啊?”全神贯注等着祁凉回答的秦安若有些发愣,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祁凉是什么意思。 祁凉皱了皱眉头,一点也不客气:“右边也有些酸,再锤锤右边。” 这下秦安若是真的听懂了,她看了看祁凉的表情,没从祁凉脸上看出来有一点开玩笑的神色。 她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给祁凉捶背的。 祁凉这么堂而皇之地指使她,真的大丈夫吗? 秦安若心头的这些话还没有说出来,祁凉抬了抬眸子:“怎么了,你的生意不谈了?” 打蛇打七寸,秦安若有求于人,立马就蔫儿了。 捶背就捶背吧,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 她瞬间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样子:“谈谈谈,王爷您哪儿不舒服,尽管给我说就是。” 第一百七十一章生意失败 能有一个让秦安若俯首称臣的机会并不容易,祁凉一点也没有浪费。 他一会左边肩膀疼,一会右边肩膀疼,过一会又觉得后背疼,反正似乎哪哪儿都不舒服就是了。 秦安若起初还能看在她有求于人的份儿上忍着,直到祁凉越来越过分,她确实是忍不住了,脸色立马就变了。 在祁凉又一次说右边的肩膀不舒服的时候,并没有和之前一样受到秦安若温柔的对待。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走到了祁凉的身前。 祁凉还有些茫然:“你怎么不继续了?” “你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秦安若也没有躲避,对上了祁凉的目光,神色冷然。 她的态度让祁凉有些疑惑:“你怎么又生气了?” 这狗男人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秦安若心中已经有一万匹羊驼在飞奔而过了,好悬才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以为我是真的来给你捶背的不成?” 祁凉忍住了笑意,咳嗽了一声:“你一进门就要给本王捶背,难道不是来给本王捶背的?这可是王妃你先提出来要给本王捶背的,不是本王说的。你因为这个生气,有些过分吧?” 我特么信了你的邪! 秦安若没想到祁凉竟然能这么狗,看向祁凉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 谁让刚开始还真是她起的头呢,她也没有想到这个狗男人竟然能打蛇上棍,在她面前装傻。 她想要开个好头的想法显然破灭了。 秦安若索性破罐子破摔,也没有了刚才的笑容。 她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银子:“我刚才就说了,我是来跟王爷您做生意的,如果王爷想要跟我做,我们这生意就继续谈下去,如果王爷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谁还不是个小仙女了! 她来给祁凉都捶背这么大半天了,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只是不说个傻子就能看出来祁凉这个狗男人就是在耍她,秦安若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她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凡脾气能好点,也不至于一下没忍住来古代了。 祁凉对秦安若的脾气算是有所见识的,一看秦安若处在爆发的边缘,立马就没了继续开玩笑的心思。 他合上了眼前的公文,很认真地看向秦安若:“王妃一进门就说要谈生意,不过到现在本王都不知道王妃到底是要跟本王谈什么生意,你让本王怎么答应你?” 这妥妥地是倒打一耙! 她为什么没有说是什么生意,还不是祁凉太够,一开始就非要让她继续捶背。 秦安若心中有无尽地怒气,只是好歹祁凉都准备好好说话了,她也不想把现在的大好局面给破坏了。 她忍下了心中的洪荒之力,努力挤出来一丝笑容:“是我的错,我来是想跟王爷说说烧烤铺子的事情。” 祁凉皱了皱眉头:“烧烤铺子有什么问题,前几天林九才来给本王报过账,难不成这么短的几天就又亏损了不成?” 林九既然已经来报过账了就好了,秦安若的心瞬间放在了肚子里。 她就怕祁凉对烧烤铺子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还要她一点一点的解释,既然祁凉关注过,她就能直接跟祁凉谈生意了。 秦安若把她早就做好的账本和企业规划放在了祁凉的桌子上:“这是我上次看了烧烤铺子的账本做出来的,按照烧烤铺子现在一个月的营业额,净利润大概也就是在五六十两银子左右。” 秦安若说这话一点都不心虚,虽然烧烤铺子的生意不过,不过这就是个薄利多销的生意,真正有身份的人也不会去烧烤铺子。 最早开始烧烤铺子就是给秦安若练手的,能挣这么多银子已经很不错了,祁凉也没有失望。 林九前两天刚来说过,祁凉知道秦安若说得没有错,轻轻点头:“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说话间祁凉看了一眼被秦安若放在桌子上的银子,想到秦安若口口声声提到的六百两银子的生意,大概心中也有些猜测。 秦安若果真也没有让祁凉失望,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了:“王爷您日理万机,也没有时间去看烧烤铺子的生意,反正也赚不了几个钱,不如王爷就把铺子的股份都让给我吧?” 股份的事情还是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秦安若提出来的,虽然现在还没有这个说法,不过祁凉大概也是理解秦安若的意思的。 他是从来没有把烧烤铺子放在心上过,那就是个玩意儿罢了,如果不是秦安若,他可能十天八个月都想不到主动去烧烤铺子看看。 只是不去是一回事,现在就把铺子给秦安若,好像也没有那么容易。 秦安若叭叭了半天,才意识到祁凉并没有回应。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把银子往祁凉的方向推了推,脸上挂满了讨好的笑容:“王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反正您留着也没有用,就发发善心卖给我吧。” 秦安若觉得自己这下是真的已经把面子都扔在地上了,如果真的能赚到银子,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她相信祁凉一定不会那么小气的。 很可惜,她还是看错了。 祁凉该享受的服务都已经享受完了,看了一眼秦安若,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虽然铺子是不怎么赚银子,不过本王也不缺这六百两银子,你说的这生意,还是算了吧。” 祁凉的神色认真,可怜秦安若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了,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 她的表情十分可笑,盯着祁凉许久都没有说话。 该逗秦安若的都已经逗完了,祁凉扫了一眼秦安若:“你说得这个生意本王不同意,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秦安若都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了,在这里让祁凉当耍猴一样看了那么久,给人捶背都锤了那么久,说不做生意就不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绕过了桌子站在了祁凉面前:“王爷,我觉得做人不能这个样。” 祁凉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只是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不耐烦的意味,仿佛秦安若还在这里是一件十分难以接受的事情。 秦安若的表情变了变,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在书房里面面相觑,整个书房的氛围似乎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祁凉已经拿起了笔,被秦安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到底是有些尴尬,最后叹了一口气:“我们的生意都已经谈崩了,本王也说了不想把手中的股份让出去,怎么王妃还在这里,难不成你想强买强卖不成?” 什么叫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秦安若算是明白了。 她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毕竟烧烤铺子对祁凉来说没有任何用。 谁能想到祁凉竟然能做的这么过分,分明是一个没有用的烧烤铺子,都不愿意卖给她。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做了最后的努力:“当初如果不是我劝说,王爷也没有想开铺子,你现在都已经不在意了,为什么不把铺子给我呢?” 祁凉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带着深意:“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是王妃说要开铺子给本王赚银子的。这铺子才开起来没有多久,怎么王妃就要要回去了?难不成你当初就是要借着本王的手把铺子开起来,就等着今天了不成?” 这个名声传出去可一点都不好听。 秦安若疯狂摇头:“当初我自然是真的想帮助王爷抓赚钱的,只是……” 接下来的话秦安若怎么也说不下去,她怎么能想到祁凉竟然能有那么多银子。 虽然祁凉并不是夺位的热门皇子,可因为一直都跟着三皇子,来孝敬祁凉的人也不少。 那些大臣随随便便给祁凉的岁贡恐怕就能抵得上铺子三四年赚的钱了,她这不是之前还没有明白特权阶级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吗? 这种话当然不能给祁凉说,秦安若说了一半就住嘴了。 祁凉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秦安若的窘迫,还好整以暇地等着秦安若说下去:“王妃怎么不说了,你还想怎么劝本王卖了铺子呢?” 秦安若被祁凉这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弄得心凉,她心在总算是明白了,祁凉本来就没有想卖过铺子。 秦安若这下再也忍不住了,拍了一把桌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铺子留给你也没有用,你又不管铺子得事情,难道非要跟我争这一点吗?” 祁凉的目光闪了闪:“本王不缺这点银子,自然是不用你给我了。” “如果你不缺银子,你非要我拿出来的银子才跟我和离干什么?难道你就不能直接跟我和离吗?”秦安若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吼出了这句话。 已经许久都没有听到秦安若提起来和离的事情了,猛然间听到秦安若说起来这个事儿,祁凉的目光变了变,许久没有说话。 秦安若没体会到祁凉复杂的心思,她现在心情极度爆炸,一看祁凉装作冷漠的样子就觉得心头火气。 可惜没有再给秦安若说话的机会,祁凉直接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当初是你非要嫁给本王的,现在又是你要和离的,总要付出点代价。好了如果没别的事情你就先出去吧,本王说了不会卖了铺子,就肯定不会卖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祁凉松口 祁凉的态度都已经这般坚决了,秦安若知道再说也没有用了。 她脸上的神色阴沉,踢了一脚祁凉的书桌:“不卖就不卖,就不能早说吗,浪费时间。” 女人果真都是不讲道理的,祁凉立马就感受到了这一点。 秦安若刚才进来就讨好卖乖了,可完全没有给他一点说话的机会。 不过现在秦安若显然是想不到这么远的,非但是想不到,还看到祁凉就觉得恨得牙痒痒。 她看着祁凉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祁凉既然不愿意卖铺子,她也不愿意再说了。 反正烧烤铺子是她开起来的,如果不是为了林八和林九,她早就自己开一个烧烤铺子了。 秦安若想到这里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了:“好,既然你不愿意卖给我我也不跟你说了,我不想跟你一起开烧烤铺子了,以后铺子里的事情我不管了。” 祁凉的拳头猛然间攥紧,片刻后,才装作不经意间说道:“铺子可是有你的股份,你也是能分到钱的。那些银子对本王来说不对,对你和秦安实惠物品来说,银子恐怕不算少吧?” 秦安若刚给别人赔了那么多银子,哪怕祁凉从来没有算过这个账,也知道秦安若现在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关你特么什么事情? 秦安若差点就直接吧这句话说出口,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抱起了自己的银子,冷着一张脸:“你爱怎么做怎么做,反正我不愿意管了,就算是铺子立马倒闭也跟我没有关系。” 她说完话就要离开,祁凉知道秦安若一项都是说到做到的。 不管秦安若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真的让秦安若离开了书房,恐怕以后就真的不愿意去管烧烤铺子的事情了。 两个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说话了,祁凉心中突然间就有些难受。 他盯着秦安若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烧烤铺子是我们俩第一次一起开起来的,而且本来就已经打出去了是梁王妃烧烤,本王要现在转给你了,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的身份有问题吗?秦安实惠物品才刚缓过来,如果不是靠着王府和相府的声誉,这一切都没有这么容易,难道真的不仔细想想吗?” 祁凉的语气可以算得上是低声下气了,秦安若愣了一下,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肯定不想承认祁凉说的话,只是这些都是事实,随便想想就知道是真的。 秦安若只是当局者迷,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烧烤铺子会给她带来麻烦。 书房里又一次陷入了寂静,却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秦安若没有多少生气的情绪了,祁凉跟她好好说话之后,她竟然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祁凉说话。 祁凉能耐下性子给秦安若说这么多话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扫了一眼秦安若,没有再出声,低下头去忙活之际的事情了。 秦安若本来是气势汹汹的要让祁凉给她一个交代,现在看着祁凉的表情,却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她看了好久祁凉都没有理会她,秦安若难免有些尴尬。 秦安若早就已经把桌子上的银子扒拉到自己的怀里了,生意如果谈不成,银子肯定不能给祁凉的。 她刚才一瞬间就决定了要自己弄一个新的烧烤铺子,只是之前没有想好罢了。 被祁凉这般分析了一下利弊,她更觉得自己想的没有错。 以前的那个烧烤铺子是打着梁王妃烧烤的名号才能开起来的,她想要把烧烤铺子一起并入秦安的名下,肯定不能直接用原来的。 秦安若的嘴巴动了动,犹豫了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祁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快抬头看向了秦安若:“你还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吧。” 他都已经开口了,秦安若倒是也没有再犹豫,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口:“我不想放弃烧烤铺子,我想把我的所有铺子都整合一下。” 除了给江越歌说之外,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她的想法。 秦安若再刚开这个头的时候还有些尴尬,她怕祁凉会笑她异想天开。 不过等了半晌都没有发现祁凉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说的对,梁王妃烧烤铺我肯定不能直接买下来,所以我想重新弄一个烧烤铺子。” 祁凉的脸色突然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盯着秦安若,许久都没有说话。 难道秦安若就这么不想跟他扯上一点关系? 祁凉的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想法,却再秦安若的注视下,把这些想法隐藏的非常完美,一点都没有泄露。 秦安若本来没准备给祁凉说,在祁凉好心提醒她之后才把该说的话说了出口。 反正两个铺子也都是她开的,就无所谓什么商业道德不商业道德的了。 秦安若想的很清楚,神色十分认真:“我也没有瞒着你,现在我告诉你了,有了林八和林九在,梁王妃烧烤铺子肯定生意也查不到哪里去,你也别担心。” 她说完话就要离开,毕竟祁凉已经开始忙活正事了,估计是没有心情再和她说这些事情了。 秦安若却没有想到,她刚一起身就被祁凉拽住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和本王扯开关系?” 这句话最终还是说出口了,祁凉的脸色难看,不眨眼地盯着秦安若。 眼前的人真的是祁凉吗? 如此怨妇的语气,让秦安若惊讶的同时还觉得有些莫名的尴尬。 她没有回答,偷偷看了一眼祁凉,正好对上祁凉带着深意的目光,心中越发尴尬。 秦安若咳嗽了一声,还是决定做一个临阵脱逃的识时务者:“我没有那个意思,王爷既然不卖,那我先走了。” 她这次可是瞅好盯准了,一溜烟就从书房里跑了出去。 祁凉也不好一次次地拽着秦安若,看了一眼离开的秦安若,恨恨地砸了砸桌子。 秦安若没有从祁凉的手里买到铺子,倒是一点也不着急,越发觉得自己开一个烧烤铺子不错。 当然林八和林九的问题她是没有办法解决了,两个人毕竟是祁凉的属下,祁凉没有准备松口的意思,她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之前答应过林八,在做好了决定之后,第二天就准备去给林八说说结果。 她把一切都设想好了,没想到在烧烤铺子里,她竟然会看到祁凉。 秦安若看着昨天才不欢而散的某人,抿了抿嘴唇,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了。 祁凉完全没有感觉到秦安若的想法,看到秦安若在门口之后,眼角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彩:“秦兄来了就进来吧。” 一大早的,烧烤铺子也没有多少人。 祁凉主动出声,也算是给秦安若面子了。 秦安若没有再纠结,走进了烧烤铺子。 本来想好是要来找林八和林九的,现在既然碰到祁凉了,之前的想法肯定就没有用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的神色如常,好像两个人的关系很征程,之前发生的那点尴尬根本不存在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安若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正常了起来。 既然来的目的没有办法达到,她就不准备在烧烤铺子多待了:“原来是我误会王爷了,王爷对这里的生意还是很上心的。王爷在这里,我就先走了。” 两个人都已经在包厢里了,也没有外人,秦安若也没有必要装模作样。 祁凉攥了攥拳头:“你昨天不是说以后再也不会理会铺子里的生意了吗,现在为什么有出现在铺子里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祁凉才反应过来语气有些像是在质问,他有些后悔,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收回这句话。 昨天两个人都已经算是吵过架了,今天祁凉能有这种疑惑也很正常。 秦安若根本没有把祁凉的想法放在心上,扫了一眼祁凉,许久之后,突然间就笑了起来:“之前我好歹也给林八和林九交了不少东西,他们俩恐怕是把烧烤铺子的工作当成自己的任务了,王爷不把他们放在心上,我总是要给他们一个解释的。” 祁凉听懂了秦安若话中内涵的意思,也清楚现在秦安若的心情可能不太美妙。 正如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放下手头忙的公务来这个没有什么用的铺子一样,他也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 祁凉已经发现,现在的秦安若就像是一个刺猬,不管他说什么,都能被秦安若误解。 既然如此,祁凉索性也不在解释了,反倒是随意点头:“你来是看林八和林九的,那就去找他们吧。” 他说得大气,却根本没有离开铺子的意思。 秦安若没有帮到林八和林九的忙,想到之前答应林八的事情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自然不能再在祁凉在的时候乱说话。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秦安若也知道她以后可能是不会回到烧烤铺子了,揉了揉额头:“算了,他们两个人毕竟是王爷的人,我也不好多说,希望王爷能转告一下我要开铺子的事情就行了。” 秦安若留下了这句话就要离开,祁凉的眉头皱的死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间起身,拦在了门口:“本王可以把铺子转给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祁凉说话间语气中貌似还出现了几分委屈,秦安若满脸茫然,愣在了原地。 第一百七十三章威胁 这是什么情况? 秦安若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祁凉的话每个字她都能听得懂,但是联系起来她确实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许久之后,才试探地看了看祁凉:“王爷,您没事吧?” 祁凉的神色难辨,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秦安若,重新说了一遍自己的话:“本王可以把这个铺子转给你,你也用着急开新的铺子了,等到时机合适了,本王就把铺子给你。” 去特么的时机合适。 一个不怎么重要的铺子罢了,如果不是有祁复那个脑子不合适的非要找茬,恐怕祁凉根本都记不起来。 现在说得这么好听,真的等到说好要转让的时间,不知道祁凉还要找什么原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秦安若在祁凉手里也算是吃了不少亏了,再者说了昨天都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她并不想再屈服。 秦安若压下了心中的烦躁,努力露出了一丝笑容:“我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就不用给王爷带来麻烦了。这个铺子也是主打梁王妃烧烤的,我秦安就算是接手了也没有用,为难您为我着想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祁凉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她不想陪着祁凉折腾了,拒绝的自然毫不犹豫。 秦安若现在已经有些后悔来这里了,不管祁凉说什么,她都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了。 祁凉皱了皱眉头,有些苦恼。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发什么疯,却下意识的不喜欢秦安若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样子。 秦安若的想法已经确定了,不管祁凉说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眼看她就要离开,祁凉眼底划过了一丝暗芒:“如果你不接手这个铺子,重新开铺子的也算是本王的竞争对象了吧?京城中的人就这么多,本王相信王妃是个有能力的,如果让别人都去了你的新铺子,本王这烧烤铺子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一句话成功的让秦安若的脚步慢了下来,她回头看着祁凉,手指颤抖了起来:“你……” 秦安若指着祁凉半晌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她是当真没有想到,会从祁凉的嘴里听到这种类似于威胁的话。 这不就是不正当竞争了吗? 秦安实惠物品才刚被祁复的人摆了一道,现在祁凉就说出来这种话,总让秦安若觉得有些恶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重新端住了高贵冷艳的范儿:“王爷倒是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秦安若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祁凉也没有担心。 他重新坐回了凳子上:“王妃要明白,你新开一个铺子,这对本王来说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这是在整个京城的人面前打本王的脸,你觉得本王是个好脾气的人吗?” 秦安若沉默了,面对这样凌冽的祁凉,她根本无话可说。 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祁凉似乎一无所觉,说完了这些话,又看了一眼秦安若:“你觉得本王说得又道理吗?” 有个屁的道理。 道理全是强权阶级的。 秦安若心中充满了怒火,看了一眼祁凉,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 该说的话都说了,祁凉跟秦安若相处的时间也不短,自然知道秦安若是个聪明人:“本王觉得你应该明白你该做什么,现在你还要去找林八和林九吗?”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 秦安若现在处于完全被动的局面,还能怎么办。 按照祁凉现在的说法,反正她也对烧烤铺子没有什么主权了,有些话秦安若倒是不愿意说了。 她摇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王爷的意思我懂了。” 这次没有给祁凉再说话的机会,秦安若夺门而出。 秦安若的心情不好,最近祁凉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秦风一大早就跟着祁凉来了这个早八百年前就被他抛在脑后的铺子,守在门口亲耳听着祁凉和秦安若的交流,他觉得这个世界是越来越玄幻了。 什么时候祁凉能卑微到这个地步了? 秦安若离开后没有多久,祁凉从房间里出来了。 秦风偷偷看了一眼祁凉,发现祁凉的表情比来之前更加难看了,心中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感觉。 他到底是什么话都没说,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想让这把火烧到他的头上。 可惜祁凉没有给秦风这个机会,扫了一眼秦风,目光阴沉:“本王就不信她能突然间有这种想法,你去问问林八和林九,王妃什么时候来过!” 啊?这事儿还没完? 秦风简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祁复又在朝堂上找祁凉的麻烦了,虽然跟秦相的关系比之前缓和了,现在的祁凉可一点都不闲。 没有得到秦风的回复,祁凉皱眉:“还有不明白的?” 有,太有了! 秦风在心中大喊,当着祁凉的面却不敢说出来,只是磨磨蹭蹭往外走了走。 他的态度十分明确,就差直接当着祁凉的面说不想去了。 祁凉冷哼了一声:“怎么,你不愿意?” 秦风也不想欺骗祁凉,最终还是咬咬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王爷,今天您还要进宫一趟。虽然陛下没有说让您什么时间去,但是太子殿下如果去的太早了,对您不利。” 秦风的话让祁凉的理智回笼,神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说起来祁复找祁凉的麻烦,还跟在秦安实惠物品受了挫折有关。 哪怕秦安若已经给祁复说了很多遍她跟祁凉并没有关系,可惜祁复并不相信这一点。 祁复完全没把秦安若的话放在心上,在秦安实惠物品受了挫折,就在朝堂上找祁凉的麻烦。 在府中要跟秦安若斗智斗勇,在朝堂上还要因为秦安若的事情被太子针对,祁凉一想起来就浑身的冷气。 秦风对这样的祁凉已经一点都不陌生了,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他也不怕被祁凉骂了:“王爷,属下不知道您跟王妃在谈什么,只是这些事情都能放在之后再说,现在我们先进宫吧?” 如果不是之前祁澈嘱咐秦风一定不能让祁凉迟,今天的秦风说什么也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 几乎是在话刚说出口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秦风看了一眼祁凉,低下了头。 好在祁凉最后没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往门外走去。 秦风不由松了一口气,祈祷以后秦安若和祁凉不要再闹这种幺蛾子了。 就算是要闹,也在不重要的时候闹,别跟他有关系了。 离开后的事情秦安若一无所知。 她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出了毛病,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低沉中。 偏偏最近秦安实惠物品的生意很好,铺子里的人都忙着,来来往往脸上都挂着笑容,也没有人发现秦安若的这些小心思。 江越歌也被秦安若说服了,一大早就跟着沈霜接待进来的客人,身上娇小姐的气息是越来越少了。 不过她还惦记着秦安若说的要收购烧烤铺子的话,等到秦安若一进来,她招待完最后一个客人,兴冲冲地带着秦安若走到了旁边的屋子里。 “怎么样,你跟祁凉谈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烧烤铺子?”江越歌眼中的渴望一点都没有遮掩。 之前就去过烧烤铺子,不过她那个时候可没有想过,烧烤铺子还能变成她的。 江越歌曾经觉得秦安若出来做生意很惨,现在自己参与其中了,非但没有这种想法,还恨不得自己能拥有更多的资产。 秦安若能理解江越歌的想法,只是现在的脸色着实称不上有多好看。 她抿了抿唇,还是没有瞒着江越歌,摇了摇头:“祁凉不愿意。” 正准备鼓掌的江越歌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愿意,为什么?” 秦安若没有回答,她回想了一下跟祁凉谈生意的过程,到现在都不知道祁凉到底是为了什么没跟她好好说话。 江越歌现在正是热情的时候,都已经能放下自己的架子出去跟顾客说话了,现在一点都不想等待,就想知道秦安若到底得到了什么结果。 她眼巴巴地看着秦安若,一点都没有发现秦安若的难言之隐。 话头是秦安若提起来的,秦安若甚至还为了跟江越歌商量等了那么久,现在也能理解江越歌的着急。 她皱了皱眉头,最终捡了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东西说了出来:“祁凉说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卖给我,现在不能给我铺子。” “哦。”江越歌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沉了下来,随意回了一句。 她有些蔫蔫的,不过很快就缓了过来:“行吧,既然这样那就先不管烧烤铺子的事情了,我出去看看有没有人来。” 秦安若还准备好了迎接江越歌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哪里能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你就没有别的想问的?” 江越歌的步子都已经迈出去了,听了秦安若的话,回头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我能有什么想问的?反正也不是我们的生意,他不愿意给就算了呗,我们还不如多看看秦安实惠物品的生意呢!” 江越歌说着来劲了,想到今天的经历,立马拽着秦安若:“我给你说,今天可来了不少人,我觉得肯定能赚不少银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乐队新发展 烧烤铺子的事情就这么着了。 祁凉不愿意,秦安若也没有什么办法。 也许是因为有江越歌在,她倒是觉得江越歌说得也有道理,先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了。 被四季布料铺坑的事情就好像不存在一样,现在的秦安实惠物品生意甚至比之前更好了。 因为有一个精力十分充沛的江越歌跑前跑后,现在似乎也不用秦安若忙活了,秦安若竟然觉得闲了下来。 人活着总是不能不挣银子,在闲的快要长毛的时候,秦安若终于想起来自己把什么事情忘了。 西洋乐队的人都已经等了很久了,好不容易听到秦安若说要练习曲子,大家都快喜极而泣了。 最近铺子里不太平,哪怕乐队的人多想练习都没敢说出来。 现在秦安若提出来这个事儿了,王二当场都快哭了:“公子,您可终于记起来我们了。” 秦安若也有些心虚,也没有人找乐队的人去演出,她可不就把乐队的人忘了嘛。 面对一群激动的乐手,她咳嗽了一声:“大家都不要激动,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之前让你们练习的曲子都练习好了吗?” 整个乐队的人都着急,听着秦安若的问话,争先恐后地说了起来。 “公子,我最近一直都自己练习,曲子早就熟透了。” “我也是,我也很熟练了。” “我也自己练习了。” “……” 所有人都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秦安若的心情不错,当即露出了笑容:“好,既然大家都练习过了,那现在就整体来演奏一遍,我看看效果。” 刚才还热闹的屋子里,在秦安若说完这句话之后安静了下来。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最近要忙活的事情太多了,她连乐队的事情都没有记起来,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早就忘了。 秦安若忘了,乐队的人可没有忘记。 王二脸上的沮丧和羞愧夹杂在一起,都不敢对上秦安若的目光:“公子,是我们不好,乐队里出了叛徒,现在还有两种乐器没有人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放在角落的两种乐器上,想到当初秦安若问要不要离开的时候,毫不犹豫离开的人,脸上的神色都很难看。 秦安若愣了一下,记忆回笼,也记起来当初发生的事情。 她咳嗽了一声,看着乐手们脸上都带着羞愧,拍了拍手:“好了,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不过那是别人的选择,不能怪你们。他们觉得他们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也没有必要为别人的选择买单。” 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作,合不来就算了。 虽然秦安若把这些人从难民营里救了出来,不过也从来没有给他们入过奴籍。 当初那几个离开的人,秦安若就当作从来没有见过罢了,根本就没有多想。 她的豁达更让乐队剩下的人难受。 王二这个领头的,直接哭了起来:“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没有看好他们。公子为我们做了那么多,在铺子里遇难的时候,还能有人直接离开,是小人做的不好!” 善良的人永远会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秦安若没有为那些离开的人伤心过,现在却被王二的几句话说的有些难过。 她扶起来了说话的时候跪在地上的王二:“这不怪你,他们离开是他们的事情,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没有必要为他们的错误买单。” 秦安若的语气逐渐坚定起来:“我这些话不仅是说给王二的,也是说给你们听的。离开的人也不一定是做错了,只是那是他们的选择,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别因为他们的离开心情不好,或者觉得对不起我,我从来没觉得你们有错。” 遇到一个和善的主子,这些乐手们都十分幸运。 在秦安若没有想起来秦安实惠物品的时候,这些人也没有少思考关于未来的问题。 现在秦安若既然已经提起来了,他们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由王二做代表,把他们真正担心的问题说了出来:“公子,除了去秦府之外,我们都没有任何演出。我们一直是靠铺子里的收入养着,您还给我们月银,我们都觉得这钱拿着烫手。” 王二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 没有人不喜欢银子,他们更是穷苦人家,对银子看得比别人都要重很多。 只是在面对秦安若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心里十分亏欠。 秦安若只是来看一下乐队,没想到乐队的人心里都这么没有安全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初让你们做乐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说好了要给你们银子。你们相信我,愿意做乐手,我也觉得很感激你们,这和银子有什么关系?” 秦安若从来没有想过要扣了乐队的人的月钱,决定雇佣了他们,就算是没有合同也不能骗人。 每个生长在红旗下的人,都该有自己的坚持,在这一点上秦安若从来没有动摇过。 王二嘴唇动了动:“公子您是租了西洋杰的乐器给我们练习的,我们没有给您赚银子,您还每个月都要给别人银子,我们觉得对不住您。” 赚不回来银子拿着月钱就让这些老实人觉得难受了。 再一想他们手中的乐器都是用银子租来的,他们用掉的银子何止一点半点,每个人面上都带着惶恐不安。 这次秦安若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安慰,反而是仔细从每个人的脸上掠过,把他们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基本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差不多,因为乐器都是租来的,这些人都觉得他们随时有可能被抛弃。 秦安若沉默了。 她想到还没有买下来的烧烤铺子,再想了想空下来的那些钱,逐渐有了个新的想法。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王二的身上:“王二,如果我把这支乐队交给你,让你自己出去找活儿,找地方演奏挣钱,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谁也没想到秦安若会提起来这个话题,王二的目光变了变,没有说话。 秦安若也没有收回目光,依旧和之前一样盯着王二。 西洋乐队的人这么没有底气,无非就是觉得乐队的人都是依靠着铺子在活的。 反正那些因为留着也没有用,现代有多少乐队是有自己的运营的。 如果王二能承担起这个责任,秦安若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让王二一个人扛起来乐队的大旗。 乐队如果能自给自足,应该也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的情绪了。 王二的目光和秦安若的相撞,他的呼吸突然间变得急促了起来。 秦安若只是问了一句,没有继续说下去,王二却是已经意识到了不同。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安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王二身上。 王二不知道秦安若的意思,却敏锐的觉得这应该是个机会。 他深吸了一口气,仔细思考了一番,还是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公子是对我们乐队有别的安排吗?” 秦安若没有回答王二的话,不过看向王二的目光依旧炙热。 她又一次问了刚才的问题,王二没有来得及多想,最终还是答应了:“如果公子需要,小人肯定尽我所能去做。” 秦安若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个有能力的人固然好用,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有能力的。 如果王二真的能咬咬牙给乐队找一个新的出路,不管是对西洋乐队,还是对王二自己来说,都是一种新生。 她拍了拍手:“好,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秦安若看了一眼因为没有主人被放在墙角的两样乐器:“王二,你拿着没有人用的这两个乐器,跟我去一样西洋乐器行。” 王二不懂秦安若的意思,不过在刚才答应了秦安若的话之后,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已经不一样了。 他径直走过去拿到了两样乐器,也没有问秦安若到底是要做什么。 只是在秦安若问了一句话之后,就能有这么大的改变,秦安若也觉得很惊喜,王二算是个可造之才。 直到王二和秦安若的身影消失在房子中了,西洋乐队的人面上的神色都很奇怪:“公子要干什么,他刚才问王二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家面面相觑,可惜秦安若的想法就是临时起意的,之前也从来没有过这种设想,倒是没有人能给他们解释了。 王二一路跟着秦安若到西洋乐器行,他一路什么话都没有问,只是一遍遍想着秦安若说话时候的表情,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秦安若失望。 秦安若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带着王二走了进去。 西洋杰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秦安若了,看着他竟然径直迎了上来,却并不认识秦安若:“欢迎客官进来,我们这里有京城中最全的西洋乐器,您看看需要点什么。” 秦安若不用问都知道,西洋杰肯定是把她忘了。 她有些无奈,指了指王二怀中的乐器:“你不认识我没关系,还认识它们吗?” 王二手中的东西西洋杰怎么能不认识,他目光闪了闪,看了一眼王二手中拿着的两样乐器,再回头看了看秦安若,记忆似乎复苏了。 西洋杰好好端详了一番秦安若:“原来是秦公子,我当然还记得您。您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何要事?” 第一百七十五章租乐器的真相 虽然说好了这些乐器都是要租的,不过秦安若之前还真的没有记起来过这回事。 除了刚开始给了杰克两个月的之外,这马上都第三个月了,杰克竟然也没有要银子。 她冲着杰克拱了拱手:“我之前在您这里租了乐器,说好每个月都给银子的,马上都第三个月了,您也没有来要,我来看看怎么回事。” 乐器到底是怎么回事,杰克自己清楚。 现在被秦安若提起来,他有些尴尬,挠了挠后脑勺:“秦公子的信誉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我肯定是放心秦公子的。” 他说的简单,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违和。 她以为当初杰克把乐器租给她是为了挣银子,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皱着眉头打量杰克:“我怎么觉得是您并不在乎我给不给银子呢?” 秦安若也觉得整个结论有些可笑,毕竟她和杰克可没有什么交情。 如果不是为了挣银子,杰克就算是把乐器放在乐器行里,都比给她要方便。 她最终还是收起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很认真地看了一眼杰克:“这两个乐器我现在用不上了,这个月的银子我还是会给您,以后我就不需要了。” 杰克这下额头的冷汗都快出来了。 如果秦安若是来给银子的,他只要收起来银子等以后给三皇子就行了。 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是来还乐器的。 如果真的是租出去的东西,还回来就还回来,他也不在意。 可惜这些乐器就是被三皇子买下来的,就算是再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三皇子头上动土啊。 杰克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并且脸色立马就变了,秦安若也有些慌乱。 她的设想是没问题,不过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杰克不愿意卖这些乐器怎么办。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有些荒谬的问题:“之前我们就说了我只是暂时租了这些乐器,先生总不至于是不愿意吧?” 秦安若皱着眉头,看向杰克的目光满是探究。 “当然不是。”杰克下意识地反驳,额头的冷汗却是越来越多了。 他这个样明显是有问题,秦安若的脸色越发难看,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头。 她还没有提出来过买乐器的事情,现在看杰克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杰克对她的态度似乎不对。 杰克倒是不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想法,他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秦安若,又低下了头。 总归是两个不大熟悉的人,哪怕是觉得他的表情不大对,秦安若也没有深究的想法。 她让王二把乐器放在旁边,把该结的银子拿出来放在了杰克的面前:“这是之前的乐器我该给您的银子。” 这银子它烫手! 杰克还是第一次发现银子竟然也能让人这么苦恼。 秦安若的银子已经给了杰克好久了,杰克一直都没有伸手去拿,让秦安若惊讶不已。 她终究是没有忍住,看向杰克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到底怎么了?” 就在杰克以为自己支撑不住的时候,祁澈恰好从门口走了进来。 在看到祁澈的瞬间,杰克的眼前立马一亮,也不管放在眼前的银子了,走到祁澈面前:“您终于来了!” 他的态度十分恭敬,跟上次秦安若与祁澈两个人来的时候的态度完全不同。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杰克,又看了一眼祁澈。 祁澈也没想到一进门就有这么刺激的一幕,他的脸色一变:“怎么了?” 只是属下说秦安来了这里,祁澈恰好没什么事情,才会走进来。 现在看杰克和秦安若的表情,他却觉得自己似乎不该进来。 没有让祁澈想太多,杰克都快被吓死了,一把就拽着祁澈走到了后面:“秦公子是来给我退回乐器的,他说有两个乐器他不需要了。” 祁澈愣了一下,看着杰克的表情,想起了之前两个人说好的事情。 他没有料到杰克竟然这么老实,不由扶额:“她退回来你拿着就行了,那些乐器到时候都送到三皇子府上。” 杰克不想占便宜,现在祁澈给出了解决的方案,他也松了一口气:“好,这是秦公子给的银子,我也给您了!”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愿意沾手,就算要赚银子也只赚自己该赚的银子,不然肯定会下地狱的。 祁澈不知道这外国人是什么毛病,还是接过了银子。 祁澈来了,杰克害怕的事情也就有解决了。 他瞬间没有了之前的心虚,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秦安若看着杰克跟祁澈进去了一趟,立马就换了一个表情,还是有些惊讶的。 也不知道祁澈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杰克的心思变得这么快。 当然这些想法都在秦安若的心底出现罢了,杰克一出来就带上了笑容,把王二放在地上的乐器随便找了个地方放着。 看着他没想把乐器摆在架子上,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架子上明明还有空位置,按照杰克的性格,也是一个爱惜乐器的,为什么没有把乐器摆在架子上摆好呢? 秦安若把这个疑惑放在了心底,暂时没有说话。 杰克无事一身轻,主动问起了话:“乐器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秦公子还有别的事情吗?” 在他说话的时候,祁澈也从后院出来了。 秦安若其实是有些好奇,杰克是什么时候知道祁澈的身份的。 或者说,是不是从一开始,杰克就知道祁澈的身份。 不过这个问题问出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她最终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 这次来是有要办的事情的,秦安若把银子拿了出来:“我想把之前拿走的那些乐器买下来。” 杰克脚下一个打滑,眼神自然而然落在了祁澈的身上。 妈妈咪呀,果然上帝说得对,不能撒谎。 他当初迫于祁澈的威严和想卖乐器的心思,瞒着秦安若和祁澈做了交易,现在报应是真的来了。 秦安若提出了要买乐器的请求,杰克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看了一眼祁澈。 秦安若莫名觉得杰克的这个做法有些奇怪:“杰克先生,你为什么要看三皇子?难不成你卖不卖这些乐器,还要三皇子同意不成?” “当然。”杰克没有任何防备,直接说出了真话。 在接触到祁澈难看的脸色,他立马改口:“当然不是,这是我的乐器行,乐器都是我的,自然是不用三皇子的同意。” 他应该是想很认真的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只是看着他的表情,秦安若却觉得自己不该相信。 秦安若也知道从杰克的嘴里大概是问不出来什么真话了,毕竟从她进来刚来,她就发现杰克很奇怪。 她皱了皱眉头,把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三皇子应当对这些西洋乐器不敢兴趣吧,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三皇子。杰克先生似乎和三皇子挺熟悉的,之前我倒是没有发现。” 祁澈也有些无奈。 只是来看看秦安若,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他自然看到了秦安若眼底的疑惑,既然秦安若已经起疑了,有些事情他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祁澈摸了摸鼻子:“这些乐器我之前就买下来了,现在确实不是杰克先生的,所以你提出来要买乐器,他才会这么惊讶。” 果然是这样! 刚才看到和诡异的一幕,秦安若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无数个版本了。 终于听到了祁澈亲口承认,她才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当初杰克先生本来就不愿意把乐器租给我,那个时候三皇子就已经买下了这些乐器,杰克先生才会租给我,或者说杰克先生才会用三皇子的名义租给我,对吗?”秦安若的目光始终落在祁澈的身上。 祁澈也不会做无谓的挣扎,秦安若既然已经发现了真相,他肯定不会骗人。 祁澈点头,把当初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当然即便是把真相说出来了,他也怕秦安若会生气,倒是还解释了一番:“当初是为了给母后祝寿,秦兄才会想到组建西洋乐队的,我不是想骗秦兄,只是为了找到合适的礼物。” 祁澈的这个解释有多牵强,秦安若心知肚明。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她口才好,说服了杰克,才会租到乐器。 却没有想到,这乐器竟然是相当于祁澈买下来送给她的。 秦安若皱着没有,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澈似乎是感觉到了秦安若心底的怒气,颇有些小心翼翼:“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不该瞒着秦兄,秦兄就算是不想原谅我也是应该的。” 他说得十分可怜,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秦安若。 如果不认识祁澈的人,恐怕完全难以把这个像是受气小媳妇一样的人跟贤名在外的英王联系起来。 秦安若刚知道的时候是生气的,毕竟被人欺骗总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就是瞬间罢了,很快她就释然了。 祁澈也只是为了她好,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而已,她现在计较也没有用。 秦安若想明白这一点,浑身的气势瞬间就泄了。 她看了看祁澈,犹豫了一下,才叹了一口气:“当初租乐器的事情,还要多谢三皇子。” 不管真相如何,最后受益的人是她。 这声谢谢,是祁澈该得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买下乐器 乐器真正的主人是三皇子,自然就没有杰克什么事情了。 祁澈确定了秦安若没有生气之后,就跟秦安若一起走出了西洋乐器行,准备找个地方说说剩下的乐器的事情。 当然在离开的时候,秦安若也没有忘记让王二把带来的两个乐器继续抱回去。 如果这东西还给祁澈,估计也只有在仓库积灰的用处了。 她不能让祁澈把银子花了,最后拿着这些没用的东西回去,就只能把所有的乐器都一起买下来了。 两个人找了一个茶楼,走进包厢坐好之后,秦安若才提出了自己的要买乐器的请求。 早在西洋乐器行,就已经说过这件事情了。 现在听到秦安若再一次提起来,祁澈也没有惊讶。 反正当初买下来也是为了让秦安若用,现在秦安若再提起来,他也没什么表情:“好,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现在拿着用就行了,不用说什么买不买的了。” 简直是壕无人性! 这些乐器可不便宜,如果不是这些东西太贵,当初秦安若也不会提出来租乐器了。 虽然现在证实了租乐器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她的幻想中,也不能否认这些乐器是真的很贵。 祁澈能轻飘飘地说把这些乐器都送给秦安若,秦安若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就动摇了。 好在最终她还是绷住了,坚定地摇头:“你之前买下来租给我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我肯定不能让你直接送给我。” 秦安若的语气很坚定,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祁澈也清楚秦安若的性子,倒是没有再说。 他大概思索了一下,轻声道:“那你就给十两银子吧。” 这不是还是送给她了吗? 秦安若手里现在有十来样乐器,每一样的价格估计都不止十两银子。 她知道祁澈的好意,却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秦安若摇头:“我知道你肯定不缺银子,只是这是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买下来我以后做什么都可以。如果你这样半卖半送地给我,我会一直觉得欠你的人情,以后看到这些乐器也免不了想起这一遭。” 祁澈的呼吸突然间变了变,如果秦安若说的真的,他倒真想把这东西送给秦安若了。 可惜祁澈知道秦安若的脾气,既然秦安若已经拒绝了,他现在把东西送出去,只会让秦安若生气。 他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妥协了:“当初我买乐器的时候,杰克也给我优惠了,这些东西总共就花了八十两银子,我也不骗你,你给我八十两就行了。” 祁澈说得非常认真,秦安若看了一眼他。 杰克既然知道祁澈的身份,在卖给祁澈的时候优惠倒是正常的。 不过还是之前那个问题,祁澈给的价格真的太低了,秦安若自然觉得祁澈是在骗人。 她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祁澈:“就算他给你优惠了,那也是看在的面子上,我从来没有想着花这么少的银子拿着这个东西,我回头问问杰克,这些东西都该是什么价格,我就按照什么价格给你。” 秦安若的固执让祁澈头疼,不过这一次他却并没有退让。 他的态度也变得坚定了起来:“我觉得我和秦兄是朋友,秦兄不愿意接受我的馈赠就算了,朋友之间帮个忙也是应该的,你难道这么看不起我吗?” 祁澈很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不过秦安若能感觉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祁澈的心情并不好。 她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祁澈,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澈其实也有些紧张,第一次有这种想把东西送给别人送不出去的苦恼。 只是秦安若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也没有着急,安心等着秦安若的回应。 秦安若不想占便宜,只是祁澈也是一片好意,她总不能随意糟蹋别人的心意。 她皱了皱眉头,久久没有说话。 包厢里十分安静,外面街道上吵吵闹闹的声音传了进来。 祁澈的目光落在了窗户外,也没有看秦安若,却让秦安若知道了他的坚持。 明白了祁澈的想法,秦安若有些哭笑不得。 她稍微思索了一下,最后拿出了一包银子:“我也不跟您再说别的了,谢谢你的好意,这是我准备买乐器的银子,现在都给你。” 秦安若直接拿出了一百两银子,放在祁澈的眼前。 祁澈本来就不想收秦安若的银子,更不用说收比之前多的了。 他沉吟了一下,刚要说话,就被秦安若拒绝了。 秦安若指了指银子:“这些肯定是要给你的,你就拿走吧。” 祁澈看着秦安若的表情十分认真,这一百两银子他还真的不看在眼里。 不管是手下人的孝敬还是外祖家的支持,他都没看在眼中,也不想从秦安若的手里拿走这一百两银子。 秦安若这一次确实很坚持,不管祁澈说什么都非要把这些银子给祁澈。 祁澈的脸色变了变,看着桌子上的银子,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 两个人推拒了这么久,秦安若始终都没有退让。 不过是一百两银子罢了,最终祁澈还是收了:“秦兄真的太见外了,我都不知道秦兄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秦安若从来没想过,她竟然还有连银子都送不出的卑微时刻。 好在祁澈最终还是收了,她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乐队别的人还等着呢,她也没心情在这里跟祁澈多言,把乐器的事情说完了,就准备告辞了。 祁澈满脸茫然,没想到秦安若卸磨杀驴的这么快。 他沉吟了一下,没有回答秦安若告辞的话。 秦安若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谁料祁澈没有回应。 祁澈毕竟才敢帮了她的大忙,秦安若看了一眼祁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离开,等着祁澈回应。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祁澈盯着秦安若,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我好像好久都没有见到秦兄了。” 自从秦安实惠物品出事之后,祁澈就没有见过秦安若了。 起初是因为被外派了,后来回来秦安若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总觉得有些尴尬,也一直都没有往秦安实惠物品凑。 秦安若愣了一下,没想到祁澈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 她的眼神落在了祁澈的身上,本来该一点烦恼都没有祁澈,看起来竟然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祁澈这片刻的恍惚是不是跟她有关的,只是想起来刚才祁澈说得话,她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祁澈很快就发现了秦安若的动容,赶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也解释过我身份的事情了,秦兄既然已经原谅了我,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跟之前一样,有时间去找秦兄?” 大哥,你找我干什么啊? 秦安若很想把这句话问出来,只是看着祁澈有些难言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祁澈苦笑了一下:“秦兄之前可从来没有说过,不许我去看你。看来秦兄果真是生气了,是我不对,我不敢瞒着秦兄。” 什么情况? 事情的发展和秦安若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看着祁澈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沉默了,没有回应。 好不容易才能碰到秦安若在外面,祁澈肯定不能轻易放弃。 他索性就跟秦安若对视,等着秦安若松口。 好歹也是一个皇子,祁澈还帮了秦安若那么多忙,秦安若怎么能一点都没有动容。 她不知道祁澈的想法,只是按照祁澈提出来的要求,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若不然,以后你还是和之前一样,有时间直接来秦安实惠物品就好。” 秦安若说完话之后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她自己也清楚,她和祁澈的身份本来就很尴尬,现在说这种话似乎是有些不合时宜。 她赶忙补充了一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就是了,我肯定会尽我所能帮你的。” 秦安若后面的这句话对祁澈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现在只关注到,秦安若答应了让他去秦安实惠物品。 祁澈脸上露出了笑容:“只要秦兄还认我这个兄弟就好。” 我们的兄弟注定是做不长久的。 秦安若在心中暗自感叹了一句,最终也没有多言,只是冲着祁澈点头。 乐器的事情解决了,跟祁澈告别之后,秦安若带着王二回到了二楼。 西洋乐队的人还是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个样子,谁都没有先离开。 他们总觉得秦安若不会放弃他们的,现在看到秦安若带着王二进来,之前被拿走的两个乐器在王二的怀里,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王二一进门就走进了人群中,秦安若也没有迟疑,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们一直待在这里也不合适,乐队本来也该有自己的地方的。王二既然说了,以后你会为这个乐队负责,那以后乐队所有的事情我就都交给你了。” 王二的呼吸立马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跟着秦安若出去,知道乐器已经买下来了,以后秦安若肯定不会随便放弃他们。 联系秦安若之前问他的话,他拳头攥了攥,眼眶都激动的有些红了。 王二不敢相信,像他这样的身份也能有做掌柜的的机会。 秦安若没有让王二怀疑太久,很快就把她的想法说清楚了:“我准备再盘个铺子,就让你们发展乐队。” 第一百七十七章给铺子改个名字吧 一语惊起千层浪。 秦安若的话刚说完,乐队的人立马就炸了。 “什么意思?” “我们的铺子?” “公子说的是真的吗?” “……” 有人激动,有人惶恐。 乐队的人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能有这个一个选择。 大家看向秦安若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了起来,谁都没有主意。 就算大概猜出了秦安若的心思,王二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秦安若的话他听明白了,就像是他之前答应的一样,如果真的要让乐队分出去,以后乐队的所有事情就只能由他自己来负责了。 秦安若没有看乐队的其他人,只是很认真地盯着王二:“王二,我之前已经问过你一次了,如果把乐队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你,甚至出去演出的地方都交给你,你愿意接受吗?” 之前的问题是想看王二的魄力,现在已经把话点明了,秦安若倒是没有其他的想法,就是想让王二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 王二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点头:“公子,我可以!” 虽然他之前什么都没有做过,但是在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王二的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定。 但凡是有一点能往上爬的机会,他肯定不能放弃。 这个世界上也就秦安若愿意给他这么一个机会了,他不想让秦安若失望,也不能让自己失望。 秦安若露出了笑容,拍了拍王二的肩膀。 这个时候,她才看向了剩下的人:“你们的乐队存在,一直都是因为你们有价值,而不是靠着秦安实惠物品养着你们。以前只是我没有时间而已,现在我已经有时间了,该把一切自由都还给你们了。王二有信心能带领好你们,你们有信心能做好吗?” 狭窄的房间里显得秦安若的声音更加坚定了,此时房间中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这个消息太过于突然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 王二早就想清楚了,这是秦安若给他们的机会。 眼看其他伙伴竟然还在迟疑,他立马提醒:“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公子给我们的,公子肯定不会骗我们的!” 王二的话点醒了众人,不管秦安若想干什么,肯定不会欺骗他们就是了。 在王二说完之后,乐队的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了秦安若的问题:“公子,我们能做到!” 秦安若笑了笑,安抚了两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把沈霜和江越歌几人叫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到秦安若脸上的笑容,江越歌还有些迟疑:“昨天不还在为了铺子的事情生气吗,今天心情这么好?难道梁王愿意把烧烤铺子转给你了?” 沈霜可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在江越歌说完之后看了看江越歌,又看了看秦安若,目光中带着疑惑。 秦安若摆了摆手:“什么烧烤铺子,以后再也不提了,别的事情再说吧。我今天找你们是有别的事情要说。” 江越歌对烧烤铺子也没有什么执念,现在秦安若既然说以后不提了,她也就不多说了。 一听秦安若又有了别的想法,倒是还有几分新奇感:“什么想法,你快说!” 她才刚对铺子有了归属感,觉得现在铺子做每一个决定都特别有意思,自然是是要让秦安若每一次都跟她说说。 秦安若勾了勾唇:“西洋乐队我已经组建了很久了,一直都没有什么生意。不说铺子里的人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西洋乐队的都觉得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我决定找个地方给西洋乐队用,以后他们就自己养活自己了。” 这跟给孩子分家一样,把沈霜和江越歌说得一愣。 江越歌还没有说话,沈霜就先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公子,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谁是靠着谁生活的,就算是现在,也都是您在养着西洋乐队,我们铺子里的人不会有任何想法的。” 沈霜已经是铺子里名副其实的掌柜了,最近秦安若也很少管铺子里的事情,她怕秦安若因为这个不开心了,立马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了。 江越歌没有想那么多,秦安若每新弄一个铺子,都让她觉得似乎是自己的地盘都已经增大了。 几乎是在秦安若刚说话的时候,她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好啊,你的这个想法不错。不过已经有了西洋乐器行了,我们要是给乐队开个铺子,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秦安若随意笑了笑,看着江越歌一脸兴趣勃勃的样子,直接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江越歌:“你觉得我们的乐队能叫什么名字,如果你感兴趣,乐队的起名权也能交给你。” 她跟江越歌说完之后,才回头看向了沈霜:“你不用多想,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铺子里没有人给我说什么,只是我觉得这样不大好,乐队的人心里也肯定难受,就让他们自力更生吧。” 秦安若的表情很正常,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生气,沈霜逐渐放下了心。 她觉得秦安若不可能在这个方面骗她,现在看来秦安若说的就是真话了。 沈霜松了一口气,秦安若给她说是尊重她,她肯定没有任何意见,当即就点头:“我们都是一家人,如果乐队的人想这么做的话,我也肯定没有意见。公子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给我说。” 秦安若眼中出现了笑意,她给沈霜说了这件事情,也就是有让沈霜帮忙的意思。 跟沈霜也就不用再隐瞒什么了,秦安若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以后西洋乐队我就让王二管了,他们的演出以后也要让王二自己去找了,他毕竟之前没有接触过,现在要开始做可能有些困难,霜儿你最近处理事情的时候带着他行吗?” 秦安若觉得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过怕沈霜心中会有想法,提前通个气。 没等沈霜回答,她又补充了一句:“也不是我不相信你,其实西洋乐队也能让你管着,只是我还不知道铺子会找到哪里,怕到时候你忙不过来,就让乐队的人自己管了。” 沈霜自从被秦安若带在身边,在铺子里的地位就是超然的。 秦安若都已经培养沈霜那么长时间了,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让沈霜的心中再有别的想法。 沈霜立马点头:“公子,您说这话就折煞我了。我会的一切都是您教的,您让我带王二是看重我,我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至于秦安若说要把乐队给她带的事情,沈霜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事情,她能从溢香阁出来,站在这里已经是有一番际遇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跟江越歌和沈霜都说完之后,秦安若笑了笑,也放下了心事:“秦安……” 她刚想说铺子里的事情,才刚起了个头,就皱起了眉头。 江越歌还在想该给乐队起个什么名字,没有听到刚才秦安若和沈霜的对话。 现在听秦安若叫了自己一句,有些疑惑,上前在秦安若的面前挥了挥手:“好端端的你叫自己干什么,傻了吗?” 沈霜也有这种疑惑,不过秦安若既然出声了,肯定就有自己的道理,她没有说话。 看着江越歌这个样子,也有些好奇。 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秦安若突发奇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秦安实惠物品这个名字有些拗口,我们给铺子改个名字怎么样?” 秦安若的语气逐渐坚定了起来,听到她说话的两人却愣住了。 江越歌还在想自己该给乐队起什么名字,没想到一转眼秦安若就要把铺子的名字都改了。 毕竟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现在听着江越歌再提起来,她还有些舍不得:“我们已经用了这个名字很久了,现在如果真的改了,可能别人也不认识我们,还是别改了吧?” 江越歌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心里的想法,就觉得对这个名字有感情了。 她说着还想给自己找个同盟,抓住了沈霜:“霜儿,你说是吧?我们已经用这个名字用太久了,现在说改就改也不大好吧?” 江越歌的语气中的抗拒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来,沈霜沉吟了一下,却并没有回答江越歌的话,反倒是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公子的想法其实也有道理,我们铺子毕竟已经出过事情了。哪怕我们解决了,也不能说事情不存在,倒是不如改个名字,很多人以后就不会把我们的铺子跟以前出事的联系起来了。” 秦安若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的,看向沈霜的目光多了一点赞赏。 江越歌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只是突然间听到要改名字,觉得有些难受罢了。 现在听着沈霜的分析,再看秦安若明显和沈霜的想法差不多,她也只能妥协:“你们要是有别的想法,就还是改了吧。” 要给铺子改名字而已,江越歌的这句话却是生生说出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秦安若看着她这样都有些好玩,片刻后笑了笑:“怎么,你这还真的不想改名字了?以前可是用我的名字来命名的,现在铺子算是我们两个人的了,用我的名字也不合适,你觉得呢?” 江越歌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听了秦安若的解释,瞬间眼前一亮:“你说得好笑也有些道理,这个名字……我看也是可以的改的嘛。” 第一百七十八章改名风波 江越歌的古灵精怪让秦安若嘴角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铺子里现在人并不少,给铺子改名字也不仅仅跟他们有关。 确定江越歌和沈霜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特别抵触的情绪,给铺子改名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至于改什么名字,却不能随意定。 秦安若稍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要视察民情:“我们铺子里的人也很多,这事跟大家都有关系。不如我们去问问别人。” 这事对所有铺子里的人来说都很有意义,沈霜也对秦安若的这个说法没有异议。 江越歌就更不用说了,她给乐队想了这么久的名字都没有想到好的,实在是不想现在就想给铺子该起什么名字了。 三个人一合计,在铺子关门之后,提起了要改名的事情。 伙计们的表情都很激动,小泉子跟秦安若也很熟悉了,知道秦安若不是小气的人,立马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公子,我早就想说了,您看看这条街上的铺子,梅花糕点铺,梁家铺子什么的,都挺好的。我们的铺子用您的名字,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随便提,我听着心里可不得劲儿了!” 小泉子也是秦安若的超级粉丝,因为这个特殊的时代,他甚至都不希望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秦安若的名字。 他家公子千般好万般好,外面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随便就说秦安怎么了,他觉得都很难受。 秦安若想了很多理由,也没有想到给铺子改名字竟然还能有这个理由。 她看着小泉子认真的神色,到底是没有好意思笑,只是咳嗽了一声:“好好好,你说的都有道理,我们也不能一直都用这个名字,这不是现在就改了吗?” 秦安若都已经决定要改了,别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给改名的事情投反对票的人也没有,很快就走向了下一步,这个铺子的名字要改成什么。 “我觉得名字要高大上,毕竟我们铺子也被相府和梁王府带起来了,很多永定街的铺子都不一定有我们的好。” “好听就行,高大上还有人听不懂呢。” “反正一定要比之前的好。” “……”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激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秦安若也在迟疑该改个什么名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我的意思是,起一个能有代表性的名字,以后如果我还开别的铺子,肯定也是要用这个名字的,它不仅是杂货铺,以后还有可能是酒楼,是客栈,只是要能做生意的地方,我都想以后我们的名字能用。” 秦安若这次是认真的,她从来没想过只在古代开个杂货铺。 本来就十分激动的人,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更是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惊讶。 一直对改名没有什么期待的江越歌,在听了秦安若的这句话之后,终于是来了兴趣:“你说的对,如果我们以后真的要开很多铺子的话,总不能所有的铺子都用你的名字命名。” 以前是没有注意到小泉子说得问题,再者说了,江越歌一直知道不是秦安若的真实名字,哪怕是听着别人提起来都没什么感觉。 现在被小泉子这么一说,一想到一些不认识的人会随便提秦安若的名字,她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她很快就改变了想法,开始积极主动地想名字。 秦安若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想着独裁专制,给了大家各抒己见的自由:“我们待会就在纸上写好自己觉得好的名字,最后看什么名字想要起的人多,我们就用哪个名字。” 江越歌早就已经跃跃欲试了。 她现在还一个名字都没有想出来,不过也不耽误她觉得这个方法好:“好,我们就用这个办法。” 剩下的伙计基本都是秦安若从难民营里带出来的,让他们写字也有些太难为了。 小泉子虽然现在也认识几个字,不过让他把自己想出来的名字写在纸上,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行。 几乎是在江越歌的话刚说完之后,他就开始坐立不安。 秦安若站在众人的面前,对他们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小泉子一副明显有话说的样子,她没有忽略:“小泉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就是,不用害怕。” 小泉子看了一眼江越歌,毕竟江越歌是刚才第一个站出来说同意的,他怕自己说了会给江越歌没脸。 以江越歌的心思,自然是不知道小泉子的想法。 不过秦安若看到了,也不会让小泉子因为这个不说话:“既然我们都站在一起,都是为了给铺子改名字的事情,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不用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你就说你的想法就行了。” 秦安若的这句话立马就给了小泉子自信,小泉子一直在意的也就只有秦安若的态度而已:“我们都不会写字,这个方法可能也不是很适合我们。” 小泉子攥紧了拳头,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中都充满抱歉。 他是怎么想的江越歌并不清楚,江越歌本来就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一听小泉子的话,也觉得小泉子说得有些道理,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变化,又一次举手:“我觉得小泉子说的对,找个人给我们写名字吧。” 江越歌的反应在小泉子的意料之外,他一直都记得逃荒路上那些富家千金的表现。 哪怕江越歌已经在铺子里跟他们一起做生意很久了,他还是觉得江越歌跟他们就不是一路人。 秦安若看着小泉子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以后大家总会找到彼此是个什么人的,这个事情就不用她解释了。 小泉子提出了问题,江越歌已经完美地解决了,秦安若也没有提出意见。 柳林一直站在众人跟身后,听着他们讨论出了结果,也举手:“公子,我可以帮你们写名字,你们有什么想法,只要告诉我就行了。” 秦安若答应了。 既然都决定了让柳林写,她也没有例外,哪怕是会写字,也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柳林。 在开始写之前,秦安若说明了自己的决心:“名字我们今天肯定要写出来,你们随便想想就行,也没有必要非要苦思冥想,只要朗朗上口就可以,我们要做到的就是让别人都记住我们。” 取名字这种方面,秦安若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天赋。 她不知道大家都想到了什么名字,只是要让这么多人放开了想,估计几千个名字都打不住。 既然已经提出了要改名的问题,她就要早点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秦安若的话大家都明白了,在柳林准备好之后,一个个往柳林的方向走过去。 由于之前她就说了这是整个铺子里所有人的事情,倒是没有人不准备参加。 柳林走到了柜台旁边刚拿起了笔,旁边瞬间就开始吵闹起来。 “我觉得叫便宜村好!” “小三子你从哪儿听来的什么便宜村,怎么能叫这种名字,这又不是我们乡下,不行不行,要我这个,就叫玲珑阁!” “玲珑阁这名字好,以前我们县里最有钱的铺子就叫这个名字,我也觉得叫玲珑阁。” “杂货坊。” “清……” 大家都是这个铺子的主人,一句把伙计们的激情都激发出来了。 秦安若看着铺子里人或朝天的样子,也很有感慨:“现在这样真的挺好的,大家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们的铺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江越歌跟秦安若站在一起,听了秦安若的话也立马点头:“说实话我觉得在这里真的挺好的,我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人。” 她的这个感叹让秦安若不由侧目,旋即想起这位已经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回家。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真的不准备回江府了?江尚书肯定会来找你的。” 江越歌在听了这句话之后,眼中瞬间出现了泪水。 秦安若真的只是随口问一句,倒是没想到会看到江越歌这个样子,顿时变了脸色:“江越歌,你这是怎么了,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可千万别哭啊。” 他们现在还站在大厅中,为了给铺子取名字的事情,现在整个铺子的伙计都在。 虽说秦安若不是很了解江越歌吧,不过她心里清楚,如果真的让江越歌在这么多人面前哭了出来,恐怕以后她就不会来这里了。 秦安若的话还是有点作用的,江越歌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眼泪逼进去了。 她们俩人在这里说话的空挡,那边已经开始了。 柳林把所有人的想法都已经确定了,现在都写在了纸上,拿着纸就过来了。 秦安若立马就换了一副表情,也不是刚才的样子了,挡住了江越歌:“柳林,都准备好了吗?” 柳林一直都是把一个观察力很强的人,秦安若的动作他看到了,也没有往前走,就站在原地了。 他把手中的纸张递给了秦安若:“公子,这些都是我写好的大家对铺子的想法。” 秦安若点头,接过了柳林手中的纸张:“既然大家都已经有了想法,现在就去台子那里我们把铺子的名字定下来吧。” 柳林点头,而后就去找铺子里的伙计一起去台子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往江越歌的方向看一眼。 第一百七十九章哦买噶就不错 刚才哭的眼睛都肿了的江越歌在柳林过来的时候就有些担心,好不容易看着柳林走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秦安若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是我不好,以后如果你不想听尚书府的事情,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说了,你就放心吧。” 江越歌在秦安若的面前从来没有这个软弱过,只是这一次提到尚书府,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秦安若能对她这么说,她心中也觉得很妥帖。 江越歌终于对着秦安若笑了出来:“谢谢你,我知道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 两个人说得显然不在一起,秦安若只是看了看现在状态不是很好的江越歌,也没有指出来这一点。 铺子里所有人都对改名的事情有无与伦比的兴趣,秦安若也没有耽搁。 她随便翻了一下已经拿在手中的纸张,看着上面写的一个个名字,有些无奈:“这些小子们还真的是什么名字都敢说。” 江越歌本来没有兴趣,随便扫了一眼秦安若拿着的纸张上面的什么村子和什么庙宇,顿时笑了出来。 她的表现让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她就害怕江越歌会一直难受,现在看着江越歌都已经笑了出来,之前的那点担心也就没了:“哦买噶,你竟然能被这些东西逗笑,看来之前我真的是高看我们的江大小姐了,你这也不是很伤心嘛!” 江越歌再嘴炮方面就从来没有输过,一听秦安若的话,立马冷哼了一声:“我可没有伤心,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在我耳边叨叨,都快给我烦死了。” 江越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没有了担心。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盯着秦安若就笑了起来:“其实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嘛?我相信秦相肯定也不会一直支持你的,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做生意,现在就都帮了我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放弃?” 两个人也许以前关系不好,甚至江越歌曾经都没有觉得做生意是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在这一刻,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亮光。 秦安若终于笑了:“好,既然你话都说道这里了,我也就不再说别的了。这可是我们共同的生意,所有人都对改名有自己的意见,难道你就没有想法?” “怎么能没有想法,我当然我想法,让我想想啊,我肯定要给铺子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江越歌立马就接上了话题,不过到头来也没有说出来一个名字。 秦安若带着江越歌往台子的方向去,反正大家都在等着了,今天肯定要商量出来一个结果的,就不管江越歌什么时候想出来了。 已经很久没有在秦安实惠物品主持的秦安若站在了台子上,脸上带着笑容:“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的伙计们,大家晚上好!今天是我们秦安实惠物品存在的最后一天了,明天我们就会有一个全新的名字了,大家都期待吗?” 铺子里开过了无数场直播,所有的伙计都在直播的时候活跃过气氛。 秦安若的说话方式大家一点也不惊讶,立马就都闹了起来:“激动!” “快改吧!” “改一个更好听的名字。” “……”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十分激动,只是一件改名的小事,从秦安若的嘴里说出来,大家的感觉都不一样。 秦安若也作怪般地接了一句:“哦买噶,我们所有的员工对这件事情都很期待啊!也难为大家以前没有告诉我铺子的名字好听了!不过现在,我们马上就有新的机会了,大家都不用担心哦!” 秦安若脸上带着笑容,说完之后,拿出了刚才柳林交给她的纸张:“大家的想法我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我们以后的名字叫什么!” 既然说好了要让大家一起选择,秦安若也从来都没有要骗人的想法。 她直接拿出了纸张,按照上面的顺序开始念了起来:“第一个名字是,翠花村!” 眼中的无奈一闪而过,知道这些人都没有什么阅历,秦安若早就知道大家取出来的名字不一定多合适,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名字。 一听到翠花村三个字,下面立马就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这是谁起的名字啊?这个名字可真好笑,真的还以为在村子里呢,这可是京城!” 有人说了一句,下面一个男的涨红了脸:“好了好了,都别笑了。我也没有什么知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秦安若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对这种情况倒是没有多少想法。 只是她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让铺子里的人难受,当即笑了笑:“大家都在笑什么?你们都不同意这个名字吗?” 现在这种氛围,让所有人都轻松了起来。 小泉子一直都是最活跃的一样,秦安若既然问出口了,他举手喊了出来:“对啊公子,我觉得这个名字难登大雅之堂,我们肯定不能用这个名字!” 他也是跟着沈霜学了不少字了,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读书人,对这些东西着实是有些看不上了。 秦安若笑了笑,看向了其他人:“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吗?” 肯定是差不多的,毕竟只要是有脑子的人就知道这个名字肯定不能用。 哪怕是提出来这个请求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过,秦安若会用这个名字。 秦安若笑了笑:“我尊重大家的选择,不过倒是也没有必要笑。这个名字是刘能想到的,我们不如问问刘能,为什么想要让我们的铺子叫这个名字好不好?” 刘能,也就是提出这个名字,刚才还被人嘲笑的伙计,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竟然立马就脸红了。 他这明显就是有问题,这下不仅秦安若好奇了,其他人也都盯着刘能,想到知道刘能到底为什么会提出来这个一说出来就会被大家嘲讽的名字。 刘能咳嗽了一声,神色认真:“在逃荒之前,我有个相好的,我们当初凑了点银子说要去城里开铺子的,之前我们都想过了,她的名字叫翠花,我们又都是村里的,就叫翠花村了。” “哈哈哈,原来是和媳妇有关的啊。” “刘能你小子行啊,平常也不说,可以可以。” “等你以后开了铺子就用这个名字。” “……” 这种真挚的感情,说出来总是让人唏嘘万分的。 刘能刚说完,其他伙计立马都接上了,言语间还不乏羡慕。 秦安若的神色有些暗淡,刘能也是逃荒过来的,逃荒路上什么都能发生。 她当初把这些人救出来的时候,可没有看到过什么姑娘。 刘能明明对他口中的翠花有感情,还一直都没有提过找这个人,恐怕是不好了。 果然,刘能堂堂大男儿,最终还是流出了泪水:“没了,没有翠花了。都怪这该死的灾难,翠花在路上就已经撑不住了。” 铺子里瞬间沉默了下来,谁都没想到,好好的一个起名大会,最后还会有这么一遭。 都是从逃荒路上来的,刘能说得这些话,大家都遇到过。 刘能也意识到了,立马就笑了出来:“行了行了,这可是我跟翠花的约定,我以后要是开铺子了就要这个名字,今天也只是想不出来别的名字了,公子你可别怪我。”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会说话的,平常都已经够嘴笨的了,这会显然是要缓和一下气氛。 秦安若立马就明白了刘能的意思,当即也笑了起来:“好好好,我当然不能跟你抢这个名字,好了好了,下一个。” 秦安若不断抽出来纸,看着纸上的一个个名字,脸上的笑容也十分温和。 这些伙计起的名字大部分都是不能用的,只是有了刘能的前车之鉴在,没有人再大大咧咧的嘲笑。 秦安若看着大家这样,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不过等到手里的纸张结束了,都没有人起一个合适的名字,秦安若的神色逐渐僵硬了:“哦买噶,我们这可是在给铺子起名字亲们,难道你们这么久都没有想出来一个有用的名字吗?” 刚才还在笑的伙计们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公子,我们真的是想不出来了。” 他们想不出来正常,毕竟本来就没有多少知识。 秦安若的目光又放在了沈霜的身上:“霜儿,你也没有什么好的名字?” 沈霜摇头,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我刚才就说了,名字已经夹在纸张中了,所以……” 沈霜的表情也一言难尽,那些伙计们起的名字难登大雅之堂,她说的也差不多是一样的。 秦安若一看沈霜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些无奈的同时也觉得好笑。 她也没有为难沈霜,看向了下一个人。 柳林赶忙摆手:“公子,我就是一个粗人,对这些事情真的一窍不通,让我写写字还行,起名字什么的,我是真的不会。” 起个名字也不能强人所难嘛,秦安若的目光挪开,放在了江越歌身上:“江小姐总不能不通文墨吧,现在就只剩下你了,你可要给我们起个好名字啊。” “怎么就剩下我了,你不也没说吗?”江越歌习惯行地抱怨了一句,下一刻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瞬间发亮:“我觉得‘哦买噶’就不错,你说呢?” 第一百八十章牌匾 寂静。 铺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谁先开始鼓掌,很快掌声连成了一片,响彻了整个铺子。 “公子,哦买噶。” “对,就哦买噶吧!” “这个名字好!” “……” 江越歌只是灵光一闪,随口重复了一下秦安若之前的话。 不过在她说完之后,大家仔细想了想,竟然觉得这个名字也不错。 沈霜对这几个字可是很有好感,首先站了出来:“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整个京城除了我们铺子,也不会有人说这三个字了。这三个字我们在直播中一直用,如果成为我们的名字,一定会让所有人都记得我们的!” 沈霜的话也勾起了大家的回忆。 秦安若从现在带来的夸张的直播方式,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对所有人来说都很新奇。 哪怕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大家还是觉得很好玩。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倒是也有些心动了。 她虽然提出来了要改名字,不过真的没想过要给铺子改个什么样的名字好。 现在听着沈霜的话,再看大家似乎都同意,她有觉得哦买噶不错。 这么一个充满现代气息的名字,哪怕她心里清楚她已经在古代了,离开自己的故乡很久了,也总能有点安慰。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问了一下大家的想法:“如果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不错的话,那我就真的要用这个名字了?以后可能会有人很多人问哦买噶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吗?” 像是杰克这种从西方来的,只消是一眼就能明白这个铺子名字的意思。 秦安若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瞒着别人,只是不在关公门前耍大刀,让大家嘲笑就行了。 铺子里的众人瞬间就笑了起来,对秦安若提出来的要求没有任何胆怯:“公子,您在我们刚开业的第一天就告诉我们这是什么意思了,我们当然知道。” 秦安若的脸色柔和,最终笑出了声:“好,既然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好,那以后我们的铺子就叫哦买噶了!” 在掌声连成一片的时候,江越歌趁机举手。 秦安若等到掌声安静下来,才问道:“江小姐还有什么想法?” 江越歌昂起了头,一副傲娇的样子:“我就想告诉大家,一定不要忘了,这个名字可是我想到的,不是秦公子想到的,我才是最终取名的人!” 大家都善意地笑了起来,一个个答应的很好,一定不会忘记名字是江越歌起的。 江越歌这个往常骄傲蛮任性的大小姐,在最近住在铺子里之后,也跟大家打成了一片。 铺子的名字既然起好了,外面的牌匾肯定是要换得。 现在对牌匾的要求还是挺多的,秦安若也不想特立独行自己随便换。 她跟大家商量了一下,准备等有机会找个有身份的人写。 今天在铺子里的事情忙完了,秦安若也松了一口气。 改名字倒是很容易,只要铺子里的人都同意就行了。 只是很快秦安若就发现了,要弄个好的牌匾,真不容易。 她身边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倒是真不少,不过那些都不是秦安该认识的。 她为这个事情苦恼了许多天,直到在梁王府的门口,碰上了要出门的祁凉。 两个人虽然住在一个府中,不过秦安若有心躲避,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祁凉了。 最近本来就在苦恼该找谁写牌匾,现在看到祁凉从外面走进来,秦安若眼前一亮,立马就冲上前拦住了祁凉:“王爷,您现在忙吗?” 秦安若能好好说话,肯定是有事相求。 祁凉已经跟秦安若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了,对秦安若是一个什么人,简直再清楚不过了。 莫说祁凉清楚了,就是站在祁凉身后的秦风,也知道秦安若能在这个时候冲出来,肯定有所图谋。 他本来以为还有三皇子等着,祁凉肯定不会在府中浪费时间的。 下一刻,秦风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脸真疼! 祁凉沉吟了一下,盯着秦安若瞬间,换了口气:“本王不忙,王妃有何事?” 在祁凉回答之后,秦安若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 他们俩上次因为什么闹得水火不容,秦安若都已经忘了。 现在祁凉还愿意跟她好好说话,秦安若已经很感激了。 她赶忙上前,拽着祁凉就往书房得方向走去。 秦安若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力气,只要祁凉愿意挣脱,总是能挣脱得。 秦风本来没有放在心上,谁料竟然眼睁睁看着祁凉跟着秦安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快走了两步,想拦在秦安若的前面,被祁凉一个眼神制止了。 秦风有些委屈:“王爷,三皇子……” 一心着急让祁凉给自己写牌匾的秦安若听到身后有声音,赶忙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秦风站在祁凉的面前,似乎还有些着急,有些关心地问了一句:“秦侍卫,你找王爷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找王爷有事,而是王爷本来就有事啊! 秦风很想对着秦安若吼出来,不过祁凉满脸不赞同,他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秦风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在看到祁凉的神色之后,决定保持沉默。 对上秦安若关切的目光,他很老实地摇头:“属下没什么事情,王妃不用担心。” 秦安若本来就没心没肺,既然秦风说没有什么关系,那她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了。 她立马回头往书房走去,秦风眼睁睁地看着祁凉跟了上去。 非但是跟了上去,祁凉还没有忘记回头对他做口型,让他跟祁澈说一声。 好不容易看着两个主子消失在了自己地视野中,秦风立马就瘫软在了地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只是一个侍卫而已,不就是每天跟着王爷出门保护王爷就行了吗? 为什么还要他跟三皇子解释王爷为什么没有去三皇子府? 秦风心中幽怨不已,只是主子吩咐地事情,他就没有不做的资格。 他在心中暗骂了许久,最终还是离开了。 秦安若可不知道秦风骂骂咧咧的心理活动。 她对祁凉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祁凉都亲口说了没关系,她就以为祁凉没什么事情了。 由于心中的冲动把祁凉拽到了书房,不过真的站在书房之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提出来自己的要求,反而是有些迟疑。 祁凉一点也不着急,秦安若既然能从府门口把他拽进来,定然是有急事的。 果真,没让祁凉等多久,秦安若还是咬咬牙,把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王爷,如果您没别的事情,能帮我们铺子写一下牌匾吗?” 秦安若非但是没有让祁凉失望,甚至还给了祁凉一个惊喜。 祁凉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很认真地看了一言秦安若,当真有些不敢相信,这种话竟然是从秦安若的嘴里说出来的。 秦安若不懂祁凉的想法,只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也就没有了反悔的几乎。 她不错眼地盯着祁凉,怕错过祁凉的任何一个表情,误解了祁凉的意思。 两人真的很少有能这么和谐相处的时候,哪怕知道秦安若现在只是有求于人才会这么乖,祁凉还是没生出来一点反感。 他提笔,铺开了宣纸:“好。” 秦安若傻眼。 她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不好不说,也没觉得祁凉是个行动派。 谁能想到她这边刚说完话,祁凉竟然立马就准备开始了。 秦安若有些着急,立马拦住了祁凉:“哎你等等,我还没有告诉你名字是什么呢!” 祁凉皱眉:“难道不是那个杂货铺?你还惦记着烧烤铺子?” 显然祁凉和秦安若是不一样的,对于两个人每次吵架闹翻的原因,祁凉记得清清楚楚。 烧烤铺子几个字刚出口,祁凉就知道要遭。 果不其然,刚才还十分冷静的秦安若脸上闪过了一丝怒气。 好不容易能有个缓和的机会,祁凉可不想这么快和秦安若闹翻。 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看向秦安若的目光自然:“你说是什么名字吧。” 祁凉努力装作冷淡的样子,力图让秦安若相信,刚才他什么都没有说。 秦安若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关于烧烤铺子的事情,该吵架的都已经吵架了,她也没有必要非要跟祁凉闹得不愉快。 一想到这里,她立马就把心头的那点火气压下去了:“我们铺子改名字了,要换一个新的牌匾,所以想让你帮我们写写。” 祁凉半晌才反应过来,秦安若说得铺子是那个秦安实惠物品。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过了,没想到铺子竟然改名字了。 祁凉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秦安若,到底是在没有多说,只是重新拿出了笔:“本王知道了,你说新的名字是什么吧,本王现在就写。” 他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有一点不愿意。 秦安若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能解决的这么容易,本来以为不怎么会配合的祁凉非但是很配合,态度还不错。 她越发觉得铺子的名字取得不错了,果然只有这般霸气得名字,才能让祁凉也不忍心挖苦。 秦安若自己给自己想了很多理由,她觉得心里舒服了,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咳嗽了一声,很郑重地道:“既然大家都已经同意了,那就这么定了,以后我们铺子的名字,就叫‘哦买噶’!” 第一百八十一章 江尚书来了 祁凉手一抖,一滴墨汁落在了宣纸上。 一张上好的宣纸就这么废了。 祁凉都没有分给这张宣纸一个目光,反而是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秦安若:“你说你们铺子的名字叫什么?” 最近铺子里的人给别人介绍的时候,都已经很有意识地介绍新埔子的名字了。 正是因为这样,秦安若才会这么着急找人写牌匾。 也许是大家都已经叫惯了,她也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 哪怕是对上了祁凉的目光,她也没有一点心虚,很自然地说出了铺子的名字:“我们铺子叫哦买噶!” 祁凉沉默了。 正常人给铺子取名字,怎么着都肯定不会取这种名字。 能有这样新奇的名字的,也就只有秦安若名下的了。 如果别人取这种名字,祁凉肯定会很惊讶。 不过一想这个名字是从秦安若的嘴里说出出来的,他也就不惊讶了。 非但不惊讶,仔细想想竟然还觉得不错。 祁凉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想法,从一旁的纸筒里重新打开了一张宣纸,准备重新铺在上面,却被秦安若拦住了:“你先别打开啊,如果你没有想好,就等你先想好了再说。” 秦安若的脸色正常,说话更是一本正经的,让祁凉觉得无奈。 如果不是秦安若起的这个名字太奇葩,写字这种事儿,难道他还能不会。 这些话就没有必要给秦安若说了,祁凉只是扫了一眼秦安若抓着宣纸的手:“本王心里有数,放开。” 如果不是在情绪极端的情况下,秦安若觉得祁凉的样子还是挺可怕的。 眼看祁凉已经发脾气了,她也没有非要跟祁凉作对,放开了宣纸。 祁凉重新把宣纸铺在了桌上,拿起毛笔,挥笔而就:“好了,你可以拿走让人去给你做了。” 秦安若看着宣纸上的几个大字,都快看呆了。 怪不得所有的牌匾,大家都喜欢找一些有身份的人来写。 她本来以为是身份带来的红利,却在看到祁凉写的东西之后,立马就把这种想法打消了。 祁凉写的这个字如果放在现代,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买。 原来身份高的人写出来的字也都好看啊。 祁凉话说完了,却半晌都没有等到秦安若的反应,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注意到了他地目光,却在重新看了一眼祁凉之后,又把目光挪到了宣纸上,始终都没有伸手要拿走宣纸,似乎也没有要拿走地意思。 祁凉和祁澈是真的约了重要的事情要谈,他是觉得秦安若找她肯定没有什么大事,不用浪费太多的时间,才会跟着秦安若来书房的。 只是写几个字而已,对祁凉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在秦安若提出来要写牌匾的时候,祁凉就已经不着急了。 现在字都已经写完了,秦安若竟然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祁凉倒是不在意秦安若这衣服神游天外的样子,只是他也没时间浪费了:“你还有事?” “啊!啊?”秦安若无意识地回答了两声,还沉浸在祁凉写字竟然这么好看的震惊中。 以前看过祁凉写的公文,和这几个用来做牌匾的字根本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祁凉,在秦安若眼中都快闪着金光了。 祁凉不知道秦安若的意思,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秦安若:“算了,如果你找不到人来弄,本王就让秦风去找人。” 说话间祁凉已经收了刚才写好的纸,把宣纸重新卷了起来。 秦安若一脸懵逼地看着祁凉的动作,直到祁凉已经把纸都拿走了,才弱弱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没想到让你帮我找人啊。” 祁凉没有再理会秦安若,秦安若刚才的一切反应在他看来,可不就是在等着他找人吗? 他把东西收好了:“你想什么时候要做好的牌匾?” 秦安若嘴唇动了动,很想直接从祁凉的手中把宣纸拿过来。 不过仅存的理智还是阻止了她。 好歹这也是祁凉写的,如果她真的非要自己拿回来,说不定祁凉又觉得是对他的挑衅。 罢了罢了,不就是找找做牌匾的人,如果祁凉真的找人了,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秦安若想清楚了,立马露出了笑容:“我们铺子已经改名字很久了,最近对顾客介绍的时候都说得是这个名字。如果你真的能找到人,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这样目的也太明显了些,秦安若到底是觉得有些尴尬,又加了一句:“毕竟王爷写的字这么好看,我还没有看够王爷就已经收了,我也想再早点见到王爷写的字。” 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说说好话又没有什么不对的,秦安若在这方面可算是十分想的开了。 祁凉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看向秦安若的神色都柔和了不少。 秦安若笑了笑,看了一眼祁凉,到底是没有再多说话。 牌匾的事情解决了,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 最近铺子里的人一直都再催促,秦安若也不想让大家多想。 祁凉离开没有多久,她很快就给自己花好了妆,回到了铺子里:“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新牌匾已经开始做了!” 秦安若难得有点童心,一进门就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她想象中大家都会很激动的情形并没有出现,铺子里一片安静。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这才发现外面就连翘一个人,而且连翘的脸色并不好看。 这可奇了怪了,最近铺子里的人顾客并不少,外面的伙计一直都是最多的。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让外面就只有连翘一个人了? 连翘从溢香阁过来,好似是真的不大习惯铺子里的作息,因此一直都话少,秦安若一点也不惊讶。 她快步走到了连翘的身边:“连翘,这是怎么回事,别人呢?今天怎么一个顾客都没有,其他的伙计呢?” 铺子里的伙计和秦安若的感情都不一般,大家也是真的都把铺子当成自己家的。 秦安若相信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偷懒,第一反应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连翘在看到秦安若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很快就说起了今天的事情:“江尚书来了,非要带江小姐回去。江小姐不想回去,现在正在后院跟江尚书对峙。” 秦安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江越歌刚才铺子里住下的时候,她就怕江尚书会来。 谁能想到江尚书能忍那么久的时间,江越歌都已经快把铺子当成她家了,江尚书都没有来。 本来秦安若以为江尚书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老古董,可能不会来找江越歌了,谁能想到现实就是这么打脸。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来的时候铺子里是有很多人吗?” 这个选项都不用连翘确定了,最近一直都人很多的铺子突然间变得冷清了,出了江尚书带来的影响,秦安若不相信还有别的。 连翘也很无奈地点头:“江尚书是刚才来的,铺子里本来有很多人,不过江尚书带来了不少家丁,把大家都吓走了。霜儿姐姐带着人去后院处理事情了,让我在这里看着。” 已经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秦安若没有着急,先走到门口,直接把门关上了:“行了,后面这么乱,如果真的让顾客看到了,指不定还要传成什么样。我先把门关了,你也不用在这里守着了,先去后院看看吧。” 秦安若的安排让连翘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很不适合着急一个人看着铺子,如果真的有人来了,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上去跟人家搭讪。 等到秦安若带着连翘走到后院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白热化的地步了。 江越歌一个人坐在树上,看向江尚书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我想要什么你也不知道,你就想让我回去,跟金丝雀一样被你困在家里,我不会被你吓到的,我肯定不会回去。” 铺子的后院就这一棵已经生长了很多年的银杏树,也不知道江越歌怎么上去的。 她的态度已经很激动了,带着人站在下面的江尚书神色冷静:“你说你不是为了秦安那个小子来的,可你还是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整个铺子都没有你的院子大,你一个从尚书府出来的小姐,为什么非要住在这里,你倒是给我一个解释?” 秦安若一走进来就听着这父女两个人的对话,作为被提起来的人,她现在就是很尴尬。 铺子里的伙计也有发现秦安若已经来的,目光都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其中蕴藏着的深意,秦安若不想看懂都不行。 她咳嗽了一声,犹豫再三还是出声了:“江尚书这可是冤枉小人了,小人只是一介草莽,从来没有奢想过会和江小姐有什么,江小姐也不会看上草民的。” 现在就是自黑的时候,当然是怎么黑怎么来。 秦安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点。 江尚书在听到她说话的时候,立马回头。 当真看到了秦安若,他神色立马变得十分奇怪:“你就是秦安?” 被江尚书用探究的目光看着,秦安若都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当然也不过是瞬间罢了,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我就是您口中的秦安。” 江尚书也不再盯着江越歌,反倒是目光在江越歌和秦安若身上来回穿梭,片刻后有了决断:“你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让她下来,我们一起谈谈。” 第一百八十二章 那就留下吧 江尚书的语气并没有多重,却自带一股威严。 秦安若总不能一直让他们父女在后院纠结,如果真的让铺子里的伙计听到了,指不定要多想到哪里去。 纠结了许久,秦安若最终还是跟江尚书一起走进了二楼的房间。 江越歌倒是想继续在树上待着,只是江尚书都已经离开了,也没有人看她的表演了。 在秦安若的劝说下,她最后还是委委屈屈跟着两个人去了二楼。 江尚书一进门就坐在了主位,看向秦安若和江越歌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严厉:“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该说了吧!” 他这种问话让人觉得有些茫然摸不着头脑。 秦安若总觉得江尚书似乎是在诈她,想要从她嘴里知道点什么。 这种想法真的是太奇怪了,她看了一眼江尚书,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江尚书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目光一直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似乎非要问一个所以然来。 现在这种场面已经让人觉得很尴尬了,谁能想到一旁的江越歌还在火上浇油:“你现在知道问我了?你不是在那么多人面前把我逼上树,还觉得我跟秦安肯定有一腿吗?你说得对,没有错,我跟秦安若就是有一腿,你现在满足了吗?” 江越歌最近在铺子里的时间多了,一直都跟那些伙计说话,把一些俚语是学了个十成。 在她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秦安若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江尚书忽而起身,指着江越歌就破口大骂了起来:“你还敢说?你到现在还觉得我不该来找你是不是?如果你在这里跟这么多的外男住的消息被人传出去了,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该怎么办?” 江尚书真的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特别是看到江越歌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他更气得抓耳挠腮的。 他的气愤秦安若能理解,只是江越歌现在就像是青春期的孩子,不管江尚书说什么,她都能脑补出来另一种说法。 哪怕已经站在江尚书面前了,江越歌也没有想回到尚书府去,跟江尚书说话的时候就更一点顾及都没有:“对,我是跟这么多外男一起生活了,如果你觉得不少,那就不要让我回去啊!我就不回去了,你爱找谁做你的女儿就去做你的女儿,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回去了!” 她的语气冰冷,说话的时候话有哭腔。 秦安若看得一脸茫然,不是为了进来好好说会的吗? 这父女两个人怎么回事,一进门就开始针锋相对,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秦安若的心里疯狂吐槽,最终还是拦住了要继续和江尚书对喷下去的江越歌。 她冲着江尚书拱了拱手:“江尚书息怒,江小姐也不是那个意思。这铺子里到处都是包厢,也许没有尚书府的环境好,倒是真的没有让江小姐直接和外男住在一起。” 可惜她的好意,并没有人领情。 “你这里一共就麻雀大的点地方,只是每个人都住在自己的房间而已,怎么就不算跟外男住在一起了。”江尚书的怒气没有消失,显然他的想法跟秦安若完全不一样。 一想到梁王府的朝澜殿和秦府的住处,秦安若确实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这里还不错。 江尚书本来就心里有气,现在算是看着谁都觉得比较烦躁。 他说话的时候也一点都不客气:“你跟我回去,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商量的。家丁都已经等在门口了,如果你今天不回去,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的天老爷,这是要闹什么! 江尚书觉得这句话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却是在他说完之后,秦安若就觉得情况不妙。 果然,江越歌冷哼一声:“好,那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江尚书说得有多怒气冲冲,江越歌回的就有多干脆。 往常秦安若可是很羡慕江越歌能有江尚书这样的慈父的,虽然说比不上秦相,只是能在这个时代让江越歌出行自由,其实江尚书还是很不错的。 她心中有些无奈,哪怕知道站出来会被喷,可还是拦在了两个人面前:“江尚书您息怒,江小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们这里也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差,就算是江小姐继续待下去,也不会发生您想象中的那种事情的。” 秦安若以为江尚书还觉得她是男的,就怕她和江越歌在一起坏了江越歌的名声。 为了不让这父女两个人闹起来,秦安若都思考要不然她暴露自己的身份算了。 谁能想到都不等她自己说,江尚书就先冷哼了一声:“不会发生我想象中的事情?你知道我担心什么,你就知道不会发生?” 好歹也是堂堂朝廷的尚书,竟然会对秦安若冷嘲热讽。 秦安若一次次觉得江尚书的怒气值已经到达了顶峰,江尚书就能让她知道,其实还不够。 秦安若有些无奈,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后已经不准备出声的江越歌,冲着江尚书讨好地笑了笑:“您不是怕江小姐会坏了声誉吗?我们铺子里的人都不会胡说了,也不会做不合时宜的事情,江小姐的声誉肯定不会坏。” 一边给江尚书解释,另一边还要拽住时刻蠢蠢欲动的江越歌,秦安若是真的觉得心累。 她以为只要告诉江尚书她是个女的,也许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没想到江尚书下一刻的话,直接打碎了她的幻想:“你凭什么告诉我她的名声不会坏?就凭借你现在已经烂到底的名声吗?梁王妃在京城中是什么样的名声,难道你还要本官给你说说不成?” 一石惊起千层浪。 秦安若没想到会从江尚书的嘴里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住了,看向江尚书的目光都有些呆滞。 江尚书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她的这点变化,说出口的话依旧十分尖锐:“秦相大人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如此丢人,我容忍不了。如果我的女儿能让自己在京城中都这般丢人,我宁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女儿!” 老头过分了! 秦安若的手指甲紧紧嵌进了手里。 她没料到江尚书要劝江越歌回家,最后竟然把矛头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看了一眼江尚书,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但凡是稍微有点可能,她现在恨不得直接冲到江尚书面前,指着自己让江尚书长大狗眼看清楚,她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惜在看了一眼旁边的江越歌之后,秦安若沉默了。 这下江越歌也懂了江尚书的意思,看向江尚书的目光中都带着惊疑不定:“你一直都说怕我和秦安有关系,还觉得我会和秦安私奔,你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为什么还会这么说” 江越歌不服输地盯着江尚书,非要让江尚书给她一个解释。 秦安若别过了头,觉得接下来的话题是她不想听到的。 果然,既然能找到这里,并且点明她的身份,江尚书就从来都没有想着会给她留点面子。 江尚书冷哼了一声:“我要直接给你说了,不知道你还有多少理由等着我。梁王妃在京城中是什么名声你也清楚,如果让别人知道你和梁王纠缠在一起不清不楚的,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说得十分严肃,自从刚才点明了秦安若的身份之后,甚至眼神都没有往秦安若的方向看一下,显然是十分嫌弃秦安若没有错了。 秦安若的表情当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没想到自己这是上赶着被人嫌弃了。 她的拳头一直都攥的死紧,如果不是因为江越歌最近在铺子中做了很多的努力,恐怕这个时候就已经出声让两个人离开了。 江越歌也清楚,现在秦安若的心情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拦在了秦安若的面前:“你有什么话就冲着我来,是我不跟你回去的,你凭什么说别人不好?” 江尚书懒得跟她说这些官司,刚才进来就是要跟秦安若说清楚罢了。 他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直接走到了江越歌的身边:“外面的家丁都已经等了很久了,今天你就算是不想回去,我也一定会让你回去。如果你再闹,我就让人把这个铺子关了。” 打蛇打七寸。 在江尚书说了要把铺子关了之后,江越歌瞬间愣住了。 她脸上出现了纠结。 秦安若站在一旁看着父女两个人交锋,突然间就笑了:“如果江尚书没有合适的原因,是关不了我这个铺子的。本来你们父女两的事情,我没想着插手,没想到堂堂江尚书,竟然也会用这么无耻的法子。” 她的语气冰冷,面对江尚书终于没有了任何退缩。 跟江尚书说完之后,她才回头,很认真地看了一眼江越歌:“如果你想在这里待着,尽管在这里待着就是,大不了放弃江府的身份不是吗?只要你不承认自己是江府的小姐,江尚书要让家丁带你回去,我们可以找京兆府尹。” 秦安若淡然自若,看向江尚书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挑衅。 江尚书简直要被气死了,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秦安若:“简直是岂有此理!” 话不投机半句多。 刚才的交流,已经让秦安若明白,她跟江尚书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没有理会江尚书,只是目光落在江越歌的身上:“你想做什么选择,选择权都在你的手里,你不用担心。” 第一百八十三章 江尚书告状了 江尚书气势汹汹的来,最终还是灰溜溜的走了。 他是想带江越歌回去没有错,却也怕秦安若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把事情捅出去。 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即便是他带着江越歌回到了尚书府,江越歌的名声也就已经坏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直到江尚书离开了许久,秦安若和江越歌依旧在之前的那个屋子里,没有出声。 屋子里十分寂静,江越歌一想起来今天江尚书说得那些话,就觉得十分对不起秦安若。 她本来也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下并没有坚持多久,就走到了秦安若的身旁:“你不用管我爹爹说的那些话,他一直都很古板,不是你的问题。” 要说秦安若一点也不难过是不可能的,毕竟江尚书也算是个长辈了。 哪怕她一直都说不在乎外界的评价,也不能在别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一点心理波动都没有。 只是有心理波动是一回事,秦安若从来没有后悔过就是了。 她看着江越歌脸上的忐忑,突然间就笑了:“我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当初在选择走这条路的时候,就知道有一天,所有人都会这么说。” 秦安若是真的很快就放下了,难受也是片刻,甚至还不忘问问江越歌的想法:“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如果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的。” 曾经的江越歌一直都觉得秦安若过的很苦。 她现在也觉得秦安若过的苦,甚至因为铺子都能被人这么说。 只是哪怕如此,看着秦安若的笑容,她依旧觉得心情舒畅:“我也不怕,你秦安若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两个人相视一笑,今天的事情就放下了。 她们走在一条不能被世人所理解的道路上,不过只要立场坚定,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她们都是不会后悔的。 江尚书来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一点都没在铺子里留下任何痕迹。 在秦安若和江越歌都以为江尚书已经放弃的时候,铺子里迎来了一个许久都没有来的“客人”。 秦烟儿在走进铺子里的时候,心底还十分惊讶。 她也没想到,秦安若竟然能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最近因为秦安若做生意的事情被秦相知道了,秦相也想要一个更听话的女儿,或者是良心发现觉得以前的秦烟儿过的太惨了,对秦烟儿的态度倒是不错。 一旦生活水平上来了,秦烟儿也没有了往常的小白花气质,走进门的时候还有几分大家小姐的架势。 秦安若一打眼就看到了秦烟儿,皱了皱眉头,有些好奇:“秦二小姐可是稀客,不知道您来这儿是有什么吩咐?” 在不确定秦烟儿的来意之前,秦安若不想放这个定时炸弹进去,直接在门口就拦住了秦烟儿。 秦烟儿又不傻,感觉到了秦安若排斥,她倒是直接停下了步子,没有继续往里面走:“我找姐姐有事,是父亲吩咐我来的。如果姐姐不想我说得人尽皆知,就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说说。”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觉得她好欺负,都来威胁她? 刚经历过江尚书的威胁,秦安若本来心情就已经很不好了。 没想到秦烟儿一进来就说出来这种话,她深吸了一口气,许久都没有平复好心情,还是冲着秦烟儿恶言相向:“滚!” 秦安若自己都觉得奇怪,面对别人她还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在面对秦烟儿的时候,是真的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秦烟儿本来挂着笑容温柔地给秦安若转达秦相的意思,在听到秦安若的这句话之后,脸色瞬间变了。 秦安若也懒得去理会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有话你就说,如果真的让别人听到了,我保证我不好过的时候你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她受江尚书的威胁是看在江越歌的面子上,本来就和秦烟儿没有什么关系,还要让秦烟儿用这种话威胁她才是个傻子。 秦烟儿能看到秦安若脸上的漫不经心,她也很想跟秦安若一样,随口骂出声,可惜她不敢。 哪怕秦安若的所作所为已经让秦相很生气了,秦相却还能帮助秦安若做生意。 秦烟儿一想到在她来之前,秦相甚至还让她不要惹秦南若生气,就觉得心中充满了愤怒。 脑子里转过了太多的想法,在事实面前,谁都没有解决的办法。 秦烟儿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忍住了即将喷泻而出的愤怒:“江尚书去相府了,说你带着江小姐一起胡闹。他这几天每天都要去相府,非要让父亲给他一个交代,父亲怕他会找你的麻烦,所以让你去回相府一趟,跟江尚书说清楚。” 秦烟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不断出现秦相担忧的表情。 明明是秦安若做的不对,甚至这种事情让谁去评判都会觉得秦安若应该被报复。 江府好好的大小姐跟着秦安若来这个狗屁不是的铺子,听到的人都觉得是秦安若过分了。 谁能想到哪怕在这种情况下,秦相听到江尚书的告状,第一反应不是找秦南若的麻烦,还是想要帮秦安若解决了这个麻烦。 秦烟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来传达秦相的意思。 她嫉妒的眼珠子都快红了,恨不得秦安若真的不是秦相的女儿。 秦安若自然不知道秦烟儿心中的想法,就像她也没有想到,江尚书竟然真的能去秦府做出来告状这种事情一样。 本来以为已经解决了的事情突然间又摆在了面前,秦安若有些苦恼,却也不能在秦烟儿面前表现出来:“我知道,你回去告诉爹爹,我明天就回去。” 秦安若说完就进铺子了,没有再给秦烟儿一个眼神。 她的这种表现,就好像秦烟儿不是相府的二小姐,真的只是一个传话的下人一样。 秦烟儿站在原地。 如果此刻秦安若回头,就能看到她眼中熊熊的怒火。 着急进去招呼顾客的秦安若没有看到,拿着牌匾过来的祁凉却是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一直都觉得秦烟儿很善解人意,从来没有从秦烟儿的身上感受到过负面情绪。 祁凉从街角转过来就看到秦烟儿充满恶意地看向秦安若,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秦风最近这两天被祁凉派去看人做牌匾了。 堂堂梁王的贴身侍卫混到了这个地步,他觉得不能有比他更惨的人了,最近都很少说话了。 现在终于要把牌匾送给王妃了,以后他再也不用接触这个牌匾了。 一想起来这事秦风就觉得十分兴奋,恨不得能立马到铺子里。 走了一半发现前面祁凉的步子越来越慢,他有些纳闷:“王爷,秦公子肯定在等牌匾呢,您不快点去吗?” 一出门的时候祁凉想见秦安若的心思就没有遮掩,作为祁凉的贴身侍卫,秦风对着事情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也想立马见到王妃,赶紧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 祁凉看到秦烟儿狰狞的表情之后,还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 刚好秦风出声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前面那个是秦二小姐吗?” 在被秦安若怼了几次之后,祁凉终于是不会直接叫烟儿了,也知道要称呼秦二小姐了。 秦风现在可没有机会感慨这个。 他顺着祁凉指的方向看过去,恰好看到了秦烟儿脸上还没有收起来的狰狞:“卧槽,真凶!” 秦风难免感叹了一句。 直到后颈一凉,他才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风很有求生欲地点头:“可不就是秦二小姐嘛!” 说完这句话之后,秦风立马保持沉默。 谁不知道秦二小姐是王爷地救命恩人,他就算是再没有好感,也不能在王爷面前表现出来。 谁料这次祁凉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眼瞎,哪怕秦风都已经觉得自己很乖觉了,他还是问了一句:“是本王看花眼了吗,本王怎么觉得,秦二小姐现在的表情有些不对,她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可不就是不对吗? 秦风在心底疯狂吐槽,面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终于听到祁凉说出了这种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咳嗽了一声:“王爷,秦二小姐已经走了,属下刚才没有看清楚,确实也不知道秦二小姐是什么表情了。” 祁凉愣了一下,重新看向了刚才的方向,发现秦烟儿已经不见了。 秦风作为他的贴身侍卫,眼力见肯定是有的。 他都能看到刚才秦烟儿的表情不对,秦风没有理由看不到。 祁凉深深看了一眼秦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秦风差点被祁凉的那一眼吓尿了。 他还在绞尽脑汁想到底该怎么办,一回头就发现祁凉往铺子的方向去了。 秦风把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快速收了起来,立马跟着祁凉往前冲了。 祁凉也记得今天的主要目的,很快就把在外面看到秦烟儿的事情给抛在脑后了。 他带着秦风走进了铺子,提高了声音冲着沈霜道:“找你们公子出来,就说本王来给你们送牌匾了。” 沈霜一脸茫然,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祁凉的话。 实在是她印象中的祁凉十分冷漠,就半点都不像是一个能做出来给她们送牌匾这种事情的人。 祁凉眉头一皱,浑身的冷气不要钱般往外放:“怎么,你没听到?”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两王相遇 冷面王爷的威慑,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的。 沈霜一个咯噔,很快就端正了态度:“我知道了。” 她也没有让别人进去,很快就自己冲进后院找秦安若去了。 做个牌匾怎么着都要半个月,因此秦安若最近都没有着急。 哪怕是回到王府,她都没有找祁凉催,没想到祁凉竟然这么早就送来了。 一想到牌匾已经到了,秦安若根本没有理会沈霜的小心思,一溜烟就冲了出去。 秦风带着人抬着牌匾,秦安若一出后院就看到了。 祁凉找人做出来的牌匾,就肯定跟一般的不能一样了。 她一看祁凉带来的牌匾,立马两眼发亮,一点都没有犹豫,快速冲上前:“这就是我们的新牌匾啊,可真好看!” 自从看到牌匾,秦安若所有的心思就都已经放在新牌匾上了。 她甚至脑海中都开始思索到底要什么时候把牌匾挂上去了,完全没有把送牌匾来的人放在眼中。 秦风倒是觉得秦安若的想法很正常,毕竟一个做生意的,刚拿到手的牌匾肯定是要比别的事情更重要的。 不过这种事情,他觉得正常也没有用。 秦风很快就感觉到,自从秦安若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牌匾上之后,身后的人身上的冷气似乎是越来越足了。 他有些无奈,最后还是提醒了一句:“这可是我们王爷特意请了很多能工巧匠一起做的,本来该半个月的工期,硬生生赶到了五天。” 秦风的话意思十分明确,秦安若也不是个傻子。 她听完秦风的话一抬头,就看到祁凉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立马就开始拍起了彩虹屁:“我就知道王爷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王爷能做出来这么完美的牌匾了。” 秦风的嘴角抽了抽,秦安若还真的对牌匾爱的深沉。 他的提示都已经这么明显了,秦安若明明都已经听明白了,却还是没有忘记夸一句牌匾。 不过这个时候的祁凉并不在意就是了,他看了一眼秦安若,终于从秦安若的眼中看到了他的存在,唇角的笑容都真实了几分:“秦公子大可不用跟本王说这种话,只要你有需要本王的地方尽管说就是,本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秦风很冷静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没有表达任何情绪。 秦安若也没有被祁凉的这句话影响到,脸上的笑容依旧很灿烂:“有了王爷的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以后但凡有什么需要王爷的事情,我一定会厚着脸皮找王爷,希望王爷您也不要嫌弃我烦才是。” 她不知道祁凉到底是在发什么疯,不过送上门来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一个梁王在京城中的分量还是很大的,反正除了祁复那种神经病,别人也不会因为祁凉帮忙了就为难她。 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交谈的很愉快,看傻了铺子里的一众人。 小泉子就站在沈霜的身后,偷偷戳了戳沈霜的身子:“霜儿姐姐,什么时候我们公子和梁王的关系这么好了?” 也许铺子里的伙计在第一次看到梁王的时候还有些许敬畏,后来就真的没了。 无他,实在是秦南若和梁王的关系实在是太差了。 以前还有一个三皇子在做对比,秦安若在面对三皇子的时候态度温和,每次看到梁王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第一次看到秦安若和梁王两人在一起竟然都能友好相处,大跌眼镜地又何止小泉子一个人。 沈霜对秦安若算是很了解了,在看到祁凉送过来的牌匾知道,她就知道秦安若肯定不会对祁凉恶言相向。 只是她也没想到秦安若竟然能这般能屈能伸,因为祁凉被京城中的人骂成那个样子了,现在看到祁凉竟然还能笑出声。 沈霜心中钦佩,面上当然不会显示出来。 她非但没有表现出来,还轻声训斥了一声小泉子:“我们公子和梁王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以后这种话可不能出去乱说了。” “可是……”小泉子又不傻,肯定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毕竟之前沈霜都差点被梁王府的人带走杀了,如果不是秦安若赶到,恐怕都已经没什么命了。 小泉子觉得如果是他,再看到梁王府的人肯定会十分害怕的,谁能想到沈霜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霜儿姐姐就是霜儿姐姐,不等他问出来个所以然,沈霜就打断了他的话:“小泉子,即便在铺子里,有些话也不能乱说,你懂吗?” 沈霜的表情很严肃。 她已经自己看了这个铺子很久了,身上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威严。 小泉子本来还有话要说,看到沈霜这个样子,到底是没敢再说下去。 在小泉子和沈霜两个人聊天的这会,秦安若和祁凉的商业胡吹已经结束了。 秦安若都昧着良心夸了祁凉那么久了,她觉得也该差不多了。 牌匾都在眼前了,不仅是她着急了,想必铺子里的人都想要换牌匾很久了。 因此秦安若也不想浪费时间,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就都在牌匾上了。 祁凉还没有主动提出了要离开的想法,秦安若没有办法,就只能帮帮祁凉了:“王爷日理万机,能给我送来牌匾我很感谢。我也不好占用王爷太多的时间,如果王爷还有事情,就先去忙吧,我日后肯定会感谢您的。” 祁凉木着一张脸,刚才被夸赞的愉悦的心情瞬间又低沉了下去。 他又不傻,秦安若这就是在赶人,他要是心情能好就怪了。 祁凉冷着一张脸,盯着秦安若许久,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秦安若也知道刚拿到牌匾就赶人不好,这不是因为祁凉实在没有眼力见,就是不走吗? 她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地道,不过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也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等着祁凉作出回应。 祁凉永远都是祁凉,肯定不会让别人失望的。 哪怕秦安若赶人的心思在场的人都已经听到了,他依旧面不改色地笑了笑:“说来惭愧,本王让人打出来这个牌匾,就觉得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秦公子能否在上牌匾的时候,也让本王看看?” 还能这么操作吗? 不仅秦安若愣住了,其他人也都很茫然。 大家看着祁凉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祁凉的做法。 秦安若本来还想给铺子的人都开个动员大会,而后再把牌匾挂上去的。 只是现在看着祁凉冷着一张脸,她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打消了在这种氛围下开动员大会的想法。 她倒是不在意,其他伙计不在意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最终只能沉痛地点头:“这牌匾都是王爷准备的,王爷想要看看也是正常的。” 她说完之后都不忍心再看这个她很喜欢的牌匾,都没有让牌匾得到该有的尊重,铺子里的人没有都摸一遍,就只能让牌匾被挂上去了。 秦安若心中的想法很多,面上丝毫不显,反倒是回头看了一眼沈霜:“霜儿,让我们所有的伙计都来。牌匾既然已经到了,我们现在就开始挂牌匾。” 祁凉提出来要看着挂牌匾的要求之后,沈霜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了。 听了秦安若的话,她也没有犹豫,很快就召集铺子里的人了。 整个铺子都开始躁动了起来,秦风看着她们红红火火的样子,再回头看了一眼非要站在这里的祁凉,不由咂舌。 他是真的不懂王爷的世界,难道王爷觉得在这里真的能有什么意义? 许是秦风偷看的意图实在是太明确了,还是被祁凉抓住了。 祁凉皱着眉头:“你有话要说?” 秦风又不傻,这话说出来他岂不是死定了。 他赶忙摇头,不等祁凉说话,随意指了指外面:“王爷,您看……好像有人来了。” 秦风只是想随便岔开话题,不让祁凉知道他的小心思。 没想到他刚才外看了一眼,刚好对上了一个从外面走进来的人。 上天啊,英王来这里干什么? 秦风在看到祁澈的时候立马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属下有罪,冒犯英王了。” 他竟然用手指头指了英王,这下肯定死定了。 祁澈倒是根本没有看到刚才秦风地动作,一进门就看到秦风跪在地上,还有些惊讶:“秦侍卫这是怎么了?” 秦风张嘴要说话,却被祁凉打断了:“行了,没人怪你,起来吧。” 祁凉的语气显然比刚才更冷了,秦风觉得他该知道是因为什么,因此很快就保持沉默,没敢出声。 秦风没有说话,祁澈也没有在意。 他本来就只是随便问一句,祁凉不想让秦风回答也就算了。 祁澈冲着祁凉点了点头,目光就开始在铺子里搜寻起来。 祁凉一直都知道祁澈跟秦安若的关系不错,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就是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对劲。 祁凉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垂下了眼睑,不敢让人发现。 在祁澈问话的时候,他也没有出声,看了一眼祁澈,目光又不着痕迹地往后院看了看,挪动了身子,挡住了祁澈四处搜寻的目光:“皇兄这几天应该很忙,怎么会来这里?” 祁澈对祁凉的小心思一无所知,他根本没有一点要遮掩的意思:“我也许久没有见到秦兄了,今天恰好路过,想来看看秦兄怎么样。”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上牌匾 她不怎么样。 祁凉冷着一张脸,在心中反驳了一遍。 不过恰好在这个时候,祁澈觉得祁凉的反应不对,回头看了一眼祁凉。 祁凉赶忙收起了复杂的目光,在祁澈面前恢复了正常。 祁澈在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秦安若,倒是也不着急了,重新把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六弟最近也没闲着,我记得你一直都跟秦兄的关系不是很好,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 与祁凉心中全是小算计不同,祁澈就真的只是光明正大地问一下。 祁凉在听到他说自己跟秦安若的关系不好的时候,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想也不想就直接反驳道:“我跟秦公子的关系挺好的,之前他还拜托我给铺子里做新的牌匾了。今天我就是来给她们送牌匾的,没想到恰好遇到皇兄了。” 祁凉也觉得他现在的做法好像有些幼稚,不过一对上祁澈一副他不该在这里出现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心中莫名的火气。 祁澈这下是真的惊讶了,看看依旧在祁凉的属下手中的牌匾,再看了看祁凉,一时语塞。 祁凉意识到了祁澈的不对劲,猛然间就有了一种占上风的快乐,赶忙趁热打铁:“皇兄觉得我这个牌匾做的怎么样?秦公子好不容易越过皇兄拜托我一件事情,我可一定要给她办好了,希望她看到这个会满意吧!” 假,实在是太假了! 作为一直都跟在祁凉身后的人,秦风真的觉得祁凉现在的表情简直是没眼看。 秦安若满意不满意,刚才一直都盯着秦安若的祁凉能不知道? 如果真的想让秦安若早把牌匾挂上去,刚才就该离开让秦安若挂上牌匾了。 祁凉刚才就没有离开让秦安若挂牌匾,现在再说这种话,可不让人觉得太假了吗? 可惜他心中的话没有人能听到,祁凉的话听着也没什么问题,祁澈肯定不会多想。 他也没觉得秦安找祁凉做牌匾有什么不对,还拍了拍祁凉的肩膀:“好小子,我就知道六弟不是个小气的人,肯定能跟秦兄相处好的。” 祁澈是真的一点心眼都没有,说完之后还问了一句:“你这牌匾都已经送来了,秦兄也该出现了吧,怎么能把你晾在这里呢,这可不好,我待会一定要给秦兄好好说说。” 祁凉的脸色僵硬了。 他刚才才一通莲言莲语,如果现在就在祁澈面前承认秦安若刚才来看过牌匾了,未免也太没面子了。 祁凉甚至觉得,在什么想法都没有的祁澈面前耍这种小心思,他都有些卑鄙。 有事下人服其劳。 秦风在两个人话题谈论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他该出现了。 他努力压下心中复杂的想法,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真挚一点:“我们刚进来就说牌匾到了,秦公子着急换牌匾,已经先进去找人一起来换牌匾了。” 秦安若确实是去找所有伙计来一起换牌匾了。 秦风也没有说谎,只是没有点名秦安若刚才已经看完了牌匾罢了。 他的回答让祁凉不由松了一口气,今天第一次给了秦风一个赞赏的眼神。 秦风不为所动,跟着祁凉这样的主子,是真的好累哦。 祁澈也没有多想,既然秦安若还没有出来,他也不强求。 本来他来就是要看秦安若的,现在秦安若一时半会出不来,他的目光就重新落在了眼前的牌匾上。 祁凉的字祁澈也算是半个师傅,没有师傅不认识徒弟的字的道理。 他仔细看了看牌匾上的字迹,有些惊讶:“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六弟的字吧?没想到几天没见,六弟的字更是让人惊讶了。” 祁澈一直都知道祁凉很有天赋,作为皇家的人,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也不介意祁澈会有自己的想法。 谁能想到祁凉一直都只是收起来所有的锋芒,也不让人知道他的才能,跟在他背后做一个平平无奇的王爷。 祁澈每一次想到这一点都会十分叹息,现在看到这字,也觉得心情复杂。 祁凉倒是没有感觉到祁澈复杂的心思,这牌匾可是要给秦安若的,听着祁澈都夸赞他的字好看,祁凉脸上的笑容更夸张了些:“还比不上皇兄的,我还需要继续练习。” 他的这句话倒是没有一点虚假。 见字如见人,祁澈胸怀天下,从来没有一点阴霾,写出来的字就是十分霸气。 祁凉虽然一直都是跟在祁澈身后的,只是并非没有想过那把椅子。 如果不是因为某些事情,他也是一个处心积虑要上面那把椅子的人。 一想到这里,祁凉的表情就复杂了起来。 祁澈没发现他的不对劲,语气温和:“我毕竟年长六弟几岁,等到再过几年,六弟的成就未必会在我之下。” 祁澈对人永远都是这么真诚,祁凉再想起来他的小心思,竟然是满满的尴尬。 他咳嗽了一声,终于是不敢再搭话了。 祁凉和祁澈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并没有维持多久时间,很快秦安若就带着人出来了。 她已经在后院跟铺子里的人都说好了,这一次是祁凉做的牌匾,显然上牌匾的时候是越不过祁凉了,让大家都克服一下心理压力。 哪怕在铺子里见到的贵人已经很多了,要近距离和梁王接触,很多人还是会害怕了。 秦安若的安抚还是有用的,跟着她出来的时候,很多人已经恢复了正常。 谁料没给秦安若多想的机会,她一出来,竟然就看到了站在祁凉旁边的祁澈。 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秦安若快走了两步:“三皇子大驾光临,秦某有失远迎,是秦某的错。” 祁澈跟祁凉说话的时候神色还很正常,这下一听秦安若的话,眼中顿时出现了几分一样的情绪。 他往前走了一步,拦在了秦安若的面前:“秦兄为何跟我这般说话,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就跟之前一样吗?” 祁澈的目光清澈,盯着秦安若,非要让秦安若做出来一个保证。 上次买乐器的时候,秦安若确实说过这种话。 不过祁澈的身份放在那里,秦安若再怎么不在意,都时刻让自己想清楚,她和祁澈还是有差别的。 两个人并没有多少时间在这个问题上争论,刚才才反省自己不该跟祁澈耍心眼的祁凉立马出动:“秦兄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快点把牌匾上了吧。你不是说你们铺子里的人都已经等了很久了吗?” 祁凉的语气淡然,秦安若却是立马就找到了一个岔开话题的机会:“三皇子,您看这……” 秦安若的表现这么明显,祁澈哪里能不知道她这是在改变话题。 不过祁澈到底是没有说话,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让开了路。 这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秦安若当真觉得十分无奈,赶忙让柳林等人上来,想先把牌匾放上去,再说别的。 柳林上来跟秦风等人一起抬着牌匾就往外走去,外面沈霜早就已经带着人搭好了台子。 秦安若站在门口,象征性地说了两句:“以后我们秦安实惠物品就正式更名了,这个伴随了我们很久的名字就不见了,现在,我们的‘哦买噶’闪亮登场!” 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秦安若的这种说话方式,在秦安若刚说完之后,柳林等人就已经网上装牌匾了。 祁凉给秦风身后一个闲着的侍卫使眼色,那侍卫瞬间就王外面的大街上走去,很快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了鞭炮,在外面劈里啪啦放了起来。 祁澈本来在看上牌匾的秦安若等人,被这一声惊到,回头看了一眼祁凉。 祁凉努力压住了要翘起来的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要上牌匾可是大事,我们跟秦兄的关系这么好,这些事情秦兄不懂,我也要还给秦兄想着点。” 莫说是祁澈惊讶了,就是秦安若现在都在茫然中。 不过没有给她多少茫然的机会,鞭炮声显然引来了不少人。 沈霜和小泉子两个人能言善辩,当即就在门口为新的哦买噶演说起来。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只要是个做生意的就不能不心动。 秦安若瞬间站了出来:“今天是我们铺子更名的大日子,现在进跑哦买噶买东西,满两件就九折,三件八折!” 看热闹的人都来了,如果不把这些人都带进去,那就是她的失误了。 哦买噶铺子外面的人声鼎沸,秦安若的话更是让这种氛围瞬间就达到了高潮。 打折在这个时代也不多见,以前秦安实惠物品倒是打过折,不过也是在直播的时候,直接卖东西打折还没有。 秦安若说完话,立马就有几个人冲了进来。 她让开了哦买噶的大门口,让沈霜和小泉子等人进去了。 刚才才换了牌匾的哦买噶,很快就充满了鲜活的气息。 秦安若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就听到了祁澈的夸奖:“秦兄果真是聪明,有了这一波宣传,以后别人非但是知道你们改名了,对改名后的铺子估计也是好感度满满啊!” 他的这句话说得倒不是假的。 毕竟一个刚开业就打折的铺子,很明显跟曾经的是不一样了。 秦安若的笑容逐渐消失了,才想到铺子里还有两位爷在呢。 她看了看祁凉,又看了看祁澈,脸上的笑容要多勉强有多勉强:“两位王爷如果不嫌弃,不如今日由我做东,请两位吃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梦想总是要有的 祁澈感觉跟秦安若的交流一直都不正常,在被发现身份之后,他跟秦安若之间的关系就尴尬了起来。 每一个能跟秦安若近距离接触的日子,祁澈都很珍惜,自然没有别的原因。 要说祁凉今天已经在这里浪费了不少时间了,现在也不该再跟着秦安若转下去了。 不过一听祁澈已经答应了,他眼中的晦涩一闪而过,根本就没有多想,很快就答应了。 秦安若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这两个人的身份很敏感。 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如果什么时候被人认出来了,免不了会让铺子里现在的热闹打一个折扣。 她只是想待着祁澈和祁凉两个人离铺子远点而已,至于这两个人怎么想的,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三个人从哦买噶出来,都快走出芙蓉街了,秦安若的步子都没有停下。 祁凉有些奇怪:“不是要去是吃饭吗,怎么秦兄还往外走?” 他的这句话实在是有些突兀,秦安若停下了脚步:“梁王这是什么意思?” 祁凉毫不犹豫地指了指不远处的烧烤铺子:“本王记得秦兄比较喜欢这家的烧烤,以前一直都带我们去吃不是?” 祁澈看了一眼那个铺子,眼中顿时满是揶揄:“这个铺子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梁王妃开的铺子。六弟这是跟我们一起吃饭都没有忘记给自己的王妃拉拢生意啊,不错不错。” 他感慨了一句,甚至都在想,外面传的梁王和梁王妃的关系不好,肯定没有一点根据。 祁澈之前还有些怀疑,现在一听祁凉连随便出来吃饭都要考虑到梁王妃,他的那点怀疑瞬间就没有了。 祁澈的一句话让祁凉和秦安若一起红了脸,秦安若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祁凉:“请梁王王爷吃饭,怎么也不能到这种没有档次的地方去,以前只是我不知道三皇子的身份,现在既然知道了,万万没有怠慢的意思。” 之前因为烧烤铺子说了那么多,祁凉好说歹说都不愿意把烧烤铺子卖了。 秦安若现在不说这个事儿了,就不代表不生祁凉的气了。 反正烧烤铺子是祁凉的,她一点也不担心,就让祁凉自己去看着吧。 秦安若的神色自若,完全没感觉到祁凉的好意。 她说完话知道就继续往前走,祁凉脸上的神色有些苦涩。 显然在出声的时候他就想试探一下秦安若的想法,没想到秦安若根本就没有给他试探的机会,直接就把他的那点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了。 今天请客的人是秦安若,更何况秦安若刚才都已经表明自己的意思了。 祁澈也不纠结要去烧烤铺子了,赶忙在秦安若的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秦兄不用考虑我,我们的关系还是和之前一样。如果秦兄想要去这个烧烤铺子,我定然能跟着秦兄一起。如果秦兄不想去,那我们就重新换个地方。” 秦安若是不想进去少烧烤铺子,没因为这个事情继续和祁凉生气是一回事,让她还进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还挺难为人的。 在秦安若坚持,祁澈一个劲儿支持秦安若的情况下,祁凉最终跟着两个人走到了永定街。 永定街上的酒楼永远是京城中最好的,秦安若待着两个人来这里,倒是一点也不心虚。 一进永定街就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 曾经这里是达官显贵来的地方,自从秦安实惠物品接了永定街的几个铺子的直播之后,偶尔也会有平民来这里看看。 秦安若看着这副盛况,眼中带着笑容。 她的好心情身后的两个人都感觉到了,祁凉和祁澈对视了一眼,完全搞不懂秦安若的心情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在这一刻兄弟两个人的想法竟然诡异的重合了,哪怕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也没有随意出声。 秦安若仔细欣赏了一下她的直播事业给这个朝代带来的新鲜血液,就把别的想法都抛在了脑后,带着两个人直奔最大的酒楼而去。 八宝斋是整个京城中最好的酒楼,听说有时候皇帝都会让人来这里买吃的,更是让八宝斋的名声传出去了很远。 秦安若一直对这个说法持着怀疑的态度,毕竟这营销的意味实在是太严重了。 她之前也来过八宝斋,尝过八宝斋的东西,虽然真的好吃,却也没有夸张到让皇上都来买的地步。 这一次好不容易带着两位王爷来了,在进去点完餐之后,秦安若就问出了一直都困扰她的问题:“我听说皇上都很喜欢这里的饭菜,还经常让人来这里买,这是真的吗?” 她的话让祁凉和祁澈愣了一下。 祁凉的嘴角抽了抽,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想法。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眼中满是疑惑:“本王一直以为秦兄是个聪明人,毕竟秦兄在做生意的时候很精明。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问出来这种话。” 祁凉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行了,不用问了! 我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秦安若心中几乎是立马就出现了答案。 偏偏祁澈听着祁凉的语气不好,怕秦安若会误会,还替祁凉解释了一句:“秦兄你不要介意,六弟说话一直都是这样,并没有要针对你的意思。” 解释就解释吧,对秦安若会相信八宝斋编出来的这种谎言,他也觉得有些惊讶:“父皇每次吃饭都是要人试吃的,如果真的让人从这里买回去,那要买多少份,最后父皇才能吃到,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这种传言之前祁澈等人就已经听过了,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东西,哪怕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人管。 八宝斋背后也可能是哪位皇子,既然他能放出来这种消息,想必也是不介意被人查出来的。 行了行了别骂了! 秦安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脑残,好歹也是见过了现代那么多的营销方案,怎么就会被一句这么简单的广告词给骗了呢? 因为这一句话,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个智障。 等到八宝斋的饭菜上来,她扫了一眼,赌气随便夹了一下:“我倒是要看看这菜能有多好吃,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皇上也喜欢吃!” 她太小看这个时代地人了! 本来以为皇权至上,不会有人拿皇上开玩笑。 却没有想到,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在哪个时代都是存在的。 秦安若夹了一筷子被送上来的鲑鱼放在了嘴里,下一刻就立马眯起了眼睛:“好像还真的很不错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八宝斋背后的人简直是个营销鬼才。 且不说皇上喜欢不喜欢的,只要借着这个由头进来的人,恐怕很少有不喜欢的。 秦安若的舌头可是尝遍了现代那么多美食的,现在吃着嘴里的东西,竟然也感觉不错。 祁澈和祁凉早就来过这里无数次了,按理来说两个人应该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只是这一刻看着秦安若吃的香,重新夹起来一筷子,发现似乎食物真的要比以前好吃了不少。 秦安若可不知道这些,她说好要请祁澈和祁凉吃饭的额,却因为刚开始问了一句傻话,怕两个人嘲笑,一直都没有再主动说话,可谓是把食不言贯彻的十分彻底了。 直到从八宝斋走出来,秦安若才舒了一口气:“虽然八宝斋的饭菜是真的不错,不过我一点也不想再来吃了!他背后的主子是个营销鬼才不错,我也不差!” 祁澈看着秦安若斗志昂扬的样子,眼中的神色更亮。 祁凉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关注祁澈到底是什么想法了,之前跟祁澈别苗头,他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现在自然不会找祁澈的麻烦。 他咳嗽了一声,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带着揶揄:“你是真的不差,难道你还想要开个酒楼不成?” 他只是随便一句打趣,毕竟秦安若有多少银子,祁凉是很清楚了。 谁料秦安若竟然立马点头,并且十分认真:“我当然要开了!这种只要是做好营销方案了,就能让那么多人来吃,再说了食品行业本来就是暴利,我肯定不能放弃!” 秦安若说得有些名词大家会偶尔听不懂,祁凉和祁澈都已经习惯了。 好在只要稍微思索一下就能明白秦安若的意思,倒是没有多想。 秦安若的伟大志向已经说出来了,两个人完全是不同的表现。 祁澈一直都很温柔,哪怕秦安若的设想并不完美,也不会让秦安若难堪:“秦兄自己能把哦买噶开的那么好,现在整个京城几乎就没有不知道哦买噶的人,我相信秦兄如果真的想开,肯定也能开好这个铺子的。” 这种温柔的男人简直是爷的最爱! 秦安若真心觉得心都酥了,祁澈简直太可了! 一不小心把她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她还怕这两个人会嘲笑,被祁澈这么一安慰,心中的那点害怕瞬间就没了。 梦想总是要有的嘛,能不能实现的以后再说。 当然了,为了祁澈的安抚觉得暖心的同时,秦安若也没有忘记旁边还有一个肯定会打击她的毒舌。 她把目光挪到了祁凉的身上,看着祁凉勾起了嘴角,就恨不得能立马上前给祁凉一巴掌。 祁凉,闭嘴! 可惜不管秦安若的眼神多难看,祁凉都没有一点感觉:“八宝斋背后的人可不好对付,你修炼个十几年,估计能开起来这种规模的酒楼吧。” 你毒舌永远是你毒舌,秦安若卒。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起回相府 从八宝斋出来,请两个人吃饭的目的就完成了。 秦安若还忙着回哦买噶卖东西,也不想带着两位爷到处乱晃了。 在门口稍微跟祁凉和祁澈说了两句话,她很快就提出了告辞。 祁澈和祁凉都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也不是真的想要跟秦安若把关系弄僵,两个人都很懂事地就提出了告辞。 今天的哦买噶当真是人来人往。 秦安若一回去就看到来来往往的人都跟疯了一样,直接拿着东西去柜台结账。 就像是现代要过春节的时候,大爷和大妈们在超市抢购的那种势头一样。 果真不管是哪个时代,大家的购物欲都是一样的。 秦安若在门口稍微观察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这些可都是她的银子啊,如果这些人再多买点,银子就都是她的了。 秦安若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看到沈霜忙活不过来了,也没有多话,很快就加入跟大家一起忙活。 沈霜一回头看到秦安若,立马松了一口气:“公子您可来了。” 来结账的人世实在是太多了额,往常都是沈霜一个人结账,现在沈霜根本就忙活不过来了。 秦安若冲着沈霜笑了笑,很快就加入了忙碌的大军。 这一天的忙碌可不是盖的,直到晚上才有时间歇息。 秦安若一收工,立马瘫软在了椅子上:“挣钱虽好,可不能贪心啊。如果真的再这么多来两次,我就被累死了。” 沈霜刚一收拾就听到了秦安若的话,看到秦安若疲累的样子,难免有些心疼:“公子您累了就歇息歇息,剩下的我们来就行,要不然你回去也可以。” 江越歌一直都在后面跟伙计们一起忙着往外运货,今天也忙的天昏地暗。 一出来就听到沈霜如此关心秦安若,脸色立马就变了:“霜儿,我也很累,你也看看我啊,让我也回去休息休息吧,你别只看到你家公子呀。” 她这娇柔做作的样子,还没等沈霜说什么,秦安若立马就yue了起来:“堂堂江小姐什么时候竟然变成这样了,你要找人关心可自己去找人,我们家霜儿是我的!” 今天的兴奋显然沾染了所有人,秦安若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江越歌仗着自己可没有女扮男装,直接上前抓住了霜儿的胳膊:“谁听你的话,我说霜儿是我的,霜儿就是我的,你不服咬我啊!” 沈霜满头黑线。 这两位大小姐又是从哪儿学会的新玩法。 不过她现在可忙着要清点今天的账本,也没有时间跟两人闹,直接就甩开了江越歌的胳膊:“江小姐是公子的,公子是江小姐的,你们两个人就互相心疼吧,让我先看看今天的营业额,别看别的了!” 沈霜干脆利落甩开了江越歌,听着江越歌的哀嚎,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江越歌和秦安若也就是作一下,把沈霜吓成了这个样子,两人对视了一眼,片刻后一起笑得直不起来腰。 第一天的营业额是很可观的。 虽然没有直播的时候一天挣得多,不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秦安若在沈霜算完账目之后才离开的,知道又是几百两银子进账,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赚钱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自从哦买噶重新开张之后,也许归功于刚开始的打折,铺子里一直人来人往,人就从来没有少过。 秦安若每天忙并快乐着,带着铺子里的伙计们一起忙活,赚了不少银子。 挣钱的快乐别人是想象不到的,也是最容易让人沉迷的。 因此,别的事情自然很容易就会被忘记。 秦安若这两天因为挣钱忙的天昏地暗,之前秦烟儿里的事情很快就被抛在脑后了。 秦烟儿也再没有来过,在吴管家又一次找上门之前,秦安若早就把这事儿忘记了。 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秦安若一大早就在哦买噶的门口看到了吴管家。 有些事情一旦被遗忘,就肯定很难想起来了。 哪怕看到吴管家来了,秦安若都完全没想到秦烟儿说得事情。 她在看到吴管家的第一眼只是有些茫然:“吴管家,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在看到吴管家的瞬间,完全没有任何心虚。 她这样的表现,让本来以为他是故意的吴管家愣了一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安若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抬起头盯着吴管家,想搞清楚吴管家的来意。 吴管家本来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秦安若是忘了还是不想回相府,对他来说意义都不大。 他来本来就是带着任务的,也没跟秦安若绕弯子,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江尚书又在相府了,还非要说今天如果没有等到大小姐回去,就不会离开。老爷让老奴来找大小姐,回去跟江尚书说一下这个事儿。” 江越歌恰好来铺子前面找秦安若有事,把这句话听到了。 她皱了皱眉头,直接看向吴管家:“江尚书怎么了,他去相府了?” 秦安若上次听了秦烟儿的话,也没想过告诉江越歌。 江越歌只以为江尚书是放弃了,谁能想到没过多久就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她有些迟疑,目光最终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吴管家没有回答江越歌的话,只是在等秦安若的回答。 都已经让江越歌听了个正着,只要江越歌不是个傻子,就肯定不会被她骗过去。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江越歌,许久都没有说话。 江越歌是真的被秦安若弄得没脾气了,她盯着秦安若许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到现在你都要骗我吗?如果我父亲找你麻烦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你背着我去处理这些事情算什么事儿啊!” 江越歌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给秦安若带来麻烦,猛然间听到吴管家的话,情绪难免有些激动。 秦安若也不想和江越歌吵架,眼看江越歌的情绪失控,一把就把江越歌拽进了铺子里。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给吴管家说一声,让吴管家先进来等:“我待会就跟你回去,吴管家你先进来等等我吧。” 反正江尚书那边也没有说让秦安若什么时候去,甚至秦相都经觉得只要秦安若到了就好。 吴管家也不会难为自己,直接走进了铺子里:“我就在这里等您,您先去吧。” 铺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吴管家也没有带称呼。 秦安若冲着吴管家点头,而后带着江越歌进了房间。 江越歌只是零星地听到了一点东西,不过对秦安若和吴管家地谈话也差不多有些想法了:“你要去哪儿?我父亲到底在哪儿,他是不是真的找你麻烦了?” 江越歌的语气有些激动,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更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如果真的是我带来的麻烦,我不希望你会瞒着我。” 秦安若对她的性格也算是了解,如果刚开始瞒着江越歌就没事,现在明显是瞒不住了,她也没有必要再负隅顽抗了。 秦安若叹了一口气,没有让江越歌失望,把江尚书最近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秦安若也不知道多少,只是把秦烟儿和吴管家来找她的事情说了。 这些就已经足够让江越歌惊讶了,江越歌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秦安若都没有想到江越歌会又这么大的怒气,赶忙拦住了江越歌,拉起了她的手,看着上面通红一片有些气恼:“你这是干什么!没有人会怪你,江尚书怎么做是他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如果没有秦安若的这句话,江越歌都说不定不会这么难受。 她把手从江越歌的手里抽过来,看向江越歌的目光有些无奈:“如果你真的怪我了,我也不会这样。如果我今天没有听到,你是不是就一个人去相府了,然后一个人被我父亲为难?” 知父莫若女。 江尚书是一个多固执的人,江越歌这个做女儿的再清楚不过了。 她现在就是十分后悔,为什么没有想到江尚书不会轻易放弃,这么久都没有再过问这件事情。 江越歌一直都是一个责任心很重的人,有些事情她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定然没有让秦安若去帮她承受的道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秦安若按在了椅子上:“这是我的事情,他是来找我的,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江越歌说着就要往外走去,却被秦安若一把拽住了。 秦安若的神色认真,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也没有任何异样:“吴管家都已经来找我了,我肯定是要回相府的。这些也跟江尚书已经没关系了,再者说了,我也很久没回相府了,这些事儿你真的不用担心了。”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一时间就僵持住了。 江越歌不想和秦安若在这里浪费时间,顺着窗户看过去,看到了在外面的吴管家:“吴管家已经在外面等你了,你要让他等更久的时间吗?” 秦安若沉默了。 江越歌趁热打铁,说出了自己的底线:“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就让我去解决吧。” 秦安若不能让江越歌一个人去相府,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做出了决定:“如果你非要去,那就跟我一起回相府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真心话 吴管家在外面等了很久,最终看着秦安若和江越歌出来,他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在秦安若和江越歌刚走出来的瞬间,吴管家就已经起身了:“两位主子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跟老奴一起回去吧。” 江越歌拽了拽秦安若的衣服,秦安若只能压下满心的不满,站在了江越歌的面前:“好,麻烦吴管家了。” 哦买噶门口的两人还在纠结,现在的相府也并不平静。 最近江尚书来相府确实来的太频繁了,秦相本就是一个骄傲的性子,能对江尚书有什么好脸色才怪。 哪怕是已经让吴管家去找秦安若了,他脸上的不满就一直都没有收起来过:“江尚书看不好的自己的孩子,就找上门让别人帮你看,当真是让本相大开眼界。你说如果让陛下知道你的处事能力,还能让你在这尚书之位上继续待着吗?” 秦相的怒气直接就发作了出来,哪怕江家在朝堂上的影响不小,他也不带怕的。 江尚书更不用说了,既然能大大咧咧来相府找秦相,就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 他随意看了一眼秦相,神色自然:“如果不是因为令嫒,我家孩子也不会如此叛逆。秦相与其担心我能不能在尚书的位置上待得更久,不如担心担心你吧。如果让陛下知道了梁王妃非但没在王府好好过日子,还在外面招蜂引蝶,你猜他会不会对秦相你也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呢?” 谁的屁股都不干净,江尚书是一点都不害怕。 秦相不好对付他早就清楚了,既然能找上门,他就不怕被秦相记恨。 可惜他担心的事情,秦相从来没有担心过:“小女做生意也许有些不好听,却是梁王殿下允许的。如果让陛下知道,也只是有些小爱好罢了,却是比不过江小姐。” 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在吴管家没有带人回来之前,谁都没有让过对方一句。 却说秦烟儿也在相府,恰好知道了江尚书来相府的事情。 虽然最近秦相对秦烟儿的态度比曾经好了不少,却在这种时候,还是不会让秦烟儿出现的。 在正厅绕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进去,秦烟儿有些心焦。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江尚书气势汹汹的来,秦安若肯定会吃亏的。 想要看秦安若吃亏的心思占了上风,秦烟儿咬了咬牙,最终王门口跑去。 她就不相信秦安若都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了,祁凉哥哥还不会讨厌秦安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被所有人惦记的中心人物秦安若倒是真的没有一点慌乱。 非但没有一点慌乱,在进秦府的时候,她还没有忘记安抚江越歌:“你跟江尚书毕竟是父女,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恨,如果他说得真的很难听,你也别往心里去就是了。” 只要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知道自己养了多年的女儿跟着别人胡闹,秦安若觉得如果是她,她也会生气的。 江越歌被秦安若念叨了一路,都快被念叨的没有脾气了:“他是要找你的麻烦,又不是要找我的麻烦。你都没有担心,你担心我干什么?我肯定不会乱来的,你就放心吧!” 江越歌说得十分坚定,秦安若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她的身上,还是带着几分怀疑。 这不是她放心不放心的问题,就江越歌这个脾气,真的能忍住吗? 肯定是忍不住的,很快秦安若就知道答案了。 她跟江越歌刚走进相府的大厅,才刚给两位父亲见了礼。 甚至江尚书都没有来得及说话,江越歌就已经冲出去了:“上次我们在哦买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说了不会跟着父亲一起回去。您上次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现在这又是要干什么?” 江越歌的神色冷凝,看向江尚书的目光中更是带着挑衅。 这怎么能拉的住! 秦安若好说歹说劝了江越歌一路,江越歌一直都答应的很好。 枉费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劝说有用,现在看来是江越歌完全没有往心里去过。 秦安若有些无奈,只是江越歌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都已经没有用了。 江尚书刚才和秦相也吵出了火气,现在心情比来之前更要差不少。 谁料他还没有从秦相这里吵醒,被一进门的江越歌说得脑仁疼。 江尚书几乎是立马就变了脸色:“谁让你来的?” 他说话的时候还把眼神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你一直都说她是个好的,这一次我可没有找你,如果不是她心虚害怕,为什么会带着你来?” 哪怕知道秦安若是个女的,江尚书对秦安若就没有任何好感。 只要一想到往常娇娇弱弱的女儿,在碰到秦安若之后,非要见天儿往外跑。 现在竟然还去那些下九流的铺子里看着铺子,他心中的怒火就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秦安若早在来之前就说过了,哪怕是看到了江尚书,也让江越歌不要冲动。 江越歌一直觉得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一定能解决。 没想到她只是说了一句,竟然会听到江尚书这般说秦安若。 她下意识地拦在了秦安若地面前,看向江尚书的目光满是失望:“我才是你的女儿,你如果真的是关心我,想要让我跟你回去,你更是应该找我才是。都这么久了你没有来找我,倒是给别人施压要让我回去,你真的觉得你做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这不是刚进来吗,怎么这么容易就吵起来了。 秦安若当真是无奈了。 可惜没等她想出来怎么安抚下江越歌,秦相就已经会火上浇油了。 江越歌的话已经让江尚书很生气了,秦相刚才憋屈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看到江尚书吃亏了,立马就顺着江越歌的话说了:“一个小女子都能明白的道理,江尚书就是不明白,非要来我相府闹事。你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吗,江尚书也真的是冥顽不灵。” 哦吼,现在齐全了。 秦安若发誓,她看到了江尚书头发冒烟了。 上次短暂的相处,已经让秦安若明白,江尚书也不是个脾气好的。 她还想让江越歌不要惹江尚书生气,好好商量一下让江越歌出来的事情。 现在听着秦相一句句说话,她大概知道她的想法就是奢望了。 秦安若最终还是垂下了头,觉得现在她似乎并不应该出现。 江尚书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看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看戏的秦相,越发觉得恼火,直接走到了江越歌的身边:“你给我闭嘴!” 他说话间抬手就要往下打,江越歌看到了,却就是因为心中的那股别扭劲儿不愿意躲开。 秦安若有些担心,赶忙拽着江越歌往后走了一步。 她刚想说话,就看到江越歌的眼中已经充满了眼泪:“你竟然想打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每天让我待在尚书府,你连我的院子朝哪个方向打开你都不知道,你就想打我?” 江越歌已经忘记了这里是哪儿了,刚才江尚书准备打她的行为,让江越歌心中名为理智的弦立马就断了。 她看向江尚书的目光中甚至带上了几分恨意:“只有每天出府,每天在铺子里我才感觉我是活着的。在江府中救我一个人,永远都是我一个人,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待在江府?” 周围还有人看着,江越歌竟然就这么控诉他。 江尚书有些着急,恨不得能立马捂住江越歌的嘴:“你给我闭嘴!” 江越歌现在完全被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把以前从来没有说出来的心底话都说了出来。 秦安若看了看还在正厅中的秦相与吴管家,如果江越歌回过神来,想起来她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真心话的,肯定会后悔的。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捂住了江越歌的嘴,带着江越歌往外走去:“爹爹,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让她冷静一下。” 秦安若眼疾手快带着人就走了。 江尚书还处在震怒中,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思考能力,还想拦住秦安若:“你给我放开她,我倒是要让她说清楚,我哪里对不起她了,能让她对我有这么大的怨气。” 这种父女吵架的戏码,秦安若在现代看的不要太多。 不过这里毕竟是古代,还是一个封建父权的社会。 她怕江尚书会多想,带走了江越歌,就是不愿意让事态发展的太严重。 也许江越歌之前的爆发,就是因为江尚书的刺激。 秦安若带着江越歌走到了后花园之后,江越歌终于恢复了正常。 她又陷入了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怕江越歌会多想,还轻声安抚道:“没事的,今天的事不会有人记得,你们都是在气头上,大家都能理解。” 江越歌许久都没有回答。 就在秦安若以为她会沉默到底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江越歌的话:“不会的,我不会忘记,他也不会忘记。” 江越歌突然间抬头,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我说得都是真话,我心中十分清楚,他心中也很清楚。既然把憋了这么多年的真心话说出来了,我就不怕他会多想。横竖就这么点事情罢了,我有什么怕的?” 秦安若对上江越歌冷静的眸子,陷入了沉默。 第一百八十九章摔倒 这个世界上,最难说出口的是真心话,最伤人的也是真心话。 秦安若知道江越歌很认真,江尚书也知道。 在江越歌在的时候,他生龙活虎的,非要让江越歌给一个说法。 秦安若刚带着人离开了,他瞬间就瘫软在了地上,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作为一个女儿奴,秦相很能理解江尚书现在的想法。 也许是抱着同情的心思,哪怕现在还是看江尚书很不顺眼,他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江尚书一个人在屋子里冷静了许久,声音沙哑:“我真的有那么不称职吗?” 秦相觉得现在应该不需要他搭话。 谁料江尚书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立马抬头看向了秦相:“真的是我不称职?谁家的女儿不是这么养的,怎么就她不能了?我要真的放任她在外面乱来,到时候坏了名声,被整个京城中的人指指点点才好吗?” 嘿,这老小子还挺有心眼。 秦相本来没想理会,谁能想到江尚书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没有忘记要内涵秦安若。 爱女如命的秦相瞬间坐不住了,开启了炮轰模式:“你能说出来这种话,肯定就十分差劲!别人说话怎么了,难道别人的闲话还能有我女儿的幸福重要不成?我因为若儿被京城中多少人诟病,这些我都清楚。只是那又怎么样,现在我的若儿过的很开心,我也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江尚书也沉默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没有要说秦安若坏话的意思。 只是京城中对梁王妃的评价,确实是没有什么正面的。 他能一次次的来相府,也不仅仅是要找秦安若的麻烦,还希望秦相能迷途知返,跟他一起劝劝梁王妃。 这一刻,江尚书觉得他错了。 刚才被江越歌气得郁闷的心情这会都已经不在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说话都有些艰难了:“你知道京城中的那些传言,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没有一点错?” 秦相毫不犹豫地点头,态度坚定:“没有什么能比若儿自己过的快乐更重要。” 江尚书起身就要往外走去:“你早说你是这么想的,我肯定不会来找你。” 他语气中嫌弃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反应过来的秦相立马追了上去:“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我这么想怎么了,你一点都不把女儿的幸福放在心上,还说我做的不好?” 这两个人又杠上了。 可惜自从秦相说过被人说闲话也不重要之后,江尚书觉得自己就清醒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秦相的目光十分认真:“你做的好不好是你的事情,我没想跟你说话的想法。现在我要去带我女儿回府了,秦相您就不用送我了。” 江尚书现在是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不过秦相却一直都觉得江尚书似乎是在骂人。 他总觉得从江尚书的目光中,他能看到不少复杂的想法。 女儿奴秦相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做法错了,江尚书这明显是在他最骄傲的领域要打击他,他怎么能这么放过江尚书。 秦相亦步亦趋,完全没给江尚书逃离的机会,很快就跟了上去。 两个加起来都过了耄耋之年的老头子一路上拉拉扯扯的,边问下人边往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里,秦安若已经把江越歌安抚好了。 两个人的想法基本已经达成了一致,江越歌也知道吵架解决不了问题,准备回去好好跟秦相谈谈了。 花园入口突然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两人回头就看到了正在拉扯的秦相和江尚书。 江尚书一个劲儿往前,秦相非要拽着江尚书:“你给本相站住,今天不解释清楚你刚才那个表情的意思,你就不许走!” 江尚书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往常在朝堂上十分严肃的秦相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他一边在秦相的拉扯中不断往前走,一边还要给秦相说清楚自己的想法:“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情,我就是不支持你的想法,你给我放开,我要带小歌回家!” 一个不想放手,一个不愿意停下来,闹得十分欢实。 江越歌和秦安若都快惊呆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搞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越歌现在都没有要跟江尚书吵架的想法了,相府的花园里可到处都是石头,如果真的让两人跟再拉扯下去,摔到一个就坏了。 秦安若也是一样的想法,赶忙往秦相的方向走过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们俩还没有走到江尚书和秦相的旁边,就看到秦相踩到了石头上,惊叫了一声。 秦安若快速跑上前,一把拉住了秦相。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曾经在现代学的格斗,可能在打架的时候还有用,这会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眼看秦相就要摔倒了,秦安若咬了咬牙,准备自己垫在秦相的身下。 刚才还跟江尚书一起打闹的秦相这下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看着秦安若的动作,他惊叫了一声:“若儿你让开!” 他说话间也努力调整自己的身子,哪怕是他这把老骨头摔坏了,也一定不能摔在秦安若的身上。 “啊!” “啊!” 两声尖叫声过后,后花园恢复了平静。 江尚书和江越歌站在旁边,看着以不同的姿势摔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心情有些复杂。 江越歌犹豫了一下,想要上前拉起来秦安若,被江尚书拦住了:“你先去找大夫,别乱挪动他们。” 只是在地上摔了一下而已,又不是死了。 秦安若听着江越歌父女的谈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只觉得腿上有些疼,别的地方都没有什么不舒服,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反倒是有些关心秦相:“爹爹,你怎么样?” 人在最惊险的时候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秦相刚才宁可自己躲过,也不愿意让她承受伤害,秦安若还是很感动的。 秦相的声音中传出来了吃痛:“老夫没事,若儿你小心点。” 秦烟儿把祁凉刚带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秦安若和秦相两个人都躺在地上,一看就不妙,祁凉赶忙快走了两步上来:“你怎么了?” 没有江尚书的那些顾及,祁凉眼中满是心疼,直接就上手抱起了秦安若。 秦安若都惊呆了,暂时性地忘记了身上地伤口,看了一眼祁凉:“你怎么会在这里?” 很快在目光挪到祁凉身后地秦烟儿之后,她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废话:“秦烟儿又去找你告状了?” 哪怕是没有出什么大事,好歹也是疼了一下,秦安若的心情并不好。 她知道这个事情不能怪别人,在看到秦烟儿有恶心人的时候,所有的脾气自然也就都发泄在秦烟儿的身上了。 秦烟儿眼中立马就含着泪水:“姐姐,我没有……” 秦烟儿都是茫然,她本来以为带着祁凉来,能看到秦安若被江尚书骂的场景。 谁能想到她把人带来了,面对的竟然是这种尴尬的局面。 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听秦烟儿的话,江尚书看着祁凉直接把秦安若从地上抱起来了,也不能让秦相继续在地上躺着。 吴管家带着祁凉和秦烟儿进来了,看到秦相在地上也已经到前面了。 江尚书也和吴管家合力,把秦相抬了起来。 秦安若在两个人把秦相抬起来的时候,就压下了心中的邪火:“我和爹爹的腿都伤了,我们先去书房吧,再找个大夫。” 男女授受不亲,哪怕是亲父女也是一样的。 秦安若知道秦相的脾气肯定不会扔下她单独找大夫的,还不如两个人现在秦府看看。 在场的人都没有异议,一行人又直接往书房去了。 秦烟儿就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哪怕是她带来的祁凉,也根本没有记起来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秦烟儿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祁凉抱着秦安若离开了,眼睛都被刺得生疼。 她折腾这一大圈,难道就是为了让祁凉和秦安若的感情更好点吗? 显然不是这样的。 秦烟儿心中的怒火高涨,恨不得能立马跟上去,当着众人的面把秦安若的皮扒下来,让大家看看秦安若是一个多么过分的人。 可惜她好歹还是有些脑子的,如果这个时候跟上去,她肯定讨不了好。 尴尬至极的秦烟儿一个人在花园中站了许久,她才把目光挪到刚才秦安若和秦相摔倒的地方 秦安若和秦相都摔倒腿了,两个人也都流血了。 秦烟儿刚才看得分明,只是现在情况尴尬,她也知道不该去看秦相。 她缓缓走到两个人摔倒的地方,甚至心中都阴暗地想着,怎么秦安若就没有被摔死呢? 秦烟儿心中的恼怒没人知道,片刻后,这里又来了几个下人。 王嫂看着秦烟儿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地上前:“二小姐,吴管家让我们来收拾一下这里地血迹。” 秦烟儿随意点了点头,刚准备离开,下一刻眼睛突然间落在了地上:“慢着!” 她快速拦住了王嫂要放在地上的扫帚,突然间跪在了地上,仔细看地上的血迹。 秦安若和秦相流的血并不少,可两滩血迹泾渭分明,没有一点要融合的迹象。 秦烟儿的心突然间就砰砰跳了起来,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王嫂,这里不用收拾了,等待会父亲来这里看了再说。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吩咐的。” 第一百九十章书房告密 秦府的书房中,此刻的气氛并不好。 大夫已经来了,看了一眼秦安若和秦相身上的伤口,就给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两个人的伤口都很重,不过大小姐应该是落在了碎石上,要伤的更重一点。相爷的伤口还有可能好,大小姐的是要留疤的。”大夫说话的声音很轻,却还是像石头一样砸在了众人心上。 秦相完全接受不了:“你是不是说反了,这怎么可能呢?” 他都已经经历过科举了,能不能留疤的并不重要。 可秦安若是个姑娘家,如果真的留疤了该怎么办? 显然屋子里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江尚书都一直等在外面,现在和祁凉与秦相一样冷着脸。 大夫被这三尊大佬盯着,心中难免有些打退堂鼓。 他再害怕也不能不回答,声音都有些战战兢兢:“小人没有说错,相爷应该没有直接接触到尖锐物品,只是被地上擦伤的。这样肯定能恢复好,只是大小姐的……恐怕是真的会留疤了。” 屋子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秦安若正在全力对付身上的疼痛,完全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些人在说什么。 直到秦相红着脸看向她:“都是老夫的错,老夫今天就不该让你回来,若儿啊!” 秦相毫不夸张的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哭了起来。 秦相这般说话,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江尚书一张老脸也挂不住了:“咳咳,说起来我也有错,我……” 没有让江尚书把话说完,现在秦相也懒得去追究什么谁对谁错,把所有的错误揽在他的身上,不过是因为他心疼秦安若罢了:“若儿,都是老夫不好,老夫……” 秦安若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看着秦相夸张的样子,觉得有些茫然。 她拦住了准备继续表现的秦相:“爹爹,我又没事,只是留点疤痕而已,我们都没有受伤已经很幸运了。” 现代的时候谁的身上没有几个疤痕。 纵然原主这一身细腻的皮肤让秦安若很喜欢,不过也不代表她就不能接受留下疤痕。 她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秦相一副天都塌了的表情,跟秦相说完之后,才把目光挪到了大夫的身上:“大夫,留疤就留疤吧,你快给我把周围清洗一下,别让我和爹爹这么疼着了。” 大夫……大夫很茫然。 本来以为最该歇斯底里的人完全没有一点在意,合着都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大夫脸上的神色很恍惚,还是把秦安若的话听进去了,给秦安若开始处理伤口。 秦相心中还很难受,在秦安若没有表现出来的时候,也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他怕自己再继续说下去,会让秦安若的心中更不舒服。 秦安若不懂秦相的这些想法,两个人的伤口都处理好了,看了一眼挪动不便的腿,她有些苦恼。 秦相本来就很担心秦安若,现在秦安若都这样了,他肯定不能放秦安若走了。 在秦安若出声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和祁凉说这个问题了:“贤婿,不如就让若儿最近在相府住着如何?” 祁凉都被秦相谄媚的语气吓了一跳。 自从和秦安若成婚之后,秦相每次看到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 不过祁凉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就是了。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被包起来的腿,非但答应了秦相的话,还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本王也住在这里,王妃这样不方便,本王照顾她几天。” 什么情况? 别说是别人被祁凉的话吓到了,就是秦安若这个当事人,都没有想到祁凉竟然能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她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久久没有回神。 秦相现在只要秦安若能好好养伤就好了,对别的都不在意,因此没有表示什么。 起初是江尚书主动来相府的,现在相府闹成这个样了,江尚书脸上布满了尴尬。 接下来就是人家一家人要处理事情的时候了,江尚书也不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当即就提出了告辞。 秦安若也一直都在担心秦相和她的伤口,才意识到江尚书和江越歌还在。 在江尚书出声之后,她还是大着胆子跟江尚书提了一句:“有些话按理来说不是我该说的,只是江小姐一个人天天憋在府中,本来就很可怜,江尚书也不能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就要求她一直在府中。” 本来因为秦安若的伤口,江尚书都已经放弃找秦安若麻烦的想法了。 毕竟秦相会摔倒,归根究底跟他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 谁能料到秦安若到最后竟然还说了这么一句,他皱了皱眉头:“大家闺秀就该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别人都能在府中待着,她肯定也能。” 江尚书的语气是要比刚开始好很多了,只是想法显然还没有变。 秦安若也没有让步:“别人怎么样都不是你江尚书的女儿,更跟你江尚书没有任何关系。” 江越歌不想让秦安若受伤了还要为她担心,她今天已经觉得自己拖累秦安若很多了。 眼看江尚书还要跟秦安若继续说下去,她拦在了秦安若的面前:“父亲,你不愿意就不愿意,我们的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吧。梁王妃都已经受伤了,你就非要在这里找茬吗?” 江越歌都没有给江尚书再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跟秦安若告别之后,就离开了书房。 江尚书有再多的话,都是要说给江越歌听的。 现在江越歌都走了,他自然也不会再待在这里。 很快书房里就只剩下秦安若三人了。 一想起今天的事情,秦相也不由叹息:“其实江尚书的一片苦心我也能理解,若儿,外面确实很危险,老夫让你回来,也是想借着江尚书的事情劝你,你以后能不出去了吗?” 哪怕已经帮着秦安若做生意了,在秦相的心中,这事情也不对。 别看他跟江尚书闹了那么久,其实心里对江尚书的有些想法还真的挺赞同的。 得,弄走了一个这是又来了一个。 秦安若顿时有些后悔,甚至都觉得她留在相府的这个想法简直是傻得可爱。 只是才刚刚答应秦相,总不能立马就要反悔。 秦安若尽量压住自己的怒气,让她看向秦相的目光柔和几分:“爹爹,这是我喜欢的事情,让我整天待在府中,我是待不下去的。” 秦相一听她的回答,立马就皱起了眉头:“你没有成婚之前,不是天天在府中待着吗?怎么现在就觉得在府中呆不住了呢?” 那个又不是她。 秦安若就算是有再多的原因,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她深深看了一眼江尚书,最终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尚书也不是非要让秦安若说出来个所以然来,本来就没有想着一次就能把秦安若劝好,因此没有说话。 他们安静了下来,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很快吴管家就进来了:“老爷,二小姐说要进来见你。” 秦相对秦烟儿是没有什么好感不错,不过毕竟也是相府的小姐,他也没吩咐不让秦烟儿进来。 听着吴管家的回复,秦相有些疑惑:“她要进来你让她进来就是了,做什么在门口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吴管家赶忙跪在了地上:“老爷,不是老奴不让二小姐进来,而是她非但要进来,还要让您去后花园看看,说她发现了大事。您和大小姐现在这个样子,再挪动不是很危险吗?” 吴管家一想到秦烟儿说话的样子就觉得头疼,如果真的让秦烟儿打扰到秦相了,他都不能原谅自己。 秦相也没料到秦烟儿会这么说。 他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让她别闹了,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往常的秦烟儿还没有这么大胆的,秦相都有些后悔,不该最近因为生秦安若的气,就对秦烟儿比之前好了点。 可惜他现在后悔已经迟了,秦烟儿本来就觉得只要秦安若不在,秦相就能对她更好。 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把柄,谁说都不好使。 吴管家传了秦相的话,秦烟儿非但是没有听,还趁着吴管家不在意,直接冲了进来:“父亲,烟儿有重要的事情要给您说!” 书房里秦相和祁凉都在,看着秦烟儿如此冥顽不灵,看向秦烟儿的目光都不大友善。 秦烟儿现在真的是破罐子破摔了,完全没把祁凉的目光放在眼中。 她看了一眼一旁的秦安若,给了秦安若一个挑衅的目光,走到了秦相旁边:“父亲,我在后花园发现了一件大事,我发现……” 秦烟儿的声音在后面越来越小,说话的时候却还时不时看一眼秦安若,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和秦安若有关的。 祁凉早就发现秦烟儿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现在看到这一幕,心情也依旧很复杂。 他咳嗽了一声,走到了秦安若面前:“不管发生什么,本王都站在你这边。” 秦安若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祁凉没有回应秦安若的疑惑,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秦烟儿在秦相耳边说的话。 他的听力好,秦烟儿就算是声音再小,他也能听到。 看秦烟儿的样子,似乎已经笃定她说的是真的了。 就像是一个轮回,又一次看到发生了这种事情,祁凉心情十分复杂。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的主人公能不能扛过去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恩断义绝 祁凉偶尔一直神神叨叨的,秦安若没把祁凉的话放在心上。 她冷眼看着秦烟儿再秦相的耳边说话,按照往常的发展,现在秦相该让秦烟儿出去了。 谁能想到她这次却是想错了,秦相非但是听了秦烟儿的话,甚至看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纠结。 爱女如命的秦相什么时候会在看秦安若的时候露出来过这种表情? 秦安若有些疑惑,差点都要怀疑秦烟儿是不是会什么仙法了。 她皱了皱眉头:“爹爹,你这是怎么了,难道秦烟儿还真的挑拨成功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不成?” 一个哪怕很讨厌她出去做生意,都能在她生意出现危机的时候出手帮忙的人。 让秦安若相信秦相放弃她了,简直比世界末日还难。 只是这一次似乎真的和之前不一样,秦相听了她的话,看向她的目光十分复杂。 屋子里的氛围瞬间就变得越发尴尬了起来。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突然间就很好奇刚才秦烟儿到底说了些什么:“王爷,你听到他们两个人刚才说话了,对吗?” 祁凉在耳边的嘱托突然间涌上了心头,这种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就把她一个人瞒在鼓中的事情并不好受。 秦安若迟疑了一下,看向祁凉的目光带着询问。 祁凉也没想到秦安若会大大咧咧问出来,对上秦相充满深意的眸子,他暗自叹息了一声,知道这个事情估计是不不能善了了。 果然,本来还很迟疑的秦相,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既然王爷都知道了,那我们就去后花园看一看吧。” 秦相应该是在和祁凉说话,目光却一直都是放在秦安若的身上的。 秦安若越发觉得奇怪了,完全不理解今天这是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人给秦安若解释,秦相非但没有生秦烟儿的气,甚至还让秦烟儿出去找吴管家带着担架进来了。 吴管家带着人进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 也是,正常人都想不通,到底有多重要的事情,能让秦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哪怕是被人抬着也要去后花园。 秦相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和祁凉:“劳烦王爷抱着若儿过来了。” 哪怕秦相已经努力装作很正常的样子,不过秦安若还是从秦相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冷淡。 好不容易屋子里只剩下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了,秦安若再也忍不住了,立马就问出了她的疑惑:“秦烟儿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能让爹爹立马就信了?” 不怪秦安若疑惑,实在是秦相的反应简直太奇怪了。 她差点都要以为是原身的亲娘在外面有相好的,现在被抓住了。 一想到这里,秦安若赶忙唾弃了一下自己不怎么正经的想法,很快就把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 祁凉的神色复杂,看着秦安若非要得到一个结果,他还是低着头说了出来:“秦烟儿说,你跟秦相的血没有融合。刚才在后花园,你的血在碰到秦相的血之后,瞬间就开了。” “这算个什么大事?”秦安若嗤笑了一声。 她的笑容在祁凉的神色中逐渐消失了,她突然间想起了曾经看过的某部秦腔。 心里的想法让秦安若吓了一跳,她咽了咽唾沫:“难不成,你们还相信滴血认亲的不成?” 每一个现代人都该知道,滴血认亲这种事情是十分不靠谱的。 孩子的血型来源于父母,如果父亲和母亲的血型不一样,她势必会和其中一个的血型不能融合的。 秦安若本来觉得滴血认亲这种很荒谬的办法,像秦相和祁凉这种人应该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很快,她就不这么觉得了。 祁凉的脸色十分复杂,差点就没把可怜两个字写在他脸上了。 作为被祁凉可怜的对象,秦安若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回想起来刚才秦相的反应,可不就是十分相信吗? 祁凉也看到秦安若的脸色拉了下来,以为秦安若难受了,有些笨拙地道:“你放心吧,本王肯定不会放弃你的,不管秦相怎么说,你都是本王的王妃。” 今天的祁凉简直温柔到不可思议,再往前一天,秦安若都不敢相信祁凉还能有说出来这种话的一天。 不过转念一想,知道祁凉说出来这种话的原因,秦安若还是觉得很尴尬。 不管他们两人心里怎么想,秦相都已经被人抬到后花园去了,他们也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祁凉的耐心似乎突然间变好了,在问了秦安若几句,确定秦安若没有什么不舒服之后,他终于抱起了秦安若,带着秦安若往后花园走去。 秦相已经带着人在后花园等了很久了,祁凉抱着秦安若一踏进后花园,就感觉到一股杀意。 祁凉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去看秦安若的表情,却发现现在的秦安若比之前更加冷静了。 秦安若在来的这一路上,已经想了很多了。 本来就不该是她的生活,如果秦相真的要因为这个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倒也不是难以接受。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祁凉也把心中奇奇怪怪的想法收了起来。 两个人站在花园的门口,看着里面的人,泾渭分明。 秦相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越发越复杂。 本来就是有概率发生的事情,秦安若在进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她拍了拍祁凉的胳膊:“能让我过去看一眼吗?” 祁凉不知道现在的秦安若是什么心情,听到这句话,心中一个咯噔,有几分密密麻麻的疼。 他到底是没有说话,按照秦安若的意思,把秦安若抱到了两个人刚才摔倒的地方。 秦烟儿没有让人收拾血迹,地上的血迹分离的十分明显。 秦安若笑了笑,看了一眼秦相:“爹爹觉得我不是您的女儿,对吗?” 祁凉很佩服,秦安若竟然在这时候还能笑出来。 他总觉得秦安若的笑容中蕴藏着很多东西,反正他没有办法理解。 秦相的眸光血红:“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难道你还能是我的女儿不成?” 多年的宠爱不是假的,哪怕到了这一步,秦相都没有办法对秦安若说出来什么重话。 他指了指地上的血迹,神色冷然。 秦安若没有再看那些引起来误会的血迹,反倒是把注意力落在了秦相的身上:“您觉得我为什么能不是您的女儿?您不相信我的母亲,还是觉得我是被人掉包了?” 秦安若每说起来一种可能,秦相的脸色就更难看几分。 不管是哪个原因,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最终还是咳嗽了一声:“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情况,既然结果这样,你还是先离开秦府吧。” 秦相说完话就别过了头,他不忍心看秦安若。 只是在男人心中,总有些事情不能接受。 秦相一直都是一个很重视血脉的人,以前为了秦安若这个女儿什么都能放弃,在知道这个真相之后,他的心中就充满了痛苦。 秦安若一直都盯着秦相,把秦相的反应看在了心中。 她本来都已经不准备辩驳了,不过在看到秦相的反应之后,到底是升起了一点恻隐之心:“我说地上的血迹也不能证明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你信吗?” 秦相现在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躲避追兵一样。 跳下去肯定会死,回头也会被杀。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整个人都在煎熬中。 秦安若的话让他忍不住回头,却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儿。 带着秦相来的秦烟儿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的这么顺利,好不容易有可能把秦安若永远的从她的世界驱逐出去,她怎么可能再给秦安若翻盘的机会。 秦烟儿深吸了一口气:“姐姐,事情都已经摆在面前了,爹爹之前对你那么好,现在肯定很难受,难道你就不能理解一下爹爹吗?” 理解爹爹? 秦烟儿倒是带入的十分快,以前都叫父亲,这才刚发现秦安若有可能不是秦相的女儿,立马就连称呼都改了。 她的做法对秦安若造不成任何影响,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秦相的身上,发现秦相的嘴唇动了动,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真相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秦安若有些失望。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示意祁凉离开。 秦相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在祁凉快走出后花园的时候,终于出声了:“你把你所有的东西都带走吧,这话以后不用出去说了,只是从此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秦相声音中的痛苦,秦安若听的清清楚楚。 只是她并没有任何心疼。 如果原主在这里,面对这种事情,会比秦相更难受。 多年的感情是假的,在秦相的心里,能让他对原主那么好的原因,只有一个:原主是他的血脉。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既然要恩断义绝,那就恩断义绝吧。出嫁的时候的嫁妆我也会让人送回来,秦相觉得我们没关系,那以后就不用有什么联系了。” 秦相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也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畅快,反而有些怅然若失:“那些嫁妆就不用了,都是你母亲的东西,你……既然不愿意拿府中的东西,那就算了吧。” 秦安若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祁凉的过去 世事难料。 在回相府的时候,秦安若肯定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过她一直都担心会在秦相面前败露,只是因为秦相的一腔爱女之心,不好不去相府罢了。 虽然事情的发展是她没有想到的,结果却未必难以接受。 等到出相府,秦安若已经把这些事情都放在脑海之后了。 祁凉一路都没有敢跟秦安若说话,没想到走了两步再低头看秦安若,却发现秦安若的表情已经很正常了。 祁凉有心说些什么是,只是今天的事情不是能随便插嘴的。 他犹豫了一下,一路都没有说话,抱着秦安若进了朝澜殿。 秦安若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并且还冲着祁凉笑了笑:“今日要多谢王爷了,如果不是你帮忙,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从相府出来。” 她在说谎。 祁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过看着秦安若强颜欢笑的样子,他心中并不好受。 犹豫再三,祁凉没有离开,反倒是在屋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了:“你也不要难受,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梁王妃。” 这已经是祁凉不止一次提到这一点了。 秦安若愣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祁凉:“你是在可怜我吗?” 没有得到祁凉的回答,她也不在意。 秦安若从来没把秦相的怀疑放在心上,她也不想让祁凉因为这个可怜她:“我不需要你的这种可怜,我没有做错,我母亲也肯定没有错。滴血认亲本来就是有运气的成分在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太医。依照目前的技术,应该是i没有办法区分亲缘关系的。” 秦安若说得十分认真,祁凉想要反驳,却在接触到秦安若认真的眸子之后沉默了。 他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最终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秦安若也只是简单的科普而已,并没有要让祁凉相信。 她说完之后就把这件事情扔在脑后了,整个人又恢复了往常的没心没肺。 祁凉知道,如果秦安若真的相信她不是秦相的女儿,不会是这个反应的。 毕竟这种场景,他……曾经也算是经历过。 祁凉的神色越发复杂,当初的他是没有任何还嘴的力气,秦安若明明还能辩驳,为什么不对秦相说? 直到秦安若笑出了声,祁凉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竟然把那句话说出口了。 秦安若也没有在意,也许是觉得今天的祁凉格外顺眼,倒是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感情从来都不是仅有血缘关系。如果在他看来,一切的感情都是建立在血缘关系上的,哪怕我今天说服他了,他也会找种种理由证明我不是他的女儿,那样相处太累了,实在是没有必要。” 秦安若的语气十分正常,完全没有一点虚假。 祁凉有些呆滞,没想到在秦安若的心里,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秦相和秦安若的感情如何,祁凉也算是见证者了。 他觉得嗓子眼像是有一团棉花堵着一般,实在是不吐不快:“秦相一直都对你很好,突然间要跟你断绝关系,你不觉得难受吗?只要你解释一下就能暂时维持现状,你觉得……划不来吗?” 相府的泼天富贵,能让秦烟儿那么眼红,难道秦安若真的没有任何反应。 祁凉总觉得这个事实难以接受,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从秦安若这里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秦安若现在已经很平静了,听着祁凉说这些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我知道我没有做错,别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最简单不过的一句话,让祁凉瞬间心情大震。 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只要你没有错就没事吗?难道你就不怕你的母亲……” 这话到底是有些对逝去的人不敬了,祁凉没有说出来。 只是秦相同意让秦安若不拿相府的东西,却又说了嫁妆是秦安若母亲的东西,就不让秦安若送回去了,明显就是在怀疑这个。 秦安若也知道秦相的意思,这也是她不准备给秦相解释的原因之一。 祁凉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秦安若不觉得祁凉是一个很八卦的人,听着祁凉一次次的问这个问题,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怀疑:“你问这个,难道是?” 祁凉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冲动,哪怕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该给秦安若说,可还是没有忍住:“本王曾经也被人说过不是父皇的儿子。” 这些事情已经藏匿在祁凉的心中很多年了。 他从来没有对人说出来过。 现在被秦安若的事情影响到,他已经张嘴说了,就不想半途而废。 “本王当初觉得很惶恐,外祖他们说我不是父皇的儿子,让我跟在太子后面。如果再惹了太子不快,被发现我不是父皇的孩子,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说,也肯定会让母妃蒙羞的……”那些藏在心底一直都不敢面对的真相,终究是被祁凉自己撕开了。 他当初在知道这些的时候,心中只有痛苦。 现在在秦安若的面前说出来,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秦安若一直觉得像祁凉这种冷心冷情的人,是不会有感情的。 没有想到,祁凉竟然自己承受了这么多。 她想到凌妃娘娘温柔的样子,嘴角不由抽了抽:“你这么想,凌妃娘娘知道吗?” 她就没有见过,还有人上赶着给自己的父皇戴绿帽的。 秦安若现在真的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她因为被发现血跟秦相的融合不到一起被抛弃,远远没有祁凉惨啊!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都有种想把祁凉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的冲动。 祁凉可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他甚至连秦安若的嘲讽都没有听出来。 这些话像巨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头很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借着秦安若说出来,他也没有再隐瞒:“跟母妃没有关系,外祖说母妃也不知道,本王是他们从外面随便抱回来的孩子。” 祁凉的语气冰凉,每次说起来这些话,他的心中都会忍不住生出来几分害怕。 秦安若看着祁凉脸上的表情,也能感觉到祁凉的惶恐。 她毕竟是从现代来的,狸猫换太子的事情看的多了,就没有发现有人换了太子,是不想让太子努力的。 眼看祁凉是真的很相信他外祖的话,秦安若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当真想撬开祁凉的脑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悬才忍住了这种冲动:“他们说了你就相信了吗?” 祁凉被骗的时候没有脑子,在后来也思考了很多,对秦安若的这个疑惑倒是也能回答:“本王觉得这种事情,他们没有必要骗我。如果真的没有换,这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秦安若许久都没有回答。 祁凉感觉到秦安若的情绪似乎不对,还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简直要被祁凉这个憨憨气笑了。 对的,憨憨。 往常觉得精明的那个人早就不在了,祁凉竟然能被这么拙劣的话骗这么久,就肯定是一个憨憨。 秦安若忍耐了好几次,眼看着祁凉话等着她回话,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直接屈指敲在了祁凉的头上:“你都知道这是会被灭九族的大罪了,你怎么还会害怕?” 祁凉刚才是真的把他自己的心路历程都给秦安若说了一遍。 秦安若听着才几岁的孩子就因为这个不敢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又觉得太子实在是不堪大用,最后跟在了三皇子后面,她是真的想要问候一下那些骗祁凉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他们真的做了这种事情,就不会对你不闻不问,只有在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才出现了。做事情总要有目的,难道你不是皇上的孩子,他们换了你,就是为了让你辅佐太子不成?这样他们还是你的外族吗,他们分明就是太子的外族!” 祁凉总觉得这些话他该懂得,可惜被秦安若这么一说,他又觉得有些茫然。 他曾经也疑惑过,只是当初听到这些话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哪怕后来疑惑过很多次,小时候听到的震惊总是没有办法改变,因此祁凉不敢去查明真相。 秦安若听着祁凉内心的剖白,犹豫了一番,才对祁凉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只要你去查探,肯定是能查到结果的。” 这个道理祁凉也知道,只是他不能去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本王做了,肯定会被人察觉到。本王倒是没关系,如果让人用这个来攻讦母妃,就是本王的不是了。” 自己都被这些人逼成啥样了,竟然还能记得凌妃娘娘,果真是个好儿子。 秦安若觉得她今天简直发现了祁凉身上的太多的闪光点了。 她盯着祁凉看了许久,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轻声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要查探,也当作这个事情没有发生过,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受你外族家的威胁。” “可是……”祁憨憨又准备说话了。 秦安若的耐心快要告罄了,拦住了想要说话的祁凉:“没有可是,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如果他们还来找你的麻烦,他们就会被灭九族,你觉得他们傻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吻 这一天简直是让人猝不及防。 晚上躺在床上,秦安若还在想今天的事情。 本来她应该为秦相的冥顽不灵难过的,可惜祁凉的做法,让秦安若真的一点这种心情都没有了。 她只要一想到祁凉今天做的事情,就觉得十分好笑。 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让人觉得精明能干的祁凉,竟然也还有那种时候。 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突然间觉得更有了几分真实感。 秦安若陷入了梦乡,只要今天过去,这事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了。 ……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转眼间这一百天就过了。 秦安若腿上的伤早就好了,好不容易等到大夫说能出门的这一刻,一大早她就往外冲。 谁料还没走出去多久,就被祁凉拦住了:“你的腿才刚好,还不能这么跑。” 秦安若没想到祁凉来的这么凑巧,嘴上顿时能挂拖油瓶了:“哎哎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能出门的时候,我今天肯定要出门!” 也许是因为那次祁凉跟秦安若说了心里话,在那次之后,每一次面对秦安若,祁凉都要比往常多几分耐心。 秦安若腿伤了的这段时间,如果不是有祁凉每天都来陪她,她肯定是撑不住的。 祁凉听着秦安若的话也没有生气,最近为了把秦安若压在家里,两个人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祁凉十分熟练得把秦安若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哪怕这一幕已经发生了无数次,秦安若还是红了脸:“你放下我,你给我放下!” 秦安若吵嚷再多也是没有用,祁凉不为所动,最终还是把她放在了床上。 玉萃站在门口,看着无数次发生的这一幕,露出了笑容,还不忘调皮道:“王妃,我们今天还出去吗?” 不等秦安若说话,祁凉直接回到:“下午再说,王妃的腿伤刚好,早上不能出去。” 玉萃领命立马就离开了,似乎就是在等这一幕。 秦安若被两个人一唱一和刺激到了,立马就放声大喊了起来:“玉萃,你个叛徒,你给我回来,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啊!” 可惜玉萃已经走远了,秦安若这么精彩的喊话,她注定是听不到了。 祁凉带着秦安若走到了床边,把秦安若放在床上,没有理会秦安若的动作,走到桌子边倒了杯茶:“行了,你累不累,玉萃都已经下去了,你现在就算是说再多她也听不到了。” 秦安若喊了这么久倒是真有些渴了,从祁凉的手中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还没有忘记骂祁凉:“都怪你,你这个人怎么恩将仇报呢?我替你解决了那么多年的困惑,你就这么对我?” 秦安若的语气十分嫌弃,祁凉也不在意。 他已经习惯了秦安若耍赖的样子,哪怕是看到了,也只是轻声一笑:“我昨天就给你说了,我今天有事,你不能出去。等到下午没事了再出去不行吗?” 秦安若听到了祁凉的话,撇了撇嘴,就是不能如了祁凉的意:“你有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要出去又不是我要出去。我都很久没有去铺子里了,也不知道铺子现在什么情况了。” 整整一百天啊! 秦安若一想起来就觉得是血泪史。 她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想象,她竟然真的在府中,在朝澜殿,在床上就待了整整一百台你。 她这副样子祁凉已经看到了无数次了,并没有什么反应:“沈霜隔一天就来一次王府,我也一直都去铺子里,难道你还不放心?” “这怎么能放心?铺子是我的儿子,亲生儿子!我一步步看着铺子成长到这个样的,你不让我去不是太过分了吗?”秦安若回答的毫不犹豫。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她说铺子是她儿子了,祁凉还是忍不住满头黑线。 之前秦安若的腿伤一直都没有好,祁凉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现在还听着秦安若这么说,他的眼神闪了闪,看向秦安若的眸子中带了几分深意:“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要儿子,本王其实可以满足你,你不一定要去铺子?” 卧槽? 什么神发展?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秦安若满脸茫然,看向祁凉的目光中满是震惊。 虽然两个人最近相处的方式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却一直都是处于互怼的状态,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秦安若大跌眼镜,祁凉却努力维持正常。 他咳嗽了一声,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其实我觉得,梁王妃这个名头还是不错的,你觉得呢?” 他说得十分自然,秦安若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她下意识地捏了捏祁凉的脸,把祁凉的脸往两边扒拉了一下:“你真的是祁凉吗?你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祁凉觉得自己已经给够了秦安若时间了,把秦安若作乱的手抓住:“我说得很认真,我们都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了,你也没有排斥我,我们就做真正的梁王和梁王妃,难道不好吗?” 兄弟,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人啊。 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复杂,看了祁凉很久,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叹息了一声:“你的女神呢?” 祁凉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女神?” 看看,男人是一种多么薄情的动物,才这么点时间就已经忘了之前要死要活要护着的女神了。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你的救命恩人啊,你之前可是为了她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现在就忘了?” 没想到秦安若竟然还会提起来秦烟儿,祁凉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声说道:“救命之恩本王自然会报,只是什么女神不女神的,你可不能乱说。” 现在倒是知道反驳了,秦安若可不给他糊弄过去的机会:“什么叫乱说,之前秦烟儿一有事情找你,你立马放下一切去帮忙,她可不就是你的女神吗,这就不承认了?啧啧……” 秦安若这张嘴就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祁凉手指攥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直接堵住了秦安若的嘴。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人瞬间瞪大了眼睛,秦安若茫然地看了一眼祁凉。 直到祁凉的嘴离开了,她还是保持刚才的动作没有动。 这是一个充满了情欲的吻,和曾经两个人之间发现的意外不一样。 秦安若一直能感受到祁凉最近的心情和往常不一样了,也没有料到祁凉竟然会做到这一点。 她的脸色变了变,看了祁凉许久,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祁凉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一时冲动吻了秦安若,他却没有任何后悔。 他一直盯着秦安若的表情,没从秦安若脸上看出来一点生气的样子,不由松了一口气,转而反应过来就是好笑。 祁凉拍了拍秦安若的头发:“以前是我想岔了,救命的恩情虽然要报,不过我也肯定不会影响到你的,你放心吧。” 也许是刚才的吻给了秦安若错觉,听着祁凉这么说,秦安若突然间就生出了一种冲动:“如果秦烟儿来王府呢?” 准备离开的祁凉一听到这句话,眼中出现了一丝幽暗的光芒:“你都已经和相府没有关系了,秦烟儿要来王府,本王定然不会让她来的。” 啧啧啧…… 男人真的是一种说变就变的生物。 秦安若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看着祁凉的表情,想到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祁凉对秦烟儿的维护,瞬间觉得有些糟心。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她瞬间很嫌弃地冲着祁凉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快离开吧,就知道男人都是薄情地,也不知道秦烟儿得到这个消息,到底会不会生气。” 祁凉盯着秦安若的动作,半晌之后,突然间掀了掀唇角:“你是想让我放秦烟儿进来见你吗?” “怎么可能!”这个问题都不用思考,秦安若直接就给出了答案。 她之前就和秦烟儿的关系不好,现在都已经和秦相没有关系了,是有病才会想到要见秦烟儿。 祁凉的笑意更深了:“你不想见秦烟儿,本王就不让她进来,难道有错?”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让秦安若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 可是,她明敏不过叹息的就不是她跟祁凉的事情,只是想祁凉对秦烟儿太无情了啊? 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一点的秦安若立马抬头看祁凉,她总觉得自己被祁凉给忽悠了。 可惜祁凉已经迈开步子往外面走了:“你的腿伤刚好,等我早上忙完了,再跟你一起去哦买噶,生意真的没什么问题,你就放心。” 随着祁凉的话音消失,他人也消失在了秦安若的面前。 秦安若刚才要说的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她一个人呆滞地坐在房间中,许久都没从床上起来,直到玉萃从门口伸进了头:“王妃,我们还走吗?” 秦安若几乎是立马就脸红了,想到了刚才祁凉抱着她进来,还让玉萃给看到了,颇有一种无地自容地感觉:“好你个玉萃,说好了要悄悄走,王爷怎么来了,你是不是偷偷去给王爷说了?” 秦安若还是没想通祁凉怎么会来,犀利的目光落在了玉萃的身上,一定要得出一个答案。 第一百九十四章三皇子知道了 秦安若和玉萃两个人在闹腾的时候,已经离开的祁凉心情却并不是很好。 秦安若已经近四个月都没有去哦买噶了。 自从秦安若伤了腿之后,祁凉就没有让秦安若去过。 祁澈起初还没有当回事,后来发现秦安若很久都没有在哦买噶出现,确实有些担心了。 今天也是一样。 祁澈跟祁凉说完话之后,又一次忍不住提到了秦安:“也不知道秦兄到底去哪里了,这么久都没有来铺子里了,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每隔几天祁凉就要听祁澈这么感叹一句。 他已经给秦安若说过了,秦安若也说如果情况合适的话,就让祁凉直接告诉祁澈真相。 那句秦安若是梁王的话,已经卡在祁凉的喉咙里好久了,他就是没有说出来。 这一次又听到祁澈的话,他勉强打了个哈哈:“皇兄不是一直都说秦兄很聪明吗?想来这么聪明的人也肯定不会出事的,你就放心吧。” 祁澈还是紧紧皱着眉头,并没有被祁凉的话说服,甚至还没忍住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一个弱女子这么久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她……” 没让祁澈的话说完,祁凉很快就抓住了重点:“弱女子,皇兄知道秦安是女的?” 祁澈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不经意间说错话了。 他看了一眼祁凉,犹豫了一下,到底是点了点头:“秦兄应当是个女子吧。” 祁凉一直都以为秦安若是真的隐瞒过去了,毕竟祁澈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对。 直到这一刻听到祁澈的话,他才明白他之前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一切的纠结在这一刻似乎都以及该不存在了,祁澈既然知道秦安若是个女子,祁凉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他抿了抿唇:“我知道秦兄在哪儿。” 祁澈瞬间起身,紧紧盯着祁凉:“六弟说的是真的?”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祁凉面前提起来秦安了,这还是第一次祁凉有了正面的回应。 不过祁澈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开始思索,祁凉为什么能知道秦安到底在哪里。 想的越多,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发难看。 祁凉没有给祁澈太多自欺欺人的时间,话赶话说出来了,又在之前就得到秦安若的允许了,他就没想再骗人了:“秦安就是本王的王妃。” 有些话一旦开头就没有那么难说了,祁凉也没有在乎这句话给祁澈造成了多大的震惊,直接解释了一番自己的心里:“刚开始跟着皇兄一起去哦买噶的时候,我和王妃的关系很不好,所以……” 祁澈愣住了。 他脑海里不断出现当初和祁凉去哦买噶的事情,似乎真的是第一次见面,秦安若就和祁凉很不对付。 他当初还以为是秦安真性情,哪怕是知道了祁凉的真实身份,也不会被祁凉吓到。 却从来没有想过,在他介绍之前,祁凉和秦安不仅认识,竟然关系已经那么亲密了。 祁澈伸手捂了捂胸口,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祁凉也没有想到祁澈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往前走了一步:“皇兄?” 回过神来的祁澈才意识到祁凉也在这里,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最终还是看了一眼祁凉:“六弟,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句话像是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用尽了祁澈所有的力气。 祁凉能感觉到祁澈现在的心情似乎并不好,只是也难以理解祁澈到底是怎么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肯定不会用这种事情来骗皇兄,之前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给皇兄说这些话,现在皇兄知道了,有什么疑惑的你尽管问就是了,我肯定会如实告诉皇兄的。” 竟然是真的…… 祁澈攥紧了拳头,任凭五脏六腑都传来痛楚,一句话也没有说。 屋子里着实寂静了许久,才响起了祁澈的声音:“秦兄……不是,梁王妃现在可好?” “她之前摔伤了腿,我才没让她出去,现在已经好了。”祁凉回答了祁澈的问题,想起他刚才换了称呼的事情,笑着摆手:“皇兄也没必要非要叫王妃,她可能更喜欢别人叫她秦兄,这些都无所谓的。” 祁凉说起来秦安若的时候,满眼都是亮光。 他和秦安若的关系,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 祁澈闭了闭眼,压下了翻江倒海的想法,冲着祁凉点头:“好,既然秦兄无事就好。” 刚才还说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此刻确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祁凉却一点也没感觉到尴尬,甚至觉得给祁澈说完了真话,就是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今天和王妃要去哦买噶,我们也很久都没有见面了,皇兄要去看看吗?” 祁凉也是心大,以前秦安若不理会他,跟祁澈关系好的时候,他还会担心。 现在非但是完全没有了这些担心,竟然还能提出来让祁澈一起去,不得不说当真是变化十分大了。 祁澈的笑容十分苦涩,却依旧没有一口拒绝祁凉:“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看看的。” 祁凉把这些让祁澈震惊的话在祁澈的面前倒完之后,就已经准备离开了。 祁澈除了一开始的失态,后来一直都表现的很正常,祁凉也没有多想。 他还惦记着秦安若说想要出门的事情,怕他回去的晚了秦安若会不高兴,很快就跟祁澈告辞离开了。 祁澈点头,目送着祁凉离开。 在祁凉走出了书房门之后,祁澈瘫软在椅子上,手战战兢兢地伸到了抽屉里的瓶子上,倒出来了药。 吃了药很久之后,祁澈才从椅子上起来,脸上满是苦涩:“原来是这样。” …… 几家欢喜几家愁。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能体会祁澈的痛苦的人很少。 至少,造成这一切的秦安若和祁凉是一点都不知道。 秦安若都在府中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出府的机会,还被祁凉拦住了,现在要多暴躁有多暴躁。 她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时不时就要问一下什么时候要吃午膳。 玉萃被秦安若的问题问的十分茫然,实在受不了了,还是回了一句:“王妃要是想现在用午膳,不如奴婢去跟厨房说一声?” 也不怪她这么说,实在是一个正常人如果不吃饭,肯定不会一早上问十遍八遍到午膳的时间了没。 秦安若沮丧着脸坐在椅子上托着脸:“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想知道午膳时间到了没。” 以前秦安若还有个西洋钟看,只是上次在回到秦府之前就放在哦买噶了。 她最近一直都在床上,也没有用到时间的地方,倒是一时间把她不会看时辰的事情给忘了。 祁凉说了下午就会回来,秦安若现在眼巴巴地等着祁凉回来,可不就是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下午了吗? 秦安若在心底疯狂扎祁凉的小人。 简直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之前都没有管过她什么时候能出府,两个人的关系这才缓和了多久,祁凉竟然敢都有这么大胆的想法了,实在是让人忧心。 祁凉可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不过他急匆匆赶回府,一进朝澜殿,就看到了秦安若嘟起来的嘴。 祁凉有些惊讶,却也没有着急进去,反倒是顺势在院门口看着秦安若,脸上带着笑容。 被一个人盯着总是会有些感觉的,陷入沉思中的秦安若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一抬头就看到了祁凉,莫名有些惊喜:“你回来了!” 祁凉的心头一颤。 这一幕在他想象中出现了无数次,有一个人在府中等着他,他回来的时候会笑着问他。 可惜感动不过三秒。 秦安若可不是为了等祁凉而在这里的,在问完那句话之后,她立马冲着玉萃吼道:“王爷都已经回来了,也不用等午膳了,你快去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出发。” 祁凉瞬间破功,想到走之前答应秦安若回来带着她去哦买噶的事情,瞬间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激动是从何处来的。 他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走到了秦安若的身边:“你啊,真的不知道让人该怎么办。” 这么宠溺的话竟然是从祁凉嘴里说出来的? 卧槽? 秦安若瞪大了眼睛,上手在祁凉的脸上摸了摸:“这也没有发烧啊,难道是被人冒充了?” 她说着又立马在祁凉的脸上撕扯起来,一副势必要找出来让祁凉变化这么大的原因。 祁凉没懂秦安若的心思,抓住了她“犯上作乱”的小手:“你既然要走还不快带你收拾,如果我要离开的时候你还没收拾好,我可就不带着你了。” 秦安若立马跳了起来:“不许,你说好要带着我。” 这句话说完她也有些担心,还不忘记冲着里面的玉萃大喊:“玉萃,你快点收拾。” 她鲜活的样子还是那么讨人喜欢,祁凉垂下了眼睑,藏住了满腹的感情。 跟秦安若笑闹了一会之后,祁凉还是提起了祁澈的事情:“我今日给皇兄说你的身份了,以后在他面前不用装模作样了。” 秦安若立马没有了玩闹的心思,瞪大了眼睛:“啊?你真的给三皇子说了?” 眼睁睁地看着祁凉点头,秦安若瞬间被一股巨大地无奈席卷:“完了完了,三皇子现在肯定讨厌死我了,都怪我这不争气的破腿。” 第一百九十五章人形醋缸 祁凉的话,给秦安若兴奋的心情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面纱。 两个人从梁王府出来了许久,秦安若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生无望的样子,让祁凉看得牙根都痒痒:“三皇兄知道了就对你打击那么大?” 秦安若耷拉着身子,现在并不是很想跟祁凉说话。 她这个样子,祁凉就偏生想要和她说话:“怎么不说话,你骗的也不仅是三皇兄一个,当初被秦相发现的时候,你都没这么难受吧。” 祁凉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却很快就想到了秦安若现在和秦相的关系,抬手捂住了自己得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得。” 两人的日常相处还是有用的,至少一直都不可一世的梁王也知道道歉了。 秦安若根本没听清祁凉刚才说了什么,只是在心底暗暗想到。 突然间意识到刚才在说话的祁凉停下了,她皱眉看向祁凉,后知后觉想起来祁凉刚才说的话。 秦安若要被祁凉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笑死了,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秦相之前对我的好,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你也没有必要非要避开他不说,我没事的。” 秦安若也是真的没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 毕竟说到底秦相只是原主的父亲,不是她的父亲。 两个人的恩断义绝,如果是本尊在这里可能以后再也不愿意提,秦安若倒是觉得无妨。 祁凉盯着秦安若看了许久,都没有从秦安若的脸上看出来任何不对劲,他不由松了一口气:“你觉得没事就好。” 被秦相的事情这么一打岔,秦安若确实忘记了祁澈知晓真相的事情。 祁凉见她一路都没有再提起来,脸上带着笑意,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不知道这人的小心思,这一次出梁王府太不容易了,她整个人都在兴奋中。 在忘记祁澈知道真相的事情之后,她立马就陷入了另一种快乐之中。 一路上看着周围花花绿绿的摊子都觉得十分有趣,总是要凑上前看看人家摊子上卖的是什么。 偶尔看到一些精致的小玩意,还会让玉萃掏银子。 祁凉也觉得秦安若最近憋坏了,现在看着秦安若活泼的样子觉得还不错,自然是不会多话。 他都没有二话,玉萃就更不用说了。 往常从王府到哦买噶最多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今天硬生生已经走了一个时辰。 秦安若实在是太活泼了,不管是什么东西她都要凑上前看一眼。 祁凉和玉萃也纵着秦安若,一行人的路可不就是越走越慢吗? 本来就没有用午膳,等到到了哦买噶的时候,秦安若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她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祁凉和玉萃:“你们两个人用午膳了吗?” 祁凉摇头:“本王刚忙完就回府了,你也没给本王用午膳的机会,本王怎么会用?” 玉萃就更不用说了,秦安若这个当主子的都没有用膳,她怎么可能吃了饭。 秦安若揉了揉饿得空荡荡的肚子,看着两个一脸正经的人,满脸钦佩:“你们都不饿吗,我刚才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你们竟然都不会提醒我!” 祁凉的目光一直都在秦安若的身上,听到秦安若说这些话,他也没有回应。 玉萃倒是笑了笑:“主子的开心最重要,您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秦安若瞬间十分感动,立马抱住了玉萃:“玉萃,你真的太贴心了,待会我就带你去吃大餐!” “咳咳!”没料到秦安若竟然会有这个举动,祁凉瞬间疯狂咳嗽起来。 玉萃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温度似乎更低了,她一抬头就对上了祁凉冰冷的眸子。 再一看现在还挂在她身上的秦安若,玉萃真的觉得她太难了。 玉萃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偷偷往后撤了一步,没有让秦安若继续抱下去。 秦安若可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九九,她觉得一定不能让玉萃饿着,自然也不会浪费时间。 在放开了玉萃之后,她立马冲进了哦买噶。 门口就剩下祁凉和玉萃了,祁凉的神色冰冷:“王妃身边的大丫头,应该也不会那么不懂事,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本王交给你了吧?” 嘤嘤嘤王爷好恐怖,王妃你快回来啊! 玉萃在心底狂喊,可惜她的王妃已经早就奔向了下一个香喷喷的小姐姐了,明显把她忘在了脑后。 玉萃觉得她现在都可以唱出来一曲小白菜了。 在祁凉阴森的目光中,玉萃最终迫于无奈点头:“奴婢知道了。” 祁凉这才满意了,又冷冷看了一眼,才抬脚走进哦买噶。 秦安若都没有抱他就敢抱着一个下人,当真是过分。 这下人也太没有眼力见了点,刚才竟然也敢站着不动让王妃抱! 祁凉在心底暗自吐槽了玉萃许久,等到真的迈开步子走进去了之后,脸色瞬间黑了。 玉萃跟在祁凉的身后,看着祁凉不动了还有些纳闷。 她不由顺着祁凉的目光看了过去,一看到现在的情况,立马就笑了。 秦安若正站在那些伙计的面前,许是许久都没有见了,每个伙计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秦安若也没有什么避讳,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伙计们想要躲都躲不开,只能任由秦安若用这种方式表现她的开心。 玉萃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祁凉刚才在铺子外的表现,偷偷看了一脸祁凉。 秦安若刚刚才只是抱了她一下,祁凉就那么生气,现在这个样子…… 哦豁,王爷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看了。 玉萃在心底偷笑,祁凉早就忍不住了,直接上前一把就把秦安若从沈霜的怀中拽了出来。 沈霜刚才因为看到秦安若激动,都没有关注周围的环境。 现在一看祁凉竟然都来了,一颗心瞬间哇凉哇凉的,立马躲开了秦安若的熊抱。 天生就比别人要少一根筋的秦安若还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皱眉看着祁凉:“你发什么疯?” 祁凉真的要被气死了,碰上秦安若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货,就是大罗神仙来也要被气死。 他后槽牙有些痒痒:“说话就说话,你动手动脚干什么?” 秦安若没想到会听到祁凉这么说,瞬间就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动手动脚了!” 话刚喊出去就想到她刚才的熊抱,秦安若其实有片刻的心虚,不过很快就说服了自己:“都是我的员工,已经这么久没有见了,我表达一下我的思念之情怎么了!” 大可不必,真的。 沈霜和柳林等知道真相的人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卷入这些纷争。 祁凉现在真的想直接堵住秦安若那张气人的嘴,放秦安若出来就没有什么好事。 秦安若可半点都没有感受到这一点,依旧美滋滋地笑着,显然一点都不在乎祁凉是怎么想的。 她的态度都这么明显了,祁凉知道就算是再说也没有用了。 他只能放开秦安若,依旧冷着一张脸看着周围的人。 但凡是有脑子的人被祁凉这么盯着,都已经懂祁凉的意思了,一个个战战兢兢地躲开了祁凉的注视。 秦安若也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没想到祁凉竟然会吃醋。 她皱着秀气的眉头看了看祁凉,小心翼翼地发出了自己的评价:“真没劲。” 也许是被祁凉的气场吓到了,屋子里本来就十分安静。 秦安若觉得她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可惜还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祁凉攥了攥手指:“你说什么?” 这句威胁满满的话,让秦安若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再复述一遍,祁凉肯定会直接提起拳头打上来。 秦安若瞬间后退了一步:“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着立马就闪开了,祁凉撇了一眼明显心虚的秦安若,没有说话。 秦安若还想跟伙计们聊聊最近哦买噶的情况,有祁凉这么一个杀神在这里,还有谁敢聊。 她眼珠子转了转,推着祁凉往外走去:“我们待会反正要去吃饭,不如你先去烧烤铺子那边看看吧,待会我就过去怎么样?” 祁凉倒是想拒绝,不过秦安若的话说完的时候,已经把他推到哦买噶的门口了。 秦安若这明晃晃的嫌弃,只要是个人都看到了。 祁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黑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深意。 秦安若……说实话是有些心虚的。 不过就算是心虚也不能让祁凉站在这里了,不然多耽误事。 她叉着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生气:“我来铺子里是有话要跟他们谈的,你站在这里影响我办事的效率。” 祁凉不为所动,唇角的冷笑就没有消失过:“办事需要挨个抱过去吗,这就是你办事的效率?” 狗男人,这么容易吃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秦安若好悬忍住了自己即将喷涌而出的脏话。 毕竟她不会有什么事情,那些可怜的小伙计就不一定了。 得,还是安抚一下目前正在吃醋的大爷吧。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祁凉,嘴上却还是很真诚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真的有事情要跟他们谈,我保证不抱了行不行?” 当真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出来办事还要带着一个人形醋缸。 祁凉不知道自己已经升级为人形醋缸了,秦安若好说歹说,他才终于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一切如常 祁凉的离开,就是放纵的开始。 秦安若哪里是听话的人。 她重新回到哦买噶,固执的把刚才没有做完的工作都做了一遍,挨个抱了抱她的伙计。 她是真的没有其他任何意思,而后冲着大家鞠躬:“最近我不在,麻烦大家了。” 谁都没想到秦安若竟然会这么慎重,很快都摆手:“公子,我们没有。” “这是我们该做的。” “只要公子还回来就好。” “……” 每个人都在宽慰秦安若,即便不知道秦安若最近为什么会消失。 除了沈霜和柳林,没人知道秦安若的真实身份,也自然就没有人知道秦安若去了哪里。 饶是如此,留下的这些人从来都没有想离开过。 不说每个月的月钱还有沈霜在发,就算沈霜没有发月钱,也有不少人会在这里继续等秦安若回来。 秦安若听着他们的话,还是觉得很感动:“大家的心情我都知道,这次是我不好,以后就算有事来不了,我也肯定会给大家说一声的。” 至于这一次,回趟相府不仅被断绝关系还摔了腿的事情,秦安若实在是不愿意多提了。 沈霜也知道秦安若的苦楚,立马出来打圆场:“公子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们都理解。我们哦买噶的伙计们都在这里等公子,只要公子忙完了还记得我们是一家人就好!” 她的话立马赢得了大家一致喝彩:“霜儿姐姐说的对,我们都在这里等着公子,公子记得回来就好。” 我了个乖乖,这怎么搞得我跟个大人物一样。 秦安若心底难免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她像是坐拥三宫六院的皇帝,这些都是她的妃子一样。 她很快就打住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经点:“好,这里是我们共同的家,我肯定不会忘记的!” 虽然沈霜也经常去找秦安若说铺子里的事情,不过跟自己亲眼看到还是不一样的。 在铺子里转了一圈,看着一切都跟她没来之前一样,秦安若终于露出了笑容。 沈霜陪着秦安若走了一圈,直到看到秦安若脸上的笑容,她才松了一口气:“公子,我没让您失望吧,您在的时候铺子是什么样子,现在保证还是什么样子。” “不是的。”秦安若的一句话就让沈霜变了脸,不过没等沈霜多言,秦安若就接上了,“我在的时候铺子可都是在正轨上的,你能做到这些并不奇怪。我离开的时候铺子还有那么多的挑战,你都能做到现在这一步,是我比不上的。” 沈霜被第一句话吓了一跳,听完了秦安若说得话,都有些脸红:“我哪里有公子说的那么好,铺子该怎么发展,公子都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不过就是按照公子的想法在做罢了。” 秦安若看着沈霜脸上的神色,轻轻笑了笑:“难道你觉得你自己做的不好吗?” 沈霜沉吟了一下,到底是没有骗秦安若,摇了摇头。 她也觉得自己做的不错,哪怕是比不上秦安若在的时候,也不能用不好来形容。 秦安若就喜欢看到沈霜这般有自信的样子,当即就笑了出来:“我都说了你做的是最好的,把铺子交给你,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了。” 沈霜明白秦安若的意思,笑了笑也没有再反驳。 铺子里还是有账本要给秦安若的看的。 沈霜之前一直都往王府去没错,只是账本这种东西总不能随身带着。 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可真的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因此账本一直都在铺子里放着。 秦安若只看着沈霜往外走去,还没搞懂沈霜要干什么,片刻就看到沈霜抱着账本进来了。 即便秦安若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铺子里的事情都是沈霜处理的,沈霜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铺子里的主人。 她把所有的账本都铺在了秦安若的面前:“公子,你已经很久都没有查铺子里的账了,最近的营业收入不错,我已经把银子都存在钱庄里了,只是之前没有带给你,待会等你查完了账本,我就一起给你。” 这个规矩也是秦安若留下的。 即便她是铺子里的主人,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她说了算,她也给沈霜说了,每次都要她查完账本签了字,才能让她把银子带走。 每一种生意都有一个从小到大的过程,标准这个东西,却要从一开始就有,绝对不能等待。 秦安若是说过没有错,沈霜的做法也是秦安若允许的,不过乍一看眼前的一堆账本,秦安若还是害怕了:“霜儿,这些账本就先放着吧,银子我也不用拿走,等到过几天再说吧。” 刚才床上躺了那么久,秦安若觉得身子都要发霉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时间出来放松,她可不希望把一切时间都浪费在看账本上了。 秦安若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了拒绝的意味,沈霜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逼迫秦安若。 在秦安若说不看账本之后,沈霜还是从善如流地收了起来,只是眼中的疑惑就没有消散过。 秦安若被沈霜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总不能直接告诉沈霜说她只是有些懒吧? 秦安若沉默了,下意识地要岔开话题:“你最近去西洋乐队看过吗,他们那边怎么样?” 西洋乐队的事情,一开始就说了不交给沈霜的。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秦安若没有办法跟王二碰面,就只能让沈霜时不时过去看看。 秦安若之前觉得王二还不错,只是她也没有办法保证王二不会变化。 在养伤的时候,秦安若都没怎么问过西洋乐队的事情。 沈霜不懂秦安若的小九九,听着秦安若问出了这句话,赶忙说出了自己去看到的情况:“王二做的不错,他们之前的曲子都已经练习的很熟练了,也去了好几家府上表演了。现在乐队的名声虽然不是很大,不过我觉得应该很快就能让大家都知晓的。” 说起来王二这个人,沈霜的眼中也满是赞赏。 她真的佩服秦安若看人的眼力,也佩服秦安若的心胸。 西洋乐队对现在的京城来说,还是一个很新鲜的东西。 如果当初秦安若自己做,确实不一定能有王二做的好。 有一个秦安若这样能把所有的权力都放出去的主子,当真是她和王二的幸运。 沈霜心中的这些想法秦安若都不知道,只是听西洋乐队发展的不错,她也露出了笑容:“好,我去看看乐队。” 当初给西洋乐队租的铺面距离哦买噶并不远,毕竟芙蓉街是最好的发展地方了。 西洋乐队的铺子倒是距离梅花糕点铺挺近的,秦安若要去铺子里,必定要越过梅花糕点铺。 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冯掌柜的了,秦安若在路过的时候,恰好被出来的冯掌柜看了个正着:“秦公子?” 冯梅花愣了一下,有些迟疑。 秦安若的身影已经很久都没有在这条街上出现过了,她起初还去哦买噶找过。 后来听说秦安若已经把铺子里的事情都交给沈霜了,就以为秦安若不会再出现了。 没想到会这样见到故人,秦安若看着冯梅花比之前看起来更苍老了几分,不由有些叹息:“冯掌柜的。” 她还着急要去西洋乐队,要先去乐队看看情况再去找祁凉,总不能让祁凉等太久。 因此秦安若也没有时间跟冯梅花寒暄,只是打了个招呼,就提出了告辞。 冯梅花已经找了秦安若很久,本来还有很多话要给秦安若说的。 谁料只是一见面,秦安若就提出了告辞。 冯梅花愣了一下,面上有些恍惚:“秦公子是有急事吗?” 她脸上布满了愁苦,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更让秦安若觉得她似乎立马就要哭了。 秦安若不知道冯梅花这是怎么了,作为曾经关系还不错的故人,她有心要问问,怎奈时间来不及了。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冯掌柜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冯梅花当即点头,眼中含着希望。 她这个样子让秦安若觉得十分心酸:“我现在有点事,我明天来找冯掌柜的可以吗?”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冯梅花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没想到秦安若又给了她这么一个惊喜。 她登时就笑了,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真挚了几分:“当然可以,我现在这里谢过秦公子了。”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不错,冯梅花也是知道秦安若女儿身的人,一直都没有这么客气过。 她的表现让秦安若的心中升起了几分狐疑,总觉得冯梅花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秦安若把这个疑惑暂且藏在了心中,准备先去看看西洋乐队怎么样。 此刻的西洋乐队正是练习曲子的时候。 虽然西洋乐队的人不多,王二制定的规矩却不少。 他们都是靠着这些乐器吃饭的,只要不演出就没有什么正经事,王二却不能让大家都闲着,当真让公子出银子养着他们。 西洋乐队的每天都要拿出来大部分的时间练习,不管有没有演出,他们都没有放弃过。 秦安若走到铺子里,就看到前面蹲着一个她不眼熟的小厮。 一看她进来,小厮脸上立马扬起了笑容,而后迎了上来:“客官您好,是要来订乐队演出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自请降月钱 秦安若挑了挑眉头,有些新奇。 沈霜倒是没想到,王二把这里搞得有声有色的。 她咳嗽了一声,没有点明自己的身份,倒是顺着伙计的话说了下去:“你们铺子里的演出都有什么形式?” 在看到新人的那一刻,秦安若已经转换了想法,准备来找茬了。 没想到伙计根本就没有犹豫,马上给了她答案:“我们可以按时辰收费,就是如果您要让我们乐队去您府上演出一个下午,一个时辰是五两银子。当然如果您觉得这个不合适,或者您需要的时间没有那么长,我们也能按照曲目收费,一首曲子是一两银子。” 伙计完全没有任何迟疑,他甚至都没有问秦安若的意思是什么,直接就按照这个回答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伙计,咳嗽了一声,倒是当真觉得有点意思:“你这个小伙计倒是会说,这是你们掌柜的想出来的办法?” 掌柜的? 对秦安若的问题能对答如流的伙计,在听了秦安若的这句话倒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摇头。 秦安若也愣住了,难道这还能不是王二想出来的。 很快伙计的想法就让秦安若打消了这个想法:“这是我们乐队的队长制定的,我们掌柜的最近有事,还没有来。客官您如果想要预定的话可要请早了,保不准我们掌柜的什么时候回来在,这价格可能就变了。” 这伙计当真是个人才。 秦安若瞬间觉得在这个时代人才可真的多。 如果在现代,伙计这种人如果去干销售,绝对能个把月就给自己搞出来有一套房子。 伙计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人了,一般人进来到底会不会订演出,他都能看个八九不离十,从秦安若身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这种迹象。 他越发觉得秦安若就像是来耍着他玩的,只是努力没有翻脸罢了。 秦安若自然感觉到了伙计的情绪变化,不由有些好笑。 她张嘴就要解释自己的身份,不曾想突然间听到了王二的声音:“公子?” 好了,这下真的是耍着人家玩的了。 在伙计呆滞的目光中,一项冷静的队长瞬间从里面冲到了门口,站在秦安若的面前:“公子,真的是你吗?你终于想到来看看我们了!” 王二一个大男人,说话的时候竟然还红了眼眶。 这还不算,他给秦安若说完这句话之后,还冲着刚才练习的屋子喊了一声:“兄弟们快出来,公子来了。” 里面整齐划一的曲目声音瞬间消失了,很快就从里面跑出来了不少人。 一出来就看到好好站在铺子门口的秦安若,很多人都红了眼眶。 “公子,您终于来了。” “公子还没有放弃我们。” “我们没有让公子失望。” “……” 每个人在见到秦安若的时候都有无数的话要说,一个个恨不得能把自己身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秦安若。 哪怕这些都知道秦安若的年纪比他们小,可是秦安若的存在,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心理安慰。 大家都很激动,只有伙计是懵逼的。 他下意识地找王二寻求帮助:“队长,这位是?” 王二看到秦安若心情好,听了伙计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六子,这就是我们铺子的掌柜的,你可要好好记住了,以后可不能不认识了!” 伙计,哦不,小六子傻了。 他有些僵硬地转回了头,看着秦安若脸上的笑容,回想起刚才两个人的交流,还有些害怕。 他应该说的没什么不对吧? 小六子咬了咬牙,从乐队的众人中间挤出来一条通道,走到了秦安若面前:“掌柜的,小的刚才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怠慢,还请您原谅。” 秦安若还没有说话,听到这话的王二立马横眉冷对:“你对掌柜的不敬了?” 小六子不知道秦安若的性格,就怕秦安若因为他没有认出来给他穿小鞋。 谁能想到这秦安若还没有说话,王二先生气了。 能找到这样一份工作可不容易,小六子不要就这么失去工作。 他赶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 秦安若看着刚才还能跟她侃侃而谈的小伙计在听到王二的话之后立马就被吓成了这样,不免有些好笑,拦住了要继续问话的王二:“你找的人你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样吗?他也没有不尊重我,就是我刚才问了两句话,可能吓到他了。” 秦安若想起来这点还觉得有些好笑,本来以为是个心理素质不错的销售人才。 没想到这才一见王二,就被吓成这样了。 秦安若的话王二还是能听进去的,他看了一眼小六子,又向秦安若求证:“小六子真的没有冒犯公子吧?如果他真的冒犯公子了,您也别替他瞒着。” 小六子都快被吓死了。 虽然他是王二招来的,但是王二在一开始就说了,如果公子不愿意让他在铺子里干活,他肯定是要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的。 一直都没有见到所谓的掌柜的,小六子还偷偷听乐师们说掌柜的可能不来了,他以为真的见不到掌柜的了。 谁能想到一切都来的这么猝不及防,秦安若竟然悄无声息的就来了。 秦安若看懂了小六子的目光,她本来也没有想为难一个小孩子,当即摇头:“行了,我都说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也别抓着他不放了。” 虽然秦安若觉得小六子是个人才,不过来日方长,倒是没有必要非要在今天就非要给小六子安排什么。 她很快就把小六子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带着王二走到一旁,问问乐队最近的发展。 王二悄悄看了一眼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最近的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我们乐队最近已经接了六场演出了,基本每场平均都能赚到两三两银子。” 他是跟着秦安若去西洋乐队买了乐器的,知道这些乐器很贵,并且他们这些乐手的月钱也不便宜。 一想到这里,王二还是有些羞愧:“我们乐队都出来两三个月了,还是没有自给自足。每个月的月钱都要霜儿姐姐拿给我们,真的……” 哪怕王二觉得他做的不错,可是连乐队的月钱都发不出来,总归不能是别人的问题。 乐队的发展是一个长期的问题,秦安若就从来没想过乐队能在短期内自给自足。 她拍了拍王二的肩膀,态度很认真:“乐队刚出来,我也不在,你自己就能让乐队成长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接下来我们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乐队能发展起来的。” 这一点王二也有信心。 毕竟他已经带着乐队走了这么久了,也知道现在京城中其实乐队已经小有名气了,只要坚持下去,肯定能成功的。 只是…… 王二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秦安若:“公子,我们乐队的人都有句话想对你说。” 秦安若不知道什么话能让王二这么犹豫,只不过人都已经来了,听听倒是也无妨。 她点头:“你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反正秦安若来了,大家现在也都没有什么心情练习曲子,都在门口围着。 一听到秦安若叫他们进来了,立马一溜烟进了屋子:“公子!” 秦安若点头,把目光挪到了王二身上。 王二也没有迟疑,直接当着众人的面问了出来:“之前我们商量的事情,我已经给公子说了,你们现在又后悔的吗?” 他倒是弄的挺正式的,让秦安若有些疑惑了。 乐队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这些人这么重视。 随着王二问出了声,大家都立马点头。 “我们同意。” “本来就说好了,队长你就说吧。” 大家的回答都是差不多的,王二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迟疑,但还是坚定地说出了口:“公子,我们现在也挣不了那么多银子,您还给我们每个人二两银子的月钱,我们都受之有愧。” 不愧是做了这么久队长的人,王二说话都比之前有条理了。 把到手的银子推出去,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事情。 王二说话的时候也觉得很为难,不过毕竟是大家之前早就说好的,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们的月钱可以少点,就按照之前的吧,等我以后挣到了银子,公子您再给我们涨吧。”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和哦买噶的员工的银子是一样的,都是一两银子。 只是再当初选他们加入乐队的时候,秦安若就说会给他们涨月钱的。 能干满三个月的,都已经是二两银子了。 银子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只是一直都没有挣到钱,还拿着这么多的银子,就少不了让乐队的人都觉得很亏心了。 秦安若倒是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么一番话,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的目光从乐队的众人身上掠过,所有人都是一副愧疚的表情,没有人有任何不满。 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到手的月钱往外推的,如果现代有这种员工,肯定会被所有老板抢破头的。 秦安若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提出这个要求,正因为知道乐队的这些人的一片苦心,她才越发觉得心情复杂:“你们不用这样,这是刚开始就说好要给你们的,你们做乐师,势必要比伙计们遭受更多的不公,你们的月钱比他们多,是应该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最不解风情的王妃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王二总觉得他们是被别人养着的,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秦安若坚持不愿意,王二也没有在意,反倒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公子,我们都知道您的意思,只是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如果我们能挣银子了,您就算是给我们再多的银子,我们都不会推辞,但是现在,我们真的不能拿这么多。” 不仅王二一个人这么说,乐队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满意的。 双方推让了很久,秦安若最终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确定真的要让我给你们减月钱吗?” “是。”乐队的人异口同声。 秦安若勾了勾唇:“好,那就按照你们说的,最近先给你们按照一两银子的月钱发放。” 乐队众人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好像真的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秦安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哪怕明白乐队的人能做出来这种决定都是因为信任她,心中也难免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别人既然信任她,她也不能让这些信任她的人失望。 秦安若并没有直接减了这些人的月钱,反而是又加了一句:“剩下的银子我都给你们留着,等到你们演出的时间多了,有了效益了,就都当作奖金发给你们!” 这下可没有人说什么了,乐队其他人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异样的光彩。 王二能带着众人向秦安若提出来要给降低月钱的想法,也是付出了很大努力的。 正常的雇主是根本不会等到这一天的,因为王二十分相信秦安若,觉得只要以后他们能达到拿二两银子的标准了,都不用多说秦安若肯定会给他们加回来的。 现在秦安若的话就印证了王二的想法,王二立马咧开了嘴笑:“公子您也不用留着这些银子了,我们说好了现在不要就肯定不要。如果以后我们能挣到更多的银子,公子就用我们挣到的银子给我们发月钱,您发多少我们都要!” 他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秦安若一听也立马就笑了:“好,以后肯定给你们涨月钱!” 跟王二等人说完乐队的事情,秦安若又想起了外面的小六子:“这个小六子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我在街上看到他带着妹妹卖身,都是穷苦人家的,我想着能帮衬一点就帮衬一点,刚好铺子里也缺一个平日里在外面看铺子的,哦买噶的人又没有空闲的,我就和霜儿姐姐商量了以后请他来了。”王二说起来这些话还有些唏嘘。 他们都不过是一群逃荒的难民罢了,如果没有秦安若,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现在看到和他们曾经际遇差不多的人,自然也就有些心软了。 不过心软归心软,王二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确定的:“如果公子觉得他做的不好,您尽管告诉我,过两天我就找个借口让他离开。” 王二在请小六子来的时候就说过了,他不是掌柜的。 也不知道真正的掌柜的来了会不会要求小六子走,因此倒是也不怕言而无信。 这是小六子自己选择的路,他是有些怜悯,却不会因为这个为难秦安若。 秦安若赶忙摆手:“这个倒是不用了,我今天来的时候也跟他交流了,还算是一个能用的人。他既然是你们铺子里的,就按照你们一半的月钱来吧。如果以后真的能发展起来,我建议你就让他负责铺子里别的事务,你就跟现在异样好好练习乐器就好了。” 当然这个铺子在成立的时候就说好了是交给王二的,秦安若也不会强迫王二:“我只是说一下我的想法,你如果不愿意也不用理会。这个铺子是在你的努力下发展起来的,这一点不管是谁来了都不能否认。” 王二被秦安若的话说得满心激动:“公子您也觉得我可以这样吗?” 在秦安若疑惑的目光中,王二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心路历程都分享了出来:“我也觉得我只适合好好练习乐曲。只是之前是公子您交给我的任务,就算我觉得小六子可以,也不敢随便交给他,怕您会有意见。现在既然您这么说了,接下来我去找人的时候就带着小六子了,这小子心眼活泛。”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才,能随随便便碰到的,自然是早就已经经过了挑选呈现到自己面前的。 王二能在街上碰到小六子就给小六子这么多的好处,也是发现了小六子的长处。 想来秦安若还以为是自己的运气好了,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看了一眼王二,摇了摇头:“行了行了,这些事情你肯定都心里有数,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小六子这里想要怎么办也是你的事情,我就提建议。” 两个铺子的发展都不错,即便秦安若现在不在,手下人也能做好了。 想到祁凉还在八宝斋等着,秦安若也不能在这里浪费很多时间,很快就准备离开了。 王二也没有再阻拦,只是在路过柜台的时候,把账本给了秦安若。 不管秦安若看不看的,他都一定要让秦安若带走。 乐队的账本毕竟没有什么太大的收入与支出,倒是没有哦买噶的多。 只是薄薄的一本,王二非要让秦安若拿走,秦安若也就没有推拒,拿出去就递给了玉萃。 玉萃一直都站在外面等秦安若,一看到秦安若出来就松了一口气:“公子您可算是出来了,如果您再不出来,恐怕我们今天中午是吃不到饭了。” 她都要被秦安若的胆大吓到了。 祁凉都已经去不值。 秦安若早就饿了,刚才说话只是被祁凉的做法惊到了而已。 现在把她相说的话都说出口了,她也懒得思考祁凉是怎么想的,赶忙叫来了伙计:“我要你们这人的东坡肘子和小酥肉,再加一个菜吧,唔……” 在其他人还懵逼的时候,秦安若已经快速把她要吃的菜都点完了。 她一脸自然,甚至还问其他人:“你们还要什么?” 秦风和玉萃不约而同地摇头,两个人都死死低着头,怕被两位大佬过招的尾锋扫到。 要论不解风情,谁都没有王妃厉害! 第一百九十九章夫妻互怼 好好的一桌子饭,最后除了秦安若,一个个都食不知味。 秦风和玉萃要一直担心祁凉会不会突然间暴起,自然没有一点胃口吃饭。 祁凉的一片好心被秦安若说的一文不值就算了,秦安若还非要说他这样就是有病,简直让祁凉心中充满了无奈。 在这种情况下,吃的十分香甜的秦安若就很博人眼球了。 然而秦安若却像是根本没有发现一样,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这个肉真的太好吃了,我觉得我上次说错了,这里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以后我要是开个酒楼,我一定要把这里的大厨挖走!” 祁凉现在心情不是很美妙,听到秦安若这天马行空的想法,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怼了一句:“本王说了,这个铺子并不是用了多年地招牌,而是背后的人厉害,你觉得你真的能拼得过背后的人吗?” 一切皆有可能! 秦安若在心底回了一句,不过倒没有直接说出来。 她也不是真的傻,现在餐桌上的氛围这个诡异,她也感觉到有些不对了。 一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哪怕心底还是觉得祁凉的做法很迷幻,秦安若也不敢说出来了。 人有时候还是需要善意的谎言的,她就是太正直了。 祁凉不知道秦安若是抱着关爱智障的想法没有跟他互怼,以为是他的话说服了秦安若,顿时就来了劲:“在京城中做生意,如果背后没有人支持,就算是这大厨的手艺再好也没有用。” 秦安若忍! 可惜祁凉并没有发现秦安若的真实想法:“当然厨师的手艺也是很重要的,只是这么好的厨师,一般也会选择有权力的人,不会找你这种在京城中没有名号的人的。” 祁凉说得越来越起劲,玉萃和秦风两个人都已经怂成了鹌鹑。 秦安若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祁凉却立马就有了好心情。 非但如此,他还开始评判秦安若的心思:“比如今天,你是要让本王去烧烤铺子的,只是本王随便让秦风留了个口信,你还是最后选择来八宝斋了。肯定在你心中,要让本王选本王一定是在八宝斋的,对吗?” 祁凉毕竟是等了快两个时辰的时间,烧烤铺子那里实在是太吵了,他早就离开了,并且让秦安若结束了之后,去烧烤铺子或者八宝斋来找他。 这句话在秦安若听来,自然就是祁凉改变了想法,想来八宝斋吃饭了。 在祁凉的眼中,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祁凉的神色自然:“如果你先去了烧烤铺子,林九就会来叫本王,今天这顿饭也就是在烧烤铺子吃了,可你没有,第一反应就是来这里,果然还是觉得这里吃的不错,对吗?你觉得本王说的对不对?” 对你个大头鬼! 秦安若是真的忍不住了,筷子放下来了。 秦风和玉萃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往外挪了挪,完了完了,王妃要发飙了。 祁凉似乎完全都没有意识到秦安若的想法,抬眼很认真地看着秦安若,似乎还希望秦安若能给他一个完美的回答。 秦安若扯了扯嘴角:“狗屁不是!” 哎? 屋子里的安静更诡异了。 秦风和玉萃两个人往外又挪了挪。 祁凉也没有料到会听到这句话,秦安若虽然一直都很接地气,可毕竟是相府的大小姐,他从来都没有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过这种话。 祁凉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秦安若面不改色:“我说你刚才说的狗屁不是。我来这里只是觉得你既然让秦风给我流口信了,肯定是换了地方,才会来这里。这里的菜色就算是再好,我都觉得我的烧烤铺子是最棒的,你不会懂。” 如果刚才听着秦安若说出来这句话,祁凉可能会跟秦安若稍微辩解一下。 然而现在,在秦安若说出来那句狗屁不是之后,别的就已经不重要了。 祁凉没有理会秦安若的解释,反倒是盯着秦安若许久,还是没忍住吐槽道:“相府到底交给你什么了,竟然让一个大小姐能说出来这种不雅的话!” 反正饭菜都已经吃饱了,现在祁凉是什么心情也不在秦安若该理会的范围内了,虽然她一直就没有理会过祁凉的心情。 秦安若笑了笑,她指着桌子上的饭菜:“堂堂梁王都不知道食不言的规矩,在吃饭的时候说话说的比谁都欢实,不知道还以为是从哪个村子里出来的,难道我就不能跟您学学了。” 再说下去两个人就该继续吵架了,秦安若觉得自己可是一个还有很多账本没有看的人,一定不能在这里跟祁凉吵起来。 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当然我也知道王爷肯定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今天这事儿就这样了。” 秦安若如同每个来请客的人一样,提前离席去结账了。 明明可以在包厢里喊一声就让伙计来结账,秦安若非不要,自己施施然去结账了。 在秦安若踏出了包厢之后,祁凉身上的冷意更甚了。 秦风跟玉萃两个人更是瑟瑟发抖,恨不得能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阎王打架遭殃得永远都是小鬼,他们真的太难了。 好在祁凉好稍微有些理智,并没有找他们得茬。 祁凉在包厢里坐了坐,突然间就冷笑了一声,在秦风和玉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冲出了包厢。 玉萃满脸茫然,片刻后记起来秦风的身份,看了一眼还跟自己站在一起的秦风:“王爷离开了,秦侍卫不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吗,难道你不跟上去?” 秦风并不想跟上去,并且对你摇了摇头。 秦风往后退了一步:“玉萃姑娘也是王妃的贴身婢女,虽然现在化妆了,可也该跟着王妃的,你不也没去吗?” 他的话说完,玉萃硬生生打了一个冷战。 秦安若刚才的话可算是把祁凉的怒火都点燃了,现在两个人之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们可不能跟上去当炮灰。 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谁也没有说话,又一致坐在椅子上了。 主子的事情就让主子们自己解决吧,当下人的不能让主子觉得没面子,还是不出去了。 当然,祁凉被后来来的祁澈叫走了,并没有跟秦安若见面。 祁澈是有急事找祁凉,好不容易见到祁凉了,也没有来得及跟秦安若叙旧。 秦安若结完账重新回到包厢,才发现祁凉不见了:“秦风,王爷已经离开了吗?” 秦风满脸茫然,本来以为秦安若和祁凉两人在下面,现在秦安若回来了,祁凉呢? 金牌侍卫终于待不住了:“王妃恕罪,属下去找找王爷。” 秦安若眼睁睁看着秦风一阵风般往外跑去,脸上的表情还有些茫然:“这是要着急干什么去,我不就问了一句王爷吗,难道祁凉现在小气到我都不能问一下了?” 玉萃把秦安若的碎碎念听在了耳中,抽了抽嘴角。 她总觉得总有一天,她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被人打死的。 玉萃的神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任由秦安若自己脑补了。 主子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还是不要多言了。 自从第一次出门之后,日子好像就平淡了起来。 之前那个一直陪着秦安若的祁凉就好像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不见了。 秦安若还是每天在王府和哦买噶之间穿梭,可惜很少能碰到祁凉了。 起初秦安若还有些不适应,只是在很久时间没有碰到之后,她终于放下了心中某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开始专注自己的事情。 哦买噶的账本秦安若已经看完了,确实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沈霜是秦安若亲自带出来的,账本也都是秦安若手把手教的,是用现代的方法记账的,所有的账目都一目了然,确实不错。 秦安若把账本交给了沈霜:“我就说霜儿你比我做的好多了,这些账本都很清楚,做的不错。” 沈霜自从把账本交给秦安若就一直提心吊胆,哪怕知道账本没有什么问题,总怕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不满意的话。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秦安若的同意,她脸上出现了笑容:“都是公子交的好,这种记账的方法还是我们铺子里独有的,如果让被人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羡慕呢!” 沈霜一提起来这个就与有荣焉。 别的铺子账本她也见过,每一个都乱糟糟的,主子还很有可能会被账房蒙蔽。 如果所有人都用这种方式,肯定会让那些账房都没有钱可捞的。 秦安若被沈霜幼稚的想法惹笑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不管记账方式多好,账房有心想要拿钱,肯定是能拿到的。” 这个世界上就从来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 现代都已经用电脑记账了,每一个记账系统都十分精密,该拿走钱的不还是会拿走钱吗? 这种事情,真的是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沈霜一向都是很听秦安若的话,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秦安若会说假话,因此听到秦安若这么说,有些茫然:“难道这种也真的会被人做假账吗?那做假账的人要多厉害。” 秦安若但笑不语,熟能生巧,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厉害,只是利欲熏心罢了。 当然这个问题毕竟不是很愉快,她也没有继续和沈霜说这个,反倒是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我前两天碰到冯掌柜了,最近梅花糕点铺有什么难事吗?” 第二百章冯掌柜的麻烦事 秦安若只是想起来了冯梅花的事情,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她的话刚说完,沈霜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沈霜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只是眼珠子转了转,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她的心思不静。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半晌都没有等到沈霜的回答,有些不悦:“霜儿,难道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不成?” 她的声音并不大,对沈霜来说却是一种莫大的震动。 沈霜看着秦安若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赶忙摇头:“我没有事情瞒着公子,只是冯掌柜的事情……” 作为一个女子,沈霜对这种事情真的是难以启齿。 秦安若等了半晌,沈霜非但是没有任何解释,竟然还脸红了。 她对沈霜也算是有些了解,一看到沈霜这样,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难不成,冯掌柜的事情还和那些风月之事有关?” 冯梅花来找秦安若,秦安若觉得对方应该是有事相求。 随口就约了下次要找冯梅花好好聊聊,她起初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今天刚好有点时间,准备去找冯梅花问问什么情况,随口问了一下沈霜,倒是没有料到会看到沈霜这么为难。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她该不该去找冯梅花了。 沈霜再怎么纠结,还是没有骗秦安若,到底是把冯梅花身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了。 其实倒也谈不上风月之事,至少本来应该是和冯梅花没有关系的,她这也算是蒙受了无妄之灾了。 沈霜皱了皱眉头,说起来这些事情的时候显然心中也有气:“冯掌柜平日里已经很注意了,平常除了让她弟弟在外面看铺子之外,很少会出门,没想到就这样都让人盯上了。” 看上冯梅花的是梁家糕饼铺子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掌柜的,却是见天儿往梅花糕点铺去。 沈霜作为女人,对冯梅花的遭遇也很同情。 她叹了一口气:“冯掌柜在发现了梁家掌柜心怀不轨之后,都已经不出门了。谁能想到即便这样,就是有人看到梁家掌柜一直在梅花糕点铺外面出现,这些就成为了冯掌柜不忠贞的证据了。” 最近梅花糕点铺的生意真的是一落千丈,也怪不得冯掌柜坐不住了。 竟然还有这么让人恶心的事情? 秦安若也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个故事,一时间愣住了。 那天冯梅花来找她的时候,她就觉得冯梅花的精气神和往常不一样了,也许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想到在她离开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想起来这事还是觉得很奇怪:“这和冯掌柜有什么关系?也没有人看到冯掌柜和梁家的那个掌柜接触,就仅仅凭借梁家的那个掌柜在梅花糕点铺门口出现过,这么一大口黑锅就要让冯掌柜背了吗?” 她的脸上带着厌恶,完全不懂找冯梅花麻烦的那些人是什么想法。 沈霜苦笑了一声,她倒是明白,秦安若真的不懂这些事情:“梅花糕点铺本来就是冯掌柜夫家的,是她丈夫在还活着的时候就交给了冯掌柜,才让别人没什么话说得。其实按照我们大盛的律法,如果冯掌柜经营不下去了,是能交给她丈夫的本家人的……” 有些话用说的太明白,哪怕秦安若一直都不懂这些事情,在沈霜提到冯掌柜丈夫的家人之后,她就明白了。 自古以来家贼难防。 如果有人打着冯梅花亲人的名号要给冯梅花找麻烦,肯定是很容易的。 明白归明白,在真的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秦安若还是觉得脑子有点懵:“那冯掌柜准备怎么办?她弟弟不是还在吗,难道就没有办法了?” 冯梅花也是一个要强的女人。 能在丈夫死了一个人不改嫁拉扯两个孩子长大,本来就不是什么脆弱的人。 秦安若想到那天拦住她的冯梅花,如果不是真的没有路了,冯梅花肯定不会主动拦住她的。 她是不懂这个时代的规则,只是觉得冯梅花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都不可能会被人扣在冯梅花的身上,因此还觉得事情并不是很难解决。 沈霜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冯掌柜的弟弟,她也许早就支撑不住了。只是现在即便是她弟弟还在,她也没有办法。那些人也一口咬定,冯掌柜就是要嫁给梁家的那个掌柜的,然后让自己弟弟继承糕点铺,把他们马家的东西给冯家。” 现在所有的律法肯定都是要保护夫家的权益的。 冯掌柜虽然还有两个儿子,只是孩子都没有长大,还不能继承家业,就只能任由别人往身上泼脏水了。 这事情怎么越听越恶心。 秦安若的脸色越发难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在她以为她已经见识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之后,别人也能告诉她,任性其实还有更丑陋的一面。 冯梅花的脸不断在秦安若的脑海中出现,秦安若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沈霜就知道秦安若听了这些话会忍不住,因此一开始没想给秦安若说。 明知道秦安若选择了要去就不会后悔,她还是拦住了秦安若:“公子,这件事情我觉得您不该插手。” 冯梅花可怜吗? 当然可怜。 一个女人在守寡的时候遇到了这种事情,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前功尽弃了。 非但是会被迫改嫁,可能连孩子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沈霜也很同情冯梅花,不过就算是再同情冯梅花,冯梅花也只是一个外人罢了,在她心中肯定是秦安若最重要。 眼看秦安若停下了脚步,沈霜也没有迟疑,直接就把她的意思说出来:“公子您的身份不可能一直瞒着,总有一天是要被人发现的。如果您真的插手这次的事情了,以后您的身份被人知道了,这些都是攻讦您的借口。” 女人在这个世道过的总是要很艰难的,不管是什么身份的。 冯梅花自然有她的危机,然而如果秦安若非要插手冯梅花的事情,最后肯定也会有麻烦的。 沈霜也不怕被秦安若看清她内心的想法,她一点都没有遮掩,盯着秦安若,目光清澈。 秦安若也没有想到会从沈霜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她看了看沈霜,想从沈霜的身上找到一点开玩笑的痕迹,可惜沈霜没有。 明知道秦安若的选择会是什么,甚至她的这种说法还有可能会被秦安若误解,沈霜也没有解释:“我知道公子的心思,您觉得跟冯掌柜的关系不错,只是帮忙而已,别人肯定不会多说的。只是这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只有嘴就行了,有时候却真的只有一张嘴就可以了。” 秦安若的身份特殊,盯着秦安若犯错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沈霜在别的地方也帮不到秦安若,就只能把一切东西都摆在秦安若的面前,让她自己选择。 秦安若明白了沈霜的意思,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和冯掌柜的关系是不错,不过这不是我要帮忙的理由。你我都知道这个世道女人要能做点事情实在太难了,冯掌柜既然能站出来,就已经值得我们尊敬了。” 也许在没有听沈霜说这些话之前,秦安若还有些迟疑,现在听了沈霜的话,她反倒是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了。 秦安若看着沈霜脸上的着急,起身把沈霜摁在了椅子上:“冯掌柜遇到的这种事情,其实可能每个人都能遇到。如果我们着急身为女子,都怕麻烦不去帮忙,以后冯掌柜怎么办?不仅是她怎么办,以后还会有无数个冯掌柜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能帮的忙,我一定会帮。” 沈霜也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如果有能力,她和肯定会帮忙。 只是冯梅花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惹到一身骚,她并没有那么乐观:“如果公子您真的想要帮忙,不然让我去吧,我去看看冯掌柜想怎么办,只要是能帮到她的我一定都去做,好吗?” 沈霜一直都没有轻举妄动,就是怕她的行为会影响到秦安若。 之前秦安若出不来,沈霜没有提起来这件事情的想法。 现在秦安若自己知道了,沈霜也没有了纠结,觉得她去总要比秦安若去的好。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冯掌柜之前都已经很难了,也没有向你求助,显然是不想让你知道太多的。她既然相信我,我就不能让她失望。” 没有给沈霜再劝说的机会,秦安若说完之后直接走出了哦买噶的大门。 沈霜看着秦安若离开的背影,仿佛已经看到了日后秦安若被人攻讦的场景,脸上的表情顿时十分难看,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能理解沈霜的意思,并且也知道,如果她真的出手了,以后可能真的会被人因为这个说闲话。 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什么朝代都有人相信。 造谣一张嘴,要解释清楚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甚至冯梅花的这事情,可能冯梅花自己都知道已经解释不清楚了,早就放弃了希望。 她没有办法帮冯梅花解释清楚,但是在别的方面,如果有能帮的上的,她一定会去帮。 在女子生活的艰难的时候,同为女子的她,不能坐以待毙。 第二百零一章冯梅花的决定 秦安若到梅花糕点铺的时候,整个铺子里静悄悄的。 往常到这个时候,梅花糕点铺应该已经排队了。 虽然这里的生意没有哦买噶那么好,不过在秦安若改良了配方之后,还是有不少人特意来这里买糕点的。 现在整个铺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冯辉还坐在铺子后面,听着外面的声音,头都没有伸出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客官,我们最近不做生意,实在是对不住,让您多跑一趟。” 哪怕声音已经很低沉了,冯辉也没有说别的。 秦安若看着冯辉脸上的表情,莫名觉得便有些无奈。 往常的冯辉跟在梅花姐的后面,成天都笑呵呵的,她还问过冯辉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烦恼。 没想到一转眼冯辉就已经有烦恼了,只是这么大的烦恼,可能就再也不会让冯辉高兴了。 冯辉在秦安若的眼中也就是个孩子,想到最近梅花糕点铺发生的事情,她有些唏嘘:“我来找梅花姐。” 正在柜台后面发呆的冯辉以为说完那句话来的人就走了,都没有出来看的意思。 没想到他竟然突然间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登时来了兴趣,瞬间就从柜台站起来了。 看到来人是秦安若之后,他眼中更是迸发出了异样的光芒:“秦公子,是秦公子来了吗?” 他脸上的神色不是假的,秦安若一看到冯辉这个样,心中更是平添了些许酸涩。 冯辉倒是没发现秦安若复杂的心思,他自己喊了一句之后,才想到之前冯梅花的吩咐,赶忙往里冲:“姐,姐,秦公子来了!” 本来在后厨忙着的冯梅花一听到秦安若来了的消息,很快从里面冲了出来。 她站在门口,看着秦安若走了进来,泪水还是没有忍住流了下来:“秦公子,你终于来了。” 冯梅花知道秦安若是个女子,因此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才会想到去找秦安若。 她也想到了沈霜想到的问题,当初堵住秦安若,只是突然间见到了秦安若有些激动,病急乱投医罢了。 在回过神来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举措会给秦安若带来麻烦,还有些后悔。 她看到秦安若的瞬间十分激动,很快就回过神来,冲着秦安若艰难地笑了笑:“秦公子,上次本来想请您过来聚一聚的,没想到铺子里出了事儿,我最近应该没时间跟您一起吃个饭了,您还是请回吧。” 冯梅花努力让她的语气听起来冷静点,别过头都没有看秦安若。 冯辉都愣住了:“姐,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是说了要找秦公子的吗,你……” “你给我闭嘴!”不等冯辉的话说完,冯梅花就直接打断了他。 她在吼完冯辉之后,还冲着秦安若笑了笑:“我这弟弟不懂事,秦公子您别在意,我真的没什么事情要找您,您如果没别的事情,就先离开吧。” 沈霜刚才分析的话又一次出现在了秦安若的脑海中。 沈霜一个局外人能想到的地方,也许刚开始冯梅花没有想到,最终肯定是会想到的。 起初秦安若还好奇冯梅花如果想到了会怎么做,看到现在的局面,她已经清楚了。 冯梅花很清楚她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还是不愿意对别人造成影响,现在还是希望她离开。 秦安若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冯梅花,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往里走了两步。 在冯梅花又一次要开口的时候,秦安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梅花姐,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了,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我真的怕影响到我,我就不会来了。” 随着秦安若这么说话,冯梅花脸上的表情越发奇怪了。 她捂住自己的嘴,似乎是想要哭,却也完全哭不出来。 秦安若看着冯梅花这个样子,越发觉得心酸。 哪怕冯辉是冯梅花的弟弟,这个场景都不适合让冯辉看到。 秦安若揽着冯梅花往后院走去,同时还吩咐了冯辉一句:“在外面挂个歇业的牌子,既然已经不做生意了,就不用开着门了。” 这个问题以前冯辉也给冯梅花提议过,但是冯梅花没有同意。 现在秦公子都说了,冯辉有些迟疑,还是问了一句:“姐?” 冯梅花已经泣不成声了,借着秦安若的力量才能往后院走去。 冯辉疑问的话让冯梅花的步子停顿了一下,努力压抑住了她哭泣的声音,故作正常:“就听秦公子的,先关了吧,然后你也到后院来,不要打扰我和秦公子就好。” 秦安若听着冯梅花的一系列吩咐,心中的酸涩越发严重了。 她现在还是男儿身,哪怕冯梅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都不忘记让冯辉在后院等着,无非就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而已。 冯梅花都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了,显然是在为秦安若考虑的。 饶是来之前就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了,在听到冯梅花这么说之后,秦安若还是觉得心中十分妥帖。 她看了一眼冯梅花,在心中暗自下决定,只要是能帮得上忙的事情,她一定要帮。 秦安若带着冯梅花走进了屋子里,冯梅花刚才哭的太狠了,一时间调整不过来,只是一个人在旁边抽搐。 秦安若看到她这个样,心中有些难受,但还是没有办法,慢慢用手抚摸着冯梅花的后背:“好了,没事了,一定都会过去的,别哭了。” 守寡这么多年,冯梅花以为她的眼泪都已经哭干了。 谁能想到眼看日子就要过的好起来了,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最近这一段时间承受了太多,孩子和冯辉都还小,她平日里都要强颜欢笑,安抚他们一定不会有事,这还是第一次哭的这么舒畅。 过了许久,冯梅花才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让秦公子看笑话了,实在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没有忍住,以后肯定不会了。” 冯梅花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 秦安若看着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整理自己的仪容,甚至一个劲儿给自己道歉的冯梅花,心中十分复杂。 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想法,秦安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也柔和几分:“梅花姐没事的,我们都已经这么熟悉了,在我面前你不用这样,有什么想说的你说就是了,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不用藏着掖着,我既然已经来了,就肯定不会让梅花姐失望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久,冯梅花在起初事态还没有不可控制的时候,也是求过人的。 只是大家的态度一直都很奇怪,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梁家的掌柜,最后所有人的注意力却都放在了冯梅花的身上,好像真的是她的错一样。 冷嘲热讽听到的太多了,再一次听到秦安若的话,冯梅花的身子都颤抖了:“秦公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秦安若都已经来了这么久了,一直都在看着冯梅花哭。 她能理解冯梅花的难过,只是难过也解决不了问题。 稍微迟疑了一下,秦安若还是主动挑明了问题:“梅花姐,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我们一起想办法。” 冯梅花能坚持这么久,也不是一个一般人。 刚才看到秦安若的时候太激动了才哭出声,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让你看笑话了。其实刚出事的时候哦,我还想着要解决。只是现在梁家已经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在我身上了,女人本来就过的艰难,他们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现在估计不会有多少人信我了,我也没想着要洗清我身上的冤屈了。” 冯梅花已经早就想过这方方面面的事情了,能让一个女人主动不去澄清这些事情,背后的痛苦肯定不足为外人道。 秦安若看着冯梅花的表情,心中也十分难受。 她有心说一定能解释清楚的,却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管什么时代,只要有这种事情出现,是永远也解释不清楚的。 如果是现代,即便是解释不清楚,也还能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然而在这把所有人的名声都看得比天还要大的古代,是没有办法的。 秦安若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冯梅花,心中满是叹息。 冯梅花真的是一个很努力的女子,在古代也很少见了,她没有想到,仅仅是过了这么点时间,再看到冯梅花会是这种局面。 她的叹息与好意冯梅花都已经感觉到了,并且还没有忘记宽慰秦安若:“我知道这是我的命,秦公子也不用劝我了。” 冯梅花的神色坚毅,哪怕是说出来这种不公的事情,也没有多少感情波动。 除了秦安若刚进来的时候的那场嚎啕大哭之外,冯梅花一直都表现的很正常,差点就让秦安若以为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她心中五味杂陈,还是主动问出了冯梅花的目的:“梅花姐是要离开这里了吗?” 冯梅花点头:“我的名声已经坏了,现在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了,铺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说不准以后孩子还要因为这个被人嘲讽,我想把铺子卖了,再找个地方重新生活。” 自从被人冤枉的那天开始,冯梅花就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如果只有她自己,她肯定是要战斗到底的。 谁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可惜,她还有两个孩子。 第二百零二章真的是依靠吗 冯梅花的神色隐藏在阴影里,秦安若并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只是能让一个十分坚持自立的人说出来这种话,背后的心酸让人难以想象。 在这一刻,秦安若心中也突然生出了一股暴虐,有些人是真的该死! 她攥紧了拳头:“梅花姐,你还有两个孩子,冯辉也还小,如果真的卖了铺子,你就算是换一个地方,还能做什么养活他们?” 这就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想法。 在这个时代,女子根本就找不到能养家糊口的工作。 冯梅花的丈夫聪明,能在早年就让冯梅花经营糕点铺子,才能让娘三在他走了能有个谋生的路子。 一旦离开了铺子,冯梅花是没有任何优势的。 虽然秦安若不想点明,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冯梅花沉默了。 她想过这个问题,要不是没有办法,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 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一片沉默。 秦安若咽了咽唾沫,看向冯梅花的目光中充满了迟疑。 冯梅花虽然低着头,不过也能感受到秦安若注视的目光。 秦安若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来找她,她已经很感激了,也觉得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秦公子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她的语气柔弱中含着坚定,秦安若本来还有些迟疑,最终倒是真的下定了决心,看向冯梅花的目光都带着鼓励:“其实不就是一些流言蜚语而已,只要时间久了,别人不一定还能记得住。梅花姐你也不怎么出门,你不理会那些人就行了,为什么非要离开呢?” 秦安若本来不该这么说话的,可冯梅花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孤寂的感觉,让秦安若觉得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冯梅花苦笑了一声:“我也想过留在这里,别人怎么说我我都不怕,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们说的那些话我都能背出来了,我有什么害怕的。” 她眼中一片清明,甚至都没有任何痛苦。 秦安若相信,冯梅花说的是真的,她当真不在乎别人的流言蜚语。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她想到冯梅花一直都提到孩子,目光一闪:“清者自清,就算是有人说又能怎么样,我觉得梅花姐你的想法没有错,只要你能坚持下去,那些人发现这样不可能打败你,肯定即会放弃了,你为什么会离开?” 这一次冯梅花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出来。 凭借冯梅花刚才的表现,秦安若已经大概猜出来了。 她有些生气,目光也冷了下来:“是两个孩子说了什么吗?” 冯梅花没有回答,也算是默认了。 秦安若看向冯梅花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惜。 这是一个多么坚强的女人,在这种社会背景下,还能为了孩子忍受这么多痛苦。 几乎是每一个真正认识冯梅花的人,都觉得冯梅花很伟大。 甚至大家都在说的一句话就是,等到冯梅花的孩子长大之后,冯梅花就不用这么哭了。 上一次见面,秦安若也觉得两个孩子都挺懂事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做出来在背后插刀的事情。 冯梅花一直都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事情。 外面的刀子怎么都不会伤害到她,但是孩子的一句话,就能让冯梅花溃不成军。 该哭的她都已经哭过了,现在甚至连眼泪都没有了。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许久之后,才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梁家无非就是想要我的糕点方子,这方子我肯定不能给他们,因此就算是他们说什么我都不在意。我本来也想着只要扛过去就行了,大不了最近我这铺子就先不开了,等到风头过了,梁家总不能一直都守着铺子,我只是没想到……” 冯梅花最终没有说出口,又一次低下了头,从她抖动的肩膀中,秦安若也能看出来她的激动。 果然这世界上能打败一个母亲的,唯有自己的孩子。 冯梅花一次次的说会影响到孩子,秦安若本来以为是冯梅花自己的顾及,没想到竟然有孩子这么小就已经可以靠着这个借口威胁自己的母亲了。 秦安若的心情并不好,看了一眼冯梅花,她想要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种母爱她没有经历过,她也不懂。 她本来就是一个孤儿,不管是谁要让她难受,她都一定要打的那个人满地找牙。 冯梅花现在的纠结在她看来就是不存在的,可惜这种话却不能说出来。 冯梅花也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氛围逐渐变得奇怪起来,她自己觉得难受,还是没忍住把一些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他是被那些亲戚给骗了,他难道真的以为我开不了铺子,那些亲戚开着铺子就能让他过上有钱人家的少爷的生活吗?” 饶是再坚强的女人,在提起来孩子的时候都难以冷静:“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对不起小军了,这么多年来,我这么累不就是为了他吗,他怎么能这么说我?” 冯梅花也不是没有怨恨,只是说那些话的人是她的亲儿子。 她要怨恨也只能怨恨那些心中有龌龊,还要把孩子牵扯进来的人,对自己的亲儿子是怎么也恨不起来的。 秦安若不懂冯梅花的心思,但还是顺着冯梅花的思路走了下去:“小军现在才四岁,你就要按照小军的说法去做吗?” 冯梅花摇头,可说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秦公子,我也不想,背井离乡的苦我知道,没有人能比我更懂了,可是我如果不离开,小军就会被那些人带坏的,他是我一辈子的指望,他要是学坏了,我怎么办?” 本来还想帮忙的秦安若没想到,让冯梅花离开的竟然是这么个理由。 外面的那些人都不算什么,不仅是她觉得那些人不算什么,就连现在已经在深渊里的冯梅花,都没有把那些说她闲话的人放在心上。 冯梅花现在会离开,说到底就是心病了。 这个世界上最难治的就是心病,秦安若不是大夫,也不会去碰这个东西。 她轻声笑了笑,看了一眼冯梅花:“既然梅花姐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秦安若的态度和一进来的时候茬了天壤之别,哪怕还在悲伤中,冯梅花也听到了。 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这种委屈,本来以为说完了就好了,却在听到秦安若并不赞同的话之后,心中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冯梅花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却下意识地就不想让秦安若离开:“秦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的顾及不对吗?” 疏不间亲。 她以为自己和冯梅花的关系不错,却还没有好到能在冯梅花的面上说冯梅花儿子的不对的地方。 秦安若没有说出来自己的想法:“我并没有觉得你想的不对,只是这是你们的事情,我显然已经管不了了,在这里也帮不了你的忙了,自然是该离开了。” 她嘴上说得好听,可刚才还在叫梅花姐,突然间就换了口气,任谁都能知道秦安若的心中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冯梅花回想了一下她刚才说的话,总觉得秦安若的想法似乎是有些奇怪。 她觉得自己想的没有错,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忍住,看了一眼秦安若:“难道秦公子觉得我不该为了孩子留在这里吗?那是我的亲儿子,是我一辈子的指望,如果真的不跟他在一起,我以后还能怎么办?” 秦安若觉得自己真的是眼瞎了。 冯梅花是很自立自强,但是本质上也是一个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女子,她是怎么能觉得自己会说动冯梅花的。 秦安若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冯梅花的话。 这是冯梅花自己的选择,秦安若也不想说什么。 她都已经要离开了,走到门口却还是觉得有些憋屈。 她没有理会沈霜的反对,甚至都已经决定了因此冯梅花的事情,以后给自己带来麻烦也不会后悔,最后竟然被喝么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给打败了。 秦安若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有些话明知道不该说,她还是说了:“你现在的依靠是你,一个四岁的孩子,他今天能听别人这么说,明天就一定会因为别人的话有别的想法,你一个做母亲的不想着教导他,就要跟着他离开,你能保证这样养大的孩子,真的能是你一辈子的依靠吗?” 言尽于此,再多的就不该说了。 秦安若说完话都没有理会冯梅花的呼喊,很快就离开了梅花糕点铺。 冯辉还在外面等着,都没有来得及跟秦安若说一句话,就看到秦安若急匆匆离开了。 他叫了一声都没有让秦安若停下脚步,瞬间有些担心冯梅花,直接走进了房间了。 冯梅花一个人坐在床边,刚才秦安若说得话不住在她脑海中出现。 按照她的这种思路养大的孩子,真的能成为她的依靠吗? 她知道冯辉进来了,还听到冯辉问秦安若为什么离开了,她都不想回答。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她终于给了冯辉一个眼神:“小辉,你觉得小军怎么样?都说三岁看老,你这个当舅舅的一直跟他在一起接触,总能感觉到他是什么性子吧?” 冯辉愣了一下,没想到冯梅花会这么问,还是回忆了一下,老老实实回到:“我觉得小军还太年轻了,现在什么事情都不懂,姐姐以后还是要好好教教。” 冯梅花顿时瞪大了眼睛,片刻后深深低下了头。 第二百零三章新模式风波 冯梅花的事情,对秦安若来说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话不投机半句多,显然她跟冯梅花的想法已经出现了分歧。 秦安若没有给人做知心姐姐的癖好,冯梅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也有自己的判断了,因此秦安若根本没有再劝冯梅花的想法。 她都已经来铺子很久了,现在该开始拓展铺子的下一个业务了。 秦安若召集了所有人,准备给哦买噶列一个下一季度的计划。 她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站着哦买噶的全体员工,一种豪情油然而生:“我们哦买噶虽然已经经历了很多的挫折,但是因为大家一直都在支持我们,现在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秦安若从来不抠门,只要哦买噶的收入好了,伙计们就能拿到更多的钱。 一听她的这句话,想到最近拿到的钱,下面的伙计瞬间就都笑了起来:“哦买噶牛批!” 现在也不能喊万岁,秦安若还是有些这点数的,因此员工的宣言就成了哦买噶牛批。 尽管这些伙计还不是很能明白什么叫牛批,但是在秦安若喊出来的时候莫名觉得很有气势,大家也就都接受了。 已经挑起了所有人的热情,秦安若也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们现在有了很多铺子的代理,但现在有的代理,大部分是冲着梁王府和相府来的,因为我们哦买噶的口碑来的人还很少,我们必须要时刻记着这一点!” 秦安若说起来这个也有些郁闷,不过到底有发展就是好的,她也没有强求。 员工们更是都跟秦安若一样的想法,现在他们还不够厉害,那些人都是因为相府和梁王府的影响才来的,但他们一定能更厉害的。 秦安若看着大家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眼中的满意更甚了。 她就喜欢永远充满干劲的伙计们,不管现在局面怎么样,只要有这些员工,以后的哦买噶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没用的东西说的多了,很快秦安若就回到了正题上:“我们铺子里现在除了之前直播的时候留下来的货,也没有别的货卖了。那些铺子后会不会跟我们签约,其实也是个未知数,因此我们就需要更多的铺子相信我们,把他们的东西能给我们卖。” 跟相府的关系哪怕秦安若一直都没有再想起来过,也不能代表这件事情不存在。 秦相现在觉得她不是相府的人,按照上次能毫不留情直接把她赶走的样子,秦安若不相信下一年还会支持她。 有些事情总是要未雨绸缪的,秦相认为她的存在是个耻辱,现在轻易不会提出来,现在就是她钻空子的机会。 秦安若的想法大家都能懂,不过这个事情实施起来还是有困难的。 现在铺子里的伙计都已经是有经验的了,秦安若的话刚说完,就有人举手提出了疑问:“公子,如果我们铺子拿了他们的货,就是他们的对手了,这可和直播不一样,怎么会有人把他们的东西给我们呢?” 秦安若笑了笑:“问的好!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说的问题了!” 她的哦买噶,一定要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这条路秦安若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想到了,现在自然也不会被人问住。 她拍了拍手:“我们并不是要做他们的对手,反倒是要做他们的盟友!我们虽然拿了他们的货物,但是我们也不涨价,就按照他们的价格卖,甚至我们都不会去找他们的货源,特意截断他们的生意,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要让这些铺子主动给我们银子!” 秦安若的话让大家听的云里雾里的。 不跟那些铺子作对手倒是还好,这样一来应该就不会和那些铺子产生冲突了。 只是要卖人家卖的东西还想要让人家给你银子,哪怕说这话的人是秦安若,大家都觉得秦安若想的太异想天开了。 秦安若没有急于去给这些人解释,反倒是把代理的事情先给众人说了一遍,才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大家现在肯定觉得我之前说的不可能,对吗?” 虽然大家都是秦安若的迷弟迷妹们,明显做不到的事情,大家还是不能昧着良心说可以的。 秦安若的话说完之后,大家立马点头。 一看他们这个样子,就是生怕点头点的慢了,秦安若以为他们相信了,会带着他们乱来。 秦安若只要扫一眼就能知道下面的人是什么想法,她没有着急,反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刚才说得这些话,柳林你待会记下来,让大家没事干的时候就看看,琢磨琢磨到底是什么道理。至于这第一单我就自己去谈了,如果我能谈成功了,有人能琢磨出来一点东西,我们的这个模式也就能开始了。” 柳林点头应了,其他人则是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觉得这种模式能成功,秦安若自己去做,知道做不了以后就不会折腾了。 当然,也有想的更远的。 像是小泉子和沈霜这种永远都把秦安若放在第一位的人,立马就提出了反对:“公子怎么能自己去,公子去了会受委屈的,不管谁去公子都不能去。” 沈霜刚说完这句话,小泉子立马就举手了:“公子,霜儿姐姐说的对,你不能去,就让我去试试吧,要是事情成不了也只是我被人奚落一顿,没事的。” 这种想要空手套白狼的美事,只要是个人就觉得肯定会被赶出来的。 小泉子觉得被赶出来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倒是没什么事情,如果发生在秦安若的身上,只要想想他就接受不了。 大家刚才是被秦安若的话吓到了,现在被沈霜和小泉子这么一提,也明白了两个人的意思。 不仅沈霜和小泉子这么说,大家基本都是这个想法。 刚才还觉得应该让秦安若自己去试试能不能完成,现在都争先恐后的要从秦安若的手里抢过来,不愿意让秦安若受委屈。 这么多人都想替秦安若去受这份委屈,秦安若应该是很开心的。 只是明明是一个很好的提议,眼睁睁地看着提出来要去的人都像是壮士断腕,要去送死一样,她这心里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代理模式在现代很常见了,对这个时代来说确实也是一种新的东西。 大家没有听过就算了,竟然都一点也不相信她,还是让秦安若觉得有些郁闷的。 她咳嗽了一声,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好了,你们都不用争了。这事是我提出来的,并且我十分坚信这个事情一定能成功的,因此也就不用大家替我操心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的话让沈霜的心猛然间沉入了谷底。 沈霜可是知道秦安若的身份的,一个姑娘家如果真的被人从铺子里赶了出来,以后要多羞愧。 哪怕秦安若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羞愧这种情绪,沈霜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意出来。 秦安若有些无奈,看着大家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不如你们找个人跟我一起去,也可以去看看我到底是怎么谈的,以后你们自己谈也有点数。” 带人总比不带人好! 为了公子操碎心的伙计们立马就做出了决定,生怕迟点秦安若就不愿意带人了,都立马举手,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带着人去。 沈霜看着这些伙计,一个个越看越年轻,也怕这些小年轻们再做出来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上:“公子,还是让我去吧,我是铺子里的掌柜的,如果以后真的要做这些事情,我肯定要了解的,倒是不如先跟着公子了解一下。” “不行,霜儿姐姐不能去。”沈霜的话刚说出来,立马就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驳。 他们拽不住公子,公子非要去就算了,女神霜儿姐姐也要受这种委屈,简直就不能接受。 小泉子也知道沈霜的脾气,其实他们的脾气都跟秦安若学了个十成十,如果真的直接说不让沈霜去,沈霜肯定不会答应的。 小泉子也十分无奈,在苦思冥想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把目光挪到了看起来也不怎么靠谱的秦安若身上:“霜儿姐姐不能去,公子就让我跟着您吧。霜儿姐姐一直都要守在柜台的,她也没有出去干活的机会,就让我学习一下,以后还能带其他人。” 秦安若不知道大家的想法,只是突然间就看到铺子里的伙计如此团结友爱又有上进心,心情还是不错的。 小泉子说的也在理,秦安若最终还是认可了小泉子说的话:“你说得对,那就这样定了,明天我们就去找第一家愿意给我们铺货的铺子,到时候小泉子跟着我一起去!” 秦安若一锤定音,其他人都没有再提出来异议。 秦安若觉得她提出来的问题确实很小,根本就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她说完之后就回王府了,毕竟万事开头难,都已经在大家面前夸下海口了,她明天肯定不能失败。 要谈判总不能只带一张嘴,计划书还是需要的。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秦安若有要忙的,哦买噶的所有伙计也都睡不着。 所有人脑海中都是秦安若说的那个天马行空的新模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你们说公子的这个想法,真的能成吗?” 第二百零四章小泉子的恐慌 能成吗? 除了秦安若,没有人心中有数。 秦安若的信心一点也没影响到其他人,第二天一早去了铺子,她一进门就对上了小泉子的黑眼圈。 秦安若指着小泉子的黑眼圈,有些无奈:“你这是去哪儿挖矿挖了一晚上,今天这个样还怎么带你出去哎!” 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目光在周围来回移动了,显然是要物色其他人带出去。 小泉子对秦安若还是有些理解的,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公子您也不用看其他人了,昨天晚上大家基本都没有睡着,其他人也跟我一样有这玩意儿!”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秦安若出声前,还加了一句:“有黑眼圈就算了,都还没我长得能看过去,您还不如找我呢!” 虽然被指到的人也觉得这是事实,不过小泉子说话还是太犀利了,被回以一个白眼。 秦安若没有管两个人之间的机锋,顺着小泉子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实看到所有人几乎都是黑眼圈。 起初秦安若还不懂,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你们这是都担心我今天会失败,担心到一晚上没有睡?” 其实小泉子还是不想让秦安若知道这么残酷的事实的,刚要开口茬过去话,沈霜就出来了:“都一晚上没有睡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呢。” 整个铺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明明现在人还很多,可是大家都看看秦安若又看看沈霜,最后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沈霜的反应就算再怎么慢也该知道现在情况不对了,她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一眼其他人:“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刚才说错话了吗?” 不,你没有,你永远都是大姐大。 小泉子也很无奈,只是沈霜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就破罐子破摔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差不多是这样吧,我就是担心公子如果真的失败了,肯定会很难受,我到时候该怎么安慰公子。” 大家的原因当然不一定完全一样,不过都是由秦安若提出来的所谓新模式引起来的就是了。 要做一个改革者可真的难。 秦安若看着大家担忧的目光,瞬间就想起了这句话。 事实胜于雄辩,如果她没有做出来一点结果,这些人显然都不怎么相信了。 想到这里秦安若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了,深吸了一口气,一句话都没有说,沉默地往外走去。 还站在铺子里的人都愣住了,回想刚才说的话,都在迟疑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公子生气了吗? 都一言不发就走了,肯定是生气了! 愣着干什么,快追啊。 我……我不敢…… 几个人没有说话,但是奇异的都能看懂彼此的目光。 小泉子这时候应该跟着秦安若上去的,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最终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沈霜,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 沈霜耸了耸肩膀:“你们可别看我,我刚出来,之前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现在问我也没有用。” 明明都是因为沈霜一句话引起来的! 大家敢怒不敢言。 秦安若走出了很久,才想跟小泉子说说,发现小泉子没有跟着,往回看了一眼:“小泉子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没有跟上来?” 还在跟伙计们一起打机锋官司的小泉子顿时愣住了,赶忙不管他人的目光,快速走到了门口:“公子我马上来了。” 秦安若也没有理会小泉子的想法,很快就带着小泉子一起离开了。 铺子里的人在两个人离开之后都垮下了肩膀,一个个的脸色可难看了。 大家都是担心了一个晚上的,应该能明白彼此的想法了。 “如果真的失败了可怎么办。” “这明摆着就一点也不靠谱,也不知道公子是被谁骗了!” “如果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 大家都在讨论这次的事情,秦安若提出来的新模式让大家苦恼的同时,又都在思索到底是谁能想出来这个阴损的方法。 秦安若可不知道铺子里的人现在各有各的想法,如果她早知道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现在铺子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坚信秦安若就是傻了,并且也都很相信秦安若这一次会失败的。 任由秦安若说出来个花儿,可能他们都不会信了。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秦安若带着小泉子走了很久,都没有跟小泉子搭话。 秦安若说话的时候吧,小泉子怕秦安若说一些他没有办法接的话题,会让他很为难。 现在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也没听到秦安若说一句话,小泉子又茫然了。 他抬眼看了一下秦安若:“公子,你这是往哪儿去?” 毕竟哦买噶在芙蓉街已经干了很久了,小泉子觉得秦安若就算是想要试探,也要在芙蓉街找一家试探。 他昨天晚上都已经连夜补习了一下芙蓉街的各家掌柜的都是什么性格,做好了任何一个掌柜的被秦安若气到,他都一定要立马冲出来让掌柜的冷静的准备。 谁能想到这一出了哦买噶,秦安若就目标明确的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小泉子看了半天,都不觉得这是要在芙蓉街上找铺子的趋势啊。 秦安若也没有让小泉子失望,很快就说出了她的想法:“一种新的模式开始前,如果你想要让大家都相信你,一定就要找一个合适的突破口。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找一些小商家,哪怕是成功了,也对之后的事情没有任何帮助,因此我不会一开始就找一个小商家的。” 小泉子的心瞬间就沉入了谷底:“公子不准备在芙蓉街上找人了?”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秦安若听到了小泉子的话,理所当然地点头:“芙蓉街的东西,在百姓面前自然是够用了。可我们铺子现在已经有了能给相府和梁王府供货的商家,现在还在芙蓉街上找,就是丢了这种优势,当然要从一些有发展前途的铺子中找。” 小泉子真的给跪了。 他看着秦安若一脸认真的样子,心中不断哀嚎:“公子您能说说您要去哪儿吗?” 早点告诉我,让我知道今天会被打的多惨。 秦安若自然不知道小泉子的心理活动,她要去的目标一开始就选好了,甚至昨天在众人面前说出来那句话之前,她就已经准备好要去这个地方了。 现在看到小泉子的表情,她也只是轻轻笑了笑:“我想要去永定街啊,能比芙蓉街好的地方肯定只有永定街有了,难道这一点你都不懂吗?” 懂懂懂,我太懂不过了。 小泉子不是不知道永定街的东西要比芙蓉街的好,而是真的没有搞懂,秦安若怎么能用这么自然的语气说出来那般难以让人接受的话。 他的脸色现在十分好看,仔细思考了一下现在劝说秦安若回去的可能性。 很不幸,小泉子现在自己也清楚这种可能性是零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很苦艾酒接受了这个噩耗,并且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公子您准备去永定街哪一家?” 虽然永定街不是非富即贵,但也有一些只有钱没有什么权势,就是因为东西好才会把铺子开在永定街的。 小泉子现在不求不得罪人了,只希望秦安若能把步子迈的小一点,得罪的人不是那么厉害。 很显然这不是秦安若的风格,小泉子的这种幻想显然是没有用的。 秦安若唇角抽了抽:“永定街最富贵的是哪家,我们今天就要去那家。” 小泉子,小泉子已经没了。 他现在真的想抓着秦安若的身子问问,秦安若真的是认真的吗? 永定街最富贵的,肯定是皇商苏家。 他觉得秦安若应该不至于会做出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哪怕小泉子已经自己都不抱任何希望了,还是问了:“公子说的肯定不是苏家吧?” 他的语气要多谄媚有多谄媚,他希望秦安若能听懂他的意思,不要再挑战他的极限了。 可惜,秦安若没有听懂。 非但没有听懂,秦安若还给了小泉子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小泉子你果然不错,也就你能跟我一样想这个事情了。没有错,就是那个皇商苏家,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我觉得不怎么样! 小泉子现在心里就是慌得一批。 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要去找死怎么办,该拦着吗? 可惜要去找死的人是自己的主子,还是一个很固执的主子,就算是你要拦着也拦不住怎么办? 好了,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跟着一起去找死了。 小泉子在这一瞬间已经连后事都想好了。 我佛都说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要到苏家的铺子门上去挑衅,小泉子觉得他还能活着的几率已经微乎其微了。 至于公子?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下定决心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保护秦安若。 至于他死了该怎么办,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了。 秦安若本来以为小泉子在听到苏家之后就会大惊小怪,没想到小泉子只是看了她一眼,竟然就恢复了正常。 她瞬间笑了笑,看向小泉子的目光更加满意了:“这才对嘛,我们出来是跟别人做生意的,肯定是对我们都有好处的,又不是有求于人,你一定要有自信!” 第二百零五章少东家在 自信,嗯好的自信。 小泉子努力维持嘴角的笑容,并且在心中一万次告诉他这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定不能对救命恩人动手。 他已经把现在当成是临死前的狂欢了,并没有反驳秦安若的话,反倒是按照秦安若的话,看起来更加靠得住了一点。 秦安若看着小泉子这样,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有消失过:“你能这样就好了,我们肯定这一次能成功的!” 不,成功都是别人的,我只会死。 一路上就在秦安若的这种打气与小泉子的吐槽中过去了,永定街距离芙蓉街也没有多远。 皇商苏家是个布料铺,整个永定街最气派的那个就是。 小泉子曾经路过了无数次,一直都幻想着有一天能踏入苏家的布料铺。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是能踏入了,可是他是怀着要去找死的心情去的。 秦安若也在靠近苏家的布料铺的时候,身上的气势变了。 她身上没有了和小泉子刚才说话的吊儿郎当,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浑身的气势当真让人觉得她是来正儿八经做生意的。 小泉子觉得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秦安若要做什么,恐怕早就被秦安若这个样骗到了。 只有他一个人看透了真相。 小泉子低下了头,跟在秦安若的身后,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人。 他是带着铺子里所有人的期望来的,一定不能让别人在他活着的时候动秦安若一根毫毛。 秦安若没有感觉到小泉子的紧张,径直走到了正在算账的账房前:“老先生,我找你们的掌柜的,他在吗?” 铺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由伙计伺候的,猛然间被人打断了算账的进程,账房不是很高兴,抬眼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果然,事情的发展永远都不会出人意料。 小泉子暗自提高了警惕,秦安若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一点都没有变过。 账房也看到了秦安若的笑容,哪怕他有些生气,倒是看在秦安若笑脸相迎的份儿上,没有直接出声怒骂。 毕竟秦安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下人,虽然下人看着不怎么样,但能带的起下人出来的,怎么着也是有些身份的,不是他一个账房先生能招惹得起得。 他调整了一下心情:“我们掌柜的不见外人,如果公子您由什么需要可以给我说,我帮您找找。” 小泉子不由松了一口气,账房的态度不错,还直接拒绝了秦安若,他觉得这下秦安若该明白怎么做了吧? 可惜他永远也不会懂秦安若到底是怎么想的。 饶是已经听到了账房的话,秦安若也没有要气馁的意思:“我是哦买噶的掌柜,我想找你们掌柜的谈谈生意。” 账房是个老先生,显然对秦安若说得这个新名词一点都不了解。 他皱了皱眉头:“哦什么?你说你是什么的掌柜?” 其实在秦安若主动把自己和掌柜的这个身份联系起来的时候,账房的脸色就已经很一般了。 这里是皇商苏家的店,来来往往的不乏王公贵族。 他虽然怕惹到有身份的人,不过一个做生意的他还是不害怕的。 秦安若也发现了账房的变化,只是她没有放在心上:“哦买噶,是一个给梁王府和相府供货的铺子,我现在想找你们掌柜的谈谈生意。” 哦买噶这个名字倒是并没有给掌柜的带来什么影响,只是他听到跟相府和梁王府有关,倒是给了秦安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苏家从前是给所有京城中的富贵人家供货的,但是前段时间梁王府和相府所有的货物都不要从苏家拿了。‘ 当初家主和少家主可是发了很大的脾气,账房到现在都记得。 没想到相府和梁王府放着堂堂苏家的货物不要,就要了这么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的货物。 他终于给了秦安若一个眼神:“你说你有生意要跟我们掌柜的谈,到底是什么生意,难道你是吃不下相府和梁王府的货了,想要找苏家帮忙?” 吃不下了?怎么可能! 整个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铺子在等着给这些府上供货呢,现在哦买噶的供货商十分稳定。 抛开这一点不说,就算是哦买噶的供货商不稳定,重新再找供货商也很容易。 如果真的因为相府和梁王府的事情就找苏家,无异于与虎谋皮。 这一点秦安若很清楚,账房先生显然也是一样清楚的。 他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 秦安若却真的没有反驳:“我是真的找你们掌柜的有事情,劳烦您禀告一下吧。” 小泉子已经无力吐槽了。 他想要拽着秦安若,让秦安若不要作大死了,可惜秦安若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他显然已经做不到了。 小泉子为自己悲惨的人生稍微哀叹了一声,很快恢复了正常。 秦安若没有反驳再账房看来就是默认了。 他也听说最近苏家已经在找机会要重新拿到梁王府和相府的订单了。 毕竟这两家在京城中可是有底蕴的,可别的地方不一样。 损失了梁王府和相府的那些货挣的钱,最近整个苏家上下都不怎么高兴。 账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成,既然是来说相府和梁王府的事情,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找我们掌柜的。” 他说完话就走了,小泉子凑到了秦安若的身边:“公子,我们给相府和梁王府的供货不是一直都很稳定吗?什么时候要把这些货源换成苏家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泉子其实已经猜到秦安若这是在骗人了。 只是他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期望,这里是苏家的铺子,秦安若是主动上门来找苏家的人的。 只要秦安若不是丧心病狂,就应该不会正儿八经坑苏家的人吧? 应该是不会吧? 小泉子已经被打击了无数次了,他还是相信秦安若没有那么残忍。 可惜注定要让他失望了,秦安若扬起了笑容,笑容没有一点阴霾:“当然没有这回事,只是如果我不这么说,不是就见不到他们掌柜的吗?” 小泉子听到秦安若话之后肩膀已经塌了下来了,秦安若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不对劲,还给小泉子传授经验:“你是因为什么见到对方的并不重要,只要能达到你的目的就行了。你要知道,苏家的人一直都眼高于顶,要见到也不容易啊。” 小泉子已经无力吐槽了。 明知道苏家的人不好惹,还要上赶着耍人家,秦安若的这种想法他也是真的懂不了。 小泉子已经自闭了,任凭秦安若在耳边不断说着生意经,他的头一直低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秦安若也没有在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小泉子说着,目光时不时往二楼看去。 很快账房先生的身影就出现了,让秦安若失望的是,她并没有看到所谓的掌柜的的身影。 她差点要以为自己失败了,心头的挫败感还没有升起来,管家已经走到她身边了:“秦公子楼上请,我们少东家今日在这里,这么重要的事情,就和我们少东家谈吧。” 稳了! 完了! 秦安若扬起了笑容昂首阔步往前走去,小泉子已经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就算是得罪苏家一个掌柜的的,后果都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现在倒是好,直接就把主意打到苏家的少东家身上了。 他现在是真的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他肯定是活不下去的,他一点都不担心了。 小泉子现在开始思索,怎么才能在他活着的时候把秦安若摘出去,别让秦安若被打死。 一行三个人的心思完全不一样,却还是都往楼上走去。 账房一路上都在竖起耳朵想要听听秦安若和小泉子的谈论,没想到都已经这么久了,两人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没有打听到情况,难免心情一般,看向秦安若和小泉子的目光都没有刚才和善了。 小泉子瑟瑟发抖,秦安若像是没有发现一样。 在进门之前,她依旧冲着账房笑了笑:“麻烦先生带我们上来了,如果我们的生意做成了,我一定会在你们少东家面前给你多美言几句的。” 秦安若倒是一点也不见外,说起来这些空头支票没有一点心虚。 小泉子恨不得能现在立马逃走,他都不敢看帐房先生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 账房的嘴角也抽了抽,没想到秦安若能说出来这种话。 不过他好歹也已经在苏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心中再怎么看不起,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冲着秦安若和善地笑了笑:“如此老朽在这里多谢秦公子的美意,我们少东家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老朽就不打扰您了,您先进去吧。” 秦安若也冲着账房笑了笑,而后迈开步子要往里面走。 就在小泉子视死如归地要跟着秦安若进的时候,被账房挡住了。 小泉子有些茫然:“先生这是何意?” 秦安若也被小泉子的话吸引地回头,看着账房挡住了小泉子,皱了皱眉头。 账房冲着小泉子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小泉子的话,反而是直接对秦安若说:“我们少东家很少在外面现身,这一次也是因为有生意要跟秦公子谈,秦公子才能有幸见到我们少东家,这位小友就还是别进去了吧。” 第二百零六章苏庭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 一个人要能多自信,才能说别人去见一下他都是有幸? 她反正是想象不出来,不过看着账房一脸自然,甚至还有种让你们进来都是看得起你们的意思,让她满头黑线。 皇帝她都见过了,也没有这么多的事儿,这苏家的少东家竟然能整出来这个多的幺蛾子,还真让人好奇能长成什么样。 秦安若撇了撇嘴,到底是有求于人,没有再说话,这是看了一眼小泉子。 小泉子看懂了秦安若的意思,也不着急进去了,随即扬起了笑容:“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进去了,我在门口等着我们公子总可以吧?” 现在这个情况是越来越魔幻了,小泉子是真的不敢离秦安若太远。 账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倒是没有再说别的。 秦安若看着小泉子和账房达成了共识,转身就往房间内走了。 她本来以为一进门就能看看常人难得一见的苏家少主,没料到刚一走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屏风。 六六六,确实是大佬没错了。 都已经到这会了还要让屏风挡着,这要得有多好看。 秦安若已经在心中疯狂吐槽了,好歹的还记得自己是有求于人的,没有直接说出来。 她也没有去找所谓的苏公子到底在哪里,她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敲了敲桌子:“虽然是我找上门来做生意的,但是苏公子既然已经让我进来了,想必是愿意跟我谈这个生意的。你这样藏头藏尾的,可是觉得这生意不用谈了?” 秦安若就从来都没有吃亏过,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苏公子到底是在搞什么幺蛾子,但是如果他再不出来,秦安若就决定离开了。 苏家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没有错,可苏家也不是唯一的选择。 她要想把这种模式做出去,还是需要很多时间的,苏家如果不愿意,她也肯定能找到下一个的。 做生意本来就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秦安若倒是想的很开,如果这位所谓的苏少主真的不愿意就算了。 至于苏家少主,苏庭此刻也是茫然的。 他听了账房的话,确实想要和哦买噶的人说说王府和相府供应的问题。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这哦买噶来的掌柜的竟然是个女的。 苏庭本来是忘记了拿东西才进来的,看到秦安若进来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男儿身女儿身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秦安若分明就是个姑娘,他要跟秦安若两个人在这里说话吗? 苏庭深吸了一口气,听着秦安若说得话,最终还是没有着急出去,反而出声说道:“我们苏家定然是有诚意做生意的,只是不知道现在秦……秦公子方便跟我聊吗?” 苏庭虽然看出来了秦安若的身份,却没有非要点明的意思。 人家都自称苏公子了,也许并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一点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秦安若果然没有听出来苏庭这种隐晦的提醒,反倒是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能亲自找上门来这里等苏公子,肯定是真心实意的,苏公子可以不愿意出现,却不能随意评价我。” 她说得坦荡,显然完全没有在意什么男女之别。 苏庭只是为了秦安若着想,也是不想被人用这个讹上罢了。 现在秦安若都已经主动说了非要谈生意了,相府和梁王府的供应资格他也挺想要的,自然是没有再往外推的道理了。 苏庭很快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久仰大名,倒是百闻不如一见,在下苏庭。” 猛然间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气质非凡的君子,秦安若有些愣神。 更喜欢欣赏美的事物是大部分人的共性,秦安若也不能免俗。 在看到苏庭出众的长相之后,她似乎是能理解苏庭为什么那么有自信了。 祁凉兄弟几个已经长得十分好看了,秦安若不止一次感叹皇家基因强大。 只是在见了苏庭之后,她倒是没有办法再昧着良心说祁凉他们叫好看了。 秦安若的目光在苏庭的身上落了许久,最终叹息了一声:“苏公子这般绝色,不轻易让人看到,倒也是正常的。” 嗯? 还没想好该怎么跟秦安若谈生意的苏庭哪里能想到,他会首先听到这么一个评价。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发现秦安若的脸色如常,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带着惊叹,完全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他沉默了,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没有理解错,秦安若应该是在夸他。 但是他又不是个姑娘,有这种一见面就要这般夸他的必要吗? 苏庭终于是绷不住了:“秦公子这是何意,既然公子说是来跟我做生意的,我自然也相信公子,是带着诚意来跟公子谈生意的。你这一见面就对苏某的长相评头论足,当真合适吗?” 秦安若有些尴尬。 刚才那句话一个秃噜就说出去了,说出去之后她就觉得有些不合适。 如果苏庭没放在心上也就算了,现在听着苏庭显然是生气了,她就有些尴尬了。 秦安若咳嗽了一声:“苏公子莫怪,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简直是太过于苍白了,秦安若稍微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把刚才外面账房先生说得话加上了。 “既然您的下人说您之前很少在人面前出现,我自然会想的复杂,是我说得不太恰好,苏公子要生气也是应该的,我给苏公子道歉。”秦安若道歉的语气十分诚恳,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倒是让苏庭闹了个大红脸。 他可没有示意账房先生那般给秦安若说话。 哪怕真的没把秦安若这么一个小掌柜放在眼中,账房的话都有些太过于冒犯了。 苏庭很快就调整过来,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也是账房说的话冒犯了秦公子,苏某给秦公子道歉,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秦安若因为苏庭长得好看生出来的那点心思瞬间就消失了,苏庭一出来就想要压在她头上,秦安若自然是听清楚了。 她不动神色地笑了笑,也没在苏庭面前表现出来她心中真实的想法。 本来就是来谈生意的,她着急谈生意,苏庭其实也着急谈生意。 只不过两个人心目中的生意不怎么一样罢了。 苏庭道完歉就坐好了,直接提出了他的想法:“曾经相府和梁王府的货物大部分都是我们苏家供给的,当然也有少部分是由一些其他的商家给的,但我相信我们苏家的货物是最好的。” 他也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等着秦安若说话。 苏家能成为皇商定然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宫中的东西都是苏家的人供的,只是一个梁王府而已,秦安若相信苏家肯定是能供的上的。 她立马点头:“苏家的东西确实不错,整个京城中的人知道,苏家的东西就是最好的。” 苏庭满意了,秦安若这么说,在他看来这次的生意就稳了:“既然如此,那今天的生意就有谈的必要了。相府的货源我们苏家自然也是能供得起的,只是不能那么快。” 做生意就没有上赶着的,更何况现在明显是秦安若有求于人,苏庭说话的时候就拿乔了。 秦安若在门口跟小泉子说得好听,这事儿只是要找个借口来见苏庭罢了。 但是现在听着苏庭一遍遍提起来供货的事情,显然苏家对梁王府和相府的货源还是挺在意的。 如果生意真的能谈好了,梁王府的秦安若现在倒是能做主了,秦府的就不一定了。 她难得出现了几分窘迫,张了张嘴想要岔开话题,最后还是没敢当真表明来意。 苏庭把苏家一切会有的要求都提了出来,好整以暇地等着秦安若还嘴。 半晌都没等到秦安若说话,一抬头就发现秦安若的脸色十分复杂,他皱了皱眉头,心不由往下沉。 苏庭还算是能沉得住气,并没有咋咋呼呼随便乱说,反倒是很认真地换了一个说法:“秦公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明白,太明白了。 这是让苏庭安排地明明白白。 一听苏庭的话,秦安若大概就知道,苏家的人做生意应该是很霸道了。 不过随便一想倒是也能想到,苏家本来就是皇商家族了,如果不是做生意霸道,现在也不会只有苏家一个皇商了。 她一颗火热的心逐渐冷却了下来,并没有跟苏庭争执送货的问题:“我想苏公子误会了,虽然我来真的是为了王府和相府货源的问题,却不是最近的。最近王府的货源很稳定,下一次更换货源,应该也要半年的时间了,因此现在不是更换的好时间。” 苏庭很快就听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他脸色铁青:“秦公子既然不愿意换货源,这是在耍着我玩?” 他立马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安若,神色阴沉。 秦安若丝毫不怀疑,苏庭现在掐死她的心情都有。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只不过是面对苏庭的冷脸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她冷静了一下,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苏庭:“我今天来是要跟苏公子谈生意的,不过谈的是另一桩生意。” 苏庭接过了秦安若手中的宣纸,一目十行地扫过秦安若写好的东西,眼中冒着精光。 没等苏庭看完,秦安若直接出声问道:“我第一个选了苏家合作,自然是诚意满满,不知道苏公子觉得这份材料怎么样?” 第二百零七章达成共识 现代畅销的模式,定然是有其可取之处的。 秦安若在哦买噶的大会上讲再多,都没有人相信这种模式会有用,究其根本是那些都不是商人罢了。 就像是苏庭,刚才还说秦安若是在耍着他玩生气,在看了秦安若递过去的东西之后,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非但是冷静了下来,他还一瞬间在心中思索了很多。 秦安若也没有着急,慢慢等着苏庭的回答。 苏庭没有让秦安若等太久,犹豫了一番,最终笑了笑:“能想出来这种办法,秦公子是个生意鬼才。不过我们苏家的人不少,银子也不缺,你都已经给我看了你的筹码,你觉得我还能跟你一起做吗?” 苏庭的话中有话,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等着秦安若的回应。 秦安若倒是并没有被苏庭的话吓到,只要苏庭感兴趣,她就不会让苏庭跑了。 秦安若脸上瞬间就出现了笑容:“这是一种新模式,苏公子能一眼看到其中的价值,自然也很厉害。不过我能把东西给苏公子看,就说明肯定还有关键的技术没有写在里面,苏公子如果仅仅拿走这个就想把我踹开,这般没有远见,我也没有必要跟苏公子合作,不是吗?” 秦安若的态度自然,完全没有一点心虚。 苏庭的目光充满了压迫性,秦安若可是能在祁凉和秦相两个人发飙的时候都爱做什么做什么的,一个苏庭还远远达不到要让秦安若害怕的资本。 苏庭不知道秦安若的身份,只觉得秦安若是个普通的商人罢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能在他的逼迫下这个样,显然就不是一个简单了。 苏庭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最后还是递给了秦安若。 秦安若接过了宣纸,随意扔在桌子上:“如果苏公子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保证这个模式的红利,一开始就全是苏公子的。” 苏庭相信这个模式是有用的,不过就像是秦安若说的,这一切都是秦安若提出来的。 秦安若究竟想做什么他不知道,难道他真的要冒险吗? 他目光眯了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复杂。 秦安若没有被苏庭吓到,依旧抬眼望着他:“苏公子想说什么?” 她的目光清澈,一副毫无保留的样子,让苏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苏庭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把他的想法说出来:“我不知道秦公子是怎么想的,只是你能把这个方案拿到我这里,至少也说明秦公子是相信我们苏家的,我和欣慰。” 这波夸奖实在是太牵强了。 苏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秦安若一点也不清楚,更不用说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了。 她之所以能把方案拿到苏家这里,也无非就是觉得背靠着大树好乘凉。 只要苏家答应了,以后铺子里的人再去别的地方谈生意就可以扯着苏家的大旗罢了。 当然苏庭既然这么说了,秦安若也没有傻到要反驳的地步。 她一直都挂着笑容,让苏庭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庭个人觉得秦安若拿出来的方案很值钱,也是值得讨论的。 如果他是苏家的家主,说不定会跟秦安若好好讨论讨论。 只可惜他只是苏家的少主,就算是能在一定范围内做主,这么大的事情还是没有办法自己做主的。 苏庭有些无奈,看了一眼秦安若,许久之后才道:“我个人觉得你的模式很好,也是有可行度的,如果秦公子相信我,就把你手中的东西交给我,让我跟苏家其他人讨论如何。” 别看苏庭刚才给秦安若给的十分干脆利落,他可从来没想过轻易放弃。 饶是他能过目不忘,上面的很多东西这会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毕竟他能记住的只是秦安若写出来的那些东西,他相信能拿出来这种东西的秦安若,脑子里绝对有比写出来的东西更多的干货。 秦安若并没有答应苏庭的话,而是把所有的宣纸虚卷起来放在了怀中。 她的这个意思就很明白了,苏庭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压迫:“秦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在苏庭说出来他做不了主的时候,秦安若就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的。 她不想知道苏庭到底是真的做不了主,还是不愿意做这个主。 她只知道今天和苏家的生意谈不了了,她只要不傻,就不能把东西给出去。 秦安若也没有用套话打发苏庭,看在苏庭的那张脸上,倒是直接说出来了真话:“苏公子如果做不了主,我就跟苏家做不了生意了,这是一个新的模式,我也就是抢占了先机罢了。苏家的能人异士不少,如果东西真的给苏公子了,我恐怕真的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苏庭被秦安若的话闹了一个大红脸。 如果秦安若还要遮掩遮掩,他倒是能劝秦安若。 秦安若竟然一点都没有遮掩,直接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了,如果他还是要一个劲儿地劝说秦安若,他也做不到。 秦安若放好了东西就要离开。 苏庭却总觉得刚才看到的那些东西一直都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出现,多年的直觉让苏庭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他犹豫了一下,拦住了秦安若:“秦公子留步。” 什么相府的生意,梁王府的生意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秦安若手中的这个东西如果真的能运作好,一定能让苏家的生意再多赚个一两成。 苏庭想清楚了这些,还是松口了:“苏家的主我是做不了,只是如果秦公子愿意的话,以后这间铺子,就按照公子说的这种模式,给你供货。” 这间铺子? 秦安若愣住了,随即明白了苏庭的意思。 难道刚才苏庭说他做不了主的意思,是想把苏家所有的生意跟她签合同? 秦安若愣住了,哪怕她清楚手中的东西有多大的价值,都没办法想想苏庭竟然能生出来这么一个疯狂的想法。 苏庭也以为秦安若看不上这个铺子,许久都没有听到秦安若的回话,他赶忙说道:“如果秦公子并不满意,我可以把我名下的所有铺子都暂且和秦公子达成合作。” 苏庭是整个苏家最具有冒险精神的人。 虽然他不是苏家的家主,不过苏家已经在他的带领下,比曾经要更辉煌,因此在苏家还是有话语权的。 秦安若只是想跟这个布料铺的掌柜的谈,从来没想过跟苏家的少家主或者是家主谈论,因此对苏庭的了解也只是浮于表面罢了。 真的和苏庭搭话了,听了苏庭的想法,她才能明白这个冒险精神到底有多夸张。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苏庭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异样:“苏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能签到这个布料铺子就已经达到秦安若的目标了,现在听苏庭的意思,还有别的东西,她哪里还有不满意的道理。 秦安若的反应让苏庭的心也放在了肚子里,似乎是怕秦安若反悔,他立马就拿出了纸笔:“包括这个布料行以及别的在我名下的东西,我的私章就可以做主,没有必要等苏家的人同意。如果秦公子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签约。”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秦安若之前也被铺子里所有人都不看好打击到了,多亏她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才能自己出来找销路。 现在听了苏庭的话,她才越发觉得她做的没有错。 现代能十分火爆的模式,没有道理在古代就一点也经营不下去。 像苏庭这样能带领苏家混的风生水起的人都赞同这个模式,代理模式肯定能做下去的。 秦安若也没有多想,很快就被苏庭的话俘虏了:“苏公子既然如此敞亮,我也就不和苏公子说那些弯弯绕绕了。我们的生意肯定是能做,只是签合同却不能这般轻易,不如我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再来找苏公子签这个合同如何?” 苏庭都已经主动提出来了要现在签了,秦安若竟然还能忍住这巨大的诱惑拒绝。 在有些郁闷的同时,苏庭也越发觉得秦安若这样的性子才能干大事。 他抬眸看了一眼秦安若,半晌后还是笑着点头:“看来秦公子对我还有防备,不过生意场上就是如此,我也不会在意,既然你坚持非要明日再来,那我就敬候佳音了。” 如果苏庭真的不会在意,就不会说出来这句话了。 秦安若心中一清二楚,苏庭之所以会提出来,无非就是真的很在意。 不过她也没把苏庭的话放在心上,生意要做成功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她相信苏庭懂这些道理的。 两人又和谐美好地互相捧了一波,苏庭就把秦安若送了出来。 却说小泉子自从秦安若进去,一直都竖起了耳朵在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生怕秦安若的真实目的暴露了,会被苏公子赶出来。 刚开始还听到里面有点声音,后面这声音却是越来越小,着实让小泉子担心不少。 他可是带着铺子里所有伙计的期望来的,如果真的让公子受伤了,他回去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里面太久都没有发出来任何声音,小泉子当真忍不住了。 他默默告诉自己,如果一刻钟的时间秦安若还没有出来,他肯定是要闯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的。 第二百零八章公子成功了 没有给小泉子闯进去的机会,一刻钟的时间都没到,房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小泉子瞬间警惕了起来,随时做好了拦着别人进去的准备。 很快秦安若就和苏庭两个人走了出来。 苏庭的身份也不适合在铺子下面出现,他也没假惺惺地非要送秦安若下楼:“我身份不便,就送秦公子到这里了,秦公子明日可一定要早点来。” 秦安若也冲着苏庭笑了笑,脸上地神色十分温和:“这是自然,苏公子尽管放心,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会来和苏公子签合同。” 没有小泉子想象中的打架,甚至苏庭脸上连不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秦安若和苏庭两个人的商业互捧甚至就没有消失过,简直看呆了一直站在外面的小泉子和账房。 秦安若说完之后,领着小泉子就往楼下走去。 两个人在楼梯上的时候,小泉子听到二楼账房问苏庭这是怎么回事。 他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等到出了苏家的布料行,小泉子才觉得安全了,问起了刚才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公子,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您真的用梁王府和相府的生意跟苏公子谈了?” 他觉得除了这个理由,完全没有办法解释苏公子为什么没有生气,甚至还能把秦安若好好送出来的问题。 秦安若白了一眼小泉子:“怎么可能,当初我们跟给两个府上供货的人都是签了合同的,如果现在就反悔,岂不是要赔违约金?” 每一个社畜都能懂合同的重要性。 本来这个时代没有合同,但是契书总是存在的。 秦安若不愿意被人坑,也不想跟人扯皮,一直都是有契书存在的。 小泉子现在是真的茫然了,脑海中不断出现刚才苏公子送秦安若出来的一幕,他的神色茫然:“既然不是有好处,苏公子怎么会对你那么客气呢?” 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秦安若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秦安若这下可来了劲了,赶忙给小泉子宣传了一下她今天的成果:“当然是有好事,不过不是你想象中的好处,而是我今天本来就要和苏公子谈的生意。” 小泉子傻了。 他张大了嘴,总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秦安若的意思。 小泉子最终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秦安若:“公子,您说的是您昨天在铺子里说的事情?” 他觉得秦安若拿着这个玩意出去不被人打就不错了,从来没有想过秦安若竟然真的能收揽回来生意。 小泉子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迟疑。 他没有跟着秦安若进去,自然也不知道秦安若跟苏庭谈论了什么。 虽然秦安若说得一切都正常,他总觉得只要苏庭不傻,就一定不会答应秦安若的要求。 秦安若被小泉子的目光看得哭笑不得,到底是没有解释,就让小泉子自己去想了:“明天我就要和苏公子一起签契书,你如果不相信明天跟着我一起去,我总就不能骗你了。” 秦安若说的十分简单,小泉子看了一眼秦安若,却是久久没有出声。 他最终还是沉默了,没敢说话。 如果秦安若说得是真的,岂不是说他们之前都误会了公子? 这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哦买噶,一回去就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欢迎。 秦安若的表情和离开之前一样,谁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只是小泉子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很明显今天的遭遇一定没有多美妙,大家自然都已经默认今天是失败了。 沈霜一把拽开了小泉子,站在秦安若身边:“公子,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的,今天这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你可千万别伤心。” 纵然她也觉得秦安若做的东西听起来就不靠谱,但是既然秦安若已经受到打击了,沈霜觉得她就不能继续再说下去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沈霜,没有回答沈霜的话,反而是让小泉子出声:“我还要忙,你让小泉子给你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安若说完就上楼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小泉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们就讨论起来了。 “肯定失败了。” “公子现在心里应该正难受呢,她可能不想听到我们说话。” “我们的声音小点,让公子一个人安静一会吧。” “……” 小泉子回过神来就听到了大家的话,立马就变了脸色:“安静个屁,公子才不需要自己安静!” 他的声音突然间增大,把大家吓了一跳。 大家看着小泉子有些狰狞的脸色,对视了一眼,又纷纷上前安慰小泉子:“你也别生气,公子肯定不是故意的。” 沈霜也走到了小泉子的身边:“你今天受委屈了,我们都知道,下次如果有这种事情,我们肯定会换人去的,你放心就是了。” 沈霜的话还没有说完,小泉子都快哭出来了。 他看着围了一圈的人分,瞬间就懵了:“我说你们都在脑补什么?什么委屈,什么下次让别人去,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就不知道了?” 大家的表情都是一样的,看着小泉子的目光中都带着怜惜。 完了,这孩子疯了! 是沈霜先提出来让人跟着秦安若去的,她也觉得小泉子应该是对秦安若最忠心的,因此就让小泉子去了。 现在看到小泉子的表情,她瞬间就愣住了,心情有些复杂。 她惹出来的事情,她也肯定会负责的。 沈霜也没有打哑谜,直接点明了:“公子今天带着你出去,你肯定受到委屈了,我们知道你难受,最近这两天你就先在铺子里休息休息吧。” 沈霜的这个决定大家都没有异议,甚至还主动说要小泉子多休息几天,大家一人帮小泉子干一天的活。 小泉子并没有任何感动,甚至只想呵呵:“谁告诉你们公子失败了?” 他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不由在心底给自己比了一个耶。 跟着公子出去确实是难,但是回来也太难了。 一进门他就被人围了一圈,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听着一个个的说要让他休息。 小泉子都已经被秦安若的话打击了一路了,他现在不需要休息,就想看到别人跟他一样茫然。 果然,他的话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愣了。 铺子里瞬间就陷入了沉默。 除了偶尔有客人叫人之外,整个铺子里的这些伙计都围在小泉子的中间。 在伙计中小泉子也算是个领头人物了,别人心中虽然都有些疑惑,不过有些话还是很难说出来的。 沈霜一直都把小泉子当作弟弟,小泉子又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她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 她走到小泉子的身边,直接把手放在了小泉子的额头:“你也没有发烧,怎么会说出来这种胡话呢?公子昨天说的那些话我们又不是没有听到,抢别人的生意还要让别人给钱,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不会答应公子的话,难道你们真的遇到傻子了?” 小泉子刚听到的时候也不相信。 不过他已经想了一路了,他觉得秦安若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 他可是知道第一手消息的人。 小泉子一想到这里立马就兴奋了,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这些人,立马笑了起来:“你们肯定想不到我今天跟公子去哪里了,我告诉你们,我们今天去永定街了!” 他突然间就换了一种这么兴奋的语气,大家更觉得不靠谱了。 沈霜走到小泉子身边:“小泉子,不管今天经历了什么,你和公子都已经回来了,现在你都别乱想了。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公子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出去了,你别担心。” 我担心个鬼啊! 小泉子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有话说不出口了。 明明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怎么跟众人说话就这么难呢。 小泉子左看右看,最后立马跳到了往常直播用的大台子上,拍了拍手:“好了好了,你们现在都给我沉默,听我说话都不要随便插嘴!” 他这突然的一爆发倒是把众人吓了一跳,大家盯着小泉子看了半晌,都没有出声。 小泉子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这才把他们今天的成就说了一遍:“我今天和公子去永定街了,并且也已经谈好了生意,公子明天就要去和人家签合同了,这一次的事情成功了!” 哪怕刚开始是不同意秦安若的设想,甚至觉得秦安若的设想只是天马行空。 但是当秦安若真的成功了之后,小泉子还是很激动的。 他的公子,永远都是这么厉害。 他的彩虹屁都放在了心里,没有人知道。 听到小泉子这句话的人倒是都茫然了,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沈霜先站了出来,她很认真地看了一眼小泉子:“小泉子,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吗?” 大家都已经在一起相处很久了,小泉子也不至于一次次的骗人。 饶是沈霜用小泉子可能是今天被刺激到了来说服自己,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小泉子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肯定没有骗你们,我今天一直都跟着公子,公子现在都已经去楼上准备契书了!” 他的声音在铺子中不断回荡,剩下的人却是都懵逼了。 第二百零九章就是那个苏公子 秦安若再下楼的时候,伙计们都已经患上了另一张面孔。 大家都没有了之前的担心,看向别人的时候都带着笑容。 不知道谁第一个发现秦安若下来了,赶忙喊了一声:“公子出来了!” 他的这一声让大家的注意力瞬间都放在了楼梯上,看着秦安若从楼梯上走下来,沈霜先开始鼓掌。 沈霜的动作提醒了大家,所有人都很努力地鼓掌,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满了激动。 秦安若可不耐烦看着伙计们一副她肯定会失败的样子了,一下来就看到铺子里如此生机勃勃的样子,她脸上立马就带上了笑容。 她看了一眼众人:“你们现在相信我的理念是有用的了?” 铺子里还时不时有几个顾客,闲下来的伙计们可都一点都没有迟疑,疯狂点头:“公子做的肯定是对的,我们都相信公子!” 这些人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安若心中清楚,只是唇角带上了笑容,没有再说别的。 事实胜于雄辩,她已经成功了,这些人自然都已经相信她做的会是真的了。 秦安若的笑容也给众人带来了鼓舞,大家都充满了干劲儿。 一件所有人都觉得肯定完不成的事情,秦安若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完成了,着实给众人带来了不少震惊。 等到这一天的营业结束了,准备离开的秦安若身边早就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大家一个个站在秦安若的身边,非要让秦安若说说是怎么回事:“公子,您跟我们说说您是怎么谈的,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能有人答应,您就教教我们吧。” 昨天大家都不相信秦安若没有说话,今天听到他们这么说,却是脸色立马就严肃了起来。 她拍了拍手,聚集起来了众人:“我们做生意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诚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永远的傻子,就算是偶尔有一两个,也不会等着你我去找。我能谈成功生意,并不是因为我遇到了傻子,而是因为我找对了方法,我提出来的方案是有用的!” 秦安若的话掷地有声,只是有些偏见并不是那么好消除的。 自从秦安若提出来这个方法,铺子里的人就觉得这个方法肯定是很难实行的。 现在秦安若又说出来这种话,大家都觉得十分奇怪,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也带着狐疑。 秦安若不怕被众人怀疑,只是脸色还是有些严肃:“我说要柳林抄下来,你们都仔细研究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看了吗?” 没有回答,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秦安若这下是真的冷下了脸。 她浑身的气势立马变了,周围的人都被秦安若吓了一跳。 秦安若平日里是真的从来没有把大家当成外人,但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也不会吝啬给众人一点教训:“你们既然都叫我一声公子,至少就应该听我的话。我提出来的建议你们都不同意,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是你们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一点都不把我的命令放在眼中!” 秦安若的脸色并不好看,她的这句话说出来,大家的神色都变了。 沈霜站在最前面,她是铺子里的掌柜的,这些人都是她看着的。 她也没有把昨天秦安若说的话放在心上,非但自己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让别人去处理。 沈霜深吸了一口气,盯着低气压站了出来:“公子,都是我的错,我昨天也没有相信您说的,虽然柳林已经抄写了,我也没有让大家去看,是我的错。” 有了沈霜的带领,有些话也不是那么难说出口了。 很快整个铺子里的人都跟上了:“公子,我们错了。” 秦安若也不是说非要众人说出来个所以然来,只是铺子里就要有铺子里的规矩。 她叹了一口气:“你们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我以为你们你们都是在找方案的可行性,最后你们发现这个方案没有办法实行,因此才会担心成那样。我没有想到,你们根本没有看方案,就仅仅凭借昨天我说的那么一点东西,就开始担心我了。” 秦安若知道大家的心思都是好的,只是面对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的伙计都很好,因为都是她从难民营中带出来的,忠心程度要比很多人都高。 可惜这些人毕竟是没有多少阅历,很容易就被别人带着跑了。 秦安若要说生气也并没有多生气,面对这种情况,也仅仅是有些无奈。 她看了一眼众人,深吸了一口气:“罢了,这次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我今天已经跟苏公子商量好了明天要去签订契书,你们现在总该能相信这个东西是有用的,既然如此,你们现在能好好看了吗?” “公子,我们一定好好看!” “我们肯定看!” “……” 此起彼伏答应的声音响了起来,哪怕被秦安若训了,大家也都觉得是自己没有做好,不觉得秦安若说的不对。 秦安若看着这样的一群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她一直都知道她身边的这些人是最好的,也相信这些人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秦安若的笑容很自在,终究是把这个事情放下了。 沈霜一直都在反省中,刚一回过神就刚好听到秦安若说要明天去签契书的事情。 她没有跟众人一样立马开口保证,反而是抓到了秦安若话中的重点。 小泉子刚才也没有说秦安若究竟是和哪家的铺子签约的,现在秦安若只是说要和苏公子签契书,依旧没有说到底是谁家的铺子。 小泉子刚进来的时候就说两个人是去了永定街了,再加上秦安若很自然地说出来苏公子,沈霜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她甩了甩脑子,很想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却始终都没有成功。 秦安若发现了沈霜奇怪的动作,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沈霜:“霜儿,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沈霜都快要把这种想法压下去了,没想到秦安若又一次问了起来。 她咬了咬牙,张了张嘴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如果公子真的签约的是她想象中的那家还好,虽然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公子签约的不是那家,她现在问出来就是在让公子失落。 现在的氛围挺好的,沈霜并不想破坏这种氛围:“没什么事儿公子,您别担心。”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藏得住话的人,不然也不会刚来就会被秦安若发现不对劲了。 现在看着沈霜分明就一直都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秦安若也受不了她磨磨唧唧的,直接就问了出来:“你到底有什么想要说的现在就问出来,我们铺子里这么多人看着,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就算是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沈霜才不怕被秦安若怪罪,就是这么多人都看着,如果她真的想错了,岂不是莫名给秦安若带来不爽。 沈霜有些纠结,看了一眼秦安若,到底还是没有把那些话说出口。 秦安若可不耐烦看到别人这个样子了,一直都看着沈霜欲言又止的,只觉得有些烦躁:“霜儿,你有话就说!” 她这次的语气已经比之前严肃了很多了,沈霜几乎立马就听出来现在秦安若的心情不好了。 她犹豫了一下,又被小泉子拽了拽衣角:“霜儿姐姐,你有话就直接说吧,说错也没有关系,只是你要再不说公子肯定会生气的。” 小泉子和沈霜都是曾经被秦安若带着一起学习过直播的人,对秦安若的性格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才是。 小泉子的声音提醒了霜儿,让沈霜想到秦安若的忌讳。 她一抬头就看到秦安若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了,恨不得能立马给自己一巴掌,刚才就在这儿矫情什么。 大不了问出来在大家面前打个哈哈说她想错了不就行了嘛? 现在被众人盯着,沈霜恨不得地上能有个缝儿能让她钻进去。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在秦安若真正发飙之前,沈霜终于问出了她一直藏匿在心里的话:“公子,您说的苏公子,是皇商苏家的苏公子吗?” 沈霜的话让大家一愣,随即原地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沈霜也是敢想,那可是皇商苏家! 秦安若刚才确实提了好几遍苏公子,不过大家都不觉得秦安若找到的是一些大铺子。 像是苏家这种商人挣钱的方式早就已经饱和了,就他们现有的人脉和渠道就已经能挣大盛一大半的银子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跟别人合作。 秦安若一直都在提的苏公子,在大家看来就是一个小商贩罢了。 哪怕是一个小商贩,秦安若的成功都已经让大家很惊讶了,更不用说会提到苏家那种程度的豪门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众人神色各异的脸上,突然间就笑了起来:“我还以为霜儿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问,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还能让你纠结那么久?” 沈霜不错眼地盯着秦安若,没从秦安若的脸上看出来恼羞成怒的神色,不由松了一口气。 哪怕是已经问出来了,沈霜还是觉得她的这句话问的有些鲁莽了。 秦安若却丝毫没有在意了,反倒是扫了一圈,把众人的不以为意看在眼中,而后扔下了一颗炸弹:“你说的没错,我说的苏公子,就是皇商苏家的。” 第二百一十章契书不能签 今天的哦买噶注定是安静不下来了。 秦安若提出来的方法成功了就已经让众人十分惊讶了,这才过了多久,秦安若竟然又扔下了一个炸弹。 她找到的人是谁根本没有必要骗人,毕竟明天如果要签契书,沈霜肯定是要跟着的,明天就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皇商苏家? 他们还能有一天跟皇商苏家扯上关系? 哪怕是再怎么没有见识的人,也知道苏家这个招牌代表着什么。 如果他们背后有苏家的人做靠山,以后在京城中做什么生意不能成功。 沈霜更是惊呆了,她盯着秦安若,咂巴了一下嘴,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公子,您这……” 她有心想要给秦安若说点什么,却发现言语实在是太匮乏了。 秦安若扔下的这何止是炸弹,简直就是原子弹了。 饶是秦安若知道苏家很厉害,如果放在现代估计就是马爸爸那种级别了,也没想到这些伙计们能惊讶成这个样。 她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扫过,发现大家都真的很惊讶,有些郁闷:“只是苏家罢了,毕竟也是商贾世家,难道在你们眼里就这么高不可攀?” 我觉得我们哦买噶也不错啊。 当然秦安若的一句话都没有说话,就看到大家都立马点头。 苏家牛批,当然牛批。 沈霜到现在都处在激动中,自从秦安若给她说是她想的那个苏家之后,她就一直都是这种状态:“公子,哪怕苏家也是商贾世家,可也带了一个‘皇’字啊!” 秦安若还是没有办法理解大家的想法,她看了一眼沈霜,发现几乎所有人都跟沈霜是一个表情。 她咳嗽了一声:“难道梁王府就跟皇家没有关系吗?相府都该比皇商苏家更厉害吧?” 秦安若的这句话还真的是让人没有办法反驳。 沈霜看了一眼秦安若,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看着下面的伙计几乎是瞬间就换了一副面孔,秦安若笑而不语。 她的哦买噶永远都要比别人厉害,她也有这样的自信,不管别人做什么都是一样的。 本来是哦买噶的事情,秦安若以为跟苏庭说好的就好了。 没想到晚上回到王府,她看到了许久都没有见面的祁凉。 祁凉似乎有些颓废,跟往常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 他看到秦安若的时候眼前似乎一亮,很快就走到了秦安若的身边:“你不能和苏家的人签契书。” 秦安若愣住了,本来见到祁凉心中还有一点兴奋,在这一瞬间立马就没了。 她看了看祁凉,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只是后退了一步,并没有要和祁凉吵架的意思。 可惜祁凉并没有理解秦安若的心思,眼看秦安若没有理会他,他也没有放弃,反倒是一路跟着秦安若往朝澜殿走去。 “苏家的人从来都不是像面前那么简单的,也许今天他们还在跟你谈生意,明天就能转身告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难道你真的要执迷不悟吗?”祁凉跟在秦安若的身后,秦安若走一步他就跟着秦安若走一步,不给秦安若任何后退的机会。 秦安若被祁凉的话说得有些烦躁,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恼怒:“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想跟你说的。你想做什么事你的事情,我要跟苏家的人签契书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祁凉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突然间出现就要拦着她跟苏庭签契书,祁凉以为他是谁? 秦安若现在很生气,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并没有要跟祁凉闹下去的想法。 她该骂的都已经骂了,继续往前走去。 本来以为祁凉已经很久没出现了,现在听到她的语气不好,祁凉应该不会再继续往前走了。 她倒是没有料到,哪怕她的态度都已经这么恶劣了,祁凉也没有放弃。 直到走到了朝澜殿,往后看了一眼看着祁凉依旧还在她的身后跟着,秦安若真的没脾气了。 今天一天她都挺高兴的,毕竟跟苏庭谈成了生意,也就说明现代的生意经在这个时代也是能用的。 谁能想到祁凉竟然会出现,并且一张嘴就是要让她不要跟苏庭签契书,一天的好心情就这么消失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站在了朝澜殿的门口,没有往里面走。 祁凉也停下了脚步,无所谓还站在朝澜殿的大门口。 一抬眼发现秦安若的目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他很认真地把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你相信我,我肯定不会害你,苏家的人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想从他们手里拿到好处,根本是不可能的。” 秦安若不懂祁凉是什么想法,不过她听到祁凉的话之后,倒是笑了:“做生意的就没有什么好人,也许我在你的眼中都不是一个好人,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苏家的人怎么样,秦安若早就有所耳闻了。 自古以来的资本家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名声,万恶的资本家也确实没有什么善良的人就罢了。 只是即便如此,她要跟这些人做生意,有些事情就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秦安若并没有任何退缩,对上了祁凉的目光,她神色自然:“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情,我也知道苏家的人是什么情况,你管不着。” 祁凉早就知道秦安若的倔强,但是当真面对这一幕的时候,还有些难受。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抓住了要进门的秦安若:“你还是梁王妃,你在外面的一举一动都是打下了我的烙印的,我不愿意让你跟苏家的人做生意,你就不能去。” 秦安若本来就很讨厌受制于人了,没想到祁凉竟然还能说出来这种话。 她脸上的神色顿时十分难看,看向祁凉的目光更是带着刀子一般:“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情,你跟苏家的人有什么仇怨都跟我无关。” 秦安若说着就往外走了两步,片刻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祁凉:“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已经说了我不会听你的,如果你非要给我找茬,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秦安若的脸色冰冷,看向祁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祁凉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这样的秦安若了,秦安若摔伤了腿的记忆还在脑海中,他还以为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错了,才会在秦安若的面上提出来这种话。 现在面对秦安若的目光,他眼中凝聚起了风暴:“你不要逼我。”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完全没有把祁凉的这句话放在心上:“我不管你是什么想的,我不会听你的。” 她说完就走,在已经走进了正殿之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向了祁凉:“如果你怕我连累你的话,当然可以和离,我已经凑够了一千两金子了,你需要我能立马给你。” 最近铺子里的收入还是可观的,要说有一千两金子肯定是夸张了,秦安若也只是试探一下罢了。 距离一千两金子越近,她就越想知道祁凉什么时候能跟她和离。 祁凉的心猛然间沉入了谷底,他沉重的看了一眼秦安若,从秦安若的脸上看出了她的不妥协的。 祁凉突然间就扯了扯嘴角:“你有一万两金子本王也不会和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说完之后心中更是生出了一种莫名的舒爽。 秦安若陷入了沉默,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祁凉,没想到堂堂梁王竟然会这么轻易就反驳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她指着祁凉:“你曾经答应过我一千两金子就能和离,现在我的金子都已经够了,你说不和离了?” 祁凉的眼中满是悲凉,他本来以为两个人已经很亲密了。 正是因为如此,知道了苏家的人要做的缺德事情,他赶忙扔下了所有的公务回府来跟秦安若说了这件事情。 谁能想到秦安若非但是不领情,竟然还能提出来和离。 祁凉也是发了狠,不管秦安若的语气多难听,他依旧是刚才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本王说的一切都是心里话,本王不想和离,你就算是有多少银子,也不可能跟本王和离。” 秦安若心中充满了熊熊怒火,当即就冲上前,对着祁凉就要来一个过肩摔。 莫不说她已经在祁凉面前使过这一招了,就是没有,祁凉的警惕心也是不会容忍祁凉被秦安若打倒的。 祁凉很快就捏住了秦安若的手,让秦安若难挣脱分毫。 两人以一种很暧昧的姿势站在门口,周围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恨不得能距离两个主子越远越好。 秦安若已经很生气了,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怒火:“放开我!” 祁凉也执着,好不容易抓住了秦安若,反正不管他怎么做秦安若都是生气,他也不放手:“你把你写好的契书拿出来,你不能跟苏家的人签。” 哪怕已经被秦安若气成了这样,祁凉都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秦安若冷哼了一声,眼看祁凉真的没有放手的想法,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并不想理会祁凉。 两个人就在朝澜殿的门口对峙了起来,谁都没有认输的想法,一时间都奈何不了对方。 祁凉的眼中充斥着火光,浑身的怒气都朝着秦安若喷涌而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又一份计划 秦安若到现在都没搞懂祁凉这到底是要做什么,看向祁凉的目光冰冷,始终都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玉萃本来去给秦安若要晚膳了,没想到刚一离开,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等到她回到朝澜殿,秦安若和祁凉都已经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来来往往的都是下人,只是没人敢往这个方向看。 玉萃可知道秦安若今天刚忙活了一天,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哪怕还是很害怕祁凉,在担心秦安若的感情的驱使下,她还是靠近了两个人:“奴婢给王爷请安,给王妃请安。” 祁凉阴森的目光瞬间落在了玉萃的身上,想要把这个没有眼色的婢女吓走。 这里毕竟是封建王朝,秦安若还真怕祁凉会把怒气发泄在玉萃的身上。 虽然不知道玉萃来干嘛,她很快就给玉萃使了眼色:“你先离开,别管我们。” 玉萃能感觉到从祁凉的身上传来的冷意,如果是平常她自然是要有多远躲多远的。 当然,前提是不能让秦安若留在祁凉的手中。 她又不知道祁凉会不会对秦安若动手,如果真的任由秦安若留在祁凉的手中,本来就虚弱的秦安若身子肯定就比之前更不好了。 玉萃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翻滚的情绪,跪在了地上:“王妃已经一天都没有用膳了,奴婢刚才去给王妃安排了晚膳,王爷如果真的有事情要跟王妃说,不如等王妃用完晚膳如何?” 玉萃的心砰砰砰的跳,祁凉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梁王不高兴的时候,可是连王妃都打过的。 虽然跟在秦安若身边的玉萃知道当初的梁王没有真的打到秦安若的身上,只是现在祁凉的这个状态,可是真的不一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祁凉。 祁凉被玉萃的话气笑了:“你这丫鬟倒是有点意思。” 秦安若不懂祁凉是什么意思,现在的祁凉让她觉得捉摸不透,因此她不敢让玉萃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她知道玉萃都是为了她好,不过还是出声说道:“你先离开,我现在还不饿,你不用准备晚膳了。” 玉萃看着秦安若苍白的小脸,心中本来就十分心疼。 她本来该害怕祁凉的,可看到秦安若已经这么难受了,祁凉竟然还无动于衷,恶向胆边生,并没有按照秦安若的话离开:“我们王妃最近自己忙了那么久,王爷您既然一直都很忙没有时间出现,就算是有再大的理由,也不能一出现就对王妃动手。” 玉萃没有跟着秦安若出去,只是秦安若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十分累。 她一直都跟在秦安若的身边,看着秦安若最近这么累一直很心疼。 今天祁凉让人来问她秦安若在干什么,她甚至都天真的以为是祁凉心疼秦安若了,没想到最近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玉萃是真的已经不害怕祁凉了,她不管祁凉究竟想做什么,今天就非要拦在秦安若的面前了。 秦安若眼中出现了几分感动,倒是真的被玉萃这个傻丫头暖到了。 她也不想跟祁凉在这里对峙,让玉萃跪着受罪了。 秦安若主动放开了手:“你要真的有话要说,就进去说吧。”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就是得到别人真心的爱护。 秦安若从来不会肆意挥霍别人的好,她跟祁凉说完话之后,走到玉萃的身边,把玉萃从地上扶了起来:“行了,小丫头的胆子倒是不小,什么话都敢说。” 玉萃听到了秦安若的话,脸上出现了羞愧:“奴婢给王妃添麻烦了。” 秦安若打住了玉萃没有说完的话:“你永远都不会给我添麻烦,如果连你关心我都是在给我添麻烦,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不给我添麻烦的事情了。” 她的话让玉萃十分感动,一直站在秦安若身后的祁凉却难得有些吃味:“本王赶回来也是为了王妃好,倒是没有见王妃有一点感激本王的意思。” 一个小丫头让王妃用膳不是本来该做的吗? 秦安若连一个小丫头都知道感激,竟然不知道该感激他的,还要在这里跟他闹,祁凉是真的想不通。 秦安若也懒得跟祁凉掰扯,只是随便回了一句:“如果王爷真的是为了我好,就该跟我和离。玉萃给我的是我想要的,王爷知道我想要什么,却不愿意答应,难道我该感谢王爷吗?” 祁凉被秦安若的话噎了一下,默默跟在秦安若的身后走进了大殿。 不管秦安若怎么说,反正他就没有要和离的想法。 秦安若也没指望祁凉能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良心发现说点什么话,只是随意回头看了一眼祁凉,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虚伪。 祁凉在秦安若嫌弃的目光中,跟着秦安若走进了朝澜殿。 好歹还记得玉萃说秦安若已经一天没有吃饭的事情,祁凉一直都没有提要让秦安若放弃签契书的事情,让秦安若好好用了晚膳。 反正秦安若知道用了晚膳之后肯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也没有理会祁凉还在这里,很认真地吃完了饭,才把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 这会所有的下人都已经出去了,整个屋子里就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 祁凉现在也冷静下来了,也能仔细思考今天的事情了。 他想到刚才玉萃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以为这是秦安若的想法,率先解释了一下:“最近朝堂上有很多事情,三皇兄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才会让我去帮忙。我的用处也不大,但毕竟是个皇子,去做个吉祥物还是可以的,也没有给你说一声,是我不对。” 祁凉的语气突然间就温柔了下来,似乎突然间就回到了之前伺候秦安若的时候。 秦安若有片刻的恍惚,不过很快就想到祁凉不让她跟苏家签约的事情。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就不相信祁凉能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给她道歉的人。 秦安若忍住了自己的洪荒之力,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反驳祁凉,反倒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你真的要给我道歉,那就不用管我跟苏家的事情了。” 秦安若刚才在外面说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她清楚,如果祁凉真的要给她使绊子,她要做生意肯定会很难。 这次就真的像是沈霜等人说的,只要跟一个皇字扯上了关系,他们都没有任何办法。 祁凉的目光幽深,眼中复杂的情绪让秦安若看不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声说道:“苏家一定不是好人,你不能跟他们签约。” 合着说了这么半天,都是给聋子说了? 秦安若有些生气,看了一眼祁凉,面上也带上了几分不满意:“我知道苏家是什么人,我是个生意人,我也了解现在我跟苏家做的生意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你没有别的话,就不用再跟我说了!” 祁凉的脸色冰冷,他的视线一直落在秦安若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只要祁凉没有离开,秦安若就知道祁凉还没有放弃。 这次的代理模式是她下一步发展的雏形,不管祁凉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是不会让别人拦着她的。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慎重:“我已经分析好利弊得失了,我是肯定会和苏家合作的。如果你真的要在其中掺和一杠子,你别怪我你顾念我们之间的情谊。” 她现在是真的有点慌乱了,早知道祁凉会有这种说法,她今天就不非要说明天签约了,早就跟苏庭在今天签了。 祁凉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始终复杂,就是不愿意退让。 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一个非要签约,一个不管干什么都不让秦安若签约,似乎已经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秦安若看着祁凉这样,心中升起了无限的烦躁:“你要是没别的事情就可以离开了,我不答应你的要求。” 祁凉不想把一些很肮脏的事情放在面上,只是秦安若实在是太冷静的。 不管他说什么,秦安若都能冷静地拒绝。 他最终还是拍了拍手:“秦风,把我们之前查到地东西都拿进来。”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秦风的脚步声,秦风拿着一沓宣纸走了进来,放在了祁凉的手中,而后又退了下去。 秦风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来一点响声,只是脸上的神色一直都很肃穆。 秦安若看着他们俩这样,莫名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赶忙压住了她所有的想法,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祁凉的阴谋诡计,祁凉肯定没有什么好心思,她一定不能让祁凉吓到。 祁凉拿到了桌子上的东西,本来还有些不忍心。 不过很快他一回头就看到了秦安若乱转的眸子,竟然诡异地懂了秦安若的想法。 他好端端的去查这些东西,可都是为了秦安若着想,他也没有想到,到头来秦安若竟然会是这个反应。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秦安若:“你不相信本王的话,那就看看这个吧。” 秦安若已经打定主意,不管祁凉拿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她都不会动摇。 这种想法,在刚看到祁凉递过来的东西之后就消失了。 秦安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每一条每一款,这些东西她都很熟悉,是她彻夜写出来的代理模式的运作。 那几张宣纸上的计划,似乎是真的被人完全复印了下来一样,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 第二百一十二章苏家的往事 不,还是有变化的。 随着把手中的纸张逐渐挪开,秦安若脸上的慎重之色越发明显。 并不像她之前想的一样,这张宣纸上是有她想出来的那个代理模式,除了她想出来的代理模式之外,显然还有别人写上去的。 这不是一份完整的计划书,更像是对她那个计划书的批注。 秦安若也怕计划书会泄露了,因此今天给苏庭也只是给了一部分。 现在她手中的这一部分,非但是有给苏庭看的,还有她没有拿出来的,从始至终都一直放在袖子中的。 秦安若越看越害怕,身子都有些发抖。 这些事情祁凉都能处理,本来不想让秦安若知道,只是想阻拦秦安若去签契书而已。 他没有想到,秦安若会这么倔强,最终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祁凉走上前抱住了秦安若:“现在,你能冷静下来听我说说了吗?” 秦安若没有回答祁凉的话,她所有的心神都落在手中的这几张宣纸上。 这宣纸上的东西和字迹她都很熟悉,如果不是刚才摸了摸她的袖子,确定她写的那几张还在,她恐怕都要怀疑这些就是她曾经写的了。 这怎么可能呢? 她写的东西任何人都没有完整的看过,这个时代又没有所谓的复印机,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东西? 非但如此,那些纸张上面的批注,有些是她想到了还没有来得及写上去的,有些就连她也没有想到。 秦安若现在感觉她好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她不知道背后那个人想要做什么,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半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回头看了一眼祁凉:“你拿出来的这些东西,你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对吗?” 秦安若说话的语气都十分慌乱,祁凉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祁凉也有些心疼,可惜秦安若没有给他后悔的机会,他只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告诉了秦安若这些东西的来源:“这是本王让人从苏家拿出来的,不仅只有这一份,现在整个苏家的智囊团,几乎是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份,他们都在研究,思考这个东西有没有价值。” 每个人一份? 秦安若有些恍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 这一份都已经让她觉得很震惊了,一个人要能从她这里拿走原版再抄写出来,肯定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她不敢相信,在短短的半天内,苏家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祁凉没有让秦安若有任何侥幸的机会,直接就把他的发现都说了出来:“本王肯定不会在这个事情上骗你,苏家的智囊团都已经有了。苏家以前不过是一个小世家而已,在有了这些智囊团之后,就跻身进了皇商的行列,用了不过几年的时间,就让这个世界上只有苏家这一家皇商了。” 这些事情都是大盛的秘密,如果不是祁凉说了出来,秦安若根本就没有办法听到。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是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祁凉差不多能懂秦安若的心思,他没有让秦安若再自欺欺人:“也许你写出来的东西是好的,你的想法也没有错,可是现在短期内你不能做了。” 这一次祁凉的语气甚至比之前给秦安若说的时候更加严厉,秦安若却没有反驳,整个人还有有些恍惚。 她看了一眼祁凉,许久之后,才低声说道:“苏家要开始动手了是吗?他们也觉得这个东西不错,所以要把这种模式都让苏家独家做了,再让苏家在整个大盛的地位更高,对吗?” 秦安若想起来在她刚拿出来的时候,苏庭就说过这句话。 她以为当初的苏庭是为了讨价还价,却没有想到,在那个时候,苏庭就已经真的有这种想法了。 祁凉安慰了秦安若很久,脸上的神色十分认真。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安若才缓过劲儿,从祁凉的怀里出来:“这些东西,苏家的人会在我前面做吗?” 本来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真正的生意伙伴,秦安若也没有想到,苏家会都是那种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许久都没有说话,看向祁凉的目光中甚至都带着茫然。 祁凉没给秦安若一点准备的时间,就直接把查出来的东西给秦安若,其实是真的生气了,想要给秦安若一个教训的。 然而在这一刻,看着秦安若有些茫然的目光,他却不由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跟秦安若一般见识。 他摇头否认:“虽然苏庭过目不忘,并且让人从你手里偷走了东西,只是你也该知道自己写出来的是一个全新的东西,没有那么容易的,他做不到。” 秦安若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还有心情想这么多杂七杂八的。 祁凉也没有多言,确定秦安若已经缓过劲儿来,才重复了一遍他最开始的请求:“跟苏家做生意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们本来就吃人不吐骨头,不可能真的有什么信誉的,你还是放弃吧。” 秦安若现在心情很低落。 自古以来生意人就很少有什么好人,苏家的生意都已经做了那么大了,她也没有天真的幻想苏家会有好人。 然而饶是如此,她都没有想到事实竟然这么残酷。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掩面痛哭:“苏家不是皇商吗?难道你们皇家找皇商,都不用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吗?” 祁凉听到了秦安若的话,他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苏家的人是太子的人,以前皇家的皇商都是一些乐善好施,在每一次有了灾难之后都会捐款的人。这十几年来苏家每一次都冲在最前面,又有太子作保,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一家了。” 有些话不用说太明白,能听到的人大概都能懂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的脸色苍白,她听着从祁凉嘴里说出来的话,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苏家……就这么无法无天了吗?” 她想到她今天刚开始耗费心神去跟苏庭谈生意,回到了哦买噶之后就开始制作契书,还跟铺子里的伙计一起欢呼了,没想到最终竟然会遭遇这种事情。 铺子里的人本来就不相信这个代理模式有用,是苏家的名头太响,也是因为她做出了第一家的结果,才会让大家相信。 现在跟苏家的生意吹了,他们还能有信心把这个东西推广出去吗?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这一瞬间她已经想到了很多,瞬间呆坐在了椅子上,祁凉跟她说了很久的话都没有人理会。 祁凉的目光闪了闪,看着秦安若这个样子,倒是有些不忍心。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秦安若的身边:“你如果真的想要继续这么做下去,现在最好先等等,苏家蹦跶不了多久的,三皇兄不会让苏家继续嚣张下去的。” 祁凉的话并没有安慰到秦安若:“三皇子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一定是现在在皇位上的人说了算。你能说出来苏家的种种不好,想必是已经查出来很久了,现在苏家还好好的,我就能知道你们的态度其实应该没有什么用的。” 她直接击中了要害,祁凉许久都没有出声。 眼看着秦安若身上的气息越来越让人心疼,祁凉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多想,等他反应过来,已经紧紧抱住了秦安若:“本王不会让你出事的,你相信本王。” 秦安若还在担心她新写的方案的问题,祁凉已经想了很多了。 秦安若这下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祁凉从一开始就是让她放弃现在准备做的事情,两个人担心的从来就不是一件事。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好奇心压过了之前和祁凉闹脾气的那点别扭:“这些东西苏家已经拿走了,他们是小偷,也该是他们心虚,为什么你不愿意让我用?” 秦安若的话到底是十分天真,祁凉犹豫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忍心把这些天真撕碎。 然而很快他就想到了秦安若的脾气,如果他真的不告诉秦安若,恐怕秦安若一点都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以后肯定还会有更麻烦的事情。 祁凉的目光闪了闪,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其实……苏家这样做的次数并不少。你活着也许还能跳出来说这个东西是你的,如果你死了,甚至你们铺子里的人都死绝了,这些就是苏家的原创,就是苏家少家主的奇思妙想,跟你不会有任何关系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秦安若突然间想到了苏庭在外聪明的名声。 苏家现在的很多家业都是苏家少家主带着苏家的人一起打拼下来的,因此苏庭这个少家主在苏家的地位很高。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往常大家传颂的苏家少主的那些事迹,背后的真相都是这个吗?” 跟苏庭谈完生意之后,秦安若就找了苏庭的生平看了看。 在看完之后,她更是十分欣赏苏庭,觉得做生意能到苏庭这个地步,是所有人的目标。 现在被祁凉点醒,她再想到苏庭之前说的话,她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传说中苏庭十分厉害的那些故事,现在听起来都像是一个个杀人案一样。 秦安若唇角的笑容十分冷冽:“有些人从来不觉得这是杀人犯,只要被杀的人都已经没有亲人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死绝了,一切都是苏庭的功劳,不是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阳奉阴违 祁凉说得简单,秦安若却是硬生生打了一个冷战。 她几乎是瞬间就想明白了,给了祁凉保证:“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了,我之前写的东西,我以后再也不会拿出来了。” 秦安若说话间已经从怀中拿出来了那些都已经被苏家的人复制过的东西,这些东西苏家的人到底是怎么拿到手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当着祁凉的面,把那些东西都撕了。 祁凉看到了秦安若脸上的失落,心中也十分难受,还不忘安慰秦安若一句:“你放心,本王和皇兄肯定不会让苏家的人继续嚣张下去,属于你的东西,你一定能拿回来的。” 祁凉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忘记安慰秦安若,秦安若看着祁凉脸上的神色,不由露出了笑容:“我知道,我明白的,你不用担心了。” 秦安若的态度一直都很茫然,才刚准备大干一场就碰到了这种事情。 虽然她一次次在心中告诉自己,肯定不会有事情的,她能做的更好。 然而这一刻,她还是想不通。 她呕心沥血,耗费了一天才写出来的东西,这就要被苏家的人用了。 祁凉虽然很担心秦安若,却没有想那么多。 他按住了秦安若的肩膀:“如果你想继续开下去哦买噶,就用你自己的身份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秦安这个身份的,只是现在,秦安不该存在了。” 什么意思? 话题跳转的太快,秦安若根本没有跟上祁凉的想法。 她抬眼看向祁凉:“这跟秦安有什么关系?如果我的身份真的曝光了,你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 现在太子都悄悄盯着她的哦买噶,秦安若都有理由相信,这一次苏家的事情背后,肯定也是有太子的身影的。 祁凉突然间说让她恢复真实身份,肯定是不现实的。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的想法,却表明了自己的意见:“我不管你是怎么考虑的,这个我不能答应。如果我真的答应了,恢复了身份,太子就有理由进宫告状了。你也许能不在意有一个做生意的王妃,可凌妃娘娘和陛下肯定会介意的。”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伤心。 祁凉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想的很清楚,却在听到秦安若的话之后还是漠然了。 他在外表现的已经是个废物了,哪怕是知道了外族可能是在骗他,他也习惯了,没有了炫耀的想法。 三皇兄是一个适合那个位置的人,他很清楚。 祁凉觉得母妃和皇上大概是不会管他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个事情放在秦安若的身上,可能就不一定了。 说到底,秦安若只是一个皇家的外人罢了。 秦安若也明白这一点,并没有什么难受的:“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我心里有数,肯定不会乱来了。苏家的人想做什么都没有关系,我不接他们的招了。” 祁凉也知道现在让秦安若恢复身份并不是解决的办法,犹豫了一下,唤来了秦风:“秦风,你以后就跟着王妃,保护她的安全。” 秦风被叫进来一脸茫然,他有些呆滞地盯着祁凉,完全不懂这才多大会功夫,他这个贴身侍卫都被人送出去了。 秦安若这个被赠与的人都茫然了,很快明白了祁凉的语气,赶忙摇头:“不用了,我不会出事的,也不需要有人保护我。” 她说得斩钉截铁,可惜祁凉并不愿意听她的话。 祁凉的神色自然:“苏家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你活着,你的东西他们就不会用。让秦风跟着你保护你,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他觉得自己刚才已经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秦安若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不得不说祁凉真的是太天真了,秦安若虽然听了祁凉的话,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被祁凉说服的意思。 甚至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才明白了祁凉的话,拒绝的话说的一次比一次干脆:“我会小心的,我不会让苏家的人伤害到我,你也不用让秦风跟着我。” 眼看祁凉还要反驳,秦安若直接点明了自己的想法:“秦风是你身边的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你这里是什么身份,如果你真的让秦风跟着我,跟我表明身份,也没有什么不同。” 祁凉其实不介意秦安若带来的麻烦,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也许他是不介意,但是秦安若肯定是介意的。 祁凉有些烦恼:“你不懂苏家的人手段有多恶毒,你身边没有个人跟着,本王不放心。”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现在心里也有些打鼓,毕竟这里不是她熟悉的时代。 在现代好歹还能很快报警,现在如果真的被人拦住了,她恐怕一点办法都没有。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看了一眼祁凉,久久没有说话。 祁凉已经受不了现在的沉默了,一锤定音:“就这样定了,让秦风跟着你。” 秦风…… 秦风现在已经满脸茫然了。 他不但被王爷送出去了,王妃还很嫌弃并不想要他的样子。 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两人似乎是一点也不在意,好像侍卫并不需要人权一样。 秦风很想站出来大声告诉两人不要让来让去的,他并不想被送出去。 然并卵,他并没有这个能耐。 祁凉和秦安若两人也都没有注意到秦风的表情,秦安若确实很讨厌一直都被人跟着的感觉,不管祁凉怎么说,都坚定地拒绝了。 祁凉要让秦风跟着秦安若,本来就是一片好心。 现在两人眼看就要因为这个吵起来了,他也有些迟疑。 秦安若现在对祁凉也算是了解,抓住了祁凉这瞬间的迟疑,立马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你真的不用非要这样,秦风挺好的,他跟着你我也能放心。苏家的人就算是要对我动手,也不可能在闹市,我自己小心点不要去一些偏僻的地方就行了。” 秦安若的语气十分坚定,祁凉只是看了一眼秦安若的表情,就知道估计已经没有和秦安若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他的眸子暗了暗,心中有了成算:“既然你不愿意让人跟着,那就算了,本王再想办法。” 秦安若是真的被祁凉的这个安排弄出了火气,甚至跟祁凉说话的时候语气都不怎么好。 然而这一刻,听到了祁凉的话之后,她突然间就有了几分愧疚。 祁凉的安排确实不怎么样,也是为了她好,她实在太不应该了。 秦安若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心思,她看了一眼祁凉:“我知道你的好意,我只是不习惯让人跟着,我知道有人跟着我就会很别扭,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祁凉没想到还能等到秦安若的这句话,听着秦安若的口气软和了,他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就好。” 祁凉的这个回答奇奇怪怪的,不过秦安若也有些心虚,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到底是略过了祁凉说的话,没有再多项。 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天色也不晚了,秦安若直接送客了。 卸磨杀驴无外乎如是了。 祁凉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一点关心的话,就听着秦安若已经毫不犹豫地赶客了,难免有些惊讶。 秦安若看到了祁凉的表情,郁闷地挠了挠头:“我今天已经跟铺子里的人都说了明天要去苏家谈生意,突然间取消了,还不知道铺子里的人怎么看我。我现在肯定要早睡,明天一大早就去哦买噶,让大家不要有那么久的期待了。” 秦安若对那些伙计的感情倒是都是真的。 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哦买噶好,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秦安若就更能理解所有人的想法。 昨天已经给了大家一个希望,甚至那么多人都兴冲冲地以后要出去找生意了。 现在要让大家接受昨天为之高兴的一切都不存在,这一次不可能和苏家做生意,以后恐怕都不可能会和苏家做生意了,秦安若一想也觉得大家应该挺难受的。 祁凉看着秦安若脸上的表情,早就对这个事情有了思考,张嘴就要说出来自己的打算,却听着一旁的秦风小声咳嗽了一身。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现在可真的不是告诉秦安若的好时机。 祁凉按捺下了自己的想法,也提出了告辞。 直到祁凉走出朝澜殿,秦安若才松了一口气。 放任自己躺在床上,她的心情复杂。 她能赚钱的事情还有很多,脑海中也有不少能赚钱的法子。 可现在和苏家扯上了关系,按照祁凉说的,恐怕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被苏家盯着了,她真的还能做点什么吗? 秦安若罕见的迷茫了,已经离开的人却一点也不知道。 祁凉当着秦安若的面今天异常好说话,秦风都被惊到了。 不过从朝澜殿出来之后,祁凉的吩咐,就让秦风知道,梁王还是梁王,从来没有让大家失望了。 祁凉甚至都没有遮掩,直接吩咐道:“你从暗卫营再找个女暗卫,功夫好点的让她跟着王妃,不要让王妃发现。” 秦风满脸僵硬,找一个暗卫总比他被送出去的好吧? 他心情复杂,也没有提示王妃说不喜欢让人跟着,只是立马点头应是:“属下知道了。” 要论阳奉阴违,王爷还是个中翘楚。 第二百一十四章江越歌的卖力表演 整个哦买噶的氛围这两天都很热络。 毕竟一想到他们就要和苏家做生意了,以后在京城中就真的是有头有脸的铺子了。 作为哦买噶的伙计,大家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 秦安若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哦买噶,本来该一进门就把一切跟大家说清楚的。 可惜看着伙计们迎来送往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几个人还时不时地对视一眼,脸上布满了高兴,她就觉得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秦安若犹豫了很久,看着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沈霜倒是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秦安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问了一句:“公子您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张嘴想给沈霜说,可看着沈霜的笑脸,还是没有说出口。 现在所有人都在高兴,但是只要她一出声,这些人的快乐就都不见了。 秦安若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选择,却是真的有些不忍心让大家失望。 没有让秦安若有太多的想法,很快江越歌就从外面冲了进来。 上次她回江府之后,不知道跟江尚书怎么说的,现在江尚书也允许江越歌一个月出来三四次了。 秦安若没在的日子,江越歌经常来铺子里。 在秦安若的伤好回来之后,江越歌这还是第一次出现。 她还是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一进门就冲着秦安若的方向过来:“秦公子,你在这里就太好了!” 江越歌脸上带着焦急,声音也没有放低,几乎是一进来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听到了江越歌的话,大家瞬间都竖起了耳朵,不管是在干什么的,都想知道江越歌有什么目的。 秦安若都是茫然的,她总觉得现在的江越歌似乎是有些奇怪。 果然,很快江越歌的话就验证了秦安若的想法:“大事不好了,我都快被吓死了,看到秦公子在就放心了。” 江越歌一副十分夸张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还大喘气,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秦安若这是对江越歌已经熟悉了,看着江越歌的表情几乎就能推测个八九不离十了。 剩下的伙计可不知道江越歌的性格,能让江越歌这么激动来哦买噶找秦安的,肯定是个铺子里的事情有关的。 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江越歌说话,一些本来就闲着的伙计越发担心了。 小泉子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转身看了一眼啊江越歌:“江小姐,您有什么话还是快说吧,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我们铺子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他的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很快就有人催促江越歌快说出来。 秦安若看着这一幕越发觉得诡异,目光落在了江越歌的身上,倒是没有打断江越歌的表演。 江越歌似乎一直在等这一幕,在小泉子问完之后,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她相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我听说你准备和苏家做生意了,你是怎么想的,这可使不得啊!” 江越歌一句话就点燃了火药桶,让高兴了一早上的伙计们不满了。 “和苏家做生意怎么不好了?” “江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想让我们跟苏家做生意吗?” “……” 很明显这些伙计们都很期盼能和苏家做生意,往常对江越歌也都十分尊敬,这一刻的想法显然不一样了。 江越歌的神色有片刻的呆滞,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看向众人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你们当真非要和苏家做生意,哪怕带来的后果是你们承担不起的?” 秦安若眉心一跳,刚想要开口拦着江越歌,却被江越歌一个眼神制止了。 饶是如此,秦安若也怕江越歌口无遮拦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话,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复杂:“你别乱来,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秦安若的语气中藏匿着威胁,她真怕江越歌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一点半点的风声,现在非要说出来。 江越歌也没有被秦安若的话吓到,反倒是皱了皱眉头:“我想说的跟你知道的不是一样的,苏家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我不会特意来给你提醒。” 秦安若明白了江越歌的意思,没有再说话。 周围的伙计们却是被两个人的话惊呆了,他们看看江越歌,又看了眼秦安若。 如果仅是江越歌来说苏家的千种不好万般不是,这些一直都很迷信皇商的伙计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然而通过江越歌和秦安若的谈话,根本就不难看出,其实秦安若的心中也是有数的。 周围的躁动有片刻的安静,江越歌清了清嗓子:“我最近也一直都在哦买噶,我也是真的把这里当成我的家的,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不过我肯定不会伤害哦买噶的,大家就听我说完始末好不好?” 江越歌和秦安若的交谈已经让众人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了,现在听了江越歌的话,更是没有一点办法,心中的惶恐逐渐蔓延,没有人拒绝江越歌。 江越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她的话刚说完还没有人反驳的时候,直接表明了来意:“我刚才在来的时候遇到了梁王,他也听说了我们要和苏家做生意的事情,并且已经告诉我,如果继续和苏家做生意,以后梁王府的单子就不从哦买噶走了。” 她扔下了一个炸弹,把所有人都炸的里焦外嫩的。 不仅伙计们茫然了,就连秦安若都没有想到,江越歌竟然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江越歌的身上,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只有秦安若还敢在这个时候问出来这种话了,别人都十分茫然,看着秦安若和江越歌,久久都没敢出声。 铺子里现在的生意可大部分都是梁王府和相府的订单带来的,如果梁王府真的不从哦买噶走单子了,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江越歌感觉到了秦安若目光中的复杂,忍住了要给秦安若使眼色的冲动,依旧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刚才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梁王的话,梁王本来是要来铺子的,只是觉得好歹也跟我们合作了这么久了,因此才没有把事情做的更绝。” 秦安若看了一眼江越歌,面上的神色变了变,许久都没有说话。 不用江越歌给她使眼色,在江越歌刚说出口的时候,秦安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昨天在祁凉离开前,她说怕铺子里的人伤心,祁凉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这是要用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让他们放弃苏家的单子。 秦安若的眸光晦涩:“梁王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跟苏家做生意,更能证明我们哦买噶的实力,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阻拦我们跟苏家做生意?” 秦安若眼中的怀疑恰到好处,落在了江越歌的身上,也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大家都觉得和苏家做生意并不是一件坏事,梁王应该不至于做出来这种事情。 江越歌在秦安若问出来这句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她知道秦安若明白她和祁凉的打算了。 苏家做的事情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不过因为上面有人,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提出来罢了。 现在秦安若当着众人的面问出来了,江越歌自然也没有要替苏家的人隐瞒的意思:“苏家为了做这个皇商,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几乎是所有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苏家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跟苏家做生意,非但是有可能会被苏家的人坑,梁王是以后肯定不会理会你们了。” 周围这些伙计哪里听过这种话,下意识地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公子,江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他们对苏家的所有了解,都是在人们口口相传的夸赞上。 现在被江越歌指出来这一点,大家的表情都很奇怪,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秦安若,等着秦安若给一个答案。 江越歌已经把话都说到这里了,秦安若也算是明白了江越歌和祁凉的打算。 两个人都是为了她好,甚至江越歌都已经这么卖力的演出了,她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我没有第一时间跟苏家签契书,也是听说了苏家的做事手段有些不光彩,我昨天私下打探了一下,苏家好像是真的有点问题。” 如果只有一个人这么说,还有可能是那个人的问题。 起码在江越歌说话的时候,大家怀疑的目光都是落在江越歌的身上的。 然而现在秦安若都已经出声证明苏家真的有问题了,这些伙计沉默了。 秦安若是不会骗他们的。 他们心中很坚信这一点,大部分人已经明白了,苏家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定然是想离苏家越远越好,不过也有人还是想要搏一把:“公子,那可是苏家,如果我们错过了这一次,就再也不可能和苏家的人有什么关系了,苏家的名声,真的能给我们铺子吸引来很多人。” 总有人是不死心的,这也就是祁凉非要和江越歌作秀的目的了。 没等秦安若说话,江越歌冷笑了一声:“给我们带来好处?你听说过有跟苏家合作的商人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公子,放弃吧 刚才有些犹豫的伙计被江越歌的话问的一愣,而后摇头。 苏家是皇商,在所有人的眼中,自然是要比普通的商人更高一级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知道秦安若竟然和苏家的人商量好了之后,大家才会那么激动。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激动的时间竟然这么短,看着江越歌脸上满满的不赞同,没有人敢说话。 江越歌的脸色变了变,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这些话本来该秦安若说的,她没想到江越歌会这般做。 秦安若看着江越歌的表情,心情有些复杂,却还是给江越歌搭了台子,让江越歌继续做下去:“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越歌没有任何犹豫:“苏家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们既然不能给我们带来好处,还会让梁王府放弃从我们这里出货,明显就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我们为什么非要跟苏家做生意?” 她说得越斩钉截铁,秦安若就表现得越犹豫:“我们已经很苏家都说好了要签契书了,如果真的不和苏家做这个生意了,以后这个生意恐怕是短时间内就不能再做了……反正现在也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演着演着也就骗过自己了。 秦安若把她昨天晚上的情绪完全带入了,这是她谈下来的生意,刚开始也是她起的头,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契书能签好。 江越歌显然被秦安若的情绪弄得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带着不赞同:“苏家一直都是对人不对事的,他们做的坏事一直都没有传出来,不就是因为会扫尾吗?如果今天的契书真的签了,等你跟苏家做生意,教会苏家你所谓的模式的时候,就是你该死的时候了。” 秦安若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不仅她被吓到了,刚才还有些不忍心的伙计们也都吓到了。 大家偷偷看了一眼江越歌的脸色,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江越歌的嘴里说出来的。 明显感觉到了大家的想法,江越歌冷笑了一声:“难道你们还真的以为苏家是什么慈善机构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就要跟他们做生意,苏家的人还要跟你们做,如果不是有利可图,你们觉得苏家的人是要来做什么!”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砸在了众人的心上。 江越歌知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终于是说明了自己的意思:“我知道你们现在可能很不满,不过也没有办法。只要你们还想好好开铺子,还想继续做生意,就肯定不能和苏家一起合作。” 江越歌的目光复杂,打断了众人的最后一点幻想:“跟苏家做生意,不仅仅是与虎谋皮,更是在与天挣命!” 这些伙计大都是一些逃难出来的,除了银子,最重要的就是命了。 大家都好不容易从那种让人绝望的状态中出来,可不是要白白送命的。 这一会所有人的目光都十分复杂,看了一眼江越歌,许久都没有出声。 该做的努力都已经做了,江越歌最终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秦安若:“我觉得现在梁王府的支持比还没有到手的苏家的生意更重要,我建议我们不要去跟苏家签契书。” 江越歌的话也给了众人一个引导,几乎是在江越歌刚说完之后,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争先恐后的让秦安若放弃:“公子,我们不和苏家签契书了。” “公子,我们就听江小姐的吧。” “我们知道公子肯定很难受,不过这一次我们就听了江小姐的,她在京城的时间那么久,肯定不会骗我们的。” “……” 秦安若不得不说,江越歌还是有说戏的天赋的。 这不刚表演完,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相信了江越歌的话。 本来就是要取消去签契书的,只是秦安若不知道该怎么给大家说而已。 这才过了多久的时间,就变成所有人都求着她去取消了。 皇家的人果真都是黑芝麻馅儿的,不用多想,秦安若就知道这个主意是祁凉提出来的。 她犹豫了很久,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些真心实意为她想的人,最终还是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我知道了,我会权衡的,如果苏家真的不是个好相与的,我今天就不去了。” 秦安若跟众人说完这句话之后,把目光落在了江越歌身上:“江小姐方便跟我进去仔细说说吗?” 之前都没有跟秦安若说好,一进来就演了这么一场大戏,江越歌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 现在被秦安若点到名,她缩了缩脖子,讨好地笑了笑,到底是没有多说。 秦安若看着江越歌这样也觉得好笑,倒是没有说话,两人一起走到了屋子里。 时不时有客人来,这些伙计们没有耽误招呼客人,不过有时间都等在秦安若进去的房间门口,一个个还在心里祈祷,期望秦安若不要固执己见。 里面的情景却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江越歌一走进门就收起了这副焦急的样子,耸了耸肩膀:“我今天出了江府就被梁王拦住了,给我灌输了这么一大堆,我能临时背下来也不容易,你就别说我了。” 秦安若还好奇江越歌和祁凉的关系怎么会好,听着她这么说,神色有些复杂:“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外面那么多担心我的人,带着你进来躲避一下。” 江越歌能为了秦安若做到装疯卖傻这一步,秦安若其实已经挺感动的。 她也真的没有再瞒着的意思,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江越歌没想到秦安若竟然会这么想,忍耐了好久还是没有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你真的跟苏家签了契书,不仅会给你带来麻烦,这个铺子里的人就不会有一个好的!你这也是在救他们,你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 这种心情不足为外人道。 秦安若也知道江越歌说的有道理,只是有些事情,就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 都已经和秦安若合作了这么久了,江越歌也大概知道秦安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看着秦安若面上的神色,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面对秦安若的顾及,她也没有办法。 脑海中突然间出现了祁凉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抿了抿唇,犹豫地看向秦安若。 秦安若当然注意到了江越歌的表情,随即问了出来:“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都已经到了现在了,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江越歌也没有更多的迟疑,横竖话都只是祁凉说的,她不过是个传话的罢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梁王在最后跟我说,他也不是在威胁你,如果你真的下不了决心,梁王府以后不会支持哦买噶了,他宁可让你的铺子倒闭了,也不想你有一天被这个生意拖累死。” 江越歌说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复杂。 如果不是看在祁凉是为了江越歌好的份儿上,在听到祁凉说这句话之后,她肯定要骂祁凉一句杞人忧天的。 谁能想到原来不是祁凉不对,而是秦安若真的太倔强了。 显然江越歌对苏家的人是什么样子都很清楚,甚至都明白继续和苏家的人合作会面对什么,竟然都没有要后悔的意思,还想一门心思和苏家的人签契书。 如果不是还记得眼前的是自己的合伙人,江越歌都想要让秦安若自己找个地方给自己醒醒脑子去了。 秦安若被江越歌的目光看得有些无奈,避开了江越歌的目光:“我没想继续和苏家的人签契书。” 她现在就是说出个花儿来江越歌都不相信了,非但是不相信,看向秦安若的目光还一直都很正常:“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祁凉的话我已经带到了,你愿意相信就相信,不愿意相信就算了。” 江越歌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人,现在跟秦安若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早就觉得烦躁了。 她也懒得听秦安若继续说话,推开房间门就走了出去。 外面本来还等了好多人,结果江越歌一出门脸上就带着怒气,让大家心中都是一个咯噔。 在江越歌和秦安若两人说话的时候,这些伙计也已经想好了,让沈霜待会进去劝劝了。 江越歌的怒气已经说明了秦安若的选择,大家最后还是把沈霜推了进去。 刚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秦安若都没有喘口气的时间,就看到沈霜了脸上的犹豫。 她愣了一下:“你……” 沈霜苦笑了一声:“公子,霜儿求求您不要冒险了,我们铺子现在就挺好的,不会出事的,你就放心吧。” 沈霜对秦安若的固执早就有所见闻了,根本没有给秦安若拒绝的机会,她说话间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说的! 秦安若哪里能想到沈霜竟然一言不合就跪下了,她有些焦急,想要把沈霜从地上拽起来:“你别这样,你快起来!” 秦安若的力气并不大,哪里可能把一个人从地上拽起来。 沈霜不仅是代表外面那么多伙计来的,她自己更是不愿意秦安若陷入险地。 她没有理会秦安若的话,反倒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如果公子不不放弃,霜儿今天就不起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她不是我父亲的女儿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我没想继续签契书。” 她说得很认真,沈霜不为所动。 秦安若没有办法,总不能一直让沈霜跪在地上。 她叹了一口气:“你想要让我怎么做?” 沈霜的身子颤了颤,她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了。 秦安若是她的主子,她本来不该这么逼迫秦安若的。 然而她是从烟花之地出来的,更能懂像是苏家这样的人能龌龊到什么地步。 沈霜对秦安若十分忠心,自然不愿意秦安若会受到伤害。 她压下了心中淡淡的愧疚:“如果公子真的做好了不想去签契书的决定,就把契书给我吧。” 秦安若的脸色有些阴沉:“你想干什么?” 沈霜知道秦安若一直都很讨厌被人威胁,她这样的做法肯定让秦安若很不舒服。 她心中也有些尴尬,却还是强撑着没有让秦安若看出来:“只要没有了契书,就算是公子有再多的想法都没有用。我要是把契书撕毁了,我就放心了。” 秦安若的脸色当真十分难看。 不管沈霜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确实是在正儿八经地威胁她。 她犹豫了一下,闭了闭眼,忍住了心中的怒气:“好,给你。” 沈霜接过了秦安若递过来的契书,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两张秦安若本来准备和苏家的人签的。 她冲着秦安若磕完了头,而后当着秦安若的面就把契书撕了:“霜儿得罪了,请公子责罚。” 在沈霜撕碎契书的瞬间,秦安若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种难言的滋味。 她看着被沈霜撕碎落在地上的契书,许久都没有说话。 这是她的心血,也是她在养伤的时候思索了很多的代理模式。 怪她还对这个时代认知不够清楚,到头来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秦安若闭了闭眼:“下不为例。” 沈霜听懂了她的话,不由松了一口气。 秦安若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再一次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好了,起来吧。” 沈霜确定从秦安若的眼中没有看出来丝毫生气的意思,终于起身。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今天哦买噶的气氛还是很奇怪,却没有人再主动提起来这件事。 哪怕没有跟苏家的人签契书这件事情,哦买噶的营业额一直都是上升的,秦安若的心情也逐渐回暖了。 江越歌一直都没有往秦安若的身边凑,直到远远看着秦安若露出了笑容,才松了一口气:“你终于想通了,我就说这样才对嘛,不要担心那么多,反正还有梁王在,他肯定能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秦安若把江越歌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她倒是没有因为江越歌今天的做法生气的意思。 在沈霜把契书撕碎的那一刻起,这件事情就过了。 秦安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江越歌:“我倒是没注意,你什么时候和祁凉的关系那么好了,你不是很看不上他吗?” 江越歌挠了挠头,说起来这事儿也是有些尴尬。 不过这大小姐能知道什么是尴尬就不错了,肯定不会让这种情绪维持太久的。 她很快就昂起了头:“那不是之前我觉得他一个王爷都养不起自己的王妃,让你出来做生意真的很过分吗?我现在想通了,做生意其实还挺好的,他也能支持你,不知道比我爹爹那种老古板好了多少!” 江越歌和江尚书的关系是比之前缓和了,不过一提起来这个事情,还是槽点满满。 她一直都没有机会跟秦安若说话,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了,立马就要把心里的怨气都说出来:“秦相真的对你很好,他都能支持你做生意,秦相都不怕丢人,我爹爹才一个尚书怕什么,真的是气死我了!” 秦安若听到江越歌提起来秦相,脸上的神色有片刻的恍惚,笑容也淡了下来:“秦相……” 她刚要说自己和秦相已经没有关系了,谁料没说完,铺子外面就又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秦安若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完,外面传来的吵闹声,让她跟江越歌一起走了出去。 饶是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有料到,会这么快见到秦府的人。 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惜毕竟曾经也跟秦府的人是有关系的,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呢? 秦烟儿站在门口要进来,小泉子上次见到过秦安若跟秦烟儿两个人闹矛盾,不管秦烟儿怎么说,就是不愿意让秦烟儿进铺子。 两个人在吵闹间,也看到秦安若走了出来。 小泉子满脸愧疚,秦烟儿脸上倒是立马就出现了笑容:“秦公子,你们哦买噶现在可是有我们秦府的生意,我们秦府相信你才能把这些事情交给你,你纵容你的伙计对我大放厥词,是一点都不感激秦府吗?” 这要是应了秦烟儿的话,少不了一顶忘恩负义的帽子就扣上了。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秦烟儿完全没把秦安若的表情放在心上,看了一眼秦安若,又指了指小泉子:“这不是明摆着吗?如果你真的感激我们秦府,就不会让人把我拦在外面了。” 小泉子的身子抖了抖,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害怕。 秦安若就从来没有怪过身边人,小泉子拦着秦烟儿,估计也就是怕她看到不愿意看到的人不开心罢了,她定然不会因为这个找小泉子的麻烦。 秦安若轻声一笑:“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秦烟儿也能代表秦府了。” 她语气中的嘲弄,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来。 秦烟儿皱了皱眉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怒火:“你……” 秦安若的态度太高高在上了,让秦烟儿觉得好像她还是那个跟在秦安若身后的小可怜一样。 明明眼前这个人已经被赶出秦府了,凭什么还能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秦烟儿浑身阴郁,那眼神似乎恨不得把秦安若一口咬死。 秦安若完全没在意她的表情,反而转身看向了小泉子:“行了小泉子,你和这种人生什么气,后面还有事情等着你去做,你先回去吧。” 小泉子也是听话,刚才一直在外面拦着秦烟儿,都已经跟秦烟儿闹成这样了,在秦安若说了这句话之后立马就离开了。 他的动作让秦烟儿的脸色立马就黑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更加冰冷:“不就是一个下等人罢了,也值当你到我面前炫耀?” 不知道秦烟儿这又是从哪里得出来得结论,秦安若也懒得跟这种人浪费时间。 她没理会发疯的秦烟儿,正好想起来和秦府的事儿还没告诉江越歌,准备进去找江越歌说说话。 哦买噶门口的人不是很多,不过被这么多人盯着,秦安若竟然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秦烟儿瞬间充满了怒气。 现在她才是秦府的小姐,秦安若不过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贱种罢了,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秦烟儿怒上心头,直接吼道:“你给我站住,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以后我们相府所有的货,都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的话还是让秦安若停下了脚步。 秦安若没有进去,江越歌倒是听了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又走了出来:“秦烟儿,你怎么在这里?几天没见你竟然这么胆大了,你姐姐都没有对人这么说话过,谁不知道相爷不喜欢你,什么时候你也能代表相府了?” 最近秦相是对秦烟儿好了不少,不过如果说秦烟儿这就能代表相府了,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秦烟儿本来是有些心虚的,可惜谁让江越歌提到了秦安若呢。 一个已经被秦府抛弃了的秦安若,对秦烟儿来说什么都不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江越歌的目光冰冷:“我怎么就不能代表相府了,我是相府唯一的子嗣!” “你放屁!”秦烟儿竟然敢当着秦安若的面说出来这种话,江越歌下意识地反驳:“相爷为了梁王妃做了那么多事情,只有梁王妃才是相府的后代,可没你什么事。” 秦安若没有来得及阻拦江越歌,她刚才拽了拽江越歌的袖子,可惜被江越歌一把打开了。 她闭了闭眼,已经准备好接受下来的暴击。 果然,已经被激怒的秦烟儿根本就没有什么脑子,立马就说出了秦安若被赶出去的事情:“梁王妃?听说江小姐可梁王妃的关系也不错,难道你不知道,梁王妃不是我父亲的孩子,已经被赶出相府了吗?” 江越歌脸色大变,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才发现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江越歌打心眼里不信,却是再对上秦安若的目光之后,沉默了。 秦安若并没有江越歌想象中的伤心之类的,反倒是走到了秦烟儿面前:“你觉得你在外面说出来这些话,秦相会怎么对你?” 秦烟儿被秦安若的一句话说的脸色惨白。 她盯着秦安若许久,最终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转身就走。 她倒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可惜在她离开之后,屋子里就陷入了沉默。 江越歌脑海中不断播放着秦烟儿刚才说的话,她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还是没忍住,拽着秦安若又一次钻进了屋子里:“到底怎么回事,秦烟儿怎么会突然那么大胆,她肯定是骗人的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秦烟儿的改变 秦安若也没想瞒着江越歌。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情总有一天会被人揭露的,她也没必要隐藏。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她说得没有错,也不对,或者说他们觉得这样没有错。” 当初在相府发生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秦安若之前没有想过,现在既然已经被秦烟儿说出来了,估计很快就会在京城广为流传了,她倒是完完整整都告诉了江越歌。 江越歌张大了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想起了一件事:“你上次是跟我一起去相府的,我从相府离开之后你就摔伤了腿,这件事情……”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江越歌却是不忍心说出来了。 秦安若倒是随意点头:“就是在上次你和江尚书离开之后,不过倒是也没什么,跟你没有关系,秦相既然很相信所谓的滴血认亲,没有你说得那次,也会有别的时间的。” 秦安若说得都是心里话,江越歌却是越来越难受了。 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许久都没有回话。 半晌,她终究是没有忍住,落下了眼泪:“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太任性,我父亲就不会去相府,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江越歌抱着擒拿若哭的不能自已,她没有料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秦安若说出来这句话,只是让江越歌明白她跟相府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想让江越歌以后再跟相府有什么联系罢了。 现在看着江越歌露出来这种表情,心中倒是也有些几分愧疚。 秦安若难得放低了声音:“这跟你没有关系,如果秦相信我,就算发生这种事情,他也是相信我的。那么多年的感情,仅仅能因为一个意外就断定我不是他的孩子,倒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江越歌的眼泪被秦安若擦干了,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发现秦安若真的没有一点伤心,倒是逐渐不哭了。 秦安若都没有哭,她再哭成这个样子,似乎是有些矫情了。 江越歌最终还是保持沉默了,她拉着秦安若的手,许久都没有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越歌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你遭遇的这一切都跟我有关,说到底也是因为我才会引起这么多事情,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你有需要我帮忙的,我肯定义不容辞!” 就算秦安若想解释也没用,在江越歌的心里,秦安若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孽。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江越歌的身上,犹豫了许久,也没有跟江越歌争辩这个,反而是换了种说法:“你本来就是我的好朋友,现在又是我铺子的合伙人,自然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一起面对的。” 两个人能联系在一起,不过不是因为秦府发生的莫名其妙的事情,而是原本就有的情谊。 从头到尾秦安若都很冷静,江越歌在难受之后,倒是难免生出了些许好奇。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我还是不能理解,秦相以前对你那么好,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个荒谬的原因就跟你断绝关系?难不成他的父爱真的能这么容易就收回去不成?” 秦安若被江越歌的话说的笑了笑:“比起我这个人,可能他更看重的是我的身份,我要是相府的子嗣,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他自然觉得我是他的孩子,然而事实我不是。” 江越歌砸吧了一下嘴,心中的想法很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她纠结了半晌,注意力最终倒是转移到了刚才来过的秦烟儿身上,不由感叹一句:“真的是白便宜了秦烟儿,秦相对你这么无情,以后相府的一切岂不是真的要由秦烟儿说了算?” 这些都是相府的事情,秦安若不清楚秦相的想法,自然也不会过多的关注。 可是事实真的像江越歌想的那样吗? 秦府。 秦烟儿在外面没小心说漏了嘴,回到府中都战战兢兢的。 关于秦相的能力自然是不用多说,整个京城就没有多少能瞒得过他的事情。 秦烟儿还没有回府,她做的那些事情,府中的众人已经知道了。 吴管家等在门口,一看到秦烟儿,就对秦烟儿拱了拱手:“二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 秦烟儿身子微微颤抖:“父亲日理万机,找我有什么事情?” 这就是在向吴管家打探了。 曾经秦安若回府的时候,吴管家对秦安若一直都很好。 秦烟儿本来也以为自己现在是相府唯一的子嗣,会有和曾经的秦安若一样的待遇。 不曾想吴管家只是稍微看了她一眼,就垂下了眸子:“相爷的心思,老奴不敢妄加揣测,二小姐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秦烟儿碰了个软钉子,心中越发惊慌,同时对吴管家也生出了一股恼怒。 秦安若都已经不是秦府的血脉了,秦相虽然现在对她还没有那么好,可她是相府唯一的血脉,以后肯定会比曾经的秦安若更受宠的。 稍微有眼色的下人现在见了她都已经称呼小姐了,也就吴管家这么倔强,非要每一次都称呼她为二小姐,提醒她曾经还有一个秦安若在。 也正是因为吴管家这么做,秦烟儿对吴管家十分讨厌。 她没有着急走进府,反倒是站在了原地:“吴管家这是对我有意见?” 好歹也在府中待了很多年了,吴管家从秦相身上学到的不是一点半点。 他低下头:“老奴不敢,只是相爷还在等二小姐,二小姐还是不要让相爷多等了。” 这还不是威胁? 秦烟儿简直要被气炸了,她一看吴管家就觉得心中恼怒不已。 偏生她在这个府中还没有什么威望,如果真的惹怒了秦相,恐怕真的还不如吴管家的能力大。 秦烟儿压下了满腔怒火:“好,吴管家你好得很,我记住你了!” 她放完话就急匆匆往书房赶去。 在秦烟儿离开之后,吴管家才直起了身子,看着离开的秦烟儿,目光晦涩。 秦烟儿刚开始的忐忑在被吴管家气了之后很快就消失了,她觉得也没有那么巧,她才刚在哦买噶说完话,秦相不可能知道。 她心中还在不断猜测着秦相的真实意图,不曾想刚走进门,一个茶杯迎面而来。 秦烟儿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躲开了茶杯,抬头看着扔出了茶杯还十分淡然的秦相,心中生出了一股难言的惶恐“父亲,谁惹您生气了,您这是怎么了?” 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却还是不愿意接受。 秦烟儿才刚和秦相的关系缓和了一点,她很清楚秦相对她只是表面上好了,实际上跟曾经的秦安若没有办法比。 秦相冷哼了一声,根本没有给秦烟儿狡辩的机会:“谁惹本相生气了,你这个孽女还敢问?” 一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相刚才的茶杯没有扔中,看着秦烟儿还是一副娇柔做作的样子站在下面,心中越发愤怒,又是一个茶杯直接摔到了秦烟儿的身上。 秦烟儿起初是有些害怕,不过很快想到她现在是相府唯一的子嗣,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勇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拦在了秦相的面前:“父亲您就算是要杀了我,也总让我知道自己哪儿错了,您现在一言不发就对我要打要杀的,难不成是真的要把我也逼走才算吗?姐姐不是父亲的女儿,这是事实,父亲您自己都已经把她赶走了,难道还不让我说了不成?” 不得不说,没有了秦安若,秦烟儿真的是变了不少。 往常发生这种事情,她可能还会一次次的辩解。 不过现在不管秦相想要怎么做,整个秦府就她和秦相两个主人。 虎毒不食子,秦烟儿突然间就不害怕了。 秦相也不知道秦烟儿的这股冲动是从哪里来的,他看着秦烟儿脸上的表情,神色越来越难看:“孽女,你这是要气死本相才甘心?本相才刚给你说过,有些话出了秦府之后不能乱说,你都听哪儿去了?” 秦烟儿就知道是因为这件事情! 本来还有些猜测,现在被秦相点明了,她倒是真的没有一点害怕了。 她整理好心情,看向秦相的目光清明:“烟儿不知道父亲还在顾虑什么,既然她已经不是秦府的人了,就该让所有人都知道,免得以后秦安若还打着秦府的名号招摇撞骗,父亲不让我说出来真相,到底是什么目的?” 秦烟儿的语气种充满了嘲弄,她附低做小了那么多次算是发现了,秦相对她根本不会像对秦安若那么好。 既然如此,她也不会拿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作为秦府的唯一一个后代,秦烟儿觉得自己是由这个资本的。 秦相被气得脸色惨白,伸出手指着秦烟儿:“你这个孽女,你在说什么?难道本相还管不得你了不成?” 都已经撕破脸了,现在除了她秦相也没有别的女儿了,秦烟儿才不害怕。 她抬眼很严肃地看向秦相:“我不管父亲是怎么想的,只要我还是秦府的人,我就不能容忍一个外人继续打着秦府的名号招摇撞骗!” 秦烟儿说完转身就走,根本没有理会身后被她气的气喘吁吁的秦相。 她现在是秦府的大小姐,谁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第二百一十八章 祁凉的欲言又止 人总是会变得。 秦安若不知道秦烟儿得改变,却觉得最近的祁凉变得越发奇怪了。 又一次在回府之后被祁凉堵在了府门口,秦安若皱着眉头:“王爷最近天天来这里堵我,究竟有何事,就不能直说吗?” 任凭谁被人连着在府门口用怨妇脸看个三两天,脾气都好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这个一脸怨妇表情的人,是一直都和秦安若争锋相对的祁凉。 祁凉可不知道他被秦安若当成怨妇了。 只是最近有些糟心事,让他想找秦安若帮忙,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罢了。 秦安若在门口等了一下,还是没有等到祁凉说话,终究是忍不住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拦在了祁凉面前,自己问了出来:“你到底有什么事儿,现在就说吧,你已经在这里等了我好几天了,如果你现在不说,明天你肯定没机会在这里见到我了。” 秦安若是被祁凉整烦了,任凭谁让一个人成天这么盯着也肯定不舒服。 祁凉苦笑了一声,知道秦安若这是在威胁他,却没有把秦安若的话放在心上。 梁王府就这么大点地方,只要秦安若回来了,他肯定能知道的。 他张了张嘴:“本王……” 话说了一半,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恢复了之前的冷脸。 秦安若都快要被气死了,眼见祁凉该好好说话了,又跟她来这一套,她还能怎么办? 秦安若的脸色冷了下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知道你想做什么就现在说,不然我就真的不管了。” 祁凉当然是想说的,只是内心总有股力量让祁凉觉得他不能说出来。 秦安若看了看祁凉的脸色,当真暴躁了。 她没有再跟祁凉浪费时间,直接迈开步子离开了。 秦风一直都站在祁凉的身后,看着秦安若和祁凉的交流,他都觉得能理解秦安若的暴躁了。 在秦安若离开之后,秦风看了一眼祁凉:“王爷,王妃的性子一直都很倔。您都已经堵了她这么久了,如果不告诉王妃您要干什么,王妃恐怕以后真的不会给您说话的机会了。” 秦风都能看懂的事情,祁凉能不知道吗? 他比秦风更了解秦安若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都清楚,也许秦安若接下来就会躲着他了。 如果是往常倒是无所谓,但是现在能让祁凉紧张的事情,是真的不简单。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开步子跟了上去:“慢着。” 秦安若都快气炸了,没想到要离开了,身后的人又上来了。 她迟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迈开步子。 祁凉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秦安若都已经停下了脚步了,一回头看着祁凉还是一张死人脸,也没想着主动说到底有什么事情,越发暴躁了。 她索性直接转过了身子:“你要有话就说,没话就滚蛋,谁成天有时间跟着你一起在这里浪费!” 秦安若把心底的折扣恶气喊了出来,终于轻松了,转身就走。 周围还有来往的下人,不小心看到秦安若和祁凉这里的事情,一个个都立马别过了头,就怕被祁凉发现他们看到了,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祁凉也苦笑了一声:“她真的生气了。” 秦风扶了扶额,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莫说秦安若生气了,就他这个一直跟在祁凉身后的,看着祁凉这么做,都觉得祁凉这是在耍着人玩。 秦风犹豫了一下,冒着会被祁凉弄死的危险,还是说出了一句公道话:“王爷,您始终是要把真相告诉王妃的,王妃也没有您想象的那么脆弱。如果您现在不告诉王妃,有一天王妃知道了,肯定会比您直接说更难受的。”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觉得秦风说得也有些道理。 哪怕他心中现在很乱,最终在想到秦安若可能会有的反应之后,没有犹豫,跟着秦安若的步伐走到了朝澜殿。 且不说秦安若在一回头又看到了祁凉之后有多生气,祁凉也算是有点眼力见,在秦安若发飙之前,把他要说的说了出来:“最近京城中都已经传遍了你不是秦府的女儿的事情。” 秦安若还以为祁凉这么几次三番难以启齿的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听着祁凉的话,她是真的愣住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目光闪了闪,满是不敢置信:“就因为这个,你跟了我一路都没有说出来?” 秦烟儿那天在哦买噶的门口又没有瞒着人,哪怕别人不知道秦安就是秦安若,对秦烟儿嘴里说得话总是清楚了。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因此哪怕最近外面一直都在传这个消息,秦安若都没有任何想法。 没想到就连江越歌都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祁凉竟然会惦记这么久,现在竟然话会直接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秦安若沉吟了一下,狠狠攥紧了手指,才能看在祁凉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份儿上,没有直接发飙:“我知道了,秦烟儿说话的时候我在,我没想着这个事情能瞒着别人,所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她觉得自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一想到祁凉最近这般纠结也是为了她,她还好心给祁凉解释了一句:“本来就是真相,他们非要相信滴血的结果,那我和秦府以后就没有关系了,你也不用担心了。” 秦安若以为解释清楚就好了,当即就要离开。 谁能想到她刚走了一步,身后的人又跟着她进来了。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有些烦躁了,她回头看了一眼祁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祁凉也觉得话有些说不出口,都已经纠结了两三天了。 这是他最近第一次真的和秦安若搭上话,哪怕祁凉内心十分不愿意,为了他要办的事情,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知道你肯定心里不好受,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想要找相府,最近我怎么也联系不到秦相,不如你借着这个事情,带我去趟相府……” 堂堂梁王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过,现在给秦安若说这些话,他觉得自己的面子都被人踩在脚底下了。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动了动自己的耳朵,才回头看了一眼祁凉:“你说什么?” 她以为祁凉是来跟她好好说话的,甚至是要安慰她的,对祁凉最近的怒火都消了不少。 谁能想到事实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她看着祁凉的表情,眼中的神色十分难看。 祁凉就知道秦安若会露出来这副表情,因此也一直都没有敢跟秦安若说话。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了,话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一半了,他也没有迟疑,重新提了一遍他的要求:“本王想要见见相爷,只是在上次的事情过后,相爷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现在刚好有这个机会,你能带我去一趟相府吗?” 一会自称本王,一会又直接是我,足以说明现在祁凉心中也有些慌乱。 秦安若冷眼看着祁凉,半晌才反应过来祁凉的意思,冷笑了一声:“你不是因为外面的流言来关心我,是想让我借着流言,带你去相府?” 祁凉听出了秦安若话中的冷意,也有些不是滋味。 但凡有一点机会,他肯定不会让秦安若这么想,但是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嘛。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秦安若的注视下,还是点了点头:“本王也是没有办法了,相爷已经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了,可他又一次紧咬着凌家的人不松口,本王也不知道是哪儿又惹着他了,肯定要回去看看的。” 又是凌家。 秦安若感觉心在不断下沉。 她以为她跟祁凉的关系已经很好了,没有想到,祁凉心中竟然是这么想的。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祁凉的目光冰冷:“我和秦相没有关系,就算是我带你去,你怎么就能确定秦相肯定会见你?” 祁凉能找秦安若提出来这个要求,肯定在这之前就已经想过解决的办法了。 果然,她的话刚说出口,祁凉直接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秦相对你一直都很好,只要你主动提出来要去秦府,看在往常的情分上,他一定会见你的。” 秦安若瞬间觉得祁凉十分陌生,她看着眼前的人,忽而轻声笑了笑:“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要带你去了,秦相肯定会见你,可那又怎么样?我不愿意带你去。” 秦安若说完话转身就走,祁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伸出了手最终还是沉默了。 今天已经当着秦安若的面,把话都说出来了,最终还是没有拦住她。 等到秦安若走进了朝澜殿,并且把大门关上,浑身的怒气一点都没有遮掩。 祁凉站在院门外,一直都没有说话。 秦风能感觉到从祁凉的身上传来的冷意与孤寂,想到最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有些心疼。 有些话不是他作为下人该说的,秦风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王爷,其实这事也不能怪您,您不如好好跟王妃说说,王妃肯定能理解的。” 祁凉没有回答秦风的话。 在秦风以为他没有听到,想要再说一遍的时候,突然间就听到祁凉轻叹了一声:“秦风,其实她说的也没错,本王就是本王的事情,又有什么理由要求她替本王承担牵线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她怨我 秦安若是真的生气了。 一整天的好心情,在回到王府之后完全消失了。 她已经进了朝澜殿,在玉萃问她要不要用晚膳的时候,都有些忍耐不住:“我不用!” 秦安若的这句话中还带着点怒气,玉萃被吓了一跳:“王妃别生气了,都是奴婢的错。” 如果是秦安若刚穿越过来那会,现在玉萃估计已经跪下了。 秦安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这是不小心把气撒在玉萃的身上了。 她咳嗽了一声:“没事,我就是……” 秦安若想要解释,可愣了一下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索性也就不说了,只是对玉萃摆了摆手:“我今天不想用晚膳,你让厨房不用准备了。” 玉萃也发现秦安若的心情不好,自然没把秦安若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很快就下去给大厨房回话了。 且说秦安若这边刚传出来不要晚膳的消息,祁凉就知道了。 秦风陪着祁凉在书房待着,眼看处理事情的祁凉很快就放下了手头的东西,他一个激灵。 祁凉脑海中不断出现刚才那边传来的消息,一想到秦安若不想用晚膳,他就忍不住乱想。 秦风看着祁凉的脸色不断变化,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王爷,若不然您就跟王妃实话实说了吧。其实……如果您真的说了,王妃肯定会带您去的,毕竟这也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情,和王妃也有关系。” 秦风觉得他说得已经足够委婉了,这也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没想到他的话刚说完,祁凉非但摇头拒绝,看向他的目光中还带着几分异样:“我不希望下次再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些话,你懂吗?要做什么,本王心里有数。” 秦风被祁凉的目光吓了一跳,赶忙低下了头:“属下逾越了。” 书房里陷入了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传来了祁凉继续忙活的声音。 秦风心中十分害怕,他回想起这次的事情,闭了闭眼。 如果祁凉一直都不愿意麻烦秦安若的话,这一次的事情肯定不会好过了。 书房中发生的这一切,秦安若都一无所知。 她觉得当初离开相府的时候,已经跟相府的人都说好了。 从此以后她跟相府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她不主动去相府就行了。 没想到这些不过是她自己的想法罢了,很快她就在哦买噶的门口,碰到了应该从来不会出现在这里地方的秦相。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走在她面前的秦相,皱着眉头:“不知道相爷来这里有什么事?” 秦相看着秦安若疏离的样子,被气得噎了一下:“你现在就这么跟老夫说话?” 不管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秦安若都记得当初仅仅是因为血脉没有融合,秦相就下意识地说她不是秦府的人。 秦安若对这一切无所谓,毕竟因为她从来就不是秦府的,对秦相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然而原主是不一样的,她都没有办法思考,如果原主真的遭遇了这种事情,会有多难过。 秦相当初做出了选择,秦安若现在就不愿意在跟秦相有什么接触:“相爷当初已经说得对很清楚了,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您是高高在上的秦相,跟我们这种市井小民能扯上什么关系。” 秦安若说得十分清晰,眼中都没有任何怨恨。 秦相看着秦安若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瞬间有些不是滋味:“你这是在怪我?” 秦安若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结论的,仔细盯着秦相,务必要让秦相看清楚她的表情:“我不知道相爷您是怎么想的,只是我从来没有怪我您。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娘会做出来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既然现在的局面是您选择的,您就不要来打扰我。” 秦安若终于说出了心里话,秦相听到她语气中还有几分不甘,不由松了一口气。 一个已经被赶出秦府的人,难道不是越安静越好吗? 他为什么会因为秦安若的不甘心松了一口气? 秦相自己也不懂这个答案,他下意识的不想去深究。 两个人已经在门口站了这么久了,来往肯定有认识秦相的。 如果是沈霜和江越歌,定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可惜没想到刚开始看到这一幕的人会是小泉子。 小泉子曾经有幸在人群中见过秦相,现在看到秦相出现在他们铺子前,很快就想到秦烟儿之前说过的话,脸色变了变,很快冲了出去:“小的给公子请安,给相爷请安。” 小泉子以为秦安若和秦相两个人闹不愉快了,出来的时候还有些着急,给两个人问好,也是不想让秦安若和秦相的关系太糟糕。 趁着秦相刚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走到了秦安若的身边:“公子,该不会真的让昨天那个女的说中了,相爷今天来是要取消我们的订单吧?” 秦安若愣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变了变,回头看了一眼秦相。 秦相能感觉到秦安若的态度似乎和刚才不一样了,虽然不知道小泉子出来说了什么,但是看向小泉子的目光中待着疑惑。 小泉子的身份自然是不配和秦相说话的,他没有再插话,等着秦安若问。 秦安若和秦相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自然就不存在不敢问秦相什么的。 一大早看着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秦相出现,她心中本来就有些不是滋味。 现在被小泉子一点醒,她就觉得小泉子说的有道理了。 秦相被秦安若盯着很久都没有听到秦安若的话,难免有些着急。 他以为秦安若是想认错,有人在不好意思,因此直接冲着小泉子挥了挥手:“我找你们公子有事,你先离开吧,不要在这里碍事。” 秦相的态度越发不好,小泉子的担忧更甚,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倒是并没有多想,当初秦相以为他们是亲人,愿意给她这个机会,她自然是觉得高兴。 现在如果秦相不愿意给了,她也不觉得哦买噶现在挺不过来。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看了一眼秦相:“你今天来,是不是跟之前秦烟儿的目的一样?” 秦相被秦安若的话说得一愣:“秦烟儿来过?” 看他的表情没有什么破绽,秦安若冷笑了一声:“现在京城中传的纷纷扰扰的这些事情,我就不相信相爷您一点都不知道。现在果真秦烟儿是相府唯一的子嗣了,相爷这是一点不好的名声都不愿意让秦烟儿担着啊!” 秦安若的冷嘲热讽让秦相的脸色一白,他看了看秦安若,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秦安若觉得她跟秦相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看向秦相的目光都十分冰冷:“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现在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这里也不欢迎你。” 这些话说出去两个人之间可能就真的没有任何情分了,不过想到这两天的事情,秦安若还是说了。 她可不想今天回到王府,再听着祁凉让她去相府。 因此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管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哦买噶什么都可以接受,你如果也想要取消订单的话,现在就可以去取消了。” 秦相还什么都没有说,就被秦安若这么一通。 他愣了一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你这是……?” 秦安若的怒气似乎是没有任何缘由的,他刚才进来的时候秦安若都没有这么生气。 现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秦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安若也没有理会站在门口的秦相,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她的态度也都表示的很清楚了,她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秦相站在门口,盯着秦安若离开的背影,久久都没有说话。 他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吴管家等人在不不远处等着,他还想着人来的太多了秦安若会生气,因此想把该说的话先跟秦安若私下说说。 直到秦安若离开了很久,远方的吴管家才走到了秦相的身旁:“相爷,您跟大小姐都说完了吗?” 哪怕现在秦安若和秦相的关系似乎不好,作为一直都跟着秦相的人,吴管家心中清楚,秦相还真的不是为了那点血缘关系就不认秦安若的人。 哪怕做的再怎么绝,秦相心中是不可能放下的。 他本来以为秦安若也是一样的,没想到话一说出口,就看到了秦相的苦笑:“这孩子还是怨我了。” 吴管家抿了抿嘴,不是很高兴。 秦相对秦安若自然是没有话的,往常不管秦安若闹出来什么事情,秦相都是无条件站在秦安若那边的。 现在两人也只是有些误会而已,没想到秦安若在秦相找上门来的时候竟然也能说出来这种话。 吴管家实在是忍不住了,哪怕知道秦相会不高兴,他也准备说说这件事情。 没想到,秦相摆了摆手:“我现在都没想通,若儿怎么会不是我的孩子。当初事情刚发生,我的处理方式让她以为我不相信她母亲,她现在……不想理我。” 秦相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吴管家瞬间就沉默了。 丞相夫人已经仙逝很多年了,就现在这个状态,如果当初秦相的话真的让秦安若误会了,倒是秦相的错了。 第二百二十章王爷进宗人府了 最终秦相也没有进去找秦安若,让秦安若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秦府的订单还在哦买噶,吴管家每次都让人来哦买噶拿东西。 日子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愉快好像都不存在了。 秦安若还担心过,如果祁凉真的再一次找她去秦府,她要怎么拒绝,没想到祁凉再也没有找过。 秦安若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突然间在一个晚上,她都已经歇息了之后,秦风在外面敲门。 玉萃来禀告的时候,秦安若还愣了一下:“什么叫秦风在外面敲门,难道王爷不在?” 秦风一个侍卫,如果祁凉不在,他怎么能自己敲秦安若的院门。 然而如果祁凉真的在,玉萃要禀报也肯定不会说秦风在敲门。 果然,玉萃没有让秦安若多猜,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只有秦侍卫一个人,王爷并没有在,奴婢说已经很晚了,等到明天再来,秦侍卫说今天必须要见到您。” 秦风不是一个没有数的人,能在祁凉的身边跟那么久,他肯定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 什么事情能让秦风这么晚敲门? 秦安若心中不停在思索,手已经拿到了衣服,准备穿着衣服出去了。 当然,秦安若也没有忘记,让玉萃先把秦风带进来:“不管什么事情,先让他在院子里等着,别在外面敲门了。” 纵然不知道秦风有什么事情,一直站在院子外总归不是个事儿。 秦安若终于发话,玉萃也松了一口气,当即就出门了。 秦风整个人都十分狂躁,好容易看着秦安若出来了,脸上的惊慌怎么都遮掩不住:“王妃,您救救王爷吧,现在只有您才能救他了!” 一看到秦安若,秦风直接跪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顾及着男女大防,他可能会直接扒着秦安若的大腿。 秦风自己来敲门,没有看到祁凉本来就很奇怪,再听着秦风的话,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向秦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祁凉怎么了?” 还是上次的事情,这一次秦相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非要从凌家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毕竟是祁凉的外家,不管别人怎么样,凌妃娘娘的面子总不能不看。 秦风说起来这事情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阴郁:“谁能想到王爷本来是好心要去帮忙,凌家的人非但没有一点感恩之心,还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王爷身上。王爷没有一点准备,这一次秦相找出来的可是贪污的案子,如果他真的咬着王爷不松口,王爷就完了。” 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跟贪污有关的。 自古以来所有的皇帝对贪污都是深恶痛绝的,如果祁凉真的牵扯进去了贪污的案子中,以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秦安若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才几天没有见面,祁凉竟然就面临了这么多的困境。 她的神色有些复杂,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看了一眼秦风:“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秦风听着秦安若终于有松口的意思了,也没有多想,赶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王妃,属下知道您现在跟相府的关系也不好,可这一次的事情,如果秦相真的不松口,王爷就完了。王爷完了您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的,您就帮帮王爷吧。” 祁凉跟秦风的想法一样,如果秦相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 秦安若今天刚见过秦相,秦相的眼中没有任何阴霾,哪怕肯定有事情要找她,也没有任何心虚,不像是要因为自己的私事报复祁凉的表现。 她沉吟了一下,重新把目光落在了秦风的身上:“你怎么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就是秦相在报复呢?贪污这种事情,只要秦相说出来了,哪怕他想要压下去,也不是他能压下去的吧?凌家到底有没有贪污?” 秦风沉默了。 凌家能欺骗四五岁的祁凉,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看着秦风的表情,秦安若几乎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祁凉最近对秦安若也不错,秦安若没有办法做到袖手旁观。 也没有让秦风多想,她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肯定不会不管,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我肯定会帮忙。” 在秦风快要露出来笑容的时候,秦安若又加了一句:“只是我觉得这跟我去不去相府没有关系,哪怕我真的说动了秦相,也对救出来王爷没有任何帮助。” 秦风眼中的神采熄灭了,他现在也六神无主:“王妃,如果我们不救出王爷,王爷就真的完了。陛下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太子还在给所有人说这一次就是王爷在背后捣乱,现在朝堂上的人,对王爷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突然间听到皇宫里的事情,秦安若有些迟疑,片刻后还是问了一句:“三皇子呢?” 祁凉一直都是跟在祁澈的身后的,哪怕祁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才能,跟祁澈的关系也不错,祁澈总不能不管祁凉。 但凡祁澈还在,秦风都不会想出来来找秦安若这种昏招。 秦风现在是真的欲哭无泪:“英王前两天刚被派出去,要等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等到英王殿下回到京城,这个事情肯定已经有结论了。” 陛下听到祁凉会贪污,以为祁凉是盯着他屁股底下的那个位子,本来就已经很生气了。 现在还有祁复在旁边添油加醋,肯定不会拖多久的。 秦安若暗骂了一声,祁复简直就是个搅屎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除了找秦相,竟然似乎没有了别的办法。 秦安若终于明白祁凉和秦风为什么会来找她了,实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两个人估计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秦安若没有给秦风一个确定的答案,在椅子上沉思了起来:“现在祁凉在哪里?” 一听到这个问题,秦风一个大男儿就忍不住了流出了泪水:“王爷已经被关在宗人府了,是今天晚上才被关进去的,宗人府的那些老王爷都是太子一派的,如果王爷最近不能出来,肯定会吃很多亏的。” 秦风最是忠心不过,自然不忍心让祁凉承受那么多苦难。 然而他也没有办法,有祁凉在的时候,他是祁凉身边的侍卫,还有人给他几分薄面。 现在祁凉都已经被关进宗人府了,他说到底就是一个下人,不管跟谁说话都是没有用的。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秦风的身上,对上秦风充满期望的眸子,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风在地上已经跪了很久了,不管秦安若说什么,他就是不愿意起来:“王妃,属下求求您了,只要您能让王爷出来,以后秦风的这条命就是您的!” 这样感天动地的主仆情,秦安若也很受触动。 只是受到触动也没有用,她在这件事情中没有任何立场。 有些话还是要早点说清楚的,秦安若不想隐瞒秦风,看了一眼秦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也是没有办法了,只是我肯定不会去秦府的。” 秦风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秦安若还是拒绝了。 秦风刚才还带着期盼的眸子瞬间就变得黯淡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他这个样子,秦安若也看着不好受。 至少在她刚被秦府抛弃的时候,祁凉还帮了不少的忙,秦安若不可能坐以待毙。 没有让秦风低落多久,秦安若提出了自己想到的解决办法:“天亮我就进宫去找凌妃娘娘,凌家的人不愿意管,凌妃娘娘出面,他们肯定不能继续把脏水都泼到王爷身上。” 秦风刚才沉入谷底的心中又不由升起了一点亮光,也觉得秦安若说的有道理。 凌家的人对祁凉是真的没有什么感情,这一次的事情已经让他们看清楚了。 不过凌妃娘娘作为祁凉的亲生母亲,肯定会帮忙的。 秦风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冲着秦安若磕了个头:“属下谢过王妃,如果王爷能出来,属下一定会告诉王爷王妃的大恩大德!” 他的话让秦安若没忍住笑出了声,往常一个十分沉稳的人,现在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也当真让人觉得好玩。 当然这种情绪很快就消失了,现在祁凉还在宗人府中,不仅秦风担忧,秦安若自己也十分担忧。 等到秦风离开之后,虽然夜晚还有很长,不过秦安若已经睡不着了。 玉萃也听到了秦风刚才和秦安若说的话,现在看着秦安若一直在沉思,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焦急:“王妃,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啊!如果王爷真的出事了,以后我们恐怕也不能住在这里了吧?” 她显然在刚才秦安若和秦风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已经想了很多了,一直皱着眉头,显然整个人都在害怕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秦安若没有想到祁凉会面临这种困境,不过她也倒是真的没有多想。 秦安若走上前拍了拍玉萃的肩膀:“这些都不是你担心的事儿,王爷毕竟是皇上的儿子,肯定不会出事的,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玉萃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刚才秦侍卫都说了……” 没等她的话说完,秦安若就直接打断了:“你也是那是秦侍卫说的,跟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我会努力帮忙的,别的你就不要想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宫门口吵闹 别看秦安若在玉萃的面前装的十分冷静,她的心里一时半会还真的平静不下来。 宗人府是个什么地方,她虽然来的时间不久,但是已经很清楚了。 皇亲国戚犯罪了都不会被关在天牢里,而是关在宗人府。 宗人府的主事的也是前几任皇上的亲信,这是一个很有实权的机构。 她依稀记得曾经在现代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名称,虽然不清楚现在知道的宗人府和曾经看到的是否一样,只是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了。 她无意中听到祁凉感叹过,如果一个人进了宗人府,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一想到这里秦安若整个人都在一种焦躁的情绪中。 她安抚好了玉萃,也让秦风回去等消息了,自己却是一夜无眠。 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天,秦安若几乎是一早就收拾好了,准备进宫。 玉萃还有些茫然,祁凉不在,秦安若一个人进宫会面临什么,她都不敢想。 分明昨晚还在担心祁凉,现在看着秦安若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准备进宫了,她还是没忍住拦在了秦安若的面前:“王妃,您真的要去吗?” 玉萃的身子有些发抖,不等秦安若回答,又说道:“不然王妃您去相府看看吧,发生了这种事情,相爷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您吃亏的。” 玉萃是真的害怕,皇宫里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 秦安若以前的身份就不怎么光彩,看在祁凉和祁凉背后的祁澈的份儿上,没有多少人给秦安若脸色看。 可惜现在和之前是不一样的。 祁凉本人都已经进了宗人府,秦安若这个和祁凉的关系并不好的梁王妃,现在进了宫不就是给别人欺负的吗? 玉萃跟在秦安若的身边,也见识过了不少事情,现在有些不忍心让秦安若进宫。 这些事情在准备进宫前,秦安若都已经想清楚了。 但凡有一点可能,她肯定都不会进宫。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不管是看在祁凉曾经维护她的份儿上,还是为了以后的生活,她总不能在这个时候一点也不管祁凉。 别的不说,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了祁凉现在在宗人府,她还不在王府中,陛下肯定不会给她好好活着的机会的。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冰冷,犹豫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罢了,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玉萃看着秦安若一个人进了宫,整个人哭的不能自已。 秦安若都不愿意带着她,肯定也是知道宫中现在不太平。 王妃一个人进去,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玉萃咬了咬牙,在秦安若离开之后不久,也冲出了王府。 皇宫还是和往常一样十分华丽,远远看过去就是一个巨大的天堂。 只是身处其中的人知道,这是世界上最能藏污纳垢的地方。 哪怕秦安若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连皇宫的大门都进不去。 站在宫门外,看着拦在面前的侍卫,她神色自然:“本妃要去见凌妃娘娘娘。” 往常进宫的时候一直都是跟在祁凉身后的,秦安若每次都是对皇宫充满了厌恶,从来没想着自己进去,倒是没有意识到皇宫的侍卫竟然都这么牛气哄哄。 哪怕眼前的人知道秦安若的身份,甚至都看到秦安若冷着脸,也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 秦安若就看着侍卫冲着她拱了拱手:“梁王妃请息怒,卑职并没有收到要放您进宫的命令,请您不要难为卑职。” 就听着这句话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对的。 只是秦安若都不用多看,一眼就能看到他眼中的不屑。 祁凉才刚进了宗人府,这些一直在皇宫中的侍卫就敢这么对祁凉。 秦安若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恼怒,冷冷看着眼前的人:“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这个王妃都没有进宫的资格了,我要去见母妃,还需要给你报备不成?” 当然是不用的。 只要凌妃娘娘在宫中,秦安若这个梁王妃要去拜见婆母,就没有人能拦着。 往常也没有人拦着,今天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就是有人看祁凉不顺眼,要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们找茬罢了。 秦安若眼中的神色十分难看,她死死盯着拦着她的侍卫:“我不管你是受了谁的吩咐,只是今天如果我进不去,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不信你就试试。” 她的语气冰冷,侍卫都被吓了一跳,神色有些慌张。 祁复刚从外面进来,就看到了宫门口的闹剧。 他脸上带着笑容,走到了秦安若的身边:“这是谁招惹到了我们的梁王妃,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秦安若没想到还没有进去皇宫,竟然会在这里看到祁复。 她跟祁复可没有什么好说的,还因为做生意的时候算是有仇,看到祁复走了过来,秦安若心中更是烦躁。 这里是宫门口,就算她再怎么烦躁,也不能在祁复的面前表现出来。 秦安若冲着祁复随便行了个礼:“给太子殿下请安,我要进去看看凌妃娘娘。” 祁复的脸上带着笑容,眼中的嘲讽甚至一点都没有遮掩,完全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要去见凌妃娘娘啊,确实是很久都没有看到梁王妃进宫了,孤还以为梁王妃对凌妃娘娘有什么意见呢,现在看到梁王妃进宫,孤就放心了。” 真是个神经病! 祁复好歹也是堂堂大盛的太子,竟然跟着女人一样,在这么多人面前想要毁了她的名声。 秦安若看向祁复的目光也没有多少善意。 她低下了头,隐藏了自己所有的思绪,没有让祁复看到她眼中的不屑。 祁复倒是没有注意秦安若的表情,既然本来就是来看秦安若的笑话的,现在看着秦安若生气,他自然越发高兴了。 半晌都没有等到秦安若走进去,祁复更是勾了勾唇:“孤本来以为梁王妃来这里是真的要洗心革面,准备进去看看凌妃娘娘的,怎么现在看梁王妃的意思,似乎并没有准备进去?” 我怎么没进去你能不知道吗? 秦安若的脸色难看,回头看了一眼祁复:“我倒是想要进去,奈何这侍卫不知道听从了谁的命令,不愿意让我进去。太子殿下来就好了,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帮我做主?” 祁复既然敢出现,秦安若也就不怕用这种借口让祁复带她进去。 只要能见到凌妃,她就能跟凌妃商量祁凉的事情,过程怎么样并不重要。 秦安若的小算盘打的不错,只是祁复也不是个傻子。 他听了秦安若的话,倒是脸色真的变了变,看了一眼侍卫:“真的有这回事?” 之前在面对秦安若的时候,侍卫还有些慌张。 现在听到了祁凉的问话,侍卫的目光却十分清澈,抬头冲着两个人拱了拱手,一点都没有遮掩:“属下冤枉,太子明察。” 他的表现实在太像是被祁复收买的了。 秦安若不想跟别人打嘴炮,只是如果这个侍卫不愿意松口,她肯定是进不去的,看向侍卫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如果你没有被人收买,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祁复似乎也没有看懂秦安若和侍卫的眉眼官司,听了秦安若的话,也把疑惑的目光投到了那个侍卫身上:“孤也有些好奇,如果你真的没有人给你命令,你为什么非要拦着梁王妃呢,难道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成?” 秦安若的心中一个激灵。 祁复现在说出来这种话,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还没有等她多想,侍卫看着不远处走过来了几个要去上早朝的大臣,立马就跪在了地上:“梁王妃饶命,不是卑职不让您进去,实在是梁王已经进了宗人府,在没有确定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名之前,卑职怕您进去会给陛下带来危险。” 他的声音突然间就提高了,并且很干脆利落地跪在了地上,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地注意力。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并且在地上砸了一个坑。 果然这一切都是祁复算计了,如果不是祁复算计的,那些大臣来的就不会这么巧了。 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却还是没有办法。 甚至这个侍卫的话,她都没有办法反驳。 祁复安排的侍卫也没有给秦安若反驳的机会,看着那些老臣们都过来了,更是流下了泪水:“卑职知道这样对王妃不尊重,只是卑职既然是守护宫门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要把陛下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请王妃恕罪。” 好了,这个话传出去,非但她秦安若不会有什么好名声,这侍卫恐怕还会被大盛的所有人夸赞。 秦安若的脸色瞬间十分难看,那些要去上朝的大臣也都过来了。 祁复那边的人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瞬间就接上了侍卫的话:“莫说是对宫门的守卫来说了,我们大盛所有人的心中,陛下的安危都该是最重要的。林侍卫,这是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悲伤?” 被叫了名字的林侍卫先看了一眼秦安若,支支吾吾的,半晌就是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他的意思显然已经很明确了,确实是发生了事情,只是有秦安若在这里,他不好说。 秦安若都快被气笑了:“林侍卫有话直说,没必要这样看着我,难道我拦着你不让说了不成?” 第二百二十二章秦相出头 秦安若的神色冰冷,林侍卫没有被影响到。 他还是用刚才的眼神看着秦安若,任凭秦安若说什么,他似乎就是因为秦安若的威胁不敢说话。 周围的人现在可不少,还有好多老臣,一看这个样子更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刑部尚书最终站了出来:“林侍卫,这宫门口一大早吵吵闹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快说!” 他甚至都没有看秦安若一眼,却在说话的时候站在了秦安若和林侍卫之间,对秦安若的蔑视一点都没有遮掩。 哪怕不知道刑部尚书的生平,就看着他这副样子,秦安若都能保证,这个所谓的刑部尚书,肯定是祁复的人。 周围还有很多秦安若熟悉的人,都已经快要上早朝了,江尚书和秦相等已经都来了。 现在情况未明,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就不会往上冲。 一部分人在等着林侍卫的回答,也不乏有人把目光落在了秦相身上。 以前秦相为了梁王妃这个女儿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哪怕现在京城中有些奇奇怪怪的流言,大家也不相信秦相真的能不理会秦安若。 可惜这一次真的要让这些想看热闹的臣子门大跌眼镜了,秦相始终低着头,似乎并没有看到宫门口的闹剧。 起初江尚书还想上去替秦安若说说话,后来看到秦相都没有上去,他索性也退了一步,眼观鼻鼻观心,一直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唇角的弧度没有改变,冷眼看着林侍卫究竟要做什么。 做了那么久的戏,好不容易吸引了这么多人,林侍卫肯定不能放弃这个好机会。 在刑部尚书又问了一遍之后,他才委屈地把原委说了一遍。 反正就是他不让秦安若进宫,秦安若非要进去罢了。 就这么点事情,从林侍卫的嘴里说出来,却听着秦安若一直都是在仗势欺人,非但如此,还没有把陛下的安危放在心上。 几乎是在林侍卫的话刚说完的瞬间,秦安若就拍了拍手:“果真不愧是宫门口守护的侍卫,别的功夫怎么样暂且不说,这嘴皮子上的功夫,恐怕宫中最能说会道的小宫女都不是你的对手。” 秦安若眼神晦涩,看了一眼林侍卫,没等林侍卫反驳,直接抬头看向了祁复:“太子殿下刚才也一直都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应该也很清楚吧?难道您觉得林侍卫说的是对的?” 祁复暗骂了一声,都已经来了这么多人了,没想到秦安若竟然还敢提起来他。 不过这种想法也就是片刻的时间而已,很快太子就苦笑了一声:“梁王妃息怒,孤真的是来的太晚了,你跟林侍卫两人到底谁对谁错,孤并没有分辨清楚,不然也不至于在这里陪着你们了。” 刑部尚书已经得罪秦安若了,既然刚开始就开口说话了,现在既然也没有什么遮掩。 祁复一脸愧疚,他直接冷哼了一声:“梁王妃好大的排场,竟然还让太子殿下给您道歉!” 就算是梁王妃尊贵,也肯定尊贵不过太子去。 莫说是梁王妃了,就是祁凉本人在这里,见到了太子也是要行礼的。 秦安若的神色未变:“我刚才也给太子殿下行礼了,太子殿下刚来就已经跟林侍卫搭话了,我以为太子殿下是要带我进宫的,却原来只是为了跟林侍卫说说话吗?现在看来,倒是我冤枉太子殿下了。” 她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本来还在担心祁凉,在宫门口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没有进去,秦安若早就生气了。 她冷哼了一声:“往常王爷一直都说太子是最和善不过的了,对他这个兄弟也很好,如果我碰到了什么事情,就让我找太子殿下问问。也是太子殿下的身份尊贵,都是我们想太多了,怎么能跟劳烦太子殿下呢?” 秦安若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她没有再在宫门口闹。 祁复这下是被架在火上烤了,刚才秦安若没有提起来他就离开还没什么,现在秦安若再走,总让人觉得祁复有些不对。 目的本来已经达成了,祁复还被秦安若给摆了一道,他的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赶在秦安若离开之前,拦住了秦安若:“梁王妃不要生气,孤对梁王这个弟弟一直都很关心。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牵扯太大了,如果真的放你进去,给父皇造成危险,孤就算是万死也难以辞其咎了。” 他说得十分情真意切,其实周围都是人精,大概什么情况大家的心中都清楚。 但凡祁澈在这里,都不可能没一个人站出来。 只是祁澈不在,祁凉在祁澈的阵营中,也没有什么太亮眼的成绩,不值得别人出手罢了。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昨天晚上听说王爷被押进了宗人府,现在这个案子还在查探。我倒是不明白,王爷难道是犯了什么该诛九族的大罪了吗,就让太子殿下讳莫如深?” 祁复的嘴唇动了动,又一次被秦安若噎住了:“太子殿下觉得梁王能做什么,让我这个王妃进去行刺陛下?你真的觉得我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吗?” 秦安若梅伊欧后退,反倒是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祁复的面前。 祁复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因为秦安若的气势太盛了,他还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秦安若也懒得跟祁复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看了这么久的戏,终于有人出声了。 这一幕是在秦安若的意料之中的,有祁复的人不愿意让祁凉出来,总有跟祁复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愿意给祁复一点颜色看看。 只是说话的声音实在是让人太熟悉了,秦安若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回头。 秦相一直都没有主动出声,他还在等秦安若求他。 他哪里能想到,秦安若宁可一个人在这里面面对所有人的指责,都不愿意找他这个父亲做主。 也不能说是父亲了,大概就是曾经的父亲吧。 毕竟是曾经的孩子,谁能真的说不管就不管了。 秦相看着这么多人对秦安若咄咄逼人,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秦安若也经历了一番纠结,最后还是回头了:“不知道相爷有什么指教?” 她的态度很疏离,面对秦相也面对别人的时候差不多。 周围有些聪明人想到最近的流言,已经看出了端倪。 一个个都偷偷看秦相的表情,想要从秦相的脸上看出来一点生气。 可惜秦相还是冷着一张脸,没有给别人看笑话的机会。 他的目光甚至根本都没有往别人的身上看,只是盯着秦安若:“你想进宫干什么?为了祁凉?” 就算真的是为了祁凉,在这么多人面前都不能承认。 秦安若的脑子很清楚,她随意笑了笑:“相爷说笑了,王爷又不在宫中,我进宫跟王爷有什么关系。只是我之前身子不好,一直都没有给母妃请安,现在听说王爷出事了,怕母妃为难想要去看看母妃罢了,倒是没想到会被人误会。” 她说话的声音十分轻柔,对秦相也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秦相看着秦安若脸上的神色,心中一时间觉得十分难受。 他攥了攥拳头,哪怕清楚现在不该跟秦安若继续说话,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给凌妃娘娘请安?这个借口倒是找的不错。” 他的话让秦安若的脸色越来越冷,越发确定秦相根本不是来帮忙的。 秦安若扯了扯嘴角:“相爷倒是和林侍卫的看法一样了,只是倒也没有必要非让你们相信不是?” 她已经要离开了,秦相使了个眼色,他身后跟着的小厮就拦在了秦安若面前。 秦相的小厮秦安若自然是熟悉的,毕竟曾经秦相有什么事情,都是眼前的人来解决的。 只是现在,她跟秦相的关系尴尬,看来秦相也没有要在别人面前遮掩的想法,她现在确实不懂秦相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 秦相这下没有再看秦安若,反倒是直接回头看向了拦着秦安若进宫的朝臣:“陛下都没有下令不让梁王妃进宫,众位就要拦着梁王妃进去,恐怕有些不好吧?” 秦相的神色有些让人琢磨不透,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大家面面相觑,久久都没有出声。 秦安若也愣住了,下意识地张大了嘴,看到了周围地人的目光,才低下头。 秦风不是说这一切事情都是因为秦相才会发生的吗,秦相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还有许多疑惑,现在也不是问出来的好时机,因此倒是没有说话。 秦相的反应也在祁复的意料之外,祁复仔细打量了秦相一番,也没从秦相的脸上看出来一点端倪。 他犹豫了一下,又一次拦在了秦相的面前:“相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神色有些迟疑,秦相和梁王妃没有关系了,又是他亲手找到的凌家贪污的证据,难道现在秦相后悔了不成? 秦相有没有后悔,祁复是注定不会知道了。 但是他清楚,他的打算是没有办法如愿了。 秦相没有回答祁复的话,只是咳嗽了一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宫什么人能进,什么人不能进,那是陛下说了算的,别人恐怕都没有这个资格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本宫不知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硬生生让人出了一身冷汗。 林侍卫立马跪在了地上:“卑职罪该万死!” 秦相的话,轻易不会有反驳的。 哪怕这里有这么多的人,还有贵为太子的祁复,也不会有人光明正大找秦相的麻烦。 果然,很快大家的脸色就都变了。 祁复心中已经不知道把秦相骂了多少次了,看到秦相冰冷的目光,他还是没敢多说,甚至冲着秦相笑了笑:“秦相您说的当然是对的,皇宫什么人能进去,什么人不能进去肯定是父皇说了算。只是林侍卫也是一片好心,就没有必要上纲上线了吧。” 秦相发难了,祁复的反应很快,立马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林侍卫的身上。 林侍卫的脸色变了变,很快低下了头。 这次的事情是谁起头的并不重要,既然太子殿下说是他的错,就只能是他的错。 秦相是什么身份,肯定不会和一个小小的侍卫一般见识。 他甚至都没有看林侍卫,在听了祁复的话之后,把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一个小侍卫罢了,难道还能不听太子殿下的命令不成?陛下没有下令梁王妃不准进去,太子殿下觉得梁王妃能进宫吗?” 祁复恨不得给秦相一万个白眼。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难道还有别的选择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蠢蠢欲动的怒气:“当然可以。” 秦安若听了这么久,还不明白秦相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很快就越过了众人,站在了林侍卫面前:“既然太子殿下也觉得我该进宫,林侍卫总不会违背太子殿下的话吧?” 林侍卫抬眼偷偷看了看祁复,祁复别过头,没有任何表现。 周围还有很多大臣都在等着,林侍卫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罢了,肯定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在宫门口等着。 虽然还不知道祁复到底是什么心思,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他最终还是让开了路:“梁王妃请。” 秦安若可不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林侍卫让开了路,她并没有立马进去,而是回头冲着秦相行礼:“今天可要多谢相爷了,如果不是相爷,我肯定是进不去的。” 她也没管这句话说出去别人是什么反应,甚至都没有等秦相的回应,就又转身往里走了。 她的身影眼看就要消失在宫门口了,今天的闹剧就要结束了,秦安若却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在林侍卫的惊恐不安中,秦安若回头冲着他笑了笑:“当然,林侍卫这么精忠报国,我肯定会告诉父皇的,父皇一定不会忘记林侍卫的。”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说完之后也没有理会已经瘫软在地上的林侍卫,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而在她离开之后,林侍卫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宫门口没有了好戏看,上朝的时间又到了,大臣们一个个的都走进了宫门口。 林侍卫的目光一直都落在祁复的身上,可惜祁复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就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他这个人了一样。 一个没用的棋子,他肯定不会再在意了。 林侍卫目送着所有人离开了原地,在他以为不会再有人救他的时候,秦相停下了脚步。 刚才是秦相跳出来给林侍卫难堪的,也是他没有给林侍卫任何机会。 然而在这一刻,真的看着秦相停下了脚步,林侍卫还是十分激动。 他眼中充满了期望,抬头看了一眼秦相。 可惜,秦相只是冷哼了一声:“年轻人,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你不该做的事情就不要碰,不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林侍卫的身子抖了抖,低下头没敢再看秦相。 秦安若对宫门口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现在进宫都已经这么难了,祁凉究竟要面临什么,她心中也没有数。 一路战战兢兢地走到凌妃地宫殿外,本来该直接进去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敢去。 已经到了宫中,秦安若却有些怀疑她到底该不该把这个事情告诉凌妃娘娘。 没有给秦安若太多的反应时间,凌妃身边的大宫女恰好出来,看到了秦安若:“王妃?” 春杏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秦安若。 她只是有片刻的失神,很快想到凌妃最近一直都在念叨梁王和梁王妃,快速走了出来:“王妃您终于来了,我们娘娘都念叨您和王爷许久了,现在知道您来了,肯定很高兴。” 秦安若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凌妃娘娘,春杏都已经说出来这种话了,她总不能不进去看看。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惶恐都压了下去,冲着春杏露出了一丝笑容:“都是我的不是,这么久都没有来看凌妃娘娘。” 纵然和祁凉成婚许久了,之前也来过宫中很多次,不过一声母妃,秦安若还真的叫不出来。 索性春杏也已经习惯了,梁王和梁王妃的关系不好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凌妃娘娘身边的这些人也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她带着秦安若走进了宫内,都没有过多的迟疑,就直接进去禀告了。 凌妃一个人在宫中本来就无聊,她母家也给不了什么帮助,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现在听到秦安若来了,已经很久都没有儿子的消息的她几乎是立马就坐了起来:“快让梁王妃进来!” 秦安若进来就看到了精神百倍的凌妃。 得了,什么也不用问了,看着凌妃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不知道祁凉已经被关进宗人府的事情。 秦安若现在觉得有些牙疼。 她究竟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想到进来跟凌妃两个人商量该怎么救出来祁凉。 不管心里怎么想,既然都已经进来了,她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冲着凌妃行了个礼:“给娘娘请安。” 凌妃对秦安若一直都没有什么意见,哪怕秦安若和祁凉成婚之后在整个京城的名声都不怎么好,她对秦安若的态度还是一样的。 现在看到秦安若进来,她脸上带着笑容:“快起来,本宫说了,你不用这么客气。” 凌妃每一次见秦安若都会说这句话,只是秦安若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礼多人不怪,反正她以后都不会和祁凉在一起,现在倒是没有必要享受凌妃的慈爱。 凌妃从来没有看透过秦安若的想法,不过也是知道秦安若很少会主动进来。 这会刚才被凌妃派出去的春杏已经进来,悄悄在凌妃的耳边说祁凉真的没有进来,让凌妃心中升起了怪异的感觉。 屋子里有些沉默,还是凌妃又一次开口打断了这股寂静,让春杏把秦安若扶起来。 秦安若抬头,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凌妃,又一次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告诉凌妃真相。 凌妃只是经历少了点,母家一般有什么事情也都不会告诉她,因此她没有后宫别的娘娘们消息来源多而已。 她也不是傻,起初以为秦安若是和祁凉两个人商量好才会来宫中的,现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不对,祁凉也没有出现,她已经猜测到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凌妃有些莫名的慌乱,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许久。 她始终没有等到秦安若主动说话,再次张嘴,声音有些晦涩:“好孩子,本宫也很久都没有见到凉儿了,今天可是你们俩一起来的?” 凌妃眸子中的试探都已经隐藏不住了,秦安若自然是看见了。 她虽然迟疑,但是已经走进了凌妃的宫中,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迟疑的必要的。 秦安若摇头:“今天是我一个人来看娘娘的,我……我也有些事情要给娘娘说。” 自从凌妃提起了祁凉之后,秦安若的表情就变得不对劲了。 凌妃想到往常这两个孩子针尖对麦芒的样子,很快就有些猜测,反过来劝秦安若:“本宫真的觉得你跟凉儿两人能好好过下去的。若儿,外面的流言不用管,你的身份和那些人不一样,只要你不放在心上,别人也拿你没有办法。” 秦安若被凌妃的话说得愣了一下,她还在思索怎么给凌妃说祁凉的事情,凌妃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这是片刻的时间,秦安若就明白了凌妃的意思。 往常她和祁凉两个人的事情,整个京城中的人似乎都知道。 就是现在的很多人在知道儿子和媳妇两人之间关系不好的时候,大多是无条件站在儿子那边的。 凌妃真的是一个温柔的女人。 她从来没有对秦安若发过脾气,甚至看着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闹,都会说两个人一定会好好过下去的。 对后宫的女人来说,儿子就是命。 秦安若知道祁凉对凌妃的意义,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想到凌妃的温柔,她说不出来了。 她低下头:“娘娘,不是我跟祁凉之间的事情,我跟祁凉最近挺好的,您不用挂心。娘娘您这两天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凌妃愣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什么消息,难道京城中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还连秦安若与相府的事情都没有听过,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真的是一片空白。 凌妃自从进了宫就被困在宫中了,早就和外界没有了多少关系,对于秦安若的话,自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脸上布满了与这个宫中不相符的天真,秦安若闭了闭眼,越发不忍心:“既然娘娘没有听过,那……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一筹莫展 秦安若最终还是不忍心让凌妃这么温柔的人担惊受怕,她决定不说了。 反正凌妃连祁凉出事的事情都不知道,就算是她告诉了祁凉的事儿,凌妃也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秦安若说服了自己,也没有浪费时间,转身就要离开。 凌妃的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了一道亮光,指了指要离开的秦安若:“春杏,拦着王妃!” 秦安若被春杏拦住了,她停下了脚步,却始终都没有回头看凌妃一眼。 她心中本来就很慌乱,来找凌妃就是一步臭棋,现在知道了这点,也没有任何办法。 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难看,不管谁都没有率先说话。 春杏就站在秦安若面前,她能很清楚地看到秦安若脸上的神色。 秦安若的脸色并不好看,在被她拦下来之后,更多的是一种不忍心。 就看着秦安若的表情,春杏已经不想让凌妃继续听下去了。 不等秦安若说话,她就让开了路:“娘娘,梁王妃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既然她要走,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不如我们就不拦着她了吧。” 凌妃本来心中就有了猜测,现在不仅秦安若和往常不一样,就是春杏都明显有事情瞒着她,她哪里还能眼睁睁看着秦安若离开。 她快步走到了秦安若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要瞒着我。” 凌妃一直都很温柔,这是秦安若第一次在凌妃的身上感受到这种类似于气势的东西。 其实想来也是,凌妃的母家本来就不显,她还能一路坐到高位,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 心中有了这种想法,秦安若也不由对凌妃有了几分期盼:“娘娘您不要着急,我都告诉您。”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秦安若很快就把祁凉进了宗人府的事情告诉凌妃。 凌妃的表情有些恍惚,不过已经意识到后宫的女人绝对不可能跟她现在看到的一样简单的秦安若也没有隐瞒,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凌飞:“娘娘,现在的情况并不好,今天我要进宫来找您,都在宫门口被人拦着了。” 梁王妃在进宫的时候被人拦着了,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很快凌妃的表情就变了,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带着审视:“陛下不让你进宫?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凌妃好歹也已经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了,如果真的是皇上下了命令不让秦安若进宫,现在秦安若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果然眼前的是个聪明人。 秦安若苦笑了一声:“陛下可以下令不让我进宫,不过即便是陛下没有说这种话,只要有人不愿意让我来,总是能拦住我的,娘娘应该也是清楚的,不是吗?” 秦安若没有再多言,凌妃的目光变了变,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秦安若以为凌妃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了思绪:“凉儿犯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被突然关进宗人府?本宫这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难道是有人瞒着本宫?” 有没有人瞒着凌妃,秦安若自然是不知道的。 只是想到这一切的起源,秦安若还是多嘴说了一句:“娘娘,这次的事情是因为凌家而起的,也是凌家的人把王爷推出去顶缸的,如果说要有人瞒着你,也就只有凌家的人没有给您说了。” 凌妃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第一次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阴森:“你是在挑拨离间?” 这么多年来能让祁凉一直听凌家的话的人,其实就是凌妃。 如果没有凌妃,祁凉好歹也是皇家的人,不可能被凌家的人欺负成那样。 之前秦安若一直都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看到凌妃的表情,她突然间就懂了。 秦安若闭了闭眼,没有回答凌妃的话,而是低下了头。 凌妃的怒气在秦安若逃避的时候就消散了,她看了一眼秦安若,神色难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瞒着本宫的?” 看在往常凌妃宽容的份儿上,秦安若能忍下来刚才的那口气,却也不愿意被凌妃这样对待。 现在凌妃眼中的她,似乎因为说了一句凌家的不是,已经成为包藏祸心的人。 祁凉跟秦安若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让秦安若自愿为了祁凉受委屈的地步,凌妃这个态度,秦安若突然间就笑了:“我都说了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凌家的人才会发生的。娘娘觉得我在挑拨离间也好,说真话也罢,如果想知道真相,找凌家的人来岂不是最容易的吗?” 凌妃的脸色比刚才是难看了不少。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烦躁:“你就告诉我凉儿到底为什么会被抓进去就行了,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想要别人帮忙还是这种态度,秦安若觉得她之前真的是看错凌妃了。 她也没有让凌妃如愿,反而是直接往外走去:“我今天来给娘娘说这些话,是觉得娘娘应该能帮帮祁凉。如果你不愿意帮助祁凉,那就当我看错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她已经走出了凌妃的宫殿,凌妃再一次让春杏拦着,秦安若也没有给春杏拦住她的机会。 本来进宫是要来找凌妃商量事情的,谁能想到凌妃竟然会是这个态度。 秦安若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既然和凌妃不该说这些话,她也就不浪费时间了。 她很快就消失在了大殿里,在秦安若离开之后,凌妃的脸上出现了害怕:“春杏,你说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春杏刚才一直都站在旁边,凌妃和秦安若之间的谈论她听的清清楚楚。 猛然间听到凌妃的询问,她犹豫了一下,哪怕知道凌妃会生气,还是点头:“娘娘,不管外界的人怎么说梁王妃,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撒谎过。她能进宫说这些事情,王爷恐怕真的出事了。” 凌妃几乎是立马就露出了着急的神色,在秦安若面前她还能装着,春杏已经跟了她三十多年了,肯定不会背叛她的。 她拽住了春杏的手:“怎么会这样?凉儿是好久都没有来了,可还有凌家的人看着,怎么也不能让凉儿被抓紧宗人府啊!” 凌妃整个人都陷入了慌乱中,刚才和秦安若说得话都已经被抛在了脑后。 春杏看了一眼凌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刚才秦安若强调了好几遍的问题:“娘娘,刚才梁王妃说,这一次王爷被抓紧宗人府,是和凌家有关的。” 春杏知道这句话说出来肯定会惹凌妃生气的,果真,很快凌妃就尖叫了起来:“春杏,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跟着本宫一起从凌家出来的,爹娘都是最和善不过的了,这么多年也一直都在帮凉儿,他们怎么会给凉儿带来危险!” 哪怕是到了这一刻,在凌妃的心中,最重要的依旧是凌家的人。 春杏本来还有心要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凌妃面上的神色,许久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娘娘,不管王爷是因为什么被抓走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王爷被救出来。” 毕竟是凌妃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没有人比凌妃更着急。 在春杏的话说完之后,她的泪水就忍不住流了下来:“你说的对,我现在要先把凉儿救出来。” 一个没有多少人手的妃子,肯定是插手不了宗人府的事情的。 凌妃跟春杏稍微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去找皇上。 且不说现在凌妃的心中是怎么想的,秦安若从宫中出来之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宫门,无比后悔。 她被人拦在宫门外都非要进去,本来以为凌妃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结果。 早知道凌妃的心一直都是和凌家的人在一起的,她就不会进去这一趟了。 事情都已经做了,虽然是有些后悔,秦安若却没有让自己沉浸在这股后悔中。 祁凉总不能不管,好歹现在她还有个梁王妃的名头,她准备先去宗人府看看祁凉。 秦安若说做就做,很快回到府中让玉萃帮她收拾东西。 秦风已经等了秦安若很久了,一看秦安若走进了梁王府,他立马就就又一次跟了上来:“王妃,您见到凌妃娘娘了吗?王爷已经被抓进去一天了,我们该怎么做?” 秦风往常一直都跟着祁凉,对祁凉的人脉也很清楚。 陛下亲自下的命令要让祁凉在宗人府反省,基本是不会有人趟浑水的。 他也今天在秦安若进宫之后找了很多人,果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祁凉。 现在秦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秦安若和凌妃的身上,期盼秦安若能带来一个好消息。 秦安若的步子顿了一下:“我进宫找到凌妃娘娘了,只是娘娘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非但如此,她可能还是比较相信凌家的人的,也不相信这事情是因为凌家的人才会发生的。” 秦安若的语气十分冷淡,秦风几乎是立马就得到了重要的情报。 今天秦安若去宫中,并没有得到好消息。 凌妃是什么样的人,往常秦风没有兴趣,现在也没有兴趣。 都已经一天的时间了,对于该怎么救出来祁凉还没有一点头绪,他整个人都十分茫然。 秦风看着秦安若,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也爱莫能助:“最好的办法是从凌家入手,凌妃娘娘不愿意,我们也没有办法。” 第二百二十五章下套 秦风站在王府的门口,也没有给秦安若让开路。 秦安若对他的做法倒是没有什么想法,秦风才是对祁凉最忠心的人,祁凉身上发生这种事情,最难受的人永远都是秦风。 对上了秦风的目光,秦安若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问道:“也不知道宗人府怎么样,我现在要去看看王爷,能进去吗?” 她的话点醒了秦风,秦风几乎是立马就就点头了:“王妃您肯定是能进去的,只要王爷一天在宗人府,他就还是皇家的人,谁也不能不让人见他。” 当然也只有秦安若这个梁王妃才有资格进去,如果秦风能进去的话,早就去找祁凉了。 秦安若点头,很快就拿到了玉萃收拾好的东西。 她在要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秦风:“我要去见王爷,只是对现在的局面并不了解,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如果是往常有这么一个好机会,秦风肯定是立马就跟上去了。 只是要去的地方是宗人府,他还是有些理智的,直接摇头。 对上秦安若不解的目光,秦风的笑容有些苦涩:“宗人府就算是再不好,也只有皇家的人能进去。王妃您肯定是能进去的,属下就算是跟在您身后,宗人府的那些人也是不会让属下一起进去的。”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看着秦风有些悲伤的眸子,没有再纠结。 她拿着东西坐上了马车,从头到尾没有再跟秦风说一句话。 秦风的心中十分焦急,眼看秦安若就要离开了,他突然间往前走了一步:“王妃,属下求求您,如果见到了王爷,就说一下现在外面的局势可好?如果王爷也没有办法,您……您就去秦府一趟?” 本来已经要踏上马车的秦安若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秦风。 秦风的神色自然,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期盼。 他始终觉得,只要秦相能松口,祁凉就能出来。 秦安若也不知道秦风一直都很聪明,为什么非要在这个事情上纠结。 她做不到的事情,她是不会给别人承诺的。 秦安若没有上马车,反倒是回头看了一眼秦风:“我今天在宫门口的时候见到了秦相,秦相已经在大家面前,说出了我和秦府是没有关系的。我现在就算是去相府也是见不到秦相的,更不可能让秦相帮忙,这一点你就别想了。” 秦安若说完之后离开了,秦风站在原地看着秦安若离开的背影,许久之后,突然间回头一拳头砸在了墙上。 如果没有秦相,凌妃娘娘又靠不住,王爷该怎么办? 祁凉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不是秦安若该考虑的。 她能做到来宗人府看祁凉,已经算是还祁凉的人情了。 跟秦安若之前想象中的差不多,哪怕是秦风说了她肯定能进去看祁凉,站在宗人府门前的时候,还是被拦住了。 宗人府门前的守卫都是跟皇家有关系的,秦安若也没有冲进去,而是抬眼看了一眼安王的小孙子:“安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京城就这么大点地方,也许别人秦安若还不认识,这些皇亲国戚她总是熟悉的。 安公子都没有看一眼秦安若,一直都垂着头,放在秦安若面前的手却没有落下去:“这里是宗人府重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回去吧。” 安公子的身份定然是要比早上的林侍卫高不少的,因此安公子说话的态度也很坚决。 如果不是来之前早就问过了秦风规矩,秦安若看着安公子的表情,完全想象不到,她是真的可以进去的。 她咳嗽了一声,并没有被安公子的冷脸吓到:“梁王现在还被关在里面,我自然是可以进去的,安公子也没有资格拦着我吧?” 在秦安若提到梁王的的时候,安公子终于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并不是一个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的人,然而就在这一刻,她敢发誓,绝对在安公子的眼中看到了嘲讽以及说不出来的鄙视。 安公子就当着秦安若的面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梁王是关在里面,只是你是个什么身份,就凭你也配进去?” 在现代的时候,秦安若遇到的这种人多了去了。 她的身份低微,在很多人眼中就是原罪,秦安若从来都没有往心里去过。 然而现在,她是梁王妃。 不管她想不想和祁凉两人和离,在别人的眼中她永远都是梁王妃。 安公子这样说话,本来就是大不敬,秦安若一点都没有害怕:“我相信我与梁王成婚的事情安公子也应该是知道的,陛下也没有要废了我这个梁王妃的意思,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看梁王?” 秦安若也不知道安公子是和她有仇还是跟祁凉有仇,又或者就是祁复的人,在为难她罢了。 她面上的神色始终没有太大的变化,就算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看向安公子的神色都很自然。 被秦安若这样看着,安公子有片刻的失神。 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陛下当初下旨了没有错,只是陛下想要的梁王妃是秦相的女儿,现在你连秦相的女儿都不是,怎么可能是梁王妃?” 还能这么解读? 秦安若立马就愣住了。 她已经想方设法要跟祁凉和离很久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在安公子刚说出来这个论调的时候,秦安若就想给安公子点个赞。 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对头,她肯定立马就去跟祁凉说这个话了。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心思,看向安公子的目光中依旧带着笑容:“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现在我都是梁王妃,我的名字是被写在皇家的玉蝶上的,安公子说这些话,难道是觉得皇家玉蝶都没有用吗?” 这种名声自然是不能随便就承认的,安公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我可没有说过这种话。” 安王也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罢了,如果真的爆出来这种事情,肯定会被人诟病的。 安公子并不是一个傻子,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就慎重了几分。 他也是收了上面的命令,今天肯定不能让秦安若进去。 他起初没有把秦安若放在眼中,觉得只要扯出来秦安若不是秦相的女儿的事情,秦安若自己肯定就不好意思进去了。 没想到秦安若的脸皮当真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厚,已经知道了不是秦相的女儿,还愿意进去。 安公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是十分难看,确实不敢说别的话。 毕竟秦安若就算是真的不是秦府的人,有一句话是没有说错的,皇家玉蝶上,她还是梁王妃。 安公子张了张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来这里自取其辱。现在梁王也已经犯了事了,只要你不来,谁也不会觉得你是梁王妃,你早点离开不好吗?” 秦安若张嘴就要回答,突然间看到了一团阴影。 她沉吟了一下,并没有直接说不愿意进去看祁凉。 秦安若的泪水突然间就流了下来:“安公子怎么能这么说,我当初既然已经嫁给王爷了,就永远是王爷的人。现在王爷被人污蔑了,我没有办法,只能来看看王爷,让王爷知道我还在等她,你怎么就是不让我进去呢?” 刚才还是十分强硬的人突然间就哭了起来,安公子是真的没有想到。 不过很快他就嚣张了起来,只要秦安若不拉出来皇家玉蝶的事情来找茬,他就不会怕秦安若。 安公子轻声笑了笑:“还真是夫妻情深,如果让京城那些传闲话的百姓看到你们俩这个样子,说不定有关你与梁王的闲话都能少点。” 秦安若没有回答安公子的话,一直看着阴影中的衣服。 她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只是现在不能慌乱。 秦安若的脸色很正常,也没有理会安公子,一门心思盯着角落里,嘴里还在不断说着要进去:“安公子,王爷是皇子,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这一次不过是个意外罢了,陛下都没有说王爷是真的犯罪了,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就求求你了。” 秦安若的软弱让安公子心中生出了一种十分变态的快感,他并没有把秦安若的哭诉放在心上:“你滚吧,今天你是不能进去的。” 墙角的人似乎是动了动,秦安若不知道那个人还能忍多久,看了一眼安公子,脸上的神色更加愁苦:“安公子,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进去看看王爷呢?如果王爷心情不好,有个三长两短,你能做得了主吗?” 秦安若的声音尖锐,显然是已经被安公子的做法逼疯了。 可惜挡在她面前的安公子没有任何动容,脸上的神色依旧十分正经:“不管是谁来了,今天都不能进去,梁王妃你也别怪我,宗人府就是我的地盘,我既然说了不让你进去,你就肯定进不去,你别费心思了!” 秦安若眼角闪过了一道亮光,在门口的人出现之前,轻声问道:“那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让我进去?” 堂堂梁王妃在他的面前也只能这么低声下气,极大满足了安公子的好胜心。 他随意看了一眼秦安若,嘲讽的意思一点都没有遮掩:“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会让你进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淮南王的倔强 秦安若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就不相信,一直在身后的人还能忍住。 显然是肯定忍不住的,很快就响起了一道威严的声音:“当真是谁来都不能进去?” 天要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现在的安公子就已经是处在极度的疯狂中了。 他一直都很看不起祁凉,明明是龙子凤孙,见天儿地跟在凌家的身后就算了,还能让京城中的那些人一直都说他和梁王妃的闲话。 这一次祁凉被抓进去他也觉得是应该的,对祁凉的鄙视早就达到了巅峰。 想必除了秦安若和梁王府的人,肯定不会有人再找祁凉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很快就回答了这突然间出现的声音:“当然,谁也不行!” 一直站在身后听着秦安若和安公子说话的人终于忍不住了,走了出来。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安公子瞬间就变了脸色,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个一直都守在宗人府的人自然是没有见过皇上的,安王都是一个闲散王爷,安王的孙子也没有进宫参加过宫中的宴会。 只是明黄的衣服,饶是一个傻子来了都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安公子下意识地给皇上请安,很快就想到了刚才他回答了什么。 他的身子瞬间抖了起来,都顾不上去看一旁的秦安若了。 这个时候能来宗人府看祁凉的,除了皇上肯定不作他想了。 在皇上没有进来之前,秦安若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现在即便是看着人来了,她也没有多少慌乱。 秦安若很快就跪了下去:“臣媳请陛下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的神色自然,半点都看不出来任何怨怼。 刚才顺平帝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本来对秦安若是很不喜欢的。 当初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闹出来的那些事情,就已经足以让他对秦安若生出来恶感。 现在又知道秦安若不是相府的人,连秦相都说了她只是一个身世不详的人,肯定是配不上祁凉的。 哪怕是祁凉现在犯错了,在皇上的心中,别人肯定是配不上自己的儿子的。 秦安若不知道顺平帝的这些想法,只是她刚才的那些表演,倒是真的入了顺平帝的眼。 顺平帝没有理会地上的安公子,反倒是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好好打量了一番秦安若,才轻声笑了笑:“你倒是个聪明的,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朕今日既然听到了,就替你做这个主,不管你的身份怎么样,以后都能留在梁王府。” 当然,只是留在梁王妃罢了。 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肯定不能做梁王妃了。 顺平帝觉得秦安若肯定懂他的意思,说完话就等着秦安若谢恩了。 没料到顺平帝刚出来不追究安公子的责任,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 秦安若的表情变了变,看了一眼顺平帝,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声音,顺平帝的脸色有些难看:“怎么,难道你还不满意不成?” 你说什么了,我怎么就又不满意了? 秦安若觉得她是真的很难理解老男人的心思,不过谁让人家是皇帝呢? 秦安若没有懂顺平帝的意思,依旧装作感慨涕零:“臣媳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歹也是看了那么多年宫斗戏的人,对这点东西还是懂得。 顺平帝显然很满意秦安若的回应,也觉得秦安若是个识趣的,倒是没有再理会秦安若,反倒把目光落在了安公子的身上。 刚才面对秦安若的时候,他还能勉强说说好话,现在看了一眼安公子,眼中的愤怒就一点都没有遮掩:“朕怎么不记得朕下过命令,不让任何人去看梁王?” 安公子自从顺平帝出现之后,整个人就一直在发抖。 现在听了顺平帝的话,更是直接磕头:“都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陛下饶命!” 安公子刚才是被秦安若激怒了,现在顺平帝都出现了,他一想到刚才他说的话,自然明白是有很多不妥。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陛下先把怒气发散,而不是给自己开脱,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秦安若也没想到秦公子能想的这么清楚,一个如此理智的人刚才会给她难堪,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起初以为安公子是个蠢人,现在看来必然是背后有人了。 秦安若保持沉默,心中不断复盘祁凉被带走的事情,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顺平帝显然已经怒气积攒到了巅峰,加上安公子有意往他的身边走,他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混账,你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的怒气是个人就能感觉到,整个宗人府门口的人,包括秦安若都跪了下去。 说来也是奇怪,刚才秦安若跟安公子两个人在门口闹了那么久都没有人出来,现在顺平帝一来,倒是很快就有人出来了。 宗人府的管事是现在最有实权的异姓王,淮南王像是才听到外面的纷扰一样,很快就宗人府内跑了出来:“臣不知道陛下前来有失远迎,陛下恕罪。” 这些从各个封地回来的王爷,就是顺平帝也要给他们一些薄面的。 顺平帝毕竟不是个傻子,安公子能在宗人府的门口闹出来这一遭,背后肯定是有人的。 这背后的人,说不定就是宗人府的。 想到这一点之后,他很快就后悔把祁凉放在宗人府了。 不过顺平帝也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轻声咳嗽了一声:“淮南王最近可一直在宗人府?朕是相信淮南王,才会把这宗人府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你,倒是没有想到,淮南王竟然会用这种人,这是半点都没有把朕的看重放在心上不成?” 顺平帝玩弄权术的时间并不短,淮南王当初是很厉害,但是从封地回来,他这个当皇上的就没有必要给淮南王面子了。 顺平帝浑身的气势毫无保留地外放,淮南王的脸色也很难看,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臣不敢,只是真的没有发现安家的小子竟然敢这么胆大,稍后定然会跟安王说说这件事情,您尽管放心就是。” 秦安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刚才被顺平帝踹到旁边的安公子。 安公子的脸色很难看,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更是差点出声。 淮南王似乎是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安公子,神色自然:“小孩子不懂事,陛下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小孩子生气,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吧。” 安公子在接触到淮南王看过去的目光之后沉默了,他没有再说话,反倒是低下了头。 只要皇上走了,宗人府内部的事情会怎么处理就是淮南王的事儿了。 如果他真的当真皇上的面给淮南王没脸,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淮南王当真厉害,秦安若看着他三两句话就能让顺平帝放下心中的芥蒂,心更是提了起来。 祁凉已经在宗人府待了一整天了,宗人府有一个这么厉害的角色,祁凉能过的好吗? 现在不止有秦安若一个担心了,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做了件蠢事的顺平帝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昨天朕把那个不孝子送来这里,不知道淮南王可给朕看好了他?” 淮南王不愧是个老狐狸,哪怕是听到了这个话,也没有露出来半分端倪。 安公子都已经很心虚了,偏生淮南王的表情就一直都很正常。 他甚至还能当着顺平帝的面自然地笑出来:“梁王在这里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放心便是。” 秦安若回头看了一眼安公子,发现在顺平帝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安公子已经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了。 她心中疑窦丛生,只能寄希望于顺平帝能给力点。 顺平帝确实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都已经看出来淮南王不是那么老实了,他也提出了要去见祁凉。 淮南王刚才笑得十分自然,在听了顺平帝的话之后,却是一点也不犹豫就直接拒绝了:“陛下也知道宗人府的规矩,谁来了我都不能破了。梁王当初进来既然是有罪,除了证明梁王无罪之外,臣是不能让他出去的。” 哦吼,真正的勇士! 秦安若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看安公子,这位淮南王才是真正的勇士。 安公子最多也只敢欺负一下她这种没有什么能力的人,在顺平帝面前也是乖的跟猫儿一样。 淮南王一上来在顺平帝面前倒是也装的好,现在就能看出来他的狼子野心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淮南王的身上,看向淮南王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她听到这些话是惊讶,顺平帝听到理所当然是生气了。 他幽深的眸子中藏匿着无数恶意:“朕也不能进去?” 淮南王能感觉到顺平帝的怒气,只是敢说出来这种话,他就不害怕顺平帝生气。 他脸上的神色十分自然,即便是看到了顺平帝脸上的怒气,也轻声笑了笑:“自古以来就是无规矩不成方圆的,臣相信陛下也肯定不想打破规矩。您放心,只要臣在这里守着,不管谁来都不可能进去。” 淮南王说得有理有据,顺平帝差点没有被气死。 第二百二十七章谁更守规矩 神仙打架,小鬼就不要往常凑了。 秦安若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淮南王和顺平帝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不由砸吧了一下嘴,也不着急了。 不能怪她不担心祁凉,实在是连顺平帝都搞不定的人,她肯定是搞不定的。 秦安若现在明白了,如果今天不是顺平帝来了,她肯定是进不去的这所谓的宗人府的。 索性她也没有办法了,她倒是站在一旁,看着顺平帝和淮南王两个人过招。 不管顺平帝说什么,淮南王都是笑着应好,却始终都不提让顺平帝进去的事情。 傻子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事儿了。 顺平帝的脸色当即就变得十分难看:“你把老六怎么了?” 他的目光冰冷,看向淮南王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淮南王和顺平帝之间的恩怨早都已经说不清了,从当初来到京城的时候,淮南王跟顺平帝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他还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一点都不给淮南王面子:“梁王自然没有事情,只是臣都已经告诉陛下了,只要臣还在宗人府,就肯定不会让宗人府的规矩被打破的。” 顺平帝说的话已经没用了,淮南王的这个样子,肯定是祁凉出事了。 连顺平帝都说服布料淮南王,秦安若肯定没有办法。 只是一想到祁凉可能真的吃亏了,她心中也不好受。 当初祁凉让她一起去秦府的场景又一次出现在了脑海,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始终没有出声。 顺平帝快要被淮南王气死了,他现在看向淮南王的目光都像是带着刀子一样,可惜淮南王根本就不往顺平帝的脸上看。 如果是别人敢这个样子,顺平帝肯定会让他知道人间的险恶,只是那个人是淮南王,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顺平帝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只要你现在让朕进去,朕一定不会追究的。” 他都已经退让了一步了,现在顺平帝也回过神来了,还是先让祁凉出来才是正确的选择。 秦安若也知道现在没有办法了,她不知道顺平帝为什么突然间会来找祁凉,只是在心底祈祷祁凉真的能好好的。 可惜注定是不可能的了,哪怕顺平帝的语气已经这么严肃了,淮南王还是一样的回应:“陛下,您也不要为难微臣,微臣今天肯定不能让您进去。” 他甚至连一个好点的借口都不愿意找,就是那一套不愿意让宗人府坏了规矩的说法。 宗人府本来就是皇家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坏不坏规矩的说法? 只要是顺平帝想要去,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淮南王能不懂这一点吗? 他比任何人都懂,但就是要挡在这里,不让顺平帝进去。 顺平帝的脸色难看:“你别以为朕不敢动你!” 这些从封地进来的王爷都有自己的势力,顺平帝现在老了,也不想引起来什么纷争,对这些王爷确实是一直都十分宽容。 然而即便平日里再怎么宽容,他也是个皇上。 被人这样一点都不在意把面子踩在脚下,顺平帝根本接受不了。 能做出来这种事情,淮南王就不会怕顺平帝的威胁。 他终于跪在了地上,只是依旧没有要低头的意思:“臣以为自己做的没有错,如果陛下真的因为这个事情要杀臣,臣也没有任何怨言!” 顺平帝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罢了,这立马就觉得顺平帝是要杀了他了。 秦安若真的想给淮南王拍手了,如果淮南王的性别换了,和顺平帝不是这种关系,果真是一个妥妥的绿茶啊。 顺平帝能动淮南王没有错,但是让淮南王去死是不可能的。 他的脸色现在十分难看,冷冷盯着淮南王,浑身的气势一点都没有遮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淮南王还是跪在地上,没有再出声。 刚才还十分热闹的宗人府门口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顺平帝的胸膛起伏的特别快,却始终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看着顺平帝这个样子,已经差不多明白顺平帝的想法了。 果然,很快她就看到顺平帝妥协了。 哪怕面子已经被淮南王放在地上踩了,顺平帝最终还是没有真的对淮南王动手,反倒是叹了口气:“你也是个倔强的,倒也是朕的错,宗人府能有你看着,朕就放心了!” 淮南王勾了勾唇,一抬头又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陛下能懂臣的苦心就好。” 像是淮南王这种人真的太厉害了,秦安若看着淮南王脸上的神色,当真觉得她就是个渣渣。 顺平帝来这里闹了一场,眼看没有进去的可能,转身就要离开。 秦安若想起来祁凉,攥了攥拳头,片刻之后,冲出去跪在了顺平帝的面前:“陛下留步。” 顺平帝今天的心情不好,已经在淮南王手里吃了亏了,自然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他刚才对秦安若的态度还不错,现在连祁凉都不准备管了,怎么会理会秦安若。 他非但已经忘记了他才夸赞过秦安若,还因为秦安若一直站在一旁看到了他丢人的一面,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都十分冰冷:“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秦安若听到了顺平帝话中的阴翳,她有些迟疑。 现在顺平帝已经很不耐烦了,如果她真的提出来还要进去看祁凉,恐怕不但看不到祁凉,甚至结果也不会有多好。 她有些纠结,却在片刻之后,还是没有放弃。 祁凉还在宗人府,按照淮南王和安公子的表现,肯定吃苦了。 她你不确定皇上是要找人救祁凉,还是想让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她今天一定要见到祁凉。 秦安若似乎突然间就有了无尽的勇气,没有理会顺平帝的冷眼,依旧跪在顺平帝面前:“臣媳是来看梁王的,现在还没有见到王爷,肯定是不能离开的。” 竟然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宗人府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现在谁还觉得刚才淮南王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分明最厉害的人要非秦安若莫属。 淮南王好歹还有些老部下,哪怕是对顺平帝的态度不好,也清楚他的老部下肯定是能把他救出去的。 秦安若哪里来的胆子? 不仅别人这么想,顺平帝本人也是一样的。 一个两个的没有把他放在眼中,他拿淮南王没有办法,一个已经被秦相放弃的梁王妃,难道他也没有法子不成。 他冷哼了一声:“所以你,你想进去?” 淮南王刚才都不愿意让顺平帝进度,肯定不会让秦安若进去的,顺平帝心中清楚。 他以为秦安若现在提起来这件事情就是为了打他的脸,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 秦安若敢提出来就不会害怕,她并没有直接说顺平帝的不是,反倒是笑了笑:“臣媳刚才听了淮南王和父皇的话,自然也明白了淮南王的意思。淮南王说的没错,规矩不能坏。臣媳是王爷的妻子,自古以来不管是谁进了宗人府,妻子都是能进去看的,现在臣媳也应该能进去吧?” 淮南王不是非要用规矩说事吗? 倒是让他钻了空子,顺平帝不能进去。 顺平帝是不能因为淮南王守规矩就对淮南王动手,同时秦安若要守规矩,顺平帝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不是? 几乎是在秦安若的话刚说完的时候,顺平帝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他的脸色变了变,咳嗽了一声压住了即将喷涌而出的笑意:“你说的对,规矩是不能破。” 淮南王的脸色这下是真的难看了,他都已经把顺平帝弄走了,以后在宗人府的权威定然越发重了。 谁能想到顺平帝还没有离开,又跑出来秦安若这么一个愣头青。 他带着杀意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这宗人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大家都是能躲开就躲开的,梁王妃真的一定要进去吗?” 淮南王话语中的威胁甚至一点都没有遮掩,现在顺平帝肯定是都恨死他了,他还遮掩这个干什么。 如果是别人,可能还会被淮南王的话吓到。 不过秦安若在来之前已经设想了所有的可能了,完全没被淮南王的这些话吓到。 她笑了笑,还好脾气得冲着淮南王行礼:“王爷莫怪,这是作人妻子的本分。宗人府是个什么地方?这里也都是皇家的人,怎么就不是好地方了呢?” 秦安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管淮南王说什么,她一定是要进去的。 现在顺平帝再看秦安若,已经没有刚才的怒气了。 淮南王不让他进去也可以,秦安若的话说的没有问题,自古以来丈夫进了宗人府,妻子都是能进去给送东西的。 这可是先帝时期就有的规矩,淮南王如果真的不让秦安若进去,那就是不守规矩。 他脸上几乎是立马就出现了笑容,没等淮南王说话,直接给了秦安若答复:“你是凉儿的王妃,当然是可以进去的。” 顺平帝也没有想到,他会从秦安若的身上扳回一局,现在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赞赏。 他很快就把矛头对准了淮南王:“淮南王刚才说的对,我们一定要守着规矩,不管是谁都不能主动打破规矩。现在老六的王妃来了,你总不能不让她进去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踹门 淮南王不想让顺平帝进去,非要站在道德制高点,说要守规矩。 现在秦安若也是钻了这个空子,她也守规矩。 自古以来妻子都是能去看在宗人府的丈夫的,莫说宗人府了,就是天牢都是这么个规矩。 如果淮南王在用规矩拦住了顺平帝之后,还要拦着秦安若,顺平帝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秦安若的眼中带着笑意,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她也没一点害怕。 淮南王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试图用目光杀死秦安若。 顺平帝站在一旁,现在也不想离开了,就等着秦安若给他扳回这局。 他直接冲着秦安若挥了挥手:“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淮南王这么守规矩,肯定不可能主动打破规矩,你快进去吧。” 随着顺平帝的话刚说完,秦安若从善如流地从地上起来,越过了顺平帝,往宗人府走去。 淮南王就站在宗人府地大门口,刚才也是他在这里拦住顺平帝的。 他能让顺平帝拿他没有办法,本该是一件很令人兴奋的事情。 谁能想到他都还没有来得及给别人说这件事情,就被秦安若摆了一道。 淮南王依旧拦在门口,哪怕是看到秦安若过来了,依旧不想让开。 秦安若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现在有顺平帝撑腰,她肯定不能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她脸上始终都带着笑容,还走到淮南王的面前,给淮南王行礼:“王爷请让开。” 身后还有顺平帝,秦安若好歹也是一个王妃,这种说话方式是也没有什么问题。 淮南王自从回来之后,在朝廷中作威作福,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 现在竟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流之辈打脸,他紧紧握着拳头,神色难看:“你都不是皇家的人,你凭什么进去?” 果然,刚才安公子为难她的时候,这个老头就在后面。 秦安若也不慌不忙,有些话当着安公子的面她敢说出来,就算是顺平帝在这里,她也依旧能说:“我是上了皇家玉蝶的,只要皇家玉蝶上我的名字还没有划去,我就是皇家的人,难道皇叔不信吗?” 淮南王也是先帝的好兄弟,这一声皇叔自然是当得起的。 这些异姓老王爷一直都在大盛作威作福,今上虽然是让他们从封地回来了,也还没有完全接受他们的封地。 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封地还有多少武装力量,因此顺平帝一不做二不休,就以需要淮南王等人为借口,把淮南王留在京城了。 今天就算是淮南王明目张胆为难顺平帝,顺平帝也不可能真的对淮南王动手。 可惜谁让淮南王非要扯着规矩的大旗呢? 秦安若既然已经提出了要进去,不管淮南王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弃的。 她的目光落在淮南王的身上,不带任何感情:“难道现在皇叔不想讲规矩了吗?” 秦安若没有回头,一直站在秦安若身后的顺平帝突然间咳嗽了一声。 顺平帝的咳嗽声音并不大,可淮南王却被吓了一跳。 刚才说顺平帝进去不合规矩,不能让顺平帝进去。 如果现在还不让秦安若进去,顺平帝岂不是会给他定一个欺君之罪? 他手里有实权是真的,可也不能主动把把柄放在顺平帝的手中。 权衡了一番利弊,最终淮南王还是让开了:“王妃自然是能进去的,既然你要去看王爷,那可要‘好好’看!” 秦安若心中一惊,害怕她进去之后被困在宗人府。 好在她身后的顺平帝并不傻,她都能听出来的东西,顺平帝也没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淮南王的话刚说完,顺平帝就出声了:“朕也很担心小六,梁王妃你进去看看小六怎么样,朕就在这里等你。” 饶是秦安若也没想到顺平帝会说出来这种话。 在刚才顺平帝准备放弃祁凉的时候,她以为顺平帝不会再出声了,倒是没想到能等到顺平帝主动说出来这种话。 秦安若心中有些感慨,回头冲着顺平帝行礼,就带着她准备好的东西进去了。 没有想到今天来见一趟祁凉会有这么多困难,秦安若现在有些担心,祁凉到底遭遇了什么。 陛下还在宗人府的门口,淮南王肯定不能离开。 安公子本来就是个被推出来的小炮灰,秦安若还想从安公子的嘴里套话,主动提起来让安公子带着她往宗人府内走去。 之前在门口的时候,安公子分明一副对秦安若很不满的样子。 现在就剩下他和秦安若两人了,安公子却是一直一句话都没有说。 秦安若心中有些疑惑,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停下了脚步:“安公子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周围的坏境有些阴森,如果不是顺平帝在外面等着,秦安若都怀疑她今天就出不去了。 进来一趟既然有这么多挫折,她自然想多知道点什么。 安公子并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秦安若,依旧自顾自往前走。 秦安若看着他的步子都没有乱,眼中出现了一丝兴趣:“陛下刚才估计也不仅记住了淮南王,还记住了安公子。我记得安王跟这些老王爷一直都没有什么交情,如果让他知道安公子这么厉害,自己就能成为淮南王的心腹,估计会很高兴吧。” 打蛇打七寸。 安公子一直都害怕被明哲保身的安王知道他做的事情,立马就停下了脚步。 他本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回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你什么意思?” 秦安若没有回答安公子的话,依旧笑靥如花:“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到王爷一个皇子都能来这里受罪,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秦安若往周围随意看了一眼,没等安公子反应过来,又一次走到了安公子旁边:“我只是有些好奇,安公子对某些人这么忠心,如果有一天你来宗人府了,会不会也会遭受王爷遭受的一切呢?” 安公子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秦安若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能让安公子这么害怕,祁凉现在的情况肯定很不妙。 秦安若面上的神色很难看,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就被安公子打断了:“如果你真的想看梁王,现在就跟着我进去,如果你不愿意,那现在就出去。” 他的表情十分认真,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再继续说话。 安公子被秦安若刚才的几句话说得有些心烦意乱,也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带着秦安若走进了祁凉该待的地方。 宗人府倒是和天牢不一样,这里的犯人毕竟都是从皇家出来的,每个人都是有个院子的。 走在一座荒凉的院子前,安公子停下了脚步:“梁王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往后退了退,那样子似乎是院子里有什么浑水猛兽一样。 秦安若嘲讽得笑了笑:“我还以为安公子胆子多大呢?” 可惜安公子也学聪明人,不管现在秦安若怎么说,他都没有搭话。 从安公子这里确实得不到有用的东西了,秦安若也没有浪费时间,抬手敲了敲门。 这里十分安静,她敲门的声音传出去了很远,却始终都没有听到里面的人有任何反应。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脸色不是很好。 安公子眼中的嘲讽越发明显。 秦安若没有发现,她又一次敲门,还是没有人理会。 她沉吟了一下,张嘴喊道:“王爷,是我来了,您在里面吗?” 不管秦安若闹出来什么动静,里面始终都没有任何回应,秦安若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安。 她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这种安静,回头看了一眼安公子:“到底怎么回事,王爷呢?” 安公子抬起头:“我跟你说了梁王就在里面,你要是想见他自己进去就是了,难不成还指望我带你进去?” 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恶意,秦安若还没有想通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就又一次听到了安公子的话:“陛下可还在外面等着,如果你出去的时间太晚,你觉得陛下还能忍得住吗?” 这天底下就没有能让顺平帝等的人! 这一次秦安若是凑巧了才会让顺平帝给她一个保证,如果顺平帝真的离开了,秦安若难以想象这些人会干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把目光从安公子的身上收回来,重新放在了院子上。 既然安公子敢带着她来这里,至少说明祁凉真的在里面。 秦安若经历的并不多,她也想不出来祁凉为什么不出声。 祁凉就算是不见这些人,也不至于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还不让她进去,除非祁凉没有听到,或者不能说话。 秦安若愣了一下,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曾经看的满清十大酷刑之类的。 她甩了甩头,把这些念头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祁凉是皇子,不会有人敢这么大胆的。 到底是心中有了些许阴霾,秦安若现在有些着急。 她最后抬手敲了敲院门,确定没有任何回应之后,深吸了一口气。 在安公子震惊的目光中,秦安若直接一脚踢向了眼前的大门。 随着“哐”的一声,本来该十分结实的大门在秦安若的面前倒了下去。 院子里的情况,也落入了秦安若的眼中。 第二百二十九章祁凉受伤 荒草丛生的院子里,放着一个简易的椅子。 椅子上面绑着一个已经血肉模糊的人,嘴还被人堵着。 秦安若的嗓子眼像是有棉花堵住了一样,张了张嘴想要出声,却始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已经想了无数种可能,也从来没有想过,她进来之后会看到这样一个局面。 秦安若没有理会身后的安公子,在走进去之后,就关上了院门,把安公子直接关在门外。 她往前走的时候还有些害怕,她害怕那个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了,看起来一片凄惨的人动了动。 秦安若心中走在了他身边,在心中祈祷着眼前的人不是祁凉。 当她一点点拨开了那人的头发,看着熟悉的眸子之后,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快速把祁凉口中塞着的布取了下来,又从旁边找了两个凳子过来,把祁凉身上的绳子解了:“祁凉?祁凉你怎么样?” 这些话都已经不用问了,看着这样的祁凉,她就已经该明白对方到底遭受了什么。 秦安若心中存着无数的怒气,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在看到秦安若的时候眼中出现了一丝亮光,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秦安若只觉得心疼,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忍心让祁凉说话。 她的泪水落在了祁凉的脸上,第一次认真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你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没等秦安若跟祁凉说两句话,外面传来了安公子的声音:“梁王妃,梁王还是重罪犯,你也不能在里面待太久的时间,你可记得早点出来啊。” 安公子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恶意,秦安若看饿了一眼祁凉,简直没办法想象,如果她没有来,祁凉会过什么日子。 秦安若攥了攥拳头,生出了一股冲动,立马想往外面走,却被祁凉拦住了。 祁凉冲着秦安若摇了摇头:“不要出去了,本王没事。” 这两句话似乎已经让祁凉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他很快就咳嗽不止。 秦安若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虚弱的祁凉,她眼中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祁凉,你不要说话了,你不要说话了好不好。我一定要带你出去,我会带你出去的!” 秦安若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顾及了,祁凉都已经被别人糟蹋成了这样,她怎么能放任祁凉在这里。 祁凉许久都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好,说每一句话都要很小心。 终于缓过神来,他才轻声说道:“你不可能带我出去的,不要说傻话,你自己好好的就行了。” 祁凉的语气温柔,更带着一种说不出口的悲壮。 秦安若看着祁凉面上的神色,许久之后深吸了一口气:“你不要说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咬了咬牙,当即就准备挪动祁凉。 “没有用的,外面到处都是暗卫,你自己进来没事,你要想带着我离开,很快就又人来拦着你了。”祁凉的语气如常。 他已经没有秦安若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气息奄奄的样子,似乎浑身的伤痕都不存在一般。 祁凉还伸手擦了擦秦安若的眼泪:“你放心,本王肯定不会出事的。” 秦安若看着祁凉的神色,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上了。 祁凉已经这样了,她不想和祁凉争吵。 秦安若没有说话,去旁边给祁凉倒了杯水:“你喝点水,等你缓缓我就带你出去。” 不管祁凉说什么,秦安若都不会让祁凉一个人待在这里了。 在祁凉准备拒绝之前,她轻声道:“陛下还在外面等着我,只要我能把你带到门口,看到你这个样子,他肯定会带走你。” 秦安若现在不想思考什么朝堂上的弯弯绕绕,看着祁凉被人这么对待,她心中满满的都是怒气。 反正顺平帝还在外面,只要她把祁凉带出去,她就不相信顺平帝还敢不让人带走祁凉。 秦安若的一片苦心,祁凉都清楚,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把秦安若抱在了怀中。 秦安若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是在感觉到祁凉浑身的骨头之后迟疑了。 不知道让祁凉抱了多久,她才轻声说道:“我们一起离开吧,淮南王今天都想要拦着陛下,如果我没有进来,你会出事的。” 祁凉的语气虚弱,其中的意味却十分明显:“他们不敢的。” 即便都已经浑身是伤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祁凉依旧十分坚定。 他拍了拍秦安若的额头:“你能进来我很高兴,只是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本王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既然已经看过本王了,你就出去吧。” 任何一个老朋友遭遇这种事情,秦安若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人挣扎。 秦安若毫不犹豫地摇头:“我肯定不会离开的,你现在情况不好,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秦安若的神色坚定,祁凉叹了一口气:“他们也就敢对我动动手,不敢要我的命,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祁凉说的十分简单,秦安若看着他浑身上下都是血,甚至没有一块好肉,却怎么也不能相信。 她没有办法忘记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心,祁凉在这里肯定会出事的。 一个连顺平帝都不会放在眼中的淮南王,究竟会对祁凉做什么,其实都不用过多的猜测,她心中也明白。 秦安若知道说服不了祁凉,也不准备说服他,反倒是自己就开始准备东西带着祁凉出去了。 祁凉看着秦安若坚定的表情,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能来我很高兴,你现在走吧,不用再挣扎了。” 秦安若认识的祁凉是充满活力的,从她刚穿越就跟霸道总裁一样,没有被人打倒的时候。 现在看到祁凉这个样,秦安若的心中充满了害怕。 然而不管秦安若怎么说,祁凉都已经打定主意了肯定不能离开。 两个人在里面僵持,外面的安公子已经开始敲门了:“梁王妃,你的该走了。” 秦安若没有理会敲门的人,只是目光依旧落在祁凉的身上,等着祁凉的答案。 祁凉闭了闭眼:“你出去吧,我肯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他越这么说,秦安若越是不能放心。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你准备怎么出去?凌家的人肯定不会说出来真相,太子还在等着要你的命,你有什么办法能出去?” 祁凉没有出声,也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秦安若接触的时间越久,就越发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是真的闹大了。 她现在也冷静了下来,知道只是带走了祁凉,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外面的安公子说什么秦安若都不会放在心上,她只是看了一眼祁凉,许久之后,轻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办法?你肯定没有贪污,我相信你,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就能出去了。” 淮南王今天已经放下了话,秦安若知道以后的淮南王不一定能相信,只是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出去祁凉的。 祁凉的心中一股暖流滑过,秦安若能在这种时候还来看他,让他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祁凉拽住了秦安若的手:“你不用插手这些事情,我保证我肯定没事,你先走吧。” 安公子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了,祁凉一点都不怀疑,安公子可能下一刻就砸门了。 在秦安若还想推辞的时候,他轻声说道:“你留在这里只会给你自己带来麻烦,淮南王要用这个借口把你留在宗人府,我们才是真的完了。” 秦安若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被祁凉这三两句简单的话说动。 她摇头:“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你出去,你继续待在这里肯定会出事的,你告诉我该怎么带你出去,我就离开。” 祁凉低下了头,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他对秦安若做的这些事情是真的很感激,但是有些话,总是不能在这里说的。 秦安若不懂祁凉的意思,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甚至都有几分坚持。 两个人沉默了下来,秦安若又把祁凉身上的伤口扫了一眼,最终也没有说话。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你离开这里吧,本王没事。” 秦安若无视了外面的吵闹:“你没有办法了,对吗?” 但凡祁凉有一点办法,都不会放弃她进来这个好机会。 顺平帝都进不来,背后的人是真的把祁凉当成瓮中之鳖了。 如果祁凉还能给任何人带话,秦安若都会觉得祁凉还是有救的。 可惜现在祁凉的表情冰冷,浑身都带着一股莫名的坚持,似乎不管秦安若说什么,他都不会松口。 正是这样的祁凉,让秦安若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已经到没有办法挽回的局面了。 她心中有些慌乱,从来没有想过,祁凉会突然间陷入这种境地。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让祁凉看到她脸上的泪水:“如果这一次的罪名你坐实了,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她一直认为祁凉是皇子,肯定不会出事的。 可祁凉现在的状态,让秦安若的坚持消失了。 她有些害怕,不眨眼地盯着祁凉。 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了一声叹息,秦安若很快就听到了祁凉的声音:“流放。” 第二百三十章离开宗人府 秦安若的身子都片刻的僵硬,很快就摇头。 她不知道是给自己说,还是在给祁凉说:“不可能的,你是皇子,你怎么可能被流放?如果真的被流放了,陛下的脸面往哪里搁?” 这是秦安若一直以来的想法,她觉得祁凉是皇子,不管发生什么,都有顺平帝做后盾。 今天第一次发现顺平帝不是万能的,又看到了祁凉的惨状,她本来就已经很担心了。 现在看着祁凉的表情,秦安若有些害怕,她下意识地反驳,而后把目光落在祁凉的脸上,等着祁凉的回应。 可惜要让她失望了,祁凉苦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祁凉的沉默让秦安若明白了他的意思。 理智告诉秦安若,祁凉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就算是再纠结也是不会有用的。 然而看着祁凉脸上的神色,她始终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秦安若最后还是没忍心,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祁凉没有回答。 安公子终于忍不住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是踹不开院子的大门的,不过就像是祁凉说的一样,这周围其实还有很多暗卫。 在秦安若还磨蹭的时候,那些暗卫已经进来了。 安公子甚至根本都没有给秦安若迟疑的机会,一进来就让暗卫带走了祁凉。 祁凉浑身都是伤口,刚才秦安若都没敢动。 现在看到他们对祁凉这般粗鲁,直接冲上去:“你们站住,放下他!” 秦安若的声音很大,在空旷的宗人府中都有回应。 暗卫自然不会理会秦安若,安公子也拦住了想要追出去的秦安若:“梁王妃,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梁王是罪犯。淮南王能让你进来已经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了,你别自讨苦吃。” 秦安若还是不愿意放弃,可惜安公子拦在她的面前。 不管她说什么,就是不愿意放她过去看祁凉。 秦安若眼睁睁地看着进来的人把祁凉带走了,她给祁凉拿进来的东西还在地上。 她现在算是想明白了,想要带出去祁凉肯定是不可能的。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换了一种说法:“你们要带王爷去哪里,我带来的东西还没有给王爷,我现在给王爷送过去。” 秦安若提起了袋子,似乎真的要顺着暗卫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安公子拦住了她:“你进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如果不想被留在这里,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他的声音比之前低了不少,还没等秦安若说话,安公子又恢复了之前的声音:“王爷在这里什么东西没有,怎么会需要你的那么点东西,王妃您还是离开吧,如果真的让陛下在外面等的时间久了,我们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他的表情似乎十分自然,秦安若从安公子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端倪。 刚才安公子低声的提示似乎就是她的错觉一般。 秦安若没有来得及说话,在安公子的带领下,走出了宗人府。 外面顺平帝依旧和淮南王两人在等着,秦安若一走出去,顺平帝脸上就出现了几分激动:“小六怎么样?” 秦安若想到里面祁凉的惨状,再看着顺平帝,总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顺平帝把人关在了宗人府,祁凉根本不会遭遇这些。 秦安若心中对顺平帝都有些怨气,一看到顺平帝就能想到浑身是血的祁凉,眼中的神色十分难看。 顺平帝才没有心思去理会秦安若是怎么想的,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其中的复杂,让秦安若看不懂。 安公子一直都跟在秦安若的身后,也许是很久都没有等到秦安若的回应,他突然间就轻声道:“梁王妃已经进去过了,该知道什么话是该说的,什么话是不该说的,梁王我们的人照顾的好好的,想必梁王妃不会乱说,对吗?” 秦安若愣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安公子。 顺平帝在问话,安公子一个臣子竟然敢抢在秦安若的前面回答。 顺平帝的眼中立马就出现了怒气,他直接一脚就把安公子踹出去了很远:“放肆!” 安公子这下应该是受伤了,在地上挣扎了很久都没有爬起来。 秦安若看了一眼安公子,总觉得这个安公子似乎是有些奇怪。 没有人给秦安若思考的机会,顺平帝皱了皱眉头:“朕让你进去看小六,小六现在到底怎么样?” 顺平帝心中有些慌乱,哪怕一直都对祁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祁凉也是他的孩子。 把祁凉关进宗人府之前,他从来不觉得这个事情有问题。 现在看着秦安若半晌都没有给他一个答案,他心中难免有些慌乱。 秦安若可不知道他的这些心路历程,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她看到的情况肯定是要说出来的。 秦安若跪在了地上:“如果陛下还往王爷继续待在宗人府中,恐怕下次臣媳就见不到王爷了。” 祁凉受刑的事情,秦安若肯定不能直接说出来。 如果她直接说出来了,不仅是对祁凉不好,顺平帝的脸上也不会好看。 她现在就害怕顺平帝万一有意见了,不管祁凉了就坏了。 祁凉那边已经是没有什么办法了,秦安若就寄希望于顺平帝还能有点父爱。 秦安若的话果真让顺平帝愣了一下,他探究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没有出声。 淮南王的脸色已经十分阴沉了,很快就站在了秦安若面前:“梁王妃可不要乱说,梁王在宗人府好好的,怎么就活不下去了?” 秦安若没有抬头:“我也没有说梁王是活不下去了,只是王爷尊贵之躯,既然罪名都没有定,就被放在宗人府总是不该的。难不成,这宗人府还和天牢一样,能屈打成招不成?” 为了祁凉的面子,秦安若也不能直接说出来祁凉在宗人府被用刑了。 她现在就能拐弯抹角的提一下,希望顺平帝能明白她的意思。 秦安若似乎是在回答淮南王的话,眼神却一直都在顺平帝的身上。 顺平帝听到秦安若的话,身子不由颤动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小六当真在里面过的不舒服?” 秦安若刚准备回答,就被淮南王接过了话头:“这里是宗人府,陛下既然能把梁王送进来,梁王就肯定是犯了陛下的忌讳了,肯定没有在王府过的舒服,陛下觉得呢?” 他这是在偷换概念! 秦安若的脸色难看,看向淮南王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淮南王本来就是个老狐狸,连顺平帝都不害怕,秦安若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罢了,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害怕的。 祁凉是顺平帝主动要关进宗人府中的,宗人府的管事是淮南王,只要淮南王不松口,顺平帝就不能随便把人带出去。 秦安若还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顺平帝身上,不想顺平帝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小六这一次做的也不对,朕是有些生气,既然已经进了宗人府了,就让他在宗人府好好反省吧。” 顺平帝的话说到这里,不想再替祁凉的事情了,转身就要离开。 秦安若做了这么久的努力,她现在一闭眼都仿佛能看到祁凉的惨状,怎么能让顺平帝就这般离开。 她很快跪在了顺平帝的面前:“父皇,您真的不管王爷了吗?王爷好歹也是皇子,就算是有什么做错的事情,也该父皇您管教他,而不是那些不相干的人对他动手!” 秦安若觉得她已经说得很明显了,顺平帝已经能明白,宗人府中有人对祁凉动手了。 淮南王三番两次拦着不让人去见祁凉,这事情肯定跟淮南王的关系很大。 秦安若看向淮南王的目光中都带着怒气,如果眼神能杀人,不知道淮南王被杀了多少次了。 淮南王根本没有把她的反应放在心上,也没有理会秦安若的话,只是冲着即将要离开的顺平帝拱了拱手:“陛下圣明。” 圣明圣明,屁的圣明! 秦安若的眼中带着怒气,恨不得直接在这儿把一切真相都说出来。 祁凉才进来了一天就已经被人作践成浑身都是伤口的样子了,如果时间久点,她还能活着吗? 可惜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顺平帝只是看了一眼秦安若:“梁王妃,你也随朕离开。” “陛下……”秦安若的不甘心还没说出口,就被顺平帝的目光吓住了。 顺平帝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天已经被淮南王忤逆了很多次了,如果秦安若继续说一些不着四六的话,他可不敢保证他能忍住。 在秦安若再一次开口之前,顺平帝轻声说道:“朕觉得梁王妃是个聪明人。” 这句话中包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多到秦安若都不敢去想。 她的指甲都已经嵌进了肉里,最终才能忍住没在这里大喊大叫,跟着顺平帝离开了。 顺平帝带着秦安若走出了很远,停下了脚步。 秦安若觉得顺平帝带着她出来,肯定也想知道祁凉的现状。 这里也没有宗人府的人了,她没有任何遮掩,把自己看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王爷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他对王爷用刑了,如果让王爷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死局 秦安若把她看到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了顺平帝。 她眼中的泪水还是没有忍住直接流了出来,一想到祁凉遭遇的那些事情,她就忍不住流泪。 顺平帝好歹也是祁凉的父亲,总不能真的看着祁凉受苦吧? 在确定祁凉已经没有办法之后,秦安若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顺平帝的身上。 很快,顺平帝就打消了她的想法:“他犯了错,在宗人府反省也是应该的,今天朕让你进去了一次,以后朕不希望再在宗人府外面看到你的身影。” 顺平帝的声音冰冷,秦安若觉得她好像是已经在冬天了。 她愣了一下,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顺平帝的意思。 秦安若有些满若干地抬头看了一眼顺平帝:“陛下,您是什么意思?” 从来没有人敢在顺平帝面前问这种问题,顺平帝的脸色铁青,他身后的太监已经喊了出来:“大胆!” 秦安若没有像是别人一样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是满满的疑惑:“陛下是什么意思呢?王爷什么都没有做,他现在在宗人府中受苦,难道陛下真的不管吗?” 虎毒不食子,秦安若不相信顺平帝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她还是不了解皇家的人。 顺平帝刚才担心祁凉是真的,现在不想理会祁凉的惨状也是真的。 他的神色认真:“你是上了皇家玉蝶的梁王妃,只是朕可以随时让你的名字从皇家玉蝶上消失。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朕给你的,现在你只需要在梁王府等着就行了,多余的话不是你该问的,不要让朕生气。” 秦安若始终都没有动顺平帝的意思。 她看着顺平帝离开的背影许久,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茫茫然回到王府,又看到了眼中的担忧完全掩盖不住的秦风。 秦风都没等到秦安若下马车,直接就冲到了秦安若的面前:“王妃,王爷现在怎么样?” 秦安若看着秦风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径直下了马车往里面走去,秦风却没有懂秦安若的意思,跟着秦安若继续往府中走。 一路都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秦安若莫名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风。 秦风也没有说话,一路跟着秦安若走到了朝澜殿的门口。 秦安若回头看了一眼秦风,许久都没有出声。 秦风也没有主动说话,秦安若已经去看过祁凉了,只要秦安若想说,肯定会主动说的。 两人在门口对视了许久,都没有人主动说话。 秦风的表情未变,眼看秦安若就要走进朝澜殿了,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秦安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她也很讨厌别人动不动跪下,看着秦风这样,虽然没有多话,只是眼中总是带着几分不赞同的。 秦风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秦安若的这点不虞一般,低下了头:“王妃既然已经去了宗人府,应该也见到了王爷,属下求王妃告知,王爷现在……如何。” 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想法,面对这么一个忠心的人,秦安若都不可能发脾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王爷很好,你不用担心。” 真相告诉秦风也无济于事,祁凉被用刑的事情,对祁凉来说是个黑历史,只要祁凉能出来,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 秦安若想的清楚,因此看秦风的目光也中也带着几分威严。 她的想法秦风无从得知,只是秦风也不是傻子。 就秦安若进来之后的这一番表现,让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祁凉没事。 秦风冲着秦安若直接磕头:“求王妃告诉属下真相。” 作为祁凉的贴身侍卫,已经这么久都没有见到祁凉了,秦风的惶恐无人能知。 现在秦安若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管秦安若是怎么想的,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秦安若看了一眼秦风,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秦风说话。 秦风没有再说话,只是跟刚才一样,一个劲儿给秦安若磕头。 他知道秦安若心软,只要用这一招,秦安若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心软的。 秦安若不知道秦风心中的想法,她看着秦风脸上的表情,犹豫了许久,还是出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结果?” 秦风没有任何犹豫:“属下想知道王爷的真实情况,不管王爷现在在经历什么。” 他脸上的神色十分苦涩,能让秦安若三番两次的岔开他的话,祁凉现在的局势肯定不妙。 秦风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现在除了慌乱还是慌乱。 他的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秦安若还能有什么办法。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秦风的身上:“宗人府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今天遇到了皇上,淮南王把皇上拦在了宗人府外面,不愿意让皇子去见王爷。王爷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只是找不到证明王爷清白的办法,他永远也不出来。” 面对秦风,秦安若也没有说出来不该说的话。 她只是把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至于秦风究竟想什么做,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秦安若压下了心中的复杂,说完之后就要离开。 秦风拦住了她:“王妃,难道王爷没有说别的话吗?” 自从祁凉被带走,秦风已经找了很多法子了。 他一直都没有救祁凉出来,还等着祁凉能给秦安若传个话,他也能知道往哪里使力。 秦安若知道秦风的意思,只是在秦风充满期望的目光中,她依旧狠心摇了摇头:“王爷没有说。” 秦风跪在地上,一脸被打击到的表情,很久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分明都已经走进朝澜殿了,秦风怎么样该与她无关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突然间生出了几分不忍心。 在走进大殿的最后一刻,秦安若回头:“王爷无罪的唯一法子就是让凌家的人说出来真相,王爷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没有提起来这个事儿。” 剩下的话秦安若没有多说,她自己都不清楚,她给秦风说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过的平淡了起来,朝堂上的事情永远是影响不到生意的。 秦安若努力让自己把祁凉被抓的事情忘了,每天都还是跟往常一样去哦买噶。 最近哦买噶的生意也不错,不知不觉中已经赚了很多钱了。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沈霜把账本放在了秦安若的面前:“公子,我们这半个月赚的银子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还要多,我们哦买噶是真的要起来了!” 秦安若曾经说过,要把哦买噶建成整个京城最大的商场。 沈霜不明白什么叫商场,甚至都不知道秦安若到底是怎么规划的。 只是“最大”两个字,就足以让人兴奋了。 现在看着哦买噶的营业额越来越多,她脸上的笑容完全遮掩不住。 秦安若有片刻的恍惚,还是沈霜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意识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沈霜:“霜儿,你怎么了?” 沈霜愣了一下,看着秦安若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疑惑。 最近哦买噶的生意不错,也没有人来找茬,铺子里的一切都好,怎么公子的情绪却越来越不对了? 如果是别人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再说话了,只是沈霜一直都把秦安若当成最重要的人。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公子,您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秦安若的精神有片刻的恍惚,随即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回答的太快了,沈霜并不相信。 沈霜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皱着眉头看着秦安若又一次精神恍惚,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指出来了:“公子最近做什么都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显然是碰到事情了。虽然我可能帮不了公子什么,公子要是有烦心事也能跟我说说。” 秦安若没有想到沈霜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我最近很不对劲吗?” 沈霜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们铺子最近的生意这么好,如果公子之前听到了,肯定会很高兴的。您看您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难道还不明显吗?” 就在这会和沈霜交谈的时候,秦安若的神色都不大对。 秦安若这个样子,沈霜是真的很担心,她知道有些话自己问已经是逾越了,可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公子,您到底遇到了什么,您就告诉我吧。我的能力不高,只是也许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沈霜说的情真意切,秦安若却摇了摇头。 祁凉被关进宗人府的事情,到现在京城中都没有一点风声。 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压下了流言,但是对祁凉来说是一件好事。 只要没到最后一刻,她相信祁凉一定能出来的。 秦安若拒绝了沈霜的追问:“我没事,你看好铺子,不用管了。” 她跟沈霜说的再好也没有办法骗自己,秦安若皱着眉头往门口走去。 已经半个月的时间了,祁凉那里没有任何消息,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阴霾一直都在秦安若的心头,从来没有消失过。 梁王府除了秦风和她,似乎没有人知道祁凉出事了。 越是没有人知道,她就越是害怕。 祁凉的名声是保住了,可他被抓进了宗人府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如果宗人府还有人对祁凉动手,他能活下来吗? 第二百三十二章求你帮帮我 秦安若的担忧一直藏在心底,她没有办法破局,也没有说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秦安若以为她会一直这么无能为力的时候,转机终于出现了。 这是一个普通的日子,秦安若也是走进了哦买噶之后就开始发呆。 她一直都没觉得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知道祁澈的身影出现在哦买噶的门口。 秦安若看到祁澈的瞬间眼前一亮,而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去过去:“你终于回来了!” 祁澈从来没有看到过秦安若这个样子,还有些惊讶,迟疑了许久。 秦安若完全没有发现祁澈的不对劲,现在整个人都在一种莫名的亢奋中,拽着祁澈就往房间中走去。 祁澈可是知道秦安是个姑娘的,现在被秦安若抓着手,心思都有些荡漾。 两个人走进了房间中,秦安若的目光才真正落在了祁澈的身上:“你去看过他了吗?” 祁澈所有的想法在秦安若问完这句话中都回归于茫然,他看了一眼秦安若,犹豫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我看谁了吗?” 都已经到现在了,秦安若也没有时间浪费了:“祁凉,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秦安若在提起来祁凉的时候,脸上的焦急怎么也遮掩不住。 祁澈对秦安若很了解,曾经的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不好,是肯定不会说出来这种话的。 他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很快愣了一下,抓住了秦安若话中的重点:“六弟怎么了?我刚从京城外回来,还没有去梁王妃看六弟,你找六弟有事吗?” 祁澈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似乎都能尝到自己嘴里的苦涩。 这是他喜欢的姑娘,他一直都很欣赏秦安。 他甚至都想过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跟秦安点破这一点,从来没有想过,会从秦安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 祁澈也不知道祁凉出事了,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秦安若的身上:“你跟六弟……有什么关系?” 秦安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还没有还祁澈说过她的身份。 她瞬间就脸红了,有些莫名的羞愧。 一想到曾经祁澈因为隐瞒了她身份,还给她道歉了那么久,现在再看到祁澈的表情,秦安若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心慌。 她到底是没有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祁澈,还在迟疑该怎么给祁澈解释。 秦安若突然间脸红,在祁澈看来,就是她喜欢祁凉的铁证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只是他出了京城一趟,就会发生这种事情。 出于往常对秦安若的欣赏,祁澈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六弟已经成婚了,虽然京城一直都传言他和王妃的关系不好,但是六弟也为王妃做了很多事情,王妃在他心中还是很重要的。” 祁澈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出来这种话,只是在说话的时候,一直都盯着秦安,想从秦安的脸上看出来一丝端倪。 他现在情绪也有些混乱,没等秦安继续回应,他就接着说道:“当然不管秦兄怎么选择,都是秦兄的事情,我给秦兄一个建议罢了。” 秦安若有些迟疑,看向祁澈的目光都带着茫然。 她还是没懂祁澈想说什么,时间不等人,秦安若没有再迟疑,直接出声说道:“祁凉被关进宗人府了,我上次已经去宗人府看了,他现在情况不怎么好。除了你,现在没有人能救他了。” 秦安若的声音严肃,祁澈却是愣了一下,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许久都没有收回去。 他并没有相信秦安若的话:“这是梁王给你说的?” 宗人府是个什么地方,但凡有人进去,他肯定能知道。 他的人都没有传消息,显然祁凉肯定不会出事。 祁澈第一反应就是祁凉用这个作为借口在骗秦安,他那么欣赏的姑娘,六弟竟然一点都不喜欢,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祁澈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眼中的纠结简直让人没有办法忽视。 秦安若一直都知道祁凉和祁澈的关系很好,也觉得只要祁澈回来,肯定会想办法救祁凉的。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她迟疑了一下,看向祁澈的目光中难免带上了几分不解:“难道你也没有办法救他吗?” 秦安若眼中的悲哀都已经快要划为实质了,祁澈也能感受到她的担心。 几乎是没有别的可能了,秦安就是喜欢祁凉。 祁澈有些悲伤,闭了闭眼,把所有的思绪都隐藏了起来:“之前倒是没有发现秦兄和六弟的关系好。我并没有得到六弟被关进宗人府的消息,想必你去的也不是宗人府,如果他真的被关进宗人府了,你是去不了的。” 祁澈是个君子,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很客观地分析了一下问题。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澈,有些茫然。 她把祁澈刚才说的话翻来覆去重复了一遍,似乎终于明白了祁澈的意思。 秦安若指了指她自己:“你觉得我在骗你?” 祁澈看着秦安若瞬间瞪大的眼睛,知道这个事情不能怪秦安若,随即摇头:“想必你也是被人骗了,没关系的,你不用给我解释,如果我见到了六弟,我一定会教训他的。” 秦安若的心思祁澈已经了解了,随意问了问秦安若最近怎么样,就准备离开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强人所难的人,秦安若喜欢的人是祁凉,他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心中有几分酸涩,不想让秦安若看到。 眼看祁澈就要离开了,秦安若拍了拍脑袋,才意识到祁澈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这就尴尬了。 秦安若稍微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有懂祁澈为什么不相信她。 她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祁澈的神色中带着疑惑:“你不相信我,为什么?” 祁澈叹了一口气:“我没有不相信你,如果六弟真的进了宗人府,梁王妃有可能能收到消息,你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自己作的孽还是要自己还。 秦安若现在就十分后悔,为什么不早祁澈说清楚她的身份。 她闭了闭眼,当着祁澈的面,最终还是把话说开了:“我就是梁王妃。” 秦安若以为祁澈不知道她的身份,说话的时候还把一直都扎起来的头发放了下来。 祁澈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茫然。 他一直都知道秦安若是女子,并不是被秦安若的动作惊到的,他只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秦安若会是梁王妃。 自从认识了秦安若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在祁澈的脑海中走马观花的掠过,祁澈的注意力最终定在了秦相对秦安若的关照上。 他不是个蠢人,很快就明白了。 祁澈的心情比刚才跟更复杂了,他低下头都不敢看秦安若。 他没有办法想象,自己竟然会对弟媳有不该有的想法。 秦安若还着急救祁凉,对祁澈的心思真的一点都不懂。 她看了一眼祁澈,发现祁澈依旧没有说话,实在是忍不住了:“我瞒着英王我的身份是我不对,也是我不让祁凉告诉你的,你要想怪就怪我,只是现在祁凉的事情真的不能拖下去了。” 秦安若没有丝毫犹豫,就算祁澈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现在实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她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祈求,祁澈已经没有了刚才杂七杂八的想法。 秦安若没必要撒一个只要见到祁凉就能被说穿的谎言,因此对于秦安若的身份,祁澈很快就相信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也终于明白秦安若和祁凉为什么一开始就不和了。 祁澈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还有许多话想问,却在想到秦安若刚才说得话之后沉默了,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 他纠结的事情并不重要,如果祁凉真的进了宗人府,现在就该争锋多秒的把祁澈救出来。 祁澈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想法,最终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祁澈是什么时候被抓进去宗人府的,你进去看他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你现在不要隐瞒,都给我说一遍。” 天知道秦安若等这句话等了多久了。 她自从从宗人府出来,一直都在担心祁凉。 现在终于有人能救祁凉了,她很快就把进了宗人府后看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时间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又一次提起来这件事情,秦安若还是忍不住泪水:“我进去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我想带他出来,他说周围都是暗卫。我出来之后把这个结果告诉陛下了,只是……陛下也没有管,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祁澈的脸色阴沉,抬手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他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这还是秦安若第一次看到祁澈变脸。 祁澈甚至都没有顾及秦安若还在这里,整个人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简直是岂有此理!” 秦安若已经等了半个月了,她这半个月的时间都不敢回忆当初的事情,她都不知道祁凉是不是还活着。 终于等到祁澈回来了,看着祁澈似乎也在为祁凉的遭遇焦急,她没有压抑自己的感情,把所有的祈求都给了祁澈:“英王,求求你,帮帮我。” 祁澈浑身一震,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秦安若,随即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会救六弟出来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进退两难 除了秦安若和秦风两个人,祁凉进了宗人府的事情,似乎在别人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激起来任何浪花。 秦安若知道秦风定然也在担心,因此在回到梁王府后,很快就把祁澈已经回京的消息告诉了秦风。 秦风一听到秦安若说得消息,眼泪就流下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最近求爷爷告奶奶,都没有找到任何能解救祁凉的办法。 现在听到秦安若的话,秦风才觉得这么长时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他深吸了一口气:“太好了,王爷有救了。” 秦风最近心情不好,一直都没有怎么理会秦安若。 这是第一次秦安若说话秦风回应了。 只不过听到他的话,秦安若有些疑惑:“我看到了王爷受伤的样子,才会担心王爷出事,只是这件事情,王爷上次也说了最多就是被流放,你在担心什么呢?” 秦风看了一眼秦安若:“如果王爷的罪名确定了,自然是会被流放。只是……王爷没有做过的事情,是不会承认的。除了这个……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王爷做的,恐怕不等他有说出口的机会,就会被人带走。” 皇家的名声是容不得别人冒犯的。 几乎是在秦风说话的瞬间,秦安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秦风的身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许久都没有说出口。 祁澈已经回来了,秦风觉得也有希望救出来祁凉了,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 秦安若听了秦风的话,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更觉得这个时代可怕。 祁凉算是处于特权阶级顶尖的那一拨人了,竟然也会有这么多的危险。 秦安若本来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祁澈之后,已经放心了。 现在再听到秦风这么说,他看向秦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迟疑:“你觉得……英王真的能把王爷救出来吗?” 她一直以为只要有人能给祁凉开脱就好了,祁澈的势力够大,只要祁澈愿意,肯定能在朝堂上引起反响。 但是现在听秦风这么一分析,祁凉其实本来就没有犯什么事儿,只是两方势力的博弈,不会给祁凉活着的机会罢了。 祁澈现在站出来了,可如果皇上和另一位博弈的人都不准备收手,祁澈一个人的力量够吗? 这是一个问题,可惜秦安若和秦风两个人都没有答案。 他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 好在祁澈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带来了最新消息。 “我没有见到六弟,只能确保六弟现在还活着。”祁澈的声音低沉,让人捉摸不透。 秦安若听了祁澈的回答,一时间不知道她是该松口气好,还是该担忧。 什么叫保证祁凉还活着? 秦安若的目光在祁澈的身上落了许久,最终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祁凉是不是又受苦了?” 她上次进去看到的祁凉就已经很惨了,现在祁澈还能再说出来这句话,肯定是有问题。 祁澈垂下了头,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他的表现让秦安若心中一个激灵:“那你知道祁凉现在在哪儿吗?” 祁澈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他的消息被隐藏了,除了父皇,恐怕没有人知道。” 自古以来不能让别人知道的都没有什么好事,祁澈能说出来这种话,就说明事态很严重了。 秦安若的神色严肃:“三皇子,你觉得祁凉还有能出来的机会吗?” 祁澈没有回答,只是从他紧紧攥着的拳头就能看出来,现在祁澈的心中并不平静。 对上秦安若清澈的目光,祁澈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声说道:“没有办法的,除非凌家的人能站出来说这次贪污的事情和祁凉没有关系。只是你也清楚,如果凌家的人能站出来,六弟就不会进去了。” 秦安若垂下了头,又一次想到祁凉之前说的话。 祁凉说如果这一次的罪名真的被确定了,他就要被流放了。 堂堂梁王,哪怕被整个京城中的人都嘲讽的时候,也没有面临过这种窘境。 如果祁凉真的被流放了,还能又命在吗? 秦安若许久都没有说话,祁澈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怜惜。 这是他第一次在梁王府见到秦安若,在知道了秦安若的真实身份之后,他都没有多少时间震惊,就被拽进了祁凉的这件事情中。 现在看着秦安若面上的神色,祁澈想要安慰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我会想办法的,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不会让六弟受苦。” 他已经受了很多苦了! 一想到在宗人府看到的祁凉,秦安若就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这一切都不是祁澈的错,她不能把气撒在祁澈的身上。 秦安若和祁澈两个人相顾无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到了自己略带沙哑的声音:“如果凌家的人松口了,祁凉就能出来吗?” 祁澈点头,虽然凌家的人松口事情也不好办,只是他一定不会想尽办法让祁凉出来,肯定要比现在好多了。 秦安若看到了祁澈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确认了一遍:“祁凉说如果这一次的罪名确定了,他就不会被流放,他说的是真的吗?” 祁澈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额头的青筋暴起,脸色十分难看。 现在都不用他回答了,看到祁澈的表情,秦安若就知道结果是什么了。 她心情复杂,手指动了动,本来想要说点什么,到最后也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祁澈看着秦安若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才露出了苦笑:“流放?如果是别人犯了这种罪,大不了就会被流放。祁凉……他是没有这个机会的。流放也是有活下去的机会的,一个被流放的皇子,会给皇家带来污名。” 他说得和刚才秦风说的一样,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如果祁凉真的被确定贪污了,只有死路一条。 往常和祁凉两个人吵吵闹闹了那么久,这一次听到祁凉会出事,秦安若心中的难过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祁凉的错,不是吗?”秦安若知道这样问很傻,还是没有忍住出声说道。 祁澈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只是脸上的苦笑越发明显了。 祁凉当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他算是从小一直都看着祁凉长大的,祁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饶是事实如此,祁澈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这些都不是我们说了算,凌家贪污的事情只要不解释清楚了,六弟就永远要替凌家人背锅。” 他说得简单,秦安若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祁凉难道真的就要一直这么在宗人府吗? 她脸上的神色十分冰冷,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这一切都不是祁凉的错,难道后果就要让祁凉来承担吗?凌家的人自私自利,如果他们承认了,等待凌家的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凌家的人肯定不会松口的。” 祁澈没有回答。 这个道理秦安若懂,他更懂。 可是一开始祁凉就没有在凌家泼脏水的时候把自己摘出去,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祁澈和秦安若两个人相顾无言,最后祁澈才有些艰难地开口:“现在能让凌家松口的,恐怕只有凌妃娘娘了。如果凌妃娘娘愿意出手的话,六弟还是有可能出来的。” 秦安若虽然已经见过凌妃很多次,但是上次的经历让秦安若心中清楚,其实她对凌妃一点都不熟悉。 现在听着祁澈这么说,难免就想到了上次遇到的事情。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许久,还是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不知道凌妃对这一次的事情知道多少,不过很显然,她肯定不会让我们把凌家牵扯进来的。” 祁凉的事情似乎已经怎么想都没有解决的办法了。 秦安若除了从祁澈嘴里知道现在祁凉还活着,再一点消息都没有。 秦风也很快从秦安若的嘴里知道了祁澈带来的消息,他脸上的神色十分阴冷:“如果王爷真的出事了,凌家的人也别想好过!” 往常的秦风一直都嬉皮笑脸的,不过从他能在祁凉的身边待这么久,秦安若就知道秦风一定不是省油的灯。 凌家的人倒是想的好,觉得只要祁凉顶罪了,他们就没事了,只是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秦安若看着秦风愤怒的神色,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间就有了想法:“秦风,你觉得如果靠着威胁,凌家的人能松口吗?” 她对凌妃不了解,对凌家的人也一样不了解。 秦风听了秦安若的话,目光闪了闪,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如果没有到最后一步,我们肯定不能选择威胁凌家的人。” 秦安若还是一脸茫然,她觉得现在的局势已经很紧张了,完全不懂秦风的想法。 秦风叹了一口气:“王爷不在,如果凌妃娘娘想要从王妃您这里出手,我们都是挡不住的。现在对凌家的人动手,就相当于把王妃您推了出去,凌妃娘娘不会放过您的。” 这还有我的事儿? 秦安若瞪大了眼睛:“我们不是要救王爷吗,有我什么事儿,难道凌家的人还能把贪污的罪名推在我身上不成?” 第二百三十四章 凌妃有请 秦安若的困惑是完全摆在脸上的,秦风的笑容越发苦涩,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抬眼看了一下秦安若,最终只是沉默着离开了。 秦安若看着离开的秦风,还是十分茫然。 她本来以为这其中还有什么她没有琢磨透彻的东西,却是没想到,很快她就能体会到了。 秦风因为顾及她,并没有威胁凌家的人。 谁能想到就是如此,凌妃都没有准备让秦安若置身事外。 秦安若还是和往常一样从哦买噶回来,在梁王府门口看到了春杏,抿了抿唇,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春杏一直在凌妃的身边,不管怎么看都不该出现在这里。 秦安若的脚步慢了下来,偏偏春杏已经看到了她:“王妃您可终于回来了,奴婢都在这里等了您很久了。” 没有给秦安若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给她多想的时间,春杏直接走到了秦安若身边,对着秦安若行礼。 她脸上的笑容和激动不像是装出来的,秦安若皱着眉头看着春杏:“春杏姑娘是来找我的?” 春杏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奴婢当然是来找王妃您的,娘娘都已经在宫中等您很久了,奴婢今天要是不能带您进去,娘娘非要扒了奴婢的皮不成。” 她也是个聪明的,不管秦安若是怎么想的,直接一张口就把凌飞的打算说出来了。 秦安若上次和凌飞的见面并不是很愉快,也没觉得凌妃还会让人出来,因此看向春杏的目光中带着疑惑:“娘娘找我?春杏姑娘是不是搞错了,娘娘找我干什么?” 春杏的笑容真挚了几分,说话间已经让人架好了马车:“奴婢自然是不会搞错这么大的事情的,凌妃娘娘已经在宫中等了王妃很久了,王妃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如就先在马车上再说?” 秦安若早就知道春杏也是个练家子,在被春杏拽着上了马车之后,更是感受到了这一点。 春杏自从见到秦安若,说话的语气一直都很客气,不过做出来的动作却不一样。 她似乎一直都在害怕秦安若跑了,自从看到了秦安若之后,就已经把她拽在了手中。 这一定是鸿门宴! 春杏的所作所为,只能让秦安若想到这一点。 她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不知道为什么,猛然间就想到了之前秦风说的话。 秦安若没有和春杏想的一样立马坐进马车离开,反而是犹豫了一下:“等等!” 车夫是梁王府的车夫,哪怕听了春杏的话架好了马车,也总不可能不理会秦安若的吩咐。 秦安若看着听了她的声音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鞭子的车夫,眼中闪过了一丝感激。 还不等秦安若出声,春杏就直接对上了秦安若的目光:“王妃还有什么要紧事吗?” 幸好最近梁王府不太平,秦安若为了保险起见,每次都在外面换好了装扮再进来。 只是她放在哦买噶的衣服都是普通的,现在给了她借口:“春杏姑娘,今天是我的错,让娘娘等了这么久,只是既然要进宫,我总是要收拾一下,不能穿着这种衣服去见娘娘吧?” 秦安若说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春杏的目光闪了闪,有些迟疑。 既然已经看到了春杏眼中的迟疑,秦安若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如果我这么进去了,娘娘肯定会生气的,到时候难免会牵扯到春杏姑娘,你说是吗?” 春杏的身子抖了抖,凌妃平常的脾气再怎么好,也毕竟是她的主子。 如果凌妃真的生气了,后果是春杏遭受不起的。 今天已经等了秦安若这么久,如果凌妃再觉得秦安若一点也不尊重她,最后受苦的肯定是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 春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让秦安若进去换衣服了。 不过她来就是受了凌妃的命令的,也没有那么好说话:“王妃需要换衣服自然是应该的,只是奴婢答应了凌妃娘娘要好好伺候王妃的,现在就不如让奴婢跟着王妃一起进去吧。” 只是换个衣服而已,难不成怕她跑了? 眼中的幽光一闪而过,秦安若最终也没有拒绝,反倒是答应了春杏的话。 春杏一路跟着秦安若走到了朝澜殿,秦安若看着满脸惊慌的玉萃,朝着玉萃轻轻摇头。 马上就要走进大殿了,她才回头看了一眼春杏:“春杏姑娘不如在这里等等,我进去换个衣服就来?” 春杏并没有把秦安若的话放在心上,甚至直接开口拒绝:“奴婢也一直都伺候凌妃娘娘,现在伺候王妃也是可以的,王妃就让奴婢跟您进去吧。” 真的是不能让秦安若离开她的视线一点时间。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看着春杏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王府门口的谨慎,这是真的把她当成软柿子捏了。 她冷下了脸:“春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你伺候了凌妃娘娘,是娘娘的人,现在非要上赶着是来伺候我,是要挑拨我和娘娘的关系不成?” 秦安若的脸色难看,似乎是越说越生气:“我以为春杏姑娘是真的受了娘娘的嘱托来的,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我看今天春杏姑娘来,也许……” 春杏的脸色大变,怕秦安若乱说话再不跟着她走,立马就改口了:“王妃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想那么多。” 她咬了咬牙,看着秦安若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立马就改口了:“如果王妃觉得不方便,奴婢就在门口等着王妃。” 反正春杏就是害怕秦安若离开而已,现在只是在门口等着秦安若,秦安若没有逃离的可能,她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春杏的态度很明确,秦安若不置可否。 她带着玉萃走进了房间,等到关上了房门,秦安若才拍了拍胸口。 玉萃早在秦安若带着春杏进来的时候就十分茫然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跟秦安若单独相处的时间,立马就问除了自己的疑惑:“王妃,春杏姑娘怎么会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萃已经很久都没有跟着秦安若进宫了,不过听着春杏和秦安若的谈话,也逐渐清楚了春杏的身份。 秦安若现在都好奇春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脸色并不好看,脑海中一遍遍出现之前秦风说的话。 然而无论春杏的来意是什么,只要春杏一口咬定是凌妃要见她,她就没有拒绝的机会。 秦安若的心情并不好,也没有心情安抚玉萃:“是凌妃要见我,你待会等到我走了,就告诉秦侍卫这件事情。” 外面的人肯定是等不了多久的,秦安若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换衣服了。 凌妃突然间让人来,这一招真的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除了交代玉萃两句,她已经做不了别的安排了。 玉萃的脸色变了变,看着秦安若的表情,哪里还能不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她有些迟疑,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不赞同:“王妃难道不带着奴婢吗?您能这么说,宫中是什么情况肯定不明朗,您久带着奴婢吧。” 玉萃想的简单,在皇宫中一般都是主子犯了错误要罚奴才的。 现在看秦安若的表情,凌妃肯定是来势不妙。 她跟着秦安若进去,如果凌妃要罚跪什么的,她还能跟着一起。 玉萃太单纯了,只需要一眼秦安若就能明白玉萃的想法。 她摇头,在换好衣服之后抓住了玉萃的手:“现在除了告诉秦侍卫这件事情,没有别的方法能帮我了,你一定要告诉秦侍卫,知道吗?” 玉萃不明白秦安若的想法,只是对上了秦安若的目光,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秦安若和有些心烦意乱,还是耐下性子:“你不用跟着去,这一次的事情跟之前不一样,我自己进去我都顾不过来,也肯定不会带别人去,你明白吗?” 玉萃肯定不懂凌妃究竟要做什么,甚至都不清楚为什么她不能跟着秦安若进去。 只是看着秦安若焦急的表情,她就知道有些话她已经不该问了。 玉萃最终还是点头了:“王妃您放心,奴婢肯定会给秦侍卫说的。” 秦安若松了一口气,只要玉萃愿意配合就好说。 她本来还想给玉萃交代两句,却是不等她说话,外面很快就传来了春杏的声音:“王妃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您收拾好了吗?再晚宫门就该下钥匙了,娘娘肯定会生气的。” 秦安若也知道没时间了,如果陈德让春杏等急了,事情肯定会有变化的。 她攥了攥玉萃的手,而后大步走了出去:“春杏姑娘不要着急,我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凌妃娘娘都已经等了我一整天了,我今天肯定是要进去的。” 玉萃站在屋子里,听着秦安若和春杏谈话的声音逐渐远去。 她脑海中不断出现刚才秦安若和她说的话,身子僵硬,却一直都没有动。 秦安若和春杏已经走到了王府门口,在秦安若上马车之前,春杏似乎才发现了不妥:“王妃进宫不带丫头吗?” 秦安若一眼就看出了春杏眼中的怀疑,只是她一点也不惊慌:“我身边的丫头都没有进过宫,也不懂宫中的规矩,娘娘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如果带她们进去让娘娘生气就不好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演技 秦安若的解释很牵强,只是春杏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反正凌妃要见的人只有秦安若,也没有交代要不要秦安若带人。 她能把秦安若带进宫就已经完成任务了,别的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秦安若没有抗拒进宫,春杏的脸色倒是好看了点,一路相安无事。 越靠近凌妃的宫殿,秦安若心中就越发慌乱。 只是身边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春杏在,她也没有把自己的慌乱表现出来。 等到到了凌妃的宫殿外面,春杏率先进去了:“王妃在这里稍等,奴婢进去给娘娘禀告。” 秦安若的脸色没有改变,冷眼看着春杏走了进去。 她在外面等了很久,并没有等到春杏出来。 不管里面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秦安若可没有为难自己的爱好。 眼看凌妃没有消息,刚才才进去的春杏也不可能出来了,她立马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直接席地而坐。 夜色已经下来了,反正今天也出不了宫了,凌妃想要浪费时间,她也不害怕。 且说春杏在进去之后,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凌妃。 此时的凌妃脸上的神色阴翳,完全没有了往常的温柔。 她敲了敲桌子:“梁王妃从头到尾就没有问你,本宫找她是要干什么?” 春杏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摇头:“奴婢在梁王府门口等了她很久,她来之后只是说要换个衣服,也一直都没有问奴婢是要来干什么。” 凌妃冷笑了一声,脸上的神色越发冰冷:“她这是觉得本宫拿她没有一点办法,想要破罐子破摔不成?” 春杏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许久都没有得到凌妃的回应,一抬头发现凌妃的目光依旧难看,春杏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娘娘,梁王妃还在外面等着,现在要让她进来吗?” 春杏的一句话就叫回了凌妃的理智,不过她的表情比刚才更难看了:“怎么,你才去见了她一次就心疼她了不成,本宫是她的婆婆,让她在外面等等怎么了?” 春杏赶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宫中的这些娘娘只要摆婆婆的谱儿,是要比外面寻常人家更厉害的。 往常凌妃从来没有这么做过,春杏也挺其他人说过。 本来还不明白凌妃为什么非要让秦安若进来,现在看着凌妃的表现,春杏似乎也有些明悟了。 在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没有想到凌妃还有这种爱好,春杏面上却分毫不显/ 别人是怎么想的,凌妃一点都不在意。 她吹了吹指甲,指了指外面:“行了,你先出去吧,本宫现在不想见她,等到本宫想见了自然会说的,你出去告诉她一声。” 春杏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人就是她带来的,按照凌妃的吩咐,不管梁王妃说什么,直接把人带进宫就已经很得罪人了。 她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一路上才确定梁王妃应该不是很生气。 现在好不容易把人带进来了,凌妃竟然还让她去得罪人。 春杏心中有几分不愿意,只是人在屋檐下,她没有办法。 当着凌妃的面,春杏十分恭敬:“奴婢遵旨。” 她说完之后,就走出了正殿。 本来春杏还在思考该怎么给秦安若说凌妃的意思,没有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了席地而坐的秦安若。 春杏顿时长大了嘴巴,好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莫说秦安若还是个王妃了,在这宫中,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也不至于做出来这种姿势啊。 秦安若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春杏震惊的眸子。 她没有任何不好意思,还冲着春杏笑了笑,甚至连坐起来的想法都没有:“凌妃娘娘可是还在忙,要我在这里等她?” 秦安若就不是个会粉饰太平的人,她知道凌妃的意思,现在也不想跟春杏说那些虚的。 春杏愣了一下,抿唇点头。 秦安若随意摆了摆手,没有一点难受:“娘娘日理万机,自然是不可能随时有时间见我的,我就在这里等娘娘了,如果娘娘要见我,还劳烦春杏姑娘告诉我一声。” 春杏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往里面走去。 往常那些娘娘们用这招对付儿媳妇的时候,从来没有人用过秦安若的这种招式。 虽然秦安若的姿势看着十分不雅,不过春杏心中清楚,如果真的让凌妃知道了,恐怕凌妃会气个半死。 主子生气了吃亏的永远都是他们这些奴婢。 因此哪怕春杏看到了秦安若的动作,只要凌妃没有主动问,她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 且说凌妃一个人在大殿中来回走了很久,觉得把秦安若晾着的时间差不多了,才叫人进来了:“春杏,现在让梁王妃进来吧。” 凌妃眼中的恶意一闪而逝,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安若在外面站的腿肚子打颤的场景。 春杏低下了头,没有主动说出来她看到的情况,反而退了出去:“王妃,娘娘有请。”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在外面等凌妃召见的时候,秦安若想了很多。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凌妃要见她,也就是因为祁凉的事情。 秦安若不知道凌妃要从哪里入手,只是好不容易有一个能见凌妃的机会,她突然间就不大想放弃了。 听了春杏的话,她很快就从地上起来:“多谢春杏姑娘了。” 秦安若从头到尾都很有礼貌,春杏起初是站在凌妃那边的,现在看着秦安若这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秦安若往里面走的时候,春杏咬了咬牙,快步走到秦安若的身边,低声说道:“凌家的人下午来找娘娘了。” 春杏说完很快就在秦安若身前走了进去,似乎她只是简单地超了秦安若,要带秦安若进去,没有任何其他打算一样。 秦安若的步子停了一下,随即很自然地跟着春杏进去了。 春杏刚才说的这个消息,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内了。 现在看来凌妃找她是为了凌家的事情,她本来也是为了这个要找凌妃的,希望两个人能有共同语言。 秦安若想的很简单,不过在进了大殿门,看着坐在上首的凌妃,她皱了皱眉头:“臣媳参见娘娘。” 礼多人不怪。 哪怕这一次是个鸿门宴,秦安若的礼数也很全,没有让凌妃找到半点可以诟病的地方。 凌妃的脸上也挂着笑容,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她晾了秦安若那么久。 她亲自走下了座位,扶起了秦安若:“你跟本宫还这么客气干什么,本宫一直都是把你当成亲女儿的,这些虚礼可以不用了。” 亲女儿? 且不说凌妃有没有真的把她当成亲女儿,就算是凌妃的这个说法没有任何水分,想到现在还在宗人府的祁凉,秦安若还是敬谢不敏。 谁想当凌妃的亲女儿就让谁去当吧,她可不需要凌妃这么一个亲娘。 面子上的活儿谁不会做,既然凌妃没有要直接撕破脸的意思,秦安若也能粉饰太平。 她顺着凌妃的力道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柔和,更是带着惶恐:“娘娘对我好,我却不能不懂事,礼数肯定是不不能少的。” 凌妃从头到尾也没有从秦安若的身上发现心虚或者比别的不对,她的笑容更深了。 两个人起初还进行了一波亲切友好的商业胡吹,很快凌妃就让周围的宫女都下去了:“本宫还有些贴心话要跟梁王妃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大殿里立马就空了下来。 即便已经没有人了,凌妃也没有第一时间就露出来自己的狐狸尾巴,反倒是找了个帕子,自己沾了沾眼睛:“若儿你上次说凉儿出事了,本宫还不信,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她说着就流下了眼泪,没有一点违和。 秦安若看得叹为观止。 往常她是真的不够了解凌妃,别的不说,就这手演技放到现代,估计随随便便就能得到个奥斯卡了。 敌不动我不动,不管凌妃心里是怎么想的,秦安若很快也和凌妃一般,脸上出现了难过:“娘娘您也知道了吗?娘娘您比我懂得多,求求您救救王爷吧!” 秦安若之直接重新跪了下来,抱着凌妃的大腿,不管凌妃说什么,就一口咬死要让凌妃救人。 凌妃眼中的凌厉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只是秦安若的错觉。 她的笑容苦涩:“本宫但凡有一点办法,肯定是要救凉儿出来的。只是现在……现在这事情也不是本宫说了算,本宫也没有办法啊!” 凌妃装模作样哭了很久,说完了这句话,再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期盼。 秦安若不是个傻子,凌妃说了这么多,其实都透露出了一个消息:她不愿意救祁凉。 她能和凌妃虚与委蛇,就是还抱着凌妃能救人的想法。 现在凌妃的态度都已经这么明显了,秦安若只要不傻,就肯定不能再装模作样了。 不等凌妃再说话,秦安若直接灵魂发问:“难道娘娘今天召我进宫,不是为了商量怎么救王爷吗?” 秦安若的目光如炬,十分尖锐,让凌妃的小心思避无可避。 凌妃的脸色有片刻的难看,不过很快救恢复了正常:“当然不是,本宫肯定是要救凉儿的,本宫只是现在没有办法,所以才……” 第二百三十六章 侍疾 凌妃每说一句话,秦安若的脸色就冷一分。 等到凌妃的话说完,她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娘娘是让我去宗人府找王爷,然后让王爷自己承认这个罪名?您不是说要救王爷吗,这样能救王爷出来?” 秦安若是真的有些心疼祁凉了。 凌妃可是祁凉的亲妈,她没有想到凌妃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难道凌家是她的亲人,祁凉就不是了吗? 秦安若很想起来拽着凌妃的领子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忍耐了很久才忍住了。 可惜凌妃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哪怕再看不起秦安若,还需要秦安若出马办事,只能语气尽量温柔。 秦安若听着凌妃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愤怒,直接问出了这句话。 她一句话就让凌妃沉默了,两个人相顾无言。 最终凌妃还是咬了咬牙,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本宫不是不管凉儿,只是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只有凌家的人愿意帮忙,凉儿才能有机会出来。现在就算凉儿这一次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他能出来吗?他只能让别人把凌家也带下去而已!” 凌妃竟然全然是站在凌家的角度上的。 如果不是秦安若已经去看过祁凉了,已经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差点就被凌妃的这番话给说动了。 她目光闪了闪,最终没有躲避,直接迎上了凌妃的视线:“如果凌家的人没有救出来王爷,王爷承认了贪污的事情会被杀死,娘娘您知道吗?” “怎么可能!”凌妃下意识地否认。 她看到秦安若诧异的目光,才勉强忍住了心中的愤怒,轻声回道:“就算是凉儿真的被人害了,这一次也不过是会被贬为庶人而已。只要凌家还在,本宫还在,就不会让凉儿吃亏的。” 如果堂堂给一个王爷被贬为庶人都不算是吃亏,还有什么会是吃亏。 秦安若没有回答凌妃的话,眼中的嘲讽却是一点都没有收起来。 凌妃看到了秦安若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有些狼狈,却还是坚持说道:“本宫也是为了凉儿好!如果凌家的人被牵扯进去了,他也没有出来,他才是真的没有一点活路了。” 不愧是在宫中生活了多年的人,简直是滴水不漏。 秦安若看着凌妃的神色自然,给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没有一点迟疑,就知道凌妃恐怕在之前就想好了。 她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没有想到,祁凉会遇到这种事情,如果他知道娘娘和凌家的人是这个打算,说不定当初也不会进去了。” 凌妃立马横眉冷竖:“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愿意去?” 顺平帝去过宗人府的事情并没有人知道,秦安若当初进去的事儿,除了秦安若告诉的几个人外,也没有人知道。 凌妃一直都以为秦安若还没有见过祁凉,从来没想从秦安若的身上入手。 跟凌妃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秦安若大概知道了凌妃的意思,也就没了跟她说话的想法:“我进不去宗人府,即便是能进去,这件事情不是王爷做的,我永远都不会劝王爷承认。” 凌妃咬了咬牙,手都已经抬起来了,最终还是放了下去:“你能进去,本宫说你能进去,你就肯定能进去!” 秦安若有些惊讶,抬眼看了一下凌妃。 她相信经历过上次的事情,现在顺平帝都不敢说一定能让她进去宗人府了,凌妃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秦安若的目光在凌妃的身上绕了一个圈,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娘娘说你能让我进去,是和宗人府的人很熟悉吗?” 凌妃呼吸一滞,有些狼狈地别开了眼:“你别乱说,只是你是凉儿的王妃,本来就有这个资格。” 她明显还有事情瞒着秦安若,只是不能给秦安若说罢了。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秦安若心中清楚,凌妃肯定不会跟她说真话了. 在确定凌妃没有要救秦安若的想法之后,她也不想跟凌妃说话:“我不会去劝王爷的,如果娘娘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秦安若下意识要抬脚走,凌妃突然间冷喝了一声:“把大殿门给本宫关了!” 随着凌妃这句话说完,有两个小丫鬟快速把门关了。 整个殿内就只有凌妃和秦安若两个人了,凌妃显然已经成竹在胸了,半点都不担心秦安若跑出去。 她是准备先礼后兵的,现在秦安若既然不听话,自然也就不能怪她了。 凌妃冷笑了一声,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嘲讽:“你以为你都进来了,还能出去吗?这一次宗人府你是去定了,如果不愿意去,那本宫就让人把你当犯人送进去!” 秦安若简直要被凌妃气笑了,看着这个不遗余力坑儿子的货,她觉得脑子都有些发懵。 “祁凉到底是不是你儿子?”秦安若是真的很好奇。 凌妃愣了一下,狼狈地挪开了目光:“本宫十月怀胎生下了他,他就要报答本宫的恩情。” 哦吼,当真厉害! 在平常人家可能会有这么说话的老太太,秦安若是没有想到,凌妃都已经处在这个位置了,竟然还能说出来要祁凉报答她的话。 身在皇家,儿子的重要性自然是不用多说。 秦安若以前就觉得凌妃和别的妃子不一样,以为凌妃是比别人更理智,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凌妃更智障。 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想通,凌妃怎么会在祁凉和凌家之间选择凌家的。 “如果你没有儿子,娘家又靠不住,你觉得陛下还能记得你吗?如果不是因为祁凉,凌家恐怕早就衰败了吧?你留着祁凉凌家还有可能帮得上你的忙,如果祁凉真的因为凌家的事情被人搞了,凌家也活不久的!”秦安若努努力克制住怒气,没有对凌妃发脾气,想要让凌妃仔细想想。 很可惜既然已经来找秦安若了,凌妃就是没有脑子这种东西的。 不管秦安若怎么说,她都相信自己的判断,或者是相信凌家的忽悠。 她的神色自然,不管秦安若的话,就是一口咬死了要让秦安若去劝祁凉。 秦安若也是有脾气的,起初抱着说服凌妃的想法,现在看到凌妃就是个铁憨憨,她还理会凌妃干什么。 她转身,干脆利落地给了凌妃一巴掌:“祁凉摊上你这样的母亲,真是她的悲哀。” 凌妃对秦安若根本没有半点防备,哪里能想到秦安若竟然会来这一招。 她的神色茫然,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秦安若打了,张牙舞爪就要还回来,被秦安若一把拽住了手:“我是看在祁凉的份儿上才一直都没有动你,现在看来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 大殿里反正也没有别人,秦安若好歹也是每天在外面跑的,比凌妃一个深宫里的娘娘力气要大多了。 她拽着凌妃的手,没有给凌妃还手的机会,甚至手下还越来越用力。 凌妃的表情冷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怒气:“你竟然敢打本宫,你不要命了吗?” 秦安若没有给凌妃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又是一巴掌:“我就打了你,你有能耐去告诉陛下!只要你敢让我见到别人,我就告诉所有人你今天的来意。既然贪污的事情是凌家的人做的,就该凌家的人承担后果,跟王爷没有任何关系!” 秦安若的脸色冰冷,直接贴在了凌妃的耳边说了这些话。 她看着凌妃的表情冰冷,脸上带上了几分惬意:“反正王爷如果真的出事了,我这个当王妃的是跑不了的,娘娘您也是王爷的母妃,陛下以后肯定厌弃你了,这种受委屈的日子还多着呢,你就先体会体会!” 凌妃都快被气死了,挣扎要打秦安若,可惜没有任何用。 秦安若也不管凌妃到底是怎么想的,目光清澈,一点都没有被凌妃威胁到。 两个人互相对峙了许久,谁都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凌妃本来以为找秦安若进宫,只要秦安若进了她的地盘,她让秦安若怎么做,秦安若肯定就怎么做。 她也没想到秦安若竟然是个硬骨头,现在也奈何不了秦安若,又不能叫人进来看到她这么丢人的样子,神色莫名:“本宫倒是小看你了。” 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的,秦安若没有再多言。 凌妃倒像是来劲了:“既然你不想出宫,那就留在这里陪本宫吧。本宫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住的地方,在凉儿没有出来之前,你就在宫中给本宫伺疾吧。” 凌妃说到做到,在缓过来之后,就让人把秦安若带下去了。 今天进宫的时候就知道短时间内是出不去的,秦安若根本没有一点慌乱。 在被春杏带到早就准备好的房间之后,还有心情问了一句:“娘娘这是早就准备好让我在这里住了,不知道娘娘准备让我住多久呢?” 春杏能在她进殿之后提醒一句,让秦安若觉得也许还能从这里做突破口。 不过她失望了,春杏只是给了行了个礼:“娘娘生病了,王妃自然是要在这里伺候娘娘到病好了的。” 至于凌妃的病什么时候好,就不一定了。 凌妃以及整个宫中的人都没有半点遮掩,她们这就是把秦安若软禁起来了! 秦安若脸色微变,也只能按兵不动。 第二百三十七章 王贵妃救场 祁澈第二天一早就发现秦安若不见了。 他自从回到京城之后就一直在忙着救祁凉出来,别人都不知道任何消息,他也只能从秦安若这里知道一星半点的消息。 祁澈跟手下的幕僚一起研究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可靠的办法。 甚至他身后的幕僚都觉得太子的这个方法绝对破解不了了,不如就先舍了祁凉。 只要有一点可能,祁澈都是不愿意放弃的。 在跟幕僚说完之后,他还是习惯性地来了梁王府,想从秦安若口中再探听一下消息。 他没想到都不用他进门,站在梁王府的门口,就碰到了秦风。 秦风看向祁澈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亲人一样,快速冲了上来:“三皇子您终于来了!” 祁澈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你怎么会在这里,梁王妃呢?” 最近梁王妃就是梁王府的脊梁骨,只要秦安若还在,秦风绝对不会主动冲出来。 秦风苦笑了一声,把昨天玉萃说的话都告诉了祁澈:“王妃被凌妃娘娘的人带走了,她在被带走之前,让玉萃告诉属下这件事情。” 祁澈听到凌妃娘娘的名号并没有太着急,毕竟按照往常的经验,凌妃一直都是一个和善人。 他刚才提起来的气松了松:“无妨,既然是凌妃娘娘带走了她,应该是要商量救出来你们王爷的事情,我们等等看有没有好消息。” 似乎所有人眼中的凌妃都是一个再善良不过的人,秦风听了祁澈的话之后,却是苦笑了一声:“王爷,林办公费娘娘肯定不是为了救我们王爷才带走王妃的。她把王妃带走了,恐怕王妃短时间内是出不来了。” 祁澈皱了皱眉,不是很相信秦风的话。 他的眼中甚至都带上了怀疑,不过看在秦风是祁凉的人的份儿上,并没有生气,只是说话的语气不怎么好:“你不要乱说,凌妃娘娘不会的。” 秦风的笑容越发苦涩:“其实属下之前就准备威胁凌家的人,让凌家的人把事实说出来的。只是暗一不让属下这么做,说王爷之前就吩咐过了,绝对不能让凌妃娘娘折腾王妃。” 他说得并不详细,却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祁澈变了脸色。 暗一自从祁凉被抓进去之后就不见了,也在跟秦风一样收集凌家的证据,只是一直都没有任何突破而已。 秦风和暗一对祁凉的忠心,祁澈从来没有怀疑过,也不觉得任何一个人会说谎。 他一直都觉得凌妃是一个很让人省心的人,现在听了秦风的话,只觉得心中有些发寒。 祁澈压住了心中这些杂乱的想法,确认了一句:“这真的是暗一说的吗?你们王爷是让你们防着凌妃?” 他从来没从祁凉的嘴里听到过对凌妃有一丝半点不利的言论,祁澈是有些迟疑的,却转念一想,也能理解祁凉不告诉他真相的原因。 家丑不可外扬。 如果他处在祁凉的立场,只要凌妃还没有做出来什么过分的事情,就不会主动打破两人之间的和平。 秦风苦笑了一声,没有任何心虚,直接点头。 祁澈转身就往宫中走去。 秦风愣了一下,而后很快追了上去:“三皇子,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祁澈还从来没有在皇上的面前提起来祁凉的事情,在没有证据之前,去向皇上求情也是没有用的。 秦风怕祁澈着急之后会出昏招,难免多问了一句。 祁澈的眼中露出了寒光:“我去找凌妃娘娘,现在都已经什么时候了,如果她真的要阻拦我救出来六弟,我也不会对她客气的。” 秦风的话中非但是让祁澈知道了凌妃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也让他清楚了祁凉的态度。 祁凉分明是早就清楚了凌妃的想法,他要是真的能从凌妃那里找突破口,想必祁凉也不会生气的。 秦风还在发楞中,祁澈已经进宫了。 凌妃的宫殿自然不是祁澈随便就能进去的,不过他现在是除了太子之外最热门的夺嫡人选,也有人愿意给祁澈这个面子。 在祁澈进宫之后不久,凌妃就迎来了一个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的人。 “王贵妃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凌妃宫殿的所有人都跪下了。 凌妃还在秦安若的房间中劝秦安若,两人当然没有达成一致。 她听到外面的声音,起初还觉得有些荒谬。 下一刻在反应过来外面是什么情况之后,立马变了脸色,转身就往外走去。 秦安若趁着凌妃没有注意,也跟在凌妃的身后。 当在外面真的看到了王贵妃之后,凌妃愣住了。 王贵妃笑靥如花:“本宫很久没有出来,妹妹这是不认识本宫了不成?” 凌妃也不算是高位的嫔妃,在王贵妃的面前,可没有发呆的资格。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福了福身子:“臣妾给娘娘请安,许久都没有见到娘娘出宫了,这一次看到娘娘有些激动,失了分寸,还望娘娘莫怪才是。” 王贵妃是顺平帝宫中的老人,甚至比皇后的资格都要老。 王家也是大盛赫赫有名的家族,如果不是因为王贵妃多年没有子嗣,并且也已经放弃了要子嗣,现在宫中是什么样还不一定了。 本来王贵妃已经吃斋念佛很多年了,就是宫宴都没有参加过。 后宫很多人都已经忘记王贵妃了,凌妃也没想到会突然间看到王贵妃出现,自然有些惊讶。 秦安若也没有听过王贵妃的名字,但她还是跟在凌妃身后给王贵妃请安了。 在秦安若说完话之后,凌妃才意识到秦安若还跟在她身后,脸色立马就变了。 凌妃压低了声音,对秦安若低声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王贵妃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快给我进去。” 不管凌妃是为什么会说出来这样一番话,至少秦安若知道凌妃害怕王贵妃。 有这个消息就够了,秦安若很快轻轻一笑,走到了王贵妃面前:“臣媳之前没有见过贵妃娘娘,倒是不知道娘娘竟然如此国色天香,才得见娘娘真言,真是臣媳的损失。” 反正王贵妃也是顺平帝的妃子,秦安若这声臣媳说的是心甘情愿,她身后不远处的凌妃却差点没被气死。 臣媳,神特么臣媳! 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婆婆还在,秦安若就上赶着跟王贵妃这么说话,是看不起她不成? 凌妃都已经快头顶冒烟了,嘴上却一句话都敢说。 这两天跟凌妃接触的时间久了,秦安若也知道凌妃是个什么人了。 她只需要一回头就知道凌妃这是什么病犯了,当即就露出了笑容。 王贵妃把她们两之间的机锋都看在了眼中,笑着拉起了秦安若的手:“想必这位就是梁王妃吧?本宫已经很久都没有出宫门了,倒是错过了梁王大婚,是本宫的不是。好孩子,你下次进宫了,可记得要来母妃这里玩儿。” 秦安若上赶着抱大腿也就罢了,凌妃生气的同时还等着秦安若会被嫌弃了。 谁能想到她没有等到秦安若被嫌弃,竟然听到王贵妃说出了这句话。 难道现在王贵妃不准备离开了? 凌妃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王贵妃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迟疑。 王贵妃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还招呼凌妃先去正殿。 本来是凌妃要找秦安若的麻烦的,甚至都把秦安若留在宫中了,没想到竟然会来一个王贵妃。 凌妃自然是不管招惹王贵妃的,也不知道秦安若到底是哪里入了王贵妃的眼。 她跟在身后看着王贵妃对秦南若越来越体贴,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王贵妃也没有让她失望,一路都带着秦安若,甚至直接说出来她觉得和秦安若很投缘。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凌妃右眼皮不断乱跳,她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 果然,没等说两句,秦安若就主动提出了要离开宫中了:“今日跟母妃聊得倒是投缘,奈何臣媳进宫已经许久了,王府中还有事情等着臣媳处理,今天恐怕是不能继续跟母妃聊下去了。” 凌妃没有想到秦安若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她脸色变了变,差点没被气死。 谁料王贵妃似乎也忘记了这里是凌妃的地盘,看着秦安若的目光慈爱,直接就出声说道:“既然这样,本宫也就不拦着你了,你先出宫吧。” 再忍下去就让秦安若跑了,凌妃自然不能不出声。 眼看两人已经说定了了,她立马出声道:“不行,你不能走!” 秦安若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丝惊讶,王贵妃脸上的就是诧异了。 秦安若心中已经十分平静了,在王贵妃来了之后,她就知道自己一定能离开了。 刚才她也从王贵妃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现在就不怕凌妃了。 一听到凌妃的话,秦安若立马皱了皱眉头:“娘娘可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 面对王贵妃就亲亲热热的叫母妃,对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婆母,一口一个娘娘,要多疏远有多疏远。 凌妃差点没被秦安若的着区别对待气死,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都带着火气。 好歹还有一点理智,她知道现在不是当着王贵妃的面说这些的时候。 凌妃用尽全力忍住了心中的怒气,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些:“你是进宫来侍疾的,本宫还有些不舒服,你现在离开了,岂不是让人说嘴?我们婆媳关系好,本宫倒是不介意,你这孩子也太鲁莽了些!”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不能再等了 凌妃语气温柔,说出口的话中更是带着几分娇嗔。 如果秦安若不是当事人,差点就要被凌妃的这种语气给说服了。 她刚要张嘴,感觉到被王贵妃拽住的手被捏了捏。 秦安若从善如流地闭嘴,等着王贵妃发话。 凌妃在没有听到秦安若的回答之后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谁能想到秦安若根本就没有要回答她话的意思。 在王贵妃的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凌妃刚准备发怒,就看到王贵妃笑了笑:“妹妹哪里不舒服?本宫和太医院的王太医也熟悉,如果妹妹不舒服,现在本宫让人请来王太医看看怎么样?” 王家家大业大,太医院的王太医也是王家的人。 哪怕已经都坐在妃位了,凌妃平常也不能随意请来王太医。 如果她真的生病了,能请到王太医自然是很好的。 可惜她现在就只是有一个托词,如果真的让王太医来了,还不知道是谁丢人呢。 凌妃的脸色十分难看,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王贵妃,到现在都没有明白王贵妃为什么突然间会出现。 秦安若就当作没有看到凌妃难看的脸色一般,恰到好处地开口说道:“娘娘昨天是真的有些不舒服,王爷不在我来侍疾也是应该的。只是刚才娘娘都已经说了让我先离开的,怎么突然间又不舒服了?我看贵母妃说的是,不如就让王太医来给娘娘看看?” 看看看,看你个头! 凌妃都快被秦安若气死了,这秦安若就是上天派来气她的。 她本来以为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到秦安若这里就这么难了呢? 凌妃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满阴霾。 秦安若一无所觉,抬头对上凌妃的眸子,眼中的笑容就没有消散下去过。 要不然就让她出宫,要不然就让王贵妃找人来戳破她装病的事情。 凌妃几乎是已经没有了选择。 王贵妃虽然并没有说几句话,可只要王贵妃在这里,凌妃就不能胡搅难缠。 秦安若甚至都没有等凌妃自己做出来选择,她就直接出声说道:“娘娘看来是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给王贵妃行礼,而后直接大摇大摆走出了凌妃的宫殿。 凌妃眼中逗快冒出火来了,看着秦安若离开的目光中带着愤怒:“站住!” 秦安若这个时候倒是没有跟凌妃作对,在凌妃说完话之后她立马就站住了。 甚至她还回头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凌妃,似乎真的不懂凌妃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是没有说话,王贵妃却没有让她失望:“凌妃这是怎么了,难道你是要软禁梁王妃,不想让梁王妃出宫不成?” 这个罪名可不能要! 凌妃也没想到王贵妃竟然这么猛,大家都不会摆在台面上的话,王贵妃竟然就能这么说出来。 她的脸色变了变,当即摇头:“贵妃娘娘误会臣妾了,臣妾肯定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王贵妃的目光一直落在凌妃的身上,哪怕听到了凌妃的回答,也没有什么改变:“那凌妃还有什么话要教导梁王妃?” 凌妃是真的搞不懂,一个很久都没有出来过的贵妃,现在非要找她麻烦是什么原因。 只是她心中清楚,不管王贵妃究竟要做什么,只要王贵妃没有松口,就没有她说话的份儿。 秦安若也不看她这个婆母的脸色,她再坚持下去,也只是让王贵妃不喜罢了。 凌妃挤出了一丝笑容:“臣妾只是想要让若儿以后多进来看看臣妾罢了,没有别的目的。” 秦安若攥紧的拳头终于松开了,她真怕凌妃现在什么都不思考,非要让她留下来。 听了凌妃的话,王贵妃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梁王妃是个好孩子,本宫相信她一定会的,对吗?” 只要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就没有别的回答。 秦安若立马点头:“我肯定会时常进宫看母妃和娘娘的。” 即便是要走了,她还没有忘记往凌妃的心口插刀子。 这个母妃是谁,娘娘是谁,在场的众人都知道。 凌妃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只是面对这样的秦安若,她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当着凌妃的面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很快大殿里就只剩下了凌妃和王贵妃。 凌妃也不傻,今天王贵妃来地蹊跷,虽然不知道王贵妃和秦安若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她明摆着就是来救秦安若的。 现在秦安若已经离开了,只剩下王贵妃了,她以为王贵妃就要离开了,不曾想王贵妃非但没有离开,脸色还比刚才更难看了些。 “凌妃,本宫一直都觉得这宫中的聪明人不多,你算是你一个。”王贵妃叹了一口气,看向凌妃的目光有几分无奈。 凌妃完全接不上王贵妃的思路,只是她现在还想着该怎么让秦安若再一次进来,对王贵妃的这些话也没有回答的想法。 凌妃扯了扯嘴角,一点都没有走心:“多谢娘娘看得起,臣妾惭愧。” 王贵妃突然间把她手边的茶杯扔在了地上,脸色难看:“惭愧?你可不就该惭愧吗!自己的儿子你不好好抚养就算了,梁王现在都已经成亲了,你竟然还要为了别人毁了你的儿子,本宫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蠢货,你真的太让本宫失望了!” 王贵妃也没有理会大殿里还有一些下人,直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 凌妃被王贵妃的话骂的愣了一下,许久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脸色立马就黑了。 她往常可以装出来一副温柔的样子,是因为温柔的外衣可以给她带来好处。 甚至于在王贵妃说这些话之前,她都从来没有想过要跟王贵妃撕破脸,谁能想到,王贵妃竟然能说这种话。 凌妃脸色阴沉了下来:“娘娘在说什么,臣妾不懂。” 王贵妃非要把她的脸放在地上踩,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只要她不跟王贵妃对上,就是王贵妃家里的势力再怎么大,她也不害怕。 王贵妃已经进宫多年了,是在看透了一切之后才吃斋念佛的。 凌妃的那点小心思,她看得一清二楚。 王贵妃轻声一笑:“你说真的?王家的人虽然不说会百分百听本宫的话,不过要搞垮一个凌家还是挺简单的,你觉得呢?” 吃斋念佛不代表她就真的心慈手软了,王贵妃威胁的意思一点都没有遮掩。 凌妃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看了一眼王贵妃,张了张嘴,又沉默了。 王贵妃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是因为欠了祁澈的人情才会来说这些话的,也不怕凌妃会有什么想法。 她确定这会秦安若应该已经离开了,直接从椅子上起来,准备离开。 当然,在出门之前,她也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这一次梁王的事情,本宫不希望你再自作聪明从中作梗,你懂了吗?” 凌妃的脸色很难看,她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怒火:“这是臣妾跟凉儿之间的事情,跟娘娘没有什么关系吧?” 王贵妃一直都很祁凉没有什么联系,很早之前就已经不问外面的事情了,怎么会突然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心中的想法无人能知晓,王贵妃也不想给凌妃解释。 她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凌妃:“如果本宫知道你插手了,就让王家的人动手,自此以后京城中可能就没有凌家了,不信你试试看!” 王贵妃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哪怕凌妃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清楚王贵妃和祁凉究竟有什么关系,她还是没有敢轻举妄动。 在王贵妃离开之后,凌云殿摔碎了一大波瓷器。 秦安若不知道她离开之后宫中的这些事情,她还在诧异王贵妃为什么会救她,在宫门口就遇到了祁澈。 祁澈在看到秦安若的瞬间眼前一亮,不由感叹道:“你终于能出来了。” 秦安若还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眼中充满了感激:“多谢三皇兄。” 祁澈被秦安若的话说得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秦安若的身份,苦笑了一声,也就认下了这个身份,没有多言。 一路无话,到了梁王府后,祁澈才问秦安若在宫中的经历。 秦安若脸色变了变,本来还有心想要替祁凉掩盖一下,不过看着祁澈认真的样子,她最终还是说出了真相:“凌妃娘娘想要让我去宗人府劝王爷认罪,给凌家的人脱罪。” 凌妃说了那么多,最终的目的也就是这个。 秦安若的脸色难看,心情更是十分复杂。 一听到她说得话,祁澈的脸色就变了:“她当真是这么做的?” 饶是之前已经有秦风说了,祁澈也没有办法想象,凌妃一个做母妃的,竟然真的能做到这一步。 秦安若的笑容也十分苦涩:“如果让王爷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曾经对凌家那么维护。” 祁凉会不会后悔祁澈不知道,不过他现在知道自己后悔了。 祁澈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不能再等下去了,既然事情是凌家的人做的,那就不能让六弟承担后果。” 这一刻,秦安若感觉到从祁澈的身上传来的一阵阵冷意。 已经认识祁澈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有看到祁澈这般生气过。 秦安若抬头看了看外面阴沉的天色,心中无端有几分压抑。 祁凉,真的还能被救出来吗? 第二百三十九章 顺平帝松口 凌妃的所作所为到底是惹怒了祁澈,祁澈很快就采取了动作。 甚至都不用他动手,祁凉的人都已经等了很久了,在祁澈决定对凌家动手的时候,一个个把自己查到的证据拿了出来。 凌家做的事情其实并不隐秘,不然也不会被秦相弹劾。 最终他们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祁凉的身上,除了凌家的人都十分无耻之外,还因为祁复等人在背后做推手。 这一次祁澈直接把事情查了个底朝天,在上早朝的时候,把所有的证据都承了上去。 好好的一个早朝瞬间风雨欲来,站在下面的朝臣人人自危,偷看顺平帝的神色。 顺平帝倒是和往常一样,一张脸难辨喜怒。 祁澈不懂顺平帝的想法,他对父皇也很尊敬,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一起长大的弟弟去死。 他抱了抱拳头,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父皇,六弟不会贪污,也从来不会想到去做这些事情!这是凌家的人做的,不能让六弟替凌家的人顶罪!” 祁澈说完就跪了下去,他一派的大臣立马就跪在了地上:“陛下,此事还能再查,不能冤枉梁王啊。” 顺平帝只是把他手中的证据翻了翻:“老三,你觉得老六是无辜的,这一次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是朕做错了,才把他关进了宗人府?” 祁澈闭了闭眼,他知道要想救出来祁凉,最先要过的其实是顺平地这一关。 他也没有丝毫慌乱,并没有被顺平帝的话绕进去:“六弟肯定没有参与凌家的事情,父皇也是被奸人所害,只要父皇愿意查清楚,肯定能还六弟一个清白的!” 皇上肯定是不能错的。 祁澈在知道顺平帝做出这种事情之后,难免有些失望。 只是他也不是个愣头青,知道如果真的非要把矛头对准顺平帝,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是一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不该做的事情就不该做。 顺平帝也没有表明自己的意思,在祁澈说完话之后,只是重新翻开手中的东西下,似乎对结果并不在意。 他可以不在意,祁复都已经浪费了那么多的心血了,可不是为了让人把祁凉救出来的。 眼看顺平帝没有开口的想法,祁复立马就站出来了:“三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六弟和凌家本来就是一体的,如果不是为了六弟,想必凌家的人也不会贪污。凌家的家主都说了,这是六弟借着他们的手贪污的,难不成你比凌家的家主还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成?” 祁复眼中的恶意一点都没有遮掩,祁凉会遭遇什么,他一点都不在意,只要能把祁澈这边的人打压下去,他做什么都可以。 祁澈的目光一闪:“凌家家主才是真正贪污的人,如果他承认贪污了,肯定会给他带来影响的,他要把六弟牵扯进来肯定是有私心的。臣弟倒是好奇,太子殿下又没有贪污,这一次的事情也跟您没有关系,你倒是为何非要把六弟牵扯进来呢?” 这一次的事情本来和祁凉没有关系,祁凉还在尽心尽力为凌家的人开脱。 他也没有想到凌家的人能那么无耻,竟然会直接把事情都推给他。 应该说祁凉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背后又凌家的人的功劳,也有祁复的功劳。 甚至不用多查都知道,这背后肯定有祁复的影子。 往常祁澈从来没有在朝堂上给祁复没脸过,这一次他是真的忍不住了,听了祁复的话,直接就怼了回来。 祁复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似乎要吃人一般。 顺平帝依旧低头看手中的东西,仿佛完全没有发现两个儿子之间的纠纷。 朝堂上也分了两派,祁澈的人都希望能救祁凉出来,祁复就是一个劲儿拖后腿。 两方人马上说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祁澈率先收回了目光,祁复是怎么想的不重要,能不能放祁凉被放出来,还是要看顺平帝的。 他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把话递给了顺平帝:“父皇,六弟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儿臣都已经查探清楚了,凌家的人也都承认了,您就放六弟出来吧!” 祁澈跪在了地上,第一次感受到,在上面的人是皇上。 哪怕他们都是顺平帝的儿子,最后的命运也是要顺平帝说了算。 顺平帝咳嗽了一声:“朕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他的话就像是一个开关,刚说完祁复立马接上了:“父皇,儿臣觉得这样不妥。” 祁复费尽了心机才把祁凉送进去,怎么可能就让祁凉这么容易出来。 他都没有理会身后大臣的阻拦,就直接当着顺平帝的面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事情真的不是六弟做的,当初六弟就该说了。可他一直都没有说,显然就是心虚。” 他说了一句,身后的大臣再无奈,也把剩下的话补完了。 “对啊陛下,我们可都是在梁王承认了之后才定罪的。” “陛下的做法肯定没有错,臣觉得这就是梁王的错。” “梁王肯定和这次的贪污脱不了关系。” “……” 往常和祁凉熟悉的或者是不熟悉的人这个时候都一个个出声,似乎是不把祁凉钉死在耻辱柱上,他们就不能放心一样。 祁澈本来以为只要说服了凌家的人就行了,没想到朝堂上竟然还有这么多人。 他有些无力,甚至都不懂,真的把祁凉送进去,对这些人来说有什么好处。 他的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想要赌一把。 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顺平帝愿意松口,祁凉就能出来。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顺平帝看了一眼祁澈,又把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太子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还是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根本没又任何意见。 祁澈有些心凉,他不敢相信,他的父皇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难道父皇是想要他和太子两个人斗起来吗? 祁澈在这一刻想了很多,只是仅仅看着顺平帝的脸色,他从顺平帝脸上看不出来任何不对劲。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他不可能让祁凉还被关着。 祁澈是聪明的,他知道现在情况不妙,如果他继续说下去,说不定顺平帝会生气。 不过他的人已经看到现在祁凉的处境了,他不可能任由祁凉继续受委屈。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本账,祁澈也知道自己继续说话会面临什么,只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依旧出声道:“父皇,儿臣相信六弟无罪,既然凌家的人承认了,如果还有人不相信,那就找出来六弟和凌家勾搭的证据,总不能一点证据都没有,就要把凌家做的事情扣在六弟的身上。” 他一步都不愿意退,他退了倒是没什么,祁凉怎么办? 祁澈十分坚持,祁复也不遑多让:“凌家是六弟的外家,往常不管凌家出什么事情,都是六弟在跑前跑后的,如果不是有六弟在,凌家也没有这个本事。父皇,儿臣觉得这跟六弟不可能没有关系。” 两个人各执一词,都在等着顺平帝做决定。 祁复是真的要摆事实讲道理,毕竟现在祁凉已经在宗人府中了。 如果顺平帝现在松口了,岂不是就承认他之前做错了,肯定不能松口。 祁复就是给顺平帝一个不松口的理由。 祁澈就算再想要让祁凉出来,他的证据再怎么充足,还是要等顺平帝首肯的。 顺平帝的脸色自若,并没有对祁复的话说出来一个不字,也没阻止祁澈继续说下去。 事情拖得越久就对祁澈越不利,祁澈现在是真的看不懂顺平帝的想法了,不过他也不能保持沉默。 他深吸了一口气:“太子觉得怎么样才能把凌家跟六弟割舍开来?” 他以为重点是凌家,现在才发现,凌家的态度从始至终就不重要。 祁复勾唇:“三弟,六弟和凌家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你就算在京城随便找一个老百姓,都肯定觉得凌家做的事情有六弟的授意,你难道不信吗?” 祁复现在是有恃无恐,他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可能有意外了。 祁澈知道在祁复这里是说不通的,只能重新把希望放在顺平帝的身上。 他跟手下的大臣把查出来的所有东西都摆在顺平帝的秒你请安,希望顺平帝能不要那么固执,放祁凉一条生路。 早就过了往常的下早朝之间了,今天因为祁凉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下早朝。 顺平帝听着两方人马说了这么多,他才抿了抿唇:“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之前让老六去宗人府,就是因为这个贪污的罪名,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证据不是老六做的,肯定就不能这么算了。老三,你去宗人府带老六出来。” 一语激起千层浪,顺平帝的话,在大家心里炸开了。 很多人面面相觑,不大理解顺平帝的想法。 谁也不知道顺平帝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分明刚才还没有什么偏好,转眼间竟然就站在了祁澈那边。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这是祁澈一直追求的,他没有犹豫的道理。 祁澈大喜,立马跪下谢恩:“父皇圣明!” 有人欢喜就有人生气。 祁复一直都觉得顺平帝怎么都不可能自打嘴巴,哪里能想到顺平帝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他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甚至什么都没有想,直接出声拒绝:“父皇,这不合规矩!” 整个朝堂瞬间变得十分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祁复的身上。 第二百四十章救出祁凉 顺平帝自从上次离开宗人府,对规矩两个字是深恶痛绝。 他眯了眯眼,看向祁复的目光冰冷:“你跟朕说规矩?不合规矩,是不合你给朕定的规矩?” 这句话可就诛心了。 祁复脸色大变,赶忙跪下来:“儿臣不敢,只是……” “既然不敢那就给朕闭嘴!朕还没死呢,不该你操心的事情就别瞎操心!”顺平帝一句话直接打断了祁复接下来的话,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 吴公公赶忙跟在顺平帝身后,还不忘回头喊一声:“下朝!” 顺平帝似乎是被祁复的话气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祁澈目的达到,当即就要离开去宗人府,却被祁复拦住了。 祁复眼中闪着阴翳的光芒:“老三,你非要跟孤作对不成?” 祁澈低头,并没有回答祁复的话,只是从旁边绕开。 眼看他要走出金銮殿大门了,祁复立马追了上去:“你当真要这么做?” 祁复的心思,祁澈也都清楚。 他回头看了一眼祁复,冷笑了一声:“太子殿下,人在做天在看,不管做什么事情,还是问心无愧最重要!” 祁澈说完话就走了,祁复的目光晦涩不明,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不悦。 刚才跟在两人身边的官员并不少,至少祁澈身边的人都听到祁澈的话了。 眼看祁复追不上来了,江尚书才上前,拦住了祁澈:“英王殿下请留步。” 马上就能救出来祁凉了,祁澈此刻心情也比较激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看了一眼江尚书:“江大人有话要跟我说?” 江尚书也能理解祁澈的心情,毕竟祁澈一直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对待祁凉等兄弟的态度大家有目共睹。 只是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江尚书还是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英王殿下,现在您跟太子的关系弄得太差完全没有必要,如果太子真的生气了,想给您找茬的话,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会很难,殿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 祁澈以前也从来没有用尖锐的态度面对过太子,只是刚才说出口的话,分明就是对太子有意见了,让江尚书也有些害怕。 祁澈犹豫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江尚书的想法。 他轻声一笑:“往常我们对太子殿下可没有半点不敬,甚至不管太子殿下做什么,我们都是支持的。发生了事情,太子殿下可有给过你我面子?” 虽然事实是这样,不过听了他的话,江尚书还是有些迟疑:“……” 没等江尚书张嘴,祁澈就打断了他的话:“现在对本王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出来六弟,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往后排。太子既然之前从来没有给过本王面子,这次跟他闹得不愉快,大不了他以后也不给本王面子就是了,本王并不害怕。” 祁澈一直都对身边的人很和善,也不代表他没有一点脾气。 他心中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个尺度的,祁凉还在宗人府,现在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放弃去救祁凉。 祁澈跟江尚书说完之后救离开了,哪怕刚才还有很多人站在他们身后,祁澈相信江尚书一定能给大家解释清楚的。 果然,等到祁澈刚离开,围在两个人周围的人都站在江尚书面前:“尚书大人,殿下刚才是怎么说的?” 能在这个时候关心祁澈的,自然是一直跟在祁澈身边的人。 江尚书听了这句话,脸上也只是露出了苦笑,换了一种说法:“王爷纯良,一直以来都觉得感情很重要,梁王之前又帮助了王爷那么多,王爷说肯定不会放弃梁王殿下的。” 很多人跟江尚书是一样的想法,听了他的话还有些不满:“殿下要救梁王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要和太子殿下起冲突而已,难道很难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是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祁复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分明是要找个法子把梁王摁死。 这种时候不管是谁要救梁王,都会是祁复的敌人。 哪怕大家心中都清楚,如果祁澈真的和太子闹翻了不好处理,却在听到祁澈愿意为了梁王跟太子作对的时候,脸上还是出现了几分笑容。 跟着一个良善的主子,总是要比跟着一个连兄弟都不认得人好。 却说祁澈已经从顺平帝的嘴里得到了该有得消息,那边秦风也已经带着人撬开了凌家的嘴。 祁澈一出宫中就直接去了梁王府。 秦安若在王府中等的时间并不久,看着带来了好消息的祁澈,心中激动不已:“王爷真的能出来了吗?” 事情拖了这么久,秦安若也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祁凉了。 猛然间听到祁凉要被放出来了,她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两个人曾经的关系是真的不好,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知道了祁凉现在面临的情况,秦安若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祁澈点头,在知道秦安若是他的弟媳之后,他久收起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秦安若身为梁王妃,是有资格知道现在祁凉是什么情况的,他没有一点隐瞒,把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饶是秦安若只是一个外人,都能从祁澈的话语中听到太子的态度。 她冲着祁澈福了福身子:“多谢英王殿下,这一次如果不是有您,王爷恐怕就真的要被奸人害了!” 也没有给他们过多说话的时间。 宗人府不是什么好地方,自然是要能早把祁凉接出来,就早把祁凉接出来。 却说现在的宗人府。 祁凉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宗人府到底待了多久了,他一个人坐在院子中,看着外面的景色,脑海中没有一点想法。 他当初能在凌家的人污蔑的时候没有开口,第一是觉得凌家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也觉得他贵为皇子,肯定不会出事的。 谁能想到进了宗人府,先是被淮南王安排的人一顿毒打。 他甚至连顺平帝都没有等来,已经差不多要绝望了。 祁凉现在觉得日子似乎真的过一天就是一天,他也不知道他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在这里。 许久都没有听到他住的小院子的门响了,突然间听到外面的门响,祁凉还有些疑惑。 他目光落在了门口,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淮南王又有什么新法子了。 祁澈打开了小院子的大门,入目的就是胡子拉差的祁凉。 现在祁凉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过当初的风采,看到他出现在门口,祁凉也只是眼珠子动了动,并没有什么动作。 祁凉在看到熟悉的人之后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在宗人府看到祁澈。 连顺平帝这个做父亲的都已经不想理会他了,凌妃想必肯定会站在凌家那边,不会为了他让凌家陷入危险中。 祁凉已经把什么都考虑到了,在发现淮南王想要他死,并且拦下了顺平帝之后,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他没有想到,会看到祁澈。 祁澈大步往前走,站在了祁凉身边:“六弟,是我,六弟!” 祁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祁凉,早就知道祁凉在这里是受苦了,秦安若也已经告诉他了。 但是真的看到祁凉有气无力地躺在席子上,堂堂王爷竟然连张床都没有,此时邋遢的跟城西的乞丐一样,他心头滋味难辨。 祁凉还是一样的呆滞,直到祁澈走到他的面前,他才有些恍惚:“皇兄?” 祁澈立马点头,害怕伤害到祁凉,他甚至手都不敢往祁凉的身上放:“是我,是我来了,对不起六弟,是我来晚了!” 他瞬间就被后悔吞噬,早知道祁凉处在这种境况中,他就该什么都不管,先把祁凉救出来再说! 祁凉没有办法理解祁澈的想法,在真的确定眼前的人是祁澈之后,他有阵阵恍惚,下一刻立马就抱住了祁澈:“皇兄,你是来救我的吗?我可以出去了?” 任凭你再怎么精彩绝艳,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生活这么久,每天的饭菜都要看下人的心情,这种生活是祁凉从来不敢想象的。 祁澈也发现祁凉的态度有些不对,他心中十分难受,也没有跟祁凉在这里多说,带着祁凉往宗人府外去。 秦安若早就在宗人府外面等着祁凉了,因为不确定淮南王的态度,祁澈怕秦安若进去会受到委屈,因此也并没有带着秦安若进去。 他稍微收拾了一下才带着祁凉走出了宗人府,秦安若倒是并没有祁澈那么深的感触。 已经太久没有看到祁凉了,再一次看到祁凉,她竟然都觉得有点陌生:“王爷,你还好吗?” 站在马车旁边,看着逐渐走过来的人,秦安若脑子一抽,问出了这句话之后,很快恢复了正常:“英王殿下,您先把王爷放在马车上吧。” 祁凉的身子显然十分虚弱,是被祁澈抱出来的。 秦安若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先让祁澈把人放在了马车上。 等到祁澈放好之后,她才跟着祁澈一起走下了马车:“王爷怎么样了?” 祁澈把秦安若眼中的关切一览无余,叹了一口气,把他进去看到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都怪本王去的太迟了,六弟受了不少的苦,回到王府,劳烦六弟妹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重要的人 祁澈说他受了很多的苦。 直到回到了梁王府,请了大夫来,秦安若才知道祁澈口中的苦到底有多少。 她看着祁凉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忍了许久,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祁凉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一样,和刚从宗人府中出来一样,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并没有什么反应。 曾经鲜活的人现在变成了这样,抛开别的不说,就看到祁凉现在这样,秦安若的心中就生出了无尽的恼怒:“大夫,他的情况严重吗?” 祁澈带来的大夫肯定是会保守秘密的,对祁凉的身份也很清楚。 他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诧异,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怜悯:“王爷身上这些都是新伤加上旧伤的,哪怕老夫给他治疗了,也不可能完全好的。” 秦安若忍不住泪水,不知道她该说什么。 祁凉可是皇子,那些人怎么敢! 她心中怒火滔天,只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了火气:“王爷的身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大夫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脸上带着几分迟疑。 秦安若很快就想到了大夫的顾虑,直接出声安慰道:“有什么想说的您尽管说就是了,我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 也许真的是秦安若的这句话让大夫放下了心,大夫还是如实说了祁凉的情况:“王爷被饿了很久,可能以后胃……会出问题,要小心保养。” 终究还是没忍住,秦安若一拳头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畜生!” 不管是谁的亲人变成这个样子,心中都会有怒气的。 秦安若的态度很正常,大夫也没有多想。 发完脾气之后,秦安若也很快想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大夫拱了拱手:“王爷的事情,还要劳烦您多上心了。” 被祁澈带来的人,肯定是有用的。 大夫虽然说得很严重,在给祁凉治疗的时候也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不管是扎针还是别的,都一直十分冷静。 秦安若今天没有去哦买噶,她看着祁凉的样子,始终是放不下心。 她都跟在祁凉身边很久了,甚至大夫治疗的时候都在,却没有看到祁凉的神色有一点改变。 大夫离开之后,她把秦风叫出了书房:“秦风,王爷这是什么情况?” 她的脸色难看,皱着眉头看着秦风。 没想到祁凉被救出来之后,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秦风的神色也很复杂,只是也没有瞒着秦安若。 他咳嗽了一声:“王爷的情况并不好,三皇子说要等王爷自己从宗人府的那些事情中走出来,才有可能恢复正常,不然是没有办法的。” 宗人府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事情。 堂堂王爷在宗人府中真的被当作囚犯一样对待,祁凉心中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触。 秦安若看着祁凉一副任由别人动作,没有一点反抗的样子,心中十分不是滋味:“那现在呢,就看着王爷这样吗?” 秦安若的语气冰凉,恨不得能拿把刀把让祁凉变的这么木讷的人都杀了。 她尚且都有这种想法,更不用说秦风了。 秦风的眼中红色十分明显,最终却还是忍住了这些怒火:“他们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以后王爷肯定能为自己报仇的!” 不管是淮南王还是太子,都是秦风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的人物。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祁凉能恢复过来。 秦安若也明白了秦风的意思,沉默着点头,走出了房门。 她为了祁凉的事情,已经很久都没有去哦买噶了。 现在虽然祁凉的情况还不好,不过好歹是在府中了,周围还有秦风等人看着,也不需要她担心了。 秦安若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准备先去趟哦买噶。 秦风跟秦安若一起出来,眼看着秦安若要离开,他稍作犹豫,还是拦住了秦安若的去路:“王妃,属下有个不情之请,请王妃留步。” 秦风在祁凉被抓走的这段时间里,也让秦安若刮目相看。 一个真正忠诚的人总是会赢得别人的好感的,秦安若的想法也差不多。 她并没有什么表情,等着秦风的话。 秦风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看还在房间中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祁凉,咬了咬牙:“大夫说让王爷觉得重要的人陪着他,给王爷说一些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也许会刺激王爷的记忆,王妃最近能否在府中多待点时间,帮属下照顾一下王爷?” 秦安若有些惊讶:“我跟王爷也没有多少接触,大夫说的这个条件,我恐怕不符合吧。” 她这倒不是推托之词,而是真的这么想的。 她自从穿越到原主的身上,和祁凉见面除了吵架就是吵架,可没有别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说祁凉觉得重要的人,恐怕找秦烟儿都要比找她更容易。 秦安若很快就误会了秦风的想法,以为秦风是要通过她找秦烟儿,立马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和秦府已经很久都不联系了,如果你要去找秦烟儿,也只能自己去找,我是没有办法的。” 秦风无奈了。 他看着秦安若一副明明想要帮忙,却又觉得和祁凉没有什么关系的样子,只觉得牙酸。 秦风拱了拱手,现在也不想祁凉知道后会不会生气了,直接了当地说道:“也许王爷曾经觉得跟王妃成婚是无奈,但是最近不管王妃做什么,王爷都会去捧场,一旦听到王妃出事了,比自己的事情都要着急,可见在王爷的心中,王妃还是很重要的。” “轰!” 什么叫晴天霹雳,这就叫晴天霹雳。 每天都算计着要怎么和祁凉和离,秦安若可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她对祁凉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秦安若的脸色变得十分奇怪,忍耐了许久,才没有让秦风住口。 秦风知道秦安若不愿意相信,随即把之前祁凉做的蠢事说了几件。 什么明明是要进宫的时候去哦买噶门口迎宾,一听到祁澈在哦买噶,不管有没有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去。 甚至在秦安若和秦府闹翻之后,他明知道自己的势力比不过秦相,还要在朝堂上给秦相没脸。 这一桩桩一件件,之前从来没有人仔细想过。 现在被秦风这么说出口,秦安若只觉得心中十分震惊。 他看了一眼秦风,还是不敢相信,秦风说的是她认识的祁凉。 秦风也能理解秦安若的惊诧,毕竟祁凉一直都很别扭,哪怕是做了事情,也从来都不会往自己的身上揽。 秦风也没有办法,最终跪了下来:“属下不知道自己说的王妃信不信,只是在王爷的心中,王妃真的是很重要的,就当是属下求您了,王妃您就最近看看王爷吧。” 他的反应不在秦安若的想象中,秦安若被秦风吓了一跳,看向秦风的目光也有些一言难尽:“你当真这么觉得?” 饶是之前一直都想要和祁凉和离,现在祁凉这个样子,秦安若肯定是觉得祁凉先恢复正常最重要。 她眼看着秦风点头,也没有太多的扭捏:“我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不过如果你非要觉得我很重要,我来照顾王爷也可以。” 秦风大喜过望:“属下谢过王妃!” 秦安若看着秦风回答完眼中就带着希望,似乎是恨不得她能立马就进去看祁凉一样,不由有些好笑:“秦侍卫,哪怕是我答应了要看王爷,也不可能不管别的事情。你且先让我去一趟铺子,等我安排好铺子里的事情,我就可以好好照顾王爷了,不是吗?” 秦风有些迟疑。 按照他的想法,定然是要以照顾王爷为先的。 而且他也害怕秦安若如果真的出府了,以后再不过来了。 秦安若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就冷眼盯着秦风,看秦风会怎么选择。 好在秦风只是迟疑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王妃说的是,既然您要先出去,那属下就不打扰您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秦风很快就摆正了位置。 他让开了路,眼睁睁地看着秦安若离开了。 在秦安若的背影快要消失的时候,秦风还是没有忍住喊道:“王妃您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秦风刚才没有不管不顾地拦着她,还能听进去她说话,秦安若对秦风地感官都好了很多。 现在听了秦风的话,只觉得十分好笑,当即挥了挥手:“你放心吧,我肯定早点回来。” 距离上次去哦买噶也只过了两天的时间罢了,秦安若却觉得已经过去了两个月那么久。 现在知道祁凉没事了,她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站在铺子门前,脸上都带着笑容。 江越歌也是很久都没有来铺子了,好不容易来一次,就看到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秦安若,抿了抿唇:“有啥好事,难道铺子最近又能扩大了,也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啊!” 她现在是真的把自己当成铺子的半个主人了,哪怕秦安若给股份她不要,对铺子的事情却比谁都要上心。 被江越歌这么一打岔,秦安若立马就收起了笑容,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也恢复了正常:“什么好事不好事的,最近都没有见到你过来,难不成江尚书给你找了如意郎君了不成?” 第二百四十二章江越歌的苦恼 秦安若跟江越歌现在的关系就跟闺蜜一样,她知道江越歌的心思,这么说也不过是随口大打趣罢了。 却是没有料到,她的话刚说完,就看到江越歌红了脸。 秦安若登时目瞪口呆:“江大小姐,你不是心系三皇子吗,该不会真的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吧?” 这里可是哦买噶的门口,秦安若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江越歌立马捂住了秦安若的嘴,把秦安若往铺子里拖:“姐,我的亲姐,您可千万别乱说啊,如果真的让三皇子听到了,我还要不要做人。” 别看江越歌一直都大大咧咧的,毕竟是个女孩子,在这些事情上还是很矜持的。 她喜欢三皇子没错,甚至每次三皇子在了都要想方设法的来,真的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还是很害羞的。 秦安若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她说得这些话如果让别人听到了再乱传出去,对江越歌十分不利。 她没有反抗,任由江越歌把她拖到了屋子里。 好在江越歌也没有生气,只是怕别人听到而已,等到把秦安若拖进来,就已经不激动了。 秦安若想到刚才江越歌的表现,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中带着迟疑:“你是真的要被江尚书带回去相亲去了?” 她的话让江越歌满脸茫然:“什么叫回去相亲去了?” 现在当然还没有相亲这个说法。 毕竟只要长辈觉得人不错就能成婚的年代,就算江尚书真的有看重的人了,在成婚前是不会给江越歌说的。 秦安若想到这一点不由叹了一口气,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中倒是带上了同情。 任由江越歌再怎么能闹腾,也是不能跟现在的制度唱反调的,只要江尚书看中了人,她就没有任何办法。 江越歌可不知道秦安若的心中都脑补了些什么,一转眼就看到秦安若带着怜悯的眼神,她立马就炸了:“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别乱想,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么明显的色厉内荏,秦安若也很好心地点头:“我知道的,你回去肯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也不用解释。” 分明秦安若说得话没有什么毛病,江越歌却总觉得秦安若的表情不大对劲。 她知道再想也没有办法,有些烦躁,冲着秦安若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不用乱想了,我真不知道你都想哪儿去了,我都告诉你还不行嘛!” 江尚书是真的准备要给江越歌找夫婿了,最近江越歌没有出现,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在苦恼。 秦安若没有料到自己的小伙伴竟然这么容易就能放下暗恋了,对着江越歌竖起了大拇指:“你说放下三皇子就放下了,还是厉害。”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秦安若曾经也有过。 不过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一点也舍不得放下的,甚至为了一段没有什么结果的暗恋,在上学的时候成天心情复杂。 江越歌身处在这个环境中,有一个暗恋的人就已经很幸运了,竟然还能立马放下,不得不让秦安若觉得江越歌是个厉害的人物了。 只是现在这个厉害的人物,显然和秦安若想象中的不一样。 江越歌抿了抿唇:“没有,我父亲说三皇子也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秦安若的笑容逐渐消失,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中带着迟疑。 并不是她看不起江越歌,只是就江越歌这个性子,如果真的要嫁入皇子府,肯定会受委屈的。 三皇子如日中天,跟太子都能分庭抗礼,是很多人心目中下一任的皇上。 正是因为这样,想要进三皇子府的人应该很多。 也就是真的把江越歌当成自己人了,秦安若才会说这些本来就不该说的话。 她迟疑了一下,才轻声说道:“如果你真的嫁入三皇子府,要面临就是无数的小妾和侧妃,你真的能接受吗?” 暗恋总是美好的,江越歌只是喜欢三皇子,自然没有什么影响。 只是那个人毕竟是皇子,如果真的要再进一步,风险太大了。 江越歌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在秦安若说完之后她立马就塌下了肩膀:“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最近一直都很纠结。” 江尚书也是真的心疼女儿的,他甚至不知道江越歌的心思,对三皇子的事情只是提了一下。 他是三皇子那边的人,如果江越歌能嫁给三皇子真的是更好的。 只是江越歌对三皇子来说只是一个并没有什么意义的妃子罢了,如果三皇子真的对江越歌没有什么感情,以后还有很多的侧妃什么的,对江越歌来说一定是个打击。 想必江尚书也没有想到,他只是随口一提,江越歌竟然是真的放在心上了。 秦安若现在就站在这里,听着江越歌一次次的说她的想法,看向江越歌的目光都有些复杂:“所以你是真的想好了,要跟江尚书说吗?” 江越歌的脸色难看,许久都没有回应。 她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选择对不对,只是我觉得三皇子不是那种人。而且找一个我不喜欢的,就没有小妾了吗?” 秦安若没有回答江越歌的话,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越歌的身份不低,她能找到的夫婿身份也肯定不低,自然是能有小妾的。 谁也不敢保证,江越歌不跟三皇子在一起,找到的就一定是一个好人。 显然江越歌把这些都已经想清楚了,苦笑了一声:“你也知道吧,只要成婚了,以后的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我觉得如果真的能嫁给三皇子,也是一件好事。” 江越歌显然已经想清楚了,就是秦安若也说不出来一句不是。 江越歌说的其实很对,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没有选择权的。 与其嫁给一个什么都不如祁澈的人,还要忍受那个人的小妾,倒是真的不如直接嫁给祁澈。 但是刚才听了江越歌说了这么久,秦安若也逐渐听出来江越歌现在的情况了,她灵魂发问:“只是江尚书显然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如果真的要嫁给三皇子,江尚书会同意吗?” 江越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说完还抬手锤了秦安若一下:“我本来就是出来散散心,再想该怎么做的。最近在府中已经被这个事情弄得筋疲力尽了,谁能想到一出来还要被你追问,你别说了!” 秦安若立马抬手:“好好我错了,我不说了,我们先出去看看铺子里怎么样。” 江越歌的事情,肯定是要等到江越歌跟江尚书说的,秦安若也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江越歌本人都不愿意说了,她也肯定不会强迫人家。 哦买噶已经步入正轨了,最近也没有什么需要秦安若操心的地方了。 两人真的只是在铺子里转了转,发现沈霜等人已经把事情都处理的很完美了,也就没有往心里去。 江越歌一直到跟秦安若走出了铺子,才想到了一个问题:“听说梁王府最近不太平,你还好吗?” 梁王被抓进宗人府,还被淮南王扣住很久都没有放出来的事情,顺平帝肯定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 也是因为如此,江尚书这些人肯定不会给别人说。 不过有些消息还是会传出来的,江越歌也听到风声说最近梁王府的日子不好过,好不容易看到了秦安若,自然是要问一声的。 只要祁凉出来了,现在梁王府的日子就很正常。 秦安若毫不犹豫地摇头:“现在一切都正常了,如果真的不好过,我也不会想到来铺子里不是。” 这话倒是说地有道理,江越歌点头,也信了秦安若的说法,不准备再问。 秦安若这一次出门可能接下来好几天都要看着点祁凉了,因此不仅要看哦买噶,西洋乐队甚至目前还在祁凉名下的烧烤铺子都是要看看的。 江越歌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觉得跟着秦安若一起了。 秦安若并没有反驳,却是没有想到,刚一走出门就看到了一个令人讨厌的人。 祁复似乎没有看到秦安若的神色一样,都没有理会秦安若的身边还有人,直接走到了秦安若的身边:“孤是很久都没有看到梁王妃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这个荣幸,跟梁王妃喝一杯茶?” 江越歌也没想到祁复会知道秦安若的真实身份,不过想到曾经发生的事情,对祁复能说出来这种话一点也不惊讶。 她有些担心秦安若,拽了拽秦安若的衣角。 秦安若一看到祁复,就会想到祁凉遭受的那些苦难。 如果不是有祁复这个搅屎棍,祁凉还是高高在上的梁王,哪怕会时常跟她生气,也不会面临现在的窘境。 她很快冷下了脸:“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好跟你说的。” 礼貌是给人的,祁复就是一个畜生而已,根本不配秦安若对他好言相待。 江越歌都在心底暗暗叫一声好,祁复这个太子臭名昭著,她在江尚书的影响下,对祁复也没有什么好感。 祁复冷笑了一声,收起了笑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秦安若也没有一点害怕,甚至还冲着祁复笑了笑:“怎么,太子殿下一定要带着弟媳去茶楼,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 第二百四十三章打算 秦安若语气十分柔和,说出口的话却是让祁复脸色大变。 祁复好歹也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现在被秦安若这么说,脸色立马就变了:“你找死!” 他堂堂太子殿下,如果传出去一个非要跟弟媳去喝茶的名声,就算是他身后的人都会失望的。 秦安若早就跟祁复面对面交谈过了,对祁复的色厉内荏看的很分明,也没有任何害怕。 她刚要说话,后来想到了什么,冲着江越歌使了个眼色:“今天我没有时间招待你了,你先离开吧。” “我不。”现在情况不妙,谁也不知道祁复是来干什么的,江越歌下意识地不想留下秦安若一个人。 秦安若很感动江越歌在这个时候都不愿意抛弃她,不过祁复不是个好相与的,甚至还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她跟祁复的仇怨已经化解不开了,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祁复把这些仇恨都记在江越歌的身上就不好了。 秦安若相信祁复这种人肯定很容易就会把怒气发泄在别人的身上的,因此态度很强硬:“听话,你先离开。” 江越歌再怎么在外面嚣张,都只是个女子。 往常祁复也不会注意到江越歌长什么样。 从刚开始让江越歌离开,到现在秦安若都没有说一下她的名字,江越歌也明白了秦安若的心思。 她的脸色并不好,看了一眼秦安若,有些不大甘心。 秦安若也没有多言,咳嗽了一声:“你放心,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的态度一直都很冷静,哪怕是看到了祁复,也没有慌乱。 江越歌起初是因为担心江越歌才会站在这里,现在看着秦安若不像是处理不了这些事情的样子,也逐渐放心了。 她最终还是离开了。 秦安若的这点小心机祁复自然是看到了,甚至都明白了秦安若的担忧。 他今天就是来找秦安若的,跟别人没有关系,秦安若的举措也正好跟他的想法差不多,因此祁复并没有阻拦。 等到江越歌离开了,他才重新提起了刚才的话:“上次孤要邀请梁王妃去喝茶,梁王妃直接拒绝了,梁王就进了宗人府,现在梁王妃真的要拒绝吗?” 放屁! 她之前什么时候拒绝祁复了。 秦安若眼中冒出了火光,祁复竟然还敢替祁凉进了宗人府的事情,当真是脸皮太厚了。 她的脸色冰冷,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怒气:“太子殿下当真是畜生不如,竟然能对兄弟出手,恐怕畜生也真的干不出来这种事情吧。” 什么太子,反正又不可能直接对她动手,秦安若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忍耐自己的想法。 祁复身后的吴用脸色大变:“放肆,竟然敢辱骂太子!” 不过都是些一丘之貉罢了,秦安若根本没有一点害怕。 她看了一眼吴用,又扫了一眼眼前的祁复,轻轻笑了笑:“我怎么能是辱骂呢?如果让畜生知道我竟然用它来跟太子殿下做比较,恐怕都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我这分明就是在往太子殿下的脸上贴金!” 自从祁凉被带走之后,秦安若已经想骂祁复很久了。 现在可是祁复自己送上门来找骂的,她肯定不会有一点犹豫。 祁复的脸色也十分阴沉,好歹还是顾及着自己的身份,没有主动和秦安若搭话。 吴用气得跳脚,一句句跟秦安若对骂。 周围的人也不多,秦安若的声音也不大,她敢保证除了祁复和吴用不会有人听到,现在骂人是一点都不慌乱。 她倒是骂爽了,看着祁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吴用心中恼怒不已。 如果真的让秦安若骂舒服了,他这个跟着祁复来,还听到祁复被人骂的人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吴用一边在心里暗骂碰到了秦安若一直都没有什么好事,一边深吸了一口气,用阴森的目光看着秦安若:“难道你想找死吗?你可知道辱骂太子殿下是什么罪名?” 秦安若冷冷一笑:“不是太子殿下说是什么罪名就是什么罪名吗?梁王已经进去过宗人府了,太子殿下如果是想要我也进去直接跟我说就行,倒是没有必要说得这么委婉,你觉得呢?” 她挑衅的目光一点都没有遮掩。 顺平帝已经下令让祁澈把祁凉带出来了,现在祁复要是再找秦安若的麻烦,第一个生气的人肯定是顺平帝。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根本没有必要说得那么清楚。 吴用的脸色大变,没想到秦安若一个女流之辈竟然能想到这一点。 吴用许久都没有说话,祁复也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冷意:“梁王妃好手段,就是不知道没有了梁王在背后撑腰,你的这些手段还能不能有用。” 祁复语气中的恶意一点都没有遮掩,想到祁凉现在的状况,秦安若的瞳孔一缩:“你是故意的?” 她的话显然是取悦了祁复,祁复抬起了头,眼中没有任何神色:“孤不知道梁王妃在说什么,只是听说梁王现在的情况不好,如果梁王妃真的想救梁王,想必不会拒绝孤的要求的。” 祁复现在知道了秦安若是有一张好嘴,因此根本没有给秦安若多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转身往不远处的茶楼走去。 吴用也怕秦安若如果一根筋不去,到时候祁复肯定把怒气发泄在他的身上,因此故意落后了祁复两步:“梁王妃,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如果没有太子殿下的首肯,你们就算是做足了事儿,梁王妃也是不会恢复正常的,你懂了吗?” 秦安若攥起了拳头,看向离开的祁复和吴用,眼中的杀意一点都没有遮掩。 这些人竟然是故意的! 她以为祁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因为受不了心里的落差。 倒是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压下了滔天怒火,顺着祁复的步子走了过去。 祁复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这种话,她就一定让祁复付出代价。 秦安若在走了两步之后,突然间想到一件事,又回到了哦买噶。 祁复现在已经坐在茶楼中了。 吴用落后他半步的事情他知道,他觉得只要吴用出马,还有他太子的名头在,秦安若肯定会来的。 没想到他刚在茶楼坐定,就看到秦安若转身直接进了哦买噶。 这就像是一巴掌直接打在他的脸上一样,祁复的神色冰冷。 吴用走进包厢,迎面就被打了一巴掌。 他捂着发痛的脸,连原因都没敢问,直接跪在了地上:“太子息怒!” 好在祁复是个藏不住话的,很快就告诉了吴用原因:“息怒息怒,你让孤怎么息怒?你不是说只要来找梁王妃,梁王妃肯定会很着急,用铺子跟孤换让梁王转好的方子?现在人来了,梁王妃的铺子呢?” 祁复的怒火冲天,吴用跪在地上绞尽脑汁的解释。 没有错,这两人折腾了这么久,到现在都没有放弃一个小小的哦买噶。 太子手底下比哦买噶赚钱的铺子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个是祁凉的产业,他就忍不住。 好不容易把祁凉弄进了宗人府,祁凉竟然没死,他就已经足够暴躁了。 如果不是吴用说还能借着这个来秦安若这里拿走铺子,现在的太子府恐怕早就血流成河了。 吴用是真的愣住了。 他刚才都已经给秦安若说得那么明显了,他也觉得秦安若肯定会来,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吴用有些茫然:“梁王妃没有来吗?” 祁复的怒火冲天,指了指哦买噶的方向:“她已经回去了,你不是说你一定会让她来的吗,你个废物,现在是什么情况?” 吴用脑海中全是祁复骂人的话,被吵得有些头疼。 如果秦安若真的没有来,就得找下一个解决得办法了,只是现在祁复的样子,显然是听不进去的。 吴用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奈。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既然选择了跟着祁复,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吴用为了平复祁复的怒火,往窗户边走了走。 他看了一眼,恰好看到秦安若从哦买噶走出来,往这边来了。 吴用大喜过望:“太子殿下,属下没有说谎,您看梁王妃是真的过来了。只要我们一口咬定能有让梁王转好的方子,她肯定会把铺子交出来的!” 祁复也在吴用说完话之后往那边看了看,果真看到秦安若从哦买噶出来了。 看秦安若走的放i想,确实是往这个茶楼走来的。 显然刚才是他误会了吴用,不过祁复一直高高在上习惯了,可没有道歉的习惯,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吴用:“行了,你先在门口候着吧。” 吴用也听话的从地上站起来,一句话都没敢多说,在门口等秦安若。 他现在是真的怕了秦安若了,秦安若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也没有办法。 吴用在心中不断祈祷,希望秦安若能快点来,别再放他鸽子了。 也许是因为身后还有个祁复在虎视眈眈地抓他的错处,吴用现在真的把秦安若当成救命稻草了。 他看着秦安若过来的瞬间,眼中的激动都遮掩不住。 秦安若已走到门口,就发现吴用比之前热情了不少。 她对吴用没有什么好感,依旧冷着脸,并没有回应吴用的话。 第二百四十四章诡异之处 祁复好整以暇地坐在茶楼里,等着秦安若进来。 在秦安若杠走进门之后,他露出了一丝嘲讽:“孤还以为梁王妃刚才说的那般决绝,应当是不会来跟孤喝茶了,没想到竟然也还会来,真的是让孤失望。” 跟在秦安若身后的吴用冷着脸,听着祁复这些话,面无表情。 祁复是太子,祁复是太子。 他在心中暗自给自己说了很多遍,才没有冲着祁复破口大骂。 刚才还在怒骂秦安若不来,现在秦安若好不容易要来了,祁复还这个样子,这不是生怕秦安若不走吗? 跟秦安若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吴用也大概知道秦安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祁复的身份在秦安若的眼中什么都不是,如果祁复非要这么说话,秦安若肯定不会忍耐的。 果然,秦安若都没有回答祁复的话,转身就要离开。 祁复的脸色变了变:“你干什么去?” 秦安若没有回答祁复的话,却也被吴用拦住了去路。 吴用现在也懒得去安抚还看不清楚局面的祁复,反正只要有人在,要面子的祁复肯定不会对他动手的。 他心中清楚这些,也自然就没有多少顾及,反倒是先安抚秦安若的情绪。 吴用拱了拱手:“梁王妃既然已经来了,现在离开岂不是白跑了这一趟?我相信梁王妃既然来了,肯定是有所图的,难道你就不想要你想得到的东西吗?” 吴用现在就希望秦安若对祁凉的感情能真实点,或者为了祁凉能转好能忍下这口气。 他故意放低了姿态,祁复似乎才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劲,咳嗽了一声:“梁王妃既然来了,还是先说说准备跟孤做的交换吧,倒是不用着急离开。” 大盛有这么个傻逼太子真是难! 如果真的让祁复做大盛的下一任皇帝,秦安若觉得估计是离灭国不远了。 好不容易压下了心中的想法,她轻轻挑眉:“我没有什么好和太子殿下交换的。” 屋子里的氛围瞬间变得十分奇怪,谁也没有料到,秦安若明明都已经进来,竟然还会说这种话。 若说吴用是震惊,祁复就是超级震怒了。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更是带着冷光:“你当真以为孤拿你没有什么办法不成?” 秦安若趁着两个人不注意,把手中的东西往桌子旁边放了放。 她没现想过让人一次次戳祁凉的痛点,也从一开始就没想跟祁复真的聊点什么。 秦安若把祁复和吴用的反应尽收眼底,才勾了勾唇:“太子殿下能力高超,只是报复我一个小小的来梁王妃,想来是真的有很多办法的,我也从来没想过太子殿下会放过我。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祁复和吴用两个人看着秦安若离开的背影,眼神都十分冰冷,却也没有忍敢拦着秦安若。 虽然祁复说的十分嚣张,但是在顺平帝的态度尚且没有明朗之前,他是不敢再对祁凉或者秦安若动手的。 吴用往后缩了缩身子,生怕祁复记起来他。 谁料祁复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直接起身往外面走去。 吴用快速跟上,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空气中一闪而过的气味。 秦安若也不觉得祁复能发现她的小心机,只要今天过了,她就能让祁复有苦说不出。 没有了烦人的祁复,她很快去了剩下的两家铺子。 西洋乐队不用说,自从交给王二之后秦安若就没有操心过。 现在还有小六子帮忙,王二和小六子两个人把西洋乐队打理的很好。 烧烤铺子那边也差不多,林八和林九两个人已经配合的很好了,现在还有林十帮忙,也没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 秦安若把铺子的事情都安排好,才回到了梁王府。 一回到府中就看到秦风在门口等着,她有些迟疑。 秦风可没有看出秦安若的脸色不对,一看秦安若来了,立马就冲上前:“王妃您可终于来了。” 他这一副看到救星的样子让秦安若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问道:“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 现在府中都这个情况了,秦安若就是梁王府的支柱了,秦风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秦安若了。 他立马点头:“属下等人无论怎么给王爷喂饭,王爷都不吃,现在就等王妃来了。” 一提起祁凉,秦安若的心情就阴沉了下去。 哪怕她算是小小的给祁凉报仇了,也不能抵挡祁凉受的这些苦楚。 往常英姿飒爽的梁王,现在竟然连吃饭都不会了,秦安若一想起来就觉得十分愤怒。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怎么回事?” 现在没有什么比祁凉更重要了,秦安若说着就直接往祁凉的院子走去。 秦风跟在祁凉的身边,看着祁凉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心中也有很多感慨:“王爷现在不认识人,不管属下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应。属下刚才要给王爷喂饭,王爷似乎都不认识饭不准备吃,王妃,这样下去可不行!” 秦安若也明白这一点。 如果祁凉只是木讷,大不了给他一点时间缓过来就好了。 不过就算是再怎么木讷,总不能不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如果祁凉真的吃不下去饭,就算是救了祁凉出来,肯定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秦安若皱着眉头:“早上大夫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不想吃饭了?” 秦风也很茫然,不过事实就是这样,他也没有骗人,只是先带着秦安若走进了屋子:“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齐大夫是三皇子带来的,属下看着王爷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敢随便找大夫,所以……” 祁凉好歹也是皇家的人,如果真的让人知道祁凉现在成了这般呆滞的样子,以后会被人攻讦一辈子的。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祁澈都是自己带着大夫来的。 宫中的大夫肯定不能用,外面随便找的也是一样的,现在情况就是很危急。 秦安若也很担心,不过她还有些自知之明,她又不是大夫,就算真的来了也没有什么用。 还没有走进祁凉的房子,她先吩咐道:“你先去找三皇子,既然大夫是三皇子带来的,就肯定能靠得住,麻烦三皇子再让大夫来一次。” 秦风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之前府中没有主子,他一个做下人的总不能随便自作主张。 得了秦安若的吩咐,秦风很快就走了。 秦安若则是走到了祁凉的院子里。 起初祁澈明明说了,刚来的时候祁凉还是有感觉的。 可现在的祁凉似乎完全不认识别人,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秦安若站在门口大概看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祁凉似乎都在发呆,没有一点反应。 她心思复杂,往前走了两步,坐在了旁边:“我当初说了我带你出来,你不要我动手,现在你后悔吗?” 理所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秦安若也不知道祁凉现在的情况。 想起来秦风之前说得话,她也没有离开,反倒是坐在这里絮絮叨叨的跟祁凉说话。 等到秦风带着大夫来的时候,秦安若都没有从祁凉的嘴里得到一点回应。 不仅是秦风带着大夫来了,祁澈也来了:“六弟妹,这是怎么回事?” 祁澈送祁凉来的时候,没发现祁凉有什么不对头。 大夫这才回去了多久时间,秦风就又来找大夫,祁澈自然是担心的。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澈,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让大夫看看再说吧。” 早上刚给祁凉看完的齐大夫又一次被请到了梁王府,他替祁凉把脉,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祁澈看到齐大夫的表情,再对上秦安若的目光,竟然也有种说不出来的害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出事了?” 齐大夫没有回答祁澈的问题,反倒是对尚且在屋子里的众人提出了一个要求:“你们且先出去吧,这里就让老夫自己看看。” 秦安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 可惜她半晌都没有从祁凉脸上看出来任何假装的样子,不由有些困惑。 祁澈似乎并没有多想,在齐大夫说完之后,干脆利落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秦安若和祁澈两人站在院子外面,目光却忍不住一直往院子里看去。 她觉得齐大夫的说法似乎有些奇怪,不免猜测,祁凉假装呆滞的可能性有多大。 祁澈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把秦安若的担心尽收眼底,仅仅以为是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好。 他心中的情绪莫名,到底最后收起了某些不该有的想法,露出了笑容:“六弟妹放心,齐大夫的医术高超,不管六弟究竟怎么了,只要有齐大夫在,一定会没事的。”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带着深意,秦安若愣了一下,看向祁澈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异样。 她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点头:“有英王殿下在,我没有什么好怕的。” 接下来的事情和秦安若想象中的走向一样,号称医术高超的齐大夫出来,面对祁凉现在的情况,也只给出了四个字:“老夫无能。” 齐大夫的神色沉重,秦安若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齐大夫,又看了一眼祁澈:“什么意思?” 第二百四十五章局 就像是秦安若之前想的一样,不管是齐大夫还是祁澈,都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齐大夫只说祁凉没有什么大事,让秦安若不要担心,至于别的似乎都是不愿意说了。 秦安若看着齐大夫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了。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即可,哪怕已经有很多的猜想,直到齐大夫离开,秦安若都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一直都在沉默,也没有再进去看一看祁凉的想法。 秦风对外面发生的这一切都不知情,一出门就看到秦安若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似乎还不是很好看,有些迟疑:“王妃,您不进去看看吗?” 秦安若答应了秦风要进去看看祁凉的,但是心中已经有了某些猜想,总觉得现在进去面对祁凉会很尴尬。 秦风显然完全没有感受到秦安若的想法,他的目光清澈,没有一点不该有的想法。 最终,秦安若还是在秦风的目光下妥协了。 她一走进正殿,秦风就把碗筷等放在了旁边:“王爷已经很久都没有吃饭了,这样下去肯定会撑不住的,王妃您就想想办法吧。” 秦风的担忧直接写在了脸上,秦安若很快就清楚了,秦风估计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她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好,你把东西都放在这里,带着她们先出去吧。” 周围本来还有很多下人,秦安若的意思是都不想见到这些人了。 秦风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王妃是让属下出去吗?” 既然秦风对祁凉的计划一无所知,自然也是不用站在这里了。 秦安若点头,表情自然:“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哪怕秦风觉得对于祁凉来说,秦安若很重要,也不敢真的把秦安若一个人放在这里。 毕竟,曾经秦安若和祁凉可是争锋相对的关系。 秦风往常还在秦安若的面前有些遮掩,这一次也许真的是共患难了,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一点异样的痕迹。 秦安若几乎是立马就读懂了秦风的表情,当即就笑了:“秦侍卫,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会对王爷不利不成?” 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秦风再怎么脸皮厚也知道肯定不能直接点头。 他脸上涨得通红,到底是觉得他的做法有些不对。 饶是如此,让他放任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待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安若看了一眼秦风,突然间就笑了:“既然秦侍卫觉得我在这里你不放心,以后也不用来找我了。王爷怎么样是王爷的事情,我和王爷的关系秦侍卫也一直都知道,你不用为难了。” 她没有任何留恋,当即就要离开。 祁凉之前是真的谁都不认识,在秦安若来的时候,还能稍微有点动静。 秦风知道,如果真的让秦安若离开,他对祁凉目前的状况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他抬手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是属下不好,属下并没有怀疑王妃的意思,王妃息怒。” 秦安若没有理会秦风的动作,依旧和刚才一般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秦安若的气性一直都很大,秦风跟在祁凉身边这么久了,对这一点是深有体会。 就是祁凉都不能让秦安若低头,他能拿秦安若怎么办? 秦风有些绝望,好不容易说动了秦安若来,他到底为什么要整这些幺蛾子。 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他始终都拦在秦安若的面前。 在秦安若又一次迈开步子要离开的时候,秦风直接跪在了秦安若面前:“王妃,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王爷没有任何错,他一直都是很信任王妃的,王妃您不要走!” 秦风就拦在秦安若的面前,嘴里倒是说的好听,不管怎么样都下定决心了不让开。 秦安若的好奇心已经上来了,她也没想一定离开。 现在看着秦风已经做好了决定,她抿了抿唇:“你既然不让我走,就带着这些人下去吧。” 都已经松口了,秦风现在也不会说那些不该说得话了。 他点头,当即就带着站在旁边的丫鬟们下去了。 秦安若看着秦风离开,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关上了房门。 秦风就站在门口,看到秦安若的动作愣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王妃,您这是?” 他还是一副提防的样子,看的秦安若好笑不已。 秦安若索性直截了当地说了:“我也不知道王爷现在是怎么回事,只是王爷终究会恢复的。他现在这个样子,见到的人越少越好,你觉得呢?” 秦风沉默了。 他之前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有的心神都用来担心祁凉了。 现在被秦安若指出来,他才意识到他之前的做法有多不妥。 都已经知道祁凉现在的情况不对劲了,他竟然还让这么多丫鬟站在房间里,如果有一天祁凉真的恢复了,要怎么面对现在的一切? 秦风沉默了,盯着秦安若许久,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能让祁凉一直都没有露出来任何端倪,必然就是府中还有祁凉想要瞒着的人。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提防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到现在了也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给祁凉挡一挡这些麻烦。 刚才被秦风带出来的人都没有走远,当着这些人的面,秦安若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王爷肯定会没事的,今天你们看到的这些,我不希望以后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你们好自为之。” 不管剩下的那些丫鬟都是什么表情,秦安若直接看向了秦风:“你既然要守着,那守在这里就可以了,我不希望你偷听里面的事情,你懂吗?” 秦风的脸色有些惨白。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属下知道了。” 了结了外面的事情,秦安若关上门,坐在了祁凉的床边。 祁凉还是那副呆滞的样子,答应了秦风要喂祁凉吃饭的秦安若却没有任何动作。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弥漫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秦安若都没有看到祁凉有任何不该有的动作,心中钦佩不已。 只可惜她不是坐在这里看祁凉表演的,因此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她自己的想法:“王爷这是真的要装到底了吗?” 屋子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并没有人给秦安若回应。 秦安若也不担心,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我本来以为王爷是真的被吓到了,只是转念一想,如果真的相信你现在的表现,未免也太看不起王爷了。我都能看清楚的事情,王爷您觉得能瞒得过几个人呢?” 秦安若问出来这些话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至于祁凉到底是在假装还是真的受了刺激成了这个样子,对她来说倒一点都不重要。 祁凉始终都没有任何回应。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被祁凉放在桌上的笔墨纸砚。 她快步走到了桌子旁边,提笔写了些东西。 没有给祁凉思考的机会,她直接拿着写好的东西站在了祁凉的身边:“王爷不承认也是一件好事,我们和离的事情,终于能办完了。” 她说完就拽着祁凉的手指要去动印泥,祁凉的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秦安若盯着祁凉缩回去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 已经到了现在,再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祁凉的表情恢复了自然,眼中有了光彩,刚才的呆滞很快就消失了。 秦安若并没有一点惊讶,只是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我就知道王爷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祁凉的表情不怎么好看,目光落在秦安若拿在手中的纸张上,似乎要把纸张吃了一样:“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和本王和离?” 秦安若被他这副恶人先告状的语气惊到了,她觉得有些好笑,也很快就笑了出来。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祁凉:“我还在为王爷担忧,甚至觉得太子罪该万死,竟然会把王爷害成这样,甚至都孤注一掷要太子付出代价。倒是没想到王爷始终都是有心计的,哪怕面临这种局面,也有自己的想法,到底是我多想了。” 祁凉没有了刚才的恍然,皱了皱眉头,刚准备出声就被秦安若打断了。 秦安若撕了她手中本来就没写什么的纸张,看向祁凉的目光充满了嘲讽:“如果王爷真的把我当成妻子,这种事情就不会瞒着我。既然王爷一开始就准备瞒着我,显然也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的脸色冰冷,完全是一副看透了世事的样子。 祁凉张了张嘴,应当是有话要说的,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秦安若垂下了目光:“知道王爷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别走!”祁凉下意识地阻拦,秦安若并没有作任何回应。 除了那句责怪秦安的话,祁凉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解释。 秦安若的表情冰冷,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王爷难道没有别的想要说的吗?” 秦安若难免想到了今天她做的一切,祁复想必这会都已经感受到她的报复了。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祁凉并不需要她帮忙出头,也不会乐意看到她出头。 秦安若别过了头,祁凉能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冷意,叹了一口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本王没有要瞒着你的意思,只是现在还不到时间罢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小奶狗的威力 一切都不过是局中局罢了。 也许祁凉刚开始的情况十分危急,在祁澈回来之后,祁凉在宗人府待了那么久,只是为了让太子也被牵扯进来罢了。 秦安若想的没有错,祁凉并没有什么事情。 这一点祁凉自己清楚,祁澈也清楚,甚至祁澈带来的那个齐大夫也是知情人。 她和秦风,不过都是给别人看的棋子罢了。 祁凉说完了很久,秦安若没有回答。 等到这一切都说开之后,祁凉也觉得有些不妥。 他咳嗽了一声:“本王不是想瞒着你,只是府中还有别人的探子。如果有一点做的不好,就会被别人抓住机会的,本王不能让这么久的努力白费了。” 秦安若点头,她能理解祁凉的想法。 饶是如此,除了点头之外,她也没有说别的话。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祁凉迟疑了一下:“你还在怪本王吗?” 秦安若摇头:“你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肯定有你的道理,我没有立场怪你。” 祁凉非但没有因为秦安若的理解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紧张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股紧张从何而来,直到听到了秦安若的话:“想来你都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我也不给你添麻烦了,我会跟秦风解释清楚的,以后我不会来了。” 祁凉拽住了秦安若的衣服,没有多言,手下却越发用力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 两个人这个姿势僵持了许久,才听到祁凉轻声说道:“我……我不想让你走,秦风也不知道这些,现在你知道了,帮帮本王好吗?” 秦安若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祁凉。 说实话她对祁凉瞒着她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反倒是还因为祁凉没什么大事松了一口气。 她都想马上就能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能不用管祁凉,也没什么不好的。 饶是秦安若觉得自己已经想到了所有的可能,也没料到祁凉会用这么虚弱的语气说出来这句话。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犹豫了许久,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秦安若竟然不知道,她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祁凉。 祁凉似乎对秦安若的想法一无所知,轻轻扯了扯唇角:“秦风说得都是真的,在本王的心中,你和别人始终是不一样的。如果本王真的出事了,你在我身边,才是最好的。” 秦安若的脸色瞬间通红。 明明是一个霸道王爷,怎么突然间就走温情路线了。 她咳嗽了一声:“你既然没事,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祁凉摇头:“只要你在,本王就觉得安心,怎么能没有什么用。再者说了,你既然已经答应秦风要陪着本王,估计也把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如果你还天天出府,幕后的人岂不是能猜出来本王不会有什么大事吗?” 秦安若的脸色本来都已经缓和了,在祁凉这句话说完之后,立马变得冰冷:“所以你是怕我坏了你的事,对吗?” 她的语气冷然,唇角的嘲讽一点都没有遮掩。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祁凉张嘴就要解释,却在回忆起他刚才说的话之后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秦安若肯定是生气了,祁凉只要抬头看到秦安若的表情就能知道。 这个时候语言似乎是十分苍白的,饶是如此,他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本王只是想让你留下,不是怕你坏事,你不要多想。”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对祁凉的想法,秦安若其实并不是那么在意。 她的目光在祁凉的身上落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点头了:“好,我答应你。”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本来还准备继续劝说秦安若的祁凉瞬间愣住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激动。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秦安若的回应:“你答应本王了吗?” 祁凉的回应太真实了,哪怕理智告诉秦安若,刚才祁凉就是怕她坏事,现在有些话也说不出口了。 她轻轻点头:“嗯。” 说完话,秦安若把秦风放在旁边的碗筷递到了祁凉的手边:“既然你没事,那这些饭菜就用了吧,现在屋子里也没有别人,待会我就说是我喂给你吃的。” 这是装病的必要经历。 明明在秦风面前装傻充愣都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现在被秦安若用这么随意的语气说出来,祁凉竟然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窘迫。 他也没有在说话,很快就把饭菜吃了。 秦安若在祁凉用完了饭菜之后就起身,接过祁凉手中的碗筷往外走去。 祁凉看着立马要离开的秦安若,有些茫然:“你这是干什么去?” 秦安若狡黠一笑:“秦风是因为王爷没有用饭才让我来想办法的,现在我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王爷该不会觉得我应该在这里伺候你一整天吧?”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这个问题祁凉却不敢随意回答。 他有种预感,如果他真的说要让秦安若在这里呆一整天,结果肯定不会多好。 祁凉的脸色瞬间带上了几分可怜,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秦安若:“如果你走了,外面那些人进来,本王就又要和之前一样装傻充愣了,你真的忍心吗?” 卧槽,这人真的是祁凉吗? 秦安若愣住了。 都说小奶狗的杀伤力最大,她一直都觉得祁凉是怎么都不可能和小奶狗扯上关系的。 可现在这个眨巴着大眼睛,奶星星的就差没说姐姐别走了,她迈开的步子是怎么也走不出去了。 秦安若咳嗽了一声,掩盖了一下自己的失态。 祁凉心像明镜儿似的,秦安若的反应已经说明了这个法子有用。 反正装傻都已经装过了,现在祁凉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眼中甚至很快就出现了水雾:“本王真的很可怜的,这一次的事情本来就是太子的错,本王现在这样也只是为了让父皇对本王有点愧疚心,等到好了能有一个好的职位。如果我这个梁王被人尊敬,梁王妃也肯定要比之前更好,你说是吗?” 他的歪理倒是很多,更夸张的是秦安若竟然被说服了。 当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点头之后,秦安若暗骂了一声。 祁凉也真的不做人,装傻充愣就装傻充愣,怎么还无师自通了撒娇的技能。 撒娇的女人好不好命秦安若不清楚,但是现在她很清楚一点,撒娇的男人是真的要人命! 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看不下去祁凉这个委屈巴巴的样子:“我知道了,我待会还会过来的。” 毕竟都已经站起来了,如果真的因为祁凉说了两句话就重新回去,秦安若觉得一点面子都没有,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祁凉的眼中有一点失望,但是好歹得到了秦安若的回应,知道秦安若接下来肯定会来,他还是露出了笑容。 秦安若可不知道祁凉的这些小心机,她走出门之后,秦风就迎了上来。 秦安若没有忽略秦风眼中的兴奋,把手中的碗筷递给了秦风:“好了,王爷已经用完膳了。” 秦风当即就跪了下去:“属下多谢王妃。” 他现在对秦安若的佩服当真一点都不掺假,他刚才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让祁凉用膳,秦安若一出马就立马成功了。 因为有秦安若之前的点拨,秦风也没有当着众人的面问祁凉为什么会用膳,只是眼中的亮光一点都没有遮掩。 秦安若看到他这样,轻声笑了笑:“王爷这个样子也别让太多人进去了,你找人进去看着点别让王爷出事就行了,我晚上再过来。” 既然已经答应祁凉了,秦安若也没有让秦风再提出来。 她顺带还给祁凉争取了一点时间,现在就看秦风选的人能不能让祁凉满意了。 秦安若交代完这一切就离开了,只是走在路上,脑海中时不时就会出现祁凉撒娇的样子。 小奶狗般的祁凉,不得不说其实还挺戳中她心中某个点的。 秦安若的话中有深意,秦风也不是一点都不懂事的人。 在秦安若离开之后,他没有叫别人进去,反倒是自己先走进了房间中。 他之前把能用的所有办法都已经用过了,祁凉都没有用膳,他不相信秦安若真的能有什么特别有效的办法。 秦风把他和秦安若两个人进去的所有事情都仔细想了一遍,很快就认识到了差别。 他没有带别人,都已经准备好要迎接一个依旧呆滞的王爷了,却没想到一走进门就看到祁凉的眼神清澈。 秦风心中一惊,很快就直接跪了下去:“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 祁凉并没有让他起身,倒是点头:“你确实是来的挺迟的。” 秦风被他的这句话说的越发羞愧,分明只要他自己进来就能发现真相,他还一直都没有进来,让祁凉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一想到之前祁凉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装傻,他就恨不得暴打自己一顿。 好在祁凉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多的牺牲,就不能让那些牺牲白作。 他没有给秦风太多思考的机会,直接就点明了他的意思:“你也别总自己进来了,还是让那些人都进来看一看。” 知道祁凉本来没事,再让人看到祁凉的丑态,秦风还是有些迟疑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王爷,您……” 祁凉没有让秦风多说,只是摇头:“行百里者半九十,既然她们都已经看到了,本王也不怕看得再多点。” 第二百四十七章其心可诛 秦风是个忠心的属下。 他甚至都没有问为什么,在祁凉吩咐完之后,就按照祁凉说的话去做了。 晚上秦安若来的时候,看着祁凉周围竟然还有那么多人,难免有些惊讶。 她的目光在秦风的身上落了许久,也觉得秦风不该是一个听不懂她话外音的人,最终把目光重新落在了祁凉的身上。 不得不说,祁凉也真是厉害。 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当真让人觉得很佩服。 她也没有在别人面前表露太多的想法,反倒是让秦风带着人出去了。 秦风依旧和白天一样,有些迟疑:“王妃,这……” 秦安若摆了摆手:“我不在就算了,既然我在,我看着王爷就可以了,你们都不用管了。” 没等秦风出去,秦安若又加了一句:“以后你也不用试着给王爷喂饭了,用膳的时间我都会来的。” 装傻子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不想吃饭,秦安若只要一想就觉得祁凉挺难的。 显然祁凉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在秦风带着人出去之后,秦安若还是看到他的呼吸比刚才更平缓了。 只是明明那些人都已经离开很久了,祁凉还没有恢复正常。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没有轻举妄动,拿起了一旁的晚膳:“王爷,您用点饭好吗?” 她都已经做的这么明显了,祁凉并没有任何举措。 祁凉的表情依旧和之前一样,满脸呆滞。 秦安若眼中的幽光一闪而逝。 她皱了皱眉头,脸上也随之带上了几分不耐烦:“之前你好好的时候,让我这个梁王妃成为了京城的笑柄。现在变傻了倒是知道让人来找我了,可惜迟了。” 她说着直截了当就把饭菜往祁凉的眼中塞去。 秦安若也不知道祁凉在忌讳什么,她怕被人看出来不对,动作也十分粗鲁。 直到她站在某个方向,看到祁凉眨了眨眼,她才明悟,拦在祁凉的面前没有让开。 秦安若就用这么粗鲁的方法给祁凉把饭喂完了,许久之后才听到了一声猫叫,而后祁凉推开了她,开始咳嗽。 秦安若站在一旁没有打扰祁凉,看着祁凉差点把心肺都咳出来,有点无奈:“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祁凉的这些表现,无疑告诉秦安若刚才是有人的。 分明秦风已经把所有人都带下去了,还能有人监视祁凉,这日子肯定不好过。 祁凉终于把刚才被塞进去的饭都吐了出来,脸上闪过了一丝杀意:“这种日子不会有多久的,有些人却会付出该付出的代价,本王觉得很值得。”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秦安若能理解祁凉心中的愤怒。 毕竟她去过宗人府,更清楚祁凉在宗人府经历了什么。 现在听着祁凉的话,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准备装多久?” 装出来的始终都是装出来的,祁凉这样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久了肯定会被人发现不对劲的。 秦安若能想到的问题,祁凉肯定早就想到了。 他的脸色微变:“明天上早朝就知道了,只要父皇不要太偏心,本王的这些苦就没有白受。”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的想法,只是还是有些莫名的心酸。 …… 梁王傻了,从宗人府出去之后就傻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也震惊了整个朝野。 之前祁凉被抓进宗人府的事情,很多人都不清楚。 现在直接听到梁王傻了,大家心中的想法可想而知。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作为一开始就一定要给祁凉讨个公道的祁澈,他一点时间都没有浪费,第二天早朝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祁澈不管别人的目光,直接冲着顺平帝拱手:“父皇,六弟天资聪慧,一直都对兄长尊敬,对幼弟爱护。贪污的事情都已经查出来是有人陷害了,儿臣实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能让有人对六弟动手!父皇,您可一定要为六弟做主!” 祁澈往常都是端方的君子,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有任何失态。 只是在今日的朝堂上,他撕下了自己端方君子的面具,字字泣血。 顺平帝的脸色阴沉:“老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初顺平帝能让祁凉被抓进宗人府,就是从头到尾都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 祁澈对顺平帝的心思很清楚,但是他能在众人面前直接提出来,就没有要后悔的想法。 他甚至都没有任何缓和,在顺平帝话说完之后,立马接上:“父皇,儿臣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儿臣也能为自己说的所有话负责!六弟从来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不该被人这般对待!” 祁澈的语气坚定,他都已经这般坚持了,支持他的大臣们更是很快就跪了下来:“皇上圣明!” 顺平帝的呼吸声都重了几分。 他以为把祁凉放出来,这个事情就结束了,没想到祁澈竟然还要闹腾。 顺平帝拍了拍桌子:“怎么,朕要是不管这个事情,朕就不圣明了吗?” 顺平帝和稀泥的姿态大家都清楚,就连祁澈这边的人都从来没有想过,要让顺平帝真的彻查宗人府的事儿。 毕竟很多秘密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比如顺平帝站在宗人府的门口被淮南王拦住的事情。 大家都清楚现在的顺平帝是拿淮南王没有办法的,一次次提这个事儿就是给顺平帝难看,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然而祁澈坚持,他这一派的大臣也就只能跟着祁澈的想法走。 他们似乎完全都没有看到顺平帝难看的脸色,祁复站在下首,神色也十分难看。 只是他紧紧攥着指甲,一直都没有出声。 他怕自己一出声,就泄露现在身上的不舒服。 祁复想的简单,顺平却没想放过他。 这一次祁凉被抓进去的事情究竟从何而起,顺平帝作为老子,比谁都清楚。 他不想让祁复被人伤害,因此也不希望祁澈再说。 然而他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祁澈就是不愿意松口,顺平帝也没有办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祁复的目光也复杂了几分:“太子,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祁复的脸色大变,久久都没有出声。 祁澈可不管祁复为何没有出声,在知道祁复一次次对祁凉动手的时候,他对这个兄长往常的尊敬就已经打了不少折扣。 既然祁复没有抓住机会直接开口说话,他也不会放弃给祁复上上眼药:“六弟对太子殿下也一直都很尊敬,难道太子殿下能忍心看着一直都十分优秀的六弟变得痴傻,背后的人还没有一点反应吗?” 他的脸色冰冷,目光更是紧紧落在了祁复的身上。 饶是祁澈说的再怎么高大上,他对祁复的意见都是遮掩不住的。 祁澈在激怒他! 祁复心中很清楚,他也知道现在自己不能说话。 祁复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忍下了心中的烦躁,一言不发。 往常的祁澈从来没有这般咄咄逼人过,祁复本来以为这一次不说话也能直接从这次的事情中脱身。 甚至上首的顺平帝起初还在因为祁复的一言不发生气,现在都觉得祁复不说话是一件好事。 老三的性格他知道,是再宽厚不过的了。 如果祁复不要再火上浇油,老三就不会继续说了。 谁料这一次的祁澈可没有想给任何人面子,哪怕已经清楚了顺平帝和祁复的打算,他看向祁复的目光依旧冰冷:“太子这是都不愿意回答臣弟的问题了吗?难道你也觉得六弟是活该,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现在都该被人害的痴傻还任由那人逍遥法外?” 祁澈说话间走到了祁复的身边。 祁复心中一凛,再也忍耐不住从身上各处传来的难受,抬手就直接要把祁澈往外推:“你给孤滚开!” “轰——” 祁复的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立马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往常几个皇子不管私下怎么争论,都从来没有在顺平帝的面上露出来任何不和睦。 这一次祁澈一改往常的做法,非要从祁复这里问出来一个答案也就算了,祁复竟然一点亏都不想吃,直接对祁澈动手,足以让大家震惊。 祁澈也没有想到祁复能这么做。 不过他是距离祁复最近的人,刚才祁复手心中一闪而逝的东西他也看得很清楚。 祁澈的目光闪了闪,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现在的祁复不对劲! 趁他病要他命,祁澈当机立断直接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不愿意跟儿臣一起给六弟讨个公道,但是这一次六弟的事情,儿臣一定要管,儿臣不能让幕后的人嚣张!” 祁澈的一声声一字字都十分清楚,任凭顺平帝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他就是不会放弃。 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刚才祁复的动作已经让朝堂上的氛围十分奇怪了。 他知道现在沉默已经解决不了办法了,也难免有些心慌。 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问道:“你觉得朕该怎么做?” 祁澈闹了这么久了,一直都在等顺平帝的这句话。 从今天他出声开始顺平帝就已经生气了,祁复也不怕顺平帝的脸色难看,因此直接出声道:“宗人府的人在六弟的罪名没有被证实之前就敢对六弟动手,不管是他们的本意还是背后有人示意,其心可诛!” 第二百四十八章装病? 最近的朝堂可谓是腥风血雨。 祁凉躲在府中装傻子,祁澈在朝堂上不断发难。 顺平帝也不是拿淮南王等人没有办法,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对淮南王动手,他已经习惯了维持现在的安稳。 哪怕之前被淮南王下了面子,他心中实在不舒服,也从来没想过真的对淮南王做点什么。 现在已经不是顺平帝想不想做的问题了,祁澈就抓着祁凉在宗人府被人弄傻了这一件事情,在朝堂上不断恳求,势必要让宗人府的人付出代价。 顺平帝第一次没有允许,祁澈也没有硬碰硬,只是第二次依旧说。 刚开始还有祁复能站在顺平帝这边,后来祁复似乎是生病了,许久都没有去上早朝,整个早朝上的局面几乎是一边倒了。 祁澈也没有把这些进展瞒着祁凉,直接把他所有的打算都告诉了祁凉:“六弟,你放心,这一次不管淮南王会不会被拉下水,我一定会让太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祁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祁澈。 他心目中的三皇兄是温文尔雅的,泰山崩都不会改色的。 现在因为他的事情,祁澈一改往常的作风,甚至都敢对顺平帝步步紧逼,他心情十分复杂:“三皇兄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真的很惭愧。”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懦夫,一个人躲在梁王府中,把外面所有的风风雨雨都交给了祁澈。 祁澈却并没有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拍了拍祁凉的肩膀:“你既然叫我一声三皇兄,我就不能让你失望,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讨一个公道的!” 祁澈的话让祁凉觉得十分温馨,他再一次感谢了祁凉,却到底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秦安若看着祁凉的表情,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下,还是皱了皱眉头:“太子最近有什么不对吗?” 她的一句话就吸引了祁澈的目光。 祁澈依稀想起来了之前秦安若说自己对祁复动手的事情,想到最近祁复表现出来的种种,他眼中的神色更是严肃了几分:“还没有来得及问弟妹,太子最近做事情似乎更加冲动易怒了,并且听说身上也起了一些疹子,最近还在广招天下名医,这些可与弟妹有关?” 秦安若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祁凉立马冷声拒绝:“不是她!” 他的神色十分严肃,饶是刚才还十分感激祁澈,在这一刻却是不愿意让秦安若陷入危险中。 祁凉的语气认真:“三皇兄,这事情肯定与王妃没有关系。” 祁澈也不想往秦安若的身上想,毕竟太子身上最近出现的情况实在太奇怪了。 他觉得怎么也不可能和秦安若有关系,如果秦安若真的有这种神秘莫测的能力,未免太让人害怕了。 祁澈的脑海中始终忘不了之前秦安若说的话,他张嘴要继续,却被祁凉打断了:“不管太子究竟是为什么会跟现在一样,都是老天在给我们机会,他这样跟我与皇兄没有关系,更是跟王妃没有关系,不管谁来问都是一样的。”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祁澈很快就明白了祁凉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 纵然不知道秦安若是怎么做的,但太子的事情应该跟她是脱不了关系的。 如果他今天在秦安若这里问出个所以然了,以后肯定会一次次的想这个事情,终究有一天会让别人知道的。 祁澈笑了笑:“是我魔怔了,还望六弟妹不要介意才是。” 秦安若也只是使了一个小手段,用了一些寒食散罢了。 在历史上不知道多少人因为这玩意丢了权势,哪一个不比祁复更有本事。 她从来就不觉得这是个什么秘密,如果祁澈真的想要知道,她也可以告诉祁澈。 然而刚才祁凉和祁澈打的哑谜,也让秦安若明白了祁凉的想法。 这是祁凉的一片好心,既然祁凉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也就不会说了。 秦安若冲着祁澈笑了笑:“无妨,英王只是关心太子殿下罢了,您的一片仁心,我也是能理解的。”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知道现在祁澈与祁复两个人是水火不容,还能说出来祁澈是一片仁心,倒是把祁澈逗笑了。 祁澈眼底的幽光很快被遮掩了起来,他的目光从秦安若身上收回来,落在了祁凉身上:“六弟妹也是个妙人儿,这一次还要多亏了六弟妹,六弟你可万万不要跟以前一样乱来了。” 他指的无非就是曾经梁王和梁王妃的关系在满京城的人看来都是个笑话。 祁凉早就从当初的不愿意中走出来,现在恨不得能让秦安若忘记当初的事情,是再也不会提那些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祁澈:“三皇兄不要再提这些事情了,当初都是我年少轻狂,这一次王妃为了我的事情忙了这么久,如果我还跟以前一样,岂不是畜生不如吗?” 这兄弟俩的谈话,秦安若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祁澈走了之后,祁凉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三十分复杂。 祁澈刚才说得事情他最近也有所耳闻,本来根本没把这些事情跟秦安若扯上关系,现在被祁澈这么提起来,他倒是觉得真的跟秦安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祁凉的目光复杂,盯着秦安若许久,才轻声问道:“太子出事,真的跟你有关系吗?你是为了给本王出气?” 秦安若刚准备回答,祁凉立马改口:“算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了,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我不问了。” 他要保护秦安若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秦安若看着祁凉这样,只觉得心中热热的。 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这么发展,甚至哪怕答应了帮祁凉的忙,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真的对祁凉有什么感情。 现在听着祁凉明明好奇的要死,却还一次次的要为她着想,秦安若不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只觉得心思十分复杂。 她笑了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就是我自己做的。只是太子是不会知道的,我也不怕被人知道,就算是你在太子的面前说是我动手的,估计太子都不会相信。” 起初太子第一次呼吸到寒食散自然是在茶楼,后面的每一次都跟秦安若没有关系,只是她用计谋让别人给太子的罢了。 不得不说祁复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哪怕是一次次要从她手中拿走铺子,也不过是为了防备祁凉罢了。 秦安若把祁复的心思把握的很准,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不忿。 她把自己做的事情走告诉了祁凉,祁凉的眼中出现了异彩:“本王倒是没有发现,王妃竟然有如此才能。” 秦安若的笑了笑:“称不上什么才能不才能的,王爷说到底也是帮了我不少的,现在既然能帮得上王爷,也是一件好事。” 祁凉和秦安若两人相视一笑,倒是没有再提这些问题。 没有人知道太子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招的,甚至除了太子本人,越来越多的人觉得太子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愿意接受失败罢了。 不仅外面的人这么说,太子府的人也是一样。 吴用已经帮太子找了很久的大夫了,可惜不管是多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看了太子之后,都会说太子其实没有病。 外面的局势已经很微妙了,如果太子再不想出解决的办法,很快就会被祁澈拉下水了。 现在整个太子府中的人都十分担心,谁能想到祁复竟然还在纠结这些根本就没有用的东西。 在送走了有一个大夫之后,吴用终于忍不住了,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现在外面的局势已经不妙了,如果再拖下去对我们不利。就算是您真的能证明您这样是受了别人的暗算,也无济于事了。” 祁复能感觉到身体里像是有把火一样,似乎在一点点带走他的精气神。 找了这么多的大夫没有一个能看出来他到底是怎么了,他心中已经十分恼怒了。 现在还还被手下的人这么说,他更加烦躁。 想也不想,他直接一脚就踹在了吴用的身上:“放肆,难道孤的身子不重要不成?” 祁复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但是他的心中燥热,完全分不出来心神去仔细思考现在的局面。 他能感觉到身子越来越弱了,是真的害怕再这么下去会出事。 在这种情况下,吴用还敢一次次表露出来不相信他生病的痕迹,祁复都恨不得让人把吴用扔出去。 可怜吴用不管为人如何,既然已经上了祁复的船,对祁复的事情一直都很上心。 他最近为了祁复的事情都快操碎了心了,祁复却就像是接受不了现实一样,一次次的说自己生病了。 他找了无数的大夫,也只是让京城中的人都看了笑话罢了。 吴用被踹倒在地上,竟然也懒得起来了。 他给祁复磕头:“能找到的大夫,属下已经都找到了,就是宫中的御医都已经来过了,背后下毒之人的毒术高明,想必凡尘的大夫已经没有办法救太子殿下了。” 吴用收起了谄媚的嘴脸,希望能叫醒装睡的太子殿下。 祁复却越发害怕,指着吴用就放声大骂:“孤不信,你是不是在骗孤,你不是要害孤?!” 第二百四十九章证据 各方的势力都在关注太子府。 太子府中发生的一切,并不是秘密。 很快就连顺平帝都知道了太子现在的情况。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太子弄出来这些事情,朕害没有怪他,他自己倒是不敢面对了,你说朕还能继续护着他吗?” 跟在他身边的江公公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最近为了几个皇子闹出来的事情,顺平帝晚上都睡不好觉。 本来太子是储君,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准备打太子的脸。 顺平帝最近一直都没有表态,就是在等太子推出来一个替死鬼,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个方向发展。 宫外的局势慢慢都传了进来,哪怕他再怎么偏心,也到了做决断的时候了。 这些话除了贴身的江公公,他也不敢给别人说:“小江子,你觉得朕做的对吗?” 已经一把年纪了还要被成为小江子的江公公赶忙跪在了地上:“陛下做的自然是对的。” 伴君如伴虎,不管心中有多少想法,在皇上的身边,都不能说出来。 往常顺平帝也不希望身边的人对自己做的事情指指点点。 然而这一次祁凉被宗人府的人残害的事情闹到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如果再不表态,肯定会出事的。 顺平帝的脆弱定然不能让外人知晓,也只能让江公公一个人提心吊胆了。 江公公的脸色变了变,到底是没敢违背顺平帝的想法:“陛下做的已经足够好了,不管是谁的错,想必他都不会怨恨陛下的,陛下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太子有皇后和皇上作为后盾,从来都没有把别人放在心上过。 每一次进宫,他对顺平帝身边的人都没有一点尊重。 如果不是知道顺平帝的态度,江公公早就落井下石了。 只是现在,顺平帝明显还是站在太子那边的,哪怕他心中有再多的想法,此刻也不敢表露出来。 顺平帝不知道江公公的想法,他都问了两遍了还得到这个答案,也清楚大概是从江公公的嘴里得不到有用的了。 “你这个老货倒是会做人。”他笑骂了一句,倒也没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这一次的事情牵扯进去的都是他的孩子,即便是他主动让江公公说的,江公公如果真的要有个偏好,他免不了要多想了。 御书房内陷入了沉默,顺平帝再没有说话。 江公公趁着顺平帝思考,偷偷抬眼看了一下。 他跟在顺平帝的身边这么久,把朝中的局势也算是把握的十分明朗了。 顺平帝一直都没有把几个皇子放在心上,可能会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并不难处理。 江公公心中却有不一样的想法,他觉得这一次,祁复一定会吃个大亏。 小人物的智慧是不容小觑的,很快江公公的想法就成真了。 祁澈最近步步紧逼,太子非但没有一点表态,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去看一眼祁凉。 顺平帝也没有关心过祁凉,祁澈为了祁凉不值,竟然瞒着所有人把祁复跟淮南王之间的勾结查的一清二楚。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在早朝上就把这件事情捅了出来:“儿臣不知道太子殿下和淮南王一个宗人府的管事有什么关系,只是实在不忍心看着六弟这么不明不白就让人下了黑手。父皇难道您真的不管吗?” 顺平帝看着被祁澈呈上来的东西,脸色终于黑了。 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完全掩盖不住怒气。 这些怒气有对祁澈一点也不愿意退让的,更多的是对祁复跟淮南王勾结的事情。 他堂堂皇上,当初去宗人府都被淮南王拦在了宗人府外,祁复竟然是在祁凉被关押的过程中去了无数次。 顺平帝只以为祁复是和祁凉被关押的事情又关系,却没有想到,关系竟然这么深。 他把手中的奏折摔到祁复的身上:“孽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祁复心中本来就燥热,一看到顺平帝生气了,立马跪在地上:“父皇息怒,儿臣冤枉啊,儿臣真的不知道父皇都在说什么。” 这是祁复最近常用的招数。 不管祁澈控告他什么,他都一点也不接话,让祁澈一个人唱独角戏。 最近祁复实在没有一点能力,太子府的人也没有办法,只能想出来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过去这个办法倒也算是有用,毕竟祁澈没有切实的证据,上首的顺平帝因为种种考量,也是站在他这边的。 然而这一次,显然他的这个做法不奏效了。 都没有等顺平帝说话,祁澈就冷笑了一声:“太子殿下还是不要着急为自己开脱了,先看看父皇赐给你的东西吧!” 祁复的眼皮子跳了跳,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下顺平帝。 顺平帝眼中地失望十分分明,他冲着太子摇了摇头:“你太让朕失望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顺平帝没有再理会太子,反倒是直接冲着江公公道:“让人带淮南王前来!” 往常顺平帝一直都退让,从来没想过主动对上淮南王。 现在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祁复的心中一震。 他狠狠瞪了一眼祁澈,而后捡起了眼前的奏折。 祁复本来以为只是祁澈随便找的,还是跟之前一样为了从他的身上咬下来一块肉罢了。 却是没有想到,这上面是真的有东西。 他曾经跟淮南王说的那些话,可能他自己都不大记得清楚了,这上面却是一桩桩一件件都写得十分清楚。 祁复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看向祁澈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祁澈病没有害怕,反倒是还冲着顺平帝拱手:“受害者是六弟,饶是六弟现在已经痴傻了,这种事情总是不能瞒着六弟的。儿臣斗胆,求父皇让六弟也能亲自来给自己讨个公道!” 他说得倒是好听,祁复可没少听最近手下的人嚷嚷祁凉真的痴傻了。 如果是平日里还好,要是真的让顺平帝在这种情况下看到祁凉现在痴傻的样子,一定对他十分不利。 秦安若最近已经没有让人给祁复用寒食散了,祁复倒是比之前稍微要清醒一点。 眼前奏折上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很不好解释了,他不能让祁凉来,再给顺平帝拱火。 他几乎是立马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父皇,儿臣也很同情六弟的遭遇,只是这事情是真的跟儿臣无关的。儿臣不知道三弟为何一直都跟儿臣过不去,只是也不能牵扯到六弟。现在六弟已经很可怜了,如果非要让六弟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儿臣于心不忍。” 他倒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祁澈没有理会祁复,他找出来的那些证据足够让祁复喝一壶了,现在祁复要做什么,他一点都不在乎。 顺平帝既然能让人去带来淮南王,想必这次一定会有所改变的。 他不慌不忙地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儿臣相信六弟不会永远跟现在一样痴傻地,他只是在宗人府被人吓到了,等到这些罪魁祸首付出了代价,说不定上天感念,六弟会转好的。梁王妃在的时候六弟尚且能维持正常,也不会污了父皇的眼,儿臣恳请父皇,让六弟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什么叫污了他的眼? 顺平帝对祁凉没有什么父子之情是真的,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如果真的按照祁澈说的一般,他不让祁凉来,岂不是要让人觉得是他不想看到痴傻的儿子? 顺平帝本来没有去看祁凉的想法,现在被祁澈这么一说,却是怎么想怎么心虚。 儿子因为他的失误都已经痴傻了,如果他还不去看祁凉,让天下人知道了,该怎么看他? 他的脸色难看,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管祁复会怎么样了。 怎么在天下人面前保住他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顺平帝咳嗽了一声:“老三说的有道理,这一次老六是真的受苦了,哪怕他不知道,让梁王妃来看到朕为他讨回了公道也是应该的。” 自古以来朝堂上就没有让女子来的道理。 现在顺平帝心虚,祁澈不想让祁凉错过这一幕,两人竟然都把这一点忽略了。 祁复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顺平帝不站在他这边,非要让祁凉来朝堂也就算了。 现在的祁凉就是个傻子,顺平帝都不怕丢人,他自然也不会害怕。 祁凉正常的时候他都能把祁凉算计进去,现在不过是一个傻子罢了,难道他还能害怕祁凉不成? 今天的事情已经不能善了了,祁复也接受了。 只是他能接受让祁凉来,也不代表他接受让秦安若一个女子来朝堂上。 不管顺平帝的脸色多难看,他直接跪在了地上:“父皇三思。六弟自然是可以来的,只是梁王妃不过是个女子,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上朝堂的说法,如果真的传出去了,会让天下人耻笑的!” 祁复这一次倒也不全是为了自己,他的声音低沉,说话的语气更慷慨激昂。 可惜他的炮火对错了人。 甚至都用不着顺平帝说话,秦相就率先站了出来:“太子此言差矣!自古以来任何事情都有例外,这一次梁王妃以女子之身上朝堂,也仅是为了代表梁王,让梁王为自己讨回公道而已,又有何不可?” 秦相大义凌然地说完这一番话,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就退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章撕开遮羞布 秦相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自然不用多说。 他这一番话说完,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实意的,都有一大帮人在秦相身后附和。 中立派基本都是以秦相马首是瞻的,现在他们跟祁澈身后的人站在一派,竟然只有祁复身后的几个人苦苦支撑着,不愿意让秦安若上朝。 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不管这些人多么坚持,有了秦相的支持,最终顺平帝还是答应了。 直到站在朝堂上,秦安若还是茫然的。 周围都是一些平常似乎熟悉,这会看着又十分陌生的人。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些人交流。 索性祁澈还在旁边,在秦安若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祁澈提示了一下。 在祁澈的提示下,秦安若的思维逐渐恢复了正常,她冲着顺平帝行礼:“臣媳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哪怕是对着顺平帝行礼了,她也并没有想跪下去。 实在是现在的祁凉从一出门就是一副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样子,如果秦安若真的放手了,肯定会摔倒的。 顺平帝也没想到祁凉竟然成了这样。 他看到了秦安若的为难,随意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行礼了。” 往常在顺平帝不管礼数的时候一定会跳出来的御史都没有说话,实在是祁凉现在的样子太惨了。 秦安若就当没有看到他们的表情一样,扶着祁凉,谢了恩之后就没有说话。 恰好在这个时候,淮南王也来了。 大家的目光瞬间又从秦安若这里转移倒了淮南王的身上。 被人带进来的时候,淮南王都是茫然的。 好在他还能稳住,冲着顺平帝行完礼之后,还问了一句顺平帝这是要干什么。 顺平帝咳嗽了一声,看向淮南王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冷然:“淮南王,你之前到底做了什么,现在还不如实说来!” 淮南王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即便顺平帝说了这种话,都没有抬头看一眼顺平帝。 他垂下了眼睑,目光依旧十分阴沉:“微臣不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微臣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一直是皇上说什么就做什么,从来都没有坏过规矩,不知道皇上的怒气是从何而来?” 淮南王的这句从来没有坏过规矩,在顺平帝听来简直就是对他的挑衅。 一听到淮南王的这句话,他难免就想到之前没有进去看祁凉。 现在再看着祁凉的现在的样子,顺平帝心中并不是没有自责。 他自己都已经这么难受了,淮南王竟然还敢这般过分,顺平帝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大胆!” 祁复这会都快被吓死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顺平帝会真的带淮南王来。 当初会和淮南王合作,是因为一直都发现顺平帝对这些削藩的王爷很尊敬,一般情况下为了不让大家说坏话,是不会找这些王爷的麻烦的。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祁复咳嗽了一声,拦在了淮南王的面前:“父皇莫怪,皇叔肯定不是故意的,只是许久没有上朝了,没懂您的意思罢了!” 一直都支持祁复的大臣们恨不得这个时候立马把祁复的嘴给堵上。 现在的顺平帝很明显一点都不给淮南王面子了,祁复这个时候站出来,岂不是在找死吗? 如果,在暴怒中的顺平帝可不会管祁复的面子。 他扫了一眼祁复,就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样:“太子是觉得朕做错了?” 这种问题如果祁复敢承认,估计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上朝堂了。 祁复的脸色一僵,才逐渐意识到情况不大对。 祁复低下了头,也没有再看淮南王:“儿臣不敢!” 顺平帝没有理会祁复,目光一直都落在淮南王的身上:“淮南王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当初梁王在宗人府究竟遭受了什么,你就不准备给朕一个交代?” 淮南王的脸色变了变,显然现在已经知道事情不对头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言,只是看了看祁凉,又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微臣不懂。当初梁王在宗人府,微臣一切都是按照陛下的吩咐来的,难不成是梁王出事了吗?”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现在祁凉的表情不对。 都不用在这里看,其实最近京城中就已经有传言了。 淮南王装的一点都不像,大家都清楚淮南王肯定是知道的。 不过哪怕是已经站在朝堂上,淮南王竟然都说是受了顺平帝的吩咐。 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显然大家心里都有了算计,觉得顺平帝做的似乎是有些奇怪。 顺平帝都快被气死了,看向淮南王的目光带着冷意:“放肆!你难道真的以为朕拿你没有办法不成?朕只是让人把梁王压在了宗人府,你们竟然胆大包天,敢对梁王动手,是真的以为朕不会追究不成?” 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被摆在明面上了。 也许那些对祁凉动手的人会受到报应,不过对祁凉来说,肯定也不会是一件好事。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她现在有些担心祁凉。 好在祁凉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是刚进来的时候的样子。 秦安若松了一口气,专心看顺平帝和淮南王两个人的较量。 淮南王能在被削藩之后这么多年还在京城中好好生活,本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哪怕是听到了顺平帝的话,也没有任何害怕,还不慌不忙地冲着顺平帝行礼:“是微臣的错,陛下想要让微臣承认什么,微臣自然是都会承认的。宗人府都是微臣管的,梁王在宗人府出事,自然都是微臣的错。” 他的神色自然,说出口的话却是意味深长,很多大臣看顺平帝的目光都不对了。 淮南王是在给顺平帝挖坑。 不管宗人府的领头人是谁,整个大盛都是在顺平帝的治理下的,难道顺平帝会在众人面前承认,他连宗人府都没有进去吗? 秦安若都能想道的事情,顺平帝肯定早就想到了。 他看向淮南王的目光冰冷,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淮南王不知道让杀了多少次了。 气氛已经僵硬了下来,偏偏还有一个没有脑子的祁复在旁边瞎说。 祁复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背后的大臣们的眼神,觉得顺平帝不说话就是被淮南王说服了,立马站了出来。 他的神色自然,甚至还妄想自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六弟会遭遇这种不幸,儿臣也觉得很痛心。只是皇叔一直都是对父皇忠心耿耿的,这一次的事情定然是和皇叔没有关系的,父皇应该也清楚。” 祁复一直都觉得顺平帝不是真心想要发作淮南王的。 直到现在,他还以为只要他给顺平帝一个台阶,顺平帝就能下来。 莫说别人是怎么想的,就是一直站在朝堂上没有说话的秦安若都不由缩了缩脖子。 她这才知道,原来祁复真的是个傻子。 顺平帝的脸色都已经那么难看了,祁复竟然还能说出来这种话,是真的觉得顺平帝拿这个太子没有办法吗? 她还没有想通,就看到祁澈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顺平帝已经十分生气了,他浑身的气势让朝堂上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祁复说出口的话让顺平帝更加生气了,今天这一切本来就是祁澈招惹出来的,现在祁澈站出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大家心中都清楚,却没有人拦住祁澈。 祁澈也没有理会周围的人的目光,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六弟遭受了别人的迫害,本来儿臣一直都想不通淮南王叔为何会对六弟动手,现在看到太子这般表现,倒是有些猜想了。莫不是太子对六弟有什么意见,因此才会一次次让人对六弟动手?” 这层遮羞布最终还是在朝堂上被撕开了。 也许早就站队的人都有这个想法,却没有想到会是被祁澈这样一个一直都很懂分寸的人撕开的。 顺平帝都茫然了,很快他就拍了拍桌子:“老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都是皇家的丑闻。 顺平帝不想让大臣们知道皇家的这些丑闻,哪怕他明白祁凉的事情跟祁复是脱不开关系的。 祁澈说好了要给祁凉一个交代,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停止。 哪怕他已经看到了顺平帝难看的神色,他也当作没有看到一样,依旧梗着脖子,看向顺平帝的目光越发凌厉:“父皇说了会给六弟一个交代,儿臣觉得自己说的并没有错,难道父皇不同意吗?” 这要怎么同意? 顺平帝的脸色十分难看,许久都没有说话。 大家都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等着顺平帝的决断。 毕竟皇帝还是顺平帝,就是那些一直都跟着祁澈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声声讨。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在袖子里掐了掐祁凉。 祁凉直愣愣地朝后倒了下去,秦安若很快要反应过来,准备用自己的身子接住祁凉,可惜失败了。 “砰!” 偌大的朝堂上传来了一声闷哼,秦安若立马出声大哭:“王爷,王爷您没事吧?王爷您不要吓唬妾身啊,您快睁开眼看看妾身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逼迫 凄惨的女声瞬间传遍了整个金銮殿。 秦安若觉得她现在的演技足以去奥斯卡了。 她爬在祁凉的身上痛哭,躺在地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简直是闻者落泪听着心伤,根本没有人还能想到祁澈刚才的那点不敬。 秦安若和祁凉只是不想祁澈被顺平帝讨厌而已,刚才祁澈都已经说出来话题了,肯定不能让事情就这么被略过去了。 秦安若咳嗽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冲着顺平帝磕头:“陛下,王爷一直都是一片赤胆忠心,甚至都从来没有对不起过别人。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怎么能被别人这么对待!求求您帮帮王爷,不要让王爷再这么傻下去了。” 秦安若的话似乎什么都没有说。 又似乎是什么都说了。 大家的目光都不由落在了祁复的身上,一个比一个意味深长。 祁复许久都没有说话,面对大家的表情,实在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朝堂上陷入了沉默,祁澈也没有再出声,顺平帝的脸色却越发难看。 在一众人沉默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十分冷静。 淮南王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微臣不知道陛下找微臣,是有何事?” 他的态度一直都很坦荡,哪怕看到皇家的人都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也没有任何心慌。 明明这一切都是淮南王引起来的! 顺平帝的眼中出现了凶光,看向淮南王的目光十分难看:“你还有脸问朕是怎么回事?” 他的脸色冰冷,说话间冷眼扫了一下淮南王,神色冰冷。 淮南王也不愧是能在藩王都被杀的差不多了还能在京城中待下去的人,他的表情始终都很正常:“微臣当真不懂。” 一直站在一旁听着这些人说话的祁复突然间脸色惨白。 他明白了淮南王为何会一直这么冷静。 说到底,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吩咐,淮南王不会对祁凉动手的。 现在在顺平帝的询问下,淮南王都能这般冷静,只有一种可能:他的手中有证据! 祁复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赶在顺平帝发怒之前站了出来:“父皇,六弟的情况不妙,现在我们应该先去看看六弟啊!” 这真的是大盛的太子吗? 大家都快被祁复的话弄呆了。 祁凉明显已经傻了,现在顺平帝的心态一说就炸了。 祁复还三番两次要在顺平帝的心上扎刀子,难道真的觉得他的位置已经牢不可破了不成? 总有几个聪明人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祁复一遍遍赶在顺平帝发作之前说话,无非就是和淮南王真的有不可见人的勾当。 朝堂上的几位皇子都往后缩了缩,今天注定是不好过了。 有些话也许别人不好说,秦安若既然已经开口说话了,现在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她直接拦在了祁复面前,没有让祁复接触到祁凉:“太子殿下三番两次不让陛下为王爷讨一个真正的公道,究竟是为何?你还想靠近王爷,难不成是想要对王爷不利不成?” 秦安若一副护犊子的样子,明显就是谁来了都不会让对方碰到祁凉一般。 祁复心中恼怒不已,张嘴就要怒骂,却被上首的顺平帝打断了:“来人,把太子和淮南王压入宗人府。” 顺平帝甚至都没有再问什么,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明白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复为了不让淮南王把自己供出来做了这么久的努力,突然间被顺平帝的这个吩咐说傻了。 他脸色难看,有些不敢相信:“父皇,儿臣冤枉!” 淮南王都没有说话,他就被人带下去了。 一个被关进过宗人府的太子,即便是他能出来,还有人会理他吗? 祁复终于慌了,直截了当的在朝堂上跪了下去。 他的这一跪显然是比之前要真诚很多了,可惜现在顺平帝已经没有一点耐心了。 顺平帝甚至都根本没有理会祁复,直接挥了挥手:“带下去。” 淮南王从头至尾都没有说什么,他嘴里说着自己没有做错事情,顺平帝做了把他也关进宗人府的决定,他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侍卫来抓他的时候,他还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按照陛下的说法,陛下已经误会过梁王一次了,这一次希望陛下能明察秋毫,不要再冤枉微臣了。” 淮南王说完这些话就被带下去了,顺平帝的脸色漆黑。 祁复的所作所为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淮南王,甚至淮南王在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忘记奚落顺平帝。 祁复和淮南王被带走了,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当然,还有秦安若身后的祁凉。 顺平帝无疑是迁怒了,想要出声怒骂,却在看到祁凉有些呆滞的表情之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安若不知道顺平帝的想法,甚至于对顺平帝的心思也不想去揣摩。 只是把祁复和淮南王关进宗人府而已,淮南王本来就是宗人府的主子,他说话比顺平帝都好使,真不知道顺平帝到底知不知道这个真相。 秦安若的脸色冰冷,在顺平帝开口之前,直接跪下去:“请陛下为王爷做主。” 顺平帝刚才还没有舒展的这口气又一次提了起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冰冷:“你什么意思?” 秦安若也不管顺平帝的心情如何,反正现在她的心情不好,顺平帝也别想这么糊弄过去。 祁澈都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真的惹怒了顺平帝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秦安若就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犹豫了一下,直接出声说道:“王爷当初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被人带进了宗人府,受尽了非人的折磨,现在都变成了这样。臣媳就是不明白,分明害王爷的人陛下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偏袒那些人呢?” 她的脸色冰冷,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也没有了往常的尊敬。 剩下的人都不由为秦安若捏了一把冷汗。 且不说他们的心情,作为被秦安若诘问的对象,顺平帝竟然笑了。 在众人诚惶诚恐中,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金銮殿:“梁王妃觉得朕应该怎么做?” 秦安若也没有丝毫动容,顺平帝会不会生气根本就不是她考虑的问题。 她冷笑了一声:“陛下既然知道了罪魁祸首,自然是要让罪魁祸首受到制裁,才能给王爷一个公道!” 被带下去的人是太子和淮南王又能怎么样,祁凉不还是梁王吗?依旧不是遭遇了这种不公? 秦安若说的掷地有声,顺平帝突然间笑了:“你们口口声声都是为了老六,现在老六还在地上躺着,也没有看到你们有人为老六担心,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关心吗?” 祁凉自从刚才躺在地上之后就没有动作,甚至整个朝堂上的人都没有想到去找御医。 秦安若没有被顺平帝的话吓到,甚至还十分冷静:“如果王爷不来这里,陛下就能给王爷一个公道,臣媳也不至于带着王爷来这里。王爷来一次就会受一次伤害,因此臣媳更希望这次就直接能把事情解决了。” 她说得有理有据,甚至都没有理会顺平帝难看的脸色。 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别人也被秦安若的胆大给吓到了。 祁澈最终还是站了出来:“六弟妹只是担心六弟而已,父皇不要生气,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带六弟妹和六弟来朝堂上。六弟的身体不好,儿臣这就带六弟走。” 跟顺平帝闹下去是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祁澈深知这一点。 他的目光十分难看,也没有想到秦安若会这么大胆。 秦安若知道自己说的不合时宜,只是她也许只能来一次金銮殿了。 甚至如果真的让祁凉被这么带走,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能预料的了,所有的事情就要看顺平帝自己的想法。 秦安若没有看祁澈的脸色,依旧十分冷静:“臣媳是个女流之辈没有错,但是王爷也是陛下的儿子,现在受了委屈都不能有个公正的说法,别人还有什么指望,如果真的让京城中的百姓知道了,以后还有人敢相信陛下吗?” 顺平帝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冰冷:“京城中的百姓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这是皇家的事情,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如果有人敢说,朕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顺平帝的目光在朝堂上过了一遍,之前就给大家说过了,不允许这件事情被传出去。 祁凉已经进了宗人府许久了,如果不是祁澈回来,说不定就算是真的死在宗人府都不会有人知道。 秦安若的目光冰凉,没有理会顺平帝的想法,冷笑了一声:“臣媳在来之前,就听到京城中已经有人在讨论梁王的事情了。这是陛下的悲哀,也是整个皇室的悲哀,如果陛下真的不愿意给王爷一个公道,想必之前肯定会发展到陛下不想看到的局面的。” 整个朝堂呼吸可闻。 之前那些说不愿意让秦安若一个女流之辈来的朝堂的人也都惊呆了,秦安若的种种反应,倒是真的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祁澈闭了闭眼,片刻后低笑了一声。 他能理解秦安若的心情,秦安若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给祁凉讨一个公道罢了。 他作为祁凉的皇兄,没有拒绝的理由。 祁澈没有太多的犹豫,直接跪在了地上:“儿臣请父皇为六弟做主!” 第二百五十二章临阵脱逃 秦安若一战成名。 她最后让人抬着祁凉先走了,不管顺平帝想要做什么,一直都坚持自己的想法。 顺平帝已经让人把太子和淮南王都带下去了还不算,秦安若非要让顺平帝给一个说法。 祁澈站在秦安若这边没有错,剩下的人也都没有敢掺和进这件事情中。 顺平帝皱了皱眉头,想到之前关于秦安若和相府的传闻,把目光落在了秦相的身上:“秦卿你怎么看?” 秦相曾经对秦安若是很好,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知道秦安若的真实身份,明白秦安若不是秦府的人,他不觉得沁香还能站在秦安若那边。 可惜注定要让顺平帝失望了。 秦相虽然没有主动说话,在顺平帝问完之后,却还是站在了秦安若这边:“微臣觉得梁王妃言之有理,梁王的身份尊贵,既然已经遭遇了不公,那就一定要有一个说法。” 这下好了,大半个朝堂的人都已经表态了。 顺平帝瞪大了眼睛:“朕记得你曾经和老六的关系并不好!” 真不要脸! 秦安若都没有想到,顺平帝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祁凉曾经和秦相关系不好的时候,他装出来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现在看来就根本没有什么左右为难,说不定当初顺平帝还十分庆幸祁凉和秦相的关系不好呢! 秦安若在心中暗自骂了两句,却没有慌乱。 祁复一项做事情霸道,现在她给了大家一个找祁复麻烦的借口,她相信只要不傻,就会有很多人支持她。 秦安若的想法并没有错,顺平帝已经明确表现出自己的喜好了,还是有很多人支持秦安若。 在朝堂上被点出来他和祁凉的关系并不好的秦相也没有反驳这一点,反倒是叹了口气:“微臣和梁王的政见不合,也都是为了大盛好,其实也是很佩服梁王的,现在梁王遭遇这种不公,微臣也十分惋惜,自然是希望梁王能得到一个公道。”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假了! 秦相之前就是为了女儿一次次的跟祁凉作对,可不是为了什么大盛。 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一点,现在听着秦相的话,却没有人会蠢到直接指出来。 就是坐在上首的顺平帝,现在脸上的表情都一言难尽。 祁复毕竟还是太子,不管别人说什么,顺平帝都从来没真的想给太子没脸。 作为大盛的储君,如果他真的惩罚了太子,皇家的脸上也不好看。 然而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似乎根本就由不得他了。 所有人都在逼迫,甚至在祁复被带下去之后,没有人站在祁复这边。 顺平帝的脸色十分难看,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就算他再要一意孤行,也不能不把这么多人的想法放在眼中。 顺平帝最终还是松口了,第二天就要去宗人府审太子。 他做出了承诺:“如果太子真的做的不对,朕也不会姑息,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嘴里说的再怎么好听,现在的顺平帝都十分愤怒。 他堂堂皇上最终被逼到了这个地步,没有气就奇怪了。 作为引起来这一场争端的源头,秦安若非但没有被顺平帝的气势吓到,甚至还提出了要求:“王爷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去宗人府,定然是不能亲眼看到陛下给他一个公道了,不知道臣媳可否代为观看?” 还观看? 是要看戏吗? 秦安若今天每一句话似乎都是踩在顺平帝的心理防线上的。 她每一次说出来一句话,顺平帝的脸色就更难看几分。 然而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哪怕顺平帝心中有再多的怒火,也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道:“好。” 今天可谓是大获全胜。 祁凉走的早,不知道朝堂上的后续,秦安若回到府中之后,就把所有人都赶出去,跟祁凉两人待在屋子里:“陛下答应了,明天就会去宗人府提审太子。只是你应该去不了,只能由我转述了。” 哪怕祁凉是装的,一想到祁凉身上的那些伤口,秦安若就十分不忍心。 现在提起来祁复,她都恨不得能咬下来祁复一块肉。 祁凉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只是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神色温柔。 秦安若还愤愤不平地骂祁复,骂了好久都没有得到祁凉地回应,有些茫然:“你怎么不说话,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感觉到唇上传来了一种奇怪的触觉。 祁凉压着秦安若亲了下去,神色近乎虔诚。 秦安若愣住了。 她也没想到祁凉会有这种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凉才起身。 秦安若下意识地抬头就是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让两个人都冷静了一下。 入眼的是祁凉脸上的巴掌印,秦安若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屋子里的氛围是有点奇怪,不过祁凉一点都不觉得。 他摸了摸被秦安若打了一巴掌的脸,尚且还能感觉到脸上的刺痛,却是许久都没有回话。 秦安若莫名有些尴尬。 如果祁凉发怒了还好,她甚至都打了祁凉一巴掌,祁凉却没有任何反应,倒像是她的不对一样。 祁凉显然没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摸了摸脸之后,看向秦安若的目光越发温柔:“今天你在朝堂上做的一切,本王永远都记得。你放心,只要有本王在,以后肯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一个弱女子在朝堂上对皇上提出来要求,祁凉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他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自从被人抬走到在府中待了这么久,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假装呆滞,而是在脑海中回味之前的那一幕。 你打了别人,别人还在夸你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反正秦安若是一点都没有觉得爽,甚至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许久都没有出声。 祁凉反正已经做了保证了,他也是真的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了。 他这一副痴汉的样子,让秦安若觉得有些接受不能。 秦安若愣了一下,很快就起身:“我在屋子里待得时间太久会有人发现不对的,我先走了。” 话说完之后她立马就离开了,祁凉看着秦安若离开的背影,露出了笑容。 却说顺平帝虽然真的答应了要提审祁复,第二天并没有出现在宗人府中。 按照前一天在朝堂上的说法,第二天已经有很多人在宗人府中了,始终都没有等来顺平帝。 秦安若到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祁澈的脸色有些尴尬,听着周围有好几个人在说顺平帝是不敢来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不容易有一个能抓住太子的把柄的机会,激动的人可不止秦安若。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很快就有人站在了祁澈面前:“三皇子,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陛下是真的不来了吗?” 祁澈一派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也有本来就是中立派的,甚至还有一些御史都在周围。 谁也没有想到顺平帝竟然会做出来这种事情,很多人围在了祁澈的周围。 祁澈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皇子,如果不是还记得这是为了给祁凉讨回公道,就该后悔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了。 祁澈咳嗽了一声,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没关系,周围的这些大臣们也都不是善茬。 “陛下肯定是心虚了。” “看来这一次的事情跟太子脱不了关系。” “大盛有这样的储君,国危矣!” “……” 有些人还有点脑子,不会在这个时候多说,但是御史们可不会害怕。 他们平常在朝堂上也敢对顺平帝说真话,这次可是顺平帝自己把把柄递在他们的手中的,他们说话更是一点都不给面子。 秦安若不懂这些人心中的机锋,只是吃亏的人是祁凉。 当初如果不是顺平帝下了命令,别人就算是想要找祁凉的麻烦,也不可能真的把祁凉关进宗人府。 现在轮到另外一个儿子了,顺平帝宁可在大臣的心中没有信誉,都没有出现。 她的脸色漆黑,没有管周围的人,走到了祁澈的身边:“陛下昨天都说了要提审太子,审案的人本来也不是陛下,想来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我们现在还不开始吗?” 祁澈愣了一下,周围谈论的声音也瞬间都变小了。 大家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一时间都消声了。 秦安若似乎根本不知道打大家的想法,依旧脸色如常:“怎么了这是,难道往常审案的都是陛下吗?” 当然不可能。 查案一直都是大理寺的事情,哪怕是顺平帝出现了,最终要查案的都是大理寺的人。 祁澈很快就反应过来,冲着大理寺卿拱手:“怕是要麻烦宋大人了。” 大理寺卿宋志书愣在了原地,他也不赞同顺平帝临阵脱逃的做法,只是没有想到,这把火会烧到他这里。 宋志书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自己:“不知道三皇子的意思是?” 在秦安若出声之后,祁澈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也准备站在秦安若这边。 他朗声笑道:“父皇恐怕也是知道太子殿下这次的事情做的有问题,所以怕看到太子殿下认罪,我们自然不能让父皇为难,还是宋大人跟我们一起审判吧,就不用让父皇为难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证据俱全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 祁澈避重就轻,完全没把话题往顺平帝不愿意提审那儿说。 宋志书是真的愣住了。 还不等他反应,周围的人达偶一致叫好。 “三皇子说得有道理。” “陛下一定是不愿意看到太子殿下被提审。” “有宋大人在就可以了,宋大人可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 反正要上的人不是自己,别人都乐的看戏。 今天能来在这儿的,基本就没有希望祁复能没事的。 本来以为顺平帝没来要无功而返了,谁能想到还会有这种好事。 大家瞬间都来了兴趣,一个个提醒宋志书,恨不得宋志书能立马上。 宋志书现在是骑虎难下。 他甚至心中都有些埋怨顺平帝。 你说顺平帝要是不想提审太子,给他说一声也好,谁能想到现在事情竟然会走到这一步呢? 有了祁澈带头,周围的人都非要让宋志书提审了,宋志书也只能被赶鸭子上架,没有办法。 祁复在宗人府中待了一天,这可跟祁凉当初不一样。 太子府上都来了很多人,也给祁复带来了很多东西。 可以说即便是在宗人府中,祁复也没有受什么委屈,和当初的祁凉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是祁复不是祁凉。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关在宗人府中。 他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看着不远处的淮南王,冷哼了一声:“皇叔可是给孤保证过,一定不会连累到孤的身上,孤才会和皇叔合作的。” 淮南王笑了笑,一点都没被祁复的话吓到。 他抬眼看向外面:“太子殿下还是太年轻了,不要这么沉不住气。这里是宗人府,只要我在这里,你就不会吃亏,你怕什么?” 他看着太子府的人送进来的东西:“当初梁王在这里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还要被人用刑,太子殿下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都已经过的这么舒服了,你还不愿意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祁复就皱了皱眉头;“梁王是什么身份,孤是什么身份,他怎么配和孤比?” 即便都是顺平帝的孩子,在太子的心目中就从来没有什么兄弟。 祁凉等人一直都是他的对手,祁澈对这一点十分清楚,对祁凉和祁澈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心思。 反正也是皇家内部的事情,淮南王也乐得看到祁复跟祁澈的关系不好。 祁复只是烦恼在这里待着,淮南王皱了皱眉头:“听说陛下昨天已经答应要提审太子殿下了,现在看来殿下是真的一点都不慌啊。” 顺平帝是个什么人,这么多年祁复早就已经清楚了。 他一点都不担心顺平帝会来提审他,说话的时候也带上了几分随意:“父皇是不会来的,如果他真的提审孤了,岂不是让大盛皇室没脸吗?这一点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 他的话音刚落,住的院子大门就被从外面一脚踹开。 秦安若率先进来,看了一眼跟淮南王相谈甚欢的祁复,神色冰冷。 祁复也被吓了一跳,很快就看到跟在秦安若后面走进来的众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秦安若在刚才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祁复的话,嘲讽地看了一眼祁复:“太子殿下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好在陛下圣明,是不会让太子殿下逍遥法外的,想来太子殿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吧?” 宋志书刚才在外面已经明白了现在的使命,秦安若一个女流之辈都上了,他不说话也不像一回事。 宋志书最终还是站了出来:“太子殿下,微臣受了陛下的命令来提审您,关于梁王被抓进宗人府这件事情,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了是跟您有关的。” 祁复的心猛然间不断往下沉,他不相信顺平帝会做出这种选择。 偏生淮南王还走到了祁复身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祁复之前的信誓旦旦似乎都成为了笑话,淮南王的笑意让祁复陷入了另一种窘迫中。 跟在秦安若和宋志书后面的人有很多,除了一直都站在祁复那边的人,剩下的人差不多都来了。 祁复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却还是不愿意承认,强行为自己挽尊:“父皇是不会这么做的,你们到底存着什么想法,竟然敢假传圣旨,难道你们都不想活了吗?” 果真是顺平帝的好儿子。 祁复对顺平帝也算是十分了解了,只可惜在场没有听他这些话的人罢了。 秦安若已经进来了,甚至都是怂恿其他人进来了,就不能允许今天无功而返。 她冷笑了一声,直接站在了祁复面前:“这么多人都已经来了,我们说的是真是假,想必太子殿下都有自己的判断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也不会因为太子殿下的想法就会改变,宋大人,您还不开始吗?” 懒得跟祁复说再多,只要让祁复付出代价就好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秦安若没有多话,把主场让给了宋志书。 宋志书走上前来,站在祁复身边:“太子殿下,下臣得罪了!” 他既然跟着众人进来了,就不会后悔。 祁复哪里能忍受这种耻辱,当即什么话都骂出来了:“你们这些犯上作乱的反贼,父皇是不会让人提审孤的,孤要见父皇,父皇没有来,你们都没有资格跟孤说话。” 他是真的害怕了。 祁复也清楚他在朝廷中到底有多少政敌,一直以来依靠的无非就是顺平帝的容忍。 哪怕他和皇后一直都在怒骂顺平帝偏心,却也不可否认,因为祁复是太子,顺平帝在很多时候都不会不给祁复面子。 祁复做事情越来越大胆了,这一次哪怕是在朝堂上被带进了宗人府,除了生气也没有别的情绪。 他一直都坚定,顺平帝肯定能带他出去的。 祁复的脸色难看,宋志书手下的人已经上前把祁复和淮南王两个人押起来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能坐到大理寺卿的职位,宋志书是个聪明人。 他让人把淮南王和太子分开,先提审太子:“太子殿下,臣这里有众多人证物证,都能证明您跟淮南王两个人与梁王被关进宗人府的事情脱不了关系,您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祁复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往周围扫了一圈,阴森的目光似乎是把周围所有人都记在心中了。 秦安若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不过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宋志书很久都没有得到祁复的反应,也不生气,反倒是拍了拍手让人把人证和物证都带了上来。 他一拍惊堂木:“李树,你可知道本官今日为何让你而来?” 看到堂下李树的时候,祁复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 如果不是仅存的理智让他意识到现在的局面对他已经很不利了,说不准他就能立马冲去对李树喊打喊杀。 李树能被宋志书带上来,也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没有任何隐瞒,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小人是太子的幕僚,之前跟太子商量要通过凌家的事情陷害梁王,并且在梁王被关进宗人府之后,受了太子的命令跟淮南王互通有无,让淮南王对梁王殿下用刑。” “轰!” 现场立马就炸了。 之前顺平帝说了来提审太子,也没有让想到,竟然会真的有这种猛料。 莫说是现在顺平帝不在,就是顺平帝在,这种事情都是压不下去的。 能来宗人府旁听的都是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谁也不敢说自己的手里真的都是干净的,但是被人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的,大家还真的都没有经历过。 祁复的脸立马红了,是羞得也是气得。 他冲到了李树身边,抬脚就踹了李树一脚:“你这个奴才在乱说什么,孤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了!” 世家大族做事好歹都有个遮羞布。 如果李树真的拿出来什么所谓的证据,他祁复以后就是一个笑话。 李树被踹到在地上也没有什么反应,上首的宋志书也没有生气。 他只是轻声说道:“太子殿下,李树犯了什么罪我们大理寺已经审判清楚了,他今天来这里只是来作证的,他该有什么下场就会有什么下场的,您也不用威胁他了。” 说得好! 秦安若心中为宋志书疯狂打call,倒是没有想到,还能有一个真正铁面无私的人物。 宋志书也没有把周围的人的想法放在心上,在开始审判之后,他就跟着自己的节奏走了:“把物证也都拿上来吧。” 大家甚至都不知道宋志书是在什么时候收集的这些东西,李树手里掌握的证据确实很多。 直接就把祁复钉死在了耻辱柱上,不管祁复想怎么狡辩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随着宋志书把东西一样样拿上来,李树还在旁边解释这些东西都是祁复什么时候给他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宋志书的脸色冷了,声音也不复以往的恭敬:“太子殿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摆在众人面前了,祁复做的事情已经没有狡辩的余地了。 他的一切丑陋心思就这样被人知晓,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恨不得能把在场的人都杀了。 饶是听到了宋志书的话,他也只是冷笑了一声。 事已至此,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了,他也没有什么害怕的:“父皇不在,孤倒是要看看,你能拿孤怎么办!” 第二百五十四章幽禁一年 这种人竟然是大盛的太子! 今天来宗人府的大臣们不知道有多少感慨完这一点了,一个个看向祁复的目光十分冰冷。 祁复今天丢人,不仅丢的是他自己的人,更是大盛的脸面。 这些人不管往常在朝堂上有什么龌龊,对大盛都是赤胆忠心。 作为大盛未来的皇上,祁复非但对自己的兄弟动手,还让人这么直白得指出来,就已经足够让很多人对他没有一点尊敬了。 宋志书听到了祁复得话,也没有什么为难。 他判了那么多的案子,虽然对皇亲国戚也有忌讳,今天来宗人府的人那么多,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害怕的。 当着众人的面,宋志书拍了拍惊堂木:“既然太子殿下已经承认,那就暂且在宗人府幽禁一年,剩下的事情由陛下来处理!” 祁复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料到宋志书竟然真的敢对他做出审判。 “你放肆!”他不断靠近宋志书,想要凭借身份压住宋志书。 宋志书既然已经做出了判决,就没有必要跟祁复再交流了。 他挥了挥手,直接让人把祁复带下去了。 祁复都已经解决了,一个淮南王就更不用说了。 顺平帝一直怕被人说他狠毒,没有对这些藩王下死手。 这一次是淮南王自己犯了罪,审案的人是宋志书,可就没有顺平帝的心慈手软了。 祁复都已经认罪了,淮南王的罪名更不用说。 刚让人把淮南王带了上来,宋志书直接了当道:“太子殿下已经承认他跟淮南王勾结对梁王残害的事情,想必淮南王这宗人府的领事一职也该卸下了。” 淮南王才出去多久。 他能跟祁复合作,也是看在祁复的身份上。 祁复是大盛的太子,顺平帝又一项是个爱面子的,他觉得这个事情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被放在面上来说的。 昨天被传到金銮殿已经足够让淮南王惊讶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幕更是让他有些恍惚。 他摇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你们也不用骗本王。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本王也不会承认这些荒谬的事实。” 大盛就不会有人真的对祁复动手,因此淮南王不相信祁复真的能说出来这种不该说的话。 他到底还是不够了解祁复,宋志书都懒得说,直接把刚才的判决给淮南王看了一眼。 淮南王惊呆了,没料到祁复这个没脑子的,竟然真的在所谓的证据面前就承认了。 淮南王浑身的气势逼人,如果祁复还在他面前,他现在肯定会毫不犹豫直接把祁复掐死。 要是早知道祁复是这么个玩意儿,他肯定不会和祁复一起合作的。 可惜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不管淮南王是怎么想的,现在已经迟了。 宋志书直接让人把淮南王带走了,他可没有祁复那么幸运,非但是没有了王爷的职位,甚至宋志书直接就做出来让人抄了淮南王府的决定。 在顺平帝面前都没有吃过这种亏,淮南王怎么可能就这么认了。 他的脸色难看:“宋志书,你不要欺人太甚!” 今天太子都已经得罪了,宋志书也无所谓再得罪一个淮南王了。 他没有理会淮南王难看的脸色,看向淮南王的目光冰冷:“王爷如果有不服的,只要能拿出来证据,本官自然可以引咎辞职。如果王爷没有证据,还是不要反抗了。” 宋志书干脆利落地处置了两个人,整个宗人府都震惊了。 适才在旁边看戏的人都不敢看宋志书了,这真的是一个能人。 秦安若倒是没有理会大家的想法,走到宋志书的面前拜了拜:“本妃代梁王谢过宋大人,但凡有梁王府在,就一定不会让人找宋大人的麻烦。” 不管宋志书的出发点是什么,今天做的一切都是给了祁凉一个交代。 秦安若给出这个承诺也一点都不心慌,她相信如果是祁凉在,祁凉也会做出来这种选择的。 祁澈也站在秦安若这边:“今天的这场案子,是在我们所有人的见证下审判的,宋大人尽管放心就是,即便父皇问话,本王也会如实回答的。” 祁澈和祁凉两人都会站在宋志书这边,哪怕是得罪了太子,宋志书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的。 宋志书谢过了秦安若和祁澈,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宠辱不惊的气势。 会咬人的狗不叫。 那些在宗人府门口逼着宋志书审判的人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许多人面面相觑,最终往后退了一步,越发觉得惹不起宋志书。 …… 顺平帝知道宋志书等人私自审了祁复,并且已经做出了让祁复幽禁宗人府一年的决定,是在三天后。 安静了三天的早朝终于炸开了锅。 宋志书作为提审的主力军,首当其冲受到了顺平帝的责难。 顺平帝的脸色铁青,看向宋志书的目光是真的带上了杀意:“朕倒是没有想到,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竟然也能有这么大的权力,提审一国太子,是谁给你的胆子?” 宋志书不慌不忙地跪了下来。 事情既然都已经做了,他也没有后悔的必要。 他神色冷淡,哪怕受到了顺平帝的诘难,都没有害怕:“陛下容禀,您说了要在第二天让臣提审太子,臣已经连夜找到了人证与物证,整个大理寺都已经知道了陛下的大公无私。如果臣没有任何原因就没有提审太子殿下,既是对臣的不尊重,也会损害陛下的名声,臣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反正刚开始就是顺平帝松口的。 不管顺平帝第二天是反悔了还是改变主意了,只要他没有让人传圣旨不用提审祁复,这次的事情宋志书就没有做错。 他自己给自己辩解不算,宋志书的话说完之后,当初去宗人府的人基本都跪了下来:“陛下息怒,臣等都以为这是陛下的意思,当初也让宋大人进去提审太子殿下了,臣等罪该万死。” 都是大盛的肱骨大臣,现在一个个跪在地上说自己罪该万死,顺平帝还能怎么做? 祁澈也站了出来:“父皇答应儿臣要给六弟一个说法,儿臣以为父皇是不忍心看到自己一手培养的太子殿下做错事情,因此也没有让人来请父皇,莫不是提审太子殿下不是父皇的本意?” 祁澈的目光清澈,说话的语气平淡,却让顺平帝愣住了。 他对祁凉这个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儿子是真的没有什么感情,对祁澈却不然。 祁澈的才能整个大盛的人都知道,他也自然是喜欢的。 如果不是忌惮祁澈背后的势力,恐怕祁澈早就超越太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不管是大盛的肱骨大臣,还是祁澈的想法,都不是顺平帝一点也不能考虑的。 他还没有发作宋志书,只是提起了这个话头,就有这么多人站了起来,显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宋志书动手的。 顺平帝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角,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沉默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再提这个问题,却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朝堂。 顺平帝没有对宋志书地判决提出来异议,虽然是因为种种原因,却无疑宣判了祁复是真的要在宗人府被幽闭一年了。 太子府的人知道这个消息自然是哭天抹泪的,谁也不能想想,几天前还风头正盛的太子殿下竟然会被关进宗人府。 与此相反,梁王府的人恨不得载歌载舞了。 秦安若最近一直都没有怎么去铺子里,每天都陪着祁凉,都快在梁王府闷死了。 事情都已经有了结果,她觉得祁凉也不可能一直这么装下去,索性就直接问了出来:“你准备什么时候该恢复了?” 祁凉最近和秦安若两个人每天都生活在一起,在宗人府的那点心里创伤早就不见了。 这样的日子都已经过习惯了,突然间听了秦安若的话还有些茫然:“你什么意思?” 人与人之间相处的久了,往常的那些规矩和疏离确实就该消失了。 秦安若现在说不上对祁凉十分信任,只是比之前是要好多了:“我都已经很久没有去铺子了,我自己的商业版图都没有完成,总不能一直把事情浪费在府中吧。” 实话实说是人类最美好的品德。 不过可惜的是,好像并没有几个人能真的接受这种美德。 秦安若的话说完感觉到原地似乎是有些诡异的沉默,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祁凉,换了一种说法:“你也应该实现你自己的价值啊,如果你还没有自己的班底,下一次再遇到这种事情,难不成还要靠三皇子帮忙吗?” 秦安若边说话边偷偷看祁凉。 她可不想打击祁凉的自尊心,就是真的在府中宅不住了。 直播是终身的事业,现在哦买噶每天肯定都有直播。 她清楚沈霜等人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自己没有亲眼看到,就是有些害怕。 祁凉也明白秦安若的意思,只是一时间不想改变现状罢了。 看着秦安若绞尽脑汁地权他走出去,他也觉得挺好玩地,想了想倒是露出了笑容:“你说的也有道理,本王知道了。最近本王就会‘恢复’了,你也可以去开拓你的商业版图了。” 祁凉眼中带着深意,秦安若虽然看不懂,却有些莫名的心虚。 第二百五十五章把苏家忘了 跟祁凉达成了一致,第二天一早,秦安若就冲出了梁王府。 外面的空气是真的清新。 她站在梁王府大门口夸张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马不停蹄地往哦买噶走去。 秦安若是真的很久都没有来了,一进门就受到了大家热烈的欢迎。 “公子您终于来了。” “公子,我们铺子里最近的生意比之前更好了。” “我也会直播了,今天到我了,公子您可一定要好好看看。” “……”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让秦安若的心情也明媚了不少。 大家虽然在跟秦安若搭话,但是都没有放下手中的事情,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显然最近还是过的不错的。 秦安若给了沈霜一个赞赏的眼神,沈霜也回以微笑。 最近哦买噶的盈利是真的很不错,按照这个发展势头,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攒够跟祁凉和离需要的银子了。 盘完账本之后,秦安若突然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 沈霜站在秦安若身旁陪着秦安若一起看账本,眼看秦安若看完账本之后不说话了,她还有些心慌:“公子,是账本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账都是沈霜自己的做的,她觉得自己没有辜负公子的期望,也真的怕出点什么问题。 秦安若一阵恍惚,随即立马摇头:“你的实力我还是放心的,这些账本都很好,没有任何毛病。” 沈霜放心了,看着秦安若的神色始终有些奇怪,还是问了一句:“那公子您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为难?”秦安若有些茫然,不懂沈霜的意思,“你觉得我有什么为难的吗?” 沈霜知道秦安若的真实身份,倒是也没有什么忌讳,直接摸了摸秦安若的额头:“公子您的眉心禁皱,肯定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您如果有需要霜儿帮忙的,一定要给霜儿说。” 遇到什么问题了? 秦安若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她刚才是在思考跟祁凉和离的问题。 银子都已经够了,如果她能把这些银子换成金子放在祁凉面前,应该就能和祁凉和离了,她有什么担心的? 最近和祁凉的相处时不时出现在脑海,秦安若有片刻的恍惚,心底深处竟然还有些不舍。 随即她愣了一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什么情况,她竟然对祁凉有不舍?! 被沈霜点醒之后,秦安若更茫然了。 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接受,她竟然还有对祁凉的不舍,这真的是她吗? 沈霜看着秦安若的脸色不断变化,越发觉得事情大条了,难免有些担心:“公子,是很棘手的事情吗?” “棘手,相当棘手,这事情是真的太棘手了。”秦安若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 很快她感觉到有些不对,一抬头就看到了沈霜担忧的眸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没事,跟铺子的事情没有关系,霜儿你也别担心。” 她的这句话既是说给沈霜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管她到底为什么会对祁凉生出来不舍得情绪,反正都和铺子无关,既然现在在铺子,这些事情就不该考虑了。 秦安若一直都是一个乐天派,不该考虑得问题她很快就放在了脑后。 铺子里的事情没有什么问题,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在铺子里出现了,现在看着铺子里的活动还是有些心痒痒。 在哦买噶转了几圈之后,秦安若有些新的想法:“霜儿,我们最近是不是没有搞大型得直播了?” 自从上次替相府和梁王府选择了合适的铺子之后,哦买噶也开始自己卖东西了。 一个铺子里卖的东西始终是有限的,现在铺子里偶尔也会有人直播,但是一般都是铺子里的东西,跟往常是没有办法比了。 沈霜也还记得之前的盛况,秦安若一说这话,她就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公子在的时候我们铺子感觉都是充满活力的,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整个铺子都感觉很没有意思。” 沈霜也是个大胆的姑娘,从溢香阁出来就敢跟着秦安若这么乱跑,很显然她也是个不怕事的。 她现在是哦买噶的掌柜的了,也不能时常上去直播了,还有些遗憾。 这些话也许不能给别人说,在秦安若面前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了。 她叹了一口气,很快就轻声说道:“说起来我也已经很久都没有直播了,如果还有之前的盛况就好了,我也想跟公子一起直播。” 一提起来往常的哦买噶,每个人心中都会不由生出一股对四季布料铺的厌恶。 也许别的伙计还不知道四季布料铺是怎么回事,沈霜知道是太子动的手脚,不由皱眉:“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对我们铺子有那么大的恶意,公子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他,真过分。” 沈霜不提祁复还好,她一提起来祁复,简直是新仇加上旧恨。 秦安若立马就想到祁复之前做的那些恶心事儿了,现在祁复被关在了宗人府种,不得不说是一件好事。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他们哦买噶必须要庆祝! 事情突然间就变得简单了起来,秦安若立马做出了决定:“我们最近也要搞一次直播,铺子已经很久都没有活力了,就让铺子活起来。” 做生意的谁不愿意让自己的铺子火起来,只是沈霜还是有些顾忌。 无他,实在是当初四季布料铺的事情太损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顾忌说了出来:“公子,虽然做直播是一件好事,只是如果再遇到上次的事情该怎么办?一个铺子的口碑做起来是真的很不容易,但是如果我们不小心,也许很快就会变得更之前一样了。” 哦买噶由盛转衰,又一次起死回生,沈霜现在做任何事情都很小心。 她一直都是一个谨慎的人,最近哦买噶虽然没有往常发展迅速,倒是也勉强算的上是在进步了。 秦安若虽然当初被四季布料铺的人恶心的不轻,现在倒是早就把那些人抛在脑后了。 她挥了挥手:“总不能因为害怕狼就不养羊了,这个世界上讨厌的人很多,不过我们要做什么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跟别人没有关系,你也别总被别人影响。” 话是这么说,沈霜还是有谢谢顾忌:“如果再出现一次那种事情,我们铺子肯定就开不下去了。” 他们这一次就是沾了相府和梁王府的光,再一次被打倒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秦安若被沈霜的话说得笑了笑,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上次也是我托大了,没想到会有人能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就为了给我们一个教训。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现在既然已经吃过亏了,我们也知道该怎么管控了,出事的可能性就小了。” 不管沈霜有多少顾忌,只要是秦安若坚持的事情,沈霜就不会真的拒绝的。 秦安若也知道这一点,不过却也不希望沈霜一直抱着这种想法。 她说完自己的话,很认真地看向沈霜:“不只是我这么做,我希望你也能这么做。你不能因为害怕就不让铺子发展,我们的铺子始终是要走上坡路的。” 沈霜扯了扯嘴角点头,没有再说话。 她的态度基本没有任何遮掩,秦安若很轻易就能看透。 没料到铺子发生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吓到沈霜了,秦安若犹豫了许久,才问了一遍:“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上次四季布料铺的事情就是一个意外,现在我们只要管控好供货商就行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最近忙活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秦安若已经忘记了太多事情了。 沈霜看着秦安若完全没把某件事情放在心上,眼皮子跳了跳。 她咳嗽了一声:“公子,如果有人真的想要使坏,我们防不胜防。现在也不是开直播的好时机,不如我们把之前的事情解决了再准备直播吧。别有用心的人再一次给我们一个打击,我们的铺子就开不下去了。” 沈霜一直以来也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她没有想到秦安若竟然这么天真,早就把之前跟苏家的矛盾放在脑后了。 果然,秦安若的反应都再沈霜的反应之内。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太子肯定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他现在都自顾不暇了,你就放心吧。” 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祁复会使坏了。 祁复现在被幽禁了,一年内是出不来的,秦安若一点都不担心。 说来说去秦安若就从来没有把苏家的人放在心上,沈霜都不知道该评价秦安若心大,还是她的实力已经强横道不把苏家的人放在眼中了。 最近苏家的人也找了不少麻烦,沈霜本来没想说。 现在看到秦安若完全已经把苏家的人忘在脑后了,她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公子,您和苏家的人还有矛盾。我们哦买噶最近发展的缓慢,其实苏家的人也一直在找我们的麻烦。现在真的不是开直播的好时机,如果我们举办这种活动,苏家肯定会找事的。” 沈霜可谓是真的操碎了心,秦安若听了她的话,才仰起头:“苏家的人?皇商苏家,我们能有什么矛盾?” 秦安若的反应完全是下意识的,十分自然。 她眸子中的困惑很深,显然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沈霜顿感无奈。 第二百五十六章又见苏公子 秦安若是真的忘了。 她跟苏家和谈不成,后来是被祁凉拦下来。 可惜还没等她想出来解决的办法,祁凉就被人诬陷进了宗人府。 她最近的思绪都在祁凉的身上,铺子里的事情都快忘了,哪里还记得上根本没有什么联系的苏家。 再者说了,之前有祁凉作保,她以为不和苏家的人做生意就行了,谁能想到到现在还跟苏家有关系。 她用了好久才消化了沈霜的话,并且抓到了重点:“你说苏家现在还找我们的麻烦?” 秦安若是真的已经早就把苏家的事情抛在脑后了,毕竟她跟苏家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苏家的人跟她一直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没有上次想找苏家的人一起合作代理模式,她甚至永远都不会和苏家的人打交道。 谁能想到她都已经忘记那么久了,苏家竟然到现在都还在找麻烦。 秦安若虽然不相信,却也明白沈霜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欺骗她。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犹豫了许久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这分明就是苏家的人不要脸,买卖不成仁义在。 苏家非但是当初骗了她,还让人复制了她的商业模式。 在祁凉的劝说下,秦安若已经不准备跟苏家的人起正面的冲突了,没有料到苏家竟然能做的这么绝。 秦安若脸色难看,看向沈霜的目光中都带着无奈。 她是真的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沈霜咳嗽了一声:“公子,其实……苏家能给我们带来的影响也是有限的,您倒是不用太担心。” 秦安若不是一个愿意吃闷亏的人,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把跟苏家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秦安若还是不觉得她有什么对不起苏家的。 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难看了几分:“他们最近做什么了?” 沈霜既然都已经提出来这个事情了,自然就不会再瞒着秦安若了。 苏家的人确实也做不了什么,毕竟哦买噶也算是有声誉的,跟苏家的生意又不一样。 他们能做的,也就是让人在门口找事,或者在芙蓉街上用苏家的名义开一个跟哦买噶差不多的铺子罢了。 前者有些地痞流氓做的恶心劲儿,秦安若皱了皱眉头,听到后者已经是炸了。 她转身往外面看了看:“在芙蓉街上开了一家跟哦买噶差不多的铺子?现在已经开业了吗?” 哪怕是已经很久不来铺子里了,秦安若还是很快就抓到了重点。 沈霜点头:“就在冯掌柜家旁边,冯掌柜本来就最近的情况不好,被这么一闹更是已经准备离开了。” 祁凉没有被关进宗人府之前的记忆回笼,秦安若还去看了一眼冯掌柜,只是后来实在没有精力管了。 该说的话她都已经欸冯掌柜说了,就再没有注意冯掌柜的情况,现在猛然间从沈霜的嘴里听到冯掌柜的消息,还有些迟疑:“冯掌柜现在怎么样了,她离开了吗?” 沈霜白担心了。 她看着几乎是很快就被她的话拐偏了的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霜咳嗽了一声:“公子,我们不是在说苏家的事情吗,现在和冯掌柜有什么关系?” 秦安若摆了摆手,并没有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苏家既然已经出手了,想来也没准备跟我们和平解决。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了,我想知道冯掌柜现在什么样了。” 冯梅花也算是秦安若在古代为数不多几个觉得还有救的女子了。 上次明知道有麻烦她还是去了一趟梅花糕点铺,就是不希望冯梅花真的离开。 好在沈霜带来的也算是好消息:“冯掌柜没离开,好像是把他们家的孩子送到了私塾,并且不让人回来,最近要找她麻烦的那家也消停了。” 一说起来冯掌柜,沈霜倒是没有来得及吐槽,就想到了一件事情:“当初要找冯掌柜麻烦的梁家,也已经把自己家的铺子给了苏家了。苏家的人来了芙蓉街就一副要统治芙蓉街的样子,我也怀疑他们本来就是要来芙蓉街开拓生意的,跟我们的矛盾没有关系。” 至于苏家为什么没有针对别人,反倒是对哦买噶出手,就是之前的一点不满了。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秦安若是真的许久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她自认为对苏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两方虽然说是要谈生意,她被苏家的人骗了,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苏家至少也从苏云的手中知道了她想要做的事情,甚至代理模式恐怕现在在苏家的生意中都已经用上了,何必会如此。 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时候还能当缩头乌龟,一旦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秦安若就忍耐不住心中的愤怒。 沈霜已经很努力地劝说了,秦安若并没有理会沈霜,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看看苏家的铺子。 梅花糕点铺子旁以前是个成衣铺,来芙蓉街买成衣的人并不多,因此这个铺子的生意也一直都不好,冷冷清清的,随时都是一副要关门的样子。 只是秦安若上次想要把这里买下来给西洋乐队发展,掌柜的说不愿意卖,没想到转眼这里就已经换人了。 站在梅花糕点铺外面的时候,秦安若还有些感慨。 没等到她走到隔壁,铺子里的冯梅花就看到秦安若了。 她急急忙忙从铺子里走了出来,站在秦安若面前:“秦公子,好久不见,方便进来说说话吗?” 冯梅花现在还在芙蓉街,以后还有大把说话的机会。 秦安若发现隔壁苏家的掌柜已经看到她了,如果苏家的人真的那么小心眼,她现在和冯梅花说话,只会给冯梅花带来麻烦罢了。 想到这里她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冯梅花:“我还有事情,冯姐有事下次再说吧。” 没有给冯梅花说话的机会,秦安若还是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到别人,径直走进了苏家的铺子。 这里的生意确实比曾经的诚意铺子要好多了。 秦安若从来不是一个提倡垄断主义的人,特别是在所有的资源都不多的古代,她更是觉得银子不是一个人能赚完的,因此大家合作也是一个好方法。 当然,这个想法在走进了苏家的铺子之后,她很快就打消了。 看着铺子里摆放的东西都十分眼熟,甚至来来往往的伙计都穿着和哦买噶的员工差不多的衣服,她怎么也控制不住怒气。 良性竞争在做生意的时候是允许的,甚至都会给行业带来好处。 然而苏家的人做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太恶心了,他们是真的觉得别人拿他们没有办法吗? 也不知道秦安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苏云好不容易来一次铺子里,就遇上了她。 站在二楼的苏云往下看,很快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秦安若。 苏家笑了笑,挥手叫来了下人:“下去请那个公子来我这里一趟。” 上次有祁凉从中作梗,苏家拿到了秦安若所谓的代理模式的计划,也没敢真的实施。 苏家是有后台的,并且他们的后台不久前告诉他们,祁凉已经进了宗人府。 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苏云和背后的苏家就想到了秦安若的计划。 之前已经在芙蓉街等了很久了就是没有等到秦安若来,现在好不容易看到秦安若出现了,苏家的人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秦安若只是觉得铺子里的一切眼熟,还来不及在心底感慨一下,眼前就站了一个伙计:“公子,我们掌柜的有请。” 多么熟悉的一幕。 秦安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去,果然看到了站在二楼地苏云。 上次本来是去和苏家的掌柜的谈事情的,遇到苏云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 秦安若在进来看到苏家的铺子里面所有的布置之后,就知道以后她跟苏家的关系是不会好的。 她不相信苏云敢在这里对她动手,现在要不要见苏云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秦安若没有说话,跟着伙计走到了二楼。 苏云看到秦安若之后,脸上还露出了笑容:“自从上次一别,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秦公子了。秦公子这是不准备跟我们苏家合作了?” 苏云这是要装傻。 他一句话说出来秦安若就已经明白了苏云的意思。 想到祁凉曾经提过一句,说苏家的背后站着的是祁复,不由冷笑了一声。 果真不愧和祁复是一丘之貉的人,苏家的嘴脸也让人觉得恶心。 秦安若没有把心中的想法显露出来,只是说话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我以为上次梁王已经把我的事情表示得很明确了,苏公子既然本来就没有准备跟我好好谈生意,为何现在又摆出来这副样子,难道觉得我是傻子不成?” 秦安若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没有等苏云说话,直接接道:“我承认苏家是真的很厉害,能做生意到现在得位置,想必苏公子功不可没。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苏公子真的确定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厉害了我自己! 嘴上没有饶人不说,秦安若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反正在大庭广众之下,苏云也拿她没有办法,她还真的要把这口气给出了。 话终于说完了,秦安若还抬头看了一眼苏云,果不其然看到苏云的脸黑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下战书 先撩者贱。 这句话放在什么时候都是适用的。 苏家的人一次次的恶心她,秦安若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她看到了苏云脸上难看的神色,轻轻笑了笑,并没有把苏云的表情放在眼中。 苏云愣了一下,许久之后,才冷声说道:“秦公子这是要跟苏家作对不成?”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苏家也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这个铺子开了,不是苏家在向我宣战吗?”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并没有把苏云的话放在心上。 她最讨厌的就是虚头巴脑的人,苏家既然做了初一,就不要怕她做十五。 秦安若当着苏云的面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苏云的神色顿时十分难看。 只是秦安若根本都没有往他的方向看,很快就直接转身要离开。 苏云让人带秦安若上来,还一句该说的话都没有说,眼看秦安若马上要离开了,他也顾不得装逼了,直接拦在秦安若面前。 反正这里是苏家的地盘,苏云不要脸也没有人看到。 现在苏云做什么秦安若都不会惊讶,既然被苏云拦住了,她也就站住了:“苏公子还有什么事?” 苏云知道秦安若背后有梁王在,哪怕心中有怒火,甚至都恨不得直接弄死秦安若,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忍住内心的愤怒。 他费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挤出了一丝笑容:“你们真的误会我了,我们苏家从来就不是那种强取豪夺的人。我这次请秦公子上来,也是为了继续谈谈上次的生意,我对秦公子的生意很感兴趣,难道秦公子不想给自己找一个伙伴吗?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秦安若指了指自己的脸:“难道我的脸上写着煞、笔两个字吗?” 苏云一阵恍惚,秦安若直接挑明了话题:“苏家的人做了什么我跟苏公子都很清楚,你现在还说这种话,是觉得我是个煞、笔很好骗吗?” 苏云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秦安若这哪里是在说自己,分明就是在说苏云是个煞、笔啊! 苏云从小到大就是天之骄子,带领苏家攀上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峰,在苏家也是很有地位的。 一而再再而三在秦安若这里吃瘪,脸色很快变得十分难看:“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果没有祁凉挡着,想必这所谓的罚酒他很早之前就吃到了。 这么一想,秦安若对苏云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苏家要做什么也不用提前给我说。我相信我的商业模式是没有问题的,生意永远都不可能让一个人做了,苏公子想干什么也不用告诉我,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现在已经知道了苏云的真面目,再听着苏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秦安若只觉得有些恶心。 他都没有给苏云多说下去的机会,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苏云闹牛成怒。 可惜秦安若并没有把苏云的话放在心上,转身已经走出了很远,任由后面的苏云被气的跳脚。 也许没有经历过打击的是最难接受打击的。 苏云明明知道秦安若是个什么样的脾气,眼看秦安若离开了,还是不甘心,竟然直接抬脚跟上了秦安若。 秦安若知道身后跟着一个人,只是她跟苏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苏云愿意跟着就跟着就是了。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自然,任凭身后的人说什么都不回头,直接往哦买噶走去。 她就不信了,有了苏家这个生意就做不成了。 就算苏家的人再怎么恶心人,这个生意她也一定要做! 这一路过去秦安若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走进了铺子直接就朝着沈霜的方向过去:“霜儿,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做好直播,不能因噎废食。如果苏家的人敢动手,我就敢给他们把爪子剁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怎么怕的人都不该是我们!” 秦安若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多小,铺子里买东西的顾客没有听到她的话,一直都跟在她身后,哪怕是进了铺子也站在不远处的苏云听到了。 他冷笑了一声,再也忍不住,没有了所谓的大家公子的矜持,径直走到了秦安若前面:“秦公子倒是好大的口气,我们苏家已经再大盛做生意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嚣张的人,秦公子你是已经做好了跟苏家为敌的准备吗?” 沈霜看到跟在秦安若身后的人,只觉得脑仁疼。 秦安若这是什么意思? 本来就已经跟苏家的关系很不好了,沈霜还是挺忌惮苏家身后的人的。 她本来以为秦安若是去看看苏家的人究竟在做什么,想要知己知彼,现在看着和苏云一起进来的秦安若,沈霜觉得她还是小看秦安若了。 现在的氛围就是很尴尬。 沈霜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一眼秦安若身后的苏云,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秦安若的问题。 没有得到沈霜的回应秦安若也不担心,倒是回头看向了苏云:“苏家能想出来抄袭我们铺子的创意这种阴损的法子,不是已经在准备跟我们哦买噶宣战了吗?苏公子倒是真奇怪,现在问出来这种话,倒是显得我们很不懂事一样。” 人要脸树要皮。 不管苏家的财力怎么雄厚,做出来这种事情肯定是苏家不对。 在某些方面,秦安若也是十分固执的。 她甚至都没有管苏云的表情,看向苏云的目光十分冰冷。 不管苏云究竟要说什么,她心里也是有一本账的。 沈霜看秦安若和苏云剑拔弩张的样子,哪里还能不明白秦安若的心思。 按照她的想法,在碰上苏家的时候肯定是要避其锋芒的。 只是现在秦安若显然是没有这种想法。 沈霜明白秦安若的意思,自然也不会给秦安若没脸,很快就做出了回应:“公子您放心,我们哦买噶所有人都等候您的差遣,您想做什么尽管吩咐就好。” 秦安若已经很不给苏云面子了,沈霜还这么回答了一句,就真的没有把苏云这个人放在心上。 这绝对是苏云有生以来最耻辱的一次。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冰冷,许久以后才深吸了一口气:“你不要后悔!” 有些人明明那么普通,却可以那么自信。 秦安若永远也理解不了所谓的家世优势,毕竟比起来祁澈和祁凉这些真正的皇子,苏云就跟地上的泥巴一样。 现在看着苏云本人竟然要比皇子都厉害,难免冷笑了一声:“我肯定是不会后悔的,苏公子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秦安若说完之后就准备跟沈霜两个人讨论直播的事情了。 他是为了出一口气没有错,更多的也是觉得现在的哦买噶客源还是不成,应该弄一场直播刺激一下消费了。 沈霜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她现在是哦买噶的掌柜,如果哦买噶的人多了,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才是。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讨论起来要把直播定在哪一天,似乎都忘记了苏云的存在。 苏云冷笑了一声,他才不会相信要开直播这么重要的事情,秦安若会让他光明正大听到。 他没有给秦安若装模作样的机会,直接出声说道:“秦公子的这个想法倒是十分新颖,以前都听说秦安实惠物品会有所谓的直播,只是我一直都没有见过。现在我们苏家也有差不多的铺子了,秦公子要搞这所谓的直播,想必我们也是能搞的。” 他就是在气人。 当初刚见面谈生意的时候,秦安若还以为苏云是个正人君子。 甚至祁凉说苏家的人不好的时候,因为跟苏云见面的时候氛围还不错,秦安若甚至都为苏云开脱过。 出淤泥而不染的到底是少数,眼前的苏云显然跟苏家的人都是一样的。 甚至于,苏云才是带领苏家与淤泥为伍的罪魁祸首。 秦安若眼皮子都没有抬,完全没把苏云的话放在心上:“苏公子想做什么尽管做就是了,没必要跟我说。” 有些人哪怕已经做了很不要脸的事情,在面上总是不会愿意表现出来的,苏云无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了,神色也十分难看,却还是能说出来最虚伪的话:“既然是秦公子找出来的方法,我要用自然是要跟秦公子说一声的。不过哦买噶的生意这么好,想必秦公子也是有自信的,我们不管做什么,应该都不会给秦公子造成麻烦吧?” 真正是个好绿茶!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什么样,秦安若今天见识到了。 非但如此,苏云这副倒打一耙的样子,也让秦安若觉得恶心。 她并没有把苏云的话放在心上,甚至听到了苏云的话之后,还轻轻笑了笑:“苏公子开铺子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现在说这些真的是见外了。既然你有心要办直播,那就跟我们一起办吧,想必这也是苏公子本来的意思不是吗?” 苏家在芙蓉街开跟哦买噶一样的铺子,肯定是想要把他们的铺子挤出去。 从苏家的铺子第一天开业的时候,沈霜就已经明白这个问题了,现在倒是真的不用苏云再这般装模作样了。 秦安若直接宣战,眼中也是浓浓的战意,甚至都没有给苏云拒绝的机会。 竟然有人敢挑战苏家? 第二百五十八章赌了! 苏云脑子一懵,往常的冷静在这一刻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秦安若竟然敢挑战苏家? 他来芙蓉街开铺子,就是准备打击秦安若。 等到秦安若做不下去生意的时候,再给秦安若一点甜头,说不定就能拿到完整的计划书了。 苏家说到底只是商人而已,有了祁凉曾经的威胁,他们并不敢在秦安若没有授权的情况下用秦安若的东西。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让秦安若放弃的机会,苏云要不抓住就是傻了。 他在恼怒过后很快冷静了下来,抓住了秦安若刚才的话:“秦公子这是要跟我们苏家赌了?” 平常人碰到苏家自然是害怕的,秦安若这样无畏倒是让苏云生气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莫名的感觉。 只要秦安若敢承认,他就能让秦安若的铺子以后再也没有出现的机会。 挑战是秦安若提起来的,她也已经来这古代干了这么久了,就不相信连一个苏家也没有办法。 这个激将法其实一点也不厉害,不过秦安若还是答应了苏云的话:“好,我在半个月之后直播,不妨苏公子也把直播的时间定在那天吧。” 沈霜在一旁都快担心死了,她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这就已经赌上了? 苏家财大气粗的,何苦非要跟苏家的人正面杠上。 这下沈霜是真的发现了,她跟秦安若是完全不一样的。 秦安若的性格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甚至于可能她根本就没有觉得苏家的人是个事儿。 既然苏家来找茬了,她迎战就是了。 秦安若的做法让沈霜疑惑的同时,也让苏家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作为苏家的少主这么多年了,他就从来没有看过,有人竟然会这么不把苏家放在心上。 话已经说道这里,秦安若都说了她没有害怕的,苏云自然不能露怯。 他默认了秦安若的话,并且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们苏家自然是不会害怕,如果秦公子非要跟苏家打赌,我也可以代表苏家迎战。就是不知道,秦公子想要怎么赌,你要赌,总需要有一个标准吧?” 只要秦安若敢说销量什么的,苏云就能用现实教秦安若做人。 苏家已经在京成中营业了这么多年了,背后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如果秦安若真的想靠一个直播就赢过苏家,基本是不可能的。 他能想到的问题,主动提出来要跟苏家打赌的秦安若自然也不会不知道。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并没有被苏云的话吓到:“我们的直播始终是要面向众人的,等到我们的直播结束了,我们随便在街上找十个人,问问他们觉得哪家的直播好,最被人喜欢的就是我们这一次最厉害的。” 沈霜和苏云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很快两个人都很嫌弃地挪开了目光。 他们都没想到,秦安若竟然会提出来这么一个设想。 偏生秦安若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她说的有什么问题,甚至仔细响雷想,觉得她说的这个法子也没有错。 许久都没有等到苏云的回答,秦安若抬了抬头:“怎么,苏公子觉得你们苏家赢不了吗?” “怎么可能!”苏家在商界的地位超然,怎么会比不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秦安若。 秦安若也不担心苏云会反悔,有些话如果已经说定了,她就不会给苏云反悔的机会。 秦安若直接从沈霜桌子上拿过来了纸笔,很快就写完了契约:“既然苏公子觉得没有问题,那就把这个写了吧。” 苏云接过来秦安若写的东西,看着上面的条条款款,唇角动了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秦安若当真厉害,竟然把刚才说的话都写了上去。 这个判定输赢的法子本来就十分奇葩,现在秦安若竟然还真的写了,如果他苏云签了,以后被传出去了岂不是会贻笑大方? 苏云许久都没有拿起来笔,秦安若看了一眼,也没有催促。 反正苏云签不签的对她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们哦买噶本来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即便被人嘲笑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苏云这么久还没有准备签,秦安若顺手就放回去了:“既然你不想写就算了,本来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要觉得害怕就算了。” 激将法而已,谁不会用? 果然,秦安若的话刚说完,苏云立马上钩:“怎么就害怕了?我才不会害怕!” 苏云说完立马就从秦安若的手中夺过了纸笔,很快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我们苏家是什么人,看来秦公子还一点都不清楚,只要是苏家准备做的东西,就没有做不成功的。” 苏云放了话之后就离开了,秦安若还老神在在地看着她写的所谓的契约,沈霜的担心已经隐藏不住了。 她忍耐了许久,终究还是说出口了:“公子,苏家的人不好对付,您何苦跟他们正面对上。” 之前苏家找哦买噶的麻烦,还只是在私下说说罢了。 被秦安若这么一弄,有了这个所谓的赌约,只要不傻就都知道苏家跟哦买噶有纠纷了,以后可怎么办。 沈霜的语气中甚至都带上了绝望,她一直都觉得秦安若不是这种冲动的人,但是现在事态的发展她是真的看不起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沈霜的身上:“你觉得我们赢不了吗?” 沈霜算是秦安若的死忠粉了,不管秦安若做什么决定,沈霜都是站在秦安若这边的。 然而这个时候,她真的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自己觉得秦安若可以成功。 她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许久,才轻声道:“公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现在做的这一切,分明就是无用功,甚至是在给苏家送菜!” 皇商苏家的名声一直都不好。 如果是跟苏家合作还好,他们现在已经站在苏家的对立面,并且显然是不可能跟苏家人和好了。 面对现在的情况,沈霜十分无奈。 只是对上秦安若的目光,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把这些牢骚都发完了,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算了,反正现在也已经跟苏公子说了,我们努力就好了,输给苏家也不丢人。” 沈霜真的是太可爱了。 秦安若听着沈霜这一会的碎碎念,自然能感觉到沈霜的关心。 一个好好的大美女突然间就成了碎嘴的婆子,话语间却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关心,让人怎么能不激动。 秦安若笑了笑,看向沈霜的目光瞬间十分温柔:“霜儿,你放心,既然我敢跟苏家的人签这样的协议,就肯定能保证成功的。这京城可不能让苏家一手遮天,你等着看就行了。” 秦安若说得十分坚定,沈霜也随着秦安若的话点头,只是倒真的没把她说的放在心上。 苏家,对所有的商人来说就是一个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不管沈霜是怎么想的,自从秦安若和苏云签了协议之后,这个事情就已经没有什么争议了。 秦安若很快就安排铺子里的人准备直播了。 哦买噶好久都没有这么有活力了,伙计们的脸上也都带上了笑容。 沈霜有再多的疑虑都没有往外说,甚至还抱着只要他们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跟苏家的关系不好这个事实。 哦买噶的直播在秦安若刚来的第一天就搞的如火如荼,也吸引了不少人。 外面铺子里的事情十分顺利,王府也算是好消息。 祁凉今天已经比昨天好多了,秦风在看到秦安若进了屋子之后,主动带着别人出去了。 秦安若看到祁凉躺在床上,脸上的神色自然,还有些惊讶:“你这就准备要恢复了?” 才刚借着祁凉傻了把太子搞下去,就算是要和好也要过一段时间吧? 秦安若没想到祁凉会这么大胆,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钦佩。 祁凉倒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随意点头,问起了秦安若出去的事情:“你今天还好吗?” 自从祁凉被从宗人府放出来,又像是曾经秦安若受伤了一样,两个人天天在一起生活。 冷不丁的秦安若不在王府了,祁凉还有些不习惯。 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问出了这个问题,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带着几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期盼。 就是祁凉自己,也不清楚他想要从秦安若的嘴里得到什么答案。 秦安若倒是完全没有理会祁凉的那点小心思,说到她专业的地方,立马就笑了起来:“当然不会有什么事,哦买噶都是我一手创立起来的,我都出马了还能有问题吗?” 她语气中满是得意,根本没有祁凉想象中的不适应。 祁凉的脸色顿时变得冰冷,心也沉了下去。 偏生秦安若还没有体会到祁凉复杂的心情,想到哦买噶马上就要举办直播了,还兴冲冲道:“你早点恢复正常也好,我们马上就要举办一场新的直播了,这一次我还想自己主持呢,如果你好了就能亲自去看了。” 秦安若的语气中满是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哪怕是提到了祁凉,却完全没有让祁凉在她的世界多待哪怕一会。 祁凉的脸色冰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复杂。 说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祁凉的回应,秦安若才愣了一下,低头发现祁凉的表情不对:“怎么了,难道你不想参加直播吗,还是我哪儿说错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秦风上眼药 祁凉觉得心都凉透了 可是对上秦安若的目光,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安若的每句话都很正常,他觉得不正常只是因为他没听到秦安若有一点想念他的想法罢了。 最终祁凉还是闭了闭眼,轻声道:“无妨,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我恢复了,正好也能跟你去看看,倒是不错。” 两个人随意说了两句,秦安若就准备离开了。 可以说自从秦安若离开之后,祁凉就一直让人关注着秦安若。 本来心中还有很多想法,甚至都再思考如果秦安若提出来要他帮忙,他要不要答应。 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在他面前什么话都没有说。 祁凉有些无奈,却也是主动出声叫住了秦安若:“你等等。” 等到秦安若回头,他咳嗽了一声,虽然不想承认他在偷窥秦安若,该说的话还是说出来了:“我听说苏家的人今天去了哦买噶,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祁凉在秦安若面前已经不自称本王了。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的想法,不过这事儿倒是真的没有必要让祁凉担心。 她摆了摆手:“我已经跟苏云都说好了,以后苏家的人肯定不会主动找我麻烦的,你就放心吧。” 话音刚落,秦安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屋子里。 祁凉一个人有些怅然若失。 秦安若是真的一点都不需要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一点,却是每一次想到都要比之前更难受。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压下了杂七杂八的思绪。 最近秦风也不忍心让祁凉再在别人面前扮傻了,因此每次进来的都只是他一个人。 祁凉看着进来的秦风,很快就提出了要求:“你……你最近有时间就去三皇子府问问三皇兄,本王最快什么时候能恢复。” 一个人一直躺在床上本来就是一种折磨,如果不是为了给太子一个教训,祁凉肯定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今天秦安若说了外面的事情之后,他是真的不愿意再在府中待着了。 秦风有些无奈:“王爷,上次三皇子就已经说了,哪怕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您也要至少半个月才能恢复正常,不然陛下肯定会有意见的。” 祁凉也知道这个道理,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只是秦安若半个月之后就要举办直播了,还已经和苏家的人打赌了。 如果他半个月才好,岂不是到时候不能去哦买噶了。 祁凉现在火急火燎的,秦风的这个回答显然让他不是很满意。 他也没有纠结,直接开口道:“你去告诉三皇兄一声,本王准备这几天内就恢复,到时候要去上朝。父皇就算又什么不满也都冲着本王来就行了,让三皇兄不用再替本王说话了。” 在秦安若说话的瞬间祁凉就已经改变了想法,他想去看看外面的秦安若是什么样子的。 哪怕之前已经见过了,跟现在也是不一样的。 秦风是真的搞不懂祁凉的心思,略微有些迟疑:“王爷,您真的要这么做吗?太子的事情您已经得罪了皇上了,如果真的让皇上心里有疙瘩,以后肯定会不好过的。” 秦风的担心一点都遮掩不住。 不知道祁凉是怎么想的,他冒着可能呗祁凉责骂的风险,该说的还是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你都不用管了,本王心里有数。”祁凉现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不管秦风怎么说,他都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秦风看了半天,祁凉一直都很坚持,他也没有办法。 虽然说已经进了一次宗人府,不过祁凉想要做的事情还真的没有做不成的道理。 让秦风给祁澈说了一声,第三天祁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金銮殿上。 祁澈已经劝说过祁凉了,也没有改变祁凉的想法,现在难免有些担心。 果然,在看到祁凉之后,顺平帝的眼睛中凝聚着风暴:“老六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宗人府受了苦,没有办法来朝堂吗?” 自己的儿子成了傻子这种话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因此顺平帝也没有直接说出来。 饶是如此,他看向祁凉的目光也没多好看就是了。 祁凉既然准备这么早就站出来了,也很清楚自己会接触到什么。 他目光清澈:“多亏父皇对儿臣的爱护,也许是儿臣心里没有了委屈,哪怕是受尽了折磨,也没有迷失在那些可怕的回忆之中,儿臣多谢父皇。” 顺平帝很明显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他是什么意思也不重要。 祁凉这句话一说出口,不管顺平帝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些不该有得想法都显然已经不能在说出口了。 这个软刀子捅得真厉害! 几乎是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祁凉。 往常祁凉虽然一直都跟在三皇子的身后,但是也没有表现得多聪慧,除了祁澈之外,倒是没有多少人会把祁凉放在眼中。 现在听着祁凉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众人还是觉得挺神奇得。 顺平帝也只是表达一下他的不满罢了,大盛的太子呗关进了宗人府,这是整个大盛的耻辱。 祁凉毕竟也是他的儿子,祁凉好了他也没有不高兴的道理。 在众多大臣面前让儿子给了个没脸,顺平帝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祁凉,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难听的话。 早朝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了,等到下了早朝,祁澈眼中都带着不赞同:“六弟你为何这么着急?虽然父皇今天没有说什么,可他肯定心中不痛快,你以后也不能好过了。” 天家无父子。 父皇父皇,虽然是他们的父亲,却也永远不能忘记,那个人是大盛的皇帝。 祁澈一直都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也对顺平帝的脾气很清楚。 祁凉做的这些无疑就是在打顺平帝的脸,如果顺平帝真的要追究,不好过的肯定会是祁凉。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祁凉知道祁澈是好心,冲着祁澈拱了拱手:“三皇兄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只是装疯卖傻的日子不好过,父皇也未必就不知道我们的打算,我等的时间再久,只要我站在朝堂上,总归会是有这么一遭。” 祁澈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凉说的没有错,只要祁凉好了,顺平帝肯定就知道之前让祁复进了宗人府,只是他们的一个局罢了。 两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祁澈是因为担心祁凉,祁凉也不能真的让祁澈一直为他的事情苦恼。 他笑了笑:“皇兄您也不用担心,经历了这一次我也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只要凌家的人不给我找麻烦,别人是拿不到我的把柄的。” 这点说的没有一点错。 不管是当初娶秦安若,还是这一次被关进宗人府。 如果不是凌家的人扯后腿,祁凉肯定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不用受到任何人的掣肘。 祁澈拍了拍祁凉的肩膀:“我知道六弟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为难自己的。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皇兄帮忙的尽管跟皇兄说就是了。” 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祁凉谢过了祁澈,自己往梁王府走去。 别看他在朝堂上说的好听,面对祁澈的时候也振振有词,对于凌家的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凌家的贪污他被关进了宗人府,现在既然祁凉被放出来了,贪污的罪名定然能是凌家的人自己承担了。 他自从出来之后一直都装疯卖傻,从来没有去想到凌家。 不管别人有什么想法,肯定都不会来找一个傻子。 不过现在,恐怕局面要变了。 祁凉知道只要他恢复的消息传出去,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饶是他也没有想到,有些人竟然连一天的时间都等不住了。 他一回到梁王府,就看到秦风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 除了他出事的时候,祁凉还从来没有看到秦风失态过:“发生了何事?” 突然响起的声音唤醒了秦风的理智,秦风抬头看到祁凉走了进来,顿时眼前一亮,一副看到了救星的模样:“王爷您终于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属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风带着祁凉往朝澜殿走去,一路上还说了凌妃让人来宣秦安若进宫的事情。 凌妃毕竟是祁凉的母妃,往常秦风也是挺尊敬的。 不过这一次因为凌家给祁凉惹了那么多的麻烦,凌妃这个做母妃的甚至都比不上秦安若,秦风对凌妃也没有了往常的尊敬。 有些话他不好说的太直白,不过在祁凉面前旁敲侧击还是没有问题的:“当初王爷在宗人府的时候,王妃进宫去求凌妃娘娘,还被凌妃娘娘软禁了。如果不是三皇子来的巧,说不定王妃就被困在宫中了。王爷还没回来,属下也不知道这次凌妃娘娘是想干什么,实在是不敢让王妃就这么进去。” 上眼药也不是女人的专利,秦风也算是无师自通了。 他的话刚说完,祁凉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宫里的人现在在哪儿?” 秦风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祁凉能管管。 一听着祁凉松口,不由松了一口气:“春杏姑娘在朝澜殿等着王妃,属下说等王爷来了再说,春杏姑娘怕凌妃娘娘生气,非要早点把娘娘带走,属下现在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了。” 第二百六十章躲不过 秦风说完话,祁凉脚下的步子又快了。 此刻的秦安若真的是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坐在朝澜殿,秦风在出去之前就已经说了,只要祁凉没有来,她就可以不跟着春杏离开。 然而春杏的想法显然跟他们是不一样的,自从进来了之后,春杏就十分急切。 上次秦安若好歹还用换衣服的借口,说明本来是要进宫的。 这一次她来找秦安若的时候心中就很不安,毕竟祁凉已经恢复了,哪怕是趁着祁凉去上早朝的日子来找秦安若的,春杏都不觉得事情会跟凌妃娘娘想的一样发展。 果然,秦安若冷着脸,完全没有上次好说话的样子了。 春杏也没有办法,只能改变策略:“王妃,虽然我们娘娘脾气好,可她毕竟是你的母妃。母妃召唤你都不准备进宫,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对您可王爷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凡有一点别的办法,春杏都不会说这种会挑拨的话。 可惜凌妃只是说要见秦安若,根本就没有给春杏失败的机会。 秦安若也是油盐不进的,不管春杏说什么,就坚信只要祁凉没有来她就不进宫去。 春杏知道完不成任务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哪怕是今天会得罪秦安若,她也一定要带着秦安若进宫。 秦安若倒是没有为难春杏的意思,毕竟上次进宫也是多亏了春杏,她才没有过的很惨。 只是理解春杏是一回事,她也不是圣母,不会为了春杏为难自己。 秦安若一直都冷着脸:“王爷出门的时候吩咐过了,等到他下朝了有事情要跟我商量,我如果离开了王爷肯定会生气的,想必凌妃娘娘也不愿意看到王爷生气。” 这句话一听就是借口。 不过借口也没有什么不对,秦安若一口咬定因为祁凉的吩咐不进宫,就算是春杏还想说什么也没有办法。 眼看春杏又要拿刚才的那些话继续出来说了,秦安若当机立断,立马就拒绝了春杏:“春杏姑姑你也不用说了,我知道母妃现在肯定很着急,实在不行不如我们等王爷回府了再说吧。” 等祁凉回府? 就现在祁凉和凌家的关系,祁凉不想吃了凌家的人就不错了。 不然凌妃好歹是祁凉的母妃,要救凌家的人早就从祁凉这里入手了。 秦安若不准备进宫,凌妃的算计就不能成功。 最后倒霉的人,肯定会是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春杏本来也不是一个坏人,只是所有人在自己和别人之间,大抵都是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办法。 春杏咳嗽了一声:“王爷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娘娘在奴婢出宫的时候就说了,午时之前一定要带您回去。现在眼看时间已经迟了,如果娘娘真的生气了,奴婢和王妃肯定都不好过。” 秦安若还记得上次被凌妃软禁的时候春杏的一点恩情,有些话也没有说的太死。 刚从门口进来的祁凉听到春杏这些类似于威胁的话,却是立马就炸了:“本王倒是好奇,王妃有什么不好过的,你倒是给本王说说。” 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听到祁凉的声音,秦安若觉得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她立马起身往门口看去:“王爷您回来了!” 与她的高兴完全不一样,春杏脸色惨白。 凌妃最怕的就是来梁王府的时候祁凉在,之前祁凉生病的时候,她这个做母妃的都没有来过。 这一次祁凉刚好,她就趁着祁凉不在府中让春杏来了。 春杏也很心虚,十分期待秦安若能在祁凉回府之前就跟着她离开。 谁能想到非但没有在祁凉回府之前带着秦安若离开,竟然还让祁凉听到了她威胁秦安若的话。 春杏十分害怕,立马就跪在了地上:“王爷饶命,都是奴婢乱说的。” 她的反应倒是很快。 有些话能在秦安若的面前说,却不管如何都不能让祁凉知道。 莫说是她不能说,就是凌妃本人在这里,都不能再惹怒祁凉了。 毕竟现在的祁凉,就是凌家的人能否出来的唯一突破口了。 祁凉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春杏,走到了秦安若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安若,眼中的担忧一点都没有遮掩:“你没事吧?” 他的语气中似乎还有些紧张,秦安若不知道祁凉的紧张是从何如来的,倒是不由有些好笑:“我一直都在府中,你早上都说了让我在府中等你,我也没有出去,肯定没什么事情。” 秦安若不知道秦风刚才有没有来得及跟祁凉说这些话,当着春杏的面又跟祁凉说了一遍,别让祁凉说漏了嘴。 现在祁凉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些地方上,秦安若没事,他就放心了。 不担心秦安若了,祁凉的目光落在了春杏的身上:“春杏姑姑怎么会在这里?本王听说母妃最近生病了,都没有时间来看本王,怎么突然间就有精力召见王妃了呢?” 祁凉的心中冰冷一片。 往常凌妃在面对他的时候也很慈爱,他一直以为当初凌家骗他的事情,只有凌家的人知道,凌妃是无辜的。 然而这一次他都出事了,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他傻了,现在在府中的日子肯定好过不到哪里去。 他往常认为是慈母的凌妃非但是没有出现,还让人传出来消息说生病了。 祁凉不是傻子,他哪里能不知道凌妃的想法。 春杏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又让凌妃抓住,在这个时候来找祁凉了? 她有些哆哆嗦嗦的,祁凉的话也不能不回答:“回王爷的话,娘娘之前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今天听到有人说王爷上朝了,许是太高兴了,身子也爽利了,就让奴婢来看看王爷怎么样了。” 春杏随机应变的能力倒是不错,只是在场的没有人听她的鬼话。 祁凉皱眉:“既然是来看本王的,怎么非要在本王上朝的时候来府中,在本王还没有回府之前就离开?现在本王回来了,你也知道本王没事了,就先离开吧。” 祁凉前两句诘问已经让春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只是现实没有给她太多矫情的机会,祁凉的一句话就让春杏立马跪在了地上。 祁凉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怎么,你不愿意回宫?” 春杏是带着任务来的,现在祁凉刚来就要让她离开,她怎么可能答应。 哪怕祁凉的脸色再难看,春杏自己再害怕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自己离开。 她看了看祁凉,又看了一眼秦安若:“凌妃娘娘来的时候吩咐奴婢务必要带着梁王妃进宫,如果到时候娘娘生气了……” 春杏是没有办法了,她知道祁凉肯定不愿意听到这种类似于威胁的话,可除了这么说,她也没有办法。 果真,她才刚开了个头,祁凉的脸色就十分冰冷:“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本王没来的时候你威胁王妃,现在本王都回府了,站在你面前你还敢威胁本王?母妃宫中的人什么时候成这样了,本王倒是要去问问母妃才是!” 春杏听了祁凉的话,不惊反喜。 只要祁凉能进宫,到时候凌妃的注意力肯定会在祁凉的身上就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春杏想的很清楚,立马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都是奴婢的错,娘娘肯定没有这个意思。娘娘只是许久都没有见到王妃和王爷了,想要见见你们罢了,王爷可不要误会王妃的意思。” 不得不说能让凌妃派出来的也不是个一般人。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能记得拍马屁。 甚至在祁凉有可能进宫的时候,没有忘记要带上秦安若。 祁凉早在刚出宗人府的时候就该去见见凌妃了,之前太子还没有受到惩罚,他装疯卖傻是不可能去见凌妃的,现在的时机倒是正好。 对于进宫见凌妃这件事,祁凉没有什么想法。 只是他疑惑地看了一眼秦安若,不知道秦安若是个什么想法。 秦安若现在已经不天真了,她知道了凌妃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就不会以为祁凉进去凌妃就不会找她了。 她咳嗽了一声,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无奈:“娘娘既然想见我,如果我没有进宫,她总会想别的法子找我的,我也好久都没有见娘娘了,不如就进宫看看吧。” 但凡是有一点选择,秦安若肯定不愿意去见凌妃。 谁让她现在还是梁王妃呢,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祁凉懂了秦安若的意思,苦笑了一声,回头看向春杏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怒意:“前面带路。”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春杏都做好了祁凉不让秦安若进宫的准备了,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会自己提出来要进宫。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秦安若,冲着两个行了个礼,很快就往外走去。 祁凉没有立马跟上,反而是走到了秦安若的身边:“让你受苦了。” 这算什么,至少祁凉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自从知道凌家的人做的事情,秦安若一直都觉得祁凉像是个小可怜。 凌妃和凌家造的孽,肯定不能都把屎盆子往祁凉的身上扣。 她轻声笑了笑:“还好你在,反正娘娘要见我,我也是躲不开的,还不如趁着你在进去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祁凉的眸光幽深,摸了摸秦安若的头发,再没有说话。 第二百六十一章忍不住了 凌妃在宫中等了许久,眼看祁凉都应该下早朝了,她都没有了期盼。 她不由在心里怒骂春杏没有用,如果没有把秦安若带进来,祁凉不愿意来宫中,凌家的人怎么办? 就在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宫中团团转的时候,外面突然间传来了夏荷的声音:“娘娘,梁王跟王妃进来了,您睡着了吗?” 在宫中生活的久了,一些折磨人的手段谁还不知道。 凌妃现在看秦安若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早就给夏荷说了,如果秦安若来的话,就说她睡着了,让秦安若在外面等着就行。 不过之前她也没有想到祁凉会跟着秦安若一起来。 凌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愣住了,不知道该高兴秦安若终于进宫了,还是思考祁凉来了该怎么办。 凌妃有些心慌,夏荷的声音响起不久,祁凉也说话了:“看来是本王和王妃来的不巧了,本来是来给母妃请安的,万万没有打扰母妃休息的道理,如果母妃还没有醒来,本王和王妃就先离开吧。” “别!”到底是舍不得什么事情都没解决就让祁凉离开,凌妃顾不得许多,直接出声阻拦。 她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是怎么样的,甚至都不知道祁凉有没有生气。 然而在刚听到祁凉声音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地留下了人。 凌妃都已经出声了,现在在里面装死就不可能了。 再者说了,她假装睡觉折腾秦安若还好,总不能因为这个折腾祁凉。 凌妃的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没有继续为难外面的人:“本宫已经醒来了,夏荷你带着人进来吧。” 她这显然是乱了方寸了。 夏荷本来以为凌妃会叫她进去伺候,她趁机说说现在的情况,谁能想到凌妃竟然直接出声让众人进去了。 在祁凉进去之前,夏荷偷偷看了一眼祁凉的神色,总觉得现在的祁凉心情应当不是很好。 不过这倒是也正常,凌妃的打算这些在身边伺候的丫鬟都已经知道了,作为凌妃的儿子,祁凉应该也是知道的。 夏荷有些为难,只是祁凉没有给她多想的机会,已经迈开步子带着秦安若走了进去。 有了祁凉这个凌妃的亲儿子在,秦安若也一点都不担心。 一进大殿她甚至都没有看凌妃,草草给凌妃行了个礼就起来了。 凌妃看着秦安若分明没有一点尊重她的意思,眼中都快冒出火光了。 只是一旁还有一个祁凉虎视眈眈的看着,她还真不敢在没有说出来目的之前就让祁凉生气。 祁凉也无所谓凌妃到底是怎么想的,哪怕已经看到了秦安若的漠然,他也能理解。 任由秦安若行礼之后坐在一旁,他才冲着凌妃拱了拱手:“说起来儿臣是许久都没有见到母妃了,没有第一时间来见母妃,是儿臣的错。” 凌妃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 她不知道祁凉这句话有没有深意,只是想到她在祁凉进了宗人府之后做的事情,总觉得有些心虚。 凌妃到底是绷住了,咳嗽了两声:“凉儿你也不要怪母妃,母妃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外祖家的人都太可怜了,母妃没有办法啊!” 不得不说有些人做戏的能力似乎是写在骨子里的。 秦安若看着凌妃的神色,有些恍惚。 以前她是真的不知道凌妃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到凌妃每次伤神,或者听着凌妃哭泣,都会觉得宫中是真的不容易。 在上次被凌妃软禁,知道了凌妃的能耐之后,再看这一幕似乎有些让人觉得嘲讽。 秦安若是这么想的,唇角也勾了起来,看向凌妃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嘲讽。 凌妃正在卖力的表演,突然间就看到了秦安若的表情。 她瞬间冷下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看不起本宫?” 秦安若实在是没有忍住,毕竟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凌妃这个样子了。 然而一听到凌妃这般说,她还是有些慌乱。 祁凉冷哼了一声,直接截断了凌妃的话:“母妃不是说想本王了吗?怎得来了也不看看本王,总关注王妃是什么意思?” 不管凌妃要做什么,始终都是要让祁凉点头的。 她想通过秦安若入手没错,现在祁凉已经在面前了,她总不能真的让祁凉生气了。 凌妃赶忙收起了怒气:“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在本宫说话的时候露出来这种嘲讽的表情,总让本宫觉得她是看不起本宫……” “如果母妃今天是要来跟本王说觉得王妃看不起你的话,本王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祁凉说着就起身了,似乎是要离开。 凌妃的脸色僵住了,如果真的让祁凉这次离开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祁凉。 她赶忙换了一副面孔:“凉儿你不要生气,本宫也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不愿意听这种话,那本宫就不说了。” 大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秦安若吐了吐舌头,刚才都已经给祁凉带来麻烦了,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索性坐在椅子上当自己的乖宝宝。 她安静了下来,祁凉也不说话。 凌妃刚才哭泣的那点情绪已经不见了,想要继续卖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没有继续接着之前的话哭。 凌妃的目光闪了闪,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咬牙把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凌家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她是凌家的女儿,当初会被送进宫也是因为凌家。 现在凌家有了麻烦,凌妃没有别的选择,是肯定会站出来的。 祁凉皱了皱眉头,满脸不解:“母妃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凌家有什么事情?” 在祁凉进宗人府之后,凌妃除了找了一个秦安若,从来没有关注过祁凉。 现在突然间提起来凌家的事情,岂不就是说她对这一切都很清楚。 猛然间被祁凉这么一说,凌妃的脸色变了变,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凌家的人还等着祁凉救命,凌妃也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泪水瞬间落了下来,凌妃当着祁凉的面,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母妃也是这两天才听说凌家贪污的事情,你外祖他们一直都谨小慎微,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了,这肯定是有人冤枉他们。” 谨小慎微? 哪怕秦安若对京城中的这些贵人们并不熟悉,也知道谨小慎微这几个字绝对不该用的凌家的身上。 上次凌家小外祖做出来的事情不就是已经把祁凉陷入了不仁不义中吗? 如果不是她穿越过来了,祁凉就要在秦相的逼迫下真的跟原主生下小世子了。 凌家的人可真的是谨小慎微? 秦安若是真的不想嘲讽,只是凌妃这话是完全把大家都当作傻子哄。 她低下了头,没有让凌妃看到她的表情。 秦安若不好说,祁凉可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本王知道凌家的事情已经证据确凿了,似乎父皇也已经下了圣旨了吧?” 凌妃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她还是没有忍住,脸上出现了怒气:“你是不愿意救你外祖家的人吗?” 祁凉就是被凌家的人坑进去的,现在难道还要救这些仇人不成? 秦安若终究是没有忍住,站了起来:“娘娘想要让王爷怎么救?如果不是他们,王爷怎么会被送进宗人府?现在娘娘倒是知道让王爷救救凌家的人,当初王爷被关进宗人府中时候,您怎么就没有让凌家的人放过王爷呢?” 这到底是什么当母亲的! 都说皇家是没有感情的,秦安若看到祁凉被这么对待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忿。 祁凉的眼中出现了暖意,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上了笑容。 凌妃却是怒了,忍了秦安若这么久,可是这丫头一次次找她的麻烦,她能忍下这口气就奇怪了。 她直接走到秦安若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本宫说话还没有你插话的份儿!” 清脆的一声响,惊呆了秦安若。 秦安若没有想到,在祁凉面前,凌妃竟然也不跟往常一样装柔弱了。 她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脸上也没有疼痛。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祁凉通红的脸上,下意识地附上了手:“疼吗?” 祁凉抓住了秦安若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我没事。” 话说完,他对上了凌妃的目光。 凌妃是真的被秦安若气到了。 让祁凉救凌家的人,她本来就心虚,谁能想到秦安若还一次次在旁边煽风点火。 这么多年来,凌家在祁凉的照顾下一直都过得很好,她这暴怒的一面也就没有展现出来。 这一次秦安若说的太过分了,她终究是没有忍住做出来这种举动。 对上祁凉冰冷的目光,凌妃身子不由抖了抖:“她是在离间你跟你外祖家的关系!如果没有凌家,你会在宫中过什么样的日子你知道吗,做人不能忘本!” 既然往常和善的面孔已经被扒下来了,凌妃也懒得装了。 反正祁凉是她的儿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站在她这边的,她还有什么害怕的。 凌妃说完之后也觉得有道理,提起来要求更是十分理直气壮:“这次你被抓进宗人府是太子的错,现在太子都便已经在宗人府去赎罪了,跟凌家没有关系,你快救他们出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告黑状 这特么是什么绝世白莲花? 秦安若不想吐槽,但是听着凌妃的一句句话,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有些人是真的不配活着。 凌妃咄咄逼人般说完那些话之后,却觉得自己说的是真的有道理,一点都没有给祁凉拒绝的机会:“你现在就去找人把你外祖他们救出来,没有外家的皇子在宫中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看你八弟就知道了,本宫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凌妃致力于把祁凉能活到现在的一切原因都归结于凌家身上。 祁凉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凌妃的话,也没有打断,任由凌妃继续说下去。 这是他们母子俩之间的事情,秦安若也没有随意出声,只是看向凌妃的目光难免带上了复杂。 她本来以为凌妃已经足够过分了,没想到在祁凉从宗人府出来之后,凌妃还能过分到这个地步。 秦安若低下了头,这是祁凉的事情,祁凉肯定不会愿意她多言的。 果然,祁凉放任凌妃说完很久,才冷哼了一声:“母妃觉得这么多年来我能活着,都要感谢凌家的人,对吗?” “当然,如果没有凌家,你怎么会活这么久,做人不能忘本,你以前就做的挺好的,现在何苦非要和凌家的人对着来?”凌妃没有任何犹豫,为了娘家坑祁凉坑的一点都不手软。 祁凉笑着点头:“原来母妃竟然这么没用,在宫中也护不住我,还要让凌家的人保护我。看来是本王一直都小看凌家了,能在皇宫中保护一个皇子,凌家的能力可不可小看,本王一定会好好跟父皇说说的。” 祁凉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凌妃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祁凉说了什么。 她惊叫了一声,立马往前冲了一步:“你给本宫站住!” 祁凉闻言站住了,在凌妃以为他还听话,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祁凉突然间转身看了一眼秦安若:“母妃虽然召见了王妃,不过现在看来想见的人其实是本王,王妃也不用在这里等着了,你还不离开吗?” 兄弟你这么杠真的没事吗? 秦安若还以为祁凉会被说动,毕竟连凌家人狸猫换太子这种说法都能从小信到大的祁凉,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能狠心的人。 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她还是不够了解祁凉。 秦安若看了一眼似乎越来越生气的凌妃,无端觉得祁凉的做法让人觉得十分解气。 她笑了笑,跟上了祁凉的脚步:“你说的对,娘娘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话,反倒是一直都在提凌家的事情,想来是为了凌家的人来找王爷的,我也没有必要在这里等着了。” 凌妃不好说的目的,秦安若直截了当的撕开了。 两个人迈开步子一起往外走去,凌妃的脸色却越发惨白。 她终于明白祁凉不是害怕了,甚至一点都没有被她的那些话影响到,竟然是不准备理会凌家的人了。 凌妃什么时候想过这种结果,哪怕她没有把握能说服祁凉,都做好了让祁凉先不追究凌家的准备。 谁能想到祁凉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做出了这种事情。 凌妃的脸色冰冷,盯着祁凉和秦安若的背影,目光晦涩。 终于,在两个人在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她拍了拍手,大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显然,她早就有了准备,不会让祁凉跟秦安若这么轻易离开的。 祁凉心中一片冰凉,该给凌妃的面子都已经给凌妃了,没想到凌妃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他攥了攥拳头:“母妃这是觉得上次软禁王妃没出什么事,现在也要软禁本王不成?”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凌妃做的孽。 凌妃本来以为祁凉什么都不知道,有些瞎话也就越发好编了。 没想到祁凉竟然对这些事情心中都有数,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大概也知道今天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如果是一个真的聪明的人,这个时候就已经不该和祁凉说这些事情了。 可惜过去祁凉一直任由凌家的人索取,在凌妃的面前也一直都扮演的是一个脾气很好的晚辈,让凌妃根本就没有及时止损的想法。 既然已经被祁凉发现了,凌妃也没有遮掩:“上次我能让秦安若在宫中被软禁,现在如果你不愿意放凌家的人,出来,我也能做到。” 她也不虚张声势了,现在说出来这种话,倒是真的有种莫名的严肃。 祁凉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好骗的孩子了,并没有被凌妃的话吓到。 他的神色自然:“母妃是觉得能把本王留在宫中不成?只要本王不愿意,本王倒是不相信,母妃能有让我留在宫中的本事。” 什么母子亲情在这一刻都是虚的。 祁凉不愿意去猜想凌妃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也没有给凌妃好脸色罢了。 他觉得已经把一切都摆在眼前了,只要凌妃不想真的跟她撕破脸,以后没有任何和好的可能,有些不该做的上就不做了。 谁能想到凌妃这么多年来是真的被惯坏了,祁凉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也没有吓退她。 秦安若看着凌妃依旧趾高气扬:“你可以离开,但是本宫这个婆母生病了,要让梁王妃侍疾是很正常的吧?上次本宫就能用这个说法让她在宫中被软禁,这次自然也是可以的,你想试试吗?” 招式不用太老,好用就行。 上次凌妃就用的这个手段,如果不是最后突然间冒出来了个贵妃娘娘,秦安若插翅难逃。 祁凉脸色冰冷,上前拍了拍秦安若的肩膀:“只要本王在,就不可能让王妃留在这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凌妃没有被祁凉的话影响到,她往常在秦安若脑海中的印象已经逐渐模糊了,现在秦安若能记起来的,也就是眼前这个一点风度都不讲,甚至心中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一心要拉拔娘家的糊涂蛋。 秦安若也没让祁凉一个人孤军奋斗,反倒是挡在了祁凉面前:“娘娘觉得上次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这一次我还会吃亏吗?贵妃娘娘跟我关系不错,也邀请了我好几次要去她宫中,您觉得我现在去一趟青鸾宫,你还能留下我?” 贵妃在整个大盛的身份都是独特的。 莫说凌妃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了,就是顺平帝平日里都不会去招惹贵妃。 凌妃的脸色冰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凉意:“你以为你搬出来贵妃娘娘本宫就没有办法了吗?你说到底也是本宫的儿媳,本宫想要调教儿媳,就算是贵妃娘娘也插不上话!” 秦安若没有被凌妃的话蛊惑。 如果凌妃真的有她说的那么坚定的话,现在说话就不会这么虚张声势了。 在场的不管是秦安若还是祁凉都不是会被凌妃的话带着走得,任凭凌妃说了这么多,都没有留住两人。 祁凉是要上朝的,并且不管凌飞心里怎么没有数,皇子总是要比妃子更尊贵几分的。 她不敢留下来祁凉,想从秦安若的身上做文章,又被贵妃娘娘拦住了。 两个人从凌妃的宫殿走出来的时候,祁凉还有些诧异:“你和贵妃娘娘的关系真的很好?” 这张大旗用来怼凌妃就足够了,秦安若知道分寸,自然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 她摇头否决:“是三皇子让贵妃娘娘上次来帮忙的,贵妃娘娘也就是知道有我这么个人罢了,没有什么关系好不好的。” 一个早就已经在宫中念佛的贵妃娘年阿哥,秦安若还真的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把人家也牵扯进来。 祁凉点头应是:“说起来本王欠三皇兄的确实太多了,只要有一点机会,本王一定要还给三皇兄。”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秦安若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在秦安若以为凌妃的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时候,祁凉却是脚下一转弯,就往养心殿走去。 秦安若张大了嘴巴,确实不懂祁凉的这波操作:“你这是去干什么?” 她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但是看向祁凉的目光有些迟疑,不大敢相信祁凉真的会这么做。 祁凉却似乎没有发现秦安若的不对,往前走了两步,才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既然母妃想让我帮忙救救凌家的人,我总要让大家知道母妃的好意,不然凌家的人埋怨母妃怎么办?” 祁凉从来都不是一个小可怜。 这分明就是一只冷酷的大灰狼! 秦安若现在已经差不多能明白所谓的上流社会的默契了。 如果这些话真的是从祁凉的嘴里传出去的,凌家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她咽了咽唾沫,有些迟疑:“你现在是要去养心殿吗?” 顺平帝现在估计也不怎么想见到祁凉,但是祁凉毕竟也是顺平帝的儿子,他估计更不想看到凌妃为了凌家要把祁凉逼死。 这一招借刀杀人,以后还能有凌家的人存在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没有说话。 祁凉却并不在意秦安若是怎么想的,并且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不是我,是我们。上次你被软禁的事情,虽然三皇兄处理了,但是麻烦了贵妃娘娘,还是要给父皇说一下才是。” 杀人不见血。 秦安若只能给出这样的评价。 不过她也舔了舔唇角,莫名觉得有些刺激。 不就是去告黑状吗,她也不怕! 第二百六十三章父子交易 养心殿。 顺平帝连装都不想装,看到祁凉的时候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哪怕是他的儿子,能为了自己的面子把太子送进宗人府,他就不愿意给祁凉好脸色。 早在来之前就知道顺平帝的态度好不到哪儿去,祁凉并没有被顺平帝的态度吓到。 他给顺平帝行礼,而后跪了下来:“儿臣知道最近给父皇添了麻烦,父皇不喜欢儿臣也是对的。也许是儿臣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只是儿臣可以受苦,却是不能让身边的人跟着儿臣一起受苦!” 祁凉的语气有些凄惨,脸上的表情却很冷酷。 秦安若偷偷看了一眼祁凉,总觉得现在的祁凉有种独特的魅力。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绿茶婊大概是再适合不过了。 不知道凌妃这个白莲花遇到了祁凉这位绿茶婊,会擦出来什么样的火花呢? 秦安若眼中冒出了精光,当真是十分好奇祁凉准备怎么做。 果不其然,顺平帝虽然不想理会祁凉,却是在祁凉说出来这些话之后,冷下了脸:“你乱说什么!你是朕的儿子,谁还能让你受苦,让你身边的人受苦?” 在说后面一句的时候,顺平帝看了一眼秦安若,也知道祁凉这是给谁打抱不平来了。 把祁复送进宗人府这件事情,顺平帝在后来也找人复盘了。 当初虽然要促成这件事情的人很多,秦安若在其中的重要性却是不言而喻的。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复杂,倒是没有多言,任由祁凉继续说下去。 祁凉也没有揣摩顺平帝的意思,他把刚才在凌妃宫殿中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儿臣没有帮到凌家的人是儿子的错,却也不能让母妃为了这个,就一次次把王妃软禁在宫中,儿臣斗胆,求父皇帮帮王妃。”祁凉一点都没有在凌妃宫殿中的盛气凌人,说的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莫说是顺平帝的心中不好受了,刚才眼睁睁看着祁凉把凌妃气到自闭的秦安若,都觉得祁凉是真的受委屈了。 养心殿有片刻的沉寂。 很快顺平帝拍了拍桌子:“你说什么,凌妃让你去救凌家的人?她可知道凌家的人犯的是什么罪过?” 祁凉没有回答,秦安若却是接上了祁凉的话:“当初王爷被关在宗人府中的时候,臣媳听说是跟凌家的人有关的,因此去找娘娘了,不想娘娘说王爷能为了凌家的人进去,是王爷的荣幸。非但如此,还怕臣媳去帮王爷,想要把臣媳关在宫中。” 秦安若说得简单,顺平帝眯了眯眼睛。 他对祁凉的话倒是没有什么想法,毕竟祁凉是他的儿子,他怎么都不会想祁凉会骗他。 但是秦安若毕竟只是一个儿媳罢了。 在凌妃和秦安若身边,他肯定是更相信凌妃的。 秦安若看了一眼顺平帝,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如果不是上次林皇贵妃出手,臣媳可能就会被软禁在宫中了。” 顺平帝这次是真的侧目了:“林皇贵妃?这跟林皇贵妃有什么关系?” 林皇贵妃在皇宫中是个特殊的存在,顺平帝都不会轻易去招惹林皇贵妃,这个人好像从来都在宫中出现一样。 他本来只是不相信秦安若,现在听着秦安若这么说之后,却又把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了林皇贵妃的身上。 秦安若早就想到了顺平帝会有的反应,现在听着顺平帝的话,没有一点慌乱:“皇贵妃娘娘仁慈,知道臣媳被软禁在宫中,也怕儿臣担心王爷,就帮儿臣出宫,让儿臣去救王爷了。” 饶是顺平帝对林贵妃是真的有些好奇,在听到秦安若一次次提起来宗人府和救祁凉的时候,脸上就已经很难看了。 他颇有些一言难尽,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冰冷,却是没有和秦安若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了。 顺平帝很快就把目光挪到了祁凉身上:“凌妃让你干什么?” 凌家这一次不仅仅是贪污这点事情了,还让祁凉被掺和进去,甚至让顺平帝的威信都打了折扣。 只要一想起来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凌家的人才会发生的,顺平帝杀了凌家的人的想法都有。 就是祁凉自己说要救凌家的人,顺平帝估计都会很生气。 谁能想到祁凉都没有说话,凌妃就跳出来了。 祁凉听到了顺平帝语气中的冰冷,他也更清楚如果顺平帝真的出手的话,凌妃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然而祁凉的目光一直都很坚定,听完了顺平帝的话,也只是冷笑了一声:“母妃可能是觉得儿臣一直都欠了凌家的,虽然儿臣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没有母家的皇子在宫中就一定过不下去,也不能让自己被人威胁。” 完全没有一点遮掩,甚至一点母子之情都没有顾忌,祁凉把凌妃说的所有话都给还回去了。 秦安若有些惊讶,强忍住没有抬头。 祁凉除了在面对外人的时候,对凌家的人真的很好。 他为了凌家的人做了不少事情,现在竟然真的把凌妃做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让秦安若觉得无比惊讶。 顺平帝没有秦安若这么多想法,听了祁凉的话冷笑了一声:“简直是放肆,不过是一个皇妃外家而已,竟然敢对你这么说话,是真的觉得朕是死人吗?” 这个名声可没有人敢背。 秦安若知道凌妃肯定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顺平帝既然生气了,凌妃刚开始有没有这个意思就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顺平帝脸色冰冷,直接叫吴公公进来了:“让皇后去看看凌妃,在后宫里如果真的闲着没事儿,就给太后多抄殿经书,想必太后在天之灵也会得到慰藉的。” 后宫中的妃子是真的不多,顺平帝也几乎从来都没有约束过这些人。 他一直都觉得他的妃子也算是懂事的,现在知道有凌妃这么个玩意儿,可不就生气了吗? 抄经书也就变相的禁足了,甚至因为顺平帝没有直接说让凌妃抄多少,在顺平帝的气消之前,凌妃可能是不会有出来的机会的。 处理完凌妃的事情,顺平帝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凌妃希望朕把凌家的人放出来,你怎么想?” 顺平帝不知道祁凉来这一次的目的是什么,也怕祁凉万一再受凌妃的想法,提出来什么不该有的要求。 他看向祁凉的目光带着迟疑,其中的压迫更让祁凉觉得心神俱疲。 很明显顺平帝现在对凌家一点都没有感觉,对凌妃动手就是这个意思。 祁凉如果真的想救出来凌家的人,就不会选择现在这种方法了。 他也没有让顺平帝失望,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母妃觉得凌家的人是因为儿臣才会进去的,儿臣恳请父皇给儿臣一个公道。凌家贪污从头到尾都和儿臣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儿臣之前太重感情,也不会进了这个圈套,求父皇帮帮儿臣!” 哦吼! 绿茶婊的终极技能! 我什么都不没有做,我不想背这个锅,并且我还不能自己给别人说。 秦安若现在是真的觉得祁凉有点意思,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惊讶。 想必凌妃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招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如果让凌妃知道她说的那些话会让祁凉产生这种想法,不知道凌妃还会不会那么天真了。 不过这些不是秦安若该想的,她看了一眼祁凉,眼中异彩连连。 可惜祁凉的打算目前只有秦安若知道了,并且他的腹黑也只展现给秦安若看了。 因为在说完这些话之后,祁凉就落下了泪水:“儿臣知道以前凌家跟儿臣的关系不错,只是儿臣是大盛的皇子,是父皇的儿子,儿臣不能给父皇抹黑。” 如果真的因为凌家的事情把他牵扯进去,那就是在给顺平帝脸上抹黑。 他祁凉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有比与凌家的感情更重要的事情罢了。 如果顺平帝不相信,看祁凉的眼泪不该明白了吗? 秦安若是真的很佩服这一波操作,显然顺平帝也很感动。 他终于从龙椅上下来,走到了祁凉身边,拍了拍祁凉的肩膀:“老六,你是个好的,这一次的事情是凌家的错,你和太子都是被凌家的人害了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祁凉把自己摘出来了,顺平帝也想到了在宗人府的太子。 事情过去的时间并不久,太子也在宗人府中待了快有半个月了。 不说什么大盛的名声这种虚话,一个月没有见到太子,皇后每天都在顺平帝的耳边说,顺平帝都快烦死了。 往常他没有什么办法,现在祁凉既然自己来了,并且还对凌家的人有想法,这一次的事情自然就是要交给祁凉办了。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心中暗骂顺平帝不做人。 祁复做的事情有多过分,顺平帝又不是不知道。 凌家不是什么好东西,暗示别人对祁凉动手的祁复能是什么好人吗? 现在,顺平帝竟然要让祁凉把祁复放出来。 秦安若有些担心,不知道祁凉会怎么选择。 在来之前早就思考过这种种可能了,听了顺平帝的话,祁凉的目光也没有变化。 他跪在了地上:“儿臣明白,一定会好好处理,不会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父皇放心。” 这就是一场交易,顺平帝帮他解决了凌家的人,他也该为顺平帝帮忙而已。 第二百六十四章凌妃被禁足 养心殿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人自然不知道。 凌妃还在宫中生气,坤宁宫中的皇后已经得到了吴公公的口谕。 最近因为太子被关进宗人府暴怒的皇后,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口谕。 她有些疑惑的同时,眼中闪过了亮光:“吴公公说的可是真的,皇上真的让本宫去吩咐凌妃抄书?” 祁复做的事情皇后都知道,因此她也心虚。 在祁复被关进宗人府之后心中恼怒,恨不得能把祁凉和祁澈两个人都杀了,却一直都没有敢有任何动作。 现在顺平帝竟然吩咐她对凌妃动手,是不是顺平帝也觉得祁复该被放出来了? 皇后有些激动,在吴公公点头之后,忘乎所以道:“梁王呢?是不是梁王惹皇上生气了?” 如果祁凉惹了皇上,她现在立马就去让皇上放祁复出来。 吴公公愣了一下,没想到皇后竟然会直接说出来这种话。 他看向皇后的目光有些复杂,良好的心态还是让吴公公绷住没有被皇后的态度影响到:“并没有,陛下说这些话的时候还跟梁王在说话,也没有要厌弃梁王的想法。” 如果皇后在后宫闹了,到时候难受的是顺平帝。 一旦顺平帝的心情不好,他们这些在顺平帝身边伺候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吴公公为了能有稳妥的生活,也不介意给皇后稍微透露一点消息。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一时间有些失望。 祁复出不来,还要在宗人府受苦,她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样。 只是这种想法也就是瞬间,很快她就缓过来了。 凌妃能跟祁复一起受苦,也是一种安慰。 她当即点头:“本宫明白了,现在就去告诉凌妃,吴公公请回吧。” 在这一瞬间,皇后的心中已经有了无数种磋磨凌妃的法子。 后宫的事情可没有顺平帝想象的那么简单,往常她为了不让顺平帝生气,几乎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但是这一次可是顺平帝自己要求的,皇后觉得她做出点什么事情也是樱桃该的,顺平帝肯定不会生气的。 抱着这种想法,她让身后的宫女报了几十本佛经,往凌妃的宫殿走去。 凌妃还在为祁凉和秦安若一点不给她面子离开生气,就传来了皇后身边小太监的声音。 她有些疑惑:“皇后来这里干什么?” 最近凌家的事情让凌妃的心情不好,也没有了往常的谨慎。 饶是听到了皇后来,都没有第一时间恢复往常的柔弱。 春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拉了拉凌妃:“娘娘,皇后娘娘马上就要进来了,等她走了奴婢再去打探吧。” 现在显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春杏希望凌妃能理智点。 凌妃虽然差点被气死,可也知道皇后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在皇后/进来的时候还俯身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看到皇后冰冷的脸色,凌妃就想到祁凉和祁复之间的不愉快。 皇后这一次来,该不会是为了给太子殿下报仇的吧? 她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谬,毕竟祁凉做的事情,跟她的关系是不大的。 然而饶是这么想,看着皇后冰冷的目光,她还是有些害怕。 凌妃在心中暗自给她打气,让自己相信皇后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然而在看到皇后的目光之后,她还是有些害怕。 皇后可没有跟凌妃交谈的想法,哪怕看到了凌妃行礼,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任何变化。 她冷哼了一声:“把你手中的东西都赐给凌妃。” 她用了赐这个字,凌妃就不能不接。 皇后身后的宫女把特别重的一打佛书放在了凌妃的手中,凌妃的胳膊动了动,皇后冷声道:“这可是陛下的意思,如果凌妃你打翻了他们,可就是对陛下不敬了,希望你想清楚在做。” 什么东西是陛下赐下来的? 凌妃的目光往最上面看了一眼,看到了所谓的佛经,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没有跟皇后硬碰硬,只是装作不解的样子:“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是陛下给的,难道这些佛经都是陛下赐给臣妾的不成?” 后宫中就没有人不知道佛经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凌妃往常一副活菩萨的样子,也没少给偏殿的妃子们给所谓的佛经。 皇后没有给凌妃解释:“本宫相信凌妃是个聪明人,这些佛经都是给太后娘娘的,你还是先好好写吧。” 皇后竟然真的要无端给她禁足? 要是往常,脾气一直都不错的凌妃肯定不至于因为这个跟皇后吵起来。 反正她在宫中也没有什么事情,禁足就禁足,抄佛经就抄佛经,大不了不出去了。 但是现在凌家的人还在天牢中被关着,祁凉也没说要救凌家的人,如果她真的被禁足了,岂不是让凌家的人等死? 凌妃的脸色冰冷,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了身后的桌子上。 她这一副不准备配合的样子,当真是把皇后气到了。 皇后眼中聚集起了怒气:“凌妃这是要抗旨不尊不成?” 这一次是顺平帝发话的,因此皇后说的时候一点也不害怕。 凌妃却并不相信皇后说的话:“臣妾自问最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娘娘就算要给臣妾找事,也要找一个适合的借口。娘娘是后宫之主没有错,臣妾也是三品的妃子,这后宫也是有王法的,不是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她的态度十分强硬,倒是把皇后气笑了:“你跟本宫说王法?” 凌妃并不觉得好笑,没有回答皇后的话,只是眼中神色分明,显然一点都没把皇后的想法放在心上。 皇后是真的被凌妃气笑了:“如果不是陛下吩咐,你觉得本宫能记起来为难你?你凌妃有什么需要本宫为难的地方,本宫倒是不知道。” 在后宫中,地位超然的女人永远都是林贵妃,而不是皇后。 皇后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很少在后宫中找事。 然而那是以前了,现在看到凌妃的态度,她是真的生气了。 皇后没有给凌妃再说话的机会:“莫说陛下已经传了口谕,就算是没有陛下的口谕,本宫让你抄经书,难道有何不对?” 凌妃的脸色白了白。 如果皇后真的非要抓住让她抄经书,其实她是没有办法的。 她的目光闪了闪,决定示弱:“臣妾一直都很尊敬娘娘,娘娘的吩咐臣妾自然是要做的。只是臣妾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惹到了娘娘,还请娘娘示下。” 凌妃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 只要皇后不是真的想要在宫中树敌,应该会放他一马的。 可惜这一次要让她失望了,皇后眼中的凶光就从来都没有遮掩。 “梁王害了太子,现在本宫的孩子还在宗人府中,你就别想好过,好好抄书吧!”皇后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凌妃身子动了动,在皇后离开之后,一把就把桌子上的书都弄在了地上。 春杏差点被吓死,想要拦住凌妃:“娘娘息怒,这些书可都是陛下给的,如果真的让人知道了,您会受苦的。” 凌妃抬手就是一巴掌把春杏的脸打偏:“本宫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贱婢说话。” 春杏赶忙跪在了地上没敢说话,眼睁睁地看着凌妃作死般地在那些经书上面踩的全是脚印。 不管这些书是陛下还是皇后给的,如果这一幕真的被传出去了,恐怕整个大殿中的人都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所有的宫女们都低下了头,一点也不敢看凌妃狰狞的神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妃才忍下了怒气:“祁凉,都怪这个孽畜,如果不是他,皇后也不会找本宫的麻烦!早知道这样,本宫在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把他弄死!” 凌妃的语气是真的十分冰冷,仿佛祁凉并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她的仇人一样。 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但是春杏等人都觉得凌妃可能疯了。 大殿里的氛围十分奇怪,谁都没敢出声。 任凭凌妃再怎么不满意,她是真的被禁足了。 并且皇上在第二天就当着许多人的面说了这句话,没有他的吩咐,凌妃是出不了了。 凌妃为了凌家奔跑的目的注定是达不成了,祁凉的脸上满是畅快的笑意。 时间过了很久,都没有见祁凉哪天去宗人府,秦安若难免有些好奇:“你当初不是答应了陛下要让太子出来吗,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动作?” 秦安若也不相信,祁凉在明显让顺平帝很不高兴的情况下,还敢耍着顺平帝玩。 她更希望祁凉是在谋算着别的事情。 祁凉倒是也没有瞒着秦安若,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本王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子而已,父皇都没有办法让太子出来,本王怎么可能有办法。” 祁凉说的一脸无辜,秦安若看着祁凉的表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在养心殿,祁凉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答应的十分坚定,似乎只要顺平帝替他解决了凌妃的事情,他就能立马让祁复出来。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祁凉冲着秦安若眨了眨眼睛,甚至还能看出来几分调皮:“想必父皇也能明白本王的不容易,毕竟父皇做不到的事情,大盛怎么还能有能做到的人。” 反正都是套路,就看谁的套路更深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你是来偷师的? 皇家的事情真的是太复杂了,秦安若觉得她一点都不适合听这些话。 她好不容易才对这些事情有点兴趣,没想到就从祁凉的嘴里得到这么爆炸性的答案。 秦安若有些无奈,索性也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倒是自己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哦买噶已经决定了要直播,并且跟苏家打擂台,她还没处理好呢。 最近哦买噶的伙计们都有些激动。 他们是真的要和苏家的人打擂台了!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大家都很害怕,但是秦安若天天打鸡血,听到的次数多了,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现在一个个的眼中都带着笑容,秦安若指哪儿打哪儿。 苏云进来就看到哦买噶热火朝天的景象,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 他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还走到了秦安若的面前:“秦公子倒是真的厉害,这种情况也能有干劲儿,也是个人才,不如去苏家商铺如何?” 苏云从来就没有把秦安若当成对手。 如果不是当初祁凉横插一手,秦安若的所有点子都是苏家的,现在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哦买噶了。 秦安若听着这一句充满侮辱性的话,也没有生气,还能好脾气冲着苏云拱了拱手:“不管面对任何人都要全力以赴是我们伙计的信念,我们是把所有人都当人的,如果有人非要不当人,我们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反正谁撞上来就是谁不当人,秦安若也没有说不该说的话。 苏云的脸色几乎是立马就黑了,盯着秦安若看了许久,也没有出声。 他咳嗽了一声,好悬才压下了心中的怒气。 年轻人,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秦安若不知道苏云是来干什么的,也不妨碍她现在并不想看到苏云。 眼看苏云要靠近她了,秦安若冷冷笑了:“苏公子这是不知道该怎么开直播,来偷师的吗? 苏云的脸色立马就黑了。 他们苏家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打擂台本来就已经滑天下之大稽了,如果还传出去他偷师的名声,以后苏家还能有什么脸面。 他停下来脚步,没有往秦安若那边走,甚至都没有往铺子周围看一眼。 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他不是来偷师的一样。 秦安若被苏云的话弄得有些好笑,看了一眼苏云,到底是没有在说话。 狐狸的尾巴总会露出来的,只要苏云是有目的的,不用她问,该说的话也会说出来的。 苏云果然没忍住,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秦安若在说话,有些焦急:“你就不问问我来有什么目的吗?” 秦安若的态度始终都很正常,苏家的人怎么了,对她也没有任何影响:“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情,我跟苏公子扯个遮羞布还能说是竞争的关系,如果没有这个遮羞布,也就是个竞争对手,甚至还说有过节。苏公子一次次来哦买噶,我提防着苏公子也就是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苏云的脸色这下是真的黑了。 一直都站在柜台后面,听着秦安若和苏云的谈话,沈霜不由对秦安若竖起了大拇指。 秦安若这是真的厉害,明显就没有把苏公子放在眼中啊。 苏云忍了许久,还没等他调整好心态,秦安若又说话了:“怎么,苏公子到现在还步走,难不成真的是来偷师的?” 一口一个偷师,仿佛苏家真的比不上这个小小的铺子一样。 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苏云的脸色冰冷,狠狠瞪了一眼秦安若:“我还担心秦公子会自取灭亡,想要来劝秦公子一番,如果你愿意把之前的生意模式交出来,我们也可以真的跟你们合作。现在看来,秦公子是没有这个想法了。” 苏云的目光一直都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想要从秦安若眼里看到后悔。 莫说是一个苏家了,只要是不讲道理,就算是皇家的生意,秦安若可是都能拒绝得。 她并没有让苏云如愿,反倒是若有若无地点头:“苏公子果然是容易多想,我们哦买噶能生存到现在,就已经说明了我秦某还是有些本事的。从来没有听过苏公子再离开了苏家有什么成就,想来苏公子确实是不自信的。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只是我跟苏公子不是一类人,苏公子倒是没有必要说这种话了。”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说出口的话可是差点没给苏云气死。 这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废物? 苏云的神色冰冷,秦安若却一直再没有说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没有什么好交流的了。 苏云也不是真的闲着无聊来秦安若这里找骂的,他看了一眼秦安若,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秦公子再外面传了我们之间打赌的事情?” 当初签了协议的时候,苏云是十分骄傲的。 毕竟哦买噶跟苏家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他一直都觉得秦安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然而现在知道秦安若竟然真的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了,他还是有些坐不住,立马就来找秦安若了。 秦安若都是一点都不惊讶,早在刚开始准备的时候,这个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苏云现在才知道,未免有些太迟了。 她冷笑了一声,竟然是一点都没有遮掩:“当然,既然苏公子说要跟哦买噶打擂台,我们虽然小门小户,也不能怕事,现在应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似乎怕这样还不够让苏云生气,秦安若又加了一句:“当然苏公子也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哦买噶好好准备,也许还能让您那边的生意好点,也能让我们两边共赢。” 神特么共赢! 堂堂苏家可是皇商。 在整个大盛,就没有比苏家更厉害的商人。 只要是做生意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只要听到苏家的名声就没有不害怕的。 秦安若现在竟然敢说出来这种话,岂不是在看不起苏家? 然而那些名声都是别人吹出来的,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能说明苏家的厉害。 苏云作为苏家的少主,如果在秦安若的面前主动打出来苏家有多厉害的旗号,难免就落入下成了。 他的脸色现在已经十分来看了,本来是来给秦安若好看的,不想竟然让秦安若教训了一顿。 秦安若一点都不想理会苏云,哪怕是看到了苏云的神色不对,也只是轻声笑了笑:“我们这里还有很多没有忙完的事情,如果苏公子没有别的要求,那不如今天就先这样,苏公子就先离开吧?” 她的语气一直都很自然,哪怕苏云来了,她也没有任何害怕。 苏云想象中秦安若痛哭流涕非要求着苏家不要出手的场面非但没有出现,甚至秦安若根本就没有给他一点面子。 他再也在这里呆不下去,转身就离开了。 最近这两天铺子没有开,所有人都在准备几日后的直播。 苏云和秦安若的交锋,大家都看在眼中。 在苏云出去之后,铺子里的伙计们都自发鼓掌:“公子真厉害!” 也许这些人刚开始也是对苏家有些崇拜的,只是苏家的人太过分了。 既然苏家一次次要逼迫哦买噶,秦安若又是一个很有计谋的东家,这些伙计们也就变了想法。 “我就知道公子是最厉害的!” “苏家又能怎么样,他们如果真的厉害,也不会非要抢夺我们公子的成果了!” “就是,苏家没有什么厉害的,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 现在哦买噶没有一点负面的情绪,在秦安若最近的劝说下,现在所有人基本都是抱着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 秦安若的眼眶有些发热。 她咳嗽了一声,压下了正在说话的众人:“我发誓,只要有我在,我就一定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没有人天生就该站在高处的,曾经的苏家是很厉害,可这也不代表我们就只能被苏家的人打压,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大家一起努力!”沈霜这个头号狗腿子立马就跟上了。 小泉子等人也喊了起来。 其实苏云并没有离开,他现在还在哦买噶的外面。 他始终不相信秦安若真的有底气,甚至都在外面等着,他离开之后哦买噶的人会闹腾起来。 谁能想到人家非但是没有闹腾,竟然还在里面开开心心地喊起了口号。 这一次苏云是真的生气了。 他站在哦买噶的门口看了一眼里面:“你们也高兴不了多久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他还是看不起哦买噶,只是这一次是真的把哦买噶放在眼中了。 这么讨厌的铺子,就不该有存在的必要。 既然上天已经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他就不能放弃。 苏云深深看了一眼哦买噶,显然已经有很多异样的想法了。 秦安若不知道苏云的想法,当然也不会去理会。 她带着哦买噶的众人把直播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也开始等着直播的日子到来。 这一次的铺子都是她带着沈霜等人一家家检查过去的,到底是有王府和秦府的名声在外,也没有人阻拦。 秦安若相信,这一次所有的铺子都不会出问题,四季布料铺那种情况,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哦买噶迎来了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人。 第二百六十六章碰瓷报恩 冯梅花再一次走进哦买噶,整个人都觉得很不舒服。 这里的伙计明明是她熟悉的,但是被大家盯着,她整个人都很不自在。 秦安若今天在做最后的安排,还没有离开。 因此冯梅花说了要找秦安若之后,很快就被带到后院了。 她看着依旧和往常一般神采奕奕的秦安若,有些感慨。 同样都是女子,她曾经还觉得秦安若能开起来铺子很厉害,谁能想到现在会走到这一步。 秦安若不知道冯梅花的想法,该给冯梅花说得话,她上次就已经说完了。 现在冯梅花并没有关了铺子直接离开,她以为冯梅花是想清楚了,脸上的表情比往常柔和:“看来冯掌柜是想清楚了,只要你能立起来,别人想什么阴谋诡计都跟你没有关系,你真的没有必要被别人影响到。” 冯梅花相信秦安若的这句话一定是出自真心的。 秦安若一直都有这种魔力,只要她说出口的话,就让人深信不疑。 往常的冯梅花也是一样的,甚至在听到秦安若说话的时候会十分激动。 然而现在,她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冯梅花低下头,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许久都没有出声。 秦安若就算是再怎么傻也知道这是有情况了。 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冯梅花:“怎么了?” 上一次冯梅花来说是只看看秦安若,当初沈霜等人不喜欢让秦安若和冯梅花交谈,秦安若还是去看了。 现在别人都不会不长眼到进来,秦安若却觉得没有了和冯梅花说话的欲望。 现在的冯梅花,假到让秦安若觉得似乎不怎么想跟对方说话。 她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下,看着冯梅花依旧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还是问出声了:“冯掌柜最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来难道是有事情要找我?” 冯梅花脸红了一下,被秦安若这句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也只是片刻罢了,很快她就止住了这个话头:“我这次来是真的有事情想要求秦公子帮忙的。” 秦安若认识的冯梅花是一个说话十分爽快的大姐,而不是跟现在一样。 进门一句话都不说,似乎是在等着她猜测。 她都已经把梯子递给冯梅花了,冯梅花还在扭捏浪费时间。 秦安若的脸色冰冷,看向冯梅花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不满。 她也没有很直白的表现出来,毕竟是故人,她给了冯梅花一个机会:“冯掌柜有什么话现在说吧,只要是我能帮得上你的地方,我肯定帮你。” 冯梅花松了一口气,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有片刻的复杂。 没等秦安若看清楚,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秦公子,听说你们要直播了,我也知道你们这一次是请了很多的大铺子,只是我也想参加这次的直播……” 冯梅花的话没有说完,在等着秦安若的表态。 秦安若看向冯梅花的目光十分复杂,并没有轻易回答冯梅花的话。 她只是看着冯梅花,眼底什么神色都没有,让冯梅花看不清她的想法。 往常的秦安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答应了,可她现在显然没有一点答应的想法。 冯梅花在等着秦安若接话,秦安若无动于衷,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秦安若无所谓冯梅花是怎么想的,她看向冯梅花的目光淡然:“所以冯掌柜想要干什么?” 皮球就这么回来了? 冯梅花没把话说清楚,就是不想等到秦安若拒绝再变得尴尬。 如果秦安若真的有心要帮忙,现在就该直接邀请梅花糕点铺了,往常不就是这样吗? 可惜这一次秦安若和往常不一样了,她问了一句之后,就没有再把冯梅花的想法放在心上。 周围没有人看着,可冯梅花就是有种再大庭广众之下被脱光的窘迫感。 她能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芙蓉街开铺子这么多年,哪怕有人说她这样不好,到底一直都是夸赞她的人多的。 她没有想到,这一次在秦安若这里竟然碰壁了。 这是冯梅花没有想到的结果,她瞬间对秦安若有些害怕,一时间没有敢回答秦安若的话。 犹豫了一下,冯梅花到底是没有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眼热,刚开起来还需要我们帮忙的铺子真的干起来了,我也替秦公子高兴。” 这话就说得很有艺术性了。 当初梅花糕点铺可是给秦安若帮了忙的,难道现在秦安若不准备知恩图报了吗? 说实话,这种说话方式真的有些膈应人。 秦安若才刚在宫中见识过了凌妃这样一个白莲花,没想到回到铺子里还能见到。 而且这个人还是往常她一直都夸赞过的铁娘子冯梅花。 她看着冯梅花,再想到铁娘子这个称呼,莫名就觉得有些尴尬。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冯梅花。 有些话大家都明白,可说出来就有些伤感情了。 秦安若不想给冯梅花没脸,可惜的是,冯梅花并没有这么想。 她说完之后就盯着秦安若,显然是要秦安若给她一个答复的。 有什么好答复的? 秦安若实在搞不懂冯梅花的脑回路。 往常一直都十分欣赏的人说出来这种话,她其实已经心中很不舒服了。 勉强维持着那么一点体面,就是不想让冯梅花脸上实在太难看。 没想到她倒是想的好,但是冯梅花没这么想。 话都已经说完了,她没有搭腔的想法,冯梅花还没有离开,势必是要等一个结果了。 秦安若无奈叹气:“做生意永远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冯掌柜当初是真的帮助了我们很多。幸好后来直播也给冯掌柜带去了一点收入,不然我真的是要愧疚死了。” 秦安若觉得她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冯梅花帮过他们没有错,但是铺子的直播也是给冯梅花带去了货源的。 如果冯梅花到现在还看不透这一点的话,她也不准备给冯梅花面子了。 点到为止就行了,秦安若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好的了。 可惜冯梅花没有一点要收手的意思。 她的脸色僵硬了一下,显然已经明白秦安若的想法了。 只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真的说出来什么。 冯梅花站在铺子中欲言又止。 她进来已经很长时间了,秦安若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 看到冯梅花这样,秦安若已经生气了。 她觉得自己就不该心软,让冯梅花进来干什么? 偏偏有些人非但没有一点眼力见,要非要热衷于自己找死,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 冯梅花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当初我们都是互帮互助的,我们也是从这个铺子刚开始直播的时候就出了力的。实不相瞒,现在我们的糕点铺子出了点问题,之前别人暗害,现在风评也不大好,秦公子你能再帮帮我吗?” 这下话是真的都已经摊开了。 许多人都说做生意要有厚脸皮,以前秦安若并不觉得,现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冯梅花能一个人开起来糕点铺子,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一种难言的感觉在秦安若的心头荡漾,她看着冯梅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表达出来。 冯梅花没有等到秦安若的回应,有些心慌意乱,最终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秦公子,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但凡还有一点办法,我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她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似乎秦安若不帮她,就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有意思。 秦安若眯起了眼睛。 曾经在现代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小喽啰,可没有人这么算计她。 原来她现在也算是个厉害的人了,能让冯梅花这么算计了吗?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并没有扶起地上的冯梅花:“我们要直播的消息已经传出去很久了,我们选的也不是大铺子,都是主动来报名的。如果冯掌柜想要直播,应该会是第一批来的人,怎么现在才来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了四季布料铺的前车之鉴在,秦安若不会在直播前给自己找一个麻烦的。 冯梅花究竟是好心还是歹意,她不在乎,也不会放冯梅花进来就是了。 冯梅花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似乎带着几分幽怨。 秦安若有些迟疑,一时间没看懂冯梅花这是什么操作。 他又没有什么对不起冯梅花的地方,冯梅花对着她幽怨个什么劲儿? 她搞不懂冯梅花的想法,也不想跟冯梅花在这里耗下去了。 秦安若抿了抿唇,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冯掌柜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们直播要邀请的人都已经邀请完了,明天的直播流程也都安排好了。如果冯掌柜想要参加,下次可以早点来。” 她说完之后就要继续接着忙,不曾想冯梅花突然间跪在了她的面前。 在秦安若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冯梅花抱住了大腿:“秦公子,当初我也是真的帮了你的忙的,现在你已经这么厉害了,你就当报恩,带带我们铺子不可以吗?秦公子,你不是这么狠心的人,你到底怎么了?” 秦安若…… 秦安若呆住了。 她来古代这么久,本来以为遇到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碰瓷报恩了。 她勾了勾唇,到底是有些几分兴趣:“冯掌柜觉得你对我有恩,想要让我报恩?” 第二百六十七章狼狈为奸 报恩? 提起来这个词语秦安若都觉得有些好笑。 秦相对她那么好,都没有要求她报恩,反倒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冯梅花有了这个请求。 秦安若的脸色这个时候已经十分难看了,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现在不该顺着说下去。 冯梅花并不傻,只是现在,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就当没有看到冯梅花眼中的嘲讽,轻声笑了笑:“我不觉得冯掌柜做了什么需要我报恩的事情,我厉害不厉害也是我的事情,跟冯掌柜没有关系。在商言商,冯掌柜难道觉得仅仅凭借你的这些话,我就能让你直接参加直播不成?” 直播能不能赚钱是真的不一样。 芙蓉街上的铺子很多,这一次很多都没有参加哦买噶的直播。 秦安若心中清楚,肯定是因为和苏家的赌约。 敢得罪苏家的人很少,大家都是在观望。 那些能来的,除了一些和苏家有约定,不怕苏家反悔的之外,剩下的不怕苏家的寥寥可数。 这是人之常情,秦安若也没有生气,只是想自己做出来个好局面给大家看罢了。 她倒是没有想到,之前还避之不及的人,现在能来求着喊着非要参加直播。 秦安若的话已经说得很不给面子了,冯梅花的脸色也不好看。 她脸色铁青,在秦安若以为她会忍不住生气的时候,却突然间笑了:“我知道秦公子是个好人,肯定会帮忙的。只是一个直播的位置而已,我们的交情难道连这个都比不上吗?” “比不上。”秦安若的声音突然响起,根本没有给她一点面子。 冯梅花的脸色瞬间僵住了。 她能来这里,也是以为秦安若对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毕竟她知道秦安若是女的,曾经还真心实意地恭贺过秦安若,她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 真的从秦安若嘴里听到这种话,冯梅花才意识到她想多了。 也许在秦安若的眼中,她也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能刚开始是不一样的,但是在她为了孩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也许秦安若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冯梅花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看了一眼秦安若,久久没有出声。 秦安若又不是心理医生,才不关注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随意看了一眼冯梅花:“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冯掌柜就请离开吧。我跟你也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以后你要买东西直接在外面买就行了,也不用非要找我了。” 这一次让人把冯梅花带进来,是她的失误。 秦安若觉得她并不想见冯梅花了,现在的冯梅花甚至比她曾经看到的那些娇花都不如。 她不知道是不是一点流言蜚语就让冯梅花变成了这样,说到底她跟冯梅花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她并不想去思考冯梅花究竟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的嫌弃一点都没有遮掩。 她几乎就是明晃晃地当着冯梅花的面把自己的态度表达得很清楚了。 冯梅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又很久都没有说出口。 秦安若没有再催促,她不希望印象中的冯梅花最终成为一个没脸没皮的人。 也许是秦安若嘲讽的目光实在是太明显了,冯梅花最终还是撑不住离开了。 沈霜等人一直都在铺子外面,这么久都没有等到冯梅花出来,早就有些等不住了。 好不容易看着冯梅花离开,沈霜快速掀开帘子走进了后院。 秦安若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饶是冯梅花已经离开了,她心情还是有些复杂,不大能理解冯梅花究竟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沈霜一进来就看到秦安若的表情不对,几乎是立马就生气了:“公子,冯梅花惹您生气了?” 铺子里所有人都是以秦安若为先的。 冯梅花以为她跟铺子里的伙计也有些交情,殊不知这些只是因为她跟秦安若关系好而已。 如果秦安若觉得冯梅花不值得交往,甚至都不用说话,整个哦买噶的人都不会理会冯梅花。 秦安若倒是没有那么小心眼,她皱了皱眉头,盯着外面,神色有些复杂:“我也没有必要跟她生气,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这种人。” 这些话除了给沈霜说,也不能给别人说了。 秦安若当着沈霜的面,把冯梅花刚才做的上都说了出来。 她也有些无奈,说话间还摇了摇头:“以前我觉得冯掌柜能开糕点铺,在丈夫去世之后还能好好经营,挺厉害的。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沈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到秦安若的表情不好看,就已经判了冯梅花死刑了。 不管以前秦安若和冯梅花的关系怎么样,也不管过去有什么交情。 在冯梅花的存在给秦安若带来麻烦的时候,她就不用给秦安若面子了。 沈霜没有把她心中的这些想法说出口,只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坦荡:“上次的事情公子已经帮了冯掌柜了,不管她曾经跟公子有什么交情,您有已经问心无愧了。” 秦安若是一个再心软不过的人。 沈霜跟在秦安若身边这么久了,看得十分清楚。 她这一声说出口,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秦安若曾经就给了梅花糕点铺不少的方子,不然就凭借一个冯梅花,梅花糕点铺是不可能那么红火了。 现在冯梅花竟然还找上门来让秦安若不痛快,沈霜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秦安若也是这么想过的,笑了笑,没有再谈冯梅花的事情。 却说冯梅花离开之后回到糕点铺,就被人拦住了。 苏云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一个空子,听说曾经冯梅花和秦安若的关系不错,冯梅花本人也承认了,他对冯梅花可是寄予厚望的。 一看冯梅花进门,他迫不及待迎了上去:“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不等冯梅花说话,苏云就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你们俩的关系挺好,只是一个直播的名额她也不至于不给你。好了,我这边就安排人去做一些有问题的糕点,等到直播的时候你混进去就行了。” 别人的东西秦安若还会查探,冯梅花既然和秦安若的关系好,定然就不会查探了。 苏云知道四季布料铺的事情,这一次也没想在直播完了之后搞事情。 他在知道冯梅花的存在,还让手下人确认了秦安对这个冯梅花是真的不一样之后,就已经有了想法。 冯梅花的脸色十分难看,许久都没有说话。 眼看苏云就要离开了,她才有些恍惚,拦住了苏云:“等等。” 她脸上的表情纠结,苏云只是扫了一眼,就以为她后悔了。 这些女子就是时常把什么感情之类的挂在嘴边,既然已经背叛了秦安,现在再说别的也没有用了。 苏云珍贵的时间不是再这种地方浪费的,他看向冯梅花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耐烦:“我都说了,只要这次能搞垮哦买噶,我就让苏家收购了你这间铺子,每个月给你分红。难道你觉得你自己做生意能比苏家还厉害不成,你有什么害怕的?”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都是正常人,大家也都知道,苏家是真的很厉害。 冯梅花也清楚,在她手中半死不活的铺子,交给了苏家,也许每个月的分红都足够她跟孩子嚼用了。 她找秦安若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决定,甚至还有些隐秘的欢喜。 只要事情真的能成功,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然而一切想法在现在戛然而止。 她难以启齿,苏云却以为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转身就要走:“好了,你该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安排,你不用管了。” 苏云很少和女人家做生意,也觉得像冯梅花这样的人很烦。 他懒得说再多,在秦安若答应冯梅花直播的时候,就已经回天乏力了。 他想的很美好,冯梅花也看出了苏云的厚望,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敢把秦安若不让她直播的事情说出去。 她咬了咬牙,不想浪费这个能爬上苏家的大船的机会:“不是,只是我刚才还有些事情没有跟秦公子说清楚,不如苏公子在这里等等我,我再去跟秦公子沟通一下?” 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现在冯梅花的心中只有这一个信念。 秦安若刚才没有答应又能怎么样,她总能找到让秦安若答应的方法的。 冯梅花眼中闪过了一丝阴毒的光芒。 她的这点段数在苏云面前还不够看的。 苏云少年英才,带领苏家更上一层楼,见过的人多了去了。 他看出了冯梅花的不对,不过思索了许久也觉得这个事情应该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苏云轻轻笑了笑,乐于看到冯梅花给秦安多找点麻烦,倒是也容忍了放冯梅花再跑一趟:“好,我在这里等你,你有什么刚才没说完的,现在好好去跟秦安说完,我倒是不信,秦安能真的有通天之能,这次都能躲过。” 冯梅花的脸色有些苍白,点头往外走去。 在她要踏出铺子的时候,苏云突然间出声:“等等!” 冯梅花停下了脚步,身子有些僵硬。 苏云没放在心上,反倒是威胁了一句:“我奉劝你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跟苏家作对的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如果你提醒了秦安什么,让秦安有了防备,你不会想知道下场是什么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我找冯小姐 苏云的威胁还是很有分量的。 冯梅花从梅花糕点铺离开,都已经站在哦买噶门前了,她脑海中还不断回放着苏云的话。 她相信苏家是真的有能力的。 苏云是苏家的下一任家主,如果她真的惹怒了苏云,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除此之外,如果真的能让苏家接手梅花糕点铺,把铺子发扬光大,就是到了地下,丈夫也会感谢她的。 种种原因在冯梅花的心头不断出现,她最终又一次敲开了哦买噶的大门。 这一次开门的人是沈霜。 秦安若当然没有离开,她还在后院收拾东西。 沈霜刚才和秦安若谈了会话,知道秦安若对冯梅花的态度已经和往常不一样了。 因此看到冯梅花,她也没有直接迎进去。 这两天哦买噶本来就不开业,不让人进去也是应该的。 这般想着,沈霜直接拦在了门口:“冯掌柜有什么事情吗?” 冯梅花的脸色有瞬间的僵硬,总觉得沈霜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是秦安刚才说了什么吗? 她心底已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面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反倒是柔弱地笑了笑:“我想起来刚才还有件事情没有给秦公子说,也是跟铺子有关的,挺重要的,我想要再见见公子。” 公子已经让你恶心了一趟了难道还不算,要让你再恶心一趟吗? 沈霜本来就不喜欢冯梅花,现在听着冯梅花还要见秦安若,就有些不太高兴。 她皱了皱眉头:“冯掌柜,我们铺子这两天真的很忙,如果你有别的事儿要找公子,等我们铺子不忙的时候再来可好?” 冯梅花的神色有片刻的僵硬。 分明刚才她还进去了,怎么一转眼沈霜就说这种话了?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皱着眉头半晌,沈霜都当作没有看到。 反正对整个哦买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秦安若了,至于冯梅花是怎么想的,不会有人在意的。 沈霜觉得该说的她都已经说完了,当即就要关了门进去。 冯梅花看到了沈霜的打算,直接拦住了沈霜要关门的手:“我来找秦小姐是有重要的事情的,沈霜姑娘还是不要拦着我了。” 她直接称呼秦安若为秦小姐。 沈霜几乎立马就听出来了冯梅花语气中的威胁。 她顿时眼神犀利:“冯掌柜这是什么意思?” 曾经的冯梅花和秦安若与沈霜都关系不错,现在就算是明摆着冯梅花已经很烦人了,沈霜都没想过要真的对冯梅花不客气。 她倒是没有想到,冯梅花跟她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冯梅花/唇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依旧是刚才的表情:“我相信沈霜姑娘已经听清楚了,大家都是女子,也都知道女子的不容易,你们为什么要逼我呢?” 逼她? 沈霜的目光落在了冯梅花的身上。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们有什么对不起冯梅花的。 沈霜现在是真的很厌恶冯梅花了,甚至都不想见到这个人。 她的目光闪了闪:“我们公子不在。” 早知道冯梅花是这种人,当初她识破秦安若的身份的时候,她们就不该承认。 千金难买早知道,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沈霜已经努力梅伊欧冷着脸了,她就怕冯梅花再做出来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可惜冯梅花既然已经来了,自然就不会给沈霜机会。 她这次就是抱着要和秦安若好好谈谈的想法的,还没有见到秦安若的面,她不会离开的。 冯梅花也没有再浪费时间,毕竟糕点铺还有一尊大佛在等着。 如果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让那位真的等不及了,到头来不好过的还是她。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也没有跟沈霜继续说下去:“如果沈霜姑娘让我见到秦小姐,我保证有些话我是不会乱说的。只是……如果沈霜姑娘非不让我见到秦小姐,我可就不敢保证,今天我们俩说得这些话,会有多少人知道了。” 秦安若的身份是个谜。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这都是肯定的。 皇家的王妃出来做生意,如果真的被人知道了,以后哦买噶的未来就真的难料了。 秦安若最近显然也没有把这一点爆出来的想法,沈霜不能让冯梅花这个老鼠屎坏了整个锅里的汤。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气:“行,我进去给公子说,你先在这里等着。” 不管冯梅花的反应如何,沈霜说完就进去了。 秦安若已经忙完了。 明天就要直播了,她把该检查的都检查完了,准备回去休息好了明天来主持直播。 直播可是一生的事业。 最近因为有新人在她都已经很久没有自己直播了,因此她也对这一次的直播是有很大的兴趣的。 没想到还没等她离开,就看到沈霜气鼓鼓的进来了。 最近铺子里可没有什么能让沈霜生气的事情,冷不丁的看到沈霜生气的样子,秦安若还有些奇怪。 沈霜倒是进来之后直接就走到了秦安若面前。 她还记得不能对秦安若的态度不好,稍微冷静了一下。 在沈霜调整心情的时候,秦安若已经看出来事情应该是跟她有关系了:“你是来找我的?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么生气?” 秦安若想了想,当真没想到能有什么事情能让沈霜这么生气。 沈霜现在也是历练出来了,已经相当于哦买噶的老板了,平日里处理哦买噶的事情都没有生气过,能有什么事儿让她这么难受。 门外烦人的人还在等着,沈霜也怕冯梅花再发神经。 饶是已经很生气了,她还是跟秦安若说了一声:“冯掌柜又来了。” 刚才秦安若已经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了,她以后不想见到冯梅花了。 她以为沈霜明白她的意思,不管冯梅花有没有来,都跟她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看着沈霜的表情,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秦安若没有直接出声呵斥,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她说什么了?” 如果冯梅花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沈霜肯定就直接让人离开了。 现在看着沈霜这么生气,冯梅花肯定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沈霜也没有让秦安若多等,把刚才冯梅花的表现都说了出来:“我觉得她是在威胁公子,想要把公子的身份说出去。” 整个铺子中知道秦安若的身份的都没有几个,冯梅花是真的有些棘手。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想到冯梅花的来意。 她坐在了椅子上,敲了敲桌子:“我没有想到她还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现在看来之前真的是我小看她了。” “她这就是不要脸!”沈霜颇有些义愤填膺。 如果没有秦安若,说不定冯梅花的糕点铺早就干不下去了。 冯梅花曾经说得好听,对秦安若千恩万谢的,现在倒是能说出来这种话了。 沈霜一想到她威胁秦安若的样子,眼中就忍不住冒出了怒火。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虽然身份传出去会有些麻烦,秦安若也没有太担心。 她随意摆了摆手:“行了,你也不用生气,既然她都已经来了,那你就让她进来,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能做的。” 沈霜实在不想放冯梅花进来,也知道有关秦安若身份的事情,不是她能处理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愤怒走出去。 冯梅花都已经这么讨人厌了,她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重新拉开了哦买噶的大门,沈霜的态度越发冰冷:“行了,你进去吧。” 冯梅花看到了沈霜冷冽的脸色,她也无所谓,直接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眼看沈霜还要跟着她一起进房间,冯梅花笑了笑:“有些话恐怕沈霜姑娘是不该听的,你真的要进去吗?” 冯梅花说话的时候拳头忍不住攥了起来。 不得不说,比起来秦安若,她更害怕沈霜。 她跟沈霜交流的次数很多,在芙蓉街上,沈霜这个女掌柜是真的要比她厉害很多。 跟秦安若打交道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她知道秦安若是一个心软的人。 如果是去求秦安若,冯梅花觉得还是有一点可能的。 如果沈霜跟着进去,结果是什么就不一定了。 她想的很清楚,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 沈霜愣了一下,也明白了冯梅花的意思。 如果冯梅花真的要威胁公子,让她听到了,公子会没面子的。 再者说了,沈霜也不觉得一个冯梅花能给秦安若带来危险。 她有些生气,却也没有跟冯梅花浪费时间,直接让开了路,让冯梅花进门。 冯梅花走进去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秦安若。 她冲着秦安若笑了笑,似乎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们的关系还是很不错一样。 秦安若没有笑,看向冯梅花的目光中带着厌恶。 她不知道冯梅花有没有感觉到,但是冯梅花自己送上门来,还做了这种事情,秦安若觉得她就算是厌恶也没有什么该遮掩的。 果然,冯梅花的脸色有片刻的难看。 不过很快她还是挂上了笑容:“我还是为了直播的事情来的。”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让冯梅花嚣张:“我记得我说过了,我们直播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冯掌柜现在要直播,已经来不及了。” 片刻的沉寂后,秦安若皱眉。 冯梅花笑了笑,完全没有刚才的柔弱:“秦小姐真会说笑话,我们的关系可不一般,怎么能来不及呢?” 第二百六十九章王爷出马 秦安若已经从沈霜嘴里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她还给了冯梅花一点奢望,毕竟也是曾经关系不错的人。 她甚至都给了冯梅花好几个方子,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和常人不一样了。 现在看来,那些奢望都已经成空了,冯梅花是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秦安若掀了掀眼皮:“你是在威胁我?” 她没有绕弯子,直接把话题摆在了明面上。 冯梅花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当然不是,我和秦小姐的关系也不错,我为什么会威胁秦小姐呢?” 人至贱则无敌。 冯梅花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现在却又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秦安若看着她这样都有些作呕。 她都已经把话挑明了,不管曾经和冯梅花是什么关系,现在都没有再继续这种关系的想法了。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我觉得冯掌柜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要抱歉了,今天不管冯掌柜说出来什么,我们的直播人数都已经满了,冯掌柜是不可能再直播了。” 有些人就真的是给脸不要脸,秦安若觉得没有必要跟冯梅花继续客气了。 冯梅花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了下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怒火:“你当真要这么做?” 秦安若不知道冯梅花的想法,只是两个人交谈了这么久,要说冯梅花的背后没有别人,她是不相信的。 秦安若点头,没有任何犹豫:“冯掌柜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趁着我在,还是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吧。” 冯梅花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怒气:“我们之前关系也不错,秦小姐还一次次说会帮忙,现在看来倒是一句空话了。只是一个直播的名额罢了,你都不愿意给我,可见对我也不是真心的。” 两个人都已经跟仇人差不多了,在这个时候说什么真心未免也太虚了点。 秦安若心里是这么想的,当然也就当着冯梅花的面说出来了:“我不知道冯掌柜怎么会这么天真,觉得在你上门威胁我之后,我还能念着跟你之前的情分。我跟你没有什么情分,我也不会因为你破了我们铺子里的例,你别想直播的事情了。” 对于冯梅花的称呼,秦安若就当作没有听到。 她能当作没有听到,冯梅花好不容易有一个能拿捏秦安若的把柄,自然不会放弃。 冯梅花靠近了秦安若,在确定秦安若是真的不准备讲一点情面之后,想法也变了:“既然这是秦小姐的想法,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现在外面还没有人知道秦小姐的真实身份吧,如果让大家都知道哦买噶的掌柜的是个女子,你觉得生意还会好做吗?” 冯梅花一个人已经开了糕点铺很久了。 刚开业的时候,在她丈夫去世,所有人都不愿意去。 如果不是有她身边的人的帮忙,糕点铺的生意是永远也打不开的。 她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对女人的恶意,如果秦安若的身份传出去,那些要来直播的,肯定有很多要放弃的。 冯梅花的脸色狰狞。 秦安若许久都没有回答。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短时间内能变化这么大。 曾经她觉得十分善良的冯梅花,竟然变成了这样。 在思索的同时,秦安若难免有些无奈。 也许是她刚开始就看错了,冯梅花本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以前表现出来的种种只是生活所迫而已。 不管真相如何,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秦安若觉得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不把冯梅花的威胁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会担心她说的话:“如果你想要说出去,那就出去说吧,我们铺子里不欢迎你,你以后也不要来这里了。” 没有冯梅花想象中的退让,秦安若的表情都没有变化,看向冯梅花的目光充满了凉意。 苏云还在等着,刚才冯梅花就没有给苏云说真话。 如果这个时候再告诉苏云,她根本就没有说服秦安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苏家的人是厉害,但是只要有脑子,冯梅花就知道苏家的人也不是她能欺骗的。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看了一眼秦安若,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不管她想说什么,秦安若都已经不愿意听了。 她拍了拍手:“柳林。” 随着秦安若的话音刚落,柳林从外面走了进来。 秦安若指了指冯梅花:“这位冯掌柜以后是我们铺子不欢迎的人,不管她什么时候来都不用放进来,让铺子里的伙计也看看。” 冯梅花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苍白,她没有料到秦安若竟然真的敢说出来这种话。 她动了动嘴唇:“你不能这样。” 秦安若最后看了一眼冯梅花,神色十分自然:“这里是我的铺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冯掌柜想要对付我,还是从这个铺子走出去再说吧。” 柳林听了秦安若的话,看向冯梅花的目光中都带着火气:“公子,她想要对付你?” 冯梅花没有敢说话,柳林身上是真的沾着血气的,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对付的了的。 秦安若也没有跟柳林多说,只是又一次指了指冯梅花:“没关系,你把她带出去就好,以后不要让人进来。” 柳林带着冯梅花走了,沈霜在外面看到了这一幕,眼中带着几分忧愁。 她知道冯梅花刚才来是威胁秦安若的,现在秦安若能说出来这种话,显然两人没有谈拢。 沈霜有些担心:“公子,您就这样让人把冯掌柜带出去,冯掌柜不会乱说吧?” 她自然以为秦安若是和冯梅花说好了之后才让人把冯梅花带出去的,却没有料到,秦安若的回答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既然想要说,我们不管做什么她都会说的。只要让人威胁了一次,以后肯定次次都会被人威胁,没有必要。”秦安若淡然地回答。 沈霜脸色大变,也听懂了秦安若地言外之意。 明天就已经是直播的时候了,这一次的直播可是要和苏家打擂台。 整个铺子里的人都十分在意,如果真的出了一点岔子,接受不了的人应该很多。 沈霜看了一眼秦安若:“公子,如果冯掌柜真的说出去,我们怎么办?” 秦安若的身份并不是一个硬伤,但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 如果让皇上知道了秦安若还做生意,现在对秦安若的印象肯定很不好。 沈霜是真的很担心,秦安若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不管我们怎么想,她要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的,我们也没有必要非要理会她。我会让人看着冯梅花的。” 她都已经有了结论,沈霜就算是再怎么担心也没有多说。 秦安若也没有骗人,一回到王府就给祁凉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祁凉和秦安若的关系越来越好,两个人现在不像是夫妻,却更像是伙伴了,比之前的关系更亲近了些许。 祁凉听了秦安若的来意,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 他不惜惹了顺平帝的生气都提前恢复,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几乎是在秦安若的话刚说完,都没有等秦安若提出来要求,他就直接说道:“你放心,本王现在就让人看着苏家。什么皇商,只要太子不在也不过是我们皇家的奴才罢了,没有她们耀武扬威的份儿!” 果然,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能比皇权更重要的。 秦安若从当初祁凉和苏家打交道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一点,现在听到了祁凉的话,越发淡定。 只是在商言商,哪怕祁凉真的有能让苏家跌跟头的能力,她也不会靠着祁凉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秦安若在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了一句:“我的身份只要不暴露出来就好,苏家那边无所谓。虽然苏家的名头大,但是我们的直播也不差,我不觉得我会对付不了苏家。” 她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自信,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点头:“你放心,本王明白你的意思,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秦安若放下了心,离开了书房。 祁凉在秦安若刚走,就叫了秦风进来:“上次本王就跟苏家说了,让她们不许找哦买噶的麻烦。本王不过是进了一次宗人府而已,苏家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他的语气低沉,秦风对祁凉多了解,几乎是立马就知道祁凉生气了。 秦风的脸色一变,很快就做出了选择:“王爷您放心,属下这就去找苏家的人,一定让他们给您一个交代。” 祁凉要想给苏家的人使绊子太简单了。 不过想到刚才秦安若说的话,他也不想在这些小事情上让秦安若不开心,摇了摇头:“这倒是不用,苏家也没有什么能耐人,只要没有太子支持,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你也不用特意去找苏家的人。” 祁凉说得十分自信,秦风也没有再多话。 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用有太多的想法。 “你去告诉苏家的人,我知道他们清楚秦安是个女子了,但是本王不想这个消息在京城中传开,如果有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本王就找苏家的麻烦。”祁凉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 小小的一个苏家,就算是有什么算计又如何。 他就不相信,在皇权面前,苏家真的能不要命到继续找死! 第二百七十章可以送货到家 秦安若交代完了祁凉,就没有再担心。 祁凉能在外家那么坑的情况下,还能过的比很多皇子就好,本来就是个聪明人。 现在知道柳家可能是在骗人,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祁凉就给秦安若带来了好消息:“你放心,本王已经让人告诉苏家的人了,只要他们还有脑子,就不会让这个事情传出去的。” 秦安若脸上出现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多谢王爷。今天是我们铺子直播的日子,之前也没有给王爷请帖,不知道王爷现在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看看?” “当然有。”祁凉一口就答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不过只要有秦安若在的地上,他都想去看看。 礼尚往来,祁凉帮了自己的忙,秦安若只是随口邀请祁凉去罢了。 她没有多想,带着祁凉往哦买噶走去。 早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订好了直播方案,秦安若走到芙蓉街,就看到整条街上张灯结彩的。 苏家的铺子也在不远处,她下意识地往苏家那边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苏家的铺子开门,有些疑惑。 哦买噶门口的人已经看到秦安若了,都一个个迎了上来:“秦公子,好久不见。” “秦公子这一次的直播也变得更大了。” “还是哦买噶的直播像样啊!” “……” 秦安若被这些搭话的人打断了思路,也没有再看苏家的情况。 反正都已经到了直播的时候了,她在这一天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从来不觉得他们哦买噶会比不过苏家,也没有什么好关注的。 只是这些当初她去找来直播的时候还有些骄傲的掌柜的们现在的情况都十分不对,一个个上赶着说话,似乎真的要奉承她一样。 秦安若有些疑惑,也没有得罪人,尽量和这些人交流。 她的语气一直都很自然,沈霜等人互相换了一个神色。 沈霜和柳林先走到了后院:“苏家今天还没有开门,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是故意让着我们。” 在这之前苏家可是也一直都跟他们不相上下的。 他们想到了在整个芙蓉街张灯结彩,苏家的人应当都看到了,不该没有任何反应。 沈霜和柳林两个人是最关心的,两个人从一早就看着苏家的反应,现在的局面总让他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柳林倒是想到了什么,并没有担心:“苏家如果知道了公子的身份,恐怕避之不及,应当不会继续开直播了。” 沈霜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可能,直接摇头:“不可能,公子不会让苏家的人知道她的身份的。” 秦安若如果会让苏家的人知道身份,在第一次去谈生意的时候就会直接说明了。 苏家是太子一系的人,别人不知道,她和柳林再清楚不过了。 沈霜说得这般坚定,柳林也有些迟疑:“不然我再看看?” 总归是敌人,盯着点也没有什么错。 沈霜想到这里点头:“还是让人去看看吧,我总觉得苏家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在柳林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沈霜突然想到了昨天的事情,连忙拦住了柳林:“还有,你也去看看梅花糕点铺,昨天冯梅花来被你扔出去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损招,如果对公子不利就不好了。” 本来没有人把冯梅花放在眼中,不过如果会对秦安若不利,对铺子也没有什么好处。 柳林点头,也让人去盯着冯梅花了。 不可否认阴谋诡计是有用的,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阳谋。 秦安若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很快就跟这些掌柜的一起说话了。 这些直播的客户是她一家家跑下来的,对每一家她都很熟悉,跟谁也能搭上话。 “王老板,您能来可真的是让我们蓬荜生辉,我之前说的肯定没有假,我保证这一次直播能卖不少东西!”王老板也是一个糕点铺的老板。 王家的糕点铺肯定不是隔壁的梅花糕点铺能比的,秦安若能谈下来是真的费了不少劲。 本来哪怕是答应了,王老板的兴趣都不是很大,因此秦安若也只能尽量先讨好一下王老板。 可惜事情似乎并没有秦安若想象的那么难。 王老板听了秦安若的话,只是随意摆了摆手:“秦公子的信誉只要是在京城中待过的人都知道,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铺子未来的生意,可就要多多仰仗秦公子了。” 他实在是太客气了,秦安若觉得有些奇怪。 王家在京城中的销量一直都不错,几乎整个城南都是王家的客源。 如果不是她给了王老板一个方子,王老板不会答应来直播的,现在倒像是上赶着直播了一样。 王老板在来的这些铺子的掌柜中也是有头有脸的。 也许还有一些消息不够灵通,还想着拿乔的人,在看到王老板的态度后,也都知道秦安若估计不是很好惹了。 秦安若不知道个中缘由,大家能好好的直播,对她来说定然是有利的。 这些人都很配合,不用她多说,她也就把人交给沈霜招待,自己去准备直播的了。 从一开始她就准备在芙蓉街上直播了,而不是跟之前一样,在哦买噶的铺子中。 当然,来的这些嘉宾都是在铺子中看的。 一些有头脸的人也在铺子中看,铺子里的席位理所当然跟之前一样是收费的。 但是外面的百姓也可以看看热闹,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也能直接买。 秦安若这一次关注的不仅仅是购买力强的上流社会,对平头百姓的购买力也想象到了。 这个世界上穷人不少,富人也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他们今天的直播,就是给普通人的! 哦买噶门前像是路演一样的台子早就已经搭好了,秦安若很快就站了上去:“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哦买噶第一次直播大会,以后我们铺子将会在每年都进行一场直播大会,只要是大家都能看上的东西,直接登记一下,我们铺子都会直接给大家送到家!” 她一出声就直接把铺子未来的规划都说了出来。 下面一阵掌声,还有些人觉得奇怪。 高门大户的东西都是铺子送上门的,他们也有专门的采办,因此秦安若说什么送上门,并没有任何吸引力,甚至是很多人习以为常的。 然而站在下面看秦安若直播的人是不一样的,这些百姓什么时候有这种机会。 大部分人觉得秦安若的这些话是给有钱人说的,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然什么时候都不乏有胆子大的人,立马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秦公子,你说的送货到家,是不管在哪里住都会送到家吗?” 秦安若早在开始设计直播的时候就跟铺子里的人说过了,现在扔出来这个炸弹,也不怕铺子里的人应付不过来。 她捏着手中的大喇叭笑了笑:“这位公子问得好!” 她说着还拍了拍手,倒是让问话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安若却没有停留:“想要送到哪里就送到哪里,现在当然是不现实的。” “咿——” 下面一片唏嘘声。 虽然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特意给高门大户的人说的,只是秦安若如此郑重其事地说了,难免会让人有奢望。 秦安若也没让大家的失望蔓延太久,赶忙说道:“我们说的送货到家,是在京城中,以及方圆十里的地方。也就是只要是我们京城附近的人,只要你买了东西,我们都会让人给你送到家!” 这下可是真的炸了。 坐在铺子内的人自然没有什么想法,还觉得秦安若是在浪费时间。 所有的东西不都是送到家的吗,这有什么好说的。 下面的百姓却有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的。 外面瞬间十分吵闹,秦安若听着他们说了很多,大部分是不相信秦安若会什么都送的。 她努力咳嗽了一声:“大家安静一下,我宣布这一点就是为了听取大家的意见,大家现在先安静一下,有什么问题我们一个一个提出来解决。” 祁凉来的时候还是带了不少王府的侍卫的,这些侍卫在祁凉进去之后就在台子周围守着。 不仅有王府的侍卫,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带来的人侍卫都在外面。 这些百姓就算是再怎么激动,也不敢真的惹秦安若生气。 听到了秦安若的话,他们还是恢复了寂静。 秦安若眼中闪过了满意,随意指了指一个人:“这位姑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家闺秀肯定不可能在人群中看这种热闹,但是平头百姓家就没有这么多忌讳了。 毕竟只要是为了生存,就不能真的都跟大家闺秀一样一门不出二门不迈。 王小蝶家里情况一般,她是家中长女,从小就在街上卖东西。 也没有人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好,即便是在大庭广众下,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 她被秦安若说的话吸引了,现在听着秦公子还点到她了,立马问出了自己的问题:“秦公子,就算是买一根糖葫芦,你也能给我送到家吗?” 这些平民手中也都没有什么银钱,就算是看到了喜欢的东西,大概率也是买一点。 大部分人都觉得秦安若不可能为了一点东西送,只是讨论一下罢了,也没有多想。 王小蝶是卖糖葫芦的,在说话的时候还用糖葫芦举例了,大家立马就笑了出来:“哈哈哈!怎么能一个糖葫芦都能送,谁会让人把糖葫芦送到家!” 下面一片嘲笑,王小蝶也有些脸红。 第二百七十一章梁王的威胁 秦安若看出了王小蝶的窘迫,有些夸张地道:“哦买噶,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聪慧,我想要说得你竟然都说出来了!” 她的肯定让下面的观众们愣了一下。 很快大家就想到了王小蝶刚才的问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瞬间带着奇怪。 “难道真的糖葫芦都能送?” “不可能吧,几文钱的东西还送到家,岂不是亏了!” “我觉得不可能!” “秦公子就是为了给小姑娘点面子吧……” 大家众说纷纭,不过大部分人还是不相信秦安若真的能把什么东西都送回家。 秦安若知道要让大家一下接受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有准备让大家立马就接受。 毕竟只有有了讨论的热度,她才能有接着说下去的机会。 她没有把大家的话放在心上,并且在大家谈论的时候也没有打断。 在下面的人说着说着快要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又指了指另外一个人:“这位公子,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李三就是一个农家汉子罢了,今天也就是来看看热闹。 冷不丁被人称呼为公子,他还有些迟疑。 不过很快他就搓了搓手:“俺想问一下,你说的是真的吗?该不会我们买的东西跟你送回家的不一样吧?” 他们这些没有权势的人,就算是被人骗了也没有地方说理。 曾经李三就被人骗过,找上门去人家还说是因为他太穷了才会讹人,因此对秦安若的话,他也不敢相信。 秦安若真的心里惊叹了一声。 她本来还想着要一步步引导大家问出来这些问题,没想到随便在人群中找出来的人都能点出来这些重要的点,真的是意外之喜。 她看了一眼王小蝶和李三,不免觉得这两个人有点意思。 只是现在还是在直播的时候,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记下了这两个人,秦安若才开始回答李三的问题。 依旧是刚才的步骤,哪怕是被人质疑了,她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这位公子问的很好,我们给你送货上门,非但是不会发生你说得这种情况,反而会避免!” 她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不仅外面的这些百姓有兴趣,在秦安若这草台班子搭好之后,坐在铺子里的嘉宾也就当看个乐呵了。 现代众所周知的观念在这个时代还没有,秦安若也没有心慌,率先就提了出来:“只要你们觉得货跟你们订的时候不一样,我们都提供免费退货。就算是货物已经送到了你们家,你觉得不喜欢还是可以退回来!”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不仅是外面的百姓这么想,坐在铺子中的生意人也都是一样的想法。 所有的货卖出去之后基本掌柜的就已经入账了,如果真的按照秦安若这么做生意,要亏损多少。 这下都不用秦安若点名了,从铺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今天参加直播的掌柜的:“秦公子,你这该不是说我们也都要按照你的这个想法去做吧?” 做生意的从来就没有听过还能有退货的。 如果对方的身份真的很高贵没有办法也就算了,这些平头百姓都能随便到铺子里说退货,他们铺子还有什么生意可做。 心里这么想着,走出来的掌柜也没有迟疑:“总有些人为了蝇头小利,在铺子里买了东西,自己用过了还说要退货,如果真的按照你这样下去,我们都不用做生意了。” 很显然,他是里面那些掌柜的代表。 起初来秦安若举办的直播,是因为秦安若说好的报酬。 今天早上对秦安若的态度好,也是因为几个有人脉的已经清楚,昨天晚上梁王为了哦买噶出头了。 不管秦安若和梁王是什么关系,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梁王做了什么,只是有人放出来这个消息,他们就不会得罪秦安若。 只是大家都是生意人,如果秦安若想要让他们吃亏,那也是不可能的。 几乎是瞬间,大家都提出了异议。 关于这些掌柜的事情,秦安若本来准备等一会再说。 现在既然有人等不住出来了,秦安若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自然是要当着大家的面给哦买噶做个广告:“众位掌柜放心,只要是有人定了东西,我们在送货之前货款一定先给你们。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是我们哦买噶买下来的,如果有人退货,也是我们负责收回,跟你们没有关系。” 哦买噶会这么好心吗? 不仅里面的这些掌柜不相信,就是外面的百姓也没有几个相信的。 但是秦安若的说法没有问题,甚至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就算这些掌柜还有什么想法,现在也不好再问了。 刚才走出来的那位脸上的神色有片刻的迟疑,最终还是走了进去:“秦公子既然都说了这种话了,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既然没有异议。秦公子高义!” 他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就进去了。 这些百姓的好感,不值当他们浪费太多的心思。 秦安若在众人面前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下来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家都没有想到秦安若会说这种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都十分复杂:“秦公子,这样你们不会吃亏吗?” 刚才的掌柜说得也有道理,周围或多或少总有占便宜的人。 如果大家都这么做,岂不是什么东西也卖不出去。 秦安若直播定然不会卖这种只有一两次用处的,直播带货肯定是消耗品最好卖。 她找的也基本都是消耗品的铺子,因此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当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肯定不能说。 秦安若笑了笑:“直播是我们哦买噶开的,我们既然把大家聚在了这里,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大家也照顾了我们的生意,有些风险就是要我们承担的。我们总不能什么风险都不承担,这就不用大家担心了!” 她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很明确了,现在哦买噶有些新业务。 第一就是要送货上门,第二是如果有不想要还要退货。 某宝能火那么久不是没有理由得,在秦安若的这两条说完之后,下面的观众很多都已经眼热了。 大家立马开始催促秦安若:“秦公子,你快开始直播吧!” “我们一定要支持秦公子直播!” “对,秦公子直播我们一定都买!” “……” 有些人是因为秦安若刚才说得这些话觉得感动,也有人是真的要买东西的。 不得不说,秦安若在直播开始之前说这些话,基本是已经把大家的热情都激发了。 现在就是直播开始最好的时候,秦安若也没有浪费时间:“好,我们哦买噶的第一次直播,现在正式开始!” “……” 哦买噶这边热火朝天,本来也该开直播的苏家的铺子门前却没有一点动静。 本来还有一些想要来给苏家捧场的,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苏家的铺子关门。 苏家铺子门前的顾客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苏家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直播了就告诉我们,之前说好了今天还不开门。” “……” 脾气不好的这会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就算苏家是皇商,也不能一点解释都不给人。 当然也有一些脾气好的还在打圆场:“也许是我们听错了不是今天呢,我们要问问少主再说吧?” 有的人继续等了下去,想等苏云给他们一个解释。 芙蓉街现在这么热闹,一直等下去的人当然不是很多。 很快苏家铺子门前的人就很少了,从里面看出去,只有少数几个。 而被外面的人念叨的苏云,现在却在铺子里面坐着。 他的神色阴郁,看向外面的目光都带着杀意。 铺子的掌柜跟苏云站在一起,看着外面的顾客都已经等了很久了,有些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少主,用不用属下出去给他们说一下?” 好歹人家也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来的,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不能直播了,总要让人家离开。 苏云冷冷地撇了一眼掌柜的:“怎么说,你要出去说我们认输了,今天不直播了,把人给哦买噶推出去吗?” 一提起来哦买噶,苏云的眼中就充斥着寒光。 本来以为有了冯梅花给的消息,这一次就算是不能正儿八经地打败秦安若,也一定不会让秦安若好过的。 谁能想到竟然还会有祁凉出现! 一想到昨天晚上梁王府的人说得话,苏云就觉得浑身发颤。 如果真的把秦安若是女子的消息传出去,以后他们苏家和梁王就会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他甚至都不知道梁王为什么会有这种吩咐,却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有了昨晚上的事情,他非但不能把秦安若是女子的事情说出去,还要看着冯梅花,不让冯梅花说出去。 毕竟皇家的人从来都不是讲道理的,他有没有做并不重要,只要让梁王不高兴了,想来他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一想到这里苏云的脸色就十分阴翳。 掌柜的被苏云的话说得吓了一跳,也看出来这个主现在就像是个喷火龙一样,不管谁说话他就喷谁,他也不敢多言了。 门外还有零星的几个顾客,如果出去好好说说,以后可能还有合作的可能。 否则任凭苏家的后台再怎么硬,一点也不尊重人,始终做生意的人不会太多的。 掌柜的心中有很多想法,奈何有苏云在,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第二百七十二章愿意来当伙计吗 苏家的事情,秦安若可没有放在心上。 直播都已经开始了,最后结果怎么样肯定会有人说的。 秦安若对苏家到底怎么回事一点都不担心,很快就直接带着人直播了起来。 她又一次站在众人面前直播,找回了当初的感觉,脸上也充满了笑容:“这是我们铺子今天第三件直播的物品,是城南王家的糕点。” “哇哦!”她的话音刚落,下面就传来了赞叹声。 秦安若每一句话都是要为了百姓方便,很多观众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秦安若肯定是要卖一些平价的东西。 前两件倒是说不上平价,但是也没有多贵就是了。 现在听到秦安若提起来王家的糕点,赞叹声自然是止不住的。 王家的糕点能占据了城南的大半个江山,也是因为好吃。 一般好吃是跟平民百姓没有关系的,这样大的铺子,一般的小商贩连进都不敢进。 这样的效果正是秦安若想要的。 秦安若拿起来了一块糕点放在了嘴里,瞬间夸张地叫了起来:“天啊,简直是太美味了!玫瑰花的香味与燕麦融合在了一起,简直是一场味觉的享受。王家糕点铺子的盛名大家肯定是早有耳闻,今天我们请来了王家的糕点铺做直播,他们给了我们一万块糕点,都是玫瑰糕点,如果有想要的,请待会在后台买哦。” 当然可不能只在后台买。 毕竟直播的时候才是销量最好的时候。 作为一个半红不红的小主播,这一点秦安若还是清楚的。 在她直播的时候,她就让人在下面登记了。 反正只要登记的就收了押金,如果待会不买的话押金是不会退的。 不卖假货,不会欺骗大家就行了,她也不是做慈善的,该赚的钱还是要赚的。 她站在台上,看着小泉子带着好几个人在下面人群中来回穿梭,脸上还带着笑容,就知道效率肯定不错。 王家的糕点铺确实不错,只是后面也还有别的。 秦安若只给了没一样东西一刻钟的时间,不管卖出去了多少,很快就到下一件了。 今天是哦买噶的第一届直播,也是一个大杂烩。 她找了十来家的铺子直播,衣食住行各方面都有,每一家都没有特殊关照。 等到直播完了之后,她才冲着下面的众人鞠躬:“我们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如果大家有十分感兴趣的东西,刚才又没有买到,现在就可以去我们的后台买了。当然,之前付了押金的,现在也可以留下你们的地址,我们承诺,一定在半月个之内送到家。” 直播结束了,很多人还沉浸在刚才的直播中。 这种方式本来就新奇,秦安若还是一个经验老道的主播,跟着她看这场直播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以前都是在铺子中的那些有身份的人才能看的,今天整个芙蓉街人头攒动,很多人都见识到了,对秦安若拿出来直播的这些东西也都十分动心。 秦安若倒是并没有多想,看着大家呆滞的样子也能理解。 她轻轻笑了笑,并没有像是往常一样,直播完直接离开,反倒是很贴心地问了一句:“不知道大家还有什么疑惑吗?如果大家有什么不懂得,现在尽管问出来,我为大家解决疑惑。” 一场好的直播肯定不能虎头蛇尾,她的大部分顾客都没有走,秦安若也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她的话音刚落,有刚才交了押金的人就问了出来:“我们想今天就拿走糕点可以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起初大家都为秦安若说会送货上门弄得很激动,现在被人提出来,有不少人又有些害怕了。 毕竟没有交押金只是登记一下没有什么,如果交了押金,以后哦买噶不送呢?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形式,所有人都有些疑惑。 这也是秦安若得信誉还可以,刚才交了押金的人就算是问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当然,秦安若很快就做出了回答:“当然,刚才交了押金的人如果想要货,直接跟着我们的人去仓库取就可以。只是刚才没有交押金的,就只能暂且登记一下,并且标明你想什么时候要,我们会不晚于你们要求的时间二十四个时辰内送到。” 现在的路毕竟也不太平,秦安若也不敢说周围村子里也一定能按时送到。 两天的时间足够处理一些麻烦了,她把时间也定的很宽泛。 交了押金的能现在拿到东西,心里也不慌乱了,直接就跟着伙计们进去拿东西了。 很快就有人拿着东西出来了,大家看着还有些眼热。 刚才没有交押金的人甚至都有些后悔,毕竟交了押金现在就能拿走东西了,他们没有交押金,还要等几天。 不过倒是没有人闹事,毕竟想也知道,登记的越晚拿到东西的时间就越晚。 很快就人就一窝蜂往里面冲了进去。 秦安若看到下面的观众散了,自然也就准备离开了。 不过在走下台子之后,她发现王小蝶还在外面站着,并没有进去。 这个小姑娘浑身上下都有一股灵动劲儿,不过看穿着打扮家庭条件应该很不好。 她刚才能第一个提出来有价值的问题,秦安若还是记得的。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去,反倒是走到了王小蝶的身边。 王小蝶一脸羡慕的看着铺子里的众人。 刚才的直播真的很好看,她也很想买那些东西。 只是她兜里实在没有银子,卖一天的糖葫芦也就挣个十几文辛苦钱。 家里母亲还要吃药,她是一点也花不了的。 她深深看了一眼哦买噶,心中发誓等到以后有钱了一定要来这里买点直播的东西,才转身准备离开。 秦安若就站在王小蝶的背后,把王小蝶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在王小蝶要离开的时候,她拦住了对方:“姑娘等等。” 王小蝶愣了一下:“秦公子?” 秦安若自己出来直播,现在所有人几乎都认识哦买噶的掌柜的。 她也算是这条街上最让人觉得亲切的掌柜的了,王小蝶看到秦安若之后,眼中亮了一下。 刚才在大家都嘲讽她的时候,秦安若可是夸她说的好,她也感念秦安若的这句话。 秦安若不知道小姑娘心中的想法,只是看着小姑娘要走了,问了一句:“今天直播的东西你都不敢兴趣吗,怎么这么早就要走了?” 王小蝶也没有什么怨天尤人的想法,家里虽然穷,但是她一直都靠着自己的努力吃饭,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听到秦安若的话,她抿了抿唇:“当然有,公子直播的十分生动,但凡是公子说过的东西,我都觉得挺好的。”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哪怕眼前的只是一个小姑娘,秦安若听了她的话脸上还是出现了笑容。 王小蝶还记得秦安若问她为什么不进去买,怕被秦安若误会,倒是直接就说了自己的情况:“我家中没有多余的银钱,还要去买糖葫芦,等到以后我有银子了,肯定进去买!”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眼中的光芒都没有消失。 秦安若心中一动,动了点恻隐之心。 哪怕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像是冯梅花那样讨厌的人,但不可否认,有些女子是真的值得人尊敬的。 她现在觉得,眼前的王小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说做就做,秦安若也没有为难自己。 她看了看王小蝶:“你愿意跟我进去看看吗?” 王小蝶有些惊讶,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秦公子,你是说我吗?” 如果是别的大家公子说这种话,经常在茶楼听到什么强抢民女的王小蝶不一定敢进去。 只是秦安若仿佛是不一样的。 也许是因为秦安若刚才的夸赞,或者因为秦安若的眼中没有欲念,反正王小蝶答应了。 她跟在秦安若的身后,逛了整个哦买噶。 王小蝶本来以为她在街上卖了那么多年糖葫芦,都还见过一个人能买下一整把糖葫芦的人,算是见过有钱人了。 然而真的跟着秦安若走进来,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她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人。 王小蝶的眼中带着期望,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和这些人一样就好了。 秦安若一直都在观察王小蝶,对她的神色变化也很清楚。 在带着王小蝶转了一圈之后,她才问道:“你看了有什么感想。” 这就已经是考较了。 其实秦安若带着王小蝶进来,就这么问这话是有些不礼貌的。 只是小丫头显然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秦安若说完之后,脸上立马就出现了笑容:“我要好好卖糖葫芦,等到什么时候一天能挣二十文钱了,我就稍微攒攒钱,来这里买一支头花。” 王小蝶刚才看了,这里最便宜的是一支二十文钱的头花。 如果她能卖二十文钱,到时候可以回家跟父母说一下,每天攒一文钱,肯定能攒够的。 这个朴实无华的愿望,让秦安若的神色有片刻的恍惚。 她看了看王小蝶,许久之后,还是笑了笑:“你说的没错,如果能卖二十文钱,你就能买得起头花了,不过我现在想说另外一个问题。” 对上王小蝶疑惑的目光,秦安若没有迟疑,说出了她之前就想说出来的话:“你愿意来我这里当伙计吗?我给你一个月开一两银子的月钱。” 第二百七十三章我在等你 王小蝶愣住了。 她沉默了很久,目光一直落在秦安若的身上。 王小蝶脑海中不断重复着秦安若刚才说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 她一天卖十几文钱,一个月连半两银子都不到,这还是运气很好的情况下。 其实更多的时候,她一天只能卖出去五六串,只能拿五六文钱。 饶是如此,她拿回去的糖葫芦弟弟妹妹都不敢吃。 他们家真的是太穷了,如果真的一个月能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就能给娘找好大夫,也能稍微攒攒钱了。 王小蝶知道,她心动了。 秦安若没有再说话,等着王小蝶的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王小蝶干涩的声音:“秦公子,您为什么要找我呢?这么高的月钱,您不管是找谁,她都不会拒绝的。” 王小蝶说的委婉,秦安若还是听明白了,这小姑娘答应了。 秦安若笑了笑:“我知道有很多人愿意来,我也不是谁都愿意用的,你如果愿意来,明天就可以来这里了。” 她的笑容实在太温暖了,王小蝶始终不敢相信,这么美好的事情能发生在她身上。 她犹豫了许久,才在最后说道:“公子,你为什么要让我来?” 那声秦公子已经变了,她曾经在哦买噶门口来过无数次,知道哦买噶的人都是怎么称呼眼前这位秦公子的。 曾经没有多想,现在自己也有机会踏入这个铺子之后,她还是有些激动。 你既然要把一个人当成人才,那就要让她知道你觉得她值得。 秦安若一直都坚信这一点,王小蝶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馅儿饼砸晕,还能问出来这个问题,她觉得很好。 她冲着王小蝶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刚才能在我提出来要送货上门的时候,就问出来最关键的问题,可见很有生意头脑,我觉得你来当伙计肯定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她十分坦诚,王小蝶倒是有些害怕:“我只是个卖糖葫芦的,想着如果有人买一串糖葫芦我肯定不可能给他送货上门的,我也没有多想,没有公子想的那么厉害,公子您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虽然还没有来当伙计,但是王小蝶心中清楚,一旦来哦买噶,她肯定舍不得离开的。 最终的结果如果是要被人嫌弃,她还不如没有来过这里。 她想的十分清楚,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盼。 小姑娘的这些小心机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讨厌,秦安若也很平和:“只要你好好干活,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贡献,也就是我看错了,我肯定不会在你没有任何错误的情况下赶你走的。” 有些话秦安若说出来就是要比别人说出来更让人觉得可信。 王小蝶显然是相信了,并且眼中已经出现了泪水:“谢谢公子,谢谢您,我明天就来!” 秦安若点头,带着王小蝶去沈霜那边说了一下,就放王小蝶走了。 今天铺子里已经很忙的,沈霜本来以为秦安若也跟他们一样忙的脚不沾地。 哪里能想到秦安若竟然会带一个小姑娘来,她还有些迟疑:“公子,她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霜暂时放下了手中忙的事情,对秦安若的做法有些不明白。 秦安若也被她的话问的有些茫然:“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嘛,有什么问题,难道你觉得她有问题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对方的想法自己看不透。 话题是沈霜提起来的,沈霜也没有迟疑,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现在铺子里也不缺人,如果不是她有什么问题,公子为什么会让她来?” 秦安若笑了笑,知道沈霜这是多想了。 她大概把外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仅仅凭借一句话就说王小蝶是个什么人才,未免有些太笼统了。 毕竟李三也说过差不多的话,秦安若还不是没有什么举措。 她也知道自己的症结在哪儿,没有等沈霜多说,直接就自己说了出来:“我还是觉得女子生活就很不容易,只要我们能帮到的地方,随手帮一下也未尝不可。” 沈霜从来不会对秦安若做的事情有什么异议,但是这一次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出声,还是没有忍住:“难道公子就不害怕再出现一个像是冯梅花那样的人吗?” 昨晚过后,她已经一声冯掌柜都不愿意叫了。 冯梅花当着沈霜的面都威胁过,还能把秦安若气到把人直接扔出去,她就不信冯梅花没在秦安若面前做不该做的事情。 秦安若能懂沈霜的想法,拍了拍沈霜的肩膀:“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冯梅花。当然即便她是个坏人,也不能说我们的做法是错的。我们当初是帮了一个柔弱无辜的女子,这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她最后变成了什么样,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她说得轻描淡写,沈霜的眼眶却有些湿润。 如果不是秦安若这么想,她估计现在还在溢香阁吧? 她擦了擦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冲着秦安若笑了笑:“公子您说的没错,我们不该因为一个冯梅花就觉得所有人都是错的。冯梅花那么做是她自己不行,我们不能因为她为难我们自己。” 秦安若就是这个意思,现在听到沈霜明白了,脸上的笑容也柔和几分。 王小蝶的事情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这件事情对比今天的直播来说,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了,很快沈霜就抛在了脑后。 今天的直播很成功,后续的工作也就越来越多。 好在在直播开始之前,秦安若就已经规范了大家登记的格式,只要等最后把所有的名单都综合在一起就行了。 等到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天都已经快黑了。 果然赚银子的日子是最快乐的。 秦安若伸了一个懒腰:“既然这些账目都已经收拾完了,今天我就先回了。霜儿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对得,大家能来我们这里登记是看得起我们,一定不能出错!” 名声现在是打出去了,只要一年做一次直播,估计哦买噶就能有源源不断的货源。 这一次来的铺子也都看到了直播的好处,明年甚至都不用担心要去找人直播了。 因此秦安若对铺子还是有很大的信心的。 沈霜也点头,眼看秦安若都没有收拾一下的想法,准备直接离开,沈霜愣了一下。 周围还有人,她也不好把有些话直接说出来,只能快步走上前,在秦安若耳边道:“公子,梁王还在等您?” 祁凉还在? 秦安若有些茫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霜。 沈霜又一次点头,让秦安若有些奇怪。 祁凉不是来看直播地吗? 今天来看直播的人并不少,因为是秦安若自己直播的,直播完就开始忙了,她也没有怎么招待。 她以为来看直播的人都已经走了哪里能想到竟然还有没走的。 她看了一眼沈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后把所有的话都收回去了。 不管祁凉为什么还在这里,肯定都不会给沈霜解释,她就算是问沈霜也没有用。 沈霜倒是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不着痕迹地指了指祁凉在的房间。 铺子里的人都不知道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自然也不能直接说出来祁凉还在等秦安若。 秦安若明白她的意思,没有跟任何人说,直接往那个方向走去。 她敲了敲门:“有人吗?” 饶是沈霜已经说过了,秦安若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祁凉怎么会等她? 难道祁凉最近真的很闲吗? 这个说法显然是站不住脚的,进了一次宗人府,祁凉应该更能清楚权力有多重要。 祁复现在还在宗人府关着,祁凉宁可让顺平帝生气都不愿意让祁复出来,肯定对祁复手中的权力是有些想法的。 他应该比往常都要忙,竟然还能在这里等她一整天,当真是不容易。 秦安若只觉得心中有个地方似乎动了动,她也不敢让自己细想。 她敲门之后,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祁凉一个人在屋子里,秦风都不在。 他竟然真的在? 这种疑惑越来越深,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走了进去:“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今天不忙吗?” 祁凉倒了杯茶,递给了秦安若:“还好,不是很忙,本王回去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索性就在这里等你了。” 如果真的没有重要的事儿,秦风怎么会不见? 祁凉的这个说法显然是假的,秦安若却并没有戳穿。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倒是真的巧了,我今天忙的时间有点长了,让你久等了。” 祁凉没有回话,只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异样,让秦安若觉得越发奇怪。 两个人这么坐着实在是太奇怪了,秦安若很快就起身:“我们现在回王府吧?” 祁凉看着秦安若无端就红了脸,心情也瞬间好了不少。 他在这里等了一整天都没有焦躁,现在看到秦安若红了脸,甚至觉得今天来这里是做的最值得的一件事情了。 两个人先后起身,往梁王府走去。 一路上祁凉都陪在秦安若身边,让秦安若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努力想找话题,却发现其实根本找不到什么话题。 秦安若闭了闭眼: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第二百七十四章绿茶婊进阶了 哦买噶的事业红红火火,很快秦安若就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了。 在她跟王小蝶说完的第二天,王小蝶就去哦买噶了。 秦安若知道王小蝶有些困难,直接让沈霜先给她付了半个月的工钱。 这个行为激励了王小蝶,她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在接下来给顾客配货的时候想出了好几个好点子,也让他们的配货之路更容易。 好不容易直播的红利吃完了,秦安若才想起来跟苏家的赌约。 当初签写赌约的时候,她就根本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如果他们赢了是对苏家的打击,他们就算是输了也是应该的,只要不要脸先苟着就行了。 毕竟苏家是皇商不错,哦买噶背后还有梁王和秦相。 她知道现在这两方都不是很牢靠了,别人不知道啊。 只是她没放在心上是一回事,在直播前苏云都来了,现在直播都已经结束了,苏云还没有出现,秦安若还有些疑惑。 她在沈霜面前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怎么回事,苏家的人难道真的认输了?” 苏云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轻易认输的人。 之前忘记了苏家的赌约没有多想,现在记起来了,秦安若也想到了奇怪的地方:“我好像并没有听到有关苏家直播的事情,难道他们没有直播吗?” 这话刚说完秦安若就摇头:“既然当初已经有了赌约,我们都准备了直播,苏家的人应当不至于没有直播。我们这边太热闹了,苏家的直播没有人看?” 秦安若总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不过除了这么解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沈霜看着秦安若一无所知的样子,有些感慨。 苏家的事情别人能不关注,她作为哦买噶的实际负责人,肯定是要关注的。 听了秦安若的话,她笑了笑:“当然不是,其实苏家好像真的没有直播。” 别说秦安若惊讶了,就是沈霜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满脸茫然。 苏家一直都是一副他们是整个京城最会做生意的人的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把秦安若放在眼中。 虽然打定主意了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不会关了铺子,但是秦安若其实还是很好奇苏家究竟会怎么做的。 现在猛然间听到苏家竟然真的没有直播,她满脸茫然:“这怎么可能呢?如果真的没有直播,苏家浪费这么多时间是为了什么?” 苏云上次来下战书的时候十分认真。 苏家都已经传出去不要脸要和哦买噶这个无名的小铺子打擂台了,竟然还没有举办直播,就不怕别人耻笑吗? 沈霜刚听到的时候和秦安若是一样的想法,因此她也多方打听了,现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十分复杂。 秦安若总觉得她的神色不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沈霜明摆着就是一副有内情的样子,恐怕就在等着秦安若询问了。 秦安若也好奇,满足了沈霜的这点小想法,问出了这句话。 沈霜目光闪了闪:“好像是跟梁王有关。” 那些看在梁王的面子上态度好的铺子,在知道了哦买噶的直播是真的有用后,都和沈霜的关系不错。 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他们本来就答应了秦安若,因此倒是在沈霜打听的时候都说出来了。 祁凉? 想起来这个名字,秦安若心中就有些难言的感觉。 自从上次祁凉在直播的时候等了她之后,似乎是找到了其中的乐趣。 最近这几天,只要是走到半路,她总能遇到祁凉。 她并不想每天都和祁凉这样走,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总就会被祁凉打断。 用祁凉的话说,他只是恰好跟秦安若走在一起罢了,最多是巧合,可没有办法保证下一次不会碰到。 这个天底下是没有那么多巧合的,如果巧合真的很多,那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秦安若似乎是明白祁凉故意的原因,又似乎是不明白,因此这个话给谁都没有说。 她皱眉:“苏家的人是被人威胁了才会不举办直播?” 一码归一码,祁凉的心思让她很感动,她也不能背上这样的名声。 沈霜摇头:“根据我查出来的消息,王爷并没有威胁苏家不许举办直播,只是苏家家主知道苏少主跟您的赌约之后,训斥了苏少主一句,并且让苏少主把那个铺子关了。” “铺子都关了?”秦安若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没想到不仅仅是竞争对手没有跟她同台竞争,竟然连铺子都关了。 苏家在芙蓉街的铺子才开了不久吧? 她还以为苏家是要开展芙蓉街的生意,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铺子关了。 秦安若是真的很疑惑,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秦安若的嘴角抽了抽:“他们知道您跟梁王有关系了,在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是不敢做不该做的事情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反正苏家的铺子都已经关了,秦安若也不问了。 “只要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名声,苏家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跟我们也没有关系。”她最终还是放下了,不准备再关注苏家。 沈霜也松了一口气:“我已经打听这件事情很久了,如果真的跟我们家有关系,我就跟公子说了。” 这个事儿就这么过了。 秦安若只是想起来了问了一下而已。 现在知道苏家的铺子都关了,以后也不会有苏家的人来讨人嫌了,她还是挺高兴的。 最近的一切事情都很顺利,她现在要进入躺着赚钱的时代了。 俗话说的好,人高兴是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这不,秦安若早上才因为苏家的人走了高兴,觉得最近不会有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了,下午就遇到了让人讨厌的人。 秦府的记忆都已经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了。 除了上次在朝堂上见到秦相,她再也没有见过秦家的人,差点以为以后的关系就是这样,不会有别的交集了。 在看到秦烟儿之后,秦安若才反应过来,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果然,秦烟儿就是来找秦安若的。 她带着人趾高气扬的进来了。 不管被哦买噶赶出去过多少次,在每一次进门来的时候,秦烟儿的气势都没有输过。 她一进门就径直冲着秦安若走了过来:“我找你有点事,你想跟我在这里说吗?”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刚准备开口,就被秦烟儿打断了:“我告诉你,如果你这次要让人把我赶出去,我肯定在外面找个喇叭跟你谈!” 秦烟儿说着眼中露出了凶光。 秦安若不过是一个父不详的杂种罢了。 往常在不知道她的身份的时候,借着秦府的名声在外面逞威风也就罢了。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她不是秦家的人了,秦安若竟然还敢露出来这副样子,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她对秦安若的怒气从来没有消散过,一直都没有找到好时机,现在好不容易能有一个好机会,她一定不能放弃。 秦安若看了一眼秦烟儿。 秦烟儿的眼底出现了疯狂的神色。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觉得不能和神智不清淅的人在外面辩驳。 她点头,而后带着秦烟儿走进了后院。 秦烟儿进哦买噶后院的时间屈指可数,但是每一次来都是不愉快的。 她走到后院,几乎看什么都能想到曾经秦安若对她嘲讽的样子,眼中的怒火逐渐聚集。 秦安若可不清楚秦烟儿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她直接就把人带到了一个屋子里:“我觉得我现在没有什么好跟你书的,你有什么相说的,现在就说吧。” 逐客令还是要下的。 不管跟秦烟儿是不是姐妹,她对秦烟儿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喜欢过,可不能让秦烟儿赖上来。 秦烟儿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听着她竟然还敢对自己这般不客气,冷笑了一声:“秦安若,你还看不清楚你的身份吗?你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秦安若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秦烟儿。 有些人永远都有自说自话的本事,秦安若知道就算是她再怎么理会也是没有用的。 果然秦烟儿根本就没有给她搭话的机会,一个人骂了很久。 秦安若一直都没有回答,秦烟儿还凶巴巴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说话?” 这是什么脑残玩意儿? 她之前觉得绿茶婊就很烦人,现在看着秦烟儿这样,越发觉得奇怪。 秦烟儿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秦安若有些把握不准秦烟儿现在是什么情况,也就没有说话。 秦烟儿说了半天,等着看秦安若诚惶诚恐的样子,谁能想到一切都跟她想象中的发展不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怒气:“秦安若,你现在想必过的很痛苦吧?” 骂完了这是要走柔情路线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秦安若就想笑。 秦烟儿这种人,不管说什么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柔情路线是真的一点都不适合秦烟儿。 她想笑就笑了,没有管秦烟儿难看的脸色。 秦安若嘲讽的意味十分明显,显然是为了惹怒秦烟儿。 不过秦烟儿要发怒的之前,秦安若轻声说道:“如果你有事要找我,你就直接说事情,我可不像是是相府的大小姐,每天吃喝睡就行了,这哦买噶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去忙呢。” 第二百七十五章谎言被戳破 秦安若发誓,她就是在骂人。 吃喝睡的除了某种生物她想不到别的了。 可惜她没有料到,在听了这句话之后,秦烟儿竟然抿唇笑了。 笑了……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有些担心秦烟儿是不是有毛病。 这种时候都能笑,难道秦烟儿真的没听出来? “我当然不用做什么,整个相府就只有我一个后代,爹爹对我要多好有多好,你就算是羡慕也没有用!”秦烟儿十分自得地回了这么一句,显然是真的没听出来秦安若的话外音。 这孩子,真是傻得可怜。 秦安若张了张嘴,到底是忍住了没有直接点明。 好歹曾经也是秦烟儿的姐姐,既然孩子喜欢这种夸赞,她以后会多夸夸的。 秦烟儿可不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想法,只觉得既然秦安若已经看清楚她才是秦家唯一的大小姐了,今天的事情就好办了。 她皱了皱眉头,带着嫌弃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我才是秦家的大小姐,当初祁凉哥哥要娶的也是秦家的大小姐,你这个梁王妃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的,你是时候该让出来这个位置了吧?” 秦烟儿说得理直气壮,眼中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饶是秦安若知道秦烟儿是来找茬的,也没想到她竟然还对祁凉念念不忘。 秦安若有些感慨,这么钟情的妹子,如果不是盯着别人的男人,也许也是个好人了。 她看了一眼秦烟儿,嘲讽地笑了笑:“你说你才该是梁王妃,我应该向陛下请辞,把这个梁王妃的位子给你让出来不成?” 起初秦烟儿只是想要进梁王府罢了。 谁让现在的秦安若似乎更加软弱可欺了,一点都没有曾经那么不好对付。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总是东风压倒西风的。 秦烟儿立马点头,脸上的神色十分认真:“当然是这样,现在梁王也知道你不是父亲的孩子了,你竟然还赖在梁王府。我这也是帮你,不然总有一天你会被梁王府赶出来的,还不如现在自己离开,也不让自己脸上太难看。” 秦安若看着秦烟儿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抿了抿唇。 秦烟儿能鼓足勇气来找秦安若,是真的喜欢祁凉。 曾经秦安若是相府的大小姐,秦相不顾她的意愿让秦安若和祁凉成婚了。 现在她才是秦相的女儿,秦安若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怎么能还在梁王府。 秦烟儿不觉得自己想的有问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怒气:“怎么,你还不准备让开位置吗?如果真的等到爹爹记起来,让梁王把你赶出梁王府,你脸上肯定不好看。” 这个问题秦安若倒是没有担心过。 毕竟她一次次想要跟祁凉和离都那么难,虽然不知道祁凉在想什么,却肯定不想跟她和离的。 对上秦烟儿嚣张的目光,秦安若突然间起了点坏心思。 她努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秦小姐说的真好,其实我也不想在梁王府了,府中的下人知道了我的身份都开始欺侮我,如果不是在王府没有办法待下去,我也不会一天天来这里。” 秦安若的哭诉很假,只是秦烟儿立马就相信了。 毕竟堂堂王妃和一个商贾比起来,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觉得肯定是王妃好。 秦安若放着好好的梁王妃不做,每天都来哦买噶本来就不对劲。 现在秦安若的说法才是秦烟儿能接受的。 她勾了勾唇:“我说的没有错吧,既然你已经不配成为梁王妃了,最好就把这个位子让出来。” 鱼儿都已经上钩了,秦安若倒是想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讨人厌的说法。 秦安若没有打碎秦烟儿的美梦,紧接着就问了一句:“就算在梁王府被人欺负,我还是别人眼里的梁王妃,如果真的把这个身份让给你,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能给你什么好处吗?” 这个不要脸的竟然还想要好处? 秦烟儿心中十分恼怒。 这本来就是她应该得到的,如果不是有秦烟儿,秦相费尽心机给她谋划,她也早就成了梁王妃了。 谁料在秦安若的身份暴露出来之后,秦相竟然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这一点。 秦烟儿心中十分烦闷,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来找秦安若。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好机会,现在秦安若都松口了,她不想放弃。 有些人就算是要求人,也总要摆出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秦烟儿明显已经心动了,却也不愿意给秦安若好好说话:“你现在已经没有秦府的女儿这层保障了,起初府中的下人只是欺负你罢了,如果你还要在梁王府继续待下去,我保证你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梁王妃就不是你一个贫民的女儿能当的!” 贫民的女儿? 秦安若笑了。 当初那个滴血认亲的结果也只是出了点岔子而已,如果她真的想要证明她是秦相的女儿,其实还有很多办法。 她能认栽,无非就是觉得本来不是原主,既然秦相不想认她这个女儿了,她尊重秦相的想法罢了。 真的没想到,秦烟儿非但是真的相信了那个结论,现在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她是贫民的女儿。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觉得现在的秦烟儿是真的有些讨厌。 当然,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露出来什么不该有的表情,只是嘲讽的笑了笑。 就她这样的嘲讽已经足够让秦烟儿炸了。 毕竟今天自从来了秦安若就一直都很配合,猛然间说完话秦安若竟然没有回应,还露出了这种意味不明的笑容,让秦烟儿的心中一紧。 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没有人管的秦烟儿了! 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她立马就站在秦安若面前:“你难道真的以为你还能再梁王府待下去吗?祁凉哥哥刚开始就是喜欢我,如果不是你非要让我爹爹给你做主,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如果识相,最好自己从梁王府出来,不然你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秦烟儿的语气十分冰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更是带着几分激动。 秦安若毫不怀疑,秦烟儿现在心中已经不知道骂了她多少次了。 可惜秦烟儿的举措根本影响不了秦安若。 看着屋子外面似乎有人走来走去,秦安若皱了皱眉头。 铺子里的人知道她跟别人谈话,是不会这么没有规矩的。 就算是有一两个好奇的,沈霜也肯定能拦住。 既然这样,现在站在外面的人,就有意思了。 秦安若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是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自然就没有什么想法。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秦烟儿,才换了一种说法:“你觉得祁凉喜欢的人是你,如果不是我是秦相最宠爱的女儿,现在进相府的人肯定是你?” 这个问题还用犹豫吗? 再怎么在祁凉的面前装白莲花,秦烟儿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当然,我可是祁凉哥哥的救命恩人,一开始祁凉哥哥就喜欢我,如果不是你非要掺和进来,我跟祁凉哥哥早就成婚了。”秦烟儿没有一点心虚,她对祁凉的信心甚至要比对秦相的还要多。 毕竟曾经梁王府的人对她一直都十分尊敬,在不被秦相看在眼中的时候,也是祁凉一直都给她出头的。 虽然不知道秦烟儿为何过了这么久突然间又来哦买噶,只是这是祁凉惹出来的麻烦,自然是要让祁凉自己解决。 秦安若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外面:“既然这是你和祁凉之间的事儿,那你说服了祁凉就好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秦安若给秦烟儿挖坑了,秦烟儿非但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脸上的笑容还十分真挚。 饶是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她依旧娇羞的笑了笑:“我能来这里找你,自然是早就已经和祁凉哥哥说好了,如果你不想连最后一点体面都没有,还是早点离开吧。” 秦烟儿说话的时候眼中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如果换个人,说不定真的相信了她的这些话。 秦安若没有任何慌乱,在秦烟儿说完之后,咳嗽了一声:“祁凉,你真的已经跟她说好了吗?” 她的话让秦烟儿的脸色大变,瞬间在屋子里找了起来。 屋子里自然没有祁凉的踪迹,她才意识到秦安若是在骗人。 秦烟儿嘲讽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相信,也不用非编出来祁凉哥哥在这里的事情骗我,我如果没有跟祁凉哥哥说好,怎么会来这里找你,你放心吧,我肯定已经说好了。” 秦安若不为所动。 想到刚才秦安若的话,秦烟儿始终觉得有些害怕。 她在祁凉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善解人意的人。 如果真的让祁凉知道这一切都跟她有关系,以后祁凉对她肯定没有什么好感。 一想到这里,秦烟儿瞬间就变了脸色:“我已经好声好气跟你说了,如果你不想被赶出梁王府,最好还是自己离开!” 秦安若一直都没有说话,在外面听了很久的祁凉生气了。 他直接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本王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相府的小姐竟然也能做我们梁王府的主了,秦相就是这么告诉秦小姐的,我们梁王府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吗?” 刚才已经在屋子里找过一圈的秦烟儿没有想到祁凉竟然会真的在外面,瞬间脸色大变。 秦安若看了一眼走进门的祁凉,轻声笑了笑。 干坏事被现场抓住,这下好玩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找上相府 秦烟儿脸色通红,却还是下意识的要讨好祁凉:“祁凉哥哥,你相信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她张嘴就要解释,然而祁凉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了,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这些话。 祁凉皱了皱眉头:“本王一直都在外面,你说的话本王都听到了。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跟着秦安若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现在祁凉说话跟秦安若都有些像。 祁凉自己还没有感觉到,秦烟儿听出来了。 秦烟儿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祁凉,又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秦安若。 她张嘴就要狡辩,祁凉已经让开了大门:“看在相爷的份儿上,今天本王不跟你一般见识,如果下次再听到秦小姐这么说,本王就不客气了。” 如果真的跟秦烟儿在这里掰扯起来,吃亏的人肯定是秦安若。 祁凉也不知道秦安若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因此还是不忍心在这里说。 秦相曾经是秦安若的后盾,现在秦烟儿借着秦相的名声出来耀武扬威,一项都没有什么共情能力的祁凉,难得觉得秦安若肯定不会好过。 他的顾忌秦安若自然不清楚。 只是这是祁凉的事情,只要祁凉站出来,秦烟儿想必就想着怎么给祁凉解释了,也不会来给她找麻烦,她没有放在心上。 秦安若随意点头:“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只是秦小姐的幻想症似乎越发严重了,你既然是看在秦相的面子上,还是要给秦相说一下才是。” 她随口一说,总觉得秦相不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在滴血认亲的事情上秦相是糊涂了点,那也是被现在的风气所影响的。 她就不相信,一直都十分睿智的秦相,能支持秦烟儿嫁给梁王。 祁凉对秦安若的话一直都是言听计从的,立马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本王今天就去秦府拜访一下,秦小姐说的这些话,也该和秦相好好讨论一下。” 他们俩在这里说得热火朝天,秦烟儿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让秦相知道她来了这里,会不会放弃她。 秦烟儿立马出声:“不用!” 她的语气急促,有些气急败坏:“这是我们秦府的事情,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哪里就用得着你假好心了,你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 她的反应恰好说明了肯定有事。 秦安若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继续笑了笑:“好歹当初秦相也帮助了我很多,哪怕我不是秦相的女儿,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总不能让有些没脑子的人出来给秦相惹了麻烦,最后由秦相擦屁股吧?” “你说谁没有脑子?”秦烟儿张嘴就问。 就这么个智商也就只配做做白莲花就行了,真想不通秦烟儿从哪里来的自信要撬墙角。 秦安若笑了笑,完全没有把秦烟儿放在心上:“自然是谁出声就是在说谁,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秦烟儿快被气死了。 祁凉本来还有些害怕秦安若会生气,现在看到秦烟儿和秦安若的交流情况,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他唇角带着笑意,看着如此鲜活的秦安若,他也很开心。 至于秦安若是怎么想的不重要,只要秦安若想要完成的,他帮着秦安若完成就行了。 祁凉皱眉,神色自然:“王妃说的就是本王的意思,秦小姐来找王妃就是在找本王。本王可不记得曾经说过要娶你的话,你这么说就是本王的不对。为了不让秦小姐误会,本王还是亲自给秦相解释一番吧。” 干得漂亮兄弟! 秦安若觉得祁凉是越发顺眼了。 没有理会秦烟儿崩溃的目光,祁凉直接做了决定。 他今天忙完的早,要在必经之路上等着秦安若肯定要等很久。 反正又不是没有来过哦买噶,因此祁凉就直接来了。 他也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么巧,一想到如果他没有来,秦烟儿可能真的让秦安若难堪,以后秦安若心中会不会有心结他也不清楚。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皱了皱眉,越发觉得秦烟儿就是个搅屎棍。 当然这些话他也没有说出口,既然是相府的小姐,自然有秦相头疼。 不管秦烟儿愿意不愿意,祁凉都已经准备去相府了,她还是跟上了。 她现在心中十分慌乱,如果真的让秦相知道她做出了这种事情,一定会骂死她的。 秦烟儿的害怕祁凉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他在要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这事情说起来跟王妃也有关系,本王来的时间并不长,听到的话有限,不如王妃跟本王一起去趟秦府?” 秦烟儿本来就已经快哭了。 她一直都觉得祁凉对她是不一样的,今天祁凉的做法已经足够让她伤心了。 在这种情况下,祁凉竟然还邀请秦安若去秦府。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怒骂了一声:“她是个什么东西,都已经不是我们秦府的人了,自然不能去秦府!” 秦烟儿的声音尖锐,祁凉立马就拉下了脸。 哪怕进来之后就诘问秦烟儿,祁凉的脸色也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 秦烟儿被祁凉的神色吓到了,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祁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凉用充满杀意的目光瞪着秦烟儿:“本王倒是没想到,相府现在竟然这么高贵了?本王的王妃就是皇宫都是可以去的,怎么你们相府还不能进了?” 这话怎么回答? 秦烟儿就算是再没有脑子,也不敢说出来相府比皇宫还要金贵的话。 她张嘴就要辩解:“王爷,烟儿不是这个意思,烟儿只是觉得姐姐的身份尴尬,如果去了相府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到时候只是要姐姐不开心罢了!” 天知道现在的秦烟儿有多害怕。 秦相虽然说了秦安若不是相府的大小姐,却并没有让人称呼她为大小姐。 现在相府的一切资源是往她身上倾斜了,和曾经秦相对秦安若的好是不一样的。 秦烟儿才刚拥有这一切,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让秦安若到相府了。 秦安若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秦烟儿一次次来她面前耀武扬威,她也觉得挺烦的。 秦相是不是知情人她不清楚,今天也可以当着秦相的面给所有的事情做一个总结。 秦安若有些恍惚,到底是答应了祁凉的说法:“你说的对,我们是该去看看,不然总让秦府的人找上门来,我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祁凉得到了秦安若的回答,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就知道秦安若肯定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都不会说那些虚话。 祁凉笑了笑,当即就要和秦安若往外走去。 明明说了是要带着秦烟儿跟秦相说一句,然而现在两个人不管是谁都似乎没有把秦烟儿放在眼中。 秦烟儿的目光冰冷,这一刻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杀意。 许是走出了许久才发现秦烟儿没有追上来,祁凉回头看了一眼:“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走?” 他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感情,对比刚才对秦安若的柔声细语,秦烟儿的脸色有片刻的僵硬。 祁凉从来就不会惯着别人,看着秦烟儿这么久还没有迈开步子,有些烦闷:“今天是你找上门来的,辱骂王妃是什么罪过,秦小姐也不是小孩子了,应当是知道的。如果你还不来,本王就只有让人把你送到京兆府尹去了。” 祁凉的话让秦烟儿的心一点点跌入了低谷。 如果真的按照祁凉说的,她就没有一点面子了。 秦烟儿想说祁凉不是这样的人。 然而对上祁凉冰冷的眸子,她始终说不出来这句话。 不知道祁凉是不是这样的人,反正对她,祁凉是能做出来的。 秦烟儿没有再说话,跟着两个人的步子往前走去。 祁凉回头看了一眼秦烟儿,确保她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才低头和秦安若说话。 秦烟儿心中十分担忧,如果去了秦府,祁凉真的给秦相告状,她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偏生在这个时候,前方的两个人不知道说起了什么,秦安若突然间笑了起来,笑声刺耳。 一行人走到秦府门口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准备外出的吴管家。 吴管家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秦安若了,下意识地想要叫大小姐,最后才停下来:“老奴给梁王请安,给梁王妃请安。” 至于跟在两个人身后的秦烟儿,早就被吴管家给忽略了。 吴管家也曾经帮了秦安若不少的忙,秦安若对吴管家的态度好要多了:“吴管家请起,我和王爷有点事情想要和相爷谈谈,劳烦管家通禀了。” 秦安若对管家的态度很好,却在这种好中透露出了一股疏离。 吴管家一想到现在的情况,也难免唏嘘。 作为秦相最亲密的下人,他也清楚秦相的想法。 如果让秦相知道秦安若来了,肯定是会高兴的。 吴管家笑了笑,当即点头:“劳烦王爷和王妃移步正厅稍等,老奴这就去给相爷禀告。” 秦烟儿的脸色立马就黑了。 她这一路都在祈祷相府门口的下人不让两人进去,谁能想到竟然会被吴管家碰到。 看着吴管家对秦安若殷勤的样子,她肺都快气炸了。 秦烟儿当即就走上前:“吴管家,爹爹都没说要见人,你就这么把人迎进去,恐怕不大好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这是相爷的意思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吴管家一愣。 他往后看了看,才看到站在两人身后的秦烟儿。 秦烟儿还带着几个彪形大汉,一看就不好惹。 大家小姐出门谁会是这种架势? 几乎是在看到秦烟儿身后的人的同时,吴管家就觉得脑仁发疼。 再看了看秦安若和祁凉,明显这一次的事情又是秦烟儿搞出来的。 吴管家立马就对秦烟儿没有了任何好感。 当然他本来对秦烟儿的感情也就很复杂,至少现在还没有对秦安若的好感多就是了。 吴管家冲着秦烟儿拱了拱手,好歹是给了秦烟儿一点面子情:“相爷在府中,梁王殿下来了自然是要见的,二小姐不要乱说。” 二小姐? 秦安若从在哦买噶就听着秦烟儿做梦,以为现在整个秦府真的对秦烟儿很好,能让秦烟儿如此嚣张。 现在吴管家的称呼都没有变,看来秦烟儿过的也不怎么样嘛! 秦烟儿只是想让吴管家把人揽下来,她摸不准秦相会不会生气,并不想让秦安若二人进去。 谁能想到吴管家竟然会突然间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她看了一眼吴管家,神色冰冷,恨不得立马上去捂住吴管家的嘴:“你乱说什么,什么二小姐,难道现在相府除了我还有别的小姐吗?” 吴管家回过神来,下意识看了一眼秦安若。 哪怕秦安若现在不是相府的小姐了,老爷也没有让人改口。 他清楚秦相是舍不得,没想到秦烟儿竟然把这些事情闹到府外了。 一想到秦相待会还要跟秦烟儿这个没脑子的说话,忠心的吴管家就为秦相心疼。 在这种情况下,他看向秦烟儿的目光自然也和善不到哪里去:“二小姐还是跟着两位贵客一起稍等吧,老爷很快就来。” 秦烟儿被气了个半死,可惜吴管家直接离开了,没有人顾忌她脆弱的自尊心。 秦安若看得叹为观止,在自己府上还能给自己找罪受,也就秦烟儿有这么个能耐了。 秦相在书房处理事情,一听到吴管家的禀告,手中的纸张就直接扔在了桌子上,拔腿往外走。 吴管家看的十分心酸,为什么上天就不能对老爷好点。 他的这种想法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秦相就停下了脚步。 在吴管家茫然中,秦相回头看了一眼他:“老夫这样可有何不妥?不会被看出来什么吧?” 吴管家满头问号,这是什么说法?能被看出来什么? 他看了一眼秦相,犹豫了许久,到底是不懂秦相的意思。 秦相也没有让吴管家太纠结,自己说完之后立马就摇了摇头:“现在都已经不是本相的女儿了,想必若儿也不会关心本相了,我想这么多干什么。” 秦相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好像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 吴管家却是想到刚才他说的话,觉得心中生出了一种十分难受的感觉。 相爷从小都对大小姐很好,甚至为了大小姐都不害怕别人的嘲讽,老天不公,为什么让大小姐不是老爷的女儿呢? 有些话是不能多说的,吴管家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想法,当着秦相的面都不会多言。 他眼睁睁看着秦相走了出去,自己也跟着秦相往前厅走去。 此时的相府前厅并不太平。 秦烟儿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现在终于何秦安若一起坐在了相府。 她一想到刚才吴管家对她和对秦安若完全不同的态度,就觉得心中堵得慌。 反正祁凉也不会站在她这边了,现在的秦烟儿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站在了秦安若面前:“这里是秦府,你是这里的耻辱。我爹爹曾经对你也不错,你非要来这里让爹爹不开心,真就这么铁石心肠吗?” 秦烟儿嘴里的话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眼中却还含着泪水。 如果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仅仅从不远处看过来,还以为秦安若在欺负秦烟儿呢。 秦安若懒得去理会秦烟儿的这些小心思,她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我今天为什么来这里秦小姐是最清楚不过的,我觉得自己和秦府已经没有关系了,尽量不来秦府找麻烦,却也不能让秦小姐借着这个借口一次次找我的麻烦。” 她眼看秦烟儿又要张嘴,懒得去听秦烟儿的莲言莲语,更是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了:“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会离开,我肯定要跟秦相在今天把这些事情说个分明的。” 秦烟儿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怕秦安若和秦相碰面,毕竟秦相对秦安若的态度明眼人都能看到不一样。 她也怕祁凉站在秦安若那边,可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在她和秦安若之间,祁凉没有任何犹豫就会站在秦安若那边。 凭什么? 一股巨大的不敢让秦烟儿的五脏六腑都扭曲了。 她阴毒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你不过是一个父不详的垃圾罢了,你凭什么能站在这里,凭什么能站在王爷的身边?” 白莲花原来也会骂人。 早就知道秦烟儿不是个好东西,秦安若对她这么说话倒是一点都没有动容。 她只是扫了一眼秦安若,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跟一个注定听不懂人话的人交流,是一件很费脑子的事情,她不愿意。 秦安若觉得没事,祁凉站在一旁却已经快要气炸了。 他曾经是真的觉得秦烟儿很弱小,需要他的保护。 甚至在秦安若和秦烟儿起冲突的时候,不止这一次的帮秦烟儿。 现在听着秦烟儿的话,再想到曾经发生的事情,祁凉只觉得十分尴尬。 他皱了皱眉头,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充满了怒气:“这就是相府的教养吗?秦小姐一个姑娘家竟然能说出来这种不堪入耳的话,当真让本王涨了见识。” 在清楚祁凉站在秦安若那边的时候,秦烟儿就知道两个人已经不可能的。 饶是如此,听着祁凉还在为了秦安若说她的坏话,秦烟儿的表情就十分难看。 她皱了皱眉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祁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当初如果不是我救你上来,你早就被淹死了,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梁王果真是好算计,现在为了梁王妃,竟然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认了。” 祁凉满腔怒火就这么被扑灭了。 他甚至都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身边不带认,让秦烟儿救了他,现在一次次的拿这个事情说话。 救命恩人? 为了秦烟儿这个救命恩人,他曾经不知道在京城中维护了秦烟儿多少次。 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竟然会因为这个被人拿捏住。 秦安若听着两个人的谈话,眉头一皱。 她一直都只听说秦烟儿是祁凉的救命恩人,只是每次两个人都语焉不详的,不管是她还是原主跟两个人的关系都一般,也不知道这个救命之恩是怎么来的。 听这两个人的意思,秦烟儿把祁凉从水里就起来过? 秦安若的目光在秦烟儿和祁凉的身上打量了很久:“祁凉,她是在什么时候救你的,难道是她把你从水里救起来的不成?” 秦安若的眸子黝黑,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了一种难言的气势。 秦烟儿心头一突,下意识的不想让祁凉继续说下去。 她十分焦急,恰好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秦相和吴管家。 现在也不在乎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一定不能让祁凉说出来不该说的话。 秦烟儿立马做了决定,冲到了秦相身边,抱住了秦相的大腿:“爹爹,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也是秦府的小姐,代表着秦府的脸面,他们是真的不给我面子,也不给爹爹面子!” 秦烟儿的声音尖锐,秦相被吵得脑仁都疼。 秦相本来一进门就看到了秦安若,也在往秦安若的身边走,想问问秦安若究竟有何事。 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秦安若真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看在孩子已经来了一趟的份儿上,只要是能帮忙的,他都会帮忙的。 谁能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秦烟儿。 再听着秦烟儿的话,秦相并不是一个傻子,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没有理会秦烟儿,把目光落在了吴管家的身上。 吴管家也暗暗叫苦。 秦相一听到秦安若来了就直接出门了,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秦烟儿也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可怎么办? 进退两难! 吴管家的心中已经十分无奈了,看着现在的局面,又一次小声在秦相耳边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秦相的表情变了变,看了看吴管家,又看了看秦烟儿。 他知道,他想象中秦安若来看他的事情显然是不存在的。 秦相皱眉,把秦烟儿推开。 他立马就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走到了祁凉和秦安若身边:“下官给梁王请安,梁王妃安好。不知道两位今日来,可是有事?” 在看到秦烟儿的时候,秦相已经有了猜测,现在问出来这句话,他也并没有什么奢望了。 果然,祁凉说出来的话,更是让秦相看清了目前的状况。 祁凉的态度也不错,只是说出口的话就没有多动听了:“秦小姐说相爷要让她嫁给本王,并且要替本王把本王的王妃从王府中赶走。本王就是想来问问,这是相爷的意思吗?” 第二百七十八章只能有一个小姐 秦相闭了闭眼睛,心中已经满是荒芜。 秦安若从他进来就没有说话,看向他的目光更是跟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秦相才真切地感受到,他是真的失去这个女儿了。 好歹也在朝堂上沉浮了那么多年,哪怕心中剧痛,秦相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冲着祁凉拱了拱手:“不知道王爷想要怎么做?” 虽然对秦烟儿的关注并不多,只是秦烟儿是个什么样的人,秦相心中也很清楚。 祁凉既然能带着秦安若找上门来,就肯定是秦烟儿不对。 他甚至都没有问发生什么事了,直接就承认了下来。 秦烟儿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秦相,不敢相信秦相在祁凉面前竟然会这么谦卑。 曾经秦相为了秦安若,都能逼着祁凉和秦安若圆房,这些她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秦烟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恨不得立马上前冲着秦相一顿怒吼。 然而事实是,她不敢! 她和秦安若不一样,即便现在是秦府唯一的小姐,在秦相心中也没有什么地位。 一想到这里秦烟儿就更难受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斥着凶光。 秦安若站在一旁一直一句话都没有说,有祁凉在,这事情就不用她出马。 她没想到就算是这样也惹着秦烟儿了。 一回头就看到秦烟儿死死盯着她,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秦安若有些无奈。 她皱了皱眉头,不得已打断了祁凉和秦相的谈话:“相爷还是回头看看吧,我也不知道哪里招惹到了秦小姐。我问秦小姐也是不会说的,就交给相爷处理了。” 这是秦安若自从秦相进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秦相的心中一动,下一刻顺着秦安若的目光往回看,就看到了秦烟儿尚且没有收起来的阴毒。 秦相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秦烟儿,你想要做什么?” 如果是别人找上门,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秦相肯定不会训斥秦烟儿。 甚至为了秦府的面子,他都不会找别人的麻烦。 然而来秦府的人是秦安若。 哪怕因为滴血认亲的事情,秦相坚持秦安若不是秦府的孩子。 只是他的心中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愧疚,好像是他对不起秦安若一样。 秦烟儿被事情的发展惊呆了。 她一直以为秦相会护短的,听着秦相不分青红皂白就怒骂她,她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爹爹,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做什么了?” 往常秦安若只要是犯了错,都是会这么说的。 秦烟儿心中清楚她跟秦安若不能比,却还是自虐一般,非要走秦安若曾经走过的路。 可惜秦相对她和对秦安若是真的不一样。 秦相冷笑了一声:“本相还没有老花眼,你刚才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本相没有看到吗?你跑外面去管梁王府的事情,本相怎么不知道?” 他这是在秦安若和祁凉的面前,把秦烟儿的面子放在地上踩。 饶是秦烟儿是相府唯一的子嗣了,秦相最近对秦烟儿不错,在对上秦安若的时候,秦烟儿什么时候都只有认栽的份儿。 秦烟儿明白了这一点,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怒气。 她的这点目光对秦安若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想要收拾秦烟儿有很多种办法,既然已经知道秦相没有不该有的想法,有些事情就好办了。 秦安若笑了笑,扯了扯祁凉的衣角:“既然这次的事情跟秦相没有关系,我们也就没有必要逼迫秦相了。” 祁凉明白秦安若的想法,却并没有按照秦安若想的把这次的事情轻拿轻放。 他看了一眼秦相:“若儿一直都很善良,还惦记着曾经相爷对她的维护,一次次的让秦小姐欺负。本王的脾气不好,就是皇兄都没有在本王手里讨到好,如果相爷不想和本王不死不休,本王以后不想看到秦小姐再出现在王妃面前,相爷能做到吗?” 秦相攥了攥拳头,心中滋味难辨。 秦安若是他的女儿! 曾经只有他叫若儿,祁凉在一旁听着的份儿。 有些事情不能想,越想就越像是一把刀直接插在人的心上。 秦相的心头都在滴血,看了祁凉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他知道祁凉想要什么结果,并不是他管不住秦烟儿,而是怕下一刻,祁凉就该说不让相府的任何一个人出现在秦安若的面前了。 他们之间的对峙外人自然是难以知道的,最起码秦烟儿就不懂。 秦烟儿看了一眼祁凉,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王爷何必如此,烟儿并不是对梁王妃有意见,只是替王爷不值得罢了。如果让大家都知道梁王妃的身份,以后肯定会有数不清的人说王爷的坏话的。” 她的眸光清澈,好像真的是为祁凉着想一般。 祁凉的目光在秦烟儿的身上落了很久,久到秦烟儿以为祁凉是真的被她的话说动了,肯定会好好想想秦安若配不配当梁王妃。 不想祁凉只是随意笑了笑:“相爷还是好好看着你的女儿吧,也就是本王脾气好,听着她说这些话没有生气。但凡是换一个人听到秦小姐的这句话,肯定是会对相爷有意见的。” 秦安若来就是想看看秦烟儿在秦府是什么地位。 现在看到秦相的所作所为,自然也清楚了秦烟儿在秦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位。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当即就要离开了。 秦府再怎么也是秦安若的伤心地,她想要离开,祁凉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祁凉把该说的话都已经跟秦相说完了,当即就提出了告辞:“本王的要求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是相府内部的事情的。本王相信相爷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做得不偿失的事情,希望以后您真的能看好秦小姐。” 他说着就带着秦安若要离开。 秦安若从进来就一直都没有把目光落在秦相的身上。 在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间感觉到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看着一眼秦相。 秦相热泪盈眶,看向她的眼神复杂。 如果没有滴血认亲的事情,秦安若这个时候该想尽办法让秦相不要伤心。 一想到这里,秦安若的神色就有些难看。 秦相对“秦安若”不错,原主对他也是真心实意的。 只是原主不在,没有遇到滴血认亲这种事情罢了。 如果原主真的在,在这件事情中,受伤的人只会是原主。 秦相在秦安若看过来的时候眼中出现了一点希冀,不过很快就随着秦安若收回了目光,心又一次沉入了谷底。 秦安若离开了,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秦安若和祁凉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干脆。 两人似乎就是来告状的,该说的话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秦烟儿本来还有些害怕,毕竟秦相可从来没有说过,她能做梁王妃。 她在前厅等了许久,本来以为秦相会破口大骂,不曾想许久都没有听到秦相说话。 吴管家看着秦相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还能不懂秦相是又难受了。 他走到秦烟儿身边:“二小姐,老爷在这里还有事情,你先离开吧。” 但凡换个别的地方,听到吴管家说起来二小姐秦烟儿立马就炸了。 只是现在明显是她不对,秦烟儿也怕如果继续在这里等下去,等到秦相回过神来,肯定是给她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她还不如离开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秦烟儿很快就直接离开了。 秦相一个人在前厅站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吴管家,你说老夫是不是做错了?老夫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不过是一个滴血认亲而已,是不是真的也不确定,我怎么就能直接把人赶走呢?” 许久都没有在相府看到秦安若了。 刚才看到秦安若的瞬间,秦相突然间就想到了当初的情况。 秦安若崴了脚,甚至是为了帮他的忙才崴了脚。 他却看到两个人的血不相容,就直接让人带着秦安若走了。 秦安若在后院的责问又一次出现在了脑海中,为什么就不是他的女儿呢? 吴管家心中一惊。 秦相已经身居高位,很少能从秦相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他知晓秦相对秦安若还是有感情的,也没想到感情竟然还这么深。 吴管家看了一眼秦相,知道有些话不是他一个做下人的能说的,随即闭上了嘴。 这一次秦相也不只是感慨一下,他是真的在反思:“吴管家,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吴管家心惊胆战的,却在对上秦相有些低沉的眸子之后心软了:“相爷,不管您做的对不对,现在大小姐都不会回来了。您都已经跟皇上都说了,如果再让大小姐回来,就是在欺骗皇上了……以后,相府只能有一个小姐。” 这句话让人听着很心酸,却是相府的事实。 秦相的身子突然间就塌了下来,在出书房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的人,这一刻像是瞬间老了很多岁。 他走到了刚才秦安若站着的地方,脑海中不断出现秦安若刚才的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相闭了闭眼,任由泪水落了下来:“你说的对啊,我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没有后悔的机会了。相府,以后只能有一个小姐了,老夫的若儿,不见了……” 吴管家心生不忍,却只能低着头,强忍住悲伤。 第二百七十九章捐款 相府发生的事情,在离开之后秦安若就没有再关注过。 不过许久没有出现的秦烟儿又一次出现在眼前,总归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更不用说,还是因为祁凉出现的。 两个人在相府的时候还好好的,几乎是一回到王府,祁凉就发现秦安若的态度不对了。 进了王府大门之后,秦安若甚至都没有给祁凉说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祁凉目瞪口呆:“你干嘛去?” 秦安若头也没有回:“我回朝澜殿。” 好端端的怎么就回朝澜殿了? 祁凉仔细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可不觉得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 有疑惑自然要问出来,不然要真的等秦安若离开了,结果肯定不会太美妙。 祁凉很有求生欲的跟上了秦安若的脚步:“我们还没有一起用晚饭,你回朝澜殿干什么?” 秦安若没有说话直接迈开步子往前走,祁凉这下明白了,秦安若肯定是生气了。 虽然他不知道秦安若因为什么生气了,还是快步走了上去。 现在祁凉也别说什么用饭不用饭的话了,脑海中仔细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然而任凭祁凉怎么想,都不觉得他今天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只是满脸茫然。 两个人一路走到了朝澜殿,眼看秦安若都已经要往内室走了,祁凉心中清楚,如果这一次他没有让秦安若留下,估计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赶忙走到了秦安若面前:“可是本王今日哪里做的不妥?王妃如果有气,直接说出来就可,本王定然会改的,何必不说话呢?” 祁凉的神色很认真。 好歹也是堂堂王爷,现在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不理会祁凉,秦安若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过分了。 她皱了皱眉头,停下了脚步:“王爷真是好大的魅力,都已经这么久了,还能让秦烟儿念念不忘。我们还是和离吧,不然我怕以后秦烟儿又因为王爷找我的麻烦,哦买噶只是一个小铺子,可经不起这么多人的惦记。” 秦安若都没有发现她的话里面带着多少酸味儿。 祁凉楞了一下,很快就勾了勾唇角:“王妃是真的想跟本王和离,还是因为秦小姐喜欢本王,觉得心里不舒服?” 秦安若没料到祁凉会这么说话。 她犹豫了一下,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异样。 她是在吃醋? 秦安若被吓了一跳,没有办法接受她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吃醋?因为祁凉?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对上祁凉的目光,秦安若干脆利落地摇头:“王爷多想了,我只是不想以后再因为王爷接到这种麻烦罢了,王爷如果不能保证,我们完全可以先和离了。” 和离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离的。 而且不管秦安若说什么,祁凉看着秦安若的表情,越发觉得秦安若就是在吃醋。 他唇角带上了笑意,说话的语气都要比之前快活了几分:“好,你说不是吃醋就不是。” 饶是如此,祁凉都特意说明了吃醋两个字。 眼前的人简直是太过分了! 秦安若的眼中出现了怒火,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充斥着冷意。 她一进门就回朝澜殿的时候,觉得这个做法十分正常,完全没有料想到会碰到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祁凉。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祁凉根本不是一个能好好跟她交流的人。 “行了,随便你怎么想,我先进去了。”她索性不准备跟祁凉多说了,直接往卧室走去。 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可如果真的让秦安若生气,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祁凉的脑海中立马就敲响了警钟,他赶忙拦住了秦安若:“你别生气,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两个人争论了那么多,其实秦安若都不知道她想要得到什么结果。 秦烟儿今天突然间因为祁凉找她的麻烦,她心中肯定是生气的,只是要因为这个就给祁凉发脾气好像也是站不住脚的。 她看了一眼祁凉,始终没有再说话。 刚才秦安若的表情十分冷,祁凉并没有觉得秦安若是生气了,倒是还敢在秦安若的面前讨好卖乖。 突然间他发现秦安若的表情变了,现在的秦安若身上似乎传来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祁凉觉得秦安若似乎是生气了。 他赶忙对秦安若道歉:“你不要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保证,以后秦烟儿肯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这件事情就交给本王来处理好嘛?” 秦安若也发现自己的情绪不对,因为这个跟祁凉吵架也没有用。 她随意点头,而后走进了内室:“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 …… 秦安若和祁凉最近的关系似乎一直都很奇怪,本来尚可的关系,在秦烟儿来了一次之后,两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 祁凉心中气闷不已,秦安若却不愿意理会他,这股怒气只能就往别人心上发泄了。 最近整个朝堂上的人都感觉到了,秦相似乎是被针对了。 朝堂上本来十分平静,可每次只要秦相出声说话,定然就能引起来一片腥风血雨,立马就能有人跳出来指责秦相说的不对。 秦相本来一无所觉,马上就要到冬天了,按照惯例他这个丞相是要到城西的贫民窟去看看的。 今年相府发生了不少事情,秦相去的时间是有些晚,却也没有料到,祁凉竟然就因为这个发难。 秦相刚站出来说了城西平民的生活,祁凉没有片刻犹豫,直接站了出来:“丞相大人如果真的有心要帮助城西的百姓,在入冬之前就该对这些有所了解了,现在已经入冬了,也不能动土,你再提这些,究竟是何意思?” 秦相刚出声说了一句城西的百姓居无定所,这个冬天恐怕难过,就被怼了回来。 朝堂上的这些小矛盾顺平帝是不会管的,秦相迟疑了一下,看着像是吃了炸药一样的祁凉:“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每年下官都该去看看城西的百姓如何,再跟大家一起在朝堂上商谈,怎得梁王是不愿意,这么大的意见?” 这个名声祁凉可不愿意背。 他皱眉:“秦相误会本王了,本王只是想不通,明明在秋日里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何秦相一路拖到现在?就算是知道城西的百姓居无定所,在冬日也不能动土,你岂不是让他们依旧居无定所吗?拿到朝堂上来说有什么意义,让大家都知道你秦相是假仁假义?” 哦吼! 但凡是靠近两个人的大臣都往后退了一步。 祁凉说话的意思明显就是要拱火,如果这两位真的吵起来了,今天的早朝可就有意思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人会在没搞清楚情况的时候站出来的。 秦相觉得祁凉说的话莫名其妙的,该说的却还是替自己澄清了:“往年下官确实去的早,只是今年因为府中有些事情,也有些朝中之事没有忙完,才会在入了冬日之后才去查探,倒是下官的不对,请陛下恕罪!” 跟祁凉个铁憨憨有什么好说的。 秦相差点被祁凉气个半死,才意识到他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跟祁凉说话的。 直接向着顺平帝请罪,刚才还能高高挂起的顺平帝这下总不能置身事外了。 顺平帝咳嗽了一声,装出了一副头疼的样子:“这是怎么了,秦相与梁王都是我大盛的栋梁之材,就算有什么分歧,私下辩论就好,怎么还闹成这样了呢?” 每个当皇帝的都惯是做戏和稀泥的好手。 秦相不知道祁凉为何发难,在听了顺平帝的话之后,却明白,顺平帝是不会管了。 他有些头疼,却无奈到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这次的事情是老夫做的欠考虑了,只是城西的百姓太多,总不能放任他们不管,不知道梁王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秦相也破罐子破摔了,祁凉不是说他做的不对吗? 他现在就把话头扔给祁凉,祁凉觉得这事儿简单,就自己上。 祁凉是来找秦相麻烦的,可不是为了接秦相的烂摊子的。 他皱眉:“听说秦小姐最近一直都在京城中一掷千金,想来相府也是有能力救助这些百姓的。只是既然相爷问了本王,那本王就捐赠一千两银子,聊表心意。” 话题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了,祁凉非但是主动提出了给百姓捐赠,甚至还坑了一把秦相:“这不是本王负责的事情,本王也不好越俎代庖,抢了丞相大人的风采,本王相信丞相大人一定能拿出来更多,让百姓知道我们大盛的能力。” 他祁凉一个本来与此事无关的皇子都能拿出来一千两银子,秦相这个本来的负责人,岂不是肯定要拿出来更多。 祁凉这个坑挖的光明正大,毕竟秦烟儿最近在京城中扫货的事情,可不止他知道。 所有的大臣都偷偷看向了秦相,不知道秦相会怎么面对祁凉的这个阳谋。 且不说秦相是怎么想的,上首的顺平帝倒是觉得祁凉的这个做法不错。 他咳嗽了一声,很快就做出了决定:“难得梁王能有这份心意,朕倒是觉得他做的不错。如果诸位也有心,当然可以一起为城西的百姓做点什么。工部侍郎,此事朕就交给你了,之后众位大人捐赠的款项,你一定要给朕列一个清单。” 第二百八十章是梁王做的 下朝之后,众人还是有些茫然。 梁王要给秦相使绊子,最后却把所有人都坑进去了。 陛下都已经说了要看了,他们如果不捐,或者捐的少了肯定会被陛下记住的。 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有任何异议,大家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事儿,想想能从家里拿出来多少银子捐了。 别的大臣都是因为顺平帝发话,所以才遭受了无妄之灾。 秦相却清楚,如果不是祁凉针对,这一次的事情本来不该发生的。 要给城西的百姓捐款,他可以接受,却也不是被人赶鸭子上架。 之后的事情已经可以预料了,他定然要是捐钱最多的那个人,最后的功劳却不是他的。 今天的事情只要传出去,所有人都会觉得梁王仁义,率先想到了这个方法,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功劳的。 明明知道这么做会吃亏,他还不能不这么做。 秦相阴沉着脸,站在宫门口堵祁凉。 祁凉也没有一点心虚,走出宫门口看到秦相,还能笑着给秦相打招呼:“丞相大人。” 秦相也算宦海沉浮这么多年了,也没少吃亏,只是在给他挖了坑之后还能这么自然打招呼,脸色都没有任何变化,似乎两个人关系很好的人,他还很少见。 秦相皱了皱眉头:“老夫可是哪里惹梁王不痛快了?” 他也仔细思考了一番,自从秦安若的事情解决之后,他跟梁王也一直都没有正面对上过,应该不至于让梁王记恨。 你招惹本王的帝王可多了去了! 祁凉只要一想到一个秦烟儿就让他跟秦安若之前相处的温情都消失殆尽,心中就充满了愤怒。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当着秦相的面说出来的,在秦相问完之后,他勾唇笑了笑:“相爷做事一直都是有分寸的,怎么会招惹到本王呢,不会的。” 他的神色自然,说话的语气却是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看祁凉这样子明显就是心中有火气。 秦相也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好不容易在宫门口拦住了祁凉,他并没有被祁凉糊弄过去:“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本相有哪里招惹到了梁王,梁王直说便是,没有必要非跟本相在朝堂上争锋相对,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怎么会让人看笑话?”祁凉脸上的疑惑丝毫做不得假,“大家都觉得本王做的很好,父皇也出声肯定了本王做的事情,秦相难道真的以为本王这一次做的不对,是让人看了笑话?” 这怎么回答? 顺平帝都已经承认了祁凉做的对,如果秦相真的在宫门口说了这句话,那是真的不要命了。 不管他说什么,祁凉都是一副不合作的样子,显然也不准备跟他好好和解了。 秦相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看在秦安若的份儿上,能给祁凉一个解释的机会已经很不错。 现在看着祁凉一直都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他也生气了:“不是所有人都跟本相一样好脾气的,梁王还是好自为之。” 他的目光冰冷,说完话之后就离开了。 祁凉根本就没有把秦相的威胁放在眼中,在他看来,秦相说的这些话都没有任何用。 谁让秦相给了秦烟儿底气,秦烟儿又让秦安若不开心了呢? 祁凉的想法就是如此简单粗暴,如果真的说出来,却未免让人笑话,他是肯定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的。 这些事情秦安若可不清楚,她知道朝廷中的大臣都给城西的百姓捐款,是在事情已经快尘埃落定的时候。 恰好许久没有来到哦买噶的江越歌也来了,秦安若不由感慨:“上次梁王出事的时候,看这些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没想到他们还挺热心,在这个时候能站出来,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 江越歌之前生病了,好久都没有来哦买噶了。 她也是个闲不住的,好不容易病好了,给江尚书说了一声就已经跑出来了。 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她这种后宅女子一般情况是不知道的。 可谁让这次的捐款事件实在太让人惊讶了呢? 江公子在江府说过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眼看秦安若还一脸钦佩的样子,江越歌当真觉得有些好笑。 她伸出手在秦安若的眼前晃了晃:“你是真的不知道这次的捐款是怎么发生的吗?” 捐款还能怎么发生? 秦安若有些不以为然:“如果那些大臣都不同意,还有人能从他们的口袋里把钱拿走不成?他们能拿出来银子捐给百姓,都已经很不错了。” 秦安若觉得最多就是这些人在作秀,上流社会作秀倒是也无妨,最终受到好处的是百姓就行了。 她的神色十分自然,显然根本没有听过这背后的事情。 江越歌当即就来了兴趣:“当然有,如果不是因为梁王,这些人才不会想到捐出来这么多银子。这一次朝廷筹集到的银子可不止能给城西的百姓容身之处,恐怕今年的军饷都能少发一个月了。” 明摆着有事! 秦安若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却看江越歌这副样子,瞬间就来了兴趣。 江越歌这就明摆着说有秘密,就等着她问了。 生活已经很无聊了,如果真的能找点乐子,秦安若也是不会拒绝的。 她并没有在意江越歌的小心机,很快就满足了江越歌想要显摆的想法:“这次的捐款有什么内情,你给我说说?” 江越歌当即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梁王在朝堂上主动向秦相发难,说秦相今年入冬才看城西的百姓,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并且还主动提出了捐款。他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捐款了,秦相可不得多捐点?说不定这一次捐了五千两银子的秦相心中都恨死梁王了。” 江越歌就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瞬间就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只是说完很久都没有得到秦安若的回应,有些疑惑。 半晌,她后知后觉想到这两个人都跟秦安若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不由抿了抿唇:“我……我是不是不该说?” 秦安若是真的有些惊讶,没想到祁凉也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只是这事儿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她赶忙摇头,并没有让江越歌自责:“你说的很好,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肯定不知道这其中还有那么多的内情,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哪里会有别的想法。” 江越歌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也是个不记事的,说完之后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扔在了脑后,自己去哦买噶看了。 秦安若又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祁凉了,不知道祁凉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恰好在晚上回到王府之后,她碰到了祁凉。 若是今天没有从江越歌的嘴里得到祁凉给秦相下套的事情,秦安若定然是会直接转身离开。 现在江越歌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出现,她看了祁凉许久,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你为什么要招惹秦相?” 如果不是有她,祁凉和秦相应该没有任何关系的。 倒不是秦安若自作多情,她总觉得祁凉做出来这种事情,应该跟她有很大关系。 别人问出来这种话祁凉不可能如实回答,只是问出话的人是秦安若,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 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秦烟儿给你带来了麻烦,也怪秦相没有尽到教导之责,秦相既然这么闲,本王就给他找点事儿干。在朝堂上,我也提到了秦烟儿,估计秦相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最近肯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秦安若愣住了。 她想了很多,却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然而仔细想想,却又觉得这个答案似乎实在意料之中的。 上次她和祁凉的争吵还历历在目,在争吵的时候,秦安若都不觉得她是有理由的那方。 她只觉得心中某个地方似乎不一样了,她怕如果还是跟祁凉与之前一样i相处,发生一些她控制不了的东西。 两个人的吵架来的猝不及防,秦安若却是松了一口气。 最近没有遇到祁凉,她在疑惑的同时,也觉得现在的状态很好,直到听了江越歌的话。 祁凉的解释已经把一切都表现得很明显了,秦安若盯着祁凉看了许久,始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的沉默让祁凉误会了,祁凉联系两个人刚才说的话,脸色变了变:“你是觉得本王不该这么做吗?你觉得本王不能给秦相添麻烦?” 曾经秦安若和秦相父女俩的关系有多好,都不用祁凉去感受,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 祁凉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在说完话没有听到秦安若的回答之后有些害怕,他怕秦安若说出来的是他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秦安若摇头:“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不会对你的事情指手画脚。” 她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客观了,不曾想祁凉的脸色立马就变得惨白了起来:“你果然还是生气了。” 发生什么了? 秦安若满脸茫然,有些疑惑地看着祁凉,实在难以想象,祁凉又脑补了些什么。 祁凉不知道秦安若的心理活动,以为秦安若生气了,转身就要离开,怕再惹了秦安若的厌烦。 第二百八十一章秦府变故 祁凉走出了好几步,秦安若才反应过来:“你干嘛去?” 她清脆的声音像是救赎,却让祁凉更不敢回头。 如果秦安若并不想伤害秦相,他做的这些事情就有些太过分了。 祁凉停下了脚步,始终都没有回答。 秦安若记忆里的祁凉,除了去宗人府之外一直都是嚣张的,什么时候看到孤祁凉这个样子。 她觉得有些好笑,快走两步,拦住了祁凉:“我也没有怪你,你着急离开干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已,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了,我很感谢。” 祁凉的心在这一瞬间活了,他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秦安若:“你没有生气?” 幸福来地太突然了,祁凉的语气更是比平常平和了几分。 秦安若发现祁凉的这些不对了,只是她也不愿意多想,只是看了一眼祁凉,犹豫了一下:“我没有生气,只是跟秦相对上对你没什么好处吧?你现在这么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祁凉就为了原主跟秦相闹的很不愉快。 秦安若看着祁凉,当真十分疑惑,祁凉怎么会做出来如此不理智的事情。 祁凉不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想法,听着她这般说,只觉得是秦安若在关心自己。 祁凉的神色越发温柔了:“无妨,既然秦相不愿意把注意力放在家中的事情上,本王就给秦相一个机会关心百姓,想来这是秦相想要的。” 秦安若愣住了。 她把今天两个人说的话连了起来,心中有一个奇怪的想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睁开眼看了一眼祁凉:“你什么意思,你对秦相动手,是因为秦烟儿之前惹我生气了?” 这么霸道总裁的理由是秦安若没有想到的,她的目光在祁凉的身上落了很久,总觉得不该是这个原因。 然而不管她怎么想,祁凉似乎都没有别的理由跟秦相闹矛盾。 她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祁凉也没有想到秦安若竟然会问出来这句话,眼中的光芒闪了闪,在秦安若的注视下,竟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奇怪了几分,还是秦安若先受不了了:“我还有些事情,我先离开了。” 她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祁凉看着秦安若离开的背影,笑得十分温柔。 梁王府的氛围不错,相府可就不是如此了。 秦烟儿前两天还怕秦相因为她给秦安若找茬的事情生气,谁能想到她竟然接下来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秦相。 朝堂上的事情,她一个闺阁小姐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秦烟儿一直都觉得她现在是秦府唯一的子嗣,秦相对她就该跟当初对秦安若一样。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按照每个人的想法去走,秦相非但对她没有曾经对秦安若好,甚至还好像心中都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一样。 秦烟儿只要一想起来这个事情心中就恼怒不已,终于在这一天秦相要出门的时候没有忍住,拦在了秦相的面前:“父亲,您最近很忙吗?” 秦相自从入了朝堂,别人的评价一直都是足智多谋。 哪怕是为了女儿对上皇子也没有输过,可以说在这一次之前,他从来就没有吃过亏。 冷不丁被祁凉摆了一道,这一次的事情比较棘手,秦相最近也很烦恼。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往常他对秦烟儿已经漠视成习惯了,现在就算是知道秦烟儿是相府唯一的子嗣,也没有什么改变。 秦相冷着一张脸:“知道本相忙,你还不让开?” 周围还有不少的下人,秦相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给秦烟儿一点面子。 秦烟儿处处都要跟秦安若比,才跟秦相打了一个照面,就发现在秦相的心中,她跟秦安若永远是不一样的。 泪水瞬间就充满了眼眶,秦烟儿整个人都有些狂躁:“我也是父亲的女儿,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了,父亲之前都能对一个冒牌货那么好,现在要对我这么冷淡?” “住口!若儿是你能编排的吗?”秦相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出声怒骂道。 没有遮掩的话才是最伤人的。 自从秦安若被赶出去之后,秦烟儿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以后她肯定会是秦相唯一的女儿,曾经秦安若拥有的一切她都会有。 秦相的这句话,直接打断了秦烟儿所有的幻想。 她终究是没有忍住,忘记了周围还有多少人,直接站在相府的门口哭了起来:“父亲,我也是您的女儿!以前您嫌弃我是庶出,不愿意搭理我,现在我都是你唯一的女儿了,你还要为了一个野种不理我吗?” 来来往往的下人或多或少都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秦烟儿既然敢站出来,就已经想明白了。 面子什么的没有到手的实惠重要,只要秦相能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她的身份,她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至于别的,是不会有人考虑那么多的。 秦相还惦记着城西的百姓,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跟秦烟儿浪费。 他听着秦烟儿的控诉,只觉得脑子都有些发懵:“你想干什么?” 要不是看在秦烟儿是秦府的后代的份儿上,他早就让人把秦烟儿带下去处理了。 秦相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奈何现在秦烟儿的身份让他有很多顾忌。 他的这些想法秦烟儿都不知道,在发现这一招对秦相有用之后,她立马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只想让父亲承认我的地位,我是秦府的小姐,是秦府现在唯一的小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辱的。” 小白花的路线已经不适合秦烟儿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份变了,现在说话的时候语气中都带着趾高气扬。 秦相被气笑了,盯着秦烟儿许久,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秦烟儿是个什么样的人,秦相再清楚不过了。 横竖就一个相府而已,秦烟儿就算是再闹什么幺蛾子也不会弄出来大事。 还忙着出门的秦相并没有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随意点头:“好,本相承认你是秦府的小姐,现在可以让本相离开了?” 秦相的语气根本没有一点柔情,显然对秦烟儿的感情也没有多少。 可惜秦烟儿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立马就露出了笑容:“多谢父亲。” 秦相跟她在门口/交谈完之后就离开了,很快府中就只剩下了一个主子。 秦烟儿自然不是随意跟秦相说这些话的,几乎是在秦相刚离开之后没有多久,她就找到了吴管家:“父亲都说了我是这府中的小姐,吴管家再厉害也只是个下人罢了,总该知道你该做什么吧?” 吴管家早就听到府门口发生的事情了,他还在心中感叹过秦烟儿真的是疯了,没想到这么快这把火就烧到他自己的身上了。 吴管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秦烟儿:“二小姐是什么意思,老奴不懂。” 他到现在竟然还坚持称呼自己为二小姐,对秦烟儿来说这就是一种侮辱。 秦烟儿的脸色冰冷:“我既然是相府的主子,吴管家自然是该尊敬我的。可惜我给吴管家说了很多遍,吴管家一直都固执己见,没有把我这个当主子的放在眼中,这是做下人的本分吗?” 比起来秦相,吴管家在相府的时间更久。 他可以说是看着秦安若和秦烟儿长大的,秦相因为不喜欢秦烟儿,对秦烟儿没有什么了解,吴管家却是再清楚不过秦烟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此时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秦烟儿,他觉得有些奇怪。 索性秦烟儿本来就是找事的,也没有给吴管家太多思考的时间:“我们相府的庙小,容不下你这样的大神,吴管家既然不愿意在相府做,还是离开吧!” 吴管家被气笑了! 秦烟儿这可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宰相门前七品官。 他作为相府的管家,在京城中也是众人追捧的对象。 只要走出了相府,外面就算是京兆府尹也该称呼一声大人。 秦烟儿只是一个闺阁小姐而已,吴管家就算是不喜欢也从来没有真正不给秦烟儿面子过。 现在他才发现,往常是他太仁慈了。 吴管家的脸色冰冷:“这件事情,二小姐恐怕做不了主。” 他的主子只要相爷,没有相爷同意,秦烟儿就算是说出来朵花儿也没有用。 秦烟儿既然已经提出来了,肯定早就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听着吴管家拒绝,她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拍了拍手,不知道从何处出现了几个黑衣人。 吴管家瞬间警醒了,这些人都是练家子! 秦烟儿的底细他很清楚,他可不认为秦烟儿能养得起这么一群人。 吴管家的神色严肃:“这里是相府,不管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可要想好了再动手!” 突然间有这么多人出现在相府,定然是有所图谋的。 吴管家不知道自己今天还能不能活着,几乎是在瞬间就想找人给相爷传信。 可惜,他还有个猪队友。 秦烟儿轻笑了一声:“这里是相府,我这个相府的小姐请他们来的,他们自然可以来。” 她说完直接就让人把吴管家绑了,没再给吴管家说话的机会。 “找个地方把他扔了,别在我面前碍眼!”吴管家最后听到的,是秦烟儿恶狠狠的声音。 第二百八十二章吴管家的请求 秦安若跟祁凉二人才说开秦府的事情。 她都已经明确表示,以后跟秦府没有关系了,祁凉做事不用考虑她。 果然话不能说的太满,秦安若也没有想到,她一转头就又看到了秦府的人。 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时间,她都跟着祁凉来城外了,还能碰到秦府的人,也是奇了怪了。 祁凉带着秦安若出来,两个人第一次相处的这般和谐,他心中也有些激动:“虽然已经入冬了,城外的景色还是不错的。” 这话说完他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 人家都是来踏青的,谁让春日的时候他跟秦安若的关系一言难尽。 现在能好好相处了,还提起来这事儿简直是没有脑子。 祁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意,不知道该怎么说。 谁料他在这边纠结,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秦安若的回答。 祁凉疑惑,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感觉到祁凉的目光,在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 她看了一眼祁凉,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个是吴管家吗?” 路边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看起来十分落魄。 秦安若印象中的吴管家应该不是这样的,可她作为一个主播,最重要的技能除了说话还有认人。 通过有限的几次跟吴管家的接触,她越看不远处的人越觉得像是吴管家。 祁凉……祁凉的脸色立马就黑了。 他还在担心会不会说错话,秦安若的心思已经不在景色上了。 偏生秦安若没有得到祁凉的回答,心底还有些茫然,不知道该不该去看看:“你觉得是不是吴管家?他好像遇到事儿了,他之前对我也挺好的,我不知道现在该不该上去看看。”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难道祁凉还能反驳吗? 祁凉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皱眉看了一眼秦安若,一言不发地往吴管家的方向走去。 什么狗脾气! 秦安若也没有料到祁凉能这么做,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祁凉走到了吴管家身边:“吴管家?” 他喊了一声,可惜坐在路边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秦安若也跟在祁凉的身后,如果是往常祁凉指定不管了。 这个时候一回头看到秦安若眼中的疑惑,他该死的就想给秦安若一个答案。 在看到眼前的人的瞬间,他就能确定是吴管家。 他不知道吴管家为什么会这般落魄,还坐在路边,既然秦安若想要接触,他就问问。 祁凉伸出手,刚要叫一下吴管家,不想吴管家直接直勾勾往地上倒去。 秦安若被吓了一跳,这下也顾不得什么了,掀开吴管家的头发看了一眼,被吓了一跳:“他这是出事了!” 祁凉一时间没有看住秦安若就上手了,他的脸色瞬间十分难看,一把就把秦安若拽到了身后:“这不是你该做的!” 他吼完那一句也没有看秦安若,目光重新落在了吴管家的身上。 祁凉和相府的关系并不好,即便发现了吴管家在外面,这是相府的下人,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秦安若也知道这一点,求情的话已经倒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她今天是和祁凉一起出城游玩的,按照祁凉的说法,不是就是他生辰了,因此想让秦安若陪着出来走走。 秦安若心中吐糟了无数次祁凉竟然还有过生日的想法,却还是跟着祁凉出来了。 如果是往常,看到吴管家她肯定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今天出来的原因特殊,秦安若一时间有些犯了难。 她虽然没有说话,想法却都在脸上写着。 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心中暗骂一声吴管家真的是晦气。 他多想直接带着秦安若离开不理会晕倒在眼前的人,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这大冬天光秃秃的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刚才还兴致勃勃说冬天景色也不错的人现在突然这么说,秦安若突然间有些想笑。 她不是傻子,祁凉的目光在她和吴管家的身上来回穿梭,显然已经明白她的想法了。 秦安若有些感动,心中也确实好奇吴管家是怎么回事,没有拒绝祁凉的好意:“今天碰到吴管家是个意外,以后有时间,我一定给你补过一次生辰。” “此话当真?”几乎是在秦安若刚说完之后,祁凉立马问道。 他的目光清澈,眼中充满了光彩。 不知道为何,秦安若突然间有些脸红。 她没有让祁凉失望,虽然有些莫名的羞意,还是强忍着点头。 秦安若已经答应了下次还出来,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祁凉直接冲着远方看着马车的秦风等人招了招手:“把他带进城,再找个大夫进王府。” 吴管家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肯定要等人醒了再送回相府。 如果真的就这般送回相府,说不定秦相真的以为他是在挑衅,两个人的关系就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秦安若也没有对祁凉的做法表现出异议,她脑海中不断放着最近跟祁凉在一起相处的片段,越发觉得局势有些不甚明朗。 她不是要和祁凉和离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多亏祁凉不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想法,不然肯定要出事。 别的事情暂且不提,今日注定是消停不了。 吴管家在回了王府之后没多久就醒来了,他说出口的消息,却让秦安若愣在当场。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吴管家十分焦急:“大小姐,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这可和相府上上下下百余条人命有关系,你一定要告诉相爷,那些黑衣人不是什么善茬!” 秦烟儿带进相府的人把吴管家绑了,还让吴管家落入了这种地步。 秦安若听到吴管家说的话之后简直惊呆了,小白花现在都进化成霸王花了吗? 她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看了一眼祁凉,果不其然发现祁凉的脸色也十分奇怪。 祁凉感觉到秦安若的注视,赶忙咳嗽了一声:“本王只是没有想到,可没有关注秦烟儿的意思。” 他这副立马要和秦烟儿划清界限的想法,如果放在往常,秦安若定然是要调笑一番,只是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情。 吴管家的话在脑海中不断出现,什么叫和相府的几百余条人命有关? 秦安若不想和相府扯上关系,却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相府的人去死。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吴管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秦烟儿也是相府的人,难道她还会对相府不利不成?” 秦安若还会过问就好,吴管家最怕秦安若问都不问一声就拒绝。 听了秦安若的话,他几乎是立马就解释了:“秦烟儿想法简单,也许她没有对相府动手的想法,但那些黑衣人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如果真的让黑衣人在相府来去自如,后果一定很严重。” 别的不说,秦相在某些人的眼中就相当于没有一点隐私了。 吴管家一直都对秦相忠心耿耿,自然不愿意让秦相的利益受到损害。 祁凉一直都没有说话,听着吴管家这般说,突然间嘲讽地笑了一声:“那些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动手,显然并不是要相府的人命。秦烟儿也没有那么傻,最多就是给秦相找个主子而已,你担心什么?” 秦安若还没有明白,却看到刚才跟她说话的吴管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也不是傻子,立马就知道祁凉说的是真的。 吴管家刚才既然没有点明这一点,她现在问也肯定不会回答的。 秦安若没有浪费时间,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 祁凉没有任何隐瞒,通过吴管家的描述,他已经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把人借给秦烟儿的估计是哪个皇子,人家也是要在府中给秦烟儿造势,把吴管家从相府中赶出来,恐怕就是为了给秦烟儿正名,如果本王没有猜错,恐怕不久之后秦烟儿就要成婚了。” 至于为什么要拿吴管家开刀,除了吴管家是相府的下人里地位最高的之外,看着吴管家现在这副义愤填膺的表情,祁凉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听明白了,再回头看向吴管家的目光有些复杂。 他的那些小心思被人当场点明了,吴管家也有些尴尬。 不过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他也不可能再故作心虚的闭口不言。 吴管家咳嗽了一声:“虽然老奴是有些私心,不过相爷从来没想着要投靠哪方势力。如果你们现在给相爷说了,相爷有了准备,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本王从来没想得到不该要的东西,秦相会怎么选择跟本王没有关系。”祁凉阴沉着脸,直截了当地宣布了他的想法。 只是秦相毕竟和秦安若有渊源,那个所谓的滴血认亲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 祁凉把决定权交给了秦安若,吴管家也看懂了祁凉的意思,瞬间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秦安若身上:“大小姐,你就救救老爷吧,老爷真的不想掺和进这些事情中去,只要你现在告诉老爷,就能避免这一切!” 秦安若别过了头,半晌都没有说话。 在吴管家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才幽幽响起:“你也不用叫我大小姐,我跟相府早就没有关系了。相爷足智多谋,如果他不想做的事情,我相信是没有人会逼着他做的,你就放心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邀请 因着吴管家的事情,秦安若接下来几天就心情不好。 她没有答应吴管家的请求,让吴管家等身子缓好了自己去找相爷说。 最近也没有听说相府的管家不见了,秦安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懒得去想。 朝堂的事情太复杂了,她什么都处理不了,索性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在了哦买噶。 上次的直播过后哦买噶的生意很不错。 苏家的人也很久都没有来了,对面的铺子也关了。 秦安若后来知道是祁凉出手了,倒是也没有生气。 沈霜拿着手中的账本,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满了笑容:“公子,我们这个月挣得银子可不少,您该给我们加月钱了吧?” 秦安若从来就不是小气的人,之前就已经透露出来这个想法了。 现在沈霜提出来,秦安若当即点头:“当然,之前就说了,只要你们做的好,我就给你们加月钱。这个月每人多发一两银子。” 饶是加月钱的想法是沈霜提出来的,这会她都长大了嘴巴:“公子,不是吧,真的要一人一两银子吗?” 要知道平常的小伙计的月钱才一两银子,这一次只是多一个红封而已,一两银子未免太多了。 沈霜这么一想怕秦安若下不了台,赶忙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公子您别这样,我们其实已经挣了很多银子了。” 不仅沈霜这么说,周围的伙计都点头。 “对,我们的银子是在芙蓉街最多的了。” “别说是芙蓉街了,就是在永定街上,能跟我们的月钱相比的也几乎没有。” “公子,我们月钱已经很多了,真的不用加了。” “……” 大家也都知道感恩,一个普通的伙计就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在别的地方是根本不可能想象的。 秦安若看着铺子里和乐融融的样子,面上带上了笑容:“我说了要给你们加银子就肯定会给你们加,这个月我们挣得银子多,就给你们每个人一两银子了。在哦买噶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与不重要的,只要你们做好你们该做的,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这句话可不是空谈,秦安若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她说了加月钱,并且都说了要给一两银子。 沈霜也没有再多话,很快就把所有人的银子都收拾出来了。 这种事情曾经在铺子里也是发生过的,别人还好,刚来的小丫头直接就哭了起来:“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公子您真的是个大好人!” 自从来了哦买噶,她家里的日子好过了不说,她娘的病也快要好了。 如果再这么下去,她自己都能给自己攒够嫁妆了。 秦安若看着她故作老成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抹了摸她的头:“好了,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别的你不用管了,只要你们在铺子里好好干活,我就不会亏待你们!” 她的话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整个铺子里的人都干的热火朝天的。 江越歌一走进哦买噶的大门就发现今天大家身上的精气神都和往常不一样了,有些奇怪:“你也真是厉害,你每天都给他们吃什么了,怎么能这么有活力呢?” 要说江越歌往常闲着没事干,也是在京城中的各个铺子逛过来的。 再好的铺子她都去过,哦买噶的伙计就是和别处的不一样。 秦安若看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没有多说。 这个世界上,只要用真心换真心,总有一天能得到回报的。 她看了一眼红光满面的江越歌:“你也好久没有来了,这次是有什么好事?” 江尚书最近倒是不管江越歌了,只是江越歌有了别的想法,最近往这儿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听了秦安若的话,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父亲最近跟三皇子的接触比较多,三皇子要找父亲谈论公事,我在府中也总能见到三两次,我就没有来这里。” 少女心事倒是也正常。 只是秦安若看着往常小辣椒一样的江越歌一副脸红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没眼看。 她皱了皱眉头:“哦,原来是这样,看来往常你来哦买噶说什么跟我做生意,还说来找我都是假的,实际上都是为了三皇子来的喽!” 看破不说破! 虽然江越歌知道秦安若的心中有数,但是被秦安若直接说了出来,她还是有些尴尬。 江越歌立马就脸红了:“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来哦买噶也是真的来找你的。” 秦安若脸上就带着奇怪的笑容,反正也没有再说话,就是让人觉得不对。 江越歌都快被秦安若气死了,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 秦安若看着她这样,有些好笑:“真的生气了?” 江越歌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秦安若:“什么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来看三皇子,现在三皇子不是没在铺子里吗,我还不是来看你了?” 她刚说完话,门外突然间传来了敲门声。 江越歌的心头一跳,跟秦安若对视了一眼,很快就听到了沈霜的声音:“公子,三皇子来了。” 秦安若的眼神瞬间就带上了深意,回了一句沈霜,再回头看向江越歌的目光怎么看怎么不对。 江越歌这次可真的是冤枉了,她赶忙摆了摆手:“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来这里,我这一次是真的来找你的!” 她就差赌咒发誓了,只可惜这个说法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秦安若随意点头:“好好好,我相信你,这只是个意外,你也不知道三皇子会来哦买噶,你只是来哦买噶找我的,三皇子不小心来跟你碰上了对不对?” 秦安若说完就直接往外走去,江越歌想要点头,却很快反应过来,怎么想怎么不对。 什么叫跟她碰上了? 秦安若这是还不相信她? 她这次可真的是委屈大发了,立马又跟上了秦安若的脚步:“你别走,你听我说,我……” 她解释的话是注定说不出口了,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三皇子。 三皇子也发现她们两个人了,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江越歌在看到三皇子的瞬间就有些脸红,哪怕一直在跟秦安若解释,她其实也希望,如果三皇子真的是来找她的就好了。 可惜这注定是个奢望,三皇子在走到秦安若的身边之后就停下了:“弟……六……” 这是在说开了身份之后,三皇子第一次来哦买噶单独找她。 秦安若不知道三皇子是来干什么的,听到他尴尬的声音,有些无奈,随意解释了一句:“你叫我秦兄就好,不用太在意那些。” 三皇子松了一口气,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秦兄。” 江越歌站在秦安若的身后,发现三皇子自从进来之后,目光一直都在秦安若的身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还有她的存在。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也没有说话。 秦安若和三皇子因为身份的事情都有些尴尬,只是也不能在外面站着。 好歹是秦安若的地盘,秦安若看了一眼三皇子,犹豫了一下:“如果三皇子不介意的话,我们去里面坐坐?” 如果就她和三皇子肯定是不方便的,只是今天不还有一个江越歌吗? 没等三皇子说出来拒绝的话,秦安若就让开了江越歌:“江小姐也在,三皇子不用怕不合规矩。” 确实是在秦安若说话的时候三皇子才注意到江越歌的存在,看向江越歌的目光有些尴尬,冲着江越歌笑了笑:“江小姐也在,本王失礼了。” 江越歌觉得祁澈仿佛在看到她之后,眼中的光芒有些暗沉。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再一次看祁澈,却发现祁澈已经收回了目光。 她把这点疑惑压在心里,跟着祁澈与秦安若一起走到了房间中。 祁澈现在和秦安若的身份尴尬,要来哦买噶肯定是有要事的,不可能和曾经一样了。 坐在房间里之后,他也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马上就要到父皇的生辰了,上次西洋乐队的演奏,父皇和母后都很喜欢,我这一次也想请秦兄再次进宫,为父皇祝寿。” 他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祁澈不知道秦安若会不会答应,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期盼。 秦安若沉吟了一下。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管西洋乐队的事情了,西洋乐队现在在她这里是自由发展的,她现在都不确定乐队的人到什么水平了。 只是不管现在乐队的人到底是什么水平,她都不希望乐队的人进宫。 秦安若的目光坚定:“我们乐队的人水平一般,在陛下寿辰这种重大的场合,我觉得还是不该出现的。” 她说得很委婉,拒绝的意思却已经很明确了。 祁澈知道秦安若是想要给乐队打出去名气的,在来之前,他就从来没有想过秦安若会拒绝。 听了秦安若的话,他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皱了皱眉头:“秦兄当真不去吗?这可是一个好机会,秦兄就当帮本王的忙了。” 秦安若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祁澈的这句话有多少水分她心中清楚。 秦安若抿唇:“三皇子定然能找到更合适的寿礼的,我就不献丑了,我们乐队现在当真不配去皇宫中演奏。” 第二百八十四章失之交臂的机会 祁澈信心满满的来,最终还是败兴而归。 他没想过秦安若会拒绝,只是被拒绝之后也没有纠缠,只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 秦安若知道祁澈是好意,宫中的水太深了,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梁王妃能掺和的。 凌妃等人显然都知道她的身份,如果这一次再带着西洋乐队进宫,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 秦安若十分冷静,送走了祁澈她也一点都不后悔。 祁澈已经离开很久了,秦安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仔细思考了一遍,觉得她没有什么漏了的地方,才放下了心。 一回头发现江越歌一个人在沉思什么,半晌都没有回神。 秦安若走到江越歌的面前晃了晃手:“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没有来看三皇子吗,怎么三皇子走了像是把你的魂儿带走了一样?” 江越歌想到刚才祁澈的表现,总觉得有些怪异。 现在秦安若打断了她的沉思,她就把那些怪异的想法重新放回到了心里,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你是真的运气好,就算是在哦买噶都能看到三皇子,我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都不一定能见到,好不容易见到了一次,你还不让我多看看了不成?” 她说得十分坦然,秦安若也没有往心里去。 秦安若听着江越歌这么说,只是笑了笑:“既然你这么觉得,那以后你可别在尚书府待着了,多来哦买噶,说不定你能多见到几次三皇子。” 她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没想到江越歌竟然十分认真地点头:“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以后就来这里看看,我总觉得三皇子肯定还会来的。” 以前和祁凉关系不好的时候,秦安若想借着祁复给祁凉一个教训,自然会希望祁澈来。 现在跟祁凉的关系也已经不错了,祁澈还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她可不想见到祁澈。 秦安若赶忙摇头:“还是算了吧,想到我们的身份我就觉得尴尬,如果三皇子再来两次我会窒息的。” 她说得十分夸张,江越歌也想到了两人的关系,倒是没有再多说。 秦安若说得没有错,三皇子和她之间横亘着一个祁凉,肯定是她想多了。 说完了祁澈的事情,秦安若才有时间问江越歌的来意。 她也相信,江越歌就算是再没有脑子,也不可能真的是来哦买噶找祁澈的:“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儿?” 又一次听到秦安若问出来这句话,把自己心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都收起来的江越歌立马满血复活:“我就是来看看,我没事还不能来找你了吗?” 她大有一种如果秦安若敢点头就能咬死秦安若的表情。 两个人之前还跟斗鸡眼似的一个看一个不顺眼呢,这才多长时间,江越歌简直一点都没有立场。 秦安若笑了笑,倒是也没有跟江越歌一般见识:“你已经这么久都没来了,如果不是有事情,今天肯定也不能来的。我的时间很忙的,你要有话现在快点说,我说不定还能跟你参谋参谋,如果你现在不说,待会我可没有时间了啊!” 江越歌的少女心事也就那么点,秦安若一直都觉得自己很老了,身边有江越歌这样一个鲜活的年轻人也不是一件坏事。 她这副老成的样子,却让江越歌不由失笑:“你这是干什么,说得好像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就一定能做到一样,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江越歌完全没有理会秦安若已经漆黑的脸色,直接放声大笑了起来。 秦安若也是要面子的! 她被江越歌笑得有些无奈,磨牙道:“如果你继续笑下去,我就让柳泉把你赶出去,你信不信?” 很好,她的这个威胁很管用。 江越歌可是亲眼看到柳泉把找麻烦的人赶出去的,如果秦安若真的发话了,那个一点感情都没有的男人肯定会直接把她扔出去的。 她瞬间捂住了嘴,立马变得很乖:“我没有别的想法,我这次来有好事要找你!” 江越歌立马换上了乖乖女的样子,秦安若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随意点头:“好了,到底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刚才秦安若跟三皇子说话的时候江越歌也再,从三皇子说完之后,她除了沉思就是露出笑容,把秦安若看得疑惑不已。 之前秦安若是不清楚她的想法,在江越歌说完话之后,她总算是明白了。 无他,江越歌的来意跟祁澈竟然是一样的。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江越歌的头:“我刚才都已经说了这个事情我不会做,你现在还说出来,你觉得我刚才是在骗三皇子吗?” 江越歌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依旧振振有词:“三皇子说要给陛下祝寿,你觉得乐队驾驭不了不去很正常啊,我这只是府中的一个小聚会而已,我父亲邀请了几个大臣,你只要让乐队去一场,以后这几个大臣岂不是会一直点乐队?” 她这真的是一片好心。 如果江越歌一进来就说了这个事儿,秦安若肯定会答应的。 毕竟江尚书邀请的人,肯定都是有身份的。 有了江尚书做背书把他们西洋乐队的名号打出去,以后肯定能接到很多之前根本接触不到的活儿。 可惜,谁让三皇子来了呢。 秦安若压下了躁动的心,很认真地摇头:“不行,我们不能去。” 江越歌可是好不容易说服了江尚书,才要来了这个机会。 江尚书也是看在因为她们父女俩去相府,给秦安若带来了麻烦才会松口的。 来之前江越歌都想好了秦安若会有多高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这是个好事不是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去?” 秦安若看出了江越歌的失落,难免有些无奈。 她走上前拍了拍江越歌的肩膀:“这是个好事,如果换个时间我肯定很感谢你,根本都不用思考就让我们乐队的人直接去,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合适。” 刚才跟祁澈谈话的时候两个人都在,江越歌显然根本就没有把祁澈说的话往心里去,甚至还因为祁澈跟她说得是一件事情高兴。 槽多无口,秦安若真不知道精明能干的江尚书怎么能养出来这么一个傻白甜的女儿。 她看了一眼江越歌,最终叹了一口气,还是给江越歌说清楚了:“我说了陛下的寿辰我不去,不管用的什么原因,最近乐队肯定都不能出去演奏了。如果他们真的去了,让宫中的人知道了,不仅他们没有好果子吃,也会给江尚书带来麻烦的。” 秦安若有些莫名的烦躁。 哪怕知道祁澈是好心,却也是祁澈的好心现在让西洋乐队落入了这种局面。 她的神色有些冰冷,待会还要去西洋乐队那边说一声。 江越歌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想,听了秦安若的话更是觉得奇怪:“给陛下祝寿的事情是三皇子提出来的,你都已经拒绝了,三皇子肯定不会说出去,怎么会给乐队带来麻烦呢?” 有时候秦安若觉得她太天真了,对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一点都不了解。 现在听着江越歌的话,她有种无奈的感觉:“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秘密,只要三皇子来找我了,就肯定有人知道。哪怕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只要知道我的乐队不去给皇上祝寿就行了,现在肯定有人盯着我。” 秦安若解释的很清楚了,江越歌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本来一件好好的事情,竟然牵扯出来了这么多。 她刚才的好心情瞬间就消失了,甚至还有些难言的愤怒:“三皇子也太会给人带来麻烦了,这么好的机会你都错过了,以后西洋乐队什么时候才能真的站起来啊!” 江越歌没有什么坏心眼,是真的想要给秦安若帮忙。 她好不容易要到了这个机会,能让秦安若少走多少弯路,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得到这种结果。 秦安若听着她立马就把矛头对准了刚才还心仪的对象,不由一声笑了。 愤怒中的江越歌被秦安若的这一声笑打断了思绪,总觉得秦安若的笑声有些奇怪,而且笑得原因肯定不是她想听的。 奈何好奇心害死猫,最终江越歌还是问了:“你笑什么?” 秦安若眯了眯眼,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江越歌:“我觉得你对三皇子倒也不是真爱吗,你都能为了我埋怨三皇子,是不是在你心中我要比三皇子重要很多?你喜欢的人,其实是我吧?” 她说完立马就走,完全没有给江越歌出手的机会。 一项都待在深闺里的江越歌什么时候听到过这种玩笑,在秦安若说完的瞬间就脸红了。 过了许久,她才意识到江越歌说了什么,立马捏紧了拳头就冲了出去:“你竟然敢胡说八道,你给我站住!” 秦安若又不傻,立马就跑了,带着秦安若在哦买噶后院乱跑。 被秦安若这么一打岔,江越歌的那些失落也不见了。 只是她来的主要目的没有达成,也不想在铺子里待了:“行了,这次是个意外,只要下次有机会我肯定还会给你争取的。我们可是要一起做生意的,哦买噶还有我入股的,我肯定不会放弃你的!” 秦安若勾了勾唇,笑得温柔:“当然,你也是哦买噶的主人,你不找机会谁找机会。” 第二百八十五章谁在说谎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没有机遇,而是眼睁睁看着机遇从你眼前溜走。 秦安若当着江越歌的面说得云淡风轻,等江越歌一离开,就瘫倒在了椅子上。 多好的一个机会啊,怎么就这么错过了呢! 她咬了咬牙,神情激愤。 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本来该今天去给西洋乐队说的,实在是提不起来劲儿,倒是先把这个事情放在了脑后,准备等之后再说。 谁料她竟然直接把这个事情忘记了,接下来几天都完全没有意识到还有事情要做。 直到江越歌时隔几天之后又一次气势汹汹地走进哦买噶,秦安若看到她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事情。 没有给秦安若多想的机会,江越歌几乎是立马就出声骂了起来:“秦公子,你这事做的可不地道!” 她好歹还记得秦安若的身份,没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叫破她的身份。 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而后拽着江越歌往后走。 江越歌没有挣扎,任由秦安若带着她走到了房间中。 秦安若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是她答应好的事情,她做错了,江越歌生气也是应该的:“我是真的没想到,我那天回去之后就忘了。” 能让江越歌这么生气的,想来也就只有乐队的事情了。 果然,江越歌一听她说话更生气了:“我上次可是跟父亲讲了很久才找来的这个机会,你说乐队的人最近不出去接活儿,我回府给父亲说了。这种事情总不能真的把三皇子牵扯进来,谁能想到你竟然会给我放鸽子。秦安若啊秦安若,你让我说什么好!” 秦安若看着江越歌是真的生气了,哄了江越歌很久才让江越歌不那么生气了。 眼看江越歌一进来就开始兴师问罪,秦安若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眼看江越歌的神色比刚才好了很多,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到底发生什么了事,我就是还没来得及给西洋乐队的人说,难道他们已经出去演奏了吗?”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江越歌也知道没有办法。 她叹了一口气,幽怨地看了看秦安若:“何止是已经出去演奏了啊,简直是到我们家门口了。” 原来江尚书这两天去隔壁府上的时候就听到了西洋乐队的演奏,想到了江越歌说的西洋乐队最近没有时间出来演奏了,就找江越歌了。 一提起来这个事情江越歌的脸上就带着几分无奈,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又积聚起了怒气:“我觉得我是真的要被你害死了,我父亲还以为是我在骗人,天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吗?” 这个事情本来就是秦安若理亏,她听了江越歌的话,更是什么都没敢说。 江越歌说了半天,一回头看到秦安若一副怕怕的样子,倒是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我也没有真的怪你的意思,就是这次我父亲肯定觉得我在骗人了,最起码以后不可能有这种机会了。” 这个道理秦安若自然是懂得。 她也有些无奈,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一次是我思虑不周,江尚书生气也是应该的,后续的事情我处理就好,你不用管了。” 江越歌也是没有办法才来给秦安若说江尚书生气的事情,她已经无能为力,对秦安若的说法也没有异议。 已经忘记了那么久了,这一次秦安若好不容易想起来,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她很快就准备去找王二。 江越歌见状,也想跟着秦安若一起出去:“听说隔壁的西洋乐队的演奏很成功,我也很久都没有听到西洋乐队演奏了,我倒想去看看。” 她都这么说了,秦安若没有拒绝,带着江越歌往西洋乐队的铺子走去。 恰好今天也是小六子在外面,经历过上次差点把秦安若赶出去的事情,他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秦安若这个老大。 一看到秦安若,小六子立马就冲上前来:“掌柜的您来了,我们王二哥一直在念叨好久没有看到您过来了呢。” 这才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小六子显然比之前更油嘴滑舌了。 他现在就像是那些老字号的掌柜的一样,当真让秦安若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秦安若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冲着小六子笑了笑,没有让人看出来她的想法。 她来是找王二的,这西洋乐队的事情现在都是王二处理的,她也没什么好跟小六子说的:“王二在铺子里吗?” 整个铺子里都很安静,如果王二真的在这会应该是在练习的。 虽然当着小六子的面问出了这句话,秦安若的脸色却并不好看,觉得自己是白跑了一趟。 谁料小六子竟然点头应是:“最近我们王二哥也一直都没有出去,说乐队一直就那么两首歌,也不能天天出去,还说要找您谈谈以后乐队该怎么办呢。” 小六子随口说了一句,却是让秦安若皱起了眉头。 王二没有带着西洋乐队的人出去? 秦安若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江越歌的身上,江越歌也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立马冷哼了一声:“你这小孩子怎么还骗人呢?你们乐队不是昨天才去赵御史的府上演奏了嘛,怎么就最近这几天没有出去了?” 这种事情江越歌没有必要说谎,因此自从江越歌出声,秦安若就没有怀疑过江越歌。 谁能想到在江越歌说完这句话之后,小六子的脸色立马就更严肃了:“这位小姐,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小人敢用人头担保,我们乐队最近半个月都没有出去演奏了。” 他说得十分认真,秦安若有些恍惚。 秦安若不由看了看江越歌,又看了看信誓旦旦的小六子。 江越歌都快被气死了,伸出手指指着小六子,还有些恶狠狠的样子:“我肯定没有骗人,我都亲自听到我父亲说的,如果不是他们去了,我父亲怎么会生气。” 还是那句话,秦安若觉得在这种事情上江越歌没有必要说谎。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六子。 江越歌没有说谎的必要,小六子自然也是一样的。 她们才刚进来,小六子不知道她们是来干什么的,不可能率先就提出来她们没有出去演奏,想要给乐队的人脱罪。 事情似乎越来越好玩了,秦安若拦住了还想跟小六子继续争辩的江越歌,目光落在了小六子的身上:“带我去见王二。” 小六子也恨不得能跟江越歌把事情分辨出去,只是秦安若发话了,他也不敢耽搁。 他立马就应下了秦安若的话,带着秦安若往楼上走去。 当然,在离开的时候,小六子也没有忘记回头看了一眼江越歌:“这位小姐,小人真的很确定,我们乐队昨天都没有人出门。我不知道你说的演奏是怎么回事,但肯定不是我们乐队做的!” 小六子也怕真的跟江越歌争论起来惹了秦安若的厌烦,为了乐队的人辩说了这一句之后立马就往楼上走去。 江越歌看着他说完就走的样子,被气得跳脚:“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乐队的人没有说谎,我在说谎不成?本来是为了乐队好,现在弄的我里外不是人了,我这是为了点啥啊我!” 江越歌的语气确实不大好了,她也没怎么受过委屈,现在跟小六子说不清楚,就觉得给乐队找活儿干的她太傻了。 小六子上楼的身子僵了僵,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哄人。 秦安若倒是停下了脚步:“我没觉得你在说谎。” 江越歌一秒就复活了:“我就说嘛,刚才说话的小子贼眉鼠眼的,肯定是他在骗人。” 小姑娘心性,觉得在小六子面前丢了面子,非要把这个锅给小六子扣上。 秦安若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让江越歌的这点小心思成真:“乐队有没有出去,我们待会问一下王二就可以知道,小六子也没有必要非要说谎,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也不是小六子在说谎。” 江越歌的身子瞬间就塌了下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你一会说不是我,现在也说不是小六子,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还能有第三个人说谎不成?” 她有些烦躁,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只觉得秦安若是在和稀泥。 却不曾想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秦安若的神色莫名:“怎么就不能又第三个人说谎呢?” 秦安若说完话就已经上楼了,想必现在小六子已经把王二等人聚集在一起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自己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江越歌满脸茫然,还想要继续追问,一抬头人就不见了。 她也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立马就跟着秦安若往前走去:“等等我,你等等我,我也要知道是什么情况!” 秦安若没有停下脚步,江越歌快速追了上去。 王二等人在小六子刚上楼的时候就已经集合了,秦安若一走上楼,就发现乐队人都在原地站着:“公子。” 大家给秦安若行了礼,秦安若摆手示意大家起来。 她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跟大家寒暄,直接把目光放在了王二身上:“我听小六子说最近半个月我们乐队都没有出去演奏,是真的吗?” 王二的神色顿时惨白,以为秦安若是来兴师问罪的,半晌都没有回话。 第二百八十六章冒牌乐队 小六子是接触到乐队的人不赞同的目光,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的。 眼看王二许久都没有说话,他有些害怕。 小六子怕自己把王二坑了,主动站了出来:“是我的不对,都是我乱说的,掌柜的您要事想处罚,就处罚我吧。” 他一时心直口快,还以为自己在做好事,没想到会给王二带去麻烦。 小六子十分心慌,一时间完全不知道他该怎么给自己开脱,甚至都做好了被辞退的想法。 就在此时,王二立马抬头:“他说的没有错,我们最近半个月都没有出去演奏。本来想要找公子的,只是最近听说哦买噶一直都很忙,我们没有帮上忙就算了,也不想用这些事情去劳烦公子,才没有给公子说。” 基本现在乐队的人的想法都一样,都觉得秦安若是要找她们的麻烦。 江越歌还没有想那么远,在王二也确定了之后,江越歌的目光才变了,她皱了皱眉头,看向王二的目光锐利:“你确定真的没有出去演奏?” 她的问法跟王二想象中的不一样,王二在哦买噶也不止一次遇到过江越歌,知道江越歌的身份。 王二没有在江越歌面前造次,冲着江越歌点头:“江小姐,我们真的没有出去演奏,最近是我们不对,但是一样的曲子如果每天都出去演奏,最终只会让大家都觉得我们西洋乐队不值钱而已。” 他说得没有问题,江越歌一个不怎么会做生意的人都觉得这个说法没有错。 如果不是刚听过西洋乐队的演奏,江越歌肯定就直接站在王二那边了。 然而现在,江越歌的目光落在王二的身上,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办法同意王二的话。 想不通的事情就问秦安若。 在场估计也就只有她跟秦安若知道今天是为何而来了,江越歌直接就把解惑的重任交给了秦安若:“他们真的没有出去演奏,可我父亲也是真的听到了西洋乐队的演奏,就在御史府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江越歌说话,王二也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公子!”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显然心中有些害怕。 秦安若没有让王二害怕太久,冲着王二摆了摆手,示意王二稍安勿躁。 她回头很认真地看向江越歌:“我本来以为他们出去演奏是我没有给他们通知到位,现在看来倒是跟我没有关系了,不管我之前有没有来,江尚书都会听到西洋乐队的演奏的。” 这个说法让江越歌觉得越发茫然:“可是乐队不是没出去吗?如果真的没有出去,我父亲怎么会听到乐队的人在演奏呢?” 她的想法简单,都到现在了还没有想到最最关键的点。 王二跟秦安若早就已经想通了,秦安若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就告诉了江越歌内容:“按照你们的经历,估计江尚书听到的也是西洋乐队的演奏没有错,只是他听到的西洋乐队,不是我们这个罢了。” “有人冒充我们乐队?”江越歌立马就炸了。 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完全没有想过竟然还会有人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秦安若没有回话,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有人会去关注这个时候江越歌会怎么想,王二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公子,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让乐队停了半个月,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我的错。” 他抬手就给了自己几巴掌,秦安若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秦安若都没有想到还会有人这么不要脸。 她拦住了王二:“这不怪你,做生意的人一般都是直来直往的,谁也想不到还会有害群之马在背后弄这种阴损的招数。” 如果不是江越歌碰上了来给他们说了,等他们自己发现,肯定至少还要一个月。 再过一个月的时间,恐怕西洋乐队的名声,都会被背后不知名的冒牌货给毁了。 秦安若思考了许久,都不知道这个突然间出现的乐队到底是有什么理由。 她看了一眼王二,又回头把目光落在了江越歌的身上:“你确定江尚书听到的曲子跟我们弹奏的曲子都是一样的吗?所有用的乐器也是一样的?” 除了杰克的乐器行,没有别的地方有西洋乐器。 就是杰克也不是对这些乐器都十分了解,秦安若心中十分清楚,如果真的要查背后的人是谁,其实没有多难。 刚才嘴怒火滔天的人是江越歌,然而面对秦安若的问题,她的眼中只有茫然:“我不知道,是我父亲说有西洋乐队的人演奏,我就来找你了,他们演奏了什么曲子,用了什么乐器我都不知道。” 她说着还有些惭愧,如果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捣乱的话,她急匆匆就跑过来,什么有用的事情都没有打探出来,倒是真的没用。 秦安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江越歌立马攥紧了拳头:“他们演奏结束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我现在回去问我父亲一定能知道那些人是谁的,我现在就回去问问。” 她说完之后立马就离开了,秦安若望着江越歌离开的背影,许久都没有说话。 当然,留给她发呆的时间并不多。 江越歌离开之后不久,王二就唤醒了秦安若的理智:“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仅王二担心,整个西洋乐队的人都很担心。 甚至还有人开始埋怨王二,觉得如果不是王二非要让他们停止一个月不演奏,说不定那个冒牌的乐队就不会出现了。 不管是什么团体,最忌讳的就是人心不齐。 在出现这种论调的时候,秦安若立马就上心了。 她把别的事情都放在了一边,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人:“当初王二说要休息半个月的时候,你们都有异议吗?” 被秦安若盯着的人觉得有些莫名的心虚,只是这个事儿在场的人都知道,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他立马摇头:“我们都没有异议。” 反正不出去演奏也是有月钱的,大家都不傻,能不干活还有月钱拿,很多人肯定会选择不干活的。 如果不是突然间发生了这种特殊情况,出现了所谓的冒牌乐队,他们怕以后没有活儿干了,巴不得这种时间来的更多几次。 秦安若也明白这些人的心理,看向他们的目光中都带着嘲讽:“当初王二出于对乐队考虑说要让乐队停止演奏一个月,不说你们心中是什么想法,反正最终你们都答应了对不对?”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刚才有些抱怨的人都脸红了。 第一个被秦安若盯着的人更是脸色爆红,整个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哪怕觉得丢人,他还是站出来了:“是我不对,当初王二哥说得时候我也同意了,就算现在有冒牌的乐队出现了,也该是我们一起解决的,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王二哥。” 秦安若听了这句话脸色才稍微回暖了些。 只是一个小小的乐队罢了,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不重要。 但是她是真的把这些跟着她从微末走到现在的人当成亲人的,如果这些人也让她失望,她会觉得很难受。 秦安若的心思没有人知道,王二很感动。 他脸上的神色还是有些难看:“不管怎么说,怪我的这个决策失误了。公子把乐队交给我,就是要让我带着乐队越来越好的,我这一次让乐队陷入这种局面,是我的不对。” 王二觉得没什么好辩解的,哪怕公子找再多的理由,错了就是错了。 秦安若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王二的想法:“我本来也是要来告诉你们,让乐队休息一下的。虽然不是你用的理由,只是最近我也没有让乐队出去演奏的想法。冒牌的乐队始终是会出现的,这个事情不怪你。” 她说的轻描淡写,让王二红了眼眶:“公子……” 秦安若没有时间煽情,也没有把王二这瞬间的煽情放在心上,看向王二的目光中带着迟疑。 犹豫了半晌,她还是提出了要求:“你们现在也不用去演奏了,如果有时间,就出去打探一下,上次那些从乐队退出去的人都去了哪儿,现在还在演奏吗。” 秦安若的意图很明确,王二愣了一下。 整个乐队都有片刻的安静,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人敢说话。 当初加入乐队的人都是从难民营中出来的,因为他们都来自于一个地方,也都是给秦安若效力的,因此大家的关系也都算是不错的。 在秦安若说这句话之前,哪怕是知道出现了冒牌的乐队,所有人都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现在被秦安若这么一点,却好像再怎么想怎么不对了。 秦安若不知道大家的想法,眼看众人沉默了,还追问了一句:“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说的有什么地方不对?你们应该之前关系还算是可以,知道他们在哪里住吧?” 没有人能在知道自己可能被兄弟背叛之后还无动于衷,现在整个乐队的人都反应很奇怪。 王二毕竟带了乐队这么久了,各方面的能力都能比大家稍微强一点。 在秦安若的注视下,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我们知道的,最近这两天就去打听他们的去向。” 第二百八十七章带徒弟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已经足够让秦安若收集到所谓的冒牌乐队的消息了。 首先最直接的消息是江越歌带来的。 她站在乐队的众人面前,斜靠在门上:“那些人只会一首你们刚开始就弹奏的《生日快乐歌》,后面的《董小姐》也只是一知半解的,比你们弹奏的要差远了。” 最近西洋乐队似乎重新在京城中红火了起来,为了能抓住那个冒牌乐队的把柄,江越歌跟着听了好几场,对这些是再清楚不过了。 秦安若看着江越歌眼中冒出来的火光,拍了拍江越歌的肩膀安慰了一下。 江越歌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些安慰,说话的时候始终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们演奏的是肯定比不上你们的,也只有三两件乐器。但是西洋乐队再京城中本来就是个稀罕景,大家就是为了听听西洋乐器是什么样的,他们的曲子如何并不重要。” 打听出来这些消息之后,江越歌整个人就很炸。 西洋乐队的人为了能把曲子弹好都很努力,她很久之前就知道。 甚至在秦安若的身份没有出问题之前,她还一直都听西洋乐队的人演奏。 只要是一个正常的有审美观的人,就能知道王二他们的演奏要比那个冒牌乐队好多了。 然而现在,整个京城中的人吹捧的都只是那个冒牌乐队。 王二打听的消息还没有说出来,江越歌指着王二就是一通乱骂:“你说你们有什么用,你们都已经演奏的那么厉害了,站出去让大家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西洋乐曲啊!那些冒牌货都该在角落里待着,他们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奏,难听死了。” 江越歌的评价肯定是带着主观色彩的。 只是全场除了江越歌之外,没有人听过那个西洋乐队的曲子,倒是也没有办法对江越歌的说法做出来纠正。 秦安若安抚好了江越歌,让江越歌稍微冷静了一下,才把目光给了乐队的众人。 自从她进门之后,乐队的众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秦安若早就已经有了想法,现在看着乐队众人的脸色,只是心中的某个猜想更加清晰了。 果然,在她开口让王二说话的时候,王二抹了把脸,神色阴郁:“冒牌乐队的人,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是刚开始跟我们一起从难民营中出来的。” 饶是早就说了跟之前离开的那些人不再接触,毕竟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他们也不可避免地会碰到。 能一路从家乡逃荒到这里是经历了不少事情的,王二觉得大家心中至少还是有些老乡情谊的。 不仅他是这般想的,他们西洋乐队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却没有想到,正是这些老乡,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王二最近已经带领乐队的人把冒牌乐队有谁都查清楚了,西洋杰确实不会那些乐器,毕竟乐器的弹奏方法,都是从他们乐队出去的。 随着王二说完,有几个人跪了下来。 “当初小黄说要学习口琴,我给他教了。” “李明说要学习我弹的乐器,我也教了。” “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给他教就好了。” “……” 五六个人主动站了出来,秦安若还没有说话,江越歌数了一圈就炸了:“合着他们会的乐器都是从你们这里学的,那个乐队总共也就这么几个弹奏的人了,你们要是不教,就没有那个乐队了?” 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被江越歌这么说出来,越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秦安若看着所有人都是一副羞愧的样子,有些无奈。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一种大家比较能接受的方式:“你们觉得出现冒牌乐队是你们的错吗?” 没有人回答,只是看乐队的人到现在都不敢说话,就能想到他们肯定是这么想的。 秦安若给了一个不一样的答案:“人心易变,别说是在之前就离开的人,就是我们现在站在一起的人,你能保证肯定以后不会变化吗?如果有一天我们当中有人变了,我会觉得是我的错,我没有给你们足够的好处吗?” 本来就已经十分心虚了,再听着秦安若这么说,王二更觉得难受。 他立马站了出来:“公子,我们既然当初已经决定了要跟着您,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背叛您的!” “我们都不会背叛您的!”剩下的人紧随其后。 他们的真心秦安若是理解的,毕竟在铺子最难熬的时候,这些人都没有放弃她不管。 只是道理归道理,她也不想让乐队的人把出现意外的原因都放在自己身上。 秦安若的脸色严肃:“你们都给我起来。” 她的声音低沉,把跪在地上的人吓了一跳。 她没有一个个去拉,直接走到了王二面前:“这次的事情我没有怪你们,我也不觉得是你们的错,你现在给我起来,我们商量一下以后该怎么办。” 王二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乐队的领头人了,秦安若能明显感觉到,几乎乐队的所有人都会听王二的。 她选出来的人能有这个能力她很开心,现在这种情况她自然也不用跟所有人对话。 王二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的脸色严肃,目光十分淡然。 他一时间没有从秦安若的目光中看到任何感情,更不用说想象中的愤怒了。 王二犹豫了一下,久久没有回话。 秦安若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给了王二机会:“你当初从我手里接过了乐队,你说了你会好好看着乐队。就算是现在出事了,也只是一个意外罢了,远远不到让你跟他们一起跪在地上向我请罪的地步。” 王二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突然间就站起了身子:“都给我起来!” 刚才秦安若让大家起来,很多人都没有起来。 现在王二的话,大家也摸不准到底该不该听。 秦安若看到了大家脸上的神色,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还是没有人起来,王二冷哼了一声:“怎么都听不懂人话吗,还是我现在说得话没有用了?都给我起来!” 秦安若看着有人偷偷看她,很快就明白了大家的想法。 她莫名觉得众人的这些想法有些可爱,倒是也没有让大家失望,冲着跪在地上的乐队众人笑了笑:“行了,都起来吧。你们的领头人是王二,以后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不用有太多的顾虑。” 最近大家已经习惯了听王二的话了,如果不是觉得现在立马起来会让秦安若没面子,早就起来了。 被秦安若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惭愧,却也是起身了。 秦安若带着大家往旁边走去:“我也没想到会有冒牌的乐队出现,我们之前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是大家的失职。” 随着她说这句话,刚才抬起头的众人都低下了头。 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得,秦安若也想借着这一次的事情给大家敲响一个警钟。 她觉得众人都反思的差不多了,拍了拍手:“每个人都会犯错的,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改变。我们既然知道不能给别人教这些乐器了,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这是一道送分题。 就算是再蠢的人也知道现在秦安若的想法是什么。 她的话刚说完,立马就有人接上了:“以后我们不能给任何人教我们会的乐器。” 随着这一声,打开了大家互相表忠心的局面。 “这是公子教给我们的手艺,如果没有公子允许,我给我儿子也不能教。” “我也是,以后我肯定不会给别人教了。” “……” 现在这个时代,手艺人其实也是最吃香的。 也许上层社会的人看不起手艺人,他们这些出来逃难的人,知道有一门手艺的重要性。 因为之前那些人都是一起从难民营出来的,他们天然就没有多少防备,才会让人骗了。 现在已经知道别人都不坏好意了,他们肯定以后都不会让人骗了。 秦安若也相信,现在能喊出来这些话的人都是认真的。 她的神色自然:“我知道大家的想法,既然弹奏的技巧我教给了大家,自然是大家的东西,你们也没有必要非不经过我的允许给孩子都不能教,但是……” 前一句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听着秦安若的后一句,很快心又都提了起来。 秦安若也很清楚,她是个生意人。 她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帮有需要的人,也不能真的做慈善。 她看了一眼等着她说话的众人:“我不管你们想要教给谁,一定要让那个人来我们乐队干活,一年到五年的时间,就当作他们的学费。” 一个乐队是不可能没有新鲜的血液的。 秦安若本来也是需要找新人的,这一次的事情倒是让她发现了,其实这些乐师们都已经可以带徒弟了。 让他们自己带徒弟出来,找的肯定都是自己人,要比她找的人好管理多了。 还有这种好事? 今天来之前大家都很心慌,怕秦安若因为冒牌乐队的事情找他们的麻烦。 谁能想到秦安若非但没有找他们的麻烦,竟然还允许他们自己找徒弟。 这些乐师都恍恍惚惚的,看着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大家的神色中都带着迷茫:“公子,您真的让我们带徒弟吗?” 第二百八十八章精忠报国 在秦安若的心中,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手艺你们自己学到了,既然都能带着别人学会,就说明你们都是有这个能力的,当然可以带徒弟。只是我的要求也给你们说了,我不希望冒牌乐队的事情以后再出现,你们要找的徒弟一定要是人品好的。” 秦安若提起来突然间出现的冒牌乐队,还是让大家有些心慌。 只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心慌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有了秦安若的保证,立马就有人把所有的顾忌都抛在了脑海之外,言辞凿凿地冲着秦安若保证:“公子您放心就是了,我们肯定会看好人品的,冒牌乐队的事情肯定不能出现了。” 整个乐队都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简直看呆了带来了消息的江越歌。 江越歌茫然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出声骂道:“我说你们怎么回事,现在在说冒牌乐队的事情,怎么就到带徒弟上了?如果这一次冒牌乐队的事情解决不了,以后整个京城中所有的权贵要找人都要找他们,你们哪里有生意,有了徒弟能怎么样?” 人间清醒帝绝对非江越歌莫属。 秦安若看着她刚安抚好了众人的情绪,江越歌一句话就又让大家紧张了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心情。 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江越歌,被江越歌毫不留情地瞪了回来。 行了行了,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秦安若想的十分简单,立马就抬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势:“好好好,我的错,现在我们来说冒牌乐队的事情。” 不仅江越歌担心,乐队的人更是有都以此为生的,对冒牌乐队的关注不比江越歌的关注少。 秦安若把大家打听到的所有消息都整合了一下:“他们会的所有曲目都是从我们这里学走的,至少是在两三个月前学的,董小姐的曲目都没有,演奏的技巧也几乎是没有,并且这个乐队里的人几乎都是之前哦买噶的人。” 这些消息十分简单,只要是有脑子的人去打探都能打探出来。 可惜说完这些话之后,秦安若的心情就有些复杂。 这些人都是她曾经带出来的,她在感激留下的人的同时,对那些离开的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她也不想协恩图报,只是毕竟当初是她给了在难民营中挣扎的人一个活命的机会,难道那些人真的一点也不记挂这种恩情吗? 秦安若的想法没有人知道,总结出来的这些消息大家都知道,但是被秦安若说出口之后,还是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真没有想到,曾经一起的兄弟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如果早知道他们这样,我当初也不和他们接触。” “人心难测。” “……” 乐师们一个个成了人生哲理大家,秦安若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她的心情也很复杂,只是就像是江越歌说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总不能因为冒牌乐队的人是认识的,就不解决事情。 这个事情说难确实很难,不过说简单倒是也简单。 秦安若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提出了解决办法:“对于乐队来说最重要的永远的都是曲子,如果我们的曲子让所有人都喜欢了,就算他们蹦跶的再怎么欢,也不会有人理会的。” 这些乐师曾经都没有受过音乐的熏陶,只是从被秦安若带回来之后,也知道了这个道理。 作为乐师,他们清楚音乐是由感染力的,对秦安若的话很信服。 一旁的江越歌始终是站在最客观的角度看的,她并不看好秦安若的想法:“其实能听懂西洋乐队的曲子的人没有几个,大家会听西洋乐队的演奏,就是觉得这是个奇景。什么冒牌不冒牌的,如果你们现在不能想出来真正的办法,恐怕要不了多久,你们就撤出那个冒牌的了。” 名人效应在哪里都是存在的。 不管是哪个乐队先出现的,只要冒牌乐队比他们先出名了,他们要想在别人面前洗白就是不可能的。 江越歌今天就是专业泼冷水的,刚才脸色缓和下来的西洋乐队的几人脸色立马又变得十分难看。 大家面面相觑,许久都没有说话,也确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安若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我们当初可是在千秋宴上进宫给娘娘演奏过的,不管冒牌乐队怎么做,这一点都是抹不去的,因此他们做什么,我们都不用心慌。” 曾经帮三皇子的忙进宫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倒是成了乐队的底气。 提起来这一点,秦安若也觉得十分无奈。 毕竟她才刚拒绝了祁澈进宫演奏的邀请,转身就发生这种被假冒的事情,还要把曾经进宫演奏过的事情牵扯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好。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好不好的秦安若都不再纠结了。 在她的安抚下,西洋乐队的人情绪也都逐渐稳定了下来。 王二觉得十分惭愧,这本来是他该做的事情,他却让秦安若一个人承担了。 王二的脸色有些难看,犹豫了许久,才轻声说道:“公子,您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他算是看清楚了,秦安若敢开口就是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想清楚了。 王二觉得自己还有很多需要长进的地方,反正他和乐队的人对秦安若都是百分百信任,也不怕秦安若会坑他们。 秦安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看向王二的目光也柔和了。 孺子可教也。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闹腾,只要他们自己稳住了,别人就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秦安若看看的清楚,也直接给王二这么说了:“你不是已经说了现在乐队要休息吗?最近这一段日子你也不用出去了,你就带着乐队的人重新练习新的曲子,只要我们能拿出来好曲子,总会有人能跟我们产生共鸣的。” 音乐无国界,更何况秦安若拿出来的曲子只是后世的而已,跟这个时代还是有很多相通的地方的,她相信还会有人懂得。 当然,在给王二说话的同时,她递给了王二一首曲子。 “之前的曲子你也要练习,剩下的几首就随便练习一下就好,这首曲子你们重点练习,我找时间让你们出去演奏。”秦安若直接吩咐道。 王二已经练习了很久的乐器了,在拿到秦安若递过来的曲子之后,眼中瞬间迸发出了亮光。 他指了指上面的东西,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震惊:“公子,这……我们真的要练习吗?” 他敢保证,只要手中的这首曲子开始练习了,以后绝对不会有人敢找他们的麻烦。 秦安若既然已经把东西拿出来了,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当然要开始练习,不过不仅是要演奏曲子,你们也要找人把词儿唱出来。” 王二连连点头,如此足以让人热血澎湃的词儿,肯定是要唱出来的。 自从进了乐队之后,秦安若就让他们读书写字,更高雅的事情他做不了,只是看个歌词还是能看懂的。 江越歌这一次可是对冒牌乐队的事情耿耿于怀,她经掺和进来很久了,觉得秦安若到目前也没有找出来有用的办法。 现在看着只是给了王二一个曲子,王二就表现出来一副十分激动的样子,江越歌心中越发觉得无奈。 她不以为然地从王二手中接过了曲子:“我不相信什么样的曲子还能让人不敢跟你们打擂台了,我来看看。” 江越歌从小到大见到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就是上古乐器的残本,现在的尚书府都是有一些的。 她本来觉得没有什么会让她震惊了,谁料在拿到王二手中的纸之后,她沉默了。 江越歌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许久都没有说出来话。 秦安若笑了笑,看了一眼江越歌:“你觉得你手中的东西,能让我们找回来场子吗?” 江越歌无意识地点头:“当然能,这首曲子拿出去,只要我们操作得当,以后皇家都是我们的保护/伞。” 所有看到的人都很激动,毕竟秦安若的这首曲子歌词也十分直白,传达出来的想法却是皇家的人都会喜欢的。 只要他们迎合了皇家的喜好,别人就不敢做的太过火。 王二已经迫不及待要去练习曲子了,他一遍遍哼着纸上的曲子,突然间想起来什么,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公子,这首曲子是您自己写的吗?” 往常秦安若拿出来了很多东西,明明在秦安若拿出来之前都没有人知道过,秦安若却坚持说不是她自己写的。 如果这一次的曲子是秦安若写的,对他们来说更好。 然而让王二失望了,不是自己的东西,秦安若从来没有想过冒领。 她摇头:“这不是我写的,作曲的人是个很伟大的人,你们不用管了。” 现在也没有人认识现代那些伟大的作曲家,秦安若也没有提。 王二明白了秦安若的想法,虽然他觉得秦安若自己站出来效果更好,秦安若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 能有这种曲子已经很不错了,想要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王二才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公子,这首曲子叫什么。” 秦安若唇角勾起:“精忠报国。” 第二百八十九章争吵 秦安若曾经也没有想到,屠老师的一首精忠报国,竟然能成为她的大杀招。 不过当她想到精忠报国的时候,基本就清楚了,这首歌曲肯定会让他们西洋乐队以后在京城中有更高的地位。 秦安若和江越歌两个人从西洋乐队离开的时候,江越歌的脸上还是充满了迷茫。 直到两个人走进了哦买噶,江越歌才跳了起来:“你竟然这么厉害,那么好的曲子你是怎么写出来的!” 秦安若把一些并不适合现在用的歌词改了一下,只是那首歌本身就让人热血沸腾,听秦安若唱了一遍,江越歌觉得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中。 秦安若不懂她的想法,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 听了江越歌的话,她不由笑了笑,还有些尴尬:“我说了是别人写的,我只是随意听到,现在没有经过人家的同意就拿出来替我自己解围也很不好意思,以后可千万别说是我自己写的这种话了。” 也许有人觉得没人知道就不在意,秦安若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在古代是没有版权费一说了,也不能否认她用了别人的曲子。 江越歌打趣了好几次,见不管她怎么说,秦安若都没有松口说是她自己写的,也不再提这个事情。 只是一提起来冒牌乐队的事儿,江越歌还有别的想法:“你觉得只要西洋乐队把新的曲子练好就行了吗?难道你不准备去看看冒牌乐队?” 秦安若摇头:“我为什么要去看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不管他们是怎么起来的,是被谁组建起来的,对我来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不会有太大的差别的。” 秦安若的神色自若,完全没有一点慌乱,说出口的话更是带着强大的自信。 不得不说,江越歌也喜欢死秦安若这一副什么都在意料之中的说法了,只是现实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没有别人了,江越歌也就实话实说了:“我觉得冒牌乐队背后也是有人的,并且他们突然间就能出来,肯定是背后的人也是很有势力的。他们的生意也不说多好,就突然间冒了出来,倒不是想要好好做生意,更像是……” 剩下的话江越歌没有说出口,秦安若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秦安若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想说背后的人就是冲着我来的,有了这个冒牌乐队也就是为了打击我,对吗?” 江越歌想说的就是这个事儿,被秦安若点明之后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她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点头:“虽然我知道这话说出来有些不好听,可这个冒牌乐队来的实在是太奇怪了,我觉得他们肯定是为了你才会组建的,你要小心。” 世家大族的小姐就是不一样,江越歌这样的傻白甜都会想这个冒牌乐队出现的幕后到底有什么内幕了。 秦安若的笑容有几分荒凉:“敢对我动手,我也想知道幕后到底是什么人。你放心吧,我肯定要去看看这幕后之人是谁的。” 说了这么多,江越歌其实也有些跃跃欲试。 好不容易听着秦安若说起了这个事儿,她立马就提出了要求:“你带着我一起吧,我也好奇背后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她扑闪着大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秦安若。 秦安若就说这丫头最近怎么这般上心,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如果是平常带着江越歌倒是没什么,只是这西洋乐队的人来的太蹊跷了,秦安若拒绝了江越歌的要求:“不行,我不能带你去。” 不管江越歌如何说,秦安若都不愿意松口。 江越歌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去,乐队的事情还是我告诉你的,你不能这样!” 秦安若有些奇怪,她本来觉得江越歌是不会在意这些的,没想到竟然提出来了非要找出来幕后的人是谁。 有人单独搞出来一个乐队要找她的麻烦,肯定是她的仇人。 在没有确定对面是谁之前,会不会有危险谁也说不准。 秦安若并没有要跟江越歌一起去找的想法,并且她也把这个想法给江越歌说清楚了:“如果真的有危险,我是保护不了你的,你好奇幕后的人是谁,等我找到了,肯定会告诉你的。” 就像是跟小孩子说话一样,秦安若已经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了。 可惜,她面前的这个小孩子有些太过于调皮了,似乎并不愿意接受秦安若的这个理由。 江越歌摇头:“我知道幕后的人肯定不怀好意,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找你的麻烦,我一次次的来给你告密他们肯定早就盯上我了,你用这个骗我是没有用的,我就要跟你一起去。” 不管她说什么,江越歌都一口咬定一定要跟着她一起查清楚幕后的人是谁。 秦安若沉默了,她看着江越歌许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秦安若的想法很明确,不管江越歌在坚持什么,她是肯定不会带着江越歌去查的。 江越歌觉得自己已经一次次来报信了,也算是乐队内部的人了,只要秦安若要去查探的东西,她都要知道。 秦安若并不想带着江越歌一起,她看向江越歌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慎重:“这些事情我本来没想给别人说的,只是如果你非要跟着我一起去,我觉得我该找江尚书好好说说了。” 她的一句话就让江越歌炸毛了:“你什么意思,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还找我父亲,难道你觉得我父亲会阻拦我吗?” 秦安若没有回答,眼神却明显透露出了她的意思。 她坚信如果江尚书知道的话,肯定会拦着江越歌的。 只是如果告诉了江尚书,不仅这一次江越歌没有办法出来,恐怕以后江越歌去哪里都会被江尚书看住了。 这个后果两个人都知道,秦安若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毕竟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江越歌可能会生气很久。 别说是以后了,现在江越歌就已经快气炸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身上,看秦安若的眼神跟看负心汉没有什么两样:“冒牌乐队的事情还是我告诉你的,我一直都觉得我是自己人,你现在要把我踹开不说,还用我父亲来威胁我,秦安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江越歌眼中含着泪花,想到她曾经帮了那么多忙,秦安若也十分感慨。 她差点就松口,只是想到这背后代表的危险,最终还是沉默了。 尚书府的小姐,跟她是不一样的。 这些事情一开始就跟江越歌没有关系,如果她没有阻止,真的让江越歌掺和进来了,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秦安若的目光变得认真了几分,看了一眼江越歌:“我知道你曾经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也一直都是把你当成自己人的。这次的事情我会自己查探,不管谁来都是一样的,你也不用生气。” 现在秦安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江越歌在确定秦安若不会改口之后,眼神就变得阴郁了。 “好,既然你不想要我掺和,那我就不掺和了。”她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江越歌今日来的时候就气冲冲的,走的时候脸色比来的时候更难看。 沈霜在外面招待客人,看着江越歌要离开还给江越歌打了一个招呼,没想到江越歌跟根本没有回她。 她有些奇怪,走进了房间,看着秦安若也是一副恍惚的样子。 曾经秦安若和江越歌见面就要掐一下的时候发生这种状况很正常,现在两个人已经很久都没有闹过了,这是怎么回事? 沈霜也关心秦安若,顺嘴就问了一句:“公子,您是跟江小姐吵架了吗?” 秦安若苦笑了一声:“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你看出来了?” 她也没想到江越歌的气性这么大,想到江越歌离开的时候都说出来以后不见的话了,秦安若也有些无奈。 江越歌算是她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最好的朋友了,如果真的因为这点小事就有了误会以后不联系,真的很可惜。 沈霜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刚才江小姐在出门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好像眼角还有水光,公子您的表情也不好看,除了你们两个人吵架了,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能。” 吵架是吵架了,却和沈霜的想法不一样。 西洋乐队的事情跟哦买噶的关系并不大,这次的事情秦安若也并不准备告诉沈霜,因此没有展开多说,她只是随意笑了笑。 “行了,只是闹脾气而已,等下次她来就好了,你不用管了,去忙你的吧。”秦安若随口吩咐了一下,沈霜并没有离开。 现在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从沈霜的角度看过去,怎么都不像是待会就没事的样子。 沈霜看了一眼秦安若,久久没有说话。 秦安若感觉到了沈霜复杂的神色,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你怎么还不去?” 沈霜的脸色变了变,她犹豫了一下:“公子,您现在的状况很不好,江小姐好像也很生气,有什么误会你们说清楚就好了。” 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好奇心是能害死猫的,秦安若知道江越歌现在的感受,她不能助纣为虐。 她冲着沈霜摆手:“行了,你就当不知道我们吵架了,以后江小姐来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管了。” 第二百九十章本王可以帮忙 秦安若让沈霜以后对江越歌的态度如常,却没有想到,自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见到江越歌来哦买噶。 江越歌走的时候是放下了狠话,秦安若也没有往心里去。 她觉得就跟小孩子吵架一样,天天说着明天不跟你玩儿了,最终还是会和好的。 在半个月江越歌都没有出现之后,她难免有些慌乱。 她查探了很久,冒牌的乐队最近在京城中也很有市场,她却并没有找到乐队幕后的人是谁。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发生,秦安若什么都没有解决,难免有些烦躁。 祁凉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秦安若了,他好不容易向秦风问了几次,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王妃还在哦买噶。 之前他还能在秦安若回府的路上碰到秦安若,最近已经好几次都没有等到秦安若在天黑之前回府了,再去等人未免太刻意了。 祁凉这边一个人折磨了自己很久,终究是没有忍住:“王妃最近到底有什么忙的,怎么一直都在哦买噶?天都已经这么黑了还在铺子里,如果回府的路上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其实现在没有宵禁,附近的几条街都灯火通明,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当然这种话秦风在心里想想就行了,当然不敢说出口。 他顺着祁凉的话点头:“确实是有些危险,王爷您如果见到王妃了,一定要好好跟王妃说说,让王妃下次注意一下。” 屋子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秦风觉得他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打趣祁凉。 实在是祁凉已经在他耳边说这句话很多次了,可惜祁凉自己又没有找秦安若说过。 每一次都在他这儿说也没有什么用,秦风这是听着听着终于没忍住回了一句。 说完话之后秦风就后悔了,他总觉得自己会被祁凉弄死的。 谁能想到祁凉竟然突然间立马就跳了起来,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惊异:“你说得对,本王可以亲自去看看王妃。王妃不知道外面的险恶,本王应该告诉他!” 他说着就直接走出了书房,把秦风看呆了。 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可惜秦风的想法根本没有人在意,很快祁凉就走到了朝澜殿的外面。 秦安若刚回来府中没多久,秦风在祁凉的吩咐下一直都注意着朝澜殿的事情,这点小事还是知道的。 他们走到啊朝澜殿就看到的了玉萃,祁凉问道:“王妃回来了吗?” 在王府已经待了很久了,玉萃对祁凉的害怕还是没有消失。 看到祁凉的瞬间身子一僵,很快反应过来祁凉的意思,疯狂点头:“王妃已经回来了,奴婢这就去替您禀告。” 她说完之后一溜烟就往里面跑了,好像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一样。 往常祁凉从来没把玉萃的这些反应放在眼中,现在却怎么看怎么不对。 他犹豫了许久,到底是自己觉得不对,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秦风:“你觉得本王真的有这么可怕吗?本王怎么觉得这个小丫头是真的把本王当成洪水猛兽了。” 秦风…… 秦风还能说什么呢? 整个京城中觉得祁凉可怕的人有很多,祁凉也就注意到了一个玉萃。 或者说祁凉都不是注意到了玉萃,而是注意到了玉萃背后的秦安若。 他扯了扯唇角,违心地说道:“王爷您一点都不可怕,是小丫头没有见识过您这样威严的人。” 他一个贴身侍卫为什么还要每天违心地夸人? 秦风心中已经十分无奈了,祁凉听了他的话,竟然还点头了。 秦风的心猛然间已经沉入了谷底,他又预感,祁凉接下来说的话绝对不是他想听的。 果然,祁凉也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笑了笑:“你说的对,本王还是来这里来的少了,以后应该多来朝澜殿,小丫头看到本王的次数多了,应该也就不害怕了。” 祁凉说完之后还点头,显然觉得自己说得没有任何毛病。 秦风都快被祁凉的多变给吓到了,眼前的人真的是梁王,不是被人给下了蛊吗? 当然这种话还是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的,他冷着一张脸,没有回答祁凉的话。 祁凉现在也懒得去管秦风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因为祁凉很快就看到玉萃出来了。 玉萃强忍着害怕:“王爷,王妃在殿中等您,您请进来吧。” 祁凉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丝笑容,迈开了步子往殿内走去。 跟在祁凉身后的秦风实在不知道祁凉的这种快乐是从哪里来的,他木着一张脸跟在祁凉的身后,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也没想到祁凉会来找她,只是她最近也很忙,早就把祁凉之间的事儿都忘在了脑后。 现在的祁凉对秦安若来说就是一个合作对象,既然起来来了,她肯定要迎接。 眼看祁凉走了进来,秦安若停下了筷子:“王爷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了往常的亲昵,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在看到秦安若的瞬间,听到她的话,祁凉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他有片刻的尴尬,现在的局面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祁凉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回头看了看周围站着的下人。 秦安若会意:“你们都下去吧。” 朝澜殿的下人都下去了,秦风也很有眼色地自己离开了。 祁凉地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我听说王妃最近回来的一直都很晚。” 如果带入妻子的角色,秦安若的做法肯定是不对的。 可惜不管祁凉心里有多少想法,秦安若心中他们俩人的关系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 最近的事情有些烦闷,秦安若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祁凉提起来,她也立马点头:“要做生意是真的不容易,我还以为只要哦买噶的东西能卖出去就行了,这背后牵扯的事情太多了,我最近也是真的忙的焦头烂额的。” 秦安若早就换了想法,她觉得现在跟祁凉像是和朋友一样相处挺好的。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刚开始不愉快的遭遇,她甚至觉得有祁凉这样的朋友挺好的。 祁凉不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想法,只是秦安若愿意把这些话跟他说,祁凉也觉得很高兴。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听着秦安若吐槽了很多。 在秦安若说完之后,祁凉才问了一句:“你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吗?” 秦安若本来没想到这一点,祁凉这么一说,她瞬间就眼前一亮。 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乐队背后的人,如果祁凉出马就不一样了。 只要祁凉想找,说不定一两天就能找到,她还不用担心会有危险。 秦安若几乎是立马就心动了,她看了一眼祁凉,张了张嘴。 有些话都已经在嘴边了,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算了,不用。” 祁凉也看到了秦安若刚才的意动,他不知道秦安若刚才在顾忌什么。 在那一刻,祁凉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秦安若愿意说出口,不管什么事情他都愿意答应秦安若。 可惜事与愿违,秦安若明显有很棘手的事情,就是不愿意告诉他。 祁凉刚才还明亮的眸子在这一瞬间就变得黯淡了下来,他看了一一眼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秦安若也觉得有些尴尬,努力别过了头,没有跟祁凉的目光相撞。 好不容易才能在朝澜殿见到秦安若,祁凉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本王说了要帮忙,就是真心想帮你的,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告诉本王就行了,本王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想要给别人帮忙还要上赶着,在祁凉的生命中几乎从来没有过这种时候。 然而谁让眼前的人是秦安若呢? 他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无奈,面上都没有表现出来。 秦安若感觉到了祁凉的心情,她有些难以直视祁凉的目光。 那句“你为什么会这么帮我”在嘴里盘旋了许久,秦安若都没有问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古代有爱情,跟祁凉成婚的人是原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压住了心中的躁动。 她放弃了让祁凉帮忙的想法:“我要做生意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多着呢,总不能每次都找你解决麻烦,我现在让你解决了,也是在给以后的自己挖坑。” 秦安若觉得她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 不想祁凉这一次是铁了心了,不管秦安若怎么说,就是不愿意放弃。 他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秦安若:“你下次碰到事情也能来找本王,只要是本王能帮忙的事情,本王肯定会帮,你怕什么?” 你怕什么? 秦安若的心中一动,有一股陌生的不像是她自己的情绪出现了。 她的脸色变了变,看了祁凉许久,都没有说话。 两个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先挪开目光,似乎只要没有先挪开目光,就不会输了一样。 最终还是秦安若先败下阵来,在祁凉的这种注视下,她没有任何办法。 秦安若别过了头:“这些事情我会解决的,我很感谢王爷的好心,只是我不能什么事情都让王爷帮忙处理,您不用管了。” 她不知道祁凉今天是来干什么的,现在的交谈是越来越尴尬了。 祁凉的目光一直都在秦安若的身上,始终都没有挪开:“你就这么抵触本王吗?” 第二百九十一章弃子 这是什么鬼发展! 祁凉的语气竟然越来越幽怨了,秦安若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的脸色有些茫然,一遍遍看着祁凉,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两个人对视了足足有好几分钟,秦安若又一次败下阵来:“我没有抵触你,只是我自己要做生意的,总不能一遇到事情就找你帮忙,那我还怎么说我是自己在忙活。” 祁凉的想法似乎完全没跟秦安若在一个水平面上,他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能什么事情都找本王帮忙?” 他说得十分认真,饶是现在的局势不对,都给秦安若气笑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逐渐冷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王爷为什么突然间说要来给我帮忙,我很感谢王爷会这么说,只是我也有不要这种帮助的权力,如果有一天王爷不愿意帮忙了,我习惯了让你帮忙,我的生意还能做吗?”秦安若似乎越来越冷静了。 祁凉今天能来朝澜殿就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他本来以为不管秦安若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的。 然而在真的面对秦安若的时候,他才知道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这个女人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遍体鳞伤。 祁凉没有后退,直接对上了秦安若的目光:“本王敢保证肯定不会有这么一天,只要你有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本王肯定会帮忙。” 他说的斩钉截铁,要说秦安若没有一点感动是不可能的。 祁凉动了情了。 秦安若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可惜她没有一点高兴,反而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异样。 最终没有让祁凉等多久,她拒绝了祁凉的话:“我不知道王爷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只是如果我没有记错,曾经王爷应该也给秦烟儿说过吧。” “本王……”祁凉张嘴就要解释。 秦安若没给祁凉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了祁凉的话:“王爷也没有必要给我解释,更是没有必要着急否认。当初您跟秦烟儿说话的时候,我也是在旁边看着的。现在您跟秦烟儿是什么关系,还用我跟你说吗?” 祁凉现在跟秦烟儿是什么关系。 上次还因为秦烟儿找了秦相的麻烦,只要这个原因传出去,秦烟儿在相府肯定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秦安若觉得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清楚,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 可惜,祁凉跟秦安若的想法并不一样了。 他是被秦安若的这些话说的脸色惨白,却并不准备放弃:“本王承认以前做的不对,不过你和秦烟儿是不一样的,只要本王还活着,本王就不会不管你。” 这句话实在是说的太过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许久都没有出声。 两个人交谈了很久,其实谁都没有听进去另一个人的话。 秦安若最终换了个说法:“我不管王爷是怎么想的,哦买噶是我的事情,我会处理清楚的。” 祁凉有些懊恼,似乎在他进来之后,秦安若的态度比之前更坏了。 这不是祁凉想要的结果,他犹豫了一下,换了一种说话方式:“最近烧烤铺子的人好像是越来越少了,林九和林十都说了要不然回来,本王想着烧烤铺子好歹也是我们俩人的心血,不然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是什么神转折? 饶是秦安若已经决定了不管祁凉说什么都不松口,也没想到祁凉还能直接把话题转到烧烤铺子上。 她的目光在祁凉的身上落了许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安若觉得祁凉还是厉害,在她已经做好了决定的情况下,还能说出来影响到她的话。 烧烤铺子是秦安若借着祁凉的光开起来的,其中还有祁凉的股份不错,对秦安若来说,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如果别的事情她能一口回绝祁凉,在说道烧烤铺子的时候,秦安若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祁凉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秦安若心中的纠结,还来了一招以退为进:“本王只是提个意见,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如果让不知情的人听到了,还以为祁凉有多好心。 皇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跟祁凉来了一场交锋,秦安若终于明白了。 她是不想让祁凉帮忙,只是烧烤铺子的事情,她也一样没有办法不管。 在祁凉的注视中,秦安若还是点头应是:“好,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你一起去烧烤铺子看看。” 祁凉瞬间就笑了起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笑容:“我就知道王妃是不会让本王一个人去看的。” 这话说的十分暧昧,好像不是去看烧烤铺子,是为了别的东西一样。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祁凉很识相地转了话题:“王妃都要帮本王去看看烧烤铺子了,如果王妃有为难的事情,本王帮忙不也是应该的吗?” 祁凉的这个逻辑好像是没有什么毛病。 往常说话从来不会考虑别人想法的祁凉成了这样,秦安若看着祁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许久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祁凉竟然难得有些紧张:“只要你说了,不管是什么事情本王都能帮忙的,你放心。” 好歹也是皇家的人,祁凉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卑微。 秦安若的神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人组建了一个冒牌的西洋乐队,用的人都是之前从我们这里离开的,我也不知道幕后的人是谁,只是肯定是为了我才会来的。” 秦安若不是矫情的人,祁凉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她还推三阻四的,是不给祁凉面子。 果真,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祁凉犹豫了一下:“特意针对你组建了一个乐队,最近还让乐队在京城中一些有头脸的人家演奏,幕后的人有很大能量。” 秦安若的推测也是这个,在祁凉说完话之后点头。 祁凉突然间很庆幸他问了一句,叹了一口气:“如果本王不问,难道你还准备自己去找背后的人不成?能设下这么一个局的人,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 秦安若被祁凉说的一脸红。 她也懂祁凉说的道理,只是总不能什么事情都求人。 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也只能暂且放下对祁凉心思的那些猜测,看向祁凉的目光尽量变得正常了些。 两个人刚才闹得挺尴尬的,秦安若没有主动说话。 祁凉像是完全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饭菜:“就算铺子里的事情多忙,你也不能不用晚膳。” 祁凉的声音很温柔,毕竟是一片好意,秦安若也不能直接跟祁凉吵架。 她没有说话,沉默着点头。 今天来的目的基本已经算达到了,祁凉也没有浪费时间。 他趁热打铁,都没有给秦安若反悔的机会,直接就定下了去烧烤铺子的时间:“我们明天就去烧烤铺子,本王明天就有时间。” 祁凉的迫不及待一点都没有遮掩,秦安若难得脸红。 在祁凉要离开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赶忙问了一句:“吴管家醒来了吗?” 自从上次把吴管家带回来之后,剩下的事情都是祁凉在看的。 秦安若也不知道吴管家到底怎么样了,这么久都忙的没有顾上去看,现在问了一句。 她没有关注的东西,祁凉自然也没有关注。 吴管家对祁凉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祁凉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秦安若问起来了他有些懊恼,却还是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本王最近也没有注意,问问秦风吧。” 秦安若假装没有看到祁凉不大自然的神色,眼看着祁凉叫了秦风进来。 秦风对府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对吴管家的状态是最清楚不过了。 他冲着秦安若和祁凉拱了拱手:“吴管家已经差不多要好了,他也提出来要去找秦相,属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准备跟王爷和王妃禀告。” 当初秦安若救吴管家回来,只是因为在路上碰到了罢了,也没想做什么。 至于救吴管家回来干什么,她也根本没有多想。 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想利用吴管家干什么,现在吴管家好了自己想要去找秦相倒也正常。 秦安若没有细想,直接点头道:“他想要离开就让他离开吧,毕竟是相府的人,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至于救了他,我就当自己是日行一善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她又想起了一件事:“相府的人难道没有找吴管家吗?毕竟也是相府的管家,他一直都在王府,也没有听说有人找。” 祁凉一直没有出声,在秦安若说完这句话之后,冷笑了一声:“还能有什么原因,吴管家出来这么久都没有人找,肯定已经成为弃子了。” 他的神色如常,心情没有任何波动。 不过是个下人而已,在主子权衡利弊之后被放弃也是很正常的。 祁凉的语气平静,秦安若却被吓了一跳:“什么意思,什么叫成弃子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吴管家一直都对原主很好。 就不用说原主了,秦安若也觉得吴管家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人。 别的不说,吴管家对秦相的忠心自然是不用怀疑的,怎么会成为弃子呢? 祁凉神色如常:“秦烟儿找人把吴管家带走,背后的人肯定早就和秦相摊牌了。秦相没有找吴管家,只能是妥协了,这种情况下吴管家就算是回去,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新开的铺子 理智告诉秦安若,祁凉说得没有错,她还是难以接受。 秦安若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也不顾是大晚上了,提出了要去看吴管家的要求。 祁凉无所谓,也就由着秦安若去了。 吴管家最近在梁王府中也休养了不短的时间了,一直都没有见过秦安若。 冷不丁看到秦安若,吴管家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出声:“大小姐……” 当然,他只是开了个头就被祁凉打断了:“这是本王的王妃,现在你们相府的小姐只有一个,吴管家可不要叫错了。” 不仅秦烟儿在到处找事,就现在的情况,估计以后秦相也只会承认一个秦烟儿了。 祁凉想的很多,自然不会给人攻讦秦安若的借口。 吴管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秦安若。 在这种小事上,秦安若也没有和祁凉作对,再者说了,她早就和相府没有关系了,吴管家的一声大小姐并改变不了什么,她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吴管家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的神色有些恍然:“是老奴多想了,梁王妃既然并不想承认这个身份,以后老奴就不会提了。” 虽然被秦安若救了,他心中是感激的,一想到秦相往常的一片好心就这样喂了狗,秦安若竟然连承认都不愿意承认,吴管家的心中更是难受。 秦安若倒是觉得无所谓,祁凉看着吴管家的表情,冷笑了一声:“吴管家应该身子也已经养好了,准备什么时候回相府?” 吴管家没有听出来祁凉语气中的冷意,他已经确实在梁王府中待了很久时间了,就是今天秦安若和祁凉不来,他也要找时间跟两个人告辞的。 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想法,他冲着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拱了拱手:“多谢王爷王妃救了老奴,老奴现在身子已经好了,明日就回相府了。” 祁凉点头,没有再说话,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询问秦安若还要说什么吗? 秦安若本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毕竟吴管家也帮了她很多忙。 只是被吴管家质问的眼神关注着,她才想清楚,在吴管家的心中,对她和对原主好,都是因为秦相。 也许吴管家是真的对她好过,不过也是因为她是秦相的女儿。 她现在已经不是秦相的女儿了,吴管家的态度才会大变。 秦安若的神色有片刻的怔愣:“吴管家如果回到了相府,发现你的相爷已经跟往常不一样了,你会怎么做?” 她想了很多,最终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吴管家自己走上死路。 偏生她的说法让吴管家觉得奇怪,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慎重:“你们对老爷做了什么?” 今天知道了秦安若真心没有把秦相当成一家人,再回想秦相对秦安若的感情,吴管家觉得秦相会被秦安若欺瞒也是很正常的。 祁凉冷喝了一声:“你在这样看本王的王妃,本王挖了你的眼睛!” 他的语气冰凉,让吴管家收回了目光,同时秦安若也明白了吴管家的意思。 心中涌出了一股无力,秦安若瞬间明白了,现在吴管家已经听不进去别人说话了,她说得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不带任何感情,把她和祁凉之前商量的事情说了出来:“到现在相府都没有人出来找你,最近秦相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如果你之前的猜测是真的,恐怕秦相已经投靠了某位皇子,并且把你当成了投诚的工具。” “这不可能!”吴管家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反驳了。 秦安若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落在了吴管家的身上,直到吴管家心虚了,自己挪开了目光。 秦安若也无所谓,耸了耸肩膀:“该说的话我都告诉你了,如果你还是不听我的非要回去找秦相,到时候被秦相抓了,估计你也觉得为了旧主死了值,就不管我的事情了。” 来见吴管家本来就是靠着往常那点情分,秦安若也不是非要救下来这个人。 她说完之后直接就离开了,显然心情不怎么好。 祁凉听到了刚才秦安若和吴管家的谈话,目光闪了闪。 他觉得像吴管家这样愚忠又没有一点脑子的人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是自己的选择。 只是看秦安若的表情,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 祁凉叹了一口气,落后了秦安若半步,看向吴管家的目光中带着慎重:“本王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现在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只要你把你该做的都做了,也不算对不起秦相了。反正在秦相的心里估计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这个时候出现,对你和对秦相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祁凉能留下来说这句话已经仁至义尽了。 说完话他就离开了,秦风自然也不会多留。 他们的到来把该说的话都已经给吴管家说了一遍,如果吴管家还不愿意相信,非要自己找一个没有用的答案,去相府送死,也不会有人拦着。 秦安若是真的在那天跟吴管家说完之后就忘记了,毕竟她现在都有很多烦心事,就是帮助别人也只是在自己有能耐的情况下。 祁凉在第二天当然没有找出来时间去烧烤铺子,毕竟他也很忙。 只是他也没有让秦安若等太久,只是过了两三天,就在秦安若准备出门的时候拦住了她:“本王今日没有事情,之前跟王妃说好要去烧烤铺子看看,王妃现在可愿意跟本王一起去?” 秦安若跟祁凉说好之后,心中的那股别扭劲儿早就没了。 这两天她也找了冒牌乐队的事情,发现最近这两天那个乐队竟然没有出现过。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她不相信那个乐队金盆洗手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是他们会有更多的动作。 秦安若最近本来就担心,现在祁凉闲了,她也松了一口气。 她点头,跟祁凉一起往烧烤铺子走去。 秦安若对烧烤铺子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并且还想着等到哦买噶发展起来了,也要开一家烧烤铺子。 只是上次跟祁凉谈崩了,她一直都没有来看看。 烧烤铺子的生意跟往常比差了不少,周围又多了好几家吃食。 往常进去的时候林九他们都忙到见不到人影,今日两个人进去,他们竟然都来请安了。 不用他们说话,秦安若就发现现在的烧烤铺子和往常不一样了。 看着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她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最近铺子里的人一直都这么少吗?” 林八在秦安若进来的时候就放下了手中忙着的活计,听了秦安若的话苦笑了一声:“自从上个月开始,我们对面就开了一家平价的铺子,里面卖的都是上档次的食物,却要比别的铺子里都便宜,一般来人了他们就会有人出来揽客,一来二去,来我们这里的人就更少了。” 烧烤铺子的价格都是正常的,如果有人要打价格战,他们肯定没有办法。 之前吸引了那么多人,就是因为这是一种全新的吃法。 如果有人用上档次的东西来跟烧烤铺子打擂台,烧烤铺子哪里有什么竞争力。 秦安若还没有说话,祁凉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你们之前怎么不告诉本王?” 他今天是想带着秦安若来看看,哪里能想到烧烤铺子成这样了。 看着秦安若皱起了眉头,又一次陷入了苦恼,祁凉整个人都有些狂躁。 林八等人缩了缩脖子,一个个在心底暗自哀嚎。 他们也不是没有说过,只是往常的祁凉什么时候对这个小小的铺子上过心,只是随意点头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现在祁凉带着秦安若来要问话,他们也不能隐瞒啊。 秦安若感觉到祁凉的心情瞬间变得低沉,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还是拍了拍祁凉的肩膀:“没事,你也不用着急,我们搞清楚对面的人是谁,肯定会有办法的。” 秦安若觉得烧烤铺子很重要,她都能跟着祁凉一起来看看,就肯定不能让人把烧烤铺子的生意都挤压了。 她站在了门口,看向了对面的铺子。 刚好有一个客人直接往烧烤铺子走了过来,对面的铺子里出来了一个小二,立马上手拽住了要过来的人:“客官,您是最近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我们铺子里有上好的八珍鸭,云来客栈要卖五两银子,我们这里只要五文钱,您真的不来尝尝吗?” 小二嘴里说这话,手上的力道也一直都没有松,直接就把客人拽了过去。 “当真是好大的口气!”祁凉也走了出来站在秦安若的身边,听着小二的话,冷笑了一声。 八宝鸭可是云来客栈的招牌菜了,如果真的是大师傅做出来的,别说是五两银子了,五十两都有人吃。 他才不相信,这里一个小小的铺子,还会有人能做出来八宝鸭。 秦安若也觉得不大可能,只是看小二说的信誓旦旦的,他们也不是这两天才开的,最近一定已经靠着这个拉走了很多客人了,想必是有些说法的。 秦安若倒是来啊了兴趣:“不如我们进去看看?云来客栈的八宝鸭,我也有些好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乐队有冒牌的,现在烧烤铺子都有了对手,要说这一切不是冲着她来的,秦安若都不相信。 第二百九十三章所有招牌菜都要 祁凉自然没有意见,当即就跟着秦安若走了出去。 恰好刚才出来拉人的那个小二也出来了,祁凉和秦安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走了上去。 刚才面对别人巧舌如簧,恨不得能把所有的顾客都拉到铺子里去的小二就像是没看到两个人一样,根本没有往常走。 秦安若觉得奇怪,眼看祁凉没有说话的想法,直接冲着小二笑了笑:“听说你们这里有云来客栈才能有的八宝鸭,怎么小二哥不请我们进去尝尝?” 秦安若的一声小二哥立马让祁凉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 祁凉看向小二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杀意,差点把店小二吓死。 他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秦安若:“这位公子不要跟小人开玩笑了,您两位肯定不会来我们这种小店吃东西,云来客栈的八宝鸭,我们这里怎么会有,也就是和云来客栈的味道差不多而已。” 这个时候能来做店小二的也是有几分眼色的。 他虽然没有看到秦安若和祁凉是从对面的烧烤铺子出来的,不过祁凉浑身的气势就是有钱人。 他们拉客也只拉一些看着就不是特别有钱的,只是偶尔有一些小钱出来用膳的。 这些人主要是对面的烧烤铺子的主要顾客,别人也不在他们的拉客范围内。 几乎是在小二刚说话的同时,秦安若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秦安若的目光在小二的脸上落了许久,越发对对面铺子的幕后之人感兴趣了:“小二哥你可看错了,我也没有吃过云来客栈的八宝鸭,听说云来客栈八宝鸭很好吃,好不容易能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可不能放弃。” 不管小二怎么说,秦安若今天定然是要进去吃饭的。 一旁的祁凉看小二还想说话,立马骂了一句:“怎么我们进去吃饭,你一个小二还要往外赶不成?你是要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告诉后来的人一定不要进去吃饭,你们都是看碟下菜的,这里也没有什么云来客栈的招牌菜吗?” 小二嘴里发苦,不知道眼前这两位爷怎么就偏偏要跟他过不去。 这个名声他可不能担,纵然觉得秦安若和祁凉进去了肯定会有麻烦,现在也没有多言,只是让两个人往里面走:“当然不是,既然两位爷想要进来用膳,我们自然是欢迎的,您两位里面请。” 秦安若背着小二给祁凉比了个大拇指,祁凉瞬间勾唇。 能在这个地方开铺子,里面的装饰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烧烤铺子的装修是在秦安若的监工下完成的,在附近的所有铺子里都是一绝。 这个没有名字的小店是跟烧烤铺子打擂台的,不过显然他的幕后之人并没有把烧烤铺子放在眼中,这里的装修都是随便来的。 就跟路边的茶水摊一样,只是找了几个桌椅,就成了一个小饭馆。 祁凉在看到里面的装修的瞬间,皱了皱眉头:“他们本来就没有准备干多久,恐怕就在等着我们对面干不下去了,他们也就关门了。” 之前就觉得这个铺子开的太蹊跷了,现在进来一看更是明白了幕后之人的过分之处。 秦安若的脸色未变,甚至还冲着祁凉笑了笑:“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既然我们已经来了,不如看看这幕后到底是什么人,能对我这般围追堵截。” 她觉得不可能所有的生意都在一个月之内有了对手,幕后的人这么做,肯定是冲着她来的。 祁凉有不一样的想法,只是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他觉得也不一定是冲着秦安若来的,如果有人还是跟祁复一样固执地认为秦安若的所有产业都跟他脱不了关系的话,也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祁凉的脸色冰冷,一想起来这个可能,就忍不住心中的怒气。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的想法,只是捏了捏祁凉的手,让祁凉冷静一点。 恰好在这个时候,里面跑堂的已经过来了:“两位客官你们要点什么,云来客栈的招牌菜我们这里都有,这里的价格要比云来客栈便宜很多倍,今天不吃可就太可惜了!” 泡汤的跟带他们进来的不是一个人,显然眼前跑堂的并没有看出来秦安若和祁凉的身份不对,极力推荐他们的菜。 又一次听到他提到了云来客栈,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云来客栈的名头,就是刚来京城的人也是听过的,你们这个小铺子倒是胆子大,敢借用云来客栈的名号揽客,也不怕被云来客栈的幕后之人弄到关门大吉。” 跑堂的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他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却又重复了一遍最开始的话:“客官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这么问显然是问不出来什么的,这个铺子从头到尾都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就是这些本来该什么都不知道的跑堂的和小二都有一种别人难以理解的自豪感,秦安若索性也不准备问了。 她扫了一眼小二拿上来的菜单,装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既然你说这都是云来客栈的招牌菜,平日里我也去不起云来客栈,那就把所有的招牌菜都来一遍吧。” 秦安若的话终于让跑堂的神色僵硬了一下。 虽然从一开始就是这跑堂的在招待他们,秦安若却有一种直到现在自己才被看在眼中的诡异感觉。 她也没有把这种想法表现出来,反倒是抬眼看了一眼被惊呆了的跑堂的:“怎么,难道你们说要让我们尝尝云来客栈的招牌菜是假的,就为了不让我们去对面的烧烤铺子?” 秦安若突然间就提高了声音,她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跑堂的身上。 不过是一个店小二而已,他哪里敢承担这么大的罪名。 跑堂的立马摆了摆手:“当然不是,我们这里就是云来客栈的招牌菜!” 周围还有不少人看着,秦安若也一点都不慌乱:“我也是没有去过云来客栈,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谁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这种机会,我就要所有的招牌菜,难道你们不给吗?” 有人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被秦安若一说,倒是也觉得有道理。 “也是,我们为什么不都尝一遍呢?” “现在也不贵,等到以后真的贵了我们就吃不起了。” “味道还不错,我也全要了!” “……” 很快大家都跟着秦安若喊了起来,刚才这跑堂的还不想让秦安若点,现在到处都是要所有的招牌菜的声音,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秦安若可没有多少同情心,如果不是这个铺子,她的烧烤铺子现在人声鼎沸,既然这背后的人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来恶心她,她也肯定不会让这些人好过。 秦安若冲着小二笑了笑,态度十分和蔼:“你们这里的生意突然间这么好,小二哥这是激动的吧?” 跑堂的脸色有些僵硬,强撑着解释了一句:“我们只有一个厨师,如果大家都要所有的招牌菜的话,要等很久菜能吃到。” 有人被他的话说得愣了一下,秦安若却根本就没把这句话放在眼中。 秦安若摆了摆手:“无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也是今天才碰到竟然有五文钱吃八宝鸭的地方,别说是等一会了,就是让我等一天都是值得的,你让厨师尽管慢慢做,我也没有重要的事情,今天就在这里等了。” 人都是从众动物,秦安若都这么说了,大家一想也觉得秦安若说得有道理。 整个铺子里的氛围瞬间又变得热火朝天起来,所有人都冲着小二和蔼地笑了笑:“你让厨师慢慢做,我们只是尝尝而已。” 这么多人都说了一样的话,小二就算是再害怕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去后厨。 等到小二离开了,祁凉才跟秦安若说话:“秦兄了不起,如果这么下去,恐怕都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幕后的人就该出来了。” 秦安若摇了摇头,虽然刚才算是占了上风,只是她跟一个小二计较,就算是传出去也是掉了面子的。 秦安若指了指隔壁桌上上来的八宝鸭:“他们带来的东西是真的,如果真的是云来客栈的招牌菜,甚至连厨师都是云来客栈的,幕后的人未免太厉害了。也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我做了什么能值当幕后之人在方方面面对我围追堵截。” 祁凉没有把他的猜测说出口,只是语气越发温柔了几分:“你放心,不管是谁在找麻烦,本王肯定会帮你找出来人的。只要是本王能帮忙的事情,本王一定会帮忙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秦安若脸上的怒气也逐渐消散了:“好,我们一起找幕后的人。” 他们在这里说怎么找到背后的人,在后厨的小二和厨师都快急死了。 本来悠哉游哉,只需要把从别的地方拿过来的菜肴热一下的厨师一听要所有的招牌菜都做一遍,立马就变了脸色:“怎么搞得,所有得招牌菜都要做一遍,还不是一遍是好几遍,你以为我们是做慈善的吗?” 小二被骂的灰头土脸,本来就心情不好,一听这话更是难受:“我愿意让你做吗?外面来了两个傻子,非要把云来客栈的招牌菜都上一遍,还有人听他们的了,我都快气死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幕后之人是谁? 厨师和小二在后厨吵闹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们号称是云来客栈的招牌菜,其实也是主子找了关系,把云来客栈每天别人点的没有用完的东西带过来,随便热一下就卖出去而已。 就是这样操作,每天这个铺子都是赔钱的。 主子只是想要对面的铺子关门大吉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因此这里的厨师和小二都是很好干的。 当然,他们的轻松只是到今天之前。 现在一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人都要所有的招牌菜,厨师就恨不得把给自己招揽这个活的厨师给弄死。 他看向小二的目光中带着怒气:“你现在就出去告诉他们,我们做不了那么多的招牌菜,每天都是限量的。” 小二一想到刚才秦安若挑起了所有人的思绪,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他有些害怕。 当着厨师的面,他摇了摇头:“我不出去,你现在出去给他们解释,如果你不愿意做,你去解释看他们愿不愿意听。” 厨师被气的发颤,却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在外面等了一会时间,就看到了厨师走了出来。 她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厨师:“原来这就是云来客栈的主厨,我们这种小地方来的人还没有见过云来客栈的主厨呢,真是年轻有为啊!” 她一句话让厨师吓了一跳,赶忙摆手:“别乱说,我可不是!” 眼前的厨师看着很年轻,秦安若说他是云来客栈的主厨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直到厨师出声反驳,大家才觉得是正常的。 如果云来客栈的主厨是一个这么年轻的人,肯定做的膳食好不到哪里去。 秦安若却是皱了皱眉头,在主厨说完话之后,脸色阴沉了下来:“不是说你们这里有云来客栈的招牌菜吗?你不是云来客栈的主厨,怎么会做云来客栈的招牌菜?” 刚才几个看热闹的客人也瞬间明白了这一点,看向厨师的目光中瞬间充满了恶意。 他们看着厨师,眼神都越来越难看。 厨师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阵仗,他一般只需要在后厨糊弄糊弄人就行了,几乎是在这一刻,他就后悔了,刚才为什么要走出来。 可惜他既然已经出来了,现在就后悔了。 秦安若的脸色难看,立马起身拦住了厨师回去的路,就不愿意让厨师再回去:“你不是云来客栈的主厨,你们铺子竟然还敢打着云来客栈的招牌菜的幌子把我们带过来,是觉得我们都好欺负吗?” 有些话如果没有人点明,大家都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现在被秦安若点出来了,大家看看啊秦安若,再看看自己桌上的东西,却觉得怎么看都不对劲。 厨师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没想到一出来就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好在他的经历到底是稍微丰富了一点,很快就想出了解决的办法:“我虽然不是云来客栈的主厨,却也是从云来客栈出来的。我们客栈所有的菜品我都是会做的,从云来客栈学到的,难道不是云来客栈的招牌菜吗?” 云来客栈的厨师? 几乎是在他刚抬出来这个名号的时候,在场的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云来客栈在这些食客的心中就是最高级的存在,只要厨师真的是云来客栈出来的,就是一个帮厨也要做的比外面的好吃。 再一想桌子上的菜品味道也是不错的,很快有人就投降了。 “不愧是云来客栈出来的,我觉得菜品的味道是不错的。” “这里也真厉害,竟然真的能找到云来客栈出来的厨师。” “我以后要多来这里吃饭。” “……” 这些人都没有什么立场,三两句就改变了主意。 秦安若眼睁睁看着厨师眼中出现了得意,甚至还挑衅地看了一眼她。 她是真的好奇这个铺子幕后的人是谁了,明明大张旗鼓的干了这么多事情,却又找了几个这般蠢的人来看着铺子。 秦安若也没有把厨师的反驳放在心上,甚至她还好心笑了笑:“如此是我错了,既然是从云来客栈出来的,你也说了所有的招牌菜都会做,想必我之前点的要吃的招牌菜,今天肯定能吃到了,我真的太开心了!” 厨师的脸色僵硬了。 他看了看秦安若,想从秦安若的脸上看到一点开玩笑的神色,可惜一点都没有。 反正也是他说的是云来客栈出来的,秦安若说这话说的没有一点心虚。 厨师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现在要做什么招牌菜,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他犹豫了许久,声音难听的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我们今天没有准备那么多食材,实在是做不了那么多的招牌菜。” 秦安若也不为难他:“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我们也不是立马就要你全做出来,总不能只有你们说出来的几样,别的都没有吧?我可是本来准备要去对面吃的,你们把我带进来说有云来客栈的招牌菜,不会只有几样吧?” 秦安若的语气夸张,反正外面招揽客人的那个小二还没有进来,她一点也不怕眼前的人。 果然,在她话说完之后,厨师的脸色越发僵硬了。 秦安若一点也不害怕,目光落在了厨师的身上,非要让厨师给她一个结果。 这可不只是秦安若一个人,周围还有很多人看着。 厨师一点都不怀疑,只要他点头说能做出来,剩下的人肯定都会立马点菜。 他的脸色变了变,还是直截了当承认了:“对,我们现在只有我们之前提到的那些,剩下的没有,我们还没有食材,要等过两天才能有。” 这是他思考过后最有效的说法了,他觉得这一次总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却是没有想到,他的话刚说完,秦安若立马就拍了拍桌子:“这是什么饭馆,让我来你们这里吃饭,我连点菜的自由都没有,你们安排我吃什么我就只能吃什么?” 她表现得十分生气,旁边的祁凉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我们是要到对面去用餐的,你们非让人把我们拽进来,进来之后就说我们点的菜没有?不就是走两步而已,既然你们没有,我还不如去对面吃!” 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配合的很好,说完话立马就往外走去。 厨师还想拦着,被秦安若一句只是来用饭又不是卖身了,厨师也没有资格拦住她给怼回去了。 他们自从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些人是抱着占便宜的心态来这个铺子吃饭的,自然觉得没有更多的菜没什么关系。 但是外面的店小二更多的是先把人拽进来再解释的,如果没有人点出来他们只有一点菜就算了,现在都被人点出来了,再吃下去好像总有些不对。 在秦安若和祁凉离开之后,很快也有人跟着离开了。 就像是秦安若说的,这些离开的人没有去别的地方,反倒是都跟着秦安若一起往烧烤铺子进去了。 起初林八等人还想跟秦安若打招呼,被秦安若用眼神制止了。 很快他们就看到秦安若和祁凉身后跟着人,几人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拿着菜单就走了上去:“客官您有什么需要的,您快看看。” 现在烧烤铺子里的人也不多,几个人都拿着菜单过去。 秦安若在上面看了看,点了好多东西,还不忘记踩踩对面的:“这才像是个吃饭的地方,至少我吃什么要让我自己说了算,没得让我掏钱我还要受气!” 她说得义愤填膺,跟她一起刚才从对面出来的人心中也都有差不多的想法。 林八不懂秦安若为何有这么一句,还是笑着接道:“那是当然,您是来用餐的,只要您有需要的,我们一定想尽办法给您提供。” 她的这句话跟刚才的厨师相比,高下立判。 众人心中也都有一杆秤,有一些只是为了吃的,或者觉得面子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应该是不会去对面了。 只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秦安若过去带了几个人过来,但是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 等到那些人用完了走了,外面新来的人还是跟刚才一样被对面带走了。 而且有了秦安若之前去闹的那一幕,现在对面肯定会看着她跟祁凉,不会让她跟祁凉过去了。 林八等人皱着眉头,心中也有些担心。 只要是能堂堂正正地活着,没有人会想做一个暗卫。 如果铺子真的被关了,他们就只能回去了。 秦安若和祁凉都没有想过要把铺子关了的事情,对面的铺子这么明目张胆,显然就是等着他们去探寻的。 秦安若这次也不跟祁凉闹了,反倒是说了一句很中肯的话:“我觉得他们肯定知道我会来,甚至都知道我们是一家了,你说背后的人是不是现在就在某处看着我们,想象我们什么时候菜能找到他。” 祁凉的脸色有片刻的难看。 他有自己的骄傲,如果真像是秦安若说的这般,幕后的人从设局开始,就一直不怀好意。 秦安若看到了祁凉的怒气,也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凉攥紧了拳头:“不管幕后的人是谁,本王肯定不会放过他!最多两天的时间,这个事情本王就给你一个说法!” 祁凉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也许是有人接手了,秦安若倒没多着急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找冯掌柜 秦安若对祁凉还是很有信心的,退一步说,如果祁凉都查不出来的事情,她是肯定查不出来的。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的态度一直都很正常。 自从祁凉说了去查探之后,她就窝在了哦买噶。 现在想来,似乎只有哦买噶还没有对手。 西洋乐队和烧烤铺子都有人找出来冒牌货了,哦买噶怎么没有呢? 恰好沈霜走了过来,秦安若还感叹了一句:“霜儿,我怎么觉得我们哦买噶都没有一点排面,生意做的好了应该有竞争对手的,我们现在连一点竞争对手都没有。” 沈霜没料到秦安若会提出来这种话,不由笑了:“公子,您可不能这么说。怎么能说没有竞争对手呢,苏家的铺子可是刚关了,如果您说从来没有过竞争对手,岂不是让苏公子的一番好意都白费了吗?” 沈霜知道秦安若的身份,大概也能猜出来苏云关了苏家的铺子,肯定是祁凉出手了。 不过这也不妨碍每一次说起来苏云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嘲讽的语气。 秦安若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沈霜的身上,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你说什么,之前苏家的铺子?” 她的反应在沈霜的意料之外,沈霜有些迟疑的点头:“苏家的人不也是开了铺子想要跟我们打擂台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把铺子关了。” 沈霜的话说完半晌,都没有等到秦安若有什么反应。 沈霜有些害怕:“公子,是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秦安若拍了拍大腿:“没有,你没有说得不对!你说得太对了,可不就是苏家的人吗!” 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 其实从一开始就有人想用这种方式找她的麻烦的,只是祁凉解决的太快,让她把苏家的人忘了罢了。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沈霜站在原地,看着秦安若的脸色一会变得难看,一会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她摸不着头脑。 秦安若现在总算是知道哪里不对了,也许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 她一直都觉得苏家的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因此这两次的事情,都没有跟苏家的人联系起来。 但是换个想法,万一苏家的人知道了呢? 秦安若突然间抬头:“我要去见冯梅花。”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突然间听到秦安若的话,沈霜愣了一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都有些不赞同:“公子,我们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之前说好了以后不再理会她,现在还去见她不好吧?” 沈霜还记得上次冯梅花来之后趾高气扬的样子,她真的没有办法想象,现在再见到冯梅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 秦安若明白沈霜的顾忌,只是她想弄清楚心中的疑惑,这一次恐怕非要见见冯梅花不可了。 她皱起了眉头,神色认真:“我怀疑冯梅花把我是女子的消息告诉了苏家的人,苏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现在肯定已经想好了对付我的办法。” 秦安若的话让沈霜愣住了。 沈霜几乎是立马就变了脸色:“不可能,如果苏家真的知道您的身份的话,更不敢对您动手了才是!” 毕竟祁凉已经教训了苏家好几次了,但凡苏家有一个聪明人,都该知道秦安若是惹不起的。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目光冰冷:“想来苏家的人也觉得我们会以为不是他们出手的,因此做的越发大胆了。王爷出手那么多次,我都没有出面,他们难道猜不到我的身份并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嘛?” 皇家的儿媳出来做生意,还一直都是女扮男装的,这个名声太大了。 秦安若不在乎外界的说法,也为了不让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祁凉,肯定不会主动站出来的。 想来苏家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给她找事。 当然这一切都是秦安若的推测,现在最主要的事情,还是要找到冯梅花,从冯梅花嘴里确定一下,她到底有没有告诉过苏家的人这件事情。 几乎是在秦安若刚说完之后,沈霜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她上次都能来威胁公子,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们当初就不该看她可怜对她有什么恻隐之心,早知道她是这种人,我一定不会让公子帮忙的!” 冯梅花现在做的这一切,就是恩将仇报。 秦安若该生气的时候已经生气过了,本来就跟冯梅花没有什么友谊,就算是曾经有点惺惺相惜的想法,在冯梅花一次次的作妖中也早就没有了,现在提起来冯梅花,她还能保持镇定。 秦安若拍了拍沈霜的肩膀:“现在她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了,我已经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谁要找我的麻烦,如果当初站在冯梅花背后的人是苏家,这一次的事情肯定也跟苏家脱不开关系。” 她的语气笃定,沈霜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肯定不会拦着秦安若。 只是一想到秦安若要去见冯梅花,她总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都说了最毒妇人心,上次冯梅花都能找上门来威胁他们,现在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沈霜犹豫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公子,我叫上柳林跟你一起去。” 冯梅花能做出来什么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预料,让秦安若一个人去,沈霜肯定放心不下。 秦安若也只是去问问话而已,本来没觉得会有什么危险。 只是被沈霜这么一说,她倒是觉得就算是带着柳林也可以。 秦安若点头:“好,你叫柳林,我们一起去。” 梅花糕点铺早就没有了往常人来人往的样子。 秦安若从哦买噶出来,没有着急直接进去,站在门口看了梅花糕点铺很久。 沈霜在铺子里的时间也比较久,对周围的一切还算熟悉。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几乎是立马就懂了秦安若的意思。 沈霜叹了一口气:“要说这梅花糕点铺曾经也是辉煌过,后来有了公子您给的方子,在这条街上也是有名有姓的,谁能想到后来冯掌柜陷入了风波,糕点铺的事情也没有时间打理了,现在就成这个样子了。” 沈霜知道冯梅花做的事情,对冯梅花陷入现在的局面没有一点同情。 只是一想到这也算是曾经看着发展起来的铺子,现在变成如今门可罗雀的样子,让人觉得唏嘘不已。 这种感觉秦安若当然也有,不过让她在意的,却不仅仅是这一点。 秦安若轻笑了一声:“这条街上的租金也不便宜吧,如果梅花糕点铺真的卖不出去一点东西,为了养家糊口,如果我是冯梅花,我就会关了糕点铺子,把铺面租出去收银子。” 秦安若还记得冯梅花上次说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要离开这里,按照冯梅花的性格,绝对不会因为梅花糕点铺这个虚名就放过挣钱的机会。 而能让她无视基本没有客人的情况,依旧开着梅花糕点铺,只能说明她不缺钱了。 冯梅花为什么会不缺钱了,这个原因,就是秦安若最好奇的。 她该了解的都已经了解了,没有在外面继续待下去,直接带着两个人走进了门。 虽然没有多少客人,冯辉还是跟往常一样坐在大堂中。 看到客人来了,他下意识地迎了上来:“几位要……” 剩下的话在看到来人之后收了回去,显然作为冯梅花的弟弟,他对冯梅花和秦安若的关系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秦安若好像没有看到冯辉脸上的不自在,冲着冯辉笑了笑:“冯掌柜在吗,我来找她问个事儿。” 她的态度太自然了,饶是冯辉知道现在秦安若跟冯梅花的关系不好,面对这样和蔼的秦安若都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好在他还记得冯梅花的吩咐,在秦安若要走进去的时候,拦在了秦安若的面前。 柳林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冯辉的手,没有让冯辉碰到秦安若。 冯辉被下了一跳,感觉到手腕传来的刺痛,看了看秦安若,又看了一眼柳林,有些无奈。 秦安若知道冯辉没有什么恶意,冲着柳林摇了摇头:“放开他吧,没事。” 听了秦安若的话,柳林才放开了手。 冯辉感觉到手有些酸痛,却也不敢说话,只能冲着秦安若讨好地笑了笑:“我姐姐还在房间中,秦公子这么进去有些不大合适,不如我先进去给我姐姐说一声,秦公子您在进去?” 很显然他不知道秦安若的真实身份。 冯辉对冯梅花这个姐姐是真的好,只是现在看来,冯梅花显然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觉得事情似乎越发有意思了。 她也没有着急到非要现在就找到冯梅花,所以冲着冯辉笑了笑:“好,如此就麻烦你了。” 冯辉的脸色始终不大好看,他还记得冯梅花和秦安若的关系不大好,却也能给感觉到秦安若并没有什么恶意,心中十分纠结。 秦安若却没有多想,只是看着冯辉进去了,笑着摇了摇头。 冯辉就是个傻小子,他想什么基本都能从脸上看出来。 不仅秦安若是这样的想法,沈霜的看法也是一样的:“冯掌柜人不怎么样,运气倒是真的不错。以前有公子帮忙,到现在还有冯辉这样的亲人在。” 秦安若也点头,冯梅花的运气是不错。 第二百九十六章谁威胁谁? 被两个人断言运气不错的冯梅花,现在却有些慌乱。 冯辉告诉了她秦安若来的消息,冯梅花难免害怕,不想出去见人:“告诉他们,我不见。” 她说得斩钉截铁,冯辉并没有离开。 冯梅花做的所有事情,冯辉并不知情。 他还记得曾经秦安和冯梅花的关系似乎不错,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他也觉得很茫然。 冯辉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人不能忘本:“姐姐,以前秦公子也帮了我们很多,不管你跟他们因为什么吵闹了,人家都上门了,把人晾在门口不见总是不对的。” 冯梅花都已经很暴躁了,还听着唯一的弟弟都不理解她,脸色立马就变了:“你知道些什么,我都说了不会见他们,你愿意见你就自己去见,我不见!” 冯辉有心要劝,看着冯梅花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也没有再说话。 恰好在此时,秦安若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 她又不是来跟冯梅花好好谈的,自然没有必要等人邀请才能进来。 “冯掌柜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关系还算不错,却没有想到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罢了,冯掌柜竟然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吗?”秦安若脸上带着笑容,说出口的话却是带着火气。 冯梅花脸上的红色瞬间消失了,她手有些哆嗦:“秦……秦安公子怎么会这么说,实在是有些不方便,所以不能见公子,怕污了公子的眼,谁能想到会让公子误会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冯梅花身上,看着这个到现在都还能随意出声解释的人,忽然笑了:“冯掌柜的脸皮当真是我生平难见的厚。” 冯梅花一个女子被人这么说,几乎是立马就红了眼眶。 别看刚才冯辉说冯梅花做的不对,现在听到秦安若的说法,又站在冯梅花那边了。 两个人毕竟是姐弟,他不可能任由别人欺负冯梅花。 冯辉挡在了冯梅花的面前,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有些凶悍:“秦公子,虽然你以前真的帮助过我们铺子,你的恩情我们也记着,这也不是你随便就可以骂我姐姐的原因,我希望你能好好跟我姐姐说话。” 冯辉整个人都是颤抖的,饶是如此也不愿意放开身后的冯梅花。 秦安若看了一眼冯辉,突然间就笑了:“冯辉,你知道你姐姐做了什么吗?” 到现在冯辉还能提起来曾经她帮助过梅花糕点铺的事情,说不定根本就不知道冯梅花做了些什么。 秦安若看着心安理得地躲在冯辉身后的冯梅花,立马就想出了一个能让冯梅花说出来真相的想法。 还没等冯辉回答,冯梅花直接就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带着冰碴子:“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小辉没有关系。你有什么想说的跟我说就行,别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冯梅花虽然不是个东西,对她的这个弟弟倒是好。 秦安若看了一眼冯梅花,脸上的神色阴郁:“你觉得跟冯辉没有关系?你是怕冯辉知道自己的姐姐如果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以后会不认你这个姐姐对吗?冯掌柜,有些事情你既然已经做出来了,你还害怕什么?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害怕,却原来你也是害怕的吗?” 冯梅花的身子有些颤抖,看向秦安若的神色中带着恐惧。 她始终咬着牙没有说话。 冯辉只是有些憨厚,又不是傻。 他们这么说,冯辉几乎立马就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回想起来今天秦安若等人进来之后冯梅花的不对劲,冯辉立马就站了出来:“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如果你还把我当成一家人,你就告诉我!” 他也很聪明,并没有问秦安若。 毕竟他和冯梅花才是一家人,这是冯辉给冯梅花最后的机会,他直接把目光落在了冯梅花的身上。 秦安若现在倒是真的有些欣赏冯辉了,如果冯辉不是冯梅花的弟弟,这样的人才她还是有兴趣的。 可惜冯梅花在当初决定背叛秦安若,倒是也谈不上背叛,在当初决定要站在秦安若的对立面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现在当着秦安若的面,她也没有流露出一点慌乱。 她咳嗽了一声,按下了冯辉焦躁的心情:“小辉,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姐姐还要话要跟秦公子他们说,你先出去吧。” 明摆着就是有事,只是冯梅花不愿意告诉冯辉而已。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冯辉的身上,她很好奇冯辉会怎么选择。 她都替冯辉想了很多种可能,没想到冯辉只是看了一眼冯梅花,而后转身往外走去。 很快屋子就只剩下他们一行人了,冯梅花也没有了刚才的紧张,重新回到了椅子上,脸上带着一股无所谓。 秦安若拍了拍手:“冯掌柜变脸的速度真的是人间罕见,如果让冯辉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很失望吧。” 冯辉刚才能一点都不探索就离开了,也让冯梅花不担心了。 听到了秦安若的话,冯梅花的目光依旧很自然:“秦公子想要说什么尽管说就是,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小辉没有任何关系,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把小辉牵扯进来,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冯梅花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显然知道他们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秦安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倒是没有想到,冯掌柜竟然也这么有自信,现在想来,冯掌柜是知道我们是来干嘛的了?” 冯梅花愣了一下,只是别过了头,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这个时候的默认就是已经承认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从冯梅花这里传出去的,秦安若还是觉得有些茫然。 当初刚认识冯梅花的时候,一眼就被冯梅花看出来女儿身,她还觉得冯梅花是一个很有眼力见的女子,甚至因为这个给了冯梅花很多帮助,完全没想到以后两个人会走到这一步。 秦安若的心中有很多感慨,现在都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她看了一眼冯梅花:“想必我女儿身的事情你已经传出去了,我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让冯掌柜说了真话。” 秦安若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没有必要跟冯梅花装模作样了。 想必冯梅花现在也很清楚她的来意,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了。 果然,听完秦安若的话,冯梅花咳嗽了一声。 她掀起了眼皮:“我什么都没有做,秦公子当初既然敢女扮男装,我能发现,也就肯定能有别人发现。总不能因为有人发现了秦公子的身份,你就非要把这个罪名往我的头上按,到哪儿说都没有这个道理不是?” 冯梅花的神色自然,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更是带着挑衅。 她现在和往常完全不一样了,似乎自从那天去威胁完秦安若之后,就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冯梅花的身上,许久拍了拍手:“冯掌柜当真是厉害,看来幕后之人确实很有手段,竟然能让冯掌柜守口如瓶。” 冯梅花别过了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装的再怎么像,秦安若都不愿意相信。 两人毕竟已经相交很久了,不仅冯梅花对秦安若很了解,秦安若对冯梅花的了解也不少。 往常还惦记着以往的情分,秦安若的事情都没有做的太绝。 如果冯梅花非要非暴力不合作,秦安若也不怕。 她当着冯梅花的面,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今天来是要和冯掌柜好好说道的,只要冯掌柜说你把消息透露给谁了,我就放过你。当然,冯掌柜也可以不用说,只是如果你没有说,你和你的孩子会遭遇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 秦安若做了一件她自己都认为很没有品的事情,用孩子威胁冯梅花。 她已经没有时间浪费了,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最简单的办法。 果真,在听到秦安若提到孩子之后,冯梅花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你敢!” 秦安若并没有被冯梅花的话吓到,神色自然:“冯掌柜既然把我的消息告诉了幕后的人,想必也能知道那人能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只是拿两个孩子出气就能达到我的目的,你觉得我会不敢吗?”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冯梅花的脸色变得惨白。 今天来已经看到冯梅花变了很多次脸了,秦安若就想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是不是苏家的人,也懒得跟冯梅花说太多。 她的目光落在冯梅花的身上,眼中甚至没有任何感情:“冯掌柜如果想好了就告诉我,如果我今天走出了这个房门,两个孩子会遭遇什么,就不是我能考虑的问题了。” 秦安若的语气冰冷,冯梅花终于知道怕了。 能招惹到苏家那呀那个的存在,秦安若怎么能是一个普通人? 她当初跟苏云做交易的时候,以为苏云能把他们带走的。 谁能想到苏云只是给了一些银钱罢了,现在他们还在芙蓉街。 如果秦安若真的对孩子动手,该怎么办? 冯梅花的身子抖了抖,到底是不敢用孩子的安危去赌秦安若有没有良心:“我告诉你,你别对我的孩子动手。如果你动了我的孩子,你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陛下再召 她到这个时候还敢放狠话,果真是很天真。 秦安若看了一眼冯梅花,神色冷然:“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冯掌柜今天已经让我很生气了,如果你再这么下去,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了。” 冯梅花被秦安若的话气得脸色通红。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才发现相较于她只知道秦安若是个女子,秦安若手中能威胁她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冯梅花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是之前我们街对面的那家杂货铺的掌柜的。” 秦安若勾起了唇角,看向冯梅花的目光冰冷:“都到了现在,冯掌柜还是不愿意说真话,看来两个孩子在你心中也没有那么重要。” 没等冯梅花回话,秦安若又开始杀人诛心:“当然了,如果冯掌柜找到下一个丈夫,现在的孩子对你来说都是拖累,恐怕你还巴不得我会对几个孩子动手,对不对?” 对冯梅花来说,两个孩子就是最重要的。 她的话简直是对冯梅花最大的侮辱,冯梅花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你胡说八道!” 秦安若不说话了,她的目光落在了冯梅花的身上,什么都没有说。 偏偏就她现在什么都不说的样子,让人觉得越发奇怪。 冯梅花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心计的人,她能做出来这些事情,也是被苏云引诱的。 现在发现秦安若根本不是她能对付的,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自然也带上了害怕。 往常心目中十分温和的秦公子已经不见了,现在的秦安若是一个能随时对她和孩子动手的恶魔。 冯梅花很快就老实了起来,没有了过多的心思:“是苏家的人。我曾经听到别人叫他少主,也在苏家的门口见过他,我知道他的身份,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就是希望他能给我的孩子一条出路。” 这是她心中最真实的话。 冯梅花说着流下了泪水。 如果能堂堂正正做人,没有人会选择背信弃义。 只是刘家的人找她的麻烦,让冯梅花看到了,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在这个世道是没有活路的。 如果苏云能发善心给两个孩子一条出路,她就算是下地狱都可以。 秦安若沉默了。 冯梅花把她的身份泄露出去,给她带来了苏云这样一个劲敌,而后带来的是无尽的麻烦,她应该很讨厌冯梅花的。 只是听着冯梅花的话,看着她脸上的神色,秦安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屋子里沉默了许久,秦安若突然间起身,对沈霜和柳林道:“我们走吧。” 该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了。 秦安若离开了,冯梅花在她要走出去的那一刻,突然间出声:“等等。” 秦安若停下了脚步,只是没有回头。 当然,她也没有看到冯梅花满脸泪水。 冯梅花看着秦安若的背影,神色纠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可既然能让苏家的公子也用了那么多方法才能对付你,你的家世应该也不错,你能帮帮我吗?帮帮我的孩子,虽然我是做错了,可他们没有错。” 冯梅花在秦安若停下脚步之后,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鼓舞。 不仅是提出了要求,还一遍遍说出了她的不容易。 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秦安若以为话都已经说完了,冯梅花就算是要说话,也该是说点好听的。 毕竟两个人曾经的关系也不错,她还是有些难受。 没能想到,直到这个时候,冯梅花还是一副她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都是别人的样子。 秦安若回头,目光落在了冯梅花的身上:“你的孩子跟你是一体的,你做错了事情,所有人都会把这份孽强加在你的孩子身上。你以为你说这些有用吗?我告诉你,只要让我以后知道你再做了什么,我该怎么动手就怎么动手,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她没有再留下来,也没有给冯梅花一点幻想的机会。 走出了梅花糕点铺,回头看着这个曾经常来的地方,秦安若突然间嘲讽得笑了笑。 沈霜和柳林一直都跟在秦安若的身后,只是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现在事情都解决完了,眼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不对,沈霜才问了一句:“公子,您觉得难受吗?” 冯梅花刚才的表现,但凡是个有心的人就会觉得难受。 毕竟曾经秦安若为了帮冯梅花的忙,都把哦买噶的事情放在一遍,替冯梅花想方子,手把手教冯梅花做糕点。 他们曾经都觉得冯掌柜也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谁能想到转眼竟然一切就成了这样。 秦安若摇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永远也没有办法看清人的内心,只要没有有太大的损失,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她说完话就把梅花糕点铺的事情放在了脑后。 已经知道要给她找麻烦的人是谁了,现在可不是烦恼冯梅花的事情时候。 秦安若很快回到了梁王府,把自己的得到的消息告诉了祁凉。 祁凉最近也一直都在查给秦安若使绊子的人,按理来说他插手也应该很快,谁能想到都这么久了竟然没有消息。 祁凉这两天都觉得有些暴躁,甚至还觉得有些丢人,都不敢见秦安若。 突然听到秦安若求见,他张嘴就要解释,却被秦安若打断了:“我知道那些铺子幕后的主子是谁了。” 秦安若一句话就吸引了祁凉全部的心神。 祁凉皱了皱眉头,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很好奇。 他也是真的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在京城中躲避他的追查:“幕后的人是谁?” 秦安若显然是来谈论这个事情了,祁凉也没有隐瞒,把他这边的情况说了出来:“本王让秦风带着所有人去查了,这几个铺子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除了明面上的几个负责人,好像背地里并没有投靠任何一个家族,却也没有人敢去找他们的麻烦,确实很奇怪。” 两个人都感兴趣的事情,秦安若没有卖关子,把她从冯梅花那里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我怀疑是苏家的人,并且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在刚开始准备对付我的时候,就想好了怎么逃避过你的查探,我们查不出来消息是正常的。”秦安若皱着眉头,提起来苏家就满心怒气。 祁凉皱眉,下意识地反驳:“这不可能!” 苏家再厉害也只是个商人而已,如果没有皇家,苏家就什么也不是。 祁凉为了秦安若跟苏家打了好几次交道,根本不愿意相信苏家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之前秦安若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哪怕一次次被人找麻烦,都从来没有往苏家这边想过。 只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由不得她不多想了。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冯梅花把我的女子的事情告诉了苏家,苏家上下聪明人不少,他们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本来我就在好奇苏家怎么会把铺子关了,难不成真的是你的威胁起效了,现在看来是苏家换了方式了。” 虽然事实让人很难接受,秦安若还是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祁凉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他觉得苏家在他眼里就是蚂蚁,他想要捏死就随便捏死了。 因此最近在查探那些铺子幕后之人的时候,一直在查探朝中的大臣,甚至一些曾经都没有什么交集的皇子都查到了,没想到会是苏家的人。 这个事情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祁凉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也许有苏家的人在其中,不过本王还是觉得不一定都是苏家的人,这个事情有些奇怪,仅仅凭借苏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秦安若对这些就不了解了,祁凉的势力在京城中有多厉害,她也没有感受过。 当然,也没有给两个人多想的机会。 这两人好不容易凑到一起说说各自的见解,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秦风的神色有些慌乱:“宫里来人了,陛下召见王爷。” 如果只是召见祁凉,秦风不会这般慌乱。 不仅祁凉感觉到秦风的态度不对,秦安若也发现秦风的目光一直往她这边看来。 稍微思索了一下,秦安若就有了想法:“陛下是不是也召见了我?” 秦风点头,祁凉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沉。 不等秦安若回话,祁凉起身:“来的人是谁,本王去看看。” 他拦住了要出门的秦安若,顺平帝突然间召见秦安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秦风也回答了祁凉的话:“是陛下身边的吴公公,属下找吴公公打探了,他口风很严,没说是因为什么事情来的。” 祁凉浑身上下充满了阴郁,如果真让他这么冲出去,肯定会出事的。 秦安若一把拽住了祁凉:“不要冲动,陛下召见是好事,你这么出去会给人留下话柄的。” 自从上次从宫中出来之后,秦安若就再也没有进宫。 不过她也清楚,祁复到现在还在宗人府待着。 祁凉虽然上次当着顺平帝的面答应了顺平帝要把人救出来,之后却一直都没有做过。 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该能猜到现在顺平帝是什么意思了。 秦安若拽住了祁凉的手:“你不要着急,反正也躲不过,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第二百九十八章太子的父皇 祁凉最终还是被秦安若安抚下来了,带着秦安若一起进宫了。 养心殿内,顺平帝坐在上首,任由秦安若和祁凉行礼半晌,都没有出声。 秦安若始终紧紧拽着祁凉的手,没让祁凉冲动。 皇权至上,上面的人不仅是祁凉的父亲,更是大盛的皇帝。 上次祁凉被送进宗人府她就感受到这一点了,现在肯定不能让祁凉做傻事。 许是因为有秦安若在,祁凉的心情逐渐平复了。 明知道这是顺平帝的下马威,他也坦然自若,跟秦安若一起在地上跪着。 顺平帝掀了掀眼皮:“老六,你太让朕失望了。” 祁凉跪倒在地上:“让父皇担忧了,是儿臣的错。” 他也不让顺平帝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反正顺平帝说错了就是错了。 祁凉的认错态度已经很好了,可惜顺平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你倒是说说,你哪里错了?” “让父皇生气了,就是儿臣的错。”祁凉立马就接上了话。 反正他就是普天之下最孝顺的儿子,饶是不知道顺平帝因为什么生气,只要顺平帝生气了,他就愿意背锅。 如果换个人听到这话不知道要多开心,然而这不是现在的顺平帝想要的。 上首的人神色越来越阴沉,只是跪在下面的人似乎根本没有看到。 顺平帝拍了拍桌子:“都到了现在了,你还要跟朕装傻吗??” 在出声前,顺平帝就让周围所有的下人都下去了。 整个屋子里就剩下祁凉与秦安若了,有些话他也就好说了。 在顺平帝让下人都下去的瞬间,祁凉的脸色越发冰冷。 如果当初他进了宗人府的时候,顺平帝能有这样的举措,他也不至于在宗人府中待一个月吧? 祁凉的心中古井无波,听着顺平帝的怒吼,竟然还笑出了声:“儿臣最近一直都在干分内之事,当真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让父皇如此生气。儿臣愚钝,不如父皇提点提点儿臣?” 秦安若听的心惊胆战的。 她没想到祁凉能把顺平帝逼成这个样子,不过也能感觉到,祁凉心中定然是充满了愤怒。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又看了看上首的顺平帝,没有出声。 顺平帝却是似乎感觉到了秦安若的注视,轻笑了一声:“朕可是真的养了一个好儿子。行,老六不知道,梁王妃你知道朕今日来找你们是为了什么吗?” 祁凉都说不知道了,秦安若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掉链子。 不管顺平帝在这个时候提起来自己是什么想法,秦安若直接拒绝:“臣媳愚钝,不懂父皇的意思,请父皇明示。”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个回答,在祁凉和秦安若看来是最中肯不过的回答,顺平帝却只觉得两个人是在挑衅他。 他冷哼了一声,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也带上了杀意:“好好好,你们俩真的很好。” 反正下人都已经下去了,之前顺平帝没想要把话说的太过,现在祁凉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他也就直接说了:“你之前答应了朕,会很快救太子出来。现在半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太子还在宗人府中,老六你还觉得朕不该生气吗?” 同样的父皇,在他被关进宗人府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现在太子被关进宗人府了,竟然还能当着他的面直接提出来要求。 祁凉的脸色冰冷,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充满了失望。 顺平帝似乎是没有料到祁凉敢直接看他,有些狼狈地别过了头。 不过很快顺平帝就重新恢复了正常:“怎么,你是觉得朕说的不对?你当初既然答应了朕,你该做的事早就该做好了,难不成还在等着朕提醒你不成?” 秦安若都能感觉到祁凉心中现在定然全是荒芜。 她突然间就想到了当初在宗人府门口,她想要让顺平帝帮忙进去看看祁凉的场景。 仅仅是面对一个淮南王罢了,顺平帝选择了退让,并没有进去,让祁凉遭受了那么久的苦难。 现在轮到了太子,顺平帝的迫不及待,是在给祁凉的心口插刀。 祁凉也想到了这些,看了一眼顺平帝,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当初儿臣被关进宗人府,父皇亲自要救儿臣出来,尚且要一个多月。现在只是儿臣要救太子,儿臣定然没有父皇能量大,用一个多月也是应该的,难道父皇觉得太子殿下在宗人府待不了一个月吗?” 自从身世的秘密被秦安若点醒之后,祁凉在顺平帝面前也没有了往常的愧疚感。 都是顺平帝的孩子,当初顺平帝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宗人府待一个月,现在太子在宗人府待一个月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但凡是要脸的人现在都不该说了。 秦安若觉得话说到这里也该差不多了,不曾想顺平帝直接摔了他面前的奏折:“放肆,你是在怨朕吗?” 祁凉跟秦安若立马低头:“儿臣/臣媳不敢。” 可惜现在的顺平帝似乎是恼羞成怒了,祁凉提起来之前的事情,非但没有让顺平帝有一点不好意思,还让他铁了心的非要让祁复被放出来。 他也没有再走迂回路线,直接指着祁凉的鼻子问道:“太子是因为你才会被关进宗人府的,只要你愿意让太子出来,那些大臣都不会有什么意见,朕现在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让太子出来。” 这一刻,祁凉的一切反应都不在顺平帝的预料之内了。 他的心中,早就没有了这个儿子的存在。 秦安若能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上瞬间传来了一股暴虐,她怕祁凉冲动,努力想要拽住祁凉。 然而对现在的祁凉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堂堂皇子,当初在宗人府被当成狗一样对待的记忆立马就浮上了心头。 祁凉直接抬头,对上了顺平帝的目光:“父皇这是在心疼太子殿下吗?” 顺平帝早就被气昏了头,只觉得祁凉一点都不听话,自然不会为祁凉考虑。 听到了祁凉的话,他毫不犹豫点头:“朕当然心疼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问题吗?” 祁凉摇头,满目荒凉:“当然没有问题,如果这是父皇想要的,儿臣定然很快让太子殿下被放出来。” 秦安若似乎都听到了祁凉心碎的声音,然而上首已经把话说清楚的顺平帝却没有任何感觉。 他扫了一眼秦安若:“朕不希望再出现这次的事情,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朕觉得梁王妃也可以去宗人府看看了,也许如此老六你才能上心对吗?” 杀人诛心。 他不仅是祁复的父皇,也是祁凉的父皇,却能说出来这种话。 秦安若从进来就好像是来凑数的,除了看着祁凉让祁凉不要太冲动之外,并没有任何用。 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她今天才刚威胁完冯梅花,现在就被顺平帝当成威胁祁凉的工具了。 秦安若的脸色冰冷,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如果当初王爷在宗人府中的事情,父皇您能这么做,恐怕后来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不是祁凉在宗人府中待的时间太久了,让祁澈等人觉得太过分了,祁复也不会被关进宗人府。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说到底还是顺平帝。 顺平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你是在埋怨朕,说朕错了?” 秦安若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直接迎上了顺平帝的目光:“难道父皇没有做错吗?如果刚开始父皇就能是这种表现,太子和王爷都不会在宗人府待这么久!如果皇上想要救出来太子,大可以自己去,非要让王爷出手干什么,难道王爷就不会委屈吗?” 秦安若是真的觉得祁凉很可怜,顺平帝好像没有心。 或者也不是没有心,顺平帝显然只是祁复的父皇,或许祁澈说话也有用,但是他心里就从来没有祁凉的存在。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是怎么想的,她都感觉到了满满的绝望。 “你别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顺平帝阴森地说完这句话,当即朝着外面喊道,“来人……” 祁凉起身,把秦安若挡在了身后:“父皇,事情儿臣已经答应您了,您要做的也马上就要做到了,有些事儿就没有必要了吧?儿臣觉得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让太子出来,如果您现在动了王妃,结果如何可就说不准了。” 他的态度也很强硬。 饶是上面坐着的人是大盛的皇帝,也总有顺平帝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顺平帝什么都能做到,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祁凉的目光自然,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不带任何感情。 顺平帝召秦安若与祁凉进宫,也本来没想闹成这样。 现在已经闹得很不愉快了,顺平帝也不想节外生枝。 他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气,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挥了挥手:“既然你们知道朕的意思了,那就出去吧。朕希望下次朕是在家宴上看到你们的。” 所谓家宴,肯定要有太子的存在。 顺平帝真的是为了让太子出来用尽了一切力气,秦安若在走出宫门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身边的祁凉。 推己及人,她觉得如果她处在祁凉的位置上,现在心中肯定很难受。 祁凉只是抬了抬头,片刻后,轻轻笑了笑:“父皇都已经让人看着太子很久了,这也不放心,还要让本王想办法把太子放出来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奇怪的梁王 秦安若不懂祁凉这句话中的无奈。 不过很快,随着祁澈一次次往梁王府上跑,秦安若就明白了。 又一次在王府门口碰到了祁澈,秦安若一直觉得祁澈和祁凉说的事情她不该听,知道秘密太多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因此转身就准备离开。 谁料这次,祁澈竟然直接出声叫住了她:“这些东西也和六弟妹有关,六弟妹还是留下来看看吧。” 祁凉和祁澈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祁凉的脸色并不好看。 自从上次从宫中出来之后,祁凉就一直都是这种表情。 秦安若觉得自己也能理解祁凉,看了一眼祁凉,在祁凉点头之后,才准备跟着进去。 到了书房,祁澈直接就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秦安若。 能让祁澈亲自拿着的东西想来也很重要,秦安若有些迟疑:“我能看吗?” 祁澈点头:“说起来也是跟哦买噶有关的,听六弟说之前你们已经查过很久了,这个就算是结果,你也看看吧。” 最近祁凉在忙太子的事情,怎么会突然查出来与哦买噶有关的。 秦安若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下意识地打开了手中的东西。 只是薄薄的几张纸,上面却写了太子在宗人府发出来命令,让苏家的人对秦安若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围追堵截,甚至还让苏家不用管祁凉。 苏家只是商人没有错,太子虽然进了宗人府,他手中的势力还是有的。 在太子的势力的保驾护航下,苏家做这些当然不会轻易让别人发现。 竟然是太子吗? 看完了手中的资料,秦安若有些茫然。 她抬头看了看祁澈和祁凉。 祁澈的目光自然,祁凉眼眶已经红了。 当初祁澈在宗人府的时候是受尽了苦楚的,现在宗人府中的换了一个人,竟然还能从宗人府传出来消息,更不用说吃什么苦楚了。 这个答案让秦安若很意外,不过她还是先把哦买噶的事情放在了一边:“王爷,您没事吧。” 上次在养心殿,顺平帝对祁复的维护就让祁凉很难受了,现在面对这一切,最难受的人肯定还是祁凉。 祁澈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眼祁凉,别过了头。 秦安若走到了祁凉身边,拽着祁凉的手:“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别人的错,你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 一直都以为自己只是个局外人的秦安若,这一刻真的觉得好讨厌顺平帝。 如果顺平帝的心中完全没有祁凉也就算了,明显就是能用的上了才记起来祁凉这个儿子,用不上了竟然连一点关注都不愿意给。 太子能从宗人府传出来消息,背后肯定有人帮忙。 除了龙椅上的人,不作他想。 秦安若都能想清楚的东西,祁凉自然想的更明白。 祁凉惨然一笑:“皇兄,所以当初本王在宗人府遭受的那些,父皇是都知道的,对吗?” 祁澈没有回话,走到祁凉的身边,抱了抱祁凉:“六弟,不管发生什么,我一直都在。” 顺平帝的想法没有人知道,他会做出来什么也没有人能想到。 祁澈也有些怜惜祁凉,声音都温柔了几分。 祁凉始终是强大的。 他是有片刻的失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既然父皇想要太子出来,本王肯定不能跟父皇作对。反正没有本王,太子也是能出来的,我最近这几天就求那些大人让太子出来吧。” 祁凉的神情自然,祁澈也没有反驳。 就他们查出来的这些东西,就算祁凉还没有动作,只要顺平帝想,其实祁复随时都能出来,根本不用那些大臣说什么。 祁澈安慰了祁凉几句之后就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秦安若和祁凉之后,秦安若的目光有些迟疑:“王爷,您没事吧?” 一个男人强大了很容易受到别人的崇拜,但是像祁凉这种素日一直都十分强大,猛然间解开了小可怜属性的,更是让秦安若这个老阿姨的少女心不断乱跳。 祁凉突然间抱住了秦安若,越来越用力。 秦安若没有任何动作,任由祁凉抱着她。 两个人不知道这样在一起多久,祁凉才放开了秦安若:“本王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好吗?” 这句话像是直接砸进了秦安若的心里。 秦安若抬眼看了一下祁凉,从祁凉的眼中只看到了认真。 祁凉也对上了秦安若的目光,他十分认真:“若儿,不要离开本王好吗?” 他们最近的相处是多了很多温情,甚至跟往常完全不一样了。 秦安若只是很久都没有提起来和离的事情了,一直都在躲避最近的改变。 现在,祁凉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提出了让她不要离开的请求,秦安若沉默了。 祁凉也没有穷追猛打,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似乎只是随意提出了一个请求,在等秦安若回答罢了。 秦安若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能感觉到她的心在逐渐融化。 犹豫了许久,她红唇轻启:“你为什么让我留下呢?” 祁凉没有任何犹豫:“你是本王的王妃,就该跟本王一直待在一起。本王需要你,你不要离开本王好吗?” 好好的一句情话,从祁凉嘴里说出来似乎越发怪异了。 秦安若现在没有心情去在乎这种怪异,她只是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祁凉,而后才出声说道:“你是大盛的王爷,不仅会有王妃,还会有侧妃,还会有数不清的侍妾,怎么会缺人陪呢?” 她说完话就闭了闭眼,能说出来这种话,秦安若无比清楚,她自己沦陷了。 她在等祁凉的回应,如果祁凉能给她一个满意的回应,她大概是走不了了。 最了解你的人永远都是你的敌人,祁凉虽然不是秦安若的敌人,但是因为两个人曾经针锋相对的情况,他对秦安若还是很了解的。 现在猛然间听着秦安若这么说,他立马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祁凉露出了笑容,完全压不住自己的兴奋:“没有别人,本王能保证从头到尾都没有别人,在本王的心中,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他的语气激动,说完话又一次抱住了秦安若。 秦安若没有推开祁凉,反倒是顺着祁凉的动作,也把手放在了祁凉的后腰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既然已经确定她对祁凉动情了,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趁着两人心中都有感情,先把握当下。 顺平帝逼祁凉把祁复从宗人府带出来的事情,定然是件坏事。 不过在祁凉看来,跟秦安若把话说开,倒也是一件好事。 整个梁王府的人都发现了,最近王府的氛围似乎比往常轻松了许多。 例如,花匠李大爷在浇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洒在路过的祁凉身上了。 这位爷可是一点也受不得脏的,曾经因为这个扣了上一任花匠半个月的月钱。 李大爷被吓了一跳,立马跪在了地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祁凉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看到了衣服上的水渍之后,皱了皱眉头。 李大爷心想这下完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根本没有朝着他想象的方向去。 祁凉看了一眼李大爷,冲着身后的人吩咐道:“看来最近王府的伙食不行,让厨房的今天给每个人都加餐,让大家吃饱点。” 还在胆战心惊地盯着祁凉发落的李大爷,一脸茫然地听着祁凉说完这些话,然后祁凉就走了。 是真的走了,没有任何回头的意思。 他把水洒在了王爷的身上,跟王府的伙食有什么关系。 直到吃到中午食堂加的肉菜,李大爷都没有搞懂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不仅是李大爷,最近王府发生的这种事情多了去了。 大家干活稍微出点错是很正常的,只是往常祁凉基本从来不会在王府出现,因此大家也就没有发现。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祁凉一天到晚都在王府中,碰到的几率自然就增大了。 他碰到了不说,在大家每次都觉得祁凉会生气的时候,他总会提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王府的下人总觉得祁凉似乎是在憋什么大招,都找到秦安若这里来了。 秦安若满脸茫然,听着玉萃描述了最近王府发生的事情,不由哈哈大笑。 “这真的是王爷做的吗?王爷最近真的闲到在王府到处转,还给大家改善生活了?”秦安若简直不敢相信,玉萃说的跟她认识的祁凉是一个人。 玉萃一直都在朝澜殿,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不过要说起来祁凉的不对劲之处,她最近也深有感受:“奴婢不知道他们说得这些到底对不对,只是王爷最近真的不对劲。往常王爷一进门就充满威严,奴婢看着何害怕了。最近王爷一进门就会先冲着奴婢笑一下,简直是……” 玉萃的表情太夸张了,秦安若饶有兴趣地问道:“皱着眉头你觉得害怕,最近他朝着你笑你总归不害怕了吧?” 谁料秦安若的话刚说完,玉萃立马否认:“小姐,并不是这样的!王爷这样简直比以前不笑更恐怖了,搞得奴婢最近战战兢兢的,总怕哪里招惹到王爷。” 玉萃的话刚说完,熟悉的声音立马从门口传来:“本王笑还不对了,就真的这么让你害怕?” 第三百章淮南王再上线 玉萃脸色立马变得惨白,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跪在了地上:“王爷恕罪。” 刚才她说了那么多秦安若都没有感觉出来玉萃的害怕,在她这下跪在地上之后,秦安若终于感受到了。 尚且站在门口没有走进来的祁凉不知道听到了些什么,现在脸色黑的难看。 秦安若看着祁凉的表情,立马就笑了起来。 她怕祁凉生气,看着玉萃害怕的样子,赶忙对玉萃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跟王爷说话。” 玉萃看了一眼秦安若,确定祁凉没有要把她留下来的想法,转身就走。 秦安若觉得自己没有看错,自从祁凉来了之后,玉萃就觉得身后像是有恶鬼在追一样。 祁凉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看了,等到玉萃离开之后,就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出声。 秦安若起初还在笑,在祁凉很久都没有说话之后,才感觉到情况不对。 她起身走到祁凉的面上,伸出手在祁凉眼前晃了晃:“怎么了,玉萃只是开个玩笑,你真的生气了?” 祁凉的脸色并不好看,语气中却又莫名透露出了几分委屈:“她没有开玩笑,她是真的害怕本王!本王最近脾气都已经够好了,府中的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一提起来这事祁凉就觉得生气。 他最近见了谁都笑,没想到府中的这些下人竟然还是很害怕他。 怪不得最近觉得府中的下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如果不是今天听到玉萃给秦安若吐槽,他可能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着别人的面这些话祁凉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恶,但是现在给秦安若自然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他直接给秦安若把自己的心路历程都说了,秦安若看着祁凉一脸认真的样子,有片刻的茫然。 不过很快,秦安若就恢复了正常:“你的意思是说,你本来是想告诉大家你脾气很好,没想到被府中的下人给误会了,最近才会发生这种乌龙??” 别说是玉萃说的了,最近秦安若都听不少人说祁凉的脾气比之前更古怪了。 她本来以为是祁凉要放祁复出来,心情不好才会在外面表现出来,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秦安若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祁凉竟然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祁凉也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秦安若的神色不对,皱了皱眉头:“本王做的有何不对?” 有些话秦安若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祁凉说,她十分为难地看了一眼祁凉,才问道:“你怎么会突然间想要让别人觉得你脾气好?” 祁凉从来就不是一个严苛的主子,整个梁王府的下人虽然都害怕祁凉,但也知道在梁王府伺候已经很幸运了。 他突然间这么一来,也许他自己觉得是脾气好了,梁王府的下人却觉得祁凉是有了别的算计了。 刚才还十分冷静的人,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突然间就脸红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的神色,心中突然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祁凉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很快就告诉了秦安若一个她根本想不出来的答案:“本王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本王最近心情本来就不错,所以想让大家都知道。” 秦安若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合着说来说去,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 她看了一眼祁凉,也不能说祁凉做的不对。 秦安若最终叹了一口气:“你没有必要这样,毕竟在别人看来,我们已经成婚很久了,你现在才因为我们在一起心情不错,怎么看怎么诡异,不是吗?” 祁凉可不愿意听这种话。 他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秦安若:“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本王觉得我们才刚在一起,该给你的体面本王都要给你。” 每一个男人都是个大孩子,他固执起来,你的劝说根本没有任何用。 哪怕是在古代,秦安若也觉得她还是很受用的。 仔细想想祁凉的古怪脾气也只是在府中而已,还是为了告诉众人他心情好,并没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她很快就站在祁凉这边了。 秦安若当即出声:“你说的也没错,没关系,你不用管别人说什么,我理解你就行了。” 祁凉抱着秦安若,两个人在屋子里坐着。 刚进来的时候祁凉的脸色就不对,秦安若以为是玉萃的话影响的。 只是祁凉已经进了屋子这么久了,到现在脸色都不好,秦安若终于意识到,祁凉今天来本来就是有事。 秦安若回头,认真地看了一眼祁凉:“是不是祁复要出来了?” 最近能让祁凉烦心的,也就只有这件事情了。 祁凉点头,语气低沉:“父皇都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反正他已经让我们都知道,只要他想,太子就算是在宗人府中,也能过的很好,我们也没有必要非要让太子待在宗人府了。” 祁凉说得简单,秦安若反手抱着祁凉,神色怜惜:“没关系,他出来就出来了,虽然是太子,只要他以后做事敢太过分,我们还能把他送进去。” 顺平帝再担心太子,也不能在大家都讨厌太子的时候一力作保。 秦安若的话也安抚到了祁凉,祁凉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他来找秦安若,当然不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是有别的事情。 给哦买噶找麻烦的人是苏家的人,祁凉已经让人去苏家谈判的,结果并不乐观。 他现在提起来苏家就有些咬牙切齿:“苏家的背后是太子,他们是父皇留给太子的势力,哪怕是在宗人府中,太子也记得要给我们使绊子,这一次并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当初苏家在听到梁王的名头之后立马就会放弃到手的利益,现在显然不一样了。 祁凉一提起来这一点面上的神色就十分难看,说话的时候也多了几分戾气。 祁复已经要出来了,苏家的靠山比之前更牢靠了。 想必这一次苏家的人,会因为有太子这么一个靠山,做事情更加过分了。 祁凉的语气中带着怒气,秦安若听的清清楚楚。 只是稍微思索一下,她就能知道祁凉为何如此生气。 秦安若拍了拍祁凉的身子,虽然心中还很担心,也没有让祁凉看出来:“车到山前必有路,苏家虽然有后台,做生意也不仅仅是有后台就可以了。苏家如果做的太过分了,赚不到银子,他们自己就开不下去。” 这只是一个安慰人的话罢了,秦安若心中清楚,祁凉更是再清楚不过了。 苏家本来就是皇商,现在背后还有一个太子,怎么可能会过的不好呢? 几家欢喜几家愁。 祁凉和秦安若这厢因为太子要出来了生气,宗人府中已经十分欢乐了。 淮南王也没有想到,祁复这种蠢货,顺平帝竟然会这般看重。 饶是在他看来,祁复还不如之前被扔进来的梁王,现在他也不会这么说。 祁复能在宗人府活动自如了,淮南王也来到了祁复的小院子外面:“恭喜太子殿下,今天就能出去了。也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有没有比之前变的更好。” 淮南王也没有了往常装腔作势的劲儿,祁复看了一眼他,皱了皱眉头。 祁复最近在宗人府虽然没受什么罪,可只要一想所有人以后都会知道他来过宗人府,他的心情就好不到哪里去。 他能进来,淮南王也功不可没。 祁复别过了头,没有回答淮南王的话。 堂堂太子竟然没有一点胸襟,当着他的面就能甩脸色,淮南王心中疯狂怒骂。 只是时至今日,他留着太子还有用处,因此只是冲着太子笑了笑:“年轻人还是不要有太大的火气,太子难道以为您今天出去,就已经万事大吉了,不会有别的危险了吗?” 淮南王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诱惑,祁复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被淮南王给骗了,还是没有忍住出声问道:“父皇让孤出去的,孤出去一切事情都有父皇处理,为什么还会有别的危险?本王倒是想要知道,到底能有什么样的危险。” 淮南王要的就是这句话,现在太子自己跳进来了,他肯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也不管太子根本没有松口让他进来,淮南王也不讲究,直接坐在了地上:“梁王和英王既然能让太子殿下进来一次,自然就有能让太子殿下第二次进来的本事。” 这话刚说完,祁复立马怒喝了一声:“他们敢?!” 被两个弟弟弄进宗人府,这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事情了。 祁复发誓,如果能有一天登上那个位置,一定要让祁澈和祁凉两个人在宗人府待到死。 他的这些小心思淮南王才不会理会,听着祁复毫不犹豫就反驳了他的话,淮南王笑得十分有深意:“他们敢不敢,太子是最清楚得不是吗?你现在是在宗人府中,如果不是往常本王在宗人府还有些人脉,太子觉得你能过得舒服吗?” 淮南王眼看祁复有用了,当然是不遗余力要让祁复感激他。 祁复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觉得淮南王的说法不靠谱:“如果不是父皇,孤也不可能在宗人府过的如此好,这想必跟淮南王并没有什么关系吧。” 自从他坐下来听淮南王说话的瞬间,他就已经输了。 淮南王笑了笑,在祁复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语气轻佻。 第三百零一章行礼吧 祁复还是出来了。 有顺平帝一路作保,不管周围的人怎么想,最终本来该在宗人府待一年的人只是在宗人府待了一个月不到就出来了。 祁凉本来以为第二天上早朝就会看到祁复,好在顺平帝并没有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祁凉和祁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然而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无他,上首的人在快要下早朝的时候,宣布了一个消息:“太子之前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进了宗人府,朕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太子。现在太子也出来了,朕决定三日后举办一个家宴,到时候众位爱卿一起给太子接风洗尘。” 顺平帝说得十分自然,下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回答。 大家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往祁凉地方向看过去。 祁凉是第一个进宗人府的皇子,当初要不是三皇子回来,朝堂上都没有人知道祁凉被关进宗人府了。 大家之前以为顺平帝是在乎皇家的颜面,因此才没有说出口。 现在看来倒是和皇家的颜面也没有什么关系,梁王在宗人府的时候陛下是不愿意说出口的,现在太子进了宗人府,陛下倒是能给太子接风洗尘了。 祁凉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目光,这一刻不管是带着恶意的目光,还是担忧的都已经变成了尖刀,直接插进了他的心里。 祁凉以为顺平帝已经做的很过分了,顺平帝总是能用事实告诉他,他还可以做的更过分。 他没有说话,低下头,也没有对顺平帝的话做出来任何反应。 顺平帝是要给太子造势的,自然格外在意百官的反应。 眼看大家的目光竟然都落在了祁凉的身上,他的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众位爱卿这是不愿意给太子接风洗尘,竟然没有人说话?” 就算是在朝堂上怎么了,顺平帝知道下面有不少人是当初把太子送进宗人府的罪魁祸首。 可惜他不在意,只要他想要给太子造势,这些人肯定都必须听他的。 顺平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胳膊永远是拗不过大腿的。 很快有人跪了下来:“陛下说的甚是,臣等定然会参加的。” “对,太子殿下受委屈了,臣等肯定到。” “臣也去。” “……” 一个个立马就转变了立场,好像当初一起说祁复的不对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祁凉的脸色冰冷,从来没有对这些人有什么幻想,现在也觉得有些失望。 今天的早朝就跟他想的一样,是所有人看他笑话的时候。 大家心中都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祁凉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没想到在快结束的时候,顺平帝还特意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老六你这一次做的很好,太子是你的兄弟,你为了救太子也做出了不少的努力,朕都看在眼中,你放心,朕以后一定会让太子好好对你的。” 祁凉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差点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如果不是还有一点理智,他真的想站出来问一句顺平帝,他真的是顺平帝的儿子吗? 太子的所有事情顺平帝都能考虑到,不可能不知道说这一句话他会面临什么。 说到底讲就是不在意罢了。 祁凉的脸色冰冷,看了一眼顺平帝,最终还是屈辱地点头:“父皇说的是,儿臣多谢父皇。” 朝堂上一切都风平浪静地进行着,等到下了朝堂,祁凉的身边瞬间围了一群人。 “梁王殿下不用放在心上,您受的委屈我们都知道。” “对,我们都是站在您这边的,这一次只是无奈罢了,您下次肯定能出了这口气的。” “我们都是支持梁王的。” “……” 一个个义愤填膺地说着支持他的话,看起来倒是真的像为他着想一样。 祁凉淡淡扫了一眼这些人,片刻后勾了勾唇,嘲讽一笑。 偏生这么一群会说话的人,在刚才顺平帝宣布要举办家宴祝贺祁复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话,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 祁凉拱了拱手:“多谢各位大人的美意,太子是大盛的下一任主人,他定然不能在宗人府中待太久的,这个道理本王懂,自然不会心中有异议,希望众位大人也要记好了才是。毕竟刚才在朝堂上,本王觉得众位的觉悟都很高不是吗?” “这……” 有人语塞,看着祁凉难看的脸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在朝堂一言不发,出来之后围着祁凉说这事儿似乎是有些不妥。 祁凉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这些事情祁凉都不会告诉秦安若,他能给秦安若说的,就是晚上回到梁王府之后,告诉秦安若,祁复已经出来了。 秦安若愣了一下:“本来陛下就一直都在催着他出来,他现在出来了也是正常的吧。” 她把所有的无奈都隐藏在了平淡之下,祁凉看着只觉得有些心酸。 祁凉抱住了秦安若:“不管是谁,都不会再伤害到你的,你放心就是。” 他突然间做出来这样温馨的动作,秦安若也觉得有些感动。 不就是一个祁复吗? 之前他们既然能把祁复送进宗人府,以后祁复要是敢闹事,他们也肯定能有别的办法的。 想到这里秦安若也给自己打气:“没事,就算是太子已经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太子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要等着太子自己动就行了。” 被动挨打永远都是不可取的,只是现在祁复有顺平帝作为后盾,他们也没有办法。 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都想的很好,觉得就算祁复再怎么着急,毕竟刚从宗人府中出来,应该能低调一段时间。 却是没有想到,在某些人的字典中,根本就不会出现低调两个字。 几乎是在祁凉刚说完祁复已经出来的第二天早晨,秦安若就在哦买噶的门口看到了苏云。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苏云了,之前直播的时候苏云关铺子关的那么干脆,秦安若甚至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跟苏云对上了。 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能看到苏云。 秦安若轻声笑了笑:“苏公子倒是个稀客,也好久没来了吧?这是你的主子出来了,苏公子也出来活动了?” 苏家是皇商又能怎么样,苏云就是一条狗罢了。 秦安若以前不爱逞这些口舌之利,现在才发现,有些人真不配好好对待。 苏云也没被秦安若的话激怒,甚至还很自然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这一次来是跟秦公子有些话要谈的,不知道秦公子是否方便?” “如果我不方便,你就不准备跟我谈了吗?”秦安若反问道。 苏云显然比之前多了更多的底气,面对秦安若的时候没有一点慌乱。 听着秦安若的话,他的笑容越发邪气:“自然不是,如果秦公子很忙,我就只能晚上去梁王府叨扰了。” 果真,苏云知道了她的身份。 秦安若早就猜到这一点了,现在不过是确定了,倒没有多少想法,只是看向苏云的目光有些复杂:“进来吧。” 也许是知道了秦安若的身份,苏云再一次踏入哦买噶,就发现哦买噶跟一般的小铺子真的不一样。 不愧是梁王和梁王妃留下来的后手,连太子殿下都十分在意,他之前只把哦买噶当成一个很普通的小铺子的行为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苏云重新打量了一番哦买噶,心中暗自评判了许久。 秦安若不知道身后的人的想法,把苏云带到了房间中,甚至都没有让人送来茶水:“小店条件简陋,委屈苏公子了。” 之前来都能有的茶水这一次突然间就没有了,还不是因为不想给苏云喝茶。 秦安若一点都没有遮掩,对苏云的不喜表现得清清楚楚。 苏云既然已经知道秦安若是梁王妃,自然不会因着这个生气。 他好脾气得笑了笑:“之前是苏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梁王妃竟然屈居于这样一个小店,委屈了王妃,还希望王妃不要跟苏某一般见识才是。” 当初在朝堂上的时候,秦安若看这种文邹邹的样子已经看够了。 朝堂上的大臣们她都得罪不起,眼前的苏云她总不用忌惮吧? 秦安若嘲讽地笑了笑,一点都没给苏云面子:“如果我非要见识呢?” 苏云的脸色大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露出了凶光。 他敢点明身份,秦安若自然不用害怕。 秦安若看了一眼苏云:“苏公子既然知道本妃的身份,面对本妃的时候还是如此怠慢,岂不是看不起本妃吗?” 庶民见了有品级的王妃当然是要行礼的。 秦安若隐姓埋名,就没有想让别人行礼。 只是苏云不一样,既是太子的人,还是来找茬的,秦安若也不介意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让苏云不舒服。 果真,苏云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指出来秦安若的身份,可不是给着急找罪受的。 秦安若也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苏云。 她没有主动说明自己的身份,苏云着急确定打听到的消息,现在就是苏云该受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饶是苏云心中有再多的不满意,秦安若一个不敬的罪名就能让他今天走不出这个门。 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要会看脸色。 苏云深吸了一口气,从椅子上起身,给秦安若行礼:“在下见过梁王妃。” 第三百零二章苏云落败 不管苏云本来有什么打算,行完礼之后,气势上总是弱了一头。 秦安若把苏云的反应看在眼中,轻轻点头。 在苏云起身之后,才问道:“不知道苏公子此来是有何要事,现在请说吧。” 苏云刚才给秦安若行礼,脸色依旧铁青。 现在并不是谈事情的好时机,只是刚才秦安若的举措让他明白,也许现在不说出来,就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 他忍住了心中的冲动,还是把来意说明了:“在下是奉命来跟梁王妃谈谈之前您拿出来的那个方案的问题,太子殿下对您的方案也十分感兴趣,有意要收购您的方案,我是受了太子的命令来的。” 秦安若没有说话。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云本来是成竹在胸的,毕竟秦安若再如何也就是一个梁王妃罢了,还能跟太子殿下叫板不成。 现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他有些恍然,觉得他还是不了解秦安若,也许秦安若真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呢? 这一次,他来的有些鲁莽了。 苏云的醒悟,也未免来的太晚了些。 秦安若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才轻笑道:“太子殿下才刚从宗人府中出来,恐怕还没有去皇宫中拜谢过父皇,就已经给苏公子吩咐过这么重要的事情了吗?” 苏云脸色大变:“在下不敢,太子殿下定然是先去拜谢了陛下的。” 他一个小小的属下,如果真的排在顺平帝之前见了太子,不管是太子还是顺平帝都要吃了他。 秦安若并没有放过他:“据本妃所知,太子殿下昨天才被放出来,而且都没有出宫。如果不是在出宗人府的第一时间见的你,那是在什么时候见的?难道你想说太子殿下在宗人府还敢往外传消息不成?” 秦安若的话音刚落,苏云就变了脸色。 这个名声他可不敢背,如果真的被太子知道了这些话是从他这儿传出去的,他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苏云似乎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只要秦安若咬死了这一点,他就没有别的办法。 果然,秦安若根本就没有给苏云缓和的机会,立马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苏公子说是太子殿下吩咐你来找我要我的计划书的,现在看来太子殿下根本没有时间见你。莫不是,苏公子假传太子殿下的旨意?” 自从秦安若开始说话,苏云惨白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太子殿下是储君,虽然话构不成假传圣旨,但是假传太子的旨意,也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苏云的心中也清楚,如果这个事情真的闹到了祁复那里,吃亏的一定是他,祁复是不会承认的。 苏云的脸色惨白,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第一次抛开了所有的身份,觉得秦安若并不简单。 他的感叹秦安若并不清楚。 两个人的交锋还没有结束,秦安若始终盯着苏云:“苏公子还有什么高见吗?” 秦安若的话让苏云低下了头,苏云有些不甘心,却最终也没有说出来什么。 他是准备来给秦安若一个下马威的,本来太子已经从宗人府出来了,他是太子的代言人,应当很有底气的。 可惜这一刻,苏云已经一败涂地。 他扯了扯嘴角:“如果梁王妃并不愿意给,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他知道此行已经不可能有什么收获了,哪怕觉得屈辱,苏云还是只能做出别的选择。 秦安若并没有因为苏云的退让而高兴,她的眼神在苏云的身上流连,忽而笑了:“苏公子,我是秦安,至于你说的梁王妃是谁,我并不认识。” 不等苏云回话,秦安若又一次狗仗人势:“不仅我不认识,我觉得苏公子背后的太子殿下也不想知道梁王妃是谁,不然这个秘密就不会保守这么久了。苏公子要想当一条好狗,还有的学。” 秦安若顺手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起了扇子,冲着苏云的脸拍了拍。 这个极具侮辱性的动作让苏云涨红了脸,却始终因为秦安若话中的内容,没有做出来别的动作。 “既然苏公子没有别的事了,就请先离开吧。”秦安若秒变脸,立马就收回了笑意,看向苏云的目光冰冷。 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苏云叹了一口气:“秦公子好手段。” 他说完就要离开,却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想他苏云年少成名,带领苏家在商圈打出了名声,虽然士农工商中,商人还是排名靠后,但一般五品以下的官员也没有敢找苏家的麻烦的。 他一直都是苏家的骄傲,从来没有碰到过对手。 苏云没有想到,他会在秦安若这里吃了挂落。 眼见就要走出房间了,苏云突然间回头:“我并不觉得自己输了,秦公子也只是占了地位上的便利罢了,终究有一天,我能让秦公子知道,这些小聪明都是没有用的!” 放完话苏云就走了,秦安若过了许久才明白苏云的意思,不由被气笑了。 耍小聪明的人到底是谁,苏云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管苏云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秦安若都没有什么心情跟苏云浪费时间了。 太子出来肯定要找事,她还要做好准备。 送走了苏云,秦安若刚打开房门,就听到沈霜焦急的声音:“王爷您不能进去!” 她一抬头,刚好撞上了祁凉的眼睛。 祁凉眼中的幽光一闪而逝,秦安若莫名心慌。 “公子,我都给王爷说了您在忙,不能让他进来,可是王爷还是要进来,您看这……”沈霜知道秦安若在忙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有心要带走祁凉。 秦安若摆了摆手,看了一眼沈霜:“无妨,既然王爷来了,就请进吧。霜儿,去倒杯茶。” 刚才来的苏云可没有在哦买噶喝茶的待遇,秦安若觉得祁凉来了,都可以安排上了。 祁凉也是在被秦安若带回屋子之后,才觉得他来的有些突兀。 一想到刚才竟然在外面和沈霜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他就有些脸红。 这种羞愧,在听到秦安若的询问声之后达到了顶峰。 秦安若从沈霜的手中接过了茶水,给祁凉倒好之后,才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祁凉咳嗽了一声,本来还在思索要找个什么理由。 一抬眼看到秦安若眼中的期盼,愣了一下,换了个话:“本王听说苏云来找你了,怕你会有麻烦,所以……” 祁凉到底是说不下去了,一个铁血硬汉,突然间要说这么柔情的话,他也觉得很不适应。 秦安若却是已经主动抱住了祁凉。 她无视祁凉突然间瞪大了的眼睛,抱着祁凉的动作逐渐收紧:“我真的很开心看到你。” 事情已经解决了,苏云也不会给她带来任何麻烦。 但是祁凉能在这种时候来,代表的不仅仅是担心她那么简单。 秦安若也懂现在的祁凉肯定不好过,因此问了一句:“太子有给你找事吗?” 祁复都能有闲心找人给哦买噶找事,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也会给祁凉找事的。 祁凉没有回话,眼神暗了暗。 最近他在朝堂上忙的天昏地暗的,都是祁复找的事。 不过才从宗人府出来一天,就能把整个朝堂搅得天翻地覆,祁复的能量是他们之前没有想到的。 他没有回答,秦安若却已经从祁凉的表情中看出来了他的意思。 秦安若有些唏嘘:“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也不知道当初非要把他关进宗人府到底对不对,似乎也没有给他带来什么麻烦,最终受到麻烦的人是我们。” 祁凉攥紧了手指,在这个问题上,他一直都很坚定:“只要他进去过宗人府,以后就不能用这个攻讦我,不管他在宗人府的日子怎么样,这一步棋我们都没有走错!” 秦安若猛然间抬头,看到祁凉眼中的火光,突然间笑了:“你说的对,我们没有做错。”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用纠结这些了。 反正现在祁复出来了,他的报复也到了,只要能小心应对过去,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祁复出来的影响,其实远远不止这些。 别人不说,此时坤宁宫中的气氛就很奇怪。 皇后屏退了下人,抱住了祁复:“我的儿,是母后不好,没在当初就弄死这几个狗崽子,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自从祁复进了宗人府,顺平帝也没有来皇后这里,皇后对祁复的状况一无所知。 她紧紧抱住了祁复:“还好我儿技高一筹,他们这些贱种再想对你动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听你的,眼睁睁看着你从宗人府中出来!” 祁复没有回话,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久久没有回神。 皇后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对,迟疑地看了一眼祁复:“皇儿,怎么了?” 有些人哪怕受了再多的挫折,只要不是自己走出来的,智商是不会增高的。 祁复本来就不怎么聪明,自然也不会想到再皇后面前隐瞒:“母后不知道孤是怎么出来的吗?” 皇后被祁复问的一愣,犹豫了一下,才试探性地问道:“难道不是皇儿你自己出来的吗?母后的人在你进了宗人府之后,就再也进不去宗人府了。如果不是你自己出来的,难不成还能是陛下放你出来的不成?” 祁复沉默了,皇后也突然间张大了嘴巴:“难道真的是……” 第三百零三章宴会开始 祁复的呼吸陡然间变得急促了几分。 不等皇后再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皇后才刚见到儿子,自然舍不得,拽住了祁复:“你干什么去?” 祁复刚确定他能从宗人府出来还有顺平帝插手,心中高兴,也不在意皇后的目光,冲着皇后笑了笑:“儿臣从宗人府出来,还没有见过父皇,现在该去给父皇请安了。” 他之前只是在养心殿门口给顺平帝磕头,怕顺平帝不愿意见他。 现在从皇后这里知道确定的消息,祁复整个人都像是泡在蜜罐中,哪儿还有半点阴郁。 皇后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当即冲着祁复笑了笑:“你父皇心中自然是有你的,你说的对,该是去跟你父皇好好说说话了,你去吧。” 祁复走出了坤宁宫,皇后一个人笑了起来:“果然皇上心中唯一的储君只有本宫的皇儿,那些贱种就算是做的再好,也是没有用的!” 祁复心中藏着一团火气,冲到了养心殿,直接跪在了顺平帝的面前:“儿臣从宗人府出来了,多谢父皇!” 顺平帝为了让祁复出来,都不惜直接当着祁凉的面儿把一切都撕开说。 只是现在祁复从宗人府出来了,他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却带着冷意:“你来干什么?” 他表现得十分不乐意见到祁复。 若没有这一次得宗人府之行,祁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顺平帝说话。 然而现在只要一想,祁凉进去宗人府从来没有理会过的顺平帝,能在他被关进宗人府之后出力让他出来,祁复就不害怕了。 他冲着顺平帝磕头,又哭了起来:“都是儿臣不好,让父皇担心了。儿臣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来那等错事,让父皇也跟着操心了,是儿臣不对。” 祁复说的情真意切,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都带着可怜。 顺平帝本来就不是一个心狠的人,更何况还一直都惦记着祁复是储君,不能让祁复真的没面子。 现在看着祁复哭成这个样子,想来也是知道错了,心自然就软了。 “行了,起来吧。”祁复终于听到顺平帝松口。 他没有直接起身,反倒是抬头看了一眼顺平帝:“父皇就让儿臣跪着吧,儿臣做了错事,只有跪着才能心里舒服点。” 祁复难得聪明了一次,不管如何,他对祁凉动手的事情都是发生了。 顺平帝能救他出来,谁知道心中还不会惦记这件事情。 他既然已经来找顺平帝了,定然就要让顺平帝的这些芥蒂都消失了。 阴谋诡计祁复是不怎么懂,都要靠身边的谋士。 哄皇后和顺平帝开心这些事情,他却是生来就会的。 很少有皇子会在顺平帝面前这样不顾礼仪,却也是祁复这样的狼狈,显得更真实了几分。 原来顺平帝可能还有三两分的火气,被祁复这么一闹,也消失了。 他叹了一口气,自己从座位上起来,把祁复扶了起来:“你确实不该对老六动手,不管是为了什么,你们都是兄弟,朕不想看到你们手足相残,你懂吗?” 顺平帝的声音低沉,祁复是他选中的储君,他只能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为了祁复的面子委屈祁凉。 只是都是他的儿子,他对祁凉的感情也是一样的。 现在的祁凉有可能不知道,不过祁复很快就明白了顺平帝的思想。 祁复的目光闪了闪,立马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父皇说的是,儿臣一时想岔了,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父子俩看起来其乐融融的,却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顺平帝冲着祁复说了好多,最后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既然你已经出来了,你六弟也受了罪了,这次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你们好好相处。” 在他的嘴里,似乎只要有了这句话,两个人就能好好相处一般。 祁复立马接上:“这是自然的,父皇放心便是,儿臣肯定跟六弟好好相处。” 他说得更是十分真切,仿佛在一出宗人府就找人去给秦安若添麻烦的人不是他一样。 都是做戏的好手,端看谁能做的更久了。 顺平帝不愿意把自己的儿子想的坏,因此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祁复。 他早就有了给祁复正名的想法,现在看到祁复非常上道,立马就笑了:“好好好,这才是我大盛的太子该有的气度!” 祁复拱手:“儿臣不敢当,都是父皇教育的好。” 今天祁复能来,顺平帝显然很高兴。 他也没有卖关子,把之前在朝堂上说过的事情又说了一遍:“不管是为了什么,进了宗人府的名头总不好听。朕已经宣布了,两天后要举行家宴,到时候给你正名,你好好准备准备。” 祁复这次的笑容十分真切。 他早就从手下人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不过没有听顺平帝亲口说,心中总是有些害怕。 现在顺平帝都说了,这个家宴就是为了给他正名,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几乎是在瞬间,祁复就想到了宴会的时候,祁复和祁澈的脸色能有多难看。 他立马就笑了起来,冲着顺平帝拱手:“儿臣多谢父皇,儿臣一定不会负了父皇的好意,不会丢了我们大盛的脸。”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顺平帝要举行家宴的日子。 这一次顺平帝似乎格外认真,每天都要在朝堂上强调一句。 秦安若早就从祁凉嘴里知道,她也要去参加。 早就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准备去参加家宴了,她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祁复明明害了你,现在他都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出来了,还让我们去给他恭贺,这是哪儿来的道理?”她嘟囔了一声,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祁凉,有些生气。 就是她跟祁凉的关系不好,祁复做出来这种事情都挺恶心人的。 更不用说她现在跟祁凉的关系不错了,一想到祁复竟然什么惩罚都没有受,心中就充满了怒气。 生活在皇家,总是有许多委屈需要自己咽下去的。 祁凉早就习惯了,只是看着秦安若为了他打抱不平,还是露出了笑容:“行了,你也不用多想了,这一次只是有父皇在他身后而已,总不能每次他都会这么好运气。总有一天,这笔债我会讨回来的。” 秦安若没有说话,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久久都没有收回。 祁凉被看得有些奇怪,抖了抖身子:“你为何这么看着本王?” 秦安若突然间就抱住了祁凉:“这个时候的你才是最有魅力的。你说的对,我们没有必要忍耐,太子又能怎么样,靠人人倒,就算他靠的是皇上,皇上也总有一天会不愿意庇护他的,我们一定能讨回来这次的公道!” 历史上被废了的太子难道还少吗? 现在顺平帝的身子不错,自然觉得太子是大盛的门面。 等到以后顺平帝的身子不行了,太子年轻力壮,说不定第一个想要让太子死的人就是顺平帝了。 秦安若的唇角带上了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祁复被搞的那天。 祁凉不知道秦安若这是又想到了哪儿,只是看着秦安若脸上出现了笑容,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好了好了,不理会他的事情了,这一次的家宴我们可不能迟到。你现在快收拾吧,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我们去。” 秦安若也知道现在祁凉的一举一动都是会受人盯着的,没有任性,很快就收拾好了。 果然就如祁凉所料,他们走进御花园中之后,周围不知道多少人看着他们这边。 祁凉就像没有注意到一样,把自己手中的手炉递给了秦安若:“这个比你的暖和点,你用这个手炉,千万别冻着自己。” 秦安若也没有心情去理会别人,谁让皇后不做人,大冬天的非要在御花园举办宴会。 皇帝自然是搭了篷子放着暖炉的,他们这些人哪儿有那种好事,不被冻死就算了。 好在祁凉早就有准备,给了她一个暖炉,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一走进御花园,秦安若就直接让人带着她走到了座位上。 在这种天气下去喝酒的都是傻子,她一进门就坐好了,不管谁来都不准备起来。 祁凉来的不早也不晚,在他刚来之后,祁澈也进来了。 祁澈到现在都是孤身一人,也是众位大人心目中的好女婿。 与祁凉这边冷冷清清不一样,祁澈一进门就被人围住了。 “英王殿下今日更是飒爽。” “一看殿下就是精心打扮过了的。” “殿下……”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那些穷酸书生对祁澈的夸赞,秦安若不由笑出了声:“我还以为只有女人才会这么虚伪,这些官员怎么比女子还虚伪,这夸人的话一套一套的,也就三皇子能受的住了。” 秦安若是真的快要笑喷了。 只要是能用到的话都被那些官员给用完了,就这三皇子的表情都一直没有变过,还能很正常的和那些大人说话,他当真很佩服。 祁凉也偷偷冲着祁澈比了个大拇指:“自从三哥成年可以娶亲了之后,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了。父皇已经答应了三哥,他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朝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些人可不是得把注意力都往三哥自己身上放了吗?” 第三百零四章这是阳谋 一提起三皇子得婚事,秦安若就不由想到了好久没见到的江越歌。 也不知道江越歌今天会不会来,只是想必她看到三皇子被这么多人围着,肯定会不开心吧。 本来看得很乐呵的场景瞬间似乎就没有了意思,秦安若看了一眼三皇子那边,收回了目光:“三皇子也当真是厉害,能从陛下的口中得到这样一个承诺,倒是也不容易。” 祁凉看着秦安若似乎感兴趣,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秦安若注意到了祁凉这片刻的不对,转身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有些话在这里不好说,等到回府了本王告诉你。”祁凉努力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秦安若却是立马就嗅出了八卦的味道。 她当即笑了笑,冲着祁凉点头:“当然,什么时候都不晚,你回府了再告诉我。” 他们俩谈话的间隙,祁澈那边已经跟众位大人都说过话,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远远就能看到秦安若和祁凉之间和谐的氛围,他苦笑了一声:“你们俩倒是会躲闲,这种时候都不忘记享受。” 祁澈说着看了一眼秦安若手中的暖炉,分明刚才拿过来被那么多人看着的时候还觉得很正常,现在被祁澈特意指出来,秦安若还有些不好意思。 祁凉接过了话头:“也不知道皇后怎么想的,非要在这里举办宴会。王妃的身子不好,本王可不能让王妃跟着受冻,拿个暖炉不是应该的吗?” 他说得自然,祁澈也温和的笑了笑,掩盖住了心中的想法:“你说的对,弟妹是该拿个暖炉的。” 祁澈跟祁凉说了两句,入口处传来了骚动。 三个人都往入口处看去,很快就听到了从那边传来的声音。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许久未见,太子殿下更加俊朗了。” “这才是我大盛的储君风范啊。” “……” 依旧是刚才跟祁澈说话的那些人,现在面对祁复的时候,甚至连词都不愿意改。 秦安若看了一眼那些说话的人,面上的神色有些难看。 她不知道面对那些人,祁复是怎么想的,她只觉得心中很不舒服。 别人的恭维声是现在的祁复最需要的,很快祁复就和官员们打成了一片。 刚才祁澈都没有做出来这副表情,秦安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祁澈,想要从他脸上看出来点什么,最后却只是对上了祁澈古井无波的眸子,什么都没有看到。 似乎是感觉到了秦安若的注视,祁澈还冲着秦安若笑了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是这些大臣们的本事,弟妹也不必放在心上,见到的多了就好了。” 祁澈的目光始终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样,只是一个对视,就能知道别人心中想什么。 秦安若当真是在感叹那些大臣们变脸未免太快了,现在被祁澈指出来,总觉得像是有些不合适。 祁凉也回过神来,听了祁澈的话,一看秦安若的目光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伸手试了试秦安若的暖炉,确保秦安若不会被冻到,才轻声说道:“父皇喜欢谁,那些大臣就喜欢谁。他们的爱好是跟着父皇变得,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爱好,你不用把他们说的话放在心上。” 明明是很严肃的场合,甚至今天的这场家宴对祁澈和祁凉来说都是在打脸。 然而现在两个人都围着秦安若,在安慰秦安若不用把别人说的话放在心上。 秦安若看着祁凉和祁澈的目光有些惊异,她也不是矫情的人,很快就笑了笑:“哈哈哈,你们说的真有意思。那些人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没想到人还能跟变色……变色虫一样,现在倒是长见识了。” 一句变色龙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她及时记起来了这里是古代。 反正变色龙也是虫子,她就直接用变色虫了吧,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 祁澈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冲着秦安若笑了笑:“变色虫,这个形容倒是很贴切,这些人可不是只会变色么?” 祁凉和祁澈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笑。 祁复今天来可不是跟这些大臣们一起浪费时间的,他很快也应付完了大臣们,在大臣们的恭维声中,走到了祁澈他们这边。 “孤之前的做法有些不对,是孤的错,孤现在给六弟赔罪了!”当着众人的面,祁复立马就冲着祁澈弯下了身子。 谁也没有想到,祁复竟然会有这种动作。 祁复是什么人? 他是大盛的储君,除了没脑子之外,所有的狂傲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样,谁看到过祁复弯腰。 祁凉一时间也没有回过神来,还是秦安若觉得周围的人目光不大对,她赶忙笑了笑,把手中的暖炉放在了桌上:“太子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万万没有您给王爷赔罪的道理。我们可没有说您做错了,您客气了。” 秦安若的话让祁凉的记忆回笼,祁凉立马就冲着祁复行礼:“太子不用如此多礼,臣弟惶恐。” 祁复阴森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久久都没有收回。 本来他可以打祁凉一个措手不及,如果祁凉刚才没有做出回应,这个消息传到顺平帝的耳中,一定没有祁凉的好果子吃。 谁能想到祁凉竟然能来这一套,看着祁凉脸上的表情,祁复深吸了一口气,对让祁凉回过神的秦安若自然是记恨上了。 祁复的智商确实不怎么高,这么明显的法子大家几乎都看懂了,只是没有人放在心上罢了。 祁凉也挡住了秦安若,没有让祁复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 祁复刚才冲着他拱了拱身子,他直接回给了祁复一个大礼:“太子殿下不要客气了,我们都是兄弟,不用说这些客气的话。兄弟之间吵吵闹闹,如果臣弟真的介意,也不会不遗余力让太子殿下出来了。臣弟之前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望太子殿下海涵。” 反正两个人都已经进去过宗人府了,祁复还是祁凉走动才能出来的,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祁凉似乎不是这个意思,但收缩出来的话,却不由让人想到了这里。 皇家果然是没有亲兄弟。 大家的目光都往祁凉和祁复的身上来回晃动,陛下要举办这个家宴是要给太子殿下做脸,梁王这般行事,岂不是会被陛下厌弃? 周围聪明人不少,在这个时候,很多人是不说话的。 祁凉的目光冰冷,他对上了祁复,没有后退一步。 他身后就是秦安若,如果真的让祁复记恨上了秦安若,就不是一个小小的苏家能够比的了。 祁澈看到事情的发展,突然间就笑了:“太子这是做什么,可是觉得做弟弟的都做得不好?” 祁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哪里,孤没有这个意思,孤的弟弟都很好,孤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有别的想法。” 他既然这么说了,不管他是说的真的假的,祁澈都不会让话题再偏回去了。 祁澈也悄悄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秦安若和祁凉:“既然太子不是在怨恨弟弟们没有早点把您救出来,那也没有必要带着这些大人们堵在这里。知道的觉得我们是在谈论事情,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太子这是对弟弟有意见呢。” 祁凉在朝中没有什么支持者,有些话不好说,祁澈可不怕太子。 祁复如果做的过分了,真的犯在了祁澈手里,就没有这么好处理了。 明显祁澈的语气已经不好了,而且也表明了他是站在祁凉那边的。 祁复早就知道祁澈和祁凉的关系好,可眼见一个能让祁凉吃亏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也不想轻易放弃。 他没有如祁澈所言退开,反倒是又做了最后的努力:“孤找六弟有些事情,不知道三弟可否给孤一点时间?” 祁澈的眉头都没有动一下,直接否决了祁复的话:“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太子是今天宴会的主角,总不好在这个时候离开吧。为了避免六弟成为众矢之的,恕臣弟不能让开了。” 他几乎已经把祁复的想法都直接说出来了,如果祁复这个时候还非要跟祁凉说话,就意图太明显了。 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才能让老三跟老六的关系那么好。 祁复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暴怒,有些不甘心地离开了:“三弟说的对,孤还有事,就先走了。” 在祁复离开之后,秦安若夸张地拍了拍胸口:“真没想到太子还有这一面,现在他竟然都能玩阳谋了,今天要不是我反应快,还真的让他糊弄过去了。” 秦安若的神色冰冷,祁凉也没有说话。 祁澈倒是笑了笑:“无妨,横竖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太子现在既然在这里,就应该不会做出来太过分的事情,你们也不用放在心上。” 话是这么说,有一个疯子一直盯着你,不管你做什么都要看,只要是个人就不能放心。 秦安若叹了一口气,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见状,摸了摸秦安若的头顶:“不管太子想做什么都是冲着本王来的,你怕什么?他要想对你动手也要经过本王这里,你不用怕。” 祁澈看着他们两个人相处的越来越自然,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第三百零五章宴会找茬 宴会过半的时候,顺平帝才带着皇后来。 祁复已然成为了宴会的忠心,他周围已经围满了人,觥筹交错的宴会,祁复适应的很好。 顺平帝走进来看到周围的场景,立马就笑了起来。 这是为了让太子洗脱从宗人府出来,当下看着所有人都跟祁复在一起,想来他的所有想法都成真了,顺平帝的心情自然不错。 一声皇上驾到让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祁复在顺平帝让大家平身之后,站了出来:“父皇能来宴会,儿臣真的太感谢了。” 祁复说着直接走到顺平帝面前,眼中满是孺慕。 顺平帝也笑了起来,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祁复的目光还是让他觉得很自得。 他冲着众人笑了笑:“太子还年轻,确实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对,在朕没有看到的地方,众位大人可要帮帮太子,这一次的事情才不会发生啊!” 祁复做的是兄弟阋墙的丑事,只要传出去,不管谁知道心中肯定都会打个突的。 顺平帝不仅举办了宴会,更是在宴会上给祁复上次做的事情定了性。 这都是众位大臣没有看好,太子的年纪尚小,跟这些事情都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躲在人群背后的祁凉听着顺平帝跟慈父一样为了太子说这些话,眼中的嘲讽越发深了。 秦安若悄悄握住了祁复的手没有说话。 顺平帝在两个儿子进了宗人府之后,表现得完全不一样,祁凉的心里能好受就怪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祁凉,只希望顺平帝能做做人该做的事情,别做那么多阴间事儿了。 可惜顺平帝像是完全听不懂一样,在洗脱了太子的罪名之后,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笑脸,并且目光开始在宴会上搜寻。 秦安若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果真,很快她的预感就成真了。 顺平帝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老六,你过来。” 他身边还有太子,这个时候不管谁过去都是做配的。 秦安若有心拦着祁凉,只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如果祁凉真的没有过去,以后受人诟病的就是祁凉了。 祁凉的脸色冰冷,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愿意,按照顺平帝的话走了过去:“儿臣请父皇安。” 顺平帝摆了摆手,并没有在这些小事情上纠结,反倒是把一旁祁复的手拉了起来,和祁凉的手放在一起:“你们都是兄弟,哪怕之前做错了事情,也不能忘了兄弟情分,你们懂吗?” 如果顺平帝能在他进了宗人府,就跟这一次太子进了宗人府一样,费尽心机救他出来,祁凉觉得他还是可以原谅太子的。 只是顺平帝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这个父皇只是太子的父皇,他说的话自己也没有必要遵守了。 祁复却是立马就答应了:“父皇说得是,我们都是兄弟,不管发生了什么,兄弟情分都是在的,对吧老六?” 他对祁凉的脾气还是了解的,只要祁凉在顺平帝的面上露出来了不愿意的表情,结果一定不怎么美妙。 祁复很快就接了顺平帝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凉的身上,祁凉却一直都没有说话。 受苦的人是他,凭什么要让他原谅? 顺平帝起初还能淡然地看着祁凉,很快脸色就变得难看了:“怎么,难道老六还想要记仇不成?” 他眼中带着犀利,显然不希望祁凉再找事了。 祁凉知道了顺平帝的态度,神色依旧淡然:“父皇在说什么,儿臣听不懂。不是已经查明了,儿臣会进宗人府都是因为淮南王使坏吗,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对,这是顺平帝当初给出来的理由。 毕竟如果太子真的犯了错了,总不能罔顾国法让太子出来。 把一切都推在淮南王的身上,能解决了淮南王,还能把太子带出来,想来也是一件好事。 祁凉想的很好,不过看了顺平帝之后,面上的神色却立马就变了:“难道父皇当初是骗儿臣的,这一次的事情还是跟太子殿下有关吗?” 事实大家心中都清楚,太子到底有没有参与,参与了多少,顺平帝也清楚。 他以为只要跟祁凉说清楚就行了,没想到祁凉现在的表现,可不像是要跟太子好好相处的意思。 祁复哭丧着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悲伤一些:“老六你不要误会,怎么会跟孤有关呢?孤也是受了淮南王的误导,现在孤就给你赔罪了。” 他说着直接跪在了地上。 太子都跪在地上了,身后自然是跟了许多大臣。 祁凉的神色越来越冷,祁复这就是在逼他。 他并没有让祁复得逞,看着祁复喜气洋洋的样子,他也跪在了地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希望父皇和太子殿下不要逼我,等我查清楚了我被关进宗人府的事情,我们再说好吗?” 祁凉也冲着祁复跪了下来,态度十分诚恳。 周围的都是朝中大臣,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本账。 顺平帝本意只是不想让大家都记住祁复曾经对祁凉动手过一样,现在看来倒像是他在逼迫祁凉一样。 在上面的那个位子上待得时间久了,顺平帝定然明白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的太过了。 他当即就笑了起来:“这是在干什么,朕不过随便说了一句话,你们不愿意就起来,以后你们兄弟的事情你们兄弟自己解决,朕肯定不会插手了,都起来吧。” 他是说得好听,但大家都已经知道,如果没有顺平帝的插手,祁复肯定是比不过祁凉的。 若非如此,这一次顺平帝也不会做出来这些不是吗? 祁凉还能感觉到从祁复和顺平帝的身上传来的冷意,他唇角始终都带着笑容,并没有被两个人的话吓到。 却说秦安若那边,皇后来了之后,本来心情很好。 毕竟在后宫和前朝,一直都是皇上的心在谁那里,谁就能过的好。 她这一次确定了顺平帝是站在祁复那边的,就觉得祁复肯定不会吃亏,谁能想到一转眼就看到祁凉让祁复没脸了。 饶是她做为皇后,女子还是不能去男子那边的。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轻声笑了笑,把矛头对准了秦安若:“梁王妃倒是好久都没有来宫中了,听说凌妃妹妹生病了,也没有见梁王妃去看看,妹妹不知道有多难过。” 这顶不孝的帽子随便就扣下来了,毕竟凌妃现在在禁足,是很久都没有出来了。 当初是皇后受了皇上的命令去宣旨的,只要皇上不站出来反驳,她说凌妃是生病了就是生病了。 皇后这是典型地闲着没事就要找抽型的,秦安若并没有被这顶不孝的帽子吓到,反而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带着嘲讽:“不知道娘娘这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臣媳前不久才刚从宫中出去,听闻母妃要为太后娘娘祈福,最近不让臣媳打扰,您这是冤枉臣媳了。” 论耍嘴皮子,只要皇后不敢明目张胆的干什么,秦安若就没有害怕过。 非但是这么说了,都没有让皇后继续找事,她还提出了解决办法:“如果皇后娘娘不相信臣媳说的,不如现在就让人去母妃那里看看?这么大的事情应当是要给娘娘报备的,不然家宴如果只是生病就能缺席,想必娘娘也是不同意吧?” 太子和祁凉的关系已经是不死不休了,秦安若也没有必要给皇后好脸色。 今天的家宴凌妃没有参加,如果皇后真的想找麻烦,应当是去找凌妃的麻烦了。 她们周围都是各位大臣的家眷,这些人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如果真的被皇后扣了一个大不孝的罪名,她跟祁凉算是完了。 秦安若是真的很生气,跟皇后说话也没有多少笑容。 皇后好好的说一句话就被秦安若顶回来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阴森:“原来凌妃是在给太后祈福吗?本宫之前倒是不知道,看来还是梁王妃对宫中的事情了解的最深。” 秦安若差点都要被皇后气笑了。 怪不得祁复的脑子不行,现在看来都是跟皇后学的。 为了能给她找一个罪名,甚至把后宫都扯进来了。 这位皇后娘娘难道就不想想,如果后宫的消息这么容易传出去,对她秦安若是不好,但是后宫之主皇后娘娘恐怕更难吧?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臣媳只是因为关心母妃才会知道这么多消息罢了,至于后宫的这些消息,臣媳是真的不知道,娘娘别误会了。” 皇后也明白这句话说的有些不对,看了一眼秦安若的目光,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有些话刚开始说得时候是气势最足的,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优势,周围一些回过味来的人也不会听皇后的话了。 皇后知道再说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了,立马就笑了起来:“本宫到底是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的思绪活络了。好了好了,今天既然是家宴,我们就不说那些让大家不高兴的事情,看看今天的菜色。这可都是本宫特意让人选的,大家觉得用的如何?” 用的如何? 家宴还能吃下去东西吗? 更不用说,皇后故意把宴会放在御花园,这些饭菜没有端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冰凉了,谁还能真的吃下去不少不成? 每个人心中的想法都差不多,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在皇后的话问完之后,很多人都露出了笑容:“当然是不错,臣妇等感恩娘娘的一片苦心。” 第三百零六章秦相托付 整个宴会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了无与伦比的假。 秦安若早就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这也是第一次感觉到,皇上和皇后两个人竟然能假到这种地步。 在离开御花园的时候,她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祁凉只是看了一眼秦安若,并没有说话。 等到出了宫坐在马车上,祁凉才抱了抱秦安若:“怎么了,是觉得这里很无聊吗?” 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秦安若也没有遮掩的必要了,当即就抱怨了起来:“我真没想到宴会能无聊到这种地步,皇后和太子的智商竟然也跟别人一样玩宫斗,这要不是有个皇上在后面给他们做靠山,这两个人被人分分钟弄死吧?” 秦安若说得时候还吐了吐舌头,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当真觉得十分无奈。 祁凉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看着秦安若搞怪的样子,笑了笑:“你觉得太子和皇后这样很失败?” 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就有答案。 想到皇后根本一点脑子都没有,就敢找她的麻烦,如果不是有皇上在背后做后盾,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祁凉轻声笑了笑:“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太子的谋士就看不出来吗?却没有人提醒过太子,也没有人提醒过皇后,你知道为什么吗?” 祁凉现在对秦安若的耐心确实是要比以前好不上,他看了一眼秦安若,神情认真。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难道谋士都对太子和皇后不满?” 只是开了个头,她自己就觉得不对劲:“可是这也不可能啊?如果一个两个对太子和皇后不满还有可能,那么多谋士总不能所有人都对太子和皇后不满,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祁凉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等着秦安若自己找出来答案。 在宫斗这方面,秦安若的技能是真的没有被点亮。 她愣了一下,犹豫了许久,才看了一眼祁凉:“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吗?太子和皇后这样总不可能是件好事吧?” 有的时候你最不愿意相信的答案,恰恰就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祁凉点头,并且没有一点犹豫:“对,如果太子和皇后一直都这样,在父皇看来就没有一点威胁。父皇为什么会站在太子那边,是因为父皇觉得太子和皇后是处于弱势的,他已经给了太子地位,还觉得太子是属于弱势的,太子的目的不就已经达到了吗?” 皇上能给他们的也就只有地位跟宠爱了,祁复虽然没有脑子,可是什么都已经有了。 秦安若听的叹为观止,回想起跟祁复接触的一幕幕,一时间倒是不知道祁复是真的不知道这些,还是假的不知道了。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犹豫了一番,才回头看了一眼祁凉:“你……你觉得太子是真的傻,还是装出来的?” 外面的马车声逐渐停了,已经到了梁王府的门口。 祁凉一把就抱起了秦安若:“不管他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反正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该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完全不用去思考这个问题。” 祁凉的说法很快就被秦安若接受了。 你的敌人私下是什么面目,当真不用太在意。 最近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逐渐升温,她都已经很少去思考别的事情了,直到在哦买噶门口,看到了许久没有见到的秦相。 秦相似乎比往常更老了一些,是在秦安若还没有来的时候就在铺子后面等着,满是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沈霜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也就依了秦相的要求,把秦相带到后院了。 秦安若一进门,沈霜就告知了她这个消息。 秦安若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沈霜:“真的是秦相来了?” 她已经跟秦相没有关系了,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样叫的亲密。 沈霜被秦安若的称呼吓了一跳,她对外面的传言一直都是持着怀疑的态度,毕竟从来没有从秦安若的脸上看出来任何崩溃的神色。 现在听着这个称呼,沈霜有些明悟了。 与此同时,她心中生出了深深的后悔:“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还会想见他。如果你不想见,我现在就去送走秦相。” 秦相在京城中自然是有身份的,不过对沈霜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沈霜能让秦相进来,第一是因为秦相跟秦安若的关系,第二是因为秦相也算是帮过他们铺子了。 如果秦安若不想见秦相,她当然没有任何犹豫,一定要把秦相弄走。 秦烟儿一直来铺子里找人,秦相倒是很少来。 而且秦安若也一直都清楚,如果不是真的有大事,秦相是不会来这里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最终还是让沈霜带着她见到了秦相。 “若儿。”看到秦安若的瞬间,秦相立马起来,眼中含着泪水。 不过秦安若只是冷着一张脸,随意给秦相行礼:“秦安见过相爷。” 秦安若的态度冰冷,仿佛两个人从来没有认识过。 秦相的一番热情瞬间被人用冷水浇灭,沈霜看着秦相的脸色瞬间变了,都难免有些叹息。 一切都只是在片刻发生的而已,很快秦相就恢复了正常。 他轻声笑了笑:“好久不见,若儿还是跟往常一样。” 仔细想象,自从秦安若开了铺子之后,每一次见面都十分有底气。 秦相以前以为秦安若是仗着他的宠爱,现在才知道,这种底气是自己给自己的。 他的眼中有回忆,也有些可惜。 秦安若没有心情陪秦相在这里玩游戏,她也不好奇秦相的来意。 原主和秦相有父女情,是她能容忍秦相的唯一理由。 她已经进来许久了,秦相都没有说话,秦安若有些烦了:“相爷一大早就出现在哦买噶门口,应当是早朝都没有去参加,难道就是为了看看在下吗?” 秦安若的语气疏离,也告诉了秦相她的态度。 两个人有可能谈事情,却是不能用往常的情分说话了。 秦相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被人这般防备,在他的生命中还是第一次。 不过很快他就面色如常了:“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求若……秦公子的。” 本来该脱口而出的若儿在接触到秦安若冰冷的目光之后还是改了,既然秦安若自称秦安,他也就叫秦公子了。 秦安若生平最讨厌跟听不懂人话的人交流,秦相的分寸倒是拿捏的不错,她心中的怒火稍稍减少了。 能让秦相来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事情,秦安若找了个地方坐下:“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洗耳恭听了。” 秦相本来态度很坦然,在秦安若真的坐下准备说话的时候,他却是犹豫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秦相:“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秦相今天真的是来浪费时间的?” 她都没有掩盖自己的嫌弃,秦相一直都是雷厉风行的,曾经被整个京城中的人嘲讽都没有改变过,怎么这就变了态度了。 秦相被说的老脸一红,一想到他要说的事情,就十分不好意思。 然而再尴尬,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在秦安若注视中,秦相说出了他的请求:“你之前救过吴管家了,一定也猜到相府现在不怎么太平了。吴管家跟了我大半辈子了,临了本相也不希望他会被人害了。既然……既然你之前都已经救过他了,能不能现在收留一下他?” 似乎是觉得说完很没有面子,秦相直接背过了脸。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 她在看到秦相的瞬间思索了很多,也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原因。 秦相拜托她收留吴管家? 吴管家是秦相的左膀右臂,对秦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甚至整个丞相府都是吴管家一直在管着的,发生什么事情了,能让秦相护不住吴管家了? 秦安若有些要问,但是秦相别过了头,显然是不愿意回答这些问题。 她有些犹豫。 秦相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他从来没有对人服软过,现在却也是没有了办法:“除了你,不管是吴管家跟了谁,肯定都没有好下场。本相不想让一个跟着我多年的老人最后落魄,就当是我求你了!” 什么人能让秦相这么忌惮? 曾经秦安若就和祁凉两个人分析过,吴管家能被赶出秦府,秦烟儿肯定是和某位皇子联合了。 看来是真的让他们猜中了,幕后的人是个厉害的。 秦安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秦相的话,在秦相忍不住回头看向她的时候,她才问了一句:“吴管家是从梁王府离开的,如果他真的想投靠我,想必就不会离开了。秦相现在说让吴管家跟着我,不知道吴管家本人是什么意思呢?” 能帮着秦相关了那么多年的秦府,吴管家肯定是个有能耐的人。 只是再有能耐,既然是有主子的人,秦安若就不想要。 她还可以慢慢找人才,没有必要找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 她的拒绝之意秦相听懂了,正是因为听懂了,秦相的身子才越发僵硬。 秦相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犹豫了许久,才张了张嘴:“你觉得……吴管家不能留在你身边吗?” 秦相眼中又出现了水光,抛开他的身份不算,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老人流泪,秦安若觉得她似乎真的做不到。 秦安若有些狼狈地别过了头,最终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听听吴管家的意见。” 第三百零七章吴管家认主 秦相松了一口气,似乎怕秦安若反悔。 他立马拍了拍手:“老吴,出来吧。” 秦安若有些茫然,却在秦相的动作刚结束之后,立马就看到吴管家从房梁上下来。 看着这如同武侠小说中的一幕,秦安若茫然了。 吴管家怎么也要五十多岁了吧,看起来一副苍老的样子,现在都能做这种高危工作了吗?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吴管家的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吴管家也没有在意秦安若,反倒是从进来之后,所有的注意力就在秦相的身上:“老奴已经跟了老爷大半辈子了,也伺候惯了老爷,老爷要是现在不想让老奴伺候了,老奴这条贱命不要了就算了,为何非要让老爷为了老奴来走这一遭呢?” 如同秦安若想的一般,吴管家并不赞同秦相的做法。 秦安若听了吴管家的话,看着吴管家脸上的神色,有些赞叹。 像吴管家这种仁义至极的人,没有人不佩服。 只是佩服归佩服,她不敢保证,如果主子换成了她,吴管家也会有一样的想法。 秦相不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想法,甚至连吴管家的要求都没有听,直接沉下了脸:“你已经跟了本相这么多年,如果连你都没有什么善终,别的人还会相信本相吗?只有你过得好了,本相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 事实和借口永远是不一样得,秦相的这句话就是个借口罢了。 秦安若能听出来,吴管家自然也听出来了。 为了让他能跟着秦安若,秦相竟然都已经说假话了,吴管家的脸色十分复杂。 秦相就像是没有看到吴管家的神色一样,目光直接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但凡还能有别的办法,本相真的不会麻烦秦公子。本相也不想给秦公子带来麻烦,只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秦安若沉默了。 秦相和吴管家两个人惺惺相惜,她心中也有感慨。 如果到现在她还是用以前的那一招,显然是行不通的。 有些话既然介意,从一开始就该说了。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吴管家似乎并不想跟着我,他对相爷的感情我很钦佩,只是没有人希望自己的人会对别人有这么深的感情。” 都已经开了个头了,怕秦相没懂她的意思,秦安若还加了一句:“如果我现在答应收下了吴管家,但是以后如果相爷发生什么事情,吴管家还是跟今天一样,事事都以相爷为先,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吴管家是个人才,甚至可以说要比秦安若身边的人都好。 只是他再好也是别人培养出来的,秦安若不想出现这种事情。 秦相也没想到,会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在秦安若以为他会生气的时候,秦相突然间就笑了:“好好好,不愧是本相养出来的女儿,说的好!” 他突然间拍手,秦安若都吓了一跳。 秦相没有跟秦安若说话,反倒是拽着吴管家走到了一旁。 吴管家的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纠结,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在又一次走过来之后,吴管家直接就跪在了秦安若的面前:“秦公子,你就收下老奴吧。只要您答应收了老奴,老奴以后肯定事事以您为先,您不愿意的事情,老奴肯定不会去做。” 刚才吴管家还是一副不管如何都不会离开秦相的样子,这才过来多久,竟然就换了想法? 秦安若是真的很好奇刚才秦相跟吴管家说了什么,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转,到底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她也没有害怕,只是看了一眼吴管家,又看了一眼秦相,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如果相爷出事呢?” 吴管家闭了闭眼,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绪,甚至都没有往秦相的方向看:“相爷是老奴曾经的主子,也是老奴的恩人,老奴自然是没有办法不管的。” “吴管家!”秦相立马怒吼了一声,显然没想到吴管家到现在还会这么说。 秦安若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刚要婉言谢绝,就听到了吴管家补充:“但是既然已经认了秦公子为主子,老奴在出手前肯定会问过秦公子。如果秦公子不愿意让老奴出手,老奴不会掺和进去。” 秦相脸上的紧张消失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几分得意。 自己的下人当着自己的面给别人投诚,秦安若真不知道秦相有什么得意的。 她不懂秦相的想法,却被吴管家说的话惊到了。 犹豫了许久,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吴管家的身上:“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愿意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吴管家就没有想着骗人。 对上秦安若的目光,他当即点头:“老奴真的是这般想的,如果秦公子能接受老奴这么做,老奴敢保证,以后绝对对公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吴管家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他今天跟秦相的交谈中秦安若已经能看出来了。 这样一个人如果真的能为她所用,一定是件大好事。 她的目光在秦相和吴管家身上来回穿梭:“你如果告诉我刚才秦相跟你说什么了,我就让你跟了我。” 吴管家愣了一下,秦相也立马就变了脸色。 谁也没有料到,秦安若竟然会提出来这么一个要求。 秦相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张嘴就想阻拦吴管家,却在看到秦安若冰冷的神色之后停下了。 吴管家没有什么犹豫:“相爷让老奴代替他以后照顾好小姐,说把小姐当成老奴的下一任主人。” 吴管家说的自然,秦相已经别过了头,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秦安若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回答。 这样一来,吴管家全了跟旧主的情谊,只会把自己当成秦相的传人,也不会违背自己的话了。 这些好处,她不相信秦相想不通。 吴管家是个人才,如果秦相真的对她有恨意的话,不该把吴管家送到她的手里,还绝了吴管家背叛的一切后路。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吴管家的身上,她看了吴管家许久,一直都没有说话。 秦相在这种沉默的氛围中咳嗽了一声:“好了好了,既然你已经答应收下他了,本相就先离开了。” 他背着手就要出门。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叫了一声:“等等。” 秦相没有回头,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秦安若犹豫了一下,问出了一句她本来不该问的话:“现在给你带来麻烦的是谁,需要我帮忙吗?” 说完这句话,不仅是别人惊讶,秦安若自己都惊呆了。 她的性子不该说出来这种话,可是……现在她还是说了出来。 秦相做的这一切,着实让秦安若有些感动。 也许是看在原主的面子上,也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点父女情,她最终还是决定给秦相一个机会。 秦相背对着秦安若,没有看到秦安若了脸上的表情,不过他倒是笑了。 从秦相抖动的肩膀,就能看出来他现在的心情肯定不错。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在等秦相的回答。 现在跟往常不一样了,她身后有祁凉,只要她想要帮助秦相,祁凉肯定会出手的,她也有能帮助秦相的能力了。 可惜,这个想法注定是实现不了了。 “本相还不至于怕这些小毛贼,只要本相能坚持下去,就肯定能让相府回到往常的荣光。”秦相留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 秦安若在原地愣了很久,有些怔愣。 沈霜一直都在屋子中,眼看着秦安若从秦相的手中接过了吴管家。 她不知道秦安若是怎么想的,吴管家还在地上,沈霜赶忙上前扶起了吴管家:“吴管家您先起来,地上太凉了。” 沈霜和吴管家的对话把秦安若从怔愣中惊醒。 她甩了甩头,还是有些无奈。 吴管家并没有跟着沈霜坐在凳子上,而是关切地看了一眼秦安若:“公子在想什么?如果是和相爷有关的,公子不如问问老奴,老奴也许能给公子解惑。” 虽然刚才吴管家说的很好,秦安若也没想过,吴管家这么快就能放弃对秦相的忠心,站在她这边。 她看了一眼吴管家,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我就是有些好奇,秦相想解决背后的人应当有无数种办法,为什么非要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宁可把吴管家给我,都不愿意把相府内部肃清了。” 一切都才刚开始,相府再怎么动荡也是可控的。 秦安若相信,现在的秦相是有能力收拾的。 吴管家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 显然,这其中是有深意的。 秦安若觉得吴管家应当不会说出来这些类似于秦相秘密的话,没想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因为相爷不敢,他想留下相府唯一的血脉。” 吴管家知道秦安若刚才的感动还没有消失,但是当着秦安若的面,他还是把秦相内心的想法都说出来了。 他唇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秦烟儿现在是秦府唯一的血脉了,秦烟儿已经没有自己的想法,完全屈服于那人了,相爷想要肃清相府,第一个需要铲除的就是秦烟儿,现在的他,已经不敢了。” 第三百零八章玉萃进谗言 事实总是如此残酷。 在秦安若觉得秦相对她还有点感情的时候,吴管家给了当头棒喝。 也许秦相对她是有感情的,但是肯定没有血脉重要。 吴管家也是在跟秦烟儿对比之后放弃的人罢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吴管家,不知道吴管家是不是抱着叫醒她的想法,还是随口一说,她都感慨良多。 “吴管家……”秦安若刚起了个头,就被吴管家打断了。 吴管家笑了笑:“老奴早就不是秦府的管家了,也不用称呼老奴吴管家了,老奴叫……” 这么大年纪的一个人了,秦安若总不能真的叫吴管家的名字。 也没有让吴管家说出来,她直接打断了:“是我的错,以后我们就称呼您吴叔吧。” 吴管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秦安若,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秦安若也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对着沈霜吩咐了一句:“待会你带吴叔出去,让大家都认识一下吴叔,以后吴叔就是我们的人了。” 这句我们的人秦安若说得很坚定,吴管家顿时热泪盈眶。 沈霜看秦安若应该还有话要跟吴管家说,当即就自己先出去了。 她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吴管家不存在看不明白的道理。 在沈霜离开之后,许久秦安若都没有说话,他直接道:“您有什么话直接问吧公子,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定然都会告诉您。” 秦安若是有点事情要问,现在吴管家都松口了,她也没继续沉默:“我想知道,秦府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秦相拒绝了她的帮忙,秦安若也不能一点都不知道。 就算不是为了秦相,秦烟儿跟她的关系就不好。 只要秦烟儿一朝得势,按照秦烟儿的脑子,肯定会来找她的麻烦的。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说出口的话却让吴管家的神色怔愣了片刻。 在秦安若期盼的目光中,吴管家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刚才吴管家还表现得对秦安若很忠心,才第一个问题而已,竟然就沉默了。 不管是换谁,心中都会有些不高兴得。 秦安若看了一眼吴管家,目光顿了顿:“怎么,这个问题不方便说吗?” 吴管家知道秦安若是误会了,苦笑了一声,看向秦安若得眼神中带着无奈:“老奴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当初突然被人从相府绑了出来,这次回去也没有接触到相府的任何东西,老奴是实在不知道啊!” 吴管家的神色并不好看,也没有说谎的痕迹。 秦安若以为吴管家为了秦相不愿意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她看了一眼吴管家,许久都没有说话。 吴管家又一次苦笑:“但凡是我知道,这种事情我肯定不会瞒着公子,我也知道这个事情很重要。想来自从我刚回去,相爷就已经防着我了,恐怕早就没有想过要让我留在相府中了。” 至于来找秦安若,恐怕是突然间想到的。 吴管家不想去想,如果秦安若真的不要他,秦相会做出来什么抉择。 秦安若看着吴管家脸上的神色立马变了,叹了一口气:“看来背后的人隐藏的挺深的,也许秦相是没有办法。” 这句话就是骗人的,秦安若清楚,吴管家也清楚。 吴管家抬头,让眼泪流了回去:“秦府的事情已经跟我无关了,我既然已经跟了公子,以后就是公子的人了,我说得所有话都是真的,肯定不会欺瞒公子。” 秦安若点头,给吴管家介绍了一下现在的业务。 “委屈吴叔了,我这里也就只有做生意的事儿了,哦买噶现在也很平稳,那边的西洋乐队倒是最近一直都没有出来过,恐怕还要吴叔操心。”秦安若很快就给吴管家找好了去处。 吴叔笑了笑:“当然没有问题,公子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公子的事业就是以后我要努力的,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去的。” 他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秦安若就带着吴叔往西洋乐队那边去了。 西洋乐队因为曲子泄露的事情,现在都在停顿。 好久没有看到秦安若来了,再一次看到秦安若来,大家都有些高兴。 王二现在也等不住了,眼看秦安若走了进来,赶忙问了一句:“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演出?” 秦安若白了他一眼:“出去演出?冒牌的乐队现在在京城中风头正盛,只要你们冒头,他们肯定就说你们是假冒的。只要有这样一个名声,你们就算比他们好再多也没有用了。” 这个问题说起来就是如此不公平。 大家是先认识冒牌乐队的,如果这个时候正派的西洋乐队再出去,被冒牌乐队泼了脏水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的脸色难看,王二更是没有了刚看到秦安若的喜悦。 他深吸了一口气,瞬间不知道他当初让乐队的人暂停外出演奏是不是对的:“公子,那就没有办法了吗?分明他们的一切都是从我们这里偷走的,我们才是正派的。难道我们以后都不能演出了,就要看着他们演出吗?” 西洋乐队的月钱一直都很高。 在平常有演奏的时候,秦安若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大家。 都是过了很久苦日子的人,对银钱还是看得很重的。 这不仅是音乐,更是他们安身立命的东西。 现在被人偷走了,这些人怎么能不红脸。 秦安若安抚了王二两句,才让开了身后的人:“这位是吴叔,你们都认识一下。” 乐队的人也不知道秦安若的意思,只是当着秦安若的面,都很给面子的直接叫了一声吴叔。 吴叔给他们打了个招呼。 秦安若大概说了一下现在乐队面临的窘境。 乐队的事儿要说解决倒是也好解决,只是要一直盯着时机罢了。 秦安若不可能有时间每天都盯着那个冒牌的乐队,本来还想能不能找到得用的人才,现在看到吴叔来了,倒也解了她的一个难题。 她跟吴叔介绍完之后,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乐队肯定不能这么闲着,这个问题我相信吴叔能帮我们解决好的,你觉得呢?” 秦安若都这么说了,吴叔当即立马答应了:“公子既然吩咐了,我肯定能解决。” 他们俩就这么轻易说定了。 王二都没有来得及笑话吴叔说大话,秦安若就立马把目光挪到了他的身上:“以后你们就只负责乐队的事情就好,至于要接什么,让吴叔带着小六子给你们负责。这一次的事情就全权交给吴叔负责了,你们就练习你们的曲子,别的都不用管了。” 秦安若说得十分简单,大家的目光却都落在了吴叔的身上,久久都没有收回来。 这是为了点啥? 吴叔实在是看着平平无奇,不像是能解决这件事情的人。 秦安若也懒得跟乐队的人细说,吴叔要负责乐队的人,肯定是要和乐队的人磨合的,这就是吴叔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了。 把吴叔安排完了,晚上回到了梁王府中,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事儿也要给祁凉说一下。 秦安若说做就做,刚踏进了朝澜殿,转身又要往正院走去。 玉萃跟在秦安若的身后,看着秦安若的步子有些疑惑:“王妃,您还要出府吗?” 说话间玉萃抬头看了看天色,总觉得这么黑了秦安若总不至于还要出府吧? 好在秦安若并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她摇了摇头,只是说出来的话也让玉萃吓了一跳:“我有点事情想跟王爷谈谈。” 秦安若说得太随意了,最近她对祁凉的态度也越来越正常。 玉萃觉得她是看不懂秦安若和祁凉之间的关系了,犹豫了一下,才看了一眼秦安若:“王妃您最近好像跟王爷的关系越发好了?” 两人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玉萃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憋了很久终于没忍住,今天问了出来。 着急出门的秦安若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玉萃:“你个小丫头片子操心的还挺多的,你觉得我跟王爷最近关系哪儿好了?” 这种感觉要说出来,肯定是很难得。 玉萃看了一眼秦安若,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觉得您跟王爷的关系似乎是比之前好了不少。王妃难道您忘了王爷刚开始对您的态度了吗?” 秦安若本来想给玉萃解释一下,谁料听到了她这挑拨的意味非常明显的一句话。 她愣了一下,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玉萃你说什么?” 玉萃显然没有感觉到秦安若片刻的停顿,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王爷一直只有在有求于王妃的时候才会对王妃好的,现在突然间跟王妃的关系不错了,奴婢怕王妃被骗了。” 饶是玉萃已经很小心了,秦安若也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玉萃就是在挑拨她跟祁凉的关系。 这是为什么? 秦安若打量了玉萃许久,看到玉萃都觉得不对劲了:“王妃是觉得奴婢不该管这件事情,说的有点烦了吗?” 玉萃露出了一副受伤害的表情,秦安若立马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她没有着急去找祁凉,一边回想玉萃最近的所作所为,一边组织了一下语言:“没有,我只是好奇,往常你不是最想让我跟王爷的关系缓和一下吗,怎么现在我跟王爷的关系缓和了,你又说这种话了呢?” 第三百零九章玉萃进谗言 玉萃有些躲闪,不敢看秦安若的目光。 只是既然已经开口阻拦秦安若了,有些话她肯定是要说完的。 当着秦安若的面,她也很快就找到了借口:“往常奴婢是觉得反正有相爷在兜底,不管王爷想要做什么,有相爷在您肯定不会吃亏的。但是现在我们都在梁王府中,如果王爷真的要利用王妃,我们没有还手之力。” 玉萃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 秦安若的目光一直都落在玉萃的身上,看得玉萃心惊胆战:“王妃觉得奴婢说得不对吗?” 她似乎是终于鼓足了勇气,直接对上了秦安若得目光。 她的眼神里有算计,有气恼,却独独没有担忧。 秦安若有些沉默。 她印象中的玉萃不是这个样子的。 本来该开开心心去找祁凉的,现在她有些拿捏不准了。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带玉萃:“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我先想想。” 秦安若回到了屋子中,没有让人伺候。 等到确定玉萃已经进了房间,她才召唤来了另外一个小丫鬟:“你玉萃姐姐最近有什么不对吗?” 按照玉萃的名字,被秦安若点中的这个小丫鬟被原主赐名为玉珠。 玉珠想了想,很快就摇头:“王妃,玉萃姐姐还是跟往常一样,您一出门就整天都泡在屋子里,除了用饭是不会出来的,并没有什么变化。” 秦安若深深看了一眼玉珠。 这倒是个胆子大的,敢当着她的面告状。 玉萃虽然是大丫鬟,但是给秦安若整理床铺之类的事情还是要玉萃动手做的。 如果按照玉珠说的,她一离开玉萃就在房中不出来,肯定就不是玉萃做的。 听了玉珠的话,剩下的几个丫头连呼吸声都放缓了。 秦安若看着她们这样,也知道这几个小丫头估计是什么都不敢说的。 她冲着几个人挥了挥手:“玉珠留下,剩下的就下去吧。” 在大家松了口气准备离开的时候,秦安若声音低沉地道:“我今天找你们的事情,我不希望从任何人的嘴里传出去,你们懂吗?” “奴婢明白。”几个小丫头齐刷刷跪了下去。 秦安若一眼扫过去,看到最边上的小丫头身子还颤了颤。 很显然,这些都是害怕了。 权势带来的好处,她在古代是真的体会到了。 几个小丫头离开之后,秦安若把目光落在了玉珠身上:“你敢当着我的面告状,是觉得我会放着玉萃这个陪嫁丫鬟不用,升你做一等丫鬟不成?” 按理来说秦安若是梁王妃,本来该有两个一等丫鬟的名额的。 只是原主怕玉萃心里不舒服,又没有再从家里带过来的,因此一直都没有提起来要升别人的事情。 一等丫鬟比二等丫鬟好的不是一点半点,能做到一等丫鬟基本就是下人的巅峰了,谁能不眼热。 玉珠心中肯定是这么想的,但在秦安若问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啊。 听了秦安若的话,她立马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只是王妃回话,奴婢肯定要如实回答而已,定然没有说玉萃姐姐坏话的想法。” 秦安若冷眼看着她。 她肯定还是有些不死心,说完之后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只是玉萃姐姐素日里就是那样做的,奴婢们帮姐姐多做点也是应该的。” 绿茶。 这个发言真的是太绿茶了。 秦安若都想给她一个差评。 但凡是长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玉珠的表情有多假。 不过也正是玉珠这样以为自己聪明,实际上并不聪明的人才能说出来真话。 秦安若没有犹豫,看了一眼玉珠:“行,估计算你说的对吧。最近玉萃都做了些什么,你给我详细说说。” 留下来玉珠,只是秦安若觉得玉珠胆子比较大,敢说真话而已。 她没有想到,玉珠竟然真的胆大到这种地步。 玉珠如数家珍,直接把玉萃从早上起来到晚上睡觉前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秦安若的目光在玉珠的身上落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话。 主子的身份对玉珠来说就是一个威慑,她虽然敢耍点小聪明,也怕秦安若生气。 好久都没有听到秦安若说话,她有些慌乱,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是奴婢说得哪里不对吗?这是奴婢最近看到的所有了,如果奴婢说错了,请王妃责罚。”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害怕,只是看着这个小丫头,秦安若觉得玉珠连害怕都跟别人不一一昂。 她有些憋不住笑意,咳嗽了一声,把笑声憋了回去,才看了一眼玉珠:“你怎么会这么清楚,连玉萃几点出恭地都知道,你该不会是一天一直都盯着玉萃吧?” 秦安若只是随便一说,谁能想到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玉珠的表情一僵。 有的时候觉得最不可能的答案,就是最正常的那一个。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玉珠的身上,有些一言难尽:“那你盯着玉萃干什么?” 她觉得玉萃就已经够奇怪的了,才找人了解玉萃的情况。 现在听着玉珠的描述,她也没觉得玉珠正常到哪儿去。 枉费他一直都觉得朝澜殿很好,没想到朝澜殿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奇葩。 都说下人也是跟主子一样的,这些丫头们这么奇葩,府中的下人该不会觉得她也一样奇葩吧? 秦安若突然间就有些害怕了,看着玉珠也不想笑了。 玉珠看到秦安若的表情变了,脸色有些难看,赶忙赔罪:“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是想看看玉萃姐姐到底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能让王妃对她那么好。她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奴婢只是想学玉萃姐姐而已。” 玉珠有些担心,说话的语速快了点。 秦安若看了一眼玉珠,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看了一眼玉珠:“你说的是真的,你只是想学学玉萃,并没有别的想法?” 玉珠到现在都不知道秦安若找她是为了什么,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之前直接说玉萃的坏话是有些不合适。 她有些惴惴不安,该说的话还是说出口了:“奴婢真的没有别的想法,王妃饶命,奴婢真的没有。” 按照玉珠的想法,最近玉萃也没有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 从玉珠的嘴里,秦安若只能判断出,她一直都不怎么了解玉萃,显然她知道的玉萃,和玉珠见到的玉萃是不一样的。 刚才玉萃挑拨的话一直都在脑海中,秦安若想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光逐渐冰冷。 玉珠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到秦安若的询问:“你觉得玉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玉萃是秦安若最看重的人,怎么着都不该问她吧? 她有些迟疑,总觉得不该跟秦安若说这个问题。 玉珠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秦安若看清楚了玉珠的脸色,轻声笑了笑:“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你是怎么想的怎么说出来就好,我就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待玉萃的。” 要让秦安若评价玉萃,定然是细心周到,能有多少好话就能说多少好话。 但是现在,看着玉珠的表情,她突然间就有些不确定了。 显然,玉珠也是这么想的。 玉珠的脸色变了变,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王妃不会生气吗?” 她的推三阻四让秦安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玉珠问出这句充满不确定的话之后,秦安若点头:“你放心,只要你是实话实说的,我肯定不怪你。” 玉珠松了一口气,才开始说她心目中的玉萃:“玉萃姐姐在王妃在的时候是温柔贴心的,是我们的榜样,只是王妃不在了之后,玉萃姐姐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跟奴婢等人说过王妃的喜好,似乎一直都是不会在王府常待的样子。” 她是绞尽脑汁把自己往常的猜想都说出来了,眼看秦安若没有阻拦的想法,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而且玉萃姐姐在面对王妃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很认真。有时候王妃没有回答,奴婢们都在等着王妃,她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一直都不开灯待在屋子里,等王妃回府之后才会出来。” 这是玉珠最不忿的,她觉得王妃没有回来,当奴婢的就该在院子里等着,再不济在正厅等着也行,玉萃是真的没有一点规矩。 秦安若的神色突然间变了:“你说什么,她不开灯待在屋子里?你知道她在屋子里干什么吗?” 正常人谁会不开灯待在屋子里。 只有一个解释,这个时候屋子里没有人。 玉珠摇头:“玉萃姐姐在屋子里的时候不让我们敲门的,她一直都跟我们有距离,没有人敢去看。虽然奴婢想去看看玉萃姐姐在干什么,可晚上有那么多人盯着,奴婢也不敢去看。” 秦安若记下来了这一点,又把目光落在了玉珠身上:“还有别的不对吗?” 玉珠摇头:“奴婢发现的就这些了,没有别的了。” 秦安若让玉珠退下了,在脑海中不断回忆刚才玉珠说的话。 玉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今天的挑拨,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的。 她是原主从相府带来的人,玉萃的奇怪,会跟相府有关系吗?秦相知道吗? 第三百一十章书房夜话 秦安若有无数的疑惑想要想清楚。 只是宅斗宫斗真的不是她能想清楚的,她能意识到玉萃有些不对劲已经很不容易了。 犹豫了许久,她还是决定跟祁凉商量过了再说。 现在这种情况,也就只有祁凉才值得信任了。 秦安若不想让玉萃知道,思考了一下,还是叫来了玉珠:“你能想办法让玉萃今天不能出屋子吗?” 玉珠被秦安若的这个吩咐说得摸不着头脑,看了一眼秦安若,许久都没有回话。 秦安若没有等玉珠想清楚,直接问她答案:“你能不能做到,直接告诉我可以或者不可以就行了。” 玉珠的脸色变了变,总觉得秦安若地欸吩咐有点危险。 不过已经到了现在,似乎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咬了咬牙:“奴婢能做到。” 果真是个胆子大的,秦安若觉得她现在就喜欢这样的小丫头。 很快秦安若就把让玉萃待在屋子里的任务交给玉珠了,趁着别人没有注意,她悄悄往正院走去。 却说最近祁复刚从宗人府出来,整个梁王府的人都在担心祁复找茬。 因此秦风的警觉性都比往常好了不少。 在正院外面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带人拿下。 当看到被抓起来的人是秦安若之后,他有些尴尬:“王妃,您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秦安若说话,他赶忙朝着周围的人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这里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他的称呼周围的侍卫也听到了,都很尴尬,听了秦风的话当即就离开了。 秦风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身上。 秦安若要是想来正院,直接光明正大来就行了,这么一闹倒是真的有些尴尬。 被人抓了个正着,哪怕事出有因,秦安若也觉得尴尬。 她咳嗽了一声:“行了,这个事儿不用说了,先让我见见王爷,我有话跟王爷说。” 秦风心中好奇秦安若过来的原因,并且对秦安若鬼鬼祟祟的样子也有些看不过眼,只是说到底这也不是他能管的。 听了秦安若的话,他当即点头,很快就带着秦安若进了书房。 当然,当着秦安若的面,秦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祁凉说了一遍,祁凉也知道秦安若被当作小毛贼差点抓起来的事情了。 一抬头就对上祁凉似笑非笑的目光,秦安若尴尬的恨不得直接找个洞钻进去。 祁凉逗了逗人,也怕真的把秦安若逗生气了,没有再继续笑:“好了好了,本王不说了,本王就当不知道这个事儿,你也别尴尬了。” 他不说这话还说,一说这话,秦安若更是觉得有几分尴尬。 秦安若没好气地捶了一下祁凉的肩膀:“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刚才秦风说的时候你笑得可开心了。” 很少被人看这么多大的丑事,秦安若一时间还缓不过来。 祁凉这可真的是无妄之灾。 饶是不想跟秦安若一般见识,也没有忍住辩驳到:“你这可是冤枉本王了,本王又不知道你会偷偷来正院,你想来直接来就是了,最近太子的人出来了,本王怕她随便让人来王府,只是做了两手准备罢了。” 这个事情也是需要解释一下的,秦安若被拦在了院子外面,祁凉也怕秦安若多想。 一回想起来最近祁复的嚣张,秦安若就觉得祁凉的做法非常有必要。 自然而然,与此同时她也就更加能感受到她直接来正院是有些不妥了。 秦安若叹了一口气:“但凡是有点办法我也不会这么来,我也是没有办法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祁凉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不对,有些担心。 他也没有跟秦安若客气,直接问秦安若为何会这般过来。 秦安若把玉萃的不对劲说了一遍:“以前这丫头是最喜欢让我过来找你了,虽然我们的关系不好,但是一直都在我耳边说你的各种好,我知道是希望我过的好。今天我过来的时候,她说得那些话我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她背后肯定有人。” 祁凉倒是没有先注意到秦安若说的玉萃的不对劲,反倒是注意到了前一句:“你也知道跟本王好好相处是对的吧,这小丫头以前还做的挺好的,就是害怕本王干什么。本王要知道她这么上道,早就给她赏赐了。” 好好的说话又被祁凉扯到了别的地方,秦安若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祁凉:“这可不一定,那个时候的王爷心中只有你的白月光秦烟儿,如果真的知道玉萃鼓动我来找你,不知道多生气呢,哪里还会高兴,真的是不说真话。” 祁凉被秦安若的话说得愣了一下,随即摸了摸鼻子。 过去真的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以后还是少提才好。 被秦安若这么一说,他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皱了皱眉头,认真地思考起来玉萃的问题:“其实本王倒觉得一个人本来是不会变的,就算要变也不可能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 秦安若的心中一震,有些迟疑,却还是问了出来:“你什么意思?” 玉萃对秦安若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如果是其他的下人,知道有问题不用就行了,她还能特意为了玉萃的事情来一趟,祁凉就知道。 有时候真话伤人,他却不能不说真话。 当着秦安若的面,看到了秦安若有些低沉的神色,祁凉还是说了实话:“本王觉得,如果她现在的心思不纯,只能说明自始至终她的心思都不是为了你好,只是之前你误会了而已,现在才是真正的她。” 秦安若坐在凳子上,许久没有说话。 她难以接受这个答案。 玉萃从她穿越就一直跟着她的。 心里这么想的,嘴上自然也就带了出来:“她一直都对我很好,以前王府没有人理会我的时候,玉萃也没有放弃我,她一直都是陪在我身边的。” 祁凉没有说话,听着秦安若一遍遍说玉萃的好。 这种事情除了秦安若自己想清楚,他也帮不了秦安若。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安若终于从自己的幻想中走了出来。 她很认真地抬头看了一眼祁凉:“你觉得玉萃是有问题的,对吗?” 秦安若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她来是想确认玉萃是不是有问题,至于玉萃是什么时候变得,并不重要。 祁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隐瞒秦安若,直截了当地说明了他的看法:“本王觉得你身边的这个小丫鬟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管是给你说的话还是日常的表现显然都不对,至于是谁的人,没有调查过本王也不好说。” 秦安若知道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祁凉拦住了要离开的秦安若:“怎么,你今日来就是为了玉萃的事情?” 秦安若一阵恍惚,愣了一下,才摇头。 她本来就是要来找祁凉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找,就被玉萃拦住了而已。 听着祁凉的话,她皱眉道:“今天秦相来找我了,带着吴管家,他说现在的相府已经不适合吴管家继续待下去,让吴管家以后跟着我。” 在秦安若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祁凉就知道秦安若的选择是什么了。 他的语气有些飘忽不定:“你答应了秦相的话,留下了吴管家对吗?” 做决定的时候秦安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现在听着祁凉用这种奇怪的语气说话,她却是真的有些不舒服。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张嘴想要说什么话,最终还是沉默着点头。 没有什么好说的,不管她是为什么留下了吴管家,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人已经在西洋乐队了。 秦安若有点心虚,别过了头没有说话。 祁凉只是注视着秦安若,并没有评价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点沉默,秦安若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不对,倒是也没有沉寂多久,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解释:“我觉得吴管家也是一个能用的人,之前秦相到底是帮了我很多,这一次我就当作是还他的人情了。” 她都已经主动解释了,祁凉也不好再说什么。 看了一眼秦安若,祁凉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天真,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你觉得秦相至于直接让你带着吴管家吗?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了,想要让人带着吴管家,找谁都可以,为什么非要找现在已经跟他没有关系的你呢?” 祁凉现在说话也是越来越尖锐了。 秦安若没有回话,因为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被秦相和吴管家拦住的时候,她甚至都觉得秦相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会来找她。 后来以为秦相是心疼她,也让吴管家否决了,现在对于秦相的目的,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当然,不知道并不重要,她看了一眼祁凉,还是问了出来:“你觉得秦相是什么意图?” 眼前就有一个高手,既然祁凉能问出来这种话,秦安若觉得祁凉必然能想到秦相把吴管家送过来的目的。 祁凉皱了皱眉头:“本王暂时也想象不到,今天没有看到秦相带着人过来,倒也是真的有些可惜了。既然人你已经留下来了,那就先留下来吧,等以后本王有时间了也去看看吴管家,看看他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 秦安若没有否认,这个问题两个人倒是达成了共识。 第三百一十一章到此为止 秦安若去了一趟书房,非但没有解决自己的疑惑,还多了更多的烦恼。 玉珠也是个厉害的,硬生生没有让玉萃发现她出去过。 第二天一早,看着玉萃进来,秦安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昨天我要去书房找王爷,被你说了也没有去找,今天倒是不知道王爷还在不在了。” 秦安若说完话就低着头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都在看玉萃。 果然,玉萃的眼中出现了笑意,嘴里却没有停止:“王妃,奴婢觉得您现在还是不该找王爷,现在我们都已经没有老爷的支持了,如果真的和王爷闹了矛盾,被赶出去就坏了。” 以前的玉萃不是这样的。 秦安若闭了闭眼,掩盖了心中的悲哀。 她咳嗽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没有相爷,我就自己不能在梁王府生活了吗?现在我们跟相府已经没有关系了,按照你说的,以后在梁王府我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昨天跟祁凉商量了很久,除了直接把玉萃抓起来拷问,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秦安若觉得毕竟跟玉萃相处了很久了,她曾经也把有些心里话会给玉萃说,现在跟玉萃交流倒是也挺好的。 果真,听完她说的话,玉萃迟疑了一下,眼中的神色有些浅显的变化。 秦安若以为玉萃是真的开始认真想了,就加了一句:“我们以后总归是要在梁王府生活的,我现在觉得王爷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跟他的关系稍微缓和缓和,以后也能在王府生存下去,你觉得呢?” 这一次秦安若大大方方看向了玉萃,毕竟玉萃是她的贴身丫鬟,只有她在王府过的好了,玉萃才能过得好,她不相信玉萃一点都不关心这一点。 谁料她是真的想错了,人家是真的不关心。 玉萃似乎愣了一下,很快眼中就出现了泪水:“王妃,奴婢不忍心让您受委屈,如果这些都是您受了委屈得来的,奴婢宁可不在梁王府中生活了。如果您觉得过的不好,我们就去铺子里吧,有了铺子在,我们总能生活的。” 曾经秦安若是真的很希望身边能有一个这么说话的人,当然现在不一样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玉萃的身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我们去了哦买噶,以后只要梁王想找我们的麻烦,随便就能找到,你觉得我们能躲得开吗?” 秦安若说的都是很现实的问题,玉萃迟疑了一下。 秦安若看出了玉萃眼中的迟疑,眼见马上就能知道让玉萃变得如此奇怪的原因了,她自然不会让玉萃再跑了,当着玉萃的面,她也问的很正常:“你想要说什么,现在就说吧,王府中也就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除了相信你,我也不知道还有谁能相信了。” 她的心理暗示可谓是做到了极致,毕竟也是从一穿越过来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人,秦安若真的不希望玉萃是个内力藏奸的。 玉萃的目光闪了闪:“王妃,如果您真的想走,奴婢可以帮您,一定让你离开这里。” 秦安若没有回答。 屋子里再玉萃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玉萃猛然间感觉到不对,一抬头,就发现秦安若审视的目光。 她脸色突然间惨白:“王妃……您……您为什么这么看着奴婢。” 秦安若神色冰冷,目光一直落在玉萃的身上,却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到秦安若说话:“玉萃,我一直以为,不管别人怎么变,我能信任的只有你,没有想到,你也变了。” 玉萃的心猛然间往下沉,即便秦安若现在已经不是相府的大小姐了,也不是她一个下人能惹得起的。 玉萃赶忙跪在了地上:“王妃何出此言,奴婢是忠心的,不管王妃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奴婢当然可以信任。” 她说得好听,现在的秦安若却是一点都不愿意信了。 秦安若闭了闭眼,给了玉萃最后一次机会:“为什么要拦着我去见梁王,希望我和梁王的关系恶化,到底是谁让你做的,现在你说出来,我不为难你。” 她一直都觉得玉萃只是在她跟秦府没有关系之后走错路了而已,没有让祁凉抓人去拷问,现在秦安若也不想让玉萃闹得太难看。 可惜,她心中的主仆情,在玉萃这里显然是没有的。 玉萃并没有体会到秦安若的好意,还是一心要为自己开脱:“王妃,奴婢真的没有。奴婢都是为了王妃好,我们待在梁王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奴婢真的都是为了王妃啊!” 她的表情夸张,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玉萃的身上。 如果不是之前发现了玉萃的不对,现在看着玉萃这样情真意切,她应该会很感动。 秦安若在心底暗暗想到。 当然,想完之后,她也收起了心中的怜悯之心:“我给了你机会了,如果你现在愿意说出来,拿着你的东西离开梁王府,以后你去哪里都跟我没有关系。如果你不愿意说,等王爷来要带着你去哪儿,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玉萃的脸色有片刻的难看,她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咬了咬牙,没有认输:“奴婢不知道王妃是什么意思,但是奴婢一直都是一心为了王妃的。就算是王爷来了,奴婢也这么说。” 有些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秦安若一直都觉得她身边很安全,没想到玉萃能隐藏这么深。 她很失望地看了一眼玉萃,拍了拍手,祁凉就带着人进来了。 玉萃打赌秦安若肯定没有去找祁凉,哪里能知道,祁凉竟然真的在外面。 现在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的目光立马落在了玉珠和秦安若的身上:“王妃昨晚是故意让玉珠拖住奴婢,您去了正院?” 如果知道秦安若去了正院,玉萃肯定不会是这个反应的。 玉珠被迫参与进了秦安若对玉萃的拷问,现在整个人心中都七上八下的不敢说话。 饶是被玉萃盯着,她也只是低下了头。 秦安若却没有什么害怕的,在玉萃的质问声中,缓缓点头:“我以为你不会在意的,毕竟你担心的就是我被王爷欺负,现在知道我和王爷的关系很好,你作为我的贴身丫鬟,在王府中自然也能过得不错,难道你不开心吗?” 玉萃的脸色十分难看。 都不用问,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不开心了。 祁凉已经来了,显然她之前做的一切都已经没有用了。 玉萃没有再说话,保持沉默。 祁凉也没有迟疑,直接让秦风把人带走了:“带去水牢,问出来背后的人是谁。” 秦安若的身子抖了抖,也控制住自己没有说话。 玉萃在被带出去之前,突然间冷笑了一声:“王妃恐怕是忘记了曾经在这个王府中受到的屈辱,奴婢倒是想看看,王妃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秦安若让人带走了玉萃,心中也有些不忍。 她正在思考要怎么要祁凉放过玉萃,没料到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充满恶意的话。 秦安若抬头看了一眼玉萃,就撞进了一双充满怨怼的眸子。 她冷笑了一声,收起了没有用的怜悯:“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王府的水牢是什么样,现在你就能见识到了。” 秦安若说的十分干脆,祁凉抓住了她有些发抖的手,眼中满是疼惜。 祁凉看了一眼秦风:“还愣着干什么,本王让你把人带走你听不懂吗?” 秦风立马回过神来,捂着玉萃的手,就带着玉萃下去了。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屋子中,祁凉挥了挥手让玉珠下去了:“不该说的事情不要乱说,不需要本王教你吧?” 玉珠瑟瑟发抖:“奴婢不敢,奴婢肯定不敢乱说。” 等到玉珠离开之后,屋子里只剩下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了。 祁凉抱住了秦安若,感觉到秦安若的身子在颤抖,有些心疼:“是她背叛了你,跟你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都不用问秦安若,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 祁凉知道秦安若不想让人去审问玉萃,只是放任一个如此危险的人在秦安若的身边,他也是做不到的。 秦安若没有反驳祁凉的话,只是很久都没有出声。 在祁凉以为她不会有回应的时候,轻声说道:“我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会背叛我,我一直觉得……她已经是我的亲人了。” 哪怕秦安若没有说出来什么情同姐妹的话,在心中真的是这么想的。 不然也不会曾经在受不了玉萃的祈求,一次次去见相府的人了。 祁凉冷笑了一声,对秦安若的这个说法十分不耻。 当然他没有让秦安若看到,也没有再对这个事情做出来什么评价。 祁凉只是拍了拍秦安若的肩膀:“无论之前你是怎么想的,从她背叛的那一刻起,你跟她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抓走她的人是本王,要动她的人也是本王,你说任何话本王也不会改变主意,你不用多想了。” 祁凉说得斩钉截铁,秦安若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并没有多软弱,只是要亲手送陪伴了自己很久的人去一条不归路,有些心疼而已。 在祁凉安抚了很久之后,她扯了扯唇角:“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第三百一十二章玉萃,滚出来 不管是少了谁日子都能过下去。 往常秦安若都习惯了身边一直有一个玉萃。 现在玉萃不见了,玉珠似乎也是一样的。 除了偶尔叫错名字,她的生命中已经没有了玉萃这个人的存在,直到秦烟儿再次到来。 秦烟儿身上穿着火红的衣裙,和往常素雅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让秦安若有片刻的恍惚。 这一次秦烟儿是堵在梁王府门口的,她眼看秦安若出了王府,直接就迎了上来:“姐姐这不是在王府吗,都怪着该死的奴才,我说要去见姐姐,非说姐姐不在,不要我进去。” 说话间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门房,再回头冲着秦安若又是娇媚一笑。 自从祁凉和秦安若敞开心扉之后,就已经给门房说了,秦烟儿不许出现在梁王府。 门房不敢得罪祁凉,饶是秦烟儿说是来找秦安若的,也没有放人进去。 秦安若没有理会秦烟儿,冲着门房笑了笑:“做的不错,我会给王爷说的。” 适才被秦烟儿吓到的门房立马跪在地上:“奴才多谢王妃。” 秦烟儿看着秦安若宁可和一个低贱的门房说话,也不愿意理会她,眼睛都快被气绿了。 装出来的气势肯定不是自己的,她很快就冷哼了一声:“堂堂王妃也跟一个门房说话,看来没有了相府的支持,你可真的什么都不是。” 她的酸言酸语终于吸引了秦安若的注意力,秦安若的目光才挪到了秦烟儿的身上:“看来你也知道我跟你们相府没有什么关系了,既然这样就别一次次姐姐姐姐的了,没得让人听了笑话,知道吗?” 秦烟儿瞪大了眼睛:“我们都没有嫌弃你,你一个被相府赶出去的人还敢这么说,谁给你的胆子。” 秦安若冷下了脸:“我也想问问,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不过是一个相府的庶女而已,竟然敢在梁王府的门口对我这个王妃大呼小叫,难道这就是相府的家教不成?” “相府的家教如何,你不是从相府出来的吗?如果不是爹爹,你能嫁给王爷吗,现在就嫌弃相府的人,你当真忘恩负义!”秦烟儿恨得眼睛都要红了。 现在她是相府唯一的小姐了,享受了秦安若曾经享受的一切。 可惜如果早发现了秦安若的身份,她就能嫁给祁凉了。 每一次想到秦安若已经是梁王妃了,她心中就恨得要死,才会一次次出现在秦安若的面前。 秦安若才懒得去理会某些脑子不好的人是怎么想的,直接挥手赶人:“我还有事要做,就不跟秦小姐多说了。如果秦小姐还要点脸的话就自己离开吧,梁王府的大门口也人来人往的,总不能占一个疯婆子。”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秦安若一直都很相信这一点。 秦烟儿从一开始就是她的敌人,现在还在她面前找存在感,她肯定不能给秦烟儿好脸色。 秦烟儿的表情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冰冷:“我可是相府的大小姐,你现在连个娘家都没有,你以为你这个梁王妃的位置能坐多久。我奉劝你好好跟我说话,我还能回去劝劝爹爹,让爹爹给你说说好话。” 秦安若听的有些烦闷了,她也不是纯粹为了挤兑秦烟儿,只是梁王府的门口确实有不少人一直看,如果真的跟秦烟儿在这里说话,也有些不妥。 她迟疑了一下,皱眉看向秦烟儿:“你到底来干什么?” 秦烟儿立马抓住了秦安若这一瞬间的改变,果断说话:“我有事要找你,也不能在王府门口说,让我进去我就告诉你。” 她明显是得寸进尺,秦安若也不能真的不理会。 秦烟儿身后还跟着相府的人,她要言语挤兑还好,如果真的动手把秦烟儿打出去,估计秦相又要出手了。 秦安若有些恶心,却还是捏着鼻子让秦烟儿进来了。 一走进门秦烟儿立马就开始了耀武扬威,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嚣张。 直到站在朝澜殿的门口,秦安若才拦住了秦烟儿。 忍耐了一路,她可真不愿意放这么个玩意儿进去污染了她的地方:“你不是有话要说吗,现在也不是王府的门口了,周围都是我们王府的人,就算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也不会传出去,你该说了吧?” 秦烟儿的脸色瞬间十分难看:“我堂堂相府的小姐,你竟然让我站在门口跟你说话?如果你今天不让我进去,我一定会告诉爹爹,不会让你好过的。” 秦安若是怕在门口闹了笑话被人抓住机会给祁凉难堪,从头到尾可都不是怕了秦相。 现在听着秦烟儿的话,只是冷笑了一声:“曾经我也是相府的小姐,相府的小姐在这梁王府还真的没有过什么地位。如果你真的想试试,不如我也让你体会一下,曾经的相府小姐在这儿都有什么经历?” 嚣张的秦烟儿瞬间一愣,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害怕。 秦安若受苦的时候,煽风点火的那个人是秦烟儿。 秦安若在刚穿越的时候怎么被祁凉对待的,她一清二楚。 当初秦相对秦安若比现在对她还好,也没有给秦安若找回场子,如果她现在真的被人在梁王府欺负了,估计也没有什么办法。 突然的回忆瞬间让秦烟儿恢复了正常,只是她刚才就骂了一句,现在也觉得有点下不来台:“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真的让我在这外面说话,来来玩往往的都是下人,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秦安若并没有把秦烟儿的话放在心上:“你能主动上门来找骂,我以为你是不要脸的,难道不是吗?” 她说的每一句话就是往秦烟儿的心窝子上扎,完全没有给秦烟儿一点机会。 秦烟儿被秦安若的话说得脸色逐渐变绿,反正秦安若没有让她进去的想法,她站在朝澜殿的门口,立马扯着嗓子喊:“玉萃,玉萃你出来!” 她知道秦安若出门不会带玉萃,没有看到玉萃也不觉得奇怪,反倒是在这个时候出声喊了。 秦安若的脸色瞬间变了,眼中带着刀子飞到了秦烟儿的身上。 秦烟儿似乎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依旧皱眉看向里面:“玉萃,你给本小姐出来,听到了没!” 很久都没有看到玉萃出来,秦烟儿似乎是生气了。 秦安若觉得秦烟儿的反应有些奇怪,再想到玉萃现在都没有吐出来的幕后之人,心中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 她的目光落在秦烟儿的身上:“玉萃是我的丫鬟,为什么要听你的?我都吩咐了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不管谁来玉萃都不用管,她连王爷都不会理会,难道会理会你不成?” 秦烟儿心中本来有些打鼓,被秦安若这么一说,对玉萃没有出来的原因了解了,立马又是洋洋得意的样子:“玉萃是我们相府的丫鬟,当然是要听相府的,她可是相府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你都不是相府大小姐了,难道她还能听你的不成?” 现在的秦烟儿没有往常的绿茶了,当然依旧嚣张的让人觉得恶心。 她冲秦安若耀武扬威之后,又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句:“玉萃,我是相府大小姐,现在你出来,我带你回相府,你也不用管秦安若的话,她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秦烟儿现在连门口一句客套的姐姐都不愿意喊了,直接就是秦安若。 秦安若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秦烟儿的身上。 秦烟儿缩了缩脖子,努力想要做出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还是被秦安若吓到了。 她下意识地往后站了几步,拉开了跟秦安若之间的距离,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似乎觉得这句话说得太没有气势,她还补充了一句:“我说得都是事实,本来玉萃就是我们相府的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她的家里人也都在相府,她现在就是我们相府的人,跟你没有关系。” 秦烟儿说着说着也觉得挺有道理的。 毕竟玉萃已经做出选择了,秦安若这个主子还背蒙在鼓里,她突然像是来了兴趣:“姐姐该不会不愿意让玉萃离开吧?说到底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偌大的梁王府也不能非要我们相府一个下人不是?” 她一口一个下人,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把玉萃放在眼中。 而且秦烟儿能当着秦安若的面直接把玉萃的身份点明,显然从来没有把玉萃当回事。 想到现在还在水牢中,始终都没有吐露出背后的人的玉萃,秦安若抬手就是一个巴掌:“你畜生!” 这句话,她不知道是替自己骂的,还是替玉萃骂的。 刚才她们俩说话的时候,站在秦烟儿身后的人一直都没有出来,在秦安若动手之后,却立马有人站在了秦烟儿的面前:“梁王妃,请自重。” 看着拦在秦烟儿面前的人,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怎么,谁家的狗都能主动来梁王府找事儿了?我告诉你们,如果秦烟儿今天还找我的麻烦,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秦烟儿现在也回过神来了,现在她身边已经满是夸赞的人了,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她狠狠看了一眼秦安若:“你竟然敢对我动手,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玉萃,你个死丫头给我滚出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谁能问罪? 她们两个人都已经在门口闹了这么久了,到现在玉萃都没有出来,显然并不在。 只要是正常人都能想到这一点,偏生秦烟儿一遍遍叫,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秦烟儿的身上:“如果你敢再叫一声,我保证刚才那一定不是最后一巴掌。” 她一句话让秦烟儿的动作停了。 秦烟儿没有再叫玉萃,只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满了不服气,显然并不觉得秦安若能做点什么。 秦安若只觉得身心俱疲,她以为玉萃是别人派来的,最后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没想到到头来都只是因为相府而已。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叫来了玉珠:“你去找秦侍卫,让他带玉萃出来。如果王爷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 玉珠听了秦安若的话立马离开,完全没有任何迟疑。 秦安若都已经没有任何身份了,为什么还能在梁王府过的不错? 秦烟儿起初是羡慕,很快就反应过来刚才秦安若话中的意思:“玉萃在哪儿,难道玉萃不在里面?” 她刚才在这里喊了那么久,就等着玉萃出来打秦安若的脸了。 现在知道玉萃不在朝澜殿中,秦烟儿觉得她刚才上蹿下跳就跟着小丑一样,恨不得能立马吃了秦安若:“玉萃不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总有些人永远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她们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错,只要是有错,一定就是别人的错。 很明显,秦烟儿就是这种人。 秦安若也懒得跟秦烟儿说话,闭上了眼睛,等着秦风带人来。 她不想让秦烟儿走进朝澜殿脏了自己的地方,索性一直都没有带着秦烟儿进门,就在门口等着。 祁凉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快步走到秦安若身边:“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之后的事情都交给本王吗,怎么又让人带她过来了?” 从祁凉带走玉萃之后,他就已经跟秦安若说好了,玉萃的事情就交给他。 现在对秦安若来说,最重要的绝对不是如何处理玉萃的事情。 祁凉看着秦安若,皱起了眉头。 秦安若咳嗽了一声,指了指秦烟儿:“不用问了,人不是已经来了吗?玉萃背后的人就是她,秦家所有的人都是玉萃背后的人,把人给她们带回去就行了。” 她说得简单,祁凉看了一眼,始终没有说话。 秦烟儿已经知道她跟祁凉不可能了,然而在看到祁凉之后,依旧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王爷……” 秦烟儿说话间就要往祁凉的身上靠,祁凉往后退了退,拉开了和秦烟儿之间的距离。 “秦小姐,请自重。”祁凉冷着脸,语气冰冷,完全没有一点柔情。 曾经祁凉在面对秦烟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秦烟儿的泪水几乎是立马就要下来了。 现在的祁凉早就在秦安若这里受教了很多,早就已经非吴下阿蒙了,自然不会被秦烟儿的这一点小计谋给打败。 他冷笑了一声,没有给秦烟儿太多思考的机会,直接打断了秦烟儿:“秦小姐有话说话,如果没话说就请离开,别在王府哭,本王不想被秦相找上门来。” 祁凉明显就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秦烟儿的泪水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安若看得心中暗爽,只是也没有表露出来,暗戳戳给祁凉加油打气。 面对秦烟儿这种人,也只有祁凉出手才能有用了。 秦烟儿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只是现在的氛围实在是太尴尬了,她最终也没有哭出来,反倒是憋了回去。 在看着秦烟儿不作妖了之后,秦安若的目光才落在了祁凉的身上:“你带人来了吗,来了就把人给她们吧。” 秦安若似乎十分正常,祁凉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秦安若的面前:“如果不想面对她们就不用面对,交给本王来就好,这些人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有人给你造成威胁的。” 祁凉浑身的柔情,只要是个长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 秦烟儿的身子瞬间开始抖动,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样。 她最不想见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祁凉竟然真的对秦安若动了感情。 好原地还有那么多人,在这一瞬间好像都不存在了,秦安若和祁凉的心目中仿佛就只有彼此了。 秦烟儿咳嗽了一声:“姐姐既然不愿意让我带回去玉萃,直接说就是了,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我们相府还是送的起的。” 她是为了挤兑秦安若,秦安若没有回话,祁凉倒是回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秦小姐把玉萃一家人的卖身契都拿过来了。” 秦烟儿的脸色有些僵硬。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从秦相手里拿到的,甚至因为玉萃等人的卖身契,跟秦相本来已经缓和的关系最近都不好了。 如果真的因为祁凉的一句话拿出来,岂不是吃亏了吗? 她掩饰般别过了头:“王爷怎么习惯了替姐姐做主了,这是姐姐的事情,如果姐姐觉得还需要玉萃照顾,我肯定会考虑把她的卖身契拿过来的,王爷说了可不算哦。” 秦烟儿说话的时候眼珠子都快黏在祁凉身上了,这句王爷说得不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秦安若没把她的反应放在心上,既然秦烟儿都已经说了,她也没有让秦烟儿失望:“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你把玉萃一家的卖身契给我吧。” 不等秦烟儿嘲讽,秦安若狠了狠心:“背主的奴才就有她该去的地方,如果真的按照你们这么想,她岂不是有个好结果,以后让别的奴才都学会了,哪儿还有人伺候我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烟儿的身上。 刚才是秦烟儿说得要把卖身契给秦安若,现在大家也都把目光落在秦烟儿的身上,似乎是正常的。 只是秦烟儿就随口一说,按照秦安若对玉萃的在意程度,这是她唯一能拿捏住秦安若的东西了,如果真的把卖身契交了出去,以后秦安若会认识她是谁? 秦烟儿的表情冰冷,僵持了很久,始终没有拿出来所谓的卖身契。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话说得那么好听,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拿了卖身契来给我请罪得,搞了半天是来给我说你有玉萃的卖身契。这个消息我现在知道了,你能离开了吗?” 周围的人好像都在嘲讽她,哪怕秦烟儿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梁王府的人,天然就是站在秦安若那边的,也没有一点用。 她低吟了一声:“我不过是在想想玉萃的卖身契在哪儿罢了,相府那么多事情都要我来操心,一时间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姐姐总能体谅我吧?” 秦烟儿一脸忧愁,说完之后捂了捂嘴巴:“看我,真的是该打,明明知道姐姐没有管理过后院的事情,自然是对府中不懂得,竟然还说这些,真是我的不是。” 她这副贱兮兮的样子,已经在秦安若面前表露出来过很多次了。 秦安若并不想跟秦烟儿一般见识,扫了一眼秦烟儿:“你能不能给就一句话,如果不能给人你就带回去就行了,偌大的梁王府也不至于找不出来人伺候我,相府的奴才我们就不留下了。” 秦烟儿身后的某个人往前走了一步,在秦烟儿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秦安若没有听到,但是看着秦烟儿瞬间抖落的身子,似乎她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 至少,秦烟儿的身子已经发抖了。 “卖身契等我找到了我就给你送过来,玉萃虽然是相府的奴才,也一直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姐姐的事情,姐姐就这么把玉萃关起来,就不怕寒了手下人的心吗?”秦烟儿难得正经。 秦安若的目光在刚才给秦烟儿说话的人身上留了一瞬,很快就笑了起来。 秦烟儿最初开始犯傻的时候这人不提醒,现在倒是知道让秦烟儿收敛点,不要把玉萃的事情暴露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这分明就是给秦烟儿找事。 她们内部的事情跟秦安若没有关系,秦安若回头看了一眼祁凉:“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觉得也不用问玉萃背后的人是谁了,你把人给她们带回去吧。” 她已经说了几遍了,祁凉其实有别的打算,却也不忍心在别人面前一再拂了秦安若的面子。 在秦安若的注视中,祁凉最终还是点头:“秦风,去把人带过来。” 秦烟儿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她瞬间跳脚:“带过来干什么,人我是不会带回去的,她可是梁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我要是带回去肯定会被问罪的,我不会带回去!” 秦安若眯了眯眼睛:“想必相爷肯定不会对相府唯一的子嗣动手,你说会被问罪,谁能对你这个相府唯一的子嗣问罪?秦烟儿,你究竟是有什么瞒着我们的?” 她的话让秦烟儿的表情大变,唇角扯了扯,看了秦安若半天,始终没有敢说出来一句话。 突然间原地就恢复了安静,秦安若也没有一直看着秦烟儿,反而是把目光移到了秦烟儿身后的丫头身上:“或者说,这个问题我不该问秦烟儿,而是该问问这位,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三百一十四章救命恩人? 秦烟儿真的是个蠢货! 花娘低咒了一声,赶忙低头,把眼中的锐利收了起来,换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只是她刚才敢直接出声提醒秦烟儿,秦安若已经盯上了她,她现在做出来在这幅表情显然已经没有用了。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 许是她身上的气势太足了,秦烟儿不由往后退了两步:“你干什么!” 秦安若根本没有理会秦烟儿,反倒是走到了秦烟儿身后的花娘身边:“我也算是在相府待的时间很长了,一直都没有见过这位,不知道你是谁?” 花娘从刚才秦安若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一次不怎么好过了,听了秦安若的声音,也很冷静的冲着秦安若行礼:“奴婢花娘给梁王妃请安,奴婢是最近才进相府的。” 她已经努力让自己的表现正常了,可惜还是没有用。 谁让花娘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呢? 秦烟儿在花娘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直接就站了出来:“都是我们相府的人,我爱用谁不爱用谁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让开!” 秦烟儿的脸色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 她这副跳脚的样子看得秦安若一笑,花娘心中哀嚎了一声。 果然,很快秦安若就拍了拍手:“知道的说身后的是你的丫鬟,如果是不清楚的,恐怕还以为身后的这位才是你的主子呢,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吗,我说你身后的人什么了,你现在就跳起来反驳我,嗯?” 她的语气犀利,秦烟儿本来就没有什么脑子,在秦安若的反驳下,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花娘是真的不想理会,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如果不说话,说不准秦安若能从秦烟儿的嘴里套出来什么话。 花娘咳嗽了一声:“梁王妃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奴婢就行了,没得非要跟我们小姐说话,如果让相爷知道我们小姐在王府受了委屈,回去肯定会找我们的麻烦的。” 秦安若并没有被花娘的话影响到,纵然刚才主动和花娘说话了,但是现在她的目光始终在秦烟儿的身上,又似乎根本不在乎花娘一样。 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让秦烟儿和花娘的心中始终有些七上八下的。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秦烟儿:“她真的是你们相府的人吗?” 她已经把自己跟相府割裂开了,秦烟儿没有听出来,花娘等人却是听懂了。 不等秦烟儿说话,花娘直接拦在了秦烟儿的面前:“梁王妃请不要欺负我们家小姐,如果让相爷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梁王妃好过的!” 花娘的态度十分嚣张,秦安若冷笑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只是一个新来相府的奴才罢了,也配在我面前说话?” 她的语气冰冷,完全是一副看不起花娘的样子。 花娘瞬间就起身了,看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不管我是什么东西,我肯定都不能让你欺负我们家小姐,如果梁王妃要因为这个事情跟我们相府起冲突,就当作这话我没有说,我肯定回家之后要跟相爷说的。” 秦安若也没有被花娘影响到,她站在秦安若面前,拦住了秦安若的目光,没有让秦安若跟秦烟儿接触到。 她这浑身的气势也把秦安若影响到了,就花娘现在这个样子,说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估计是没有人能相信的。 秦安若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唇角的冷笑就始终都没有消失过。 恰好在这个时候,秦风带着玉萃来了。 玉萃看到秦烟儿站在这里的瞬间,脸色已经惨白。 秦安若也不用问了,不管是秦安若的表现,还是玉萃的表现,都已经让她懂了,她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玉萃背后的人竟然真的是秦烟儿。 这个时候玉萃似乎也理解了这里是什么情况,她的目光中出现了几分祈求,先看了一眼秦安若。 自从让祁凉把人带走的时候,玉萃对秦安若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了,现在的秦安若自然不会被玉萃的目光影响到。 看了一眼玉萃之后,她轻声笑了笑:“好了,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祁凉也挥了挥手,秦风把玉萃放开,直接让玉萃走到了秦烟儿身边。 花娘刚才还在叫嚷,只是没有人把她看在眼中。 秦烟儿来了一趟,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她的神色十分阴沉,现在也不装柔弱了,甚至都不看秦安若了,眼神直接落在了祁凉身上:“当初如果不是我从水里把王爷救出来,想必王爷现在也不会有这个羞辱我的机会,如果时间再回到十年前,我再也不会做出那种选择!” 往常她从来没有把话说这么绝过,因为对祁凉的救命之恩是有用的。 可惜在现在这一刻,祁凉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一点都没有对她的感恩了,秦烟儿心凉的同时,对祁凉也越发恨了。 祁凉眼中的愧疚一闪而过,他倒是对秦烟儿没有什么感情,只是秦烟儿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秦烟儿说了话之后,祁凉不由看了一眼秦安若,似乎想从秦安若这里得到安慰。 秦安若不知道两个人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看了一眼祁凉,又看了一眼秦烟儿。 原主得记忆突然间复苏,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片段。 小姑娘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一个精致的小公子从水里拖了上来,而后筋疲力竭晕倒了过去。 在晕倒的瞬间,似乎发现周围有人过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秦安若掺和了一句。 她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往常从来没有问过秦烟儿对祁凉的救命之恩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个时候,想到脑海中突然间出现的片段,秦安若有了猜想。 印象中的秦烟儿因为秦相的不喜欢,一直都是很小心翼翼地,怎么会突然间就成了祁凉的救命恩人呢? 秦安若话说完之后一直盯着秦烟儿,秦烟儿眼中的心虚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在说我救了王爷的事情,当初王爷说过以后肯定不会让别人欺负我,没想到跟姐姐成婚之后,竟然变成了这样,现在竟然也为了姐姐让我受了这么多委屈。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救王爷了。” 现在这个局面,最难过的人肯定是祁凉。 秦安若回头,果然看到了祁凉眼中的为难。 秦烟儿再怎么样,也是祁凉的救命恩人。 如果换个人,秦安若能退步,但是面对的人是秦烟儿,她是不可能退步的。 像秦烟儿这种人,一定会一次次得寸进尺,如果她这一次退步了,以后的秦烟儿不知道还要做什么。 至于这个救命之恩,她是真的想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没有理会秦烟儿,反倒是看向了祁凉:“说起来自从记起来就有人说妹妹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但是我也不知道妹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救了王爷的,现在王爷和妹妹都在这里了,王爷是不是也能给我说说了?” 祁凉还没有说话,秦烟儿冷哼了一声:“当初我们都年少,这可是和王爷的面子有关的,姐姐怎么能如此不懂事,在这么多人面前让王爷说出来?” 这话婊到了极点,好似全天底下就她是为了祁凉着想一样。 秦安若听着秦烟儿的话,冷笑了一声,看向秦烟儿的目光带着嘲讽:“如果这真的是王爷不能回忆的事情,你一次次提起来的时候王爷早就该弄死你了,用不着你教我该怎么做!” 她对秦烟儿是真的没有什么好感,每次跟秦烟儿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很冲。 祁凉倒是也没放在心上,秦安若问起来了,他就简单解释了一遍:“本王小时候被人陷害掉入了湖中,是秦小姐路过的时候把本王救上来的,因此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他说得这么简单,秦烟儿不由松了一口气。 秦安若眯了眯眼,到底是觉得事情不对。 她用事实告诉秦烟儿,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秦安若绕着秦烟儿走了一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不会游泳吧?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救起来王爷的?” “你骗人!就是我救了王爷的!”秦烟儿当即反驳。 秦安若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落在秦烟儿的身上,带着深意。 偏生就是她没有多言,让人更能脑补许多。 秦烟儿没想到秦安若会说出来这种话,难免一时有些激动。 那点激动过后哦,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姐姐说的这话真可笑,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你现在想要对我不利,不想要王爷出手也就算了,何必非要扯出来我不是王爷的救命恩人这种谎言呢?我不是王爷的救命恩人,难道当初是姐姐你救王爷的不成?” 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神色似乎很冷淡,可不知为何,秦安若偏生就从秦烟儿的表情中看出了紧张。 秦安若轻声笑了笑,看了一眼秦烟儿:“到底谁是救王爷的人我不知道,我也很感谢那个当初把王爷救出来的人,只是之前我不确定,现在我倒是确定了,就你秦烟儿这样,显然是不配做王爷的救命恩人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当年的未央湖 “若儿!” “你不要欺人太甚!” 祁凉和秦烟儿的话几乎是在同时响起来的。 祁凉对秦烟儿这个救命恩人还算是不错,虽然现在因为秦安若和秦烟儿之间的事情,对秦烟儿没有往常的维护,也不能真的抹杀了救命的恩情。 至于秦烟儿,浑身的皮都被秦安若扒了,她害怕万一秦安若真的想出来点什么,恨不得这个话题立马结束。 秦安若说话的时候,脑海中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 她没有再回话,甚至都没有理会祁凉,只是把目光落在了秦烟儿的身上:“这么多年来,因为你是祁凉的救命恩人,哪怕是有秦相护着,我都吃了不少的亏。如果不是因为有秦相,我甚至可能被你利用祁凉弄死,多可笑的救命之恩!”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祁凉听着这些话,本来要阻拦秦安若的,现在也不敢阻拦了。 秦烟儿不想再跟秦安若说下去了,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看了一眼秦安若之后,当即就准备离开了:“我今天本来是有事情要跟姐姐谈的,现在看来姐姐是不愿意跟我谈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完话她就要离开。 眼看秦烟儿一副做作的样子,秦安若的目光冰冷。 她深吸了一口气,拦住了要离开的秦烟儿:“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谈吗,为什么现在就非要离开?我倒是想知道,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谈,现在你可以说出来了。” 在秦安若的注视下,秦烟儿始终都很心虚。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沉默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跟你谈了。” 又一次被秦安若拦住之后,秦烟儿心中是越来越慌乱了。 她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跟你说了,如果你要我带走玉萃,我现在也可以带走玉萃,别的你就不用跟我说了。” 秦安若看着她的表情,缓缓笑了。 话说到这里,再结合脑海中的记忆,秦安若已经能知道当初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她转身看向了祁凉:“你当初是在未央湖被人陷害的,对吗?” 祁凉的眼神猛然间变了,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 甚至就连救人的秦烟儿,也一直都说当初的记忆太可怕了,她早就忘了,从来都说不知道。 祁凉心中生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看向秦烟儿的目光冰冷:“秦小姐,不是你救了本王的吗,为什么若儿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 秦烟儿的心跳的很快。 她能一次次的来梁王府上门挑衅,就是依仗救命之恩。 有了这个救命之恩,就算是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都不喜欢她也没有用,她依旧能是梁王府的座上宾。 现在的局面逐渐要失控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秦烟儿的脸色惨白,却还不能认输:“当初我在救了王爷之后,生了一场大病,许是在生病的时候嘴里提了这个地方,当时就被姐姐记住了,我因为救了王爷失忆了,这些东西记得不怎么清楚了。” 说着秦烟儿似乎没有了心虚,甚至还来得及调整自己的表情,来一段表演:“王爷也知道曾经我在相府过的是什么日子,爹爹那个时候眼中只有姐姐,我就算是生病了也是没有大夫看的,失忆了也没有人知道。” 秦烟儿可真是个人才,这种人才不去做编剧都可惜了。 秦安若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祁凉也不是个傻子。 以前秦安若从来没有提过这个问题,他也很相信秦烟儿,才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所谓的救命之恩。 现在秦安若都提出来了,他还更相信秦安若,自然是要问问秦安若的意见的:“若儿,当初本王被救的事情,你还知道什么吗?” 秦安若没有直接说祁凉的救命恩人有可能是原主,毕竟原主已经逝去了,当年的真相不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我只是记得秦烟儿在及笄之前应当是不会游泳的,如果她是在幼年的时候救了王爷,绝对不可能是在水中救的王爷。恐怕王爷是报错了恩了,还是去查查救命恩人是谁吧!” “我知道姐姐现在跟王爷的关系好,只是姐姐怎么能如此害我,如果我真的不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姐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秦烟儿立马就怒吼出声。 秦安若没有被秦烟儿影响,她说完之后只是看了一眼祁凉。 祁凉也明白了秦安若的想法,他回头看了一眼秦烟儿,这个时候眼中充满了厌恶。 虽然还没有查探,他却已经相信了秦安若:“秦小姐还请先离开吧,这事情跟本王的救命恩人有关,本王肯定会查探清楚,不会冤枉你的。” 这一次连祁凉都不给秦烟儿面子了,直接让人带着秦烟儿往外走去。 秦烟儿背后的花娘等人还想阻拦,在王府的精英面前,哪里有她们撒野的份儿,很快就被推开了。 直到被从梁王府扔出去,秦烟儿还有些茫然。 花娘都快被秦烟儿气死了:“秦小姐,我们今日来不是问吴管家不是被送到了梁王妃这里吗,你今天都干了什么!” 看了一眼被丢出来的玉萃,损失了一个线人不说,秦烟儿对梁王的救命之恩也被打上了问号,可真的是吃力不讨好。 秦烟儿本来十分心虚,但是被花娘这么一说之后,立马就变了脸色:“我来干什么是我的事情,跟你一个做下人的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我的身份?”现在秦烟儿竟然还敢说这种话,花娘差点没被秦烟儿气死,“我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主子怕你太蠢坏了事情,我要做的事情比这更重要,会跟着你个蠢货一起去梁王府吗?” 花娘最气的就是这个。 都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了,她甚至都亲自跟着秦烟儿去了梁王府。 谁能想到猪队友的威力真的是巨大的,不管她们做了什么努力,在秦烟儿这里都是没有用的。 秦烟儿被花娘说的脸色难看,看向花娘的目光冰冷,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你在重要也只是一个下人罢了,如果你再敢这么跟我说,我就跟你的主子说把你换掉。” 花娘气得要死,秦烟儿在面对秦安若的时候没有什么杀伤力,面对花娘的时候倒是一点也不怂:“你还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主子,我会做出来这些决定,都是你暗中撺掇我的,你觉得你的主子还能要你吗?” 有这个能耐怎么刚才被人说的没有一点还嘴之力! 花娘差点被气死,恨不得能直接给秦烟儿一巴掌。 她身后的月娘瞬间上前紧紧攥住了花娘的手,同时还冲着秦烟儿笑了笑:“秦小姐莫要生气,花娘只是性子冲了点,肯定也是为了秦小姐好的,也没有必要闹成这样不是。” 她跟花娘都是一起被派过来看着秦烟儿的,如果花娘出了事,月娘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是了。 秦烟儿的目光在花娘和月娘的身上落了一瞬,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的笑容充满了太多的东西,花娘几乎是立马就炸了,全靠月娘死死拖着。 秦烟儿也没有等花娘和月娘,随意扫了一眼两个人,直接带着她手下的人回相府了。 当然,被秦安若扔出来的玉萃,她也记得带上了:“好歹也是我们相府的人,一家子都还在我们相府呢,带回去问问爹爹该怎么办吧。” 等到秦烟儿走远了,花娘才在地上唾了一口:“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都是从秦府出来的,梁王妃就要比她正常多了,秦相竟然真的能把这个东西当成相府的希望,看来以后的相府是不会有什么希望了。” 花娘对秦烟儿的恶意不用靠近都能感受到。 月娘的脾气是要比花娘好点,也被秦烟儿恶心的不成。 她稍微保持了一点理智:“这些都是我们亲身见到的,还是以后跟主子好好说说,不要让主子也被这个女人坑了。” 她们两个人说得起劲,没有发现,身后一个人偷偷跑了。 秦安若和祁凉自从秦烟儿一行人走出去之后就沉默了。 今天秦安若说出了未央湖,甚至还点明了曾经秦烟儿借着祁凉的手做过的事情,让祁凉很尴尬。 两个人面面相觑,祁凉的目光一直都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安若倒是没有让祁凉尴尬多久:“那些也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过你。如果我脑海中的回忆是真的,这么多年秦烟儿都在消耗你对我的好去对付我,我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原主也是个真性情的女子,秦安若一定要给原主一个公道。 祁凉能对秦烟儿不错,一直都是因为救命之恩罢了。 现在知道这所谓的救命之恩有可能是假的,他恨不得生吃了秦烟儿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还会包庇秦烟儿。 在秦安若的话刚说完,祁凉立马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个事情本王会仔细查的,如果我查出来的结果跟你说的一样,我也不会放过她。” 两个人就秦烟儿的问题达成了一致,回想起秦烟儿的性格,秦安若觉得她脑海中出现的东西其实还是有可能是真的。 秦烟儿显然是有撒谎的勇气的,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承受后果的胆量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秦相羞愧 这么多年,因为秦烟儿对梁王的救命之恩,也让京城中的众人吃了不少的瓜。 就算是别人不知道,秦相也是在秦烟儿回府之后就知道了这一点。 他很快就让秦烟儿过来了。 “女儿见过爹爹。”面对秦相的时候,秦烟儿始终和曾经一样柔弱。 秦相的脸色比往常好多了,至少不会看到秦烟儿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秦相才问起了现在外面传的话:“听说梁王最近在找当初未央湖出现的人,说是要找目击证人证明他的救命恩人是你,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秦烟儿心中一跳,没想到祁凉竟然还真的去找了。 她心中暗骂不已,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冲着秦相笑了笑:“这个事情女儿倒是没有听说。不过当初是女儿救了他,就算是他找到了目击证人又能怎么样?” 看着秦相皱起了眉头,秦烟儿甚至还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都怪女儿年幼,不知道什么人能救,什么人不能救,竟然救了一个这样的人惹爹爹生气,是女儿的不是。” 秦相看着秦烟儿,想法复杂。 秦烟儿的做作他一直是看在眼中的,本来该生气的,只是看了秦烟儿这么久,他也气不起来。 都怪他曾经没有教养好秦烟儿,好歹也是秦府唯一的子嗣,他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秦相叹了一口气:“你确定你说得是真的?如果你真的是梁王的救命恩人,他这么做就是在打你的脸,本相不会放过他!” 既然已经确定了秦烟儿是秦府唯一的子嗣,秦相久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委屈秦烟儿。 他也是在下了早朝,周围人很多的时候拦住了祁凉:“梁王请留步。” 祁凉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秦相:“不知道相爷有什么指教?” 秦相看着祁凉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当初是小女救了王爷,这么多年王爷都没有提出来异议,甚至也帮了小女很多,本相很感激王爷。” 他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感谢祁凉的样子。 周围的人都能看懂的,祁凉也不至于看不懂。 祁凉冷笑了一声:“相爷这样,可不像是要感谢本王的样子。” 话都摆在明面上说就行了,他也没有必要非给秦相面子。 秦相沉默了一下,冲着周围的人拱了拱手:“劳烦众位先不要走,今日也在这里给本相做个见证。” 周围正好有不想走想要看结果的人,被秦相这么一说,倒是也好意思正大光明站在原地了。 祁凉不知道秦相想做什么,他也不反对周围有人看着。 他扫了一眼秦相,没有说话,任由秦相留下了人。 一切都已经按照秦相的想法发展了,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听说王爷最近在京城中找什么未央湖畔当初看到小女救人的人,这是突然间就不想承认这份恩情了对吗?我们相府本来也就没有想过要靠着王爷做什么,你如果不想承认,直接告诉本相就好,倒是大可不必在京城中这么找。” 果然,秦相是要兴师问罪的。 周围很多人的兴奋了,显然目光都比之前亮了。 祁凉没把秦相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看了一眼秦相:“相爷确定要让本王在这里说吗?” 这些话在梁王府或者相府都能说,秦相非要选择这个时机,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讨伐祁凉。 现在他的目的马上就要达到了,自然不会退缩:“当然,本相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所有的话都敢当着天下所有人的面说,也没有必要遮掩。” 秦相到现在竟然还这般硬气,倒是让人觉得他不像是在说假话。 祁凉都能感觉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他轻轻笑了笑:“秦相说的没有错,当初救本王的,确实是你的女儿。” 他这话一说,秦相立马就笑了:“看来王爷找了这么久的证人也不是没有收获,只是王爷既然知道是本相的女儿,还一次次任由大家讨论,是不是过分了?” 秦烟儿现在是秦府唯一的子嗣,秦相每一次的出发点都是这个。 不管祁凉想要做什么,秦烟儿的名声可不能坏。 祁凉看了一眼秦相,摇了摇头。 往常秦相为了秦安若跟他斗的时候,每一次都能给他带来麻烦。 自从他跟秦安若的关系好了,秦相的智商似乎也下线了一样,这种事情都没有查探清楚就敢来给秦烟儿找场子的的行为竟然也敢做了。 秦相自己不要面子,祁凉也不会给秦相留面子:“不不不,不是这样,或者是本王的描述是有问题的,救本王的是本王现在的王妃,只能说曾经是相爷的女儿,现在不是相爷的女儿了。” 秦相一愣,心中滋味难辨。 不过很快,他还是回过神来了:“王爷这不是在说笑吗?如果救你的人真的是若儿,本相能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若儿之前也从来没有说过,现在突然间就说若儿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他一口一个若儿,只是这其中的感情有多少真有多少假就不好说了。 祁凉冷笑了一声,也没有让他继续装下去:“秦相倒是不用说的如此好听,本王的王妃已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请以后你也不要再这样称呼本王的王妃。” 秦相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看向祁凉的目光阴郁。 祁凉也没有害怕,不管秦相怎么说,他都是一副正常的表情。 面对这样的祁凉,秦相也没有办法。 甚至在秦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相直接就把所有的话说完了:“本王最近当然找到了证人,也确定了当初救本王的人是谁,如果秦相有异议,想要在众位面前论断清楚,欢迎你带着大家来梁王府。” 他浑身充满了戾气,应该是有些生气了。 梁王和秦相已经在朝堂上斗争了许久了,虽然这一次跟往常的理由不一样,朝臣们还是黑奴默契的要置身事外。 “不用不用。” “梁王这说的是哪里话。” “我们都相信梁王的。” “相爷也只是好奇而已。” “对对对……” 周围一片附和的声音,说白了就是看热闹可以,如果让他们做个什么论断,估计是不可能的。 秦相应该早就知道这一点,然而在听到周围的人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生气。 祁凉没有给秦相多话的机会:“本王既然敢这么说,就是有底气的,并且这些底气都是本王查出来的。如果相爷真的想兴师问罪,本王建议相爷还是亲自查一下当初的事情再说。本王的救命恩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秦小姐竟然敢冒充本王的救命恩人,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祁凉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了秦相和原地一堆人。 看热闹的人在祁凉放话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不对了,现在眼看祁凉都离开了,很快就跟秦相告辞了。 转眼原地就只剩下了秦相一个人,秦相有些迟疑,脑海中把祁凉的话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 难道,秦烟儿会骗人吗? 秦相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也当着秦烟儿的面问了出来。 秦烟儿没有想到秦相会问出来这句话,几乎是立马就变了脸色:“我没有,当初就是我救人的,我只是忘了地方在哪里了而已,谁也不能证明王爷的救命恩人不是我!” 秦烟儿的反应不正常。 秦相毕竟已经在朝堂上混了那么多年,秦烟儿只是个小姑娘而已,随便一诈就诈出来了。 这个结果让秦相的心不断往下沉。 他没有管秦烟儿的狡辩,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低沉:“既然你知道他的救命恩人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本相?如果你从一开始告诉本相,本相就能把这个事儿压下去!” 哪怕到了现在,秦烟儿都觉得自己没有错。 听了秦相的话,她依旧很坚持:“王爷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你是我爹爹,你不该为了我跟王爷去理论吗?” 她的话勾起了秦相早上的回忆,秦相看向秦烟儿的目光冰冷:“本相不是为了你,就算是为了相府的脸面也会去跟梁王理论。只是你敢告诉本相,你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吗?” 谎话说了一万遍也是谎话,秦相又给了秦烟儿一次机会。 可惜秦烟儿根本没有感受到秦相的好意,她只觉得只要秦相出马,就一定能成功。 当着秦相的面,她当即点头:“当然是我,肯定是我,当初就是我救了王爷。一定是秦安若想跟我抢,你去告诉秦安若,是我做的事情,她永远也抢不走。” 一个两个的都说是秦安若,秦相现在也懂是怎么回事了。 他没有被秦烟儿的话骗到,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当初救王爷的人是若儿,对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剑,直接撕裂了秦烟儿心中所有的不堪。 秦烟儿看向秦相的目光立马就变了:“到现在你还想着秦安若,你以为秦安若想着你了吗?对,当初就是秦安若救了梁王又怎么样,她那么笨,救了人都不知道领功,还不是被梁王欺负了那么久。她这么笨就不配当王爷的恩人!” 秦相的脸色涨红,屋子里除了秦烟儿没有别人,他也觉得像是有无数人在嘲讽他。 第三百一十七章登门赔礼 秦安若自从玉萃被带走之后,就没有再关注秦府的事情。 她已经不是秦府的人了,祁凉也找出了当初的证人,能证明她才是救了祁凉的人,她就更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最近一直都没有在意过这些。 谁能想到,她还能有一天看到秦相上门道歉。 和祁凉一起迎接秦相的时候,秦安若还有些茫然。 秦相之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给祁凉没脸,现在已经证明了祁凉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相府的事情,这个腰他就算是不想弯也要弯。 “上次早朝过后,是本相做的欠考虑了,希望梁王大人有大量,能原谅本相。”秦相的姿态很低。 他曾经因为秦安若的事情跟祁凉杠上,都从来没给过祁凉好脸色。 风水轮流转,现在和往常何其相似,只是秦相也学会了给人低头了。 祁凉并没有抓着这个不放:“只是误会而已,想来秦相已经知道真相了,看来就不用本王多说了,相爷自己心中有数就好。” 一说起来心中有数,秦相当然就想起了秦烟儿。 即便是已经被拆穿了,秦烟儿也没有一点愧疚。 甚至今天在秦相出门前,她还想拦着秦相来。 一边在心中觉得秦烟儿这样是撑不起秦府的,秦相一边也只能来给秦烟儿善后:“当初是小女年幼记错了,这么多年王爷也没有提出来异议,本相也以为真的是小女当初救了王爷,说到底是小女做的不对,还请王爷原谅则个。” 反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秦烟儿有错,祁凉这个被救的人也没有认清楚人,肯定不能拿秦烟儿怎么样。 如果祁凉真的要追究,这个事情闹大了,秦烟儿一个欺君之罪是跑不了的。 秦相是个聪明人,今天上门一趟,直接就把祁凉的话堵死了。 祁凉也知道秦相的意思,他从来都没有想把这点小事情闹到顺平帝面前,倒是对秦相这些小心思并没有什么看法。 饶是如此,他也觉得秦相有些恶心了:“当初救人的是本王的王妃,就算是要道歉也是秦烟儿给本王的王妃道歉。她都没有来给本王的王妃说一句抱歉,相爷就想让本王把这事儿放过去吗?” 秦相有片刻的脸红,被祁凉毫不客气地指出来这一点,再看了一眼旁边站着地秦安若,他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张嘴。 可惜秦烟儿没有来,他也不能重新再来一次,只能委屈秦安若了。 秦相没有跟祁凉说话,反倒是把目光放在了秦安若的身上:“若儿,本相知道是本相的错,如果早知道是你救人的,本相肯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现在本相只是知道的晚了而已,再计较这些也没有意义,你说是不是?”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真的就只有血脉那么一点联系吗? 回想起刚穿越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女儿奴,再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秦安若有些茫然。 不过她也没有说话,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秦相被秦安若看得有些心虚,却也没有办法。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除了让秦安若出声,他拿祁凉没有任何办法。 秦相其实也很无奈,但是到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可能了。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相爷如果觉得我该无条件原谅秦烟儿,直接说出来这句话,我就原谅她了。” 想必原主也从来都不在意这个救命之恩,不管是祁凉还是秦相,在原主的心中都要比这个虚无缥缈的所谓救命恩人的名号重要。 秦相心中是这么想的没错,当着秦安若的面要直接说出来,他还是要脸的。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说出来那句话。 祁凉冷笑了一声:“本王还以为相爷今天能来,是已经想好了什么脸面都不要了也要为秦烟儿抗住一切,现在看来是本王想错了,相爷也是要为自己着想的。” 秦相的脸色十分难看,一直都没有说话。 现在是在梁王府的正厅中,秦相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秦安若和祁凉,一直没有说话。 秦安若看了一眼秦相,纠结了许久,才轻声说道:“如果相爷觉得事情该到此为止,以后我也就不提这件事儿了说到底秦小姐也只是年少不懂事,既然相爷觉得她已经受到了教训,那事情就这样吧。” “若儿。”祁凉显然是不赞同的。 秦安若抓着祁凉的手,冲着祁凉摇了摇头。 不管心中有多少想法,秦安若都便已经做出了决定,祁凉最终也没有反驳秦安若说的话。 秦相看着秦安若和祁凉的互动,心中某个地方动了动。 曾经他做了那么多,想要看到的不就是这一幕吗? 然而当这一幕真的在眼前出现的时候,他要求的却比现在更多了。 秦相叹了一口气:“是我们相爷不对,这些东西就当是相府给你们赔礼道歉的了。” 能让秦相拿出手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相府的礼单上都是些好东西,只是秦安若和祁凉都没有心动就是了:“以前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本王和王妃都不缺这些东西,相爷还是带走吧。” 秦安若也表态:“这些东西是相爷拿来的,我受之有愧,不用相爷再给这些东西了。” 不管秦相到底拿出来了多少东西,秦安若都一点也不心动。 当初秦相能把原主的母亲的嫁妆给她,她已经觉得很不错了,现在不用从秦相的手中拿什么东西了。 明明都是好东西,如果放在外面也是被人疯抢的,现在却只能被人嫌弃。 秦相也不知道该为东西觉得可惜,还是该为自己觉得无奈。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若儿,其实……其实爹爹……” “秦相还是不用说了,您不是我的爹爹,我跟相府没有关系,这是您之前就说了的。”秦安若直接出声打断了秦相没有说完的话。 她不知道秦相想做什么,但是现在的局面让她觉得很舒服,就不用改变了。 刚开了口就被秦安若打断,秦相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有些不甘心,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秦安若没有把秦相的欲言又止放在心上,她随意扫了一眼秦相,就把目光从秦相的身上收了回来:“如果府中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就先去哦买噶了?” 祁凉点头,也没有提出来让秦安若送秦相。 尚且在王府的秦相眼睁睁看着秦安若走出了正厅,他张嘴想要留下来秦安若,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秦安若离开了,他面上的愧疚倒是少了些许:“你就这样让若儿抛头露面的出去吗?” 祁凉以为秦相该离开了,都没准备跟秦相再说话。 谁料转眼竟然就听到秦相这么说,他犹豫了一下,把目光落在了秦相身上,想听听秦相怎么说:“相爷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妃不是一直都在外面铺子里吗,相爷觉得有问题?” 秦相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祁凉,也没有多言。 他是觉得秦安若一直抛头露脸的不好,只是现在已经没有说话的立场了。 秦相最后还是带着满肚子没有说完的话被祁凉送出了梁王府,站在梁王府的门口,他看着梁王府的牌匾,心中滋味难辨。 转眼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秦安若都没放在心上。 突然江越歌出现问是怎么回事,她都有些茫然。 江越歌跟她上次因为三皇子的事情吵架了,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了。 秦安若没想到她会突然间出现,看着站在面前的江越歌,有些迟疑。 江越歌当初生气是真的生气,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心中早就忘了那点小事了。 祁凉虽然当着秦相的面说原谅了秦烟儿,但是最近京城中一直都在传的这些事情大家都明白,江越歌已经来找秦安若要一手的吃瓜素材了。 她把秦安若扯进了房间中:“怎么回事,不是当初说你那个妹妹才是梁王的救命恩人吗,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你了?我就说那些庶出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的救命之恩都敢抢,早就该给她赶出去了!” 这妹子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对庶出的没有什么好感。 秦安若对嫡庶之分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想法,既然江越歌问了,她就大概把当初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也就是她救人之后身子弱,风寒然后把事情都忘了。 恰好当初秦烟儿也生病了,听着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就站出来说是她救了祁凉的,这个救命之恩也就来了。 话虽然听着简单,江越歌还是张大了嘴巴:“你这个妹妹可真是厉害,当初也就五六岁吧?那么小就知道自己给自己谋划好处了,可真了不起。” 秦安若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 现在接受秦烟儿的莲言莲语倒是觉得很正常,只是当初再怎么着也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姑娘,没想到秦烟儿竟然也能做到这一步。 她心中顿时十分钦佩:“你说得对,秦烟儿倒是个能人。” 江越歌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嘲讽,但凡是要点脸的都是看不惯秦烟儿的做法的。 谁料秦安若还煞有其事的夸赞秦烟儿了,她没忍住拍了一把秦安若:“你是不是傻?她都这么做了,你还夸她?” 第三百一十八章三皇子的烦恼 吵吵闹闹都是假的,江越歌已经许久没出现了,突然间出现在哦买噶,肯定是有目的的。 秦安若没有多犹豫,等江越歌冷静下来,直接就问出了这个问题:“你今天来是有事儿吧?有什么事儿要找我帮忙,你就直说吧。” 江越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吵架的事情她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上次离开也是因为两个人闹翻了,现在又来找秦安若帮忙,总觉得她有些不是东西。 秦安若可不知道江越歌心中怎么想的,本来就挺忙的,也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说吧。” 江越歌迟疑了许久,在秦安若的劝说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最近我父亲让我在家中待着,已经托了同族的长辈要给我说亲了,我……我想知道三皇子是怎么想的。”江越歌觉得很为难,但是最终还是这些话都说出口了。 果然,每一次江越歌来就是跟三皇子的事情有关。 秦安若倒是没有多想,看了一眼江越歌:“他也已经很久都没有来我这里了,如果你想在哦买噶见到他,估计是不可能的。” 江越歌摆了摆手:“我当然知道在这里等他是很愚蠢的,我也没想守在这里等他。” 她说了很久都没有说出来个所以然,秦安若有些无奈:“你既然都已经来了,说明你也是相信我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你就直接说出来吧,只要是能帮助你的,我肯定会帮忙的。” 秦安若语气淡然,江越歌迟疑了一下,还是如秦安若所言,把她所求的话说了出来:“梁王应当能经常见到三皇子吧?” 她没有说的太明白,秦安若还是懂了她是想通过祁凉见到三皇子。 秦安若迟疑了一下,皱了皱眉头看着江越歌,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跟三皇子自然是过一段时间就要见面,甚至都不是过一段时间,几乎是每天都能见到,但是江越歌所求的事情,可不是祁凉能插手的。 既然把江越歌当朋友,秦安若也没有弄些虚的,直接当着江越歌的面就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梁王的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而且我也可以跟你说实话,就算是他会听我的,我也不会赞成他去帮你问三皇子的想法。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一定要你们自己说。” 江越歌赶忙摆手:“不是,我不是让梁王帮我说,我就是想让梁王帮我问一下三皇子,能不能见我一面。”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女儿家,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安若为江越歌的勇气叫好,也是想帮忙的。 只是问一声三皇子而已,要是操作得当,应该也不会给三皇子带来影响的。 这般想着,她也答应了江越歌:“你的性格也是要强的,就是我不让梁王去找三皇子,你自己也肯定是要找到人的,我让梁王帮你问,你不要再找别的机会让人抓住了把柄就好了。” 秦安若说的简单,江越歌眼中的感激闪过:“不管能不能成事,你都是我的恩人,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肯定会帮忙的。” 秦安若被江越歌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一笑,冲着江越歌挥手:“好,那我以后就等着你报答我了!” 两个人都没有把这些笑言放在心上,秦安若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江越歌也没有多想。 却说晚上跟祁凉提起了三皇子,还不等秦安若把江越歌推出来,祁凉就已经皱起了眉头:“三皇兄最近的心情确实不怎么样,我还说若不然我们一起去郊外散散心。” 秦安若有心要帮忙,也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提江越歌的事情了。 她很快就岔开了话题,顺着祁凉的话问了下去:“三皇子怎么了,可是因为年关将近?” 每次年关的时候皇宫中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现在看着祁凉的表情,秦安若自然就想到了这一点上。 “跟年关有关关系,只是这也不是最大的原因,最大的原因还是太子和皇后。”祁凉说的时候也有些无奈。 太子和皇后的智商是真的不高,总是做出来一些让别人尴尬,他们自己也下不来台的事情。 如果只有这两个人,当然是好对付的,谁知道顺平帝是怎么想的,总是站在他们那边。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不是说陛下最喜欢的是三皇子的母妃吗,他跟太子有了冲突,想必陛下是会帮三皇子的吧。” 也许是真的跟祁凉很熟悉了,这种话秦安若根本没有经过思索就说出来了。 在许久都没有等到祁凉的回应,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 现在解释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秦安若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希望祁凉能没听到。 她说得声音并不小,祁凉怎么可能没有听到。 祁凉皱了皱眉头,也谈不上生气,语气不怎么好听就是了:“关于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到的?” 被这么询问,秦安若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 心中有些羞耻,她也知道自己做的确实不对,因此倒是当着祁凉的面说了出来:“我听京城中都是这么传的,很多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无风不起浪,我觉得应该也是有些道理的吧。” 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这些话在我这里说就行了,以后有人在可千万不能说,特别不能在皇兄的面前说。” 很明显这是有事情啊! 秦安若分明是被祁凉教训了,她眼睛却越发亮了。 她看了一眼祁凉,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问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不出去说。只是,这个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吗?” 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拽住了祁凉的衣摆,在祁凉看过来的时候还讨好地笑了笑。 祁凉就算是有再多地气,面对这样的擒拿若也是气不起来的。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叹了口气:“皇家哪里有什么真情,说这话的都是不懂皇上的人。父皇的心中最爱的人永远都是他自己,如果他真的对丽妃娘娘有那么深的感情,皇兄也不用过的这般痛苦了。” 毕竟三皇子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仁君的不二人选,如果不是顺平帝一直咬牙不松口,就一个太子怎么可能是三皇子的对手。 秦安若张大了嘴巴:“难道真相竟然是这样吗?” 她看着祁凉,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祁凉是真的搞不懂秦安若的脑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看着她这样,有些没好气地拍了拍秦安若的脑袋:“不然你觉得如果真的喜欢三皇兄的话,父皇让三皇兄做储君就行了,三皇兄也不用害怕太子和皇后了,父皇这么做了吗?” 不要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而要看一个人到底做了什么。 秦安若似乎今天又重新被人教了一遍这句话。 仔细想想,其实顺平帝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三皇子能有现在的成就,都是他的外家和自己的努力。 话题都已经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在想到三皇子之后,秦安若突然间响起了自己的来意:“我现在要说的不是这个问题,三皇子年关会有什么难事?” 如果真的是性命攸关的事情,秦安若决定就把江越歌的事情往后放一下。 毕竟婚姻大事,肯定也没有正事重要。 祁凉不知道秦安若怎么突然间就关心起三皇子了,只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既然秦安若想知道,他也就直接给秦安若说了:“三皇兄还没有成婚,每年皇后都要在家宴上用这个说事。虽然之前父皇答应了要让三皇兄自己选择喜欢的女子,只是现在恐怕是等不住了。” 竟然是一件事情! 秦安若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这种好事! 她已经很激动了,如果不是有点理智,这个时候都该尖叫了。 努力没有让祁凉看出来她的激动,秦安若板着脸:“三皇子的年纪也确实很大了,为什么还没有成婚呢?” 祁凉冷笑了一声:“还不是都是皇后造的孽!” 为了贬低三皇子,皇后一开始给三皇子赐婚的都是各种妖魔鬼怪。 三皇子都对女人害怕了,好说歹说才说自己不会早成婚。 “现在已经不算早了吧,如果是平民家这个时候没有成婚都该着急了。”秦安若还是很严谨的,吃瓜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江越歌也算是好姐妹了,她肯定要打探清楚,不能送好姐妹进虎穴。 祁凉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只是好不容易说起来这些事情,他整个人都义愤填膺的,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刺:“皇后为了不让三皇兄成婚,都压着太子这么多年也没有成婚。当初是三皇兄先说不会早成婚的,如果在太子还没有成婚的时候他就成婚了,岂不是又让皇后抓住了把柄吗?”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秦安若真的只想感叹这一句话。 不就是一个成婚的事情,这么一搞倒像是真的是什么大事一样。 她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犹豫了许久,才憋出了一句:“反正婚姻都已经说了让三皇子自己做主了,就算是皇后想要说话也没用,还怕什么?该成婚就成婚呗,在其他的方面我们也已经得罪了皇后不少了,不差着一点半点了吧?” 要真按秦安若的话说,还有点道理。 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一时间无语。 第三百一十九章他答应了 秦安若立马就读懂了祁凉的意思,很快就出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你也可以告诉三环这个i,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选择一个合心意的王妃,不用管皇后那边啊。” 要说秦安若说得话是有些道理的,他们之前其实就是被自己误导了。 祁凉心中已经夸赞过了秦安若,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甚至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还带着审视。 秦安若自认为已经很小心了,还没有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可被祁凉看着总觉得有些心虚。 她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是哪里说错了吗?” 祁凉摇头:“你说得没有错,只是你不该注意到这些事情,往常就算是我非要跟你说,你也不会理会我的,今天非要跟我一起说,肯定是有问题!” 永远不要小看男人的直觉,不仅女人是有直觉的,男人的直觉也不遑多让。 秦安若看着祁凉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有些无奈。 祁凉也没有给秦安若狡辩的机会,该文的直接就问了:“你说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一开始就是要跟本王说皇兄的事情吧?” 回想刚才,祁凉想起来似乎就是秦安若先提起来三皇子的。 他一时间嘴快,两个人才说起了这个问题,可现在看来秦安若投入的关注是要比他多不少。 被人抓了个正着,反正之后还是要说的,秦安若也没有反抗,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选择:“有人喜欢三皇子,想要跟三皇子成婚。这不是不知道三皇子的意思嘛,就想让我问问三皇子到底愿意不,如果三皇子愿意的话,就跟她见见。” 第一次当媒人的秦安若有些紧张,话都说完了还觉得自己说得似乎有些不对。 她立马就换了个说法:“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先见见人,见了人之后再说愿意不愿意的话。” 江越歌不管是家世还是人品都是信得过的,秦安若觉得三皇子要成婚,找江越歌其实也挺好的。 这是她很看好的一对,可不能因为她自己就搞坏了。 在秦安若刚说话的时候祁凉就皱起了眉头,等到秦安若说完,他的额头的褶子都已经能夹死蚊子了:“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能说这种话,不管是谁来找你的,以后这种人都不要接触了!” 祁凉根本没有多项,直接就回了一句。 秦安若正在忐忑的心情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 刚才还聊的热火朝天的两个人之间瞬间就变得尴尬了,祁凉很快反应了过来:“本王不是在说你,是说那个姑娘!” 他们两个人的婚姻,当初如果没有秦安若的主动,也不可能和现在一样。 越解释越乱,祁凉看着秦安若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索性也不多说了。 反正他就保持沉默了,也没有要说话的想法。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合着你一边说感恩能跟我成婚,一边也在嫌弃我当初太上赶着了。如果三皇子也是你这样的想法,我倒是觉得你说的对,没有必要上赶着跟你这种人成婚,倒是平白丢了自己的身份!” 这句话中攻击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两个人很久没有吵架,祁凉的脸色一白,想起来他刚才说得话,很快放下了心中的怒气:“本王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本王也没有说你不对的想法,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再多的解释都是虚的,祁凉的第一反应已经让秦安若知道了他的想法。 不管祁凉的态度是对江越歌的还是对她的,秦安若都是一样的生气。 她冷笑了一声,看向祁凉的目光冰冷:“你是有资格说这句话,我们是在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在你看来这些都是可笑的,都是一文不值的,对吗?” 一句话就点燃了秦安若心中的小宇宙。 祁凉就算真的是这么想的,现在也不敢跟秦安若直说了。 他没有说话,保持沉默。 秦安若转身就走,跟祁凉待在一个房间中她都觉得窒息。 这怎么还就说走就走了呢? 祁凉很快赶了出去,拦住了秦安若:“本王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本王只是想说……只是相说……” 他犹豫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接下来的话,秦安若却已经接上了:“你是想说什么,你现在给我说出来啊?你甚至都不关心那个人是谁,都不关心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三皇子的,以后会有多喜欢三皇子,能不能给三皇子带来好处,只是因为人家主动站出来说喜欢三皇子,你就否认了她,对吗?” 这些都是事实,铁一般的事实。 祁凉做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大家闺秀就是不能做这种事情。 然而他也是很了解秦安若的,如果他真的点头了,秦安若肯定会生气。 祁凉眼中出现了祈求,看了一眼秦安若,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明白了祁凉的意思,也看懂了祁凉的眼神,可惜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我就不该直接问你,这种问题,我直接问三皇子肯定都比找你好。” 这句话要比之前的那些更扎心。 祁凉能接受秦安若跟他的想法不一样,但是秦安若嘴里别人都比他好,他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他立马就换了脸色:“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皇兄肯定比本王好?三皇兄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秦安若也不甘示弱:“只是因为三皇子不知道而已,如果三皇子知道了,愿意见就见,不愿意见肯定直接说不见,不会做出来任何评价,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就赌,本王有什么不敢赌的!”祁凉立马就跟上了,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当然,再这句话说完之后,祁凉很快反应了过来:“你在用激将法,你觉得本王不会给三皇兄说,想要用这个方法让本王给三皇兄带话对不对?” 秦安若没有做出回应,她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激将法就是激将法。 反正真相就是这样,祁凉知道了就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能达成目的就好。 秦安若的反应让祁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没有一点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看着秦安若嘲讽的样子,祁凉越发觉得忍不下心中这口气了:“本王就是觉得你这样做不对,就算是你告诉三皇兄,三皇兄也肯定觉得这样不对,你不用再说别的了!” 他这么坚持,秦安若就放心了。 秦安若也平复了心情,冲着祁凉笑了笑:“好,我也不会非要说服你,你把我说得话告诉三皇子就行了,我相信三皇子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的。” 秦安若说得这么确定,祁凉被气笑了:“好,我就给你问问,看看三皇兄能给你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祁凉的动作倒也快,答应了要给三皇子说,第二天,秦安若就再梁王府看到了三皇子。 别看她当着祁凉的面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在真的看到三皇子之后,秦安若有些迟疑:“三皇子,我……”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祁凉之前说过没有,还是没有说出来。 祁澈温柔一笑:“秦兄也不用跟本王这么客气,我们的关系就不用说这些虚的了,如果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话,直接跟我说就是了。” 他的笑容很好的缓解了秦安若紧张的情绪。 秦安若闭了闭眼:“我有一个朋友听说三皇子现在都没有成婚,想要问问三皇子,有没有成婚的想法。” 她有些紧张,说完怕从祁澈的嘴里直接听到拒绝,又加了一句:“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不如你先见了她的面再跟她说?” 祁澈并没有和祁凉一样一口回绝,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了一眼祁澈,才轻声说道:“如果三皇子觉得这样不妥当,不想见她的话我也可以给她说一下,就当这个事情不存在了。” 祁澈没有表态,在秦安若以为他不会说话之后,才轻声说道:“你……秦兄觉得本王该去看看吗?” 啊?这是什么操作? 秦安若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祁澈。 这不是祁澈跟江越歌之间的事情吗? 虽然祁澈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是江越歌,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吧? 祁澈就算是脑洞再怎么大开,也不能把这事儿直接跟她扯上关系吧? 心中已经瞬间闪过了很多想法,最终秦安若还是把目光挪到了祁澈的身上:“我觉得一个女子能鼓足勇气说出来这种话,对三皇子的感情定然是真的。如果三皇子暂时没有选中的人,去见见肯定也不吃亏。” 祁澈笑了。 他看着秦安若的目光依旧温柔:“本王也觉得秦兄说得很有道理,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定然是个奇女子。” 从祁澈的嘴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秦安若立马转身看了一眼祁凉。 祁凉读懂了她的挑衅,有些好笑的同时,也有对祁澈做出来这个选择的震惊。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祁澈的面前:“三皇兄,你真的要去见吗?” 他还是觉得能提出来这样的要求,那个女子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不等祁凉说出来他的论调,就直接被秦安若打断了:“这是三皇子的事情,我让你帮我转达一下,你不帮我转达就算了,难道现在还要干涉三皇子的决定吗?” 祁凉被喷了一顿,顿时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三百二十章婚前谈话 虽然人类活着最主要的目的定然不是为了效率,秦安若还是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告诉了江越歌这个消息。 依旧是在哦买噶,江越歌直接抱住了秦安若:“你简直太棒了,我就知道认识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秦安若被她吓了一跳,现在除了江越歌可没有这么热情的人了。 她好说歹说才把江越歌从她身上扒拉了下来:“行了行了,事情我都已经给你办成了,你也不用这么虚伪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她跟祁澈约了两天后,时间也马上就要到了。 主要是年关将近,秦安若也不好浪费祁澈太多的时间,也想让江越歌早点了结自己的心愿。 江越歌对这个时间没有任何异议:“我这边自然是越早越好,如果我没跟三皇子说好,指不定哪天就被我父亲许出去了。” 两边的时间一协商,江越歌跟三皇子倒是很快就见面了。 江越歌跟秦安若说得时候也是鼓足了勇气的,在看到三皇子的时候,罕见地红了脸。 秦安若没有进去,把空间都交给了江越歌和三皇子。 三皇子看到江越歌的瞬间,笑了笑:“能让梁王妃出动的,本王觉得也就只有江小姐了。” 江越歌心头一跳,看向三皇子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慎重。 她不懂三皇子的意思,但是现在人都已经来了,她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既然知道是我,不知道三皇子是怎么想的?你……有成婚的意愿吗?” 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江越歌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三皇子人已经在眼前了,此生能不能和喜欢的人共度余生,就要看现在了。 三皇子苦笑了一声:“江小姐,本王恐怕不能跟你想的一样,这般做了。” 江越歌的脸色变得惨白,盯着三皇子许久。 祁澈一直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哪怕江越歌提出了这种惊骇世俗的要求,他脸上的神色也很正常,倒是让江越歌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 确实从祁澈的嘴里得到了答案,江越歌知道大概是没有别的可能了。 她有些心凉,看了祁澈许久,闭了闭眼:“是我不够优秀,没有入三皇子的眼,怎么敢怨恨三皇子。你今天能来见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江越歌的眼神清澈,可见说的也都是真的。 祁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江越歌,最终笑了笑:“不是江小姐不够好,只是本王已经心中有了别人,不能给江小姐想要的东西,自然是不能耽误江小姐。” “哐啷!” 江越歌手中的东西瞬间扔在了地上。 她回头看着祁澈,想从祁澈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可惜到底一无所获。 祁澈的笑容依旧和往常一样温暖,江越歌脑海中却不断出现祁澈说得已经有了别人的话。 不管祁澈多么好脾气,他始终是一个王爷,如果祁澈真的有喜欢的人,恐怕早就让皇上下旨了。 至于他喜欢的人会不会选择嫁给祁澈,江越歌觉得这个问题都不用考虑,祁澈能接触到的人,就没有不知道他的温和的,只要是个女人就肯定会想嫁给祁澈的。 江越歌深吸了一口气,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到了,却还是坚持问了一句:“我能问一下,三皇子跟心中的那个人有可能吗?” 祁澈脸上的苦涩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摇头:“佳人已经嫁人了,本王终究是来晚了一步,此生是没有机会了。” 江越歌有了猜测,并且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她的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自从在哦买噶见到祁澈之后,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出现,她都被自己想到的东西吓了一身冷汗。 祁澈没有注意到江越歌的不对劲,依旧是刚进来的时候那般温和:“本王这次就是要来给江小姐说清楚的,想必江小姐也明白,本王这样是真的不适合跟你在一起,你心中有数就好。” 江越歌的脸色难看,她还有点微弱的希望。 但凡眼前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男子,她就算是有猜测,也不会说出来。 可惜在祁澈每一次温文尔雅的对待下,江越歌始终觉得祁澈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当着祁澈的面,她终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三皇子,你说的人,是秦安若吗?” “砰!” 刚拿起来茶杯的祁澈立马就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第一次看向江越歌的目光带上了几分锐利。 这下已经不用多问了,江越歌自己心中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江越歌接了一句,心中满是悲凉。 怪不得一直都见不到三皇子,但是在秦安若的铺子开了之后,却能在哦买噶看到三皇子。 往常从来不会去这种小地方的三皇子,每次在秦安若在的时候,都会来各个地方吃饭。 她曾经以为三皇子是真的把秦安若当兄弟了,现在想来也是她太天真了。 三皇子火眼晶晶,怎么会被秦安若简单的装扮骗到。 祁澈被江越歌的目光盯着,也有些尴尬,怕江越歌多想,还是随意解释了一句:“本王刚开始只是知道秦兄是女子,对秦兄有些欣赏,并不知道她是梁王妃。当然,现在知道了秦兄的身份,就算是喜欢,这份喜欢也只是放在心中,肯定不会影响到秦兄的日常生活的。” 他的话中满满的都是温柔,江越歌知道秦安若应当现在都不知道祁澈的想法。 如果秦安若知道了,想必会尴尬吧? 她都能想到的事情,祁澈没有可能想不到。 在跟江越歌说完之后,祁澈的眼中出现了几分祈求:“本王只是不想跟江小姐之间有误会,不知道这个事情,江小姐能不能帮本王保密?如果让秦兄和六弟知道了,定然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江越歌的目光顿了顿,看了一眼祁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有说话,沉默了。 祁澈也一直都觉得江越歌是值得信任的,不然不可能给江越歌说实话,现在江越歌的沉默让他心中一跳,只是到底还是问了出来:“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是了,本王肯定不会生气。” 有了祁澈的话,江越歌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王爷你喜欢的人已经注定不可能成为你的王妃了,难道你这辈子都不娶亲了吗?” 如果是在平常百姓家,也许还是有可能的,但是在皇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三皇子一直都是陛下十分看重的儿子,当初皇后就提了好几次要给祁澈找好人家的女儿。 往常祁澈能拒绝,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下面的弟弟都能成婚了,他能选择的余地就越来越少了。 这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江越歌看祁澈的眼神就能明白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三皇子没有好的人选,不如娶了我如何?我知道三皇子心中有别人,也不会阻拦三皇子,我的想法,只是为了嫁给三皇子而已。” 屋子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江越歌没有再说话。 作为一个从小受着大家闺秀的教养长大的女儿,她今天说得这些,已经很过分了。 如果让江尚书知道,她恐怕是要被关在小黑屋很多天了。 江越歌觉得她已经为了自己的未来做了足够的努力了,三皇子怎么想的她没有办法控制,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三皇子了。 祁澈没有回答江越歌的话,反而是在心中仔细想了想。 不得不说,江越歌的说法让他也心动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拗得过江越歌,很认真地看了一眼江越歌:“你真的愿意跟本王成婚吗?本王可能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婿。” 祁澈坚持了许久一定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现在他中意的人已经成婚了,他也只能娶一个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了。 江越歌的身份和她的聪明,都是祁澈需要的。 所求的目标马上就能达成了,江越歌也没有犹豫,当即点头:“我肯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今天说得话句句属实,如果三皇子愿意,我们肯定能成婚。” …… 祁澈已经离开许久了,江越歌还没有从房间中出来。 秦安若有些担心,在门口转了好几圈,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祁澈离开的时候也没说两个人到底是什么结果,秦安若想要安慰江越歌,也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她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房门,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江越歌被推门的声音吓了一跳,等看到来的人是秦安若,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神色有些恍惚,只是冲着秦安若点了点头,依旧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 秦安若看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竟是比来找她之前的状态似乎更差,有些后悔。 她走到了江越歌身边:“三皇子不同意吗?” 没有等江越歌的回答,看她的样子,秦安若觉得应当是三皇子没有同意。 她抱住了江越歌:“你已经为你的幸福做了努力了,你很棒了,别的都不是你的错。” 秦安若的声音温柔,江越歌脑海中不断出现三皇子说得话,和对秦安若的情愫,却在面对这般为她着想的秦安若的时候,生不起来一点杂念。 江越歌勾了勾唇,反手抱住了秦安若:“你都已经帮我这么多了,如果还不成功,我岂不是很对不起你?” 第三百二十一章说服皇上 秦安若愣了一下。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江越歌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祁澈真的同意跟你成婚了?” 她眼中满是惊讶和高兴,这情绪也感染了江越歌。 反正她一开始就求得是和三皇子成婚,现在已经达到了目的,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想明白了这一切,江越歌的眸子瞬间就染上了笑意:“当然,我都亲自出马了,难道三皇子还能不同意吗?”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秦安若一把抱住了江越歌,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江越歌是她在这个时代最好的朋友,是一个明明被那些思想荼毒,还能跟她一起抛头露面的人,她也希望江越歌能有一个好归宿。 秦安若的喜悦江越歌能感受到,跟祁澈说得话逐渐消失在了脑海中。 不管祁澈对秦安若有什么想法,往后她都会是祁澈的王妃,而这一切,都跟秦安若没有关系。 祁澈跟江越歌竟然真的谈好了。 不仅秦安若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惊讶,祁凉更是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他有些恍惚地看了一眼祁澈:“三皇兄,你真的是认真的吗?你非但真的去和江小姐谈了,你还真的要娶江小姐?” 祁澈已经做了决定,祁凉问出来也没有迟疑,直接点头:“当然,我已经跟江小姐说好了。” 说完这句话,看着祁凉的表情还不对劲,祁澈解释了一句:“反正现在父皇和皇后肯定是要我成婚的,其实仔细想来,不管是从哪种意义上来说,跟江小姐成婚总是要比别人好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祁凉一想到这是江越歌主动提出来的,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女孩子家就是要矜持点,江越歌这么做,就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他的三哥值得更好的人,怎么就跟江越歌成婚了呢? 他脸上的纠结很明显,祁澈一直对这个弟弟也很好,现在自然不能不把祁凉的想法放在心上。 祁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问祁凉的想法:“六弟你为何是这样的表情,难道你觉得我跟江小姐成婚不妥吗?” 在别人面前肯定不能什么话都说出来,但是在祁澈面前,祁凉却没有什么隐瞒的。 他倒是没有遮掩,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往日里看着江小姐倒是没有什么缺点,但是这一次,一个女儿家主动找皇兄说婚事,未免也有些太大胆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祁澈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不由有些失笑。 祁凉看了他一眼,不懂他的意思,皱了皱眉头:“怎么,难道三哥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他说得倒是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祁澈以为祁凉早就改变了这些偏见,没想到现在还觉得女子不该做这么多事情。 祁澈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你觉得梁王妃出去开铺子的事情如何?” “胆大妄为,实在不该是女子该做的。”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祁凉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最近祁凉一直都跟在秦安若的身后,完全看不出他心中有什么不愿意。 现在听到祁凉说出了跟往常完全不一样的答案,祁澈惊讶的同时,还有些哭笑不得,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你每日都跟梁王妃一起出去,既然是觉得梁王妃这样做不多,为何不拦着梁王妃?” 祁凉被祁澈说的有些脸红。 秦安若的脾气哪里是他能拦得住的。 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正常了,现在也像是平常的夫妻了,如果再让秦安若知道他的这些论调,肯定又跟以前差不多了。 祁澈的话倒是让祁凉有了几分警惕,话刚才已经说出来了现在是收不回去了,他冲着祁澈做了个礼:“皇兄还是不要取笑我了,如果不是因为王妃,我也不会跟着她去铺子里。” 没想到祁凉心中竟然是这么想的。 祁澈本来只是来给祁凉说一下,得到了祁凉的答案之后,却是不准备这么容易离开了。 他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皇兄有一句话,你愿意听我说吗?” 这么多年来,在祁凉最痛苦的时候,他身边一直都有祁澈在,祁凉对祁澈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他最尊敬的人是祁澈,祁澈说的话肯定会听。 祁凉毫不犹豫地点头:“皇兄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我肯定会听的。” 祁澈压下了心中纷杂的思绪,看向祁凉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梁王妃做的事情没有什么错,她们虽然是女子,但是也有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力。我不觉得江小姐做的不对,她努力了,给她解决了麻烦,也给我带来了便利,你还觉得不好吗?” 如果让秦安若在这里,听到祁澈的这一番话,定然会把祁澈引为知己的。 可惜现在秦安若不在,站在这里的是祁凉。 祁凉永远也难以理解祁澈的想法,不过他知道皇兄一直都好心,看了一眼祁澈,到底是没有再说别的话。 两个人就这件事情达成了共识,很快祁澈就进宫找顺平帝了。 距离过年没有几天了,顺平帝已经在封笔的前几天了。 皇后这两天一直给他说要给祁复选妃的事情,顺平帝当然就想到了祁澈。 一看祁澈进宫,脸上立马就挂上了笑容:“老三来的正好,朕刚想到你。” 祁澈给顺平帝行了礼,并没有去思索顺平帝到底为什么想他:“儿臣见过父皇,今日来也是有事要找父皇。” 顺平帝没有因为这话变了脸色,只是把他要说的话先咽了下去:“哦?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不成,好好好,你告诉父皇,父皇倒是要听听看你要说什么。” 祁澈没有添油加醋,只是要给自己找个王妃而已,他直说了:“儿臣想娶江尚书的千金为妃。” 顺平帝愣了。 御书房有片刻的安静。 最近顺平帝一直都在思索给祁澈找一个什么样的王妃,现在祁澈主动提出来人选了,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偏生祁澈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复杂的想法,又行了个礼:“父皇之前心疼儿臣,给儿臣自己选择王妃的机会。现在儿臣终于找到了自己中意的人,自然是要来给父皇说的,多谢父皇。” 当年可是顺平帝亲口答应要他自己选择王妃的,现在不管有什么想法,都该收回去才是。 祁澈说得简单,其中的意味顺平帝都明白。 顺平帝的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许久都没有回话。 祁澈似乎才发现不对,抬头看了一眼顺平帝:“父皇,可是儿臣说的有哪里不对?” 不对? 哪里都不对! 顺平帝才想要给祁澈找什么样的王妃,祁澈就自己找好了人,总觉得有些憋屈,哪怕是他之前答应的也不行。 他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充满了异样:“老三已经许久都没有提起来王妃的事情了,怎么突然间就说起来要娶亲了?” 祁澈神色平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来是早就该提起来的事情,偏生儿臣太挑剔,让父皇担心到今日,是儿臣的错。儿臣听闻最近母后在为太子殿下选妃,怕父皇为儿臣忧心,就先一步自己先考虑好了。” 他倒是也坦诚,反正宫中没有什么秘密,该说的话都说出口,就看顺平帝是怎么想的了。 顺平帝的神色有些阴沉,他本来就有猜测,现在祁澈直接承认了,他想要发火,却又有些师出无名的感觉。 祁澈不管顺平帝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面上总是一副坦诚的样子:“儿臣和江小姐两情相悦,父皇可愿意帮儿臣?” 祁澈把主动权给了顺平帝,他看向顺平帝的目光自然。 已经被赶上了架子,顺平帝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的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确定祁澈是认真的,叹了口气:“之前也从来没有听你说起来过,你当真要跟江小姐成婚?如果是怕朕和皇后催你成婚倒是也没有必要,朕说了让你婚姻自主,定然不会催你的。” 才怪! 如果祁澈没有提出来这个要求,顺平帝今天就该自己给祁澈找王妃人选了。 现在虽然说结果是一样的,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得劲。 顺平帝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旁敲侧击问问祁澈的想法。 祁澈点头,没有任何犹豫:“儿臣觉得江小姐不错,之前只是没有想清楚而已,现在儿臣觉得这样挺好的。” 他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就算是顺平帝心中真的有其他想法,倒是也不好说出来了。 顺平帝看了一眼祁澈,有些遗憾,还是答应了祁澈的要求:“朕知道了,等到除夕家宴,朕会给你和江小姐赐婚。” 祁澈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儿臣多谢父皇。” 他们两个人在御书房就说定了这件事情,很快皇后就知道了。 本来还准备给祁澈随便塞一个妃子的皇后瞬间怒了,几乎是没有多想,就冲到了养心殿:“陛下不是说要跟臣妾一起给三皇子选妃吗,为何突然间就要给老三和江小姐赐婚?” 江尚书在朝中的势力也不算小。 这本来就是她之前给祁复看中的侧妃,如果真的嫁给祁澈了,只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麻烦。 皇后的语气中带着质问,完全没把顺平帝放在眼中。 刚送走了祁澈,顺平帝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抬头看了一眼皇后:“你这是在质问朕?” 第三百二十二章找点事儿做 皇后往后退了一步,没敢看顺平帝的脸色。 她只是一时间失态,顺平帝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顺平帝神色冰冷,看向皇后的目光更是带上了几分锐利:“朕做事还用不到你来给朕指挥,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几位皇子妃的事情,自然有朕来考虑。” 这怎么可以? 皇后是为了祁澈王妃的事情来的,现在听顺平帝的意思,竟然连她给祁复找太子妃的事情都否决了。 她脸色变了变,赶忙跪在了地上:“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绝对没有怪皇上的意思,皇上一定要相信妾身。太子是妾身的儿子,之前妾身就说了要给他找太子妃,现在怎么能劳烦皇上呢?” 往常顺平帝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也觉得皇后毕竟是祁复的母后,肯定不会给祁复带来麻烦。 只是现在,他对皇后的智商有了怀疑。 顺平帝决定的事情,别人是阻止不了的。 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皇后,就说出了他的决定:“朕已经说了,太子妃的事情朕也会斟酌的,都不用你管了,皇后就在坤宁宫中好好待着吧。” 皇后愣住了。 之前顺平帝让凌妃禁足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她才刚嘲笑完凌妃,难道现在现世报就来了吗? 皇后的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始终都没有说话。 她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顺平帝竟然真的会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她既然给脸不要脸,顺平帝也没有让皇后失望:“朕说了让你待在坤宁宫,你以后没有必要不要出来了。” 皇后做的事情到底是传出去了,就是祁凉刚开始还不同意祁澈跟江越歌在一起,听了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幸好三皇兄早就跟江小姐说好了,不然恐怕这一次的事情不好弄。”他的表情夸张,祁澈笑了笑。 如果真的等到皇后插手自然就迟了,毕竟三皇子的母妃已经去世,皇后是他的母后,要插手也是理所当然的。 秦安若最终还是知道了祁凉心中的那些想法,现在当着三皇子的面,她冲着祁凉笑了笑:“所以王爷以后能不能收起来你的偏见,就承认其实江越歌做的也没有错?” 被秦安若当着别人的面指出来,祁凉有些尴尬。 回过头对上祁澈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这两个人就等着看他笑话呢。 祁凉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肯定不提这事儿了。” 宫中的宴会还有一段时间才开,现在祁澈糟心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自然也就没有把心思放在宴会上了。 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已经腻在一起很久时间了,秦安若铺子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也没有时间跟祁凉一起浪费。 等到把江越歌的事情解决了,她又一次开始把所有的热情投入到了铺子上。 哦买噶现在已经是芙蓉街上第一家杂货店了,哪怕已经很久都没有直播了,之前的几次直播都让人知道哦买噶是这里最好的铺子。 西洋乐队那边有了吴叔在,现在一切也逐渐步入了正轨。 秦安若找来找去,竟然发现她现在似乎是没有事情做了。 忙了那么久突然间就清闲了下来,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沈霜看着秦安若至少在铺子里转了好几圈了,放下了手中的账本:“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 秦安若摆了摆手,总不能说她是闲的吧? 沈霜刚才还在忙呢,如果她现在说出来这种话,岂不是有些炫耀的意思在。 不管沈霜怎么问,秦安若都坚持自己没有事情:“你先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想来想去铺子里实在没有她忙活的,她的注意力回到了烧烤铺子。 苏家的人在烧烤铺子对面开铺子恶心她的事儿还没有过去。 后来祁凉说事情解决了,但是她还没有去看。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往烧烤铺子那边走去。 果真,祁凉当初只是骗她的。 对面还是打着云来客栈的幌子在拉客,上次走进烧烤铺子好歹还有几个人,现在竟然是连零星的几个人都不见了。 秦安若走进去之后林八和林九立马迎了上来,两个人脸上都是愧疚。 不等秦安若说话,林九首先出声:“王妃,都怪我们不好。我们的手艺赶不上对面的,最近都没有人来了。” 能堂堂正正在外面活着,没有人愿意做暗卫。 他们三个人当初出来,以为以后一直都能在这个铺子里待下去,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 林八脸上的失落完全掩盖不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秦安若沉吟了片刻:“王爷来过吗?” 林八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上次秦安若和祁凉一起来的,两个人的谈话他们也听到了。 祁凉上次明明都已经答应秦安若了,甚至他们都相信了,却一直都没有任何回应,现在几个人当然很担心。 秦安若都不用多问,看这几个人的目光就清楚了。 她勾唇冷笑了一声:“自从上次我们俩来过之后,王爷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个烧烤铺子,是吗?” 梁王毕竟是主子,不管主子做了什么,他们肯定不能露出来不满。 林八不等秦安若说话,立马出声说道:“王妃,这个铺子现在已经救不活了,想必王爷是有很多事情要忙,不来这里也是正常的。” 秦安若没有反驳林八的话,只是看了一眼林八:“既然你们也都觉得这个铺子活不了了,现在就把铺子关了吧。” 刚才是林八说得话,只是在秦安若的话说完之后,林八带着祈求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身上,并没有任何动作。 秦安若心中有数,却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冲着林八笑了笑:“怎么,你不是说现在铺子已经救不活了,所以王爷不来也是应该的,怎么现在不关门呢?” 毕竟是他们一直都看着的,有些话说得时候可以不在意,真的要做的时候,这些亲眼看着铺子一步步做起来的人比谁都难受。 在场的人都知道,是林八刚才给王爷说话让王妃生气了。 林九叹了一口气,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王妃息怒,属下不是故意要欺瞒您的。只是铺子的事情,但凡是有办法,想必王爷就解决了,现在还没有解决,想必这背后的人也是有权有势的,给王爷带来麻烦了。” 这个道理秦安若自然懂。 说到底是她跟祁凉没有沟通,也没有必要找这些人的麻烦。 秦安若想通了,当即就收起了脸上的怒气:“好了,你们先把铺子关了。” 虽然没有人进来,最近几个人可一直都没有关门。 现在猛然间听到秦安若让他们把门关了,几个人愣了一下,而后对视了一眼,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为难。 秦安若似乎没有看懂:“怎么了,有问题吗?” 主子永远是主子,哪怕心中不愿意,林八还是去把门带上了。 他们已经在烧烤店做了很久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要回去。 秦安若不知道几个人心中的想法,她发现烧烤店陷入了危机中,现在也终于找到了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正在高兴。 她没有再冲着几个人发脾气:“你们把最近对面推出来的菜品都写下来,还有对面拉客的话也都写一下。” 作为王府的暗卫,这些人肯定是识字的。 虽然不懂秦安若的意思,几个人还是按照秦安若的想法把她说得都写了下来。 眼看写再纸上面的菜品都是云来客栈最好用的菜,拉客的话更是一句赛一句的不要脸,秦安若真是被幕后的人气笑了。 “不管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成功!”留下这么一句话,秦安若就离开了。 林八等人一片茫然,只能王者秦安若离开的背影叹气,希望秦安若不要让他们失望才好。 对面铺子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上次秦安若和祁凉就已经心中有数了。 现在看着他们写在纸上的东西,秦安若犹豫了一下,拿着东西直接就往苏家去了。 上次她已经去过了苏府,现在对苏家也不陌生了。 苏家的人知道秦安若的身份,也不敢让门房在外面拦着秦安若,很快秦安若就走进了苏家。 家主上次就没有见秦安若,也没有这次突然间来见秦安若的道理。 苏云还是代表苏家出来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虚假的笑意:“秦公子可是贵客,您里面请。” 秦安若扫了一眼苏云,皮笑肉不笑回了一句:“苏公子的这声贵客我可担当不起,如果不是苏公子做的好事,我也没有来找苏公子的机会不是?” 苏云的眉毛跳了跳,伸出手按下了作怪的眉毛,冲着秦安若笑了笑:“秦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先里面请。” 毕竟是来做客的,要解决问题还是要好好沟通的。 秦安若并没有在门口就和苏云直接撕破脸皮,跟着苏云走进了苏家的大厅。 苏云再不想敷衍秦安若,看在秦安若身份的份儿上,都不能不管她:“请梁王妃娘娘恕罪,刚才外面人多眼杂,苏某不能泄露娘娘的身份,是苏某的错。” 他的神色自然,端得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第三百二十三章苏云告状 秦安若不吃苏云这一套,冷笑了一声:“苏公子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这般敬重我,我倒是今天也不用跑这一趟了。” 她本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现在原地只有她跟苏云两个人,也没有必要装模作样。 苏云本来想维持表面的平静的,现在看秦安若的表现,也知道了秦安若的想法,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 他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没有了对秦安若的好脸色:“梁王妃似乎对我有很大的误解,你到底想做什么,现在说吧。” 秦安若直接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苏云:“这些菜名和话,想必苏公子不会陌生吧?” 苏云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随意翻了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把纸张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前面的这些菜品都是云来客栈的,我自然知道,至于后面的这些话,倒是有些可笑,像是哪家不入流的小馆子才会说出来的一样,我是真的没有见过。” 苏云的表情始终都十分正常,在拿到纸张之后也没有一点心虚。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苏云的脸上,看着苏云的种种表情,冷笑了一声:“据我所知,云来客栈是苏家的产业吧?” 苏云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秦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云来客栈已经在京城中存在了多少年了,苏家也不过是最近这几年才逐渐壮大,怎么可能是云来客栈的幕后之人呢?” 秦安若并没有被苏云的话说服。 如果没有查清楚,她是不会来找苏云的。 秦安若轻声一笑:“说来倒是奇怪,苏家之前和太子也没有关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间好像就跟太子关系好了,苏少主还有印象吗?” 云来客栈和太子有关系。 现在的云来客栈幕后之人是苏家,一切她都很清楚。 秦安若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让苏云有些害怕。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梁王妃是非要跟我们苏家作对吗?” 秦安若摆手:“我可没有跟苏家作对的意思,今日来也不过是问苏公子一个问题,苏公子可不要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都套在我的身上。” 既然已经找上门了,没有一个结果,秦安若肯定不会离开的。 苏云从秦安若的话语中读出了这层意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慎重。 偏生不管他如何看,秦安若再不说话了,好似刚才咄咄逼人的是另一个人一般。 苏云有些无奈:“梁王妃想要如何?” 他问了很久,依旧没有人说话。 秦安若也学着苏云刚才的样子,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跟外界的一切都好像断了联系。 苏云咬了咬牙,如果不是顾忌秦安若的身份,他刚才就直接上手把秦安若扔出去了。 眼前的人是王妃。 在心中暗自说了许多次之后,苏云才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如果梁王妃没有别的事情,请恕苏某难以奉陪。苏家的杂事还有很多,苏某没有时间在这里陪着梁王妃。” 秦安若嘲讽地笑了笑:“苏公子都有时间弄一个这么小的铺子,我以为苏家是没有要忙的事情了,现在看来竟然不是吗” 她直接把所有的话都点明了,苏云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也带着几分怒气:“梁王妃到底想说什么,还是直接说吧,你都来了这么久,苏某也没听明白你想干什么。” 秦安若没想到她都已经拿着东西来了,苏云还能是这样一副一无所谓的样子,她冷笑了一声。 “既然苏公子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知道梁王妃烧烤铺子是我的吧?对面的那个铺子,是你弄得吗?”秦安若又一次拿起了那些纸张,照着上面读了读。 秦安若觉得苏云也当真是个人才,这些话如果放在现在也足够去传销了,竟然能在这个时代出现这种话,怪不得苏云能把苏家带到这个地步。 苏云本来想糊弄过去,没想到秦安若完全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看着糊弄不了了,冷笑了一声:“所以梁王妃是想要什么结果?” 秦安若现在非要说个所以然来,他也不害怕。 太子都已经从宗人府出现了,他难道还会怕一个梁王妃不成? 秦安若该说得话都已经说了,现在当着苏云的面,直接点明了:“我觉得对面的铺子肯定是跟苏家脱不了关系,我也不想跟苏公子闹得不愉快,希望苏公子好好考虑考虑这件事情,你觉得呢?” 有些事情一直藏着掖着也没有用,秦安若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如果苏云还不敢承认,未免会被人看低。 苏云沉默了一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复杂:“梁王妃一定要让苏某表态吗?” 秦安若的态度显而易见,苏云也没有再犹豫:“对,那个铺子是我们苏家的。我们都是生意人,挣银子的事情梁王妃想要做,我们苏家自然也是想做的,我不觉得这件事情我们做错了。” 他的真实态度终于露出来了,秦安若看了一眼苏云,冷笑了一声:“苏公子这是一定要跟我作对了?” 苏云并没有被秦安若的话吓到,反倒是轻轻嘲讽道:“都说了是在做生意,难道梁王妃觉得你做生意的时候,别人都不能插手不成?如果是这样,你应该早就说好,而不是在我已经开了铺子很久之后才说出来这种话。”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纵然苏云开那个铺子就是为了跟秦安若抢生意又能怎么样,他现在不承认,秦安若也没有办法。 两个人僵持了起来。 苏云也不说离开的事情了,就和秦安若在屋子里对视。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来,苏公子是不愿意关了那个铺子,非要跟我做对了?” “苏某都说了,只是做生意而已,我做生意本来就跟梁王妃没有什么关系,自然也不会因为梁王妃的话关了铺子。”苏云一派云淡风轻。 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秦安若咬了咬牙:“我今天上门是想要跟苏公子和平相处的,现在看来苏公子似乎根本没有这个想法,如果以后有什么得罪了苏公子的地方,还请苏公子别放在心上。” 她背后还有梁王府这个大旗,现在跟祁凉的关系也不错,秦安若肯定不会吝啬用这个大旗的。 苏云的神色自然:“只要是正常的竞争,我们都是做生意的,我自然是理解梁王妃的。我跟太子殿下的关系也不错,如果梁王妃真的要仗势欺人,我也会让太子殿下为我出头的。” 祁凉让太子进了宗人府,他跟太子本来就是敌人,苏云提起来太子,没有一点不自在。 秦安若在苏云那里没有得到有用的答案,皱着眉头,想起来烧烤铺子的事情就觉得烦躁。 苏云倒是没有再多做什么,对面的铺子依旧那么多人,他们招揽客人的方式都没有变化。 两三天后,在秦安若再一次准备去烧烤铺子的时候,看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的祁复。 祁复的眼中带着火光,打量了一番秦安若:“秦公子最近过的可好?” 两个人虽然在家宴上见了,不过家宴上有祁凉在吸引祁复的注意力,祁复还没怎么跟秦安若接触。 秦安若没想到祁复会突然间找上门来,有些茫然,一时间没有回话。 祁复面对秦安若的沉默,冷笑了一声:“怎么,现在孤都不配让秦公子说话了吗?” 他的笑容中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意味,秦安若当然能明白现在祁复的心情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饶是如此,她还是难以对祁复有好脸色:“太子殿下来找我有何事?” 太子又如何,在秦安若这里,祁复跟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说非要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祁复就代表着麻烦,只要祁复出现了,就代表着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祁复被秦安若漠视的样子激怒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火光:“秦公子非要这般跟孤说话?” 周围人来人往的,烧烤铺子最近是真的没有人来,秦安若也不想跟祁复在烧烤铺子门前说话。 她看了一眼祁复:“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还是直接说吧。秦某只是一个升斗小民,跟太子殿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祁复冷笑了一声:“对面的铺子是孤开的,听说最近秦公子要让孤关了对面的铺子,是也不是?” 原来是这么回事。 果然祁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一次来,竟然是苏云坑了她。 知晓了祁复的来意,秦安若的神色也松快了起来:“对面是太子殿下开的铺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秦某前两日刚和苏公子谈过,苏公子还说是苏家的。” 你们想闹什么自己回去闹吧,我才懒得跟你们一起玩。 秦安若的态度很明确,可惜祁复是来找茬的。 祁复冷笑了一声:“秦公子去苏府说了什么,苏公子已经都告诉孤了。秦公子似乎对孤很不满,现在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想跟孤说了吗?” 祁复的目光冰冷,死死盯着秦安若。 只要他还是太子,就能让秦安若一个小商人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秦安若的目光也逐渐冷了下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被发现了 祁复似乎根本没有发现秦安若的变化,亦或是发现了也不在意。 他拨开了秦安若,直接走进了烧烤铺子。 已经很久没有来人的铺子突然间来了客人,林九立马迎上前:“客官里面请,您需要……” 话说了一半,真正看到来人之后,他沉默了。 作为祁凉的暗卫,哪怕是没有出几次任务,还是认识当朝太子殿下的。 祁复扫了一眼林九:“怎么不说了,不准备给孤准备吃的?” 他今天是来找茬的,语气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林九被吓得一个哆嗦,恰好秦安若也反应过来,跟着走了进来:“太子殿下有什么意见,冲着秦某来就行了,何必对铺子里的伙计发火。” 秦安若还没有想清楚祁复的来意,也不想把林九等人牵扯进来,直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太子殿下也不是来用餐的,今天应当也不会有人来了,你们把铺子门关了先下去吧。” “慢着。”祁复阻拦了要下去的几人,“孤今天来还就是吃饭的,孤倒是想要看看,这铺子里的吃食到底有多好吃,才能让秦公子觉得,只要孤不开铺子,你们就能挣钱。” 林九等人本该听秦安若的话直接离开的,现在却是僵持在了原地。 并不仅仅因为太子的话,留秦安若和祁复两个人在外面,他们也不能放心。 秦安若唇角的笑容逐渐消失了,看向祁复的目光越来越冰冷:“太子也不是没有来过,事实如何你我都知道,太子现在这般,是要跟我过不去?” 秦安若是真的没有信心了,她的话却让祁复冷嘲了起来:“跟你过不去,不过一个梁王妃而已,好大的脸面!” 反正周围也没有别人,都是自己人,被祁复叫破了什么就叫破了。 秦安若的神色自如:“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太子殿下如果想要仗势欺人,哪怕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梁王妃,也肯定要跟太子殿下抗争到底。” 也不知道祁复是抽了什么筋了,今天连他的第一狗腿子吴用都没有带,秦安若自然不会怕他一个。 祁复皱眉看了秦安若很久,当真没有从秦安若的目光中看出来一点害怕:“你觉得孤拿你没有办法不成?” 秦安若笑了笑:“太子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只是这个铺子是我的,不管太子做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希望太子殿下能想好就行了。” 两个人在烧烤铺子里就说了起来,周围的林九几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不管祁凉等人觉得祁复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他们看来,祁复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如果祁复想找他们的麻烦,还是很容易的。 秦安若冷淡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受到威胁,倒是让祁复来了几分兴趣:“孤很好奇,你能这般冷静,是觉得祁凉会站在你那边吗?” 不等秦安若回答,祁复又加了一句:“祁凉已经得罪了孤,现在孤已经出来了,他也自身难保了,恐怕是不会给你太多帮助的,你不准备讨好孤,最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祁复跟秦安若的关系也说不上多好,现在能说这些话,祁复觉得自己都是大发善心了。 可惜,这样的善心秦安若并不需要。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复,低下了头:“太子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还是先请离开吧。” 这是什么神发展? 祁复的神色有片刻的扭曲。 合着他说了半晌,秦安若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心中不断涌上来的怒气压了下去:“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孤能来这里问你是你的荣幸,如果你还这么执迷不悟,别怪孤不给你面子!” 多大脸啊你! 秦安若心中也涌起了怒火。 本来就已经被苏家和祁复恶心的不成了,现在祁复竟然还找上门来挑事,是真的觉得她没有脾气吗? 秦安若直接起身:“不管太子殿下想做什么,那都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个铺子我开不开是我的事情,不需要太子殿下给我面子!” 祁复被秦安若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到他再次反应过来,铺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秦安若离开了,也不能让林八等人在里面受祁复的气。 不过是一个烧烤铺子而已,祁复想要怎么整就怎么整,反正她最终都能从祁复的身上要回来的。 秦安若能放心,林八等人可放心不了。 起初跟着秦安若从铺子里出来了,走了很久都没有发现秦安若有停下的意思,林八有些迟疑:“王妃,我们真的不管铺子了吗?太子的脾气不好,铺子里的东西……” 那些可都是他们一点一点看着置办起来的,银子不银子的先不说,如果真的被人打碎了,心疼的肯定都是他们。 秦安若也知道林八是在担心什么,但凡有一点办法,她都不会选择这一条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听到了林八的话,她叹了一口气:“别说我们并不在铺子里,就算是我们在铺子里,太子也是想砸就砸,根本不用经过我们的同意,你觉得我们在不在那里重要吗?” 这是一个直击灵魂深处的问题。 林八虽然觉得他们不能就这么离开,然而听了秦安若的话也反应过来了,其实他们在不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影响。 祁复的地位就已经注定了,祁复想要对付他们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 秦安若最近一直神神叨叨的往外面跑,任凭祁凉怎么问都没有说出来为什么。 这猛然间在白天很早就回到了王府,身后还带着林八等人,恰好要出门碰上的祁凉皱了皱眉头。 秦安若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她一直都瞒着祁凉的,这就让祁凉看到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面面相觑。 祁凉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你们怎么会一起回来?” 他本来准备出去办事的,现在看着秦安若的情况,也不准备出去了。 秦安若没有回答祁凉的话,她有些尴尬,没想到会被祁凉抓个正着。 祁凉也没有非要她在外面说,带着一行人到了书房。 秦安若想了很久,都没有组织好语言,走进了书房也没有说话。 祁凉只想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是非要秦安若说话。 既然秦安若不愿意回答,他就把目光落在了其他三个人身上:“你们三个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八和林九往后缩了缩,林十没有来得及往后退,被迫站了出来。 祁凉的问话,他们还没有胆子不回答。 林十缩了缩脖子:“今天太子殿下去铺子里找王妃的麻烦,王妃怕属下等人留在那里会被太子殿下欺负,就带着属下等人回来了。” 他长话短说,把秦安若前两天去铺子的事情都没有说。 至于太子为何要去烧烤铺子,这个问题要看太子殿下,也不是他林十该知道的。 祁凉哪里能看不出来他的那些小九九,扫了一眼林十,眼中的冰冷让林十打了一个寒战。 秦安若没有说话,到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给祁凉说。 祁凉问完了林十,也没有着急跟秦安若说话,反倒是看向了林八和林九:“你们俩就没有什么补充的?”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林八等人瞬间明白,祁凉估计心中早就有了猜测了,这是在等着他们坦白。 只可惜秦安若的事情,王妃本人都没有说话,他们肯定不会替王妃说的。 冒着会让祁凉生气的风险,林八等人依旧摇头:“属下等没有补充的了。” 祁凉勾唇,笑容中的冷意越发严重:“没想到让你们出去了一段时间,倒是把你们的性子都给养野了。” 显而易见这不是什么好话。 秦安若没想好怎么跟祁凉交代,也不会让别人给她背锅。 她首先站了出来,没有给祁凉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你不用问他们了,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行了。” 祁凉能憋了这么多天都没有问,不代表祁凉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秦安若听祁凉这个问法,也知道祁凉心中肯定是有数的。 她没有再隐瞒,选择把自己最近做的事情都坦白:“我最近一直都在烧烤铺子,上次你说要帮我查查对面到底是什么人,最近也没有查,我就自己去看看。” 初始秦安若对祁凉的态度确实好不到哪里去,她现在说话的语气也是一样的。 祁凉摸了摸鼻子,本来是要质问的,倒是被秦安若倒打一耙给吓到了。 他迟疑了一下,才张嘴道:“本王也查了,只是烧烤铺子对面那个店铺实在是来的太蹊跷了,如果你还想开烧烤铺子,本王可以直接给你找个合适的地方,不用这么麻烦。” 秦安若没有回答祁凉的话,只是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 偏生她这般一句话都没有说,让祁凉觉得有些心虚。 祁凉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没有了刚才问林八等人的气势:“没有查出来结果本王也该告诉你一声的,这是本王的不是,只是铺子的事情,本王不想让你再接触了。” 难得从祁凉的嘴里听到一句真话,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久久都没有出声。 书房里的氛围瞬间就变得奇怪了起来,林八几人恨不得能立马消失在书房里。 第三百二十五章云来客栈做戏 在林八等人快把自己缩成球的时候,秦安若终于出声了:“我知道背后的人是太子,他今天找上门来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我也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我不害怕,我一定会跟他斗争到底!” 秦安若的语气坚定,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 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有些苦恼。 有些话当着下人的面还是不好说的,他挥了挥手让林八等人下去。 等到书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祁凉靠近了秦安若:“不是本王不想帮你,是这个事情真的很复杂,你就听本王一句,先放下这些好不好?” 如果祁凉态度很强硬,秦安若自然不会听祁凉的话。 谁能想到这个男人现在竟然也会了怀柔政策。 秦安若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貌比潘安的大帅哥说得话,总是让人扛不住。 “你想做什么本王都支持你,不要拿自己开玩笑好不好?”祁凉把她的松动看在眼中,笑得越发惑人。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暧昧,秦安若觉得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 在最后的清明中,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烧烤铺子是我第一个开的,它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如果没有太子捣乱,烧烤铺子能开下去的,我舍不得。” 这是她最初的愿望,是她穿越之后跟祁凉闹了很久才达成的目标。 女人心里总是会有些不一样的情节,秦安若也希望祁凉能理解她。 可惜,祁凉似乎完全没有这个脑回路。 眼看说服不了秦安若,在秦安若再一次出声说话前,祁凉直接用自己的嘴堵住了秦安若的唇。 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嘴,总是会一次次说出来他不想听到的话。 “唔唔唔……”秦安若没想到祁凉会来这一招,话还没有说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祁凉的态度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这个问题当然也没有任何结果。 等到第二天一早,想到昨天晚上两个人的荒唐,秦安若都不由红了脸。 祁凉倒是好心情地逗了逗秦安若:“怎么,你现在还不好意思了不成?” 他这话说得太贱了,两个人的关系是比之前好多了,只是最近烦心事很多,也一直都没有亲密的举动。 秦安若本来觉得之前的相处方式就已经很好了,谁能想到祁凉还会来这一招。 她白了一眼祁凉,到底是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不管在什么时候,姑娘家遇到这种事情总是难以说出口的,这倒是男的和女的的差距罢了。 她说完话之后,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昨天我说得事情,你想清楚了吗,现在要不要告诉我答案?” 祁凉愣住了。 都已经过去一晚上了,他的态度这般明确了,秦安若还要问吗? 他没有说话,秦安若却明白了祁凉的意思。 没有给祁凉多想的机会,秦安若直截了当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我不会放弃烧烤铺子的,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如果就因为祁复出手了,我就放弃,我以后都会后悔的。” 她说得十分坚定,眼中的光芒四射。 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许久都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说棘手是有些棘手,但如果真的不考虑祁复那边,也不是不能处理。 秦安若没有着急,目光始终落在祁凉的身上,等着祁凉的回答。 祁凉咳嗽了一声:“你想要什么答案?让本王找人把对面的铺子弄黄,然后再开烧烤铺子?”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其实和祁复也没有什么差别。 祁凉心中还有点顾忌,因此也一直都没有让秦安若把话说完。 秦安若摇头:“祁复能做的事情,只要心中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做不了,我们定然也是一样。我总觉得对面的铺子卖云来客栈的食物有些不对,你陪我走一遭。” 祁凉听着秦安若前半句话不由松了一口气。 祁复是真的一点脸面都不要,让他为了挣一点银子在别人的铺子使坏,祁凉还真的做不出来。 听了秦安若的后半句话,他有些无奈:“云来客栈也是太子的产业,只要他内部随便糊弄一下,我们是查不出来什么真相的。” 已经查了很久,祁凉自然也明白这一点,甚至他都往这个方向查过了。 之前他就没有给秦安若结果,就是去云来客栈也没有查出来不对。 秦安若坚持一定要去云来客栈看看:“反正我们去看看也浪费不了多长时间,这一次我一定要看清楚太子到底是什么想法!” 祁凉倒是无所谓。 现在秦安若的举措已经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了,他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带着秦安若往云来客栈走去。 虽然说云来客栈是太子的产业,里面的小二倒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秦安若今天也没有女扮男装,祁凉和秦安若的身份高,一进门小二立马就迎了上来。 “王爷王妃里边请,您们需要什么?”他的态度殷勤,看向两个人的目光中带着讨好。 秦安若一看这个小二显然就是被蒙在鼓里的那种人,瞬间笑了笑:“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一次。” 她的态度嚣张,整个京城都知道梁王妃的脾气,她也没有必要礼贤下士。 秦安若笑了笑,看了一眼小二:“还不下去?” 小二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王妃,如果就您两个人的话,招牌菜太多了,你可能吃不了。” 如果是平常人,店小二定然也不会说这一句。 只是梁王和梁王妃两个人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他怕最后两个人吃不完了找事,倒是问了一句。 秦安若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还有这么聪明的人。 毕竟现在皇宫中的人吃饭可不兴节俭,似乎是只有面前摆的饭菜越多,才能显现出来自己的身份一样。 秦安若看了一眼眼前的小二,终究是没有发脾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们是来用饭的,你们一个客栈该上的菜给我们上了就行,管那么多干什么?” 小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秦安若接着道:“难道你还怕我们付不起银子不成?” 秦安若和祁凉的名声再怎么不好,人家也是皇家的人。 一个店小二肯定不能说这些话。 他立马行了个礼:“都是小人乱说的,现在就下去给您点菜。” 小二走了,秦安若给祁凉使了个眼色。 祁凉瞬间就挪到了秦安若的身边。 秦安若压低了声音:“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这个小二肯定知道点什么,才会提醒我们用不完。” 秦安若刚才有片刻的恍惚,在片刻的恍惚完了之后也反应了过来。 这个时候不是现代,一般的店小二是不会有提醒的这个想法的。 他能提醒定然不是看在他们身份的份儿上,那就只有其他原因了。 比如,如果他们吃不完,这些菜会去别的地方。 祁凉也早就有这种猜测,现在已经坐在云来客栈了,他拍了拍秦安若的手:“我们已经来了,如果你真的好奇,我们只要在这里待会就一定能找到答案的。”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两个人没有再交流,等着所有的菜品都上来了。 云来客栈的饭菜,能在京城中被这么多人吹捧,自然有她的道理。 秦安若趁着周围没有人注意,在饭菜上都下了些泻药。 做完这些事情,她突然间就把桌子上的筷子扔在了地上:“你一定要纳妾不成?” 祁凉被秦安若的动作弄懵了。 看到周围的人看过来的目光,立马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本王不是通知你,只是跟你商量一下,你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好好说。” 他堂堂梁王都已经把姿态放的很低了,秦安若依旧斜着眼:“我告诉你,就算我不是相府的女儿,你也别想纳妾,如果你敢纳妾,我就一头撞死在你的面前,让世人都知道你祁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安若说得十分坚定,说完之后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好好的饭菜跟你一起来用,真是浪费了我的时间。” 她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祁凉一个人被留在云来客栈中,周围还有人时不时看向他这边,觉得十分尴尬,咳嗽了一声。 他最终也走了。 两个人点了那么多的菜,最终都留在了桌子上。 提醒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不要点太多的小二也愣住了,看着被放在桌子上的饭菜,赶忙回去找掌柜的:“掌柜的,刚才梁王和梁王妃点的饭菜都没有用,我们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云来客栈背后的人是谁,觉得梁王跟梁王妃的身份已经很大了。 掌柜的是祁复的心腹,一点都不害怕祁凉。 他抚了抚胡子:“以前的都是怎么解决的,现在也一样解决就行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来问老夫?” “可是,这是梁王和梁王妃点的,如果这两个人想起来怎么办?”这个问题上,小二始终小心翼翼。 掌柜的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还能记起来我们的饭菜?如果不是这些人,我们也不会养活另一家铺子,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小二有再多的想法,也始终是要听掌柜的话。 在秦安若和祁凉刚离开之后不久,他们点好的饭菜就已经被装到了食盒中,拿去了另外一个铺子。 第三百二十六章饭菜呢? 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也没有走远,他们就在客栈不远处,看着有人离开了客栈。 大概数了一下离开的人带着的东西,秦安若心中有数了:“我们刚才点好的饭菜肯定被带走了,秦风会在那边拦住吗?” 祁凉点头:“秦风早就带人在那儿了,只要我们猜想的没有错,他们是真的拿过去了,肯定会被抓住的。”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们出场的时间到了。” 祁凉没有反驳,跟在秦安若的身后,两个人重新踏入了云来客栈。 首先看到他们的还是刚才的店小二。 他有些害怕,没想到祁凉和秦安若还会来。 想到已经被掌柜发话带走的那些饭菜,他不敢走到秦安若和祁凉面前。 只可惜现在别人都忙着,只有他一个人闲着,他最终还是走到了两人身前:“王爷和王妃……有什么吩咐?” 满打满算,秦安若和祁凉离开了才不到一刻钟。 只是恰好他们已经有一批做好的饭菜了,因此要给那边送走。 如果祁凉和秦安若回来是要用刚才的饭菜,就真的坏了。 小二在心中祈祷,好歹也是皇家的人,一定不会做出来这么丢人的事情的。 这一次他的祈祷没有被漫天的神明听到。 秦安若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祁凉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差点让小二窒息:“王妃一直都听说你们家的饭菜不错,刚才发生了点小问题离开了,现在回来自然是要用饭的。” 小二没有回话。 他现在整个人都在恍惚中。 如果他得罪了梁王和梁王妃,会死的吧? 秦安若刚才就觉得这个小二也算不错,并不想难为小二。 她扯了扯祁凉的衣角。 两个人也算是有些默契,祁凉瞬间放过了小二:“本王都来了两次了,连你们掌柜都没有见到,就派出来一个小二,是看不起本王不成?” 他的话让小二的眼中瞬间迸出了光芒:“王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找掌柜。” 小二一溜烟跑了,反正是祁凉提出来的,他只是一个传话的,也没有什么关系。 当掌柜听说梁王和梁王妃回来了,身子就是一僵:“你没有说谎,他们真的回来了?” 真是见鬼了,两个人闹成那个样离开,竟然还能回来。 小二刚才被吓到了,现在看到掌柜跟他的反应差不多,也觉得有些可怜:“真的是梁王跟王妃回来了。” 这两人到底在干什么? 掌柜的暗骂一声,却也不敢对上秦安若和祁凉。 毕竟饭菜都已经给送走了,现在去找两人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坐在了椅子上:“来了就是我们的贵客,你迎上去就行,来找老夫干什么?” 小二低下头,还以为掌柜的不怕,原来也是个孬种。 他撇了撇嘴,才恢复了正常语气:“王爷跟王妃说他们来了两次了,都只有小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二接待,我们客栈看不起他们。” 我们当然看不起! 掌柜很想直接接这一句,不过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收回去了。 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恐怕以后的云来客栈也会有无尽的麻烦。 就是太子知道了,也只会换了他这个掌柜的,而不会对祁凉和秦安若有什么想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掌柜的没办法,最终还是出去迎接秦安若和祁凉了。 “梁王和梁王妃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望王爷不要生气才是。”掌柜一出门就挂上了熟练的笑容,任凭谁都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秦安若没有给掌柜的面子,反正他们也是来找场子的:“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了,想必掌柜的也知道我们在,却一直都没有出来,显然是看不起我们啊。” 她的语气完全就是在火上浇油。 甚至都没有让掌柜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秦安若立马开始继续进谗言:“都说云来客栈的饭菜好吃,现在看来,这掌柜的可不行啊!” 掌柜被秦安若的抢白弄得脸色十分难看。 周围还有不少的食客,这么一看倒是弄得他们很尴尬一样。 掌柜不能让云来客栈的口碑差了,立马出声说道:“我们可是之前的八宝斋请来的大厨,所有的饭菜味道一定不能差了!王妃看这满座的宾客,我们云来客栈从来不骗人。” 他的语气坚定,周围都有人叫好:“好,不愧是客栈的掌柜!这话说的敞亮,这里的饭菜是真不错!” 一些有头有脸的人都在二楼,这个时候也不会看热闹。 坐在一楼的有一些身份不是那么高的,也有一些江湖草莽,根本不会怕秦安若和祁凉这两个位高权重的人。 秦安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却装出来一副脸色涨红的样子,似乎周围这些人让她十分苦恼。 她冷笑了一声:“我看你们都是掌柜请来的托儿,既然都说这饭菜好吃,我倒是要试试。” 秦安若说着就拽着祁凉走到了他们刚才点完菜的地方。 饭菜早就已经被送走了,那里当然已经空空如也。 掌柜没想到他这一句话让秦安若和祁凉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心中暗暗发苦。 秦安若也没有遮掩,眼中的惊讶让大家看得明明白白:“我刚才点完的饭菜呢?” 祁凉浑身的气势没有压制,立马放了出来:“本王和王妃不过是出去了一刻钟,你就把我们点的东西收拾了?” 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 在这个身份至上的年代,只要祁凉没有发话,掌柜的就不该收拾他点的东西。 更何况,祁凉刚才出去的时候并没有付银子。 掌柜浑身冷汗,却还是强撑着解释:“小人以为王爷跟王妃不会来了,所以才让人收拾了,是小人的错,小人……” 他说得再怎么好听,祁凉都不会听进去。 “没有本王的吩咐,你就把本王点好的饭菜都收了?”他依旧重复这一个问题。 刚才给掌柜的叫好的人现在也搜缩了起来,不敢说话。 如果是掌柜的占理,他们起哄就是不畏强权。 现在这事儿明显是客栈做的不对,他们如果还牵扯进去,到时候祁凉生气了,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罢了。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看掌柜的目光像是再看死人。 究竟了半晌,掌柜始终都没有给他们一个确定的答案。 没有让祁凉再问下去,秦安若换了个说法,露出了一丝笑容:“罢了罢了,掌柜的可能也是无意的,这一次我们就放过你。” 秦安若的话让掌柜不由松了一口气,刚要感谢,就听到了秦安若的声音:“我们刚才离开也是我们有不对,现在你把我们的饭菜端上来就行,想必这么点时间,那些饭菜你们也处理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掌柜总觉得秦安若在说到处理的时候,目光有些奇怪。 他心中一凛,知道的越多,他想的也就越多。 梁王跟梁王妃,今天是不是来找茬的? 如果真的往这个方向想,现在看祁凉和秦安若的态度,一切都有些解释。 掌柜心中有些害怕,只是还在秦安若和祁凉面前,他想要逃也没有办法逃。 秦安若的话都说出去了很久,没有得到掌柜的回应。 她皱了皱眉头,显然已经不高兴了:“我们刚才也有错,都已经不追究你们客栈的错了,现在你们把饭菜弄上来就好,掌柜的这也不准备答应?” 她和祁凉的身份毕竟在那儿摆着,秦安若这下可不能息事宁人:“掌柜难不成是看我好说话,非要跟我闹到底不成?” 刚才周围的人都帮掌柜,显然心地也是不错的。 大家都不知道云来客栈背后的勾当,现在觉得秦安若是给了云来客栈一个解决的方法,顿时一个个站了出来:“对,掌柜你快把饭菜端上来,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当然,也不乏自认为为了掌柜好的:“梁王妃的话我们都记住了,如果你拿出来他们还找你的麻烦,我们替你作证!” “……” 食客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好心,掌柜现在却被这些好心给逼到了死地。 如果饭菜真的在,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事实是,东西已经被送走了,他现在让人去追也追不回来了。 秦安若和祁凉刚才点了所有的招牌菜,本来厨师就已经做了不少,如果现在再做,也来不及了。 掌柜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许久都没有答复。 就算是再傻也该知道情况不对了。 秦安若沉下了脸:“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愿意?难不成,我们刚才点的饭菜都被你们用了不成?” 如果回答了这个问题,掌柜的差不多是要毁了云来客栈了。 他赶忙摇头:“小人没有用那些饭菜。” 周围的人松了一口气,秦安若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我就觉得云来客栈的掌柜,应该是心中有数的,既然没有用那些饭菜,就把饭菜拿上来吧。” 旧话重提,适才解释的掌柜又恢复了沉默。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样的状态,让周围的人立马都明白了。 就算是有一些已经用完了饭的,现在也不叫小二结账,反倒是暗戳戳看着这边的情况,想要搞懂这个云来客栈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把一切都尽收眼底,笑容越发凉薄。 第三百二十七章云来客栈破败 云来客栈的掌柜已经被逼到了绝地,他已经避无可避了。 秦安若根本就没有给他多少仔细考虑的机会,一声声让他把饭菜端上来。 甚至最后都没有等掌柜的解释,她直接盖棺定论:“我都给你这么多机会了,你还是没有把饭菜拿上来,让我来大胆猜测一下,是不是饭菜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一语惊起千层浪。 周围瞬间全是讨论声。 才一刻钟的时间,梁王跟梁王妃点好的菜都不见了,大家心里怎么能不多想。 偏生掌柜也解释不清楚饭菜到底去了哪里,他现在根本就不能接腔。 都不用祁凉说话,秦安若一个人就把掌柜的所有心理都分析清楚了:“你刚才说你们没有用饭菜,我看在你是云来客栈这么大的地方的掌柜,就相信你这一次,这一次肯定不是你们用了饭菜。” 她似乎是抽丝剥茧要真的找出来答案。 掌柜眼中已经出现了渴求,可惜秦安若似乎并没有看到。 “当然,刚才说得这些都不重要,我想要的也只是我刚才点的那些饭菜而已,既然掌柜的说你没有用过,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我的饭菜究竟去了哪里?”把这些话说完之后,秦安若轻声笑了笑。 掌柜被秦安若的话吓得一声冷汗。 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秦安若的神色冰冷,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眼见从掌柜的口中问不出来答案,她转身把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王爷,在京城中用饭都能被人祁复到这种地步,看来有些人是真的没把我们当人看!” 秦安若是真的生气了,并且说出了这种话,其实掌柜也有些害怕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始终都没有解释出来。 秦安若的脸色冰冷,并没有再给他解释的机会:“不就是一个云来客栈吗,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中,难道我们还要让这种铺子在京城中继续开下去不成?” 她一副进谗言的样子,祁凉也点头。 掌柜知道祁复不会害怕这两人,但是如果事情真的被闹出去,对他肯定不是好事。 他努力压住心中的不屑,冲着两个人赔礼道歉:“这次的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如果王爷和王妃愿意,我们云来客栈再给王爷和王妃一些招牌菜,请二位不要生气。” 如果只是用银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他自然不想闹得太大。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并没有回话。 她如果只是要用云来客栈的饭菜,根本不会这么闹。 想必这掌柜也已经知道她的目的了,才会说出来这种话吧?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并没有把掌柜说得话放在眼中。 她始终都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就要刚才我们要的那些饭菜,如果我们的饭菜还在,现在你给我们上来,今天的这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 秦安若的话刚说完,掌柜都没有回话,就已经有看热闹的忍不住说了:“都说了这么久了掌柜还是没有把饭菜端上来,显然饭菜已经不在了。” 说话的人还少说了一点,掌柜甚至都没有吩咐人去重新做,显然根本没有把秦安若说的话放在心上。 秦安若的神色冰冷,看了一眼掌柜,眼中的嘲讽一点都没有遮掩。 被秦安若这么看着,掌柜也觉得有些气恼。 如果不是这两人那么早就离开,他也不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若真的要让祁凉继续闹下去,他这个掌柜也就做到头了。 人在着急的时候,总会做出来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现在,掌柜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他看了一眼祁凉,当着众人的面,揭开了云来客栈的真实面目:“梁王生气小人也能理解,这次的事情是小人的错,如果梁王愿意让小人补救,小人现在就让厨师重新做。” “如果本王不愿意让厨师重新做呢?”祁凉挑了挑眉。 掌柜咬牙,已经做好了会被祁复责骂的准备:“如果小的都已经这么说了,梁王还是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就不要怪小人了。” 秦安若听了掌柜的话立马就笑了:“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一个小小的掌柜,要怎么让我们好看!” 她的态度恰到好处的嚣张,并且完全是一副看不起掌柜的样子。 今天横竖都是没有办法解决了,掌柜冷笑了一声:“王爷是厉害,只是我们铺子是太子殿下开的,如果王爷识相,还是先离开才是,不然太子殿下肯定不会让王爷好过的。” 掌柜的目光冰冷,看向秦安若和祁凉的神色中带着几分骄傲。 “你们铺子背后的人是太子殿下?”秦安若的神色明明灭灭,颇有几分奇异。 掌柜都已经把铺子里最重要的事情说出来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害怕的,当即点头:“对,现在王妃还要继续闹下去吗?” 他到现在态度都很嚣张,秦安若看着一副骄傲的掌柜,真替祁复悲哀。 也就是在掌柜说完这些话后不久,秦风带着人走了进来。 他没有给别人反应的机会,直接走到了祁凉面前,提高了声音:“王爷,属下一路跟着,发现这些人把您跟王妃点的饭菜送到了另外一个饭馆。” 祁凉没有遮掩的意思,让秦风把一切都说清楚了。 秦风的话,立马引起了轩然大波。 “怎么回事,饭菜怎么会被送到一个不知名的馆子?” “只需要三文钱?我们点菜为什么这么贵。” “恐怕都是我们用不下的饭菜吧。” “合着我们是别人的冤大头?” “……” 云来客栈的这个做法实在是太恶臭了,不仅一楼讨论了起来。 刚才秦风的声音并不小,二楼的人听到了,现在也都出来了。 这些人都自诩为有身份的人,他们用过的饭菜,就是身边的下人想要用,都是要他们赏赐的。 现在竟然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客栈送人了。 掌柜没想到秦风会来这一招,立马就变了脸色。 现在可不仅是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的事情了,甚至都不等秦安若说话,楼上就有人下来了。 王御史家的下人直接站在掌柜面前:“李掌柜,我们老爷让我问问您,我们之前没有用完的饭菜,是不是真的被送到那个馆子去了?” 他问了一句,后面又有别的大人家的下人跟着问道:“还有我们家的?” 大家现在就一个问题,李掌柜的神色灰败。 他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脸色已经告诉了众人答案。 秦安若可没有让李掌柜糊弄过去,重新重复了一遍刚才李掌柜说得话:“他说这个铺子是太子殿下开的,想必也有可能是太子殿下想要勤俭节约,才会这么做的吧。” 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秦安若瞬间就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 甚至面对祁凉的时候,她的声音都温柔了几分:“你要纳妾的事情我不同意,不过现在看来在别的事情上,你还是要比别人强点的,行了我们先回府吧。” 秦安若和祁凉扰乱了平静就离开了。 掌柜的在云来客栈中被问责了很久,显而易见,以后的云来客栈,口碑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秦安若觉得这些都跟她没有干系,也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去外面闹了一天,祁凉都觉得有些累了。 重新回到了书房,祁凉抱着秦安若躺在榻上:“这一次不管是云来客栈还是那个铺子应该都开不了了,你觉得怎么样?” 秦安若叹了一口气:“记得刚开始他们是打着八宝斋的牌子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云来客栈了呢?” 八宝斋在京城中开的时间是真的长,秦安若都能记得。 似乎是在一夕之间,八宝斋就不见了,只有所谓的云来客栈了。 祁凉没有说话,呼吸声有些急促。 秦安若已经很少见到祁凉这个样子了,疑惑的目光直接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你还有什么隐瞒的吗?” 云来客栈又是祁复的产业,秦安若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 祁凉的回答,也印证了秦安若的猜测。 “八宝斋虽然太子也入股了,但之前的东家也有话语权。太子可能不喜欢,因此就把厨师挖走了,有了现在的云来客栈。”轻描淡写的解释,背后肯定存着许多的不容易。 这两个地方的更换好像就是在祁复从宗人府出来之后,立马就发生了。 秦安若一想起来,就觉得心惊胆战:“祁复真是个疯子。” 祁凉没有回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祁复还是太子,这种事情就会一次次的发生。 好在这一次祁凉和秦安若的做法到底是起效了。 云来客栈把没有用完的饭菜送到别的地方,让大家觉得去云来客栈膈应。 饶是也传出了云来客栈是太子撑腰的传闻,也没有什么用了。 在几天后,秦安若重新踏入了烧烤店,看着对面已经没人了。 林八等人又一次站在了工作岗位上。 今天来的客人并不多,却也是有几个熟客的。 秦安若站在门口,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对面。 林八跟在秦安若后面走了出来:“公子,自从上次我们闹完那一次之后,对面的铺子就不敢打着云来客栈的名号了。他们的吃食也不好了,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去了。” 秦安若点头,思绪万千。 第三百二十八章哦买噶烧烤 给自己添麻烦的铺子倒闭了,秦安若全身心地投入了烧烤铺子的建设中。 别的地方都已经不需要她努力了,她开始重新和林八调制烧烤。 作为现代风靡大街小巷的吃食,烧烤总是有独特的韵味的。 当然,在烧烤铺子重新开门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烧烤铺子换了一个名字。 “梁王妃烧烤现在已经过时了,我这个王妃在京城中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了,我们换个名字吧。”当着大家的面,秦安若提出了这个问题。 祁凉一切都听秦安若的,当即就表示没问题。 秦安若又看向了林八等人:“就算是铺子重新开起来,也肯定要你们掌舵的,你们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曾经的暗卫,现在的林八觉得如果他敢说不,就会被祁凉重新带到暗卫营训练的。 他当即点头,没有一点犹豫:“当然可以,只要王妃觉得好就行。” 秦安若当即放下了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们以后在外面不管如何都不要叫我王妃了,就叫我公子吧!这个烧烤铺子也就叫哦买噶,是我秦安的第一家饮食铺子!” 她说的斩钉截铁,却没有得到众人的回应。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眯了眯眼看向了祁凉。 祁凉立马反应过来:“好,当然好!” 之前留着烧烤铺子,也是怕秦安若会想起来和离的事情。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都已经稳定了,也不存在怕秦安若和离的事情了,祁凉当然是要讨好秦安若的。 秦安若白了一眼祁凉,到底是没有再说话。 哦买噶烧烤铺子重新开业,秦安若还是跟往常一样,加大了打折的力度。 第一天她把别的地方的伙计都调了过来,就连乐队的人都没有拉下。 等大家都站好了,她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这些都是我的产业,以后你们的月钱也都是一样的。不管哪个铺子的营业额好,你们都是有奖金的,今天这里开业,大家可要打起精神来!” 秦安若说得月钱和奖金,就从来没少过。 多了一个铺子就多了一个有奖金的机会,大家都兴致昂扬:“公子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努力!” 有了这么多的伙计,今天就算是来的人再多,秦安若都不害怕了。 至于会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秦安若从来都没有担心过。 五折的烧烤铺子,还有那么多的肉,烧烤的配方她都已经改良了,路过的人不进来才是傻子。 果然,如秦安若所料,在哦买噶烧烤开了不久,人就源源不断地进来。 秦安若站在门口,不管眼熟的不眼熟的都招呼了两声。 当然,有来吃饭的,也就有来找事的。 秦安若也没想到,苏云竟然会阴着一张脸来哦买噶烧烤铺。 她没有理会苏云,甚至连一个笑脸都没有,就让伙计迎进去了。 她不想跟苏云接触,苏云可是冲着她来的。 当着众人的面,苏云就提高了声音:“这里之前可是梁王妃烧烤铺子,曾经有不少人都是冲着梁王妃来的。不知道秦公子跟梁王妃有什么关系,这铺子竟然给秦公子了?” 周围瞬间就是一阵安静。 梁王妃一个女子,跟秦安扯上了关系,肯定是解释不清的。 大家的目光落在了苏云身上。 早就听说苏公子跟秦安的关系不好,现在看来倒像是真的。 秦安若脸上的笑意并没有变,只是看向苏云的目光更冷了:“这个问题我想苏公子应该去问你该问的人,跟秦某没有什么关系。” 一个男子,竟然明目张胆的要毁了她的声誉。 苏云也就仗着秦安若现在还不敢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罢了,这种人当真让秦安若觉得无耻。 偏生苏云自己还没有一点感觉,听了秦安若的话也穷追猛打:“既然是和秦公子有关的,我觉得问秦公子是正常的,难道秦公子是不想告诉我吗?” 我是真的不想告诉你,你可以滚了吗? 秦安若心中暴躁,当然出现了这种想法。 她攥了攥拳头,才忍住了这种冲动。 “我是从梁王那里买下来这个铺子的,既然苏公子觉得好奇,不如就问问梁王,为什么要把这个铺子卖给我吧。”秦安若往苏云的背后示意了一下。 苏云的脸色变了变,一回头就看到了祁凉。 祁凉来的晚,也发现这里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我是从王爷手里买的铺子,偏生苏公子要问我跟王妃有什么关系,言辞间颇有要往我跟王妃身上泼脏水的意思。” 她说话的时候祁凉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秦安若也没有停下来,反倒是继续添油加醋。 “我都没有见过王妃,苏公子这嘴皮子一碰,却是要给我和王妃扣帽子,还请王爷您看看该怎么办吧。”秦安若把自己摘干净了。 苏云没想到祁凉来的这么快,自然知道这一次的算计不成成真了,他当即就要改变说法:“苏某没有,只是随意说说而已,王爷不用往心里去,苏某……”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秦安若打断了:“只是随便说说,没有往心里去?如果不是王爷今天来了,我怎么解释,想必苏公子都不想相信,岂不是让王妃蒙受了不白之冤?” 在场的没有傻子,苏云的话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来。 他是给秦安泼脏水也好,是要做别的也罢,现在既然把梁王妃牵扯了进来,祁凉肯定是要生气的。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祁凉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苏公子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苏云浑身冷汗,看着祁凉,一时间没有敢说话。 不等苏云说话,祁凉当即笑了:“现在看来苏公子似乎没有什么想说的了,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随意污蔑本王的王妃,本王都不会放过你的。” 祁凉一挥手,他身后的秦风立马就把苏云抓住了。 苏云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众目睽睽之下,王爷这是要滥用私刑吗?” 祁凉真是难以理解,祁复的存在到底给了他手底下的人什么自信,觉得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他也没有瞒着众人,当即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无凭无据就污蔑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是要把你交给京兆府尹审问的,什么滥用私刑的,苏公子想多了。” 祁凉说完话就让人把苏云带走了,秦风很懂事地捂住了苏云的嘴,没有让苏云说出来不该说的话,原地的氛围瞬间十分和谐。 送走了苏云,祁凉赶忙上前和秦安若握手:“秦公子能接了这个烧烤铺子,也是帮了本王和王妃很大的忙,本王代表王妃感谢公子!” 他的态度自然,秦安若也笑了笑:“好说好说,王爷仁义,只是一个铺子而已,还要感谢王爷相信我。” 这两个人在门口寒暄了一下,祁凉竟然走进门去吃烧烤了。 本来还有些迟疑的人,这下都疯了。 之前的梁王妃烧烤虽然有名气,可能看到梁王本人来吃的次数是真的少。 哦买噶烧烤开业的第一天,梁王就来吃了,显然很好吃,他们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秦安若看着几乎是立马就准备往里面冲的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这一次重新装修的时候,里面的空间早就大了,这么多人也没有拥挤。 秦安若的笑容越发灿烂:“大家里面请,有什么想要吃的,找最近的伙计点单就好,今天所有的东西都半价!” 送走了一波客人,门口突然间又传来了轰动声。 秦安若赶忙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祁澈。 她有些奇怪,自从身份被戳穿之后,已经很少看到祁澈过来了。 等到祁澈走进了,秦安若才看清,可不仅有祁澈,江越歌也跟在祁澈的身边。 两个人没有任何避讳,走到秦安若身边之后,不等祁澈说话,江越歌就跳了出来:“秦安,我带三皇子来看看你的烧烤铺子。” 往常江府的小姐跟秦安的关系好,一些不知道的人也不是没有在背地里说过各种话。 现在看着江越歌的态度自然,甚至还带着祁澈来了,每个人眼中的神色都很奇怪。 江越歌和秦安到底是什么关系? 现在不仅这个问题让大家奇怪,江越歌跟三皇子是什么关系,更让大家奇怪。 今天的主场注定是秦安若的,江越歌带着人来就是来给秦安若撑场子的。 她已经出现了,也没有在外面待太久:“听说你们的酱料都调整的比之前更好吃了,我觉得最近尚书府的饭菜都不好吃了,就等这一口呢,你还不让我进去啊?” 这丫头,为了给她做宣传是真的能自黑。 秦安若看了一眼江越歌,笑了笑,当然让开了进去的路:“好了好了,你进来吧,我们这一次的烧烤肯定比之前的更好吃。” 祁澈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说了一句秦兄,就跟着江越歌进去了。 两个王爷都来吃了,这个烧烤铺子里的东西总不能不好吃吧? 祁澈和祁凉甚至都没有去包厢,两个人就坐在大厅里,他们点的菜周围的人也都能听到。 一些人看着王爷跟他们吃的都一样了,立马就照着祁凉和祁澈的菜单店,店里的生意好了不少。 开业第一天就赚了个盆满钵体,秦安若的好心情就没有断过。 第三百二十九章找茬的终于来了 自从哦买噶烧烤开业,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挣得银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多。 秦安若的心情自然能是好的不得了,有人的心情却是沉入了谷底。 祁复知道云来客栈被人搞黄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在属下的建议下,开了云来客栈,最近刚有些进账,还打着要让客栈长长久久生存下去的想法,自然是接受不了客栈就这么没了。 祁复找了很多方法,最终都是徒劳。 吴用作为他的首席狗头军师,只能委屈地站在祁复面前。 祁复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杂乱的想法:“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云来客栈一个月能给他带来至少千两银子,对一个俸禄只有几百两的太子来说,这千两银子是真的一点都不少。 吴用嘴里发苦,摇了摇头:“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了,当初掌柜还直接说出了客栈背后的人是您。如果真的要再开起来,朝中的大臣为了不得罪您,肯定不会去了。剩下的人因为掌柜的把饭菜送出去的事情,也不会去了。” 说白了就是有钱的也有权的都已经得罪了。 太子可以做客栈的幕后人,这一次被人摆在了明面上,有些话就不能说了。 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废物!” 这一声废物不管是骂谁的,吴用都没有敢说话。 但凡他现在敢说一句,肯定就会成为祁复的出气筒。 祁复显然还有些不甘心,眼看他的事情就要比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做的更成功了,现在被毁于一旦,他怎么能忍受:“梁王那边怎么样?” 他现在过的这么不好,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怎么样要陪他吧? 祁复可是特意开了一个铺子给秦安若和祁凉添堵的,只是随意问了一句罢了,在这一点上,他其实一点都不担心。 可惜,事实总是千变万化的。 吴用没敢回答祁复的话,低下了头。 祁复本来是随便一问,觉得答案肯定跟他想的一样。 吴用的表现,让他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祁复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盯着吴用。 “怎么,现在孤的话你都能不回答了?”祁复的语气低沉。 吴用被吓了一跳,饶是知道说出来祁复肯定会生气,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吴用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强撑着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因为云来客栈出事的当天,梁王的贴身侍卫也挖出了我们在烧烤铺子对面的那个店铺,那个铺子也关了,现在……现在……” 接下来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说出来就是狂风暴雨。 祁复却冷下了脸:“现在怎么了,给孤说!” 他手中的杯子直接扔了出去,如果不是吴用身后有个名贵的瓷器,现在这个水杯恐怕是在吴用身上的。 吴用能看出来,祁复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他有心不想把真相告诉祁复,祁复的目光却让他清楚,他肯定不能这般做。 吴用闭了闭眼,到底是说出了真话:“现在那个烧烤铺子重新开业了,听说梁王和三皇子都去了,大家也觉得那个烧烤铺子不错,去的人并不少。” 话都说完,他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本来以为迎接他的会是狂风暴雨,没想到祁复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吴用等了很久,才等到了祁复的一句话:“也就是说,他们把孤的云来客栈弄倒闭了,那个小铺子也没有用了,孤一文铜钱都没有了,他们的声音还不错?” 祁复的语气越正常,吴用就越怕。 不管祁复多么不靠谱,也是他们的希望。 如果真的被这点事情气到了,对他们这边的人来说都是损失。 吴用有些无奈,还是强撑着解释:“太子殿下,您跟梁王的身份不一样,就算是不要那些银子,您也不会过的更好的,不用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生气。” 话都说的好听,可是事实不是这样。 祁复根本没有听进去,看向吴用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冰冷:“孤如果真的不缺那些银子,当初就不会开云来客栈了。云来客栈的银子对孤也很重要,现在云来客栈被关了,你让孤怎么办?” 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反正都已经关了,只能再想要个新得了。 吴用心中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 祁复对云来客栈得执念,是正常人懂不了的。 果然,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祁复的目光更加难看:“如果真的只是孤没有了云来客栈也就罢了,梁王那边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觉得孤能忍了这口气吗?” 吴用被祁复的话弄得脸色十分难看,也只能强撑着别过了头,不敢说别的。 现在的祁复是听不进去人话的,他跟祁复说得更多,也没有用。 两个人在书房里待了很久,祁复已经把能砸的都砸了,才把目光落在了吴用身上:“你给孤想办法,让他们那个烧烤铺子也别开下去!” 都到了现在了,祁复竟然还想着那个烧烤铺子? 吴用有些茫然,看了一眼祁复,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 祁复不知道他心里活动,冷哼了一声,看向吴用的目光越发冰冷:“你听懂孤的话了吗?” 我倒是宁可没听懂。 吴用的心理活动很丰富,对上祁复的目光,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听懂了吗?”吴用怎么想不重要,祁复现在属于一点就炸的状态,根本不给吴用反驳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有其他的回答。 吴用点头:“属下明白,会努力想办法让烧烤铺子出事的。” 祁复冷哼了一声:“孤要的不是努力,是一定要让他们出事!” …… 秦安若其实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 风平浪静的背后,定然还蕴藏着风险。 祁凉看着她每次回到府中之前都会仔细检查食材,到了府中之后都会惦记那么久,十分不解。 秦安若不管祁凉怎么说,都自顾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祁复吃了这么大的亏,却一直都没有出现,我觉得不大可能,他肯定会来找事的。” 她与祁复相处的次数并不多,只是祁复是个什么样的人,正常人都能看出来。 不管祁凉的想法,秦安若还是坚持:“我觉得他很快就会出手了。” 祁复确实不是一个好人,现在祁凉能对祁复没有想法,当然也有自己的理由。 他帮着秦安若把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才轻声说道:“现在不管是云来客栈的事情,还是苏云被管在京兆府尹中,都要比给你找麻烦更重要。只要他有脑子,就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秦安若回头,发现祁凉是很认真的在说这句话。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吐槽:“你觉得如果他真的有脑子,这两件事情会发生吗?” 祁凉无语,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根本不会找一个一点都没有成算的掌柜。 不管是云来客栈出事,还是苏云口出狂言,都足以看出来他们的主子祁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很多事情大家都懂,只是没有被点明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要忽略而已。 祁凉想到祁复做地一系列的事情,也没有了拦着秦安若的想法。 万一,祁复真的突然间脑抽了什么都不管,就要找她的麻烦呢。 他挥了挥手:“算了,你每天看看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既然你觉得这样能让你放心,那就每天都看看吧。” 祁凉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秦安若也开始日常检查。 他们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吴用自然不知道,但是祁复已经给吴用下了最后通牒,吴用肯定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在跟祁复说完话之后没几天,烧烤铺子就出事了。 这一天秦安若恰好在烧烤铺子,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铺子里的人都给我出来,能吃死人的东西你们都敢卖,怎么那么心黑!” 外面似乎是来了很多人,这个声音异常尖锐。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率先走了出去:“谁在外面喧哗?” 吴用找的人都是之前没有来过的,秦安若当然不认识。 王二狗也眯了眯眼睛,像模像样地打量了一番秦安若:“你就是这烧烤铺子的掌柜?” 秦安若不知道眼前的是谁,不顾哦摆明了来者不善。 他皱眉点头:“我是铺子的掌柜,你们是什么人,集合这么多人来我们铺子有什么事?” 这些人怎么看怎么不正经,秦安若总觉得应该有大事。 并且她的心已经开始不断乱跳了,突然间就想到了昨天跟祁凉说的祁复的事情。 她有预感,也许是祁复出手了。 王二狗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们铺子里的东西吃死了人,你知道吗?” 果然是来找茬的! 秦安若最近已经足够小心了,饶是听到了王二狗的话,也没有任何惊慌。 她越镇静,就越能说服别人。 秦安若缓缓看了一眼王二狗:“我最近一直都在铺子中,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现在你上门来说我们铺子吃死了人?” 她绕着王二狗走了一圈,等到听到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才站定在王二狗身边:“你该不会是看着我们铺子的生意好,想要讹我们的银子吧?” 这完全就不按常理出牌! 王二狗脸色涨红:“你这是强词夺理,是你们家的东西吃死了人!” 第三百三十章去世的人是谁 秦安若依旧和刚才一样冷静:“我们家的东西吃死了人?那是我们家的什么东西吃死了人?” 她已经不承认见过王二狗了,周围的人看向王二狗的目光中也带上了疑惑。 现在秦安若也没有按照刚才的思路走,反而是换了一种问法。 王二狗的思想还没有转变过来,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还会这么问。 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这个铺子里究竟有什么吃食。 本来就是来找茬的,刚才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是想要让周围的人跟他一起声讨。 现在跟秦安若过招,显然周围的人眼中已经有了怀疑了。 王二狗索性也不准备跟他们好好说话了,直接让人把抬着的担架过来了:“这是我的兄弟,就是在你这里吃了烧烤才死了,你难道想不认账吗?” 他脸上的神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似乎分分钟就要跟出手打架一样。 秦安若拍了拍手,烧烤铺子里瞬间出来了很多人:“我也没有不认账,我说过你我不认识,你这个担架上的人我更是不认识,你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来烧烤铺子的,点了什么菜,付了多少银子!” 王二狗一时语塞。 秦安若神色未变:“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她本来也不稀罕跟王二狗说话,说这么久也是给周围的人听的。 秦安若在王二狗没有回答之后,冲着周围的人笑了笑:“你说这位公子来这里,说我们铺子吃死了人,却只是抬来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世的人,别的什么证据都没有,这合适吗?”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点评的人当然也不少。 “这些人真是过分了,这么来碰瓷,只要是个人就知道肯定有问题。” “谁知道人是怎么死的,我觉得烧烤铺子不会有错。” “我也是。” “……” 当然,除了相信烧烤铺子的,还有一些理中客。 “人都已经去世了,你们可省点心吧。” “就是,如果不是烧烤铺子的问题,为什么人家会来?” “我看这烧烤铺子肯定是有问题的。” “……” 任凭别人怎么评论,秦安若都一点也不慌乱。 她给身后的林八打了个手势,就看着林八很快离开了。 秦安若重新看了一眼王二狗:“你确定非要说你身后的人是吃了我们烧烤铺子的东西才死了的?” 王二狗的态度也很嚣张,旁边的人的议论他也听到了,他觉得有一句话是说的没有错的:“我们人都已经去世了,难道你还觉得我们骗你不成?” 秦安若点头:“好,既然你坚持,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吧。” 说完这句话,秦安若就闭上了眼睛,站在铺子门口。 王二狗被她的话弄的满头雾水:“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见过你带来的人,你非说人是从我们这里吃了东西离开的,你又拿不出来证据,我们也不不能认了这个罪,就找能给我们做主的人来。”秦安若的态度一直都很正常。 王二狗笑了笑,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嘲讽:“听说你们跟梁王的关系很好,难不成你还要搬出来梁王,让我们吃了这个暗亏不成?” 周围的人顿时皱了皱眉头。 如果只是用饭,大家说梁王和秦安的关系好,还能拉动哦买噶烧烤铺子的人。 只是出了人命还要把梁王拉出来,只会损害梁王的声誉而已。 秦安若并没有理会王二狗。 有些人是给几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王二狗当即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 他的气势立马上来,都提高了声音:“怎么,你还真的要找梁王不成?我兄弟上有老下有小,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定要给我兄弟找一个公道,就算是你让梁王来了,我也不会走!” “好!”王二狗长得人模狗样的,说话倒是正派,当即有人叫好。 秦安若看着街角林八带着人过来了,才扯了扯唇角啊,回答了王二狗的话:“我当然不会找梁王,你说我害了人,现在连去世的人都在了,这种事情,肯定是要找京兆府尹说个清楚的,你觉得呢?” 王二狗有些心虚,下意识地顺着秦安若的目光往后看去,就看到了林八带着的人。 只要是在京城生活过的人,对京兆府尹的人是不陌生的。 林八刚才还在秦安若的身后,现在怎么就带着京兆府尹的人来了。 王二狗下意识地拔腿就要跑,秦安若拦住了他:“你不是说你兄弟上有老下有小,想要给你兄弟讨一个公道吗?现在京兆府尹地大人们都来了,你好好给你兄弟一个公道!” 秦安若话中有话,王二狗眼见也没有了逃跑的机会,讪讪地笑了笑。 说话间,林八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京兆府尹的人瞬间就站在了王二狗面前:“是你要报案吗?” 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一步,哪怕王二狗一开始只是想要搞臭烧烤铺子的名声,现在也不能这么说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没想到秦安若会突然间走这一步,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儿了,他也没有办法。 王二狗一狠心,直接点头。 他指着秦安若:“我兄弟是吃了这位秦公子烧烤铺子里的东西才会去世的,我来给我兄弟讨一个公道,这位秦公子还不承认,大人你们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秦安若并没有什么改变,任由京兆府尹的人打量她。 这一次带队来的是秦安若之前没有见过的郑大人。 他走到秦安若的面前:“他说的话,你作何反应?” 秦安若没听过这位大人的名声,但是看他没有一点心虚,想必也不是太子一脉的人,当即就放下了心。 “大人,这位公子只是说他兄弟是吃了我们铺子的东西所以才去世的,却说不出来人是什么时候来铺子的,吃了什么东西,这个罪名我肯定是不能认得。”秦安若说的理直气壮。 周围还有很多食客,这一次的事情,必须当着众人的面解决了。 郑大人点头,重新把目光落在了王二狗身上:“秦公子说得也有道理,你说得你兄弟是吃了这里的东西才去世的,有没有什么证据?” 王二狗其实已经很慌乱了,这个时候却不能表现出来。 他立马冷哼了一声:“我兄弟人都已经躺在这里了,还需要什么证据?难不成我们是自己杀了人来冤枉他不成?” 今天来这里的不止王二狗一个,只是来之前说好了,就任由王二狗一个人发挥罢了。 现在听着王二狗的话,之前答应了不说话的人都后悔了。 王二狗这个脑子,该说的不该说的怎么都往外面扔。 郑大人也皱了皱眉头:“自己把人弄死了来找烧烤铺子的麻烦?” 王二狗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现在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一对上郑大人清明的目光,他差点跪下,却还是强撑着摇头:“当然没有,大人,小人的意思是我们不可能这么做的。” 秦安若自己报的官,而且从头到尾都一直很冷静。 反观王二狗,说是要给兄弟讨公道,却没有一点伤心,所有的恶意都是冲着秦安若去的。 郑大人看过的人多了去了,几乎是立马心中就有了决断。 只是办案子总是需要证据的,他没有冲动罢了。 郑大人还是决定再给王二狗一次机会:“秦公子说得也有道理,你兄弟是什么时候来烧烤铺子的,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王二狗的脸色变了,嘴巴动了动,始终没有说出来话。 郑大人也没有再问王二狗,反而是看了一眼跟在王二狗身后的众人:“你们都是他的兄弟?” 他指了指担架上的人。 抬着担架的人现在总不能直接否认,当然也点头。 他们以为郑大人会直接问,没想到郑大人并没有直接问,反而是走向了人群,很快就从人群中带来了几个人。 “既然你们都是他的兄弟,想必对他的情况也很熟悉,就跟着这几位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好。”郑大人的语气温和。 京兆府尹的大人竟然这么亲切,那些被从人群中带出来的人都带着笑容。 抬着担架的几个人脸色立马变了,只是郑大人也没有给他们狡辩的机会,很快就让捕快看着跟着几个人一起离开了。 郑大人的目光,则是放在了王二狗的身上。 王二狗现在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想到那人说的话,他也不能浪费这一次机会。 他稳住了心神,重新说出了之前的话:“我兄弟真的是在这里用餐之后去世的,只是我是在他去世了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现在自然是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这个回答倒是比刚才要好点。 秦安若也不慌乱:“你一直都说你兄弟,现在人也一直都在担架上,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见过,你就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吧,也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大人点头:“这个要求倒是正常,你说是她杀了人,总要告诉她杀死了谁,不然本官怎么给你做主?” 王二狗有些为难,如果只有秦安若一个人,他大可以随意耍赖,现在有个郑大人,他就不敢了。 在郑大人的注视下,王二狗深吸了一口气:“去世的是我的兄弟,陈三。” 第三百三十一章闹剧落幕 这个兄弟的名字也未免太不走心了。 秦安若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郑大人看了一眼王二狗,又看了一眼担架:“你把白布掀开。” 既然说人死了,总要让仵作验尸的。 他对王二狗这个人跟今天的这场闹剧并没有做什么表示,但是有人去世了是真的要找个公道的。 王二狗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不行,不能取!” 他非但没有自己取,还拦住了要去取白布的官差。 升斗小民,在面临官差的时候一般都会有害怕的。 在郑大人来了之后,王二狗的态度都没有以前嚣张了,显然他也是这样的。 现在竟然能让王二狗跳起来拦住官差,肯定是有问题。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王二狗。 他能想到的问题,郑大人肯定能想到。 郑大人摆了摆手,示意官差上前掀开了白布。 白布下面确实有个男子,不过办案多年的郑大人一眼就能看出,这男子应当是死了很多天了。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王二狗,让随行仵作上前来:“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京兆府的仵作都是技巧娴熟的,不过片刻的时间,立马就有了结果。 仵作也提高了声音:“启禀大人,这位男子应当是哮喘死亡的,死亡时间至少是在五天以上。” 秦安若能报官,就说了希望能在烧烤铺子门前审案,郑大人自然也答应了。 仵作的话周围的人都听到了,看向王二狗的目光都不对劲了。 郑大人更生气:“一个因为哮喘去世的人,跟这个铺子有什么关系,你带着这样一个人来,可是看铺子不顺眼,想要找这铺子的麻烦?” 王二狗的目的实在太明确了,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他在听了仵作的话之后都快被吓死了。 实在不怪他们随便找了一个人,只是谁能想到找一个小铺子的麻烦,还能惊动仵作。 一般的商人碰到这种事情不都是能怎么压下来就怎么压下来的吗? 秦安到底是什么意思,报官对他有好处吗? 有好处没好处的秦安若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在郑大人逼问王二狗的同时,她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账本:“大人,这是我们铺子的账本。” 郑大人接过了秦安若手中的账本翻开。 秦安若当着大家的面解释起来:“我们账本每天来的客人是谁,点了多少东西,付了多少银子都是有记账的。” 王二狗这下听懂了秦安若的话,立马就变了脸色:“不可能,哪有铺子这么记账的!” 就算是生意不好的铺子也不可能,更不用说这个烧烤铺子每天要来那么多人了。 秦安若问担架上的人的身份的时候,王二狗并没有多慌乱。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如果秦安若说的是真的,他今天就完了。 秦安若冲着王二狗笑了笑:“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虽然是麻烦点,但是遇到像是今天这种问题的时候,我们就能找到真相了。” 这个时候郑大人已经把最近七天的账本都翻完了,阴森的目光落在了王二狗身上:“秦公子说得没有错,这个账本上确实记得很清楚,最近这七天都没有姓陈的人来吃饭,你还说是他们铺子的事儿吗?” 王二狗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他都想好了,如果他们说没有陈三,他就说陈三是绰号。 现在连姓陈的人都没有,他是真的要完了吗? 恰好在这个时候,那些被带走的人也回来了。 几个被郑大人找出来的百姓站了出来:“大人,我们都从他们这儿得到了一些消息。” 郑大人让他们一个个说出来。 “这位小哥说担架上的人叫王二,是前两天来烧烤铺子的。”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指了指旁边的人。 第二个紧跟着说道:“这位小哥说叫陈金,是在昨天来的,今天早上死了的。” 当然,很快就第三个,第四个…… 这四个人,竟然从名字到时间,说得人都不一样。 对比刚才每一个都信誓旦旦说是担架上的人兄弟的话,显然他们都在说谎。 秦安若立马站出来,冲着郑大人拱了拱手:“郑大人,这些人明显就是觉得我们铺子最近的生意好,想要搞坏我们铺子的名声。不知道什么人能有这么恶毒的心思,请大人明察!” 一些商家之间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了。 郑大人也有些生气,立马吩咐手下人把王二狗等人带走了。 他拍了拍秦安若的肩膀:“秦公子放下,本官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 这场闹剧在郑大人离开之后就收场了。 今天外面看热闹的人很多,只是估计今天能进来吃饭的人不多了。 秦安若在郑大人离开之后,立马就做出了一副沮丧的样子:“我们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不想竟然也打了别人的眼,让人做出了这种事情。我们铺子今天先不营业了,歇业两天。” 他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倒是让有些本来觉得这铺子很晦气的人不好意思了。 明明秦安若和铺子里的人都没有做什么,最后他们还是怪秦安若了。 有人心软,自然就有人出声支持:“秦掌柜,这不怪你,都怪被人心思不好。” “对,跟你们铺子没有关系。” “那些人都是上门碰瓷的,跟你们铺子没有关系。” “……” 秦安若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大家的好意我都知道了,我也谢谢大家的好意,我们铺子会努力的,这两天就先歇业了。” 秦安若留下了这句话之后,就关上了铺子的大门。 当然,接下来的两三天,这个烧烤铺子肯定会按照她说得一样关门的。 世人总是同情弱者的,想必这次的事情过了,以后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碰瓷了。 每天回到府中,铺子里发生的事情,秦安若都会事无巨细跟祁凉说一遍。 这是两个人的相处方式,秦安若也没有改变的想法,当着祁凉的面,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 秦安若直接上手扯了扯祁凉的嘴角:“怎么这副表情,之前你不还觉得是我多想了吗?” 祁凉的表情并不好看,今天他在朝堂上,都跟祁复闹了矛盾。 没想到,祁复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说完半晌发现祁凉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秦安若也发现事情不对:“怎么,你还真生气了不成?其实也没什么,早就知道他会出手,这一次不还是被我们防住了吗?” 秦安若难以理解祁凉的心思,说话的时候也是满满的不介意。 她能不介意,祁凉却是真的做不到。 听了秦安若的话,祁凉苦笑了一声:“太子今天在早朝上,说本王一事无成,给父皇丢人了。” 祁凉的声音中充满了苦涩,秦安若心中一紧:“然后呢?” 祁复是个什么人,他们清楚,祁复的言辞应该伤害不到祁凉。 能让祁凉这么难受的人,就只有…… 祁凉目光落在了远方:“父皇也同意太子的观点,说本王确实只知道儿女情长,没有任何用处。” “你怎么能没有用处,当初你十三岁就上战场,是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秦安若的眼中满是疼惜。 祁凉曾经为了大盛也做出了很多贡献。 虽然一直都是跟在三皇子后面的,可他从来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这些事情就算是京城中的百姓都知道,作为他的父皇,顺平帝能不知道吗? 祁凉捂住了眼睛,并没有回应秦安若的话。 顺平帝怎么能不知道,只是为了太子,他甘愿让祁凉受这些委屈罢了。 秦安若立马起身:“简直是太过分了!” 她说着在屋子中转了两圈,还是觉得心中有股火气。 祁复让祁凉吃了那么多亏,都怪顺平帝一直给祁复撑腰。 一样都是儿子,顺平帝太过分了! 祁凉本来也很生气,却在看到秦安若的举措之后,有些无奈。 他抱住了秦安若:“好了,不气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本王习惯了。” 祁凉想要安慰秦安若,只是今日顺平帝在朝堂上打压他,让他心中难受,也没有办法安慰秦安若。 这一晚上两个人都睡得不是很安稳。 恰好第二天早上也不用上早朝,秦安若和祁凉起的都晚了些。 一起床,就听说三皇子在外面。 秦安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祁凉。 昨天晚上祁凉说的话都还在耳边,现在祁凉估计谁都不想见吧。 她一直都觉得不该管的过多,却还是有些不忍心:“如果不现在不想见,我去跟三皇子解释一下,你先休息一下?” 在朝堂上被那么多人看了笑话,秦安若理解祁凉不想见人的心思。 祁凉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却也没有那么脆弱。 他冲着秦安若摇了摇头:“三皇兄来找我,肯定也是担心我,我去看看吧。” 秦安若点头,没有什么异议。 祁凉在要离开的时候,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王妃要跟本王一起去吗?” 他的眼神清澈,秦安若却不懂他的意思。 秦安若指了指自己:“王爷要让我一起去?” 不过是会见三皇子而已,她去能有什么用? 第三百三十二章秦烟儿的改变 纵然不懂祁凉是怎么想的,秦安若最终还是跟着祁凉一起走了。 祁澈在来之前,还真怕祁凉不出来。 因此哪怕是等了很久,都没有让人直接叫祁凉起床。 现在看着祁凉和秦安若一起进来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秦安若都看出来了,祁凉自然也看出来了:“皇兄今日来可是担心本王?” 如果祁凉没有说话,秦安若和祁澈都不敢随意说话。 现在听到他出声了,祁澈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昨天顺平帝做的是有些过分了,祁澈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祁凉。 他走到了祁凉的身边:“不管六弟想要做什么,我都支持六弟。我也知道六弟心中的苦,只是……” 祁澈的脸上也满是苦涩,皇位上的那个人是他们的父皇不假,更是皇帝。 伴君如伴虎,谁也不敢真的跟顺平帝说心里话。 祁凉似乎已经放下了,看向祁澈的目光都很自然:“父皇能在朝堂上说出来那种话,看来是已经放弃我了。三皇兄能在这种时候还来看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他浑身的精气神都已经没了,秦安若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她本来以为祁凉昨天说完那些话就没事了,谁能想到,顺平帝对祁凉的影响竟然这么大。 秦安若没有说话,她皱了皱眉头,第一次觉得顺平帝是真的很讨厌。 她都能这么想,从小看着祁凉长大的祁澈更加难受。 祁澈拍了拍祁凉的肩膀:“父皇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一时间没有想通而已,对你绝对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他说的斩钉截铁,祁凉没有回答,只是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 祁澈莫名有些心虚,不敢对上祁凉的目光。 祁凉却是笑了笑:“皇兄,我们都知道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开口的时候就知道我会面临什么,只是为了太子,不介意罢了。大概只有太子才是他的儿子,我们都不配罢了。” “老六!”祁澈突然间提高了声音,打断了祁复的话。 祁凉反应了过来,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是我不好,这种话不该说出来的,我以后肯定不说了,皇兄放心吧。” 他现在整个人都似乎已经没有任何追求了。 祁澈看着祁凉这般,心中十分难受:“你……你不要这样,父皇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这个意思的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也知道父皇是什么人了,也不期盼什么亲情了,以后躲着太子走就是了。”祁凉完全提不起来一点劲儿。 祁澈和秦安若两个人都劝了很久,谁也没有说服祁凉。 不管他们说什么,在祁凉看来,都只是随口安慰罢了。 祁澈知道这一次来不会很愉快,也没有想到会面临这样的局面。 他没有再说话,最后看了一眼祁凉:“太子这一次做的过分了,皇兄会给你做主的。” 祁凉不想让祁澈因为他跟祁复对上,拦住了祁澈:“三皇兄,你有自己的目的,没有必要为了我跟太子结仇,你慢慢来就好,不要冲动。” 祁澈没有回答祁凉的话,很快离开了。 秦安若没想到昨天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现在看向祁凉的目光带着怜惜。 祁凉能感觉到秦安若的目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我就成了这样?” 秦安若摇头,哪怕祁凉并没有看到:“你能这般难受,是因为你真的把他当成亲人了,都说皇家没有亲人,你既然已经把他当成亲人了,就足以说明你比她们都要好多了。” 这个她们包含了很多人。 祁凉笑了笑,没有对秦安若的话做出来反应。 秦安若心下十分难受,同时对祁复是真的恨到了极点。 祁凉这两天心情不好,也只想一个人待着。 秦安若怕她在府中会让祁凉多想,只能还是跟往常一样去烧烤铺子。 至于她说烧烤铺子这两天不营业的话,想必祁凉都没有放在心上。 烧烤铺子不营业,秦安若出门就在外面随便转了转。 也许是冤家路窄,就随便在大街上走走,她竟然都能碰到秦烟儿。 她想要躲开,怎奈秦烟儿已经看到了她,并且朝着她这个方向走过来了。 秦烟儿脸上待着夸张的笑容:“姐姐,我们好久不见了,你怎么看到妹妹也不知道跟妹妹说说话呢?这是要走去哪里?” 啊呸! 我跟你个绿茶有什么话好说? 秦安若心中暗骂了很多句,当着秦烟儿的面,只是轻轻笑了笑:“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我可没有什么妹妹。” 不等秦烟儿说话,他接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之前还说我是父不详的,现在上赶着叫我姐姐,不知道秦相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的声音并不低,也没有跟秦烟儿维持表面平和的想法。 秦烟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也带着怒气。 秦安若似乎一无所觉,吹了吹自己的指甲。 周围看好戏的人多了去了,她本来心情不好,既然秦烟儿上赶着找虐,她也不能让秦烟儿失望不是。 秦安若没有再离开,也当作秦烟儿不存在,在街上开始挑选东西。 自从两个人刚才说话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们俩身上。 往常秦烟儿一直都是很享受别人的这种注视的,现在却觉得怎么都不对,周围的人似乎都在嘲讽她。 秦烟儿的脸色难看,也不能让秦安若舒服了。 眼看秦安若拿起来一个簪子,询问摊主多少银子,她想也不想就直接扔出去十两银子:“这个簪子我要了。” 不过一个木头雕的小簪子而已,放在往常秦相对她一般的时候,她都不会看在眼里。 只是现在明显是秦安若感兴趣的东西,她就不能让给秦安若。 秦安若拿着簪子没有放下,回头看了一眼秦烟儿。 她的目光让秦烟儿觉得好玩,立马说道:“怎么了,难道姐姐也喜欢这个簪子?” 婊? 这句话简直太婊了! 簪子是秦安若拿在手上的,肯定是秦安若想要的。 秦烟儿从秦安若手里抢走就算了,现在还说出来这种话,真的是把大家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了。 秦安若扫了一眼最多值一两银子的簪子:“对啊,我是很想要,你是买了送给我的吗?” 既然秦烟儿能提出来这种话,她不给秦烟儿递梯子都说不过去。 分明刚才两个人还吵闹了那么久,现在一转眼就说出了这种话。 秦烟儿没想到秦安若竟然是这种人,她都愣了一下。 可惜秦安若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目光依旧落在秦烟儿的身上:“怎么,你不是给我的吗?” “姐姐说笑了,你都说了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这可是十两银子买的东西,我怎么能给你呢?”她的语气柔弱。 秦安若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如果你真的听到了我刚才说得话,你就不该现在还一张嘴就是姐姐。我没想要你的东西,也请你不要张嘴闭嘴姐姐,不然我会觉得你想给梁王当侧妃!” 她是一点都没有给秦烟儿留面子,周围的人看秦烟儿的目光瞬间变得带着深意起来。 也是,秦安若都一遍遍说跟秦府没有关系了。 甚至跟秦相都没有关系,秦烟儿还非要叫人家姐姐,可不就是有这个意思吗? 有人想到之前梁王府出来澄清的有关秦烟儿是梁王救命恩人的事情,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也不对了。 秦烟儿的脸色冰冷,有一丝慌乱从脸上闪过:“你不要乱说!” 秦安若盯着秦烟儿,没有回答她的话。 往常秦烟儿提起来祁凉不是一直都是一副娇羞的样子吗? 就算现在被祁凉知道了真实面目,也不至于立马就变了想法吧? 到底是什么,能让秦烟儿的变化这么大? 秦安若有些迟疑,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带着警惕。 秦烟儿也没有心情跟秦安若在这里闹了,怕秦安若在说出来什么惊人之语。 如果真的传到了主子耳中,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她拿着簪子就要走,秦安若拦住了秦烟儿的去路。 秦烟儿的眼中几乎是立马就带上了水光:“你让开!” 堂堂秦府的小姐,在外面遇到事情竟然只会哭,秦安若都没心看秦烟儿。 当然,她很快收起了满心的想法,看向秦烟儿的眼神带着打量:“不是说好久都没有叙旧了吗?我也不知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只要你不叫姐姐,我们还是能好好说话的,你着急离开干什么?” 周围还有人看着,秦烟儿的脸色不能太难看。 只是她实在不想跟秦安若说话,挤出来的笑容难免有几分怪异:“我还有些事情,不能跟你一起说话了,请你让开。” 不对劲,现在的秦烟儿绝对不对劲。 秦安若回想刚才,这些不对劲似乎是从她说秦烟儿要给祁凉做侧妃开始的。 往常听到这种话,秦烟儿应该是高兴的。 哪怕现在贵为相府唯一的小姐,不是高兴,也不该是避之不及的态度。 她皱了皱眉头,眼看秦烟儿要离开了,大着胆子猜测了一句:“难道你已经有了意中人,要成婚了不成?” “你怎么知道的?”秦烟儿的脸色惨白,一张嘴就直接露了所有的底气。 第三百三十三章太子的意中人 秦安若没有回答她的话。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秦烟儿恨不得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可惜已经迟了。 这里什么人都有。 刚才秦烟儿和秦安若都已经自报家门了,知道秦烟儿是相府小姐的人并不少。 从秦烟儿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她有了意中人,肯定是作数的。 相府最近的变故,再加上秦烟儿的改变,几乎很快就让秦安若有了判断。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一直都没有听说,没想到你竟然跟太子殿下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她做出来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完之后张了张嘴,最后转身就要离开。 周围刚才就有很多听众,听了秦安若的话,这些人若有似无就拦住了秦安若:“太子殿下,这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一些胆子小的只敢跟周围的人稍微议论一下。 当然也有胆子大的,看着秦安若这个梁王妃并没有像是传说中的一样嚣张跋扈,当着秦安若的面就问了出来:“王妃,难不成秦小姐的意中人时候太子殿下不成?” 皇后娘娘可是都放出了风声,今年要给太子殿下选太子妃的。 太子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太子妃,整个大盛都盯着这事儿。 现在突然冒出来秦烟儿跟太子两情相悦,由不得别人不多想。 秦烟儿没想到秦安若会提到她的婚事,更没有料到,秦烟儿竟然敢在市井之中就把太子殿下的名号提出来。 不管这是谁先说的,如果让太子知道她们两现在就已经扯在一起了,她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秦烟儿的脸色很难看,恨不得能上去捂住秦安若的嘴:“你别乱说,什么太子殿下,我也没有什么意中人,你胡乱诽谤太子殿下,难不成是想死?” 就算秦安若是梁王妃,但是被抓住说太子的坏话,肯定是有惩罚的。 她想站在道德制高处找秦安若的麻烦,只是秦安若并不吃这一套。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我可没有说假话,你跟太子既然见过面,难道还怕别人看到不成?” 秦烟儿想要张嘴否认,犹豫了一下,就被秦安若抢了先。 秦安若觉得自己也很善良,甚至都给了秦烟儿争辩的机会:“当然,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在乱说的,我上次看到的错了,不是你和太子殿下,你只要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嫁给太子殿下就行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这么多,只要现在秦烟儿点头了,以后这件事情就捶死了,她跟太子就不可能扯在一起了。 秦烟儿是婊了点,但是不傻。 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杀意。 秦安若没有一点害怕。 祁复敢在朝堂上给祁凉找麻烦,夫妻一体,她给祁复找点小麻烦也是应该的。 这里闹哄哄的,让周围的吃瓜群众看了一场大戏。 秦安若给这场大戏做了总结:“秦小姐到现在都没有说话,足以说明上次我没有看错,你跟太子殿下就是有关系。一直都没有成婚的太子殿下这一次开始选妃了,也不知道跟秦小姐有没有关系。” 周围的都是小市民,对这句话没有反应。 然而如果真的传到世家大族的耳中,这一次太子是不可能选到合心意的太子妃了。 秦安若这真的是杀人不见血。 秦烟儿知道她的身份是当不了太子妃的,刚准备出声呵斥,却在对上秦安若的目光之后,又闭上了嘴。 如果正常情况下,她是做不了太子妃,可如果闹出了丑闻呢? 秦烟儿没有在第一时间解释,秦安若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秦安若冲着秦烟儿笑了笑:“我就先恭喜未来的太子妃了。” 她也不恋战,今天该说得已经都说了,转身就离开了。 秦烟儿还没有权衡利弊,甚至都不知道她的选择对不对,秦安若就已经离开了,都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这种小道消息是京城中嘴灵通的,更不用说这几乎是从当事人的嘴里传出来的了。 皇后最近一直都在考察各家小姐,思考要给太子选什么样的妃子。 谁能想到本来都说好的人家,突然间齐齐说家中的女儿还小。 小不小的,谁能不知道。 之前还能把女儿送进宫中来,显然就已经默认了要争夺太子妃的位子,现在突然间又说女儿还小,是在耍着她玩儿不成? 皇后的脸色冰冷,看着进宫的安国公家的人,目光冰冷:“本宫没有记错,是安国公夫人进宫说安小姐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本宫也没有强迫安国公夫人,现在闹出来这一遭,是觉得本宫不对,还是觉得太子配不上安国公小姐。” 安国公夫人有些害怕,擦了擦额头的汗。 但凡有一点可能,她不想得罪皇后娘娘。 可这一次如果真的送了安小姐进宫,那就是给所有人嘲讽她们安国公府的机会。 安国公夫人苦笑了一声:“皇后娘娘恕罪,太子殿下是人中龙凤,就算是配不上,也是小女配不上太子殿下,万万没有太子殿下配不上小女的道理。” 她说得好听,现在皇后并不想要这些空话。 皇后看向安国公夫人的目光依旧冰冷:“夫人当初既然进宫给本宫说要让安小姐进宫陪陪本宫,现在不让安小姐进来了,总该给本宫一个解释吧?” 安国公夫人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叙叙旧,看着皇后的神色一直都很正常,有些迟疑。 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什么表情都有,偏生就是没有一点心虚。 皇后心中突然间就生出了不好的预感,看了看安国公夫人,缓和了一下语气:“安国公夫人是怎么想的,跟本宫直说就是。” 难得皇后的智商在线一次。 安国公夫人看皇后不是在说假话,应该是真的要问答案,她也就实话实说了:“难道娘娘不知道太子已经有意中人的事情吗?” 皇后被问懵了。 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件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宫女:“你们听过吗?” 如果她身边的宫女听过,皇后肯定早就听过了。 宫女们都摇头,皇后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让安国公夫人很震惊。 不过再震惊也不关她的事情,她这一次进宫就是要把安小姐进宫的事情推了,她还是心中有数的。 本来以为皇后是知道了情况还要让安小姐进宫,安国公夫人心中带着几分不满。 现在知道皇后是被蒙在鼓里的,她说话的语气都好了不少:“秦府的小姐在街上早就承认了她和太子两厢情愿,这一次太子选妃也是为了迎她进府,我们就不凑热闹了。” 皇后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话。 她还有些茫然,甚至努力搜寻所谓的秦府小姐:“秦府的小姐不是梁王妃吗?” 能被称为秦府的,也就只有相府了。 她很讨厌祁凉,对梁王妃定然也清楚。 安国公夫人该说得不该说的都说了,现在也不怕得罪人了:“就是秦府的庶女,听说梁王妃娘娘不是秦府的人,现在可不就是把那个庶女捧上了天吗?” 直到安国公夫人离开很久,皇后都没有缓过神来。 她还在这为了太子选妃,外面就已经宣布了太子妃是谁了? 腊梅伺候了皇后很多年了,很少看到皇后这样,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娘娘,您不要生气,也许是安国公夫人搞错了呢?” 皇后看了她一眼:“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腊梅只是怕皇后气到自己而已,听了皇后的问话,瞬间不回答了。 不仅仅是安国公夫人,之前说了要参加太子选妃的很多人家都递了牌子,说不进来了。 如果不是安国公夫人进来说一次,她们可能还在被蒙在鼓中。 由此看来,安国公夫人说得话,其实是真的。 皇后当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不过是一个相府的庶女而已,竟然也敢肖想太子妃的位置,还敢在京城中大放厥词,让人给本宫把人带进来!” 她第一反应就是找秦烟儿的茬。 腊梅没有立马下去,反而是抬头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对腊梅算是信任的,看着她这样,当然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腊梅想起来安国公夫人说的时候信誓旦旦的样子,总觉得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发生,不可能紧紧凭借秦烟儿的一番话,这些人就能放弃太子妃的位置。 当着皇后的面,她也没有隐瞒,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奴婢觉得事有蹊跷,不如娘娘问问太子殿下再决定?” “腊梅!”皇后的声音陡然间严厉了起来,“难不成你也觉得太子会对一个庶女起心思不成?” 腊梅被皇后的话吓了一跳,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人算计太子殿下,总要让太子殿下知道,不然万一殿下跟梁王一样,被秦相缠上了呢?” 腊梅说得有理有据,皇后沉默了。 曾经为了让秦安若嫁给祁凉,秦相可是做了不少事情。 当初皇后是置身事外看热闹的,可如果要让太子经历那些事情,她只要想想就觉得头疼。 皇后采纳了腊梅的说法:“你说得对,本宫应该跟太子通个气。秦相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他能为了现在的女儿做到哪一步。” 思索了半晌,皇后还是让人去请太子进宫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没有奸情 祁复被请进宫中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进宫的时候还是茫然的。 皇后在坤宁宫中等了很久,一遍遍让自己冷静,也始终都没有冷静下来。 在看到祁复的瞬间,她就冲了上去:“你跟秦烟儿没有什么关系吧?” 等祁复进宫的瞬间,皇后已经把秦烟儿查了一个底朝天。 她虽然被困在后宫中,但是还要查一个大臣家的千金,还是很容易的。 祁复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别过了头:“母后您在说什么,儿臣听不懂。” 祁复刚才别过了头,皇后的心不住往下沉。 她还想说什么,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忍住了:“腊梅留下,其他人都下去。” 等到其他人都下去了,她的目光才落在了祁复的身上:“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秦烟儿到底有没有关系。” 腊梅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往常祁复也对腊梅很尊敬。 但是今天被当着下人的面这么责问,他别过了头,脸色不是很好。 皇后没有理会他的表情,祁复越不回答,皇后就越害怕:“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连本宫都不称呼了,歇斯底里的怒吼了一句,吓到了祁复。 祁复看着皇后的情绪十分不稳定,犹豫了一下,还是随意回答了一句:“有关秦烟儿的事情,孤心中有数,母后不用担心。” 他一副十分自然的样子,皇后差点没有被气的背过气去。 皇后看了一眼祁复,发现祁复完全没有一点悔改的样子,浑身都是冷意:“你心中有数?如果你心中真的有数,就该在跟她有奸情的时候就告诉母后,让母后帮你处理,而不是闹到这一步!” 祁复听着皇后说话越来越难听,看向皇后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不满:“母后,什么奸情不奸情的,儿臣从来就没有什么奸情,你也别乱说。” 皇后本来就被祁复气到了,现在看着他还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语气越发难听:“没有奸情?如果没有奸情,你告诉本宫你们俩是什么关系,能让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 祁复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他跟皇后说得不是一件事情。 他的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带着慎重:“什么叫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事儿不是外祖家告诉母后的吗?” 祁复手中最能用的就是国舅爷家的人,他也以为是那些人告诉皇后的。 在皇后刚出声问的时候,他甚至还想好了要回去敲打一下外祖家的人,谁能想到竟然不是这么回事。 皇后有些头疼,看了一眼真的一无所觉的祁复,差点以为自己会被气死。 她捂住了胸口:“你外祖家的人也跟着你胡闹,你们就瞒着本宫?” 祁复有些心虚。 只是一转眼想到这些都是朝廷大事,就算是告诉了皇后,皇后也听不懂,又恢复了理直气壮的样子。 他的神色自然,眼中的不屑却很明显:“母后,孤这么做自然有孤的用意。外祖家的人帮忙,也是觉得孤做的没有错,你不用担心,孤肯定会处理好的。” 皇后看祁复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有些无奈。 她一心都为了这个儿子,到现在才看清楚,其实太子也不是全然信任她的。 皇后叹了一口气:“你已经长大了,母后也拿你没有办法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祁复听出了皇后话中的悲哀,愣了一下,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带着迟疑:“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还奶奶请,肯定有很多事情还是要仰仗母后的。” 皇后并没有被祁复的话骗到,只是摆了摆手:“这一次的事情母后解决不了了,你会不会娶相府的庶女为太子妃,也是你自己决定的,母妃不会管了。” “娶秦烟儿做太子妃?谁说的?”祁复是越听越糊涂了。 一进门就听到了事情跟秦烟儿有关,他在相府的勾当被发现了也就算了,怎么又扯到娶秦烟儿为妃了。 皇后想要解释的心情在祁复刚进坤宁宫的时候就被消磨的差不多了,腊梅还在宫中,她直接让腊梅解释:“反正腊梅也知道,你就让腊梅给你说吧,本宫先进去缓缓。” 祁复愣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在皇后这里吃过闭门羹,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他有心想要阻拦,却也说不出来别让皇后去休息的话,只能任由皇后离开了。 大殿中瞬间只有腊梅和祁复了。 祁复刚进门的时候对腊梅的态度并不好,现在发现皇后的态度不对,对皇后身边人也好了点。 他缓和了一下神色:“腊梅姑姑,母后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孤怎么觉得母后对孤似乎是有点意见?” 有意见就对了。 腊梅的神色并不好看,想到皇后今天受到的委屈,她都替娘娘不值。 当然太子毕竟是主子,她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冲着太子行了个礼:“殿下,今天安国公夫人进宫说安小姐年纪还小,不能当选太子妃了,让娘娘别选安小姐。” 祁复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之前和母妃商量过安国公府,不过也不是只有她们一家,既然她们家的小姐不愿意就算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他到现在还满不在乎,显然根本没有听进去皇后的话。 腊梅终于明白皇后为什么提前要走了,也没有什么提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很快都说了出来:“不仅是安国公府,之前有意要做太子妃的人家,最近都已经递了牌子说是自己家姑娘不能进宫了。” 一家两家还有可能是意外,这么多人家肯定就不是了。 祁复的脑子突然间就回来了,想到刚才皇后说得话:“这跟秦烟儿有关?” 到底是没有一条道走到黑。 腊梅有些无奈,主子的问话也不能不答,就点头把之前街上的闹剧说了出来。 祁复这下是真的惊呆了:“秦烟儿真的说过这种话?” 腊梅点头:“反正就目前我们查到的消息,秦烟儿在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反驳,几乎是整个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您跟她两情相悦了。” 祁复直接把茶杯扔出去了。 反正他在坤宁宫也几乎是没有隐瞒过自己的真实性情,看到了他这样,腊梅并没有什么意外。 祁复从皇宫中冲出来,直接往相府去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理智,只要想到那么久的谋划久被秦烟儿毁于一旦了,他杀人的想法都有。 相府突然间迎来了太子殿下,府中的下人都有些慌乱。 新来的管家是太子的人,甚至都没有让人通报秦相,直接就带着太子往秦烟儿的院子中去。 祁复心中本来就充满了怒火,在秦烟儿走出来行礼的瞬间,直接一把就攥紧了秦烟儿的脖子:“你个贱人,在外面乱说什么?” 秦烟儿被祁复的动作吓了一跳,却奇异地并没有什么慌乱。 自从上次跟秦安若在外面说完那些话之后,她一直都在等太子的反应。 她都等了太子很久了,现在终于看到太子来了,倒是表现得十分平静。 哪怕都快被太子掐死了,她的神色也一直都很正常。 祁复被秦烟儿盯着,心中一慌,下意识地放开了秦烟儿的脖子:“贱人!” 秦烟儿被扔在了一旁,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爬起来看向了祁复:“殿下何处此言,烟儿最近一直都听太子殿下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怎么就让殿下如此生气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更让祁复觉得,他在秦烟儿的眼中就是个傻子。 祁复冷笑了一声:“一直按照孤的吩咐做?就在外面说孤中意你,你是未来的太子妃?” 祁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满是不屑,在秦烟儿面前,他甚至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秦烟儿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看到祁复的嘲讽,还是觉得有些茫然。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了很久才说道:“不知道太子是从哪里听到的,这句话也不是我说的,是梁王妃说的。我当初只是太过惊讶了,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梁王妃的话,不知怎得这话就传出去了。” 反正当初的事实就是这样,秦烟儿觉得她说的也没有错。 祁复的目光落在秦烟儿的身上,看着秦烟儿努力装出来无辜的样子,一巴掌就扇在了秦烟儿的脸上:“难道你觉得孤会跟祁凉一样,听你的这些鬼话吗?如果不是你有意,怎么会来不及解释,传出去这种话?” 他眼中的愤怒让秦烟儿心惊。 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要搏一把,真的面对祁复的时候,秦烟儿还是忍不住的心慌。 好在这个时候,秦相终于得到了太子来了相府的消息,紧赶慢赶赶来了。 一进秦烟儿的院子,就看到秦烟儿脸上的巴掌印。 秦相顿时怒火滔天:“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秦烟儿有再多的不好,她也是秦相唯一的女儿。 秦相可以容忍自己对秦烟儿不好,却看不惯祁复这般。 祁复冷笑了一声,当着秦相的面,直接把秦烟儿拽了过来,又给了秦烟儿两巴掌。 对上秦相愤怒的眸子,他扯了扯唇角:“相爷总不会不知道你的好女儿都做了什么吧?这一次孤只是打了她几巴掌而已,如果她下次敢这么做,孤就杀了她!” 第三百三十五章为了你,值得! 祁复语气中充满杀气,看秦烟儿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秦烟儿顾不得自己被打了,立马就被祁复的杀气吓到了。 在祁复的注视下,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祁复,赶忙别开了眼睛。 秦相把这一切都收在眼中,自然为了祁复的嚣张生气,可也卡不上秦烟儿这副样子。 他努力压住了心中的怒火:“不知道小女做了什么事情,能让太子殿下这般生气?她只是一个女子而已,难不成还能给太子殿下造成麻烦不成?” 秦相的语气中满是看不起女子的意味,不知为何,却让祁复想到了秦安若。 他带着深意的目光落在了秦相的身上:“女子到底能不能给孤带来麻烦,作为梁王妃的生父,相爷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很久没有想起来秦安若乐乐,再提到秦安若的名字,秦相有片刻的恍惚。 只是人老成精,他已经装了那么久了,很快就把这点不对劲掩盖了过去,苦笑了一声:“太子殿下就不要往老臣的胸口扎刀子了,梁王妃跟老臣并没有什么关系,太子殿下不是很清楚吗?” 他眼中流露出了不舍,祁复本来充满了对秦烟儿的恶意,看到这一幕,几乎是立马就回头看向了秦烟儿:“秦相到现在都还觉得梁王妃是他的女儿,以前孤还不能理解,现在终于知道了。” 秦烟儿的脸色难看,刚才被太子打了两巴掌,她都没觉得有现在这么丢人。 她的目光落在了秦相的身上:“爹!” 被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蠢货! 秦相是真的后还会,怎么从小没有好好教秦烟儿,让秦烟儿长成了这个样子。 他自己造的孽,也就只能自己来偿还了。 秦相压下了心中的想法,看向祁复的目光自然:“这些都是老臣家中的事情,就不劳烦太子殿下操心了,殿下今日闯入秦府,是为了何事?” 他的语气并不好。 太子进了相府,直接来了秦烟儿的院子。 如果这话传出去,以后他这个丞相也在大盛就没有什么脸面了。 祁复似乎完全没有看到秦相难看的神色一样,他的怒气现在也消散的差不多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秦烟儿在外面传播,她跟孤两情相悦,孤要娶她做太子妃。” 秦相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秦烟儿:“这可是真的?” 秦烟儿别过了头,没有回答秦相的问题。 她想狡辩,只是祁复还在旁边。 刚才她一说不是祁复就是一巴掌,她真怕祁复会继续打她。 她的反应让祁复冷笑了一声:“怎么,秦相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不成,她这个反应,难道你还不懂什么意思吗?” 都不用了解秦烟儿,正常人这样是什么意思,秦相都知道。 他瞬间塌下了肩膀:“秦烟儿,你……” 秦相指着秦烟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说了,可面对秦烟儿到现在还根本没有任何悔改之心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祁复并没有给秦相太多思考的机会,他来也不只是为了发泄怒气:“孤不想跟秦烟儿再扯上关系,这次的事情既然是秦烟儿惹出来的,希望相爷能处理好。” 祁复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秦相一遍遍劝说自己不要跟祁复一般见识,到底是没有忍住。 他看向祁复的目光越来越冰冷:“太子殿下觉得下官该怎么做?” 只要是有眼色的人,这个时候都该知道秦相生气了。 纵然太子先控制了秦烟儿,才打入了相府,但是对秦相来说,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可惜祁复并没有想清楚这一点,在他看来,现在的秦相已经是他的下臣了。 他冷笑了一声:“孤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孤肯定是不会娶秦烟儿的,相爷自然是要娶外面解释清楚,这一切都是秦烟儿的错,跟孤没有任何关系。” 祁复的态度嚣张,秦相也冷下了脸:“恕下官难以从命。如果太子殿下真的不准备跟烟儿有任何关系,以后就不用来相府了。” “爹爹!”还不等祁复说话,秦烟儿先出声了。 她眼中带着泪水,身子都已经给祁复了,除了跟祁复成婚,她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祁复也没有任何心慌,关键是秦烟儿这副上赶着的样子,让他怎么都慌不起来。 秦相这一次没有理会秦烟儿,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女儿也是个没有脑子的。 可惜祁复一点都比不上祁凉,祁复真的就是个人渣。 秦相看了一眼秦烟儿:“如果你再说话,本相就当作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要拉着我们相府跟你一起丢脸,那你以后就跟相府没有关系了。” 他的语气冰冷,看向秦烟儿的目光越来越冷。 秦烟儿的神色动了动,看向秦相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愤怒:“秦安若之前要嫁给梁王,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就想嫁给太子殿下而已,有什么错!” 祁复还在旁边,秦烟儿没有一点顾忌,直接就跟秦相吵了起来。 秦相看了一眼秦烟儿:“太子殿下刚才说了不愿意娶你,你是没有听到吗?” 秦烟儿愣住了。 祁复看了一场父女之间的大战,现在也不愿意看了:“你们两个人最好找一个结果,孤等着京城中的传言消失。” 他说完话就离开了。 秦烟儿的脸上还顶着巴掌印,秦相看一次生气一次。 她本人却是已经从刚才的害怕中走了出来。 祁复特意走上门说了不会娶秦烟儿,秦烟儿的希望瞬间就消失了。 之前只是做了最后的努力而已,现在祁复表明了态度,她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烟儿没跟秦相说话,直接就要往外面走去。 秦相现在总算是知道秦烟儿的脑子不大好了,在秦烟儿准备出门的时候,拦住了她:“你要娶干什么?” “刚才太子殿下说了不会娶我,既然要我澄清,我现在就出去澄清便是。”秦烟儿说得一本正经。 秦相看着秦烟儿脸上的巴掌印,一言难尽。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她们相府唯一的后代? 秦相在心中无数次问了自己这个问题,也没有答案。 他只能冷下脸:“你不用娶,这一次话传出去也不是你的错,如果太子想要解决,他自己会解决的,不用你出面。” 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只要是稍微有一点实力的人就能自己解决。 太子竟然只会来相府耀武扬威,已经让秦相心中很看不起了。 谁料他是这么想的,秦烟儿却不听:“太子殿下已经来说了,我肯定是要去解释的,爹爹你就别拦着我了。” 刚才太子打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太子的不是。 现在秦相拦着不让她出去丢人,她看向秦相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仇人一样。 秦相被秦烟儿的态度弄得心中烦躁:“你这是为了什么?你现在出去就是丢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又能怎么样?”秦烟儿现在一点都不怕秦相,“反正我始终是要进太子府的,我不能嫁给太子也是太子侧妃,现在出去解释清楚了有什么不好?” “太子侧妃,你这是要气死老夫啊!”秦相指着秦烟儿,想要骂她都知道从何骂起。 偏生秦烟儿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秦相复杂的想法,当机立断点头:“我的身子都给了太子,除了嫁给太子还有什么办法。” “孽障!”秦相冷喝了一声,直接转身离开。 院子里还有不少下人,心眼儿刚才说话的时候竟然也没有避着这些下人。 秦相知道拿秦烟儿没有办法,就任由秦烟儿去了。 京城中因为太子侧妃的事情闹成了这个样,稍微有点实力的人都知道了。 祁凉最近十分颓废,却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跟他的王妃脱不了关系。 他看着秦安若进府中,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太子肯定会找你麻烦的,你这是何苦。” 秦安若没有必要跟太子一般见识,非要传出去太子妃这个消息,给祁复找麻烦,想来也只有他了。 祁凉心中滋味难辨,秦安若也没有迟疑,冲着祁凉笑了笑,确定了他的想法:“没关系,他既然敢在朝堂上招惹你,我就不能让他好过。” 堂堂男子,竟然要让一个女子给他找回场子。 祁凉本来心情很不好,现在想起来这两天他的失落,却怎么想都觉得惭愧。 “是本王的错,往常早就该知道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还因为这个伤心,让你担心了。”祁凉似乎突然间就想通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男女之情,总有亲情是很多人看不破的。 即便再说皇家没有亲情,身在其中的人也不能看破。 秦安若并没有觉得祁凉有任何不对,她抱了抱祁凉:“你没有做错,这件事情也不是你的错。” 她的声音温柔,祁凉紧紧抱着秦安若,脸上的神色柔和。 关心他的人一直都在身边,何苦为了那些不想让他好过的人伤神? 秦安若感觉到祁凉心中的起伏,轻声笑了笑:“为了你,这一切都值得,不过是找祁复的麻烦而已,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这一句为了你一切都值得,让祁凉湿了眼眶。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许久才重重点头。 第三百三十六章脑残的宴会 秦烟儿最终还是站出来解释了。 当初这个消息是从大街上传出去的,她是没有再去街上说一遍的勇气,只能办个宴会,给大家说清楚。 看在相府的面子上,宴会上来的人倒是不少。 当着大家的面,秦烟儿努力带着笑容:“不知道谁在外面乱传,说我跟太子殿下有关系,众位姐妹可不能信。” 她邀请的都是还没有成婚的小姑娘,都是养在深闺里的,谁听过这么露白的话。 很多人瞬间就红了脸,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带着不满,却也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作为现在还没有成婚的女子,江越歌有幸也被邀请了。 她没有别人的不好意思,本来就看秦烟儿不顺眼,现在听到秦烟儿的话,直接冷笑了一声:“秦小姐邀请我们,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不成?” 年关将近,每家小姐都会举办一些宴会。 往常的秦烟儿是没有资格的,现在看在她是秦府唯一的女儿的份儿上,她发出去的请帖很多人都接了。 今天来秦府的人不少,秦烟儿直接数出来这种话,肯定是不合适的。 偏生秦烟儿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江越歌和众位小姐语气中的不屑一样,羞红了脸:“对,我就是为了说这个。我知道最近京城中的流言让很多人都误会了太子殿下,其实真的跟太子殿下没有关系,你们不用误会。” 她说得一本正经,似乎是真的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完了,这人的脑子都是浆糊。 这样的对手,江越歌连打击都不想打击了。 她直接别过了头,忙活自己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听到秦烟儿的话。 只要是要脸的人,都知道秦烟儿的这话是没有办法接的。 偏生秦烟儿还不觉得,看着众人都不理会她,她还有些委屈:“大家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都误会了京城中的流言,我特意给你们解释,你们倒是给我一点回应。” 她说着就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 这么多年在跟秦安若的相处中,秦烟儿已经习惯了做出来这副样子了。 她今天邀请的都是各家的大小姐,这些人的气度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一看秦烟儿才刚说了两句话就带着泪水,很多人都觉得不舒服。 不等秦烟儿继续说话,有人就直接起身:“太子殿下和秦小姐的关系,我并不关心。既然今天不是让我们姐妹小聚的宴会,我就先离开了,秦小姐再见。” 这位先离开的是之前的热门太子妃人选,安国公家的小姐。 安国公军功起家,本来也就不害怕这些儒士。 安小姐有底气,直接离开了。 秦烟儿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一幕,看着离开的安小姐张大了嘴巴,想要说点什么,却始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周围都是相府的人,但是安小姐的离开,也给了大家一个突破口。 饶是对太子和秦烟儿的关系再好奇的人,也不会特意来宴会上听结果。 江越歌紧跟着安小姐之后离开了。 她们两个人离开之后,剩下的闺秀也不好意思待在相府,很快人就走的七七八八了。 秦烟儿被气红了眼:“你们简直太过分了!” 当然,她的生气,已经离开的人是看不到了。 秦烟儿的所作所为,秦安若是在江越歌又一次来哦买噶杂货铺的时候才知道的。 江越歌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了,这次来还是特意要给秦安若说八卦的。 她拽着秦安若就走到了一个房间中:“我是真搞不懂你那个庶妹心里都在想什么,她脑子里装的都是屎?” 秦安若不好奇秦烟儿做了什么,听到了江越歌的话,她看了一眼江越歌。 江越歌能说出来这些话,可不容易。 似乎是感觉到了秦安若的目光,江越歌有些不好意思,别过了头。 秦安若对秦烟儿已经十分了解了,除了满肚子的坏水,秦烟儿这个人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她对秦烟儿的事情完全不上心:“她做出来什么都是正常的,一个神经病的想法正常人总是没有办法想象的,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了。” 江越歌很赞同地点头:“以前真的为难你了,跟这种人相处想必是很累的。” 秦安若回想原主的记忆,其实对这点倒没有什么见解。 毕竟往常有个女儿奴秦相,只要秦烟儿露出来一点对她不好的意思,秦相就能让秦烟儿自食恶果。 可惜,人总是会变得。 秦安若甩了甩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她看了一眼江越歌:“行了,秦烟儿这种人我们没有必要理会,她的事情就不用说了,说说你的事情吧。” 江越歌立马就别过了头,却还是让秦安若看到了她红了的耳朵:“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她说话是孟浪了点,但是毕竟是个小姑娘,还会不好意思。 秦安若看着江越歌这样,轻轻笑了笑:“你跟三皇子不是说好了要成婚了吗?我听说三皇子已经给陛下说了,陛下也该跟江尚书透了话了,你那里还一切顺利吗?” 江越歌早就想给秦安若说了,只是自己不敢提起来这个话而已。 现在秦安若问了,她立马就把所有的苦水都往外倒。 “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三皇子去请旨了,我父亲竟然让我嫁给一个五品官的儿子,长得一点都不好看,还脾气大,真的很恐怖!”江越歌拍了拍胸口,似乎很害怕。 江尚书虽然没有秦相那么女儿奴,对江越歌却还是不错的。 秦安若点了点江越歌的额头:“我看你是有了三皇子,就觉得看谁看不上眼,江尚书找的人,怎么可能真的那么不堪。” 提起来三皇子,江越歌看秦安若的目光有片刻的复杂。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心态,又跟秦安若调笑起来:“可能也有吧,反正我觉得三皇子足够好了,那个什么我父亲给我找的成婚对象,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两个人闹了许久,秦安若看着江越歌脸上的笑容,也感慨万千。 “现在这样真好。”她的目光有些悠远。 江越歌一把拽过了秦安若:“怎么突然间就感慨起来了,现在怎么好了?” 秦安若没有回答江越歌的话,只是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中带着慎重。 她们两个人也算是都在古代找到了爱情,在这个大环境下,真的很不容易了。 秦安若跟江越歌说得时候倒像是个理中客,不过在回到王府之后,却把这事情当个笑话一样讲给了祁凉听。 最近祁凉一直都没有去上早朝,现在听到秦安若的话,脸上出现了几分笑意。 很久没有从祁凉的脸上看到笑意,秦安若也有些激动:“只要我们努力,祁复的日子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过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秦安若捏着拳头,说得一本正经。 祁凉被秦安若的动作弄得心中软的一塌糊涂,看向秦安若的神色越发柔和:“无妨,我已经想清楚了,以后肯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生气了。” 他到底会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不重要,秦安若只要让祁凉知道,现在祁复的日子也不好过就成了。 祁复跟秦烟儿闹出来的这些幺蛾子,起初还算是隐秘,等到秦烟儿邀请了所有大臣的女儿,在秦府明晃晃的解释了之后,是真的招惹到了很多人。 总有人跟秦相一样女儿奴,很快就被捅到了顺平帝那边。 顺平帝在御书房中,听着平南王说完前两天在秦府发生的事情,没有说话。 平南王虽然也是异姓王,不过当初很快就把藩地交出来了,顺平帝只要不想让人觉得他会赶尽杀绝,就不能对平南王太过分。 事实也是如此,他对平南王一直都是不错的,平南王本人也有能力,他女儿也是皇后看好的太子妃人选。 现在平南王却涨红了脸,看向顺平帝的目光虽然隐晦,却还带着几分微微的不满:“陛下,臣也不是对太子殿下有怨言,实在是秦小姐这事情做的有些过分了!” 对一个未出阁的闺女直接说她跟太子值之间的关系,在平南王看来就是极大的冒犯。 顺平帝也懂这些,看着平南王生气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朕知道,爱卿不用生气,这个事情,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平南王是看宫中一直都没有反应,只想把这个事情告诉顺平帝而已。 现在看顺平帝答应了,他也松了一口气,很快就告退了。 平南王离开后,刚才还能勉强让脸色不变的顺平帝很快浑身散发着冷气:“孙德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作为顺平帝身边的大公公,孙德寿对宫里宫外发生的事情也都很清楚。 现在一听顺平帝的话,立马就跪在了地上:“老奴有罪!” 他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可在顺平帝还不知道之前,他可不敢说。 孙德寿的态度让顺平帝明白了他肯定是知情人,脸色瞬间十分难看。 他强忍着怒气,话像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德寿现在没有隐瞒,把刚开始秦烟儿在街上说的话说了一遍。 他死死低着头:“奴才只知道有这个传言,却不知道后来秦小姐还邀请了不少小姐去相府,至于太子爷有没有做什么,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赐婚 祁复有没有做什么? 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知道祁复在这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如果不是祁复出手了,自己放出风声的秦烟儿怎么会想到解释。 可惜估计祁复也没有想到,秦烟儿会这般没有脑子,用这样的方式去解释。 顺平帝想到发生的这些事情就觉得晦气,哪怕跟孙德寿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也起身踹了孙德寿一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朕,你是要找死不成?” 天子生气了,在旁边伺候的人总是要遭罪的。 孙德寿也知道现在解释什么的根本没有用,赶忙跪在了地上:“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应该早就告诉陛下的,陛下饶命。” 顺平帝也知道,孙德寿一个太监在这件事情上其实做不了太多。 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子,都是知情人,也都没有告诉他,他非要找孙德寿的麻烦也有些不地道。 顺平帝努力压住了心中的怒火,才想到皇后已经被他禁足了:“皇后最近出来过吗?” 孙德寿立马摇头:“自从陛下上次禁足之后,皇后娘娘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太子出了事情,肯定还是要跟皇后商量的。 顺平帝没指望皇后能给出来什么有用的建议,还是往坤宁宫去了。 时隔许多天,皇后终于又见到了顺平帝。 她踱步到了顺平帝面前:“妾身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从上次她因为祁澈的婚事惹了顺平帝生气,已经很久都没有踏出坤宁宫一步,也很久都没有见到顺平帝了。 现在看到顺平帝,皇后心中也没有料想中的激动。 虽然待在坤宁宫,她对外面的事情也还算是了解。 顺平帝这一次来,如果她没有想错,想必是为了祁复的婚事而来。 果然,顺平帝没有犹豫,很快就说出了他的想法:“太子的婚事出了问题,你可知道?” 他要想查,没有什么查不出来的,皇后点头:“臣妾之前让太子进宫,也问了太子这件事情,了解一点。” 顺平帝还没有问祁复,现在听了皇后的话,想从皇后嘴里先知道点:“太子是怎么回答的,朕也想知道,他跟秦府的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秦烟儿罢了,竟然给祁复惹出了这么多事情。 一提起来秦烟儿,皇后现在就恨得咬牙切齿。 可惜她也没有办法,当着皇上的面,还只能把这些怒气压下去:“太子也不知道秦小姐为何会有这种言论,之前也去秦府问过了秦小姐,可惜一无所觉。” 当初祁复从坤宁宫出去,一路往秦府而去。 他没有遮掩,皇后的人能查出来,看到的人估计不少。 皇后虽然不聪明,却也知道这种事情是瞒不住顺平帝的,索性就直接说了出来。 她觉得没什么大问题,顺平帝却很快就皱起了眉头:“太子一个外男,去秦府找秦小姐了?” 顺平帝点出来这一点,皇后才惊觉太子的做法有些不对。 她迟疑了一下,却是很久都没有说话。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太子是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 皇后的沉默在顺平帝看来更不可饶恕。 他指着皇后,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作为后宫的表率,大盛的国母,你觉得太子去秦府的行为正常吗?” 顺平帝都嫌弃这句话他问的多余。 如果皇后真的觉得不正常,刚才就不会直接说出来了。 他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带着痛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后都这么没有脑子,他还指望能跟太子说什么吗? 顺平帝是真的生气了,皇后也有些害怕。 她迟疑了一下,冲着顺平帝行礼:“是臣妾的错,这件事情臣妾没有给太子说清楚。臣妾肯定会处理好的,陛下息怒。” 皇后还不知道秦烟儿做的事情,说话的时候也带着一些底气。 顺平帝却是冷笑了一声:“你能处理好?秦家小姐邀请了不少小姐,当着她们的面解释跟太子没有关系,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处理?” “怎么可能?”皇后下意识地反驳。 当再次抬头看到顺平帝难看的脸色,她沉默了。 本来皇后还在好奇顺平帝怎么听了这件事会这么生气,现在听着这个消息,她心中也有些不确定了。 顺平帝当即就给了皇后答案:“出了这种事情,估计太子妃的人选今年不会有了,就先不要给太子选妃了,等明年再说吧。” 都已经筹谋了这么久了,难道现在放弃? 皇后当然是不想这么轻易放弃,她看了一眼顺平帝,眼中带着祈求。 好在皇后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不然顺平帝真的不想看到眼前的蠢货。 顺平帝冷哼了一声:“如果你坚持今年给太子选妃,只会找一些一点都不在乎女儿的未来的人,这样对太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帮助。” 皇后纵然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对太子的感情是真的。 她要给太子选妃,也是为了帮助太子。 顺平帝这么解释,她立马就接受了。 当然,接受了不给太子选妃,她还有别的想法:“那……三皇子成婚的事情呢?” 她可是听说,三皇子之前就进宫求旨了。 虽然不知道三皇子要娶谁,现在太子既然不能成婚了,三皇子总是要陪着太子的吧? 皇后的意图十分明确,甚至因为顺平帝往日的纵容,她的这种想法在顺平帝的面前并没有遮掩。 顺平帝别过了头,想要呵斥皇后,却在张了张嘴之后,始终都没有说出来话。 皇后眼见顺平帝也迟疑了,立马继续问道:“太子比三皇子还要大,今年太子都不能成婚了,难道三皇子还要成婚吗?” 比起来祁凉,她更讨厌的就是三皇子。 如果不是丽妃那个女人死的早,现在的皇后还指不定是谁。 她的儿子不好过,她也一定不会让丽妃的儿子好过。 皇后越想心中越难受,顺平帝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她:“太子不能成婚,是太子自己没有处理好,跟三皇子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这样? 皇后攥紧了手指:“难道就这么让三皇子成婚了不成?” “蠢货!”顺平帝终究没忍住,把这两个字说出了口,“三皇子的事情不用你管,朕会处理好的。” 顺平帝来的突然,走的也十分干脆,依旧没有解除皇后的禁足。 当然,祁复很快就被召进了宫,也知道他今年不能成婚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皇上直接给祁澈和江越歌赐婚了,以后这两个人就是未婚夫妻了。 这一波操作很多人都没有看懂,秦安若也看得十分茫然。 祁澈被赐婚后来了梁王府,跟祁凉相对而坐:“父皇这是要干什么?” 祁凉现在已经真的退居幕后了,他看透了顺平帝的心思,也不往前凑了,一直都躲在祁澈的身后,替祁澈出谋划策。 成婚的事情祁澈不好跟幕僚说,就只能来跟祁凉这个兄弟说说。 祁凉也看不透顺平帝的心思:“他不让太子成婚,却给你跟江小姐赐婚了,如果真的是为了所谓的父子亲情,我是不相信的。” 顺平帝一次次站在太子那边,究竟是为了所谓的正统,还是有别的想法,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就不用说出来了。 祁澈看着祁凉脸上的表情,也知道祁凉的想法,叹了一口气:“我也看不懂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真的要保持太子的正统,这一次应该会压着我的婚事,等我跟太子一起成婚。”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却也没有那么好消受。 祁凉能明白祁澈心中的慌乱,只是在这个事情上,他也没有办法给祁澈太多的建议:“反正已经赐婚了,除了按照他的想法走,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他说得倒是事实,顺平帝突然间赐婚,在这之前甚至都没有给祁澈说一声,当真是打了祁澈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祁澈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两个人商量了一番,也没有商量出来什么解决的办法,就只能先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了。 等到秦安若进来,他们两都已经开始说别的了。 江越歌今天含羞走到哦买噶杂货铺,告诉了秦安若顺平帝赐婚的消息,秦安若才来府中,没想到竟然真的在府中看到了祁澈。 她当即就冲着祁澈拱了拱手:“三皇子终于要抱得美人归了,恭喜恭喜!” 祁凉跟祁澈在书房中的时候,从来没有避着过秦安若。 秦安若能进来倒是也正常,不过祁澈听着秦安若的话,心情总是有些复杂。 他知道有些事情他不该想,但是看到意中人在眼前,总是忍不住。 祁澈许久都没有说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还有些复杂,祁凉心中一动。 他没有多想,只是突然间出声:“皇兄?” 祁澈被祁凉的声音唤醒,冲着秦安若温和地笑了笑:“六弟妹不必如此,如果不是六弟妹,我跟江小姐的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该是我感谢六弟妹才是。” 江尚书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江越歌的性格祁澈也不讨厌,这真的是一个顶顶好的婚事了。 秦安若高兴姐妹能有个好归宿,对祁澈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她很认真地看着祁澈:“以后,越歌就交给三皇子了,希望您能好好待她。” 第三百三十八章母子间隙 秦安若当着祁澈的面做了一些娘家人的宣言,把祁澈弄得哭笑不得。 本来还在面对秦安若得时候觉得有些尴尬,总是过不去心里那些坎儿,这下倒是什么坎儿都没有了。 等到祁澈离开了,祁凉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笑容。 秦安若也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得话有些不合时宜,眼看祁凉要嘲笑,赶忙堵住祁凉的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许说话了,闭嘴闭嘴!” 她这副可爱的样子,就是祁凉也不多见。 祁凉赶忙抬手:“好了好了,本王不说话,也不笑了,马上闭嘴!” 秦安若这才白了祁凉一眼,还不等她继续说话,祁凉还是没憋住笑了。 接触到秦安若的目光,祁凉重复了一遍刚才秦安若说得话:“本王敢保证,就算是江尚书,也不敢到三皇兄面前这么说话!” 江尚书是正儿八经的娘家人,也肯定很担心江越歌。 只是祁澈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只要江尚书还有点脑子就不会来祁澈面前大放厥词。 由此看来,秦安若简直傻的可爱。 秦安若哪里听不出来自己被嘲讽了,白了一眼祁凉。 在现代每一个闺蜜说出来这种话都很正常,到现在似乎是真的有些怪异了。 秦安若也懒得跟祁凉继续说了,这就是代沟。 “行了行了,你笑够了没有,笑够了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吧,下次我要给三皇子说的时候,不告诉你!”她说得一本正经。 祁凉这下是立马就收起了笑容:“本王没有这个意思,以后一定要带着本王!” 秦安若看着祁凉的眼中带着笑意,就知道祁凉是在逗她,理都没有理会祁凉,转身就离开了。 三皇子的婚事已经尘埃落定了,等祁复知道结果的时候,他什么改变走做不了了。 饶是顺平帝一直都很偏心祁复,奇怪的是祁复总是不敢到顺平帝面前找事。 他听到消息的瞬间,一路冲到了坤宁宫中:“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孤的婚事取消了,祁澈还能成婚?” 祁复能理解,被秦烟儿那么一闹,他的婚事被取消了。 可他怎么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婚事都被取消了,祁澈还能成婚。 明明他不但比祁澈的身份高,年纪也要比祁澈的大,不管怎么来说,祁澈都不能在他前面成婚不是吗? 皇后正被这个事情搞得头疼,现在听着祁祁复这般说,满心满眼都是怒气:“你还来问本宫?如果不是你跟秦烟儿闹出来这些事情,会有这个结果吗?你跟秦烟儿之间的那些事情,你父皇都知道了!” “咚!” 祁复手中的东西立马掉在了地上,他被吓了一跳:“父皇都知道了?父皇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吗?” 他想起来他在秦府做的一切,有些害怕。 秦相可是一把好刀,如果让父皇知道他通过秦烟儿控制了秦相,他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皇后白了一眼祁复,在心中暗自告诉了自己好几次这是亲儿子,才忍住了怒骂的想法:“你跟秦烟儿如果真的没有关系,秦烟儿能在外面乱说吗?本宫都知道的事情,你以为你父皇不知道不成?” 原来是这个意思。 祁复松了一口气,也没有了刚才的害怕。 他看了一眼皇后,迟疑了许久:“除了这个,别的父皇不知道吧?” 皇后这下就算是再傻也听出来祁复的语气不对劲了,她眯了眯眼:“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 “没有,绝对没有。”祁复下意识地摇头。 他刚才的反应明显不对,皇后并没有被糊弄过去:“你还做什么,趁着现在还有点可能,你快告诉本宫,本宫还能想办法拯救。” 祁复没有回答。 秦府的事情,就算皇后是他的母后,他也不会轻易说的。 在皇后还准备继续问的时候,他直接出声说道:“母后,你放心,孤肯定没有做别的事情。一个秦烟儿已经足够让孤闹心了,只要孤不傻就不会做别的了。” 祁复说得有理有据,皇后也没有追问的立场。 看了一眼祁复,她神色复杂:“罢了,皇儿也已经大了,母后现在能帮到你的并不多,你自己看吧。” 她本来是以退为进,祁复却是松了一口气。 该从皇后这里知道的东西,他都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在坤宁宫中待下去了。 “母后,儿臣还没有去给父皇请安,就先去给父皇请安,不打扰母后了。”祁复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皇后瞪大了眼睛,看着转眼就走出了她的视野的祁凉,有些不敢置信。 腊梅站在皇后的身后,把皇后的一切反应看得清清楚楚。 她有些心疼皇后,难免对祁复也有些怨怼。 当然,这种话肯定不能当着皇后的面说出来。 腊梅往前走了一步:“娘娘,想必太子殿下真的要去找皇上,说说赐婚的事情呢,您不用多想。” 往常亲密无间的母子俩,在这一次的赐婚事件过后,始终是有了些裂痕。 皇后觉得自己事事都没有做错,难免有些不甘心。 腊梅的话,也没有让她放宽心:“本宫……不相信他能这么着急,一点机会都不给本宫。” 主仆两个人面面相觑,腊梅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皇后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祁复不知道皇后心中所想,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在今年成婚了,心中都是害怕,也没有心情去思考皇后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他所说,从坤宁宫中出来,他就直接到御书房了。 为了给太子赐婚的事情,最近来找他的人也很多,顺平帝已经习惯了。 在孙德寿禀告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孙德寿:“太子说他是为什么来的了吗?” 一般大家在进来的时候,都会借着这个劲儿在孙德寿这里打探消息的。 孙德寿神色一凛,赶忙低头:“太子没有跟老奴说话,老奴也不知道太子的来意。” 如果让顺平帝怀疑他跟这些皇子有什么接触,他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顺平帝弄死的。 顺平帝对孙德寿的反应不置可否,随意看了一眼孙德寿,就摆了摆手:“让他进来吧。” 祁复一路都十分激动,等到了御书房中,这点激动的心情也没有消散。 在看到顺平帝的瞬间,他直接跪在了地上:“父皇!” 也许是成婚的事情对他真的太重要了,在叫完这声父皇之后,他的脸上竟然真的出现了泪水。 皇上都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祁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很快顺平帝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怎么了,你是大盛的太子,是天下所有男儿的榜样,这样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眼看他落泪并没有让顺平帝心软,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让顺平帝更生气了,祁复很快就止住了泪水。 他擦了擦已经从眼角溢出来的泪水:“父皇,儿臣是真的很伤心。” 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有用的东西,顺平帝其实心中本来就有猜测了,现在也没有心情跟祁复闹着玩。 他拿着手中的奏折,自从祁复进来,目光都没有挪到祁复的身上过:“有什么伤心的,现在跟朕说说。” 偏生祁复还没有感觉到顺平帝敷衍的态度,顺平帝一直以来的偏爱,都让他觉得他是不同的。 当着顺平帝的面,他就把自己的不满说了出来:“最近因为京城中闹的事情,父皇不给儿臣赐婚了,儿臣也能理解,只是……” 顺平帝的脸色冷了下来,把手中的奏折放下,看向祁复的目光十分冰冷。 祁复一直都没有抬头,他怕一抬头对上顺平帝的目光,他的意思就藏不住了。 也是因为如此,他没有感觉到顺平帝态度的变化。 顺平帝的神色冰冷,语气却比刚才更温和了:“你理解朕的苦心就好,等明年最近秦小姐闹出来的事情大家都遗忘的差不多了,朕一定会给你赐婚的。” 作为一个皇上,他能考虑的这么周全,甚至都算是给了祁复承诺,祁复应该已经满意了。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祁复并没有发现顺平帝的态度变化了,从顺平帝的语气中听出来的只有对他的慈爱。 他大着胆子,还是把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父皇一直都是为了儿臣好的,儿臣心中清楚。只是儿臣都要比三弟的年纪大,听说父皇已经给三弟赐婚了,儿臣不成婚,三弟成婚了,会不会让人多想?” “是朕赐婚的,有谁会多想?”顺平帝阴森的目光始终落在太子的身上。 祁澈的母妃在他心中永远有一席之地。 如果是祁凉对上祁复必输无疑,祁复要是想找祁澈的麻烦,他一定不会让祁复好过。 他的心思自然没有人知道。 丽妃这个名号已经很久没有在宫中出现了,祁复早就忘了祁澈的母妃是顺平帝的心头肉了。 他根本没有防备顺平帝:“弟弟成婚了,儿臣这个哥哥都没有成婚,儿臣听着外面的人的谈论,这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祁复都已经来了御书房了,定然是要达成自己的冤枉。 顺平帝深深看了一眼祁复。 祁复终于抬头了,他看着顺平帝黝黑的目光,心中一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顺平帝也没给他机会,轻轻扯了扯唇角:“那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 第三百三十九章太子被打 该怎么做? 这根本都不用思考。 祁复拱了拱手:“儿臣多谢父皇,如果父皇不想让外人多想,损了儿臣的颜面,不如也让三弟明年再成婚?” 他虽然是用的疑问句,话中的肯定意味却十分明显。 很显然,祁复觉得只要是他提出来要求,顺平帝肯定会同意的。 顺平帝的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御书房中安静了许久,安静到祁复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废物!”顺平帝把手中的奏折扔在了祁复的身上,“你自己闹出来的事情,让老三给你兜底?你不能成婚,就要让老三陪着你?你还有没有点当哥哥的样子?” 祁复懵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顺平帝骂他了。 他下意识地升起来的都不是害怕,而是委屈:“父皇,儿臣……” 顺平帝没有让祁复把话说完,他怕等祁复说完话,他会忍不住掐死祁复。 顺平帝终于从座位上离开,走到了祁复身边:“朕这些年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天子的宠爱,不是那么好受的。 不仅是对后宫的嫔妃,就是皇子也是一样的。 祁复以前能靠着顺平帝的喜爱再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现在听着顺平帝的问话,不由瑟瑟发抖。 他看了一眼顺平帝,强忍着害怕摇头:“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 “啪!” 顺平帝也不压抑自己的心情,直接给了祁复一巴掌。 这么一个蠢货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他都给了多少偏爱了,偏生祁复一点都没有长进。 祁复没有从这一巴掌中回过神来。 顺平帝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滚吧,秦家的人是你自己招惹的,你就自己去解决。朕做出来的决定,还没有因为别人改变过。” 祁复有些发楞,瘫软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他顶着这巴掌印出去了,以后大家会怎么看待他? 他终于回过神来,抱住了顺平帝的大腿:“父皇,儿臣错了,您不要生气,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 祁复的智商终于暂时归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安抚顺平帝的情绪了。 顺平帝对自己在做什么一直都很冷静,也不需要祁复这片刻的理智到位。 他甚至都没有给祁复说话的机会,直接让孙德寿找人把祁复带出去了。 宫中是没有秘密的。 祁复被顺平帝的人扔出了御膳房,脸上还带着巴掌印的消息,很快就大范围传播了起来。 祁凉当然也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秦安若以为祁凉会高兴,不曾想祁凉坐在了书房中,很久没有说一句话。 她坐在祁凉身边:“怎么了,父皇因为太子对你说了重话,现在太子也被父皇教训了,你不高兴吗?” “有什么好高兴的?”祁凉甚至比之前更迷茫,“在父皇眼中,本王也好,太子也罢,我们都是什么?” 是什么? 想到清朝的九龙夺嫡,秦安若沉默了。 皇家的感情,她是真的不懂。 既然她本来就不懂,还是不给祁凉任何建议了。 祁凉的这个问题当然不会得到答案。 好在祁凉也只是自己发发牢骚,并没有让秦安若回答的意思。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自己倒是想开了:“不管父皇是怎么想的,其实比起来太子,本王算是已经很幸运了。可以预见,接下来很久,太子都不会在任何场合出现了。” 秦安若也点头,十分赞同祁凉的说法。 祁复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嚣张的人,现在竟然在顺平帝面前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他定然是短期内不会再出现了。 两个人在这一点上倒是达成了共识,没有想到,很快就被打脸了。 祁复前一天丢了那么大的面子,只要是稍微了解祁复的人都觉得祁复短期内是不会出来了,秦安若没想到一早就看到了祁复。 她站在烧烤铺子门口,看着一脸阴沉的祁复,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 倒是祁复看到秦安若之后,露出了一个阴森至极的笑容:“怎么,秦公子这是不认识我了不成?” 现在的祁复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癫狂。 秦安若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小人见过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前来,有何要事?” 有何要事? 太子能有什么事情。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太子的神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秦安若的种种表现,已经说明昨天发生的事情,秦安若知道了。 祁复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没有跟秦公子一起喝茶了,孤最近一直都没有时间来找秦公子,今天想跟秦公子喝茶,不知道秦公子给不给孤这个面子?” 这个面子,秦安若还真的不想给。 上次就是在茶楼,她给祁复下药,让祁复在朝堂上失态,把人送进了宗人府。 她不知道祁复有没有怀疑,反正现在不想跟祁复接触。 秦安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点:“烧烤铺子才刚开业,太子殿下也知道小人是靠着这些吃饭的,恐怕是没有时间跟太子殿下一起去喝茶了。” 她说得合情合理,只是祁复听不进去罢了。 祁复的目光始终都十分难看,在秦安若说完之后,更是冷哼了一声。 他似乎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侍卫们:“孤能来请秦公子,是给秦公子面子。当然,如果秦公子真的不愿意跟孤一起去,孤就只能用点别的手段了。” 别的手段是什么,想来也很简单。 祁复这是必须要带她走了。 秦安若不知道祁复想干什么,也不想真的跟祁复闹翻了。 她退让了一步:“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说,我肯定要给殿下一个机会。” “孤就说秦公子是个聪明人。”祁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秦安若也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等我回铺子里安排一下,就跟太子殿下去喝茶如何?” 她的目光一直放在祁复的身上。 不知道祁复这一次的来意,她已经报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祁复让开了去铺子的路,同意了秦安若的话。 秦安若一进去就关上了门,冲到了林八面前:“回王府告诉王爷,太子要请我喝茶。” 就这么一句而已,立马让林八变了脸色。 林九也在旁边听到了,立马站在秦安若身边:“王妃,我跟您一起去。” 秦安若苦笑了一声:“太子刚才在外面看到了,现在肯定不会相信我身边的人,你们就算跟我一起去了也没有用。” 林九并没有放弃,她女性的身份也是一个很好的掩护:“我就当您的丫鬟,总不能出去不带丫鬟吧。” 秦安若想说刚才她没有带丫鬟,但是林九并不想听这些。 祁复被皇上下了面子,现在就是个疯子。 如果她们真的让秦安若跟着这个疯子走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秦安若说什么都没有用,林九非要跟着她。 她看了一眼林九,最终还是妥协了:“罢了,反正太子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带个丫鬟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林九刚露出笑容,秦安若就皱眉扫了她一眼:“我有丫鬟倒是没什么不对,只是……你能做好一个丫鬟吗?”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人瞬间愣住了。 她是一个暗卫,之后也在铺子里是干了不少时间,但是怎么做一个丫鬟还真的没有学过。 秦安若看了一眼林九,被林九的表情弄得笑了笑。 哪怕林九的心中是很害怕,还是不能让秦安若跟着祁复一起去。 她最终还是跟着秦安若一起出去了。 祁复特意看了一眼秦安若,跟她身后的林九。 林九努力没有让自己表现出来任何不对。 祁复却是笑了笑:“秦公子这是不相信孤?” 秦安若已经让人去给祁凉禀报了,也没有必要那么顾忌祁复了。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林九,神色淡然:“太子也知道我的身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定然是不方便的,我肯定要带个人。” “你!”她这个回答是祁复没有想到的,脸色瞬间很难看,“孤难道会对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就算是不能娶妻,想要进太子府的人不知道多少。 秦安若这样的姿色,祁复还真的看不上。 懒得跟祁复打嘴炮,秦安若避开了这个话题,只是看了一眼祁复:“太子不是要去喝茶,准备去哪里?” 祁复也冷静了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楼:“上次就是跟梁王妃在前方,不知道现在梁王妃能否继续给孤一个机会?” 是他要求的要出来喝茶,秦安若也不知道自己跟祁复能有什么好聊的,自然是一切都按照祁复的想法走。 两人走进了茶楼,在要进去的时候,产生了分歧。 祁复眯着看着秦安若身后的林九:“孤有些话想跟梁王妃单独说,你身后的小丫鬟就不用带进去了吧?” 上次他这般说的时候,玉萃被吓到了,秦安若最终也没有非要把人带进去。 偏生今天,不等秦安若说话,林九就先走了进去:“王爷吩咐奴婢,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跟在王妃身后,恕奴婢难以从命!” “你找死!”被一个小丫鬟抚了面子,祁复立马就暴躁了起来。 秦安若挡住了林九,抬眼看向祁复:“我刚才已经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不会跟太子殿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太子殿下也不用威胁我的丫鬟了。” 第三百四十章你真是有病 祁复坚持不带林九。 秦安若不知道太子要干什么,却也坚持非要带着林九进去。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始终是祁复有求于人,最终还是松了口,让秦安若带着人进去了。 祁复从一进门就眯着眼睛看着秦安若,这一副打量的样子,让整个屋子中的氛围都寂静了起来。 秦安若根本没有一点害怕,抬头看了一眼祁复:“太子不是说要喝茶吗?怎么我人都进来了,非但是没有茶,太子竟然话都不会说了呢?” 两个人本来就不是能好好相处的关系,秦安若话里话外都是挤兑。 祁复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幽深:“孤听说,孤跟秦烟儿有关系的事情,是你泄露出去的?”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像是能进人心底一样。 秦安若被吓了一跳,好悬才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心虚。 她唇角噙着笑容,看向祁复的目光也十分温和:“太子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跟秦府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跟秦烟儿有关系,我怎么能知道?” “对啊,你怎么能知道呢?”祁复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重复了一遍秦安若刚才说的话。 两个人的思想似乎完全没在一起,但是秦安若看着祁复,却是越来越觉得诡异。 现在的祁复跟往常给秦安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觉得祁复像是在密谋什么,却完全看不清楚。 祁复却没有理会秦安若的想法,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都带着赞叹:“孤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没有想到你比孤想象的更要聪明。从秦相把吴管家送到你那儿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孤跟秦府的关系了吧?” 秦安若没有回话。 祁复似乎也不介意,接着说了下去:“孤打算好的一切,竟然让一个女人给搅乱了,孤现在都觉得不敢相信。” 他能当着秦安若的面把这些说出来,是因为这些都已经确定了。 秦安若看着祁复的表情,也知道祁复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 既然那些虚的都已经没有用了,她也没有再隐瞒。 她浑身的气势都散发了出来,也不假装害怕祁复了:“太子殿下借着陛下的余威打压别人的时候,不也没有给我们说吗?” 祁复并没有生气,还是坐在原地,甚至还很有闲情逸致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没听到秦安若继续说下去,他还抬手示意秦安若:“梁王妃一介女流之辈就能让孤输的这么彻底,孤也想知道缘由,你尽管说就是。” 这可是祁复自己找上门来的,秦安若也没有任何遮掩,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在朝堂上让祁凉没脸,我就能用尽我的一切,让你给祁凉赔罪,这不是很公平吗,太子殿下?”秦安若挑眉,挑衅的意图一点都没有遮掩。 祁复非但没有如秦安若想象的一般生气,反倒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复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叹了一口气:“你为何会跟祁凉成婚,但凡你现在还没有成婚,孤……” 祁凉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了这一句,顿时一股怒气上了心头,直接冲了进去,对着祁复的脸就是一拳:“你找死!” 他眸色发红,看向祁复的目光跟看仇人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秦安若被吓了一跳。 不管祁复做了什么,他始终都是太子。 祁凉对祁复动手,如果被人传出去,肯定是祁凉要吃亏的。 她赶忙走到祁凉身边:“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手!” 祁凉并没有理会秦安若,他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眼中的杀意第一次毫不遮掩:“你刚才说什么?” 虽然被祁凉打了一拳,祁复也不介意。 他甚至都没有跟祁凉一样歇斯底里,还抽空看了一眼秦安若:“这是男人的战斗,若儿你可以往后站站,不要让这个莽夫伤到你。” 男人的战斗? 若儿? 这都什么该死的! 秦安若还没有回过神来,祁凉已经快疯了。 他现在也顾不得眼前的人是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了,有人都欺负到自己的女人头上了,一定要弄死他! 祁凉下手毫不留情,很快祁复脸上就带上了伤痕。 祁复也没有让他的侍卫动手,反而是自己跟祁凉打了起来。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到底是祁凉从小一直都练功夫,要比祁复厉害不少。 最后一拳把准备起来的祁复打倒,失去了理智的祁凉直接踩在了祁复的身上:“我不管你打着什么主意,都把你心中该死的想法给我扔掉。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被祁凉这么威胁,祁复并没有害怕的表情。 他的目光始终在秦安若的身上游离:“如果孤没有记错,你当初是不愿意娶梁王妃的?你不愿意,孤愿意。孤的太子妃人选现在还没有定下来,只要你敢放手,孤的东宫就有女主人了。” 一直很茫然地看着两个人打架的秦安若僵住了。 她终于明白了祁复的意思。 没有理会祁凉的脸色,她走上前:“你是说,让我当你的太子妃?” 祁复心中生出了一丝微弱的希望,都已经被祁凉踩在脚下了,还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点:“对,只要你愿意当孤的太子妃,东宫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孤肯定会好好对你!” 他这副急于表现的样子,非但没有让秦安若感动,还让秦安若更往后退了两步。 “太子殿下,我觉得你该找太医看看你这儿。”秦安若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应该都说不出来这么脑残的话。” 祁凉刚才狂怒的情绪瞬间消失了。 秦安若就像是他的药。 看着祁复听了秦安若的话,失落地低下了头,他当即就想放声狂笑。 这个答案是在祁复意料之中地,只是祁复还有些不甘心:“孤说的是真的,不管是地位还是其他,只要梁王能给你的,孤都能给你更多。” 祁凉的脸色并不好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甚至还带着害怕。 就算再看不起祁复,他也知道,祁复说的没有错。 太子妃的地位,是梁王妃完全不能比的。 秦安若……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她走到祁复身边,狠狠给了祁复一巴掌:“堂堂大盛的太子,竟然也不过就是一个登徒子罢了,当真让人觉得恶心!” 秦安若留下那句话就离开了,显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把祁复说的话放在心上。 祁凉顿时神清气爽,看着祁复都没有往常讨厌了。 他挪开了脚,还好心地把祁复从地上拉起来,指了指祁复的脑子:“皇兄一定要找人看看,不然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可别赖在本王身上啊!” 祁凉的心情不错,说完话就带着人离开了。 直到回到了王府,看着气冲冲的秦安若,他倒是不生气了,拍了拍秦安若的头:“行了,太子估计是被父皇的话给弄的神经失常了,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就他那个傻子,配得上本王的王妃?” 秦安若被祁凉的话说得有些绷不住笑,不过还是看了一眼祁凉。 现在祁凉可是说得好听了,刚才压着太子要打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 秦安若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祁凉,眼中的揶揄自然是不用多说。 作为皇子,祁确实从小到大都没有跟人打架的经历。 这还是第一次跟人打架,动手的那个人还是他一直都看不惯的祁复,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秦安若总觉得祁凉的似乎是有些兴奋,她犹豫了一下,才问祁凉:“你今天把祁复打了,没事吧?” “这能有什么事情,难道他还敢说出去不成?”祁凉一点都不害怕。 祁复找梁王妃去茶楼喝茶,暂且不论他说对秦安若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只要祁复不是个傻子,就不敢把他跟秦安若一起去茶楼的事情闹出来。 秦安若大概也知道祁凉的想法,看了一眼祁凉,随即没有说话。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大家都不知道祁复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秦安若和祁凉也没有再提。 只是祁复在接下来的几天,总会在秦安若的铺子附近出现。 按理来说他被顺平帝下了面子,现在应该不想在外面出现,这样一次次的跑,秦安若都没有看懂。 终于,在又一次遇到祁复之后,秦安若没有忍住,拦住了对方:“太子殿下最近似乎一直都在附近,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为何一直在铺子周围?” 祁复在看到秦安若出来的同时,就知道他的动作被发现了。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孤有些事情想要找秦公子。” 他没有再称呼梁王妃,梁王妃只是一个普通的称呼而已,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无异于拿刀在扎他胸口。 秦安若当真没有明白祁复的心思,她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许久之后,才皱了皱眉头:“如果让陛下知道,现在太子殿下是这个态度,陛下应当会生气的吧?” 她的声音很轻,祁复却是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你当真能为了祁凉做到这一步吗?” 从头到尾都在说祁复出现在铺子外面的事儿,秦安若也不知道祁复这是又想到哪儿了。 正常人总是难以跟脑子有问题的人交流的,她随意扫了一眼祁复:“你真是有病!” 第三百四十一章宫宴前后的为难 不管祁复的目的是什么,他这样一次次的在秦安若的面前出现,秦安若也是烦了。 她走到祁复面前,第一次很认真地说道:“我不管太子殿下究竟想做什么,如果你再在这里出现,我免不了要进宫跟皇后娘娘说说了。” “跟母后说?”祁复一点都没把秦安若的威胁放在眼中,“你觉得母后会理会你告状的事儿吗?” 他有恃无恐,秦安若也是真的烦,根本没有给他侥幸的机会:“如果太子殿下继续这么下去,我就跟皇后娘娘说你是因为心悦于我,才不娶太子妃的。” 祁复眼睛在一瞬间变得十分亮:“你当真知道孤的心意了?” 这特么就是个垃圾。 秦安若被噎了一下,看向祁复的目光冰冷:“太子殿下这是为了不让自己因为成不了婚被人嘲讽,准备把这口锅扣到我头上是吗?” 祁复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他一大早就来铺子这儿等,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的太子殿下,完全没想到,他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你心中孤就是这样的人?你真的看不到孤的真心?”祁复的语气低沉,似乎秦安若是个负心汉一般。 秦安若完全没被祁复影响:“太子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用我来评说,也轮不到我来评说,想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你突然间在对面开铺子,突然间来这里找我,除了想要借着这个理由给我找麻烦之外,我也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不管祁复心里是怎么想的,秦安若现在当真不想和祁复多接触了。 也没有让祁复真的说出来个所以然来,她直接拦住了祁复没有说出口的话:“太子殿下请回吧。” 秦安若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抗拒,完全没有面对祁凉时候的巧笑嫣然。 祁复眸子里的光逐渐暗淡了下来,他身后的侍卫都忍不住上前了,他还是伸出手拦住了侍卫:“既然你想让孤走,孤走就是。”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秦安若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 等到祁复离开之后,一直在秦安若身后的林九到底心思细腻一点,走到了秦安若身边:“公子,你看这……” 也不知道祁复刚才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这些话让祁凉知道了,可就了不得了。 林九觉得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却还不敢说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秦安若把住了林九的肩膀:“他就是个疯子,难道祁复说得话你也相信吗?还是你觉得这么荒谬的事情有可能会出现?” 虽然祁复这个人不怎么样,但是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错,如果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完全没有必要跟她耗着。 秦安若的话也有道理,林九却很久都没有回答。 上次在茶楼,祁凉就已经对祁复动手了。 秦安若从头到尾都觉得这是个误会,可不希望祁凉再对祁复动手,也省得到头来给别人攻讦的借口。 她难得板着脸:“难道主子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林九觉得不该瞒着王爷,可秦安若的话也不能不听。 最后在秦安若的强烈要求下,她还是答应了秦安若,如果祁凉没有主动问,她不会给祁凉说。 在安抚好了林九之后,秦安若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一切都只是祁复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而已,她跟祁复以前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肯定不会有的。 有了秦安若出马,烧烤铺子的一切也逐渐走上了正轨。 铺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收益也很可观了。 马上就要到除夕了,街上也越来越有了烟火气息。 就算那些一年到头都舍不得花钱的人,现在也都能拿出来银子出来吃点好吃的。 秦安若也记得自己的身份,梁王妃这个名头短时间内估计是卸不下来了,她也想干点与民同乐的事情。 在除夕前半个月,她让人在烧烤铺子外面准备了一个小摊子,特意给来来往往的人摆着烤一些便宜的蔬菜。 江越歌最近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秦安若的烧烤铺子了,除了喜欢这里的热闹之外,也有感谢秦安若帮她忙的意思。 在来看了秦安若在外面摆的摊子之后,她皱了皱眉头:“这里又挣不了什么银子,你为什么要在这儿摆摊子?这些伙计的月钱都要比你一个月挣得多吧?” 江越歌的话让秦安若有些无奈,她看了一眼外面的人:“你不觉得这一幕很好看吗?” 顺着秦安若的目光往外面看了看,江越歌还是有些疑惑。 外面排队的人是真的很多,可大部分都只是拿着几个铜板来要一串两串蔬菜,明显就只是为了尝尝是什么味儿的。 如果秦安若真的想要赚钱的话,靠着这些人肯定是什么钱都赚不到的。 她眼中的疑惑一点都没有遮掩,看向秦安若的眼神跟看傻子都没有什么两样了。 秦安若咳嗽了一声。 她没有回答,江越歌却是着急了:“你是不是真的傻了,这很明显就划不来啊,难道你真的要坚持吗?” 做这个决定的时候,秦安若没有多想。 现在要当着江越歌的面说出来什么与民共乐的话,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秦安若最后也没有解释,反正在江越歌问的时候,她坚持自己一定要开外面这摊子。 江越歌问也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索性就不跟秦安若多说摊子的事情了。 她在这儿说了很久,没有得到答案都没有走,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 秦安若笑着看了一眼江越歌,在确定铺子里没有什么需要她注意的事情之后,终于把全副心神都落在了江越歌身上:“说吧我的江大小姐,到底是有什么事儿啊,让你苦恼成了这个样?” 江越歌一听这句话就脸红了。 得,这下也不用问了。 能让江越歌脸红的,除了与祁澈有关的,不作他想。 果然,江越歌说出口的话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 “马上就要到除夕了,英王府送来了我去参加宫宴的服装,你觉得我该不该参加宫宴?”江越歌扭捏了半晌,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秦安若斜睨了她一眼,突然间就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她点了点江越歌的鼻子:“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在英王府的人刚把服装送过去的时候直接告诉他们就好,为什么要收下来?” 这干脆利落,毫不做作的一句话,立马就让江越歌变了脸色。 她白了一眼秦安若:“你怎么这样!” 美女的娇嗔谁能受得了呢? 秦安若当即就笑了:“好好好,我不说了。” 两个人笑闹过后,江越歌还是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可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去,我父亲也不会给我合适的建议,因为我跟三皇子的事情,他现在还生气不理我。” 江尚书给江越歌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江越歌能按照他的安排走下去,余生一定过的很幸福。 谁能想到,这小妮子胆大包天,竟然自己跟三皇子商量好了。 皇家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去处,江越歌真的和三皇子在一起,以后还有吃不完的苦头。 因着这个,最近在尚书府中看到江越歌,江尚书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江越歌小脸皱在一起,整个人都陷入了烦恼中。 秦安若也没想到江尚书能气这么久:“毕竟是陛下赐婚的,江尚书就算是生气,也没有必要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你身上吧?” 婚姻自主权还是很重要的。 秦安若能理解江尚书的想法,只是江越歌主动追求自己的感情也没有什么错,不应该承受江尚书所有的恶意。 江越歌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与江尚书有关的。 秦安若眼看江越歌一直都在纠结要不要去宫宴的事情,思索了一下,还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我一直都觉得三皇子是一个很稳妥的人,既然他让人给你送了服装,想必是觉得你该去宫宴的。” 说到底秦安若能说出来这种话,也是带着自身的判断的。 她没有过分把自己的想法跟江越歌说,江越歌现在已经跟祁澈绑在一起了,以后肯定会在方方面面都跟祁澈有关系的,这不是她该说的话。 不仅秦安若是这么想的,其实江越歌自己也明白。 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许久之后还是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我该走出来了,如果我真的要跟三皇子在一起,以后这样的时间不会少吧?” 秦安若没有说话。 当然这个时候没有说话自然也就是默认了。 江越歌的心情并不好,只是两个人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在她以为秦安若不会再继续说话的时候,陡然间就听到了秦安若的感叹:“这是你当初费了很大的努力才能得到的人,就算是难一点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你会后悔吗?” 秦安若的眸子清澈,江越歌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最后坚定地摇头:“我不会后悔的,我喜欢三皇子,喜欢了这么多年,不管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我都不会后悔。” 真正的答案,江越歌心中早就有数了。 她来找秦安若,只是想从秦安若这里得到一些支持罢了。 秦安若懂她,也没有给江越歌浇冷水,反倒是给她说了很多宫宴上应该注意的事情。 第三百四十二章苏云告密 祁复来找秦安若的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 林九听了秦安若的话没有给祁凉说,祁凉也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了消息。 他的神色阴沉,当着苏云的面,却还不能表现出来:“苏公子倒是乐于助人,本王还要感谢苏公子告诉本王这个消息不成?” 之前秦安若让人请来了京兆府尹,最后烧烤铺子投毒的事儿牵扯进去了苏云。 最近苏云的日子并不好过,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秦安若身边了。 想必秦安若都没有想到,苏云一出来竟然立马就来找祁凉了。 苏云不不怕祁凉,他敢来说祁复的事情,肯定是经过了祁复同意的。 他唇角的笑意并没有消散,明明不过是一介商贾之人,看祁凉的目光中竟然都带上了几分怜悯。 祁凉并没有跟苏云一般见识,说完那句话就要离开。 苏云却并没有给祁凉让开路,反倒是冲着祁凉笑了笑:“梁王竟然如此相信王妃,哪怕王妃做出了这种事情,都要维护王妃,当真让小人佩服。” 他边说话还在边观看祁凉的表情。 这是祁复给他的任务,他一定不能办砸了。 祁凉停下了离开的脚步,目光阴沉:“苏公子想要让本王说什么,或者你身后的人想要让本王说什么?” 苏云的没目光开始闪躲起来,这个肯定不能承认:“王爷的意思小人不明白,小人只是不想王爷被瞒在鼓中而已,什么身后的人,小人难道还会是听了别人的话来这里不成?” 心虚的人总会下意识地话多。 祁凉都没有说话,苏云就先想到了他跟祁复的关系,还在祁凉面前解释:“往常小人是跟太子殿下有关系,但是这件事情,我也觉得跟王爷是有关系,我看不惯他们的做法,为王爷不值得!” 祁凉没有说话,任由苏云一个人随便乱说。 在苏云的嘴里,秦安若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勾引祁复的居心叵测的人。 两个人在这里说了很久,祁凉挥了挥手,他身后的秦风直接上前,架住了苏云。 这下不等苏云再说话,祁凉就笑了笑:“本王都说了本王还有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给了苏公子胆子,苏公子竟然还想拦着本王,耽搁了本王的大事,苏公子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苏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祁凉的身份是他永远也比不上的。 现在看着祁凉,他眼中只有后悔:“我……小人……” 这一次祁凉没有再给他解释的机会:“看来之前在京兆府,你还没有意识到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苏云心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偏生在祁凉说完话之后,秦风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带着他就要离开。 有了祁凉刚才说得话,他哪儿还能不知道祁凉要带着他去哪儿。 他开始挣扎,同时还不忘给祁凉解释:“小人只是给梁王说一下这件事儿而已,梁王不愿意听就算了,为何非要对小人出手,难道是怕小人会侮了梁王妃的名声不成?” 祁凉充耳不闻。 苏云好歹也是苏家的少主,已经被抓走过一次了。 上次还是祁复出手才能出来的,如果这一次再进去,以后让别人怎么看他? 眼看祁凉不管如何都不准备说话,他咬了咬牙:“梁王这般,可是因为梁王妃做的事情觉得心虚,怕被小人传出去不成?就算是小人不说,看到的人也不止小人一个,总有人会说的!” 祁凉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看向苏云的目光冰冷:“你在威胁本王?” 他说话的时候,秦风终于停下了要远离的脚步。 眼看这一招有用了,苏云可不就立马用这一招了。 也不等祁凉再说话,他当即就顺着刚才的话说了起来:“小人哪里敢威胁王爷,不过是在说真话而已,但凡王爷不要这么做,小人也不会把话说这么难听。” 反正在苏云的嘴里,只要祁凉现在让人把他带走,就是怕秦安若的“丑事”被人知道。 祁凉冲着苏云笑了笑。 在苏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改变了注意:“秦风,别带苏公子去京兆府了。最近去京兆府的人很多,也别给李大人添麻烦了。” 苏云心下一喜,以为这一招有用。 谁料祁凉话头一转,直接让他的心降入了谷底:“既然苏公子还有这么多精力,你不如就把他送到王御史的府上,就说本王觉得他有时间跟王小姐培养感情。” “你不能这么做!”苏云赶忙拒绝。 苏家皇商的身份在外人看来再怎么厉害,也始终是商人。 王御史家的女儿是苏云的未婚妻。 御史一项都是只有劝谏的权力,在朝中的势力其实并没有多大。 却是苏云能攀上的最好的对象了。 如果王御史家知道他得罪了梁王,肯定不会让王小姐嫁给他的。 打蛇打七寸,祁凉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直以来脾气都太好了,竟然会让人觉得这么好欺负。 苏云也很害怕,他看了一眼祁凉之后,始终都没敢再说别的。 如果真的去了王御史家,他这一次的婚事肯定就吹了。 他代表的不仅是自己,还有整个苏家。 苏云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换了说法:“梁王妃的事情,可能是我看错了,我现在就给梁王妃道歉,希望王爷能帮小人转告王妃。” 真是个墙头草,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这种人就是要受了教训才能知道自己做的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 秦风也把人放开了,如果真的拎着苏云去了别的地方,他还嫌给王爷丢人呢。 两个人把苏云扔在身后就准备离开了。 祁凉当着苏云的面是装出来的不在意,在真的离开了苏云的视线之后,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苏云的话,到底还是说到他心底去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秦风:“你去查查苏云说的是怎么回事,本王不想被人瞒着。” 祁凉说得简单粗暴,显然也是相信了苏云的话。 秦风拍了拍脑门,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林九答应过秦安若不会主动跟祁凉禀告,但是现在秦风都已经来问了,她自然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出口了。 眼看着秦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九也觉得有些尴尬:“王妃今日也很生气,不知道太子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秦侍卫可一定不要让王爷多想。” 主子的关系不好,受苦的一定是他们这些下人。 好不容易最近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不错了,谁能想到还能有这种事情。 都不用林九说,秦风也肯定不会真的让两个人关系不好。 只是这个事儿,不好处理。 他看了一眼林九:“主子都已经让我来问了,我肯定是要如实给他回答的,至于他们怎么处理,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了。” 林九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劝说什么。 秦安若还不知道这一切,回到王府的时候,自然也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 祁凉偷偷看了秦安若好久,确定秦安若没有被祁复影响到,才松了一口气。 被人偷偷看了好几眼,秦安若只要不傻就肯定能感觉到。 她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王爷怎么今天这么看着我?如果你真想看我,光明正大看就行,我不会收费的!” “收费?”祁凉皱起了眉头,“什么收费?” 虽然已经习惯了从秦安若的嘴里时不时听到几个很新潮的词儿,还是会有祁凉听不懂的。 秦安若吐了吐舌头,换了一个说法:“王爷光明正大看我我也不会收银子,所以王爷不用非要偷偷看我了!” 祁凉倒是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也明白秦安若这是在变着法儿地笑话他,看秦安若一眼,没有多话,唇角的笑意却始终都没有消失。 这两个人的好氛围在秦风来了之后就消失了。 等到看着秦风走进来,脸色不好看的时候,祁凉心中已经有了数。 既然已经让人去查探了,他就没想过要瞒着秦安若。 在秦风刚走进来之后,他就示意秦风直接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就说吧,也不用瞒着王妃了。” 秦安若还是满头雾水。 她刚才跟祁凉在一起这么久,也没听祁凉说什么不话。 秦风这下就有些尴尬了。 饶是以后被秦安若知道是他查出来的都没事,现在就当着秦安若的面说他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打小报告的一样。 秦安若不知道秦风的心思,既然祁凉让她也听听,她的目光落在了秦风的身上,等着秦风说话。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秦风还有什么办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敢看上首的两位主子,快速把自己查出来的东西说了出来:“苏公子说得没有错,太子殿下那天早上确实是在哦买噶烧烤铺子外面出现过,并且也跟王妃说了很久的话。” 秦安若的脸色很快就变了。 没有了刚才的兴趣盎然,她的眼神落在了祁凉的身上。 祁凉也没有心虚,他的神色平静到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安若反倒是笑了笑:“王爷让秦侍卫去查我的事情?如果王爷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是了,难道还怕我骗你不成?” 秦安若生气了。 秦风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现在是里外不是人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迟来的道歉 祁凉并没有被秦安若的话影响到,他的态度甚至都十分正常:“本王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在针对你。” 秦安若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哪怕她跟祁复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祁复来找她是干什么的她都不知道。 祁凉的语气平静,脸色也正常,秦安若却始终都不敢说话。 她忍了好久,还是没有忍住出声道:“如果你不是怀疑我,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行了,还用让秦风去查探吗?” 秦风去查了,让秦安若觉得她像是出轨了一样。 祁凉从头到尾就没有这么想过,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也自然很正常。 “本王如果问了,你真的会说吗?”他很认真地盯着秦安若,不给秦安若逃离的机会,“王妃不要骗本王,你就如实告诉本王,如果本王问你太子有没有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告诉本王吗?” 秦安若很想坚定的说当然会。 只是这个头却无论如何都点不下去。 如果她真的能如实告诉祁凉,就不会让林九瞒着了。 七分突然间就尴尬了起来,一直站在秦安若身后的秦风觉得,现在的他好像就是一个要让两个人关系破裂的坏人。 他努力低下头,不想让两位主子注意到他。 这饭注定是吃不下去了,秦安若直接从桌子上起身,而后离开了这里。 祁凉看着秦安若离开的背影,眸光闪了闪,却始终没有说话。 他们俩到底是什么意思,秦风是真的看不懂。 眼看着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比之前好了不少,从这一天过后,一切都好像是错觉一样。 两个人又恢复了刚成婚时候的状态,哪怕是在府门口看到,也装作不认识。 秦安若每天都要忙着商业的事情,偶尔想起来祁凉说得话还是会难受,只是很快就忘记了。 日子这么过着,秦安若都快劝说自己没事了,谁料还能看到引起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咬了咬牙,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苏云,眼中的戾气终究是没忍住泄露出去。 “苏公子有事?”秦安若低着头问道。 烧烤铺子里人来人往的,结账的事情都有小二,她就站在柜台这里对账,一般这里也不会有别人来。 苏云一进门就往她这个方向来,很明显是特意来找她的。 很显然,苏云也没有遮掩的想法。 他冲着秦安若笑了笑:“许久都没有见到秦公子了,还没有恭喜秦公子又有了新的铺子,看来这京城很快就要有秦公子的一席之地了。” 好好的话,从苏云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都不对味。 反正秦安若也清楚,苏云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今天来也肯定没什么好事。 她冲着苏云随意笑了笑,神色幽深:“苏公子一直都盯着我,还能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不知道苏公子最近在忙什么,才能有时间来这里罢了,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秦安若是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觉得儒雅的苏云,竟然能做出来背后告密的事情。 一想起来祁凉跟她现在的关系,她现在看苏云的眼神中都带着火光,恨不得眼前的人能立马消失。 苏云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 许久之后,他才咳嗽了一声。 费尽心机趁着秦安若来铺子的时候前来堵人,他可不是为了跟秦安若吵架的。 苏云在秦安若发泄完了情绪之后,轻轻笑了笑:“看来秦公子还是在怪我?不知道是梁王跟你说了什么,还是因为对面的铺子?” 对面的铺子? 秦安若眼中出现了疑惑:“对面的铺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云来客栈背后是祁复,上次掌柜的就已经说完了,对面的铺子自然也是祁复开的。 秦安若知道跟苏家肯定脱不了关系,不过也不相信苏云会自己跳出来认罪。 她是没有想到,但苏云现在还真的就这么做了。 当着秦安若的面,苏云脸上的表情十分苦涩:“秦公子如果要怪罪我也没有办法,是我没有看好家里的下人,让他们借着我的名头,跟云来客栈有了关系。” 跟聪明人说话不用说的太直白。 秦安若都快被苏云话中传递出来的意思气笑了:“你是想说,对面的铺子是你手下的人开的,一点银子都不赚,就是为了给我添堵?” 她一副看傻子的眼神,苏云也觉得压力很大。 苏云跟秦安若的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来跟秦安若说这些话,心中本就十分苦恼。 偏生秦安若一点都不给他面子,说出口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让苏云的神色也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秦安若完全没有把苏云的表情变幻放在心上,她轻声笑了笑:“我不管苏公子今天来是为了干什么,不过听了你说得话我也觉得挺高兴的,突然被人逗乐也挺好,苏公子是个好心人。” 合着他苏云成了个逗乐子的了? 简直是杀人诛心。 如果不是祁复要求,苏云觉得他宁可死都不会来秦安若这里受这个罪。 偏生秦安若似乎完全都没有感受到他的难受,说完这句话,还状似正常地重新看了一眼苏云:“听闻苏公子已经跟王御史家的小姐有了婚事,想必不久就成婚了,现在来这里找秦某,难不成是……” 秦安若没有说完,但是点出来王御史家了,只要苏云不傻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果真不愧和梁王是两口子,威胁人的巴西都是一样的。 苏云的神色十分难看,眼神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久久都没有收回。 饶是已经被秦安若气成了这样,他竟然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有些紧张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云突然间来本来就不正常,被她奚落了两次,非但没有离开,还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肯定所谋非笑。 在苏云再一次说话之前,秦安若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当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看着苏云:“不知道苏公子还有何事?” 苏云没有感觉到秦安若的表情变化,他今天本就不是自愿来的,面对秦安若的时候一直都是压着脾气的。 “苏某只是觉得下人做的不对,想给秦公子道个歉罢了。”苏云说得十分真诚。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秦安若不相信苏云。 苏云也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人,既然不相信,她也没有给苏云面子:“苏公子的道歉我知道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 都被主人家这么说了,但凡是稍微要点脸的人,都该离开了。 可惜,苏云不是一般人。 他并没有离开,只是脸色变了变,说话的声线都很稳:“秦公子一项都是通情达理的,那……在对面的铺子一事上,我们是不是可以和解了?” 和解? 开什么玩笑? 秦安若满头雾水,看向苏云的眼神中也带着疑惑。 苏云没有主动为秦安若答疑,秦安若也问了出来:“和解什么?我跟苏公子有什么好和解的?” “秦公子装傻有什么意思?”苏云苦笑了一声,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了。 这种鸡同鸭讲的说话方式,当真让秦安若觉得有些无奈。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跟苏云很认真的说道:“我没有装傻,也是真的不懂秦公子说得话是什么意思。秦公子觉得,我们有什么好和解的?” 苏云想起来自己出来之前立好的军令状,现在就算是对秦安若的话再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也在不断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跟秦安若好好说话:“对面铺子是我手下的人开的,给秦公子带来了麻烦,秦公子如果有什么损失的话大可以给我提,以后这件事情我们就不提了如何?” 这是……祁复派来的? 秦安若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一直都没有弄懂苏云的来意,现在听苏云这么说了一通,就觉得像是被祁复派来的。 至于祁复为什么会让苏云来解释对面开的那个铺子的事情,秦安若却是不敢想了。 她的眼神落在苏云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苏云也不着急,反正他只需要一个答案,至于秦安若什么时候给他,都不重要。 柜台这里很安静,安静到秦安若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对上苏云那双似乎什么都懂的眼睛,她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一样? 这不是一种愉快的体验。 秦安若拉下了脸,看向苏云的目光中带着嘲讽:“苏公子说的和解,就是你道歉我一定要接受?” 她的态度猛然间就嚣张了起来,苏云显然没有做好准备。 “我也说了会给秦公子赔偿,我……”苏云还是下意识地接话。 秦安若也分毫不让:“我不需要秦公子的补偿,你的道歉也不过都是场面话罢了,我不相信哪个下人能对我这么深的恨意,我更相信这一切的背后都是苏公子在捣乱。” 苏云的目光有些躲闪。 能给太子出在烧烤铺子对面开店这种损招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所以其实秦安若的话,好像也没毛病? 当然,当着秦安若的面肯定不能这么说。 苏云脸上的神色更温和了几分:“秦公子,我们做生意的都讲究一个和气生财,我相信秦公子跟我的想法肯定是一样的,都不想把这个事情闹大不是?” 第三百四十四章沉香木 苏云自以为很懂秦安若的心思。 他都已经给了秦安若台阶了,只要秦安若不傻,这个时候就该下了。 可惜,秦安若跟他毕竟是不一样的。 “和气生财不是这么用的,苏公子。”秦安若彻底放下了手中的算盘,走到了苏云身边,“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奉劝你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吧,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你,滚出去。” 苏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好歹也是苏云的少主,秦安若简直太过分了。 “你!”他伸出手指着秦安若就想骂,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秦安若也懒得跟苏云多言,不管苏云来意是什么,她都不会让苏云如意就是了。 本来还想今天把烧烤铺子的账本看完,现在被苏云弄得没了心情。 她唤来林九:“你把这些账本与旁边的分开,我下次来的时候再看,今天还有点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秦安若显然心情不大好,林九立马看向秦安若身后的苏云。 她在烧烤铺子再久,也是暗卫出身,主子的心情是最重要的。 林九的目光在苏云身上落得时间久了,苏云被吓了一跳,总觉得这个女的眼神有点邪性。 秦安若跟他们相处得时间久了,差不多能理解林九的心情。 她拍了拍林九的手:“无妨,不过是一个讨厌的人罢了,没有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秦安若都这么说了,林九才收回了目光。 苏云不由松了一口气。 秦安若不想在自己的铺子里闹出来什么事儿,对苏云却没有什么好感。 苏云的这口气还没有真正呼出来,就对上了秦安若冷然的目光:“苏公子,这个铺子不欢迎你,所有哦买噶的铺子都不欢迎你。如果苏公子还有点脸面,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 秦安若的话说得十分认真,看向苏云的目光更是冰冷,就像在看一个垃圾一样。 苏云愣了一下,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沉默了。 特别是当着林九的面被这么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垃圾。 秦安若看向苏云的目光从头到尾也跟看垃圾没有什么两样。 不等苏云回话,林九就已经把林八叫过来了:“把他扔出去,以后看到他也不要让他进来!” 什么皇商苏家的公子,对梁王府中出来的人来说,屁都不是。 苏云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也没有用,最后还是被毫不犹豫地扔出去了。 他心中本来还有些不满,现在被秦安若这么一整治,也没有什么不满的了。 准确的来说,是他根本没有不满的机会。 苏云刚被从哦买噶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想以后要怎么报复回来,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脸色一僵,慢慢抬头:“吴用先生?” 吴用看向苏云的目光中都带着怜悯,显然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苏云平生也最好面子,竟然被人看到那么尴尬的情景,他生吞了秦安若的心都有了。 吴用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子殿下一直都在那边看着,你不要冲动。” 吴用说话的时候还叹了一口气。 都是太子手下的人,他就算是平日里再怎么算计,现在也觉得苏云有些可怜了。 毕竟之前太子对秦安若下手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顾忌,谁能想到,突然间他就变了想法呢? 苏云也没有办法,既然太子已经在了,他也没有胆子让太子多等。 祁复一直都看着烧烤铺子得情况,从苏云被扔出来的时候脸色就十分难看。 在再一次看到苏云之后,他冷笑了一声:“废物!” 苏云低着头,没敢回话。 太子肯定不会想之前怎么得罪秦安若了,现在明摆着他需要重新和秦安若建立好关系,手下的人都是能牺牲的。 苏云的拳头紧紧握在了一起,还得冲着太子笑:“都是属下的错,殿下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肯定能让梁王妃心里没有芥蒂的。” “啪!”他的话刚说完就被打了一巴掌。 祁复的眸子中满是怒气:“梁王妃?” 苏云心中一惊,他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现在祁复对秦安若都有了别样的心思,他还称呼秦安若梁王妃,岂不是在找死吗? “秦公子,都是小人的错,殿下饶命!”苏云说着闭着眼给了自己一巴掌,刚才还是属下,这会连自称属下都不敢了。 如果不是苏云还有用,就凭借刚才这个称呼,祁复就已经不想用苏云了。 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苏云的身上,看了苏云许久,才收回了眼神:“罢了,孤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该说的话祁复之前已经说过了,现在也没有必要跟苏云多说了。 从祁复待的房间中出来,苏云的脸上满是恍然。 吴用这个时候还在外面,苏云下意识地走到了吴用的身边:“吴用先生,您觉得我能跟秦公子解释清楚吗?” 祁复跟秦安若已经打过不少次交道了,吴用跟在祁复的身边,也算是比较了解秦安若脾气的人。 苏云对秦安若有再多的怒气也没有用,太子的态度改变了,他必须改变态度。 吴用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苏云的眼神有些一眼难尽。 聪明人之间不用什么话都说清楚,看到吴用的表情,苏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 后面的话他也没有说出来,当初是祁复要求的,就算知道现在会去找秦安若求和,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日子一天天过着,秦安若觉得现在和之前没有什么不一样,苏云等人的日子却是越来越难过。 当然其实也不仅是苏云,梁王府的人也差不多。 暗一又在禀告事情的时候无端承受了祁凉的怒火,走出书房之后冲着秦风拱了拱肩膀:“现在王爷简直就是行走的火药,说什么都能生气。” 最近祁凉一直都这个样,秦风跟在祁凉的身边,是最大的受害者。 秦风的脸上满是苦涩:“也不知道王妃什么时候能和王爷和好,如果王爷和王妃不能和好,这样的日子我们可能还要过很久。” 两个人相顾无言,只能在心底祈祷了。 书房内,刚发完脾气的祁凉脸色也十分阴沉。 他手中拿着秦安若过来的时候用过的笔,不断摩挲,许久都没有说话。 两个人自从上次争吵之后,就没有再交流过了。 他知道秦安若不可能跟祁复有什么关系,毕竟秦安若对祁复的厌恶是藏不住的。 只是祁凉还是害怕。 他的珍宝,被祁复发现了。 祁凉闭了闭眼,掩盖了眼中的复杂。 在他思索间,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他立马隐藏起所有的思绪,神色变得越发自然:“进。” 有了暗一的前车之鉴,秦风这次进来就低下了头没有乱看。 “何事?”祁凉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秦风的头更低了:“王爷,秦小姐求见。” 在听到秦小姐的时候,祁凉的眼前瞬间一亮。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秦风说得人不可能是秦安若。 祁凉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什么秦小姐?” 秦风愣了一下,随即拱手:“秦烟儿。” 祁凉把手中的笔放在了桌上,看向秦风的目光中看着深意。 秦风能感觉到头顶打量的目光,只可惜事已至此,他只能强撑着。 “本王记得之前说过,不希望秦二小姐再出现在王府,你忘了吗?”祁凉似乎没有生气,说话的语气却让人害怕。 秦风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现在能来禀告,也无非是秦烟儿拿着祁凉会感兴趣的东西罢了。 “主子,秦二小姐说……您在找的寿礼,她手中有。”秦风犹豫了一番,还是把这个话说了出来。 祁凉对凌妃再怎么不满,那也毕竟是他的母妃。 听说凌妃最近一直都休息不好,他在找上好的沉香木。 沉香木其实并不难找,只是他想给凌妃做一个枕头,需要的有点太多,还是要一整块的,就不怎么好找了。 祁凉也没想瞒着别人,甚至怕以后顺平帝会找茬,故意让不少人知道了。 他也没想到,第一个说有这东西的人会是秦烟儿。 他都已经做出来只要有人能拿出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一整块沉香木的态度了,总不能现在秦烟儿拿上门了,他还不见人。 祁凉现在对秦烟儿是真的没有什么好感,却也不得不见。 秦风感觉到从祁凉身上传过来的怒气,努力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也知道祁凉现在肯定很生气,只是这一次秦烟儿还必须要见不可了。 “让她进来吧。”祁凉再怎么生气,最终还是强撑着说出了这句话,努力让他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点。 秦烟儿怀里抱着一大块用布匹包好的东西,跟在梁王府的人后面走了进来。 远远看去,倒真的像是那么一回事。 一走进书房,她也没有说她手中东西的事情,反倒是眼底带着泪光:“烟儿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王爷了。” 往常在祁凉以为秦烟儿是他的救命恩人的时候,祁凉对秦烟儿的泪水倒还真的在意过。 只可惜,现在到底是迟了。 祁凉轻哼了一声:“秦二小姐请自重。如果你有本王需要的东西,我们就谈谈,如果没有,二小姐还是请离开吧。” 他说得冷酷,没给秦烟儿一点作妖的余地。 第三百四十五章沉香木 秦烟儿的嘴角一僵。 不过也许是在祁凉面前丢脸的次数多了,她现在倒也不是很介意了。 她轻轻笑了笑:“王爷还是跟以前一样着急,烟儿既然来了,肯定是带着王爷想要的东西的,就是不知道,王爷要用什么拿走它呢?” 她摸了摸手中的包裹,笑得不怀好意。 祁凉的眼神冷了冷:“你要如何?” “这块沉香木可是烟儿好不容易才的来的,如果不是从爹爹嘴里得知王爷最近在找,烟儿也不是不会拿出来的。”秦烟儿的声音越来越柔和。 祁凉并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到。 最毒妇人心,秦烟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了。 他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本王虽然想要,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如果秦二小姐真的很喜欢,那大可以不必拿到梁王府,免得让人说本王是在仗势欺人。” 秦烟儿抿了抿唇。 倒不是因为祁凉的态度,而是为了那一句秦二小姐。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秦府唯一的小姐,再也没有人拿着她庶出的身份做文章了。 可被祁凉这么一说,她总觉得自己比不过秦安若。 秦烟儿没有再说沉香木的事情,反倒是走到了祁凉面前:“王爷不要误会,既然东西我已经拿来了,肯定是愿意给王爷的。只是……烟儿有个疑惑,不知道王爷能不能解惑?” 祁凉用眼神示意:“秦二小姐有话直说。” 他一口一个二小姐,秦烟儿都快气死了,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僵硬。 好不容易听到祁凉这句话,她立马问了出来:“秦府就烟儿一个女儿,为何王爷一口一个二小姐,烟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排行第二,王爷这是何意?” 秦烟儿清澈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没有一点心虚。 秦相现在已经做出了选择,就算是再看到秦安若,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祁凉一口一个秦二小姐,总会让她想到那些不堪的过去,她一定要让祁凉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祁凉也没想到,秦烟儿能这么胆大。 他的目光落在秦烟儿手中的沉香木上,轻声笑了笑:“本王没想到秦二小姐竟然会问这个问题,看来你手中的沉香木,确实是给了你不少勇气!” 他没有回答秦烟儿的话,并且很快直接让秦风带着秦烟儿走了出去。 “秦二小姐的东西太金贵了,我们梁王府换不起,送二小姐出去!”祁凉一锤定音,把秦烟儿所有的幻想都打碎了。 秦风走到秦烟儿身边:“秦二小姐,请!” 祁凉显然是要为秦安若出口气,只要碰到相府的人就和往常不一样。 秦风也没有指出来,只是面对秦烟儿的时候,眼中的深意更多了几分。 秦烟儿是上门来给祁凉东西的,本以为拿着祁凉十分需要的东西,祁凉能把她奉为座上宾。 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却并没有要随着秦风出去的意思。 祁凉眯了眯眼睛:“怎么,秦二小姐还有别的话要说?” 秦烟儿索性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祁凉面前的桌子上。 “咚”的一声,把秦风都吓了一跳。 如果秦烟儿手中的真的是上好的沉香木,这样可就是在浪费好东西了。 秦烟儿也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被她放在桌上的东西,死死盯着祁凉。 祁凉本来心无波澜,被秦烟儿这么看着都有些烦躁。 他努力压住心中的烦躁,抬眸看了一眼秦烟儿:“秦二小姐还有什么事情?” “秦二小姐?”秦烟儿也冷笑了一声,“王爷是听不懂烟儿的话对吗?我们秦府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就是秦小姐,不是什么秦二小姐!” 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可怜的庶女了,只要是有点眼色的人,都不会这么说。 秦烟儿现在已经忘记了她的来意,就想从祁凉的嘴里得到一句承认。 偏生祁凉就像完全听不懂她的话一样,目光落在秦烟儿的身上,该说出口的话却始终都不会说。 秦烟儿又问了一次,他连这点面子都没有给秦烟儿:“本王当初娶的是秦府的小姐,如果你们秦府只有你一个小姐,岂不是说,当初你们是在欺骗父皇,给本王一个假的秦小姐?” 最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秦安若了。 祁凉心中本来就藏着火气,如果秦烟儿非要往上撞,祁凉也不介意教会秦烟儿做人。 秦烟儿本来还有无数想要说的话,在听到祁凉这般说完之后,愣住了。 她久久没有回应。 毕竟当初祁凉和秦安若的婚事,也是秦相求陛下赐婚的。 并且,当初的赐婚圣旨上写的是秦相的女儿。 祁凉看秦烟儿终于安静了,冷笑了一声:“现在,秦二小姐能接受这个称呼了吗?” 这已经不是一个称呼的问题了,分明就是祁凉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她放在眼中。 秦烟儿心中充满了怒气,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火。 祁凉并不在意秦烟儿的眼神,随意看了看被秦烟儿放在桌上的东西。 一直站在书房里的秦风,都觉得祁凉做的有点过了。 不管秦烟儿之前做了什么,这一次既然是来送沉香木的,就算再看不惯秦烟儿,也要把沉香木拿到手再说。 被祁凉这么一闹,想必秦烟儿不会给他们沉香木了。 秦风想到要找到上好的沉香木不知道还要多久,不由哀叹了一声。 “如果王爷想要的话,开个价就行。”秦烟儿的声音突然再房间中响起。 秦风都愣了一下。 脑子慢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秦烟儿说了什么。 继而就是狂喜。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没有以前那么讨厌秦烟儿了。 都被王爷这么说了,竟然还能把沉香木留下,这是一个多么具有大爱精神的女子! 可惜,祁凉并不是这么想的。 他看向秦烟儿的目光微沉,打量更是一点都没有遮掩:“秦二小姐听了本王这么说都不生气,还愿意把沉香木给本王?” 秦风听着都快急死了。 这么大块的沉香木是真的不好找。 他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拿着沉香木来了,如果祁凉再惹秦烟儿生气,等到秦烟儿把沉香木拿回去了,他们不知道还要找多久。 他都觉得秦烟儿该生气了,可惜秦烟儿非但没有生气,还冲着祁凉笑了笑:“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也许过去的那些感情王爷没有记着,只是烟儿的心里是一直都有王爷的。王爷需要的东西,我要没有就算了,现在既然有,定然是要给王爷的。” 秦烟儿的目光中充满了真诚,祁凉看了一眼秦烟儿,终究没有说话。 书房里的氛围似乎是瞬间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秦风一直都在观察祁凉,起初是被秦烟儿说的话给迷惑了,现在看着祁凉从始至终一直都很冷静的表情,最终愣了一下,到底是想到了祁凉的意思。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复杂。 秦烟儿没有感觉到秦风的变化,她也在暗暗叫苦。 不是说祁凉很需要这些沉香木吗? 为什么她都已经把东西带来了,还很难给祁凉留下? 没有等秦烟儿当真想出来个所以然来,祁凉已经拒绝了她把东西留下的想法:“本王是为了给母妃祝寿的,现在母妃的寿辰还没有到,倒也没有那么着急,本王还想再找找。” 他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下来,面对秦烟儿也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当然,无论如何,本王还是要感谢秦二小姐能来这一趟,现在请回吧。” 祁凉嘴里说得再怎么好听,都不妨碍他到现在还给秦烟儿添堵。 秦烟儿来了这一趟,就听祁凉一口一个秦二小姐,还什么脾气都不能发。 现在听着祁凉的意思,竟然这东西都不要了? 秦烟儿这下是真的急了,看了一眼祁凉:“王爷,您不是要给凌妃娘娘祝寿吗?这么好的沉香木可真的不好找,难道您真的不要吗?” 她语气中还透露出了几分急迫。 没有人是傻子。 就是刚才都觉得有些感动的秦风也觉得有些不对,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低沉。 秦烟儿没有感觉到两个人的改变,目光放在桌子上,还有些着急。 祁凉这下真的能确定秦烟儿的目光肯定不纯了,不管她说什么,秦烟儿拿来的东西肯定不会要。 这几个人在书房中纠缠不休,好不容易早回府一趟的秦安若,也从玉珠的嘴里知道了秦烟儿去书房的事情。 相比于被带回相府的玉萃,玉珠从小就是在王府中长大的,对王府的一切都很熟悉。 纵然对秦安若还不是很熟,她也知道秦安若才是她的主子,只要是她知道的消息,定然都会告诉秦安若。 现在即便看着秦安若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还是强撑着说了:“王妃,奴婢听说秦二小姐从一个时辰前就进了书房,现在已经在书房待了一个多时辰了,您真的不去看看吗?” 秦安若的神色有些恍惚。 上次祁凉就吩咐过,以后不让秦烟儿来王府了。 现在秦烟儿非但是正儿八经来了王府,甚至都去书房见了祁凉,她还用多说什么吗? 秦安若看了一眼玉珠,神情有些苦涩:“罢了,我不去看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王妃不见了 秦安若本来还想要不要找个机会跟祁凉和好,没想到会在回府之后听到这个消息。 说到底,秦烟儿是她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儿。 祁凉曾经对秦烟儿也是真的好,她心中酸涩的同时,也忍耐不了了。 玉珠本以为她说完话,秦安若回去看看。 不曾想,秦安若竟然直接开始收拾东西。 她是个聪明人,灵光一闪,就知道了秦安若的意思。 玉珠打了一个冷战,如果让祁凉知道是她多嘴让王妃生气了,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玉珠眼中带着害怕,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王妃,您是要出去吗?” 这还用问吗? 秦安若在听到秦烟儿来了梁王府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不知道玉珠的想法,不过还是冲着玉珠点头。 玉珠有些害怕:“王妃能带着奴婢一起离开吗?” 她也没有隐瞒着急的想法,直接给秦安若说了她的顾忌:“如果让王爷知道是奴婢告诉王妃秦小姐来,王妃才离开的,奴婢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说得也有道理。 秦安若仔细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倒是答应了玉珠的话。 只是,哦买噶对王府的丫鬟来说,还真的不是一个什么好去处。 “你跟着我出去可以,只是我去的地方,定然是比不上王府的,你可想清楚了?”秦安若的眼神犀利。 玉萃都很少跟着她一起出去,如果玉珠真的去了铺子里,知道了她的另一重身份,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玉珠的呼吸声突然间就变大了几分。 秦安若话中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她能跟着秦安若出去,以后就是王妃的身边人了。 玉珠当了那么久的二等丫鬟,因为玉萃出事了,才成了秦安若身边的一等丫鬟。 她一直都害怕被人顶下去,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在眼前,她一定不能放弃。 根本就没给秦安若多说的机会,她当机立断点头:“不管王妃去哪里,玉珠都愿意。” 秦安若也觉得玉珠是个机灵的人,反正都已经习惯了玉珠的伺候了,她也是吧玉珠当成自己人的,带着玉珠走就走吧。 就这样,等祁凉那边处理完秦烟儿的事情之后,就得到了秦安若回到了王府,又带着丫鬟出去的消息。 虽然很久都没有跟秦安若见面,祁凉可每天都很关注秦安若干了什么。 一听到属下传来的消息,他还有些茫然:“王妃为何这么快就离开了?” 倒是一旁的秦风想到了上次祁凉吩咐的话,再看着被放在桌子上的沉香木,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祁凉一回头就看到了秦风的神色,他冷哼了一声:“想到什么直接说就是,还要本王求你不成?” 秦风被吓了一跳,很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王爷,秦二小姐来府中的事情,王妃可能知道了。” “这跟王妃离开有什么关系?”祁凉下意识反驳道,却很快又回味了过来。 某些记忆逐渐复苏,祁凉看了一眼秦风,久久没有出声。 秦风也没有再说话。 上次祁凉自己说以后不会让秦烟儿进王府的,这次为了沉香木也许是情有可原,但是秦安若不知道。 祁凉终于坐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起来,就往外冲去。 秦风也紧跟其后。 两个人觉得秦安若除了哦买噶也没有地方去了,率先就去了芙蓉街。 哦买噶的生意还是和往常一样好,祁凉冲进去之后也很快就看到了在柜台边的沈霜。 这里知道他身份的人也就只有沈霜了,他直接走到沈霜旁边:“你们公子呢?” 沈霜都好久没见到秦安若了,冷不丁听到这种问题还有些茫然。 确定了祁凉是真的在问她,她才摇头:“我不知道公子在哪儿。” “告诉本王她在哪儿,本王脾气不好,不然就算她出来也护不住你。”祁凉自然而然地威胁。 沈霜地身子抖了抖。 她被祁凉抓进过梁王府,如果不是秦安若营救的快,说不定早就死了,也是有心理阴影的。 只是,秦安若真的不在这里,她就算是想要告诉祁凉也没有办法。 沈霜死咬着不松口,祁凉深深看了她一眼,带着手下的人一点一点去找。 小泉子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在祁凉带着人离开之后快速过来了:“霜儿姐姐,怎么了,你又招惹他了?” 上次就是梁王府的人来抓走沈霜的,小泉子也记得清楚。 沈霜摇头:“他们是来找公子的,公子好久都没来过了,没事。” 一说是来找秦安若的,小泉子的担忧更甚了:“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兴师动众的来找公子,公子不会出事吧霜儿姐姐?” 他不知道秦安若的身份,但是梁王如果要对付一个小商人,还是挺容易的。 “没事,你放心吧。”沈霜也不能多说,只是安抚了小泉子一句。 当然,秦安若都不在这里,祁凉肯定没有在这儿找到秦安若的踪迹。 这个铺子没有,下一个铺子就不一定了。 他走到了哦买噶乐队外面,看着早就关上的大门,示意秦风上去敲门。 秦风往常还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是王爷身边的侍卫,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公公。 既然祁凉已经吩咐了,他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能上前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秦风有种想要退缩的冲动,只是身后还有一尊大佛,硬着头皮回答:“我们找秦公子。” 吴叔好歹也是在梁王府待过的,曾经也是相府的管家,对人的声音还是很敏感的。 在秦风出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他打开了门,看向了外面的人:“不知道王爷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王爷不要怪罪才是。” 祁凉脸上没什么表情,吴叔一个下人他也肯定不会回话。 秦风倒是冲着吴叔笑了笑:“吴叔您不用客气,我们就是来找秦公子的。” 吴叔的礼数没有什么问题,很快就把人都迎进来了。 等茶都上好了,祁凉以为自己找对地方的时候,他才轻声道:“秦公子已经很久都没有来我们乐队这里了,乐队最近一直都在练曲子,还没有出去演奏,公子爷不会来。” “噗——”祁凉嘴里刚喝进去的茶就这么吐了出来。 他的眼神落在吴叔的身上:“你说什么?你们公子不在?” 如果换个别人可能这个时候就害怕了,不过吴叔好歹也是在相府生存过的人。 他顶着祁凉的压力,一脸无所谓点头:“我们乐队最近没有需要公子操心的,公子的事情繁忙,肯定不会出现在乐队了。” 祁凉的脸色这下是真的很难看了。 秦风都不敢王祁凉那边看。 “既然秦公子不在,你为何早不说,让本王进来了?”祁凉眼中带着探究。 吴叔也不慌乱:“来者是客,小人相信就算小人说了,王爷也不会相信的,肯定还是要走这一遭的。” 这句话倒是说得让人没有办法反驳。 祁凉已经带着人进来了,就算是吴叔说了秦安若不在,他也肯定要让人找的。 吴叔是从相府出来的人,手段和能力都是有的,祁凉也不想和他耍嘴皮子的功夫。 稍微犹豫了一下,祁凉直接让吴叔让开了:“既然你知道本王的想法,那就让本王手下的人去找吧。” 哦买噶乐队就几间屋子,除了乐师们住的之外就只有两间,当然也没有秦安若的身影。 吴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从头到尾都很冷静:“不知道现在王爷可相信了老夫的话?” 这个吴叔是真的坏。 秦风现在如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个傻子。 大家都是聪明人,恐怕吴叔这么一来,是给秦安若拖延时间。 祁凉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刚才从这里离开?” 问出来这句话,他越发觉得像了。 如果不是秦安若刚离开了,吴叔没有必要装模作样的让他们在乐队这里浪费时间。 吴叔摇头:“小人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不管祁凉怎么问,吴叔就是一问三不知,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秦安若本来还在生气,祁凉现在还真的不敢对秦安若手下的人动手。 他深深看了吴叔一眼:“你很好!” 吴叔的神色一直都很自然,似乎完全没有体会到祁凉的杀意一般。 祁凉又去了烧烤铺子一趟,答案当然也是一样的。 重新回到王府,他坐在书房中,一张脸上布满了阴云。 秦风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秦烟儿拿来的沉香木还在桌子上放着,现在却已经没有人愿意给它一个眼神了。 祁凉也很苦恼,他真的没有想到秦安若会不见了。 “秦风,你觉得人会去哪儿?”他现在还能问出来。 秦风缩了缩脖子,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似乎是不管他怎么回答,肯定都会让祁凉生气的。 秦风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有些无奈:“王爷,王妃可能只是一时生气,毕竟……毕竟今天秦二小姐的来意,她也不知道……” 其实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谁让两个人之前冷战了那么久,不就出事了吗? 祁凉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后悔:“都是本王的错,如果本王当初解释一下就好了。也怪祁复这个搅屎棍!” 提起来祁复的时候,祁凉语气更加冷冽。 第三百四十七章母子过招 马上就要到除夕了。 除夕宫宴,到时候被禁足的妃子也会出来。 除夕前一天是凌妃的生辰,祁凉要进宫给凌妃祝寿。 一大早整个梁王府都动了起来,可惜门口的马车都已经架好了很久,祁凉还是坐在书房中没有动作。 秦风站在祁凉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没有说话。 祁凉不知道秦风心中的想法,目光幽深:“王妃有消息了吗?” 自从秦烟儿送来沉香木之后,秦安若就不见了。 在这之后,不管祁凉去哪儿找都找不到。 哦买噶还在正常营业,他觉得秦安若肯定就在附近,奈何是真的找不到人影。 秦风摇头:“能找的地方属下都找了,就是没有找到王妃的踪影。王妃走的时候带走的那个婢女也父母双亡了,是家生子,没有别的亲人。” 秦安若人间蒸发了。 祁凉想起来这个事儿就被气的胸口疼。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风偷偷看了祁凉一眼:“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该进宫了。” 不管祁凉再怎么不愿意去,今天可是凌妃的生辰,他肯定要进去看看的。 眼中的厌烦一闪而过,祁凉最终还是起身了:“罢了,你把上次秦烟儿送来的沉香木拿过来吧!” 秦风愣了一下,并没有去拿:“王爷,那个沉香木不是……”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可是眼中的不赞同却是很明显。 沉香木是有问题的,也不枉当初秦烟儿来府中装模作样那么久。 祁凉没有解释:“本王让你拿的东西,你拿过来就是了。” 祁凉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都已经这么说了,秦风就算是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问了,很快就直接出去把上次放起来的沉香木找了出来。 确实是一块上好的沉香木,如果没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往里面加东西,应当也能用的很舒服。 秦风是拿了过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祁凉的神色倒是如常:“把东西装好,待会拿给本王。” 他说完话就走了出去,在越靠近王府大门的时候,脚下的步子又慢了下来。 秦风不懂祁凉的心思,却听到了祁凉放轻的声音:“如果王妃在,今天肯定能和本王一起去祝寿的吧?” 不用想,肯定要去啊。 作为凌妃娘娘的儿媳妇,只要王妃在,就肯定是要去祝寿的。 只是现在,谁也不知道王妃在哪里,只有让祁凉一个去了。 许是祁凉也突然间想到了这里,脸色有些不好看,没有在说话。 一行人沉默着到了皇宫。 凌云宫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顺平帝好歹是看在凌妃生过儿子的份儿上,在凌妃生辰的时候,把凌妃的禁足解了。 这一次给凌妃办寿宴是在凌云宫办的,一个妃子的宴会,跟皇后娘娘的千秋宴肯定是没得比的。 凌家之前还犯了罪,现在也没有人在朝中了,来的人肯定不多。 纵然不对,对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气的凌云宫来说,这样已经很好了。 禁足多日才被放出来的凌妃娘娘脸上也一直都挂着笑容,看着后宫来的各个嫔妃,亲切地叫着姐姐妹妹。 她身后跟着的宫女们也像是沾染了她身上的快乐,逢人就笑。 祁凉走进凌云宫,首先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 自从凌妃被禁足之后,他也没有再见过凌妃了,突然间看到,还觉得有些恍惚。 凌妃一回头就看到了祁凉,有些茫然。 片刻,她笑了起来:“皇儿也来了,快来这边。” 祁凉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温和的凌妃了。 自从凌家出事之后,每一次凌妃看到他,都要怒骂出声,好像只要没有他,凌家就不会出事一样。 他也反应很快,走到了凌妃面前:“儿臣给母妃请安,祝母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现在宴席还没有开始,他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凌妃眼中的笑意就没有变过,如果不是祁凉觉得还算了解她,差点就真的要觉得凌妃这是把往常的事儿都放下了。 他没有探究凌妃的心思,也没有再搭话。 只是凌妃的目光闪了闪,而后看了一眼祁凉的身后。 祁凉心中猛然间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很快就听到了凌妃的询问:“皇儿,怎么就你自己来了,两玩个覅呢?” 今天可是她这个婆婆的生日,秦安若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是该来的。 祁凉没有回话。 如果凌家还在,凌妃为了当一个合格的母妃,可能就不会问出来这种问题了吧? 她现在没有给祁凉松口气的机会,态度都有些嚣张,非要让祁凉解释清楚。 祁凉没有办法,只能给凌妃一个解释:“王妃最近不在京城中,本王庄子上有些事情,需要王妃去帮本王处理。” 反正短期内秦安若不会出现了,他这么解释也没有毛病。 “梁王妃怎么能不在京城,这不是胡闹吗!?”凌妃突然间提高了声音。 周围的人瞬间都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祁凉的神色顿时很难看,凌妃似乎才反应过来,赶忙换了一副面孔:“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管我们,本宫就是随便跟皇儿聊聊。” 她这可不是随便聊聊。 本来秦安若没有出现的事情还没有几个人发现,被凌妃这么一随便聊聊,大家基本都发现了。 无数眼神往祁凉这边来了,就从来没有听过谁的王妃再成婚了之后会不在京城中的。 即便祁凉说的再好听,也有很多人嘲讽。 祁凉是真的没有看懂凌妃这是想干什么,他是凌妃的儿子,难道凌妃觉得他丢人了,自己能独善其身吗? 有些想不通的东西就不用想了,他索性也没有解释,只是冲着别人笑了笑,而后就坐在了旁边。 祁凉的身份在那儿摆着,除了他亲自找别人说话,他现在明显不想说话,也没有人上去找不自在。 凌妃刚才的一声惊呼让大家心中都好奇死了,也没有人敢去祁凉那里问一句话。 很快来的人就差不多了。 也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一般的寿宴都是这个时候开始的。 凌妃非但没有让宫女宣布宫宴开始,还时不时往外面看看,整个人身上都显现出来藏不住的躁动。 她也属于那种从来都没有什么心眼的,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这是在等皇上。 祁凉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看了一眼凌妃,没有在说话。 凌妃现在无暇顾忌别人的想法,轻声吩咐身后的青衣:“你去看看皇上到哪儿了。” 她都已经被禁足那么久了,现在肯定有很多人看不起。 如果不是顺平帝答应了会来寿宴,凌妃定然是不会举办这个寿宴的。 青衣听了凌妃的话,默默起身往外走去。 片刻后,她就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怎么样?”凌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难免带上了几分急迫。 青衣低着头:“奴婢听说陛下还没有从养心殿出来,剩下的就没敢打探了。” 窥伺帝踪可是大罪,如果真的让人知道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道理凌妃都懂,但是看着来的这么多人,她沉默了。 她举办寿宴,就是想让大家看清楚,她还没有失宠,皇上还是会来这里的。 现在顺平帝都没有从养心殿出来,她举办这个宴会还有用吗? 人心中的事儿一多,再看什么都不顺眼起来。 凌妃就没说宴会开始了,有人就算是看不惯凌妃,也不会光明正大给凌妃找事,大家都还是要脸的。 偏生祁凉突然间站了起来:“待会儿臣还有事,恐怕不能在母妃这里待太久了。母妃寿宴也该开始了吧?” 纵然今日是凌妃的寿辰,但是大家都不可能在这里待一整天。 跟祁凉一个想法的人并不少,在祁凉说完话之后,大家就都开始应是了:“当然,这都已经中午了,凌妃娘娘的寿宴肯定要开始了。” “妾身已经着急给娘娘送寿辰礼了。” “谁不是呢?” “……” 有祁凉开口,一些着急的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借着祁凉的话头就说了起来。 凌妃的脸了立马就黑了,看向祁凉的眼神全是怒气。 反正早就母不母,子不子的,祁凉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 这么多人都说了要离开,她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罔顾大家的意愿。 凌妃努力挤出了笑容:“都是本宫的不是,就想着万一陛下能赏本宫一个面子来,没想到倒是让大家都跟着本宫一起等了,本宫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了。” 她也没有让别人猜想,直接就把自己的小心思说了出来。 都是宫中的女子,谁还能不懂这种心酸,很快大家笑了笑,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祁凉幽深的目光落在凌妃的身上,他觉得凌妃是真的变了,变得比以前狡猾了很多。 当然,这样的话只能在心里想想。 在祁凉观察凌妃的时候,凌妃的目光也终于落在了祁凉的身上。 她扯了扯唇角,像是在挑衅,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既然皇儿都已经着急了,那……这寿宴就开始吧。”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情就是来的凑巧。 或者说,无心插柳柳菜能成荫。 凌妃的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孙德寿的声音:“皇上驾到!” 第三百四十八章太子送的礼 顺平帝来了,凌妃瞬间就懒得理会祁凉了。 她的话也没有说完,也不再提什么宴会的事情,直接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今天来的人都没想到皇上竟然真的会来,大家都有些激动,也跟着凌妃走了出去。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凌妃眼中含着泪水,看到顺平帝的一瞬间,直接行了个大礼。 往常妃子都是稍微福一下身子,做个样子就行了,顺平帝也从来没有要求过。 猛然间看着凌妃这样,他还有些茫然,下意识地就要扶起来凌妃:“爱妃快起来。” 顺平帝最终还是来了,凌妃很快就没有了之前的软弱,看向在场众人的目光中都带着嚣张。 这种改变也很明显,祁凉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他现在沉默了,凌妃对一个没有一点感情的儿子可没有什么好感。 刚才祁凉给了她没脸,现在顺平帝来了,她也不能让祁凉好过。 当着顺平帝的面,她娇滴滴地笑了一声:“臣妾没想到陛下能来看臣妾,毕竟凌家做了那般错事,臣妾也是个罪人,连儿媳妇都看不起臣妾,也就只有陛下还记着臣妾了。” 明显话中有话。 祁凉神色没有任何波动,顺平帝按照凌妃地想法,问了出来:“怎么,梁王妃今天没有来?” 他说话间在周围扫了一眼,当真没有看到梁王妃地人影,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反正凌妃就是为了找事,祁凉知道现在他站出去也没有用,因此他也没有说话。 他看了一眼凌妃,轻轻笑了笑。 母子俩现在也是撕破脸皮了,既然凌妃当着顺平帝地面都能说出来这种类似给他上眼药的话,以后他也不用管凌妃的死活了。 两个人的关系突然间就恶化成了这样,祁凉也觉得有些心惊。 顺平帝没有找到秦安若,最终还是只能问祁凉:“到底是怎么回事?爱妃的生辰,梁王妃这个做儿媳妇的都来不了,成何体统!” 祁凉拱手:“都是儿臣的错,不知道母妃还可以办寿宴,让王妃帮儿臣出京处理庄子上的事情了,父皇恕罪。” 他现在对顺平帝的态度也十分淡然。 往常在意,是因为真的把顺平帝当成了亲人。 现在眼前的两位都不过是他的上官罢了,祁凉根本就没有把顺平帝和凌妃放在眼中。 顺平帝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也不能反驳什么。 毕竟凌妃之前还在被禁足,他也是突然间就解了凌妃的禁足的。 事情闹到现在,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在看笑话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顺平帝咳嗽了一声:“算了,既然梁王妃不在京城中就算了,老六在也是一样的。” 凌妃顿时愣住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顺平帝。 一直都在等着顺平帝来了给他做主,没想到顺平帝竟然会这么做? 没有人理会凌妃心中的想法,既然顺平帝已经来了,寿宴当然是开始了。 看在顺平帝还坐在这里的份儿上,大家送给凌妃的礼都要比往常重好多。 很快就轮到祁凉了,祁凉把用盒子包好的沉香木拿了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之后,理所当然收到了一片惊叹。 “这么完整的沉香木,真的不多见了!” “梁王对凌妃娘娘真好!” “一直都听说梁王妃最近在找沉香木,看来是真的找到了。” “……” 今天来的男子,除了祁凉这个凌妃的亲儿子,也就只有顺平帝了。 一群女人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顾忌,甚至因为顺平帝在,更加娇柔做作,似乎这样顺平帝就能注意到他们了。 祁凉扫了一眼这些人,并没有说话。 凌妃一点都不希望别人夸奖祁凉,可是事已至此,大家都这么说,难道她还能堵住别人的嘴不成? 她的脸色并不好看,看了一眼祁凉,没有说话。 倒是顺平帝有心看了看沉香木,夸赞了一句:“老六有心了,这个东西可不好找。” 祁凉一直在等这句话,听着顺平帝说完,立马就笑了:“儿臣有愧,可不敢担下这个名声,父皇不要嘲笑儿臣了。” 他赶忙摆手,一点作假的姿态都没有。 顺平帝被祁凉的话弄得愣了一下,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是祁凉做的吗? 祁凉最近在找沉香木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现在祁凉都已经拿到凌云宫了,为何会说出来这样一番话。 祁凉几乎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吸引起来了,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沉香木,叹了一口气:“儿臣是有这个想法,可上好的沉香木实在是难求,就算是真的有银子,也是不可能轻易买到的。” 大家都知道沉香木有多金贵,对祁凉的这句话倒是都很信服。 在祁凉说完之后,很多人都点头了,只是对桌上的沉香木还有些疑惑。 好在祁凉也没有让大家疑惑多久,很快就解释了桌子上的沉香木的来源。 “这是太子殿下给我的。”他说着露出了一丝无奈,“纵然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找到了之后没有亲自送,非要送到我手上让我转交,我还是很感谢太子殿下。” 顺平帝的目光瞬间变了。 凌妃惊叫了一声:“你乱说什么!” 她是太子的庶母,可这个身份是上不得台面的。 如果太子真的给她送东西了,反而只能说明她跟太子不清不白的,以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凌妃不能冒这么大的险,好不容易顺平帝来了,她要是承认了,那就是在要命。 祁凉也没有再解释什么,甚至都没有再说这件事。 “父皇,儿臣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告退了。”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凌妃,“母妃生辰一定要开心。” 有了顺平帝的首肯,祁凉在给凌妃祝寿完之后就离开了,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他在离开之前相当于扔下了一个大炸弹,在祁凉离开之后,还有人的目光时不时往桌子上的沉香木上看。 祁复真的会送给凌妃东西吗? 顺平帝似乎并没有把祁凉的话听进去,在祁凉离开之后,开始催促后面的人:“还愣着干什么,后面的人都没有礼物了吗?” 当然有。 眼看他不是很满意,很快又重复了之前让人送礼的环节。 至于祁凉说得话谁记在心中了,每个人都有着急的看法,肯定是不一样的。 顺平帝看着重新热闹起来的盛宴,眼底一片漆黑。 太子? 如果是真的,他也不会让太子好过的。 ……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正在努力为他的亲母妃找事,她现在却是真的遇到了点麻烦事儿。 本来离开梁王府她想去哦买噶的,最后怕祁凉来找她,她倒是走的远了些。 没想到这一远,就给自己远出来了很多麻烦。 冯梅花,一个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在秦安若视线中的人,此时竟然会跟她在郊外的村子里相遇。 她没有料到,冯梅花显然也没有想到,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秦公子?” 两个人已经很久都没有见面了,现在竟然会在这里相遇。 秦安若走出梁王府的方式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光彩的,她现在不是很想看到冯梅花。 她故意别过了头,冯梅花却没有体会到她的感受。 似乎是碰到秦安若的事情让冯梅花太惊讶了,她往前走了两步,最终站在了秦安若的面前:“没想到我会跟秦公子在这里相遇,秦公子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冯梅花语气中的奚落之意十分明显。 秦安若为了能开阔市场,以后试着能不能和之前一样往周围村子里送货来了这儿,冯梅花显然误会了。 她也没有解释的意思,随意看了一眼冯梅花,转身就要离开。 有些人总是看不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现在的冯梅花显然就是如此。 秦安若眼里从来没有她这个人,对她说什么自然也一点都不好奇。 冯梅花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 周围没有几个人,她也觉得脸很热。 脑子一懵,她直接冲上去拦在了秦安若面前:“秦公子,好不容易遇到了故人,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秦安若是不想理会冯梅花,但是冯梅花都拦住她的去路了,她就算是不想理会也没有办法了。 她扫了一眼冯梅花,厌恶的情绪怎么都遮掩不住:“这儿没有什么故人,只有一个我不怎么想理会的陌生人。我长这么大,就没有人告诉我,如果有陌生人搭话,我必须要回。” 秦安若的眸子清澈,干干净净的眼睛里全是冯梅花的身影,让冯梅花莫名有些心虚。 不等她回答,秦安若轻笑了一声:“当初还以为冯掌柜是个女中豪杰,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冯掌柜这样,竟然还不如一个街边乞讨的来的干净。” 秦安若是一点都没有给冯梅花留面子,冯梅花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惨白。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秦安若的视线刚才一直落在这里。 秦安若也没有多看,很快挪开了目光:“在你浑身都不干净的时候,就别出来找骂,没有人会惯着你。冯掌柜,你难道还没有长大吗?” 一阵风吹过,不远处传来小孩嬉笑声,冯梅花却只是攥紧了手指。 第三百四十九章村子里的生意 秦安若没有再理会冯梅花,很快就带着玉珠离开了。 玉珠刚才一直都没有敢搭话,跟着秦安若走出了很久,菜啊试探着问道:“公子,您跟刚才那个妇人认识吗?” 她自从跟着秦安若出了梁王府,可算是见了大世面了。 往常以为女子只能待在后院,被秦安若拉着在京郊走了一圈,她现在是再也不愿意回去王府了。 秦安若点头,并没有多说,显然不想多谈。 冯梅花对她而言就是一个背叛者,该从冯梅花身上讨回来的东西她也已经讨回来了,没有什么需要再说的了。 秦安若在村子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纵然是碰到了冯梅花,也没把这点小事情放在心上,还是先去找村长了。 她来都是有计划的,想直接跟村长签了契书,收一下村子里的一些杂货。 村长是个很和蔼的老头,之前就知道秦安若的来意了,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始终都带着笑意:“后生,我代表我们村子里所有人谢谢你!” 他的态度很热络,秦安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村长您不必如此,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罢了。” 在商言商,她这样还能省下来从货贩子那里的手续费,也是为了把哦买噶的生意扩展的更大才想到这个办法。 村长却摆手:“如果后生你不来,我们村子里的人要把这些东西运出去,可是要费老大劲儿呢!每年都有很多东西会坏了,坏在地里的蔬菜,别的东西,反正都是有很多很多……” 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村里人那么努力,也无非就是为了多挣钱银子而已。 村长提起来每年浪费的东西,眼角还有泪水。 秦安若有些尴尬,一时间没有说话。 许是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氛围不对了,村长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后生也别笑话我,我只是心疼那些坏了的东西。只是我们这儿偏远,我也知道不好卖,没有办法。” 秦安若的拳头逐渐攥起:“没事,只要我们签了契书,村长能保证村子里的人不会使坏,以后有多少我就能收多少。” 其实并不是这里太远了。 京城附近的村子,能有多远。 这里也有很多珍贵的东西,都是那些小贩为了一己私欲,故意拖延时间,把好多东西浪费了。 秦安若看着村长的表情,哪怕那些事情不是她做的,她也觉得心中很不舒服。 总有些人不把别人的心血放在眼中,她也觉得无能为力。 村长不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想法,她的话已经足够让村长高兴了。 听了秦安若的话,村长几乎是立马脸上就带上了笑容:“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出的东西你都能收了?” 他一时间激动,问完这句话之后,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搓了搓手。 “我知道后生你是好意,只是那么多东西肯定是卖不完的,我们也不会难为你。”村长沧桑的脸上布满了愧疚,“你能要多少,我们就给你多少,也不能让后生你亏钱。” 村长也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秦安若本来只是来做生意的,接触了这些村民之后,心中某个地方有些触动。 她没有骗人,反倒是又很认真地给村长说了一遍:“我说得是真的,只要你们能拿出来,不管有多少山货我都要。” 这里靠近山上,村民都能收集到猴头菇之类的,是能卖上好价钱的。 京城贵族之间猴头菇这玩意儿都已经快卖上天价了,可惜在这里,却有很多因为送不出去而坏了。 老村长脸上带着激动。 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了,秦安若还愿意坚持收所有的东西,只能说明秦安若的财力雄厚! 他眼中迸发出了精光,这下也不准备放过秦安若这个大腿了:“后生,你是认真的?” 村长跟秦安若确定了好几次之后,终于让族内的年轻人出来签契书了。 秦安若点了几样山货,说明不管这些村民能收到多少山货,只要放在家里等他来,他就一定会都收走。 这些人都跟村长的反应差不多,就差把秦安若供起来了。 猛然间被人这么对待,还让秦安若觉得有些尴尬。 她咳嗽了一声:“大家不必如此,你们收好了东西,我给你们银子是再公平不过的事情罢了。只要你们不以次充好,这个生意我们就能一直做下去!” “肯定不能,我们都不会以次充好。” “能让我们把东西卖出去的都是好人,谁敢做这种事情会被打断腿的!” “公子您放心,以后所有的东西我们都给你。” “……” 村民们都跟激动,被选出来跟秦安若签契书的书生却是个冷静的。 他在众人都激动的时候,问了秦安若一句:“如果公子收不了呢?” 东西他们都可以留着,但是留着势必就不能卖给别人了。 秦安若要事最后没有出现,他们留下的东西怎么办? 秦安若早有准备,直接拿出了银子,递给了村长:“这是五十两银子,大概够村子里收半年的货了吧?” 他的神色如常,直接把银子递给了村长。 村长听了秦安若的话,连忙往后退,根本不敢接秦安若递过来的银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乡下人家,一年到头能有个两三两银子就不错了。 五十两银子那只是存在在戏文里的,村长没想到他还能见到真的五十两银子。 他脸上的害怕不是装的,也是真的不想收被递到眼前的银子。 秦安若脸色抽了抽:“我要收山货,这些等到大家的山货都收出来还给我也就是了,难道村长还怕你们收不了这么多不成?” “这当然不会。”村长对每年能有多少山货还是心中有数的,“我们每年的山货如果都能卖出去,也能差不多有这么多的。” 卖出去的价格也不高,一斤也就几文钱,但是架不住他们村子里的人勤劳。 秦安若点头,这件事情就算是敲定了。 她只是顺带来村子里留个后路罢了,五十两银子说到底也不是很多,这条路她还在探索,至于到底能不能走,以后再看。 她给村子里带来了这么多的好处,不管以后如何,现在五十两银子已经在村长的手中了,村子里的人自然对秦安若很和善。 本来她是准备离开的,这么一来,倒也准备在村子里多待一晚上了。 秦安若没想到,只是这一晚上就待出事儿来了。 她是来忙自己的事儿的,早就把冯梅花忘在一旁了。 因此看着冯梅花带着人过来,她简直生吃了冯梅花的心都有了。 偏生冯梅花一点都不会看人脸色,看到秦安若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容:“苏公子,奴家说了昨天在村子里看到秦……秦公子了,您还不心,您看这不就是吗?” 冤家路窄。 除了这句话,秦安若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她看了一眼冯梅花,又看了看冯梅花身后的苏云,立马关上了院子的门。 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搅和在一起的,不过她看着两个人就觉得头疼。 冯梅花没想到秦安若在苏家人面前竟然也敢这么神气,立马开始进谗言:“苏公子,她……她简直是目中无人!都已经沦落到来这个小村子了,身后肯定也没有什么靠山,难道真的不给她一个教训吗?” 冯梅花迫不及待看着苏云倒霉。 苏云冷笑了一声:“给她一个教训?谁给她教训,你吗?” 他看向冯梅花的目光是毫不掩饰地鄙夷。 一个一点本事都没有的女人罢了,竟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冯梅花被苏云的话问的愣了一下:“不是苏公子收拾他吗?” 苏云摇头:“我可不敢收拾她。她身后如果都没有靠山,那就没有人有靠山了。” 冯梅花不是个傻子,这下脸色更难看了。 苏云现在收缩秦安若的时候,语气中都带着忌惮。 很明显,秦安若身后的人要比苏云厉害。 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跟秦安若闹翻…… “你在这里看好,我让人去报信!”可惜没有如果,不等冯梅花多想,就被苏云打断了思路。 苏云说完话就离开了。 冯梅花看着离开的人,有些气恼,回头看着秦安若住的院子,眼中又是悔恨又是不甘。 这两种情绪困扰着她,让她心情久久没有平复。 已经回到了院子的秦安若倒不知道外面的两个人戏那么多。 她看到冯梅花的时候心情很不好,现在知道苏云也来了,如果不立马离开,肯定会带来麻烦的。 因此一进院子,她就吩咐玉珠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玉珠没有听到门口的谈话,只是看着秦安若的脸色不好,心中就有些慌乱:“公子,出什么事儿了吗?” 从王府离开之后,她很少看到秦安若冷着脸。 现在看着秦安若的心情明显不好,她是真的害怕了。 秦安若本来不想给玉珠说,转念一想现在两个人也互相是个照应,倒是又给玉珠解释了一下:“我在外面看到苏家少主了,估计不久京城中的人就知道我们在这儿了,我们现在要离开了。” 秦安若也不是真的要躲着谁,只是事情还没有办完,她不想这么早回去。 玉珠就更不会思考那么多了,她只需要跟着秦安若这个主子就行了。 她听了秦安若的话,没有反驳,当即就跟着秦安若一起收拾了东西。 第三百五十章你招惹不起的人 门前有冯梅花守着,秦安若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并没有打草惊蛇。 她跟玉珠一起绕到了院子后面。 这里倒是没有门了,但是农家的墙都矮。 作为跆拳道黑带选手,秦安若一点都不慌乱,觉得自己迈迈腿就能过去。 玉珠在站到墙边的时候惊呆了:“公子,您该不会准备从这里翻过去吧?” 秦安若一脸自然地点头:“门口有人我们不能去,这里是最容易出去的地方了。” 她的话说完之后似乎才考虑到玉珠有些不方便,又重新看了一眼玉珠:“你觉得这里……出不去吗?还是你有什么难处?” 秦安若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头,就差没问出来能有什么难处了。 玉珠被秦安若看得有些尴尬,张了张嘴却是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句有用的。 别说是各家贵女了,就是她这样的二等丫鬟,都没有干过爬墙的事情。 也不知道相府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会让王妃有这种想法。 玉珠在心中吐槽了很多,但是当着秦安若的面,她还是装作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王妃如果想要从这里走,奴婢肯定能出去的!” 她的语气急促,带着几分表现欲。 秦安若以为她不害怕,也没当回事,当即就把两个人收拾的东西放过去了。 真的就是一个小矮墙,下面有两个脚蹬,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有人翻过墙的。 秦安若扫了一眼之后,直接翻了过去。 玉珠看得目瞪口呆,却对上了秦安若的目光:“好了,你快过来吧。” 秦安若已经翻过墙了,玉珠这个做丫鬟的总觉得自己不能站在原地,可要让她真的跟秦安若一样就这么跨过去,她还是觉得做不到。 玉珠伸出来了腿,却始终迈不过去。 秦安若这个王妃可是真的一点架子都没有,倒是让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已经出去的秦安若看着这个情况也茫然了。 她是出来了,也不能把玉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然如果祁凉真的来了,玉珠岂不是没有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秦安若咬了咬牙,在玉珠犹豫的时候,重新从墙上翻了过来:“手给我。” 玉珠愣了一下,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王妃?” 她现在也不叫公子了,可见是真的已经被吓到了。 秦安若见不得别人这个样,再说也不知道门外的人什么时候会进来,没有时间跟玉珠浪费:“好了,快来别浪费时间了。” 玉珠被秦安若的话吓了跳,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秦安若地手中。 秦安若则是越过了墙头,把玉珠拉了出来。 不过是一堵小墙而已,根本没有多少阻拦玉珠也完全不用害怕。 被秦安若拉出来之后,玉珠还有些茫然,回头看了一眼她住过地院子。 秦安若被她的反应弄得莫名有些好笑,最后还是忍住了,拽着玉珠就往外跑去:“好了,估计那边的人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可没有时间浪费了,快走。” 玉珠这下听话了,拿着东西,跟着秦安若一路狂奔。 祁复是在得到了苏云的消息之后立马就朝着这个小村庄来的。 梁王府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不过凌妃寿辰的时候,秦安若都没有出现,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这个事情不大正常。 他站在村庄门口,还有些不确定:“秦公子真的在这里,你没有骗孤?” 祁复的眼神带着压迫性,苏云在他的眼中,也不过就是个下人罢了:“如果你骗了孤,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苏云只想着在祁复这里讨好卖乖去了,哪里能想到祁复还能翻脸不认人。 他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当着祁复的面还不能表现出来。 苏云低着头:“小人不敢欺瞒太子,秦公子真的在这里,是之前跟她一起开铺子的冯掌柜发现的。” 祁复还在这里,给苏云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他跟冯梅花的关系。 好在祁复也没有继续问,两个人当即就往秦安若住的院子那里赶。 冯梅花一直都守在院子外面,看到苏云立马过来了:“苏公子,奴家一直都在这里,里面的人绝对没有出来,你看现在……” “好了,住嘴!”苏云怕冯梅花说出来点不该说的,赶忙打断了冯梅花的话。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这位是太子殿下。” 冯梅花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苏云就是她见到的最有本事的人了。 猛然间听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太子,她立马愣住了。 在苏云动了动她之后,才反应过来,立马跪在地上:“奴家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祁复还惦记着在院子中的秦安若,谁会理会一个小妇人。 他看都没有看冯梅花,反倒是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苏云:“快把院子打开!” 苏云当即上前敲门。 他敲了很久都没有人来。 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祁复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一样。 苏云有些着急,只能求助于祁复身后的侍卫们:“秦公子好像从里面把门插上了,一定是已经听到我们来了,不如让几位侍卫大哥把门踹开?” 这都是祁复身边的人,他自然不敢随意使唤祁复身边的人。 具体该怎么做,都要听祁复的。 祁复的脸色并不好看:“我们就这么踹开门,岂不是会吓到她?” 都什么时候了,再慢说不定人都不见了竟然还在想这个。 苏云真的想摇醒祁复,让祁复知道他跟秦安若的关系。 当然这种事情也只能在心底想想罢了,当着祁复的面,他是什么都不敢说的。 在祁复说完话之后,他也只是苦笑了一声:“秦公子的脾气殿下爷知道,如果我们现在不找机会进去,恐怕他会跑了。” 好不容易找到秦安若,这一次连祁凉都不知道,祁复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就觉得苏云说得有道理。 祁复让开了门,他身后的侍卫会意,上前踹开了大门。 祁复一马当先走了进去:“秦公子?”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祁复的脸色有些难看,在绕着院子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秦安若的身影之后,这种坏心情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能感觉到了。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苏云身上:“人呢?你告诉孤,人去了哪儿?” 苏云主动去太子府说秦安若在这里的,如果秦安若不在,肯定就是苏云的错。 眼前的这一幕,苏云也没有想到。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冯梅花:“你不是说人一直都没有出去吗,现在去了哪儿?” 冯梅花跟着这么久,也看出了太子对秦安若的喜欢。 她一边在心里暗骂秦安若,一边又祈祷秦安若不在。 现在倒是好了,秦安若是真的不在,她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面对祁复和苏云的询问,她脸上的害怕怎么都遮掩不住。 苏云现在可不会顾忌她是个女的,如果让祁复生气了,最终难过的人肯定是他。 苏云的眼神阴骘,让冯梅花毫不怀疑,如果她不能拿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定会被苏云吃了。 冯梅花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眼,片刻之后才说道:“她确实没有从大门出去,不过也有可能从周围离开了。” 祁复现在也没有再询问苏云,反倒是把目光落在了冯梅花的身上:“从周围离开?这个院子只有一个门,你说她能从哪里离开?” 他扫了一眼院子,突然间目光在院墙处不动了。 苏云是个机灵的,看到了院墙处的亮光,当即就要迈开步子过去。 “站住!”祁复喝止住了苏云,自己走了过去蹲了下来。 他看了看拿在手中的东西,脸上带着笑容。 苏云这个时候也敢凑上去了,看着被祁复拿在手中的东西,他当即就笑了:“这是女子的东西,肯定是从这里走的!” 他好不容易能给祁复一个交代了,脸上立马就带上了笑容。 谁料他的话刚说完,祁复阴森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你说什么?” 很明显,祁复不愿意从他嘴里说出来秦安若。 苏云是个很识时务的人,他立马就恢复了正常。 祁复倒是拿着手中的东西看了许久,才笑了笑:“既然人确实在这里,我们总能找到的。你们去周围找找,她肯定走不了多远!” 祁复都已经吩咐了,他身后的侍卫立马就开始动作了。 冯梅花和苏云两个人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冯梅花现在心情很复杂。 她能扒上苏云,就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 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会和太子殿下扯上关系。 她趁着太子和侍卫走远的时候,凑在苏云的身边问了一句:“太子殿下为什么要来找秦公子,难道是要纳秦公子不成?” 太子肯定是不会娶秦安若这种会出来开铺子的女人的,她心中十分清楚。 但是……即便是被太子纳为妾,她也觉得已经很厉害了。 毕竟,她现在跟苏云的关系,连个侍妾都算不上。 苏云虽然没有娶妻,但是身边的女人并不少,对她的这点小心思也很清楚。 他斜睨了一眼冯梅花:“太子的事情岂是我们能够随意谈论的,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就算没有太子殿下,秦公子也是你招惹不起的人!” 第三百五十一章威逼 冯梅花被敲打过后也不敢有什么小心思了,跟着祁复一行人去找秦安若。 他们只知道秦安若之前在那个院子中住过,而且是翻墙离开的。 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祁复刚开始还能耐着性子跟他们一起找,等到片刻之后,还是没有找到人,他的脸色就已经不好看了。 苏云去给祁复报信,是为了得到祁复的赏识,谁能想到,到头来竟然什么都没有。 没等祁复发脾气,他所有的怒火都朝着冯梅花去了:“不是让你看好人吗?连个人都看不好,还有那么多的想法,你觉得你能干好什么?” 冯梅花身子抖了抖,还有些委屈:“奴家也没有想到,她们竟然会翻墙离开。” 毕竟也是京城中的贵女,她觉得秦安若应当不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苏云现在可听不得半点话,如果再找不到人,他就是太子的发泄桶了。 都这个时候冯梅花还想狡辩,苏云的脸色很难看:“如果太子殿下找不到人,我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你肯定更不会,你相信吗?” 冯梅花傻眼了。 她见到秦安若之后,明明可以装作没有知道,为什么非要告诉苏云。 她的目光落在苏云身上,嘴巴张了张,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说到底,她现在所有的依靠也就只有苏云一个人了,她没有办法。 冯梅花到底是压住了心中所有的怒气,只能好声好气劝说苏云:“村子就这么大点,她肯定走不了多远。” 只能这么想了,反正如果秦安若真的走远了,他和冯梅花两个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秦安若始终都没有出现。 祁复的脸色语法阴沉,终究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苏云的身上。 “你给孤说找到人了,就是这么找到的?”祁复的语气阴沉。 苏云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敢说一句让祁复生气的话,他可能都从这里走不出去。 苏云当即跪在了地上:“都是小人的错,小人没有看好秦公子,殿下息怒。” 祁复今天知道秦安若在这里的时候,情绪外露,甚至什么都没有管就直接冲了出来。 谁能想到,来了村子里这么久,竟然根本没有看到秦安若的踪影。 他的脸色难看,一想起来造成这一切的苏云,就阴着脸。 苏云绞尽脑汁想要让祁复别那么生气,却说来说去也没有什么实用的办法。 最终,他只能想到诱惑秦安若自己出来。 苏云在祁复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祁复愣了一下:“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都已经到现在了,如果这个办法没有用的话,苏云肯定会被祁复弄死的。 苏云心中早就已经做出了决断,现在神色冷凝:“听说秦公子是来跟村子里的人做生意的,如果村子里的人因为他被人为难了,这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秦公子如果真的还在村子里,会出来的。” 祁复经历了早上这么久都没有找到秦安若,现在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糊弄过去的了。 苏云的话没有问题,他也并没有立马按照苏云的想法去走,反倒是冷笑了一声:“如果她还是没有出来,你负责吗?” 这个责任怎么负? 很久都没有等到苏云的回复,祁凉的脸色冰冷:“怎么,你刚才不是说得很好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苏云宁可装死都不愿意再说话。 如果现在他真的说秦安若能出来,最后人没有出来,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祁复没有再理会苏云,却是让人带着他往村长家走去。 显然,他是把苏云的话听进去了。 村长尚且还在为昨天跟秦安若签了契书,以后村子里的东西能运出去开心,没想到转眼就迎来了灾祸。 祁复直接带着人把村长抓了起来。 这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让村长忍不住颤抖:“贵人是从哪里来,来这里可是有事?” 祁复何等身份,自然不能主动跟一个贱民说话。 苏云直接站了出来:“昨天跟你们签契书的人在哪儿?” 契书就是这个村子里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 本来还十分害怕的村长,听了苏云的话,立马就变了脸色:“你们是来阻止我们跟秦公子签契书的?你们来晚了,契书已经签完了,你们没有机会了!” 他这一瞬间就没有了之前的害怕,看向祁复等人的目光中满是警惕。 祁复咳嗽了一声。 苏云的智商立马归位,脸上带上了笑容:“老人家,你真的误会我们了,我们怎么可能是来破坏你们签契书的呢?我们是秦公子的朋友,都是来找秦公子的。” 如果他一上来就这么说,说不定村长还真的会相信。 只是现在看着祁复等人明显来势不妙,他没有回答。 祁复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听着苏云这么久都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当即就走上前一步:“人呢?还不快给孤……给我说出来!” 他压住了心中的暴怒,好歹记着他跟秦安若的事情,不能在这些人面前说出口。 村长没有回话。 秦安若签了契书,以后能养活她们村子里的人,就是他们的恩人。 如果他真的说出了秦安若的下落,以后村子里的人怎么办? 一个升斗小民,竟然敢不听他的话,祁复怒火滔天,当即就从侍卫的腰间抽出来剑,想要杀死村长。 村长的媳妇从里面跑了出来,拦住了祁复:“这位大人,您息怒啊,不要动手,不要动我家老头子!” 不仅她们一家跪在地上哭,苏云也拦住了祁复。 “太子,我们是要借着这些人让秦公子出来,如果人真的杀了,秦公子也会怪你的。”苏云的话,祁复还是听进去了。 他把刀扔在了地上,看向村长的目光带着厌恶:“人在哪儿,如果你还不说,我肯定弄死你!” 村长一直都没有张口,显然已经下定了主意不说。 村长媳妇十分害怕,嘴巴张了张,也被村长拦住了:“你不要乱说话,如果你真的说了秦公子在哪儿,你就是整个村子里的罪人。” 祁复深深看了一眼村长,回头对侍卫吩咐道:“看好她们俩。” 不是所有人都跟村长一样有骨气的,即便知道秦安若是村子里的贵人又能怎么样。 在村子里转了几圈之后,祁复还是从很多人嘴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他并没有高兴,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 从这些人的表现中,他明白那些人知道的,只是秦安若昨天晚上住过的地方。 也就是说,村长誓死不愿意说出来的,也只是他早就去过的那个院子罢了。 祁复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复生气了肯定是要发泄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苏云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殿下,都怪这些贱民没有留住秦公子,我们只要抓住她们,秦公子肯定会回来的。”他立马上前进谗言。 祁复还有些迟疑。 如果只抓或者杀一个人,他一点都不害怕。 只是这是一个村子的人,如果真的不见了,被人发现他也不好处理。 苏云却并没有放在眼中:“这个村子虽然在京城周边,不过外面还隔着两座大山,京城中的人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来的。就是每年的官差,都是靠着那些商贩进来的时候点一下人数,给这里的人上户籍的。” 简而言之,这些人都死了也不一定能有人发现。 祁复本来就没有什么同理心,更没有把这些百姓放在眼中,当即就心动了。 对目前的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秦安若更重要的。 且说秦安若跟玉珠从小院中出来,没跑多远就看到了从村口进来的祁复等人。 秦安若当机立断没有出去,还藏在村子中。 本来别以为祁复没有找到人就出去了,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丧心病狂。 秦安若眼睁睁地看着很多人被祁复聚集在一起,心中生出了一股怒火。 她当即就要出去,被玉珠一把拽住:“公子,您别着急。” 秦安若地怒气完全压不住:“这些都是大盛的子民,他想要干什么?” 她是真的生气了。 这副场景,往常也只有在抗战片中才会看到。 祁复作为大盛的太子,竟然能对大盛的百姓做出这种事情,简直太过分了。 “公子您出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反倒是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玉珠拽着秦安若,不管秦安若说什么都不让她出去。 她才知道祁复对秦安若心思不纯,心中还很震惊,却即便如此都不愿意把秦安若放开。 跟着秦安若从梁王府中出来就是担着风险的,如果秦安若再不见了,她岂不就是死定了? 秦安若这边还被玉珠死死拽住,她就算非要进去也没有办法。 在玉珠的坚持下,秦安若还是没有出去。 祁复把人聚集在了一起:“秦公子到底在哪儿,你们中有人知道吗?” 秦安若跟玉珠偷偷跟着人群过来,祁复现在的做法,更当初那些一点人性都没有的人完全一样。 她是来这里谈生意的,不是来连累别人的。 如果她现在不出,以后永远也不会从愧疚中走出来的。 秦安若最终没有理会玉珠的动作,在祁复准备对村长发难的时候,从藏身处走了出去:“堂堂大盛太子,竟然对待百姓像是对待牲畜一样,你可想过,让陛下知道会如何?” 第三百五十二章进太子府 “秦公子。”祁复不知道是否听到了秦安若的话,反正没有回应,倒是痴迷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玉珠一直都跟在秦安若身后,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被吓死。 她在知道太子来的时候就有些怀疑了,没想到事实竟然真的会是这样。 如果让王爷知道太子竟然对王爷有这种见鬼的心思,她会怎么样? 玉珠打了一个寒颤,现在的秦安若却没有心情去理会玉珠在思考什么。 她冰冷的眼神落在了祁复身上:“太子殿下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你今天做的事情吗?” 秦安若的话终于让那些村民反应过来了,每个人看向祁复的目光都不尽相同。 这个把他们从家里赶出来的人,是大盛的太子? 有人害怕,有人不忿,有人眼底藏着怒气。 祁复根本没有在意周围的人的看法,他的目光从秦安若一出现,就在秦安若的身上。 他靠近了秦安若:“秦公子可真是让我好找。” 秦安若现在对祁复是真的只剩下厌恶了。 就这样一个人,真的能成大盛的主人吗? 秦安若都已经出现了,祁复也没有再难为那些村民的意思。 他随意挥了挥手,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村民们一眼:“把他们放了吧。” 祁复语气中的轻蔑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来,仿佛被他无故抓起来的人不是他的子民,而是什么畜生一般。 秦安若最看不惯的就是古代的这种局面,她没有接祁复的话,目光落在了村民们身上:“太子殿下做错了事情,难道不该道歉吗?这些村民做了什么,让太子殿下把他们抓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来了秦安若,祁复可不是要跟秦安若一起说这些村民的事情的。 他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这下听了秦安若的话,怒气上涌:“他们怎么样是他们的事情,跟孤有什么关系?让孤给他们道歉,他们受得起吗?” 他嫌弃的目光落在村民的身上,根本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秦安若被气的脸色涨红:“你是大盛的太子,是大盛未来的皇上,他们是你的子民,保护你的子民不该是你的责任吗?” “对,我是大盛未来的皇上!”祁复只听到了前一句,并且目光灼灼地望着秦安若,“只有孤才是最后的赢家,你跟孤在一起,肯定要比跟他在一起好。” 秦安若越听越恶心,直接给了祁复一巴掌。 刚才还很生气的村民都被秦安若的举措吓了一跳,这位可是太子,秦安若这是在找死吗? 秦安若没有理会别人心中的想法,打完了祁复转身就要走。 玉珠赶忙跟在秦安若身后,祈祷他们能立马离开,不要再让她在这里经受煎熬了。 事与愿违,祁复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马拦住了秦安若。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没有了之前的容忍:“孤费了这么大力气来这里,可不是来让你如此折辱孤的,你真当孤没有脾气不成?” 秦安若到现在都搞不懂祁复脑海中都是塞了些什么东西。 “你有没有脾气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让你上赶着来这里找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什么狗屁太子,秦安若当真觉得祁复不仅智商不够,这做法都跟市井无赖差不多。 祁澈和祁凉不管如何,都有自己的矜持,祁复做出来的这一切事情,但凡是各要脸的人就做不出来。 就跟祁复嫌弃那些村民一样,秦安若对祁复的嫌弃,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祁复,在听了秦安若这么说之后能高兴就怪了。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微冷:“秦公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真是个神经病! 秦安若不知道祁复想干什么,不过周围都是祁复的人,就算她有再多的想法,祁复不愿意放人她也没有办法。 “我还真不稀罕太子的任何酒,只希望太子能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来烦我了!”秦安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祁复终于忍不住了,他看了一眼秦安若,冷笑了一声,对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带她回太子府。” …… 村子里的事情就是一场闹剧,秦安若本来还想去周围别的村子也签好契书的,当然没有了办法。 也不知道祁复是怎么想的,她跟玉珠两个人被关在了太子府。 玉珠现在真的是每天都活得心惊胆战得,看着秦安若,眼中全是害怕:“王妃,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跟着秦安若在外面游荡当然没什么,反正她是王妃的丫鬟,王妃怎么吩咐就怎么做,是丫鬟的本份。 可谁能想到,她们最后竟然会来太子府。 如果真的让人知道了她们在太子府,以后梁王府恐怕就回不去了。 秦安若也很烦恼,只是不能在玉珠的面前表现出来:“既然已经在这儿了,就待着吧,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等等,总能有机会出去的。” 这个机会可不好等。 秦安若在煎熬,祁凉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秦安若失踪了。 他能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祁澈。 在自己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秦安若之后,他最终还是对祁澈和盘托出了。 从祁凉嘴里听到秦安若失踪的消息,祁澈都惊呆了。 他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秦……弟妹失踪了?她自己离开府中的?到底为什么?” 祁凉的目光有些闪烁,没有回答祁澈的话。 秦烟儿不是个好的,以前祁澈就说过很多次了。 并且他跟秦安若的牵扯祁澈也知道,他现在如果要说出是因为秦烟儿才会让秦安若生气,祁澈肯定会生气的。 祁澈哪里能没看到祁凉的心虚,正是因为看到了,他才越发无奈。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除夕马上就要到了,如果家宴没有弟妹,你准备怎么糊弄过去?现在你还要瞒着我?”祁澈的语气难得有些急躁。 祁凉也知道自己理亏,把秦烟儿上门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现在提起来秦烟儿的事情他还是觉得无奈,甚至都觉得有些晦气:“我只是放出个消息让母妃别找我麻烦而已,谁能想到真的有人能拿来,我还能怎么办?如果不让她进来,别人都以为我在作秀!” 祁凉的后悔也是真切的。 要对付凌妃还有很多方法,如果知道这个方法会让秦安若离开的话,他肯定不会选择这一个。 祁澈也看到了祁凉脸上的神色,他这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你知道弟妹大概去了哪儿吗?”祁澈许久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不管是因为什么离开的,现在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祁凉摇头,神色难看:“我已经带人找了很久了,她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一直都没有找到。” 祁澈没有回答祁凉的话,只是攥紧了手指。 “如果弟妹出事……”他的语气无端有些苦涩。 不等祁澈说完,祁凉就先打断了:“不会的,不可能出事的,本王不会让她出事的!” 祁凉的语气十分急躁,显然心中也很烦恼。 秦安若失踪了,没有人会比他更着急。 祁澈心中有数,看着祁凉这样,也不是滋味。 他安抚了一番祁凉,却是根本没有任何用,他自己都放不平心态。 最终,祁澈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既然你没有找到,为什么不在她刚失踪的时候告诉我?现在人都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如果真的出事了,你能负责吗?” 祁凉被吓了一跳,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也消失了。 他看着明显心情不好的祁澈,一时间竟然不敢说话。 祁澈似乎整个人都在狂躁中。 祁凉跟在祁澈身边很久了,几乎从来没有看到祁澈失态过。 “皇兄……”他叫了一声,看了一眼祁澈,最终还是没有敢说话。 祁澈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忍耐了很久才压下了浑身的火气。 他看了一眼祁澈,眼中满是怒火:“行了,先不说这些了。你找了这么久,总该有点用处吧,你都得到了什么消息,现在告诉我。” 祁凉觉得今天的祁澈有些奇怪,不过仔细一想祁澈也是因为担心他,对祁澈没有什么防备心,把他知道的消息都告诉祁澈了。 接下来祁澈手下的人也开始在京城中找秦安若了。 偌大的京城,一个人要真的想躲藏的话,能躲藏一辈子都不被人发现。 祁澈去了哦买噶杂货铺好几遍,把沈霜都看得有些心慌了。 沈霜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三皇子,您有什么想要问我的您就直接问吧,您天天来这里,吓得我们铺子的顾客都少了不少。” 因为秦安若跟祁澈的关系好,沈霜对祁澈倒是没有对祁凉的害怕。 在好几天都看到祁澈出现在铺子里之后,她还有心情跟祁澈说笑。 祁澈现在只要一想起秦安若就整个人都处在狂躁中,哪里还有说笑的兴趣。 他皱了皱眉头,眼神始终落在沈霜的身上。 沈霜再迟钝也能感觉到祁澈的状态不对了。 她犹豫了一下:“三皇子,您有什么要问的吗?” 祁澈在铺子里观察了好几天,发现哦买噶的人都没有一点慌乱。 现在只要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都是好的,听了沈霜的问话,他最终还是准备找沈霜了解一下情况。 第三百五十三章真出事了? “你们公子失踪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祁澈问的十分直白,目光落在沈霜的身上。 沈霜没想到祁澈会这么问。 她犹豫了一下,目光闪了闪。 祁澈是什么人,沈霜这一瞬间的犹豫,他立马就抓住了。 他的眼神落在了沈霜的身上:“看来沈姑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对吗?” 祁凉已经来了哦买噶很多次了,不管他怎么问,沈霜都说不知道秦安若的下落。 祁澈本来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想到会得到意外之喜。 沈霜最近一直都没有见到秦安若,其实自己心中也有些慌乱。 既然已经被祁澈发现了,她知道再隐瞒也是没有用的。 秦安若离开的时候也没想真的隐瞒行踪,她倒是不觉得告诉祁澈会对秦安若造成什么影响。 祁澈的目光像是能洞察人心一样,很快就和沈霜坐在了房间中。 他甚至很平和的给沈霜倒茶:“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沈姑娘可以说了吗?” 沈霜现在也很坦然:“我们公子在刚离开梁王府的时候,确实是先来了铺子里的。她也给我们交代了接下来怎么做,并且说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回来,让我们都别担心。” 祁澈觉得这才是符合常理的。 一想到秦安若离开祁凉就带着人去追,还没有找到秦安若在哪儿,就有些哭笑不得。 已经有了眉目,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看向沈霜的目光甚至都变得和善了。 祁澈的神色柔和:“马上就要到宫宴了,你也知道你们公子的身份。如果她真的不能参加宫宴,会带来很多不好的影响。沈姑娘能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吗?我该找她回来了。” 沈霜的手动了动,没有说话。 “沈姑娘?”祁澈的耐心依旧。 他贵为当朝王爷,无论是面对什么身份的人,似乎都没有脾气。 沈霜感念祁澈的这份好,但是事关秦安若,总是要多想想的。 祁澈也没有催促沈霜,反倒是安心等着沈霜的回答。 他说得是有道理的,沈霜更能懂宫宴背后隐藏的东西。 沈霜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我们公子去周围的村子签契书了,她想给我们铺子换供货商,现在应该在京城附近的村子里。” 祁澈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在京城附近的村子里?”他重复了一遍沈霜刚才说得话。 在沈霜点头之后,他都觉得有些恍惚。 祁凉已经带着人在京城中找了很久了,就是他知道后,都已经在京城中找了不少的时间了。 完全没有想到,秦安若最后竟然会给她们这么大的惊喜。 任凭谁想,都不会想到秦安若竟然会去周围的村子。 祁澈想立马就去找秦安若,不过看着沈霜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有要说的话。 他一直都是一个办事周到的,按捺住了焦急的心情:“沈姑娘还有什么想说的?” 沈霜最近也很担心秦安若,就算是祁澈不来问,她也该去找祁凉了。 现在祁澈已经上门了,还要比祁凉更好沟通,她更是没有犹豫,直接把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三皇子,按照我跟公子的约定,现在公子已经回来了。可是约定的时间过去两天了,公子还没有回来,我怕公子出事了。”沈霜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祁澈刚才松了一口气,现在这口气马上提了起来。 他以为沈霜的话能确保秦安若没事,谁能想到是这种结果。 沈霜也看到祁澈的脸色似乎是有些难看了,她现在心中焦急。 在祁澈准备说话的时候,沈霜跪在了祁澈的面前:“三皇子,求您找找我们家公子,也不知道我们家公子去哪儿了。” 人肯定是要救的,就算是沈霜不说都是要救的。 祁澈先扶沈霜起来:“你先起来我们再说。” 沈霜还没从地上起来,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三皇子你在吗?”江越歌直接从外面冲了进来。 站在门口看到房间内的场景,江越歌呆住了。 祁澈和沈霜现在的动作十分暧昧,似乎是沈霜要靠着祁澈一样。 皇上已经给江越歌和祁澈都赐婚了,江越歌也从来没有跟祁澈这么亲密过。 在瞬间,她脑海中就有什么东西炸了:“你们在干什么?” 祁澈和沈霜还都在担心秦安若,完全没有理解江越歌的心思。 沈霜已经站起来了,祁澈还冲着江越歌点头:“你来了就好,快进来吧。” 江越歌被祁澈这自然的态度给弄得蒙住了。 她再回头,发现沈霜也是一脸如常。 这两个人当着她的面做不要脸的事情,都没有觉得对不起她吗? 江越歌眼中的泪水快要忍不住了,她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你们在说什么?” 祁澈根本不知道江越歌心中的想法,自从知道秦安若不见了,身边所有人都在找秦安若。 江越歌既然来了哦买噶,现在看着心情还不好,他自动认为江越歌是知道秦安若不见的事儿了。 祁澈往前走了两步:“江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回来梁王妃的。你不要哭,本王和梁王肯定会找遍整个京城的。” 沈霜跟祁澈的想法也差不多。 她心中根本没有一点欲念,自然也不知道刚才两个人的动作暧昧。 在祁澈说完话之后,她也靠近了江越歌:“江小姐放心,我们公子肯定不会出事的。说不定公子就是觉得周围的景色好看,多看了看周边村子的景色,等他看完就回来了。” “秦安若出事了?”江越歌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看了看沈霜,又看了看祁澈。 祁澈和沈霜都是一愣。 “你不知道吗?那你刚才在说什么?”祁澈率先问了一句。 沈霜的表情和祁澈差不多,两个人眼神清澈,完全没有一点心虚。 江越歌在这一瞬间就觉得有些尴尬。 她刚才进来还以为两个人在背着她乱来,谁能想到是因为别的事情。 她现在可是真的不敢回答祁澈的话了。 更何况才从祁澈的嘴里得知秦安若不见了,她也有些慌乱。 江越歌没有回答祁澈的话,反而追问道:“秦安若怎么了?什么周边村子,到底怎么回事?” 她最近忙着准备出嫁,也没怎么来哦买噶。 就算是仅有几次来了哦买噶没有看到秦安若,也只是以为两个人没有缘分,没有碰到罢了。 谁能想到,竟然是秦安若不见了。 江越歌最终也加入了两个人的惶恐中。 已经没有时间浪费了,祁澈本来以为能从沈霜这儿得到好消息,目前得到的消息,让他更着急找到秦安若了。 虽然觉得江越歌的表现有点奇怪,他也没有多说,反倒是提起了要去找秦安若的事儿。 江越歌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当即点头:“你快去找人吧。” 刚才她都没有多问,等到祁澈离开了,江越歌才有心从沈霜这里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霜现在心中也有些慌乱,把着急目前知道的都告诉了江越歌。 “我也不知道公子现在在哪儿,只希望公子不要出事才是。”她皱着眉头,显然十分担心。 江越歌哪里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从听到这个消息起,她脸上的表情就一直都没有变过,现在更是觉得无奈。 “你说她好好的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从梁王府出来就出来了,来找我也行,去周围村子多不安全。”江越歌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脸上的焦急没有消失过。 沈霜听着江越歌的话,觉得好笑的同时不由出声解释:“江小姐,我们公子从来都没想着逃避什么,从梁王府出来,也只是不想在梁王府待了。她最主要是要去那些村子里签契书的,就算没有这一遭,也是要去的。” 如果秦安若安全回来了,沈霜的说法还有人能听进去。 现在还不知道人在哪里呢,所有人都认为秦安若是被祁凉气到了,才会离开府中,包括祁凉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祁澈早就把从哦买噶得到的消息告诉祁凉了,两个人找了很久,却没有任何改变。 不管祁凉和祁澈怎么着急,正事总是要做的。 哪怕顺平帝看祁凉一点都不顺眼,还经常给祁凉使绊子,早朝他还是要去的。 和往常一样上完了早朝,因为还没有找到秦安若,祁凉也没心情在宫中多待,给祁澈打了个招呼就要离开。 祁复早就盯着祁凉了,赶在祁凉离开前,拦住了祁凉:“六弟,已经许久没见,你这是着急去哪儿啊?” 眼前一黑,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人,把祁凉都吓了一跳。 他缓缓抬头,随意看了一眼祁复。 秦烟儿跟祁复肯定有关系,当初秦烟儿上门,说不准祁复就扮演了什么角色,因此他也不想理会祁复。 他不想理会祁复,祁复可没有一点眼色。 在祁凉越过他往前走的时候,轻笑了一声:“六弟在父皇面前都说了,之前那些事情都没有放在心上,怎么今天又不理皇兄了。难不成,你是在欺骗父皇不成?” 祁凉心情本就郁闷,祁复还一次次的找麻烦,他心中当然更加愤怒了。 “本王对皇兄没任何意见,只是这两天身体不适,皇兄现在能让开了吗?”他的声音并不小,吸引了不少人往这个方向看。 第三百五十四章有王妃消息了 周围的大臣们都没好意思直接过来看,不过目光却是都落在了这里。 自从祁凉和祁复都进了一趟宗人府,这兄弟俩之间的关系就不好。 现在祁凉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祁凉和祁复的关系是真的好。 祁复显然也觉得祁凉是在说假话,还冲着祁凉无奈地笑了笑:“孤真觉得没有什么对不起六弟的,只是听说最近梁王妃很久都没有出现了,想来问问六弟有没有什么需要孤帮忙的地方。”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提秦安若,祁凉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太子多虑了,王妃很好。” 祁复回太子府找过秦安若。 一想到秦安若在太子府都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现在看祁凉的目光就越发阴沉。 他甚至都没有顾忌周围还有很多大臣,玩笑般出声:“如果不是梁王妃出事了,怎么会连凌妃娘娘的寿辰宴都不出现呢?听说三弟跟六弟最近在京城中似乎在找人,难不成是梁王妃不在府中了不成?”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那些还没有离开的大臣,眼神都偷偷往这边看。 在这些人中,还有一个最激动的秦相。 他在犹豫了片刻后,倒是直接走了过来,站在了祁凉眼前:“梁王,王妃真的出事了吗?” 饶是秦相一次次告诉自己,秦安若不是他的女儿,那么多年的感情总不是假的。 现在听着秦安若可能出事了,他心情也很复杂。 祁凉不想回答秦相的话,当然也就没有回答。 他别过了头,连祁复都没有理会,当即就要离开。 祁复都已经跟上来了,现在就是个狗皮膏药,怎么会让祁凉轻易离开。 完全没有给祁凉机会,他快速跟着祁凉往前走,声音也越来越大。 “孤与六弟也是兄弟,六弟有什么需要孤帮忙的地方,尽管跟孤说就是了,为何要这般见外?”如果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恐怕大家都以为祁凉跟祁复当真很好。 祁凉猛然间停下了脚步,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祁复:“皇兄这么说,本王倒是真有件事情需要皇兄帮忙。” 他一直都是不冷不热地叫太子,突然间叫皇兄,肯定有坑。 看热闹的大臣们都知道,偏生祁复根本就没把祁凉放在眼中,也不觉得祁凉能整出来什么幺蛾子,当即就冲着祁凉笑了笑:“六弟尽管说就是,只要是孤能帮忙的,孤都会帮。” 祁凉冷笑了一声:“那就请皇兄闭嘴吧,你不说话,是对本王最大的帮助。” 祁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手指攥了攥,脸色阴沉。 “六弟这是看不起孤?”祁复似乎还能听到从周围传来的嘲讽声。 刚才他吸引大臣们的注意力,就是想要梁王妃消失的事情找祁凉的麻烦。 现在这些大臣们在看他的热闹,他心中更加烦躁。 祁凉的神色自然,似乎过分的话并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祁复:“皇兄不是说本王说什么要求都能帮忙的吗?这应该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了吧,难道皇兄刚才只是说着玩玩?”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很少有人能给祁复这种感觉。 他的目光越发难看。 祁凉还惦记秦安若,也不想让祁复看出来破绽。 他没有跟祁复浪费时间,转身就离开了:“皇兄不愿意就算了,只希望皇兄以后有时间多看看京城的百姓,替他们多做点事情,而不是把目光老放在本王的王府中!” 这兄弟俩的较量,祁复完败。 不管祁复心中多恼怒,祁凉是没有一点开心。 祁澈今天也看到了祁凉跟祁复在宫中的闹剧,再来梁王府的时候,眼中都带着迟疑。 祁凉倒是没把这点事儿放在心上,一提祁复说的话,他满脸不在乎:“不用理会他,不给本王找事他就不舒服,只要我们找到了王妃,太子自然没有什么用。” 他跟祁复关系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祁凉完全没把今天的冲突放在眼中。 祁澈倒是想的稍微多了一点,有些迟疑,却不知道该不该给祁凉说出来。 祁凉一回头就看到了祁澈的迟疑,当即就笑了:“皇兄,我们俩之间还用搞这些吗?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就是了,我肯定会听你的。” 他的话并没有让祁澈松口气。 毕竟,有些事情,也不是关系好就能畅所欲言的。 祁凉皱了皱眉头,越发觉得祁澈有点奇怪。 “皇兄?”祁凉叫了一声。 两个人在说秦安若失踪的事情,祁凉想了许久也不觉得这个有什么能让祁澈如此难以说出口的。 祁澈叹了一口气,在祁凉疑惑的目光中,还是把他大胆的想法先放在了一旁。 两个人都让手下的人去找秦安若了,现在的情况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乐观。 祁澈这边没有什么进度,只能把目光落在祁凉身上。 一提起来秦安若失踪的事儿,祁凉也摇头:“本王手下的人也没有找到,京城周围的村子太多了,一个一个去找也要很长时间。” 好歹是有了个查找的方向了,祁澈拍了拍祁凉的肩膀,想让祁凉不要太在意。 祁凉点头应是,一回过身子,又发现祁澈在走神。 从刚才就觉得祁澈的反应有些不对,现在看着祁澈的表现,他要还不知道祁澈有心里话,他就是个傻子。 最近两个人交流的都是秦安若不见的事情,祁凉也很担心秦安若,因此没有犹豫,直接问了出来:“皇兄好像有话要说?难道跟我皇兄还有要隐瞒的吗?” 祁凉说着苦笑了一声,神色中带着寂寥。 “当然没有。”祁澈赶忙解释。 祁凉也没有回答祁澈的话,只是眼神落在祁澈的身上。 毕竟刚才祁澈的反应,可不像是什么话都已经说出口了。 祁澈现在是真的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给祁凉说。 张了好几次嘴,祁澈都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他也不想让祁凉和秦安若之间的关系恶化,最后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只是有些猜测,也指不定是假的,要是告诉六弟,六弟可你的那个会多想,倒是不如六弟不知道的好。” 很明显是跟秦安若有关的。 祁凉现在恨不得能多知道一点消息,就能早一点找到秦安若,哪里听得进去祁澈的这番话。 他祈求的眼神落在祁澈的身上:“皇兄有什么发现,尽管告诉本王可好?现在王妃还没有找到,本王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情。但凡是跟王妃有一点关系的,本王都想知道。” 祁澈没有说话。 只可惜祁凉现在也心慌,对秦安若究竟去了哪里更是有许多猜测。 祁澈不说,他就在旁边随意猜测祁澈的心思。 如果真这么下去,倒是真的在给秦安若挖坑了。 祁澈定然不会做这种事情,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出了口:“我总觉得太子今天提起来弟妹,不是偶然。” 祁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在祁凉的心中,祁复就是个傻子。 虽然在宫中和祁复发生了冲突,不过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把祁复放在眼中。 回到府中之后,他就把祁复说的话做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了,现在听到祁澈提起来祁复,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明显祁凉并没有多想,他要现在继续说下去,就真的是在给祁凉拱火了。 祁澈有些纠结。 只是他的话已经引起了祁凉的注意力,现在祁凉就等着听祁澈的分析。 在说与不说的纠结中,祁澈还是把他的论断说了:“太子今天的话,倒像是不仅知道弟妹不见了,甚至都知道弟妹在哪儿一般。” “咚!”不出祁澈所料,他的话刚说出口,祁凉眼前的桌子就受到了暴击。 祁凉的目光闪了闪,没有回答祁澈的话,呼吸逐渐重了。 祁复知道秦安若的下落,可能性也无非就是几种。 不管是哪种,只要秦安若跟祁复扯上关系,后果就不是他们能接受的。 许久都没有等到祁凉的回应,眼看祁凉的眸光越来越红,祁澈都有些担心。 他咬了咬牙:“六弟你不要多想,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说不定太子也只是随便一说,没有任何证据呢?” 其实祁澈的推测才是最有可能的,祁凉在祁澈说完话之后,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他没有回答祁澈的话,等到祁澈又安抚了他好久,才苦笑了一声:“皇兄不用说了。”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祁澈也不知道他把这个猜测说出口对不对,只是看着祁凉的眼神比刚才更阴骘了,感慨万千。 “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祁复出声了,我们总是要找人盯着他的,也许……也许就有收获呢?”祁凉的语气十分生硬。 如果秦安若真的离家出走了,去找了祁复,无疑是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祁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祁凉,只是冲着祁凉点头,两个人就在书房中等着。 倏然,外面传来了秦风的声音:“王爷,有消息了,有王妃的消息了!” 祁凉眼前一亮,没等秦风自己开门,快步上前拉开了书房的门:“有什么消息了,王妃在哪儿?” 他死死盯着秦风,没错过秦风的任何表情。 第三百五十五章太子府 祁凉的全神贯注,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饶是已经跟着祁凉很多年了,被祁凉这么一看,秦风都有些害怕。 偏生祁凉还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甚至恨不得上前摇一摇秦风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去哪儿了,你快说啊!” 祁澈看着已然快陷入疯魔的祁凉,把祁凉往后扯了一下。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怎么回事?” 秦风缩了缩脖子,让开了他身后的人:“他说有王妃的消息了,属下还没有了解,就来禀告王爷了。” 毕竟祁凉的焦急大家这两天都看的到,有了消息秦风第一反应就是要让祁凉知道,哪里还能自己先听了。 祁澈点头表示理解,而后目落在了秦风身后的侍卫身上:“你们找到王妃了吗?” 祁凉也知道自己有些着急了,没有打断祁澈的询问,让祁澈先询问便是。 秦风也是第一次被两位王爷盯着,心中有些害怕,当即摇头:“没有……” “你是来耍着本王玩的吗?”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祁凉打断了。 祁凉的眼神阴郁,有了希望之后又给了他失望,现在如果手中有把刀,说不定他就直接扔给秦风了。 秦风被吓了一跳,赶忙跪了下来:“属下不敢!” 秦风也跟着秦风跪了下来,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祁凉。 往常的王爷肯定不会这般暴躁,但是王妃已经不见了很久了,现在他们也不敢保证祁凉能做出来什么,因此谁都不敢招惹祁凉。 祁澈有些无奈,把祁凉往后拽了拽:“行了,六弟你先别说话。” 祁凉还要张嘴,对上祁澈毋庸置疑的目光,最终也只能保持沉默。 秦安若现在在哪儿,不仅祁凉着急,祁澈也觉得着急。 不过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先好好了解一下情况。 抱着这种想法,祁澈在面对秦风的时候,态度还是很平和的:“你说知道王妃的消息了,是知道她去过哪儿吗?” 祁澈的平静让秦风松了一口气,随即把他查到的东西说口:“属下找到王妃确实在京城周围的村子出现过,并且也真的是去签契书的,找了一些货源。” 祁凉先松了一口气。 刚才祁澈有关祁复和秦安若的猜测,到底是在他的心中起了波澜。 现在知道秦安若是真的去了京城外,没有跟祁复牵扯在一起,他还是挺开心的。 祁澈从头到尾都比较冷静,也没有被秦风的话糊弄住。 他发现秦风的目光依旧有些躲闪,显然这些只是开胃菜。 果然,很快秦风就说出了真正的爆炸消息:“只是……王妃现在应当不在京城附近的村子了,她现在应该在京城中。” 王府的侍卫都是精英,如果不是当真确定了秦安若在京城中,他们不会说出口的。 祁凉是真的很激动,也知道这一点。 秦安若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了,他马上就能找到秦安若了。 这下可不用等祁澈问话了,他当即迈开不自就要往外走去:“既然知道在京城中,还磨蹭什么,现在快去接王妃回来!” 秦安若在京城中,也就只有几个铺子能去了。 祁凉甚至都不用多想,就想先去哦买噶。 祁澈伸手拦住了祁凉:“六弟!” 他的声音有些严肃。 “怎么了皇兄,我们都找了这么久了,现在知道王妃在哪儿了,不该快接她回来吗?”祁凉在秦安若的事情上,当真没有一点耐心。 祁澈没有回答祁凉,只是别过了头。 他这样无奈的反应,让祁凉一愣。 祁凉似乎才反应过来,刚才两个人好像都没有回应他的话。 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秦风身上:“王妃现在在京城中,你们找到王妃的容身之处了吗?” 秦风头更低了。 气氛越发诡异,就是本来什么也不知道的秦风,现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说啊!”祁凉的语气越来越差,“还要本王请你说不成?” 秦风被祁凉的话吓得身子一颤,抖了抖,才轻声说:“王妃可能……王妃可能在……” 他已经鼓足勇气了,但是那三个字还是没有说出来。 祁凉走上前,一把扯起了秦风的衣服:“她去哪儿了,你告诉本王她去哪儿了,到底去哪儿了!” 祁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戾气,莫说是首当其冲承受他的怒火的秦风了,就是一直都站在秦风身后的秦风现在都很害怕。 秦风直接被吓傻了。 秦安若现在在哪儿,他当然没有说出来。 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定然是一个让人难以说出口的地方。 祁澈刚才的似乎是给祁凉打底了,让祁凉心中早就有了猜测。 祁凉的目光放在秦风的身上,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在等着秦风嘴里说出来最后的判决。 秦风本来就有些害怕,现在看着祁凉的表情,更是不敢说了。 好在祁澈还挡在祁凉面前,甚至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安抚:“无妨,你只要说出来你查出来的结果就行了,不用管别的。” 秦风闭了闭眼:“王妃现在应该在太子府。” “不可能!”祁凉直接把手边的茶杯扔在了地上,“她不是在京城周围的村子吗?不是去找货源了嘛?怎么会在太子府?” 他刚才都差点同意祁澈的说法,现在现在当真从秦风嘴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又觉得接受不了。 如果秦安若真的在太子府,今天祁复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心中就在嘲讽他? 祁凉的眸光十分红,祁澈让他们出去。 等到秦风和秦风离开了,祁凉才转身看向了祁澈:“皇兄,她……她真的在太子府,她真的在太子府!” 在别人面前,祁凉还能勉强维持笑容。 现在就只有他和祁澈两个人了,在祁澈的面前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这下更是直接哭了出来。 刚跟秦安若成婚的时候,他心中甚至都没有秦安若的存在。 然而现在,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喜欢秦安若,没有想到,最后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祁澈没有过多的安慰祁凉,一直都很平静。 等到祁凉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完了,他眼底才有了丝丝波澜:“现在知道梁王妃在哪儿了,你准备怎么办?” 祁凉沉默了。 他没有回答。 秦安若在太子府,他还要去找吗? 秦安若可不知道,祁凉已经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了。 看着又一次来到她院子里的祁复,她皱眉:“太子殿下每日这么闲吗?” 祁复当真没有让秦安若受苦,这个院子挺好的,周围来伺候的人也都懂事,秦安若还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当然,前提是祁复不要每天来她眼前找存在感。 每天都能看到讨厌的人,秦安若也觉得有些烦。 偏生祁复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自以为很贴心地笑了笑:“你在这里,孤可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孤单,定然是要来陪陪你的。” 秦安若身后的玉珠已经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儿,当作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谁也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对梁王妃有这种想法。 别人难以理解,就是秦安若本人都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十分荒谬。 她看了一眼祁复,冷笑了一声:“太子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就是了,没必要做出来这副样子恶心我。我是梁王妃,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算无聊,也轮不到你来跟我说话。” 她的语气冰冷,对祁复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态度。 祁复本来脾气就爆,当即起身:“你找死!” 秦安若也仰起头:“把我关在这里这么久,还要我对你笑脸相迎不成?太子可不要玩火,如果被陛下知道你敢软禁我,就算你是太子,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被人软禁的事情,定然不能捏着鼻子就认了。 秦安若这两天已经做了很多努力了,谁能想到祁复油盐不进,她也十分恼怒。 祁复本来十分生气,却在看到秦安若气鼓鼓的样子之后,那点怒气突然间就消散不见了。 他冲着秦安若笑了笑:“不会有人知道你在这里的,孤可以保证。” 不等秦安若说话,他又眯了眯眼睛:“说起来今日下了早朝,孤还跟梁王聊了两句。似乎……梁王并不在意王妃不在的事情,王妃还觉得有人会理会你在太子府吗?” 心中涌上了一股莫名的失落。 秦安若已经很久都没有想到祁凉了,现在突然间被祁复提起来,她还觉得有些难过。 当然,她把这份难过隐藏的很好,没有让祁复看到。 秦安若当着祁复的面,只是唇角扯了扯:“太子殿下也不用骗我,如果梁王发现了,恐怕殿下少不了又要去一次宗人府了。就是不知道,如果这一次你去了,陛下会不会想尽办法让你出来了!” 只是戳心窝子而已,谁不会呢? 秦安若的话显然戳中了祁复的痛处。 祁复的神色冰冷,也没有了逗秦安若的想法。 他立马起身:“梁王妃,你现在在孤这里,孤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脾气的,你好自为之!” 祁复留下一句狠话之后就离开了。 秦安若坐在桌子边,并没有什么反应,玉珠都快被吓哭了:“王妃,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这里是太子府,又没有人救她们出去,难道真的要在太子府等死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该接她回来 秦安若的神色也十分复杂,不过倒是没有跟玉珠一样崩溃。 听了玉珠的话,她敲了敲桌子:“等!” 玉珠的惶恐在秦安若说话之后稍微消散了点,秦安若还有心情说话,一切就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 心中是这般想的,她对秦安若说得话还是有些不解:“等,我们等什么呢?” 祁复每一次来找秦安若,玉珠都是在的。 祁复都说了,梁王不知道她们在哪儿,就算知道应该也不会来找,她们没有办法的。 秦安若并没有被祁复的话误导:“如果太子殿下没有说谎的话,王爷现在应当已经在找我们了。只要他知道我们在太子府,太子就没有办法留住我们。” 玉珠的脸色顿时有些惨白,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其实秦安若心中也没底,只是随口说说,给自己一点信心罢了。 许久都没有得到玉珠的回应,她皱眉回头看了一眼玉珠:“你这是怎么了?” 玉珠的脸色变了变:“王妃,如果王爷真的知道我们在太子府,情况会更糟糕吧?” 如果秦安若只是离家出走倒是没什么事,玉珠也看得清楚,其实祁凉和秦安若的感情也不错。 她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义无反顾地跟着秦安若从梁王府出来。 但谁让秦安若现在在太子府呢? 秦安若没有回答玉珠的话。 许久之后,玉珠才听到她叹了一口气。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宴了,已经没有时间浪费了。 自从秦风说了梁王妃在太子府之后,祁凉就没有让人出去找了,甚至再没有提过秦安若,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祁澈每次要提,都会被祁凉岔开话题。 眼看马上要到除夕宴了,秦安若不可能不出现,他最终还事站在祁澈的面前:“弟妹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本来神色如常的祁凉立马就要转身离开:“皇兄,本王不想说这个。” 他说着就要转身,被祁澈拦住了。 祁澈这次也没有让祁凉逃跑,反而是神色比往常更认真了几分:“除夕宴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你不找回来弟妹,到时候宫宴上是数不尽的麻烦。” 现在宫中没有人会帮他们,反倒是有无数的阻拦。 如果秦安若没回来,皇后和凌妃肯定都会找茬的。 祁凉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起身。 “本王不想管了,她们愿意找事就找事吧。”最后,从他嘴里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祁澈当真被祁凉气的没有脾气了,他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张了张嘴,要说的话却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祁凉似乎是明白祁澈的想法,不等祁澈说话,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皇兄,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本王的王妃竟然在太子府出现,还要本王去太子府找人,本王是真的做不到。” 他跟祁复的关系本来就好,祁复已经在他面前因为这个事情,笑话很多次了。 祁澈对祁凉心中的这点郁闷也是清楚的,他的眼神落在祁凉的身上,有些怜惜,却也不能当真让祁凉就此不管了。 “难道你真的不管弟妹了吗?你也没有问秦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子府,万一她是被人逼迫的呢?”祁澈循循善诱。 祁凉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半天都没回一句话。 祁澈一看有门,立马往这个方向扯:“你也知道太子胆大包天,如果弟妹真的是被太子带进了太子府,除了你去救她,她可能永远也不出来,你真的不去看看?” 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担心。 祁凉只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现在祁澈这番一劝说,他倒是觉得祁澈说得也有些道理。 他目光落在祁澈身上,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来话。 祁澈看到了也当作没有看到。 毕竟这是祁凉跟秦安若两个人的事情,他不能什么事儿都替祁凉做决定。 许是真的被祁澈说动了,祁凉又一次让人叫来了秦风。 有了前车之鉴,秦风这一次从进了书房就没抬头。 他甚至都有些后悔,他为什么就恰好去了王家村呢? 祁凉自然不知道秦风心中的想法,好不容易找来了人,其实他也有些紧张。 只是祁凉隐藏的很好,没有让人发现他的焦急。 “你上次去了哪儿,为什么会说王妃现在在太子府?”祁凉努力摆出一副平常的样子。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秦风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当即就回答道:“属下去了王家村,这是王妃最后一个去签契书的村子。据王家村的村民所说,王妃是在王家村被太子殿下的人强行带走了。” 祁凉心中的某个地方,在听了秦风这句话之后瞬间踏实了。 转念,他的目光落在了秦风的身上:“王妃是被太子强行带走的,上次你怎么不说?” 秦风这可是真的委屈了。 上次他倒是想说,可祁凉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甚至都怀疑,如果他上次多说两句,会被祁凉直接杀了。 当然,祁凉在这句话问出来之后大概就知道缘由了。 他咳嗽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反倒是对王家村的事情上了心。 “你去王家村都得到了什么消息,现在给本王说说。”祁凉细心凝听,当听完从秦风嘴里说出来的话之后,还是不可避免生气了。 秦风也知道现在祁凉的心情定然很复杂,因此倒是把他知道的话都说了出来。 祁凉听着祁复竟然用百姓威胁秦安若,才把秦安若带走了,倒是没有刚开始的怒气了。 等到秦风离开许久之后,祁澈才走进了书房:“怎么样,你还觉得很生气吗?” 祁凉点头。 没想到他到现在都还是这个答案,祁澈被噎了一下,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凉现在已经很冷静了。 他苦笑了一声:“皇兄,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只要想到她现在在太子府中,我心中就十分难受,根本想不了别的。”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祁澈也能看到祁凉面上的无奈。 说到底秦安若是梁王妃,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最终都要看祁凉的选择。 “后天就是除夕了。”祁澈提醒了一句。 祁凉抱住了头:“皇兄,你不要逼我,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该怎么做!”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显然已经很纠结了。 最终,祁凉当着祁澈的面,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我是很担心秦安若,只是让我去太子府接她,祁复肯定会借机挑事,我不能去。” 他本来以为祁澈会生气,不曾想祁澈点头,一副十分理解他的样子,并没有多说。 最近因为秦安若的事情,祁澈都一直陪着他找人,祁凉做出了这个决定都有些心虚。 看着祁澈点头,他眼中的愧疚更甚了:“皇兄,对不起,是本王让你陪着本王浪费时间了。” 两个人以及手下的人都找了差不多大半个月了,眼看人在哪里已经知道了,祁凉却决定不管秦安若了。 祁澈明白祁凉的心结,并没有劝说祁凉,反倒是说出了他的想法:“既然知道梁王妃在哪儿了,她也肯定不是自己想在太子府待着,六弟你不用管了,我去带梁王妃回来。” 什么意思? 祁凉有些迷茫。 他抬头看了一眼祁澈,祁澈努力维持镇定。 祁澈拍了拍祁凉的肩膀:“宫中没有人帮衬,如果皇后和凌妃都给你找麻烦,除夕也别过了。梁王妃回来了,她们总能消停点,也少一个给你找麻烦的借口。” “我不怕她们找我麻烦。”祁凉想也不想就回了祁澈。 祁澈也不着急,黑白分明的眸子跟祁凉对上:“你也不担心秦兄的安危吗?如果太子真的要对她不轨,你也一点都不担心?” 祁凉沉默了,别过了头。 怎么能不担心。 就算生气,也是担心的。 祁澈知道了祁凉的心思,当即就笑了:“好了,我去带梁王妃回来。” 他说完话就要走,祁凉犹豫了一下,拽住了祁澈。 “毕竟是本王的王妃,让皇兄一个人去,似乎也有些不好。”他语气迟疑,脸上也带着犹豫。 祁澈没有放在心上:“你是我的弟弟,我只是帮你的忙而已,你不用多想。” 不管祁澈怎么说,祁凉总不能让祁澈一个人去。 他的目光顿了顿,最终做出了决定:“本王也去太子府。” 纵然跟祁复的关系再不好,既然秦安若还在太子府中,这一趟他肯定是要去的。 祁凉愿意站出来更好,祁澈没有拒绝的理由。 祁澈压下了心中莫名的失落,提出现在就去太子府。 既然已经决定要去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距离除夕也就只有两天的时间了,秦安若能早一天回到梁王府,就能早一天准备。 祁凉也没有反驳,跟祁澈一起往太子府赶去。 却说祁复这边,最近往秦安若的院子里跑的更勤快了,可惜秦安若一直都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这不刚从秦安若那儿得了一个冷脸,心头怒火正旺,就看到吴用小跑过来。 “在府中这么着急干什么,孤还活着呢!”祁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 吴用一愣,赶忙垂头:“小人错了。” 他这么配合,让祁复怒火无法发泄,不上不下的更是难受。 第三百五十七章孤不愿意放人 祁复最终还是把这口气咽下去了:“行了,到底有什么事儿能让你这么着急,快说吧!” 吴用低着头,没敢看祁复的目光:“梁王跟英王来了。” “来了就来了,你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孤去迎接他们不成?”祁复冷笑了一声。 他下意识地怼吴用,不过在怼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询问了一句:“他们来干什么?” 吴用脸都快憋红了,祁复可算是问道正题了。 想到还在太子府的某个院子里的梁王妃,他深吸了一口气:“梁王说他是来接梁王妃回府的。” 竟然真的跟秦安若有关! 刚才还能勉强保持冷静的祁复这下差点炸了。 “他们怎么知道梁王妃在这里?”他浑身的气势都压在了吴用身上,吴用两腿发软。 饶是如此,该回答的还是要回答的:“小人也不知道,只是看梁王的态度似乎很确定,想必他是真的有了证据。” 祁复有些担忧,一个人在原地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 过了一会,他好像才意识到原地还有一个人:“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吴用只想翻白眼。 当初他就不同意祁复带梁王妃回府,祁复也没有听他的,直接把人带回来了。 现在这丑事都已经传出去了,来找他他能有什么办法? 吴用心中骂骂咧咧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祁复可不知道他的想法,怒吼了一句:“快说,该怎么办!” 这事儿本来就没有解决的办法,祁复这么着急,吴用倒是也不害怕了:“殿下,既然梁王已经来了,不如就让他把梁王妃带走吧。” 梁王妃在太子府中,始终都是一个祸害。 这是吴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祁复想也不想就否决了:“不行,如果真的让她就这么离开了,孤岂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吗?” 吴用现在朕想砸开祁复的脑壳看看。 祁复想得到什么? 堂堂太子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非要做这种会让兄弟阋墙的事情。 吴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索性没有回答。 祁复并没有放过他:“你再给孤想想应该怎么办,孤要留下梁王妃。” 这下不用吴用苦恼了,太子府的管家已经来了:“殿下,梁王跟英王在前厅已经等了很久了,您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祁复再乱来也不能真的让两个人等太久,毕竟都是兄弟。 如果传到了顺平帝的耳中,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皱了皱眉头,随意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孤知道了。一个个跟催婚似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还真要孤去迎接不成。” 祁复骂完之后管家就不出声了,他重新把目光落在了吴用的身上:“你想出来办法了吗?孤该怎么办,才能让梁王妃留在这里?” 最近太子府的人都知道祁复带回来了一个女子,不过知道秦安若身份的人是谁。 管家还是第一次听到祁复说这话,当即目光就落在了祁复跟吴用身上。 “殿下,什么梁王妃?”他脸色严肃,“你们在说什么?” 如果真的是像他想的那样,这个事情就严重了。 祁复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就是皇后来质问他都不会回答,更不用说回答管家的话了。 管家也知道祁复的脾气,因此倒是没有看祁复,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吴用的身上:“吴先生,太子殿下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后院那位姑娘,是梁王妃不成?” 管家一直都没有给后院那位女子给过任何眼神,毕竟太子还没有娶妃,现在带进来的也就是个妾罢了。 谁能想到,太子竟然会给他这么一个炸弹。 管家的手都有些哆嗦了,怪不得梁王和英王会来,也怪不得祁复不愿意出去。 吴用回答完管家的话就没有再出声,管家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太子身上:“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啊!如果您真的带来了梁王妃,您让别人怎么说,您让皇后娘娘怎么给您找太子妃啊!” 管家是皇后母家找来的人,在太子府中也一直都很有身份。 也正是因为有他看着,祁复这么多年才没能做出来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谁能想到,他一个没看住,祁复就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祁复并没有什么愧疚的:“孤想做的事情便做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管家一直都本份,现在也被祁复气到了:“梁王跟英王已经来了,他们就是为了梁王妃来的,如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殿下告诉老奴什么时候才是!” 他这是真的爆发了。 眼看祁复的眼神不对,吴用赶忙拽了拽管家:“陈管家你别生气,殿下肯定有自己的考量的。” 他扯着陈管家跪了下来,也没有给祁复答案,显然这件事情已经不准备管了。 祁复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吴用,又看了一眼管家:“孤要做的事情,就没有不成功的!你们既然不愿意帮忙,就不要打扰孤的好事!” 他说完就往前厅走去。 等到祁复的身影消失了,陈管家一把甩开了吴用的手:“我一直以为吴先生是个心里有数的,现在才发现,吴先生是真的胆大包天,倒是什么事情都敢做啊!” 吴用也觉得有些心虚。 虽然事情是太子做的,说到底跟他没有关系,可作为下人没有拦着主子,他也是有不对的。 对上陈管家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陈管家也知道太子的脾气,岂是我们能阻拦的?当初我也说了不能带梁王妃回府,太子非但不听,甚至都不愿意让我回府,我又能如何?” 伺候祁复的时间久了,都知道祁复是个什么脾气。 陈管家本来还生气,现在听着吴用的话,也只觉得无奈。 现在祁凉就在太子府中,听祁复的意思甚至都没有让梁王妃离开的想法,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吴用也好不到哪里去,把梁王妃带到太子府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接下来肯定会出事的。 手下人都快担心死了,祁复却一点都没有往心里去。 他在前厅看到祁凉和祁澈,还轻轻笑了笑:“两位皇弟倒是稀客,一直都没有来过太子府,今日来可是有何要事?” 祁复的表情自然,眼神从祁凉的身上掠过,最终落在祁澈身上。 他没有一点心虚,祁凉心头陡然间生出了怒火:“本王以为太子殿下该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这是要装傻吗?” 面对祁复,他这两天一直都没有消散的怒气终于是涌了上来,再也忍耐不住。 祁复端起了茶杯,吹了吹茶水:“听梁王这意思,来太子府是来找茬的?孤日理万机,难不成还要每天关注梁王在干什么不成?” 这是祁凉在宫中跟他争吵的时候说得,现在祁复把这句话原原本本还给祁凉。 祁凉并没有被祁复的话影响到,反倒是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许久之后,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这一笑,总让祁复觉得有些不对劲:“你笑什么?” 祁凉没有回答祁复的话,而是起身靠近了祁复。 这里是太子府,只要祁凉有脑子就不会在太子府对祁复动手。 然而饶是祁复知道这一点,目光在落到祁凉身上的时候,还是有些烦躁。 他起身往后退让了一步。 祁凉没有再靠近,反倒是提醒祁复:“太子殿下今年没有找到太子妃,是被秦烟儿连累了。按照殿下的脾气,本该找秦府的麻烦,本王却听说,秦烟儿到现在都好好在秦府生活。” 一提起来秦烟儿,祁复就忍不住生出了几分烦躁:“这些都是孤的事情,跟梁王没有关系。” 刚见面的时候还叫皇弟,现在就已经是梁王了,根本就没把祁凉放在眼中。 索性祁凉也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祁复这种人从来都不是亲人。 大厅中就只有他们三人,祁凉没有压低声音:“那块沉香木是太子殿下故意送来的吧。” “孤没有。”祁复想也不想地否认。 祁凉的笑容中带上了深意:“本王可没有说是哪块沉香木,太子为何这么着急否认?” 本来祁复还在担心祁凉说秦安若的事情,谁能想到祁凉已经进来这么久了,一直在说沉香木,间或提起来秦烟儿。 不管是沉香木还是秦烟儿,他都不愿意提起,眸子中难免就带上了几分厌烦。 “如果梁王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这太子府也不欢迎你!”祁复的语气冰冷,至于一直跟在祁凉身边的祁澈,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 早就知道祁复不会轻易认输,祁凉还是觉得有些生气:“如果不是你让秦烟儿进梁王府,本王也不会惹到王妃。现在想来,你能在王家村找到本王的王妃,是你一直都在跟着他吧?” 祁复的眼神飘忽不定,反正没有回话。 祁凉冷哼了一声:“本王的王妃不是那么好动的,如果皇兄还要执迷不悟,本王定然要去父皇那里问问,皇兄究竟是想如何!” 不管祁凉说什么,祁复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 终于,一旁的祁澈也忍不住了:“太子殿下,相府最近有异动,秦二小姐又跟太子殿下牵扯不清,如果有人在朝堂上提出来,想必太子殿下解释不清楚,会很麻烦吧?” 第三百五十八章王妃回府 祁复呆住了。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跟三弟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三弟也非要牵扯进来吗?”祁复努力想劝退祁澈。 祁澈并没有把祁复的话当回事:“既然我今日来了,想必太子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梁王妃在太子这里,对谁都不是好事,太子还是尽早做出决断吧。” 两个人都咄咄逼人,祁复的目光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看了一眼祁凉,又看了一眼祁澈:“这人,今天孤就是不放又能如何?” 祁凉没有说话,手指却攥紧了。 他来之前想到了种种可能,就是没有料到,祁复竟然会这般过分,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还能用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说话。 祁凉一直都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人。 他冷笑了一声:“除夕在即,看来殿下是想要继续去宗人府醒醒脑子,既然如此,本王这就进宫跟父皇说说。” 祁凉转身就走,祁澈并没有拦着祁凉,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祁复:“父皇的偏爱,也是有限度的,太子殿下好自为之!” 祁复还是不相信祁凉敢进宫。 梁王妃不在府中,只要让顺平帝知道这一点,秦安若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然而祁凉的步子都没有停顿一下,祁复也赌不起,最后还是上前拦住了祁凉:“你当真敢进宫不成?” 祁凉没有回答祁复的话,眼中的深意让祁复动容:“想必太子也知道除夕宴就要到了,如果王妃不在,肯定会有人找本王的麻烦。既然本王注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本王也不会让太子好过的。” 他说得简单,祁复已经黑了脸:“你这样让梁王妃处于何地!” 祁复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却让祁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祁复跟秦安若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关心秦安若,总让祁凉觉得自己头上有些绿了。 当局者迷,祁澈一把拽住了祁凉,没让他把不该说的话说出口。 “太子如果要让梁王妃回府,今天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如果太子还是要坚持,本王与梁王肯定都不会再隐瞒了。”祁澈替祁凉表态了。 刚才在后院,祁复就说了他不愿意放人走。 现在祁凉和祁澈两个人逼迫,他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没有等到里面的人回应,陈管家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祁复正满腔怒火,看到陈管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你来干什么!” 陈管家给太子行礼,又给祁凉和祁澈都行完了礼:“两位王爷,梁王妃已经在府外的马车上等您们了。” “怎么回事!”祁复立马拍了一下桌子,看向陈管家的目光中带着杀意。 陈管家有些害怕,却已经下定决心不能让祁复再闹下去,态度倒很自然:“太子殿下,您本来就已经决定了要让两位王爷把人带走,现在再说这些没有用了。” 他们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祁凉和祁澈都不想知道。 祁澈的目光在陈管家身上落了许久:“你没有说谎?” 陈管家的态度始终都很恭敬:“老奴不敢!” 既然他这么说了,祁澈跟祁凉也就出去了。 等到他们两人离开之后,祁复一脚踹在了陈管家身上:“别以为你是母后的人,孤就不敢动你!” 往常因为陈管家是国舅爷那边找来的人,祁复对陈管家的态度都还好。 这一次陈管家胆大妄为,竟然敢把秦安若放走,他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陈管家看了一眼祁复,神色复杂:“太子殿下,除夕在即,如果在女色方面你再闹出来什么消息,今年皇后娘娘就不能给你选妃了。再这么下去,还哪儿有合适的世家小姐,难道您还能让梁王妃做太子妃不成?” 他恨不得真的能撬开祁复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祁复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却没有再说了。 反正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陈管家已经把人送走了,他还能从祁凉手上把人抢过来不成。 却说此时,祁凉和祁澈一起坐在马车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陈管家没有说谎,是真的把秦安若放在马车上了。 秦安若现在正在昏迷中,不仅秦安若晕过去了,她身边的小丫鬟也是一样的。 祁凉的脑海中总是不由想到太子对秦安若的态度,心情十分复杂。 祁澈一路都跟祁凉在一起,自然也看到了祁凉复杂的神色。 “六弟,你在想什么?王妃已经回来了,你不要再提最近发生的事情可好?”祁澈也是在提点祁凉,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惜,有些事情饶是明知道最好的解决方法是什么,祁凉就是咽不下去那口气。 当着祁澈的面,他直接摇头:“本王知道王妃也许什么都没有做,可只要想到她在太子府待了那么久的时间,本王心中就十分不舒服。” 祁澈一直都把对秦安若的感情隐藏的很好,也从来都没有让祁凉感觉到过。 他跟着祁凉一起忙前忙后,心中也在担心秦安若。 好不容易把秦安若从太子府中救了出出来,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却也没有料到,会从祁凉的嘴里听到这一番话。 祁澈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此时脸色并不好看:“六弟想要如何?” 他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答,祁凉的脑子有些混乱,闭了闭眼:“本王不知道。” 在除夕宴之前找到了秦安若,并且秦安若也没有出事,祁凉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才是。 然而,现在的他真的高兴不起来。 不用祁澈点拨,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 祁澈有心想要再说点啊什么,目光在触及到祁凉难看的脸色之后,还是犹豫了。 两个人一路沉默到了梁王府,祁凉都没有表态自己该怎么做。 祁澈最终还是决定让祁凉好好想想,这种事情就算逼迫祁凉也是没有用的。 他拍了拍祁凉的肩膀:“已经到了梁王府了,你先休息,具体该怎么做,我明日再来与你商议。” “麻烦皇兄了。”祁凉眼中的感激十分真挚,“本王好好想夏娜高,一定不会让皇兄失望。” 祁澈笑着点头,很快就离开了。 在祁澈离开之后,祁凉也没有着急进府。 外面的人也都守着。 突然间祁凉后面的马车有了动静,祁凉才听到了马车外敲窗的声音。 “何事?”他声音沙哑。 祁凉在梁王府门口这么久都没有下马车,肯定心情不好。 秦风本不想着急上前找虐的,谁料造化弄人。 秦风紧紧攥着拳头:“回王爷的话,似乎是王妃醒了,王爷要去看看吗?” 王妃醒了…… 祁凉的脸色有片刻的难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声。 总不能一直这么不尴不尬地在王府门口待着,如果被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传呢。 秦风冒着被问罪的危险,又出声问了一句:“王爷?” 祁凉的心情确实好不到哪儿去,眉头皱得越发紧了:“王妃可说了什么?” 秦风愣了一下,答案当然是否认的。 祁凉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答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先让王妃回府!” 那王爷呢? 秦风没敢问。 祁凉都找了秦安若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现在连见都不见一面吗? 他搞不懂祁凉的心思,不过下意识觉得这个时候不该说话了。 马车外没有了秦风的声音,祁凉的耳力不错,能听到后面马车上有人上上下下的声音。 秦安若现在也处于恍惚状态,在太子府被人迷晕的时候,她心中还十分害怕。 谁能下那个到一转眼竟然到了梁王府门口。 她犹豫了一番,还是觉得先在梁王府比较安全。 秦安若没有问秦风祁凉在哪里,她还没有想清楚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带着玉珠往朝澜殿走去。 玉珠一路跟着秦安若也算是见惯了风风雨雨,却当真是没有学会秦安若的冷静。 眼看秦安若当真进了屋子就准备歇息了,她犹豫了一下,出声问道:“王妃,我们不问王爷在哪儿吗?” 从太子府到梁王府,但凡有点脑子,就知道这其中祁凉肯定掺和进来了。 秦安若的神色未变:“王爷既然没有出现,就说明他不想见我们。现在敢上前也没有用,倒是不如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想那么多了。” 玉珠还有话想说,秦安若已经不想听了。 “你最近跟着我也受了不少罪,好不容易回府了,就让下面的小丫鬟们给你捶捶背,你也缓缓吧。”秦安若语气柔和,玉珠却不敢多说。 此时,祁凉已经回到了书房。 他呆呆地坐在书桌后面,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不断出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风才听到了祁凉沙哑的声音:“王妃看着怎么样?” 秦风愣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祁凉的话。 在秦安若这个问题上,他尚且没有把握住祁凉的心思,这个时候自然不敢乱说。 祁凉也没有再追问,更是没有解释。 秦风总不能不回答祁凉的问题,犹豫了一下,才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王妃的精神尚可,只是她身边的小丫鬟显然吓坏了,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他的话勾起了祁凉某些不该有的心思,祁凉愣了一下,神色逐渐清明:“去把那个跟着王妃出去的丫鬟带来。” 第三百五十九章冲突 秦安若在太子府的时候神经紧绷,好不容易能有休息的机会了,自然想先好好休息一番。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想法,都成了奢望。 她都吩咐玉珠下去了,谁能想到,片刻的时间,玉珠又一次出现在了她面前。 秦安若有些莫名的烦躁,如果不是看在玉珠跟着她出去受了一场罪的份儿上,她这会该已经隐藏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玉珠实个会看人眼色的,已经看出来秦安若有些不耐烦了。 她赶忙给秦安若倒了杯茶:“奴婢也不想扰了王妃清闲,只是……刚才秦侍卫来说王爷要请奴婢过去,奴婢有些害怕,所以就只能来找王妃了,王妃恕罪。” 玉珠也没有隐瞒,直接说明了来意。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王爷找你何事?” 玉珠更是低下了头:“秦侍卫并没有说。” 还能有什么事情。 玉珠跟这满院子其他丫鬟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跟着秦安若出了府,并且再太子府待过了。 秦安若问完就知道了答案。 她当初带走了玉珠,玉珠也陪了她一路,总不能真的让祁凉把玉珠带走。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人出去把秦风带进来。” 秦风没想到带个小丫鬟都如此麻烦。 他不想跟秦安若直接对上,只是现在都已经有人出来了,他也不得不进去。 秦风叹了一口气,面对秦安若的时候,还有些心虚:“属下给王妃请安。” 已经太久没有见到秦风了,秦安若还有些恍惚。 不过恍惚也只是片刻,很快秦安若就恢复了正常:“秦侍卫可是有何要事?” 现在秦安若都出现了,秦风不相信秦安若不知道他来干什么的。 有些头疼地看了一眼站在秦安若身后的玉珠,秦风深吸了一口气:“王爷想请玉珠姑娘去一趟,王妃还是不要为难属下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秦风不知道秦安若是怎么想的,事已至此,也只能如实说话了。 如同他所想的一样,秦安若并不愿意让玉珠跟着他离开。 “玉珠跟我在外面已经很累了,我也不希望玉珠再跑一趟,秦侍卫可能回去给王爷回话了?”秦安若挑了挑眉。 没有离开梁王府之前的秦安若说出来这种话,秦风定然会立马答应。 然而现在,祁凉整个人都在暴怒中,他可不敢多说什么。 秦风当着秦安若的面,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王爷的吩咐属下不敢怠慢,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既然你没有办法,那就我自己去一趟吧。”秦安若说着起身,“走吧,秦侍卫。” 秦风也没反应过来,怎么事情突然间就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秦安若却像是没有注意到秦风的不对一样,神色自然:“怎么,秦侍卫还不走?” 她的意思很明确,要不秦风跟她一起去见祁凉,要不她跟玉珠两个人都不去。 好歹秦安若去了,祁凉有话会跟秦安若说。 秦风可不想直面祁凉的怒气了,当即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他赶忙走在了秦安若的前面:“王妃愿意去,是最好的。” 秦风说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玉珠。 秦安若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玉珠挥了挥手:“既然王爷也想见见你,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玉珠当即就松了一口气。 祁凉在梁王府想要见一个人是真的容易。 她还真怕秦安若离开了,有人来把她带走。 现在被秦安若带着,哪怕是去见祁凉,她也没有那么害怕。 祁凉一个人在书房中,本来就十分生气。 他也没想好问玉珠什么,只是想搞清楚秦安若怎么出现在太子府中而已。 至于秦风能不能带来玉珠,从头到尾他就没有担心过。 因此,当秦安若站在门口,听着秦风的禀告之后,祁凉的神色顿时十分难看。 他没有回答秦风的话,看向秦风的目光十分冰冷:“你什么意思,王妃现在在外面等着?那个丫鬟呢?” 秦风早在跟着秦安若来的时候,就知道现在肯定不会好过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玉珠姑娘也跟在王妃身后。王妃听说王爷要见玉珠姑娘,非要跟着属下一起来。” 秦安若的目的也没有隐瞒,不用多想,祁凉就能知道她想干什么。 祁凉冷笑了一声:“她对身边的人倒是好,一直都对本王有这么多的防备。”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秦风一句话都没有说。 许久都没有听到祁凉再说别的,秦风有些迟疑:“王爷,您还要见王妃吗?” “见,为什么不见!”祁凉提高了声音,“既然王妃想亲自给本王解释,现在就让王妃进来!” 秦风退下,去外面叫了秦安若进来。 玉珠本来是跟在秦安若身后的,在快要走进书房的时候,秦安若停了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吧,不用进去了。” 玉珠不由松了一口气。 祁凉浑身的气势不是她一个小丫鬟能承受得了的,就算秦安若在,她进去肯定也没有好果子吃。 秦安若非但是让玉珠留下了,还看了一眼秦风:“想必秦侍卫也要在这里等着,就拜托秦侍卫帮我看着点玉珠,也别让她在府中迷路了。” 梁王府的婢女怎么会在府中迷路,无非就是不让人带走玉珠罢了。 能发号施令的祁凉还在书房中,别人肯定不会带走玉珠,这一点秦风倒是能保证的。 他点头应是:“王妃尽管放心便是,有属下在,玉珠姑娘定然不会迷路。” 门口的事情解决完了,秦安若才推开了书房的门。 祁凉一直以为他很生气,可在听到书房的门被推开的瞬间,他的身子不由一僵。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回头。 秦安若也有些恍惚。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很快就想到了上次秦烟儿出现在梁王府的事情。 秦安若笑了笑,没有主动说话。 祁凉也没有动作,整个书房陷入了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鸟叫声惊醒了书房中的两个人。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片刻之后笑了笑:“王爷如果没有什么想要问的,我就先离开了。王爷也不用叫朝澜殿的丫鬟过来了,你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我是最清楚的。” 她语气淡淡的,其中挑衅的意味却是一点都没有遮掩。 祁凉的脸色并不好看,终于转过身子,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 “你瘦了。”他语气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一样。 秦安若卡在喉咙中的话突然间就说不出来了。 她想告诉祁凉,不要找玉珠的麻烦。 但是在祁凉的话说完之后,却怎么都不能冷着脸面对祁凉了。 别说是秦安若惊呆了,就是祁凉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祁凉的目光顿了顿,眼神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看来王妃在外面的日子并不好过,梁王府也没有亏待王妃,难道王妃觉得别的地方会比梁王府好吗?” 分明是跟刚才差不多的话,现在从祁凉的嘴里说出来,总是带着一股嘲讽。 秦安若觉得她想多了,祁凉从头到尾都没有要跟她好好相处的意思。 这一次,祁凉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有了这种认知,秦安若的神色也快速冷了下来:“王爷不用指桑骂槐,我在外面过的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为何离开梁王府,想必王爷也清楚,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秦安若说得简单,祁凉却是冷笑了一声:“本王还真不知道,本王哪里对不起王妃了,能让王妃迫不及待离开梁王府!” 他说着把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在秦安若来之前,祁凉甚至想好了,先从玉珠那里了解一下情况,一定不能跟秦安若起正面冲突。 可惜这样的想法,在看到秦安若之后消失了。 秦安若的神色也没有变,倒是直接对上了祁凉的眸子:“王爷当真不知吗?” 祁凉应该很生气的。 可是对上秦安若的目光,他的气势不由弱了下来,还是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安若也没有让祁凉纠结太久,直接出声说道:“王爷当初当着很多人的面告诉我,不会让秦烟儿进王府。你也知道我跟秦府和秦烟儿的关系,从秦烟儿进府中的那一刻,你就没想到我会走吗?” 怎么能没想到。 祁凉只觉得秦安若会生气。 甚至他都想好了,等到秦烟儿离开了,他就去找秦安若解释清楚。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秦安若恰好在那个时候回了王府。 祁凉的气势瞬间就消散下去了,秦安若皱眉:“王爷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本来就是一笔解释不清楚的烂账,秦安若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有什么好跟祁凉解释的,现在来一趟书房,不过是不愿意让祁凉对她手下的人撒气而已。 祁凉的所有设想都成了空,对上秦安若带着厌恶的目光,他只觉得心中一痛。 他要问罪的打算在这一瞬间立马消失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上了祈求:“本王让秦烟儿进来是有理由的,本王也可以解释,你不用这么生气。” 秦安若斜睨了一眼祁凉:“我不想听你解释,不管是什么理由,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第三百六十章除夕宴前夕 不重要了…… 祁凉听着秦安若的话,眼中出现了怒火。 他终究是坐不住了,起身抓住了秦安若的身子:“本王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还要做什么?当初如果本王不让秦烟儿进来,就会有人弹劾本王对母妃的感情不忠,这样的后果我们能承受得起吗?” 祁凉的脸色十分难看,说话的时候更是带上了几分激动。 可惜秦安若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感受到祁凉的激动。 书房里瞬间陷入了很尴尬的沉默。 祁凉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事情,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带着无奈:“你不是也去了太子府吗?本王是从太子府把你接出来的,本王也没有让你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子府,这一次的事情,就此为止可好?” 在秦安若没有出现之前,祁凉想了很多。 甚至他觉得,只要想到秦安若在太子府出现过,他就不会原谅秦安若。 然而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看到秦安若的神色并不好看之后,他的那些坚持也就消失了。 什么都不重要,如果秦安若真的不高兴,去太子府的事情,他可以不计较。 秦安若笑了一声:“你觉得你吃了亏,我现在就该感恩戴德是吗?我出现在太子府是意外,我也觉得没什么对不起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大可以跟刚成婚一样相处,你不要找我院子里的人麻烦,不然我会很生气。” 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秦安若转身就要离开。 祁凉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能容忍秦安若说出来这种话。 他赶忙拦住了要离开的秦安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都是本王的错?” 好歹也是皇家的人,祁凉还是稍微有点脾气的。 秦安若并没有回答祁凉的话,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许久之后,轻声笑了笑:“我不管王爷是怎么想的,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如果王爷觉得有什么受不了的,我们和离也可以。” “和离?”祁凉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本王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就只想到了和离?” 他以为两个人的关系变了,没想到秦安若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很显然,秦安若是体会不了祁凉的痛苦的。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也没有说话,神色自若,让人能感觉到她话中的力量。 “王爷怀疑我,让我的丫鬟过来,不就是想得到这个结果吗?”秦安若反问了一句。 祁凉被秦安若看得有些心虚,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却始终说不出来。 好在秦安若也并没有跟祁凉再说下去的想法,直接走出了书房。 刚才还能强撑着的人,在秦安若走出书房之后,终于跌落在了椅子上。 秦安若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出门就带着玉珠走了。 秦安若是已经回来了,然而她跟祁凉的关系似乎越发奇怪了。 祁澈还记挂着这两个人的事儿,第二天一早就来了。 他看着祁凉浓重的黑眼圈,有些茫然:“六弟,你这是……怎么了?” 就是之前找秦安若的踪影的时候,他都没有见过祁凉这么累。 怎得现在人都已经找到了,祁凉的状态倒是比之前更差了呢? 祁凉的脸色并不好看,在一直都支持他的祁澈面前,更是没有任何隐瞒。 听着祁澈的话,他犹豫了一下,把昨天秦安若说的说了一遍。 “皇兄,本王是真的想跟她好好的。”祁凉的声音有些茫然,“都已经到现在了,她还只是想和离,本王真的做错了吗?” 祁澈也没想到,一晚上的时间就能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本来准备好的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祁澈犹豫了许久,才换了一种思路:“六弟,现在说别的已经来不及了。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除夕宴,你和王妃的关系,不如等除夕宴之后再说?” 如果两个人现在闹开了,不管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祁凉没有反驳祁澈的话,许久之后点头。 祁澈也没有办法,看现在这种情况,要让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心平气和地说话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他直接让人去请秦安若,并且言明了他在这里。 不得不说,祁澈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昨天晚上跟祁凉相处的不是很愉快,秦安若都已经准备近期不见祁凉了。 现在听着秦风禀告,是祁澈要见她。 想到祁澈之前帮了她那么多忙,秦安若还是给了祁澈这个面子。 依旧是熟悉的书房,这一次刚走进去,秦安若十分冷静地冲着祁澈和祁凉都行礼了。 她这副和昨天完全不一样的做法,让祁凉冷哼了一声。 祁澈倒是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六弟妹不必如此客气。” 秦安若也没有理会祁凉的小脾气,反倒是冲着祁澈点头。 祁澈今天来是要做说客的,看着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成了这样,难免有些头疼。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 祁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从秦安若这里入手:“六弟妹失踪了许久,本王与六弟一直都很担心。” 秦安若点头,神色也并没有多少改变。 祁澈跟她的关系并不好,能有多少担心她也能想到。 至于祁凉,就更不用说了。 还在介意她是从太子府出现的事情,要说能有多担心她,倒是大可不必了。 祁澈也能看到秦安若眼中的不以为意,不由看了一眼祁凉,当真不知道在短短的一天内,这两人都交流了什么。 好在秦安若也没有不给祁澈面子,反倒是语气比之前柔和不少:“三皇子此来可是有事?您有话直接说就行,只要是我能帮忙的,我肯定义不容辞。” 秦安若这话说得没有一点虚假。 祁澈本来还想着缓和一下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现在看两个人的表现,还有什么好缓和的。 他有些头疼,揉了揉额角。 看来想要秦安若和祁凉好好说话,注定是不可能了。 祁澈索性也没有卖关子,直接把除夕宴会的事情说了出来:“明日就是除夕宴会了,每年的除夕宴会都要所有的皇室成员参加,如果六弟妹不去,皇后和凌妃定然会找茬的,我想请六弟妹去除夕宴会。” 除夕宴会的事情,秦安若早就从江越歌的嘴里听到了。 她既然已经回来了,也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 听了祁澈的话,她反倒是有些疑惑:“既然还没有和离,我还是梁王妃,去参加除夕宴会不是应该的吗,三皇子何出此言?”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恰到好处的不解。 祁澈被秦安若说得一愣。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祁凉。 祁凉的表述,一直都让祁澈认为秦安若是不愿意参加除夕宴会的。 别说是祁澈愣住了,就是祁凉也没有想到。 他甚至都忘了两个人之间的不愉快,立马就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你当真愿意跟本王一起去参加除夕宴会?” 秦安若没搞懂这两个人的脑回路,只是这也没有什么好拿乔的:“我还是梁王妃,肯定会做我该做的。如果我哪天不去,定然是我们和离了。” 给祁凉和祁澈一颗定心丸之后,秦安若就离开了。 书房里只剩下祁凉和祁澈了,祁澈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别说他的心情复杂了,就是祁凉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离开之前,祁澈终于说了一句:“既然六弟妹没有别的想法,六弟你也别给自己找麻烦了,能带着六弟妹的地方,还是带着她吧。” 要进宫,没有王妃总是不方便。 祁凉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谁能想到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秦安若,竟然还能承认梁王妃这个身份。 “本王知道了。”最终祁凉还是没有在祁澈面前抱怨,只是摸了摸鼻子。 祁澈没有再在梁王府多待,除夕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每个人都很忙。 祁凉这边其实也是一样。 确定了秦安若会参加除夕宴,他直接让人送去了礼服。 玉珠这两天一直都提心吊胆的,就怕再被祁凉带走。 现在看着祁凉连除夕宴的礼服都送过来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陪着自己患难的人,秦安若最近也习惯了用玉珠。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一脸庆幸,她只觉得有些好玩:“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怕王爷还找你麻烦不成?” 玉珠现在看得明白,整个梁王府中,只有秦安若才能庇护她。 反正她的主子也是秦安若,在面对秦安若的时候,她还真没有什么隐瞒的。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神情夸张:“如果奴婢没有跟着王妃一起,现在恐怕早就被扔进水牢里了,王妃您可一定要去哪儿都带着奴婢啊!” 秦安若看了一眼玉珠,知道玉珠有搞怪的成分,不过说得大部分也是真的。 她没有让玉珠失望,轻轻点头:“放心吧,不管去哪儿,我都带着你。” 两个人在屋子中笑闹,外面一个人影快速闪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除夕宴近在眼前,有人担心宴会上会出事,想要消除一切隐患。 当然,也有些想要借着除夕宴搞事,现在就是最好的准备时间。 也只有除夕宴,才能打一个措手不及。 第三百六十一章养育之恩 太子府中。 自从秦安若离开太子府,祁复的脸上就带着怒气。 他现在属于看谁都不顺眼的时候。 吴用刚提起来除夕宴的事情,他就冷笑了一声:“孤参加了这么多年除夕宴,还需要你跟孤说该注意什么不成?” 书房中还有很多幕僚,吴用刚开了个头,就被祁复喷的体无完肤,一瞬间十分尴尬。 上首的人是太子,就算生气能怎么样。 吴用只能低下头,冲着太子拱了拱手:“都是属下的错,殿下说得对。” 他的目光冰冷,说完之后就坐在了椅子上。 当初是吴用和陈管家两个人把秦安若放走的,就算祁复承认当时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对这两个人的态度都好不到哪里去。 等到吴用坐下了,他才冷哼了一声:“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吴用只是开口就被骂的那么惨,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说话。 所有幕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出声。 偏生祁复又生气了,一巴掌砸在了桌子上:“怎么,孤现在问话都没有人回答了?孤要你们有什么用!” 他整个人都陷在一种暴怒中,幕僚们的目光落在祁复身上,本来该说的话,现在也不敢说了。 陈管家也坐在下手,作为曾经也吴用一起放走秦安若的人,他现在本来不该说话的。 只是看着祁复越发作死了,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站出来,硬着头皮劝解:“殿下,每年的除夕宴您都参加了,只是每年的除夕宴也都不太平,不若我们先商量一下,万一出现意外该如何做?” 祁复对吴用没有什么好语气,现在跟陈管家自然也一样。 他阴沉的眼神瞬间又落在了陈管家的身上:“孤不想听跟除夕宴有关的,孤知道该怎么做,还要再重复一遍吗?” 陈管家瞬间闭嘴。 很明显现在祁复的状态不对,如果他真的还一遍遍说,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不仅陈管家和吴用觉得如芒在背,别的幕僚也是一样的。 他们一提除夕宴,祁复就炸了。 偏生还需要他们说话。 祁复的目光冰冷,半晌后,才冷笑一声:“孤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他说完话之后就离开了,留下了满书房的幕僚。 陈管家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吴用的肩膀:“是我对不起吴先生,让吴先生跟着我吃了挂落。” 哪怕当初他们俩都知道,放走秦安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现在祁复要生气,他们也只能受着。 吴用现在还哪儿有什么心思跟陈管家计较这个,他就想接下来的除夕宴会该怎么办:“太子殿下现在完全听不进去我们说得话,如果除夕宴会别的皇子出手了,该怎么办?” 如果有太子妃倒是好说,现在连太子妃都没有。 祁复本人的智商又一般,一点谋略都没有,这些幕僚心中担心的其实也都差不多。 陈管家迟疑了一下:“要不然,我们找皇后娘娘?” 虽然陈管家是陈家的人,但是在来了太子府之后,其实很少跟陈家的人联系。 他一直都怕太子起疑心,现在倒是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的话也给了大家一个努力的方向,这些幕僚瞬间又开始算计了起来。 祁复离开了,书房里的幕僚们却没有离开。 除夕宴转眼就到了。 外地的王爷们也都回来了,这是皇家每年最大的宴会。 作为准英王妃,江越歌最终还是参加了除夕宴。 一进门,她就冲着秦安若的方向走了过来:“你可真的吓死我了,幸好没事,不然让我们怎么办!” 秦安若冲着江越歌笑了笑:“无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江越歌只知道秦安若不见了,至于秦安若去了哪里,是从哪儿被找回来的一概不知。 只是这些对她来说也不重要,看到秦安若没事就可以了。 她抱着秦安若的胳膊,跟秦安若说了好一会话,才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我倒是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跟江小姐关系这么好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秦安若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真特么是阴魂不散了。 除夕宴又能怎么样,她直接扫了一眼秦烟儿,眼中的怒火没有遮掩:“我跟秦府已经没有关系了,秦小姐一次次来我这里找存在感,是没有把我放在眼中,还是没有把梁王府放在眼中?” 周围的人并不少,秦安若这一句话,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秦烟儿喜欢被人注视着,也不是这种情况下。 她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秦安若的神色冰冷。 当然,她这股冰冷的神色转瞬即逝,很快眼角就出现了泪水:“姐姐怎么能这么说,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好歹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怎么能说斩断就斩断呢?” 秦安若并不是秦府的人,可不就是欠了秦府的养育之恩吗? 秦烟儿不是一个多聪明的人,不过既然能想到这一步,就不会让秦安若好过。 大家的目光都在秦安若和秦烟儿的身上来回摆动。 每次宫宴都很无聊,现在皇上和皇后都还没有来,一些压轴的人都没有出场,大家最感兴趣这种八卦了。 秦安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吹了吹,转身就要离开。 本来她周围已经没有人了,秦烟儿也离她很远,她不想在除夕宴闹起来,更不想让人当猴子一样看。 偏生,秦烟儿像是抓到了秦安若的什么把柄一样,顿时十分激动,让她身后的丫鬟拦住了秦安若。 秦安若这下是真烦了,皱眉看了一眼秦烟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烟儿叹了一口气:“姐姐你也没有必要这么无情,秦府的所有人都觉得你还是我们秦府的人,纵然不是大小姐,只要你有什么难处,我们都还会帮你的。” 这话说得多好,秦府的人多仗义。 如果说是不知道缘由的人,还以为秦府的人多大度,都是秦安若的错。 秦安若没有被秦烟儿的话带偏,不管秦烟儿说得多好听,她都只是皱了皱眉头,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带着嘲讽:“所以呢?现在秦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当然没有。”秦烟儿想也不想地否认。 秦安若冷下了脸:“既然秦府没有需要我帮忙地,你现在拦住我是为何?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我已经不是秦府的人了吗?” 贱人自有天收,秦烟儿是真贱。 秦安若知道秦烟儿定然不是这个原因,当然也不妨碍她给秦烟儿扣上这个帽子。 眼看秦烟儿的脸色越发难看,秦安若挑了挑眉:“我跟秦府没有什么关系,以前也许有,但是在所谓的滴血认亲出来之后就没有了,希望秦小姐记好了!” 秦烟儿的身子晃了晃,眼中也出现了泪水,似乎是受不了这个打击。 秦安若没有多言,盯着秦烟儿,想要看看秦烟儿到底想要做什么。 在她的目光中,秦烟儿未语泪先流:“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就算你不愿意认这么多年来相府的养育之恩,好歹你也该回去看看爹爹。爹爹对你的好,所有人都知道,难道你就仅仅凭没有血缘关系,就不认了吗?” 养育之恩。 她这一次,就是为了给秦安若扣上这顶帽子。 秦安若感觉到周围有些人的目光不对了,顿时有些好笑,回头看了一眼秦烟儿:“养育之恩?你是想说相府养大我花的银子吗?” 一提起来这个,想到曾经秦安若在相府的月钱,比她现在要多很多,秦烟儿就气得眼睛都红了。 当然,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还是要装一下的。 她拿起来帕子沾了沾眼角:“自小爹爹就对姐姐一直很好,你也是相府锦衣玉食养大的,为何仅仅是因为所谓的血缘关系,姐姐就谁也不认了呢?” 秦安若早就知道除夕宴不会太平,她甚至都想到皇后和凌妃一起发难了。 谁能想到,皇后和凌妃没有出现,倒是先让秦烟儿恶心到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秦烟儿的身上,许久之后,才轻哼了一声:“我是不是相府的女儿,当初的所谓血脉不相容是怎么回事,你应当是最清楚的,或许相爷也是清楚的。” 秦安若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提起了耳朵。 八卦的威力是大家都抵挡不了的,梁王妃突然间被宣布不是相府的小姐了,可是有很多人好奇的。 秦烟儿和秦安若在街上的冲突,很多人都没有看到,现在可是除夕宴,朝中很多大臣的家眷都在,自然想要知道答案。 秦安若这是什么意思? 秦烟儿主动挑事的,但没料到秦安若会这么回答,她先慌了。 秦烟儿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眼神难免有些闪躲:“你在说什么,什么回事,那不都是事实吗?” 秦安若唇角的笑容没有变过,反倒让人觉得她很淡定。 有些话点到为止,秦安若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她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秦烟儿:“既然早就已经说了我跟秦府没关系,希望秦小姐以后不要随便在各种场合叫我姐姐,我不想有你这样的妹妹。” 秦安若的态度很明确,秦烟儿脸色十分难看,最终强忍着心中的愤怒:“难道相府的养育之恩,你也不准备报了吗?梁王妃就这般冷心冷肺不成?” 第三百六十二章皇后发难 秦安若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了秦烟儿身上。 看着秦烟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嫉恨,当真觉得有点好笑。 秦烟儿分明不想跟她说话,又在这里不断找她茬,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当然没有确定的答案,倒是也不妨碍对秦烟儿的话做出回答。 秦安若始终坦坦荡荡:“我在相府锦衣玉食长大,用的是母亲的嫁妆。当初离开相府,我也是留了银钱抵了养育之恩的。我在母亲去后突然间不是相府的女儿了,我无意追究,也希望以后跟相府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次,当着众人的面,秦安若是真的把自己跟相府的关系都掰扯清楚了。 是秦相宠着原主的,到头来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滴血认亲的结果而已,就能让秦相直接不要原主了。 她不知道原主如果在会有多难受,但是现在她不想再跟秦府扯上关系。 秦安若说完就要走,秦烟儿还想追上去,被秦安若身后的江越歌拦住了:“秦小姐还觉得梁王妃说得不够清楚吗?你们俩没有什么关系,你一次次挑衅梁王妃,是没把梁王妃放在眼中不成?” 秦烟儿哪里能想到江越歌还能留下来。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还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把梁王妃放在眼中,不然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江越歌早就看秦烟儿不满了,现在听着秦烟儿的莲言莲语,当即就笑了:“跟我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看不惯你一个庶女,因为秦府没有正经的小姐,一次次出来给秦府丢人!” 江尚书的女儿,就从来都没有害怕过任何人。 江越歌的声音并不小,周围很多刚才就被吸引过来的人,现在看向秦烟儿的目光都不大对了。 秦烟儿借着秦府积攒起来的威慑力,在江越歌的一句庶女之后,早就没有任何用了。 她是个庶女,就跟在场的各位有天然的屏障。 有了江越歌刚才说的这一出,很快围绕在一起的人就都离开了。 “陛下快来了,我们快坐好。” “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想来来年肯定是个好年头。” “谁说不是呢?” “……” 在这一瞬间,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好像刚才根本没有看热闹一样。 秦烟儿在众人走之后,脸色难看地走出了大殿。 祁复本来在殿中等着,片刻后,站在秦烟儿面前:“废物,你不是一定能说服秦安若回相府吗,这就是你的实力?” 秦安若秦安若,一个个的都恨不得能把秦安若顶在头上。 秦烟儿都快被气死了,只是在祁复的面前,还不得不露出来一丝笑容:“这一次是我的错,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会让姐姐回到府中的。” 天知道她的指甲都快把手心掐破了,秦安若就是个祸害,以前抢了梁王不够,现在还要来抢太子。 祁复也没指望秦烟儿能做出来什么有用的事儿,看向秦烟儿的目光带着随意:“孤不管你想用什么法子,既然你答应孤了会让秦安若回到秦府,最好不要让孤失望。不然,孤相信你不会知道后果的,懂了吗?” 秦烟儿的身子抖了抖,低下了头:“我懂了。” 祁复和秦烟儿说完话之后就离开了,在他们离开之后,祁凉和祁澈两个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祁凉的目光落在已经远行的两个人谁身上,神色莫名。 祁澈也听到了刚才秦烟儿跟祁复说得话,有些担心祁凉:“六弟,你……” “皇兄,我没事。”祁凉打断了祁澈要说的话,“不管他们要做什么,我肯定不会让他们成功的。” 祁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竟然真的对秦安若有了想法。 祁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祁凉,毕竟算起来,他也没有多干净。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走进了大殿中,祁凉坐在了秦安若旁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依旧复杂。 秦安若倒是不知道祁凉的小心思,虽然现在和祁凉坐在一起,但是自从进宫之后,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在祁凉进来之后不久,顺平帝带着皇后和一众妃子来了。 大家行礼过后,重新坐在了位置上。 今天是除夕,顺平帝也没有和往常一样拉着脸,反倒是脸上带着笑容:“今年辛苦众位爱卿了,大盛有众位爱卿,是大盛之福。” 皇上语气柔和,当下属的可不能真的当真。 以秦相为首的一干大臣赶忙跪了下来:“臣等惭愧。” 顺平帝只是轻声笑了笑:“行了,都起来吧,今天是个好日子,可不兴跪来跪去的。” 他说得简单,秦安若看着那些大臣可没有真的老老实实坐着的。 这样的宴会无聊透了。 听着顺平帝和大臣们十分虚假的交流了一番,才轮到开宴的时候。 一般这个时候,顺平帝都不会说话。 皇后作为大盛的国母,自然要在众人面前展现她的仁爱。 今年因为跟祁复的关系不好等原因,皇后的脸色一直都十分难看。 只是在顺平帝说完话之后,她努力让自己的脸色恢复正常。 皇后扯了扯唇角:“今年确实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本宫倒是觉得十分安慰,三皇儿也有了未婚妻,想必很快就能成婚了。” 她知道顺平帝喜欢听什么,心中都快懊恼死了,还是得顺着顺平帝的想法说。 果不其然,顺平帝脸上的笑容十分刺眼:“还要感谢皇后,也替朕打理好了后宫,给皇儿找好了未婚妻。” 江越歌和祁澈的婚事是怎么来的,大部分人都知道。 不过现在皇后既然能光明正大说出来,顺平帝也给她这个脸面。 皇后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凌妃道:“说起来太子殿下比三皇子还要年长,现在眼看三皇子都要成婚了,太子殿下也到了该成婚的时候了吧?” 皇后立马拉下了脸。 祁复跟秦烟儿闹出来那种事情,现在要找世家大族的女儿不容易,她浪费了很大的精力才把这事儿压下去,凌妃现在是在做什么? 凌妃接触到皇后冰冷的目光,不由缩了缩身子,有些不懂皇后这是为何。 偏生不仅凌妃,这后宫的众位娘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对太子的婚事都很上心了,一个个提起了这件事情。 秦安若都替皇后尴尬。 顺平帝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过除夕夜,他不能给这些妃子脸色看,不然接下来一整年都不会好过的。 皇后的笑容越来越假,直到最后消失不见:“劳烦众位妹妹担心了,太子的婚事不着急。” 她已经说得很勉强了,只要是有脑子的人这个时候就不该提这个事儿了。 谁料凌妃今天是不是真的没脑子,在皇后已经明确表明不想提之后,依旧要撞上去:“怎么能不着急呢,娘娘可不能因为别的事情把太子殿下的大事耽搁了啊!” 她说得十分夸张,皇后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有除夕不能骂人的说法,皇后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让凌妃难受。 几乎是在凌妃说完那句话之后片刻,皇后的目光已经挪到了秦安若这边:“凌妃这是在宫中待的时间太久了,关心的事情有点太多了。听说最近梁王府发生了不少事情,如果凌妃有时间,还是关心一下梁王府的事儿。” 反正每年的除夕宴会都是这样,下面的大臣们都没有说话。 每年都是皇家的人在找事,皇后和众位妃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就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现在听着皇后的话,这些大臣也只是偷偷把目光落在了皇后的身上。 秦安若有一种果然来了的感觉。 凌妃不是个傻子,一次次找皇后的麻烦,可不就是为了能给她找麻烦吗? 迎上了所有人的目光,秦安若起身冲着皇后行了一个礼:“劳烦皇后娘娘担心了,最近梁王府一切都好,倒是没有什么需要母妃做主的了。” 她已经主动起身说了,谁料皇后并没有要放过的意思:“如果梁王府当真无事发生,凌妃的寿辰梁王妃怎么会没有出现?有何难事,现在当着本宫的面说出来,本宫也可以求陛下一个恩典,你也能过的舒服点。” 皇后的话越听越奇怪。 秦安若不知道皇后要干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局面很不对劲。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祁凉就起身了:“梁王府无事,如果皇后娘娘想要担心,可以看看太子府有没有需要娘娘做主的,本王还能处理王府的事情!” 祁凉冷着脸,很明显已经生气了。 秦安若有一段时间不在梁王府,这要是能捅出来,对秦安若绝对是一个打击。 皇后还想要继续说,祁凉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了要出声的皇后:“皇后娘娘,今日是除夕。如果皇后娘娘不是故意给我们找麻烦,还希望不要再说梁王府中的事了!” 祁凉把话都挑明了,皇后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如果她接着说下去,岂不是直接指明了她是要找麻烦?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挂上了笑容:“本宫这当长辈的就是愿意瞎操心,既然梁王不愿意让本宫说,本宫不说便是,梁王不用生气。” 秦安若和祁凉一起起身,并没有推辞,反倒是感谢了皇后一番。 两个人的这些做法,让皇后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这场除夕宴,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 第三百六十三章好聚好散 顺平帝一直都坐在上首,皇后说话的时候他没有阻止,祁凉和秦安若怼回来的时候他的表情也一样。 还是皇后觉得丢人,换了一个话题:“要说这宴会上适龄的女儿也真不少,也不知道臣妾能不能求个恩典,让陛下给这些小姑娘们找个好姻缘?” 秦安若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一口一个要求个陛下的恩典,皇后这分明是把顺平帝当成工具人啊。 不过也轮不到她说话,顺平帝愿意不愿意都是顺平帝自己的事情。 她都已经提出来了,今日来的也都是三品以上的大臣及其家眷,顺平帝肯定是不会反驳的:“皇后说得也是,如果有爱卿需要给令爱寻一个好姻缘的,朕倒是可以赐婚。” 这一句话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不管皇后说得话有多膈应人,陛下的赐婚就是不一样。 如果真的是皇上赐婚,以后婆家都不能欺负自己家的姑娘。 当即就有很多人站了出来,请皇上赐婚。 这其中还有几家曾经皇后看好的太子妃人选,现在皇后主动给了这么一个机会,这些人立马顺着杆子就爬了。 顺平帝刚要答应,脸色已经十分难看的皇后目光落在了安王府:“安小姐这么着急成婚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不满,但凡是个聪明人现在都已经该收回去了。 安王妃并没有被皇后吓到,脸上带着笑容:“说起来这一对小女儿也算是青梅竹马,既然皇后娘娘今日求得这个恩典,也是他们的运气。当然不着急成婚,这女儿老身可还要多留几天呢!” 她的意思很明显。 我还不成婚,但是这个赐婚的圣旨现在就是要。 皇后不相信安王府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更明白她这是被拒绝了。 她脸色十分难看,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听着顺平帝出声道:“好,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个小子,这个婚事朕一定要赐!” 得了,这下她什么也不说了,只能听着安王府在那边谢恩。 皇后闹出了这么多的幺蛾子,一点好处都没有捞着,终于没有折腾的欲望了。 祁凉也不是一个只吃亏不出手的主。 眼看宴会上的氛围都已经恢复正常了,突然间有人站了起来:“说起来相爷的女儿还没有成婚,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吧?可惜太子今年没有选妃,不然倒也是一段良缘。” 说出来这话的,是一个御史。 这位并不是多有名,甚至也没有什么建树,但却是三朝元老。 皇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顺平帝就有些生气:“黄御史,你醉了!” 黄御史是一个酒焖子,喝醉酒闹出来的笑话不计其数。 顺平帝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跟一个醉鬼计较。 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但凡黄御史有点眼色,这个时候就不该说话了。 可惜不知道是除夕夜给了黄御史胆子,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看到顺平帝难看的脸色,他就是接着说话了:“陛下,臣觉得太子殿下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不能还没有成婚。不然传出去,万一让人觉得我们太子有何隐疾,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放肆!”祁复直接从自己座位上起来,看向黄御史的目光带着阴沉,“你找死!” 今日不管别人说的话多过分,皇上和皇后都没有生气。 两个人一心要个好兆头,祁复这一句话就直接没了。 顺平帝和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当然首当其冲怪罪的人就是黄御史,顺平帝看向祁复的目光也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住嘴!”他的眼神落在了祁复的身上,祁复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黄御史已经喝的醉眼迷离,现在完全没有听进去顺平帝的话。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遍遍给大家讲大道理。 但凡是个男子,就没有人愿意被人一遍遍猜测有隐疾的。 黄御史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果现在祁复不解释,还不知道会被人怎么说。 皇上和皇后都已经很生气了,祁复直接走到了黄御史身边:“你这个老匹夫找死!” 他直接给黄御史一巴掌,黄御史被打的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这下黄御史周围的人都起来了,大家也都坐不住了。 都已经闹到这个时候了,黄御史突然间起来,跪在了顺平帝面前:“老夫是三朝御史,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句真话,在我大盛就能被人如此欺辱!” 顺平帝都没有想到,祁复竟然敢真的对人动手。 黄御史不是个好对付的,他都一直供着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祁复这不是在找麻烦吗? 他的脸色很难看,还要放柔声音安慰黄御史:“黄爱卿不要生气,朕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顺平帝说着转身看向祁复:“还不快给黄御史赔罪!” 祁复好歹也是太子,这事做的事有些欠考虑了,只要他现在态度放好点赔罪,黄御史也就只能吃了这个亏了。 黄御史没有说话,现在整个宴会都十分安静。 祁复红着眼,脑海中不断出现黄御史刚才说得话,当即别过了头:“这老匹夫该死!” “太子!”顺平帝带着威胁冷喝了一声,可惜已经迟了。 黄御史没有再给他机会,反倒是直接跪了下来:“老臣听说秦相家的庶女,跟太子殿下的关系不一般,甚至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了。太子殿下定然不能有污名,老臣因为这事让陛下赐婚,有何不可?” 黄御史的语气并不好,但是把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 秦烟儿和祁复的事情才刚平息不久,黄御史在除夕宴上提出来,很多人还有记忆。 黄御史只是寥寥几句,大家脑海中却已经把该思考的都思考完了。 顺平帝的目光落在黄御史身上,黄御史跪着,还是那副醉的泪眼迷离的样子,却分毫不让。 皇后没想到事情最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双手都有些颤抖:“陛下……” 如果真的给秦烟儿和祁复赐婚了,以后祁复的太子妃门第肯定高不到哪里去。 她一直都想给祁复最好的,怎么能接受这个答案。 然而顺平帝想的更多点,现在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祁复更是自己已经把把柄交出去了,如果不给大家一个交代,以后祁复更没有一点威信。 在权衡利弊之后,顺平帝还是点头:“黄爱卿说得有道理,此事不知道秦相是怎么看的?” 不仅太子是当事人,另外一个当事人可是相府的小姐。 大家看向秦相的目光都十分复杂,相府的小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嫡女能和梁王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现在庶女都能和太子有关系。 秦相露出了一丝苦笑:“臣都听陛下的。” 他的目光在黄御史的身上落了很久,也没有看出来黄御史的目的。 这一次,他是真的和太子绑在一条船上了。 这一场除夕宴是真的惊心动魄,最终皇上给秦烟儿赐婚太子侧妃。 不管秦烟儿觉得自己的身份多高贵,庶女就是庶女,哪怕是秦府唯一的子嗣也一样。 秦烟儿心中是怎么想的秦安若不知道,她在离开皇宫,坐上马车很久,才把目光放在了祁凉的身上:“黄御史是你的人?” 两个人是因为秦烟儿吵架的,已经很久都没有说话了。 猛然间听到秦安若的话,祁凉下意识地露出了笑容。 他刚张嘴准备回答,忽而想起了什么,努力维持冷脸:“本王不知道。” 秦安若哪里能没看到祁凉刚才地表情,大概也知道了祁凉的想法,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无奈。 她倒是没觉得尴尬,之前就当是和祁凉谈恋爱,现在两个人出现分歧了,和不好就不在一起行了。 眼看祁凉最近越来越别扭,犹豫了一下,她出声道:“我们谈谈?” 秦安若的神色十分自然,看向祁凉的眼神清澈。 祁凉不受控制地点头,片刻又有些懊恼。 只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他也不会后悔。 这是在秦安若回府之后,祁凉第一次来朝澜殿。 秦安若让玉珠上了茶,挥手让周围的下人离开,就剩下她跟祁凉两个人了。 祁凉不知道秦安若想要说什么,只能拿起来茶杯,假装掩盖住了自己的慌乱。 秦安若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我很感谢王爷之前对我的好,我也觉得王爷是个很好的人。” 这个开头倒是听着很舒服,祁凉也不由带上了笑容:“本王一直都很好。” 别人面前的祁凉一直都是一个很傲娇的人,猛然间看到祁凉这般,秦安若还觉得有些好笑。 她唇角的笑容就没有变过,祁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场合不太对,赶忙把自己的笑容收了起来。 其实祁凉现在也就是个二十的少年,倒是真的还很年轻。 秦安若有些恍惚,却也没有影响,该说的话还是很快就说完了:“王爷一直都很好,但是王爷跟我的想法不一样,我不想难为王爷,也没想着难为自己,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祁凉所有的想法都在脑海中打了一个结,他还没有把这个结打开,就听到了秦安若的话。 他有些茫然,看了一眼秦安若:“你说什么,好聚好散?” 秦安若刚才才夸了他,他以为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能重新和之前一样好,这就好聚好散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进宫请安 秦安若点头。 她不知道祁凉的想法,不过她对于自己的想法很清楚。 从祁凉的眼中看到了难以接受,她也给祁凉说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介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和离。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之后再和离,我都无所谓。” 祁凉眸子猩红。 他能感受到,秦安若说得是真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更难受。 “是因为祁复吗?”许久,他才憋出了这句话。 秦安若愣了一下,没懂祁凉的意思。 片刻反应过来祁凉说了什么,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卑鄙!” 她一直都很冷静,听着祁凉说完这句话,突然间就冷静不下去了。 “你觉得我是因为太子出去的,一直没有回来也是因为太子吗?”秦安若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祁凉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想到秦安若说好聚好散之后,还是闭上了嘴,没有说话。 他这副样子无疑就是默认了,秦安若的目光冰冷,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既然王爷是这么想的,我们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了。我不会在王府待,明日我就会搬离王府。”秦安若说着就要转身进内室。 她突然间感觉身子一轻,很快就被人抱了起来。 祁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狂躁的状态中,一想到秦安若说要离开,他就觉得胸口疼。 他现在就想留下秦安若,别的什么都不想。 秦安若一时不备,被扔在了床上,紧接着祁凉就压了上来。 一夜荒唐,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 祁凉本来很生气,在这一晚过后,倒是没有了怒气。 他醒得早,目光一直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眼中的柔情像是要溺死人一样。 昨晚来了这么一遭,祁凉知道秦安若肯定会生气,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要给秦安若赔罪的准备。 不曾想,秦安若睁开眼睛之后,十分冷静。 祁凉没有等到秦安若歇斯底里的闹,秦安若十分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甚至都没有跟他说话,只是翻了个身,似乎要继续睡。 祁凉有些心虚:“王妃?” 再大的火气在床上也没了,秦安若前半程还一直说不要,他现在可不就是莫名的心虚吗? 秦安若一直都没有回祁凉。 今日是初一,他们是要进宫请安的。 不管昨天除夕宴大家闹得多不愉快,新年的第一天该进宫还是要进宫。 秦安若没有跟祁凉说话,对进宫的事情却很配合。 祁凉见此不由松了一口气。 先进了宫中,祁凉要去御书房给顺平帝请安,秦安若要先去给皇后请安,再跟祁凉一起去凌妃的宫中。 刚下了马车,祁凉就嘱托道:“不管皇后那边说什么,你都不要害怕,等到本王来了再处理,她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祁凉的语气十分柔和,秦安若没有给他半点回应,直接转身就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祁澈一进宫就看到了这一幕,当即朝祁凉这边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你和王妃的关系还没好?” 秦安若已经回来好几天了,甚至昨天两个人都一起参加除夕宴了,祁澈以为两个人的关系好了,没想到竟然还看到了这一幕。 祁凉也有些无奈,却也不能什么话都给祁澈说,只能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王妃的性子比较倔,慢慢来吧!” 祁澈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祁凉。 之前秦安若态度不好,祁凉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这么轻易就转变想法了? 祁凉也没有多说,昨天的事情他到底做的不对,怎么能跟别人说。 秦安若没管祁凉是怎么想的,率先就去了坤宁宫。 剩下的几个皇子妃已经都到了,秦安若也没有特立独行,跟着几位皇子妃一起进去请安。 坤宁宫中十分热闹,像凌妃等有儿子的妃子今天不用来给皇后请安了,剩下的妃子还都在。 秦安若等人进来之后,还有人夸赞:“你看这些小姑娘们就是年轻,我们是真的老了啊。” 皇后现在也带着笑容:“要本宫说,还是梁王妃最好看,不然也不能把梁王迷得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们说是不是?” 这里是皇后的地盘。 纵然知道皇后说得不是什么好话,却也没有人在意。 “当然,大家都知道梁王跟梁王妃关系好。” “梁王妃看着就年轻。” “这可了不得。” “……” 一个个就差直接顺着皇后的话说她是个狐媚子了。 秦安若的目光在皇后的身上扫了一圈,觉得皇后应当是知道什么了。 虽然她不觉得祁复会真的喜欢她,祁复做的却已经够多了。 至少,因为祁复这所谓的“喜欢”,她现在已经四面楚歌了。 秦安若心中想的清楚,面上却没有任何不对劲,甚至还冲着皇后笑了笑:“母后可不要这般说,儿臣哪里能和母后比。在除夕宴上,都是母后收缩什么父皇就做什么,儿臣可比不得母后,还是母后好看。” 秦安若说话的时候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娇憨。 刚才还大夸特夸得几个人愣住了。 这个时候顺着秦安若的话说皇后好看,可不是什么好话。 皇后的脸色当然也不好,只是还稍微能蹦得住:“梁王妃难道不知道自己魅力有多大,做了多少事情吗?本宫难道有冤枉你不成?” 如果不是这里还有别人,皇后恨不得能让人把秦安若的脸刮花。 昨天她从陈家人那里知道了祁复把秦安若带进太子府的事情,自以为终于找到了祁复不愿意要太子妃的原因,对秦安若哪里能有一丝好感。 秦安若笑了笑:“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不管因为什么,只要母后生气了就是儿臣的错,母后可千万不要生气。” 她这句话也说得很有意思。 皇后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爱给她什么罪名她也认,只是因为孝顺罢了。 剩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看着皇后跟秦安若两个人交手。 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后本来以为能在坤宁宫中找回来场子,谁能想到秦安若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的脸色越发难看,眼看把秦安若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了,她挥了挥手:“你这么能说,本宫可说不过,还是让你母妃教育吧。” 就算不能让秦安若屈服,皇后现在跟秦安若说话都没有任何好语气。 秦安若的脸色冰冷,转瞬脸上又带上了笑容:“让母后操心了。” 从头到尾她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皇后被气的脸色越发难看。 跟着秦安若一起进来的几个皇子妃对视了一眼,都暗暗觉得,以后肯定不能招惹梁王妃。 秦安若对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想法,皇后耍的只是小手段罢了,一点都不难对付。 从坤宁宫中出来,她径直往凌云宫走去。 玉珠跟在秦安若的身后,本来不想说,眼看秦安若的步子越来越快,才声音很小地问了一句:“王妃,王爷让您等他一起去凌云宫,您现在不等吗?” 祁凉一起去了能如何,凌妃现在连祁凉这个儿子都不愿意认了,根本没什么用。 从昨天晚上开始,秦安若就不想跟祁凉扯上什么关系了。 现在听了玉珠的话,她也只是摇头:“后宫请安,本来男女就是分开的。我去拜见了凌妃娘娘,我们就能先出宫了,没必要等王爷。” 秦安若说得轻巧,玉珠对宫中的事情也不懂,只能跟着秦安若的想法走。 凌云宫是越来越没有人气了。 凌妃被禁足了不说,现在连娘家都没有了,还跟梁王的关系也不好,但凡是有点心思的都已经使力调到别的地方了。 秦安若进来发现凌妃身边的大宫女似乎换了,她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也没有放在心上。 被大宫女引进去,她屈膝行礼:“臣媳给母妃请安。” 凌妃随意瞥了一眼秦安若,并没有让秦安若起来。 秦安若也不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主,礼都已经行完了,当即就站了起来。 凌妃顿时脸色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连个礼都不愿意给本宫行不成?” 来之前就知道她会找事,现在秦安若可没有一点害怕。 她冲着凌妃笑了笑:“母妃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媳今日进来就是给母妃请安的,怎么会不给母妃行礼呢?只是母妃繁忙,臣媳总不能行个礼还非要让母妃盯着,母妃多想了。” 后宫中就是那么回事,凌妃能故意不让秦安若起来,秦安若不吃她这一招,她还真不敢直接把事情捅出去。 现在凌云宫在宫中的地位本来就不好,如果真的让人坐实了她跟祁凉的关系不好,以后她的处境就跟艰难了。 凌妃现在连找祁凉的麻烦都不敢亲自上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几分无能为力。 秦安若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 “梁王妃倒是伶牙俐齿。”凌妃最终也就憋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秦安若没有回答她的话,目光沉稳。 等到觉得在凌云宫待的时间差不多了,秦安若直接提出了告辞:“母妃的时间也很繁忙,臣媳就先告退了,不打扰母妃了。” 秦安若也没有等凌妃同意,自顾自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她这是完全没有把凌妃放在眼中。 凌妃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你给本宫站住!” 第三百六十五章你可以去陪他们 秦安若依言站住,却始终都没有回头,显然并不把凌妃放在眼中。 最近在宫中受到很多人的无视,凌妃养气的功夫都好了很多,可惜在面对秦安若的时候,就是忍不住。 她走到秦安若面前,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冰冷的杀意:“你真当本宫奈何不了你不成?” 这就是她身处的这个社会,只要有点身份的人,随时都能欺侮别人。 秦安若心中生出了一丝厌烦,再看向凌妃的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凌妃娘娘当然可以,只要娘娘愿意,京城中谁能逃离娘娘的手掌心。我知道娘娘厉害,您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秦安若分明说的是真的,凌妃却听出了一股嘲讽。 凌妃最近过的不如意,可从来没想过会让秦安若压在她的头上。 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冰冷:“本宫看你当真是不知好歹!来人,给我把她拦下来!” 凌妃叫嚷的很厉害,她身后的宫女却并没有动作。 自从她开始跟祁凉闹得时候,祁凉就把之前凌家的人都已经收拾了。 现在的凌妃,身边并没有一个能用的人。 秦安若本来也不是一个会幸灾乐祸的人,只是看着此时的凌妃,她实在忍不住。 唇角的笑容到底是越来越大,秦安若最后没忍住出声道:“现在看来,娘娘似乎是留不下我了,既然如此,我就先离开了。” 秦安若又一次转身,却很快愣住了。 祁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凌云宫,现在就在宫门处站着。 秦安若只是没想到祁凉会这么快来,有些疑惑而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凌妃却误会了,以为秦安若刚才的迟疑是害怕,立马给秦安若上眼药:“凉儿,虽然母妃有千般不是,可也是母妃生养了你,你王妃现在这样,可是看不起母妃?” 她说着泪水就下来了,跟刚才与秦安若针锋相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祁凉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 秦安若不想跟祁凉接触,自然也被想跟凌妃接触。 在凌妃还要继续表演的时候,她打断了凌妃这拙劣的表演:“我无意跟娘娘浪费时间,您要想跟梁王说话,大可以在我离开之后跟梁王说,我就不奉陪了。” 秦安若的态度一直都很强硬,凌妃这次却没生气,只是目光时不时就落在祁凉的身上。 秦安若这么不给祁凉面子,难道祁凉真的能忍下去不成? 她觉得必然是不能的,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想要看看祁凉会说什么。 注定要让凌妃失望了,祁凉只是拦住了秦安若:“不要闹了。” 祁凉非但没有发怒,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无奈。 他对秦安若的宠溺,让凌妃有些眼红。 都是女人,祁凉的这种反应,凌妃还有什么不懂得。 凌妃脸色顿时惨白,也不愿意当真让两个人得日子好过,立马出声道:“你们俩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妃,皇儿,你是要让本宫去找皇上做主吗?” 满宫的下人都看着,如果真的让祁凉和秦安若这么打脸了,恐怕很快就会被整个后宫知道。 祁凉似乎才发现凌妃的存在一样,回头看向凌妃的目光中满是为难:“母妃,儿臣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你好好在宫中,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儿臣保证,没有人会欺负你。” 他说得十分认真。 凌妃根本不相信祁凉,神色冰冷:“你为了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你觉得本宫会相信你吗?” 祁凉不知道凌妃是从何处得到这个结论的,只是看凌妃这个表现,就知道两个人是说不通了。 反正早就对凌妃失望了,现在凌妃不愿意跟他说话,他也就不浪费时间了。 祁凉冲着凌妃行礼:“既然母妃不愿意跟儿臣说话,儿臣也就不浪费母亲的时间了,儿臣告退。” 他竟然跟秦安若是一样的性子,根本没有给凌妃反应的机会,转身就带着秦安若要离开。 凌妃追着走了出来,拦住了祁凉和秦安若的去路。 “都是你这个女人,你为什么要离间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放狠话的人是祁凉,凌妃最终却是对着秦安若大放厥词。 她怕了,她怕惹怒祁凉。 秦安若本来就对凌妃的事情没有什么耐心,现在也不会给祁凉机会。 她甩开了祁凉拽着她的手:“你该处理的事情先处理好了再来找我。” 秦安若说完就离开了,祁凉眼看凌妃还想追上来,倒是真的没有跟秦安若一起走,反倒是留下来拦住了凌妃。 秦安若和祁凉之间的相处让凌妃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她几乎快要忍不住心中的恼怒了:“难道你就……” 不等凌妃说出来不堪入耳的话,祁凉就打断了她:“母妃,本王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的,你也能在宫中有栖身之处。本王去看过凌家的人,他们现在过的确实不好。” 凌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在祁凉面前蹦跶:“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你既然知道他们过的不好,你就该救他们出来!” 她没有一丝心虚,祁凉却是轻轻笑了笑:“父皇下了圣旨,凌家的人是肯定出来的,不过……” 凌妃对自己的母家是真的信任,饶是听了祁凉的前半句,还抱有希望:“不过什么,你有什么办法?” 她还真是迫不及待。 祁凉眼中的嘲讽一点都没有遮掩,对凌妃显然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不过如果母妃想要进去陪凌家的人一起,本王还是能做到的。” 他的语气冰冷,凌妃被吓了一跳。 半晌反应过来祁凉到底说了什么,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厌恶:“这就是你跟本宫说话的态度吗?” 祁凉对凌妃已经没有了什么好感,现在跟凌妃说话,自然也没有遮掩。 “母妃如果真的担心凌家的人,就进去陪他们。你好歹也是父皇的人,也许等你去了,凌家的人日子也能好过点。”他说完就走,倒是没有给凌妃再说话的机会。 可以想象,祁凉说得这些话传出去,凌妃以后在宫中是没有任何地位了。 只要是个人就能压在凌妃头上。 祁凉快走了几步,在宫外拦住了要离开的秦安若。 两个人一同上了马车,秦安若也怕拉拉扯扯被人看了笑话,倒是没有跟祁凉在外面多说。 等到上了马车,气氛突然间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昨天的事情是本王不对,只是……你非要跟本王这么闹下去吗?” 他眼中的神色复杂。 不管秦安若做了什么,祁凉发现他已经没有办法责怪秦安若了。 听了他的话,秦安若的神色都没有变化。 如果之前还想着能维持现状,现在的秦安若就只想离开梁王府了。 她很认真地抬头,今天第一次给了祁凉回应:“如果王爷愿意的话,我们和离吧。这样,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本王不同意!”祁凉不由提高了声音,“你是本王的女人,凭什么要和离?本王是不会答应你和离的!” 他们俩是皇上赐婚,祁凉的身份又特殊,如果他不同意,基本是不会和离的。 秦安若的语气好不到哪里去,她知道现在的情况。 只是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许久之后,才轻声笑了笑:“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如果不想和离,我也没有办法。” 她没有再说,祁凉心中却越来越难受。 终于等到马车停下了,已经到了梁王府门口,祁凉才看向了秦安若:“我们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只要有本王在,谁都不能欺负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秦安若本来不想跟祁凉吵吵,谁能想到,祁凉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 她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拂开了祁凉的手:“没有人欺负我?王爷昨天晚上做了什么,需要我跟你回忆一下吗?你是大盛的王爷,确实什么都不放在眼中,我只是不想跟你有关系,我做错了吗?” 秦安若的语气冰冷,看向祁凉的目光更是不带任何感情。 她提起来昨天晚上,祁凉的脸色顿时惨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看秦安若。 似乎只是突然间想起来说了一下罢了,秦安若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等祁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安若已经下了马车。 他快速跳下马车,跟着秦安若走进了梁王府。 回到了朝澜殿的秦安若直接让人关上了大门,并且直接说了,如果祁凉来的话不用开。 秦风心惊胆战地跟着祁凉站在朝澜殿外,看着朝澜殿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心中有些害怕。 祁凉倒是在门口站了一会,看着已经关上的大门,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进了朝澜殿之后,就已经忘记了外面的人。 她指挥玉珠收拾东西。 已经跟着秦安若出去过一次的玉珠有些茫然:“王妃,你这是要……” 她心中有些猜测,可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如果秦安若真的还要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秦安若倒是不知道玉珠的想法,随意摆手:“你先把我们能用的上的东西都收拾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先拿着东西离开。” 有了之前跟着她离开的经历在,想必玉珠在王府中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秦安若也不会放任玉珠一个人。 没想到她说完话之后,玉珠跪在了地上:“王妃,这东西,奴婢不想收拾。” 第三百六十六章态度回暖 秦安若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她的目光落在玉珠的身上,玉珠有些害怕,却始终都没有改口风。 秦安若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让别人来收拾。” 她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给玉珠带来麻烦罢了,既然玉珠自己想要待在梁王府,她也不能带着人走。 玉珠并没有起身,在秦安若的话说完之后,还特意道:“王妃,奴婢不希望王妃离开,王妃能不走吗?”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被玉珠逗笑了,她看向玉珠的目光中都带着嘲讽:“我要离开,你觉得就凭你自己能拦下我吗?你怕王爷会给你找事,所以想拦下我?” 玉珠的脸色并不好看,被秦安若这么说也没有反驳,只是嘴巴动了动。 秦安若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这副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当即脸色越发阴沉:“如果你有想说的话,现在说就是了,如果你不想说,就闭上嘴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太子不知道还在哪里监视王妃,如果王妃真的离开了王府,说不准就会和上次一样,被困在太子府,王妃您真的要离开吗?”玉珠的语气中甚至都带上了恳求。 她现在把秦安若当成了唯一的主子,对秦安若也是忠心的。 没料到她会说出来这样一番话,秦安若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却也没有了刚才的怒气。 “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不愿意走,你在府中待着就是了。”秦安若说完之后就进了内室,显然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 玉珠从地上起来,看着已经离开的秦安若,咬了咬牙,最终做了一个决定。 秦安若对玉珠的想法一点也不清楚,从昨天晚上祁凉不顾她的意愿非要上床,她就已经决定离开了。 一个人坐在内室,回想起来在梁王府中发生的种种,秦安若也难免有些唏嘘。 她在这里的生活,竟然大半都是跟祁凉有关的。 祁凉在朝澜殿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秦安若出来,自然是离开了。 没有想到,在片刻之后,竟然听秦风说王妃的丫鬟求见。 等到秦风把人带进来,祁凉都惊讶了。 玉珠有些颤抖,还是行礼:“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祁凉皱着眉头:“玉珠?” 他嘴里说出来这两个字,玉珠的身子不由抖了抖。 上次秦风去唤她,她都没敢来,现在竟然敢自己来,她都觉得她是傻了。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低着头:“是奴婢。” 祁凉对玉珠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跟着王妃一起出府的奴婢,与秦安若有关的一切,他都是记在心里的。 他看了一眼玉珠,眼中的神色复杂,却也没有多犹豫:“你来找本王有何事?” 玉珠还是觉得祁凉浑身都充满了威仪,只是来都来了,稍微犹豫了一下,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奴婢想让王爷劝劝王妃,让王妃不要离开王府了。” 祁凉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屈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整个书房十分安静,玉珠想要抬头看看祁凉的神色,却许久都没有敢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到祁凉并不算愉快的声音:“你上次跟着王妃离开的时候,倒是没有想来找本王。” 玉珠就知道这个事儿是过不去的,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甚至还有些惶恐。 只是她既然敢来,就是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的。 她磕了个头:“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上次奴婢以为王妃只是跟王妃闹矛盾而已,没想到会有人对王妃不利。如果这次王妃出去了,太子肯定会对王妃不利的。” 秦安若对皇家人心中的小九九是真的不清楚。 玉珠倒是在梁王府已经伺候了很久了,她对太子的心思也大概能猜到一些。 祁凉现在一听到祁复就脸色难看,听着玉珠这般说了,眼中瞬间就出现了怒火。 他许久才能压下心中的火气,再看向玉珠,眼中的神色十分冰冷:“太子为何要对王妃不利,你可知道?” 玉珠就算是再傻,也知道现在祁凉的状态不对了。 她迟疑了一下,在对上祁凉的目光之后,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王妃对太子殿下十分不耐烦,但是太子殿下来过王妃的院子很多次,似乎是说,王妃能护着王爷,他也想要被人护着什么的……” 玉珠越说声音越低。 当初听的时候就觉得十分尴尬,现在当着祁凉的面说出来这些话,她更觉得自己会被祁凉一怒之下给杀了。 如果不是真的怕秦安若出事,玉珠觉得她肯定是不会说出来这些话的。 祁凉却是越听越古怪。 本来以为祁复对秦安若有别的心思,倒是没有料到,最终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他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起来:“你说的没有错,太子确实是这么说的?” 玉珠都已经快被祁凉吓死了,哪里还有说谎的心思:“奴婢所言句句是真,都是奴婢在太子府听到的,半点都不敢欺瞒王爷。”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祁凉现在似乎是有些明白,秦安若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他的目光在玉珠的身上落了许久,在玉珠以为祁凉会生气的时候,他突然间拍掌大笑:“好!你是个好的,本王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说完这句话祁凉就离开了。 玉珠有些茫然。 她还在书房中跪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秦风跟着祁凉急匆匆离开之前,往书房中看了一眼:“剩下的事情王爷心中有数了,玉珠姑娘还是回去吧。” 玉珠松了一口气,从书房离开之后就回去了。。 秦安若可不知道玉珠做的事情,她现在已经自己动手开始收拾了。 本来以为心中应当没有任何波澜,毕竟跟祁凉闹的也不是很愉快。 然而当真的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心中还是难免生出了许多伤感。 这一走,以后是真的回不来了。 祁凉知道秦安若是不会给他开门的,直接没有从朝澜殿的正门走,反倒是从墙上跳了过去。 留下秦风一个人,站在墙外抽了抽嘴角,看着已经翻墙进去的王爷,最终还是别过了头,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祁凉已经从玉珠的嘴里知道秦安若想离开了,但是走进了屋子,看着秦安若的东西都被收拾好,他心中还是一阵阵抽痛。 秦安若背着祁凉在收拾东西,没有听到有人进来。 祁凉直接上前抱住了秦安若:“不要走好吗,若儿。”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秦安若有些恍惚。 她很快又回过神来,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怒气:“你进来干什么?” 之前她就说了不让祁凉进来,现在祁凉出现在她面前,她自然是生气了。 祁凉没有计较秦安若说得这些话,他死死抱住秦安若,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你不要走。” 两个人一起相处了那么久,好歹也算是谈过恋爱了,秦安若心中不至于一点波动都没有。 她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充满了纠结,最终还是苦笑了一声:“我们已经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我现在离开,对你我都好。等你找到能给你带来助力的王妃,到时候再和离也可以。” 在这个世界要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太难了,秦安若也没想过再嫁人,和离不和离的倒是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现在她的事业也在发展,她不和离也没有什么影响。 祁凉哪里听不出来,秦安若这是把所有东西都想好了。 他的表情阴郁,片刻后,又提起了祁复:“本王知道,上次不该说你跟太子有关系。本王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留下来,以后你说什么本王都听。若儿,你不要走。” 一个一直都很冷情的人突然间说出这种话,秦安若的心中还是很悸动的。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眼中着实出现了动容。 可惜不过是片刻罢了,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 祁凉也感觉到了秦安若刚才的松动,以为秦安若会松口,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的。 秦安若挣脱开了祁凉的手,重新开始收拾东西。 祁凉眼中的伤痛更深,犹豫了一下,他直接上前抱住了秦安若。 在秦安若回头的时候,他跪在了秦安若面前:“不要离开,本王不能没有你。” 秦安若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祁凉能做到这一步。 跪天跪地跪父母,现代人都秉持这个观点,更不用说现在是在古代了。 祁凉作为一个王爷,怎么会轻易给人下跪。 她伸手要把祁凉扶起来:“你快起来,不要这样。” 秦安若觉得有些尴尬,让祁凉堂堂王爷给她跪着,她也觉得有些不妥。 祁凉现在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一般,目光始终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你不离开本王就起来。” 这种耍赖的话,秦安若应该会生气,可看着祁凉眼中都充满了泪水,她一时间又没有了怒气。 最终泪水还是模糊了双眼,秦安若对上祁凉的神情,没有说一句话。 祁凉立马抱起了秦安若,坐在床边,轻声哄着腿上的人:“都是本王的错,本王给你道歉,下次本王什么都听你的。” 芙蓉帐内,一夜春宵。 这一次,应当是春来大地回暖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冯梅花造的孽 再一次跟祁凉一起出现在哦买噶,秦安若都觉得有些尴尬。 她分明态度十分鲜明要和祁凉分开的,谁料这才几天过去了,尚且连祁凉休沐的时间都没有过,她竟然已经跟祁凉和好了。 当然,她的这些小心思,除了她自己,别人是不知道的。 哦买噶的生意还是跟之前一样,秦安若自己还找到了那么多的供货商,沈霜一看到秦安若就迎了上来:“公子,那些供货商的货物都拿过来了,你简直太厉害了!” 她恨不得能立马抱着秦安若大夸特酷,却在走进看到秦安若身后跟着的人是祁凉之后,声音慢慢变小了。 沈霜可是被祁凉带去过梁王府的地牢的人,她对祁凉的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 秦安若很久没有来哦买噶了,也想看看哦买噶的生意怎么样。 眼看沈霜被祁凉吓着了,回头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祁凉。 祁凉现在对自己的地位认知很准确,接收到秦安若的眼神,他立马往后退了两步:“本王也好久没有在芙蓉街逛了,本王这就出去看看,你们先说话。” 他说完都没有给别人反应的机会,立马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哦买噶还没有开门,这里也就只有沈霜和秦安若两个。 沈霜被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最终冲着秦安若竖起了大拇指:“公子还是厉害,梁王都能如此听话。” 她对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再清楚不过,也知道秦安若现在是没有娘家的,没想到祁凉的态度倒是比往常更好了。 秦安若被沈霜这么打趣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有让沈霜再说下去,甚至都恨不得堵住沈霜的嘴:“行了行了,这些讨巧卖乖的话就别说了,快说说现在铺子里是什么情况吧。” 沈霜也是知道好歹的,在秦安若说完之后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说起了最近哦买噶发生的变化。 “公子您让我们去拿的货物要比我们从小商贩手里拿到的好太多了,进货的价格还很便宜。”沈霜满脸庆幸。 秦安若去周围的村子都签好了契书,除了王家村的人眼睁睁看着秦安若祁复带走,怕出事还有些犹豫之外,别的村子里的东西都已经卖出来了。 沈霜这里本来就是个杂货店,山里出来的东西,在这儿卖的可好了。 剩下的都不用问,秦安若看着沈霜亮晶晶的眸子就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她自己也笑了笑:“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我们跟村子里的村民都能过得更好。” 沈霜只是觉得很划得来,倒是也没想那么多。 现在听了秦安若的话,虽然之前没有中间商这个概念,现在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往常的淑女瞬间拍了拍大腿:“公子说的对,那些从村民手里收购的小贩简直太过分了!为了能让猴头菇等能买的上价钱,竟然故意在运送的路上扔很多,还告诉村民是因为运送不出来。” 都是做生意的,怎么挣钱大家都知道。 但一想到有人为了挣钱竟然这么浪费东西,沈霜都觉得心疼。 她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他们用最少的银子,从给村民那里收来了最多的东西,最后受苦的只有村民。” 秦安若早在签契书前就知道了,每个朝代都有这种人,也是没有办法的。 她拍了拍沈霜的肩膀:“没办法,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无愧于心,把我们该做的事情做好罢了。” 沈霜被秦安若安抚了下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无奈:“如果不是公子去了周围的村子走了一遭,恐怕那些人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错了,村民们的生活也肯定不会好。” 秦安若不觉得自己是做了好事,大家都是为了利益巴拉尔。 她能从村民那里拿到最低价的杂货,卖出去也是赚钱的。 轻声笑了笑,并没有把沈霜的夸赞放在眼中,反而是提醒了一下沈霜:“我们动了别人的东西,肯定有人会来找茬的。你一定要小心,别让人钻了空子。” 沈霜已经不是那个从溢香阁出来的姑娘了,她已经看了哦买噶这么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懂了。 商场上也无非就是那么点策略,只要她看得好了,就没有人能动她。 沈霜当即就点头,脸色严肃:“公子放心,我一定看好我们的铺子,不会让那些牛鬼蛇神给我们带来损失。” 沈霜的能力秦安若还是认可的,已经看着铺子这么久了,也几乎没有出现什么大事。 把铺子里的账本看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大事了,秦安若就准备离开了。 刚走出哦买噶的大门,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糕点铺上。 想起来在王家村遇到的冯梅花,她皱了皱眉头:“梅花糕点铺还开着吗?” 她只是随口一问,沈霜却是立马冷下了脸:“公子可别再提那起子让人恶心的人了,本来以为是个好的,谁能想到做的事情猪狗都不如,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沈霜的态度明显不对,秦安若愣了一下。 她皱了皱眉头:“怎么了,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自从冯梅花来威胁完秦安若之后,沈霜对冯梅花的态度一直都不是很好。 只是往常也没有觉得沈霜的态度有这么不好,秦安若自然觉得是有问题的。 沈霜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说出了冯梅花做的事情:“以前来找公子帮忙的时候说得好听,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如果不是孩子,她肯定改嫁了,也不会开这个糕点铺,谁能想到,现在竟然连孩子都不管了。” 秦安若心中一抽,想到在王家村看到孤身一人的冯梅花,有些猜测。 果然,沈霜也证实了秦安若的这些猜测:“她现在跟着自己的骈头走了,把孩子和冯辉留在了糕点铺,三个人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可能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吧。” 沈霜说得义愤填膺,秦安若还觉得有些茫然。 依稀记得冯梅花对孩子的宠爱,还有对弟弟的感情,这就真的都不要了? 沈霜也能看到秦安若的表情,听着秦安若提起来之前冯梅花说得话,她冷笑了一声:“往常如果冯掌柜不这个说,占了夫家的东西,她肯定过不下去,留下来弟弟,还能多个帮手。现在既然已经傍上了别人,儿子和弟弟当然都没有用了。” 秦安若始终觉得难以相信,冯梅花做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奇怪了。 她本来不想掺和进去这些事情,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没想到听着沈霜说完之后,却越发好奇了。 最终,她没有为难自己,准备去糕点铺看看。 沈霜听了秦安若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赞同:“公子,这有什么好看的,您可不要烂好心,冯掌柜自己都不管她的儿子了,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秦安若自认自己也不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怎么在沈霜的嘴里,好像她意去就肯定会管冯家的孩子一样。 她笑着摇头:“我只是想去看看怎么回事而已,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沈霜显然还是不怎么放心,但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拦,因此跟在秦安若的身后准备过去看看了。 冯辉不会做糕点,现在的铺子已经关门了。 秦安若过去之后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沙哑的声音:“今天不做生意,这里不卖糕点了。” 印象中的冯辉是一个很精干的小伙子,现在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带着一股颓唐。 秦安若也不知道自己过来是干什么的,她跟冯辉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倒是很淡然地说道:“我是秦安。” 里面安静了一下,片刻后有凳子响动地声音,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秦安若的神色一直都很正常,在她以为冯辉不想见她,这门不会开的时候,门终究是从里面打开了。 蓬头垢面的冯辉出现在了秦安若面前,似乎没想到沈霜也跟在秦安若身后,有一瞬间的脸红,很快又苦笑了一声:“秦公子要进来坐坐吗?” 秦安若都已经敲门了,现在冯辉把门都打开了,她肯定是要进去坐坐的。 她坐在冯辉的对面,看着冯辉的态度比之往常似乎有些不对,也没有主动开口。 冯辉似乎难以启齿,许久之后,才抬头看向秦安若:“秦公子今日来有事吗?” 秦安若本来是没什么事的,毕竟跟冯辉说太多也没有用。 只是现在看着冯辉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颓废,她又有些不忍心:“冯公子倒是变了很多,记得往常冯公子一直都很爱干净。” 做糕点的,在糕点铺子这里当门面卖糕点的,肯定是要干净的。 冯辉不懂秦安若是什么意思,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苦涩。 自从见到秦安若,他的苦笑就没有消失过。 芙蓉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估计冯梅花做了什么,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冯辉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说起来冯梅花也没有了往常的尊敬。 他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秦公子也不必笑话我了,姐姐做出了那种事情,我跟外甥还能暂且有个容身之处就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能想更多的。” 这一切都是冯梅花造的孽。 可怜冯辉一个大小伙子,之前给冯梅花帮忙,以后还要给冯梅花收拾烂摊子。 第三百六十八章狠毒 从梅花糕点铺出来,秦安若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霜作为往常不愿意靠近糕点铺的人,也难得叹了一口气:“冯公子和两个孩子也是真的可怜了。” 她们跟冯辉说了会话,从头到尾两个孩子都没有出现过。 按照冯辉所说,自从冯梅花离开之后,两个孩子就没敢从后院出来,更不用说去学堂了。 秦安若也觉得十分无奈:“怎么就能有当娘的这么狠心呢?” 她这个时候不知道,世界上还真的就有这么狠心的母亲。 除夕过后就是八天的休沐日,除了第一天去宫中请安之外,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刚回暖,两个人一直都腻歪在一起。 八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祁凉早上起床要去上早朝,秦安若还有些茫然:“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祁凉看着睡眼迷离的秦安若,拍了拍秦安若的身子:“本王去上早朝,你不用起床。” 自从跟秦安若一起歇息,祁凉也不用丫鬟伺候,直接自己起身就穿好衣服走了。 上早朝的时间实在太早了,秦安若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很快就躺在了床上,进入了梦乡。 等她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玉珠带着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王妃,您可算是醒了,王爷让奴婢一直都热着王妃爱吃的虾饺,等王妃醒来就能吃到热乎的了。” 秦安若和祁凉的关系能缓和,玉珠是最大的功臣。 最近她可算是在王府中混的如鱼得水,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意。 起这么晚还让人看到,秦安若都有些不好意思,听着玉珠还要说,娇嗔了一声:“你个死丫头再说,小心我掐烂你的嘴。” 玉珠可不怕秦安若,秦安若就是说得凶,谁不知道梁王妃的脾气是最好的。 一番笑闹之后,秦安若起来,已经快到中午了。 早上的虾饺当然还热着,秦安若却不想吃了:“马上就到中午了,王爷等下也该回来了,不如等王爷回来一起用午饭吧?” 作为一个当代社畜,不吃早饭很正常,秦安若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可惜当她这话说完之后,玉珠立马摇头:“这可万万不可,王妃如果不用早膳,王爷非把奴婢们的皮扒了不成。今天大厨房做的虾饺皮薄馅儿多,王妃您尝尝?” 玉珠这张嘴很少有人能说过。 秦安若也没有办法,她都这么说了,倒是尝了两个。 不得不说,万恶的封建阶级就是会享受,嘴里的这虾饺比她曾经吃过的五星级的都要好吃。 秦安若刚起床也不想吃太多,用了两个之后就放下了筷子:“确实不错,你们也吃点。” 她放下了筷子,剩下的自然就是伺候她的几个丫鬟分了。 秦安若早上没用多少,起得晚加上还想等着祁凉一起用午饭,她收拾收拾就进房间看书了。 她再次回过神来,觉得似乎有些饿。 恰好在这时,肚子也发出了咕噜噜的响声,秦安若有些疑惑:“玉珠。” 玉珠闻言进来。 秦安若皱眉:“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玉珠摇头:“王妃,奴婢让人去府门口等了,王爷还没有回来。” 说完这句话,玉珠又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不然奴婢先摆饭?” 秦安若之前吩咐了要等祁凉回府再摆饭,现在看这情况,也不知道祁凉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玉珠觉得秦安若应当是饿了。 一大早就没吃多少饭,秦安若当然饿了。 只是一早就想着等祁凉来了一起用午饭,眼看时间都快到了,现在再自己用总觉得有些划不来。 秦安若想到这里,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先等等王爷吧。” 这一等就又是一个多时辰,午饭的点儿快要到了,祁凉都没有回来。 如果不是知道祁凉是去上早朝了,秦安若这会都该担心死了。 她最终还是没有拗得过玉珠,先摆了午饭用了。 饭是已经吃了,祁凉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她心中自然也是担心的。 秦安若打发人去问了问,宫中的消息,还真没有那么容易得到。 没有办法,她只能让人给三皇子府递了帖子。 祁澈倒是很快就来了,因为祁凉不在,秦安若也没有办法接待三皇子,只能跟人在外面茶楼相见。 秦安若脸上的焦急一点都没有遮掩,祁澈一进门就看到了。 他咳嗽了一声,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六弟妹这是怎么了?” 偌大的京城,现在能让秦安若相信的,也就只有祁澈了。 她心中本来就惊慌,听了祁澈的话,立马把祁凉现在还没有回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安若还怕祁澈觉得是她多事,特意解释了一句:“往常王爷一般都会准时回府中的,就算是有事情回不来,也会让秦风带个消息。这一次消息也没有,王爷还没回来,我就有些担心,让三皇子见笑了。” 祁澈的神色复杂。 秦安若和祁凉的感情好,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见笑呢? 祁澈压下了心中翻滚的复杂情绪,当着秦安若的面,只是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说得有道理,我今日出宫的时候仿佛听说六弟去了凌云宫,这么久没有回来,是该去看看的。” 秦安若的心中猛然间一跳。 不知道为何,一听到祁澈说起来凌云宫,她就有些心神不定,总觉得有什么坏事发生了一般。 秦安若也没有办法,如果祁凉真的出事了,她进宫也就是个送菜的。 她只能把目光落在祁澈身上:“有劳三皇兄了。” 祁澈答应了秦安若会进去,就不会浪费时间,很快就离开了。 秦安若在祁澈离开之后回到了王府,也在朝澜殿呆不住,一直派人去府门口关注着。 一晃天已经黑了,秦安若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玉珠进来问要不要摆晚膳,她都没有心情:“先不摆,等王爷回来再说。” 八天的休沐日,两个人的关系刚好了不少。 突然间祁凉就这么久没有回来,秦安若心神不宁的同时,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委屈。 玉珠不懂秦安若的想法,她担心秦安若的身子,眼看秦安若确实不想用饭,也只能不说话了。 天色越来越晚,秦安若也越来越焦急。 现在都不用人去府门口等着了,她直接就站在了府门口。 门房都不敢在屋子里坐着了,跟站在秦安若身后。 祁澈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梁王府门口灯火通明。 秦安若立马迎了上去,一时间都忘了礼数,目光直接挪向了被祁澈扶着的祁凉:“三皇兄,王爷这是怎么了?” 祁澈对秦安若贴心的感叹也只是瞬间,一听秦安若问出来祁凉的情况,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秦安若没有听到祁澈的回答,但是看祁澈的表情,就知道其中肯定有深意。 祁澈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反倒是先换了个说法:“皇弟现在身子不舒服,不如先让皇弟歇息吧。” 现在祁凉的身子自然是最重要的,秦安若纵然好奇这是怎么回事,也不能拦着不让祁凉休息。 她让人把祁凉扶了过去,祁凉直到躺在床上,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这一副筋疲力竭的样子,看着秦安若直皱眉头。 好不容易让祁凉躺好了,她再也忍不住:“三皇兄,王爷到底怎么了?” 她已经麻烦了祁澈这么多次,两个人的关系也算是可以了,秦安若当着祁澈的面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真性情。 祁澈早就直到秦安若是个什么性子,也不觉得秦安若如此着急有什么不对,只是张了张嘴,半晌都没有说出口。 他不是想隐瞒秦安若,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安若何其聪明,一看祁澈的表情,脑海中灵光一闪:“跟凌妃有关系?” 祁澈在茶楼中,可是说了祁凉是去凌云宫了。 现在这般回来,应当和凌妃脱不了关系。 一想起凌妃最近搞出来的事情,秦安若眼中就充满了怒火。 此时她目光落在祁凉身上,说完那句话之后,神色越来越难看。 祁澈有些尴尬,总觉得着急不该说话,可听了秦安若的话,到底还算是咳嗽了一声:“是……确实跟凌妃有关系。” 顺平帝都已经很久没有去凌云宫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又和凌妃的关系好了起来。 凌妃仗着顺平帝的宠爱,今天召唤祁凉去了凌云宫,硬生生让祁凉跪到了祁澈去找他。 秦安若听着祁澈说了祁凉今天的遭遇,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她凭什么!” 这句话问出来,秦安若就愣了一下。 孝道大过天。 祁凉是凌妃的儿子,谁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一点。 祁澈也有些为难,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等六弟醒了,明日的早朝让他别去上了,我先想想办法。” “难不成凌妃还真的没有任何顾忌,每天都要这样不成?”秦安若满脸不忿,如果凌妃就在眼前,她恨不得能直接给凌妃怼回去。 祁澈脸上也布满了无奈:“凌妃娘娘说自己生病了,需要人侍疾。皇弟肯定不会让你进宫受折磨的,她也就只能先在皇弟身上找回面子了。” 合着这其中还有她的事儿?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越发觉得凌妃有些恶心。 第三百六十九章皇家事,天下事 凌妃站在道义那边,就算秦安若心中再愤怒也没有办法。 祁澈跟她也没有商量出个什么办法,最后给秦安若交代,别让祁凉第二天去上早朝就离开了。 祁凉是再半夜醒来的,他手指刚动了动,秦安若就感觉到了,赶忙不错眼盯着他:“你感觉怎么样?” 她根本忍不住内心的焦躁,两个人的关系才刚好了,就让她看着祁凉遭了这么大的罪,秦安若新追踪定然不舒服。 祁凉还有些恍惚:“若儿?本王这是在哪儿?” 许久之后,祁凉的记忆才回笼,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看就是了。 他只是进了一趟宫,甚至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进宫之后会经历这一切。 天色已经快要亮了,祁凉挣扎着要起床,被秦安若按了下来。 对上祁凉有些不赞同的目光,秦安若难得坚持:“我觉得三皇子说得对,你现在不该去上早朝。如果她还跟昨天一样,难道你还要跪一整天吗?” 祁凉没有回答,秦安若有些恨铁不成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似乎越来越重了。 不知道多了多久,祁凉才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她始终都是本王的母妃。就算本王不去上早朝又能如何,只要她说要侍疾,本王就算爬着也是要进宫的。” 祁凉知道要避其锋芒,只可惜他和凌妃的关系,注定他是避不开的。 秦安若没有说话了。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住了。 已经到了现在,祁凉经历的比她多,甚至很多东西都已经看透了,根本就不用她提点了。 “难道你还要去上早朝吗?”秦安若的语气有些低迷。 她能理解祁凉,但一想到祁凉有可能会被凌妃再一次欺负,她就忍不住心中的恼怒。 祁凉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两个人相顾无言,到了往常上早朝的时间之后,祁凉却已经挣扎着起身了。 这下也不用祁凉说话了,秦安若明白了他的想法。 回想起昨天祁澈说的话,在祁凉还要起来的时候,秦安若最终大着胆子拦住了祁凉:“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今天早朝你一定不能去。” 秦安若的态度难得坚持。 祁凉当然不赞同:“若儿,听话。本王已经说了,这个事情是躲不开的,就算是本王不愿意去,凌妃也能想办法让本王进宫,没有必要现在闹得这么难看。” 秦安若不管祁凉说什么,反正就是不愿意让祁凉离开。 祁凉也没有办法,只能让秦风进来,先找人把秦安若拦着。 秦安若连祁凉都不害怕,更不用怕秦风了。 她的目光落在秦风的身上:“秦侍卫,昨天三皇子走的时候说得话,你应该听到了。王爷现在进宫,只会吃亏而已,难道你还要让王爷进宫吗?” 秦风心中滋味难辨。 果真一直都是神仙打架,他这个凡人遭殃。 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意见不统一,他一个下人不管站在谁那边都是讨不了好的。 秦风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两个人的目光中带着为难。 本来也不需要秦风回答,秦安若只希望秦风不要来找事就行了。 等到秦风挪开了目光之后,她依旧拦在了祁凉的面前:“只要今天我在府中,我就不会让你出去。” 如果再浪费,上早朝也就来不及了。 祁凉有些无奈,也舍不得对秦安若说重话:“本王昨天也没有说不去早朝了,这突然间不去了,是不是也不好?” 秦安若不懂上早朝的事情,但是她知道祁澈肯定不会害祁凉的。 任凭祁凉说出朵花儿来,她今天就是不愿意放祁凉出去:“无妨,既然昨天三皇子交代我别让王爷去上早朝,想必他也能给王爷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她的态度当真很坚决,祁凉也没有什么办法。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还是态度缓和了:“好,既然你不愿意让本王去,那本王就不去了。” 秦安若脸上当即就带上了笑容。 只要祁凉不去上早朝,秦安若不担心,梁王府就一直都很安静。 今日的朝堂上,却并没有往常安静。 一早就看到祁凉没有来,本来还以为祁凉告假了,没有人找他的麻烦。 谁能想到顺平帝刚好提起了一件让祁凉负责的事情,也没有看下首有没有站着人,直接出声道:“梁王,你来说说现在事情处理到哪儿了。” 整个大殿中陷入了安静。 一些早就发现梁王没有来的大臣目光时不时就放在顺平帝身上。 祁复也没有想到祁凉能做出来这么蠢的事情,脸上顿时充满了笑容。 顺平帝似乎还没有发现,又问了一句:“老六呢?” 这个时候祁复终于忍不住了,都不等别人说话,他就先跳了出来:“六弟今天似乎没有来上早朝,儿臣以为六弟告过假了,怎得父皇不知道吗?” 挑拨离间的目的不要太明显。 自从几位皇子大了,朝堂上的皇家事就从来没有少过。 其他大臣立马/眼观鼻鼻观心,努力装出来一副正经的样子,不愿意掺和进去这些事情中。 顺平帝也很少在朝堂上说家事,只是随着祁复和祁凉等人的关系越来越差,这些事情也是没有办法处理了。 现在就是如此,他听了祁复的话愣了一下,才把目光落在了往常祁凉该站的地方。 好歹也是皇上,祁凉竟然一声不吭就没有来早朝,他神色顿时十分难看。 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孙德寿,让人去梁王府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早朝的事情岂是儿戏,梁王这次过了!” 祁澈一直都没有说话,终于等到顺平帝表明了态度,他才站了出来:“且慢。” 他拦住了孙德寿,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身上。 顺平帝对祁澈的态度一直都是不错的,哪怕现在心情并不好,也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骂祁澈:“老三,你有什么想说的?”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就算知道祁澈和祁凉的关系一直都挺好的,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希望祁澈插手。 如果祁澈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就该明白他的意思了。 祁澈也看到了顺平帝的神色,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就是了。 当着顺平帝的面,他直接拱了拱手:“儿臣不才,对六弟没有来上早朝一事,也有所耳闻,这也不能说是六弟的错。” 顺平帝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 他都已经提点祁澈,不愿意让祁澈掺和进来了,祁澈竟然还这般说,分明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朕说了,等梁王来了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顺平帝加重了语气。 他心中也开始埋怨祁凉,如果祁凉来了,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祁澈早就决定了要给祁凉把这一次早朝的事情拦住,现在也不会被顺平帝的三两句话吓到。 饶是听到了顺平帝的话,他的神色依旧如常:“说起来这事还和凌妃娘娘有关,父皇就算是让六弟来了,六弟也肯定不能如实说,为何就不能听儿臣说说呢?” 这是早朝,不是市井。 祁澈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顺平帝还不让祁澈出声,显然是不合理的。 他看向祁澈的目光有些复杂,犹豫了许久之后,才点头:“既然老三你知晓,那你就说吧。” 凌妃做的事情,要说有什么错处,传出去自然是没有的。 然而祁澈换了一种方法,把凌妃做的事情,在朝堂上说出来了。 “儿臣也不知道凌妃娘娘究竟是什么病,她身边的丫鬟似乎也都不凑手,非要让六弟侍疾。六弟心中担忧,昨天在凌妃娘娘门外跪了一整天,也没有见到凌妃娘娘,大概担心凌妃娘娘,才病倒了。”祁澈的神色如常。 满朝哗然。 如果这不是早朝,顺平帝没有在龙椅上镇着场子,这些大臣恐怕都已经讨论了起来。 且不说他们对祁凉是什么感觉,祁凉毕竟是梁王。 凌妃一个后宫的女子,就让一个王爷在凌云宫外跪了一整天。 只要是个人,都觉得凌妃有些过分了。 祁澈没有给凌妃面子,凌妃能做出来这种事情,他就能在众人面前撕下来凌妃的脸面。 上首的顺平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澈也没有放过顺平帝,趁着大家都愣神的样子,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知道六弟是担心凌妃娘娘,既然六弟没有来,儿臣请父皇派御医替凌妃娘娘整治一番,也能让六弟放心。” “够了!”顺平帝脸色难看,“这是商讨家国大事的地方,凌妃如何,不是你和朕该操心的问题!” 祁澈并没有被顺平帝的话吓到,甚至唇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父皇的家事就是天下事,凌妃娘娘如果一直病着,皇弟免不了还要天天去看,现在定然是凌妃的身子重要。” 祁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这一派的大臣也都开始喋喋不休地说。 顺平帝被说得脑袋都大了,眼看下面的人当真不准备放过这一点,不由叹了口气。 孙德寿还在身后,他这次也没有办法,只能退让一步:“孙德寿,你带王太医去凌云宫看看,凌妃到底生了什么病,再告诉朕。” 第三百七十章又被禁足 凌妃又一次出名了。 这次和往常不一样,饶是皇上亲自开口,让太医院院首给凌妃诊断,都没有人羡慕凌妃。 祁澈没有准备给凌妃留面子,当初他在朝堂上说的话,都传出去了。 别人是怎么想的,暂且不论,皇后作为后宫之主,几乎是在顺平帝刚下朝后,就被骂了一顿。 她受了罪,自然是要把怒火发泄在别人身上的。 皇后立马就冲到了凌云宫:“凌妃妹妹,你这是什么病,倒是越过本宫,让梁王进来给你侍疾了?” 一说起来这个事儿,皇后就恨得咬牙切齿。 梁王毕竟是个外男,宫中的嫔妃竟然让外男来侍疾。 就算祁凉是凌妃的儿子,这个消息传出去,她都会被天下人耻笑。 凌妃的脸色惨白,自从王太医来之后,她就一直瘫在床上没有起来。 现在听着皇后的责骂,她也只是眼眶红了红:“臣妾知错,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给娘娘添麻烦了。” 凌妃的话说得咬牙切齿。 她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想把秦安若拿捏在手里,让祁凉救凌家的人。 谁能想到祁凉竟然自己在凌云宫门口跪了那么久,现在她要说自己不是要祁凉来侍疾,都没有人愿意信。 皇后并没有这么放过零覅,害的她丢了那么大的脸,岂能是一句现在没什么事就可以放过的。 她冷笑了一声:“既然妹妹没什么事,那就在这凌云宫摆个佛堂,妹妹每天念念佛,抄抄佛经,也是极好的。” 凌妃这下脸色是真的惨白了。 她才刚被禁足完,如果不是借着寿辰,她都不能出凌云宫。 好不容易刚能出凌云宫了,现在再让她不能踏出凌云宫一步,未免也太残忍了。 凌妃自然不能就这么接受了皇后的安排,脸上带着几分柔弱,说出口的话却一点都没有赞同的意味:“妾身的身子已经好了,陛下也说了今日会来,如果真的建了劳什子佛堂,陛下看着不开心了,岂不是妾身的错了吗?” 已经徐娘半老了,凌妃说话的调调一直都没有变过。 皇后早年就看她这样不顺眼,现在听着凌妃的话,更觉得十分恶心。 这一次反正是有顺平帝在身后示意的,皇后也没有把凌妃放在眼中。 她挥了挥手,身后的嬷嬷们就上来了:“在凌云宫偏殿建好佛堂,让凌妃进去醒醒脑子。” 凌妃没想到皇后竟然这么嚣张,再也维持不了恭顺的假象,立马嘶吼道:“陛下说了要来这里的,姐姐非要在凌云宫设立佛堂,可是没有把陛下放在眼中?等陛下来了,臣妾会如实告诉陛下的!” 都道现在了,凌妃竟然还这般天真。 皇后也没有想到,只是目光落在凌妃的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凌妃被皇后看得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你干什么?” 皇后让手下的人先去设立佛堂了,才靠近了凌妃:“如果不是妹妹让陛下丢人了,可能本宫还真的要担心,该怎么不让陛下来这里。” 凌妃瞬间激灵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皇后笑意未变:“你想的没有错,本宫来这里,是陛下的授意。别说陛下不会来凌云宫了,恐怕以后的种种宴会上,陛下都不想见到妹妹了。” 宫中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秦安若并不知道。 但是祁澈很快就又一次来到了梁王府。 不用怀疑,这一次他来,肯定是带来了好消息的。 秦安若在看到祁澈的时候,眼中就出现了亮光。 祁澈不由咳嗽了两声,莫名觉得被秦安若这么看着有些奇怪。 祁凉倒是没有发现这些,也不自觉把注意力放在了祁澈的身上:“皇兄,宫中的事情怎么样了?” 如果要打探,祁凉手下的人自然是能打探出来。 只是他没有去上早朝,就是默认了祁澈的处理办法,再打探总觉得有些不好,就只能等着祁澈带来答案了。 祁澈也没有卖关子,把他在早朝上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脸上的神色有些迟疑:“父皇让王太医去了,只是这一次觉得丢人了,恐怕……凌妃娘娘很久不能从凌云宫出来了。” 让凌妃暂且在凌云宫中好好待着,是祁澈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本来应当是没错的,在祁凉面前说起来,他还是有些心虚。 毕竟,凌妃是祁凉的母妃,他也不确定祁凉同不同意这般做。 祁澈想象中的纠结并没有在祁凉的身上出现,祁凉很冷静:“要多谢皇兄了,这件事情我不方便出手,以后皇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义不容辞。” 祁澈松了一口气,祁凉没有生气就好。 凌妃的事情解决完,祁澈离开了,府中又一次剩下了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 虽然祁凉没有在祁澈的面前表现出来,秦安若也能感觉到,祁凉的心情并不好。 她把头靠在祁凉的身上,想要把身体的温暖传递给祁凉。 “没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一直陪着你。”秦安若的声音温柔。 祁凉一阵恍惚,在外人面前勉强能维持的笑脸,终究是在秦安若这里装不住了。 “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呢?”祁凉想起来过往对凌妃的喜欢,只觉得心酸,“本王一直都觉得本王的母妃是最好的,觉得谁都比不上,谁能想到……” 祁凉的话没有说完,秦安若也自动为祁凉补全了。 其实不仅仅是祁凉,她都一直以为凌妃真的很好。 回想起来往常面对她一直都很和善的凌妃,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就变了。 秦安若没有再说话,她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脑海中不期然想到了冯梅花,她叹息了一声:“其实这样的人也有很多,看错眼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我们当真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我们自己。” 祁凉在府中无聊,定然就会一直都想到凌妃的事儿。 才被凌妃伤过,现在让祁凉处理大事也不现实,秦安若倒是又一次带着祁凉准备出去看看生意。 这一次祁凉倒是稍微掩盖了一下,就装作秦安若的侍卫。 毕竟梁王才被凌妃伤到连陛下交代的事情都不能处理了,定然不能在众人面前出现的。 秦安若这一次目的明确,带着祁凉一起往哦买噶乐队走去。 乐队最近一直都在练习曲子不说,她觉得之前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也是时候问问那个冒牌的乐队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有吴叔在,秦安若就从来没有设想过会没有消息。 果然,她刚提出来这个问题,吴叔就给了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公子,我已经查出来了,背后的人公子也认识,是公子的熟人。我之前跟他交涉了好几次,只是结果都不尽人意。”吴叔说着有些叹息。 如果秦安若还是相府的小姐,他大可以借着相爷的面子去给人施压。 只可惜现在,他只是一个乐队的管事而已,秦安若的身份又不能正大光明摆出来,恐怕是没有办法了。 秦安若在听到吴叔说是个熟人的时候,心中就有了猜测。 现在看着吴叔一言难尽的表情,更是清楚了,因此倒是直接问了一声:“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吴叔你尽管说就是。我也好久没有管乐队的事情了,现在倒是要看看,谁趁着我不在,找乐队的麻烦。” 她从来不是个好/性子的人,现在跟祁凉的关系都已经很亲密了。 作为大盛的梁王妃,秦安若倒是真不觉得她还要怕谁。 吴叔也有一双慧眼,对于秦安若身后的人是谁,早就有了猜测。 听了秦安若的话,他当即就给出了答案:“跟往常狙击别的铺子的人一样,都是苏家的少主。我也不知道公子跟苏家的人有什么过节,只是长此以往,对我们不利。” 现在哦买噶乐队就没有办法。 同为西洋乐队,现在他们的曲子比那个乐队要好很多,却不能随便出现。 如果他们第一次出现被人打上冒牌的名号,以后就再也没有办法站在众人面前了。 很早之前吴叔就已经接手了乐队,现在还没有一点进展,他心中也很焦急。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 祁凉这两天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听着吴叔的话,再看着秦安若皱起来的眉头,心中怒火更甚。 不就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少主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他当即站了出来:“今天本王在,不如本王带着乐队的人一起去看看?” 吴叔瞬间就把主意打在了祁凉的身上。 他不知道祁凉和秦安若现在关系如何,只是祁凉既然已经出声了,他就希望能借助祁凉的身份把苏家的人压下去。 不等吴叔说话,秦安若就拒绝了。 “你最近不能出去。”秦安若的态度认真,“但凡你现在冒头,让太子知道了你肯定会被诟病的,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吴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完秦安若的话之后,眼中显而易见出现了失望。 苏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 如果没有祁凉出手,他们该怎么办? 秦安若心中早就有了算计,本来也就没想借着祁凉的光,回头看着吴管家低沉的样子,挥手让吴管家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讲了几句。 第三百七十一章冯辉的请求 祁凉一脸茫然地看着吴管家出去,对上秦安若的目光,一时间竟然有些迟疑。 秦安若回头看着他的表情,不由笑了:“怎么,你不相信我?” 祁凉本来是心情不好的,听着秦安若这般说,面上的神色变了变,迟疑地摇头:“虽然苏云背后有人,不过本王相信你肯定能处理好的。” 至于苏云背后的人,想到祁复对秦安若的那点小心思,祁凉并不想说出来。 两个人也没有多言,吴管家很快就回来了。 他身后跟着人:“公子,这是按照您的吩咐找来的人。” 祁凉眯着眼看着一直都在城墙根的几个乞丐,越发摸不着秦安若到底是怎么想的。 吴管家也不懂,但是秦安若既然说了她有办法,他就相信秦安若的。 几个乞丐突然间被带进来这么好的地方,也有些拘谨。 还是有一个看着没有人准备问罪,大着胆子上前:“小人给几位大人请安,不知道几位大人要小人来有何吩咐?” 这些乞丐一直都在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对人情世故不是很懂,却是最懂看人眼色的。 自从一进门,他们所有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祁凉的身上。 毕竟就祁凉浑身的气度,一看就不是平常人。 人是秦安若带来的,祁凉不知道秦安若要干什么之前,是不会随意说话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示意秦安若说话。 秦安若也没有让这几个乞丐多想:“你们一直都在城西吗?还是整个京城中都会去?” 有人问乞丐在哪儿? 许是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小乞儿还愣了一下。 这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当着秦安若的面,他很快就说清楚了:“我们不能去别人的地盘,如果去了别人的地盘,肯定会打架的。” 吴管家和祁凉没有经历过这些小人物的生活,听着乞丐内部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难免有些惊讶。 他们的目光放在小乞儿身上,张嘴似乎想要问清楚点,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小乞儿却是没有再跟吴管家他们说什么,他现在看出来了,是秦安若要找他们。 他没有率先问秦安若,只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上了警惕。 毕竟小乞儿年纪还小,他身后的那些乞丐们比他还不如,秦安若就只能努力让小乞儿明白她的意思。 “你跟别的乞丐有通消息的渠道吗?比如城南的之类的?”秦安若的声音很轻,小乞儿却是一愣。 他低下了头,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这明摆着就是有问题,秦安若也没有着急。 祁凉看着小乞儿的脸色变来变去的,他突然间冷哼了一声。 小乞儿立马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小的什么都说!” 在京城中乞讨,自然是什么事情都遇到过。 小乞儿也知道有些人不把他们的命当命看,现在听着祁凉的冷哼声,怕祁凉生气,立马就跪在了祁凉的面前。 祁凉扫了一眼小乞儿,始终没有说话。 能主动跟秦安若说话,小乞儿也不是个傻子,回想起刚才的事情,自然明白祁凉是要让他回答秦安若的话。 无论今日这两个人是来找他干什么的,如果他不准备好好跟这两个人说话,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几乎是立马,小乞儿就做出了选择:“有的,我们都有互通消息的渠道,只要不去别人的地盘,我们的关系都不错。” 一旁的吴管家简直是看的目瞪口呆。 一直都以为只有世家子弟才会有那么多的小心思,现在看来这些小乞儿的小心思也并不少啊。 秦安若并没有觉得奇怪,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她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我想让你们帮我传播一个消息,如果你们能做到,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银子。” 小乞儿并没有很激动,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一直都在乞讨,却比别人更懂这个道理。 他给秦安若磕头:“公子如果需要我们帮忙,我们肯定会帮。只是如果把所有人都牵扯进来,不是小人能做决定的。” 秦安若看了一眼小乞儿,眼中当真流露出了几分欣赏。 纵然眼前的只不过是一个小乞儿罢了,这个小乞儿却是当真聪明。 她也让小乞儿安心了:“既然我光明正大叫你来,就肯定不会让你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并且你们也肯定不用付出代价。” 小乞儿扯了扯唇角,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让你做你就做,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祁凉突然间出声,吓了在场的人一跳。 他本来就是这里让人最害怕的那个,现在听着他说出了这种话,小乞儿差点没有被吓傻。 小乞儿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最后还是被逼着低头了。 秦安若能看出来小乞儿还是有些害怕,只是说再多也没有用,大概只有事情做完之后,小乞儿才能明白。 她当即就把自己的要求说了:“最近京城中有一个西洋乐队,我想让你们帮忙传播消息,说这个西洋乐队除了最开始的《生日快乐歌》,不会任何一首完整的曲子,是假的,真的乐队一直都没有出来。” 秦安若的话说完之后,小乞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张着嘴巴看着秦安若,祁凉的脸色越来越冷。 吴管家都没有想到小乞儿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看着祁凉的眼神越来越难看,他恨不得能自己上去叫醒小乞儿。 到底他是什么也没有说,小乞儿在祁凉的低气压下反应了过来:“就这么简单?” 秦安若点头。 她大概知道小乞儿在想什么,同时也做出了承诺:“只要你们能让京城中的人知道这个消息,我就给你们一人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 一直都很害怕的小乞儿瞬间就被这一两银子闪瞎了眼。 一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秦安若也没有再多说,做不做的,她相信小乞儿肯定会自己有考量的。 果然,很快眼前的小乞儿就点头:“小人肯定帮忙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等到小乞儿带着那些乞丐走了,祁凉还是皱着眉头。 对秦安若选取这种解决办法,他是很不解的。 他看着秦安若,有些迟疑,最后为了秦安若好,还是说出了口:“你觉得靠着一些乞丐,真的能做成什么事情吗?” 祁凉觉得秦安若有些异想天开了,如果这些乞丐真的能做好什么,早就不是乞丐了。 秦安若却并没有被祁凉的话影响到,神色自然:“也许别的事情他们做不到,这一次只是传播个消息而已,他们肯定能做到的,我相信也没有人会比这些人做的好。” 三教九流,没有没用的人。 祁凉听着秦安若这么说,也没有反驳。 秦安若出门是想带着祁凉调整调整心态,不曾想最后还是来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祁凉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看了一眼秦安若就明白了秦安若的心思,轻轻笑了笑:“你不用多想,本王心中早就没什么感觉了,既然已经跟你出来了,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本王跟你一起倒也算不枉出来这一趟。” 他声音柔和,秦安若也压下了心中突如其来的不好意思,冲着祁凉笑了笑。 乐队的事情差不多解决了,秦安若看祁凉也没有要散心的想法,索性就带着祁凉往杂货铺走去。 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一路上也没怎么跟祁凉说话,却在最后被人拦住了。 “冯辉,你怎么会在这里?”秦安若皱了皱眉头,心情不是很好。 她是去看过冯辉,不过本来就是因为冯梅花才认识的这个人,并不想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冯辉。 冯辉的脸上出现了红晕,显然出现在秦安若面前,也让他觉得很尴尬。 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冯辉是不会来这里找秦安若的。 现在看着秦安若,犹豫了许久,他才轻声说道:“秦公子,您知道我姐姐在哪里吗?” 秦安若沉默了。 冯辉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回答,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渴望。 他和秦安若之间的氛围有点奇怪,祁凉难得起了一点好奇心:“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 秦安若也没有隐瞒:“他是冯梅花的弟弟。” 冯梅花这个人,在祁凉查秦安若的下落的时候早就出现过了,祁凉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看向冯辉的目光中都带着怒火:“本王不管你想来干什么,这里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该走了。” 冯辉苦笑了一声,没想到祁凉会是这个反应。 不过想到他打听到的事情,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冯梅花陷害了秦公子,秦公子的朋友不喜欢她也是应该的。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冯辉直接跪了下来:“我知道我不该来找秦公子,可两个孩子一直都在找母亲。我也只是个外姓人,不能替两个孩子守着糕点铺,求秦公子告诉我,我姐姐到底在哪里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冯辉眼角的晶莹一闪而过,秦安若对他的感官一直也都不错,现在看着冯辉这样,心中也有些触动。 大概分析了一下冯辉的话,她明白了冯辉的意思:“你说有人想要糕点铺,不让你们待在那里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苏家太烦人了 冯辉也没有隐瞒,秦安若现在是他能找到的唯一救星了,他立马把自己遇到的困难都说了一遍。 秦安若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冯辉就算说的再可怜也没有用。 她的目光落在冯辉身上,在冯辉以为她会松口的时候,突然间笑了:“说到底这是你的事情,我跟冯掌柜早就已经闹掰了,想必冯小弟是知道的吧?” 冯辉的目光闪了闪,没有回话。 他如果不知道,就不会说话的时候一直露出来心虚了。 秦安若显然也明白,她又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我其实很好奇,冯小弟是怎么觉得我就知道冯掌柜的下落的?” 按理来说,冯辉这个做弟弟的都没有见过冯梅花,她更不可能见过。 现在冯辉却是在路上堵住了她,希望她能告知冯梅花的下落,秦安若又不是傻子,肯定觉得有蹊跷。 冯辉的目光闪了闪,看了一眼秦安若,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也没心情跟冯辉在这里浪费时间,眼看冯辉不准备说,带着祁凉就要离开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冯辉都病急乱投医了,肯定不能让秦安若离开。 他赶忙上前,拦在了秦安若的面前:“秦公子留步,我告诉您我怎么知道的!” 秦安若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冯辉:“说吧。” 她的表情并不好,如果冯辉有点脑子,就该知道秦安若的心情现在并不好。 冯辉也没有再迟疑,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前天有人催促我带着孩子从糕点铺离开,今天我就收到了这封信,因此才会来这里堵秦公子。” 接过了冯辉手中的信,秦安若一目十行扫了一遍,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 这是有人忍不住了? 她还没有找别人麻烦,倒是没有想到有些人早已经迫不及待要找她的麻烦了。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这封信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送信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不过我并不知道冯掌柜的下落,你还是找别人问吧。” 她没有理会冯辉,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冯辉本来还想跟上,祁凉一个眼神,就把他定在了原地。 他莫名觉得,如果他真的跟上去,说不定会被祁凉杀了。 秦安若一路脚步飞快地走到了杂货铺,都没有跟沈霜等人说话,直接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祁凉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本来被凌妃弄出来的那点子伤心早就跑到了爪洼国,现在满满的都是对秦安若的担忧。 跟着秦安若走进了房间,他最终还是选择直接问出口:“你怎么了?” 秦安若的手指动了动:“我觉得苏家的人有些烦人了。” 饶是她已经让乞丐去传消息,很快乐队就能重新开张了,她也觉得苏家做的太过分了。 祁凉是个聪明人,刚听了秦安若的话,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封信是苏家送到冯辉手上的?他们有什么目的?” 秦安若摇头:“具体有什么目的,恐怕只有送信的人知道了,我们是不可能知道的。我们明明知道是苏家的人下手的,却没有办法,一次次让他们挑衅成功,我很生气。” 现在秦安若当真是祁凉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为了秦安若,他连凌妃和祁复都敢怼,一个小小的苏家自然是不放在眼中。 眼看秦安若是真的生气了,他还没有搞懂这其中的联系,也不耽误他直接站在秦安若这边:“苏家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他们不能给一个合适的答案,本王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秦安若暴躁的心情在祁凉的安抚下到底是稍微好点了,深吸了一口气,她最终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苏家挑事不是一天两天了,秦安若要对付,也是要从长计议。 自从冯辉来过之后,秦安若每天都沉浸在要怎么对付苏家中,完全不知道京城中的大事。 她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出门了,听到祁凉带来的消息,还有些恍惚:“假的乐队真的已经解散了?” 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就是秦安若,祁凉是最清楚不过了。 现在看着秦安若脸上恍然的表情,他有些哭笑不得:“你当初给那些乞丐说的时候,不就想到结果了吗,怎么现在还这么震惊?” 秦安若没有回答祁凉的话,眼神有些空洞。 怎么能不震惊? 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与世隔绝太久了。 还不等她想出来什么时候去乐队看看,祁凉又扔下了一个大炸弹:“不止乐队的事情,你最近在府中思考什么,怎么把三皇兄的婚事都忘了。” 秦安若闻言愣了一下,难得生出了一点心虚:“三皇兄大婚?最近也没有见江越歌了,她也在准备婚事吗?” 祁凉当真不知道该跟秦安若说什么了。 犹豫了许久,他还是没有忍住问道:“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江越歌和秦安若的关系,祁凉也是清楚的。 他只是最近没有关注,秦安若连这么大的事情都忘记了。 秦安若拍了拍脑袋:“不是之前说了要给苏家一个教训吗?我觉得打蛇不死总归是不好,最近思考怎么给苏家一个教训,倒是真的把这些事情忘记了。” 祁凉的神色有些复杂,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嘴闭上了。 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秦安若一直都是一个很轴的人,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搞垮苏家,是真的不容易。 祁凉没有让秦安若看透他心中的想法,反倒是问了一句:“你现在有什么好办法了吗?” 苏家成为皇商毕竟已经很久了,不是随便就能打压下去的。 如祁凉所料,秦安若摇头。 她是真的想了很久,但是苏家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祁凉早知道他的提议秦安若不会答应,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不然这件事情就交给本王?虽然是有点困难,但是本王肯定努力让苏家的人以后再也不敢搞幺蛾子。” 他身份比秦安若高,也没有什么商业头脑,但是要打压苏家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秦安若有自己的顾虑,并不愿意祁凉加入:“苏家是祁复的人,如果你真的对苏家动手了,祁复肯定会在朝堂上打压你,这就得不偿失了。” 她是好心为祁凉考虑,许久没有得到祁凉的回应,抬头却发现祁凉的目光十分难看。 秦安若有些迟疑,伸手在祁凉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你老关心他的事情干什么,只要有本王在,本王就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祁凉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酸气。 秦安若没想到只是提一句祁复,就能让祁凉变成这样,顿时有些好笑:“你都想什么呢,祁复就是个疯子,但凡我稍微有点脑子都不能跟他在一起,你就别乱想了!” 秦安若脸上带着笑容,看了一眼祁凉,倒是没有再说话。 祁凉有心想要跟秦安若掰扯清楚,不过对上秦安若的目光,有些话始终说不出来。 他知道秦安若的性格,如果他真的说得很过分,两个人恐怕就闹得不愉快了。 索性祁凉就不说这件事情了,他换了一个话题:“三皇兄大婚的日子就在最近了,我要去三皇子府看看,你跟我一起去吗?” 祁凉退了一步,秦安若也不好再拿着刚才的事情惹祁凉。 她摇头,赶在祁凉变脸前说道:“我还是去看看江越歌那边吧。她都要成婚了,我还这么久没有露面,不知道她生气了没有。” 想到江越歌的脾气,秦安若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根本不用多想,江越歌肯定生气了。 秦安若没有浪费时间,跟祁凉说完之后,就让玉珠给江府送去了帖子。 江府。 最近因为备嫁,江越歌被限制在府中一直都没有出去。 如果没有出去乱跑过,她可能会觉得这很正常。 然而在这之前,她每天都会去哦买噶杂货铺,冷不丁半个月没有出门,她都快被憋死了。 江越歌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连翠,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门啊?父亲也太古板了吧,我就出去看一下怎么了,简直是过分!” 江越歌的语气中满是嫌弃,连翠可不敢顺着她说江尚书的坏话:“小姐,距离您大婚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很快您就能出门了,放心吧。” 江越歌也知道大婚的日子快到了,但这不是无聊吗? 她跟连翠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又想起了秦安若:“也不知道秦安若在干什么,我都要出嫁了竟然还不来看我!说好了我们是好姐妹的,她是不是忘了我了?” 刚才还十分生气的人瞬间一脸幽怨,连翠看得嘴角直抽抽。 好在自从不能出门了,江越歌就一直这个样,她也没觉得太尴尬。 连翠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自己家小姐,只能听着江越歌吐槽的话,在一旁偶尔说一句很快就能出去了,想让江越歌多等等。 恰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小丫头跑步的声音:“连翠姐姐!” 这一声打断了江越歌的碎碎念,江越歌立马把目光挪向了外面。 连翠怕小丫头惹江越歌生气了,赶忙站出来:“小姐,这小丫头不懂事,奴婢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说着就走了出去,看着打断江越歌说话的小丫头脸上还带着笑容,一时间有些无奈:“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毛毛躁躁的,以前教给你的都学到哪儿去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大婚前夕 小丫头被连翠的话吓了一跳,一想到还在屋子里的江越歌,赶忙跪在地上:“连翠姐姐,奴婢错了。” 到现在江越歌都没有出声,显然也不是很在意,更没有要处罚小丫头的想法,连翠自然也不会为难她。 她看了一眼小丫鬟:“好了,这么着急到底有什么事儿,现在说吧。” 小丫头也是个懂事的,一句废话没说,立马把手中的帖子递给了连翠:“这是梁王妃下的帖子,说要拜访小姐。” 梁王妃在很多人心目中的名声,还是那个和梁王不和的。 并且她曾经跟江越歌的关系也不好,冷不丁要拜访江越歌,不知情的小丫鬟可不就着急了嘛。 连翠倒是眼前一亮,没想到小姐刚提起来秦安若,她就来了帖子。 江越歌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开心。 连翠接过了帖子,冲着小丫头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让门房注意点,要是梁王妃来了,就迎进来。” 没有管听了她的话张大了嘴的小丫头,连翠很快就把帖子拿了进去:“小姐,梁王妃下了拜帖,说要来找您。” 江越歌第一反应就是高兴,甚至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终于要来看我了!” 她拿过了连翠手中的拜帖,确定连翠说的是真的,脸上的兴奋才慢慢消失了,重新带上了几分莫名的矫情。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我们尚书府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嘛,她想来我还不愿意见呢!”江越歌的语气十分低沉。 连翠也是从小跟着江越歌长大的,知道江越歌是什么性子,并没有把这句话当真。 她反倒是打趣了一句:“原来小姐不想见梁王妃,奴婢刚才自作主张,让门房看到梁王妃来了就迎进来真的太不该了,奴婢这就把拜帖还回去。” 连翠拿着被江越歌放在桌子上的拜帖,当即就要往外走。 江越歌顿时懵逼了,没想到事情还能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好在她的反应很快,立马就把连翠手中的拜帖抢了回去。 连翠故作不解,压着笑意:“小姐不是不想见梁王妃嘛,奴婢把拜帖还回去,想必梁王妃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恶,难道小姐不愿意吗?” 江越歌赶忙拦住了要出去的连翠:“没没没,你别乱说话!” 她说完之后才看到了连翠嘴角的笑意,哪里还不知道连翠是在逗她。 江越歌戳了戳连翠的额头:“你现在胆子大了,都敢拿我开涮了!” 连翠笑了笑,立马认错:“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江越歌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肯定不会因为这个责罚连翠。 秦安若都能想到现在的江越歌能无聊到什么样子,拜帖刚递了出去,第二天就去找江越歌了。 江越歌在看到秦安若的瞬间就冲了出去:“能在江府见到你可真的是太不容易了,你都不知道我无聊成什么样子了!” 她一见面就是一顿抱怨,秦安若老老实实听着,没有任何反驳。 好在江越歌一直都在说在备嫁的时候很无聊,没有说她的不对,秦安若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瞬间就不怎么心虚了。 很快,江越歌就让秦安若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江越歌在说完了江尚书最近不让她出门之后,眯了眯眼。 秦安若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江越歌没有让秦安若后退,立马走到了她身边:“我父亲不让我出门就算了,我们作为好朋友,我都让人给你带信了,我以为你能来看我,谁能想到你竟然都忍心不看我!” 祁凉都觉得江越歌该无聊了,江越歌是真的已经无聊到了一种境界。 听着江越歌的话,秦安若只觉得有些心虚,不由摸了摸鼻子:“我最近是有些忙,忘了来找你,是我的错。” 当初原主出嫁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好朋友,都是秦相用自己的权势非让别人去陪着的,秦安若记忆中就没有有关这方面的。 其实跟现代的伴娘一样,在这个时代,在出嫁之前,也是可以邀请自己的好朋友来陪自己的。 江越歌能在这个时候想起来秦安若,秦安若也觉得很开心,当然跟江越歌说话的时候语气柔和了不止一点半点。 江越歌见好就收,立马收起了自己的满腹牢骚,拽着秦安若坐在了她旁边:“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让你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快告诉我。” 她这个问题就问的很有灵性了。 秦安若目光落在了江越歌的身上,看着她眼中带着期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到底该数哦什么。 犹豫了许久,秦安若还是没有忍住,一巴掌拍在了江越歌的身上:“好玩什么好玩,你备嫁在家里就觉得的无聊了,外面那么多的魑魅魍魉,你觉得能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她最近都快让苏家的人弄得心力交瘁了,江越歌还一副想看新鲜得样子,秦安若自然也没有给面子。 当然也就是那么一会而已,在江越歌得纠缠下,秦安若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苏家处处给我添堵,就一个冯梅花不知道给我带来多少麻烦了,放任他们下去,肯定会越来越过分。” 江越歌也算是一直都了解秦安若跟苏家的纠葛,听了秦安若的话,当然觉得有道理。 她也顺着江越歌的话说:“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就是,苏家的人真的太恶心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都是秦安若自己的事情,秦安若都不愿意麻烦祁凉,更不愿意让江越歌掺和进来。 她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想法,反倒是看着江越歌就打趣了起来:“不愧为未来的英王妃,这就已经要给小的解决一切困难了,那小的在这里就谢谢英王妃了。” 还没有经历过成婚当日被打趣的小姑娘立马就羞红了脸,饶是眼前的人是她的好朋友,她也觉得手都无处安放了。 许久之后,她才说道:“你不要乱说,什么英王妃,让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秦安若看着带着娇羞的江越歌,半点都不相信江越歌的话:“你都要跟英王成婚了,可不就是英王妃了嘛?你说要帮我的,难道你现在后悔了?” 她说得一套一套的,把江越歌羞得话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闹了许久,江越歌也觉得最近的无聊一扫而空。 心里十分感激,面上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来给我陪嫁的呢,谁能想到这张好嘴,分明就是来打趣我的嘛。” 秦安若一听这话,可是当即就不满意了:“合着你觉得我不该来了?反正也没有几天了,我本来也就再能来一次,既然你觉得我是来打趣你的,来也没有什么用,那我就不来了?” 江越歌立马呆住了。 能来一次就来一次,总比她自己待着好吧? 她当即拽住了秦安若的胳膊:“不行,你不能走!” 秦安若看着她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是你刚才说得,我来了只知道打趣你,既然只知道打趣你,是不是还不如不来。” 她的话让江越歌有些慌张,赶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 江越歌解释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突然间看到秦安若眼中的消息,立马反应过来,秦安若这是在逗她玩。 她瞬间放开了秦安若的胳膊:“你讨厌死了!” 完了,逗过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江越歌,最终还是走到了江越歌的身边:“好了好了,我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了,过两天我再来一次。” 现在江越歌不能出门,如果想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也只有通过这些好朋友了。 可惜京城中各家的贵女基本上都是面子情,能来送嫁的也大都就是看着权势来的,江越歌才不想跟那些人在一起。 现在好不容易秦安若愿意来,她可不想因为她自己作让秦安若不想来了。 江越歌想也不想直接点头:“行,我不生气了,你可别骗我,在我成婚前一天肯定要来。” 答应了江越歌的话,秦安若才从江府走了出来。 一转眼江越歌都要成婚了,她确实有些恍惚。 她越来越习惯了这个朝代,在这个朝代的生活是真的有了真实感。 随着秦安若又一次去了江府,江越歌比上次更加焦虑了。 明明是她让秦安若来的,可真的看到秦安若之后,她甚至都没有力气起来迎接。 一看她这副病怏怏的样子,秦安若当然担心:“连翠,你们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可叫大夫来看了?” 连翠也一脸茫然:“回梁王妃的话,大夫刚走,说小姐无事,只是这两天似乎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劲儿。” 她们俩在说话,往常应该早就跳出来回话的江越歌一句话都没有说,躺在床上,一看就一脸忧郁。 秦安若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有了猜测,挥了挥手让连翠先出去。 连翠有些迟疑,秦安若的态度毋庸置疑:“我跟你们小姐说说悄悄话,你不用在这里了。” 江越歌也没有反驳,连翠索性就下去了,把空间让给了江越歌跟秦安若。 在连翠下去之后,秦安若也没有跟江越歌仔细谈心,反倒是当机立断就说出了自己的论断:“你是不是才发现有些害怕成婚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四皇子妃挑衅 江越歌一直茫然无措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看向了秦安若,在秦安若的期盼中,最后点了点头。 秦安若有些无奈:“三皇子不是你的白马王子吗?当初这个婚事还是你自己努力来的,你也知道三皇子是个好人,你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婚前恐惧而已,现代社会很多人都已经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秦安若没想到她竟然还能从江越歌这里看到。 被秦安若这么一问,江越歌也瞬间有了倾诉的欲望:“我也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三皇子温文尔雅,就算是不喜欢我,我也肯定要比京城中的大部分女的过的开心,可一想起来要成婚了,就是很害怕。” 婚前恐惧似乎也是不需要理由的,只需要好好安慰就行了。 秦安若没有笑话江越歌,反倒是给江越歌说了一下她的事情:“其实当初准备嫁给梁王的时候,我也有这样的想法。” 当然这些话就是骗江越歌的,想让江越歌内心的恐惧消散点罢了。 原主就是个神经大条的,被祁凉嫌弃成那个样都愿意嫁,她没有经历过,肯定也不懂。 江越歌不知道秦安若是在乱说,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眼中立马一亮:“你真的也有过这种情况吗?” 今天大夫来的时候江越歌知道,只是她实在提不起来劲。 这明明是她一直都期盼的一天,可当婚事真的要成的时候,她却有些害怕。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目光落在江越歌的身上,非要让江越歌说出来个所以然来。 故事都已经开始编了,总得有个解决。 秦安若也没有过多得隐瞒,倒是给江越歌说了一下:“当然,我害怕万一成婚之后梁王欺负我怎么办,万一成婚之后不能出门怎么办,甚至连出府门得时候会有意外发生都想到了……” 她每说一句,江越歌得眼睛就亮一分。 等到秦安若说完了,江越歌立马拍了怕大腿:“我也是这个样,我最近就一直都在担心,总觉得一定会出点什么事情。” 她肯定是想要嫁给三皇子的,也有可能正是因为太想要嫁,是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她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恨不得能立马拽着秦安若把一切都问清楚:“那你到底是怎么解决的,这些都会发生吗?” 秦安若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更好给江越歌说话。 她的神色很认真:“这些都是因为我们太在意了,其实成婚就是一个很平常的事情。你已经选择了三皇子,也知道三皇子是个好人,就不该有这么多的害怕。” “可是……我还是怕中途会出现什么岔子。”江越歌虽然还是这么说,态度却比之前好多了。 秦安若松了一口气,知道她已经差不多成功了。 她也没有让江越歌立马消除恐惧的情绪,反倒是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柔和:“其实你没有必要害怕的,就算真的出现了意外,那也是正常的。你和三皇子都已经认可这个婚事了,只要你们不慌乱,什么意外都能解决。” 已经安抚过了江越歌,现在就要下猛药了。 眼看江越歌还在害怕,秦安若的脸色突然间就变得严肃了起来:“当然,如果你一直都是这个状态的话,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如期成婚了。” 江越歌被秦安若的话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行,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一定不能不成婚!” 三皇子一直都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好不容易有一个和白马王子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只要不傻她就不会不成婚。 秦安若的表情还是一样的严肃,甚至看江越歌就像是在看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你现在的状态不对,如果你真的这么成婚,别人肯定会猜测是不是三皇子对不起你,或者强迫了你,对三皇子的名声不好。” 江越歌当即就被秦安若的话吓到了:“怎么能是三皇子强迫了我呢?三皇子那么好的人,能跟他在一起的人才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 还没等秦安若多说,江越歌很快就开始给祁复洗白了。 秦安若一直都没有说话,看着江越歌的样子,最终笑了。 江越歌似乎也意识到她这话说得有些不对,立马别过了头。 如果不是看到了她红透的耳根,秦安若还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时间倒是也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了三皇子大婚的日子。 作为皇家的人,秦安若和祁凉一大早就到了三皇子府。 祁凉和祁澈的身份,肯定不用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男客那边也就只有几位皇子在,因此祁凉一到就走到了几位皇子身边。 秦安若一直都没有见过的大皇子妃和四皇子妃也在,看着秦安若过来,两个人脸上倒是带上了笑容。 大皇子妃是林侍郎家的嫡女林思溪,倒是比她庶妹好看了不少。 秦安若刚过来,她就起身:“弟妹跟梁王成婚了这么久,我还没有见过弟妹,是我的不是,弟妹快这边坐。” 四皇子妃听了她的话,只是抿唇笑笑,眼中的不屑一点都没有遮掩。 这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秦安若就算没有接触过,也知道是什么性子。 今天是江越歌的好日子,跟这些人都没有关系,因此她也没有生气,听了两个人的话,只是笑了笑:“见过两位皇嫂。” 秦安若只是很冷淡地说了一句,既没有行礼,也没有给两个人好脸色。 大皇子刚才还能笑出来,在看了秦安若的表现之后,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了。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六弟妹这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大家都是姑娘的时候,因为有秦相这样一个无脑宠女儿的爹,谁都没有秦安若风光。 现在都是皇家的媳妇,大皇子好歹也要比梁王大,林思溪觉得自己好歹也能压住秦安若了。 可惜秦安若从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不知道大皇子妃在纠结什么,对这种未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接触的人,她只是轻声笑了笑:“皇嫂多想了,我并没有什么不满的。” 秦安若说完话就坐在了一旁,没有再给林思溪说话的机会。 四皇子妃本来就看秦安若不顺眼,现在看着秦安若在面对大皇子妃的时候竟然如此嚣张,眼中立马就出现了怒火:“不过是一个父不详的女人罢了,运气好才能嫁给梁王,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就算了,还这么嚣张。” 秦安若听着四皇子妃的话,就知道这不是一个有多少心眼的人。 只是不管四皇子妃有没有心眼,说出来这种话就是让人觉得很膈应。 秦安若的脸色冰冷,看了一眼四皇子妃:“四皇嫂是觉得我不配为梁王妃?” 她这话不是送上门的把柄吗? 四皇子妃白了一眼秦安若,根本没多想就直接下了结论:“当然,如果你还是秦相的女儿自然好说,你现在都不是秦府的人,还占着梁王妃的位置,未免脸皮太厚了。” 她这是不把秦安若说自闭不罢休,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挑衅。 今日是江越歌大婚的日子,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秦安若本来不愿意惹事的。 现在她算是看清楚了,如果她一直抱着这种想法,眼前这两个人恐怕就真的把她当成傻子了。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我与梁王的婚事是父皇赐婚的,四皇嫂这么说,可是觉得父皇没有你懂,你想要教父皇做事不成?” “我没有,你别乱说!”四皇子妃立马出声,看向秦安若的眼中都带着怒火,“你怎么这么坏,大家都是妯娌,你冤枉我有什么好处?” 先撩者贱的道理,四皇子妃显然是不会懂了。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没有让四皇子妃有太多辩解的机会:“刚才四皇嫂说的话,想必也不止我听到了,如果下次再让我听到四皇嫂这么说,我定然是要找父皇评理的。” 她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独留下四皇子妃被气得跳脚。 她是跟大皇子妃一起说秦安若的,现在在秦安若手里吃了亏,想当然的就要找大皇子妃吐槽:“你看她,她这是在骂我吗?真是太嚣张了!” 大皇子妃扫了一眼她,当然目光并不好看。 她没有再多说,往后退了两步:“今天是三皇子大婚的日子,如果在三皇子大婚的时候闹出来事儿,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有些话点到为止,大皇子妃说完,四皇子妃立马抖了抖身子。 祁澈有皇上的宠爱,外家又十分给力,这些皇子可没有想主动招惹他的。 大皇子妃和四皇子妃倒是不作妖了,只是秦安若被这两个人恶心的不轻,也不想跟她们俩一起。 秦安若离开了,周围倒是又来了两个人。 林思溪虽然对秦安若的态度不好,但也自持身份,对这种随便跟上来的女人更没有什么好感,都没等那几个女子说话,转身就离开了。 她一走,原地就只剩下四皇子妃了。 四皇子妃看了一眼刚才走过来的几个贵女,当即来了兴趣,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也不管别人的脸色,直接问道:“她就是个父不详的孤女罢了,本来就不该成为梁王妃,难道我说的有问题吗?” 第三百七十五章闲话不好说 刚走过来的几位贵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疯狂给四皇子妃使眼色。 然而四皇子妃刚才心中本来就充满了怒火,好不容易遇到了几个能随意说话的人,她也没有放弃这个机会,当着几个人的面就开始发起了牢骚:“怎么,你们也觉得我说的不对不成?”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甚至那几个人都后悔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找四皇子妃。 周围的氛围变得十分尴尬,四皇子妃却没有一点感觉,依旧开始说秦安若的坏话。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出声道:“住嘴!” 四皇子妃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怼道:“本皇子妃就要说,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我?” 这话说完之后,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四皇子妃转身,就看到了在她身后站着的一众人。 她刚才说得梁王自然在,不仅仅是梁王,三皇子等一众皇子都在。 就算嘴上再没有个把门的,四皇子妃也心中清楚,这些话是不能让这么多的皇子听到的。 她的脸色当即变得惨白,终于明白几个贵女为何不搭话了:“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爷,您要相信妾身,妾身只是……” 四皇子妃的称呼都有些慌乱了,完全没有刚开始的时候的嚣张。 她身后的几个贵女早在几位皇子出现的时候就跪在了地上,完全没有任何反抗。 四皇子妃这下是真的后悔了,她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利。 不等祁凉说话,祁复率先发难:“四皇弟,按理来说孤这个当皇兄的不该管到你后院的事情,只是四皇子妃好歹也是你在外的门面,你就任由她这么败坏你的名声不成?” 祁凉心中恼怒,自然也不愿意让祁复出声,只是现在他的怒火更多的是往四皇子的身上发泄的。 他冷笑了一声:“四皇兄对本王有这么多的意见,当着本王的面说出来就行,王妃是本王选的,四皇兄当真没有必要这样。” 四皇子现在内心十分慌乱。 他根本掩盖不住青紫的脸色,恨不得能立马把四皇子妃这个蠢货扔回府中。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定然不是跟四皇子妃分辨。 他赶忙朝着太子和梁王拱了拱手:“本王自然没有这个意思,都是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乱说,太子和梁王可不能误会本王!你们要是生气,尽管惩罚她就是了!” 这话倒是说的好听,谁也没有真的听进去。 就算四皇子妃做的再怎么不对,她也是皇子妃。 四皇子如果有心自己惩罚就算了,太子和梁王两个当兄弟的,再怎么着也不能对四皇子妃出手。 祁复生气只是瞬间,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 毕竟四皇子妃说得难听,以后他还是能从别的方面找回来不成。 祁凉却是冷笑了一声:“四皇兄这话倒是说的好听,本王和王妃的风评被害,四皇嫂倒是一点责任都没有,你现在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本王处理不成?” 他的神色冰冷,完全没给四皇子一点面子:“皇子妃好歹是皇兄的脸面,皇兄却让本王出手,当真是和皇子妃的感情甚笃,不愿意对皇子妃动手!” 他现在连皇嫂都不愿意叫了,今天毕竟是祁澈的大好日子,祁凉生气也不会闹得太难看。 已经告诉了众人他的态度,祁凉转身就走,直接留下了一干人等。 四皇子也听到了祁凉话中的意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四皇子妃。 祁凉是走了,但是这个事情却没有那么容易被放弃。 祁澈就冷笑了一声:“今日是本王的大好日子,请几位兄弟来也是为了一起欢快一番,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想来四弟是不愿意继续在英王府待下去了。” “我没有,三皇兄误会了,我怎么会这般……”四皇子立马就紧张了,当即开口就要反驳。 祁澈的身份不是他能招惹的。 祁澈既然已经决定开口了,就不会给四皇子再狡辩的机会。 他的目光渐冷:“今日是本王大婚的日子,四皇子妃如果不是有四皇弟的授意,又怎敢在本王府中大放厥词,想必四皇弟对本王和六弟都不满了,那就请回吧!” 祁澈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都不等四皇子再说话,直接挥手:“秦风,送四皇子和四皇子妃出去。” 秦风瞬间走了过来,站在四皇子身边:“贤王殿下,您这边请。” 如果四皇子真的就这般被请了出去,他可算是丢了大人了。 但凡有一点可能,四皇子都不愿意离开。 他深吸了一口气,回首就对着四皇子妃一个巴掌:“都怪你这个贱人!”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也顾不得什么四皇子妃也是他的体面了。 打完了四皇子妃,他才轻声对祁澈说道:“三皇兄,此事是弟弟不对,今日是您大婚的日子,如果弟弟真的离开了,想必以后会有很多遗憾,求皇兄给弟弟这个机会,让弟弟参加完这场婚事。” 祁澈并没有松口:“本王还要去接亲,就不奉陪了。” 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剩下的皇子也都三三两两地跟着祁澈走了。 秦风留在原地,既然已经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就一定不会让四皇子和四皇子妃留在这里:“四皇子,请吧。” 不管心中有多少怒火,祁澈都已经做了决定,四皇子还是不敢说的太多。 最终,他还是带着四皇子妃离开了。 从头到尾被众位皇子忽略的众位贵女不由松了一口气,眼看四皇子带着四皇子妃离开了,才敢起身。 “四皇子妃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 “也不知道她这是图点什么!” “你们还说四皇子妃,如果不是我们没有搭话,今天说不定我们都要被梁王记恨了!” “……” 几个人说了说,越发觉得今天当真好险,对四皇子妃也没有了好感。 秦安若早就离开了两位皇子妃,对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当然不关注。 今日是江越歌的好日子,作为江越歌的好朋友,她肯定不能闹事,因此倒是忍了四皇子妃的奇葩话。 随着祁澈去江府把人接了回来,这场婚事终于步上了正轨。 在正宴的时候也没有分男女席,秦安若和祁凉坐在一起。 她穿越的时间比较晚,也没有赶上原主成婚,现在看着原汁原味古代的婚礼,还觉得有些新奇。 祁凉坐在秦安若身边,目光一直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眼看秦安若竟然有一丝丝羡慕流露出来,他心中一紧,赶忙握住了秦安若的手。 秦安若愣了一下:“怎么了?” 耳边是喜乐,祁凉的眼中却只有秦安若:“当初都是本王的不对,以后等有机会了,该是你的东西,本王都会补给你的。” 如果不是有秦相的坚持,祁凉根本不会娶秦安若,婚礼到底有多寒酸就不用说了。 秦安若眼中的打量,就自然被祁凉理解为羡慕。 秦安若也很快就明白了祁凉的意思,立马摆手:“就是个仪式而已,看看江越歌的也是一样的,大可不必再来一次。” 如果真的要重新来一次成婚的过程,只是想想秦安若就觉得牙酸。 眼看江越歌平常一个多调皮捣蛋的人,在重重的首饰的压迫下只能迈着小步子,她可不给自己找罪受。 祁凉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本王知道你的心思,一定不会委屈了你的。” 这狗男人! 秦安若瞬间就懵了。 祁凉知道什么了? 她有什么心思,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秦安若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的问号,本想要问清楚,却听着礼官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礼成,送入洞房!” 这下她也没有时间浪费了,待会就会有很多皇家的妇人去打趣新娘子,她还要给江越歌挡挡。 秦安若没有深思祁凉的话,直接起身往新房走去。 祁凉自以为知道了真相,在心中细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秦安若补一个完整的大婚? 秦安若不知道这些,她紧赶慢赶走到了新房,就听着里面传来了好几声笑声。 之前离开的大皇子妃此时站在江越歌的面前,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中都带着打量:“三弟可是有福了,有三弟妹这样的可人儿,以后定然是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府中了。” 江越歌眼神微冷,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大皇嫂说笑了,爷们的事情哪里有我们这些女子置喙的余地。” 反正大皇子妃身后跟着的都是她一起的,完全就没把江越歌的话放在眼中,立马抿了抿唇。 林思意冲着身后的人笑了笑:“你看新娘子还害羞呢,我们都是过来人了,你也没有必要害羞成这样。” 秦安若听着都快气炸了,呛口小辣椒江越歌却深深忍下来了:“以前王爷要管府中的事情,还要处理公务,都能处理得那般好。现在府中的事情有我处理了,以后王爷只会比从前更优秀的。” 江越歌是软硬不吃,但是因为她毕竟是个新妇,所以有些话不好说。 秦安若倒是没有这个顾忌,她刚进门,眼看林思意还要说话,她冷笑了一声:“三皇嫂这里可真是热闹,大家都说什么呢,不如也让我听听,我可好奇了呢?” 她一进门,整个房间瞬间冷了下来,刚才你一言我一句说话的人也都像是静止了一般。 第三百七十六章洞房花烛夜 秦安若没有一点尴尬,顺势挤开了林思意,坐到了江越歌的身边。 她拉起了江越歌的手:“说起来我们也认识很久了,没想到还有能成为妯娌的一天。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如果三皇子听到了,肯定会感动的!” 秦安若的语气夸张,非但是夸了江越歌,说完之后还把目光挪到了大皇子妃的身上:“大皇嫂,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思意还能怎么说? 她是看不起秦安若,但今日是江越歌大婚的日子。 如果她真的敢在江越歌的婚事上闹,以后的日子定然都不会好过。 但凡是有脑子的人,这会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林思意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江越歌笑了笑:“梁王妃说得对,三弟妹一看就是个让人省心的。” 三弟妹是让人省心的,不让人省心的是谁,可就不一定了。 秦安若也懒得听她这点小心思,反正只要今天没有人欺负江越歌就好了。 自从秦安若来了,就没有让江越歌吃亏过。 不管大皇子妃带着别人说什么,秦安若总能给她圆回去。 这样时间一久,林思意也不愿意说话了。 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偏生秦安若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还问了一句:“大皇嫂怎么不说话了,我与三皇嫂比起来大皇嫂,都算是新妇,还希望大皇嫂能给我们传授一点经验。” 什么是贱人,这就是! 林思意的目光已经开始泛着冷意了。 偏生秦安若不是个会害怕的,江越歌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这两个人现在真的像是抓住了林思意的把柄一样,催着林思意说话。 大皇子虽然占了长子这个名头,但下面的弟弟一个比一个厉害,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力。 林思意今天是代表大皇子来跟江越歌交好的,本来想先打击一下江越歌,等到之后了再跟江越歌拉拉家常,也就顺利把三皇子妃拉到自己的阵营了。 现在,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秦安若眯了眯眼:“大皇嫂这是不屑跟我们说话吗?也怪我们俩太聒噪了,倒是惹了大皇嫂的心烦。” 先撩者贱! 既然大皇子妃早就来新房给江越歌找不痛快,现在秦安若就不会给她逃跑的机会,看向林思意的目光带着挑衅。 林思意努力扯了扯唇角:“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们都是我的弟妹,只要有需要我帮忙的,我定然都会尽心尽力帮,怎么就惹我心烦了。” “您没有心烦就好。”秦安若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大皇嫂就是宰相肚里好撑船,当真是我们俩的榜样。” 秦安若一个劲儿给林思意戴高帽,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给林思意说话的机会。 就算是涵养再好的人,这么下去也该生气了。 林思意本来就不是大度的人,看出来江越歌和秦安若是一伙的,当即就准备走人:“外面他们喝酒也估计到时间了,三皇弟该进来找新娘子了,我们就别再这里浪费时间了,先离开吧。” 她说着就起身要走,还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一直都跟在林思意背后的人定然是离开了,不管林思意是什么意思,她们都是要顺从的。 秦安若一直坐在原地,冷眼看着林思意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梁王妃还不离开吗?” 早就知道林思意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秦安若就防着她虚晃一枪呢。 现在听着林思意的话,她很憨厚地笑了笑:“也不知道三皇兄什么时候才能来,皇嫂和众位都走了,留下三皇嫂不是无聊,我就在这里陪陪三皇嫂吧。” 秦安若一本正经地说完,假装没有看到林思意难看的脸色。 她还冲着林思意笑了笑,一脸善解人意:“大皇嫂还忧心外面的事情,现在就可以先出去了,三皇嫂这里有我,您就放心吧!” 放个屁的心,就是因为有你才不放心! 林思意一直都是很冷静的,遇上了秦安若这样的流氓,也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了。 秦安若一脸茫然,并没有意识到林思意的怒气。 林思意最终还是离开了,秦安若看着林思意的背影,笑倒在床上,差点就直不起腰来了。 江越歌没有想到秦安若能做出来这种事情,不过想到刚才林思意的表情,也不由露出了笑容:“真不知道她这是为了什么,当初就跟我的关系不好,现在跑来套近乎,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江越歌在做姑娘的时候也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从她之前跟原主的针锋相对就能看出来。 她和原主在京城中可以说是没有一个朋友,林思意这些人甚至都是曾经嘲讽过她们的,自然更不想见到。 秦安若也明白江越歌的想法,拍了拍江越歌的肩膀:“没事,你现在她们已经走了,以后都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秦安若说完之后就起身了,把江越歌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拽住了秦安若:“你干嘛去?” 她手上逐渐用力,秦安若却轻轻把江越歌的手拨开了:“我就是来给你挡住她们的啊,现在她们都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秦安若说得十分自然,江越歌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我呢?” 问完之后不仅江越歌自己茫然了,就是秦安若都看着江越歌,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江越歌的脸色变了变,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了脸颊。 秦安若当即反应过来,指着江越歌哈哈大笑:“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你当然是在这里等着三皇子啊。难不成你还不想让我走,让我跟你一起在新房里待着不成?” 江越歌听着秦安若的话,是越发不好意思了。 她现在是真的很慌乱,差点就真的跟秦安若这么说了呢。 好在秦安若也没有给江越歌再说话的机会,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让江越歌放宽心,而后就离开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江越歌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一直当一个透明人的连翠这会才出声:“小姐,奴婢先给您打点水洗个脸?” 江越歌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肩膀:“先给我把首饰都取下来吧,插了一天了都快重死了。” 连翠有些迟疑:“可是三皇子还没有来,您现在就把首饰取了,是不是不大好?” 新婚之夜,总是要给夫君留下一个好印象的。 江越歌早就知道三皇子的心思,她就算打扮的再好看,在祁澈的眼中都是一样的,因此并没有在意连翠的话:“无妨,三皇子不会在意的,你先把东西取下来。” 连翠再有主意也不能不听江越歌的话,当即就按照江越歌的吩咐把她头上的首饰全取了下来。 江越歌夸张地晃了晃头:“我感觉头都不是我的了,真没想到有一天首饰都能让我这么苦恼。” 刚才还担心的连翠听到了江越歌的话,当即就笑了起来:“姑娘您说得也太夸张了,多少人想要这些首饰都要不到呢,如果不是三皇子对您有心,才不会有这么多东西。” 娶亲用的首饰,大部分是英王府送过去的,连翠的这话倒是说的没错。 江越歌能嫁给祁澈,虽然是经过了多方面的考虑,但也不是没有任何感觉。 被连翠这么一说,她的手轻轻拂过了被取下来的首饰,叹了一口气:“行了,把东西都放起来吧。” 连翠不知道江越歌是什么心情,却还是听话的把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祁澈此时还在前面跟来宾喝酒,他毕竟是顺平帝宠爱的皇子,朝中的大臣还真没有几个敢灌他的。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一直跟祁澈关系很好的祁凉拦住了还要敬酒的人:“今日是三皇兄的好日子,想必三皇嫂已经在房间中那个等了很久了,我们就不要耽搁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了!” 男人间说话没有那么多顾忌,再者就祁凉等人的身份,也注定不会有人跟他对着干。 祁凉的话说完,立马就有人附和。 “梁王殿下说得对!”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可不能浪费英王的时间。” “快把酒都收起来,新娘在该等着急了!” “……” 祁澈对祁凉笑了笑,而后冲着宾客们拱手:“感谢各位的厚爱,本王感激不尽。” 他这算是承认了祁凉说的话,有眼色的人都已经提出了告辞。 很快整个英王府就没有了外人,祁澈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往新房走去。 连翠一直都让人注意着外面的情况,宾客刚散了她就知道,立马冲进了屋子中:“小姐,王爷就快来了,您快准备好!”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江越歌被连翠这么一说,却难得有些脸红。 她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连翠点头:“我知道了,你别紧张。” 连翠跟着江越歌时间久了,自然知道江越歌这是紧张了。 她捂着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没等两个人多说,祁澈已经迈开步子走了进来。 他唇角挂着温柔的笑,晃花了江越歌的眼。 江越歌本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婚事都是她主动求来的,这会也就不用矜持了。 她看着祁澈的身子似乎有些晃,赶忙起身,上前两步扶住了祁澈:“王爷小心。” 起初江越歌还有些羞涩,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到旁边的人越来越重。 再一回头,她被吓了一跳。 第三百七十七章哮喘 祁澈的唇角依旧带着笑容,脸色却已经铁青了。 江越歌心猛然间往下沉:“连翠!” 连翠本来给小姐让开了空间,想让新人好好相处。 听着江越歌的声音不对,赶忙从外面冲进来,就对上了祁澈的脸,吓得尖叫了起来。 “闭嘴!”江越歌的声音有些着急,“快去前院找王爷身边的人来!” 连翠赶忙出去,片刻的时间,跟在祁澈身边的秦林就走了进来。 秦林似乎已经习惯了,哪怕祁澈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也没有紧张,反倒是从袖子中拿出来了药,倒在了祁澈的嘴里。 江越歌全程呆愣,看着秦林给祁澈喂了药,又把人放在了床上。 “王爷是什么病?”江越歌回过神来,拦住了准备离开的秦林。 适才一直都十分冷静的秦林犹豫了一下,看向江越歌的目光有些复杂。 江越歌感觉到了什么,倔强地看着秦林,没有收回视线。 秦林最终冲着她拱了拱手:“如果王妃想知道,还是问王爷吧,属下实在不敢说。” 自从秦林离开后,江越歌坐在床边看着祁澈。 她一直都没有闭眼,心中猜测了无数遍现在祁澈到底是什么情况,最终也没有办法。 等到祁澈再次睁眼,已经是天明了。 一看他醒来,守了一个晚上地江越歌难得生出了些许激动:“王爷,你终于醒来了。” 祁澈起初还没反应过来,随即感觉到身上传来的痛苦,他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本王昨晚犯病了?” 江越歌已经在床边守了一个晚上了,祁澈自然而然以为她已经清楚了。 江越歌目光闪了闪,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对:“王爷可吓死我了,以后要想晕过去,也要早告诉我一声才好,幸好秦侍卫来的快,不然我就要被吓死了。” 她故意模糊了祁澈的意思,祁澈刚醒来,也没有多想。 都已经听着江越歌这么说了,他当即苦笑了一声:“这哮喘也非本王多愿,在成婚前没有告诉你,就不想让你知道,倒是没想到新婚夜就吓到你了,是本王的错。” 祁澈的语气十分低沉,江越歌听得愣住了:“什么,哮喘?” 她的惊讶一点都没有遮掩,祁澈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祁澈皱眉:“你不知道本王的病?” 现在祁澈才意识到,就算是他晕过去了,秦林没有他的允许,也不会随便把病情告诉别人。 想到这里,他看向江越歌的目光都复杂了几分:“本王倒是没有想到,王妃竟然这么聪明。” 江越歌的脸色变了变,刚才试探了一下,虽然知道了真相,可也怕会被祁澈嫌弃。 她眼中当即就充满了泪水:“我是真心嫁给王爷的,不管王爷是什么样。可我都已经跟王爷成婚了,王爷竟然还想在这些事情上隐瞒我,难道在王爷的心中,我真的一点都不值得信任吗?” 美人落泪。 祁澈对江越歌的感官也很复杂,然而不管他是什么想法,既然江越歌已经嫁给了他,就是他的王妃。 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祁澈突然间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正常:“本王没想隐瞒你,既然你想知道,等到给王府的大夫过来,你仔细了解一下就好。如果……” 他的话顿住了,江越歌立马抬头看了一眼祁澈。 没等祁澈的话说出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江越歌直接出声道:“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管是什么病,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她说得斩钉截铁,祁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 今天是成婚的第二天,想必宫中都已经等着进宫请安了,祁澈很快起身:“王妃跟本王一起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吧,昨天晚上是本王对不起王妃,以后一定会补回来。” 一个弱女子在他的床边守了一个晚上,祁澈自然觉得江越歌有些累。 江越歌跟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一听祁澈的话,立马就想歪了,当即一张脸通红:“王爷怎么能这么说!” 她娇嗔了一句,而后很快就跑了出去。 祁澈愣了一下,回想了一遍他刚才说得话,最后才反应过来到底哪里不对。 他犹豫了一下,耳根也慢慢红了。 自从祁澈和江越歌的婚事过后,时间仿佛过的又快了很多。 秦安若算计了很久要找苏家的麻烦,只是苏家不是好相与的,又有那么多年的底子在,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挑衅。 在商言商,秦安若最终决定,还是要用商业手段对付苏家。 她一大早就要往外走,被祁凉拦住了。 最近宫中没有人捣乱,祁凉的日子也过的不错,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皱了皱眉头:“怎么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没有之前亲密,却也能像是合作伙伴一样,秦安若觉得现在就不错。 祁凉也没有强求,毕竟自从祁澈成婚后,朝中的局势就变了,现在太子和祁复就像是疯狗一样到处找人咬,他还是很忙的。 秦安若最近一直都没有出门,猛然间眼中冒出了亮光,祁凉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定有问题:“你想去干什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秦安若的唇角瞬间就耷拉了下来:“苏家的人滑不溜秋的,自从我把苏云送进了一次京兆府,再也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了。我等了这么久,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祁凉早就知道秦安若是要去找苏家的麻烦,对她的话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现在秦安若一个人要出去,总让人觉得有些不放心:“那你现在想要怎么办?” 秦安若也没有瞒着祁凉:“他们没有做错事,我也不能诬陷,那就正儿八经做生意,他们家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让苏家没有容身之处也就是了。” 秦安若说得再简单不过,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有些无奈。 合着秦安若还觉得这是她网开一面了? 他实在是想不到秦安若究竟要做什么,不过相处这么久了,也知道秦安若的性子。 祁凉并没有阻拦,只是有些复杂地说了一句:“你要小心,苏家的都不是什么良善的人,有需要本王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本王。” 他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话,秦安若早就知道了,当即冲着祁凉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秦安若想要搞苏家很久了,也不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 等到了哦买噶杂货铺,她就叫小泉子和沈霜以及柳林三个人进了屋子。 她早就吩咐下去了,现在也没有浪费时间:“你们都算是我们哦买噶的骨干了,我的想法我也没瞒着你们,之前让你们去查探苏家的生意,现在怎么样了。” 三个人早就过去了震惊的时间,现在对秦安若要对上苏家的事情接受良好。 小泉子负责苏家在京城中有多少铺子,经过这么多天的查探,他也找清楚了。 他也学着认了点字,倒是有模有样地写在了纸上:“苏家在京城中总共有一百零八家铺子,最多的是粮铺,有六十多家,剩下的都是些杂货铺,糕点铺或者客栈之类的,分散的各有十来间不等。” 当然,小泉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他能查到的这些东西都是明面上的。 秦安若点头:“很好,做的不错。” 她记下了小泉子说得话,把目光挪向了沈霜身上:“霜儿,就你最近的观察,你觉得一家粮食铺一个月有多少结余。” 秦安若可是用现代并不多用的函数知识,大概给沈霜演示了一下应该怎么算,才让沈霜推算一下苏家粮食铺的盈余。 民以食为天,苏家除了皇商这个身份之外,能在民间有那么大的名声,也就是因为粮食铺多。 沈霜听了秦安若的话,目光冰冷:“公子,苏家的人简直太过分了!” 她最近间或在闲暇时间也亲自去过苏家的粮食铺,有些事情是实在看不惯。 沈霜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秦安若的话,反倒是把自己看过的事情说了出来:“苏家粮食铺的人捧高踩低,有些穷苦人家的一年才能买一两次大米,他们都在里面掺着沙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从溢香阁中出来,沈霜最是知道穷人和富人究竟有什么差别的。 从看到苏家粮食铺子做的事情之后,她心中就有一股怒火。 当着秦安若的面,她没有遮掩直接说了出来。 秦安若的眼中也是一暗,奈何这种事情她暂时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抚沈霜:“苏家干什么,日后我们就干什么。等我们有粮食铺子了,一定会让那些穷苦人家也能得到该得的东西,就要让霜儿努力了。” 秦安若的声音很温柔,沈霜反应过来她太激动了,叹了一口气:“公子,是我无状了。” 沈霜也没有再迟疑,把她得到的大概数据说了出来:“粮食铺子每天都有很多人,不管是各个大臣府中的采买还是穷苦人家一点一点的买,就我们芙蓉街最西边的粮食铺来说,一个月少说也有上千两银子的进账。” 这个数据,让秦安若不由咂舌。 上千两银子,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苏家有那么多的粮食铺,一个月的营业额,她根本追不上。 沈霜似乎怕秦安若还感觉不到严重,又加了一句:“这个铺子,在苏家所有的粮食铺子中,最多也就是中等的样子!” 第三百七十八章苏家的粮铺 秦安若的心猛烈地跳动,这下她自己也坐不住了。 苏家为富不仁,都能有这么多的银子,她是不是能插手? 她已经让人收集了这么多的消息,想必沈霜等人心中也有了猜测。 秦安若看了一眼柳林:“柳林,你觉得我们能做吗?” 她之前去京城周边的村子里签订的合同,所有东西的运输都是柳林负责的。 柳林最近去乡下最频繁,现在乡下是什么样子,柳林也最清楚。 秦安若从一开始就没有隐藏自己的目的,柳林现在听着她的话,也不惊讶,只是很认真地摇头:“京城周边的收成并不好,交完了赋税,村民们手中根本没有多少粮食。他们甚至也都是依靠粮食铺子活的。” 最近一段时间,柳林通过运送东西,和村民也都很熟悉了。 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了。 眼看秦安若似乎还不死心,他又补充了一句:“京城周边的村子里,非但是没有足够的粮食出卖,他们还是每年要出来买粮食的主力军,当真不会有一点可能。” 现代不都是从农民手中买粮食吗? 秦安若其实对这些也不懂,毕竟生活在现代的天朝人,就没有因为饿肚子发愁的。 她往常只需要考虑去哪里能知道更好吃的,冷不丁的要找最原始的粮食,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这个现代人不懂,这个问题自然就落在了眼前这三个小伙伴身上:“你们觉得,如果我们要开个粮食铺子,应该怎么做?” 沈霜率先摇头:“公子,我之前没有接触过,粮食铺子的事情我真不懂。” 小泉子就更不用说了,他是流民,曾经村子里没有粮食才会一路流浪出来的,连哪里买粮食都不知道,更不用说粮食铺子的事情了。 秦安若并没有气馁,这不还有一个柳林吗? 柳林好歹也是太子身边的人,能让太子出手想要弄死,定然也是有些本事的。 现在柳林的人已经在哦买噶了,只要柳林知道,一定能为她所用。 果然,柳林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一般来说,京城中乃至整个北方的粮铺中所售卖的粮食,都是从南方运过来的。” 秦安若眼前一亮:“南方的百姓手中有粮食吗?” 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默。 往常秦安若一直都是个睿智的人,突然间问出了这种话,倒是让几人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小泉子是最后感触的,不等柳林和沈霜说话,他苦笑了一声:“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百姓的手中都是不会有粮食的。那些佃农们交完赋税和租子,能吃饱就不错了。” 所有的土地都是世家大族的,百姓累死累活,也只能维持别人的奢靡生活而已,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小泉子的语气十分自然,甚至似乎没有任何不对。 偏生秦安若从中听出了一股荒凉之意。 她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小泉子的身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霜拽了一下小泉子,赶忙拦在了他身前:“公子,您别被这小子影响到,这个世道其实能吃饱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没有苏家这样的奸商,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秦安若不是第一次直面百姓的无奈,只是心中的感慨依旧是一点都没有少。 她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人这么可怜。 她犹豫了好久,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想法,看了一眼柳林:“如果我们开粮食铺子的话,能从南方进来粮食吗?” 秦安若相信柳林不会说没有用的话,自然就多想了一点。 果然,在她温婉之后,柳林苦笑着摇头:“基本是不可能的,这些粮食铺子背后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分一杯羹的。” 秦安若神色复杂,暂且放下了这个想法。 不过既然选择和苏家对上了,苏家最大的收入就是粮食铺子,她肯定要在粮食铺子上分一杯羹的。 想到这里,她冲着柳林等人笑了笑:“这件事情你们也不用着急,我心中自有考量,等到了时间,我们哦买噶的粮食铺子肯定是能开起来的。” 她脸上的笑容异常刺眼,沈霜等人愣了一下,却是没有再说话。 秦安若一直都是个十分坚定的人,既然秦安若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想必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显然事实就是这样,秦安若说完她的想法之后,才重新安排了一下:“既然我们不能从南方买来粮食,那我们就自己种粮食。周边的村子里有空地,你们都买下来。” 柳林没想到秦安若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有些无奈的同时,给秦安若说了一下,这个不可取:“赋税实在是太高了,就算是我们真的种了粮食,等交了赋税还不够工钱,这是划不来的。” 就是苏家那么多的粮铺,都没有自己种地要粮食,秦安若的这个想法也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是,似乎眼前的是一条绝路。 秦安若是最不相信会有绝路的人,她已经在前面走了那么多步了,现在眼看就能成功了,自然不能就这般放弃。 她深吸了一口气,当即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意已决,你们也不用劝我。粮食铺子肯定是要开起来的,现在就先在京城中收购粮食,不管粮食的价格,先把我们的粮食铺子开起来再说。” 她不仅仅是异想天开,这说做就做,也让人很没有办法。 柳林已经战败了,沈霜怕秦安若之后后悔,倒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公子,您真的要这么做吗?如果在京城中收购了粮食,再按照原价卖出去,我们要亏损不少钱。” 做生意就是为了挣钱的,哦买噶的东西再怎么廉价,也都是有利润空间的。 然而秦安若这么一搞,似乎完全没有了利润空间,还能有什么做的。 秦安若点头,确认了她刚才的话:“没错,我说的就是从京城中买。银子总是能赚回来的,就先按照我说的去做,然后也在京城周边买地,总有一天我会处理好的。” 沈霜有心要劝说,被柳林拽住了。 她的话没有说出来,秦安若已经吩咐完,出去重新看铺子里最近的账本去了。 小泉子也跟着出去了,沈霜瞪了一眼柳林:“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公子这做的根本就是赔本的买卖,你还拦着我跟公子说实话。” 柳林莫名有些头疼,摸了摸沈霜:“你也不必如此生气,公子已经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了,哪次吃过亏?” 沈霜被噎了一下,却还是不愿意承认:“那不一样,往常的就先不说了,这粮铺的事情公子摆明了不懂,如果我们也不管,真的吃亏了怎么办?” 她就是关心则乱,柳林只是稍微阻拦了一下,还阻拦除了毛病了,顿时有些无语:“公子都已经说了,她做好了决定,你现在非要跟公子说不能成功,你是在阻拦公子,还是在往公子的心口插刀?” 沈霜有些不赞同,不过最终却还是被柳林说服了。 其实柳林说得也没有错,只是她不敢承认罢了。 秦安若一直都是一个很骄傲的人,现在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就算反驳也没有用。 明明知道结果,却总归难以接受。 沈霜深吸了一口气:“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公子胡来,不阻拦她吗?” 柳林没有回话,在这个问题上,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是了。 秦安若可不知道沈霜和柳林心中在怎么纠结,虽然手里拿着哦买噶的账本,可她的思绪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这个时代还有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她突然间就不想这么咸鱼下去了。 她脑海中逐渐有了一个想法,只是还没有成型。 秦安若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先思索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 哦买噶的人查苏家的产业,苏家自然早就知道了。 一直都是苏云处理跟秦安若之间的事情,苏家家主以为早就结束了。 猛然间听下人报告秦安若竟然还在查探苏家的事情,他当即就找了苏云:“梁王妃那边的事情,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苏震南是苏家的家主,虽然苏家成为皇商苏云做了很大的贡献,可谁让现在苏家的家主还是他。 不管苏云心中有多少不舒服,在他面前还是不能表现出来。 苏云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苏震南的话又不能不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苏震南身上,许久之后,才抹了一把脸:“太子殿下不让我们对梁王妃动手,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要她没有出手污蔑苏家,我们就不能出手。” 他的回答让苏震南眸子里出现了讶然:“太子殿下?她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祁复的香艳事肯定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 苏云心中有苦难言,再听着苏震南的逼问,只觉得一阵阵难受。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饶是还记得眼前的人是他的父亲,语气也没有多好:“父亲,这是太子殿下的事情,您不用管了。如果您真的出手了,到时候惹到了太子殿下,万一给苏家带来什么影响,可别怪我没有告诉过你!” 苏云觉得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完了,当即转身就离开了。 苏震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气喘吁吁。 第三百七十九章苏家家主 秦安若的身份特殊,苏震南到底是没有忍住,最终决定还是去秦安若那里看看。 他已经给了苏云很多次机会了,苏云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肯定等不下去了。 苏云不知道苏震南的这些想法,当然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他也拦不住现在想要出门的苏震南。 秦安若的商业构思都没有完成,哦买噶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她看着从门口走进来,指名道姓要见她的人,面上有些迟疑:“不知道您是?” 秦安若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有些面熟,她想要细想,却又能确定自己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在秦安若打量的时候,苏震南也在打量秦安若。 他已经不止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秦安若了,也自己让人查了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苏震南唇角带着笑意:“在下苏家家主苏震南,久闻秦公子的大名,一直未能见到,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一张嘴就让人知道眼前的人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秦安若撇了撇嘴,没有理会苏震南。 这苏震南明摆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倒是难怪苏家会做出来那种事情了。 她现在也反应了过来,她觉得苏震南有些眼熟,可不就是因为苏震南和苏云长得像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安若是觉得苏震南恶心,但人家上门来了,她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苏震南。 她轻声笑了笑:“苏家主严重了,我不过是一个小铺子的掌柜,实在不值当苏家主如此慎重,不知您有何要紧事?” 不管苏震南是来干什么的,秦安若都不想和苏震南有什么牵扯。 一个苏云已经就让她很恶心了,现在再来个苏震南,想来也知道苏震南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她的反应完全在苏震南的意料之外,苏震南愣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秦安若倒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管苏震南是怎么想的,她都不想跟这个人有太多的联系。 也许是秦安若的态度太明显了,难得苏震南能感觉到,当即脸色有些难看。 他还记着秦安若的身份,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秦公子说笑了,您的威名我早就听过,此来也是有事要缓和秦公子谈,听秦公子这意思,是不愿意跟我谈不成?” 您老人家说对了,我是真的不想跟你谈。 秦安若话都到嘴边了,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 她倒是不害怕得罪苏震南,只是人家什么事情都没做,她要是凭着性子就对苏震南态度不好,难免被人诟病。 事情都想清楚了,秦安若许久才露出了一丝笑意:“苏家主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只是怕给苏家主带来麻烦而已,既然苏家主是要找我,那您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就可。” 她的语气比之前好多了,苏震南也不由松了口气:“吩咐谈不上吗,只是最近似乎一直都能看到秦公子的人,以为秦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才前来找秦公子,秦公子不要嫌弃我太麻烦就好。” 他倒是真的没有客气,直接就把话挑明了。 秦安若已经让人在苏家的铺子周围转了很多次了,他的人也早就发现了。 苏震南一直在等苏云解决,苏云一直都没有解决,他终于是忍不住自己上门了。 既然敢让人去查探苏家的事情,秦安若就不怕苏家的人上门。 本来以为来的人会是苏云,却没想到苏家家主竟然坐不住了。 她冲着会客厅点了点头:“苏家主既然有事情要谈,不如我们去会客厅说话?这里人来来往往的,也不是个说话的好去处。” 自从苏震南来,秦安若一个下马威接着一个下马威,苏震南都没想到,这次秦安若会这么容易说话。 苏震南在恍惚中跟着秦安若走进了会客厅中,秦安若丝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上首,而后冲着苏震南笑了笑:“苏家主,您说在苏家的铺子外面发现我们的人了?”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苏震南观察了半晌,也不知道秦安若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都已经来了,并且没有隐瞒自己的来意,在权衡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点头承认了:“手下的人发现了好几次,老夫觉得秦公子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怕是有人借着您的名义乱来,才来问一下您。” 他这个高帽子戴的倒是真不错。 秦安若能看出来,苏震南面对她的时候,态度要比苏云好的多。 想来毕竟苏云才是那个真正和皇家搭上话的人,在苏震南的眼中,她这个梁王妃的分量还是很足的。 秦安若心中有了考量,再次抬头看苏震南,态度比刚才更是傲慢了些许。 她咳嗽了一声:“我们铺子里的人也不多,只是都是老实人,也都是本公子一个个选出来的,想必不会有背叛本公子的人。苏家主不用替本公子担心,你手下的人定然是看错了。” 苏震南刚才还布满笑意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再也欺骗不了自己,秦安若就是在耍着他玩儿。 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苏震南因着对皇家的尊敬,能来找秦安若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秦安若愿意好好说,苏震南觉得他可以跟秦安若商量一番。 秦安若从头到尾没有一点要商量的意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秦公子这是非要睁眼说瞎话了?” 自从苏云选择跟着祁复对她出手那一刻起,在秦安若心中,苏家就是天然的对立面。 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苏家成为盟友,又何必在乎苏家的想法呢? 秦安若轻轻笑了笑:“苏家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说了个事实罢了。” 苏震南没有回话,阴骘的眸光从秦安若身上掠过。 秦安若不由打了个冷战,苏震南倒是要比苏云的段位高出不止一点半点。 不过转念一想倒是也正常,毕竟是苏家的家主,苏云就算再能干,没有眼前这位的帮忙,恐怕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 秦安若心中已经把苏震南定到了一定的高度,却并没有让苏震南察觉什么,态度一如之前。 苏震南也不是个沉不住气的,看了一眼秦安若,犹豫了一番之后,才问道:“老夫今日既然已经来了,就已经做好了要跟秦公子好好谈的准备,秦公子是真的不准备跟老夫好好说话?” 如果不是必要情况,他并不想跟秦安若闹得太过。 秦安若一点都没有体会到苏震南的苦心。 她非但没有顺着苏震南的话说下去,反倒是越发嚣张:“我没做过的事情,说什么我也是不会承认的,苏家主如果是打着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的主意,你注定是要失望了!” 她一点都步心虚,眼看这话是真的谈不了了。 苏震南也不是真的一点事都不懂,既然秦安若不愿意说话,他也就不浪费时间了。 他直接起身:“我今日来已经诚意满满了,本来以为事情能解决,没想到秦公子根本没给我这个机会,既然如此,以后我们走着看吧!” 苏震南放下了狠话就走了,秦安若撇了撇嘴,半点都没把他说得这些话放在心上。 苏家父子俩都是一个尿性,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就算她真的跟苏震南开诚布公的谈了,也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她又何必浪费脑细胞呢? 秦安若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却没有想到,很快就收到了来自苏家的报复。 第二天一早,哦买噶门口不远处摆起了几个摊子。 奇怪的这些摊子上卖的东西,好巧不巧的都是哦买噶现在有的。 一大早沈霜就发现了,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脸上的怒火怎么都遮掩不住。 她一进门就站在了秦安若面前:“公子,外面肯定是别人找来给我们添堵的,在我们对面摆摊不说,东西全是我们铺子里的,还要比我们的价格便宜一半!” 他们哦买噶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很便宜了,秦安若从一开始走的就是薄利多销的路子。 外面的人能拿到那些东西,肯定价格是跟他们差不多的。 还能卖的十分便宜,摆明了就是要抢他们铺子的生意。 秦安若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是个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生气的。 她的脸色冰冷,才刚拒绝了苏震南,紧接着外面就来了这些人,真相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柳林拽了一下沈霜,让沈霜先别说话了。 沈霜正是义愤填膺的时候,怎么能听得进去柳林的劝解。 她往常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只是一直都把哦买噶当成自己的事业,突然间遇上了被人恶意打压这种恶心事儿,一时间回不过味来罢了。 “公子,我们一定要想想办法,外面那些人太过分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沈霜非但没有停止,反倒是又补充了一句。 她铁了心的要跟秦安若把这些话掰扯清楚,柳林也没有办法。 柳林看了一眼沈霜,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说话。 他算是明白了,永远都别在女人生气的时候跟她们讲道理,这到底是讲不通的。 秦安若安抚了一下沈霜:“你放心,我们哦买噶已经开了这么久了,不是外面的几个小摊子就能弄倒的,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第三百八十章铺子外的小摊子 秦安若说完话就走出了铺子。 那几个摊子就在他们铺子正对面,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行为有多恶劣。 一个小摊贩在看到秦安若出来的时候,还朝着秦安若打了个招呼:“秦公子,您可出来了。听说我们卖的东西都差不多,希望秦公子以后可要照顾一下我们这些人啊。” 苏罗的表情十分自然,仿佛当真是要跟秦安若打好关系一样。 不愧是从苏家出来的,这虚伪的本事,当真是跟苏云与苏震南一样。 秦安若连苏震南的面子都不给,更不用说是一个小摊贩了。 她都没有给苏罗面子,直接蹲在旁边的一个摊子上看了看东西:“这怎么卖?” 秦安若拿起了一块皮子。 虽然她很愤怒,沈霜说的话还是听进去了。 这几个摊子现在的生意当真是不错,按照沈霜的说法,应该是所有的东西卖的都要比他们铺子里便宜一半。 自从秦安若出来,不管是在卖东西的小贩,还是买东西的人,都在等他发飙。 谁能想到想象中的好戏并没有来,秦安若的这个反应,可不像是要找事的意思。 秦安若许久都没有得到回答,又看了一眼那个小贩:“怎么,不是要卖东西吗,怎么我来了就不卖了?” 这些人显然是以苏罗为首的。 突然间面对这种情况,都很有默契的把目光挪到了苏罗的身上。 苏罗也没有看懂秦安若在干什么,还不等他搭话,秦安若就接了一句:“我以为你们能在这里摆摊,就是真心想卖东西的,现在我来问你都不告诉我,难不成你们卖东西还看人不成,这是不准备卖给我?” 她说得有理有据,苏罗几乎是同时就感觉到周围一些人迟疑的眼光。 秦安若是想让别人不在他这儿买东西! 他几乎立马就做出了判断,当即带上了笑容:“苏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几个摊子都是小人的,东西也都是小人的。” 秦安若是不想招惹苏罗,只是她想买东西,苏罗都已经主动站出来了,她要还不搭理苏罗,搞得跟她怕了苏罗一样。 她笑了笑:“原来是你的,还没有请教你高姓大名。” 秦安若的笑容也不到眼底,语气更是把对苏罗的看不起表现得明明白白。 苏罗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恨不得能立马冲到秦安若面前给秦安若几巴掌,让秦安若知道他不是好招惹得。 可惜这些也就只能想想罢了,他来摆摊子是家主的吩咐,对秦安若动手,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苏罗心中再怎么恼怒,当着众人的面,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鄙人苏罗,只是一个小商贩罢了,也就来这里讨口饭吃,还希望秦公子行个方便。” 秦安若并没有被苏罗的话影响到,反倒是把手中的皮子在苏罗的眼前晃了晃:“既然是苏先生的摊子,怎么这么久都不愿意回答我,这个皮子到底多少银子呢?” 苏罗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了。 合着他说了这么半天,都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秦安若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他是怎么想的,秦安若并不在意。 依旧没有听到苏罗的话,她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故意做出了一副纳闷的样子:“难道我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我都来买东西了,苏先生这是不愿意卖给我?” 眼前这位秦公子倒是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苏罗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很快脸上带着笑容:“苏公子说得哪里话,我不是以为苏公子定然是见过了大世面的,对我们这个小摊子上的东西看不上眼嘛。”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其中的官司,秦安若也没有遮掩,只是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苏罗:“苏先生这里的东西跟我们哦买噶的也差不多,还能比哦买噶便宜那么多,我定然也是想买的。” 这下别说是苏罗看不懂了,就是周围本来想买东西的人都不知道秦安若到底是什么想法了。 看出来这些摊子和哦买噶的东西之间纠葛的人不在少数,也有人可能买了,却并没有四处传播,这对哦买噶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 秦安若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说这话有些让人多想,又解释了一句:“自古以来买东西就是要货比三家的,既然这里的便宜,大家肯定是要来这里买的。” 她说得十分简单,眼中的神色也十分认真,让听到这话的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是。 一个个的看着秦安若,有心想要分辨秦安若说得是不是真的。 秦安若也不跟他们玩虚的,重新问了一遍苏罗价格,听到苏罗报出来的价格果真是要比他们铺子里的便宜一半之后,果断问了一句:“这种皮子你们摊子上还有多少?” 自从秦安若出现,事情就已经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苏罗也不知道老爷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秦安若问,他当然也如实回答了:“我们这里还有十来张。” “我全要了!”秦安若当机立断,声音并不小。 这下别说是别人不懂秦安若了,就是一直跟在秦安若身后的沈霜也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给秦安若说外面便宜了一半是想要让秦安若想办法把这些人赶走的,可不是让秦安若来给他们送生意的啊。 苏罗的脸色并不好看,也有些拿捏不准要不要卖给秦安若。 秦安若没有说话,似乎也感觉到了沈霜的脸色不好看,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沈霜:“霜儿,苏先生给的这个价格,我们进货都进不来,既然能在这里买,我们多买就是赚了,谁知道以后这样便宜的事情还有没有了!” 她说得一脸认真,沈霜虽然觉得给小摊贩生意很憋屈,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他们本来就是薄利多销,绝对不会在一块皮子上提高近一倍的价钱的。 秦安若劝说好了沈霜,才有心情再看苏罗:“这个价格可是苏老板说的,你该不会是耍着我们玩吧?也是,这个价格进货就进不了,怎么能……” 秦安若刚露出了一点口风,苏罗就以为秦安若是想要周围的人觉得他的货物不多。 他在苏家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出来摆摊,都不知道秦安若的身份。 苏罗急于在苏震南的面前表现,一时间倒是忘了苏震南说得要小心,直接接了秦安若的话:“秦公子大可不用担心这个,只要你能买得起,我这里就一定有货。”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放心了,任何一个人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都能感觉到她的好心情。 她大手一挥:“行,那这十几块皮子我就都要了,可都是好东西。” 秦安若说完之后还在摊子上翻了翻,似乎还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的。 因为当着秦安若这个哦买噶的掌柜的面,很多人有想买东西的,一时间也没有上前,就怕秦安若心中不痛快,以后给他们找麻烦。 他们的顾虑都被苏罗看在了眼中,自以为明白了秦安若的目的的苏罗当即露出了笑容:“我说秦公子也不是缺这些东西的人,难不成拦在这里,是不愿意让别人在这个小摊子上买点便宜的东西不成?” 他一句话就给秦安若拉足了仇恨。 秦安若在这里,一般人有些顾虑是不会买没有错。 如果要说秦安若站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不好意思买东西,这些人真的能把秦安若生吞活剥了。 秦安若连忙摆手,神色十分正经:“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这里的东西跟我铺子里的质量看起来似乎是差不多的,还这么便宜,只要不傻肯定是要挑点贵的多囤点货的!” 她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纠结了这么久,沈霜也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沈霜在秦安若说完话之后,当即蹲在了地上:“公子说得对,这些东西也都是好的,往常就算是在铺子卖,我都舍不得买,现在能便宜这么多,我非要多买点不可!” 她也不是说假话,当即就挑选了几样最贵的东西拿起来,都按照哦买噶半价的价格给了苏罗。 苏罗并没有收钱,此时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沈霜可一点都不怕他,还白了一眼苏罗:“怎么了,之前我可是来听苏老板说过,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对面铺子的半价,我们铺子里的价格我是再清楚不过了,应该没给错银子吧?” 苏罗的脸色铁青,然而这话是他说得,当时是有不少人听到的,倒是真的没错。 他只能憋屈地点头,看着秦安若和沈霜买走了很多东西,给他带来了无数的麻烦。 秦安若也见好就收,该买的东西都买完了,就带着沈霜回到了哦买噶。 她们刚才一波乱买,也让周围的人想通了。 秦公子说得没有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以前哦买噶的东西就够便宜了,现在还有比哦买噶更便宜的,要不买岂不是傻子吗? 很快就由很多人一拥而上,在这几个小摊子上买了不少东西。 虽然沈霜刚才觉得自己占了不少便宜,不过一回头看到外面摊子上的情况,脸上的表情当即就变得难看了起来:“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第三百八十一章先关门几天 秦安若根本就没把那几个小摊子放在眼中。 只是现在铺子里的人都十分焦虑,不仅沈霜这么关心,其他人目光也都止不住往她这个方向看。 秦安若总不能真让大家心中忐忑不定,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自己的安排:“自从哦买噶开起来,我们也一直都在卖东西,都没有休息过,不如就先关门休息几天吧。” 她自以为是给了大家一个明确的答案,可没把这些伙计们吓死。 小泉子当即就坐不住了,他们一路从远方来,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机会来哦买噶干活,如果公子真的把铺子关了,他们怎么办? 毕竟还是个孩子,往常让自己装得再怎么能干,听到秦安若说出来要把铺子关了,小泉子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了:“公子,不能关铺子啊,关了铺子……关了铺子我们怎么活。” 铺子里的伙计,除了几个秦安若觉得机灵招进来的,基本都是和小泉子一样的流民。 他们都是受过苦的,就算没有背井离乡的时候,也很少有吃饱饭的机会。 谁能想成为流民了,还能碰上秦安若这样一个救世主。 现在非但天天能吃饱饭,还有银子拿,大家可都指望着要把这铺子里的事儿祖祖辈辈传下去,让自己的儿子孙子也能有好日子过。 小泉子这种年纪还小的没办法就哭了起来,已经有脾气暴躁的要往外冲了:“我看这些人就是欺负人,我出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更是有了发泄的出口。 “对,他们不要脸,我们也不用给他们脸了!” “就该狠狠揍他们一顿才对!” “揍他们!” “……” 秦安若本来是想要安慰大家的,不曾想她的话一说出口,更是让众人觉得担忧了。 眼看着这些伙计真的有出去把外面的人揍一顿的冲动,秦安若赶忙拦下了众人:“行了行了,这都是干什么,我又没说我们铺子以后也不开了!” 她的语气很自然,把一帮伙计看懵了。 小泉子没想着出去打架,倒是脑子比别人转的快了点,眼前一亮,看向秦安若:“公子,您刚才说得难道是骗我们的,是想让我们好好干,让外面那些小摊子开不下去吗?” 秦安若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我们都已经干了这么久了,管外面的小摊子干嘛,他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小泉子还不死心,毕竟外面明显就来者不善。 秦安若可没有让小泉子再说下去,反而是拍了拍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才说出了她的打算:“外面肯定是亏本的,只要我们关门几天,不用多做什么,他们定然会直接离开的,因此我们的对手永远都不是他们。” 哦买噶可是她的心血,她是疯了才会真的关铺子,因此也要给众人解释清楚。 她说得有道理,也没有人觉得秦安若会骗他们。 只是想到刚才秦安若说要关了铺子,还是有些不解:“既然公子并不在乎外面的小摊子,为什么要让我们关了铺子呢?” 苏家的人就只会这种龌龊的手段,秦安若虽然不屑用,甚至觉得苏家的人很卑鄙,却也不得不说,这样的小手段也是足够膈应人的。 铺子里的都是已经干了很长时间的老人,定然不会把秦安若的打算说出去。 秦安若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不管外面的小摊子是什么目的,总归他们现在的价格是要比我们便宜一半的,最近我们开着铺子也不会有进账,倒不如关一段时间。” 她说得很简单,沈霜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霜当即附和:“公子是觉得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只要我们不开铺子了,他们的小摊子肯定很快就开不下去了是吗?” 秦安若点头,却又补充了一点:“当然是有这个原因,但却也并不止这点。我们也不能一直都只被动挨打,既然有人总用这种恶心的方式来给我们使绊子,我们就努力做到让他们再也使不了绊子!” 秦安若说得十分慎重,却并没有几个人回话。 她皱了皱眉头,这才看向了满屋子的人:“怎么了,不是刚才都还挺能说的吗,为什么现在不说话了?” 沈霜是个和现实的人,现在跟秦安若的关系很好了,也不整那些虚的。 既然别人没有说,她就先说了:“公子,这背后的人到底有多大财力我们不知道,如果他们只是来卖一天两天的,我们关门当然可以,可如果他们要卖很长时间呢?” 上次云来客栈的事情,是因为凑巧了。 如果不是秦安若点好的东西被送了过去,又激起了很多人的逆反心理,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苏家在烧烤铺子对面开的铺子倒闭。 这次可不一样,人家在对面摆摊子,是光明正大做生意,他们还真的不能做什么。 沈霜能想到的问题,秦安若早就已经想过了。 不过沈霜能这么直白的点出来问题,她还是很开心的:“你能看到这一点我也很开心,不过这个事情你也不用着急,我早就有了打算。” 满打满算,哦买噶已经很久都没有开直播了。 正好秦安若早就想好了要抢夺苏家的生意,这一次是苏家的人主动送上门来的,她还真的就做了这个决定了,一定不会让苏家的人好过。 她也没有瞒着伙计:“我准备跟苏家的人好好较量较量,隔壁的铺子可以盘下来,以后就是粮铺,我再去周围多找几个铺子,我们以后卖的东西恐怕要比之前更杂乱一些了。” 哦买噶本来就是个杂货铺,里面的东西就是方方面面都有的。 以前京城中的人基本有个什么需要的就会过来,里面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这一次苏家的人来了这么一招,秦安若虽然觉得膈应的慌,却也并不觉得是件坏事。 总是搞杂货铺肯定是不成的,既然有了这么个好机会,哦买噶就停业整顿一番吧。 她说的话其实沈霜等人并没有听明白。 然而看着秦安若干劲满满的样子,实在不想被外面的小摊子气到了,大家倒是都放心了。 沈霜率先表态:“我都跟着公子这么久了,我相信公子能耐,公子想要做什么尽管吩咐就行,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努力去做!” 她都这么说了,剩下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只要秦安若没有遣散他们的想法,他们在哦买噶还能吃饱,就不会有人想着离开。 秦安若的想法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就是把周围的几个铺子都买下来,然后打通把哦买噶开成古代版的超市罢了。 之前卖的东西多,东西堆的也杂乱,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解决的机会,她很快就找了木匠,准备把现代用的货架子打出来。 苏罗的生意也做得如火如荼的,很多人要买东西,下意识地就来哦买噶,今天就都让他截胡了。 一想到今天回去就能得到家主的赞赏,他脸上的笑意根本就遮掩不住。 这么干了一整天,他才意识到自己忘了点啥,不由抬头看向对面哦买噶。 哦买噶的门已经关上了,苏罗刚才生出来的一点心虚立马就压下去了:“果然这个方法没有错,对面没有客人还是开不下去了,今天竟然这么早就关门了。” 在没有宵禁的日子里,哦买噶可是彻夜都有人的。 就是在宵禁期间,也每次都是宵禁前半个时辰才会关门。 京城中的百姓都爱来哦买噶买东西,也不是没有理由。 苏罗眼看现在太阳都还没有落山,哦买噶竟然就已经关门了,他自然觉得哦买噶的人是被打击到了。 他的心情是真的不错,一个小摊主一直都注意观察周围的东西,没忍住说了一句:“老大,自从早上那位苏公子从我们的摊位回去后,对面铺子就关门了。” 苏罗领着他们要干什么,剩下的人都不知道。 苏家主只给苏罗交代了,他们也猜不到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肯定跟对面有关,自然也就更加关注对面。 苏罗愣了一下,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没想到竟然有别人注意到了。 如果他这个时候真的应声了,岂不是就承认他不如别人了吗? 他根本没有多想,就冲着说话的人笑了笑:“看到了我们的实力,觉得他们的铺子开下去也不会有人买,不想自取其辱,这个苏公子倒也是个聪明的。” “属下觉得不像是这样……”能主动提醒苏罗,自然是个聪明人,当即就想要给苏罗进言。 苏罗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家主出来之前应该给你们都吩咐了,这一次不管干什么都听我的吧?我都说了不用关注这些事情,你非要跟我作对不成?” 这怎么能是作对呢? 家主分明就是很关心对面的铺子啊! 很多人心头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看着苏罗的目光,并不敢说出来。 家主的心思他们都不懂,一般情况下也见不到家主,如果真的得罪了苏罗,让苏罗在家主面前乱说几句,他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眼看这些人安静了下来,苏罗心情很不错。 他这才冷哼了一声:“我们要做什么我心中有数就行,你们不需要带着脑子,那些不该看的东西,就别看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梁王府的门房 京城就是个完全藏不住事儿的地方。 按理来说这些小商人之间的事情根本流传不快的,可谁让秦安若的身份特殊呢? 祁凉这边不用说,秦安若好歹是梁王妃,她受到了委屈,立马就有人告诉了秦安若。 江越歌现在也是英王妃了,自从新婚夜知道了祁澈的身子状况,还给祁澈帮着隐瞒,就已经真正成为了英王府的女主人了。 下人们也都不敢糊弄江越歌,江越歌在英王府混的如鱼得水。 她也不是个严苛的人,英王府的人都不是偷懒的主,她一直态度也很好,几个采办也对江越歌很忠诚。 有人就之前听说了江越歌和哦买噶的秦公子关系不错,在听了哦买噶的事情之后,提了一嘴。 江越歌当着采办的面,自然不能说什么,只是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在回到房间中之后,她立马就召来了连翠:“刚才王采办给我说哦买噶关门了,你快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好歹江越歌现在是英王府的女主人了,有些事情她肯定是不方便自己出面的,免得让别人找祁澈的麻烦。 秦安若对哦买噶有多上心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冷不丁听到哦买噶竟然被关了,江越歌自然着急。 好在连翠也知道好歹,在江越歌说完话之后也没有多犹豫,很快就出去打听了。 很多人不知道那些小摊主的背后是苏家,但哦买噶为什么关门,随便在外面找一个人就能知道。 连翠出去半天的时间,就回来告诉江越歌答案了。 江越歌瞪大了眼睛:“有人降低了一半的价格在哦买噶门口卖东西,还卖跟哦买噶一样的?” 不怪她惊讶,实在是哦买噶卖的东西太杂乱了,要说不是有心,绝对不可能在几个小摊子上把所有的东西都弄齐全的。 连翠听到的时候跟江越歌的反应差不多,现在也能理解江越歌的话。 她也很无奈,只是叹了口气:“奴婢就打听到了这些,很多人都猜测哦买噶关门是跟那些小摊贩有关系的,只是谁也不知道秦公子是怎么想的罢了。” 江越歌和秦安若的关系在最近一段时间真的不错,她觉得自己算是了解秦安若了。 不管小摊贩背后的人是谁,秦安若肯定都不会害怕,更不用说直接关了铺子了。 本来还准备真的探查清楚了再说,听了连翘的话,江越歌倒是连等待的时间都不愿意了,当即就从椅子上起来:“王爷今天中午不回来用午膳,我先去梁王府看看,你给厨房说不用准备午膳了。” 连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着江越歌大踏步走了出去,立马冲了上去:“王妃,您可不能就这么走啊。” 自从嫁了人除了回门还有进宫之外没有出过府门的江越歌一脸茫然:“怎么了,怎么我就不能这么出门了?” 她的表情实在太自然了,连翠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把提醒的话说出口。 江越歌可不知道连翠是不好意思说,直接拨开了连翠:“行了,我早点去看看什么情况,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连翠真是让她这火急火燎的性子弄得都不知道该说啥了,看了一眼江越歌,最终闭着眼睛说道:“以前您出去可没有人盯着您,但是现在您要事出去,指定有不少人看着,您可不能就自己出去,一定要让王府驾马车的。” 她的话让江越歌一脸茫然。 不就是出个门而已,咋还有这么多事呢? 连翠的目光落在了江越歌的身上,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都不用江越歌说什么,她就知道江越歌怎么想的。 按道理说连翠一个没有成婚的女子肯定是不好说的,可谁让江越歌是她的主子呢。 她的脸色通红,可还是把出嫁前江尚书请来的嬷嬷嘱托的话说了出来:“英王本来就是人中龙凤,之前整个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呢。小姐您不声不响嫁给了英王,但凡您在外面露出来一点不好,恐怕你跟英王不和的传言就满天飞了。” 有人惦记英王这种话,连翠是真的不好说。 只是到了如今这一步,她也没有什么办法,眼看江越歌什么都不懂,她只能闭着眼睛说了。 江越歌完全没有料到连翠会这么说,脸色一遍,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反应过来了,她脸上就只有羞窘了:“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呢,整天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些话是你能随便乱说的吗?” 连翠也知道江越歌不是真的生气,冲着江越歌笑了笑:“现在我让人给小姐,哦不,给王妃驾马车吗?” 其实她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江越歌直来直往惯了一直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而已。 现在听了连翠的话,她当即点头:“行,你让人快点。” 这么一耽搁,等到江越歌到了梁王府的时候,梁王府的门口已经有了一个不速之客。 秦烟儿自从上次在宫宴上被赐婚给太子当侧妃,尾巴就一直都是翘起来的。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太子对这个侧妃不满意,当初如果不答应就会有麻烦,才会和秦烟儿在一起。 谁能想到,秦烟儿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未来的太子侧妃了。 这不还没有成婚,就在梁王府的门口耀武扬威:“我可是未来的太子侧妃,你一个小小的门房也敢不让我进去,谁给你狗胆子!” 往常在外面十分温柔的人,终于是得志了就猖狂了起来。 现在秦烟儿身上可没有一点庶女的娇弱,也不像从前随时都给别人说秦安若欺负她的样子了。 门房是得了祁凉的命令拦住秦烟儿的,对秦烟儿这么说可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他不卑不亢:“秦二小姐,我们王爷说了,梁王府不欢迎您来,不管您是不是太子侧妃,都不允许您踏进梁王府一步。” 太子妃都不敢公然来小叔子的府上撒野,一个还没有过门的太子侧妃而已,别人不给她脸,她还真的没有办法。 秦烟儿也是听了秦安若的哦买噶被关了,才想来幸灾乐祸的。 谁能想到,她这根本就没有幸灾乐祸的可能,竟然连梁王府大门都进不去。 江越歌也是个促狭的,明明就看到了秦烟儿被门房怼回来的这一幕,偏生没有出声,就站在原地等着,看秦烟儿还能做到哪一步。 秦烟儿是不知道身后还有人看着,但是自从知道她会嫁给太子之后,她就已经以未来宫中的娘娘自居了。 一个门房敢拦着她,她当即就要让自己的丫鬟打回去。 门房人高马大的,秦烟儿又不是他的主子,怎么会受这种屈辱,直接一把就推倒了秦烟儿的丫鬟。 秦烟儿这下脸气的通红,给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也是个跟秦烟儿臭味相投的,当即就在地上打滚,说门房对她动手动脚。 江越歌简直快要笑成表情包了。 莫说别人信不信了,她们俩闹了这么大半天,门房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江越歌到底是着急进去找秦安若,没有让秦烟儿继续闹下去,反倒是在秦烟儿又一次胡搅蛮缠的时候,走下了马车:“住手!” 她这一声吸引了秦烟儿的注意力。 江越歌只是说了一声,倒也没有想理会秦烟儿,反而是直接跟梁王府的门房说话:“我来找你们王妃,麻烦通禀一声。” 她也没有下帖子什么的,江越歌又不想让门房为难,只能让门房进去禀告一声。 毕竟刚才门房对秦烟儿的态度十分不客气,她以为这是梁王府的规矩,自然要遵守的。 谁料江越歌刚说完话,门房立马就换了个态度:“这倒是不用,英王妃您来了直接进去就行,我们王妃在王府中,您这边请。” 江越歌都愣住了,更不用说刚才被拦下来的秦烟儿了。 秦烟儿简直气炸了,这个门房眼里到底有没有她? 江越歌也不懂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秦烟儿眼中的怒火,她就觉得高兴。 她当即也不纠结这些了,谢过门房就迈开步子要往府内走去。 秦烟儿就跟失了智一样,立马拦在了江越歌面前:“你不许进去,你凭什么进去,我太子侧妃都不能进去,你是个什么东西?” 江越歌只是在看热闹,本来不准备理会秦烟儿的。 谁能想到秦烟儿说话这么难听,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秦烟儿非但没有感觉到她话中的怒火,反倒是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得没有错,你凭什么进去?” 她跟江越歌说完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门房:“我不能进去,她就能进去了?真是可笑!” 门房也没有跟秦烟儿多话,给身后的侍卫说了一下,几个侍卫立马上前拦住了秦烟儿,把江越歌好好迎了进去。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这更打脸的事情了! 秦烟儿眼中含着泪水,也算是看出了这个门房是铁了心的要让她出丑。 她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门房:“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 秦烟儿自以为身份高贵,然而直到她离开了,门房都没有因为她的话变过脸色。 梁王跟梁王妃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而且只要有脑子的人就知道,她讨不到什么好,没有人会把她放在心中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江越歌的憔悴 才在门口看了一场大戏,江越歌的心情也不错。 本来是担心秦安若的,谁能想到在看到秦安若的时候,她脸上还带着笑容。 最近秦安若也一直都在府中,和苏家的纠葛已经告诉祁凉了,并且也说了她到底会怎么做,完全不用祁凉多想。 一听着江越歌的声音,她就知道江越歌是来干什么的了,直接把江越歌迎了进来:“难道你不是来问我把哦买噶关了的事情吗,怎么还这么开心?” 实在是最近不少人的关注点就这个上面,秦安若也都已经习惯了。 江越歌被秦安若一提醒才记起来哦买噶的事儿,皱了皱眉头,想找回之前的忧愁状态,不过可惜很久都没有那股着急劲儿了。 秦安若看着江越歌的表情扭曲,莫名有些害怕:“你这是怎么了?” 江越歌有些茫然,许久才回过神来,倒是不装了,也不想哦买噶的事情,先把刚才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你们梁王府的门房真厉害,我可好久没有看到秦烟儿的脸臭成那样了,当真解气!” 在秦烟儿欺负秦安若的时候,她跟秦安若的关系也不好,只是看不惯秦安若被一个庶女骑在头上而已。 现在跟秦安若的关系好了,她说话自然就没有什么顾忌了,能看到秦烟儿倒霉,她指不定多高兴呢。 秦安若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听了一耳朵嘲笑秦烟儿的话。 纵然她已经很久都不关注秦烟儿的事情了,但是不得不说,江越歌带来的这个消息,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开心。 江越歌都已经笑了那么久了,秦安若也没有遮掩,当即就露出了笑容:“今天的门房干的不错,我可一定要好好嘉奖!” 江越歌说这些话,其实也就是试探一下秦安若的心情。 眼看秦安若都笑了,心情肯定不错,她倒是也露出了笑容,才问起了哦买噶的事情。 秦安若最近已经经历了被很多人询问的事件了,多江越歌一个也不多,而且因为已经解释出了经验,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了。 她并没有回避:“跟门口的那些小摊贩有一点关系,不过也不全是因为她们,我还想重新规划一下哦买噶以后走什么路。” 秦安若觉得她说得很正常,江越歌却是立马就觉得秦安若受了委屈了。 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你知道铺子对面的小摊子是谁开的吗?” 没料到江越歌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秦安若迟疑了一下,到底是没有说话。 她的这个反应,江越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安若定然是知道谁在耍手段。 江越歌立马坐在了秦安若的身边:“我倒是好奇,谁能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给你添堵,该不是傻子吧?” 她眼中带着嘲讽,秦安若苦笑了一声:“之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左右就是那些人没跑了。” 烧烤铺子的事情,江越歌也是有所耳闻的。 听了秦安若的话,她有些茫然:“苏家?你跟他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们老找你麻烦干什么?” 苏家这个皇商在江越歌的眼中其实也没有什么用,甚至她都不觉得苏家有什么地位。 现在听着苏家的人敢一次次找秦安若的麻烦,她自然不舒服。 秦安若也没有隐瞒,把她让人出去打探的事情说了出来:“我想要看看苏家到底什么生意赚钱,既然他们一次次的给我添堵,我也不能让苏家的人好过了。” 她说得简单,眼中甚至还带着几分冷冽。 刚才听到苏家的人找秦安若麻烦的时候,江越歌是真的很生气。 谁料听了秦安若的话,根本没有多想,当即就拍掌赞同:“你说得对,苏家简直欺人太甚了,竟然敢找你的麻烦,就该让他们受点教育。” 这样双标真的好吗? 秦安若心中有些疑惑。 不过抬头对上江越歌的目光,看到江越歌眼中的神色,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江越歌说什么都是为了她好,双标就双标吧。 知道秦安若不是因为那些小摊贩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江越歌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才有心说别的话了。 自从成婚之后,她还没有怎么见过秦安若呢。 秦安若和江越歌聊了一会,外面传来了玉珠的声音:“王妃,王爷回到府中了。” 江越歌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天黑了,有些不好意思。 她当即起身:“今天我待的时间是有些久了,就先回去了,下次我们有时间再聊。” 秦安若也没有留江越歌,毕竟江越歌还说了出门的时候连翠说得话,她也觉得江越歌这个英王妃可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江越歌走了没多久,祁凉就进来了,显然是卡着点进来的。 他浑身都是低气压,哪怕已经走进朝澜殿了,都没有收敛。 秦安若很少见到祁凉这个样,有些疑惑。 “你怎么了?”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坐在祁凉对面。 祁凉皱了皱眉:“今天三皇嫂来,有说什么吗?” 他是皇家出来的,规矩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不管曾经跟江越歌的关系怎么样,在江越歌嫁给祁澈的那一刻,就是他的皇嫂。 秦安若倒是没在这些称呼上较劲,虽然觉得祁凉不对劲,还是回答了祁凉的话:“没有,就跟我说了说哦买噶的事情。” 铺子的事情祁凉自然知道,秦安若准备打货架的事儿也是祁凉找的木匠,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秦安若就看着她说完话之后,祁凉的脸色越发难看,觉得有些奇怪:“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你这个样子让我有些害怕。” 祁凉的心情复杂,抬眼看了一下秦安若:“明日你跟我去一趟英王府吧。” 他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反倒是换了个话题。 秦安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看祁凉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她只能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转眼到了第二天,秦安若昨日才刚跟江越歌见过,今天又要上门去找人,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玩。 秦安若也是个心大的,昨天就知道祁凉的心情不好了,但是直到快走到英王府的门口了,才记起来问祁凉,此次是来干嘛的。 祁凉本来就铁青的脸色,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更加难看了:“三皇兄这儿有些事情,我以为昨天三皇嫂告诉你了。既然三皇嫂没有说,我们今天进去先听听三皇兄是怎么说的吧。” “什么事情,奇奇怪怪的?”秦安若有些疑惑。 也许是江越歌嫁给祁澈,缓和了两边的关系。 现在她跟祁澈曾经因为两个人隐瞒身份生出来的那点尴尬早就不见了,也算是关系跟之前差不多了。 梁王府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瞒着英王府,秦安若相信英王府也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祁凉还板着一张脸,她可不就十分好奇了吗? 不过不管秦安若怎么好奇,祁凉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进了英王府再说,秦安若也没有再问。 今日是休沐的日子,祁凉没有上早朝,有时间带秦安若来英王府,祁澈当然也在。 两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正厅,紧接着秦安若就愣住了。 她快走了两步,看着十分憔悴地江越歌:“你这是怎么了?” 如果不是昨天才见过活力满满地江越歌,并且跟她说过话,知道她在英王府过得不错,秦安若差点以为江越歌在这里受了许多苦楚。 江越歌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唇角:“我没事,你们是来看英王的吧,他还在休息,要等很久才能醒来了。” 祁凉一大早就要来英王府,再看着江越歌憔悴成了这个样子,秦安若心中也有了计较。 她看着江越歌的状态不怎么好,并没有留江越歌说话:“你先去梳洗一下吧,我们俩也不是什么外人,你不用管了。” 似乎是一夜之间,江越歌就长大了。 她点头,显然把秦安若的话听进去了,而后就起身进了里面。 秦安若一路都没有问出来一点有用的东西,好不容易坐在这里了,她的目光才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带我来这里是来看三皇子的吗?” 江越歌都出来了,三皇子还没有出来。 按照三皇子的为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秦安若立马就有了猜测。 祁凉抹了一把脸:“三皇兄的状态不大好,待会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他也只是语焉不详地解释了这么一句,至于为什么状态不好,或者是别的原因都没有提及一句。 能让祁凉和江越歌两个人都讳莫如深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秦安若被他们这么一弄,也搞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管是为了私交还是为了以后能有安稳的生活,秦安若都衷心希望三皇子能好好的。 毕竟这场夺位之争里,能跟祁复那个神经病一决高下的,也就只有三皇子了。 秦安若不断在心中祈祷,可惜祈祷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他们等了一早上,祁澈在中间醒过来一次,也没有让人进去。 秦安若就算再好的耐心也等不住了。 既然已经来了英王府,她今天肯定要搞清楚的。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趁着江越歌也在的时候,又问了一遍祁凉:“你今天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又莫名其妙带我来英王府,到底是为什么,现在能说了吗?” 第三百八十四章上英王府 祁凉的脸色并不好看,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没有搭话。 事关祁澈,纵然祁澈可能并不介意秦安若知道,也不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在纠结什么,既然祁凉不愿意说,她就看向了江越歌:“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能告诉我吗?” 一提起来祁澈的事情,江越歌的眼中就泛起了泪花。 这是她自己求来的姻缘,不管祁澈如何,她都不会后悔。 但是看着往常温文尔雅的人被病痛折磨成那样,她心里也不会好受就是了。 江越歌的神色中带着几分茫然:“等他醒来给你说吧,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只是有些话不该是从我们嘴里说出来的。” 这两个人说的神神秘秘的,只是脸色都不大好,秦安若还不敢多问。 祁凉昨天就知道祁澈发病了,这都已经一天时间了,祁澈早就缓过来了。 没有让秦安若等多久,祁澈就醒过来了。 江越歌进去了一趟,也出来让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都进去。 祁澈的脸色惨白,看到秦安若和祁凉,咳嗽了一声,努力挣扎着要坐起来。 祁凉上前拦住了他:“三皇兄,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你身子不舒服就不用起来了,就这样说吧。” 难得有个休沐日,祁澈也是真的起不来,倒也没跟祁凉客气。 他苦笑了一声:“让你们看笑话了,我这个身子是真的越来越支撑不住了,如果不是有你们给我打掩护,让别人知道还指不定要拿我这身子做什么文章呢!” 祁澈的语气中满是苦楚,秦安若有些茫然,目光落在了祁澈身上。 房间里一时间十分安静,还是秦安若没有忍住,出声问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了,咋就这么说了呢?” 饶是祁澈的脾气一直都很好,秦安若也从来没有觉得祁澈虚弱过。 只是现在祁澈躺在病床上,看起来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让人觉得十分心焦。 秦安若都跟着祁凉来了,祁澈也就没有隐瞒:“这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哮喘,以前还没有这么严重,我也能瞒着。最近这一段时间发病越来越频繁了,也不好隐瞒了。” 夺位还没有进入白热化,但是几个皇子的关系已经很差了。 祁澈的病,无疑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 祁凉的表情一直都很难看,听着祁澈这提前唱衰的话,他咳嗽了一声:“只要有本王在,就一定不会让皇兄出事!不就是哮喘嘛,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这句话别说是已经患病多年的祁澈了,就是秦安若这个小白也不相信。 哮喘是什么病,但凡是有点常识的人都该知道。 医疗十分发达的现代都不见得能治好这个病,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也许是秦安若眼中的怜悯太明显了,祁澈倒是轻声笑了笑:“六弟妹倒也不必如此,我的身子怎么样我心中清楚,这么多年都是这般过来的,只要别让太子等人发现就行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只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信的。 看祁澈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他肯定十分难受。 不能好好养病就算了,还要小心被人发现,秦安若只是带入稍微想一下,就觉得憋屈的慌。 她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不该唱衰:“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努力点,一定能找到治好三皇兄的办法的!” 本来他们的关系就不错,以前没有发现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秦安若立马决定,以后出去了就多收集些药材。 中药自古以来就很神奇,这个时代的中医肯定要比后世的更厉害,自然是要抱着希望的。 祁澈努力扯出了笑容:“无妨,我都已经习惯了。” 当然,祁凉今天带着秦安若过来,也不仅仅是告诉秦安若,祁澈有这个病的。 他们也是有正事的,等到祁澈好点了之后,一行人就转战书房了。 祁澈把桌上的公文拿了出来,分别递给了三个人:“你们看看这些。” 祁凉接过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翻开看了,秦安若何江越歌倒是迟疑了一番。 不知道跟自己有没有关系,秦安若下意识不想知道太多。 江越歌则是由别的想法:“我能看这些东西吗?” 男人在外面处理的事情,女人是不能乱出主意的。 这是江越歌从小就知道的事情,因此拿到手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秦安若也被江越歌的话说得一懵,本来就没有准备打开,现在就更不想打开了。 祁澈倒是笑了笑,脸上满是安抚:“无妨,我这个身子这样,总归是要让你们帮忙得,有些事情你们也要知道。” 他都已经这么说了,虽然不知道祁澈具体指的是啥,秦安若还是打开手中的公文了。 秦安若在打开之后眼睛立马就瞪直了,上面竟然全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别的皇子的动态。 她快速浏览了一遍,哪怕是早就告诉自己不要太惊讶了,还是没有忍住看了一眼祁澈:“三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每个皇子都应该有自己的暗卫,秦安若好歹也是看过宫斗剧的人,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必须要收集的。 只是她搞不懂,祁澈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给她看。 江越歌的想法也差不多,外面的世界其实一直都距离他们很远。 祁澈早就跟祁凉商量好了,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身子不顶用,事情还是要处理的。府中的事情免不了要王妃处理,我手里也还有些铺子,就交给六弟妹打理了。” 秦安若被祁澈突然间扔下了的这个大石头给砸晕了:“什么生意?” 江越歌也是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祁澈的意思,看着手中不管怎么看她都看不太清楚的东西,赶忙摇头:“很多事情我都不懂,这可都是王爷的大事,我怎么能随便插手。” 就是秦相最宠爱秦安若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让秦安若插手过朝堂的大事。 江越歌的心中有数,她不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如果真的应下了祁澈的话,反倒是容易给祁澈带来麻烦。 两个人都不怎么愿意,祁凉倒是先出声安抚秦安若了:“我已经决定,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支持三皇兄了。我知道你有能力,更何况扩大哦买噶的规模也是你的心愿,这是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 秦安若还从来不知道祁凉有这么能说的时候。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祁凉一点也不心虚地看了回来。 在秦安若还想推辞地时候,加了一句:“其实这也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和三皇兄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能做的你就做点,也就当帮三皇兄的忙了。” 秦安若沉默了。 她看了一眼到现在都脸色十分惨白的祁澈,拒绝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江越歌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她不会,但祁澈刚才又好声好气解释了一番,说实在不会的都可以去问他,江越歌早就屈服了。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江越歌先做出了决定:“好,我就先这么做了!” 江越歌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到底是担心祁澈的心思占了上风。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江越歌的身上,江越歌都已经这么果决了,她到底做不做,总是要有个态度的。 秦安若的目光有些闪烁,现在可是屋子里所有人都看着她了。 也没有让大家多等,秦安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三皇兄,你有哪里的铺子,都是做什么的?” 她现在是想扩大哦买该不假,可已经也有了初步的商业规划了。 如果真的贸然接手了祁澈的铺子,没有给祁澈带去收益,秦安若肯定是受不了的。 既然想好了要让秦安若帮忙,祁澈早就做好了准备,把他的几个铺子的情况都让人写了下来,递给了秦安若。 早就做好了准备,能让祁澈这个享负盛名的三皇子郑重其事的铺子肯定不简单,不过真的看到的时候,秦安若还是震惊了。 她之前就让人去打探过苏家的生意了,三皇子给的这一份名单当然是比不过苏家的生意的,只是也差不了多少。 至少对秦安若来说,是她要很久才能达到的高度。 仔细把手中的单子看了好几遍,秦安若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遍祁澈:“这些可能是三皇兄大半的家业了吧,三皇兄真的要都交给我吗?” 除了刚开始两个人称兄道弟的时候,后来秦安若觉得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也很尴尬。 就是现在有一个江越歌在中间做纽带,也不至于让三皇子能这么放心她。 她却是忘了,不止有江越歌,还有祁凉这个后盾。 没等祁澈回话,祁凉就给了秦安若一个确定的答案:“既然三皇兄愿意给你,肯定是相信你。再退一步说,只要有我再,三皇兄肯定不会吃亏,你难道觉得自己拿到这些铺子挣不了银子吗?” 什么都好说,在专业问题上可不能认怂。 秦安若立马冷哼了一声:“才不会,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赚不了钱的铺子。就算是本来一般的我也能盘活,更不用说这些铺子本来的收益就不错!” 她说得毫不犹豫,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之后,才有些尴尬。 第三百八十五章支持三皇子 秦安若有信心是好事,只有她有信心,大家才能放心把这件事情交给她。 在她说完之后,祁澈笑了笑:“我也是相信六弟妹才会给你的,既然你能做到,我就放心了。” 话已至此,已经没有推脱的必要了。 秦安若十分慎重地看了一眼祁澈:“三皇子,您放心吧,既然您能相信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我,我肯定能给你你该有的利润!” 她说得十分认真,书房里的四个人的态度都一样。 祁澈咳嗽了两声,目光倒是比之前更明亮了:“我就知道六弟跟六弟妹不会让我失望的,以后就要让你们多费心了!” 秦安若应了下来,今天祁凉带她过来也就这点事情,之后很快就告辞了。 这一切好像来的都很奇怪,秦安若来英王府之前的疑惑是解除了,只是现在心中更有比之前多的烦恼。 从上了马车开始,秦安若的表情就不是很好看。 祁凉的目光在秦安若身上落了很久,秦安若都没有发现。 他索性直接把秦安若抱了起来。 秦安若惊叫一声,锤了祁凉两下:“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是好了不少,只是在外面还是很少有这种亲密的姿态的,秦安若自然觉得都有些尴尬。 祁凉并没有在意秦安若的话,声音比往常越发温柔了:“今天没有提前告诉你我跟三皇兄的想法,是我的错。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问我了,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都告诉你。” 秦安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了。 她想要问的很多,只是现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了。 祁凉见状,叹了一口气:“你也不用有那么大压力,我跟三皇兄都是相信你的,因此才会让你做这些事情,如果真的给你造成了困扰,你……拒绝也没有错。” 祁凉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舍得逼迫秦安若。 肉都已经送上门来了,不吃的不是傻子吗? 秦安若是有很多顾虑没有错,可也从来没想过,因为这些顾虑就放弃拿到手的好处。 她抿了抿唇:“哦买噶想在京城中发展并不容易,如果一切都从头开始,我肯定是赶不上苏家的。三皇兄手中的这些东西,确实能给我带来很多好处。”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祁凉的切从始至终都十分温柔。 “王爷王妃,到王府了,请下车。”秦风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倒是没有再说话了。 祁凉一路跟着秦安若回到了朝澜殿,两个面对面坐着,祁凉完全能看到秦安若的表情。 他又一次确认了一下秦安若的心思:“你觉得三皇兄说的怎么样,如果你真的不想做,不用为难,但是我听你也是需要的,你还害怕什么?” 说实话,祁澈和祁凉的这份信任,当真有些沉重。 但凡秦安若不是个重情的人,就不该理会两个人说得其他话啊,把铺子攥在她手里了,以后要做什么,还不是她说了算。 然而她不能做到理所当然的手下东西,在祁澈面前只能随便说说,现在祁凉在,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些铺子肯定都是能赚钱的,但三皇兄已经管了多年了,铺子里的管家什么的,能愿意听我的话吗?” 秦安若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是也要有能支持她的属下。 如果铺子的管家一直都跟她互相看不顺眼,给她使绊子,铺子怎么能好? 三皇子手下的铺子管家,一定也是有能耐的,这一点她毫不怀疑。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都不用她担心,祁凉很快就让秦安若放下了一切顾忌:“我跟三皇兄定然都会告诫那些管家配合你。当然,如果实在有人不配合,只要你手下有得用的人才,你完全可以换了!” 祁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当真让秦安若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她可以换了?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是有些不大敢相信:“能在铺子做管事的,一定是跟了三皇兄很多年的,难道我真的能随便换了这些人吗?三皇兄不怕我贪恋他的钱财?” 秦安若实在太过小心了。 祁凉有些好笑,不过夫妻一体,有些话,他还是给秦安若说清楚了。 他的神色严肃:“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不管父皇愿不愿意承认,他是真的老了。太子又是个乱来的,我的这些兄弟,盯着那个位子的人不少。” 秦安若心中一跳,难道现实版的九龙夺嫡要在她面前上演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你……你也对那个位子有想法吗?”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既然生在皇家,祁凉自然是有这种想法的。 他没有反驳秦安若的话,不过当看到秦安若眼中的迟疑之后,笑了笑:“不是我想争夺那个位置,就能有资格的。” 祁凉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目前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太子那边有皇后和正统的身份在,自然是有一争之力的。 三皇子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死去的丽妃就是皇上心中的白月光,因此三皇子也是顺平帝最宠爱的皇子。 其他皇子再怎么也有母妃在宫中使劲,都是能有机会争夺的。 秦安若听了这么多,不免抓住了祁凉的手:“你也一定能有机会的,这些都不是你的错,皇天不负有心人,如果你真的愿意,肯定有办法。” 祁凉早就已经看清楚了,并没有跟秦安若想的一样难受,反倒是笑了笑:“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心疼,只是想告诉你,我早就认清现实了,也没想着坐上那个位置。”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祁凉就把他的想法都告诉了秦安若:“我觉得三皇兄如果真的上位了,一定是个仁慈的君主。比起来太子,我肯定要支持三皇兄的。” 站队自古以来就是一件让人讳莫如深的事情,现在祁凉竟然能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她,秦安若有些感动。 她拽着祁凉的手逐渐用力了:“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我也一定会跟你一起努力的。” 祁澈交出来的那些东西,想必也是看在祁凉的忠心上。 秦安若相信,她是肯定不会让祁凉失望的。 却说最近哦买噶竟然直接关了铺子,让对面的几个摊贩子完全没有料想到。 苏罗终于是忍不住了,他们要再这么卖下去,可就真的要吃亏了。 很久都不见对面哦买噶的铺子开门,他指示身边的人过去看看。 被点名的苏毅有些迟疑:“老大,我真的要过去吗?人家铺子里也没有人,我要是现在过去被人当成去偷东西的怎么办?” 他说得倒是也没有错,本来人家铺子里没有人,他还往那边凑,可不就会被人误会吗? 只是对苏罗来说,这些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被人误会,别人也只会说苏毅的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主子让我们来就是要让我们好好看着对面的动作的,现在哦买噶已经这么久都没有开了,我们不知道亏了苏家多少钱,你还不过去看看,主子问起来你承担责任吗?” 苏毅立马愣住了。 要卖出去的东西都是苏罗点头的,包括到这里来摆摊都是苏罗的主意。 他们都是些小喽啰,只能跟着苏罗罢了,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苏家家主。 眼看他面上的神色不是很好看,苏罗冷笑了一声:“不该你操心的事情你还是别操心了,先把你该做的事情做了吧。现在就给我过去看!” 已经摆了这么久的摊子了,确实已经亏了不少钱。 哪怕苏震南真的想让秦安若吃亏,现在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罗每次回到府中都会去找苏震南,自然明白苏震南的想法。 在出门口看着哦买噶又一次关上了大门,他终于是没有忍住,让手下的人过去看看了。 苏毅心中又千般不愿也没有办法,苏家的差事还是不错的,他还想借着这个差事挣钱养家,自然不能让苏罗在苏家主面前进谗言。 也许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巧合,秦安若刚整理好目前手中有的资源,准备来哦买噶这边跟沈霜等人商量一下,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站在哦买噶门口的苏毅。 她没有说话,也示意今天跟过来的玉珠不要说话。 玉珠不是第一次跟着秦安若女扮男装了,一点心虚都没有,现在也知道了秦安若在外面做生意,正是崇拜秦安若的时候,对秦安若的话一点反驳都没有。 两个人站在外面看了很久,苏毅靠近了铺子不算,还在铺子旁边的窗户上戳了一个洞,想看看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安若看到这里,没等苏毅再有下一步动作,就往前走了一步,咳嗽道:“这不是对面的小摊主吗?怎么会来这里?我们铺子最近可没有开门,你这该不会是想要进去偷东西吧?” 苏毅的身子顿时僵了。 莫说是苏毅这个被现场抓住的人,就是怂恿苏毅过来的苏罗,眼中也满是尴尬。 他也没有发现秦安若,没想到秦安若一出来就直接往苏毅那边走了。 趁着苏毅的目光飘过来,苏罗一个劲儿给苏毅使眼色,要让苏毅一定不能说出来他。 苏毅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秦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小摊主内讧 刚说完这句话,苏毅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他偷看人家的铺子本来就不对,还这么说话岂不是在找抽吗? 他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自然也接收到了苏罗的目光。 从被苏罗选中来看的时候,他就知道一旦被抓住了,苏罗肯定不承认的,这会也不失望。 秦安若懒得看他跟别人的眉眼官司,看向苏毅的目光十分冰冷:“这位摊主刚才是在干什么?尚且还未讨教您的高姓大名,如果我们铺子里少了什么东西,免不了要麻烦你配合一下了。” 管他什么苏家的罗家的刘家的人,不得不说,有了三皇子的铺子之后,秦安若觉得她完全不用给这些人面子。 苏毅的脸色惨白,如果秦安若真的报了官府,肯定不会有人来捞他的。 他毫不犹豫又一次露出了谄媚的笑容:“秦公子您不要生气,我也就是好久都没有见到秦公子了,一时间鬼迷心窍,想要看看秦公子在不在,跟秦公子说说话而已。” 无论他怎么说,秦安若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听完了苏毅的话,她还冷哼了一声:“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傻子吗?” “当然不是,秦公子自然聪明绝顶!”苏毅的马屁张嘴就来。 只可惜,秦安若从来都不吃这一套:“你也知道我不是傻子,这种虚伪的话,你觉得我会相信不成?” 不管眼前这人是谁,秦安若都没有一点给他面子的想法。 外面这么吵闹,铺子里本来就是有人的,这会自然也是出来了。 沈霜和柳林先是给秦安若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看现在的情况,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指了指苏毅:“这应该是对面的小摊主,也不知道他是想做什么,趁着我们铺子没有开门的时候,在铺子外面乱看。” 在铺子里的人出来之后,苏毅不由松了一口气,赶忙回头看秦安若:“铺子里是有人的,我就算看了看,也肯定偷不到铺子里的什么东西,秦公子这下可以放我走了吧?” 他就是怕被人冠上小偷的名号,既然铺子里有人,他肯定偷不到东西,就不怕秦安若了。 秦安若给柳林使了一个眼色,柳林没有犹豫,直接反剪住了苏毅的手。 “疼疼疼。”苏毅赶忙叫道,“你们放开我!” 柳林可不惯着他,直接又用力了:“你给我老实点!” 他的语气冰冷,手下也没有留情,苏毅瞬间就怂了。 秦安若刚来就碰上了这么个事情,肯定也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苏毅被柳林抓在手中,也不敢说话。 秦安若的目光跟对面的苏罗遥遥相望:“也不知道这位跟对面那个叫苏罗的摊主有没有什么瓜葛。霜儿你去问一下,我们好歹也在那儿买过东西。” 沈霜不懂秦安若的意思,不过她肯定听话。 秦安若话刚说完之后,她立马就过去了。 秦安若似乎不经意间随便加了一句:“我们毕竟买过苏罗的东西,如果是他们一起的就算了,如果不是,还是送到官府去让人查查是怎么回事吧。”、 只要让人扭送到官府了,还是有合理的理由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偷东西了,想要出来肯定是不容易的。 苏毅没有想到秦安若竟然这么斤斤计较,在秦安若这里求饶了半天都没有用,没办法才把眼神放在了苏罗的身上。 好歹也都是苏家的人,就算苏罗的地位比他高了一点,只要承认他是他们一起的,应该不难吧?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沈霜很快就从苏罗那里回来了,苏毅都不错眼盯着沈霜,很快就听到了苏罗的回答:“公子,苏先生说虽然是一起卖东西的,但是这些人都是他雇佣的,他对这些人都不熟悉,您想要做什么,不用看在他的份儿上。” 苏毅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泻/了一样,如果不是有柳林托着,他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眼看秦安若要说话,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用了蛮力挣脱了柳林,跪在秦安若的面前:“秦公子,小人都是鬼迷了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您给小人一个机会吧!” 他说得十分悲惨,秦安若的目光落在苏毅的身上,没有说话。 刚才秦安若可是非要让把苏毅送到官府去的,现在没有复述那一句话,对苏毅来说就很不容易了。 他当即编纂了自己的身世,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仿佛秦安若要是真的把他送到了官府,是多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之前有哦买噶开门,这附近的人不少。 最近很多人也知道哦买噶对面有了一些摊子,摊子上东西的价格比哦买噶要便宜,因此也有不少人过来。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有人发现了,站在不远处对这里指指点点,似乎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安若看着周围围过来的人,,趁着苏毅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丝厌恶。 苏毅立马像是明白了秦安若的心情一样:“来这里偷看都是小人的不对,小人的摊子上还有不少的东西,就当是小人给秦公子的补偿吧!” 不得不说,苏毅也是一个人才。 既然苏罗都已经把他推了出来了,有关摊子上的东西,他可就不给苏罗做主了。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你的摊子?可是刚才苏先生说你们都是他雇佣的人。” 虽然见不到苏家家主,但东西都是从苏家的仓库里领来的,苏罗自己还做不了这个主。 苏毅瞬间像是被打开了世界的新大门一样,立马就挺直了腰背:“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我在他那里雇佣的只要那个摊子,上面的东西可都是我的。只要有秦公子您看得上眼的,您尽管拿就是了!” 他说得十分简单,秦安若脸上露出了笑容:“柳林,把苏先生放开吧。” 之前还没有称呼,现在就已经成为苏先生了。 秦安若因为什么改变了称呼,苏毅心中很清楚。 他本来还有些迟疑,谁料一回头就对上了苏罗威胁的目光。 都是给苏家主干事的,本来之前也没有什么差别,突然间苏罗就爬在了所有人的头上,苏毅再也忍不住了。 在柳林刚把他放开之后,他就邀请秦安若去摊子那边看:“秦公子,您别看小人的这个摊子有些小,但是上面也是有不少好东西的,有您能看得上眼的,您尽管拿走就是!” 反正也是他理亏,苏毅现在态度好的不能再好了。 秦安若也跟着苏毅走了过来。 反正这些人都是苏家的,她明白刚才苏罗肯定没有说真话。 现在看着她过来,苏罗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秦安若也不在意,就按照苏毅指的那个传说中属于他的摊子看了一遍:“这摊子上的东西看着都不错,价格还这么低,苏先生你是进货的价格很低吗?” “我……” “当然……” 苏罗和苏毅一起开口,苏毅直接抢过了苏罗的话头。 他可是记着,刚才因为苏罗不认,他差点就被关进了大牢。 不管苏罗回去会怎么给苏家主说,他现在就不想给苏罗这个面子。 秦安若也似乎没有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尴尬一样,目光一直都落在苏毅的身上。 她在摊子上看了一圈之后,才轻声笑道:“这些东西既然进货价便宜,又都看着不错,不知道苏先生能不能割爱,全卖给我?” 苏毅这下是真的懵了。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把握不准她的心思。 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万万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秦安若的目光一直落在苏毅的身上:“怎么了,反正苏先生是在这里做生意的,不管是卖给谁都是卖,难道这东西我不能买吗?” 当然不一样! 别人买东西都是一样一样买,顶天了也就买个两三样,秦安若这可真的是要把整个摊子包圆了。 苏毅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他们出来卖东西,本来就是亏本了的,只是不知道秦安若和苏家到底有什么矛盾,能让家主不惜亏钱也要给秦安若找麻烦了。 他是不想被报官抓进去没错,可也没想得罪苏家家主啊。 如果他真的按照秦安若说得,把这个摊子上的东西卖给秦安若了,苏罗再回去在苏家随便说点不中听的,他以后的日子肯定就不好过了。 苏毅迟疑了许久,秦安若也没有着急,甚至唇角还出现了笑容。 只不过说出口的话就不是那么友好了:“我还以为苏先生是真的想要跟我交好,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想必从一开始苏先生就没有抱着什么好心四,一直都是在骗我吧?” 她神色自然,苏毅无端端打了个冷战。 想到秦安若刚才说得话,他犹豫了一下,当即出声喊道:“没有!秦公子说得也有道理,卖给谁都是卖,如果秦公子真的想要的话,我这些东西就都给你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不了卖了这些东西他立马走人。 苏毅在开口之后,反倒是做好了决断,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希冀。 能给苏家添点堵就多添一点,反正真的买东西了她也不吃亏。 抱着这样的想法,秦安若轻轻笑了笑:“苏先生果真是个敞亮的,那就把这些东西拿到铺子里,我让霜儿给你算钱。” 第三百八十七章苏家后续 秦安若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可算是让苏罗逮着机会了。 他不顾柳林等人还在旁边看着,一把把苏毅拽到了旁边:“你可是知道家主脾气的,你不要命了?如果真的把这些东西都卖给了苏公子,我看苏家你也别回去了!” 往常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苏罗提起来家主,他手底下这几个人总归是怕的。 只可惜苏毅这次是真的做好了准备,并没有被苏罗的话吓到:“就算是没有这次的事情,你也肯定不会在家主面前说什么好话,说不定我一回府就会被家主赶走了。” 苏罗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然而现在还要隐瞒他的想法,总不能真的让苏毅把东西带走吧? 苏罗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会!我们好歹也是一起出来的兄弟,我怎么能看着你做傻事呢?” 他说得十分正经,苏毅看了一眼他,毫不犹豫地把苏罗的手从他手上扒拉开:“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现在摊子上的是我从管事那里领来的东西,想怎么卖我说了算!” 虽然说苏罗的身份是要比苏毅高一点,但是卖东西的资格苏毅还是有的。 苏罗面上的神色顿时有些难看,想要阻止苏毅,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去阻止。 柳林被秦安若留下来拿货物了,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就跟苏毅道:“刚才我们公子要买的是哪些货物,你直接告诉我就好,我带着你一起去算钱。” 苏毅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就把眼前他摊子上的指了指,甚至隔壁摊子上的都没有放过。 苏罗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种胆子,顿时冷笑了一声:“你说你摊子上的是你从管事那里领来的,我没有资格管,怎么我摊子上的你就能管了不成?” 他这会是真的被苏毅气到了。 沈霜也在这里,她的目光在苏罗的身上流连了许久:“我刚才可是过来问你了,你说你跟苏毅没有任何关系。现在说什么管事之类的,难道你刚才骗我,你们俩认识?” 她的话音刚落,柳林带着杀意的目光立马就落在了苏罗身上:“如果你们认识,岂不是合起伙来找我们铺子的麻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们公子过来的时候,你还说这些铺子都是你们的!” 能在这摆摊子肯定是找哦买噶的麻烦,这一点没有错。 只是这个事情能做出来,却不能直接承认。 沈霜的话都快让苏罗尴尬死了,柳林又看着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他心中把苏毅骂了无数次,一时间也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苏毅倒是个“大度”的,主动出声给苏罗解释了:“他和那边的都是一起的,那些人是他的人,也就雇佣了我一个。不过这些东西是我带来的,跟他没有关系。” 他说得颠三倒四,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就不会相信他的话。 只是柳林和沈霜在意这一点吗? 显然一点都不在意。 从苏毅的嘴里得到了准确的话,他们不仅把苏毅面前摊子上的东西都拿走了,苏罗面前的那个依旧都搬走了。 苏罗要问,他们也不管,反正苏毅说是他的,要掰扯就找苏毅掰扯去。 不得不说这样还是有用的,很快他们就把东西都拿走了。 苏毅落后了两人一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苏罗。 他做的这些事情简直太过分了,苏罗恨不得能生吃了他:“你以为我回去告诉家主,你能有好日子过吗?一个小铺子,我们家主动动手指就能给碾死,你还跟着他们,怕不是失了智!” 不管苏罗说得再怎样,都没敢让人去阻拦柳林,其实苏毅心中已经有了数。 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大不了去哦买噶结完钱就逃出京城,以后天高任鸟飞,他有什么不好过的。 苏毅在离开之前,冲着苏罗哼了一声:“我是得不了什么好,不过归根到底是你带着我们出来的,第一次给哦买噶卖东西,也是你卖出去的,你觉得家主真的什么都不会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一起共事那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 也不知道苏家是怎么回事,非要贴上这么多钱找秦安若的麻烦。 他们这些下面的人都没少拿好处,苏罗肯定也是着急转手卖了拿了很多银子的。 苏毅的话说完,就看到苏罗的脸色十分难看,顿时笑了。 剩下的话都不用他说了,反正以后他就跟苏家没有关系了,他倒是要看看苏罗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等到苏毅的身影消失在哦买噶中,苏罗才踢了一脚眼前的摊子:“你们都是死人吗?” 其它的摊贩也是一脸茫然,都是苏罗带他们出来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苏罗都不让他们插手,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外面的闹剧暂且不说,苏毅是个聪明人,走进了哦买噶,也没有过多的寒暄,就直接要跟秦安若算账:“那些东西在外面卖一半的价钱,其实我也没有拿什么本钱,不如秦公子就给我三成价钱就行了。” 他也不是个傻子,这半天也明白过来了,他们抢生意的意图那么明显,秦安若肯定知道是有人背后捣鬼了。 甚至他就是分化苏家的那个导火索。 苏毅想明白了也没有什么用,只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慎重。 他现在就希望秦安若真的和传言中一样是个厚道人,给他结了三成的银钱,他就有跑路的资本了。 秦安若笑了笑:“你倒是个聪明人。” 苏毅还是有些忐忑,就看着秦安若拿起了算盘,在上面敲敲打打,片刻后拿出来了几锭银子:“说好了要以一半的价格买,我就不会坑你。这是你的银子,城门还没有关,快离开吧!” 苏毅有些不好意思,觉得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看秦安若的眼神中难免也就带上了一点。 他顶天了就是个陌生人罢了,秦安若不会在意苏毅是怎么想的。 很快苏毅离开了,沈霜跟秦安若竖起了大拇指:“太厉害了,公子您真的是太厉害了!” 苏家这一次是个损招儿,她也没想到公子竟然能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若是在之前,秦安若可能还会说两句以后怎么对付苏家,但现在她手里已经有三皇子给的底牌了,干倒苏家是迟早得事情,她反倒不是那么焦急了。 她笑了笑:“行了行了,蹦跶的那么欢的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别管外面的那些人了。” 秦安若早就有了规划,没有把三皇子的那些铺子的事情说出来,只是拿了一部分的账本,让沈霜试着看看账本对不对。 但凡是管账的,就没有不喜欢盈利的账本的。 沈霜看得眼睛发亮,不住和秦安若说笑,柳林则是在一旁收拾从苏毅那里拿来的东西。 他们倒是真的开开心心的,有些人这会都快被气死了。 苏罗最终没敢继续在哦买噶对面买铺子,回去给苏震南说了这边的情况。 苏震南当即阴着一张脸:“老子让你半价卖出去,你都卖给秦公子了?” 苏罗现在可没有一点在苏毅面前的豪横了。 面对苏震南,他只能点头哈腰:“老爷,奴才也不想卖给她。只是这个秦公子邪门的很,每次都能堵住奴才的话柄,如果奴才真的不卖给他,他就要给别人说奴才就是放在那里骗人的,还哪里能抢了他们铺子的生意。” 苏罗说得再有道理也没有用,因为这个时候的苏震南根本就不是能听得进去他说话的。 苏震南的脸色十分难看,如果不是好顾忌着面子,说不定能亲自上手料理苏罗。 苏罗自然是能感觉到从苏震南身上传来的怒火,也是暗暗叫苦。 如果有选择,他定然不希望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只是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犹豫了一下,明知道说出口会被骂,还是问了一句:“老爷,现在我们还要在哦买噶门口卖那些东西吗?” 苏震南瞬间瞪大了双眼,抬手就给了苏罗一巴掌:“卖个屁,你是个傻子吗?” 虽然说苏家家大业大不差那么点东西,只是给对手卖东西,还是自己搭上钱给对手卖东西的,岂不是个傻子? 他到底是忍不了这口气,最终还是跟苏云抱怨了。 刚回家的苏云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他愣住了:“你让人去哦买噶对面低价卖东西?” 苏云有些恍惚,苏震南竟然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他之前做的事情,应该说不愧是父子吗,两个人竟然能做出来同样的选择。 苏云是吃过亏的,一听苏震南竟然还送上门去让人打脸,自然就有些怒气:“父亲,您做这些事情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歹也是苏家的少主,说了秦公子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眼里还有我吗?” 本来苏震南还是有些心虚的,谁料苏云竟然敢说这种话。 他立马冷哼了一声:“我看是你眼里没有我这个老子!” 苏震南虽然给苏云放权了,但也不能允许苏云对他说重话。 苏云剩下要抱怨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偏生苏震南的怒气还没有发泄出来。 苏震南指着苏云的鼻子,一点都没给苏云留面子:“我是交给你了,但凡你能完成,我还会做这种事情吗?还堂堂苏家少主,你有什么用!” 第三百八十八章愚蠢的苏震南 苏云攥紧了拳头,最终又放开:“父亲这么说,是不认可我为苏家做的一切了?” 他自问对苏家问心无愧,现在苏家能成为皇商,大部分都是他的原因。 苏震南毕竟是他的父亲,哪里能不知道苏云是怎么想的,当即冷笑一声:“别以为苏家有今天都是你的原因,如果没有祖祖辈辈的努力,你就算搭上了天王老子也没有用。” 苏云一直都以背后皇家的人为荣,现在被苏震南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他的眼神复杂,看了一眼苏震南,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震南并没有在意苏云的表情,这一次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肯定要讨回来场子。 他都没有跟苏云说完话,转身就要离开。 苏云是真的不想管,奈何都是苏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苏震南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对苏家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就是了。 苏云快走了两步,拦在准备出门的苏震南面前:“你到底要干什么?” “当然是去找秦公子问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坑我!”苏震南说得毫不犹豫。 难道长时间不管事真的会让人脑子变坏吗? 苏云看了一眼苏震南,不由怀疑这个说法的真实性。 如果苏震南真的有脑子的话,现在不该去哦买噶越远越好吗? 毕竟是自己的亲爹,苏云还是抱着希望的:“父亲您说您要去哪里?” 只可惜,苏云的这点小心思注定是没用了。 苏震南耸了耸肩:“我们苏家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既然秦公子拿了我们的东西,我肯定要要回来。” 明知道秦安若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秦安若的身份,竟然还做着这样的美梦,苏云当真不知道该跟苏震南说什么。 他看向苏震南的目光中都带着无奈,犹豫了许久,才张开嘴问了一句:“父亲,你真的觉得,你去能要回来东西吗?” 苏震南没有回答苏云的话,冷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他当然不确定东西能不能要回来,然而不管能不能要回来,他是肯定要去一趟的。 秦安若只是为了给苏家添堵,并不是为了那点东西,因此根本没有想过,苏家的人竟然还敢光明正大来铺子里。 当她看到苏震南再一次上门的时候,心中的震惊自然是不必说。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苏震南的身上,片刻之后才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震南咳嗽了一声,在家里的时候想的很好,真的对上秦安若,他还是有些心虚。 只是人都来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完的。 秦安若还没有把从苏毅那里买到的东西收拾起来,苏震南指了指被秦安若放在外面的东西:“听说我家下人把这些东西都以很低廉的价格卖给了秦公子,可是真的?”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秦安若当真是目瞪口呆。 她以为苏云和苏震南作为一个大家族的人,能想出来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苏震南竟然还能更让她大开眼界。 压下了心中翻滚的思绪,秦安若轻轻笑了笑:“这些东西是我从之前铺子对面的小摊贩手里买的,跟苏家的下人没有关系吧?” 她还没有准备主动跟苏震南撕破脸,实在想不通苏震南来这一次是为了什么。 这么多年来,苏家所有生意上的事情都有苏云处理,别人一直都是恭维苏震南的,因此苏震南真没有多想。 秦安若刚说完话,他就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情:“在你们铺子对面卖东西的人是我们苏家的下人,苏毅也是我们苏家的人,因此这些东西是苏家的。” 他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想秦安若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没有要把东西还给他的意思。 苏震南的脸色不大好看:“秦公子,我自问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也没有必要非坑我们苏家这点东西!” 当然,这话说完也有些不妥。 大概是怕损了苏家的威名,苏震南又加了一句:“虽然苏家确实不缺这么一点东西,但是被人被迫拿走,总让人觉得有些膈应。”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苏震南的身上,对苏家能发家的事情,心中生出了无数的怀疑。 就这种脑子有问题的人,难道真的配得上皇商两个字吗? 她也没有跟苏震南客气:“苏家主是说你故意让人来哦买噶对面抢我的生意,还是故意想让我的铺子开不下去?” 苏震南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话,张嘴想要弥补,却总觉得该是越描越黑。 秦安若好整以暇地盯着苏震南,想知道他还能说出来什么没脑子的话。 苏震南这次倒是没有随便乱说了,毕竟苏家的名头虽然好用,可以也不是随便乱用的。 如果真的承认了用不正当的手段打压别人,被传出去就不好了。 他故意模糊了这一点,只是看着秦安若还没有收拾好的东西:“想必我是什么意思,秦公子十分清楚。如果秦公子不想跟我们苏家作对,把这些东西给我就好,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秦安若是真的被苏震南的厚颜无耻给惊呆了。 有些人永远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指了指门口:“门口在那边,我们这里并不欢迎您,您还是离开吧!” 苏震南的神色当即变得十分难看:“你是在赶我走?” 秦安若都快被苏震南逗笑了:“我不欢迎苏家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苏家主一直都没有感觉到吗?” 不管苏震南还要做什么,最近秦安若可是真忙着呢,一点都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苏震南身上。 这话说完之后,她直接让柳林过来了:“苏家主承认了对面的那些小摊贩是他派来恶心我们的,既然是我们的对手,你也不用留情,苏家主要是不想走,你就教教他。” 柳林扳了扳手腕,狞笑着走向了苏震南:“公子您放心,最近因为对面那些摊子,我心里可藏了不少火,现在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随着柳林的靠近,苏震南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柳林可是见过血的,身上的气质自然和别人不一样。 苏震南再怎么厉害,这一次也只来了一个人。 他没敢跟柳林说话,饶是知道秦安若的身份,也觉得秦安若是个女人,下意识地找秦安若:“秦公子,你也知道我们苏家背后是谁,你这样做,就不怕给你带去麻烦吗?” 就算祁复亲自来,秦安若也不会受这个威胁,苏震南的话更是没有一点用处。 秦安若没有回答苏震南,只是冲着柳林吼了一句:“磨磨蹭蹭干什么,有些人在铺子里就是恶心人的。” 苏震南最终还是被柳林赶了出去。 因为是秦安若的命令,柳林没有迟疑,但是把人赶出去之后,他还是有些忐忑。 铺子里一切都要重新装修,最近十分乱,眼下就只有沈霜和柳林在身边。 等到苏震南离开后,沈霜靠近了秦安若:“公子,这样把苏家主赶走,真的没事吗?” 她现在也被秦安若锻炼出来胆量了,毕竟秦安若连太子殿下都敢招惹,一个苏家家主,恐怕秦安若是真的没有放在眼中。 话是这么说,他们要做生意,就不能真的把苏家得罪死了。 秦安若一直都没有说祁澈给了她铺子的事情,只是在这个时候也给沈霜打了一个定心针:“你放心,以后我们和苏家只会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他们不会给我们带来太多麻烦的!” 以哦买噶的规模自然是不够的,只是加上祁澈那么多年的努力嘛,结果如何还不好说! 沈霜当然也不是秦安若说什么就相信什么,只是看秦安若十分认真的样子,倒也没有给秦安若泼冷水,就这么着了。 烦人的人似乎总是会凑到一起来。 苏家的人刚走了,秦安若在离开哦买噶的时候,竟然又一次碰上了祁复。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金玉其外的祁复,她突然间就想到了在病床上饱受折磨的祁澈。 秦安若有种冲动,冲上去把祁复这副样子打破。 最后到底是仅存的理智唤醒了她,大庭广众之下,如果她真的做出了那种事情,她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祁复就是冲着秦安若来的,他也知道现在秦安若不可能会跟着他单独离开,因此直接挡在了秦安若回梁王府的必经之路上。 都没等秦安若出声,他主动表明:“我是来找弟妹的。” 能从祁复的嘴里听到一声弟妹,当真是不容易。 秦安若抬眸看了一眼祁复:“秦某只是一个市井小人罢了,太子殿下恐怕是认错人了。” 她不清楚周围有什么人,如果祁复是在给她挖坑就不好了。 秦安若早就做好了真实身份被别人知道的准备,只是那个时间绝对不是现在。 祁复也没想到秦安若现在对他的防备竟然这么强,有些难受,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受伤。 秦安若才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戏精,只是看了一眼祁复,而后笑了笑:“太子殿下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两个人争锋相对,祁复毫无动作显然并不想让。 第三百八十九章太子找事 祁复就是个混不吝的,要跟他一起浪费时间,也未免太划不来了。 秦安若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她直接转身,准备回到哦买噶。 祁复一时间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把拽住了秦安若:“等等!” 就算一直以来都没觉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秦安若也不想跟祁复有什么接触。 她一把甩开了祁复的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这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显然把祁复当成什么脏东西了。 本来就是天之骄子,祁复就算有些喜欢秦安若,也定然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秦安若。 他眉头皱的死紧,秦安若的嫌弃,像跟针一样扎在了他的心头:“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孤还不能来找你不成?” 秦安若冷着一张脸,并不是很想回答祁复的话。 祁复被秦安若这么冷待,哪里能忍得住:“如果不是你在宫宴上突然发难,孤根本不用这么早迎娶侧妃。马上就到了孤娶你妹妹的日子了,难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今日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就连祁复自己都说不清楚。 秦烟儿马上就要进太子府了,有一个在太子妃之前进府的太子侧妃,无疑会对他日后着太子妃造成影响。 祁复心中不是不憋闷,只是这事已经在顺平帝的面前挂过号了,很多人都知道,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根本没有心情管祁复的事情,只是提醒了他一句:“我没有妹妹,我也不是秦家的人。你跟秦烟儿的婚事,就更跟我没有关系了,如果不是你跟秦烟儿的关系,想必陛下也不会赐婚的。” 既然祁复不准备让开,秦安若就把话都跟祁复说清楚了。 她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嘲讽,一点都没有遮掩自己的不屑:“太子殿下既然一开始就是利用秦烟儿达成目的的,又想利用完就扔,你觉得世界上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祁复觉得他今天来就是个错误。 本来心情就十分不好,还被秦安若一顿冷嘲热讽,祁复的脸色更难看了:“你竟然敢对孤这么说法?” 当真遇上着中国心里没有一点数,甚至连自己有多烦人都不知道的人,秦安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幸好,她一转身就看到了从不远处过来的祁澈和江越歌。 这个时候出现的祁澈,简直就是亲人啊! 秦安若赶忙朝着祁澈挥了挥手。 祁澈远远就看到了秦安若跟她身旁的祁复,虽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看到秦安若的动作之后,还是走了过来。 他脸上挂着笑容,依旧收拾往常的样子,现在身上完全看不出来一点生病的样子。 秦安若打量了祁澈许久,祁澈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既然祁澈已经来了,秦安若也没有跟祁复再说话,把一切都交给了祁澈。 祁澈带着笑容,冲着祁复拱了拱手:“皇兄马上就要有好事了,最近倒是很少在外面见到皇兄,没想到我今天还能有这个机会。” 自从祁澈过来,祁复的脸色就十分难看。 秦安若避他如蛇蝎,看到祁澈就主动招手让祁澈过来? 本来就跟祁澈的关系不好,祁复现在更是被嫉恨蒙蔽了双眼:“那些都是孤的事情,就不劳三弟操心了。孤倒是不知道,三弟什么时候跟六弟妹的关系这么亲密了。” 这个时候就知道是弟妹了,也知道不能跟她的关系太亲密了。 简直是槽多无口。 面对祁复这种人,秦安若当真没有办法。 好在祁澈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这点小心思放在眼中,冲着祁复笑了笑:“皇兄说得这是什么话,什么六弟妹,我只是跟秦兄的关系比较好而已,六弟妹不是在梁王府吗?” 他跟秦安若的想法一样,周围有什么人还不一定,定然不能顺着祁复的话应下去。 祁复看了看祁澈,又看了一眼躲在祁澈身后的秦安若,冷笑了一声:“看来是孤看错了你,孤倒是想知道,你能在他身后躲多久!” 他说完这句话带着人就离开了,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 今天要不是祁澈来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到确定祁复的身影消失了,她才冲着祁澈拱了拱手:“今日多谢三皇子了。” “都已经是合作关系了,这些小事就没必要挂在嘴上了。”祁澈并没有邀功,只是恰好碰上罢了。 当然,在快离开的时候,他也给秦安若嘱托了一句:“太子一直都是无风不起浪,他这一次来找你没有达到目的,肯定还会找机会的,你可不能让他得逞!” 这话说得让秦安若有些无语。 祁复会干什么,都到了她不能让祁复得逞的这一步了。 她也知道祁澈是好意,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有关祁复来堵人的事情,秦安若思考了一下,到底是告诉了祁凉。 两个人现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一起解决的。 祁凉听完秦安若的话,无可否认有些生气,更多的却觉得是正常的。 毕竟祁复已经做过那么多毁三观的事情了,现在这也不是偶尔找事儿了。 祁凉敲了敲桌子:“本王觉得你那个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就要到她跟太子成婚的日子了,她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你那个妹妹? 这个称呼让秦安若感觉有些莫名的喜感。 她忍了许久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你说我那个妹妹,是说得秦烟儿吗?” 遥记得当初祁凉一口一个烟儿,并且觉得秦烟儿是最善良的,这才多久,就成了你那个妹妹了。 也不知道秦烟儿知道这个称呼,会不会难受。 祁凉可没有跟秦安若一样想那么多,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他只是想好好跟秦安若商量一下这些事情。 秦安若看到了祁凉认真的神色,也很快恢复了正经:“两个人的身份差在那里,不管太子和秦相做了什么交易,想必秦烟儿都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这句话秦安若说的一点都不心虚,毕竟她也算是了解秦相了。 秦相当初再怎么对秦安若好,都不觉得秦安若能掺和进他的事情中,现在面对秦烟儿,想必也是一样的想法。 祁凉对这些也不是很清楚,本来以为能用秦烟儿做突破口,现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也有些迟疑。 秦安若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祁复是真的很烦,如果秦烟儿真是个有本事的,我倒是希望他能立马跟秦烟儿在一起互相折磨,也别给我们带来麻烦了!” 她说得义愤填膺,看得祁凉好笑不已。 祁凉安抚地拍了拍秦安若的肩膀:“没事,以后只要遇到他你离开就好了,我觉得父皇马上应该就要让我们真正进六部处理事情了,只要太子是个有脑子的,这个时候就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秦安若的小脑袋瓜立马就动了起来,听完祁凉的话,她瞬间就有了兴趣:“难道夺嫡大战真的要开始了吗?” 祁凉一脸无奈,看着秦安若兴味盎然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咳嗽了一下:“你知道夺位背后代表着什么吗?” 怎么能不知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皇子们要夺位,肯定免不了血流成河。 作为一个从小看电视的人,秦安若再清楚不过了。 刚才生出来的那点兴奋瞬间就消失了。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眼中的神色也很复杂:“如果真的有可能,没有人希望会发生这种事情。可惜父皇不会允许的,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皇子们争夺那个位子,却又谁也奈何不了谁,我们就是他的提线木偶。” 秦安若也没有料到,两个人能从祁复说到这里。 她能理解祁凉心中的悲凉,拍了拍祁凉的肩膀,这个时候,好像并没有什么话能安抚祁凉。 当然,气氛已经这个样子了,两个人也就再没有提祁复。 太子府中,祁复却已经十分生气了。 他早就怒火冲天了,秦安若和祁澈今天的行为,一点都没给他面子,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秦府早就跟他的后花园一样,受了气之后,祁复直接走到了祁复:“梁王妃和三弟不是非要给孤找麻烦吗?孤肯定不能咽下这口气,秦相想必也有办法让孤出了这口气吧?” 祁复的目光死死盯着秦相,但凡秦相的表情有什么不对,恐怕他能立马就翻脸不认人。 秦相为了秦烟儿这个秦府唯一的血脉,已经上了太子的贼船了,最近也为太子做了不少事情。 然而他没想到,祁复还能越来过分。 他的表情并不好看:“若儿只是个孩子罢了,她肯定不是故意想要给太子没脸的,太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吧!” 祁复一抬袖子,把桌子上的茶杯甩了下去:“你这是不想听孤的话了?” 秦相也有些憋闷,曾经他根本不用给太子脸,在金銮殿上都敢跟皇子硬刚,怎么现如今落到了这般地步呢? 只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管秦相心中是怎么想的,当着祁复的面,也不能表现出来:“老臣不敢,太子殿下有什么需要老臣做的,您尽管吩咐就是。” 秦相低着头,神色晦涩不明。 第三百九十章曾经的父亲 自从秦相为了秦烟儿第一次妥协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之后的路。 祁复根本没有因为秦相的话动摇,甚至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带着嘲讽:“那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不等秦相说话,祁复补充道:“孤一直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侮辱,祁澈和秦安若孤一个也不会放过。秦相既然对梁王妃很熟悉,想必也该知道要怎么对付梁王妃吧?” 秦相的身子有些发颤,带着祈求地看了一眼祁复:“太子殿下,非要闹到这一步吗?” 祁复既然来找秦相了,就一定要让秦相看清楚自己的态度。 他冷眼看着秦相:“如果你不愿意,孤自然是可以找别人去做,不过你可想好了,以后相府该怎么做,秦烟儿该去哪儿!” 秦相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虽然现在跟秦安若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毕竟是曾经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让他主动对秦安若出手,他是当真做不到。 他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秦烟儿得到太子过来的消息,早就已经冲过来了。 因为她是未来的太子侧妃,相府现在又没有吴管家那样的人看管,也是没有规矩,竟然让她在门口偷听了许久。 她没想到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秦相竟然还不愿意对秦安若出手。 秦烟儿终于忍不住,直接走进了房间:“殿下,我知道怎么对付秦安若!” 她脸上挂着笑容,反正马上她就要嫁入太子府了,太子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她一点也不吃亏。 祁复和秦相皱眉,同时看向秦烟儿。 秦相因为秦烟儿说得话,更是生气:“你刚才在外面偷听?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到底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他对秦烟儿面子上是不错,却也总不能和曾经对秦安若一样真心。 秦烟儿被秦相吼了一声也不在意,毕竟只要她能讨好太子,就是秦相也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想到这里,秦烟儿直接没有理会秦相,反而是看向了祁复:“如果殿下真的想报复秦安若,我肯定能给殿下出主意的!” 秦相被秦烟儿气的眼睛发红,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秦烟儿:“那是你姐姐!” 秦烟儿却根本没有被秦相的话影响到:“什么姐姐,她从来都不承认我是她妹妹,现在倒是想说是我姐姐。不过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罢了,跟我没有关系!” 祁复也不回答秦烟儿的话,就看着他们父女俩吵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拍了拍手,轻轻笑了笑:“相爷倒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不知道,你这般重情重义,别人到底知不知道呢?” 本来还想跟秦烟儿争吵的秦相瞬间愣住了。 他看了一眼秦烟儿,又看了看祁复,一时间没有说话。 就算是说服了秦烟儿又能怎么样,秦烟儿其实没有任何作恶的能力,这一切都是因祁复而起的。 秦相咬了咬牙,有些松动,却还是一直都没有说出来话。 祁复也不着急:“孤的耐心已经告罄了,如果相爷不愿意,现在告诉孤就好了,孤保证一定不会说什么,相爷觉得呢,嗯?” 秦相能相信祁复就有鬼了。 祁复本就是个暴躁的人,如果他真的再一次拒绝了,想必祁复能直接把相府掀翻天。 秦烟儿也毫不犹豫站在祁复那边:“父亲,你可别忘了,只有我跟你是秦家的人,别人再怎么亲,也不是秦家的。你这么做,是要让我们秦家因为别人覆灭吗?” 秦府本来就没有根,现在也只剩下秦烟儿这么一个女子了。 秦烟儿的话,让秦相摇摆不决的态度坚定了下来:“老夫知道了,殿下想做什么,就直说吧,老夫会帮殿下的。” 祁复笑了笑,这才满意了:“孤就知道秦相一定是个识时务的。” 秦相的表情再不好看也没有用,毕竟现在秦安若是真的不是秦府的人了。 他心疼秦安若没有错,也要为秦府想想。 祁复知道秦相也做不出来太过分的事情,也没有让秦相知道太多,只让他把人约出来。 秦相没想到,祁复费了这么半天劲儿,就是为了让他把秦安若从梁王府约出来。 他皱眉:“殿下只要老夫把若儿约出来就行?” 他的回答让祁复觉得很好笑,不由抬头看了一眼秦相:“你觉得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秦相下意识地想点头,毕竟他想见女儿,还没有见不到地。 不过很快他就看到了祁复眼中的嘲弄,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现在他跟秦安若的关系。 莫名有些失落,秦相最后叹了一口气:“殿下到底想要把若儿怎么办?” 祁复听着他一口一个若儿,心中也有些恼怒:“相爷可别忘了,梁王妃已经不是你们秦府的人了,你以后可别在外面这么称呼她了,不然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这真是精准的一箭! 秦相没有回答。 祁复该说的都说了,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按照孤说的,在后天把人约出来就行,其余的你不用管了!” 正是他这么随口一说,秦相心中更是有点害怕了。 秦相到底是不忍心看秦安若被祁复坑的太惨,张了张嘴想要劝说祁复。 祁复看出来了秦相的意思,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相爷可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孤既然说了你不用管,你最好听话。如果你真的透露出去了,那孤跟秦烟儿的婚事……” 他的话没有说完,秦烟儿立马跳了起来:“父亲,你可不能因为秦安若不管我,我才是你的女儿,秦安若什么都不是,你可别犯浑!” 秦相想怒骂秦烟儿,秦安若怎么能什么都不是,曾经也是在相府生活了很多年的。 可是一旁还有虎视眈眈的祁复,如果他真的开口了,才是给自己惹大麻烦。 在面前两个人的注视下,出于各个方面的考虑,秦相最终还是沉默了:“老夫知道了,肯定不会乱来的。” …… 纵然知道太子跟秦烟儿的好日子快到了,秦安若心中也没有任何波澜。 本来就是跟她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她犯不上操心。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秦相竟然还会来找她。 祁凉也在朝澜殿中,听着门房带进来的消息,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的心情有些复杂,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祁凉没有说话,屋子里的氛围瞬间就变得十分安静。 “你想出去就出去,不想就让门房回绝了他罢了,不用担心。”祁凉的语气温柔。 秦安若却并没有被祁凉安慰道:“早就说了,以后我跟秦府没有什么关系了,秦相会是一个三番五次死缠烂打的人吗?” 她虽然不说多了解擒下那个,可从原主的记忆和她跟秦相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能感觉到出来秦相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我不知道他来找我干什么,应该是不用见的。”秦安若长舒了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感觉到心中都舒服了很多。 在梁王府门口的秦相听到秦安若的回应可是惊呆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出来回话的门房:“你们王妃不愿意见本相?” 暂且不论他跟秦安若的关系,本来他就是当当朝丞相,饶是祁凉也不能把他拦在梁王府之外。 门房也觉得有些尴尬,只是他上次已经把秦烟儿拦在梁王府外一次了,现在再来一次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想到这件事情,他不由挺直了腰:“回相爷的话,是这样的。奴才禀告王妃了,王妃说不用见您。” 秦相现在心中真是滋味难辨。 他还怕自己会助纣为虐,帮助祁复对秦安若动手。 哪里能想到,秦安若竟然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中过。 一想到这一点,秦相的神色冰冷,一时间有些恍惚。 门房看着秦相的表情有些担心:“相爷,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不管王爷王妃的态度是什么,可不能让秦相在梁王府外出事,不然肯定会带来麻烦的。 秦相抬眸看了一眼门房,没有理会他的话,转身离开了。 秦安若嘴里说着不愿意见秦相,却在门房离开的时候,其实是跟在门房身后的。 她眼看着秦相离开了,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祁凉把秦安若抱在怀中:“如果你想去见尽管去见就是了,你从来都没有怕过别人说什么,明明想要见秦相,为什么要躲着呢?” 秦安若的脸色有些难看,迟疑了一下。 她想见秦相吗? 在心中刚想完这个问题,她毫不犹豫地摇头。 她不想见秦相。 至于会来门口看,大概是因为原主的执念吧。 秦安若抬头,闭了闭眼,压下了心中莫名生出来的想法。 她从祁凉的怀抱中出来,很认真地说道:“我没有后悔,我也不想见他。只是到底是曾经的父亲,上门来了,我就看看他想干什么。” 祁凉不知道有没有相信这个解释,反正再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秦安若,叹了口气。 梁王府外,秦相其实并没有走远。 他站在不远处的小巷子中,跟一直等在这里的祁复说明了情况。 祁复瞬间眼中冒出了火光:“你不是说一定能约出来吗,为什么现在她不愿意出来见你?” 第三百九十一章恩断义绝 秦相老脸一红,被人直接这么指出来,他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当然,很快他就恢复过来了:“孩子大了,之前的事情到底是给若儿造成影响了,她不认我这个父亲,也是应该的。” 要说伤心,其实秦相心中真不多。 毕竟如果真的把秦安若约出来,按照祁复现在算计的,秦安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没有把人约出来,秦安若不想见他,一切倒是简单多了。 祁复一眼看透了秦相心中的那些小九九:“看来孤与秦烟儿的婚事,应该推迟了!” 秦相心中一惊,当即抬头看向祁复:“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你娶侧妃的日子,可是钦天监算出来的黄道吉日,陛下都过目了!” 老虎表现得再软弱他也是只老虎。 秦相能为了女儿一次次忍受祁复,在祁复越发过分的时候,终究是忍不住的。 可惜,祁复并没有把他的怒气放在眼中。 他玩味地看了一眼秦相:“如果秦相有点自知之明,就该知道一个庶女,本来是连太子侧妃都不够格的。孤只要说暂时不想娶她,想必不管父皇还是母后,都会答应的。” 秦烟儿和秦安若是不一样的,祁复和祁凉也是不一样的。 在这个嫡庶分明的时代,秦相为了秦安若对上祁凉,还能说是无脑护着女儿,如果在秦烟儿身上再来一次,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评价。 秦相对这一切心知肚明,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似乎是要把祁复的心思看透。 祁复没有心情跟秦相浪费:“孤给相爷三天时间,如果相爷做不到,就不要怪孤狠心了!” 这个小巷子里最终恢复了安静,秦相的目光闪烁了许久,最终攥紧了拳头。 秦安若在秦相第一次来梁王府找她的时候觉得奇怪,到了第二次第三次,心里就回过味儿来了,肯定不对。 秦相一次次想要在外面拦住她,只是没有找到机会罢了。 听着祁凉告诉她的这些话,秦安若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我跟相府现在确实没有关系了,他一次次的找我,有什么用?” 秦安若都想不明白,祁凉能有什么办法。 最终秦安若还是暂时把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算了,先不管了,如果下次真的能碰到了,我再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情吧。” 祁凉和秦安若没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很快就又一次碰到了秦相。 看着这一次次拦在自己面前的人,秦安若再迟钝,也知道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她最终还是没有逃避:“相爷最近是有什么大事,一次次找我。如果我没有记错,我跟相爷已经说清楚了,自从我从相府出来,我就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反正也不是她的亲人,看在原主的份儿上,秦安若觉得该做的事情她都已经做了。 秦相心中自然不好受,毕竟是曾经放在心尖上宠的女儿。 只是想到眼下的情形,他还是忍住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冲着秦安若笑了笑:“若儿,老夫知道你在怪老夫,可是这一切老夫也是没有办法啊!你知道老夫的心思,当时但凡是有一点可能,都不会让你被赶出相府。” 秦安若得眉头随着秦相说得话,越皱越紧。 她一点也不相信秦相的话。 秦安若抬手打断了还要絮叨的秦相:“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了,相爷既然已经做了决定,现在总不会是来我面前告诉我,你后悔了吧?” 当然不可能。 秦相知道他现在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不管出于何种心理,都不可能再跟秦安若有关系了。 秦安若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了结果是什么,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表示自己要离开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秦相以后也不用找我了。” 眼看秦安若就要离开,秦相急中生智,最终还是留下了秦安若:“你等等,老夫要说的,是跟你母亲有关的。” 秦安若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秦相。 她离开相府的时候,秦相说她母亲所有的嫁妆都让她带走。 秦安若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是在秦相的坚持下带走了,跟原主素昧谋面的母亲,倒真有割舍不下的关系。 这个方法真的有用,让秦安若感兴趣了。 秦相明明留下了秦安若,可是心思却更为复杂,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心塞:“这么多年来,老夫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何你宁可为了从来没有见过的母亲停下脚步,也不愿意跟老夫好好说话。” 他说得十分心酸,秦安若停下了脚步,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疑惑:“当初是您非要说我不是您的女儿,如果您的心中真的有我,有我的母亲,应当不是这个结果。” 这不是秦安若第一次说这些话,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再一次看到秦安若脸上的表情,秦相越发觉得尴尬。 他咳嗽了一声,本来该一点也不心虚的告诉秦安若,这都不是他的错,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不管曾经他是什么想法,现在他已经走到伤害秦安若的道路上,也没有把眼前的人当成他的女儿了。 秦相没有辩解,只是又说了一句:“也许是老夫的错,但是你的母亲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有关她的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他神色严肃,秦安若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既然如此,那你说吧。” 以秦相的身份,要说话定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一点秦安若也明白。 因此在秦相提出出来要去茶楼的时候,她同意了。 在秦相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秦安若朝着某个方向打了一个手势,就跟着秦相走进了茶楼。 在秦安若的记忆中一直都十分冷静的秦相,从走进了茶楼开始,就坐立难安。 秦安若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秦相说话,心中大概已经有了想法,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看向秦相的目光中依旧带着疑惑:“相爷不是说要说一些有关我母亲的事情吗,怎么到现在还不准备说呢?” “因为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要说的。”秦安若的话刚说完,从包厢的屏风后走出来了一个人。 果然跟秦安若想象中的一样,秦相一次次的找她,就是有所图罢了。 她就当没有看到祁复一样,目光依旧落在秦相的身上:“这就是相爷三番五次找我的真正原因?” 秦相低下了头,被秦安若的话说得有些羞愧。 祁复却没有一点感觉,看到秦安若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神色有些兴奋:“秦安若,你不是不愿意跟孤见面吗,为何现在又眼巴巴来包厢里见孤?”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太子殿下还请记得你的身份,称呼我秦公子或者梁王妃均可,秦安若不是你叫的!” 好好的名字,从祁复这种人嘴里说出来,让人无端多了几分恶心的感觉。 祁复哪里能想到秦安若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他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只不过也就是片刻的时间罢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孤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你都已经来这儿了,孤还怕你吗?” 祁复想了很多办法,现在要对付祁澈是有点难,不过对秦安若这样一个弱女子,可没有什么困难的。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很快就制定了这个方案,现在人都已经在眼前了,他也不必忍耐了。 祁复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而后冲着秦相道:“你先出去!” 秦安若碰到秦相的时候本来就孤身一人,现在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 如果秦相出去,可就是秦安若跟祁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秦相嘴唇动了动:“殿下,这不好吧?” 纵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可看着秦安若,秦相心中总是有些不忍。 只是,不管是秦安若还是祁复,都觉得他很虚伪就罢了。 祁复冷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好的,孤要让秦安若来的时候,秦相很配合把她约了出来,现在倒是觉得不好了?” 秦安若本来就心中不虞,再听了祁复的话,看向秦相的目光更加失望:“这一次就当我是还了相爷之前那么多年的爱护了,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相爷都不必再找我了。这一次,就让我们恩断义绝!” 秦相身子晃了晃,看向秦安若的眼神十分受伤:“恩断义绝?” 饶是当初秦安若从秦府出来的时候,都没有说过这种话,只是说以后不联系了。 他来找秦安若,都觉得秦安若能来见他。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秦安若是真心的? 秦相都没有顾忌到祁复已经十分难看的脸色,一个劲儿往秦安若身上看去,想知道秦安若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没有说话,看向秦相的目光冰冷。 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秦相辩驳了一句:“老夫也是有苦衷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女儿,不可能恩断义绝!” 这四个字让秦相心中像是被针扎一样,别过头不愿意看秦安若。 祁复早就已经等不住了,看秦相还在磨磨蹭蹭,脸上早就带上了怒气。 他才不管这两个人有什么纠葛,直接走到秦相面前:“让你出去你就出去,不要打扰孤的好事!” 第三百九十二章对立 祁凉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茶楼外。 刚到包厢门口,就听到了这一句。 自从秦相一次次找秦安若,秦安若的身后早就跟着暗卫。 这一次就是暗卫回去禀告的,祁凉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浑身布满了寒霜,直接推开了包厢的大门:“如果本王没有记错,太子殿下迎娶侧妃的日子还有半个月,现在有什么好事,不如说出来让本王也开心一下?” 祁复脸上的血色尽褪,惊疑不定地看着祁凉:“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下秦相也不用出去了,秦安若更是直接坐在了桌子边,一点也不慌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交流。 祁凉倒是笑了笑:“太子这话就问得奇怪了,你都能在这里,本王为何不能在这里呢?” 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下意识地先看了一眼秦相:“孤也很想知道,梁王为何在这里。” 秦相已经被秦安若的话弄得精神恍惚,完全没有听出来太子话中的深意。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往秦安若的方向走了两步,却被祁凉拦住了。 都不用问秦安若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现在的情况,祁凉就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秦相的目光中没有了往常的敬重,甚至比曾经因为秦安若,在朝堂上跟秦相闹起来的时候,脸色更难看。 秦相也没有料到他会这样,一时间有些迟疑:“梁王这是干什么?” 他自觉祁凉不会跟祁复一样,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可惜这一次,秦相注定要失望了。 祁凉神色淡然:“这是皇家的事情,秦相一个与此事无关的人,就不要掺和进来了。” 秦相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下意识地看向祁复:“太子殿下?” 如果祁凉没有来,祁复地算计定然是能成功的。 现在祁凉来了这里,祁复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哪里还会在意一个秦相。 他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秦相。 祁凉直接让秦风进来,把秦相带了出去。 秦相毕竟是个局外人,还有秦安若在,祁凉是不可能真的当着秦安若的面给秦相难堪的。 只是对祁复,当然就不一样了。 祁凉的目光幽深:“太子能否解释一下,三番四次找本王的王妃,究竟有何要事?” 真是晦气! 这是祁复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本来以为让秦相出马,肯定能成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他的脸色不大好看,听了祁凉的话,也只是冷笑了一声:“孤会找你的王妃?只是看到秦相在这里,才进来找秦相罢了,你倒是要问问你的王妃,既然跟秦相没有关系了,竟然也敢跟外男一起出来。” 自从上次因为秦安若,被祁澈羞辱了之后,祁复的心情就十分复杂了。 他说完这句话,目光落在七连不过身上,希望祁凉能生气。 祁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温柔地走到秦安若身边,把秦安若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好了,我们回府吧。” 祁复哪里被人这般无视过,想也不想就拦在了祁凉面前。 这兄弟两个人就从来没有互相看顺眼过,祁凉也没把祁复当成过哥哥,更不用说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 他冷声道:“太子还有什么事吗?” 祁凉毫不在意的态度,更是让祁复炸毛:“你还没有回答孤的话!” 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看得祁凉只想笑。 当然,祁凉也直接笑了:“本王的王妃,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本王管。太子连自己都管不好,还有脸说本王的王妃?” 祁凉可谓是一点都没有给祁复面子。 反正无论他怎么做,在祁复的心中他都不是个好的,他也没有必要给祁复好脸色。 祁复的脸色冰冷,眼睁睁看着秦安若和祁凉从包厢里走出去。 在两个人要走出茶楼的时候,他冷笑了一声:“孤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想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我们走着瞧!” 秦安若的身子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祁复。 她眼中的嫌弃与厌恶毫不掩饰,在发现祁复抬头后,又别过了头看向了祁凉:“大盛如果真的交在这样一个人手里,说不定真的就完了。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街边的乞丐都要比他好吧?” 杀人诛心! 祁复一直都以为未来的国君自居,秦安若这是把祁复的面子放在地上踩。 祁凉几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听着身后传来的破空声,他一把抱起了秦安若,闪到了一旁。 一柄小短刀从刚才包厢的位置出来,扎到了远方的墙上。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害怕了,同时回头看了一眼祁复,眼中的怒火逐渐积攒。 怕她再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怒了祁复不好收场,祁凉没有让秦安若多待,拽着秦安若就快速往回王府的方向走了。 太子差点给秦安若和祁凉造成伤害的事情,祁澈和江越歌很快就知道了。 现在大家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江越歌和祁澈就来了梁王府。 秦安若还因为祁凉把她拽走的太早,没有骂道祁复那个畜生生气。 祁凉也一直都没有解释,等到江越歌和祁澈来了,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祁澈在路上就已经了解情况了,一进门就苦笑了一声:“说起来这事情也是跟我有关的,如果不是上次我在哦买噶门口没给太子面子,他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 他嘴里说得自然就是秦安若被祁复拦住的那次了。 秦安若肯定没忘,祁凉也是知道那件事情的。 他直接接过了话茬:“太子现在当真是太目中无人了,只要他想找茬,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没有用,三皇兄不用把这些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祁凉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秦安若很生气,等秦安若的心情平复了,才说出了他的想法:“太子的做法我们不能理解,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没有成功,他肯定还会不死心的一次次找麻烦的。”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祁复为什么会热衷于找秦安若的麻烦,到现在都还是个迷。 秦安若也接触到了大家的目光,一时间有些无奈。 她咳嗽了一声:“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相信吗?” 三个人整整齐齐地摇头。 祁复这简直是有病了,如果真的把事情传到顺平帝地耳中,秦安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祁复的地位也是会被影响的。 秦安若刚才挤出来的笑容消失了,她耸了耸肩:“其实我要是你们,我也不会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一次次找我,难道是脑子坏了不成?” 话说到这里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秦安若都不知道原因的事情,再探讨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大家其实也是相信秦安若的,只是想得到一点线索罢了。 在秦安若表明了自己确实不知道原因之后,祁凉叹了口气:“罢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我们跟太子是真的站在对面了,三皇兄你进六部的时候,他会不会给你使绊子?” 至于祁凉自己,就不用多想了。 顺平帝眼中很少有祁凉这个儿子的存在,估计让他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好的。 祁凉不怕祁复做什么手脚,毕竟只是从坏到更坏的区别罢了。 祁澈背后可还是有外家的,他自己也是十分有才能的,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定然不能让祁复耽搁了。 屋子里似乎是安静了一瞬,祁澈很快扯了扯唇角:“其实还好,太子能用的人也不多,我们小心些,总是能过了这一场的。” 如果不是时机太恰巧,得罪太子也就得罪了,这不是怕会给祁澈的事情带来麻烦吗? 祁凉都有这个担心,秦安若就更后悔了。 她仔细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为什么祁复就非要找她的麻烦。 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秦安若的脸色难看:“人至贱则无敌,祁复这是真的逼着所有人跟他们作对。” 然而再生气也没有用,祁复的身份就是要比在场的人都高,除了防备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也许是真的被祁复气到了,秦安若的动作也快了很多。 接下来几天她没有休息,每天都盯着哦买噶改造。 本来还没想一下把摊子铺这么大,但是再感觉到她的无力之后,她越发觉得,只有自己有了能力,才能避免有些事情。 沈霜最近跟着秦安若差不多要把周围的铺子都买下来了,秦安若的意思是不仅要改造哦买噶,周围买下来的铺子也要一起。 她不知道秦安若到底要做什么,看着银子哗哗流出去,只觉得心疼。 秦安若可没有心思去管沈霜是怎么想的,大概看了一下周围的铺子,她皱了皱眉头:“这条街上,靠近我们这边还有没有买回来的铺子?” 她不想打造出来一条黄金街,还让人最后分一杯羹。 因此在准备开超市的时候,秦安若就已经让人把周围的铺子都买下来了。 沈霜最近天天在买铺子,也在年到银子花的差不多了,秦安若还以为铺子买下来了,没想到到现在都没买完。 一听秦安若提起了这个问题,沈霜的神色有些尴尬。 秦安若看到了,也没有让沈霜逃避:“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就是,所有的铺子我都必须要买。” 沈霜犹豫了一下:“那是冯家的铺子,而且……冯掌柜回来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卖铺子 冯家糕点铺。 曾经在秦安若的心中也是占据一席之地的,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秦安若听到沈霜的话有片刻的恍惚,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 她皱了皱眉头:“你说冯梅花回来了?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说起冯梅花,沈霜可有的说了。 她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指着外面道:“我们给那些铺子的价格都是要比市面上的高一倍的,只要是脑子没问题的,都愿意卖给我。本来我都跟冯公子谈好了,谁知道她突然回来了!” 沈霜一提起来就怒火中烧。 如果一开始冯辉就没准备卖,她也不会这么生气。 偏生冯梅花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如果不是当初没有拿银子,她马上就要从冯辉的手里买到了,冯梅花竟然来的那么恰巧! 秦安若的神色有些难看:“你觉得她是特意回来阻止你买铺子的吗?” 她从来不相信巧合。 冯梅花一个早就在京城周围的村子里居住的人,连弟弟和孩子都不要了。 按照她上次发现的,应当是已经跟苏云在一起了,因此这一次回来,是和苏云有关? 脑海中出现了当初见到冯梅花的样子,秦安若在纠结的同时,还是决定去见一下冯梅花。 在第一次被冯梅花背叛的时候,她就决定,以后再也不见这个女人了。 可惜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明天等待着你的是什么。 秦安若又一次走进熟悉的梅花糕点铺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有些恍惚。 冯梅花似乎一直站在柜台后等秦安若,看到秦安若之后,抬头笑了笑:“秦公子来了。” 她的笑容依旧甜美,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然而只不过是幻想罢了。 秦安若一把打下来了冯梅花递过来的茶,冷着一张脸:“冯掌柜还是不要装了,想必我这次来的目的你也知道,你就直说,你要多少银子吧。” 茶杯落到地上的声音把冯梅花吓了一跳,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许久,始终都没有说话。 冯梅花就当没有看到她的打量一半,反正今天是来买铺子的,跟冯梅花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一点关系。 许是看出来秦安若不大想再说话了,冯梅花笑了笑:“秦公子说笑了,我早就说过,这个铺子是亡夫留给我的,我不准备卖。” 这句话秦安若倒是真的听过。 她嘲讽地看了一眼冯梅花:“我是听过不假,不过告诉我这句话的人,还说过她要一直做糕点,这样才会觉得亡夫一直在。你做到了吗?” 一直以来的遮羞布被这么明目张胆的撕了下来,冯梅花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横眉冷竖:“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情,秦公子第一跟我不是很熟悉,第二也不认识亡夫,为何非要掺和进来这种事情。” 哪种事情? 看着冯梅花依旧还想骗人,秦安若真想问一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们两个人说得再多也没有用,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更是没有用。 今天她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买冯梅花的铺子。 秦安若没有跟冯梅花再扯过去的事情,重申了一遍她的想法:“我想买你这个铺子,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就开个价,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如果今天接待的人是冯辉,秦安若也许会稍微提点两句,或者跟冯辉好好聊聊。 冯梅花是不一样的,曾经用真心对待过的人,回头就捅了她一刀,这一点秦安若是忍不住的。 冯梅花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最近一条街上这边的铺子都被秦安若买了,她早就得到了消息。 好不容易经了苏云的同意让她回来打探秦安若要干什么,她一定会打探清楚。 她也没有再给秦安若甩脸色,只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深意:“这个铺子再怎么也是祖传下来的,如果你要买,我也要知道你是要拿铺子去干什么。” “开杂货铺,我的杂货铺就在旁边,你也去过不少次,想必你是清楚的。”秦安若的神色始终很自然。 然而她说得再简单,冯梅花都不准备相信。 冯梅花冷笑:“如果真的只是开杂货铺,不说哦买噶够不够,就你最近买的铺子应该都够了吧?” 她说得没有错,不过秦安若并不听就是了。 秦安若也懒得跟冯梅花浪费时间,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我说了是要开杂货铺,你愿不愿意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愿意自然可以买,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买这一套。” 如果没有冯梅花,也许秦安若还能找找别的法子,看能不能把所有的都买下来。 只是自从在冯梅花的旁边看到苏云之后,她就已经不想跟冯梅花说话了。 冯梅花心中一突,还是强撑着道:“我也要对这个铺子负责,只要你告诉我你要这个铺子干什么,不会用它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就会把铺子卖给你。” 她自以为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了。 秦安若逐渐靠近了冯梅花,近到冯梅花都能看清楚她眼中自己的倒影。 凌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冯梅花莫名有些腿软。 还是她在心中一次次给自己打气,秦安若只是个普通人,她才能勉强抗住秦安若的威压。 秦安若也没有为难她,只是看向冯梅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个垃圾一样:“口口声声说和亡夫的感情深,铺子都舍不得卖,孩子倒是舍得丢,你也真是个好母亲。” 冯梅花瞬间脸色苍白,看到藏在门后的两个小孩,她勉强忍住了眼泪:“我已经为了他守了很多年了,该过我自己的生活了。” 她这句话既是说给秦安若听的,也是说给外面的那两个孩子听的。 孩子再怎么不懂事,也知道他们这是被母亲抛弃了。 小的那个还想进去,结果被大的直接拽走。 两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秦安若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那是冯梅花自己的儿子,冯梅花不愿意理会,他一个外人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秦安若没有给冯梅花当知心姐姐的想法,只是看了看冯梅花,许久之后就笑了:“我说了要买铺子,冯掌柜顾左右而言其他,想来是不想卖的,我就先告辞了!” 她说完就要离开,本来还想拿乔的冯梅花急了:“卖,铺子我卖!” 不管她跟了谁,银钱总是最重要的。 秦安若给的价格很高,就算是没有苏云的吩咐,得到了这个消息,她也是会回来的。 她的话成功让秦安若停下了脚步,秦安若回头看了一眼冯梅花:“好,那现在去拿铺子的地契,拿到了我就给你银子。”即便心中已经知晓了是怎么回事,秦安若也想看看冯梅花还能说到哪一步。 冯梅花的脸色变了变,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道:“你……真的是要用这铺子开杂货铺?” 她此来是受了苏云的吩咐的,铺子会不会被卖出去,苏云并不关心。 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要搞清楚秦安若究竟想做什么。 秦安若也没有给冯梅花面子,毕竟冯梅花就差直接把所有的想法说出来了。 她不仅点头应了冯梅花的话,还直接点明了:“苏云要是问,你就说这话是我说的罢了。就算最后不是,也是我骗了你,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担心什么?” 冯梅花下意识地点头。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赶忙摇头:“没有,苏公子没有问,是我自己好奇才想知道你买我的铺子干什么。” 秦安若也懒得跟冯梅花去争论到底是她想知道还是苏云想知道了,她伸手:“我不管到底是谁想知道,答案我给你了,如果还想卖铺子的话,现在就把地契拿过来。” 冯梅花能这个时候出现,本来就是有要卖铺子的意思。 她觉得秦安若说的也有意思,反正以后她估计是再见不到秦安若了,因此倒是没有必要跟秦安若说谎话。 这般想了,她当即就抬腿往后院走去。 冯辉本来以为姐姐是好好回来过日子的,还让两个外甥出去跟冯梅花增进一下感情。 谁能想到,两个外甥回来说得话,让他心中更是十分难受。 冯梅花刚走进来,就被冯辉拦住了:“姐,你究竟要干什么?一出去就这么久,对两个孩子也不闻不问,难道真的跟孩子说的,你不准备要他们了吗?” 自从冯梅花丧夫之后,冯辉就跟她一起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看着两个孩子长大。 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哪能想到他还没有放弃,冯梅花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会放弃两个孩子。 人的底线一旦被打破,有些话想要说出来就更容易了。 冯梅花跟秦安若还大好直接说自己阴暗的心思,对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找到了地契,回头看了一眼冯辉:“我已经很对得起秦家了,自从那个死鬼走了之后,我已经带着两个孩子长了这么大了,他们也该自己照顾自己了,我没错!” 冯梅花说得理直气壮,转身就要往外走。 冯辉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冯梅花。 他冷着脸:“如果姐姐非要这么说也行,可这铺子是秦家的,你卖了铺子难道准备自己拿着银子吗?” 第三百九十四章银子不给你 冯梅花的神色有些冷凝。 她试图推了一下,并没有推开冯辉。 冯辉像是一堵山一样拦在冯梅花的面前,男女之间力量的差距,让冯梅花拿冯辉没有一点办法。 她好声好气商量了很久,冯辉就是一口咬定,就算是把铺子卖了,所有的东西都是两个外甥的。 冯梅花从外面跑回来特意要卖了铺子,可不是为了给两个孩子留资产的。 她好说歹说冯辉都不让开,最终还是生气了:“你可是我弟弟,你就非要跟我作对吗?” 冯辉的表情不好看:“我不能对不起姐夫,两个孩子也叫我一声舅舅,我更不能对不起两个孩子。” 他说得有理有据,冯梅花的目光落在冯辉身上,犹豫了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她知道冯辉的性格,既然冯辉已经这么说了,就是打定主意,不管她再怎么想,冯辉都不会松口了。 她现在不想在铺子里浪费时间,思考了一下,肉疼道:“辉儿,你也是姐姐看大的,这么多年因为姐姐,也没有娶亲,姐姐自然知道你是没有坏心的。” 听着冯梅花说起了这些话,冯辉脸上不由出现了笑容,他觉得冯梅花应该不会再准备离开了。 可惜,他还是小看冯梅花了。 眼看冯辉脸上的神色自然了,冯梅花深吸了一口气:“也算是姐姐对不住你,这铺子卖了之后,我就给你十两银子,你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以后就不要管秦家的事情了。” 本来还以为冯梅花是真的心软了,一听这话,冯辉的脸色立马绿了。 他恨不得能立马把冯梅花摇醒:“我都说了那是秦家的东西,我不需要,我也不想你拿着这些东西,我的两个外甥都还在,就算是这铺子卖了,东西应该是他们的。” 冯梅花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冷笑了一声,也不维持那些面子情了:“问我告诉你,既然已经到了我的手中,我肯定不会给出去。这么多年我对秦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东西我拿着一点也不亏心!” 她说完之后就带着东西离开了。 冯辉有心想要拦着她,只是毕竟还顾念着两个外甥。 如果真的闹起来了,让两个小子知道了冯梅花的心思,他们肯定会失望的。 铺子也就这么大点,在外面的秦安若都知道了,本来就在后院的秦家两个小子肯定知道了。 秦安若没有等冯梅花走出去,直接掀开后院的帘子走了进来:“怎么回事,不过是拿个地契罢了,怎么这么慢?” 冯梅花和秦安若的关系再不好,现在马上就要从秦安若的手里拿到银钱了,她难得冲着秦安若笑了笑:“没事,银钱在这里,你看看。” 冯辉越发觉得冯梅花脸上的笑容刺眼,他也知道没有办法说服冯梅花,只能把希望放在秦安若的身上:“秦公子,这个铺子是我两个外甥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能卖啊!” 秦安若看着眼前的姐弟俩,歪了歪头:“冯辉,霜儿之前来问的时候,你可是答应了要卖的。” 冯辉还没有说话,冯梅花已经十分生气地回头看向了冯辉:“好你个冯辉,如果不是我来的早,你早就把这个铺子卖了!现在你还有脸说不让我卖,你到底是存的什么心!” 她现在完全是一副恨不得把冯辉生吞活剥了的表情。 这样的姐姐实在让冯辉太陌生了,他的目光落在冯梅花的身上,实在是难以想象:“姐姐,你……” 冯梅花直接上前一巴掌打在了冯辉的脸上:“你别叫我姐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她都已经榜上苏云了,也没想再跟两个儿子有什么关系,现在跟弟弟撇清了关系倒是也挺好的。 她没有再理会冯辉,自然也没有听冯辉的解释,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秦公子,这是你要的地契。” 秦安若结果了地契,在冯辉面前耀武扬威的冯梅花,现在在面对秦安若的时候,态度十分好。 等到秦安若确认地契无误,她提起了银钱:“秦公子在收购这一片的铺子时,都是双倍的市价,不知道银子什么时候能给?” 如果不是因为多出来的那些银子,她也不至于在跟秦安若撕破了脸之后又重新迎上来。 秦安若笑了笑:“地契既然没有问题,银子自然是立马就给了。” 冯辉和冯梅花两个人,一个着急一个兴奋。 秦安若也是随身拿着银票的,这个铺子估值大概也就一百两左右,她直接从袖子中掏出了两张银票递给冯辉:“收好了!” 冯辉有些茫然,冯梅花就直接是震惊了。 她当即就冲到了冯辉身边想要把银票夺回来。 冯辉虽然没搞懂秦安若的意思,但他本来就没想让冯梅花把卖了铺子的银子拿走,当即直接把银子收了起来。 冯梅花眼中都快出现火光了:“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 她这会看冯辉和秦安若,看谁都觉得不顺眼,恨不得能立马把这两个人弄死。 秦安若并没有回答冯梅花的话,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冯辉,转身离开了。 稚子无辜,不管冯梅花做了什么,两个小孩子总是没有错的。 冯辉既然有心要给两个外甥留下一条后路,银子她就给冯辉了,希望冯辉不要让她失望才是。 转眼间秦安若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铺子外,冯梅花追出去也没有用。 她站在冯辉面前,伸出了手:“银子给我。” 冯辉难得在冯梅花面前坚定了一次:“不行,因为我不能给你。” 冯梅花脸上出现了一丝嘲讽:“我好歹还是秦家的媳妇,你跟秦家有什么关系,你也配拿走这些银子?” 她的目光冰冷,看向冯辉的目光中不带一点温度。 冯辉不知道曾经对他十分好的姐姐这是经历了什么,看向冯梅花的目光中带着难受。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松口:“这些银子我一文都不会贪,一定会全花在两个外甥身上的。姐姐如果不想在这里待,就请离开吧!” 冯辉的语气十分冷,他现在也滴看清楚了冯梅花的想法,对这个姐姐是真的没有什么好感觉了。 往常的姐弟情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冯梅花自然不肯罢休,毕竟她这一趟回来就是为了两百两银子。 不等冯辉再说话,秦家两个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冯梅花看到他们,眼前一亮:“林儿,森儿,这个铺子可是秦家的东西,你们舅舅想抢你们的东西,快把他手中的东西要回来!” 她确实是连小孩子都不愿意放过。 往常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当然跟孩子的感情也不错,冯梅花几乎是已经确定了,两个孩子肯定会站在她这边的。 可惜注定要让她失望了,她最近的所作所为,两个孩子也是看到了的。 秦林和秦森直接站在冯辉身边:“我们相信舅舅,这些银子就该舅舅拿着。” 冯梅花以为孩子没有听到,跟冯辉争吵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狡辩。 两个早就听到的孩子,对冯梅花这个母亲当然没有什么好感。 冯梅花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她指着冯辉和秦家两兄弟:“你们这群白眼狼,如果不是我以前那么努力养活你们,你们怎么会衣食无忧这么久。现在竟然还这么对我,你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多说无益,秦林和秦森已经表态了,她又不可能打得过冯辉,东西是注定拿不到了。 冯梅花没有再跟这兄弟俩多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秦家兄弟毕竟还是孩子,看着冯梅花离开的背影,两人最终流下了泪水。 冯辉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出声让冯梅花留下来。 他清楚,就算是他说的再多,冯梅花也肯定是不会停下来的。 已经离开的秦安若却没有心思去想冯家的那些事情,她能把银子给冯辉,已经是看在秦家两个小孩往日的和善上了,多余的定然不会管。 且说她拿着糕点铺的地契回到了哦买噶,沈霜接过了地契,瞪大了眼睛:“公子,您竟然真的把地契拿回来了,冯梅花也愿意把铺子卖了吗?” 冯梅花愿不愿意不重要,秦安若也没有说在糕点铺发生的事情,只是冲着沈霜笑了笑。 示意沈霜把地契收起来之后,秦安若才道:“不管关系怎么样,总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反正她也不想开铺子了,如果不是我们,谁还能给她两倍的价钱。” 这倒也是。 想起来最近哗啦啦花出去的银子,沈霜觉得有些牙疼。 确实不能多想了,要是再多想她会心疼死的。 沈霜把地契放好,开始询问秦安若下一步的安排:“我们已经我们这一条直线上所有的铺子都买下来了,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外面的摊子不见了,哦买噶也没有开门。 银子只是不断被花出去,可没有赚一点,让沈霜怎么能不担心。 秦安若拍了拍沈霜的肩膀:“好了霜儿,别担心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们花出去的这些银子,一定会赚回来的。” 沈霜倒是相信秦安若,只是花出去的银子实在是太多了,她就算有心觉得公子能赚回来,也免不了心惊胆战。 对她的想法,秦安若是一点都不清楚。 她现在满满都是雄心壮志,当即就道:“我一定会把这些银子成倍赚回来!” 第三百九十五章超市雏形 秦安若这一次在哦买噶费的心思可不少,甚至短时间内都没有管理祁澈给她的那些铺子。 在她集中所有注意力要做好这一切的时候,哦买噶原来的铺子和周围刚买下来的都打通,终于形成了现代超市的样子。 她最近带着铺子里的人到处找要卖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在了让木匠打好的架子上。 分明这些都是大家一起做的,在东西收拾好了之后,沈霜的眼中满是惊叹。 她绕着货架转了几圈:“公子,我真的没有办法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卖东西的地方!” 这在现代可能真的已经很常见了,古代也没有人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东西上。 秦安若笑了笑:“我们亲自收拾出来的都不敢相信,等到那些人进来买东西,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这还用问吗? 这么清净的地方,一看就是个好的。 沈霜大概带入了一下,如果是她发现了这个地方,肯定会十分喜欢。 虽然货架都已经摆好了,这一次的改造并没有完成。 超市的东西摆放的整齐是一回事,可也不仅仅是整齐才风靡了那么久的。 秦安若从柜台上拿出来了纸笔:“会写字的来我这里一下。” 等到把会写字的人都召集起来了,她提笔按照现代的方式写了其中一样货物的价格。 写完之后,秦安若把自己写好的价格提了起来,让大家看了一下:“我们的东西既然放整齐了,那就把价格都标上去,你们按照我写的格式,把所有东西的价格都整理起来。” 虽然大家还不懂秦安若是什么意思,但心中都明白,秦安若的话定然是要听的。 很快这些认识字的就按照秦安若的意思,把各种东西的价格都写在了上面。 从订好货架到最后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大概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秦安若回过神来,发现祁复和秦烟儿成婚的日子竟然已经过去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祁复这段时间真的没有闹什么幺蛾子?” 祁凉坐在秦安若对面,听出了秦安若语气中的惊讶,抿唇笑了笑:“也许太子是知道最近风声紧,也不想在快要进六部的时候给自己惹麻烦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秦安若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犹豫了许久,她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 最近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一起,也未免太巧了些。 秦安若一直都在思考超市的脑子终于放松了一下,把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之前一直都没有说你们要进六部的事情,为什么现在突然间就要进六部了?” 她确实很疑惑,以前不管是祁凉也好,别的皇子也罢。 纵然是在为皇上处理事情,可也没有说正儿八经的进六部。 秦安若绞尽脑汁,用她浅薄的电视剧知识分析了一番:“难道是要让所有的皇子都大婚后才能进六部?” 她也不知道从哪儿看到了这么个说法,只是没等祁凉回应,她自己就摇头否认:“如果真要这样那也要长幼有序,你早就成婚了,也没见你进六部。” 她还在绞尽脑汁想原因,祁凉却毫不在意:“都是在大婚之后才会进六部的,本王当初没有进六部,只是因为父皇不在意罢了。” 不在意他这个儿子,如果不是秦相逼迫,甚至都不在意他的婚事。 祁凉的神色自若,并没有一点尴尬。 秦安若听着这个回答,心中莫名生出了几分怜惜。 一回头就看到了秦安若的眼神,祁凉不由笑了:“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伤心吧?都已经这么多年了,父皇偏心的只有三皇兄,因为皇后是正统,也会给太子面子,其他的兄弟,跟本王都是一样的。” 如果真的要伤心,还不知道要伤心到哪里去呢。 祁凉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完这些话,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 他不需要怜惜。 这一刻,她分明从祁凉的眼中看出了他的坚持。 秦安若别过了头,很快恢复了正常:“你们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不懂,我就不瞎说了。我的超市前期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祁凉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秦安若口中地这个“超市”,可是出现了很多次了。 从一开始秦安若就没有瞒着他,甚至还让他找匠人去打货架,只是在他提出要去铺子里看的时候,无情地拒绝了他。 好不容易等秦安若松口,祁凉都有些莫名的欣喜:“我现在能去看了?” 秦安若都被祁凉问的一愣,莫名想到之前祁凉每次问能不能去看时得到的回答,她也笑了笑:“当然可以。” 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所有的东西祁凉都能看。 经历了这么多代人才逐渐完善的商超,无疑是充满了魅力的。 沈霜等一直都参与全程的人看到都是惊叹的,更遑论第一次见到的祁凉了。 祁凉本来是不报什么希望的,毕竟杂货铺就注定了不会太高大上。 然而来之后,看到的这一切,让祁凉之前所有的想法都被推翻了。 本来哦买噶的空间就挺大的,在之前也算是京城内最大的杂货铺子,现在秦安若又把周围的铺子都打通了,这占地面积更就不用说了。 现代的时候地值钱,现在这个时候,地倒是真的没多值钱。 周围的这些铺子是因为人家已经都做了很久生意了,这块的地段也算是好的,因此秦安若才花了高价买到。 买下来的铺子的所有空间都被秦安若打通了,毫不夸张的说,祁凉觉得这个杂货铺都有王府面积的一半了。 他小心翼翼地在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冲着秦安若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如果天底下的杂货铺都能这样,那大盛的百姓当真是能安居乐业了!” 秦安若笑了笑没有回话。 这个当然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平行时空,也是在发展了几百年后才能达到的地步,现在的大盛肯定是比不上的。 秦安若没有说话,祁凉说完倒是自己笑了一声:“也是我多想了,如果真的能达到这个地步,还要什么杂货铺,恐怕百姓家中应该所有东西都不缺了吧?” 果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叹了口气。 即便是现代那种情况下,也没有百姓家里的东西多到不用杂货铺的地步。 当然,这些都只是心中想想罢了。 等到祁凉看完了,秦安若才提起了她这次的目的:“现在铺子都收拾好了,也到了该开张的时候了,你觉得什么时候开门比较好?” 祁凉有些疑惑,目光落在了秦安若身上:“你是认真的,让我给你找日子?” 秦安若一直都独立的让祁凉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这还是第一次从秦安若口中听到类似的话,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就答应了:“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本王这就去钦天监问问,哪天按时能开张的好日子。” 秦安若这下可是真的感觉到祁凉的好心情了,钦天监都出来了,看来祁凉很看重她的请求。 知道别人把自己觉得话放在心上,就没有人会不高兴。 秦安若也笑了,只是还有些迟疑:“你去钦天监问这种事情,不会被人进谗言吧?” 最近发生的一切,让秦安若觉得,在顺平帝的心中,完全没有祁凉的一点地位。 祁凉虽然是个皇子,但还是比较可怜的,如果真的做点出格的事情,后果一定非常严重。 她的态度让祁凉觉得有些奇怪,一抬头就对上了熟悉的目光。 在跟秦安若的关系越发亲密之前,祁凉还从来没有从别人的眼中看到过怜惜这种情绪。 他有些无奈,顾忌着这里还有很多人,有些话也不能说得太明显。 祁凉看了看,把秦安若拽到了房间中:“你不用担心那么多,本王都已经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了,这些事情本王心中都有数,你明白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有些疑惑,目光落在祁凉身上。 祁凉指了指屋顶:“不管他心中是怎么想的,我只要做好我自己就行了。你也不用操心这些,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我心中有数。” 被祁凉清楚了她的想法,秦安若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然而也只是瞬间罢了,既然祁凉都说了可以,她也就答应了:“这可是我花费了很大的精力才重新弄好的铺子,如果能有一个合适的日子开头,当然不错。” 每一个穿越者都不会是无神论者,秦安若也自然相信那些悬之又悬的东西。 秦安若都已经准备好开业了,那些想要打探秦安若的目的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消息。 苏云倒是派出了冯梅花,只是冯梅花带回来的消息,他不怎么相信罢了。 他本来想找时间再探查一下再说,没想到祁复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 一大早就被祁复召进了太子府,苏云心中就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然而自从选择依附祁复开始,不管祁复要做什么,都不是他能拒绝的。 苏云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站在了祁复面前:“小人给殿下请安。” 祁复摆了摆手,并不在乎这些虚礼:“孤让你打听的事情,现在打听的怎么样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侧妃不好当 苏云心中一惊,很快反应过来祁复问的是什么。 他面上不由出现了难色:“小人派人去打听了,只是得到的消息,似乎不尽属实。” 祁复逐渐靠近苏云:“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连这么点小事都完不成,孤还要你有什么用!” 苏云的心沉入了谷底。 回想起冯梅花带回来的消息,他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他不确定如果按照冯梅花说得给祁复如实禀报了,会带来什么。 更有甚者,也许回答了要比不回答更惨。 可惜根本没有苏云选择的机会,祁复都已经问出声了,他没有不回答的自由。 他低着头,再这种高气压中,最终还是按照冯梅花的回答说了:“梁王妃似乎只是想开一个更大的杂货铺,并没有别的目的。” 房间里突然间陷入了安静,苏云心中七上八下的。 祁复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孤是傻的不成?只想开一个更大的杂货铺,她怎么可能花那么多的银子。听说你们苏家也掺和进去了,难道是有什么隐情,你不愿意告诉孤?” 这话可就诛心了。 背主的奴才自古以来都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如果真让祁复打上了这种标签,以后苏家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苏云赶忙跪在了地上:“太子明鉴,小人绝对不敢对殿下有任何欺瞒,这确实是小人得到的结果啊!” 在外面面前风光霁月的苏公子,到了太子殿下面前,也不过就是一条狗罢了。 然而即便他已经卑微的跟狗一样了,祁复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吴先生!” 苏云到现在还不准备说真话,祁复也没有了耐心。 他直接叫来了吴用,说明了自己的心思:“孤本来以为苏家是有用的,现在看来苏家的人似乎太废物了些,既然如此,你重新找些可用的人,苏家的人就算了吧。” 晴天霹雳也无外乎如是。 苏云都做好了会被祁复惩罚的准备,谁能想到祁复并没有惩罚他,反倒是要放弃苏家。 比起整个苏家都被放弃,苏云更希望祁复能对他本人动手。 现在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他当即膝行到祁复面前:“太子殿下,小人错了,您再给小人点时间,小人一定给您打探清楚了,我苏家对太子殿下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啊!” 祁复并没有回答苏云的话,反倒是直接一脚把苏云踢到了一边。 吴用见此,自然明白了祁复的想法,当即让太子府的侍卫进来,带着苏云出去了。 苏云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张嘴就要求饶,被吴用用眼神制止了。 吴用跟着侍卫出去,并没有让人把苏云带得太远:“苏公子先在这里稍等片刻,在下进去跟殿下说说话,情苏公子稍安勿躁。” 来太子府之前,苏云绝对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么个结果。 他现在是真的慌了,好不容易有个人站出来,他自然相信。 不等吴用再劝,他当即就点头:“先生大义,求先生救救我。如果先生能再太子面前美言,以后先生就是我们苏家的恩人!” 吴用并没有回答苏云的话,交代完苏云之后,就走进了正厅。 适才在苏云面前怒火冲天的太子,这会神色平静,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走进门的人:“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吴用冲着太子拱了拱手:“殿下,他让属下在您面前美言几句,没有再说别的,依在下看,似乎是真的没有二心。” 马上就要真正开始接触政务了,最近所有的皇子都比较小心。 苏家一直都是在太子这艘船上的,祁复都有些不放心,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吴用说得简单,祁复却皱了皱眉头:“如果真的对孤忠心,怎么会不小心查探梁王妃的消息,难不成梁王妃还能真的把消息隐瞒的那般好不成?” 他是一点也不相信这个说法的。 秦安若一直都没有遮掩什么,甚至还一次次的开直播。 从前没有经验,怎么可能一次就隐藏的这般好。 吴用总算是理解祁复的逻辑了,不由为门外的苏云默哀。 面对态度坚定的太子,吴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索性保持沉默了。 祁复心中是有些怒气,然而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倒是把怒气收了起来:“罢了,一个皇商也不好培养,暂且还没有人能接手,你就先跟苏家的人接触。” 他的意思很明显,虽然暂时用苏家,但如果有人能接手了,就不要苏家的了。 苏家这么多年跟着祁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吴用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他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犹豫了一下,试探地说道:“殿下是真的不想再理会苏家的人了吗?” 祁复并没有回答吴用的话,看向吴用的目光中带着深意。 吴用被祁复阴森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凛,突然间就想起了祁复的脾气,当即低下了头:“属下知道殿下的意思了,定然会给殿下一个答复!” 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祁复没有得到答案,总觉得心中跟猫抓一样。 每次秦安若和祁凉在一起爹时候,他都恨不得秦安若去死,然而没有看到人,又想关注秦安若最近在干什么。 几经犹豫,他最终迈开了步子往秦烟儿的院落中走去。 秦烟儿嫁进太子府的时间并不久,虽然是太子府目前为止唯一的侧妃,但是她的地位并不高。 自从新婚之夜起,她就没有见过太子殿下。 冷不丁看到太子殿下来了,秦烟儿的惊喜完全掩盖不住:“妾身给殿下请安。” 请安完了之后,秦烟儿当即就要靠到祁复的身上,却被祁复躲开了。 祁复皱着眉头看着她:“好好说话,大白天黏黏糊糊成何体统!” 往常看到这样的秦烟儿,祁复也许还会奚落两句。 但是现在人已经是他的侧妃了,话也不好说得太重。 秦烟儿听出来祁复语气中的警告,倒是端正了态度,没有再作妖。 她自从嫁入太子府,就想着母凭子归。 谁能想到太子宁可晚上叫通房,也不愿意来她这里。 秦烟儿的心中十分难受,好不容易人来了,她虽然没敢往祁复的身上靠,说出口的话中也难免带上了幽怨:“可是烟儿哪里惹到了太子,最近在府中也没有看到太子,太子是在躲着妾身吗?” 纵然嫁入了太子府,不管太子还是秦相都没有太重视这个婚事。 因此朝廷派出去的嬷嬷都只是在相府敷衍了事罢了,作为一个庶女,秦烟儿是真的没有一点长进。 祁复皱了皱眉头,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都带着怒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哪家的小姐能跟你一般这样说话?孤政务繁忙,当然不能每天都来看你,难道秦相没有告诉你吗?!” 他是当真没有想到秦烟儿能说出来这种话,难免就想到了秦安若。 如果秦安若也能有这种想法就好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祁复被吓了一跳,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冷眼看着秦烟儿:“把你这种想法给孤收回去,你现在是太子侧妃,代表的是孤的脸面,不要让别人看笑话!” 他说着就扫了一眼周围的丫鬟,丫鬟们都立马低下了头。 心里怎么想不重要,当着太子的面,总不能表现出来看不起太子侧妃。 秦烟儿也明白了祁复的意思,瞬间收起了娇媚的样子。 祁复没有浪费时间,让丫鬟都下去之后,直接吩咐道:“你下午去哦买噶,看看梁王妃最近到底在捣鼓什么!” 祁复说完就准备离开,毕竟给属下吩咐事情,一般吩咐完就可以走了,至于别人怎么做,不归他管。 秦烟儿却和他的那些属下不一样,起初是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太子到底说了什么,赶忙拦住了要出门的祁复。 她眼中含着泪水:“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您都已经跟妾身成婚了,梁王妃是已经是人妻了,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祁复停下了脚步,并没有生气,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秦烟儿。 “你不愿意去?”这句话只是平常,甚至秦烟儿都不知道祁复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烟儿咬了咬牙,最终大着胆子点头:“姐姐早就收缩跟我们相府没有关系了,烟儿现在上门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烟儿不想去。” “既然你不愿意出门,那以后这太子府,你就不用出去了!”祁复冷声说完,再也没有给秦安若一个眼神。 秦安若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祁复的意思,哪里能接受这个结果,定然是要跟着祁复出去的。 祁复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孤的命令,在这太子府中还没有人敢违背,如果你敢迈出来一步,孤保证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要试试吗?” 秦烟儿已经迈出了一半的脚步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祁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了解的不说有十分,至少也有八分了。 如果她真的犯了忌讳,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秦烟儿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犹豫了许久。 眼看祁复就要离开了,也许这一次放祁复离开,她会永远也出不了这个院子。 秦烟儿打了一个冷战:“殿下,妾身听从殿下的吩咐!” 第三百九十七章太子的想法 祁复闻言停下了脚步,终于回头看了一眼秦烟儿:“孤就知道侧妃是个懂事的,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别浪费时间了,现在就走吧。” 难道太子要和她一起去? 秦烟儿的害怕在这一刻瞬间消失了,如果祁复能跟她一起出府,别说是去找秦安若了,就是去找天王老子她都敢! 她赶忙回头:“绿儿,快跟我出府!” 秦烟儿的大丫鬟刚准备跟上,就给祁复拦住了:“这次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绿儿挪动的步子又退了回去,偷偷看着秦烟儿缓和祁复,没敢说话。 秦烟儿有些茫然:“我一个人?殿下不去吗?” 祁复看秦烟儿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不管她在干什么,孤身为太子,都不应该出现在哦买噶外面,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秦烟儿不懂,也不想懂。 如果祁复真的心里有数,就不该找秦安若在哪儿了。 既然祁复已经出声说了,现在又做出来这副表情,让人无端觉得恶心。 只是秦烟儿是不敢的。 她被祁复的话说得脸色有些僵硬,张嘴就想要辩说。 祁复却是皱了皱眉头:“要去你现在就去,不去就按照孤吩咐的,在院子里好好待着就是了,你哪儿来那么多话!” 被祁复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秦烟儿难得打了一个寒战。 她终于想到了刚才祁复说的话,现在她可没有选择的机会。 趁着太子府后院还没有女人,她当然要霸占太子,最好是要生下太子的长子。 在这种情况下还被太子禁足算怎么回事? 秦烟儿没有选择,最终还是出现在了哦买噶的门前。 哦买噶开张的日子祁凉还没有找钦天监的人算好,最近也一直都没有开门。 只不过到底是第一次在古代尝试开超市,秦安若心中也很激动,最近一直都在哦买噶。 这种情况下,她听到从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还是有些迟疑。 现在铺子里就秦安若跟沈霜两个,别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秦安若看了一眼大门口,确认是真的有人敲门。 沈霜也听到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个时候谁会来,周围的人都知道我们最近不开门啊。” 话是这么说,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在有人上门的时候不开门。 沈霜快步走到了门前,把门打开之后她就后悔了。 她往后看了一眼秦安若的方向,发现秦安若没有看到,当即反手就要把门关上。 秦烟儿自己难受了一路,太子让她出来找秦安若,她自然是不敢记恨太子,当然就只能嫉恨秦安若了。 她都计划好了,见到秦安若之后,从秦安若嘴里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应该怎么骂秦安若。 没想到倒是她想多了,沈霜这干净利落的态度,显然是不想见秦烟儿的。 秦烟儿立马伸手拦住了要关门的沈霜:“大胆,我是太子侧妃,你们这铺子是不敢开了不成?” 她尖锐的声音很快就传入了秦安若的耳中,正在盘账的秦安若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秦烟儿的目光冰冷。 秦烟儿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反正在她表明身份之后,沈霜不敢拦着她了,她迈开步子走进了铺子里。 “姐姐,许久不见。”秦烟儿走到了秦安若的身边。 秦安若一天的好心情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就消失了,她看了一眼秦烟儿,实在不想理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冷哼了一声:“太子侧妃原来不仅有到处认姐姐的爱好,竟然连男女都分不清楚吗?” 她跟秦府都没有什么关系了,现在自然也没有必要惯着秦烟儿。 秦烟儿的脸色变了变,愤愤不平地看着秦安若。 要论讨厌秦安若,她说第一就不会有人说第二。 她张嘴就骂:“秦安若,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劝你好好告诉我你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不然我一定让你这个铺子开不下去。” 原来竟然是这么个目的吗? 秦安若有些迟疑,抬眼看了看秦烟儿。 这也就是秦烟儿没有脑子,随便一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本来以为是苏云好奇她铺子要干什么,现在连秦烟儿都出动了,这背后的人想必只有祁复了。 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想法,反正对秦烟儿和祁复两个人都很讨厌就是了。 秦安若的神色越发冷凝:“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情况,我就是秦安,是这哦买噶的主子。如果你非要找我的麻烦,虽然我只是一介草民,也免不了要找太子殿下问一下,这是哪里的道理了!” 她说得义正言辞,秦烟儿气的七窍生烟。 秦烟儿有心要张嘴以势压人,不过面对一个如果想见祁复,立马就能见到的人,她倒是真的有些不敢。 秦烟儿心中清楚,祁复能让她出来打探秦安若的事情,在祁复心中,秦安若肯定是要比她重要的。 想清楚了这些,秦烟儿到底是冷静了下来。 她没有了刚进门的嚣张,脸上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表达清楚,秦公子不要生气。” 秦安若没有搭话。 幸好现在铺子里就只有她跟沈霜两个人,但是如果秦烟儿隔一段时间就跟这次一样来找一下麻烦,她的身份肯定是拦不住的。 秦烟儿的眼中冒出了火光,她都已经给秦安若面子了,秦安若竟然还做出了这副样子,岂不是要找事? 她的面色变得十分冷然,看向秦安若得目光中带着冷意:“秦公子,你既然跟我没有什么关系,那该告诉我,你这里要干什么了。你一介草民,难道还能不告诉我这太子侧妃不成?” 秦烟儿的意思也很明显,既然你说你是草民,那就要按照百姓的想法,百姓该做的事情你就要自己做好。 秦安若才不管她的想法,秦烟儿如果学不会好好说话,她就不用理会秦烟儿,直接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秦烟儿站了半天都没有等到秦安若的回答,直接走上前一把把秦安若手中的账本扔了下来:“你装什么?你不是说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吗?既然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竟然还敢这么不敬太子侧妃,难道你以为我会拿你没有办法不成?” 这个逻辑也是满分,秦安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一个正常人,总是没有办法理解那些傻逼的想法的。 她看着被秦烟儿夺走的账本,眼中的神色越发难看:“我劝你把东西给我还回来。” 虽然秦安若的语气并不好听,但这是秦烟儿来到铺子之后,第一次真的吸引到秦安若的注意力,秦烟儿倒是真的来劲了。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面上带着笑容:“看来秦公子也是会说话嘛,我都说了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干什么罢了,你要不说,我也只能在这里跟你一起浪费时间了。” 秦安若一直都知道秦烟儿很讨厌,对她现在能说出来这种话,倒是一点都不好奇。 她看着秦烟儿,冷笑了一声:“沈霜,把东西拿过来。” 秦烟儿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夺走的账本就已经在沈霜的手中了。 沈霜从她进来就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在秦安若的话刚说完之后,她立马就从秦烟儿手中把东西拿到了。 东西拿走就拿走了,反正她也不是为了东西来的。 她的目光依旧在秦安若的身上,却没有想到,秦安若拿到东西之后,直接转身离开,竟是完全一点都不想理会秦烟儿。 本来祁复的态度就已经不好了,秦烟儿这一次受了很多委屈都已经来了,自然不能让秦安若就这么把所有时间都浪费了。 恰好看着柳林从外面进来,直接冲柳林道:“把她给我扔出去!” 她这句话说得气势磅礴,秦烟儿的怒气值达到了顶峰:“你敢!” 秦烟儿自觉地她跟往常的身份不一样了,好歹也是嫁入了太子府了。 只要秦安若不想过的太惨,就不敢对她动手。 可惜,秦安若会用事实告诉她,她想错了。 非但秦安若没有迟疑,柳林也直接把秦烟儿拽了出去,扔在了铺子外面。 哦买噶的大门在秦烟儿的面前关上了,任凭秦烟儿再怎么敲门,里面的人都没有出来。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很多人,秦烟儿的脸也不由红了。 她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哦买噶,心中想了无数种要让里面的人去死的想法。 秦烟儿离开了,不过因为她来了一趟,秦安若的心思着实算不上好。 作为太子的老下属,沈霜和柳林都有些不知道太子的目的了。 两个人看着秦安若一直阴着脸,也不好走,站在秦安若身边:“公子,您别生气了,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现在生气也没有用。” 这话听着倒是不好听,却也是事实。 祁复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脑子,但是伤害性倒是不小,很多时候都能带来麻烦。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倒也承认这个说话。 她脑海中不断交错着秦安若和冯梅花的态度,想要猜测祁复的目的,可惜许久都一无所觉。 沈霜和柳林也一样没有什么想法。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许久,还是柳林先打破了宁静:“其实我们倒是没有必要想的那么复杂,太子的想法,大部分情况下,好像是和常人不一样的!” 第三百九十八章意外之喜 祁复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秦安若跟沈霜与柳林都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结果,最终只能先保持沉默。 只是倒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好,最起码在秦安若刚回到梁王府的时候,祁凉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若儿,我找钦天监选好时间了!”祁凉最近可是一直都记着这个事情,趁着休沐的时候去了一趟钦天监。 秦安若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消息,自然也是高兴。 既然已经决定要按照钦天监算出来的时间开张,她也很期待,钦天监能算出来个什么时间。 祁凉也知道秦安若的心思,钦天监给了好几个时间,他也选择了一个最近的:“二月初六是个好日子,钦天监也说适合开张,你觉得怎么样?” 现在已经初三了,如果二月初六开张的话,只有三天了。 不过秦安若早就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她当然希望开张的时间越快越好。 几乎是在祁凉刚说完,她就心动了:“这个时间很合适,反正现在也没有多少事情好做了,我明天过去大概培训一下伙计,三天后就能开业了!” 秦安若本来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如果祁凉问到的时间太晚,她可能还会焦急。 现在这个时间可以说是刚好踩到了她的痒处,她觉得这个时间不错,心情也比往常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祁凉显然明白秦安若的心思,脸上也带着笑容。 三天的时间转眼就过了,哦买噶重新开业,场面十分热闹。 从钦天监算好了日子开始,秦安若就让人用油墨印了一些传单准备发。 很快,整个京城就知道芙蓉街有一家新开的哦买噶超市。 祁复一直都很关注秦安若这边的事情,当然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他难免有些暴怒,走到了秦烟儿的院子后,一脚踹开了房门:“你不是说一点消息都没有吗?你不是说秦安若不愿意告诉你吗,你告诉孤,现在是怎么回事!” 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的秦烟儿满脸茫然,看向祁复的目光中都带着恐惧。 她去了一趟芙蓉街,没给祁复带来有用的东西,祁复差点没把她弄死。 她有些害怕,一个劲儿往里面缩:“太子殿下,妾身真的去了,妾身是被秦安若赶出来的,妾身没有骗您。” 秦烟儿恨不得能把她去了哦买噶之后发生的事情完全给祁复说一遍,可惜祁复已经没有心思听了,反倒是把太子府的人从外面拿进来的传单扔在了秦烟儿的脸上。 “你说她不愿意告诉你,现在到处都能看到这个东西,你想怎么解释?”祁复脸上带着怒气,他是当真觉得秦烟儿很没有用。 秦烟儿哪里能没听出来祁复语气中的嫌弃,她很快把传单拿了起来,仔细看了一遍,脸上的神色顿时十分难看。 这传单上面非但写了秦安若要开超市,甚至还把里面的景象都画了出来了。 可以说祁复让秦烟儿打探的东西,这个上面都有。 如果秦安若做昨天把这个东西给秦烟儿,她绝对不会被祁复弄成现在这一样。 就在这一瞬间,秦烟儿眼中的怒火怎么都遮掩不住:“秦安若,简直太过分了!” 祁复冷哼了一声,直接一巴掌打在了秦烟儿的脸上:“废物!” 他说完就离开了,秦烟儿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很久,到底是忍不了心中的怒气,带着丫鬟回了相府。 秦安若可不知道有这么一遭,开业当天,整条芙蓉街上都是她请来的人。 不仅有往常的舞狮等活动,更是有别人根本没有看到过的西洋乐队演奏。 就是秦安若手底下的哦买噶乐队。 因为出现了冒牌乐队的原因,很久没有演奏的哦买噶乐队,也终于正式在大家面前亮相了。 秦安若的面上带着笑容,祁澈和祁凉都在,江越歌理所当然也在一旁。 作为超市的主子,秦安若用纸张卷出来了一个简易版的喇叭:“我宣布,我们哦买噶超市,今天开始正式营业!欢迎大家进来选购!” 她说完之后就让开了大门,祁凉等人自然是跟着她一起了。 里面的伙计们早就被培训好了,这个时候自然都走了出来。 守在外面的人早就被这么热闹的场景给俘虏了,现在看到秦安若等人离开了,里面的伙计都出来了,顿时也不怕了,一个个的很快就跟着人流走了进去。 如果在外面大家还没有什么感受,只是因为外面的热闹才有些兴趣的话,进去之后,大家心里才开始惊叹。 这是一个和往常看到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哦买噶杂货铺就已经让大家大开眼界了,这个新开的超市,大家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王益也是京城中富商家的孩子,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了。 因着家中的生意,他去过不少的地方,自认为已经见过很多世面了。 然而在走进超市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看了。 正因为他们家也是做生意的,他才能更清楚的知道,这个超市到底有多不容易。 他在里面转了一圈,到底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问了一下隔壁的伙计:“你们这里所有的东西真的是这个价格啊,这个价格可是真的很便宜了,你们有银子赚吗?” 伙计在被培训的时候早就知道会遇到这种问题了,因此完全没有慌乱。 被问道的伙计冲着王益鞠躬:“这位公子,我们这里卖的东西都是从货源商那里直接进货的,没有任何中间商赚差价,绝对是整个京城最便宜的。赚钱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我们公子更看重的是百姓能能买到自己想买的东西。” 什么中间商赚差价的话,王益本来应该是不懂的。 但是被伙计这么一说,他倒是真的听明白了。 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莫名有些尴尬。 因为他们家虽然说是做生意,可以就是倒买倒卖的,按照伙计的说法,倒是那个赚差价的中间商了。 只是做生意的到底脸皮都是厚的,一听伙计说他们掌柜的是为了百姓,有些不屑地笑了笑:“如果你们掌柜地真的是为了百姓,自然是可以直接送给那些人,为啥还要卖呢?不过都是个说法而已。” 伙计笑了笑,按照秦安若早就吩咐好的,没在这个问题上跟别人起冲突。 王益也只是嘴上说了说罢了,说完之后伙计没有再回应,他自然也没有在说话。 与王益一样的人并不少,超市还是一个全新的卖东西的方式,只要一进来看的人,心中就都有很多不一样的想法。 当然,有这些想法的大都是有些身份的人。 一些贫民百姓,在进来之后不小心听到别人和伙计的谈话,是很快就相信了伙计的话。 如果上面标出来的这些价格真的可以买到东西,对他们来说能便宜太多了。 有人立马就拿了自己中意的东西往外走,按照伙计的指导在门口结账。 大家都不错眼地盯着结账地几个人,发现价钱是真的严格按照里面写好的,绝对没有多一文钱。 第一个结账的人当即从收银员手中接过了东西,立马冲道门口的秦安若面前,跪在了地上:“秦公子可真的是活菩萨,谢谢您,我替所有的百姓谢谢您!” 秦安若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招,她赶忙把跪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不等对方说话,她赶忙笑着摇头:“这可使不得,我就是个做生意的,就算是再便宜你也是花了银子的,这可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周围站着的人很多,不管秦安若怎么说,真相到底如何,大家心中都一本属于自己的账。 秦安若的哦买噶超市在开业的第一天,就已经让很多人记在了心里。 祁凉和祁澈两个人都出现在了哦买噶的外面,有人还传言,哦买噶能卖这么便宜的东西,都是有两位王爷填补。 一时间祁凉和祁澈的名声,在百姓中都十分好。 能有这个效果是秦安若没有想到的,因此这两天,她脸上一直都是带着笑容的。 再一次在英王府的书房中,还是曾经一起讨论过事情的四个人,这一次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没有了之前的彷徨。 祁澈和祁凉两个人作为无意中的受益者,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笑意。 “倒是没有想到,这一次我们竟然也能被人看在眼中,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祁澈没忍住笑了笑,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也柔和了几分。 他看中的人一直都是这么厉害,只是到底记着祁凉还在这里,他隐藏起了自己的感情。 江越歌可以说是最了解祁澈的人了,成婚前就知道的事情,她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在意。 祁澈对秦安若的感情,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中,只是听着祁澈在说,面上不由露出了笑容,她也冲上去抱住了秦安若:“你真的做的太棒了,这一次看太子还能怎么给我们泼脏水!” 她和秦安若早就已经了解了所谓的夺嫡,哦买噶超市开了竟然会带来好处,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秦安若也反手抱了抱江越歌:“只要我们心中存着善意,总会得到意外之喜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不欢迎你 祁凉和祁澈的名声好了,对他们来说是意外之喜,对被人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秦烟儿早就因为秦安若能告诉别人,却不在她上门的时候告诉她,几乎是在秦安若开张的当天,就去找秦相了。 在外面传出了祁澈和祁凉的好名声之后,她更是赖在相府不走了。 除去秦相每天上早朝的时间,秦烟儿一直都守在相府的门口。 秦相也是要处理公务的,虽然因为秦烟儿是他唯一的后代,对秦烟儿十分容忍,但是也不至于什么事情都不做,就一直处理秦烟儿的事情。 再一次看到守在门口的秦烟儿,他的目光冰冷:“老夫都说了,你既然嫁给了太子殿下,一切后果都要你自己承担,你现在做出这副样子干什么?” 秦烟儿哭泣的不能自已,不管秦相怎么说,她就是不放弃让秦相帮忙:“爹爹,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最近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秦相听的耳朵都已经起了茧子了。 秦相看了一眼秦烟儿,皱了皱眉头:“当初老夫说让你别招惹太子殿下,你也没有听进去,现在来找老夫,老夫能有什么办法?”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说得话在太子面前根本没用,秦烟儿自己选择的路,自然是要自己负责。 秦烟儿的表情并不好看,如果秦相真的不出面,祁复肯定会弄死她的。 想到祁复之前做的事情,秦烟儿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又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你当初对秦安若那么好,如果不是因为有爹爹,她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她现在这样做,岂不是在恩将仇报吗?” “住嘴!”一直都态度莫名的秦相突然间提高了声音,“老夫当初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老夫的女儿。现在老夫跟她没有关系,你也不许再提她!” 秦相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却没有想到,她越是这么说,秦烟儿就越发嫉妒。 根本没有给秦相说话的机会,她冷哼了一声,看着秦相一副为了秦安若着想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一把把秦相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秦相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她竟然胆子这么大。 秦烟儿也没有想到她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只是事情已经做了,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她看了一眼秦相,自然也看到了秦相紧紧攥起来的双手。 秦烟儿笑了笑,当即明白了秦相的心思:“怎么,爹爹是想打我吗?你打啊?如果你现在打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进相府一步,你觉得秦安若是你的女儿,以后就让秦安若继承你的血脉!” 她的身份就是她最好的保护色,秦烟儿一点也不慌乱。 秦相的怒气瞬间就被戳瘪了,他的肩膀塌了下来,莫名有些显老:“别闹了,你都已经嫁给太子殿下了,就跟太子殿下好好过日子,还要闹什么呢?” 合着她做了这么多,在秦相的眼中就是在闹? 这下秦烟儿是真的忍不住了,她的脸色变冷:“我就要一个解释,太子殿下对秦安若的铺子很感兴趣。如果爹爹能从她嘴里问出来,她下一步还要干什么。如果爹爹不能告诉我,那我就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回来。” 秦相还能怎么办? 虽然他知道,之前秦安若已经明确说了跟他没有什么关系,自然现在也就不会再理会他。 只是人再没有真的看到结果之前,总是不死心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秦相最终还是站在了哦买噶超市中。 他之前从来没有来过,看到秦安若弄出来的超市,他也有些震撼。 毕竟是能坐到一国宰相之位的人,他心中自然清楚,这样的超市到底是代表着什么。 他没有率先找秦安若,反倒是跟每一个进来的顾客一样,把整个超市都赚了一圈,神色复杂。 秦安若对超市的关注是很高的,纵然秦相刚出来秦安若没有发现,在后面也总算是发现了。 人都已经上门了,总不能晾着不管。 稍微犹豫了一下,秦安若最终还是站在了秦相的面前:“不知道相爷今天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秦相刚在超市中转了一圈,正在感慨,就听到了秦安若的话。 秦相有些尴尬,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冲着秦安若笑了笑:“听说芙蓉街有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超市,我也来看看。现在看来倒是不负盛名。” 秦安若当即就笑了笑:“没想到相爷竟然也对这些东西都很感兴趣,这倒是我们超市的荣幸了!” 两个人的商谈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惜却很快就陷入了尴尬。 本来以为秦相真的是来看超市的,但是在他沉默之后,秦安若心中就清楚了,想必秦相来也是,或者说不仅仅是来看超市的。 秦安若看了一眼沉默的秦相,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秦相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超市的二楼还是跟曾经一样,都是留下的包厢。 秦安若不知道秦相想干什么,想来也不是什么会让人愉快的事情。 带着秦相到了包厢之后,秦安若没有说话。 秦相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张了张嘴,想说得话却再也说不出来啊。 秦安若本来还希望秦相真的是能单纯来看看超市,现在看来肯定是不可能了。 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秦相说话,应该明白秦相到底想干什么了。 秦安若笑了笑:“相爷想干什么直接说吧,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得呢?你既然已经来了,想必不管是打着什么主意,都已经准备说服我了不是吗?” 她把一切都看清楚了,正是因为这样,秦相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秦相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犹豫了许久,倒是叹了一口气:“从你身上,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的影子了,我都好奇,你还是不是我熟悉的女儿了。” 面对秦相的这个问题,现在的秦安若根本没有一点慌乱。 她的神色自然:“当然不是了。别的不说,我早就已经跟秦相没有关系了,更别说是秦相的女儿了,这一点秦相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秦相的呼吸一窒。 他其实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但每次真的直面秦安若,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难受。 秦相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秦安若却已经不想浪费时间了。 她的神色自然:“相爷想做什么,现在就直接说吧,没有必要隐瞒了。” 两个人都已经交谈了这么久了,彼此的态度也都已经清楚了。 秦相能看到秦安若脸上的冷意,其实话还没有问出来,他已经差不多能知道秦安若的答案了。 只是人都是一样的,明知道结果是什么,没有自己问出口之前总是不死心。 想到秦烟儿的威胁,秦相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我就想知道,你弄出来这个超市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子的地位我想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知道,梁王也不该由着你乱来的。” 秦安若想了很多,也没有料到会从秦相的嘴里听到这些话。 秦相不喜欢祁凉,这是必然的。 毕竟曾经因为婚事,他都跟祁凉闹过那么大的矛盾。 只是对于祁澈,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秦相一直都是很推崇的吧。 秦安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秦相,并没有着急问,反倒是笑了笑:“相爷觉得我该怎么办?” “有多大能耐就做多大的事情,告诉我你后面要做什么,不要得罪太子殿下。”秦相回答的毫不犹豫。 秦相说得这些话,完全就是站在秦烟儿的立场上的。 秦安若并没有说话,盯着秦相看了许久,突然间就笑了:“我以前一直都想不明白,秦烟儿怎么能养成那样的性子,现在我总算是看清楚了,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看清楚秦相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终于没有了耐心,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秦相是个聪明人,应当已经明白秦安若的想法了,可他依旧装作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并没有停止:“我是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才能来说这些话的,希望你……” “我倒是希望我们没有这些情分。”秦安若的语气越发平淡,“因为有曾经的情分,你觉得我在你面前会像是个傻子吗?” 秦相被这犀利的话弄得老脸一红,秦安若并没有停止,看向秦相的目光泛着冷意:“你为了秦烟儿,帮着太子设计我的事情,我没有跟你计较。你一次次的来,难道真的以为我没有脾气吗?” 秦安若清楚,她一直都不是一个软弱的人。 秦相如果过分了,她肯定不会忍受了。 因为一个秦烟儿,秦相变得都不像是他自己了。 秦相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这么多年来,他不断往高处走,很少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了。 今天注定是让秦相永生难忘的一天,秦安若做好了决定,不准备再容忍秦相。 她直接了当地打开了房门:“我的超市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如果相爷是来做生意的,我自然是欢迎你的。如果相爷不是来做生意的,希望你有多远走多远,我这里一点都不欢迎别有用心的人!” 第四百章各方打探 秦相几乎相当于是被从哦买噶赶出去的。 直到被赶出去了,他都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面上的神色冰冷,有些茫然。 犹豫了许久,才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只是一回头,他这步子再也没有迈动。 祁澈和祁凉就站在不远处,两个人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反正脸色不大好。 秦相刚才才在秦安若那里说了这两个人的坏话,现在就看到本人,当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种不好意思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兄弟两个人就已经走到了秦相面前。 大家都是聪明人,祁凉也没有绕弯子:“本王不记得这里跟相爷有什么关系,相爷来这里干什么?” 他的态度可以算得上是恶劣了,只是心中发虚的秦相根本不敢指责祁凉。 偏生他越是这样,祁凉就能确定,这一次秦相来肯定没有干什么好事。 祁凉皱了皱眉头,刚准备说话,一旁的祁澈突然间拉住了他:“不要冲动。” 分明祁凉也是个很有城府的人,却每一次在遇到秦安若的事情之后,总是有些不稳重。 祁澈没有多想,却自己对上了秦相:“相爷来这里是有什么要事吗?难道朝廷有人觉得这个超市不错,想要给超市一个皇商的名头不成?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要代替秦掌柜谢谢相爷了。” 这就是没影儿的事,只要是个有脑子的就知道不可能。 但凡是换个人说这种话,秦相一句痴人说梦立马就扔过去了。 可惜,谁让说这话的人是祁澈呢? 秦相被一句话怼得浑身不舒服,当着祁澈得面,还是不得不扯起了笑脸:“英王殿下误会了,本相这次来跟朝堂无关,只是听说芙蓉街有一家从来没有出现过得新鲜铺子,想过来看看罢了。” 他的话更假,凄凉和祁澈的心中都很清楚。 这种事情是掰扯不清楚的,秦相来说了什么,恐怕只有秦相和秦安若两个人知道。 祁澈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并不想让祁澈在这方面找茬,反倒是笑了笑:“听说江南水灾的事情父皇交给了秦大人,秦大人一直都没有解决完,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秦大人竟然也不忘记来看超市,当真让本王感慨。” 作为朝廷命官,不能为皇上排忧解难就算了,在皇上苦恼的时候还出来闲逛。 如果祁澈把这些话都告诉了顺平帝,秦相就算是有再大的功绩,也会被顺平帝记一笔的。 秦相额头是真的流下了冷汗:“英王殿下,您听老臣解释……” 英王是个有权有势的王爷,外祖家也是以军功起家的。 如果不是因为今上在立太子的时候非要坚持立嫡子,现在的太子是谁还不一定。 有了这么一个背景,祁澈绝对是所有大臣都不想惹得存在。 现在秦相被祁澈抓住了把柄,他心中也难免有些慌乱。 “我不想听你解释。”祁澈难得冷下了脸,“只要相爷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以后不要再靠近这芙蓉街,我就相信你。” 祁澈得语气淡然,说出口得话却像是刀子一样扎入了秦相得心中。 秦相的神色有些恍惚,想到刚才秦安若的态度,再听着祁澈的话,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澈也不着急,他的目光就落在秦相的身上,似乎不管秦相什么时候回答都行,他一点都不在意。 只有秦相自己知道,他现在能感觉到浑身的压力。 最终所有的怒气化为了一声叹息,秦相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低下了头:“如果这是英王殿下的要求,老臣以后定然是不会来的。” 祁凉忍了一句,直到秦相离开了,才被允许说话。 他当真是不懂祁澈的意思,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顾忌,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不满:“皇兄,秦相这么做就是在打我们的脸,你竟然还真的送上去让他打脸,你说你是为什么啊!” 他是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就刚才那么好的关系,如果是他一定要让秦相好看。 祁凉想的倒是十分凶狠,祁澈并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到,反倒是笑着看了看祁凉:“你说我不该这么处理,那你告诉我,面对这种情况,我该拿出来什么处理办法?” “你该……”下意识地解了祁澈的话,在快要把一切都说出口的时候,祁凉迟疑了,最后摇了摇头:“算了吧,皇兄做这样的决定肯定有皇兄的道理,我就不乱说了。” 如果他好好说,祁澈也就相信了。 偏生祁凉现在的表情十分奇怪,祁澈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就拉住了祁凉:“你到底想说什么,也没有必要不好意思说,现在说吧。” 祁凉不想让祁澈生气,只是现在可是祁澈非要拽着他说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就把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虽然还没有进去问王妃,不过甚至都不用问,我们心中就清楚,秦相能出现在这里就是找事的,我们只要抓住秦相的把柄,让秦相以后为我们所用,也不是不可能。” 秦相在朝堂上的地位毋庸置疑,祁凉是当真看秦相不顺眼,也不至于隐瞒这个。 祁澈也明白了祁凉的意思,只是在看祁凉的时候,眸子中难免带着几分无奈。 祁凉不是个蠢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感受到从祁澈身上发回来的慕名的嫌弃。 他们没有再说自己的理论,反倒是问了一句:“三皇兄是觉得,把秦相直接放回去,让他感激我们,比我们威胁他更有用吗?” 到现在祁凉竟然还想着秦相能为她所用,用祁澈的话说就是太天真了。 这个弟弟再大事上一直都很有自己的见解,却没有想到,竟然在一件件小事上这么糊涂。 他皱眉头拦住了祁凉:“秦相的背后是谁?” 这个问题大家早就已经清楚了,祁凉不用怀疑就能知道答案:“太子。” 他都已经说到这里了,眼中竟然还有疑惑,也真是让祁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祁澈犹豫了一下,才按下了蠢蠢欲动的祁凉:“秦相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相府那个庶女,在相府的庶女嫁给太子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跟别人有任何关系的,你也不用多想了。” 祁凉瞬间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多想什么,我才没有多想。” 话是这么说,只是祁凉究竟有没有因为秦安若的关系,想过策反秦相,祁澈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是给祁澈说了他的态度,而后就带着人走了。 在没有犯病的日子里,他每天都要出来多走走,看看世间百态。 也许活着很累,但是这些努力生活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 祁澈在转了之后就离开了,哦买噶的门口还是拍者不少人。 就冲着这一点,也能看出来大家对里面货物的认可。 秦安若作为创始人自然真的高兴,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上班的时候开这种搞怪的直播,让大家买东西。 有了祁澈铺子的加入,秦安若手中现在算是什么都有了,因此一点都不担心会被人垄断货源什么的。 她是高兴了,那些准备看她下一步动作的人是失望了。 苏家即便是被太子放弃了,他还是明面上的皇商,只要是做生意的,就要给他几分薄面的。 秦安若是突然间从京城中火起来的,在哦买噶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前,这个叫秦安的小子究竟是哪儿的。 好奇哦买噶和秦安若身份的人并不少,可惜的是很少有人能真的挖出来秦安的身份的。 苏家的认都知道秦安若的身份,哪怕是如此,苏家的人也都不清楚,秦安若这个超市到底要做什么。 祁复还需要想尽一切办法找秦安若身份的蛛丝马迹,他们都已经全程跟着秦安若了,总觉得秦安做什么事情似乎都没有章法,最后竟然还成功了。 越是知道有些人的成功不能否认,他们心中越发难受。 苏云和苏震南都让人出去打听了,两拨人最后和在了一起,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人觉得心惊。 苏云和苏震南两个人本质上是差不多的,苏震南有些难受,晃了晃脑子:“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黄毛丫头骗子,凭什么比我们还知道的多?我们苏家已经是皇商了,难道还搞不过一家奇奇怪怪的铺子不成?” 苏云都觉得是手下这些人说谎了,看向他们的目光都更加难看了:“我们苏家就算是再落魄,也不至于连下人的月钱都发不出来,难道你们拿着我们苏家人的月钱,就是这么用的?” 他的语气不好,苏震南无所谓,毕竟他这一次也觉得去秦安若有些太不像话了。 父子俩个人都是容不下人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对付秦安若的机会,自然是不能放弃的。 苏震南和苏云两个人打听了很久,没有找到秦安若以后的计划就算了,竟然连进货的地方都没有拿到。 苏云的脸色铁黑:“梁王府的东西总是要有进货的地方的,如果真的找不到他们的铺子是在哪里进货的,我们就去找他们的其他东西都是再哪里的,我今天非要搞清楚不成!” 苏震南有心要劝说两句,只是这会的苏云是跟谁也没有话说,显然已做完决定,就大步流星得离开了。 第四百零一章神助攻江尚书 秦安若始终都觉得超市是个新东西,要在古代开超市,首要追求一定不能是生意要有多好。 只可惜还不的能她把所谓的牌子打出去,就算是客流量再大,也不能支撑到所有人只要想到直播,就有他们哦买噶。 哦买噶超市这边的直播和折扣已经做的够多了,本着要公平的原则,秦安若最终还是选择去西洋乐队再看看。 西洋乐队自从上次过了倒是偶尔有一点人来看看,但是正儿八经邀请西洋乐队去演奏的人还没有。 吴管家已经在西洋乐队待了很久了,到现在都没有给西洋乐队挣多少银子。 看着秦安若来了,吴管家脸上立马出现了红色:“公子,都是我的错,我也去了很多人家,可是不知道谁提前都给那些人说了,并没有人愿意请我们去。” 吴管家的难受,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到。 秦安若倒是没有多想,她轻声笑了笑:“吴叔,你不要着急。背后的人可是惯会用这种招式的,他们也没有什么本事,我们该怎么做怎么做就是。” 吴管家听了秦安若的话,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一点,到底是没有放下心。 秦安若也没有多说,召集起来了乐队的人。 她看了一眼王二:“你们最近练习的情况怎么样?” 虽然很久没有来西洋乐队了,不过自从改名之后,她就让人送来了很多乐谱。 只要是她前世听过的,自己能弄出来谱子的乐曲,现在基本这个乐队都会了。 秦安若现在很自信,现在这个乐队,所有的音乐都可以说经典,这个乐队现在是名副其实的西洋乐队了,她就不相信,还能有人比这个乐队演奏的更好。 王二也很自信:“公子,您送过来的乐曲,我们都已经练习熟练了。现在如果跟之前一样,让我们出去演奏一个时辰,我们可以都用不同的曲子演奏。” 秦安若和王二两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并不认为西洋乐队接下来不能正常演奏。 按照秦安若的说法,吴管家最终决定举办一场演奏。 虽然在相府见过的大世面多了,但是到这一刻,吴管家还是难免有些慌张:“公子,我们在这里给乐队举办一场演奏,真的有人会来吗?” 也不怪吴管家心中慌乱,毕竟以前他在相府举办宴会的时候,所有人看在相府的面子上是都会来的。 然而现在,状况完全不一样了。 且不说西洋乐队在明面上完全没有什么后台,京城中还有一个名气并不小的所谓的西洋乐队在演奏,他们很容易就被认为是冒牌的。 不管他心中多害怕,现在既然已经是秦安若的人了,自然也不会违背秦安若的话。 在秦安若说了要开演奏会之后,吴管家很快就准备好了。 还是跟哦买噶超市的套路一样,在吴管家准备好之后,很快就有很多人发传单。 已经安静了好几天的京城街道上又一次开始了热闹的讨论声。 秦安若看了一眼外面的盛况,虽然在乐队里说的十分冷静,现在还是难免有些害怕:“你说,乐队真的能演奏成功吗?” 她也不敢给别人说,这种话也就只能在祁凉的面前说说了。 祁凉看了一眼,拍了拍秦安若的肩膀:“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话,不如本王让人去看?” 有了梁王的名头,想必肯定会有人看在梁王的面子上去的。 秦安若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祁凉:“如果真的要用你的名号才让人来看,你觉得我还会害怕吗?” 毕竟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她的乐队真的是冒牌的,只要背后有了祁凉这么一个靠山,肯定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祁凉也懂秦安若的心思,不过他不大赞同就是了:“你也知道那边有太子在背后,你直接让你的乐队跟太子的人打擂台,你觉得可能吗?” 秦安若一点都不低调,她举办演奏会的事情早就用传单发出去了。 整个京城现在估计都知道了,听说之前被各家都请进去过的西洋乐队,这一次也要在秦安若的哦买噶乐队不远处举办演奏会。 到时候看在祁复的面子上,大部分人肯定都是去冒牌乐队的。 秦安若本来还有些心慌,现在听着祁凉一遍遍否定哦买噶乐队,突然间就不慌乱了:“音乐是种艺术,我相信真正会欣赏的人,是要靠技术说话的。只要有人能听到我们乐队的演奏,我们肯定能赢!” 祁凉也拿秦安若没有办法,既然秦安若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就只能支持了。 京城中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传单了,上次哦买噶超市开张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发传单了。 这一次看到熟悉的传单,大家依旧忍不住好奇。 在芙蓉街隔壁的闹市,有人拿着传单就开始谈论了。 “上次是哦买噶超市,这一次又是哦买噶乐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联系。” “肯定有联系,这可不仅是名字一样,你看上面画的方法都跟之前差不多。” “我敢打赌,这应该是一家,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要,一定去看!” “……” 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讨论哦买噶乐队的人。 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两个肯定有关系的。 一些没有听过冒牌乐队演奏的人,出于对哦买噶超市的好感,还是准备去看看。 而秦安若真正想要吸引的那些能邀请哦买噶乐队去演奏的人,却都在观望。 江尚书今天恰好在一个同仁家参加宴会,听着有人邀请来了西洋乐队,他起初还是带着几分兴趣的。 江越歌和秦安若在外面乱来,弄了个什么乐队,还要开什么超市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本来江越歌没有嫁出去的时候,他是不同意的。 现在女儿已经嫁出去了,他倒是对这些有可能是江越歌弄出来的东西,生出了一种难得的感觉。 江尚书抱着几分期望,等着西洋乐队演奏。 谁能想到,西洋乐队是上来了,第一曲也是大家曾经在宫宴上听的《生日快乐歌》。 当初没有去参加宫宴的人,跟着这个神奇的曲子,看向乐队的人,眼中都带着探究。 很显然,他们觉得很奇怪。 跟江尚书一样曾经参加过宫宴的人,现在脸色却都很奇怪。 大家能从科举中杀出来一条血路,都是些聪明人。 琴棋书画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几乎都是精通的。 宫宴上的《生日快乐歌》,跟现在台上演奏的完全不一样。 不一会,下面就有人开始谈论了。 没有听过的人,自然是在说这个曲子好听,西洋乐队真的是名副其实。 江尚书一样的人没有人说话。 江尚书皱着眉头看着台上的人,最终突然间起身:“这些真的是西洋乐队吗?” 他虽然不能说是在场身份最高的人,可也是不容小觑的。 这是侃王府的宴会,侃王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也得罪不起江尚书。 他当即就笑了:“江尚书这说得是什么话,这可是本王费了很大的心思才能请到的,当然是西洋乐队了。西洋乐队的演奏风格就是这样,难道江尚书觉得不对吗?” 侃王在宫宴上的位置是很靠后的,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琴棋书画的造诣,当初也没有听出来什么,现在倒是觉得一样。 江尚书盯着侃王看了半晌,确定侃王是真的这般想的,突然间就笑了笑。 “不过是一些冒牌货而已,一曲《生日快乐歌》都没有学到精髓,这还敢说是西洋乐队?真是贻笑大方!我生平最讨厌弄虚作假的人,恕不奉陪了!”这话一点都不留情面,江尚书说完就离开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有些人看了一眼离开的江尚书,还有些人的目光落在了侃王的脸上。 侃王举办的宴会,江尚书就这么走了,当真是一点都没有给侃王脸色。 并且谁都不知道江尚书这是为什么,面上的神色都不大好看。 侃王努力了许久,才压下了暴怒的心情,冲着尚且留下的众人笑了笑:“江尚书说的是什么意思,大家知道吗?” 江尚书不怕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但是侃王对很多人来说,还是不能得罪的。 很多人摇了摇头,更多人说江尚书肯定是在开玩笑,事情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侃王府的宴会就在这种尴尬中结束了,江尚书当初说得话,还是从种种渠道传了出去。 秦安若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种意外之喜。 当消息传到她耳中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去了英王府。 “这一次可真是要感谢江尚书了,你下次回江府,一定要好好孝顺他!”秦安若拽着江越歌的手,语气激动。 江越歌也知道了外面的消息,只是没有秦安若的举措这么夸张罢了。 她听到了秦安若的话,看着一脸夸张的秦安若,有些无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值得这么激动吗?” 本来手都已经放开了的秦安若,在听了江越歌不以为意的话之后,表情立马十分严肃:“不,在哦买噶乐队演奏前江尚书说了这种话,如果我们乐队演奏水平很高,冒牌乐队就是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这句话十分重要!” 秦安若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情绪异常激动。 第四百零二章两个乐队 在秦安若的激动与期望中,哦买噶乐队演奏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祁凉之前说得没有错,冒牌乐队选择的地方当真跟哦买噶乐队很近,就在他们对面的茶楼上。 只要是稍微有点能耐的人,都知道对面的茶楼是苏家的人包下的,更有能力的,也能知道苏家的背后是太子。 一边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乐队,另一边是太子包下来的茶楼,几乎是没有多少犹豫,很多人直接走进了茶楼。 至于祁凉和祁澈两个人曾经在哦买噶门口出现过的事情,在这一刻,似乎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吴管家一直站在门口,哦买噶乐队倒是来了不少人,不过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来的这些和对面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不死心的在门口站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有一个身份贵重的人进来。 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现在遇上这种情况,吴管家真的很无奈。 他再也忍不住,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公子,您看这……” 秦安若并没有慌乱,只是目光望向了已经进去的人:“我们不是已经有这么多的观众了嘛?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时间开始就行,别的不用管。” 她的冷静到底还是影响到了吴管家,吴管家也没有了刚才的慌乱,深呼了一口气:“我们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现在开始,确实也不能失信于人。” 秦安若和吴管家看着对面一些有身份的人都走了进去,对面茶楼里也有人一直在看。 祁复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他坐在苏云一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包厢中,看着对面发生的种种,面上露出了笑容。 苏云最近可是一直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因着之前他没有打听出来哦买噶的动向,在祁复这里基本已经没有用了。 纵然不知道祁复告诉吴用的话,只是苏云也能感觉到,最近太子府的人对苏家的态度不对了。 他几乎是放过下了所有的事情,现在就为了能讨太子欢心。 苏云看到祁复终于露出了笑容,不由松了一口气,态度也更加谦卑:“太子,今天对面肯定不会有人进去的,您就放心吧,我们苏家做事,肯定不会出现问题的。” 祁复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苏云,并没有回答苏云的话。 现在看来苏家似乎还不错,只是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他注定是不可能只相信苏家的人了。 再培养一些能做生意的人,这个要求势在必行。 苏云也没有讨人厌,他知道现在肯定是要一点点重新获得太子的喜欢肯定是要比之前难的。 没有等秦安若那边的演奏会开始,苏云邀请的人就已经来了。 苏云也很快就站了出去:“欢迎大家今天来听我们西洋乐队的音乐,下面就是我们西洋乐队的经典曲目《生日快乐歌》。” 秦安若那边的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出来演奏了,这一首《生日快乐歌》,还是苏云找人大概弄出来的曲目。 他的话说完之后,很快就开始演奏歌曲了。 秦安若和吴管家站门口,都能听到从那边传来的声音。 吴管家最近一直都在乐队,听着乐队的众人演奏,自然也能分辨出来冒牌乐队跟哦买噶乐队演奏的区别。 他当即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难等大雅之堂的东西,竟然也有这么多人捧臭脚,当真是不知所谓!” 秦安若看着吴管家难看的表情,有些好笑。 她倒是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拍了拍吴管家的肩膀:“无妨,今天也许有人是为了太子的权势来的,总有人是为了音乐来的。一个真正喜欢音乐的人,是不会在对面待太久的。” 马上就要到了秦安若之前订好的时间了,秦安若以为没有人会来了,当即就要带着吴管家进去,不想从不远处突然间走过来了人。 莫说吴管家觉得震惊了,秦安若看着从远方走过来的人都有些茫然。 江尚书大步走了过来,扫了一眼秦安若:“听说这里有真正的西洋乐队的演奏,现在开始了吗?” 在看到秦安若的瞬间,江尚书就认出来了。 江越歌跟秦安若在一起厮混了那么久,他也是查过秦安的信息的,现在看到秦安若,一点都不惊讶。 秦安若也没能想到江尚书会来,本来还有些茫然,不过等听到江尚书说得“真正的西洋乐队”,她立马就回过神来。 她当即笑了笑:“江尚书说的是,我们哦买噶乐队是京城中最先组建的西洋乐队,曲目也是最齐全的,除了我们乐队,别人肯定是都配不上西洋乐队几个字的。” 她这句话说得实在是胆大,江尚书看了一眼秦安若,眸子中却出现了欣赏。 他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也跟着几个官员。 江尚书没有浪费时间,抬了抬头:“既然如此,就快开始吧。” 吴管家都已经很激动了,在江尚书说完话之后立马就要进去。 在走了一半,他才想到秦安若还没有表态,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倒是完全没有把吴管家的动作放在心上,她笑了笑,示意吴管家进去。 本来还有因为苏家跟太子的那点关系往茶楼走的人,因为茶楼的演奏会已经开始了,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 现在看到江尚书竟然去了哦买噶乐队,一个个脸色都有些奇怪。 江尚书一直都很耿直,当即就有人走到秦安若面前问:“秦公子,什么叫真正的西洋乐队,难道西洋乐队还有不真的不成?” 这句话秦安若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面的乐队,在她的眼中一直都是冒牌的,就是这句话说出来可能会有些得罪人。 当然,她的想法显然是没有人知道的。 没有听到秦安若的回答,刚才看到江尚书等人进去的书生也没有放弃:“秦公子刚才给江尚书说的话似乎很坚定,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理解的那个意思?” 百无一用是书生,但读书人是最不好糊弄的。 秦安若能在江尚书面前大大方方说他们哦买噶乐队是最好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其实不愿意跟这些读书人搭话。 可惜现在显然这一切她说了不算,这些读书人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定然是要她给一个解释。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把刚才的话稍微润色了一下:“什么真正的和假的乐队,我相信大家的心中都是由评判的。几位如果真的想知道,不如先进来听听我们乐队的音乐吧。” 一个是商贾之家苏家举办的,一个是在书生中名声很大的江尚书愿意去听的。 几乎不用多犹豫,这些书生就已经选择去哦买噶了。 秦安若笑了笑,当即让人领了进去。 对面的茶楼还在一遍遍的演奏《生日快乐歌》,时隔许久,秦安若也终于重新走上了直播的舞台。 她拿着自己制作的喇叭,冲着下面来的人笑了笑:“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哦买噶乐队,我们乐队已经近半年没有在京城中出现了,一直都在潜心练习曲目,今天就让我们跟乐队一起狂欢,大家说好不好!” 随着秦安若的话音刚落,就有人用唢呐吹起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这种轻快明了的音乐几乎不用任何解释,大家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音乐是没有国界,也是没有时代的。 在唢呐声响起之后,哦买噶乐队内的氛围就达到了高峰。 一曲终了,秦安若又一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第一首曲子已经结束了,当然这可不是属于西洋乐队的,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大家愿不愿意跟乐队一起狂欢?” 这还用得着说吗? 秦安若的话刚落,氛围就要比刚才好多了:“好!” 却说茶楼中的乐队正在演奏,第一遍还有人给面子,可是一遍遍都是相同的音乐,就是之前没有听过的人,都觉得有些腻歪了。 更不用说,其实这些人中也有曾经请哦买噶乐队回府演奏过的人,自然能听出来这个乐队和哦买噶乐队的区别。 在一遍遍的演奏中,茶楼早就看起来乱糟糟的。 也没有人知道太子在,反正只是苏家的演奏会而已,很快就有人开始在下面说话了。 刚开始的情景似乎还可以,在大家都开始说话的时候,祁复的脸色就很难看了。 苏云也一直都在关注茶楼下面演奏的结果,他除了第一次报幕,再也没有出去过。 本来一切都是正常的,他哪里能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苏云额头的冷汗不由流了下来,偷偷看了看祁复的脸色,不出意料看到了祁复神色铁青,似乎下一刻就要发难。 他绞尽脑汁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 恰在此时,从对面哦买噶乐队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祁复的目光几乎是立马就变得难看了,苏云有些害怕,张了张嘴,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哦买噶乐队一阵一阵的声音立马就响了起来,让西洋乐队的声音越来越杂乱。 大家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已经放在了哦买噶乐队那边,真切的能让人感觉到什么叫身在曹营心在汉。 祁复看向苏云的目光越来越冰冷:“这就是你给我说得一定做好?” 第四百零三章大获全胜 祁复的话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都没有等苏云说话,下面的茶楼里就传来了一阵阵喧闹声。 “这里说来说去就只有《生日快乐歌》这一首,没有别的好听的。” “说起来就这首《生日快乐歌》也好像和之前听到的不一样,好像没有之前听得好。”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 下面的声音到底是传不上来,祁复和苏云能听到的也就只有动静。 不等两个人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就看到一楼有人起身直接往外走。 这下不用苏云说了,祁复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甚至都忘记了他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这里,跟苏云一起站在了二楼外面。 一些真的对西洋乐队感兴趣的人,来这里也是因为最近京城中一直都是这支乐队更活跃,根本没有考虑祁复这个太子。 即便是看到了祁复和苏云的身影,也装作没有看到,很快就消失在了茶楼中。 当然,也有一些本来就是奔着太子的名号来的。 哪怕现在能听出来对面的音乐就是好听,在看到祁复之后,也停下来了要挪动的脚步,一个个坐在椅子上,又一次开始听这首已经快被听烂了的《生日快乐歌》。 祁复看到这个情况,表情并没有一点好转。 这个乐队是苏云一首组建起来的,甚至趁着秦安若那边没有时间,哦买噶乐队没有出现,都让京城中的人认识了这个乐队。 谁能想到,这才多久的时间,这个乐队竟然就不被人接受了? 祁复随便扫了一下一楼的人,发现并没有多少人,他并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 苏云看着祁复离开了,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走了两步跟了上去。 可惜祁复并没有要跟他再交谈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苏云,立马就离开了。 苏云在祁复离开之后,终于能看下面出现的人了。 今天来的时候有很多有权有势的人,那些人也是真正喜欢音乐的。 苏云之前借着西洋乐队交好的那些人,在今天都离开了。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当即怒吼道:“好了,都给我停下!” 乐队的人都停下了演奏,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苏云。 苏云都快被气疯了,这个时候还管谁。 他直接冷哼了一声:“好了,今天的演奏到此结束,该回去的都回去,不演奏了!” 他的一声让依旧在演奏的乐手跟观众都很茫然。 只可惜,苏云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祁复都已经走了,这场演奏会早就没有开始的必要了。 苏云做的事情,秦安若可不知道。 只是即便不知道,她也能看出来,哦买噶乐队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不等秦安若想清楚,吴管家就已经走过来了:“公子,刚才从对面茶楼进来了很多人,都是听到我们这边的演奏才来的。”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语气中的幸灾乐祸更是一点都没有遮掩。 秦安若也愣了一下,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倒是笑了笑:“苏家这一次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也不知道现在苏云有没有后悔?” 当然,秦安若永远都没有把苏云当成什么对手。 这是苏云自己傻,那些观众都是苏云送上门来的,她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已经送上门来的资源,她不会放弃的。 秦安若很快就有了决定:“吴叔,你现在让小六子出去弄点小吃,来给观众发一点,把我们之前写好的曲目都说一声。” 吴管家有些茫然:“公子,这一次我们的演奏本来就不挣银子,如果还给观众免费发放吃食,恐怕……” 哦买噶乐队毕竟是要用来挣银子的,吴管家在乐队这么久都没有挣银子,本来就十分过意不去,觉得他在哦买噶乐队没有用。 现在听着秦安若竟然还要给别人免费发放吃的,吴管家怎么能忍受。 秦安若笑了笑,她也知道这种理念现在的人肯定没有办法接受,并没有难为吴管家,只是冲着吴管家笑了笑:“好了,你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好,肯定不会吃亏的。” 她毕竟是掌柜的,吴管家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也不会再辩解什么了。 起初来从茶楼里来哦买噶乐队的人,虽然是一样的听音乐,却总觉得有些尴尬。 毕竟两家这种情况,明显就是在打擂台,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知道。 不过这种顾虑很快就消失了,吴管家让人送的吃食抚慰了这些人的心灵。 哦买噶的音乐本来就要比那边好很多,这里的服务更是要比冒牌乐队的更好。 只要是过来的人,就没有后悔的。 一场音乐会很快就结束了,秦安若早就做好了准备,小六子带着人下去推销乐队了。 江尚书是第一批来听哦买噶乐队音乐的人,现在脸上都带着笑容,神色自然。 在乐队演奏完,小六子刚走出来的时候,都没有等小六子说话,直接就表明了他的想法:“这才是真正的乐队,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感觉到我们的音乐跟西洋乐不一样的地方。” 他这话说得很耿直,饶是知道祁复和苏云都不在,很多人也不敢接话。 江尚书没什么害怕的,说完之后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小伙子,你们乐队会去别人府上演奏吗?” 被问到话的小六子愣住了。 他都已经准备好大干一场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六子没有开始游说,江尚书这么上道。 当然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这毕竟是件好事,小六子很快就做好了决定:“我们乐队是提供在府上演奏的,价格是十两银子一首曲子,或者一个时辰一百两银子。” 这是一种全新的收费方式。 一般宴会请的戏班子,都是说好去一次多少银子,从来没有人这么细化分过。 江尚书愣了一下,他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是别人制定出来的这种规矩,江尚书肯定是要问一声的。 只是现在…… 他抬眼看了一下跟吴管家站在不远处的秦安若,随意点头:“既然如此,我就订明天三个时辰的吧,下午去尚书府。” 江尚书说完示意身后跟着的小厮把银子付了,当即就离开了。 他是在场地位最高的,刚才因为有江尚书在,很多人都没有出声。 现在江尚书终于离开了,立马就有人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怎么还能有这么收费的呢?” “就是,不过是一个乐队而已,一个时辰一百两银子,太贵了吧!” 在银子面前,所有人都是守财奴。 哦买噶乐队的音乐是不错,但一听这个价格,足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了。 有人嫌弃这边的贵,自然也有人想起了刚才听的。 反正都只是听个乐子,很快就有人说道:“说起来刚才茶楼里演奏的乐队便宜,一场也二十两银子罢了,比折子戏贵了一点,倒也划得来。” 真正有地位的人,除了离开的江尚书,都还没有人说话。 现在蹦跶的,不过是一些到处看热闹的罢了。 秦安若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甚至都接触到了小六子求助的目光,不过他没有过去。 小六子和吴管家都是要为哦买噶服务的,这些都注定是小六子要自己解决的。 吴管家倒是看出了小六子的窘况,他很快迈开步子往那边走去。 大部分人在谈论哦买噶乐队的收费太贵了,少部分还在说对面的价格要便宜。 吴管家脸上带着笑容,说话的声音更是轻柔:“我们乐队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就是开门做生意的。这个价格童叟无欺,愿意订的就订,不愿意订的人,我们也不会强求。” 什么叫杀人不见血。 这一声,就已经拦下了很多人。 当然,能说出来价格贵的人,也本来就不准备定乐队。 通过吴管家的话,准备定的人也知道了哦买噶乐队是不会便宜的。 当即就有人站了起来:“我们府也定一天的。” 只要是真正喜欢音乐的人,肯定都是承受不了这种诱惑的。 眼看十几天的已经定出去了,按照秦安若说得,很快小六子就做出了决定:“我们的乐队最多只能预定十五天的,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饥饿营销在什么时候都是有用的,本来还有人在犹豫,一听小六子这么说立马就着急了。 “怎么还不能定了呢?” “就是,超过十五天就超过十五天了,我又不是不给银子。” “对,我也要订!” “……” 眼看说话的人比刚才要订的人都要多很多,如果真的答应了,又是一笔银子。 只是小六子一直都记得秦安若说得话,他当即摇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有人还想要说话,小六子的态度也一直都很好:“半个月的时间太长了,我们怕万一有什么问题,怕给大家带去损失。大家不用着急,等到半个月之后,我们这里也能再预定的。” 别人好说歹说小六子都一口咬定肯定不能预定了,看在今天来过的江尚书的面上,剩下的人也没有再说话。 今天的演奏很快就结束了,等到没有外人的时候,小六子瞬间跳了起来。 他这是下意识的举动,看到走进来的秦安若之后,脸上还出现了几分不好意思:“公子,今天我们赚了好过银子!” 自从小六子来乐队,乐队除了在这里练习,再没有做过任何事情。 这是第一次赚钱,他十分激动。 第四百零四章有叛徒 秦安若听着小六子的话,笑了笑:“当然,我们乐队是有实力的。不管什么时候,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从别人手里偷到的始终都是偷的!” 这句话意有所指,刚才还很兴奋的王二等人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 秦安若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直落在王二的身上。 冒牌乐队的人,说到底是跟王二他们有关的。 虽然说能混到难民营里,那些人也是离开的,她觉得王二应当不会自毁长城,只是王二没有说话之前,她还是不敢确定。 王二能感觉到秦安若的目光,甚至不仅是他明白秦安若的意思,他周围的人也都懂。 王二的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上秦安若:“公子放心,当初既然他们已经决定了离开,现在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乐队的事情,他们肯定不会知道。” 他不仅自己表态了,说完之后还回头看别人:“冒牌乐队是怎么出现的,我们很清楚,你们中还有人跟他们联系的吗?” 大部分人都摇了摇头,只有萨克斯手犹豫了一下。 王二是一个很负责的人,反正秦安若也在这里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秦安若肯定知道。 他当即就走到了萨克斯手的面前:“王春,你难道还跟那些人有联系?你是想要去那个乐队不成?” 他们一直都在苦练曲子,自然知道所有人对冒牌乐队都很讨厌。 一听王二这句话,被点名的王春立马摇头:“没有,我是不会背叛我们乐队的,我肯定不会去那个乐队。” 都是一起走出来的兄弟,王二肯定是相信王春的。 只可惜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是他。 王二没有放过王春刚才的不正常,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既然如此,刚才我问你有没有跟冒牌乐队的联系,你为什么迟疑了?” 王春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他,他有些害怕,只是也没敢隐瞒:“我确实还和李欣有联系,只是……” 他的一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不等王二说话,剩下的人已经都围着王春了。 “他们把我们害的这么惨,你竟然还跟他们有关系?” “你是不是真的想去那里?” “那些曲子该不会是你给他们的吧?两首曲子也是我们的努力!” “……” 在知道王春跟李欣有联系的时候,所有人似乎都已经默认他跟冒牌乐队的所有人都很熟悉了。 秦安若看着事情发酵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出声:“行了,先都别说话了。” 他一声话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讨伐,很快都保持沉默,等着秦安若发话。 王二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王春,又看了一眼秦安若,本来准备说什么的,最终还是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秦安若也就当作没有看到一般,她走到了王春面前:“你是什么意思,跟李欣联系?” 至于李欣是谁,秦安若还真有一些印象。 当初在这个刚成立的乐队中,李欣可是一个十分有天分的人。 如果不是后来他们选择了离开,秦安若觉得李欣会是比王二更好的乐队接班人。 当然,这些心思她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流露出来过。 王春本来就紧张,听了秦安若的话更是十分紧张,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公子,我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李欣先联系我的,他也是昨天才联系我的,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跟领队说。” 毕竟都是一起出来的,李欣说得很可怜,因此王春有些迟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跟王二说说。 谁能想到根本就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刚才一迟疑就让王二看到了。 他现在一点都没有敢隐瞒,赶忙把昨天李欣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听了王春说了始末,王二和乐队的人都沉默了。 毕竟都是一起出来的,李欣曾经也带着他们在难民营中过了很久,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的这些小心思秦安若不能说完全明白,却也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只可惜,她毕竟也是一个生意人,不是慈善家。 秦安若的脸色是难得的严肃:“我希望你们能想清楚,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李欣跟你们是怎么回事,我并不想知道。你们只需要了解,我不希望你们跟那个乐队的人有任何联系就好,明白了吗?” 乐队的人都耷拉着脑袋,纵然秦安若的语气并不重,可大家都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王春都快被吓死了,当即就给秦安若磕头:“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马上就回绝李欣,我再也不联系那个乐队的人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管当初多好,现在大家都已经走不到一起了。 王春就算再怎么觉得难受,肯定也不能用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秦安若知道他心中也肯定有数,看了一眼王春,当即点头:“这一次我信你,我不管他是怎么联系你的,这个联系的渠道,以后不能存在,你懂吗?” 王春松了一口气,赶忙点头:“公子放心,我肯定再也不会跟他们联系了。” 秦安若给王春说完之后,才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什么心思,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了,如果你们还要跟那些人联系,就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 等到跟乐队的人说完之后,秦安若跟吴管家两个人才重新在房间里。 虽然王二跟着秦安若的时间肯定要比吴管家久,但在这种情况下,秦安若还是比较相信吴管家的。 她把王二等人跟冒牌乐队的人的关系说了一遍。 秦安若本来就不放心,也没有隐瞒,当即就让吴管家以后要仔细盯着这边。 她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哦买噶乐队是京城中唯一的西洋乐队,当初能有冒牌乐队,肯定是哦买噶乐队的人出了力。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以后就有劳吴叔了。” 吴管家听到了刚才秦安若在外面说得话,只以为秦安若是在敲打乐队的人。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吴管家的目光闪了闪:“公子能肯定,乐队中有背叛的人吗?” 他已经在乐队中待了很久了,跟乐队的人也很熟悉了。 如果真的要在乐队中找出来一个可能会背叛的人,吴管家想了一圈,不管是谁都很难接受。 他的话说完之后,目光才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立马深吸了一口气,掩盖住了复杂的思绪:“其实……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知道乐队的人都在想什么,我一定会为公子看好的。” 吴管家说得简单,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点了点头:“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猜忌,只是事实就在面前,我装傻充愣并不能解决事情。” 这一次哦买噶的演奏会说到底还是十分成功的,秦安若弄完了这一切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祁凉今天没有出现在哦买噶乐队,也是因为秦安若的要求。 在王府中等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秦安若出来,祁凉脸上都带着几分委屈:“今天怎么样?” 秦安若被祁凉这副样子弄得笑了笑,上前轻轻抱了一下祁凉:“很成功!只要我出马,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祁凉松了一口气,当然为秦安若高兴。 当然,在高兴的情绪消失之后,他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摸了摸秦安若的脸:“你什么事情都能自己做,似乎根本一点都不需要本王,倒是让本王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堂堂梁王竟然还有这种顾虑,让秦安若有些哭笑不得。 她把头埋在了祁凉的胸口处:“你很重要啊,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知道你在背后支持我,我才能放心大胆的去做,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嘛,现代那么多恋爱攻略。 纵然秦安若还没有谈过恋爱,理论知识肯定满点。 果然,听了她说得这句话,祁凉的目光好看了点。 然而也只是片刻而已,很快祁凉又拉下了脸:“你说要用你自己的努力成功,可今天……江尚书不是也去了吗?” 京城中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江尚书为了哦买噶乐队,非但是直接没给太子面子,还引了很多人去哦买噶乐队,已经被人传遍了。 祁凉一想他都没有去参加哦买噶刚开始的演奏,江尚书非但是去了,竟然还给秦安若撑腰了,他的心情定然是好不了。 秦安若终于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面对祁凉说得话,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凉这可是真的抓住了秦安若的把柄了,脸上的神色越发幽怨:“所以你也不是不能让人给你撑腰,只是不想让我给你撑腰,对吗?” 好大一口锅就这么扣头上了。 秦安若简直要被冤枉死了。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不是我,江尚书为什么会去哦买噶,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让任何撑腰的意思,你相信我!” 误会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没有之一。 秦安若脸色严肃,目光更是一下都不错开地盯着祁凉,势必要让祁凉感觉到她的认真。 第四百零五章最难说得恩情 祁凉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毕竟秦安若已经把话说到这一步了,他要是再继续的话难免也有些不好。 两个人没有再说这个事儿,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 毕竟闹脾气的男人,也是真的不好哄。 秦安若跟祁凉说完了今天演奏会的事情之后,又提起了乐队内部的事儿。 她早就怀疑有叛徒了,只是没有明说出来罢了。 祁凉听着秦安若的描述,皱了皱眉头:“你觉得谁是这个叛徒?” 这个问题,秦安若没有猜测,也从来不敢猜测。 她犹豫了许久,才张嘴道:“我觉得……倒也不好说是谁,毕竟所有人都和李欣的关系不错,李欣曾经也带着这些人从难民营中出来过。” 自古以来最恩情难以考量,有人会记着这些恩情,有的人不会记。 秦安若知道,留下来的人大部分是对她很忠心的,可也说不准,总会有人觉得李欣要比她重要。 祁凉是个局外人,倒是有不一样的想法:“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你所谓的叛徒,估计不止一个。” 他也没有隐瞒,毕竟秦安若能提出来叛徒的事情,定然是想解决的。 秦安若愣住了,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不止一个,你什么意思?” 哦买噶乐队留下的人,都是在明明知道乐队可能没有什么收入,也愿意跟着她的人。 秦安若不想把人心想的太坏,能给别人说出来有叛徒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从祁凉嘴里听到这么一句断言,她心中的滋味难辨。 祁凉知道秦安若的心思,却还是无情地戳破了秦安若的想法:“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要很认真地告诉你,泄露曲子显然不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你既然提到了有叛徒,就该知道,叛徒不止一个。” 祁凉的话就像是一记警钟,秦安若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昨天跟祁复的乐队对上,本来已经大获全胜了,第二天秦安若的心情依旧很一般。 她也没有再府中多待的想法,第二天很快就到了哦买噶乐队。 昨天江尚书已经预定了今天要让乐队去演出,因此一大早乐队的人就开始收拾了。 吴管家当然也在指挥大家收拾,看到秦安若来还有些疑惑。 只是很快他就想到了秦安若之前说得事情,面上带着几分迟疑,到底是走到了秦安若的面前:“公子,你今天来是……” 他的语气跟往常不一样,秦安若现在对乐队的事情十分敏感,几乎是立马就听出来了吴管家的话不对。 秦安若也没有迟疑,带着吴管家走到了旁边的房间中:“吴叔,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她思前想去,好像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可能了。 吴管家一直都是尽职尽责的,能让吴管家露出来这种表情,除了最近她说得有叛徒的事情,根本不作他想。 秦安若的话让吴管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吴管家的迟疑始终都没有消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都没有说出来。 他不想说,秦安若也没有催促,只是坐在一旁,等着吴管家的回应。 到底是秦安若把吴管家带来得,虽然在哦买噶乐队待的时间多了,但秦安若才是最重要的。 在秦安若的逼问下,吴管家闭了闭眼:“就昨天晚上,公子你说完之后我就观察了一下,我没有想到……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的语气已经让秦安若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严重了,想起来昨天祁凉的猜测,秦安若攥起了拳头,没有说话。 吴管家把他的一切表现都收入了眼中,到底是犹豫了,没有说出口。 两个人已经在里面站了很久了,很快就要到该去演出的时候了。 秦安若眼看吴管家要张嘴了,赶忙拦住了:“算了,你先别说了。” 吴管家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愣了一下:“公子,您真的不听了吗?” 还有什么听的。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脑海中吴管家和祁凉的表情一直都在脑海中不断出现。 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决定并不听吴管家的话了。 哦买噶乐队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今天江尚书为了能让乐队的第一次亮相有意义,请来的人也并不少。 秦安若是跟着大家一起到江尚书的府上去的,她当然也承担了哦买噶乐队的报幕人员。 哦买噶乐队这么上时间的练习不是白练习的,曲子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能进入尚书府的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秦安若可以想象,过了今天,哦买噶乐队的名声是真的会走入上流社会。 至于祁复和苏云费劲了很大心机弄出来的所谓冒牌乐队,今天过去之后,应该就不会有什么用了。 在江尚书家的演奏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秦安若很快就带着乐队的人回去了。 外面的时候大家的脸上都还带着笑容,然而回到了乐队的地盘,秦安若和吴管家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王二最近这段时间带着乐队,也勉强能算得上是能观察别人的脸色了。 他几乎很快就能感觉到现在的情况似乎是不大对,当即制止了还在笑闹的乐队众人。 王二有些试探地走到秦安若的面前:“公子,您是我们今天的演奏有什么不对吗?最近都是我看看这练习的,如果有什么不对,您尽管给我说,我肯定好好带着大家练习。” 话是这么说,已经外出演奏这么多次了,他也清楚现在他们的水平算不错了。 秦安若一直都不是一个吹毛求疵的人,定然不会因为演奏就心情不好。 至于让秦安若心情不好的原因,王二没有说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 吴管家也没有让他们两个人对峙太久,直接站了出来:“王二,你也是个聪明人,我跟公子想说什么,估计你也已经猜到了。跟你想的一样,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永远瞒得住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说吧。” 王二的目光一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乐队的人。 有一些在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的,王二这一眼看过去之后,心中都已经有了猜测。 大家面面相觑,总归没有人先说话。 吴管家和秦安若现在倒是真的不着急了,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王二身上。 许久没等到王二出声,秦安若才道:“当初能把乐队交给你,我也是信任你的。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王二。” 秦安若的语气很淡然,并没有任何情绪,听在王二的耳中,却比往常的任何话都让他害怕。 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当机立断跪在了地上。 随着王二跪在地上,他身后的人众人立马也都跟着跪下了。 秦安若没有叫这些人起来,只是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所以,你们是要告诉我,当初把曲子泄露出去的,是你们所有人,对吗?” 刚开始秦安若就问过这个问题,只是他以为是别人偷偷学走的。 直到在茶楼中听到冒牌乐队的演奏,她才觉得不对。 冒牌乐队的演奏是他们的比不了,却不是因为人家练习的少,而是因为他们拿到的曲子,是最初一版本的。 王二没有说话,跪在他后面的人也没有。 事实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秦安若的心中十分无奈。 没想到竟然不是祁凉说得不止一个,而是有很多个。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王二身上,又越过了王二,落在了他身后的王春身上:“王春,李欣是通过什么联系的你?” 本来以为背叛的人是王春,现在看来,也许之后掩盖不住自己情绪的王春才是从始至终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人。 王春的目光闪了闪,偷偷看了一眼王二。 王二现在是真的一点小动作都不敢做了,自然没有给王春任何提示。 秦安若看到了他们的眉眼官司,站在了王春面前:“我当初成立乐队是为了赚银子没有错,但是现在,其实我已经没有那么需要银子了。这个乐队的存在,现在对我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你们当真不说吗?” 掩盖不住自己情绪的总是最单纯的一个人。 一听秦安若的话,王春立马害怕了。 他也没有理会别人的想法,当即就喊了出来:“公子,不能解散乐队,我们以后真的会好好演奏的!” 秦安若没有说话,直接转过了身子。 她这样的反应,不仅吓到了王春,王二的脸上也出现了害怕。 吴管家刚才一直站在一旁,看到了现在这些人竟然还不说实话,他都替乐队的人着急。 没有让王二又太多犹豫的时间,吴管家直接道:“行了,别再隐瞒了!公子能让你们现在才说已经是忍了很久了,不就是一个乐队罢了,如果你们再过分,想必公子会真的直接解散的!” 这个乐队对王二等人来说是全部,对秦安若来说,不过是一个选择罢了。 虽然事实很残酷,可惜这就是事实,没有办法。 王二看着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当即深吸了一口气,赶忙出声道:“公子,我们不是故意隐瞒您的。我们现在真的没有任何心思,就想要我们的乐队越来越好,公子您一定要相信我们!” 秦安若并没有被王二这些话打动,反而目光越发深邃:“现在没有,也就是说你们曾经做过?” 第四百零六章唯一被落下的人 整个房间里都陷入了沉默。 王二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脸色不好看没有说话,吴管家更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插嘴。 再怎么犹豫也是没有用的,终于到了这一刻,王二隐瞒不住了。 他也没有让身后的人出头,当着秦安若的面,把当初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其实……他们乐队的曲子真的是我们给他们的。” 跟秦安若想象的差不多。 李欣当初带着大家从难民营中一路披荆斩棘,如果没有李欣,很多人都是活不到秦安若出现的。 哪怕大家很感激秦安若,很多人还是没有办法真的把李欣的恩情一点不放在心上。 秦安若并没有生气,只是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深意:“所以呢,你们是怎么想的?李欣要乐谱就给他乐谱,哪怕是出现了一个冒牌乐队,你们也觉得无所谓,反正有我们养着你对吗?” 哦买噶还是有很多跟他们一起出来的人,铺子是什么情况,他们心中都清楚。 这话就真的诛心了。 王二立马摇头:“公子,我们真的没有想伤害乐队。是李欣说他后悔了,想要回乐队,但是把曲子忘了,不知道该怎么打动您,我才会动了这样的心思。” 秦安若看向王二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王二闭了闭眼:“大概半年之前。” 半年之前,也就是冒牌乐队刚出现的时候。 所谓的李欣,是在知道有了冒牌乐队,从他们手中要乐谱,准备给冒牌乐队用的。 秦安若还是觉得很难接受:“给他乐谱的事情,有谁知道?”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没有一个人落下。 这个答案完全在秦安若的意料之外,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众人的身上,许久之后,突然间笑了笑:“我以为我给你们安身立命的东西,不用我多说,你们自己就会在意的,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太多了。” 秦安若说完之后就要离开,吴管家不知道秦安若的心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拦着。 王二还没有解释清楚,如果秦安若真的离开了,以后没有了哦买噶乐队,他们这些人肯定会被饿死的。 李欣的恩情,在冒牌乐队出现的时候,大家就知道已经还完了。 现在看着秦安若要离开,王二立马带着众人往前走了两步,跪在了秦安若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秦安若的神色冰冷:“怎么,这是要借着人多威胁我?” 从来没有看到过秦安若这个样子,王二的心中十分后悔,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也带着祈求:“公子,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不知道李欣会去做那种事情,如果我们知道,一定不会给他谱子的。” 道理所有人都懂,在王二说完之后哦,更是都争先恐后地点头。 秦安若东阿目光就落在这些人身上,许久之后才勾了勾唇:“你们说得话我是相信的,毕竟这些都是跟你们有关系的事情。只是,我想我是不能原谅你们了。” 她的声音不高,坚定之意却是谁都能听出来。 秦安若的反应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吴管家看了一眼秦安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保持沉默了。 王二没想到,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竟然还会被秦安若抓住。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祈求,有些话已经卡在喉咙里了,只是看着周围站了一圈的人,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秦安若也没有理会,猛然间知道了这么残酷的真相,她也想稍微缓一下。 她的目光在王二等人的身上放了许久:“先把昨天订好的十五天演出演完吧,你们放心,该是你们的银子,我肯定一分不少的都给你们。” 至于演出之后会怎么样,秦安若并没有说。 王二和他身后的人该石化了。 眼看哦买噶乐队要蒸蒸日上了,当初秦安若说好的美好生活要来了,难道现在会是这种结果吗? 作为乐队的领头人,王二脸上的神色更是十分难看。 他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给秦安若磕头:“公子,我们真的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他们!我们乐队不能散啊公子!” 如果刚开始大家对乐手的身份还是有些介意的话,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早就没有人介意了。 现在能通过演奏,光明正大的进入尚书府等大人的府邸,对这些人来说,已经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都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对于这份工作有多来之不易,他们比别人更清楚。 秦安若的神色冰冷,并没有回答王二的话。 吴管家看着两方人马对峙,心中生出了几分无奈,心情十分复杂。 秦安若始终都没有说话,王二低下头,觉得自己的日子似乎已经过到了最后。 他身后的人也都不说话了,一个个看着手中的乐器,现在除了后悔,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屋子里的沉默越来越让人害怕,秦安若心中五味杂陈,当即就准备离开了。 饶是知道秦安若的心情不好,王二都立马往前冲了一步,依旧不愿意让秦安若离开:“公子,我……我真的不会了,如果您怪我,就让我一个人离开,不要解散乐队好吗?” 秦安若相信,现在王二说得这些都是真话。 她也一直都知道王二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让王二领队。 只是,有些事情一定是要给他足够的教训的。 秦安若冷哼了一声,没有跟王二说话,却是把目光落在了吴管家的身上:“我们已经接好的十五天的演奏,吴叔你看着演奏完。至于十五天之后怎么办,到时候再说吧。” 她留下这些话就走了,王二还是满脸茫然。 他印象中秦安若似乎从来都没有生气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能有一点解决的可能,秦安若从来没有害怕过。 现在…… 他再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快速走到吴管家面前:“吴叔,公子不会解散乐队吧?您觉得公子会解散乐队吗?” 他脸上的神色十分真挚,吴管家看了一眼王二,却是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像是直接到了王二的灵魂深处,王二身子有些发麻,回头看了一眼跟他一起从难民营出来的人,张嘴想要解释,最后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公子很早之前就已经看清楚了,一直都在等你们解释,他没有想到,你们能忍到现在。”吴管家最后还是说出了真相。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 王二的呼吸声都有片刻的改变,他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如果秦安若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一直都觉得他们之中有人会背叛,却这么久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发现大家和他的脸色都差不多,扯了扯嘴角,最终才露出了一丝苦笑:“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想到公子会那么早就知道了。” 冒牌乐队的人曾经都是他们的兄弟,因此不管王二和乐队的其他人,都觉得其实没有什么用。 也许在乐队没有演奏的时候后悔过,最终因为秦安若扛下了所有的压力,他们才没有一点害怕。 现在的这个结果,只能说是他们自作自受。 吴管家说完话就离开了,转眼就只剩下了乐队的人。 跟秦安若和吴管家想的一样,等到他们不见了,最先跳出来的是王春:“所以你们很早之前就和李欣有联系?难道我们的曲子,真的是你们给李欣的?” 他才刚被李欣联系到,想到曾经李欣的恩情,还在犹豫,却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出来。 任凭王春怎么想,都没想到他竟然是整个队里被瞒着的那一个人,他的这些伙伴早就已经改变了想法。 王二别过了头,不敢看王春的眼睛。 剩下的人反应也差不多,真相到底是什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王春深吸了一口气:“我还是想不通,我们都是一起的,我到底哪里让你们看不起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能做出来,却不愿意让我知道。” “王春,你不要多想,我们不是看不起你。”王二试图解释。 只是现在王春整个人都在茫然中,乐队都要解散了,以后他没有了任何用处,他哪里还能听进去这话。 王春冷笑了一声:“不是看不起我,这种事情你们都做了,就是要瞒着我,这就是你们的没有看不起我吗?您倒是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曾经在难民营多难过,现在的日子难道不好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悔的人很多,可人总是不想把错误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王春是被他们连累的,能直接质问,总有人不能质问出声。 听着王春的话,有人最终忍不住了。 “我知道难民营的日子苦,毕竟是我们一起走出来的,我能不知道吗?”说话的,是他们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个。 他的目光落在王春的身上,看向王春的目光十分冰冷:“难民营的日子不好,如果不是有李欣,我们很多人都有可能走不出来了,你记得在这里的日子好过,李欣的恩情难道你就不记了吗?” 王春是性格最耿直的一个,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没有人让他掺和进来。 他扫了一圈周围神色各异的人,最终笑了。 第四百零七章容后再说 王春的表情中完全是明晃晃的嘲讽,他似乎根本都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中。 都已经到现在了,他的目光冰冷:“你们觉得难民营的日子不好过,所以记得李欣当初的恩情。现在我们的日子好过了,你们就不会记得公子的恩情了?” 有些事情对不对可能大家心中都有数,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王春也不想跟这些曾经的好朋友们一起说话了,只是看了一眼曾经的伙伴,就要离开。 王二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人冷笑道:“虽然你没有跟我们一起做,但我们走了,乐队解散了,你觉得你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现在乐队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面对这种事情,总有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王二当即回头怒喝了一声:“黄旗,你给老子住嘴!” 都是从难民营中出来的人,当初谁没有打过架,谁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真的有人找事,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黄旗被王二的话喝住了,但看向王春的目光中始终都带着挑衅。 到了现在这一步,似乎他们都已经深陷泥潭了,至少他们这些人都要因为自己的做法付出代价,王春反倒是真的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一个。 王春并没有被王二的话吓到,他的目光落在黄旗的身上。 许久之后,突然间就笑了:“李欣是个什么人,你们到现在都没有看清楚吗?我曾经跟李欣吵过架,你们觉得就是因为我脾气耿直?” 毕竟大家都是一起从难民营中出来的,有些事情王春从来没有想说出来过。 现在看着乐队的伙伴们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他也终于看不下去了。 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中,王春说出了曾经的真相。 “难民营从来不是一个会有真正好人的地方,如果不是跟我们拉帮结派,李欣早就被人打死了。他不是为了救你们,只是为了给自己培养打手而已,如果你们不相信,现在想想除了让你们打架,带着你们打架,在难民营还有什么回忆。”王春的语气十分冷静,他也没了跟这些人说太多的想法。 然而听着李欣的话,剩下的人目光确实有些变化。 困难的日子总会过去,在过去了之后,仔细思考曾经发生过什么的人很少。 等到从难民营出来,所有人都记得当初是李欣带他们打架的,至于为什么打架,似乎都没有结果。 王春说完之后,看着有人神色变了,剩下的话倒也不想说了。 他最终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不管你们你心中都是怎么想的,我觉得公子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谁的恩情都不可能有他大。” 现在已经很多人都回过味儿来了,心中自然也偏向王春的说法。 只是有些事情做习惯了,现在不好出声罢了。 黄旗也觉得王春说得没问题,但就是看不惯王春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他走到了王春面前:“我们是做错了,但是在公子眼中,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公子要解散乐队,不要我们了,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大家西心中都有数,根本没有必要说出来。 王春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我不知道做了什么,被公子抛弃了,我会觉得难受。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是因为什么事情,公子就算是不要我也是应该的。” 他的态度让很多人自卑,也让很多人想起了当初从难民营被秦安若选中的时候,完全把秦安若当神的心理。 自从加入了乐队,因为乐手的身份在外界比较低,秦安若一直觉得对不起他们,当然对他们的态度都要比留在哦买噶的人好很多。 时间久了,这份恩情似乎是淡了。 秦安若不知道别人心中的想法,她在离开乐队之后,就不想继续关注了。 一路浑浑噩噩回到了王府,连祁凉进了朝澜殿都没有发现。 她这明显是有心事的样子,祁凉哪儿能没看出来。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祁凉几乎立马就猜到了:“你找到乐队的背叛者们了?” 对,不是背叛者,是背叛者们。 祁凉一直都相信,有些事情是一两个人做不出来的,肯定是有很多人一起的。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一时间竟然有些难堪。 曾经祁凉说过很多次,让他看着点乐队的人。 不患寡而患不均,都是从难民营出来的,哦买噶的伙计跟乐手的差别就不能太大。 是她一直都太坚持了,现在又这样的结果,似乎全是她的错。 秦安若的表情冰冷,最终还是无奈点头:“你说得对,我找到了,但是我现在一点也不开心。如果有选择,我甚至希望我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这个事情。” 在别人面前不能说出来,只是这个是秦安若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她早就打住,反正冒牌乐队也不能给他带来任何麻烦,为什么非要找冒牌乐队是怎么出现的呢? 祁凉走上前,抱住了秦安若,把头埋在秦安若的肩膀上:“这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按照祁凉的脾气,不过是一些不听话的下人罢了。 既然这些人不听话,换别人就行了。 只可惜他知道秦安若的脾气,他说得这些事情秦安若肯定是不会做的,只能慢慢安慰秦安若。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除了选择放弃,秦安若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她的目光闪了闪,攥紧了拳头。 有些决定似乎很早之前就该做好了,但是真到了该说出口的时候,她依旧是迟疑的。 秦安若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祁凉:“你也觉得我该解散乐队吗?” 她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可能。 因为乐队有叛徒,和乐队大部分人是叛徒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这是最完全的想法。 祁凉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要解散乐队??” 转眼他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当即就笑了:“只是一些乐手而已,如果你需要,随便从王府找些人也就是了。宫中的乐手那么多,哪个不比一群难民强!” 秦安若愿意做慈善,祁凉从来就没有说过那些人的不是。 现在既然知道从难民营中出来的人都有那么多的小心思,祁凉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对哦买噶乐队的人立马都没有了好感。 秦安若也想过这个可能,张了张嘴,最终没等祁凉询问,直接摇头:“没有那么简单。西洋乐队对我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是这些人陪着我一起走到哦买噶乐队的,也许有很多人能代替他们,但是在我心中,他们也是不一样的。” 她没有发现祁凉的脸色已经十分阴沉了,还在继续说自己的理由。 祁凉张嘴含住了秦安若的耳朵,秦安若惊呼一声:“祁凉!” 她的声音并没有让祁凉有任何理智,祁凉非但没有停止,甚至挑逗的意味越来越明显了。 本来还在因为乐队的事情伤神,祁凉还在捣乱,秦安若脸色有些不好看:“你这是干什么!” 往常秦安若提高了声音,祁凉好歹也会理会一下秦安若的心情。 只是今天,即便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祁凉都没有停下,倒是舌头顺着脖子继续往上舔。 在秦安若要发飙的前一刻,祁凉把她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 突然的失重也没有让秦安若消气,她冷笑了一声:“祁凉,我劝你放开我,不然我肯定让你好看!” 两个人关系是比之前好了,可这也不是祁凉为所欲为的理由。 祁凉眯了眯眼睛,在秦安若看不见的地方,眸子里黑云翻滚,神色十分复杂:“你说难民营中的那些人对你是不一样的?本王的王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除了本王,还有别人是不一样的?” 这特么是什么暗黑系发展。 刚才还在生气的秦安若根本跟不上祁凉的脚步,有些茫然,在明白了祁凉的意思之后,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们……” 剩下的话都被祁凉吞进去了,本来就是一些不想听的话,秦安若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漫漫长夜,秦安若终于是切身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怨念。 等到第二天的起床,昨天的那些幽怨的小心思都已经不见了。 除了腰疼腿疼,她再什么都感觉到不到了。 祁凉也没有去上早朝,怀里的人一动他就知道了,笑着看了一眼秦安若:“你还觉得那些人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吗?”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秦安若抬手就是一下,本来想打祁凉的肩膀,不想一巴掌直接打在祁凉的脸上了。 两个人都是一惊。 除了刚开始互相视对方如仇敌的时候,祁凉还真的没有被人打过脸。 打人不打脸,秦安若缩了缩脖子,觉得有些过分了。 祁凉当然是生气的,只是一转眼看着秦安若的动作,怒气倒是逐渐消失了。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摸了摸秦安若的头:“好了,下不为例。” 这种宠溺的感觉,让秦安若愣了一下。 有一种感觉最终直接甜到了心底,最近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不如意,似乎真的这么轻易就消失了。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总要知道以后怎么做。 秦安若笑了笑,终于放下了乐队的事情。 至少还有十五天,十五天之后再看吧。 第四百零八章卖身契? 半个月的时间似乎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哦买噶乐队的演奏完美结束了。 秦安若并没有再第一时间去哦买噶乐队,她一个人在府中呆坐着。 跟乐队的成员商量好要做出决定的时间已经到了,然而到了如今,秦安若都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办。 她还在纠结,乐队的人已经都开始慌乱了。 王二等人一次次在吴管家面前问,然而吴管家也没有办法。 实在是被大家的焦急吓到了,吴管家最终还是准备去问问秦安若。 秦安若还没有想好,就听到了门房的禀告。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让吴管家进来了。 吴管家知道他不该跑这一趟,特别是进来看到秦安若难看的神色之后,心中的这种感觉越发清晰。 他皱了皱眉头,拱下了身子:“老奴这个时候来扰了公子亲近,是老奴的错,公子恕罪。” 吴管家在原主的记忆里出现了那么多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秦安若最清楚不过了。 如果没有大事,吴管家也是不可能出现的。 秦安若并没有为难吴管家。 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当即就问除了声:“吴叔来是为了乐队的事情吗?” 乐队该演奏的所有场次结束了,按照秦安若曾经的设想,应该要开始下一步宣传,让整个京城无论男女老少都知道哦买噶乐队了。 这些设想秦安若都跟吴管家说过,吴管家也曾经为这些想法激动过,没想到现在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吴管家的表情算不上好看,在秦安若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眼看秦安若就要说话了,吴管家大着胆子赶在秦安若之前说道:“公子,老奴知道你的顾忌。乐队的人这件事情当真做的不对,只是对我们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乐队的人都是一直站跟着秦安若的没错,但他们的关系说到底就是雇佣的关系。 秦安若是个重感情的人,吴管家心中清楚。 他这一次,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揉碎给秦安若说开了。 在吴管家看来,经历过敲打的属下肯定是好用的。 秦安若如果为了做生意,乐队的这些人倒是要比之前更好掌控。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理智告诉秦安若吴管家说得对,她始终都回不了一句话。 吴管家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他眼中的真诚也没有遮掩:“公子,老奴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老奴也知道您在想什么,然而不管是对您还是对乐队的人来说,其实感情永远都没有银钱重要。” 他这句话当真是说得十分真心了。 自古财帛动人心,更何况当初乐队的人第一次跟着秦安若,也就是因为有银子。 秦安若的眼中逐渐有了光彩:“我知道你说得对,但是……难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跟在杂货铺中一样吗?” 到现在为止,秦安若觉得在沈霜的带领下,哦买噶杂货铺的氛围还是很好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杂货铺的伙计们都是在一起的。 吴管家并没有秦安若这么天真,他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低下了头。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秦安若的脸色接连变化了很多下,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毕竟是一手带起来的乐队,在这个时代,西洋乐队是个奇景儿,对秦安若来说,乐队和哦买噶杂货铺一样,都是她事业的起点。 她是舍不得直接解散乐队的,吴管家说得话就成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秦安若最终没有继续笑矫情下去,反倒是跟着吴管家一起往乐队走去。 王二等人早就已经等了许久了,看到了秦安若之后,当即就迎了上来。 虽然大家都很激动,但是看着秦安若,却并没有说话。 他们自己倒是商量了很多,只是对上秦安若的目光,总是有些心虚。 秦安若既然来了,就代表认了吴管家的说法。 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笑脸,反倒是一直都紧绷着脸色:“你们愿意解散乐队吗?” 这是她给这些乐手的最后一次机会。 不等她们表态,秦安若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如果你们不解散,以后乐队就是乐队。我会让吴叔一直看着,但不会跟往常给你们说好的一样,挣银子分红了。” 秦安若嘴里说着无情的话,心头却全涌上了苦涩。 在现代的时候,她最讨厌的就是所谓压榨人的资本家,没想到到了这古代,她倒也成了其中的一员了。 别人怎么想不重要,王春这两天都快怕死了。 好不容易才过了安生的日子,如果秦安若真的一气之下把乐队解散了,他肯定又会回到往常暗无天日的生活的。 他当即就站了出来:“公子,我们已经在乐队干了这么久了,乐队给了我们太多的回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乐队给我的,我不愿意解散乐队。” 秦安若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别人身上。 王春都快着急死了。 他对伙伴们最近不怎么跟他说话也算是理解了,但秦安若都已经来了,到了最后做决定的时候,如果有人还犯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春的脸色难看,根本都容不得犹豫,立马就站了出来:“你们是什么意思,公子已经替我们做的够多了。当初大家选择乐手,是为了挣钱没错,可后来你们做的事情,你们以为除了公子,还会有人用你们吗?” 他的话是一点都没有留情,哪怕已经都在一起待了很久时间了,他对这些乐手们没有一点好感了。 王春是最耿直的人,也是最敢说的人。 他把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人如果好不表态,未免就太过分了。 王二作为乐队往常的领队,他一直都认为发生了这种事情,全是他的错。 现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公子,我们都是不愿意解散乐队的。李欣的事情是我们做错了,以后不管谁找我们,我们都不敢把乐队的事情告诉别人了!” 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王二直接把话挑明了。 都不是个傻子,秦安若说以后不会给乐队优待代表着什么,他心中十分清楚。 秦安若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继续投向剩下的人身上。 秦安若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再有王二这个领队的带头,大家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公子,我们都不想解散乐队。” 吴管家一直站在一旁,听到这个答案,不由松了一口气。 好好的一个乐队,如果真的就这么解散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秦安若的想法跟吴管家是差不多的,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坚持泼了盆冷水:“好,我很感谢大家愿意留在乐队,只是既然大家流下来了,有些规矩就该知道了。” 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秦安若语气中的冷意,现在的秦安若和曾经是完全不一样的。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任凭秦安若冰冷的目光扫过了所有人,都没人敢提出来异议。 秦安若也没有再不合时宜地有什么同情心,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说过的奖金还是和曾经一样的,是你们演奏的奖励,我不会取回。只是和之前一样,你们没有演奏的机会,还背叛乐队,想要银子的日子不可能有了。” 她的话说得很多人满脸通红。 王二就是脸红的人中的一个,他多想站在秦安若面前,大声喊一句他没有背叛乐队。 刚开始跟李欣接触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李欣是为了组建冒牌乐队,大家其实主观上都不想让乐队出事的。 只可惜没有用,秦安若也不会听大家的想法。 她没有迟疑,接着说了下去:“以后你们所有的月钱都会是你们自己挣得,如果你们没有挣够,是不会有月钱的,你们课要做好心理准备。” 到底是刚转变思想,除了银子,让秦安若再说别的苛刻的规矩,她也说不出来。 吴管家见状,咳嗽了一声。 在秦安若的目光挪到他身上的时候,吴管家站了出来:“既然大家都想留在乐队,以后公子也想好好发展乐队,那大家就把卖身契签了吧。” 卖身契? 别说听到这些话的乐手们奇怪了,秦安若早就跟吴管家商量过,也从来没有从吴管家的嘴里听到过这一番话。 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秦安若下意识走到吴管家面前,却看到吴管家摇了摇头。 乐手们都还没有从吴管家扔下的炸弹中回过神来,吴管家低声说道:“公子,这件事情您就听老奴的吧。既然您已经把乐队教给了老奴,您就要相信,老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乐队好。” 秦安若陷入了纠结,卖身契这种东西,真的该存在吗? 只是她心中也知晓,吴管家一直都没有告诉她,现在才扔下了这个大炸弹,可能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在一群曾经背叛过她的人跟吴管家之间选择,秦安若定然觉得吴管家更靠得住。 放下了对卖身契的偏见,她也没想为难别人,倒是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虽然刚才我已经问了你们一遍了,只是我该说的话没有说清楚。有愿意签卖身契的就签了,不愿意的现在离开也可以。” 秦安若自认已经退让了一步了,可惜乐队的人还都是一副恍惚的样子,没有人有答案。 第四百零九章奖惩制度 秦安若没有说话,她能理解在这种人生大事面前,每个人都会迟疑的。 吴管家既然能提出来,早就做好了设想。 他愿意留下这个乐队,让这些人不解散,是觉得这些人不错。 当然,如果不能确定可以完全把这些人掌控在手心,有些事情也是不好做的。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眼看还没有人准备出声,吴管家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意思:“如果你们愿意,现在就签了卖身契,以前在乐队怎么生活,以后就怎么生活。” 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如果你们不愿意,跟公子说得一样,也可以离开。不签卖身契还想留在乐队,是不可能的。” 如果当初在难民营,秦安若就说了这种话,乐队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签了卖身契。 毕竟在命都快没有的时候,有人敢收留就是一种幸运。 现在他们都已经努力了很久了,自认为日子过的比许多人都好了,猛然间有人跳出来说要让他们签卖身契,就算是对秦安若一直都很信任的王春都不愿意。 吴管家说得十分坚持,他也不信邪地跳了出来:“我们以前没有签卖身契也过的好好的,只要我们努力,乐队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为什么非要让我们签了卖身契?” 这个问题,秦安若没有办法回答。 她站在吴管家旁边,纵然不知道吴管家到底要干什么,却也给了吴管家无声的支持。 秦安若的举措无疑让吴管家觉得很温暖,他也不怕得罪人,倒是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没有让秦安若再说话,吴管家站在了秦安若面前:“公子可能跟你们有什么感情,但我只知道,公子不能有太大的损失。现在乐队既然已经交给我了,就该按照我的想法做。在我这里,签了卖身契的,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 耿直的人并不止王春一个,然而现在除了王春,别人却都不敢提出来异议。 剩下的人都曾经背叛过秦安若,王管家为什么会提出来这样的要求,他们都再清楚不过了。 王春依旧不死心:“就算不签卖身契,我王春也不会背叛公子!” 秦安若既然选择了相信吴管家,就不会再在这件事情上插手。 吴管家对任何人都没有意外,即便王春没有掺和进当初的事情中,他的态度依旧好不到哪里去:“有些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你觉得我还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吗?” 背叛是任何人都不能容忍的。 秦安若的脾气再好,在这件事情上都不可能继续容忍下去。 吴管家看到了王春脸上的不服气,王春到底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因此他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下:“我也没有让你们签死契,三年的活契书,等三年的时间到了,如果还想留着就继续按照这个意愿签,不愿意自然也不用纠结,直接离开就行了。” 这也就是吴管家对王春能有个好脸色,如果是别人他才不会管。 王春的神色逐渐缓和了下来。 吴管家的态度好了,他也能静下心来想吴管家想的事情有没有道理了。 当然是有道理的,只是立场不一样而已。 王春想了想,如果离开这里,他别的什么都不会,别说不会有现在这种生活了,就是很普通的日子大概都难过。 人贵有自知之明,吴管家既然不是针对他们,他也就没有了别的心思。 王春第一个做出了决定:“如果是三年的卖身契,我签。” 就像是吴管家说得,没有别的想法的情况下,三年的卖身契倒是和雇佣差不多,他确定自己不会有别的心思,不用多想。 吴管家露出了笑容,把卖身契放在了王春面前。 来哦买噶乐队的这些日子,王春也学会了不少字,一张简单的卖身契还是能看懂的。 他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按好了手印。 有了人带头,剩下的事情似乎就很简单了。 王春是最问心无愧的人,他能直接签了卖身契,剩下的人还不签,除了心虚似乎就没有了别的解释。 王二咬了咬牙,最终上前一步,签了自己的名字。 吴管家挑了挑眉:“剩下的人是准备离开了吗?” 秦安若给乐队的待遇真不错,现在月钱能有这么高的地方不多了。 吴管家不愁走了这些人就没有别人来了,乐队肯定会有人来的,只要没有感情,他什么都不会怕。 人都是有趋避利害的本能的,一行人看吴管家和秦安若的目光十分自然,都没有半点要跟他们好好交流的意思之后,还是妥协了。 所有人都选择了签卖身契,比起来卖身契带来的那点不自由,乐队的月钱也是真的不错。 吴管家自从知道这些人背叛的行为和秦安若的心思之后,心中就有了计较。 卖身契只是第一步,很快他又提出了另外一点:“王春是第一个签卖身契的,也能说明你对我们乐队是真的很信任。你们的奖励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是月钱要调整一下,以后王春就比别人多一两银子吧。”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一两银子? 这几乎是月钱直接翻了好几倍。 除了有奖励,这些乐手们什么时候拿到过一两银子。 秦安若给的月钱已经很宽松了,也不可能让这些人真的一个月能有一两银子。 几乎是所有人都很嫉妒地看向王春。 莫说是他们了,就是王春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王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甚至伸手掐了掐自己:“吴叔,您……您刚才说什么,我是在做梦吗?” 吴管家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且他相信秦安若肯定能理解他,因此都没有犹豫,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你没有听错,以后你的月钱加一两银子。” 当然,人既然都流下来了,吴管家也没有真的非要在这些乐手中分个三六九等。 在跟王春把这些话说完之后,他轻声笑了笑:“这个制度也不是针对谁,等到三年后下一次签卖身契的时候,会按照你们的表现综合看,下一次这个名额会给谁不一定。” 给乐队的人扔下了炸弹,吴管家才带着什么都不知道的秦安若走进了房间中。 秦安若有些茫然,看了一眼吴管家:“这些都是你什么时候想的?” 不管秦安若在意不在意,吴管家知道这个事情他做的有些不对。 他拱下了腰:“公子恕罪,老奴之前没有跟您说这些,怕您为了感情困惑,只能先斩后奏了。” 秦安若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吴管家这么做,分明已经解决了她的一个大麻烦。 她摆了摆手,也终于注意到了吴管家的自称:“吴叔你不必这样,就像你给他们说得一样,既然我已经把哦买噶交给你了,以后哦买噶怎么管理,自然也是你说了算。”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随着这些铺子发展的越来越好,秦安若也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她的态度让吴管家放心了,随即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公子,我觉得如果我们真的想要按照您的想法,把哦买噶乐队做强的话,乐队肯定要有自己的东西。至少……我们不能做事情只看情分。” 这句话让秦安若心中一凛然。 现代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说家族企业。 不管是做什么的,都应该有自己的规章制度,而不是随便任凭主管的心意做事。 秦安若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现在听着吴管家的话,才发现她之前竟然错的那么多。 她当即就深呼吸了一番,把目光落在了吴管家的身上:“你说得对,以前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了。”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从吴管家那里得到的新教训,第二天秦安若就跟沈霜说了。 作为最了解她的身份的两个人,秦安若对沈霜和柳林算是信任。 因此她也没有隐瞒,直接在两个人面前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她坐在桌边抿了一口茶,边说边看两个人的表情:“我们不知道以后什么情况,但是要让哦买噶乐队继续下去,肯定要让它有秩序,这件事我想交给你们两个人,你们可以做到吗?” 秦安若的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也让人觉得茫然。 沈霜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到现在也看不懂秦安若的目的一样。 秦安若倒是笑了笑:“我希望你们能有一套奖惩制度,而不是跟以前一样,谁做的好谁做的不好,只有我们自己看在眼中。” 沈霜也不是个笨人,立马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想法。 秦安若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猜,但是她突然提出了这种要求,让沈霜有些奇怪。 沈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瞒着秦安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公子这样,可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吗?” 哪里做得到不对? 秦安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很快明白了沈霜在说什么,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你想哪儿去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人与人之间最忌讳的就是有事情没有说清楚了,秦安若很快就直接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沈霜想要安慰她的时候,她摇了摇头:“其实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告诉霜儿,你接下来要做什么罢了。” 第四百一十章难题 秦安若在哦买噶做的如火如荼,再一次跟三皇子碰上,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 通过祁凉的嘴,三皇子也知道秦安若做的不少事情。 饶是如此,再一次看到秦安若,他还是不由抿了抿唇,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无奈:“六弟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祁凉与江越歌都在,最近秦安若也都联系过。 猛然间听到三皇子的话,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我忘了什么?” 她回想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哦买噶的一切都在正轨上,不管是新型超市还是乐队都已经吸引了很多人,基本不用她操心了,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秦安若的表情显然让祁澈很是受伤。 江越歌最近没少听祁澈年到秦安若,也许一开始还觉得有些难受,现在都习惯了。 祁澈没有一点架子,完全是一副怨妇的样子,秦安若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神色都十分正常,显然是真的不清楚祁澈到底在说什么。 江越歌和祁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话都已经提了一半了祁澈也没有吊秦安若的胃口。 祁澈翻了翻手中的东西,而后递给了秦安若:“六弟妹可是答应了要接管我的铺子的,现在超市和乐队都已经那么红火了,我的铺子可是之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他语气中难免有些幽怨,秦安若接过祁澈递过来的东西,发现是简略版的进账。 祁澈的这些铺子进账也都是不错的,毕竟背后坐镇的是当朝皇上最喜欢的皇子,能让祁澈选中的人也不差。 只是跟之前相比起来,似乎是有些奇怪了。 秦安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抬头看天就是不愿意回答祁澈地话。 这话要怎么回答,她真的太尴尬了。 江越歌看着秦安若和祁澈两个人耍宝,最终没忍住笑了出来。 祁澈的心思她也知道,知道祁澈不好直接跟秦安若说,倒是直接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说这些没用的干嘛?” 她白了一眼祁澈,倒也没有再指望祁澈能在暗恋对象面前说什么了,直接笑了笑:“这些铺子既然之前你就答应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照看他们。我们王爷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你能让王爷失望嘛!” 江越歌说得简单,秦安若有些无奈,只是手中逐渐用力。 这些铺子她怎么能不知道,她也没有忘记,毕竟哦买噶超市很多东西都是从这些铺子采购的。 大概是有祁澈的安排,不能说采购价格都是原价,但要比别的地方高很多的。 秦安若心中有数,看向祁澈的目光中难免就带上了些许愧疚。 她轻声咳嗽了一声,把手中的东西在祁澈的面前晃了晃:“你放心吧,我既然已经把这东西抓在手中了,就肯定不会放出去的。最近我是有点忙,接下来我会看这些铺子的。” 说了这么久可算是听到了秦安若的一句保证,祁澈都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有你接手我就放心了,六弟妹做生意的本事让人折服。” 除了江越歌没有人知道,秦安若做的每一件事情,其实祁澈都是知道的。。 一说起来秦安若的事情,祁澈总是浑身发光的。 秦安若不知道这些,只以为是祁澈和祁凉的关系好。 她也没有多想,冲着秦安若笑了笑,而后随了一句祁澈的话:“梁王妃的本事京城中当真还没有人知道呢,也就现在只有一个烧烤铺子在苟延残喘了。” ??? 什么情况? 秦安若立马跳了起来:“对,我最近怎么连烧烤铺子都忘了!” 她一直觉得也分心去做别的事情了,没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超市和乐队上,面上算是一个合格的端水大师。 面对祁澈的质问,秦安若都没有心虚。 现在江越歌提到了烧烤铺子,她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去烧烤铺子,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 祁凉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秦安若似乎又陷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幻想中,不由给江越歌一个白眼:“你别听她……别听三皇嫂这么说,三皇嫂只是不了解情况而已。烧烤铺子最近的生意也不错,你也不用着急。” 秦安若还有些恍惚,难道她骨子里竟然是个渣女不成? 戏精的想法常人总是懂不了的,祁凉还在认真安抚秦安若,秦安若始终态度恍惚。 刚才出声的江越歌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有些迟疑,凑到了秦安若身边,提起手晃了晃:“你没事吧?” 饶是有些恍惚,秦安若也摇了摇头:“我是不是真的有点渣?” 渣女这个词用在这里合适不合适的秦安若不清楚,只是觉得既然铺子都已经开了,她就不该没有把有些铺子放在眼中。 江越歌不知道秦安若在说什么,只是她很清楚,刚才是在她说了烧烤铺子的事情之后,秦安若才变了的。 秦安若还能这么小心眼? 这个问题江越歌不知道,只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什么渣不渣的,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安若回过神来,发现几个人都在看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我就是觉得你说得也没错,烧烤铺子什么的刚开始就是我开的,现在我没有往心里去,是有些不好,还有手中的这些……” 秦安若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既然答应了你们,这些铺子我也肯定会好好经营的!” 虽然这一次来是要说铺子的事情没有错,现在听着秦安若这么说,祁澈和江越歌脸色还是缓和了不少:“好了好了,我们也只是随便说说,铺子的事情不重要。” 祁澈跟祁凉在一起,到底还是为了朝堂上的事情。 铺子是后备资金,可以说重要,也当然可以说不重要。 这些都是在有一追之力的情况下,在别的方面,是肯定不能这么算的。 太子最近似乎是越来越过分了,不管是祁凉还是祁澈都已经忍不住了。 进了六部之后,似乎大家的心态也都不一样了。 祁澈翻看了许久手中的东西,脸上的神色一直都很难看:“六弟,你觉得太子接下来还会干什么?” 他已经轮到工部了,这本来不是个什么重要的部门。 只可惜在祁澈刚到工部的瞬间,祁复就让人交上去了一件十分有用的农具,特意说明了,这是他在工部的时候研究出来的。 祁凉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太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们现在去六部只是为了积累经验,他这样岂不是根本没有准备给我们活路?”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工部做出来有用的东西,往常大家在工部那么久时间,也没见有人能做出来什么成果。 祁复这一招简直太损,就想明摆着告诉大家,祁澈不如他。 祁澈也很无奈:“现在时间太赶了,很快我就要从工部出来了,太子卡的这个时间点,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解决。” 他们俩以为的在六部轮职,只是为了更好的为大家服务,不想在别人的心中始终是不一样的。 秦安若听了半天,还是云里雾里的。 只不过她现在十分清楚,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是跟祁复联系到一起,肯定是有问题。 既然祁澈和祁凉已经同意了她出现在这里,秦安若也没有避讳,直接问了出来:“怎么回事,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人现在都是烦心的时候,秦安若既然问了,他们也没有遮掩,直接就把祁复做的都说了出来。 “三皇兄马上就要离开工部了,太子突然间在朝堂上拿出了新型的农具,说他离开了工部也一直都在研究,工部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作为大盛的皇子,就该一直心系百姓。”祁凉越说眼神越难看。 祁复这是真的学聪明了,他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甚至别人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如果祁澈没有别的贡献,以后祁复那边的人,肯定会拿着这一点说祁澈不如祁复的。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新的农具?是什么东西,我可以看看吗?” 祁凉苦笑了一下,和祁澈对视了一眼:“他就把东西给父皇看了,说还要两三天才能做出来,到时候再去实验。” 而再过两三天,祁澈就该从工部离开了。 祁复的小心思是真的一点都不少,非但要打压祁澈,也根本没有给祁澈反抗的机会。 作为一个从现代来的人,秦安若做农活的次数是真的不多,但现代的各种农具,她见过的。 秦安若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就想到了她曾经为了直播去学习使用过的农具。 她打了个响指:“我以为多大点事呢,太子虽然做的损,但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啊!” 这一声信心满满的话直接让剩下的几个人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想法?” 猛然间对上三个人求知若渴的样子,秦安若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面上带着笑容:“不就是一个农具吗,不管他们做出来的是什么,只要我们能做出来比他们更好的,不就可以了吗?” 第四百一十一章多大点事 祁澈和祁凉两个人本来对秦安若是充满了信心的,只可惜在听完她说的这句话之后,刚才眼中的信任消失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苦笑了一声。 很明显这是有问题,秦安若皱眉:“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不就是他研制出来了农具罢了,只要我们也能找出来差不多的农具,不就可以了吗?” 祁凉没有回答,祁澈倒是回了秦安若的话:“按道理来说你说的没有错,只要能拿出来比太子弄出来的更好的东西就行了。只是,这样的农具哪里去找?” 他的脸上有些荒凉,祁凉最近一直都在跟祁澈商量这个事情,更是清楚祁澈的心思是什么样的。 祁凉拉住了还想要说话的秦安若:“行了,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研制出来合适的农具,谈何容易?” 秦安若没想到两个人这么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原因,当即就笑了:“难道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的话,我很快就能做出来!” 她说得十分简单,显然这不是突然间想起来的。 如果是别人说这种话,祁澈和祁凉肯定不会相信。 然而说话的人是秦安若。 秦安若提出来的奇思妙想一直都很多,大家觉得永远都完不成的也很多,事实证明最后秦安若都完成了。 祁凉和祁澈选择保持沉默。 理智让两个人知道不该相信,却又因为秦安若往常做的事情,有些心动。 在江越歌的心中,秦安若差不多就是永远的神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到了秦安若这里就没有什么难度。 早就习惯了秦安若能做到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因此江越歌倒是直接就说了:“你真的能做出来更好的农具吗?你怎么不早点,如果你早做出来了,太子也就不会那么嚣张了!” 江越歌最近听着祁澈说太子做过的事情,越发觉得太子过分了。 她可算是能理解秦安若之前为什么会对太子那么讨厌了。 秦安若也拍了拍脑袋:“是我没有想到这里,之前去村子里就发现大家的日子挺难过的,我也没有想到给大家做点什么,是我的不是。” 她说完话就拿起了桌子上的纸笔,在祁凉和祁澈尚且茫然的时候,直接画出来曾经她见过的那种农具。 当然,作为一个曾经差点混不下去,还在农具铺子里混过的人,她知道的农具种类肯定不止一个两个。 现在画出来的这个,不过是最容易做出来的罢了。 秦安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在她刚落笔之后,祁澈立马就把她刚画好的东西拿过来:“这是你想出来的?” 祁澈在工部也很认真,对农事一直都在关注着,也知道现在的农具都是什么样子的。 最原始的农具,因为朝廷对铁矿的管制,甚至很多人手中拿的都是石头的。 现在百姓用的东西一般情况下都是自己磨出来的,大部分十分浪费力气。 如果秦安若弄出来的真的可以用,会比现在用的更省力! 祁凉跟祁澈的反应差不多,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简直可以用震惊形容。 江越歌也从两个人的反应中猜出来了点什么,当即就上前抱住了秦安若:“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什么事情你都能做的!” 如果现在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江越歌的心情,那就是:秦安若就是永远滴神! 秦安若本来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是无数人的心血,只是她恰好来自那个时代而已。 被江越歌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拉下来了江越歌的手:“行了,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有用就好。” 对于农事,秦安若不能说是一窍不通,但了解的也有限度。 她也只是按照现在看过的画了一个,觉得现代用的应该能比古代的农具好点。 在得到祁澈和祁凉的反馈之后,她终于放心了。 秦安若指了指被祁澈拿起来的东西:“你们觉得,这个跟太子拿出来的东西比怎么样?” 这一句话立马让祁澈和祁凉的激动消失了。 秦安若为了他们能画出来农具,两个人都已经很感动了。 祁澈清了清嗓子,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欺骗秦安若:“你画出来的这个,跟我之前遇到的各种农具想比,当然哦都是很棒的。只是……太子到底是弄出来了什么样的农具,除了父皇我们都没有见过,并不好说。” 眼看秦安若在他的话说完之后立马就皱起了眉头,祁澈当即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已经很棒了!太子做出了农具,我也做出了农具,就能说明我们两个人其实都是把工部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祁凉也点头应是:“这一次的事情应当就能这么结束了,不管太子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我们手中的这张图纸就足以对付他了。” 他们俩倒是看得开,秦安若在碰到祁复的事情之后,总是有些不理智。 毕竟,目前看来祁复真的是她遇到的最讨厌的人了。 不仅总是做一些讨厌的事情,还要一直出现找事,真的让人恨不得一下拍死。 她并不赞同祁凉的话:“既然我们要做,就一定要让太子压不过我们的光彩。如果真的和你们说得一样,我们拿出来的东西差不多,他一定会拉踩我们的。” 这个问题谁不懂呢? 可惜谁让祁复的身份本来就要比别人高,就算是祁复真的做出来拉踩的行为,想必顺平帝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一想到这个结果,在场的几个人难免都有些难受。 秦安若更是捏了捏拳头:“我们才是一国的,太子要算计你们就是要算计我,我是不会让他成功的!” 她总是这么率真,却偏偏说出来的话让人心中十分妥帖。 祁澈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乎要压抑不住的情愫,江越歌往前一步,挡在了秦安若的面前,冲着祁澈咳嗽了一声。 她的提醒恰到好处,祁澈立马就收回了目光。 秦安若对他们夫妻俩的交锋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反而是很认真地抬头看了一眼祁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出来更多东西,不会让祁复地诡计得逞!” 有些东西她脑海中有没有错,只是拿出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秦安若抬头看了一眼祁澈,转身拽着祁凉就走。 本来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要说,祁凉还在等秦安若提出来可行的办法,突然就被秦安若拽着走,还有些茫然:“你干什么去?” 秦安若根本没有给祁凉犹豫的机会:“我们现在就回去找更多的农具啊,百姓用的农具有那么多,祁复既然只拿出来了一种,我们多改良几种,他想拉踩也没有办法了吧?” 秦安若说话间就已经拽着祁凉离开了,根本没有给祁澈和江越歌再说话的机会。 祁澈看了看离开的秦安若和祁凉,又抬头看了一眼江越歌,有些茫然:“她刚才说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什么叫多改良几种? 难道秦安若以为改良农具是大白菜吗? 别说祁澈不相信了,就是江越歌这个对农事一点都不了解的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可惜,人已经离开了。 江越歌对上了祁澈的目光,有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刚才听到的应该是一样的,她说要多改良几种农具。”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都叹了一口气。 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离开的很快,对于秦安若的话,两个人都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要等秦安若再回来再说。 江越歌看着秦安若离开之后,刚才还精神奕奕的祁澈瞬间就软下了身子,心中有些难受。 她从抽屉里拿出了药,走到祁澈身边:“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我知道你对秦安若有感情,只是人家也看不到你,你每次都这么为难你的身子,以后怎么办?” 江越歌选择祁澈,有些喜欢的成分在其中,不过更多的也是因为祁澈是个好人。 她知道祁澈心中有人,但祁澈从来没有对不起她,在王府也很尊重她,因此她是真的把祁澈当成亲人的。 对祁澈的这点感情,她只觉得心疼。 “咳咳……”祁澈想要说话,刚一张嘴就咳出了血。 还准备说两句的江越歌立马变了脸色,当即就拿起了帕子:“先把血擦了,快喝药!” 祁澈借着江越歌的劲儿把药喝了,不过一个普通的喝药的过程,却让祁澈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喝完药之后,他瘫软在了椅子上。 很久没有看到祁澈这个样子了,江越歌仿佛由回到了被祁澈吓到的新婚夜。 她当即就把自己手中的药递给了祁澈,而后扑在祁澈腿边:“你以后有什么想要解决的,你就告诉我,我帮你转达好不好?你最近情况不好,柳神医都说了,你不能再长时间坐着,你不要逞强了,就当我求你了。” 江越歌没有了往常的灵动,此时眼中全是泪水。 祁澈挣扎着抹去了江越歌的泪水:“我没事是,不要哭。我说过要陪着你的,就肯定不会食言。等到这一次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好好休息,你不用担心我。” 江越歌嫁给祁澈的时间并不久,类似的话却已经听过不少了。 现在从祁澈的口中听到这种话,她一点也不相信,只是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第四百一十二章耕石 江越歌的神色隐藏在黑暗中,祁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该知道的道理两个人都知道,只是谁也不想先低头罢了。 最终祁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以后肯定以身体为重。” 江越歌抬头看了一眼祁澈,其实并不相信祁澈的话。 然而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必要再跟祁澈说什么了。 眼看祁澈已经累到不愿意说话,她点了点头,快速擦干了眼泪:“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就好。” 这一次祁复改良农具的事情,还当真让很多人都有了想法。 御书房中,祁复坐在顺平帝的下方,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顺平帝早就从祁复的手中看到了准备改良的图纸,祁复甚至都已经说了如果真的改良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顺平帝还是很激动的。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祁复主动把东西呈上来,当即就皱了皱眉头:“老二,你还在等什么,不是说农具都已经改造好了吗,快拿上来让朕看看!” 民以食为天,只要是能让老百姓多吃一口饭的东西,永远都是好东西。 顺平帝不是看不懂祁复和祁澈之间的那点小纠葛,只是跟天下万民比起来,两个皇子之间的这些一点都不重要罢了。 祁复笑了笑:“父皇不要着急,既然儿臣已经说了要把这东西拿出来,就肯定不会骗父皇,只是……听说三皇弟也在工部,他一直都要比儿臣优秀,想必三皇弟也会有发现的,儿臣想等三皇弟一起。” 顺平帝喜欢祁复的耿直,祁复也就一直都没有变过。 他现在不知道顺平帝究竟是什么心理,却依旧敢当着顺平帝的面,直接把自己的小心思说出来。 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复的目光有些复杂:“你觉得,等你三皇子拿出来东西,比让天下万民早用到这个农具,让今年的收成多一点更重要吗?” 他的语气并不算严肃,祁复却是心中一凛,当即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害怕。 他立马从椅子上起身,很快就跪在了地上:“父皇息怒,是儿臣想岔了。” 顺平帝并没有直接出声让祁复醒来,看向祁复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深意。 祁复哪里能没感觉到,他恨不得回到刚才给自己一巴掌,别把那些话都说出来。 只可惜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顺平帝没有回答祁复,目光依旧没有变,显然是有些生气的。 祁复本来觉得,只要拿出来这个农具,他就能让顺平帝奖励。 没想到说来说去竟然还有这么一遭,当即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更是带着几分害怕。 许是觉得祁复有可能受到教训了,顺平帝才收回了目光。 御书房中依旧是和刚才一样安静,祁复也不能不说话,当即膝行到了顺平帝身边:“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父皇您可不要气坏了身子。如果你真的气坏了身子,儿臣万死也难辞其咎。”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看祁复拿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点轻重缓急顺平帝还是能分清楚的。 眼看祁复是真的着急了,他才松了口:“行了,让人把东西拿上来吧,想必你带来的人早就在宫中等着了吧?” 满打满算祁澈在工部待的日子都超不过三天了,顺平帝都不用细想,就知道东西肯定做好了。 被他这么一说,祁复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父皇,是儿臣错了,您……” “行了,别说了。”顺平帝摆了摆手,“你还是快把朕想要看的东西拿出来才是正事,别的说再多也没有用。” 祁复还能怎么办? 姜还是老的辣,他想象中的用自己改良的东西瞬间站在一众兄弟头顶的事情注定是不会出现的。 在顺平帝一点都不给面子的情况下,祁复最终还是让人把农具弄上来了。 他改良的是锄地的东西,以往都是大家一点一点挖坑,再用粗点的树枝一路一路推过去。 因为石头太贵了,耕地连石头都用不起。 顺平帝早就知道这一点,只是也没有办法,农民自古以来就很难,他想要改变,也不知道该从何改变。 自从把东西拿上来,祁复就一直在注意着顺平帝的目光。 他看到顺平帝眼中的惊艳之后,当即走上前给顺平帝解释他的东西:“父皇,这个东西是儿臣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想出来的。在往常用的棍子下面弄一点石头打磨平整,跟往常一样用力气耕过一遍的地,就能多很多,这样百姓也能多种点粮食。” 一样的人工,这样省力肯定就能多种点粮食。 这么简单的道理顺平帝还是懂得,因此第一次在看到祁复拿出来改良图纸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激动了。 现在看着祁复手中拿着的东西,他笑了笑,看向祁复的目光很温柔:“老二你有心了,不愧是朕的儿子!” 祁复看顺平帝终于笑了,不由松了一口气:“父皇喜欢就好,这个东西就要父皇命名了。” 顺平帝左看右看,走没有看够。 别看只是在往常耕地的东西上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变,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点小小的改变到底会给大家带来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确认了一下:“这是你弄出来的东西,想必也是真的有你不少的心血,你当真愿意让父皇命名。” 顺平帝还算是一个比较平和的人,这是祁复的成果,他当然不会侵占祁复的成果,这个祁复要是想命名也是可以的。 祁复当即摇头:“儿臣还年轻,现在做的远远不够。如果不是有父皇的教导,儿臣肯定做不出来的,还请父皇赐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祁复这拍马屁的功夫并不好,顺平帝却已经很高兴了。 他拿起了被放在地上的工具,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露出了笑容:“好,既然你让朕给它命名,那朕就给它起名字了,就叫他耕石!” “父皇这个名字起的好,以后它就叫耕石了!”祁复的态度一直都很热络,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更带着渴望。 得到了好处,顺平帝也不吝啬给祁复给点好处。 他没有让祁复等太久,很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老二,你这一次能弄出来耕石,是大功一件,朕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都是在父皇的指导下才能完成的,跟儿臣没有什么关系,父皇这么说真的折煞儿臣了。”祁复坚定摇头,一口咬定这是顺平帝教导的好,一点功劳都不往自己的身上按。 顺平帝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再者说了,他觉得这一次祁复做的非常好,根本就没有给祁复推辞的机会。 他大手一挥,就让人给祁复赏赐了很多东西。 …… 秦安若一回到梁王府就一头扎进了朝澜殿的书房,还不让人来打扰。 被一路拉回来的祁凉,进了朝澜殿之后就又被扔在了书房外,他有些茫然。 祁凉不由眨了眨眼,在反应过来之后就想推开书房门进去。 玉珠自从秦安若进来就站在屋子中,眼看祁凉要上手去推门了,当即拦住了祁凉:“王爷且慢,这门可不能开。” 冷面王爷梁王一直都没有变过。 玉珠一个小丫鬟竟然敢阻拦他做事,他当即脸上就出现了怒气:“本王要做什么,需要你教吗?” 王爷的威压哪里是一个小丫头能承受的,玉珠差点被祁凉的威压吓到跪在地上。 只是身后是秦安若的书房,想到曾经秦安若的吩咐,玉珠依旧尽职尽责地拦在书房外面:“王爷恕罪,王妃曾经吩咐过,只要她进来书房,就别让任何人来打扰她。奴婢不知道王妃有梅伊欧重要地事情,烦请王爷等等王妃吧!” 她跪在地上,没有再做过分地动作,祁凉浑身的冷气并没有收起来,却看着玉珠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玉珠低着头,说完了话之后就立马闭上了眼睛。 她心中疯狂尖叫。 身为梁王府的丫鬟,她竟然给梁王说教,还拦着梁王进书房了,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玉珠一个人已经在心中演绎了一出大戏,祁凉却只是皱了皱眉头。 他看了看已经被关上的书房大门,想到刚才秦安若进去的时候说到的话,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罢了罢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做工具人了,秦安若暂时用不着他,他不往上凑就行了。 玉珠没想到祁凉会这么好说话,随着祁凉离开,她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当然她也没有再挪动脚步,一直都站在书房门口,等着秦安若出来。 书房中的秦安若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她现在确实很专注。 毕竟现代有用的农具太多了,大部分东西都是现在没有出现的。 纵然要打击祁复,她也不能一下子拿出来很多东西,这样肯定会惹人怀疑的。 秦安若在心中思索了许久,犹豫再三,缓缓在宣纸上写下了几个有用的名字。 她一遍遍看了看自己写下的东西,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了一道亮光,当即一把拉开了房门:“祁凉,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们一定能赢了他!” 第四百一十三章被否决了? “呼呼呼……” 恰逢一阵风吹过,秦安若的头发被吹了起来,眼前被头发遮挡住了。 玉珠也没有想到,秦安若竟然会这么快出来。 她立马跪下去行礼:“奴婢给王妃请安,王爷刚离开了这里,并吩咐奴婢王妃出来之后再让奴婢去寻他。” 玉珠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秦安若的记忆却是立马回笼了。 她刚才好像、仿佛、大概……把祁凉给忘在外面了? 急于做实验的那点心瞬间就消失了,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犹豫了许久,才凑到玉珠面前;“王爷说等我出来再让人去叫他,难道刚才他就在书房外面不成?” 这下轮到玉珠茫然了。 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一时间竟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安若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秦安若大概已经知道真相是什么了,毕竟是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她就算觉得不好意思,总不能不承认。 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我这就去找王爷。” 玉珠只觉得又是一阵风吹过,她再一次抬头,眼前已经没有了秦安若地身影。 可怜的小丫头现在满脸茫然,完全不知道秦安若到底想干什么。 玉珠抿了抿唇,稍微纠结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不管王爷王妃在打什么哑谜,有些事情总归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该管的,她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是了。 秦安若一路冲到书房,门口的秦风都根本没有来得及阻拦,她就冲到了祁凉面前:“我有一个好办法!” 刚才被嫌弃完,甚至都被一个丫鬟给拦住的祁凉刚在书房坐下,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事情,就看到秦安若冲进来了。 祁凉的心思有些复杂,一时间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偏生秦安若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没有得到祁凉的回答之后,甚至还把自己写的东西放在了祁凉面前:“你快看,这些都是我想出来的,只要我们把这些东西做出来了,太子肯定拿我们没有办法!” 秦安若说得轻描淡写,祁凉的目光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放在秦安若的身上。 许久都没有得到祁凉的回应,秦安若就算是再傻也感觉到祁凉不对头了。 回想起她刚才进来的时候祁凉的表情,秦安若皱着眉头把祁凉上上下下打探了一番,才轻声说道:“你是有什么事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祁凉心中猛然间涌出了一股难言的委屈:“你把本王忘在了书房门口,本王准备进去找你,还被你的丫鬟拦住,说你交代过,在书房中的时候不让任何人打扰。” 猛男落泪? 祁凉幽怨的语气直接让秦安若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如果不是她造成这一切的,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出声怒喝,让祁凉正常点了。 可惜是她让祁凉如此委屈的。 记忆回笼,秦安若有些心虚。 她又一次摸了摸鼻子:“那个……我这不是想早点找出来办法,别让太子太嚣张嘛。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秦安若扑闪着大眼睛看着祁凉,务必能让祁凉感觉到她的真诚。 祁凉愣了一下,面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受到伤害的人应该是他吧?怎么从秦安若的嘴里说出来,他听着他都做得有些不对了呢? 祁凉皱了皱眉头,张嘴就想说话。 秦安若现在都心虚死了,怕从祁凉得嘴里听到什么不该听得,在祁凉说话前,赶忙道:“你看这些东西我是真的弄好了,你相信我,肯定不会再给太子机会的。” 一看秦安若根本不敢面对刚才的事情,祁凉倒是也不为难秦安若。 他接过了秦安若写下的东西,看着上面几个陌生的名字,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这些都是什么?” 祁凉的反应明显不对啊? 秦安若又凑上前看了一眼她写的东西,确定并没有什么不合适,才重新抬头看向祁凉:“你不觉得只要我们把这个弄出来,祁复就算是做的再好,也是比不过我们的!” 她说得斩钉截铁,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来秦安若的信心。 祁凉不是不相信秦安若,看了秦安若写的东西,他真的是太不相信了。 过了很久,祁凉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写的这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你随便拿出来说能有用,不仅是我不心,这普天之下就没有几个能相信的。” 祁凉倒也没有说假话,比起来别人,他跟秦安若的关系天然就要亲近。 他都不相信,怎么能奢望会有别人相信呢? 现在就是很受伤。 秦安若耷拉着脑袋。 辛辛苦苦想出了这么多东西,本来以为会得到祁凉的夸赞的。 谁能想到祁凉非但不相信她,竟然还摆着一副她这是胡闹的表情。 秦安若的目光在书房里扫了一圈,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抱起来看着祁凉,也不说话了。 祁凉现在也摸准这小姑奶奶的脾气了,秦安若显然就是生气了。 他有些无奈,刚才被个小丫鬟弄出来的怒气都没有消失,再看秦安若这般,一时间有些无奈。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秦安若抬头,祁凉也忍不下去了,戳了戳秦安若:“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从来没有人用过的东西,就算是拿出来也不会有什么用的,你懂吗?” 凭什么? 秦安若几乎是这句话要脱口而出了,不过最终在对上了祁凉的目光之后,还是忍住了。 她明白祁凉的意思,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大家的第一反应肯定都是怀疑。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人立马就冷静了,祁凉只觉得有些心疼。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犹豫了许久,出声道:“其实也不着急在这一点时间,你上次改良的东西已经足够了,皇兄现在在找人弄了。只要把它弄出来,太子再怎么做,我们都不会输的太惨的。” 祁凉说得很认真,秦安若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我都写了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了,你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它究竟有没有用,是你自己说的,别人一点也不清楚。”祁凉回答的也没有任何犹豫。 秦安若目光闪了闪:“我之前拿出来的那个你们立马就用了,那个时候可没有听你们说不能用。都是一样的道理,为什么这个就不可以?” 这个逻辑也没有什么不对。 至少听了秦安若的话,祁凉都有些发懵,莫名觉得秦安若是说的真有道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无奈。 他还是试图和秦安若解释:“你拿出来的锄地的东西,说到底是出现了的,只是现在大家用的没有你改良的好。改良的当然可以被人接受,但是你写的这些,我们从来没有听过。” 时代的鸿沟。 秦安若终于明白什么叫时代的鸿沟了。 她把自己写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最终抿了抿唇:“行吧,既然你不相信就算了。” 毕竟是自己一股脑儿写出来的东西,本来觉得会有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理智告诉秦安若这件事情不能怪祁凉,只可惜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眼看秦安若拿着东西就要走了,祁凉上前拦住她。 “你干什么?”秦安若眼睛都没有抬,到底是有些难受。 祁凉伸手要拿走秦安若手中的东西,被秦安若躲过了。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但秦安若还是把手中的东西护得很紧:“你不是说没有用吗?既然没有用,那你就不用拿走了。” 秦安若生气了。 祁凉很快就明白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一把把人打横抱起,坐在了椅子上。 秦安若当即就挣扎了起来:“干什么,你放开我!” 她才感觉自己受到了创伤,绝对不能现在就屈服。 这个时候如果把人真的放走了,说不定接下来很久都要见不到了。 有许多前车之鉴的祁凉把秦安若抱得紧紧的:“这些东西给我,我慢慢做好不好?我真的没有怀疑你的能力,只是已经有了能对付太子的东西,我们不用贪功冒进了。” 如果不是祁复主动出击,其实祁澈和祁凉根本没想到现在跟太子对上。 只要不是输的太惨就可以了,两个人都商量了一番,这次准备就让太子小人得志,他们也不准备戳穿太子的真面目了。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的想法,却也明白她写出来的这些东西,短时间内没有用了。 她并不仅仅是生气,还有种说不明的感觉。 秦安若的手在写出来的纸张上摸了摸,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你真的觉得,这些东西仅仅是用来赢太子的工具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弄出来的真的有用,会给百姓带去多大的好处。” 她的话让祁凉浑身一震。 祁凉当真没有想到,秦安若能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都没能说出来。 不等祁凉做出决断,书房门口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祁凉起身放下秦安若,安抚般拍了拍秦安若的肩膀,才回头看向门口:“发生何事了。” 门外的秦风额头全是汗:“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第四百一十四章终成定局 秦风进来之后,目光都不敢往祁凉的方向看。 他的举措让祁凉有些犹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本来就心情不好,当即就被秦风的这个动作惹怒了:“既然都不想我待在这里,那我就走了。” 祁凉哪里能想到秦风会做出来这个动作,当即就变了脸色,要拦住秦安若:“好了,先别闹了听听什么事情。” 秦安若嘲讽地笑了:“你手下的人明显不想跟我说话,我有什么好听的?” 好大一口锅。 秦风只是犹豫了一下,眼看秦安若和祁凉就要吵起来了,他赶忙跪在了地上:“宫中传出来消息,因为太子殿下改良了农具,创造除了耕石,陛下赏银万两,并且准备给太子封地。” “什么?封地?”祁凉这下事真的顾不上跟秦安若说话了,恨不得能摇醒秦风,让秦风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荒谬的事情,秦风也不至于如此慌张。 别说祁凉不敢相信了,这个消息传出来,整个京城中敢相信的人少。 秦风点头:“消息是英王殿下那边特意让人传过来的,应该是真的。” “太子疯了吗?”祁凉在书房中转了一圈,拍了一下额头,“他不会不知道封地代表着什么吧?自古以来哪儿有给太子封地的,父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顺平帝的心思,谁能知道呢? 夺嫡的结果还没有出来,现在顺平帝似乎并没有想要让谁继位。 自古以来有封地的王爷,等新帝上任了,都是要去自己封地的。 如祁凉这样的王爷都没有封地,先给太子封地是什么操作?顺平帝到底是对太子很满意,还是借着封地的事情敲打太子? 秦安若也明白了祁凉在思考什么,她倒是很快就想通了:“我觉得他肯定不可能是在敲打太子。这一次,想必真的是对太子的赏赐吧。” 什么古制不古制的秦安若不知道,她心中清楚,其实说到底所有的事情都是皇上说了算。 如果顺平帝愿意给太子这个脸,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在顺平帝的心中,肯定太子是最重要的。 祁凉还是不能同意她的说法:“我觉得这一切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古制都能随便改的话,那些御史们还不把朝堂闹翻天了。” 这个问题说再多也没有用,一切还是要看顺平帝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在朝堂上,祁凉就明白了顺平帝的心思。 如同他所想的一样,一上早朝,那些御史就开始闹腾,说给太子封地于理不合。 王御史一直都是最耿直的,在别人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想得罪人的时候,他率先跳了出来:“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太子殿下以后是要坐镇京城的,怎么能有封地呢?陛下,您三思啊!” 顺平帝从早朝开始就不想说这个问题,现在哪怕是听着王御史提出来了,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以前没有,是没有人做。这一次太子的功劳如此大,朕只是给太子一点封赏而已,难道你觉得不应该吗?” 给太子封赏? 太子本来就是储君,是除了顺平帝意外最尊贵的人了。 就祁复的做法,哪怕是没有了顺平帝的封赏,也一直嚣张到底了。 现在顺平帝的做法,无异于是让太子一个人踩在所有皇子的头顶上。 王御史是因为自己耿直站了出来,话都说到了这一步,当然还有受不了顺平帝的偏心的。 大皇子甚至都没有让手下的大臣说话,直接自己跪了出来:“父皇,自古以来都是藩王才有封地。因为以前发生的事情,您不愿意给儿臣封地,为了大盛的未来,儿臣也能理解。只是现在,您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非要天下万民耻笑儿臣吗?” 大皇子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跟太子斗了那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认输。 只是往常知道顺平帝偏心太子,也不知道顺平帝能为了太子做出来那么多。 顺平帝没有理会大皇子的话,甚至都没有让大皇子起来。 他的目光在朝堂上扫了一圈:“你们都觉得朕做的不对?” 没有人敢直面回答这个问题,却是黑压压跪下来了一片:“请陛下三思!” 顺平帝猛然间拍了一下龙椅:“三思三思,就知道让朕三思!朕做的哪里不对了,你们倒是给朕说说!太子拿出来的耕石,足以让更多百姓吃饱,别说是一块封地了,就是更多的也值得!” 这句话说得就扎心了。 一众皇子都没有再说话。 顺平帝愿意给的,他们才能拿,顺平帝不想给的东西,他们就算是眼热死也是没有用的,这是他们很久之前就明白的道理。 王御史并没有这些皇子们复杂的想法,饶是对上了顺平帝,他也没想着放弃:“陛下说得对,太子以后是大盛之主,当然值得更多。只是现在太子还是太子,游戏邪恶规矩就是不能破的!” 以后太子会是大盛的主人…… 这一句话说出口之后,整个朝堂陷入了寂静。 顺平帝还活着,没有人平日里敢说这句话。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王御史身上,往常就知道他耿直,也没想到他能说出来这种话。 王御史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他跪在地上看着顺平帝:“如果陛下要给封赏,也是给几位王爷,而不是给太子殿下。有了封地的都默认是封地的王,陛下现在给了太子殿下封地,以后让殿下如何自处!” 他说得义正言辞,哪怕还能感觉到身后从祁复等人身上散发出的阴冷的视线,他都没有退缩。 朝堂上都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祁复这个当事人不出声说话也说不过去。 祁复冲着王御史拱了拱手,又向顺平帝行了礼:“父皇,儿臣明白王御史的意思了。看来王御史觉得,把封地分出去之后,皇家就不应该管了,所以才会觉得儿臣这个一直待在京城中的人,不该有封地。” 封地分出去之后皇家就不能管了…… 顺平帝削藩才过去不久的时间,大家都明白顺平帝对藩地到底是什么想法。 王御史立马跪在了地上:“微臣绝没有这个意思,请陛下明鉴!” 没想到祁复还朕能找到对付这些老顽固的方法,顺平帝都有些惊讶。 迫于名声不得不要御史,但顺平帝其实也一直都很讨厌这些御史。 现在祁复都已经把话茬递上来了,如果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是他的错了。 顺平帝冷哼了一声:“没有这个意思?朕给太子封地,只是想奖励太子而已,封地的收入是太子的,有什么不对?你在这里说了太多,是觉得这样分封地,能给太子的太少了?” 神特么能给太子的太少了。 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顺平帝的偏心了,大家都清楚顺平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还会说出来这种话吗? 王御史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却在顺平帝的注视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按照这个逻辑,似乎他怎么说都不对。 御史不因言论获罪,就算顺平帝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为难王御史。 王御史都已经歇了,他也没有为难:“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退下吧,朕做事自有朕的道理,还不用你教朕。” 这是王御史有史以来最憋屈的进言。 非但是什么用都没有,还差点被扣上要分裂大盛的帽子,他整个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儿了下来。 解决完了最顽固的王御史,剩下的人就不算什么了。 顺平帝的态度都已经很明确了,只要不想真的惹顺平帝生气,没有人敢说话。 在临下早朝的时候,顺平帝还是让大太监孙德寿搬旨了。 孙德寿顶着一众人的目光,坚强地站了出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太子祁复谦虚有礼,温文尔雅,攻坚克难,有改良耕地工具,让大盛得耕石之功。朕心甚慰,现赏黄金万两,永州封地,钦此!” 无视别人复杂的脸色,祁复当即下跪谢恩:“儿臣谢父皇隆恩,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上别人神色各异,但在圣旨面前,没有人敢说话。 很快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结束的很艰难,结束之后,每个人的神色也不一样。 大皇子早就快气死了,好不容易等到顺平帝离开了,立马就冲到了祁复面前:“你就会这些阴谋诡计!不就是一些泥腿子用的东西,本就难登大雅之堂,你竟然也好意思让父皇因为这个封赏你!” 他早就已经出离愤怒了。 这么多年都看着顺平帝偏心祁复就罢了,现在还让顺平帝绕过他这个王爷,直接给了太子封面。 要问在场现在谁最想弄死祁复,肯定非大皇子祁连莫属。 祁复冲着大皇子笑了笑,脸上的神色都十分自然:“大皇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孤做事一直都光明磊落。至于你说孤做的耕石,连父皇都亲口称赞十分有用的东西,大皇兄真的觉得难登大雅之堂吗?” “你!”搬出来顺平帝,祁连还能怎么办,脸色越发难看。 祁复却并没有把他放在眼中,随意扫了一眼祁连,迈开步子捧着圣旨往祁澈的方向走去。 第四百一十五章爬犁 祁澈始终十分冷静,眼看祁复拿着圣旨过来,他当即跪下:“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速度很快,非但是自己跪下了,还拽着想要跟祁复理论的祁凉一起跪下。 被祁澈这么一带,还没有离开的人目光都落在了祁复手中的圣旨上。 见圣旨如见陛下,哪怕顺平帝现在不在,只要圣旨还在这里,他们就不能起来。 剩下本来准备离开的人又瞬间都跪了一地,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没有人抬头。 祁复沉默了。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 他拿着圣旨是来显摆的没错,却并不想看到这么多人。 祁复犹豫了一下,试图要扶起来祁澈:“三弟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弟之间,还用讲究这些不成?” 兄弟? 谁敢跟祁复谈兄弟,岂不是要找死? 祁澈并没有动,反倒是冲着祁复又行了一个礼,顺带看了一眼祁复手中的东西:“皇兄,见圣旨如见父皇。皇兄有什么事情要找臣弟,随便什么时间给臣弟说一声就行,现在还请皇兄先回去吧!” 他的声音十分认真,却也一点都没有给祁复面子。 反正祁复肯定没有什么好心思,祁澈说这话也一点都不心虚。 周围还有很多人跪着,不管祁复到底想给祁澈说什么,都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了。 祁复的目光冰冷,最终看了一眼祁澈,转身离开了。 等到确定祁复已经出去了,祁澈才从地上起来。 周围的人都不愿意掺和进皇家的事情中,眼看几位皇子的关系并不好,很快就四散而开。 祁澈等到别人都离开之后,才跟祁凉两个人起身:“祁复现在简直是疯了!” 他一直都是几个皇子里面脾气最好的,现在竟然能直接说祁复的名字,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祁凉也知道了这一点,本来还很生气,眼看祁澈都说出了这种话,知道现在祁澈肯定是生气了。 他拍了拍祁澈的后背:“三皇兄,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既然已经知道了祁澈的病,他当然要小心。 祁澈也知道祁凉的好意,咳嗽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谁都没想到顺平帝竟然能这么夸张,昨天才说了要给祁复封地的事儿,今天早朝就已经解决了。 回到府中之后,祁凉的脸色一直都十分阴沉。 秦安若本来不知道这些事儿,只是接连两三天都没有看到祁凉,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头。 一个人在屋子里晃来晃去很久,她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玉珠。 做下人的最主要的就是有眼色,玉珠发现秦安若已经看了她很久,试探着问了一句:“王妃,您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奴婢吗?” 秦安若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唇。 主动问祁凉的行踪,好像怪怪的。 到底是这方面的业务还不熟练,秦安若迟疑了一下:“王爷……” 刚问了两个字,她觉得有些奇怪,赶忙停了下来:“没事了没事了,我没什么事情了,你不用管。” 许是觉得有些心虚,秦安若说完话之后立马回到了内室,假装在忙活自己的事情。 玉珠不能说有多机灵,好歹也已经跟着秦安若很久了,对秦安若的心思还是差不多能明白个七七八八的。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秦安若的意思,把这事儿藏在了心底。 等到秦安若再一次出来的时候,玉珠笑了笑,凑到了秦安若面前:“王爷,要说最近您不在府中,府中可真没有意思,我们朝澜殿的人都不敢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毕竟朝澜殿是秦安若罩着的人,她当即皱起了眉头,看向玉珠的目光中带着询问。 玉珠也很上道:“王爷似乎心情不好,最近整个王府的气压都很低。往常我们还敢出去在花园玩玩,最近姐妹们都怕惹王爷生气,连出去都不敢出去了。” 她说了这么一大堆,秦安若很快就听明白了重点。 当然,这个重点是玉珠随口说出来的,还是秦安若最想听的已经不重要了。 “王爷心情不好,为什么?”秦安若终于问出了这句话,也压下了心头的尴尬。 其实玉珠并没有想那么多,这会听了秦安若的话,确定了秦安若是这个意思,才松了一口气。 至于秦安若的问题,她就是真的无能为力了:“王妃,主子的事情我们这些当奴婢的肯定不知道。只是最近整个府中的人都在说王爷心情不好,奴婢才会知道这么点消息的。” 秦安若也是关心则乱,在玉珠说完之后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秦安若让玉珠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的目光闪了闪,无可否认,听到最近祁凉的心情不好之后,她有些担心了。 秦安若一个人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才走出了房间:“玉珠!” 自从被赶出来,玉珠可一直都在院子里守着。 听了秦安若的话,她立马就走了出来:“王妃我在,您有什么吩咐。” 秦安若压住了心中的羞涩:“你让人去正院看看,如果王爷在的话就请王爷过来一趟,我找王爷有些事情。”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玉珠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就起身往外去了。 秦安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摇头笑了笑。 其实想想她这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别人能不知道她的性子,玉珠那丫头肯定是知道的。 却说正院中,祁凉一直都坐在书房。 有了祁复的骚操作,他最近的心情当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为什么一直在书房中,倒不是因为逃避或者不愿意出去,反倒是有别的原因。 祁凉也不能告诉别人,每天能倾诉的人,也就只有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秦风了。 他又一次看了一遍手中的图纸:“秦风,你说本王要不要真的试一下?王妃能拿出来的东西肯定是有用的,这么久了王妃就一直都没有让本王失望过,这一次也肯定是一样的。” 他手里拿着的是秦安若上次写好的东西。 因为没有见过,他第一反应就是否决了秦安若。 至于现在拿出来,也不能说他突然间就相信秦安若了,只是这个东西,现在比之前更重要了。 秦风知道祁凉的心思,但是对于祁凉手中的东西,他也不能有没有用。 对上祁凉过的目光,秦风如实低下了头:“王爷,属下知道您着急,但是这些东西有没有用,应该制作出来之后,让工部的人看看才能知道。”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说这么多也没有用。 祁凉叹了一口气:“本王哪里能不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如果东西拿到工部,没用了徒增笑料,有用了到时候是从谁手里拿出来的,还不一定。” 秦风没有回答祁凉的话,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掺和的了。 朝澜殿的人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一听王妃请王爷有事,秦风立马松了一口气:“王爷,您看您要过去看看吗?” 这还用说吗? 最近心情不好一直都没有见秦安若,祁凉也觉得是时候该去看看了。 他冲着秦风点头,而后就往朝澜殿的方向走去。 秦风看着祁凉手里的东西没有放下,张了张嘴想要提醒,最终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是没有说话。 祁凉似乎也忘了,就这么一路拿到了朝澜殿。 在祁凉刚进来之后,秦安若就看到了祁凉手中的东西。 她轻轻挑了挑眉:“你拿着这东西来干什么?” 一路都在思索的祁凉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已经被秦安若接过去的图纸。 他曾经信誓旦旦说现在不是图纸上的东西被发明出来的时间,就算是做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现在倒是不好自打嘴巴。 秦安若早就把这些东西忘了。 本来就是为了祁凉才做出来的,既然祁凉不愿意用,当然就算了。 现在翻着看了一遍上面的东西,她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秦安若点了点上面的爬犁:“这个东西要是能做出来,在耕地的时候肯定要方便很多。只是……你说得倒是也对,现在确实是有困难。” 她之前只是画了图而已,这两天在哦买噶超市的时候,偶尔和沈霜闲谈,才知道这个时代的金属有多贵。 祁凉一直在翻这几张图纸,在心动的同时,当然也有些疑问。 如同秦安若所说的,其实他最看好的也是这个爬犁。 好不容易听到秦安若主动提起了,他赶忙说道:“有什么困难?如果这个东西真的能跟你说得那么有用,做出来我们也肯定能打败太子的。” 祁复做出来的东西是耕石,目前为止除了工部做的匠人和顺平帝,还没有人见过。 秦安若觉得祁凉有些奇怪,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想做这个不成?” 之前刚说过现在不好做,如果立马改口,确实是有些不好听。 然而即便是如此,想起了祁澈生气的样子,祁凉还是咬牙点头:“父皇和祁复这一次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果真的不管,他们肯定会越来越过分的,我们必须找别的办法。” 秦安若看着手中的图纸,不用再问了,她也知道祁凉找的办法是什么。 她心情有些复杂,按照祁凉的说法,顺着想了下去:“其实……只要你能找到足够的金属,我敢保证,这个东西肯定比别的都好用!” 第四百一十六章误会 秦安若说得十分坚定,目光中露出来的神采,让祁凉为之颠倒。 祁凉本来就已经心动了,再听着秦安若的话,当即就做出了决定:“你说需要多少,我现在就去找!” 在话说完之后,他又想到了现在的情况,给秦安若解释了一句:“我不知道这个东西能不能有用,我现在事真真的想做出来,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能做出来吗?”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的顾忌,图都能画出来,难道她还能不会做吗? 这些农具,说到底都没有什么难度。 她当即点头:“我当然可以,你放心就是了!” 祁凉沉默了,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知道手中的这些东西可能是有用的,一直以来担心的就是秦安若不会做而已。 现在听到了想要的答案,也许他该开心的,可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始终难以勾起来唇角。 书房中的氛围似乎是在秦安若说了能做出来农具之后才陷入沉默的。 秦安若有些茫然,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秦风:“你先下去。” 秦风就是个工具人实锤了! 不过他也习惯了,现在留在这里肯定要比离开危险很多,瞬间就逃离了书房。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脸上,并没有说话。 祁凉的脸色算不上好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更是带着几分深究。 许久都没有看过有人有这种目光了,秦安若甚至都有些茫然:“你这是怎么了?” 祁凉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按理来说你该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就算是你见识得多,一个相府的大小姐,总不至于连匠人会做的事情都会吧?” 大盛的匠人身份极低,秦安若一个大家小姐,再怎么着也不可能真的和匠人学习。 秦安若没有回答祁凉的话,脸色有些僵硬。 她一直想着要帮祁凉的忙,没想到祁凉竟然还会注意这些事情。 饶是被人差点抓住把柄,秦安若也一点都不慌乱。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你说太子这一次被皇上分封地,给你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没有跟上秦安若的思维,不过祁凉还是点头:“对,这一次就是因为太子,我们才过的这么难受,我也没有否认。”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皱了皱眉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刚才率先发出疑问的人是祁凉,现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接着问了。 他没有接着问,秦安若倒是并没有客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为了你们能赢了太子,我没有一点遮掩,本来以为我们俩的关系比以前好了不少,却没料到这些也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秦安若的脸色当真十分难看,本来心中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最后越说越有点难受。 她深深看了一眼祁凉:“我说我能做出来,我也能保证这些东西有用。你愿意信就把东西找给我,我自己给你做出来。如果你不愿意信,那就算了。” 本来请祁凉来朝澜殿是好意,没想到最后两个人竟然吵成这样了。 秦安若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祁凉,冷哼了一声,回到了内室。 在祁凉想要跟进来的时候,秦安若狠狠摔上了房门。 祁凉有些迟疑,站在秦安若的房门外,看着已经被摔上的门,脑海中不断出现秦安若刚才说的话。 不管秦安若的这些东西都是怎么会的,但是有一样秦安若是真的没有说话,都是为了他。 人心总是肉长的,皇子的身份让祁凉多疑了一点,但是秦安若的好他是知道的。 眼看秦安若进去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他抬手敲了一下内室的门。 屋子里本来就只有他们两个,现在敲门的人到底是谁,秦安若肯定知道。 在祁凉敲门之后,秦安若当即出声问道:“谁啊,什么事情?” 祁凉有些后悔:“我刚才不该那么说,以后你的秘密我也不问了,你别生气了。” 从第一次知道秦安若做生意,他就该发现这些了。 当初都没有提出来,现在说秦安若的身份有毛病,显然是不合适的。 祁凉恨不得能给自己一巴掌,这一时间没有忍住瞎说,果然是给两个人都带来了麻烦。 秦安若可不知道祁凉的小心思,她抱起了放在一旁的枕头,疯狂锤枕头:“臭男人!不识好人心,真的是狗咬吕洞宾,就是条狗!” “真是气死我了!” “怎么配让人帮忙!”秦安若说着就又锤了一下手中的枕头。 她把这枕头当成了祁凉,想到祁凉刚才说的话就觉得生气,锤枕头的时候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留。 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一点风吹草动祁凉肯定都不会放过。 本来以为秦安若进去之后心情不好,谁能想到里面竟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这下祁凉也顾不上给秦安若解释了,语气中充满了焦急:“若儿,你在干什么,你没事吧?” 拳头入肉的声音那般明显,祁凉第一反应就是秦安若被人挟持了。 秦安若肯定是跟不上祁凉的脑回路的,她拽了拽手中的东西又是一拳头,同时嘴里回答道:“我没事,用你管!该给你说得话我都已经说完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秦安若的语气冰冷,从头到尾都没有把祁凉放在心上,似乎还巴不得祁凉立马离开。 两个人就隔了一道门,想法却完全不一样。 祁凉逐渐拿出了腰间的佩剑。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秦安若又砸了一下枕头:“真想弄死你!啊讨厌死了!” 因为不知道祁凉到底在不在,秦安若的声音并不大,外面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点。 祁凉的脸色当即变得十分难看,越发确定秦安若定然是被人挟持了。 根本没有多想,他一脚踹开了内室,提着剑就要往刚才发出来声音的地方冲过去。 尚且抱着枕头想要泄愤的秦安若没有料到,她这才动手,就突然间冲进了一个大汉是怎么回事。 等到看到祁凉提着剑冲着她的方向来之后,她脸色立马就黑了:“不至于吧,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你就想对我动手?” 秦安若看了看已经被放在床上的枕头,虽然枕头上面确实因为她用力都已经有了些小坑,不过她也不是故意的嘛。 她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祁凉,想知道祁凉是什么心思。 纵然还没有看到人,不过刚才就听到有人说话了,祁凉肯定不能这么放过。 他皱了皱眉头:“你……” 这个你还没有说出口,立马就让秦安若拦住了:“你别说了,我不做那劳什子农具就是了!做了这么多还让你怀疑,我就是做的太多了,你不喜欢我就不做了!” 有关这件事情,秦安若放弃的干脆利落。 天知道祁凉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他一直怕刚才屋子里是有人胁迫秦安若,尚且还来不及给秦安若说话,拿着手中的剑继续走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人。 做农具的事情是重要没有错,只不过有秦安若在,再有疑惑也没事,总是能结清楚的。 祁凉没有着急回答秦安若的话,没有找到人,他皱了皱眉头:“人呢?” “什么人?”秦安若起初没有跟上祁凉的脑回路。 等到看祁凉又一次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她突然间就明白了祁凉的意思。 秦安若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祁凉,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没有发现秦安若的不对劲,他怕自己离开了之后秦安若会吃亏,因此目光依旧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人呢,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肯定你不会出事!”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都是要从秦安若的角度出发的。 可惜两个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秦安若还在生气祁凉到现在了还试图要脱下她的马甲,决定要给祁凉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就是不想跟祁凉说话。 至于动手,她也就只有跟枕头动动手的出息了,肯定是不敢跟祁凉动手的。 现在听着祁凉的一声声质问,起初是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 秦安若倏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站在祁凉正前方。 祁凉下意识地看向了秦安若的身后,在没有人看到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看懂祁凉的意思了,她起来之后还要在她坐过的床上仔细看,如果她还没懂祁凉的意思,那她就是个棒槌。 “你这是在找奸夫?”秦安若双手抱起来,“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这两天没有带进来梁王府,你倒是让梁王府的侍卫们在巡逻的时候稍微放一下水,说不定下一次你来就有人了。” 听听这都是说得什么话! 祁凉的脸色有些难看,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什么奸夫不奸夫的,你到底在说什么?刚才这里的人呢,你没事吧?” 秦安若的脸色在祁凉说完了前一句之后才刚变好,立马被祁凉的下一句惊呆了。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一时间竟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终于没有忍住心中的躁动,秦安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祁凉脸上:“你太过分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铁不够用 “啪!” 这一声十分清脆,两个人的目光对视,谁也没有先说话。 祁凉应当是很生气的,然而看着秦安若的目光,他张了张嘴,有些话始终说不出口。 他是关心则乱,现在对上秦安若的目光,看着秦安若难看的神色,哪里还能不知道,肯定是他误会了。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的心思,骂完之后目光一直都落在祁凉的身上:“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解释?”祁凉现在是真的脑子秀逗了,“我解释什么。” 在知道刚才很有可能本来就没有人,是秦安若在骗人之后,他的脸色就变了变。 找茬的时候一句接着一句的,知道自己做错了现在是真的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秦安若皱眉看着祁凉,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 如果要问她现在是什么心情,那就是十分后悔今天找来了祁凉。 祁凉的心情好不好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就是真的被祁复气死,也跟他关系不大。 明明当初是想要跟祁凉和离的,谁想到走到了这一步,非但是没有和离,两个人之间的牵绊还是越来越深了。 秦安若的脸色并不好看,看向祁凉的目光中更是带着深意。 祁凉并没有发现秦安若脸色变差了,在知道秦安若没事之后,他又一次想起了刚才的事情,有些尴尬。 犹豫了一下,祁凉才挠了挠头:“我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只是随口说一句而已,如果你不愿意回答也就算了,你别生气。” 他是真的有些害怕,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希望能让秦安若看清楚他的认真。 秦安若没有说话别过了头,自己坐在床上发呆。 祁凉往前走了一步。 秦安若头也没有抬:“别过来。” 闻言停下了脚步的秦安若还有些可怜,他委屈巴巴地看着秦安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 他的话在现在的秦安若眼中,显然已经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秦安若指了指门口,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祁凉:“门口在那里,你有什么事情现在离开吧,不要在这儿惹我生气了。” 她觉得自己说得再清楚不过了,祁凉却并没有离开,反倒是靠近了她两步。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祁凉又一次要靠过来的时候,秦安若终究没有忍住,一把把刚才捶打了半天的枕头人扔出去:“给我滚出去。” 祁凉接过枕头,几乎是立马就发现枕头有些不对。 他放平了枕头,很快就发现枕头似乎被人捶打过。 脑海中出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现在是终于有些尴尬了。 目光扫过了秦安若,祁凉张了张嘴要解释,却始终都解释不出来。 秦安若倒像是没有看到祁凉的欲言又止一样,直接了当上前,把祁凉一把推了出去。 祁凉顺着秦安若的力道被推了出来,想到刚才他的看法,立马就能明白秦安若为什么会生气。 到底是有些尴尬,祁凉咳嗽了一声。 眼看卧室的门又一次在他的面前关上了,这一次他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饶是两个人闹了一点小矛盾,祁凉也知道这事儿是他不对,却也没有想着放弃。 他很快就到了英王府,把秦安若说得话都告诉了祁澈。 隐瞒了他们两个人误会的事情,祁凉把秦安若的意思说了出来:“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到底是什么金属,不过按照她的意思,似乎是只要能有金属,她就能做这个农具,我们甚至都不用去工部试验。” 工部现在有多少事太子的人还不确定,因此只要是长脑子的,就不会把真正有用的东西送去工部。 祁澈也没想到祁凉还在想这件事情,脸上出现了苦笑,拦了一下祁凉:“这跟你没有关系,父皇已经很满意太子做的事儿了,现在我们应该学会闭嘴,而不是一次次到父皇面前找事。” 顺平帝的心,从来没有人能够猜准。 所有人都觉得顺平帝最喜欢的两个皇子事祁复和祁澈,但是祁澈这个当事人从来没有感受到。 面临顺平帝可能会生气的事情,祁澈每一次都是特别小心的。 祁凉握着手中的东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直都在帮忙,甚至以为只要偷偷造出来这个爬犁,说不定太子的阴谋就破碎了。 谁能想到,他说了这么大半天,祁澈竟然否决了他的提议。 祁凉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他没有说话,找了个椅子坐在了书房,手指一直都的摩挲上面的东西。 他现在是当真不知道说什么了,似乎能感觉到秦安若把东西拿出来,他一口否认的感觉。 祁凉的脸色并不好看,祁澈别开了目光,没有跟祁凉对上。 风水轮流转,祁凉现在总算是知道秦安若的崩溃都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东西:“皇兄,我说的是真的,只要这些东西做出来了,太子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一个不小心,秦安若的原话都出来了。 祁澈不是不知道祁凉的心思,只是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些东西是六弟妹做出来地,本来就该是她的贡献。如果现在拿出来,我们定然是不能用她的名义,只为了成全我一个人的名声,你觉得值得吗?” “皇兄,这……”祁凉想反驳,话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他也不是秦安若,因此完全不知道秦安若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祁澈并没有在意祁凉的反应,顺平帝的做法,已经让他想好了该怎么办了。 他笑了笑,翻了翻祁凉带回来的东西,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变过:“这些农具都没有出现过,如果真的和六弟妹说得一样有用,以后肯定会让百姓的生活越过越好的。” 祁澈话没有说满,其实面对秦安若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很有信心的。 祁凉能听出来祁澈语气中的与有荣焉,只可惜祁澈越是这样,他心中就越是难受。 “三皇兄,难道你真的不……不再考虑一下吗?”祁凉还是不死心。 祁澈也是个倔强的人,任凭祁凉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有任何用。 两个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了,祁凉脑海中不断出现祁澈的表情,回到王府都觉得十分难受。 他甚至都忘记了跟秦安若之前闹得矛盾,立马去了朝澜殿。 祁凉急匆匆冲了进去,把手中的东西放在秦安若面前,语气带着祈求:“你需要什么都尽管告诉我就好了,我什么都能找到,你把它们做出来好不好?” 这是突然又发生了什么? 秦安若简直满头雾水。 按照刚才祁凉说得话,她现在应该生气的,只是对上祁凉的目光,她的怒气当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发泄。 她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压下了冲动:“发生了什么?” 祁凉耷拉着脑袋,在秦安若面前也没有遮掩,直接把他去找祁澈的事情说了。 一提起来祁澈,现在的祁凉只有无奈:“三皇兄才是心中真正记着百姓的人,太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三皇兄找麻烦,我真不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祁凉红着眼眶。 他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不被顺平帝喜欢,可顺平帝不是号称最喜欢祁澈这个儿子吗,为什么现在也不管祁澈了呢? 祁澈…… 秦安若在知道祁澈得了哮喘病之后,对他总有股莫名的怜惜。 倒也不能说是怜惜,这样一个精彩绝艳的人物,可惜天公不作美,也算是一种遗憾吧。 她没有再跟祁凉生气,几乎是连犹豫都没有,就点了点头:“我要一些铁,你让人融成我画好的样子,到时候给我拿过来就好。” 哪怕是祁凉说要什么都可以找他,秦安若也清楚这个时代的铁有多珍贵。 要跟现代一样,整个爬犁都是用铁做的肯定是不现实的。 她尽量说得很少了,祁凉却并没有一口答应。 秦安若相信在祁澈的事情上祁凉不会掉链子,之所以没有答应,答案可能只有一个。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很困难吗?” “铁器的管控一直都很严格,打铁铺的每一斤铁都是由官府严格管控的,你需要的超过五斤了,并不好弄。”祁凉也没有隐瞒,说出了他的难处。 真是一个神奇的时代。 转念一想现在还是冷兵器横行的时候,朝廷对铁管控的这么严格倒也不是不可能。 秦安若也不想难为祁凉,但任凭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有用的法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本来爬犁要全用铁才好用,我怕你找不到那么多,已经决定把剩下的地方都用别的材料代替了。我现在要的铁,是做一个爬犁最少应该有的。” 祁凉眉头轻蹙:“铁……打铁的匠人也都是朝廷的,不然倒是可以让府中的侍卫再去领一些刀剑。” “打铁的匠人都是朝廷的?”秦安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难免有些奇怪。 祁凉点头,秦安若时不时就不懂一点常识,他已经很习惯了,现在听着秦安若问出来这么白痴的话也不奇怪。 秦安若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明白了祁凉刚才在想什么了:“难不成,你是想找朝廷的人打出来我刚才要的东西?” 第四百一十八章没铁就自己炼 秦安若一脸严肃,明显很不赞同这件事情。 祁凉不知道秦安若什么心理,这本来就是他的打算,他当即点头,没有半点隐瞒。 “我一直觉得王爷很睿智,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你是觉得梁王府的探子还不多吗?如果你真这么做了,以后梁王府可真的是永无宁日了!”秦安若恨不得能撬开祁凉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祁凉沉默了一下。 他何尝不懂这个道理,毕竟祁澈一次次说过,要想真的弄出来新的农具,一定不能去工部做。 祁凉索性找椅子做了下来,手中把玩着桌子上得茶杯:“想要找匠人倒也不是很难,但如果被发现,后果实在太惨烈了,我们都不敢赌。” 大盛明文规定,是不允许私人有打铁匠的。 如果不把这过了明路,肯定会被人攻讦。 秦安若总算是听明白了,没想到还没有到该怎么劝说别人使用爬犁的这一步,她就被第一步难死了。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突然觉得这事儿有些操蛋。 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毛茸茸的头发,咳嗽了一声,到底是没有说话。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祁凉起身把秦安若的头发整理整齐:“皇兄其实也并不想做,他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你弄出来的,不能用他的名号献上去。既然还有难题没有攻克,恐怕也是天意,以后就不提这个了。” 这句话既是在劝说秦安若,也是祁凉在劝说他自己。 然而祁凉这一次可算是想错了。 如果没有准备做还好,这一次在祁凉说话的时候,秦安若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做爬犁了,即便是有再大的困难,她也是要做的。 “不!这东西就是我拿出来给三皇子的,你都说了他是一个真正为百姓着想的人,总不能让祁复那种人压在他的头上,我不同意!”秦安若说得掷地有声。 甚至都不用祁凉接话,她自己开始想起了办法:“不就是个打个铁吗,难道这东西还有技术含量不成?” 祁凉猛然间回头:“什么意思?” 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有些话已经到嘴边了,却实在是说不出来。 秦安若完全不怕会打击到祁凉,她笑了笑:“我觉得打铁也不是个多难的活计,如果不能找朝廷的匠人,难道还不能我们自己打吗?” “自己打?在哪里打?你连打铁都会?”祁凉大脑空白了一瞬,只跟着秦安若的思路走。 如果有选择,秦安若肯定不想自己上的。 只是现在情势所迫,她宁可自己琢磨,也不想让祁复小人得志。 她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祁凉:“你想什么呢,还让我自己打铁,就算我真的会,你敢让我上吗?” 原主这副身子是个真正的美人,祁凉竟然能说出来让美人去打铁的话。 秦安若现在看祁凉就跟看傻子一样。 祁凉被秦安若看得头皮发麻,再傻也知道是他误会了。 不过回想了一下刚才两个人的谈话,他当真没想清楚他误会再哪里。 难道秦安若说得不是那个意思? 祁凉想什么基本都已经写在脸上了,秦安若根本不用再思考。 她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这个体格,能打铁吗?” 如果是别人这么问,当然是不可能的。 这跟体格不体格的没有关系,正常女子就是不可能会想到打铁这一点上去。 只是那是正常人,秦安若是不是个正常人……反正祁凉是不敢回答。 秦安若顿时气了个仰倒,差点一口气没有憋过去。 满头雾水的祁凉当机立断,立马换了个话题:“什么打铁不打铁的都不重要,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你能做到,需要我做什么?” 说起来正事,秦安若也把刚才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收了起来。 她稍微计算了一下:“大概用五斤左右的铁就够了,这个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可以找找二十斤左右的矿石也可以。既然准备做了,我就一定把爬犁做出来!” 祁凉刚准备点头,忽而反应过来了秦安若的意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激动:“矿石?你是说用矿石提炼出来铁,你可以做到吗?” 朝廷的炼铁都是很把控很严密的,莫说是祁凉了,恐怕祁澈和祁复都从来没有去过。 除了顺平帝的心腹,不会有人能接触到这些东西。 秦安若不懂祁凉的激动,随意点头:“只是现在我没有东西,恐怕是提炼不到百分之六十,只能劳烦你多找点了。当然如果你实在找不到,我想想办法。” 竟然真的能提炼出来铁! 祁凉一个人在地上走来走去半晌,始终没有说话。 秦安若还以为他有什么难处:“当然,如果你真的觉得困难,铁是要是那么不好弄,我们就做播种的。这个虽然做起来麻烦点,倒是也不用铁了,我觉得应当是会比祁复拿出来的东西好的。” 秦安若还有些遗憾。 爬犁什么的,可是风靡东北的好家伙呢。 如果真的做出来了,不仅加个刃能耕地,她说不定也能找时间玩玩啊。 祁凉是真的有些恍惚,怎么什么事情到秦安若的嘴里,都那么简单? 秦安若之前写出来的那些东西,只要能造出来,都是好东西。 只是因为祁复这次搞出来的耕石听说是耕地的,他才会选择让秦安若也制作爬犁罢了。 他很快收起了惊讶,很快恢复了往常的冷静:“提炼好的铁要找五斤不惊动别人很难,矿石倒是要相对容易一些。” 祁凉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你确定只要我能把矿石弄出来,你就能提炼出来铁吗?” “既然我敢开口,我就肯定有把握!”毕竟为了生存,曾经学过的东西多了去了。 现在又这么多东西给捣鼓,秦安若肯定不能怂。 祁凉去准备东西了,秦安若也抓紧时间仔细思考到底该怎么做爬犁。 他们这边着急忙慌地准备起来了,太子府已经开起了庆功宴。 祁复脸上难得挂着笑容,端着酒杯走到了秦相面前:“这一次,孤要多谢秦相出手,给了孤这个机会!孤的封地,有你们的一半!” 他说得十分潇洒,秦相可不敢真就这么认了。 秦相唇角抽了抽:“殿下谬赞了,能得到耕石,都是殿下的能力与福气,臣不敢居功。” 这个态度取悦了祁复,祁复的笑容也真诚了些许。 宴会上人来人往,觥筹交错。 来来往往很多人都恭维秦相,秦相的目光却时不时往后院看去,并没有参与进众人的谈话中。 吴用一直坐在太子身后,把秦相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他迟疑了一下,上前在太子耳边低声叮咛了一番。 祁复皱了皱眉头,一回头果真对上了秦相往后院看的目光:“相爷这是在干什么?” 适才的兴奋这一会立马就消失了,祁复最讨厌的就是被人不尊重。 秦相的心思完全不在他特地举办的这场庆功宴上,他能高兴就怪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秦相吓了一跳,乐师们也停止了奏乐,整个太子府突然安静的可怕。 大臣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有些茫然,秦相率先反应过来,苦笑了一声跪在地上:“臣知错。” 曾经的秦相多骄傲,在朝堂上都敢直接对上祁凉这个皇子。 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竟然能毫不犹豫跪在太子脚下了。 许多人心中唏嘘不已,看向秦相的目光十分复杂。 秦相却似乎并没有感觉,低下了头,始终没有正面回答祁复的话。 祁复也毫不在意,甚至都没有出声让秦相起来。 一阵微风吹过,每个人身上都难免生出一些凉意。 毕竟,刚才祁复可是主动夸了秦相的。 站在祁复身旁的吴用额头的汗水不断渗出,实在是搞不懂太子这是在干什么。 他让太子注意相爷是为了拉拢人心,可不是为了把人都得罪完啊! 祁复和吴用注定没有心灵感应,事情朝着吴用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往前走了两步,祁复刚好站在秦相面前:“孤只是有些好奇相爷在干什么,难道相爷不方便说吗?孤认为今天大家都是来参加庆功宴的,相爷还有别的任务不成?” 他步步紧逼,显然摆明了秦相不给一个解释这个事情是过不去的。 很多人并没有看出秦相的不对劲,眼看着秦相因为走神了被太子这般质问,心中难免一冷。 吴用最会玩弄人心,本来想让祁复收买一波人心,现在眼看祁复就要把事情搞得更糟糕了,他还哪里忍得住。 他赶忙拽了拽祁复,又擅自把秦相扶了起来。 吴用真是殚精竭虑,都没给祁复发怒的机会,赶忙堵住了祁复的嘴:“太子殿下,属下之前听秦相说他见了耕石之后就神色恍然,是因为想想办法弄出来比耕石更好的东西,并不是为了把耕石偷出去,殿下您可不能误会!” 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用了一个这么烂的借口。 在跟祁复说完之后,吴用更是给秦相挤眉弄眼,恨不得眼珠子都能挤出来。 “相爷,您倒是解释一下啊,您也知道耕石刚做出来,殿下是有些敏感的,以后可不能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耕石上了。”吴用语气嗔怪,就像真有这么回事一般。 第四百一十九章你带她回去 尚且还在太子府,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秦相咳嗽了一声,还是吃了这个哑巴亏。 当着众人的面,他对吴用笑了笑,而后冲祁复拱了拱手:“都是老臣的错,想给殿下一个惊喜,倒是不曾想想到入了迷,让殿下担心了。” 吴用在祁复身后死死拽着祁复的袖子,哪怕他知道过后祁复肯定会被怒气发泄在他身上,他也没想着放开。 祁复最终还是压住了怒气,把吴用和秦相的话听进去了。 他勉强撑着没有发脾气,等到庆功宴结束,才带着两个人到了书房。 祁复坐在椅子中间,看向秦相的目光跟看吴用没有什么区别,显然是觉得两人现在都是他的属下了。 秦相有没有不高兴吴用不知道,不过他是真的心惊胆战的。 偏生上首坐的人是太子,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太子呛声。 吴用没有说话,秦相倒是吭气了:“是老臣错了,今天是太子的大好日子,臣不该给太子殿下添堵。”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秦相留了一步,率先给太子认错,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现在已经没有了别人,他的态度纵然没有往常硬气,可也没有让祁复压在头上的道理。 祁复拍了拍桌子:“你觉得自己委屈了?” 不等秦相回答,祁复张嘴就骂:“你以为孤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是不是觉得孤该让秦烟儿出现在今天的宴会上,因此一遍遍找她?如果孤不发难,你是不是还存着在宴会上提起来秦烟儿的心思?” 祁复说得十分坚定,完全没想到这一点的吴用顿时惊呆了,望着秦相的目光中带着迟疑。 难道,秦相真的是这么想的? 吴用没有再说话,如果真的都是因为公事他还能说,秦相心中如果是想的秦烟儿,有些话他还真的不好说。 被祁复指明了心思,秦相也没有反驳。 祁复冷笑了一声:“相爷倒是想得美,秦烟儿不过是一个侧妃罢了,就算是孤没有太子妃,这种场合也不是她该出现的。” 反正秦相已经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了,除了听他的,秦相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秦相脸上布满了怒气,已经忍耐了很久,但是这一刻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看向祁复的目光冰冷:“当初太子答应让烟儿嫁给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如果不是祁复保证过,就算秦烟儿是侧妃,但一定会对秦烟儿好,秦相一定会想办法摆脱他的。 祁复被秦相的话逗笑了:“我是怎么说的?庶女就是庶女,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三番两次非要往孤的身上贴,孤还能有什么办法,相爷觉得孤该怎么办?” 他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反正i请你想已经下不去贼船了,他还有什么遮掩的必要? 祁复从椅子上起来,走到秦相面前:“今天相爷可是和吴先生说了,要拿出来比耕石更好的东西,如果看不到相爷拿出来的东西,孤会很生气的。” 吴用终于明白,他今天是好心办坏事了。 秦烟儿跟祁复的事情自然不是他能置喙的,他没有多说,默默往后退了退,任凭两位大佬较量。 秦相眼中迸发出了怒气,抬手拍了拍桌子:“你做梦!如果不是老夫找人,耕石你都做不起来。若是你对烟儿好也就罢了,你完全没把烟儿放在眼中,还想让老夫继续做下去,你觉得可能吗?” 他也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为了秦烟儿这个女儿,已经习惯了在太子面前低头。 现在看着祁复也没有见好就收,甚至连一个承诺都给不了,当然就生气了。 吴用现在简直是后悔死了。 眼前的这两个都是大佬,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能调节好两个人的事情。 祁复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去做了?” 也许之前他也没有要让秦相再拿出来东西的想法,只是被吴用一提,他倒是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祁复的目光落在吴用的身上:“吴先生,你刚才可是信誓旦旦给孤说你们两个人有新的想法,难道是在骗孤不成?” 当然是在骗人,新的想法哪里那么容易就能出现的。 吴用本来以为祁复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曾想祁复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本来准备缩小存在感的他也不得不站出来:“回殿下的话,在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吴先生是在骗孤不成,难道吴先生不知道骗孤会有什么下场吗?”祁复接上了吴用的话,眼中的威胁之意尽显,根本没有给吴用后退的机会。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吴用的脸色冰冷,心下却一片荒凉,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秦相也被气得不轻:“吴先生,老夫看太子是疯了!他这是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人看!” 整个书房中的氛围瞬间就冷了下来,祁复没有理会秦相,只是死盯着吴用:“你也是这么想的?” 吴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草民不敢!” 他就是个太子幕僚而已,可没有秦相那么硬的后台。 如果真的被太子厌恶了,等着他的就是被人乱刀砍死。 吴用的态度足够软弱,秦相却并没有低头。 不管太子与吴用怎么说,他依旧梗着脖子,不愿意松口。 如果真的让祁复这一次压在了头上,以后恐怕他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祁复一回头就看到了秦相的表情,哪里能不懂他的意思。 他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把侧妃给孤带过来。” 外面的侍卫闻声而去,秦相立马变了脸色:“你干什么?” 秦烟儿好歹也是太子侧妃,祁复就这样让人去把秦烟儿带过来,简直是把秦烟儿的面子放在地上踩。 秦相这个时候越生气,祁复就表现得越正常。 他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调侃:“相爷今天闹这么一出,难道不是为了让孤注意到侧妃吗?当初在梁王府,相爷也这么闹过,听说六弟都不得跟梁王妃圆房,相爷以为孤也是那种人吗?” 打蛇打七寸。 祁复的一句话,让秦相沉默了。 秦安若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当初他也是为了秦安若,在朝堂上跟祁凉呛声的。 他没有多想,只是有片刻的恍惚,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祁复的意思:“那些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老夫现在跟梁王妃没有关系。太子殿下究竟想做什么?” “孤想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祁复没有回答秦相的话,目光落在了窗户外。 很快侍卫就把秦烟儿带来了。 好好在院子中被祁复的侍卫不管不顾带来了正院,秦烟儿的脸上带着惶恐。 一进书房看到秦相也在,才稍稍放下了心。 谁料刚看到她,祁复就出声道:“秦相觉得你在太子府受了委屈了,看来这偌大的太子府是留不下你了,你就跟秦相回去吧。” “我不!” “不行!” 秦烟儿和秦相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秦烟儿满是惊恐,秦相则越发愤怒了。 只是在好好的说话,秦相怎么也没有想到,祁复竟然会来这么一招。 他阴森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烟儿可是上了皇家玉蝶的,殿下以为她是你能随便处置的不成?” 即便是相府的庶女,有了秦相的面子在,别人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皇上都不敢真的跟秦相呛声,让秦相心中留下疙瘩,曾经还因为秦相委屈过祁凉。 只可惜这一切在祁复这里,是没有用的。 祁复的神色自然:“孤当然不能随便处置,只是孤受了相爷的胁迫,自从侧妃进了门就做了不少错事,想必如果父皇知道了,也肯定会心疼孤的。” 他说得一本正经,秦相是个聪明人,哪里能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相顿时愣住了:“你……” 他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当真是没有想到,祁复竟然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祁复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是刚才那种淡然的表情。 把秦相父女扔在一旁没有管,他又一次把目光落在了吴用身上:“吴先生,我们最近确实是做了很多错事,孤觉得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你现在整理一下,孤明日一早就进宫向父皇请罪!” 吴用现在勉强是个局外人。 面对祁复这翻脸不认人还随时准备扣锅的想法,他都替秦相觉得憋屈。 不过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总是不可能让祁复不高兴的。 吴用应了一声,当即就要退下去。 “哦,对了。”祁复的声音又响起来:“让侧妃院子里的人收拾好东西,待会送侧妃回去。” 吴用离开了,秦烟儿瞬间跪在了祁复面前:“殿下,殿下您不能这样,烟儿什么都没有做,烟儿不回去!” 好不容易才嫁进了太子府,秦烟儿觉得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还没有来临。 等到她怀上了孩子,到时候母凭子贵,肯定会成为整个大盛最尊贵的女人。 祁复现在做的一切,无疑是在摧毁她的美梦。 祁复也没有生气,笑眯眯地扶起了秦烟儿:“烟儿,但凡有一点办法,孤也不会做出这种决定。只是相爷觉得孤慢待了你,孤就只能送你回去了。” 第四百二十章飞来横祸 “我没有受委屈!”秦烟儿毫不犹豫地出声。 她看向祁复的目光充满了爱慕:“既然已经嫁入了太子府,烟儿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就跟定太子一个人了!” 祁复的神色始终都很温柔,说出口的话却是一点情面都不讲:“这可不行,秦相的人脉太广了,当初能把六弟逼成那个样子,如果孤留下你,肯定回成为下一个六弟,烟儿还是请回吧。” 好好的在院子里待着,突然间就要被赶回娘家了,这简直是飞来横祸。 秦烟儿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一直都在苦苦哀求太子,祁复始终没有松口。 在初始的震惊过后,秦相读懂了太子的威胁。 他心中这个时候也有些茫然,却在看到秦烟儿跪在祁复面前祈求的时候,怒气飙升。 秦相往前走了两步,拽起了秦烟儿:“烟儿,你起来,回相府就回去,相府什么时候都有你一口吃的!” 现在秦烟儿是相府唯一的血脉,宁可被太子扣黑锅,秦相也不想让秦烟儿委屈。 谁料秦烟儿也跟她不是一条心,直接甩开了他的胳膊:“谁愿意跟你回相府!这里才是我的家,既然你当初不管我,现在能不能不要打扰我的幸福!” 她的眼中满是怨恨,看向秦相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生死仇敌一样。 秦相今天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秦烟儿,谁能想到到头来竟然被秦烟儿这么多待。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秦烟儿的目光带了几分不敢置信。 秦烟儿可不管秦相是什么想法,她骂完秦相之后,又回头跪在祁复面前:“殿下,我跟谁都没有关系,我就要待在太子府,我求求您了!” 祁复始终在关注秦相,发现秦相虽然脸色很难看,却并没有别的动作,当即挥了挥手:“你还是回去吧。” 在他们僵持的时候,外面吴用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闹成了这个样子,反正现在祁复是铁了心的要给秦相一个教训,吴用自然不会再站在秦相那边。 他一进门就直接说道:“殿下,丫鬟们都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秦烟儿脸色大变,当即就惊呼一声:“不要!” 祁复根本没有看秦烟儿,挥手让人进来把秦烟儿拽出去了。 当然,在这个时候祁复也没有忘记让人把秦相拽住。 等到下人们把秦烟儿拽出去之后,他才放开了秦相,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嘲讽:“相爷如果想要的是这个结果,孤就给你。明天早朝,孤一定会给父皇告罪,相信父皇知道是相信欺骗了孤,应该也不会怪罪孤的。” 这是要把他们一起做的所有事情都扣在秦相的头上了。 顺平帝现在还没有确定下一任继承人是谁,但也不代表他就愿意看到大臣站队。 如果真的让他知道祁复跟秦相做的事情,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秦相的目光有些闪烁:“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肯定会有痕迹,殿下想把臣推出去自己逃离,恐怕是想的太多了吧!” 他一路坐到丞相这个位置,可不是一点真材实料都没有。 祁复根本不在意秦相的话:“孤相信在你和孤之间,父皇一定会选择相信孤的。如果相爷不信,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他一点都不着急。 仔细欣赏了一会秦相的脸色,祁复才低声道:“好了,孤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相爷现在该离开了!” 秦相当然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他本来有i经位高权重,如果不是为了秦烟儿这个不省心的闺女,根本不会和祁复有关系。 帮着祁复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祁复的意思非但是要一脚踢开他,甚至都不准备让他好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殿下未免太过分了!” 秦相的语气不大好听,祁复并没有往心思去。 他只是盯着秦相:“你确定你不走?” 话音刚落,根本没有给秦相反应的机会,他直接拍手:“来人,送相爷一程!” 吴用身后的人很快就进来了,上手就要去拿秦相。 “住手!”陈管家紧赶慢赶,终于在祁复准备出手前赶来了。 他真是要给祁复跪下了,干什么什么不行,得罪人的时候跑得最快。 他几乎是祈求般问了一句:“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相爷身份贵重,既然来了太子府就是我们的贵客,让人这样赶出去恐怕不大好吧?” 吴用退到了一旁,也给身后的侍卫们使了一个眼色。 陈管家是皇后的人,做了什么事情也有皇后跟着收拾,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人就别上赶着送死了。 祁复并没有听陈管家的话:“孤已经考虑清楚了,这件事情,孤不希望陈管家插手,你懂吗?”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坚持,陈管家的目光变了变:“殿下,这……” 祁复没有理会陈管家:“还不把人带走!” 秦相现在也终于看懂了祁复的意思。 他的神色逐渐灰败了下去:“好,我走。太子殿下你好自为之!” …… 祁复和秦相闹翻了。 这个消息在第二天朝堂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 顺平帝听到祁复对秦相的控告,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先询问祁凉是怎么看的。 作为秦相曾经的女婿,祁凉看着短短几个月内似乎老了十几岁的秦相,心情十分复杂。 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他也没有多说:“回父皇的话,儿臣并不知道事实,不敢评判。” 祁复说秦相要撺掇他不要拿出来耕石,之前他还以为秦相说的有道理,后来被顺平帝点醒,才知道是秦相有问题。 他说得一本正经,如果是不了解他的人,说不定还真的就相信了。 可惜祁凉等人都是跟祁复打过多次交道的,祁复是什么样的人,祁凉再清楚不过了,对祁复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 顺平帝的脸色也不好看,显然对祁凉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没有说话,锐利的目光扫过了每一个人。 被顺平帝扫到的人都不约而同低下了头。 太子和秦相谁也不是好惹的,这两个人之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是凡人应该搅和进去的。 秦相倒是老神在在地站着,即便太子状告的人是他,他也没有一点害怕。 朝堂上的氛围自从祁复开口之后就有些诡异了。 顺平帝等了很久,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众位爱卿都没有什么想法吗?” 能有什么想法? 大家不约而同摒住了呼吸,甚至比之前更安静了。 祁复好不容易抛出了一个猛料,竟然没有人接话。 他心中不虞,恰好刚才顺平帝也问祁凉了,他便直接把矛头对准了祁凉:“想来秦相能在儿臣面前说这些话,恐怕是真的有些得意忘形了,以为凭着侧妃的关系,儿臣就愿意听他的。” 祁复说着还苦笑了一声,目光不可避免落在了祁凉身上:“当初六弟跟秦相的关系比儿臣更要亲密,要想知道秦相是不是这样的人,只要六弟说真话就可以了。” 无妄之灾。 这简直是飞来横祸! 祁凉心中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秦相早就是祁复的人了,都不知道给他带来多少麻烦了,现在祁复反咬一口说他跟秦相之前狼狈为奸过,简直就是……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头,只是大家都顺着祁复说得话,重新把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 这些人中,当然包括顺平帝。 顺平帝本来就觉得处理这些事情很麻烦,现在又听到了祁复的话,想也不想就把事情扔给了祁凉:“老六,朕不管你知不知道什么,但这一次的事情,朕就交给你查了,你可知晓了?” 凭什么! 祁凉内心在大吼,可惜在明面上,却并没有敢反驳顺平帝的话。 在顺平帝说完之后,他迟疑了一下,跪在了地上:“儿臣领旨。” 一场早朝让他得了这么一个苦差事,直到下早朝,祁凉脸上的冷意都没有消失过。 时隔许久,几个人又在英王府的书房相遇了。 秦安若和江越歌两个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只是莫名觉得书房的氛围有些奇怪的人都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祁澈站在祁凉面前,有些无奈:“别生气了,我帮你。” 祁凉摇了摇头:“这次就是个死胡同,谁也不知道他们俩是真的闹掰了,还是在设局,我已经跳进来了,三皇兄你就别再管了。” 他是真的很无奈,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颓废。 刚准备大干一场,就又出现这种破事,只要是个人就接受不了。 祁澈的嘴巴动了动,还有些不放心。 祁凉抹了一把脸:“这一次他们交给我的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三皇兄你别担心了,我一个人能处理好的。” 这两人就跟在打哑谜一样,秦安若和江越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还是什么都没听懂。 半晌,秦安若终于忍不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你们俩没有单独说,都让我们来了,总该让我们知道吧!” 不得不说,对祁澈和祁凉两兄弟,商量事情的时候不会避开她们俩,秦安若心中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满意是一回事,总不能没有一点知情权。 她一出声就让两个人意识到了她的存在,祁凉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祁澈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也有些复杂。 第四百二十一章莫名的自信 两个人的目光让秦安若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看了看祁凉,又看了一眼祁澈:“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搞得跟这一次的事情跟我有关一样,哈哈……” 秦安若本意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没有接话。 她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看了一眼祁凉,又看了一眼祁澈:“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跟我有关系。” 祁凉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秦安若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也不怕秦安若听到之后有过激的反应,直接把朝堂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安若有些呆滞:“怎么又跟你扯上关系了,我现在都跟秦相没有什么关系了,还让你去调查他,能调查出来什么?” 这个问题,不仅秦安若想不通,祁凉等人也是一样的。 祁澈看着秦安若脸上的怒气,敲了敲桌子:“行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这么着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问题,搞清楚太子和秦相究竟在搞什么。” 秦安若深以为然地点头,一抬头就对上了江越歌奇怪的目光。 她慢了半拍,似乎反应过来了江越歌的意思。 秦安若有些迟疑地指了指自己:“你是……准备让我去查?可我跟秦相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我怎么查?” 江越歌倒是没有多想,她现在跟秦安若的关系也够好了,没必要整那些有的没的。 她随意指了指祁凉和祁澈:“你跟秦相都没有关系,他们能有吗?毕竟事情是因为你而起的,我觉得你去查,可能要比他们两个人好一点。” 江越歌说得倒是随意,毕竟她觉得以她跟秦安若的关系,倒是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祁澈张嘴就想阻止,被秦安若拦住了:“她说得倒也没有毛病,你是因为跟我的关系才会被扯进这件事情中来的,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管,也未免太过分了。” 秦安若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她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相跟祁复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想不通,现在倒是也不想想这事儿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就把烦恼先抛出了脑后。 秦安若从袖子中拿出来了东西:“好了好了,那些事情先不说了,不管秦相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现在都是躲不过了,再多想也没有用。” 她倒是看得开。 毕竟秦安若都说了她自己解决,现在都不想提了,其他人也不能往秦安若的伤口上撒盐。 秦安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之后,说明了来意:“别的不提,还是看看我要做的这些东西,这才是我们对付祁复的真正法宝。” 她已经和祁凉再府中商量了很多了,该准备什么现在也都清楚了。 当着众人的面,她把跟祁凉说得都说了出来。 江越歌听的云里雾露,虽然她已经努力要跟上祁澈的脚步了。 可毕竟是从小在深闺中长大的,这两年的时间绝对不足以让她的变化那么大。 祁澈一直都算是泡在农事中,更何况这一次在工部也见过了不少匠人,知道的奇思妙想并不少。 饶是如此,在听了秦安若的大胆设想之后,他还是变了脸色。 他快速从抽屉中拿出了药丸服下,才抬头找秦安若确认:“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能用矿石提炼出来铁?” 没错,他虽然也为了农事震惊,不过跟关注的还是秦安若提出来的炼铁。 所有的铁都是牢牢把控在朝廷手中的。 除了顺平帝这个国家的主认,别人想拿到一点铁那是难于登天。 如果秦安若真的能用铁矿石提炼出来铁,绝对会是一大杀器。 这件事是早就告诉祁凉的,秦安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在祁澈询问之后,她立马就点头。 当然,接下来的事情也根本就不用祁澈多问。 她毫不避讳地对上了祁澈的目光:“我不管国情如何,也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除了用于农事,我不会提炼出来别的铁。” 祁澈的满腔热血被人用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他张了张嘴,还有些不甘心。 早就知道秦安若的坚持,祁凉拦在了祁澈面前:“三皇兄,我知道铁对我们很重要。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我们真的以别的原因拿出了铁,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哪怕什么都没有祖宗,只要让顺平帝知道他们手中有铁。 轻则终身监禁,重则以篡位罪论处。 祁凉早就跳出了皇家父子怪异的圈子,他能跟凌妃这个亲生母亲都母不母子不子的,自然不愿意再相信顺平帝。 每个人在诱惑面前都会有可能迷失自己。 祁澈已经深陷夺嫡大战中这么多年了,心中要说没有一点野心事不可能的。 好在在秦安若和祁凉的劝说下,他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冲动。 祁澈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下了激动的情绪:“让你们见笑了。” 多余的话他没有解释,有时候无意中表现出来的,才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温文尔雅的贵公子祁澈,也是真的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魄力的。 书房中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江越歌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目光落在了秦安若身上:“铁?这东西你都能弄出来?你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吧!” 她冲上前把秦安若仔细打量了一番,眼中的佩服完全没有遮掩。 秦安若根本不怀疑,江越歌不仅这么说出来了,心中估计想的还要更夸张。 秦安若笑着点了点头,当然说出口的话还是一样的:“其实也没有什么难得,只是以前有人想要做,也没有机会罢了。现在有英王和梁王梁王殿下做我的后盾,我才能放开手去做。” 矿石是没有铁珍贵没错,但除了两位财大气粗的皇子,别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弄出来。 并没有多少分析能力的江越歌就是一个墙头草,听着秦安若这么一说,也觉得祁澈和祁凉确实也很厉害,看向两个人的目光中都带着晶莹的亮光。 这傻姑娘还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祁澈等人没有再管,反倒是开始讨论下一步的事情。 祁澈之前劝说了很多次,觉得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没有必要做。 然而过去了这么久,两个人根本没有听他的,显然已经有了决断了。 说到底不管是祁凉也好,秦安若也罢,两个人都是为了他好。 因此祁澈没有再阻拦,反倒是很认真地问了一句:“你们觉得,我们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和太子做的相比吗?” 秦安若点头,一点都没有迟疑:“非但是能和他做的相比,而且肯定比他的要好无数倍。” 废话,一样耕地的,只能用人工的跟爬犁这种还可以用牲畜拉的肯定不一样。 秦安若说得信心满满,祁凉之前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祁澈这下也被说服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上了笑意:“好,既然六弟妹这样说,那我就相信了。” 在秦安若这里确定了之后,他回头看向祁凉:“既然我们准备做了,定然不能一点消息都不透露,不然父皇肯定会猜忌的。” 祁凉愣了一下,纵然听到了祁澈的话,但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出声问道:“三皇兄,你之前不是不同意我们做农具吗,现在为何这么说?” 祁澈脸上的笑容一直都很温润:“你也说了那都是之前了,之前的事情现在哪里能算的准。” 他既然选择了相信秦安若,就一定不会再隐瞒。 祁澈说得很明白了:“这一次,我们就当东西已经做好了,先跟大家说了,让人关注着我们俩,才能方便六弟妹做农具。” 这个考虑是没有问题。 前提是秦安若真的能做出来所谓的农具啊! 祁凉有些无奈,目光在祁澈的身上落了很久,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他毕竟不是当事人,有些话是真的不好说,不由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若儿,我们的东西还没有做出来,如果提前把消息泄露出去,到时候没有东西的话,肯定会有人嘲笑三皇兄的。” 秦安若一直都是个聪明人。 祁凉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他觉得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就明白,因此秦安若应当会懂他的意思。 谁料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祁凉:“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肯定能做出来。现在三皇子放出去这个消息,只是不让太子那边太嚣张,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自信心十足的秦安若瞬间就让祁凉战败了。 他抿了抿唇,没办法只能找在场唯一一个可能成为他同盟的江越歌。 虽然说江越歌和祁澈已经成婚了,祁凉跟江越歌的相处倒还没有往常多。 两个人在英王府的书房同时出现不是一次两次了,这还是祁凉主动跟江越歌说话。 他觉得祁澈和秦安若都疯了,在场恐怕也就只有他跟江越歌两个正常了人。 唯二的正常人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温柔的笑容:“三皇嫂,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妥,如果让人知道了,最后农具没有做成,肯定会带来很大影响,你觉得呢?” 江越歌缓缓点头,祁凉眼看终于找到了盟友,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天下,还是有正常人存在的。 第四百二十二章结果未定,消息先行 可惜,注定是要让祁凉失望了。 他看着江越歌附和了,赶忙冲着祁澈和秦安若说道:“你们看,三皇嫂也觉得先把消息传出去肯定不妥,要不然这个事情我们不如再商量一下?” 秦安若和祁澈都还没有说话,被祁凉看成是盟友的江越歌就先出手了。 江越歌明白过来祁凉在说什么,赶忙摆了摆手:“我可没说消息传出去不妥,这么好的消息为什么不传?那么多人找你的麻烦,现在把消息传出去是最好的时机!” 她的笑容张扬,回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满是赞赏:“你可真厉害,什么都会,下次一定要教教我!” 祁凉卒。 任凭祁凉再怎么不想在事情话还没有说定之前就先给自己找麻烦,可剩下的三个人都是一样的想法,他只能无奈照做。 最近的京城似乎是真的不怎么太平,最起码朝堂上的一切就让人觉得很奇怪。 先是祁复和秦相闹翻了,顺平帝让祁凉去查了,之后没有了信,但很多人的心都提着,就怕一不小心出个什么事情。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晚,祁澈的消息又传出来了。 有人说三皇子也找人做了农具,并且做出来的农具要比太子改良的更好用。 稍微敏感的人都知道这两个人恐怕是开始打擂台了,因此大家的心情都比较复杂。 消息总是长着翅膀的,既然已经被人传出来了,很快就传到了顺平帝的耳中。 顺平帝还没有催促祁凉查探秦相的事情,谁料一转眼又听到了这么一个堪称劲爆的消息。 每个人心中都肯定在思索这些,顺平帝最后还是在朝堂上问了出来。 他咳嗽了一声,在快要下朝之前,把话头递给了祁澈:“老三,听说你最近也在改良什么农具,并且已经有眉目了?” 当然,外面传的都是祁澈改良出来的一定要比祁复弄出来的好。 顺平帝只是想了解情况,并不想让两个儿子的关系变得更差,用词倒是比往常温和了许多。 只可惜祁澈心中已经有了决断,顺平帝的这种温和在他这里已经没有用了。 祁澈当即就点头:“最近外面的传言儿臣也都听了,虽然有些是对的,但也不能尽信流言,有些话还是说得有些夸张了。” 他的目光温和,抬头不骄不躁地道。 从祁澈的身上看出来当初那个温柔的小姑娘的身影,顺平帝的神色也柔和了下来。 他就知道,祁澈和丽妃一样是个有分寸的,从来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顺平帝轻轻笑了笑:“朕就知道这不过是个误会罢了,你一项都跟太子的关系很好,怎么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祁澈愣了一下,才明白了顺平帝的意思。 他当即笑了笑:“父皇误会了,儿臣说的不是跟二哥有关的,而是跟农具有关的。” 流言中跟太子有关的到底又什么,只要是个人都知道。 祁澈在朝堂上竟然都站出来否认了,大家看向祁澈的目光顿时十分奇怪。 不管别人怎么看,祁澈都没有任何害怕。 他在等,等顺平帝再一次问。 顺平帝是一个多自负的人,他一直都觉得很了解祁澈,猛然间听到祁澈这么说,当然忍不了。 他咳嗽了一声,语气也不由低沉了下来:“老三,朕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这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可见即便是最喜欢的孩子,顺平帝也不希望他能有独立人格。 只可惜顺平帝想再多也没有用,祁澈觉得这一次不仅是他的事情,还有他身后很多人,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瞬间严肃了起来。 “父皇,儿臣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人在制造一种新的农具,并不是改良。现在的农具还都需要人力,实在是太累人了,总能改变的。”祁澈说的情真意切。 他的话音刚落,祁复立马就哈哈大笑起来。 祁复的眼中带着不屑。 最近因为流言的事情,他走到哪里都被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现在恨不得吃了祁澈的心都有,自然是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在朝堂上哈哈笑的,除了祁复估计也没有别人敢了。 偏生顺平帝只是看了一眼祁复,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连眼神都没有给下面一个。 很显然,顺平帝这是准备要让两位皇子自己处理了。 祁澈并没有被祁复突然的大笑吓到,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祁复,只是眼中的笑意越发深。 总觉得他的眼中带着嘲讽,祁复本来就不是一个冷静的人,被这么一刺激就更生气了。 他也不管这里是朝堂,当即就呵斥起了祁澈:“六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你连孤弄出来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弄出来比孤做的更好的,也不怕风太大闪了舌头。” 朝堂上的吵架,就没有人怕过。 上次祁凉被祁复坑了一次,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好不容易现在祁复又一次自己跳了出来,他当即冷哼道:“臣弟知道太子殿下希望自己手中的东西是永远也没有能替代的,容臣弟禀告一句,其实最重要的是百姓用的顺不顺手,剩下的虚名都是没有用的,太子觉得呢?” 太子觉得? 祁复觉得祁凉就是放了个屁。 如果不是为了虚名,他锦衣玉食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一点委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做这些? 周围的大臣都盯着,最近皇家天天两三次就爆发一次,这些人都已经熟悉了,一点也不担心。 祁复皮笑肉不笑道:“虚名当然没有用,孤也只是担心三弟用错了方法。毕竟想要自己制造一个农具肯定不容易,以前也从来没有听过三弟有这样的惊讶,突然间说出来这种话,孤也难免……” 若是秦安若在朝堂上,一定会忍不住感叹。 果真是绿茶不分性别,煞/笔不管年龄。 祁复已经站在高处了,他本来就是赢家了,还非要下场让别人手撕。 祁凉皱了皱眉头:“三皇兄之前没有说出来,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现在既然说出来了,肯定是东西快做好了,不管太子殿下有什么好奇的,等到东西做好,您看看不就行了?” 这一次祁凉可没有想到跟祁澈和秦安若说的什么中庸之道。 这一次放个消息本来就是试探一下祁复的反应罢了。 谁料鱼没有钓到,第一个问话的人竟然是顺平帝。 祁凉无暇去想顺平帝会怎么想,既然祁复已经问了出来,就算是没有把握,也必须不能在众人面前认怂。 祁复被怼的说不出来话。 到底还顾忌着这里是朝堂,有些难听的话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祁复冷哼了一声:“那孤就拭目以待了。” 上首的顺平帝似乎才回了神智:“不是说东西是老三做出来的吗,怎么又跟老六扯上了关系?” 他们两个人早就已经分割不开了,在准备把消息放出去的时候,两个人就早有了想法。 现在听着顺平帝的询问,祁澈不慌不忙给顺平帝行了一个礼:“回父皇的话,因为梁王妃与儿臣的王妃关系一直不错,六弟也时常陪梁王妃来儿臣府上小住,说起来这新制造的农具,跟六弟夫妇脱不了关系。” 祁凉猛然间抬头,当即就要出声,被他身后的人紧紧拽住了。 从一开始祁澈就从来没有想过要遮掩祁澈跟秦安若的功劳。 最开始的构思是秦安若给的,最后也一直都是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坚持要做的。 如果真的失败了,所有的危险他会一力承担。 然而但凡能有一点成功的机会,他都不会拦着两个人的。 顺平帝对这些并不好奇,但听着祁澈的话,也不好当作没有听到:“哦?原来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个缘由吗?朕之前倒是没有听到过。” 他说得一点也走心,到底是目光还在祁澈的身上。 什么农具不农具的,有了祁复弄出来的东西,他的政绩已经很好看了。 就现在这些,以后史书上肯定有他浓重的一笔,顺平帝并不想再节外生枝。 祁澈很快就明白了顺平帝的意思,脸上的神色并不是很好看。 如果农具做出来,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顺平帝竟然能明目张胆的在朝堂上这么说,显然是真的没有把别人放在眼中。 究竟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顺平帝自己,祁澈也不懂。 他装作没有听懂顺平帝的话,眼中充斥着笑容:“儿臣之前看过,这个设想也许是能成功的。如果真的有成功的那一天,儿臣定然会来给父皇报喜。” 祁澈没有直面回答关于传言中说的,一定要比太子现在弄出来的东西好这句话。 有些时候,无视恰恰就说明了真相。 祁复眼中的火光一直都没有消失过,碍于上首的顺平帝,他才没有说话。 顺平帝也听出来了祁澈的态度已经很强硬了,恐怕不管他说什么,祁澈都已经不会听了。 顺平帝眼中出现了几分怒气,片刻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压了下去。 他又一次认认真真看了一眼祁澈:“罢了,既然老三你有这个心也是好的,朕就代天下的百姓先谢谢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朝堂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第四百二十三章特殊作用 大臣们就交头接耳开始窃窃私语,祁凉和祁澈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全是荒凉。 “父皇……”祁凉为祁澈不平,可惜刚张开嘴,就被祁澈阻拦了。 祁澈朝着祁凉摇了摇头。 他再回首对上顺平帝,眼中充满了笑意:“儿臣多谢父皇信任,定当不辱使命!” 坑了一波儿子,顺平帝心中的郁气终于消失了,心满意足地下了早朝。 早就已经对祁澈怒目而视地祁复第一时间冲到了祁澈面前:“三弟这是故意与孤作对?” 能直接承认这种话地肯定是个傻子。 祁澈自认为并没有傻到那个份儿上,因此并没有回答祁复地话,只是冲着祁复笑了笑。 在早朝上就知道有人想要找他的麻烦,祁复觉得似乎所有的大臣都在看他的笑话。 好不容易看到逮到了祁澈,他不会让祁澈轻易离开的。 祁澈没有回答也没有关系,他的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孤做这些一直都是为了无愧于心,倒是没想到会让三弟心中不舒服了。三弟这样的度量,当真让孤觉得害怕!” 祁复毕竟是太子。 哪怕他已经很过分了,祁澈也没有回答祁复的话。 没有人会是真的圣人,面对胡搅蛮缠的祁复,祁澈也生气了,只是不敢出声暴露自己的身体状况而已。 祁凉在刚才早朝的时候就已经忍了很久了。 如果不是祁澈拽着,他连顺平帝都敢怼。 顺平帝现在是离开了,祁复非要自己上赶着来找虐,祁凉也不会给祁复面子。 他冷笑了一声,看向祁复的目光冰冷:“太子说得这是什么话?三皇兄冒着被所有人嘲讽的危险,还是要找出来适合百姓用的东西,分明是以拳拳爱民之心,太子怎么这么生气?” 到底是谁小肚鸡肠,谁一直都以己度人,祁凉甚至不用说太多。 朝堂上这会人还都在,皇家的大战是怎么看都不腻歪的。 祁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孤在跟三弟说话,六弟倒是跳出来鸣不平了。孤知道你跟三弟关系好,只是有些事情上,倒是要小心别让人给做了枪!” 他的这点挑拨离间根本没有用。 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祁凉也不想跟祁复闹了。 不管祁复的心情如何,他直接摆明了意思:“我为何会为三皇兄说话,父皇刚才已经知晓了,就不劳太子殿下上心了。” 祁凉说完话拽着祁澈就要离开。 谁管祁复要干什么,只要他们不搭理,祁复就泛不起半点水花。 祁复神色狰狞地看着两个人离开,最终冷笑了一声:“孤倒是要看看,你们能想出来个什么玩意儿!” 最近京城中是真的可热闹了。 祁复制造出来耕石的事情,本来只有朝堂上的官老爷们知道。 随着祁澈等人放出去的流言,知道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民以食为天,农耕一直都是大事。 最近就连京城中的说书先生也不说别的故事了,专注在猜祁复改良的耕种用品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秦安若日常视察哦买噶超市,刚一走进去,就发现往常人来人往的超市今天似乎是有些奇怪。 一个大娘拿起了一颗白菜,看了很久才心满意足地装在了购物的篮子里。 秦安若看得满头雾水,王大娘身边的老姐妹儿也有些不解:“大花,你这是看什么呢?” 王大娘昂起了头,浑身都写着骄傲:“我在想太子殿下改良的农具,能不能种出来比这更好吃的白菜。这哦买噶超市什么都好,就是东西忒贵了点!” 她劈里啪啦就是一大堆,秦安若有些沉默。 因为她一时间竟然分不清,王大娘究竟是要抱怨哦买噶的菜太贵,还是想炫耀她知道了太子改良农具的事情。 人类的悲欢也许不相通,但八卦的心理绝对是一样的。 秦安若这边还在好奇,王大娘隔壁的人早就竖起了耳朵。 “太子改良的农具,还有这用处吗?” “之前没听说过啊!” “大娘,你说的是真话吗,太子改良的农具真的有这用?” “……” 哦买噶超市这个点可以说是人流量很大了。 在王大娘说完那些话之后,往常着急抢早上便宜了一点的菜的人倒是都不着急了一般。 他们立马冲到了王大娘面前,争先恐后地问着问题,想知道第一手的消息。 王大娘显然很享受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 她当即点头,声音铿锵有力:“当然可以!我给你们说啊,我大侄子的媳妇她老子娘就是太子府的,她还亲自看到太子殿下用过新的农具呢,这个就是她告诉我的,太子殿下改良的农具一定能种出来更好吃的菜!” 她昂首挺胸,说完之后还不忘又一次拿出来篮子中的大白菜嫌弃地看了一眼:“就这种大白菜,肯定以后没有人要!” 秦安若站在人群外面,滋滋有味地看着王大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只要不是傻子,当然都觉得王大娘说得似乎有些过分夸张了。 不过也没有人拆穿,反正王大娘说得起劲,他们也喜欢听。 秦安若轻声笑了笑,觉得这一幕有些意思:“大娘,农具就是农具,我们可都是见过农具的,东西种的怎么样,恐怕跟农具没有关系吧?” 说得正开心的王大娘立马就变了脸色,转身要找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在给她找事。 秦安若说完话就身子一缩往旁边去了,根本没给王大娘看到的机会。 王大娘是没找到人,不过秦安若的话却让大家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人总是爱八卦,当然也爱自己创造八卦。 秦安若深藏功与名,很多人却顺势围到了王大娘身边。 “农具怎么能影响到种出来的是什么,我看你就是骗人的!” “对,肯定是骗人的。” “如果真的能靠农具就种出来好东西,那你可是真神了。” “行了大娘,吹吹就可以了,那些贵人的事情我们怎么能知道。” “……” 适才听的十分激动的一群人,在秦安若提了一个思路之后,一个个怼了回去。 他们嘴里说着不信,眼中却冒着精光,显然想从王大娘嘴里再听到点“内幕消息”。 王大娘说得正开心,猛然间被人这么一说,心中顿时生出了怒火。 她拍了拍大腿:“你们这些人怎么说话呢,如果不知道我说会出来吗?我说得都是真的!” 周围的人眼中的怀疑都没有遮掩。 也不能怪他们,就王大娘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在骗人的。 自己说出去的八卦不被人承认,是最难受的。 王大娘目光扫过了周围的人,迫切想要找一个解释的方法。 只要是对祁复有坏处的事情,秦安若是不介意多做点的。 她本来就已经站在人群外了,看着现在的情况,稍微思索了一下,唇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秦安若低下头,用女声道:“说不定这位大娘说的是真的,毕竟那可是太子殿下弄出来的农具。有了太子殿下的光辉,一定能比平常的农具更好用!” 一言既出,全场皆惊。 因为太子殿下才会有能让农作物长得更好的功效。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这句话说的没有一点根据。 可惜饶是如此,没有一个人再敢反驳了。 王大娘像是被打开了思路一样,立马跳起来笑着说:“对对对,说得没有错!太子可是皇家贵胄,他改良的农具,身上都是有龙气的,这是龙气的庇佑。” 能相信地人有几个没有人知道,但是这个理由,却没有敢反驳。 难道有人敢说太子没有龙气? 适才质问的人,很快都吹起了彩虹屁:“王大娘说的没错,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对对对!太子制作的东西,肯定是好的!” “我也觉得王大娘说的没错!” “……” 大家一声声都似乎十分赞同,王大娘这才心满意足地拿着东西走了。 有些人不相信王大娘说得话,最后也不过是因为搬出来了太子才没有继续问。 当然,也不乏有人真的相信了。 很快整个哦买噶超市就时不时有人讨论刚才地话题,一个个都十分认真地说太子制造出来的农具,一定有奇异的功效。 沈霜一直都站在周围,听着这些人乱说话,她嘴角不断抽动,最终还是没有多言。 算了,这些人开心就好,估计她说再多也没有人信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索性也不管了,别过了头眼不见心不烦。 谁料等人群散了,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早就觉得刚才半路搭话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沈霜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颇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秦安若。 秦安若非但没有体会到沈霜复杂的心情,还很好脾气地冲着沈霜眨了眨眼睛。 沈霜仔细再周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看到,快速拽着秦安若走进了屋子中。 她没有理会外面地喧嚣,仔细打量了一番秦安若:“我的公子啊,你这是在干什么!外面传的明显都是没有什么用的闲话,你怎么就信了呢?” 沈霜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整个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完全没有办法理会秦安若的脑回路。 秦安若有些奇怪,抬头看了一眼沈霜:“我信什么了,我什么也没信,你在说什么?” 第四百二十四章霜儿哭了 沈霜沉默了。 一时间好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回想起刚才在外面听到的话,再看着秦安若认真的神色,,她抿了抿唇。 秦安若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看着沈霜这般,冲着她笑了笑:“好了好了,别往心里去了,你这是何必呢。” 她随即把刚才在外面发生的事情重新回忆了一下:“谁也不知道是我说的,发生什么也跟我没有关系。” 身正不怕影子斜,秦安若说得十分认真。 沈霜掩面,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安若说话。 别人也许不知道,她刚才可听的清清楚楚。 如果没有秦安若,事情是不可能朝这个方向发展的。 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记得要为铺子负责,因此沈霜还是问了出来:“公子,如果让太子知道这种消息是从哦买噶传出去的,以后他肯定会处处针对我们的。” 但凡是个长脑子的人,都知道流言可以杀人。 不过是一个农具而已,怎么可能会有特殊作用。 然而在百姓口中,是因为太子有龙气才会有特殊功效的。 如果最后发现农具没有特殊功效,岂不是证明了太子没有龙气? 只是想想这个结果沈霜就打了一个寒战。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早就没有了阻拦的机会,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秦安若了。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倒是也有些赞同沈霜的话。 不过只是片刻而已,她的眉头很快就舒展了:“没事,就算是没有这回事,也没见他对我们什么时候好过,不用考虑这个。” 在面对祁复的问题上,秦安若从来没有怂过。 甚至不仅是不想给祁复解释,还恨不得那些人能真的把流言传的越广越好。 沈霜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她发现自己真的是太了解秦安若了,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之后,沈霜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公子,这一次不一样……” 不等沈霜说完,秦安若就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不管到什么时候,祁复跟我都势不两立。他过的越不好,我就越开心。" 沈霜剩下的话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 对上秦安若一副只要祁复不高兴,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样子,沈霜还能说什么? 哦买噶的氛围有些诡异。 沈霜和秦安若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索性就不讨论这个问题了。 柳林回到哦买噶,起初看着秦安若还有些惊喜:“公子,你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了。” 秦安若最近倒是真的在忙农具的事情,很久没来这里看了。 她今天本来也只是准备随便看看,如果不是碰到了王大娘刚好说到祁复,定然早就离开了。 秦安若冲柳林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两个人能处理好超市的事情,一直来这里也没有意义。” 她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看了一眼沈霜,眼中带着几分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哄好沈霜。 柳林对秦安若和沈霜都算是了解,见状也感觉有些不对。 他当然不能当着秦安若的面问不该问的问题,等到秦安若去视察超市别的地方了,才拽过了沈霜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沈霜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完,柳林屈指敲在了沈霜的额头上:“你怎么变得这么不知所谓。” 很少看到柳林生气,更别说从柳林的嘴里听到这种话了。 沈霜的脸色变了变,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柳林:“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何止是不对,简直是太不对了。 柳林深吸了一口气,眼看到现在沈霜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心中越发冰凉。 他看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你曾经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公子没有接纳你之前,甚至是你从来都没有来过哦买噶的时候。” 每个人都有不能提及的伤痛,在沈霜这里,自然就是曾经在溢香阁的事情了。 她眼神有些冰冷:“柳林,你什么意思?我们的过去都是半斤八两,你现在提起来这个,是想嘲讽我?” 在提到自己在意的事情的时候,每个人想法都是差不多的。 沈霜觉得自己已经早就从曾经的那种窘迫中走出来了,但是当真被柳林提起来的时候,她甚至都对柳林发脾气了。 早在提起来的时候就知道沈霜大概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因此柳林没有一点意外。 等到沈霜把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完了,他才递过了一杯茶:“说累了吧,润润嘴。” 柳林的目光淡然。 沈霜本来该很生气的,却在对上柳林的眼神之后有些犹豫。 她回想起刚才说的话,自己倒是觉得有些过分。 沈霜有片刻的脸红,只是发泄完了怒火,还是勉强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她笑了笑:“其实你说的也没有错,我的过去确实是很狼狈。你现在提起来这个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不配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吗?” 她既然已经差不多要撕破脸皮了,就不要怕以最大的恶意去想别人了。 柳林眼中的失望一闪而逝:“我们的曾经都是一样的,如果我真的说我看不起你,岂不是连我自己也看不起?我们已经一起共事了这么久了,你当真还不懂我的脾气吗?” 他的眼神十分认真。 沈霜张嘴就要还回去,却在最终对上柳林的目光之后沉默了。 柳林和她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两个人一起背叛了太子。 现在又都在哦买噶超市,这个世间应该不会再有比他们俩更亲密的关系了。 想的越多沈霜的心中就越发不是滋味,只是并不想在柳林面前认错。 柳林本来只是想点醒沈霜,既然沈霜一点也不配合,他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沈霜:“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提起曾经的事情,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公子是什么身份。” 与沈霜比起来,柳林显然要更加理智。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转身就要离开。 沈霜也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赶忙拦住了柳林的脚步:“你别走!” 不管她的话,柳林没有回头。 从来没有看到柳林这个样子过,沈霜有些惶恐,快走了两步拦在了柳林面前。 柳林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你要干什么?” 沈霜梗着脖子:“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这样。” 她似是而非的说着认错的话。 至于她到底在认什么错,恐怕就沈霜自己也不清楚。 柳林走出去了很远,沈霜都追了上来。 她跟个小孩子一样这般,柳林也没有办法了。 得了,自己招惹的,还是自己解释清楚吧。 他索性也不走了,重新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抬眼看着沈霜:“怎么了,现在说吧。” 沈霜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刚才柳林说的话,她莫名有些委屈,却又恍惚间觉得自己不该委屈。 她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出声问道:“你是真的讨厌我,觉得我有些恃宠而骄了吗?” “噗——” 刚喝进去的茶立马就吐了出来,柳林的目光落在了沈霜身上,有些一言难尽。 “恃宠而骄?”他重新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再抬头看了一眼沈霜,倒是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要这么说,倒是也没有什么问题。 本来因为沈霜心态崩了,柳林都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 他没料到沈霜会主动再提起来这个问题。 柳林的目光落在沈霜的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随着他说话,沈霜眼中充满了泪水。 美人落泪,什么时候都是惹人怜惜的。 柳林有些责怪的话都差点说不出来了。 纠结了许久,到底是觉得该给沈霜把话说清楚,他才没有松口。 柳林很认真地掰过来沈霜的身子:“公子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人,因此很多事情都给你说,很多时候也不跟你一般见识。只是……我们曾经那么卑贱过,碰到公子是我们的幸运,你不能让公子寒心。” 这些话像是重锤砸在了沈霜的心上。 她有心要反驳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公子伤心,但是话到了嘴边,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她还是始终都说不出来话。 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情,沈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是真的有些过分。 在别人面前也许不会表现出来,但现在是柳林当着她的面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沈霜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 她瘪了瘪嘴,泪水就流了下来:“我就是怕公子会出事,如果真的惹怒了太子,他的手段我们也知道。太子是不会讲道理的,他要真的对公子动手该怎么办?” 说来说去沈霜确实是一片好心,只是之前从来没有细想过罢了。 现在跟柳林交谈完之后,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心中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害怕。 沈霜立马住了嘴没有再说话,柳林还有些疑惑。 没有让柳林疑惑多久,沈霜直接开口道:“我今天这么做,公子该不会因为我是站在太子那边的吧?如果她真的误会了我该怎么办,我是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啊!” 她脸上布满了焦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立马就听到了秦安若呵斥她滚出去的一幕。 沈霜越想越害怕,也顾不得柳林了,拔腿就要离开:“我要去找公子,我可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第四百二十五章你们有别的关系 她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让柳林雨鞋哭笑不得。 柳林一把拽住了霜儿:“行了,你现在就别去添乱了。” 没想到会被人误会背叛还好,一旦想到了,沈霜就是一刻也冷静不下来。 她直接甩开了柳林的手:“不行,公子的性格也一直都挺敏感的,如果我现在不去,她肯定会多想的。好不容易才能在哦买噶待下去,我是不会离开的。” 沈霜说着还白了一眼柳林:“我说你可别拦着我,我才是公子身边的第一人!你别妄想公子生我的气了,你就能当上掌柜!” 明知道沈霜是在耍宝,不过听到沈霜的话之后,柳林还真莫名有些吃味。 明明他对公子也很忠心,但是在公子的心中,他永远是比不上沈霜的。 难道这就是同性的好处吗? 柳林突然间起来的这些小心思自然没有人知道。 沈霜很快就在超市中找到了秦安若。 在看到秦安若的瞬间,她立马就扑了上去:“公子,我错了,你别生气。” 秦安若把整个超市都走了一遍,感觉到沈霜和柳林把超市的事情处理的当真不错。 她刚准备找到了夸人了,谁能想到还没有等她的话说出来,沈霜就从后面冒出来了。 突然听了这么一嘴,秦安若有些茫然:“什么错了,我没有生气啊。” 即便她这么说了,然而沈霜并不相信。 秦安若的所作所为显然就是生气了。 她的眼神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嘴唇动了动,还是把她刚才做的蠢事重新复述了一遍。 随着她说得话,秦安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沈霜越发觉得柳林说得没有错,她刚才确实是做错了,现在秦安若显然是生气了。 沈霜深吸了一口气:“公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了。您想要做什么自然有您的道理,就算是担心,我之前也不该说那种话的。” 既然已经决定来给秦安若道歉了,沈霜倒是想的十分透彻。 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了出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是明晃晃的愧疚。 至于秦安若…… 她现在心情就是挺复杂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给沈霜说。 许久,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真的没有生气,我也知道你肯定没有什么坏心思,你不用来这么一遭。” 她笑了笑,当着沈霜的面,指了指超市里的一切:“这才是你该做的事情,你看你已经把超市里的所有事情都弄得这么好,我还有什么怪你的理由?” 秦安若的神色始终都十分温柔。 沈霜起初心中还有些不确定,再一次对上秦安若的眸子,没有从秦安若的眸子中看到任何为难。 她终于相信了秦安若的话,也没有来得及管现在是什么情况,立马就扑到了秦安若的沈霜:“公子,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原谅我!” 小泉子听数秦安若来了,本来就有些想法,兴冲冲走了一路,终于从别人嘴里知道了秦安若在哪里。 他快速从远方跑了过来:“公子!” 随着脚步逐渐靠近,他看到沈霜挂在秦安若的身上,他的脸色僵了僵。 小泉子远远看到了这一幕,没有过多的犹豫,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秦安若有些奇怪,沈霜却在听到小泉子的声音后快速放开了秦安若。 等到沈霜回头,小泉子已经不在了。 秦安若还皱着眉头:“他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有事要找我吗?” 沈霜的目光在秦安若的身上落了很久,确定秦安若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并没有其他意思,一时间有些无奈。 她也莫名有些心虚:“公子,刚才我抱您小泉子看到了,他没有来可能是因为误会了。” 毕竟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说的太明显。 沈霜作为小泉子眼中的另一种人,神色也说不上好看。 她甚至都有些懊恼,为什么刚才就像是脑子被驴踢了一样,竟然做出了那种事情。 秦安若可不知道沈霜心中的想法:“这有什么好误会的,你抱着我他能误会什么?” 她是真的没有想明白。 沈霜提高了声音:“公子!” “怎么了?”秦安若下意识地回头。 并没有再一次得到沈霜的回答,却看到沈霜的脸慢慢红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秦安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就因为你们现在叫我一声公子,小泉子就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成?”、 沈霜不是小泉子本人,也不能确定小泉子是真的这么想的。。 不过以她多年的经验,她觉得差不多没跑了。 秦安若有些无语,没想到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戏精。 当然,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算了,别人的想法我们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现在就看看小泉子有什么事情吧。” 刚才小泉子能跑的那么着急,远远就出声喊人了,肯定是有事情。 沈霜也没有反驳,甚至还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小泉子,告诉小泉子这一切跟他想的不一样。 小泉子自从跑开之后脑子里就一片发懵,完全没有办法想象他刚才看到的事情。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一个人坐在超市旁边的一个椅子上。 秦安若和沈霜两个人找到小泉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没有给小泉子太多思考的机会,秦安若直接上前拍了拍小泉子的肩膀:“你干什么呢?叫了我一声就走,有话直接说就是,我还能不跟你说话不成?” 脑子里的冲击还没有过,又一次看到秦安若和沈霜两个人在他的面前出现,小泉子的目光闪了闪。 他现在并不想和秦安若两个人说别的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公子,我其实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您要是和霜儿姐姐有事情要忙,您先忙就是了。” 那一幕始终都没有消失,小泉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在说完之后立马脸红了。 秦安若还没有说话,沈霜立马上前就是一个暴栗:“你年纪轻轻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都是什么?我跟公子能有什么事情,你都在铺子里干了这么久了,还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小泉子感觉吃痛,顿时捂住了头痛呼:“霜儿姐姐你慢点,这是头啊,货真价实的头,你是要要我的命吗!” 在自己感觉到疼痛之前,小泉子才马上就把刚才的一幕忘了。 他的说话几乎是立马就恢复了正常。 至于霜儿说得话他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个问题恐怕就只有小泉子自己才能知道了。 沈霜抿了抿唇,还要解释,被秦安若拽住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小泉子,心中已经有些想法。 小泉子还不知道这些,等到他反应过来抬头,秦安若已经冲着沈霜挥了挥手:“没事霜儿,我们都是一路走过里的人,我相信小泉子是不会乱说的。你先去忙吧,我问问他有什么事情。” “什么叫小泉子不会乱说的,公子这本来就是……”沈霜有些着急。 秦安若看了一眼沈霜,只是笑了笑:“好了,我说了这件事情有我处理,你就不要操心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在做生意的事情上,沈霜自然是相信秦安若的。 只是刚才秦安若都没有看懂小泉子的意思,因此沈霜真的不敢相信秦安若啊。 她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在接触到秦安若坚定不移的眸子之后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才刚因为太过坚持不听秦安若的话道歉了,她要是再犯一次,未免也太过分了。 心中有了想法,沈霜的神色也变得正常了起来。 她最终深深看了一眼小泉子,还是按照秦安若的吩咐走了。 等到沈霜一走,秦安若跟小泉子之间的氛围越来越奇怪了。 也许一开始秦安若还没有想到小泉子会误会这方面,但真的确定了小泉子的心思之后,她就能感觉到这个事情不对头了。 秦安若的眸子中透出了锐利的光芒,让小泉子都有些喘不过来气。 她也没有太多的纠结,看了小泉子许久。 在确定小泉子应当不会说假话之后,秦安若才问道:“你为什么看到我和你霜儿姐姐的第一眼,就觉得我们俩肯定有关系?” 不管在什么时候,桃色新闻都是不可避免的,这一点秦安若一直都很清楚。 然而在哦买噶,她跟沈霜从前也因为彼此清楚身份,从来就没有避嫌过。 哦买噶的人应当已经都看习惯了,猛然间冒出来一个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动作亲密就会误会的人,怎么看怎么诡异。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小泉子的身上,神色十分严肃。 有些话,如果是沈霜在,小泉子肯定不好说出来。 但是现在沈霜已经离开了,只有他和秦安若两个人了,小泉子倒是真的没有遮掩。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再聪明也看不破有些事情,因此率先把自己最近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只是等我听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说了。大家说霜儿姐姐要说多优秀也是没有的,在京城中要找一个跟霜儿姐姐差不多的掌柜的并不难,公子您还坚持跟别人家不一样,非要用霜儿姐姐,肯定是跟霜儿姐姐有不一样的关系。”小泉子还是悄悄脸红了。 秦安若却是听到了小泉子的话,有些茫然。 “不一样的关系,能是什么关系?” 第四百二十六章哦买噶的流言 小泉子本来就十分红的脸,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更是泛红。 他张了张嘴,半天都没有说出来。 毕竟是个孩子,当初在听到别人这么说的时候就已经很尴尬了。 现在非但是要自己说出来,还是要当着当事人的面,哪怕小泉子的神经再怎么粗,也不好意思了。 秦安若倒也不是慢了半拍。 小泉子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定然是已经明白了。 也正是因为明白,她更是想不通了。 整个哦买噶的人都是一直看着她跟沈霜相处的,都能相信这种话,如果别人知道了呢? 秦安若的脸色立马变得阴沉了下来。 小泉子是在桃色这方面一点不懂,但是他也算是机灵。 几乎是在话说完的同时,他就感觉到秦安若身上传来的怒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迈了一步:“公子,您别生气,如果您不想听,我以后听到有人说一定骂回去!” 秦安若相信小泉子的话,只可惜这一次的事情并不简单。 她的目光落在小泉子的身上,看向小泉子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复杂:“你为什么听到这些话会骂回去。” “因为公子不愿意听到这些话,你听到这些话会生气。”小泉子回答的十分冷静。 秦安若闭了闭眼,当真是能感觉到沈霜刚才的话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许久才问道:“只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呢?” 小泉子有些迷茫,显然并没有听懂秦安若的话。 “我是想问你,你觉得我跟你霜儿姐姐之间是什么关系?”秦安若也不着急,又问了小泉子一次。 小泉子挠了挠头,看了一眼秦安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霜和秦安若的关系…… 也许以前他觉得那些人说得有些夸张了,但是刚才看到的一幕,无疑肯定了曾经的传言。 甚至都不用秦安若再问了,看到小泉子的表情,他就明白了小泉子的意思。 脑仁阵阵发痛,秦安若抬手揉了揉:“这个流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出来的。” 小泉子知道秦安若生气了,对秦安若为什么会生气,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再一次听到秦安若的话,他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很快就想了一下,给了一个确定的回答。 “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出现有一个月了。一个月前,刚好是哦买噶乐队去演奏的日子。我们几个还给王二哥等人鼓励了,从那之后就有了这个传言。”说着说着,小泉子自己都瞪大了眼睛。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多想过,有了流言就有了。 他从来不觉得这些流言会影响到什么,也没想过这些会是别人故意放出来的。 现在看到秦安若的神色越来越严肃,小泉子还没有想通其中的利害纠葛,也该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了。 秦安若生出了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果然,从来就没有空穴来风的流言。 哦买噶的这些人每天都忙着在超市干活,为了挣银子,几乎没有人选择休沐,因此别人也没有办法给他们灌输任何别的思想。 现在看到小泉子的表情,再联系这些话,秦安若心中有了明悟,突然间就升起了一股怒火。 这些人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也把她的哦买噶当成什么了? 秦安若的表情越来越冷:“这个消息是从你们这里传过去的,还是从哦买噶乐队传来的。” 她也没有避讳,因为小泉子就是个孩子,他再机灵,在自己面前是不会说谎的。 果然,听了秦安若的话,很快小泉子就把当初的景象说了出来。 这么久都没有任何怀疑,小泉子知道他自己的智商肯定是不够的,还是一切都依靠聪明人。 等到小泉子说完了这些话,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他的目光复杂:“也就是说,当初哦买噶乐队第一次演奏的时候,不仅你们去了,你们当初一起从难民营出来的人都去了?” 提起来这个,小泉子就满腔怒火:“那些人明明都是叛徒,我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和那些人在一起!真的气死我了!” 他不知道秦安若不想听到那些人,心中对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好感。 然而这一刻,看着秦安若的表情,小泉子的心情也难免有些复杂。 秦安若抿了抿唇:“行了,你不用管了。” 这就是个半大的毛孩子,虽然也跟着人家一起去,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来谁也不会真的给小泉子说得。 眼中出现了怜惜,秦安若摸了摸小泉子的头:“以后他们一起活动,你就不用去了。别人有没有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如果你去了发生点什么事情,所有的错就都在你身上了。” 秦安若说得认真,小泉子立马就白了脸:“不……不会吧……毕竟都是一起从难民营中走出来的,应该不会有人有那么恶毒的心思……”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秦安若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过小泉子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秦安若被他这小胆子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看了一眼小泉子,最终抿了抿唇,把这次的事情先抛在了脑后。 “你刚才第一次找我有什么事情?”秦安若突然换了话题。 小泉子还沉浸在秦安若的教诲中,有些茫然:“啊?” 他盯着秦安若许久,还是没有想到。 秦安若有些无语:“算了,你要是没想到就没想到吧。”、 这一次能从小泉子嘴里知道最近哦买噶的流言,对秦安若来说也勉强算是一种收获。 她拍了拍小泉子的肩膀:“你还是个孩子,跟他们不一样。以后难民营中的事情你少掺和,想来也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现在已经有了好生活,就要懂得珍惜。”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喜欢小泉子,秦安若也不会说这种话。 小泉子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看着秦安若眼中的严肃,最终点头:“是公子救了我,我的命都是公子的,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他的记忆中没有那么多想法了,当初能在难民营中受到这群人的庇护,也是他每天跑腿唤来的。 每一次打架他都上了,受到的伤也不计其数。 如果不是有秦安若后来出现,他在难民营中也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的。 秦安若看到了小泉子的表情,当即笑了笑:“我跟你霜儿姐姐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关系,你心中清楚就好。别人数什么你也不用管,你想要做什么去找霜儿跟柳林就好了,我会给两个人说的。” 小泉子连连应是,得到了答案的秦安若却是已经迈开步子离开了。 沈霜自从离开之后心中就十分不是滋味,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有被人这般误会的时候。 自从沈霜去给秦安若道歉之后,柳林一直都在原来的房间中等着沈霜。 好不容易等到了沈霜,却看到沈霜的表情越发难看。 他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公子不肯原谅你不成,不能够啊!” 柳林也只是要给沈霜敲响警钟罢了。 至于秦安若不会原谅沈霜的这个可能,他就从来没有想过。 毕竟沈霜真的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秦安若也是个豁达的人。 没有从沈霜的脸上看到该有的表情,柳林有些担心:“你……” 沈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忙摆了摆手,还不忘记瞪了柳林一眼:“你说什么呢,公子一直都很好,什么时候在这种小事情上生气过。” 这点沈霜分的很清楚,哪怕秦安若不会生气,她做错了的事情就是做错了,肯定不会赖账的。 柳林的目光落在沈霜的身上,不由啧啧称奇。 他当真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能看到沈霜这么相信一个人。 适才还在为沈霜被秦安若看重有些吃味,现在知道沈霜对秦安若也是没有任何条件的信任,他就更心情复杂了。 沈霜不知道柳林那些复杂的心思。 本来还在等着柳林询问,谁想到半天了眼前的人都没有任何话。 沈霜被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了:“跟公子没有关系,只是最近在哦买噶好像是有些流言,你知道是什么吗?” 两个人几乎每天都在为了超市的事情忙活,偶尔有点时间也都在超市中晃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关于伙计们之间的八卦,柳林不清楚。 听着沈霜的话,他皱了皱眉头,满脸不解:“什么流言,我们最近都已经这么忙了,竟然还有流言?” 虽然秦安若怕沈霜听到多想让沈霜离开了,不过沈霜也实个聪明人,仔细想想就知道那些消息都是从哪里来的了。 她把小泉子今天的表现说了一遍,眼中的神色微冷:“小泉子就是个直肠子的,如果不是一直有人在耳边念叨,就算看到我与公子在一张床上,恐怕都不会多想。这次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就跑开了,肯定是有问题。” 还跟公子躺一张床上? 柳林被沈霜这大胆的描述弄得很无语,默默瞥了一眼沈霜,并没有说话。 沈霜却是有些等不及了,即便回来了,想了想还是准备去找秦安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子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话音刚落,她大踏步离开。 第四百二十七章怎么解决? 秦安若刚跟小泉子谈论完不久,一出来就看到了沈霜。 “不是让你该做什么去做什么吗,在这里等我干什么。” 倒也不是对沈霜有意见,只是秦安若觉得让沈霜在这里等没有意义罢了。 沈霜并没有多想,也没有跟秦安若解释她已经离开过一趟了。 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许久之后才问道:“公子,到底是谁在传我的坏话,这一切都是什么原因?” 沈霜的神色认真,甚至都不用任何怀疑,说出口的这些人就让秦安若心中跟明镜儿一样:沈霜也想到是有人传的了。 既然沈霜想到了,秦安若自然也就不害怕会伤害到沈霜了,因此把她问到的事情都复述了一遍。 沈霜的拳头逐渐攥紧了:“能传出来这种流言的人都是畜生吗?公子你曾经把我们从泥淖中拽了出来,现在还要别人误会,他们未免也太过分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沈霜的身上,看着沈霜的激动,有些无奈的同时,心中也生出了暖意。 哪怕一直嚷嚷着,不管做任何事情都问心无愧就好,但有人记得她的好,她心中总是高兴的。 沈霜在哦买噶待的时间久了,当初的圆滑也消失了。 她几乎是立马就想要冲出去:“我倒是要问问他们,现在这样的日子过的有什么不好,还一天杂七杂八的有传流言的时间。” 秦安若伸手拦住了:“有人想要把这流言传出来,哪怕他们都不听,也还会有别的办法的,你不用生气。” 眼看沈霜还是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秦安若想了想,还是把在乐队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对上沈霜惊讶的目光,秦安若倒是神色淡然:“虽然我也很生气,但是想想,至少我们选中的这些人都是有情有义的,宁可遇上一群因为情义被人算计的人,我也不愿意碰到另一帮。” 她倒是恨得看的开。 沈霜整个人在房间中转来转去的,浑身的怒气简直怎么都遮掩不住。 她最终停在了秦安若的面前:“难道我们就这么着了吗?公子,我不想让那些无情无义的人过的好!” 沈霜倒真的是个急性子,只要想到曾经那些人是因为秦安若才能从难民营中走出来,现在还敢说秦安若的坏话,她恨不得能有把刀,她直接把那些人都劈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沈霜的身上,许久之后笑了:“你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只要我们能挣钱就行了,她们要是不讲感情,你就都当作平常人看不就行了,这样不是更好吗?” 自从经历过乐队的事情,秦安若越发觉得,做生意确实是没有必要用什么感情。 也许有的人真的会因为感情好好干,但更多的人是把人当傻子,觉得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懂。 秦安若的语气正常,沈霜却听的越发难受,心中把那些说闲话的人千刀万剐了一遍。 她犹豫了一下:“也是我的错,我一直没有发现超市里竟然有人说这种话,公子您放心,我以后肯定会看好铺子,不会让人再说这种会让您的清誉受损的话。” 秦安若的目光在沈霜的身上打了一个转,突然间就笑了:“你不生气吗?” 尚且在为秦安若鸣不平的沈霜愣住了。 她眼巴巴看了秦安若良久,还是没有懂秦安若的意思。 那些人是在说秦安若的坏话,她当然生气了,如果不生气,也不会说这些话了。 秦安若却是在沈霜迟疑了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她们是在说我跟你的坏话,如果按照现在的局面来说,应该是你这个姑娘家要比我更受伤害。” “我算什么姑娘家,我这种身份……”沈霜没有任何犹豫,张口就说。 秦安若立马打断了她的话:“什么身份?你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她们说这种话,影响最大的人应该是你你应该生气,但不该是为了我生气,应该是为了你自己。” 她的神色十分认真。 秦安若是看着沈霜一步步成长的。 溢香阁的经历,永远不该成为沈霜妄自菲薄的理由。 沈霜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间觉得有些热。 她别过了头:“公子,是您把我从泥泞中拯救了出来,我知道您是一个好人,只是我的身份……从我踏入溢香阁的那一刻起,就跟别人不一样了。” 世间对女子总是有很多桎梏,哪怕秦安若不在意,已经给了沈霜一个容身之处。 但是在沈霜的心中,这一点是过不去的。 沈霜的神色冰冷,言语中满是失望。 秦安若看着她这样有些心态,但这是沈霜的心结,显然不是她三两句就能说通的。 沈霜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让秦安若再多想,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的事情就先不说了,公子您准备现在怎么办?” 桃色新闻自古以来就是最害人的。 纵然现在这个流言还只是在超市内部传播没有传出去,但是一旦有人知道了,等待她们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沈霜的心中十分清楚,因此说话的时候难免就带上了几分紧张。 秦安若在从小泉子嘴里听到来龙去脉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现在沈霜问了,她也就直说了:“我的身份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解释吗?既然背后的人想从传,我就让他传个开心,等到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我就告诉大家我真正的身份!” 秦安若现在是真的不害怕了。 毕竟朝堂上的事情已经乱成那个样了,现在就算知道她真的出来开铺子了,想必顺平帝是不会管的。 至于她正儿八经的婆婆凌妃,就更不用说了。 自从上次招惹了皇后,恐怕现在都在禁足中,更是管不了她的事情了。 沈霜是关心则乱,听了秦安若这么解释,倒是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也算是就这个问题达成了共识,倒是都不担心了。 柳林许久都没有看到秦安若和沈霜,出去在超市里找。 谁能想到在一个拐弯之前,突然间就听到了有些谈论。 “公子跟沈霜的关系肯定不正常,不然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当上我们的掌柜!” “我赞同,我们这个超市多重要,一个月的月钱肯定很多。要是没有不正当的关系,这个事儿肯定是轮不到沈霜的身上。” “霜儿姐姐……哎,真的没有看出来她是这样的人。” “别说沈霜了,就是公子,如果我们一直都没有细想,也不会发现她是这种人啊!” “……” 这会超市都快下班了,也没有人来了。 因此几个伙计围在一起,显然在说闲话。 柳林听着他们对沈霜的不尊重,眼中的火光一闪而逝。 好在他还有些理智,没有直接冲进去。 流言有流言的解决办法,他准备去找秦安若问问。 秦安若和沈霜两个人刚就这个问题达成了一致,时间已经不早了,秦安若也该离开了。 谁料这个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沈霜站在门口,顺手就打开了房门。 她打开了房门,柳林走了进来。 一看到沈霜,他愣了一下,看向沈霜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异样。 沈霜被柳林看得心头一跳。 反正她跟秦安若的误会也已经解释清楚了,现在在秦安若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眼看柳林的目光不对劲,她直接问了一声:“怎么了你,才多久没见就这么看着我,好像是没有见过我似的。” 柳林脑海中不断出现刚才那些人的污言污语,眼神更是怜惜。 不过他很清楚,这种事情,沈霜一个人是解决不了的。 柳林几乎是没有犹豫太长时间,直接跪在了秦安若的面前:“求公子做主!” 秦安若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她一直都把柳林和沈霜两个人当成伙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跟他们两个人商量的。 猛然间看到柳林跪在地上,她心中首先出现的就是疑惑。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别的再说,她立马上前要扶起柳林:“你这是干什么,有事儿你站起来说。我们之间还用搞这些吗,快站起来。” 柳林并没有起来,反倒是重新说了一遍:“我有事情要求公子,求公子做主!” 很少听到柳林说出来这种话,秦安若有些疑惑,却还是坚持要柳林起来。 她虎着脸:“有话你直接说就是了,不用跪着,你起来!” 秦安若的语气有些严肃。 柳林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起身。 眼看柳林站起来了,秦安若的脸色才好看了点。 她收起了心中的烦躁:“现在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林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沈霜。 他的目光让沈霜觉得有些别扭,没忍住打了一下柳林的头:“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想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怜惜的目光沈霜见到的多了,曾经在那个地方,所有人都用这种目光看着她,让人觉得无端恶心。 柳林低下了头,到底还是在沈霜的面前把那些流言说了出来:“传出来这些流言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霜儿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不能这么被人误会,我们一定要解决这件事情。” 他搞得这么庄重,还让人疑惑了一下到底什么事儿。 谁想到搞了半天,竟然还是流言的事情。 秦安若和沈霜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第四百二十八章成婚这点小事 柳林满脸茫然。 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说第一时间解决,怎么还就这么笑出来了呢? 他以为两个人不懂事情的重要性,赶忙说道:“如果真的被传出去了,以后我们哦买噶都没有什么好名声,这不是一件小事情,不能等闲视之。” 秦安若并没有让柳林太着急,把刚才商量的结果告诉了柳林:“有关这个流言我们俩知道的比你稍微早一点,并且已经决定,如果流言真的传的很过分了,我就站出来了说明我的身份。” 两个女人总没有人继续用这种桃色新闻。 秦安若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事情有多难解决,因此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十分淡然。 她是能冷静下来,柳林却完全冷静不下来。 柳林看着秦安若面上的坚持,当真没有想到秦安若能这么天真。 看着她不断摇头,沈霜莫名有些烦躁:“不就是一些流言而已,现在公子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也不会给哦买噶带来影响了,你还在担心什么?难道你觉得这样还不太够消除影响,要我自己离开不成?” 她就是个小辣椒,至少在柳林面前,沈霜就从来没有掩盖过自己的急脾气。 柳林赶忙摆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肯定没有这个意思。就算是错也是那些说闲话的人的过错,跟你有什么关系。” 眼看他终于说出了句人话,沈霜的神色才好看了一点:“既然你自己都知道这一点,你激动什么?” 柳林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回过头看着两个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的人,有些无语。 “以我对太子的了解,不会这么简单的。”这句话,柳林说的有些艰难。 毕竟是当着两个姑娘的面,有些话他是真的不好说出来。 偏生秦安若和沈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一个劲儿追问。 柳林脸上的神色并不算是好看,他看了两个一眼,咬了咬唇,始终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沈霜都快被急死了:“你觉得太子会怎么做?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就说出来,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很快公子就要回去了,你就别浪费时间了。” 秦安若这个时候也认真了起来。 毕竟比起来柳林,她和沈霜两个人对祁复的了解确实并不够。 她的语气淡然:“无妨,你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便是,现在我们是为了解决问题,不会有人觉得你说得话不对。” 秦安若的话给了柳林一点自信。 柳林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说出了让他难以接受的话:“太子府中本来就有人是断袖,如果公子你的身份在流言真的传开了之后才公布,恐怕就要有人怀疑你们两个人有磨镜之好了。” “啪!” 干脆利落的一巴掌甩到了柳林的脸上,沈霜整个人都像是被从炼丹炉中挖出来的一样:“你无耻!” 她是当真没有想到柳林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看向柳林的目光冰冷,恨不得能把眼前的人暴揍一顿一样。 秦安若起初是有些茫然的。 毕竟虽然看出来柳林可能是有难言之隐,她也没想到柳林要说的话会这么劲爆。 第一反应,当然是古人其实还是挺会玩的。 直到沈霜怒骂了一句柳林,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走上前拦在了柳林的面前。 她拍了拍沈霜的肩膀:“霜儿,只有我们知道敌人能坏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好所有的准备。如果柳林真的没有提出来,按照我们俩的想法去做,恐怕最后带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结果。” 沈霜硬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明明知道柳林没有什么恶意,从柳林嘴里说出来的话她都受不了。 如果真的是有人满京城传了这种消息,恐怕她以后连见人都不敢了吧。 沈霜的神色冰冷,只要一想起这个,眼中的怒气就翻涌不止。 秦安若也终于严肃了起来。 她认识的祁复,是真的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柳林身上,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柳林偷看了一眼沈霜,没有说话。 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沈霜先向柳林道歉:“刚才是我反应过激了,这一巴掌是我对不起你。” 柳林摇头,并没有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跟沈霜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了,沈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沈霜跟柳林说完之后,才看了一眼秦安若。 她只是之前没有想到这个可能罢了,现在柳林既然都已经指出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沈霜的心中也早就有了计较。 赶在秦安若询问之前,沈霜就做出了回答:“公子您放心,之前只是我没有想到而已。现在我既然已经想到了,我就肯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秦安若有些心慌:“你想做什么?” 既然她说明自己的身份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实在想不通沈霜还能找出来什么理由。 甚至她都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不听外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影响。 沈霜并没有正面回答:“只要交给我就行了,公子您放心,我保证这次的事情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太子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做文章的。” 屋子里的氛围有些僵持。 在没有确定沈霜准备怎么做之前,秦安若是不会松口让沈霜自己去的。 沈霜没有做出明确的回答,柳林的目光越发难看。 许久之后,他也缓缓出声:“我也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办?” 沈霜的目光很阴沉:“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用问了。” 能提醒两个人太子下一步会做什么,柳林早就设想过了任何可能。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同时我也要告诉你,只要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 “我想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只要解决了就好,你管不着,柳林。”沈霜的语气也很坚定。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说了好久,秦安若终于忍不住了。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她也该回梁王府了。 既然发现了事情,定然是要商量出来一个解决的办法,她才能出去的。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看着两个,也露出了一点不耐烦。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心中肯定都有事儿,就是不想给她说。 秦安若不想让任何人受伤害,只能冷下了脸色。 她冰冷的目光让沈霜和柳林两个人都不由打冷战。 两个人心中都是有一条线的。 想到自己才刚违背过秦安若的想法,沈霜到底是没有坚持到底。 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有些复杂:“他们能这么传,也就是仰仗着我一直在超市中而已。我的出身是隐藏不住的,一旦事情发生了,太子肯定会翻出来。与其等着他主动翻出来,不如我自己解决了。” 一个从一进溢香阁就被太子发现带出来了的人,秦安若实在是想不通沈霜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落在了沈霜的身上,眼看着沈霜身后的柳林神色越发难看,自己都差不多能猜到一点了:“你准备干什么?” 沈霜闭了闭眼:“其实这个问题要解决也很简单,我只要找个人成婚就好了。妓/女从良,他们还能怎么编排。” 她说得越发不在意,听到这句话的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就越发难看。 秦安若都没有说话,柳林就先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不可能,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最坏的结果都已经考虑到了,沈霜的神色十分淡然。 她甚至还能对着柳林温柔地笑了笑:“你放心吧,我都已经想清楚了。只要随便找一个能被我捏在手中的男人就行了,日子还能比往常更难过不成?” 过了这么久,秦安若终于明白了沈霜的意思。 也正是懂了沈霜的意思,她看向沈霜的目光越发复杂:“不行,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不同意这个解决的办法。” 不就是点流言而已,肯定不止有一种解决的办法。 秦安若很执着,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沈霜因为这么点小事去送死。 沈霜坚持要去,因为这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了。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柳林突然出声了:“你准备去哪里找成婚的人?” “随便找一个就可以了,田间地头有一把子力气的就行。”沈霜在开口的时候就想好了。 她只要找家中没有银钱,愿意听她的话的就行了。 犹豫了许久,柳林出声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哐啷……” 秦安若的茶杯没有拿稳,摔在了桌子上。 对上两个人一起望过来的目光,她摆了摆手:“你们有事就说,别管我别管我,你说你们的。” 她突然间就对流言的事情一点也不操心了。 甚至很贴心地走出了房门:“时间也不早了,超市的事情一直都是交给你们的,我也相信你们肯定是能做好的,我就先走了啊。” 她关上了房门,重重地抬了几下脚。 等到听着里面有声音了,又蹑手蹑脚贴近了房门。 听着从里面传来地声音,秦安若地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这想要传流言的缺德玩意儿,到底还算是做成了一件好事。 如果沈霜真的能放下芥蒂和柳林在一起,自然是最好的结局。 她脸上挂着笑容,放下了对超市的担忧,回到了府中。 第四百二十九章又上秦府 秦安若没有再担心哦买噶超市的事情,是因为有沈霜跟柳林两个人在,她猜一点都不担心。 对于祁复组出来这么恶心人的事情,秦安若心中还是很不舒服。 这不很快就催着祁凉要铁了。 祁凉已经很努力在找了,马上就有眉目了,也有心情关注秦安若了。 很明显,秦安若最近的情况似乎是不怎么对。 祁凉看着秦安若眼中和往常完全不一样的焦急,有些迟疑:“你这是怎么了,又受到什么刺激了?” 因为秦安若已经答应了要去相府找秦相,帮祁凉问太子跟秦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祁凉就一直怕秦安若的心情不好。 没有让祁凉失望,他刚一问出来,秦安若立马拍了拍桌子:“祁复真的不是个东西!这种人活在世界上就是恶心人的,如果我不治治他,他还真的以为别人都拿他没有办法呢!” 很显然,现在的秦安若浑身都充满了暴躁。 祁凉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去找秦相了,秦相和太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从哪里闹起来的?” “呃……”秦安若沉默了,“我把这事儿忘了,还没有去相府问过。” 祁凉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以为秦安若是为了秦相才不开心,现在知道不是了,自然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劝秦安若了。 秦安若也没有让祁凉多想,当即就把在哦买噶中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把柳林的猜测说出来。 她看着祁凉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面上的神色也越发难看:“祁复真的太恶心人了,竟然会做这种事情,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次我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这不仅是为了沈霜,其实秦安若也被恶心的不轻。 祁凉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一回头看到祁凉的表情,反倒是上前拍了拍祁凉的肩膀:“行了,跟那种人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只要我们能把他永远压在底下,任凭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没有用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正常人谁能想通? 祁凉始终都没有说话,眼看祁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秦安若都有些害怕了。 她晃了晃祁凉的身子:“你也别这个样了,我们总是能把这个场子找回来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想到祁复做的事情,祁凉心中的怒火就完全掩盖不住。 他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秦安若有些无奈:“行吧,你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你得把铁给我。” 别的东西能不能打败祁复不一定,但是爬犁肯定可以。 秦安若已经算计这一天很久了。 最近祁复的一切荣光都是耕石带来的,只要她能做出来比祁复更好的东西,就肯定能有好消息。 祁凉点头,而后直接转身往外走去。 秦安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拽住了祁凉。 对上祁凉望过来的目光,她有些茫然:“你干嘛去?” “我去找铁,不是你说的吗?”祁凉的一起淡然。 只不过,秦安若完全不想听祁凉的这句话。 她根本不信,浑身杀气的祁凉能只是去找铁。 祁凉不说她也没有办法,只是再在祁凉面前确认一句:“你不要冲动,祁复的事情我们一起来,如果你一时冲动对祁复动手被发现了,我们最后很难收场。” 祁复可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 更不用说,现在连祁澈都没有办法压下祁复的光辉。 如果祁凉真的动手了,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秦安若的眼神十分认真,祁凉看着秦安若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不出这口气,我心中不舒服。如果你没有恰好发现,他肯定会做出来更过分的事情。” 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祁凉说的有道理。 秦安若垂下了眸子,还是并没有回答祁凉的话:“你想要做什么我很清楚,我也不能说不赞同你的话。只是……如果现在让祁复有了警惕,以后想对付他就不容易了。” 她说得是最有道理的话,只是现在的祁凉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罢了。 平日里祁复做什么,他都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但现在听着祁复要用这种龌龊的手段对付秦安若,他充满了恼怒,哪里还会有理智。 秦安若好说歹说都没有任何用,最后没有办法,她只能拦着祁凉,不准备让祁凉离开了。 祁凉没有办法,想要推开秦安若,然而秦安若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烦躁:“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还要出去给你找铁,就是不算这一次的事情,我总不能连门都不能出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有些事情是拦不住的。 秦安若心中很清楚,只要祁凉是真的想要出去,凭借她是根本拦不住的。 然而即便如此,现在她也不愿意让祁凉出去。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最终妥协的人还是祁凉。 祁凉叹了一口气:“好了,你不用在这里拦着了,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不会去找他的麻烦,所有的事情等到你把爬犁制造出来了再说,好吗?” 祁凉的语气温柔,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许久才勉强觉得祁凉应该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她轻轻点头:“好,我信你。尽快把东西带回来,早点做完我们也就能早点出这一口气了。” 矿石比铁要好找,但也不怎么好往回拿。 祁凉已经说了大概还要两三天的时间。 哦买噶超市的事情让秦安若也不愿意去,思前想后,她最终还是决定去找秦相,把自己的任务完成。 秦相和祁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 哪怕两个人已经在朝堂上闹得很开得,真正的理由却并没有人说出去。 秦安若许久都没有来相府,这一次站在相府前,看着里面的景象,眼中出现了几丝恍惚。 这里也没有吴管家了,她就算是站在门口,也不会有人认识她了。 秦安若心中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不过犹豫了一会,到底是选择敲门。 很快就有门房过来了。 并不是秦安若熟悉的人,甚至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警惕。 秦安若看着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我来找秦相。” 门房脸上的警惕并没有消失:“你是谁,找相爷何事?” “梁王妃,只是许久都没有见到相爷了,想要看看他罢了。”秦安若倒是也很好脾气地回答了一句。 她的回答让门房愣住了。 能在相府做门房,哪怕是刚开始做,也自然要明白秦安若和秦相的关系。 门房的眼珠子转了转,想起现在还在府中住着的某个姑奶奶,面上的神色复杂。 秦安若可没有时间等门房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她扫了一眼眼前的人:“怎么,这相府的大门我现在是进不去了。” 如果秦烟儿没有在,秦安若自然是可以进去。 但是现在秦烟儿在府中,最近还心情不怎么好,就算是再给门房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就这么把秦安若放进去。 稍微犹豫了一下,他很快就做出了决断:“梁王妃不要为难小的了,小的需要先进去给相爷禀告一下。” 秦安若没有错过门房眼中一闪而过的纠结。 愿意让她进去就放她我进去,不愿意让她进去就算了,一个小门房有什么纠结的。 她脑海中闪过了许多想法,最终垂下了眼睑,看着门房笑了笑:“好,既然这样,那就劳烦了。” 秦安若的态度似乎不错,门房却无端打了一个冷战。 他一溜烟从秦安若面前消失,很快就站在了秦相的书房门口。 秦相本来不以为意,等到门房禀告了来人的身份后,他手中的毛笔掉在了地上。 秦相的手有些嗦嗦:“你说谁来了?” 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秦安若的名号了,他差点就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秦安若了。 门房还不懂秦相的纠结:“梁王妃在门口求见,小的不知道相爷的意思,特意前来禀告。” 他觉得他一个门房都能知道秦烟儿和秦安若的关系不大好,秦相定然是考虑进去了的。 因此即便是禀告了,门房也没有提起来秦烟儿的事情。 谁料秦相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最近本来就心情不好,能看到秦安若对他来说定然是一个好事。 他直接点头:“还愣着干什么,快让梁王妃进来!” 秦相的态度十分激动。 这个剧本和门房想象中的不一样。 秦烟儿现在是相府唯一的女儿,并且是太子侧妃。 就是他一个门房都知道谁最重要,难道秦相就不知道吗? 门房心中闪过了许多想法,不过也清楚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很快就回到了大门口。 这一次他把大门大开:“我们老爷已经在书房等了您许久了,梁王妃里面请!” 秦安若在门口等的都有些慌乱,毕竟她跟秦相也算是曾经撕破脸皮的。 她不止一次想如果秦相不愿意见,应该想什么样的办法。 幸好,哪怕是曾经吵闹过,秦相还是很大度的。 秦安若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跟着门房走进了相府。 与此同时,秦烟儿暂住的烟雨厅中,一个小丫头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 第四百三十章秦府探虚实 小丫头一进门就跪在了秦烟儿的面前:“娘娘,大事不好了。” 正在剪花的秦烟儿被吓了一跳,剪刀一个用力,长得最好看的一枝花被错剪落在了地上。 她浑身的气势立马就是一变,把剪刀扔在了地上,看向小丫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紫儿,你莫不是你以为你是太子府的丫鬟,跟我来了相府,我就不敢动你不成?” 忠心耿耿的紫儿一愣,随即立马跪在了地上:“娘娘饶命,奴婢绝对不敢有这个想法。” 她明明是打探到消息来给秦烟儿说得,谁能想到秦烟儿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准备给她给。 秦烟儿拍了拍手:“这么不懂事的丫鬟,带下去教好了再带上来。” 紫儿的脸色惨白。 秦烟儿身边的嬷嬷各个都是魔鬼,如果真的跟这些嬷嬷离开了,她哪里还有命在。 她在嬷嬷上来之前,赶忙说道:“娘娘,奴婢是听说梁王妃来了,因此向要给娘娘说一声,让娘娘做好准备,娘娘真的误会奴婢了啊!” 梁王妃的作用是巨大的。 果真,在紫儿说完之后,秦烟儿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 等到这些人下去了,她才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紫儿:“你说梁王妃来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来相府了不成?” 紫儿当即点透:“对,娘娘,梁王妃已经在府中了。听说她已经去了相爷的书房,奴婢怕娘娘会被骗,因此才会冲进来,惊扰了娘娘,是奴婢的错。” 秦烟儿能听进去话了,紫儿觉得应当是不会再找她的马鞍了。 果然,紫儿说完这句话之后,秦烟儿没有了要责罚她的心情:“你倒是个有心的,既然如此,我知道了。梁王妃来了,我们就去看看吧。” 说话间她就带着紫儿往正院子走去。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此刻脸上却是挂上了笑容。 秦安若可不知道,她一进相府就被人给盯上了。 她走进了相爷的书房,看着曾经熟悉的地方,心中某个地方还是没有忍住触动了一下。 秦相坐在椅子后面,看到秦安若进来,身子动了动。 似乎是想要起来,最终却还是没有站起来。 秦安若并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相爷别来无恙。” 明明该是最熟悉的父女,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样的呢? 秦相心中生出了许多想法,最终叹了一口气:“若儿。” 秦安若抬手拦住了秦相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我们的关系早就已经说清楚了,为了避免给我们带来麻烦,相爷叫我梁王妃就好。” 她的话是说得一点都不留情面。 往日秦相还能忍住,但是最近本来就心情不好,再听着秦安若的话,心情更是十分复杂。 “这个梁王妃,要是没有本相,当初恐怕都没有你什么事儿吧。”秦相的语气低沉。 秦安若愣了一下,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异。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秦相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 本来以为两个人应该还能维持表面的友好的,可惜在秦相的这句话说完之后,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秦安若的神色如常:“该还给相爷的我应当也已经还了,毕竟上次差点被太子带走,如果不是被人救出来了,这条命也应该就没了,相爷觉得呢?” 说什么父女情深,两个人现在对彼此都只有戒备,还是不用说那些没有用的话了。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正常。 秦相在刚才的话说完之后,就知道他说错话了。 秦安若从来都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的话显然已经让秦安若生气了,就算是有别的想法也没有用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 毕竟秦安若是带着任务来的,因此她率先开口了:“我这一次来是有事情想要咨询相爷。如果相爷想回答就回答一声,如果实在不想回答就算了。” 她的神色如常,倒是直接把她的目的亮了出来:“您和太子之间的事情,陛下因为我们曾经的那点关系,想要让梁王查探,我这次来,就是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下情况。” 秦安若倒是一点都没有避讳,秦相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从椅子上起来,扶着桌子,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怒气:“你这是为了梁王来打探本相的事情?既然一口一个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怎么就觉得本相会告诉你呢?” 他摆明是不合作了。 秦安若没有浪费太多的口舌去解释,只是看了一眼秦相,神色复杂:“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相爷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都说宰相肚里好撑船,以前的相爷是能做到,现在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秦相,与其说是谴责,倒不如说希望秦相能把该想清楚的想清楚,别成为别人的刀了。 祁复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哪怕现在秦相一切都是为了祁复,以后也不一定会有好下场。 情绪的爆发也只是片刻罢了,很快秦相就恢复了正常。 他脸上也挂上了淡然的笑容:“不劳梁王妃费心了,本相心中有数。太子跟本相的事情,本相是真的没有办法给你说,还请梁王妃见谅。” 死缠烂打从来不是秦安若的风格。 直接来这里本来就是想要试探一下,现在秦相既然不愿意,秦安若也没有多言。 她冲着秦相拱了拱手:“今日多谢相爷的款待,是我冒昧了。” 话音刚落,秦安若就准备转身离开。 只要祁凉做了努力,实在查探不出来的事情,就交给顺平帝去问吧。 秦安若刚拉开书房的门,刚好和外面的人碰了一个正着。 秦烟儿一看秦安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摆出了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这不是梁王妃吗?当初可是说好了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相府,不会跟我们相府有任何关系,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她脸上带着嘲讽,扫了一眼秦安若。 秦烟儿的这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来打秋风的亲戚一样,直把秦安若看得恶心不已。 秦安若直接上手拨开了秦烟儿:“我来是找相爷有事的,跟秦侧妃没有关系。秦侧妃管好自己就行了,不用管我。” 她可是一点劲儿我都没有留,一把就直接把秦烟儿拨到了一边。 秦烟儿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相:“你怎么什么事情都给她说,她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让我在她面前丢脸,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还来不及说话的秦相被她这一连串说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已经迈出书房的秦安若眼中闪过了一道亮光,放慢了要离开的步子,回头看了一眼秦烟儿。 她对秦烟儿算是了解的,看着秦烟儿的愤愤不平,轻声笑了笑:“你有今天都是你作出来的,如果换个人肯定会做的更好。你自己没有完成相爷的期望,相爷会生气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你给我闭嘴!”秦相终于没忍住,冲着秦安若吼了一声。 在祁复那里已经够丢人的了,他并不想让秦安若知道。 秦相是个有脑子的没有错,可有个猪一样的队友,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秦烟儿听了秦相的话,轻蔑地看了一眼秦相:“既然已经给她说了,现在装什么装,难道你觉得你现在装了我会信你吗?” 她现在整个人都被怒火掩埋了,知道秦安若竟然在相府中出现了,她哪里有什么理智可言。 骂完了秦相,秦烟儿一点时间都没有浪费,目光重新落在了秦安若身上:“我告诉你,就算是现在我从太子府中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只要我是秦府的女儿,只要我爹爹是秦相,就算是我跟太子闹得再僵,我也永远是太子侧妃!” 秦安若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秦烟儿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充满了心虚。 并且在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恼怒地看一眼秦相。。 秦相的脸色变了变,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秦安若却已经有了判断:“你因为秦相被太子赶回了太子府中,现在竟然还幻想着因为秦相再回去,都是一样做人,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呢?” 她直中红心,秦相的神色顿时一紧。 秦烟儿到底是没有让两人失望。 在秦安若说完话之后,她直接冲到了秦相面前:“你已经害的我从太子府中被赶出来了,让你去找太子服软你不肯,让你送我回去你也不肯,现在你竟然在别人面前说我的事情,你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她脸上充满了悲凉,活像是秦相有多对不起她一样。 秦安若抿了抿唇,也大概知道了是什么回事。 深深看了一眼尚且在吵架的秦相和秦烟儿,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了。 秦相也无暇看秦安若,看着依旧分不清好坏,挡在他面前要一个说法的秦烟儿,他额头的青筋暴起。 本来就已经忍耐了很多天,现在看着秦烟儿当真是什么都不懂,还要找事,他一把就推开了秦烟儿。 秦烟儿最近骂秦相的次数多了,第一次被秦相推开,神色有些茫然:“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真是个蠢货! 哪怕这是相府唯一的血脉,秦相也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冷冷看了一眼秦烟儿:“我一句话都没有给秦安若说,我知道你怕丢人,但是丢人的事情,你都告诉别人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查探结果 秦相实在是心累,气得把秦烟儿扔在了书房,自己离开了。 秦烟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秦相说了些什么,仔细思考了一下,最终嘲讽地笑了笑。 秦安若对秦相来说意识着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要说秦相为秦安若做了什么,不管是什么事情她都是相信的。 相府中之后发生的事情,秦安若一点也不好奇。 有关秦相的事情是大事,既然她已经打探出来了,很快就都聚集在了英王府。 秦安若等众人都做好了,把她今天发现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觉得了太子和秦相的矛盾应该是因为秦烟儿起的,今天秦相和秦烟儿的交流明显不对劲,秦烟儿好像对秦相充满了怒气。” 到底是要给秦相留一点脸,她也就没说秦相还压不住秦烟儿的事情了。 顺平帝已经让祁凉查了很久,太子举报秦相的名头,听着很大,实际上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在祁澈还在思索的时候,他就说明了自己的意见:“我最近把该查的也查了,就太子举报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说明秦相会触犯律法。也就是说,太子分明就是在警告秦相。” 秦安若点头:“我觉得这次两个人闹得矛盾应该也不大,能让祁复这么担心,恐怕是因为牵扯到了秦烟儿,秦相的态度有些强硬。” 联系今天看到的一切,秦安若心中已经大概有了想法。 秦相估计不仅是态度强硬,而是根本没有给太子台阶下。 若不是如此,秦烟儿也不会对秦相是那种呼来唤去的态度。 祁凉和祁澈最近已经因为秦相和祁复的事情查探了许多资料了,没料到最后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书房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江越歌仿若听懂了几个人谈论的主题,看向她们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 她索性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用手托着下巴:“以秦相的脾气,倒是真的可能因为女儿跟太子对上,只是没想到太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软弱罢了。” 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几乎是都集中在了祁凉身上。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最终却还是在看到秦安若之后沉默了。 要怎么说呢? 其实江越歌的话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初是他在秦相的面前先退让的,即便是梁王,在顺平帝的心中也是比不上秦相的,除了退出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其他的办法。 祁凉的表情并不好看,也没有人再敢提这个话题。 还是过了很久,秦安若才提出来道:“如果仅仅是因为秦烟儿,想必现在太子只是在等秦相回头,不会真的给秦相带去麻烦的,你的查探显然是没有意义的。” 秦相的能力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如果真的能拥有这么一股助力,想来只要不傻就不会有人往外推。 祁澈思索了一下,倒是赞同秦安若的话:“我觉得六弟妹说得有道理,这件事情明显就是查不出来结果的,最终能不能给秦相定罪,都是由太子一张嘴乱说的,还有什么好查的。” 话是这么说,只是这是顺平帝交给祁凉的任务,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祁凉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犹豫了一下,看向在场另外两个人的神色奇怪。 江越歌一直缩在后面,既然这种事情她不明白,她也就不一次次的问了。 书房中的氛围有片刻的诡异,还是祁凉率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父皇要的只是个答案,我该怎么给父皇禀告?” 这些有关太子府后院的事情,他就算是心中清楚,也定然是不能告诉顺平帝的。 祁凉的心中十分清楚,因此提起来这件事情还有些茫然。 对顺平帝的了解并不深,因此秦安若根本就没有参与进来这个问题的讨论。 祁澈的目光倒是闪了闪,犹豫了一下,给了祁凉一个解决的方法:“其实你按照我们查探出来的禀告就行了。” “这不行。”几乎是没有犹豫,祁凉就拒绝了。 这个理由根本难登大雅之堂,如果真的说是因为秦烟儿的事情,恐怕顺平帝要笑死。 祁澈知道他的心结在哪儿,并没有着急。 等到祁凉冷静下来,他才慢慢分析道:“其实太子府的事情,我们本来就不该知道。父皇把这次的事情交给你,究竟是真的想让你查,还是只想试探你也是不一定的,所以……” 祁凉瞬间出了一声冷汗。 脑海中不断出现祁澈说的话,犹豫了许久,他才叹息了一声。 如果祁澈说的真没有问题,他现在做的这一切,岂不是在刀剑上起舞? 祁凉抹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冲着祁澈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幸好三皇兄给我说了,如果父皇真的是抱着这种想法,想必也不会在意我究竟能查出来点什么。”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祁澈没有再说话。 顺平帝眼中所有的儿子都是棋子,往常也许没有看出来,现在心中早就该有数了。 眼看两个人在这件问题上达成了共识,秦安若很快就提起了另一件事情:“还有矿石的事情,祁凉马上就要给我把矿石拿来了,我觉得一天的时间我就能把东西做出来。”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说出口的话却越发冷凝:“如果祁复在这两天要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就直接透露出来东西快要做好了就行,我要让他也体验一下慌乱的滋味!” 一个用耕石唤来封地的太子。 在别人没有那么大的贡献的时候,他的封地只要顺平帝十分坚持,倒是没有人敢说什么。 然而如果有人真的拿出了比耕石更好的东西,顺平帝就算是为了面子,也肯定会多想的。 在英王府书房的小会开完了,秦安若和江越歌两个人离开了。 这两人最近的关系也不错,江越歌因为要照顾祁澈都没有怎么出过英王府的门了,自然想从秦安若那里多知道点消息。 等到她们离开之后,祁凉跟祁澈两个人又商量起了祁复的事情。 经过刚才的一番讨论,祁凉的心中也有了想法。 现在当着祁澈的面,他也没有隐瞒:“皇兄,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父皇也许只想看到我是个傻子,既然他愿意看,我也不能不满足他的这个想法。” 祁凉的神色冰冷。 天家根本就没有父子亲情。 也许曾经他还奢求过顺平帝的感情,已经看透了顺平帝的为人,他现在明白一切都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 祁澈拍了拍祁凉的肩膀:“不要想太多他对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我们在父皇的心中……跟皇位根本没有相比的可能性。” 已然过了这么久了,他们也好,太子也罢,都没有从顺平帝的手里获得一点真正的好处。 他看着儿子们夺嫡,心中却没有一点波澜。 顺平帝不是一个合格的端水大师,他也从来没有掩盖过。 提起来这个话题,哪怕嘴里说着一点都不重要,两个人的表情还是不怎么好看。 终于说完了之后,祁凉甚至都松了一口气:“事不宜迟,我今天就进宫去告诉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父皇愿不愿意相信,那就是父皇的事情了。” 祁澈也没有阻拦。 从英王府中出来,祁凉先回了一趟梁王府。 盯梢的人应当知道梁王妃去过秦府,其他的就要他来补齐了。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祁凉在接到任务之后时隔多天,站在御书房外求见。 正在忙碌的顺平帝听到孙德寿的禀告,还有些奇怪:“是梁王求见?” 顺平帝对一切都心中有数,也大概能猜到祁复和秦相之间是什么事情。 他对祁复和秦相不和喜闻乐见,让祁凉去查探,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从来没有想过祁凉真的能查出来点什么,因此他也没想到祁凉会这么早就来。 孙德寿点头:“回陛下的话,外面来的人是梁王。” 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有人都来了,还不见的道理。 他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了一眼孙德寿:“行,你把人给朕叫进来吧。” 祁凉的态度一直都很正常,饶是在御书房外等的时间并不短,他脸上的神色认真,也没有一点慌乱。 一进御书房的大门,他冲着顺平帝跪了下来:“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到祁凉真的跪下去了,顺平帝才挥了挥手,示意孙德寿把人扶起来:“你跟朕父子之间还要讲求这些虚礼干什么,孙德寿快点把梁王扶起来。” 眼中的晦涩一闪而过,顺平帝的话说得实在是太假,祁凉是真的一点都不愿意相信。 他攥了攥手指,到底是没有透露一点自己的心思。 再一次抬头看向顺平帝,他已经挂着完美的笑容:“父皇心疼儿臣是父皇仁慈,儿臣可不能蹬鼻子上脸。” 两个人很假的父慈子孝了一番,顺平帝才询问祁凉的来意:“老六你可是很久都没有进宫给朕请安了,这一次恐怕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刚坐在凳子上的祁凉赶忙重新滑了下去:“儿臣惶恐,父皇日理万机,儿臣实在不敢惊扰了父皇,父皇莫怪。” 第四百三十二章赏赐?折磨? 祁凉是真的认真请了一番罪,才敢在顺平帝再三要求下坐下来。 怕让顺平帝开口再折腾他一次,祁凉终于没有再浪费时间:“父皇让儿臣查探的太子殿下状告秦相的事情,儿臣这里有了些许眉目,想要报给父皇听。” 顺平帝眼中的惊异一闪而过。 当然,即便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祁凉已经说了,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好整以暇地坐着:“老二和秦相都是朕相信的人,朕觉得他们之间可能只是有些误会而已,绝对不会有别的问题的,你觉得呢?” 虽然不知道祁凉到底查出来了什么,但顺平帝还是下意识地替祁复作保。 祁凉有那么一个瞬间,都有夺门而走的冲动。 可惜也不过是瞬间罢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 他的目光闪了闪:“父皇说得没有错,儿臣查探了一番,觉得应当也只是个意外罢了。” 顺平帝本来就不想对两个人动手,祁凉明白了顺平帝的意思,有些话就说的更没有什么压力了。 他当着顺平帝的面,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笑意:“说起来只是因为秦侧妃而已,想必秦相也只是爱女心切,用错了方法让太子生气了。” 又是熟悉的一幕。 祁凉甚至还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会被在这一次指派干这种查探太子与秦相的龌龊的事情。 他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顺平帝也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倒是也没有让祁凉想太久,他直接点头应是:“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坏心思,老六你费心了,想必也就是这样罢了。” 顺平帝没有一点要问清楚的意思,说话间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 祁凉看了一眼顺平帝,笑了笑,也当作是默认了。 他把该做的都做了就可以了,至于顺平帝究竟想要做什么,不是他能改变的事情。 祁凉的目光冰冷,低下头没有让顺平帝看到。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也提出了告辞。 都是一样的儿子,顺平帝想到曾经祁凉被秦相逼迫到不得不跟梁王妃圆房的事情,难得有些良心发现。 他看了一眼祁凉,稍加思索:“你也很久都没有看到你母妃了,想必她也想你了,这次就去看看她吧。” ??? 祁凉有片刻的怔愣。 很快反应过来也许这就是顺平帝所谓的奖励,她是真的愣住了。 曾经善解人意的母妃早就不见了,自从凌家被流放之后,现在的他对凌妃来说就只是个仇人罢了。 祁凉十分清楚这一点,因此恨不得能少见凌妃一次算一次。 好不容易被禁足了,现在竟然借着他办事,勾起了顺平帝的愧疚,被放了出来。 这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祁凉的神色有些僵硬。 顺平帝对他的这些小九九是真的不清楚:“怎么,你不愿意去看凌妃吗?” 谁敢当着别人的面承认这一点? 一个不孝的帽子压下去,所有人都得被管得服服帖帖得。 祁凉赶忙低头:“不是,儿臣只是为母妃高兴,谢谢父皇恩典。” 顺平帝是真的觉得他做了一件好事。 等到祁凉离开了,他还冲着孙德寿说道:“其实老六也是个好孩子,凌妃让朕觉得有些恶心,看在这个好儿子的份儿上,以后朕也就不找她麻烦了。” 凌妃对祁凉一点都不好。 整个京城中的人都在传这一点。 突然间顺平帝竟然会提起来这个,孙德寿的脸色变了变,始终没有应声。 不怕有人是真的想找你的麻烦,最怕的就是那种明明是给别人带来了困扰,还自我陶醉觉得自己做了好事的人。 孙德寿的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无疑,现在的顺平帝就是这样一种人。 有了顺平帝的话,不管祁凉再怎么不愿意,还是走到了凌云宫门前。 凌妃自从被禁足后,伺候的宫女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 往常熟悉的人都不见了,祁凉踏进凌云宫,就对上了一个个陌生的人。 还是曾经在凌妃身边待过的青衣先认出了人:“奴婢给梁王殿下请安。” 随着她的话,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祁凉现在的心情是不怎么好,只是也不至于为难这些小宫女。 他随意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都起来吧。你们娘娘呢?” 小宫女们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看了看大殿。 眼看祁凉就要迈开步子进去,青衣赶忙拦在了祁凉面前。 祁凉停下了脚步,幽深的目光落在青衣身上:“怎么,本王不能进去看看母妃?” 如果正常情况下,定然是可以的。 然而青衣想到刚才看到的疯狂的凌妃,有些迟疑。 她看到祁凉的神色很难看,还是硬着头皮:“王爷可否容奴婢先去禀告一番?” 一个小丫鬟都敢拦着他,显然是有事。 祁凉难民有些疑惑,不知道凌妃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当然他并没有迟疑,直接就跟着青衣走了进去。 可怜青衣以为祁凉答应了,快跑了两步,想让凌妃把该收拾的收拾了。 谁料很快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她一回头,就对上了祁凉的笑脸。 祁凉的态度甚至要比刚进来的时候好多了:“本王也许久没有看到母妃了,这一次父皇好不容易松了口,我自然是想早点见到母妃的,见谅。” 毕竟祁凉的身份在那里,青衣敢在外面拦着祁凉,现在人都已经走进来了,她也没有了拦着的必要。 在心中暗自祈祷凌妃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她才带着祁凉往里走去。 青衣到底对凌妃一点都不相信,在快进去的时候喊道:“娘娘,梁王进宫给您请安了!” 祁凉也没有拦着不让青衣喊。 他是很好奇凌妃到底在做什么,让青衣对他这个做儿子的都这般害怕。 好奇归好奇,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青衣多喊了两声,声音都很大,觉得凌妃应该听到了才是。 她脸上带上了笑容。 这才放下了心。 祁凉始终都没有说话,跟着青衣走进了正殿的大门。 刚一走进正殿,扑面而来就是一股阴森感。 凌妃为人怎么样不说,她一直给顺平帝的感觉就是温柔,因此整个宫殿中也弥漫着一股温柔的气息。 当然,那只是曾经了。 现在显然不是。 祁凉一走进正殿就皱起了眉头,看向周围的一切,目光冰冷。 整个大殿都有种莫名的阴森,凌妃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也不知道藏在里面干什么。 他有些疑惑,恍惚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声音。 身旁青衣的身子似乎抖了抖,整个人都陷入了害怕中。 祁凉愣了一下,看向青衣的目光中带着不解。 他心中的怪异感觉越来越重,也没有在意青衣的阻拦,径直往里面走了走。 “祁凉,害了我们凌家的人,去死去死!” “祁澈这个小崽子也不是好的!” “还有什么梁王妃,都是贱人!” “扎死你们,我扎死你们!” “……” 里面传来了一声声女声,走近了终于听到了对方的回应。 祁凉心中一阵阵发寒。 青衣站在一旁十分尴尬。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她都已经说得那么明显了,凌妃竟然还是什么都没有收拾。 现在看着祁凉,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慌乱中。 如果真的让祁凉发现了,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胆子,祁凉都已经在面前了,她还是吼了一句:“娘娘,梁王殿下来了!” 并没有想好应该怎么面对这般的凌妃,因此祁凉并没有阻拦,任由青衣喊了一句。 他觉得自己做的问心无愧,谁能想到,里面的人更是心中一点害怕都没有。 凌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反正整个大殿中平日里都不会有人进来,她主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青衣的喊话并没有带来任何作用。 祁凉的神色已经很冷了:“既然本王是奉命来看母妃的,定然是要看到了母妃才算。本王已经到这里了,现在能进去看母妃了吗?” 青衣挡在走进大殿的正路上,如果遇到个脾气不好的,她这样可能早就被惩罚了。 宫女倒是一个很贴心的宫女,只可惜凌妃配不上这么好的宫女罢了。 祁凉看了一眼青衣,在青衣让开了路之后,大步走了进去。 宫殿内跟刚扑面而来的感觉一样,到处让人觉得阴森。 祁凉一路走了进去,耳边的诅咒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这个温柔的声音祁凉并不陌生,然而从里面从传来的一句句话,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凌妃好歹也是从凌府中出来的女儿,曾经的凌家在京城中也是有头有脸的。 谁能想到,从她的嘴里竟然能说出来这么多的污言秽语。 有些话连祁凉这个常年混迹军中的人都说不出来,凌妃竟然真的能骂出来。 每听到一句,祁凉的心情就难受一瞬。 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待会如果看到了凌妃,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 早已经说过了不在意,到这一刻还是没有办法真正看淡。 祁凉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也一无所获。 最终他还是忍下了心中复杂的想法,迈开步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饶是祁凉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真的看到凌妃的瞬间,眼中的震惊依旧掩盖不住:“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第四百三十三章巫蛊之术 祁凉快速上前夺下了凌妃手中的针。 再回头看着放在凌妃对面的一些破布娃娃,神色冰冷。 凌妃起初还有些害怕,做这种事情被人发现,她就死定了。 随着逐渐冷静下来,发现出现的人是祁凉,她眼中的害怕顿时完全收了起来,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充满了嘲讽。 凌妃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小人,没有理会祁凉,从袖子中又抽出来了针。 当着祁凉的面,她往其中一个小人身上扎了许多针。 祁凉的心中发凉,他拿起了被凌妃特殊照顾的那个小人,果不其然,背后是他的生辰八字。 凌妃也不理会祁凉的想法,祁凉把那个拿走了,她又重新扎旁边的一个。 这个自然就是秦安若的了。 当着祁凉的面,凌妃越发无所忌惮。 她更过分的随时要去扎另一个。 都不用去看是谁了,反正是祁凉在意的人。 没有再给凌妃这个机会,祁凉把放在地上的小人都拿了起来。 他这一次是真的死心了,看着不仅是不配做母亲,甚至连做人都不够格的凌妃,他神色冰冷:“你不知道,这种事情传出去,你会有什么下场吗?” 凌妃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下场?反正已经在宫中等着了,就算是再坏能坏到哪里去?你以为你拿走那些就可以了吗?我在宫中无聊,可是做了不少娃娃,随便就能重新写,你把东西拿回去也没有用。” 被禁足了这么久,凌妃心中早就疯魔了。 现在听到祁凉的话又能怎么样,她看向祁凉的目光冰冷,眼中始终都带着嘲讽。 祁凉没有跟凌妃一般见识,跟一个疯子说太多,只会被人也当作疯子。 他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今天父皇说要让你以后出这凌云宫的大门,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需要。你放心,我很快就出去告诉父皇。” 出凌云宫的大门? 难道她不用禁足了吗? 凌妃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一点。 她的目光亮了亮,再听着祁凉的话,恨不得扑上去咬死祁凉。 凌妃的怨毒一点都没有遮掩:“你敢?本宫生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气本宫的!如果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本宫当出来一生下你就该给你掐死,也省得你找本宫的麻烦!” 她的语气冰冷,祁凉一点都不怀疑凌妃话中的真实性。 不过即便这样,他也只是轻声笑了笑:“我有什么不敢的,看着你这疯子一样的表现,我倒是觉得你继续在凌云宫待着,比出去更好。” 凌妃这下是真的害怕了。 一个人被困在这宫殿中,除了能打骂身边的宫女发泄一下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是真的会把人弄疯的。 祁凉才不会理会这些,眼中始终带着诡异的神色。 凌妃也发了狠:“你敢害本宫,本宫就让人做更多的娃娃,都写你们的生辰八字!只要本宫诚心实意,总有一天能奏效的!” 祁凉听着这话,眼中的复杂怎么也遮掩不了。 亲生母子真的能把关系处到这一步吗? 他脑海中不断出现凌妃适才疯狂的样子,有些莫名的怅然若失。 凌妃没听到祁凉的话,以为她的威胁奏效了。 对这个没能给她带来任何好处,甚至还连累整个凌家都被流放了的儿子,凌妃的心中没有一点好感。 她现在看向祁凉的目光,跟看仇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祁凉早就知道凌妃是什么人了,他收起了那些不该有的感叹,看向凌妃的目光淡然。 不管凌妃在想什么,祁凉早就做好了准备:“如果你真的敢这么做,本王就让人照顾一下凌家的人。只是被流放了而已,还能好好的吃饭睡觉,现在看来对凌家的人还是太仁慈了。” 龙有逆鳞,人也都有不能被别人触碰的点。 对凌妃说了,最重要的就是娘家的人。 她当即横眉冷对:“你敢!” 既然已经看清楚了,祁凉也没想惯着凌妃。 他轻轻笑了笑:“本王有什么不敢的?凌家的人本来就只知道给我带来麻烦,现在还有一个恨不得本王能把凌家的人都弄死的你,我不动手岂不是对不起你的这一番苦心了?” 明晃晃的威胁。 凌妃听出了祁凉的意思。 她眼中出现了几分愤怒。 祁凉一点都不怀疑,如果眼神能杀死人,凌妃当真会杀了他。 母子之情从很久之前就没有了,只是碍于别人的目光,他现在只能跟凌妃绑在一起罢了。 祁凉的神色淡然,看了一眼凌妃,完全没有任何波动。 凌妃有些害怕。 她其实也就会嘴上说说罢了,她也真的没有任何能抵抗的办法。 祁凉没有多说,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着,开始了和凌妃的对视。 只是扎小人而已,他倒是不觉得能有什么用处。 凌妃做出来这种动作,却让人莫名觉得恶心。 祁凉的目光落在凌妃的身上,许久之后才嘲讽得笑了一声:“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把你得那些小心思给本王收起来。凌家的人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相信你是不想体验的。” 大殿中安静的可怕。 凌妃看了祁凉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办法。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不许对凌家的人动手,大不了以后我不扎就是了。” 反正扎小人这种东西,只要没有摆在明面上,祁凉就发现不了。 她倒是想的简单,祁凉哪里能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 并没有直接拆穿凌妃,祁凉目光闪了闪,只是轻声笑了笑:“如果让本王再看到你闹什么幺蛾子,本王也不会多说,相信凌家的人能给你传进来消息的。” 凌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却没有什么办法。 祁凉把手中的娃娃放在不远处的烛光里点燃了。 蜡烛照耀的他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虽然是白天,却让凌妃难免生出了一股害怕。 祁凉轻轻笑了笑:“别的呢?” “啊?”凌妃开开始装傻充愣。 祁凉却是一点都不着急:“既然你刚才敢说那种话,就说明你手中的娃娃应该不少。识相就现在告诉本王剩下的在哪里,或者着急拿出来烧了,如果真的让我找到,你知道后果的!” 一个当母妃的被人这么威胁,凌妃眼中的怒火更旺。 片刻之后,她才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什么意思?” 祁凉摊了摊手:“我的意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把不该在这里藏着的东西给本王拿出来。你也是出息了,竟然在宫中大行巫蛊之术。你以为被别人发现了,你还能活吗?” 往日的凌妃也是个聪明人,祁凉实在不想去思考到底在凌妃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凌妃不以为意地目光,轻声一笑:“前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地莲贵妃,因为巫蛊之术被满门抄斩,你没有听过吗?” 凌妃的身子逐渐僵硬了。 祁凉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凌妃是真的没有什么害怕的。 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这些莫名的自信,祁凉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凌妃:“如果你不收手,跟本王倒是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虎毒还不食子。你们凌家最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就不是本王能管得了的了。” 凌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自从祁凉来,已经用凌家威胁了她很多次了:“你卑鄙!” 母子两个人相处到这种情面也没有谁了。 奇异的是祁凉的心中越来越平静,没有一点波动。 他没有理会凌妃的话,直接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凌妃没想到他能走到这么利落,想起来祁凉提到的莲贵妃的事情,赶忙拦住了祁凉:“你要干什么?” 不用多想就能看懂凌妃的意思,祁凉冷哼了一声:“你还没有莲贵妃那么大的面子,一般也不会有人举报你的,你就放心吧。不过你再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本王可就不确定了。” 凌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在祁凉的注视中,还是把床下的箱子拖了出来。 祁凉看了一眼被打开的箱子,倒抽了一口冷气。 凌妃倒是真的是个人才,箱子中放着的全是布娃娃,背后似乎都便已经放上了字。 非但如此,每个娃娃上都还扎着针。 祁凉这下脸是真的黑了:“如果让人发现这些东西,你的凌云宫恐怕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逃走了。当然,凌家也是一样的。流放算什么惩罚,能让人万劫不复的法子,有的是。” 他这次是真的没有开玩笑,也没有吓唬凌妃。 比起来凌妃做的这事情,千刀万剐都太简单了。 凌妃的手一抖,像是扔垃圾一样把箱子扔了出去。 祁凉深深看了一眼凌妃,重新走到蜡烛旁边,一点一点烧东西。 两个人难得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等到把东西都烧完了之后,祁凉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他是真的感谢凌妃被禁足了,不然恐怕真的会带来巨大的麻烦。 祁凉现在觉得他不能把凌妃当正常人看待了,都没有理会凌妃的目光,直截了当的开始在屋子里自己搜寻。 好在他搜了很多地方,并没有看到类似的娃娃,才松了一口气。 隐患已经解决了,他重新坐在了凌妃的对面。 无视凌妃难看的脸色,祁凉的语气淡然:“你告诉本王,做娃娃的人是谁,是谁教给你扎小人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神奇的脑回路 凌妃目光闪了闪。 她攥紧了手,始终没有回答。 祁凉并没有多少耐心:“告诉本王到底是谁做的!” 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凌妃被吓了一跳。 凌妃愣了楞,再次看向祁凉的目光中依旧带着冷意:“这是本宫的事情,你既然已经跟本宫没有关系了,就不是你能管的。” 祁凉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背后的人既然让你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让你死,再连带着凌家死!本王是不会死,但就没有影响吗?这一石多鸟的计划,你看不出来吗?” 到底是嘴下留情了,一声“蠢货”没有随口而出。 凌妃被骂的脸色铁青:“你不要太过分,本宫是你的母妃!” 祁凉冷笑了一声:“你该庆幸你还有这个身份,不然你早就在宗人府了!” 宗人府三个字一出来,凌妃身子顿了顿。 她和祁凉两个人的关系,就是从祁凉进了一次宗人府之后开始变差的。 祁凉没有理会凌妃的想法,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他冷冷看了一眼凌妃:“你最好做完你该做的事情,不然我不敢保证,你到底会遇到什么。” 他没有在凌云宫再继续待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凌妃的视野之中。 凌妃眼中出现了几分茫然,很快就闭了闭眼睛。 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想法,凌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现在不用被禁足了。 在凌云宫中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长到她甚至有些害怕。 凌妃立马提高了声音叫人进来。 青衣从祁凉进去就一直提着心,刚才在祁凉出门的时候,一直都偷看祁凉的表情。 她觉得祁凉应该没有太生气,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了凌妃的声音。 说句实话,哪怕已经在凌妃的宫中伺候了这么久了,现在也已经算是有些地位了,青衣依旧不怎么敢往凌妃跟前凑。 只是她一个作下人的,永远都没有拒绝的机会罢了。 青衣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奴婢给娘娘请安。” 自从被关在凌云宫中,凌妃一直都觉得整个天下的人都要嘲讽她。 因此哪怕宫中就这么几个人,行礼的事情却是要比往常更加严格了。 青衣已经习惯了,每一次她行完礼之后,凌妃都会找事。 没有想到,凌妃并没有说行礼的事情,反而问起了祁凉:“为什么梁王会来这里?” 青衣:“???” 凌妃和祁凉是母子,并且刚才祁凉可是一进门就走进了正殿。 眼前这个做母妃的不知道,问她一个小丫鬟。 青衣心中生出了无数想法,最终看了一眼凌妃,还是没有敢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回娘娘的话,奴婢并不知道,梁王也没有给奴婢说。” 一晃眼就知道青衣是误会了。 凌妃心头有些烦躁:“我问你他怎么能进来凌云宫,本宫不是被禁足了吗?” 纵然祁凉说是皇上不用她禁足了,但是鉴于她跟祁凉之间并不怎么好的关系,凌妃不大相信祁凉说得话。 青衣不懂凌妃的想法,倒是在脑海中稍微思索了一番。 只可惜她是真的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奴婢也不清楚,不然奴婢出去打探一下?” 青衣清楚凌妃跟祁凉的关系不好,甚至经常在凌妃的手中看到写着祁凉生辰八字的东西。 她看着心惊胆战,只可惜在宫中,下人和主子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凌妃做什么她除了替凌妃遮掩,并没有别的办法。 自然,凌妃也就没有告诉青衣,其实祁凉说她被解禁了。 她不相信祁凉,就只能让青衣重新出去打探了。 已经离开的祁凉自然不知道这些。 这一趟进宫,不管是顺平帝还是凌妃,似乎都只是为了给他添堵。 出了宫中,该说的事情既然都已经说完了,他准备去给祁澈通个气。 与祁凉怎么想都不能理解顺平帝的想法不同,一开始祁澈就差不多知道顺平帝的态度。 现在听了祁凉的话,他一点都不意外。 眼看祁凉的表情还有些不对劲,祁澈倒是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情?如果只是父皇的回答,你应当不会是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事情?” 祁澈都已经问出来了,祁凉也对祁澈一直都很信任。 只是凌妃的事情,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办法说出来。 凌妃再不好也是他的母妃,如果真的让祁澈知道了凌妃是个什么人,他自己都会觉得很难受。 祁澈看出来祁凉不想回答,倒是也没有往心里去。 两个人又说了最近该做的事情,说完之后祁澈就催着祁凉离开了。 他倒是好脾气地笑了笑:“一看你现在就没有说话的欲望,既然这样倒是不如回府跟六弟妹说说心里话,别把什么都闷在心中。” 祁澈说所有话的出发点都似乎是站在祁凉的角度,祁凉再想到他还是有事情瞒着祁澈的,心中难免生出了几分无奈。 他的目光落在了祁澈身上:“三皇兄,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没有什么大事,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 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秘密,祁澈倒是真的没把这点小事情放在心中。 抬头一看祁凉眼中的愧疚都快溢出来了,他不由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多想,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你有自己的难处,我肯定是能理解的,跟我不用解释这么多。” 祁澈的神色很认真,祁凉也觉得两个人算是把话说开了。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祁澈,最后还是离开了。 在祁澈面前有些话是真的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等到回到梁王府中,祁凉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秦安若也知道祁凉进宫了,因此一直在府中等祁凉。 好不容易等到祁凉进门,她拽着祁凉就往朝澜殿走去。 心情本来就不好的祁凉也没有挣扎,随着秦安若的动作走到了朝澜殿中。 秦安若最关注的,当然是祁凉今天进宫的情况了:“你说的话父皇信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其实哪怕是祁澈开口让祁凉去给顺平帝如实汇报的,秦安若还是有些担心。 祁复和秦烟儿之间的事情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甚至给整个朝堂都带来了影响,秦安若觉得如果她是顺平帝,祁凉这个去禀告的人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谁料一切都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祁凉整个人都还在恍惚中,只是面上的神色并没有多少变化:“我按照我们查探出来的给父皇说了,父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早就知道了。” “没反应就好,没反应就好……”秦安若在嘴里叨叨着。 当然只是片刻,很快她就变了脸色。 脑海中回放着祁凉刚才说的话,她神色冰冷:“早就知道了?也就是说秦相跟太子之间的龌龊,他心中清楚还让你去查?” 祁凉为了这个吩咐做出了多少努力,秦安若是看在心中的。 谁能想到,到头来顺平帝什么都知道。 他这是什么心态,真的把祁凉当成猴儿耍吗? 秦安若几乎是瞬间就出离了愤怒,都没有办法听祁凉把剩下的话说完。 要说进宫一趟,祁凉心中真的生出了许多无奈。 毕竟不管是顺平帝还是凌妃,心中似乎都完全没有他的存在。 这两个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根本不会对其他人有任何温情。 一路上祁凉的心情都说不上有多好,在回到了府中,看到了秦安若担忧的表情之后,他却真的没有了之前的想法。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般拍了拍秦安若的肩膀:“你放心,我没事,我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 他脸上甚至都扯出来了一个笑容。 秦安若直接上手拉下了祁凉的嘴角:“既然不想笑,那你就不要笑,完全没有必要装开心。” 她说得十分认真,祁凉也是听话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祁凉回想起今天宫中的事情,神色恍惚。 秦安若没有祁澈了解祁凉,看到他状态不对劲,也只以为是顺平帝做的太过分了,祁凉心中不舒服。 祁凉都没有给秦安若猜测的时间,直接说出了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其实我不仅去给父皇汇报了,我今天也去看母妃了。” “凌妃娘娘不是被禁足了吗?”秦安若下意识地问道。 自从知道凌妃对祁凉做的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情,甚至都差点把祁凉坑进了宗人府,秦安若就再也不叫母妃了。 祁凉没有在意秦安若的称呼,听了秦安若的话,脸上的苦笑更甚。 毕竟今天去见凌妃的事情,他也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更不用说竟然看到凌妃扎小人了。 秦安若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来,只能把目光落在祁凉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祁凉已经当着她的面提出来了,秦安若相信祁凉肯定不会再隐瞒。 果真,祁凉本来就没有瞒着秦安若的想法。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许是父皇觉得让我去查探秦相和太子的事情为难我了,心中过意不去,就解了母妃的禁足。” 神经病! 顺平帝真的是个神经病! 如果不是还有一点脑子在,秦安若一定破口大骂。 祁凉和凌妃的关系现在多一般,为什么祁凉受了委屈,要被算在凌妃的身上? 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心情,才看了一眼祁凉:“这么过分的事情,难道你答应了不成?” 第四百三十五章死道友不死贫道 祁凉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应是。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顺平帝虽然不是要让祁凉死,出发点却是好的。 祁凉只要不想背上不孝的名声,这份好处就必须要让凌妃得了。 秦安若在跟祁凉说了之后也突然间明白了这个道理。 看着祁凉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犹豫了一下:“行了,要不然我们就不想了,只要凌妃不找事,其实让她不被禁足了,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话是这么说,两个人心中的难受就都不用提了。 如果凌妃真的是一个好母妃还好,就凌妃的所作所为,她不被禁足对祁凉来说才不是一件好事。 祁凉始终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上前抱住了祁凉。 在她以为祁凉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突然间听到怀中的人道:“我今天还看到母妃在扎小人。” 祁凉的语气很淡然,秦安若却能感觉到他的身子抖了一下。 脑海中快速闪过了许多想法,秦安若愣了一下,一道亮光从脑海中划过:“你……你看到她扎的小人背后写的是什么了?” 巫蛊之术,在每一段历史上都有。 秦安若对大盛之前的历史并不熟悉,但应该所有的封建时代都是差不多的。 荣宠一世的卫子夫都曾经因为巫蛊之术难以翻身,大盛恐怕也是一样很反对这些事情的。 祁凉没有表现出来愤怒,浑身上下散发出来一股忧郁的气息,秦安若很快就有了这个猜测。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听到了祁凉的声音:“对,没有错。她所有的小人背后,不是我就是你……甚至,甚至都还有三皇兄。” 两个人站得很近,秦安若似乎听到了祁凉心中在哀嚎。 能把这些话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祁凉努力让他的表情变得正常起来。 只可惜他做这一切就像是纸做的老虎一样,根本就一点都唬不住人。 秦安若抱紧了祁凉:“这些都不怪你,我和三皇兄的想法肯定是一样的。你是你,凌妃是凌妃,你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 好好的一个皇子,让这些不做人的玩意儿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秦安若是真的很生气,越发觉得顺平帝和凌妃都不是个东西。 祁凉始终都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只是紧紧抱着秦安若,只有他颤抖的身子,才能说明现在他的心情究竟如何。 两人抱了许久,晚上也一同入眠。 第二天一早醒来,祁凉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他就像是不知道疲倦一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依旧温柔如故:“农具你马上就要做好了,我尽量再去查探一下,看看太子最近有没有什么改变,毕竟上一次,他可是说了他要做出来比现在的更好的东西。” 祁凉说得十分认真。 不管祁复是用什么手段达成目的的,在第一次看到祁复做到的农具的时候,祁凉就知道现在的祁复跟曾经是不一样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很快也笑了起来:“好,只要我们一起努力,这一次的荣光肯定是我们的。” 祁凉离开了,秦安若走到了后院,看着祁凉让人拿来的矿石,眼中的光芒晦涩。 这种事情在没有成功之前,定然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 秦安若一个人也做不了,因此只带着玉珠一个人来了。 饶是玉珠跟在秦安若身边这么久,该见的不该见的都已经见识过了,也没有想到秦安若还能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通过自己曾经学过的微薄的化学知识,秦安若制造出了勉强可以炼铁的炉子。 她带领玉珠站在一旁,感觉到炉子中的火光越来越盛,打开炉子的瞬间吩咐道:“把你手边的矿石扔进去!” 玉珠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下意识地按照秦安若的吩咐把东西扔进了火炉中。 只听得“扑通”一声,秦安若立马就盖上了盖子。 玉珠许久都没有缓过来,秦安若已经把盖子盖好了,她还有些惊魂未定。 回头看了一眼玉珠,秦安若抿了抿唇,还是决定要玉珠自己缓过来,她没有多言。 过了大概一刻钟,玉珠突然间从地上跳了起来:“王妃,奴婢刚才是亲手炼铁了吗?这样真的能炼铁?” 铁在大家心中的地位是不一般的,除了朝廷的人,百姓就算想买把菜刀都是要经过很多努力的。 这种情况下,她自己竟然能炼铁,玉珠觉得这事情她能记一辈子。 秦安若点头,从头到尾也没有瞒着玉珠。 在当初玉萃背叛的时候,玉珠敢直接站出来,本身就是有眼力见的。 自从让祁凉查了一下,确定玉珠就是普普通通的小丫鬟,背后没有什么人之后,秦安若就把玉珠当成心腹来培养了。 现在看着玉珠的笑容,她缓缓点头:“只是炼铁而已,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秦安若的脸上挂着笑容。 爬犁的前期准备工作她都已经做好了,现在就是弄出来一个形状就行了,等铁炼好了,她定然要用最快的时间做出来。 秦安若在努力,祁凉和祁澈两个人也没闲着。 显然曾经的那些流言已经不够了,现在农具马上就要做出来了。 祁澈是真的很相信祁凉与秦安若,因此直接让幕僚放出去了消息,直言他能做出来更好的东西。 耕石带着祁复的时代似乎已经过去了。 自从庆功宴上跟秦相吵架之后,事情就再也没有顺利过。 太子府中。 一个茶杯顺着门的方向摔了过去,瞬间碎裂。 吴用擦了擦额头,看着上面的汗渍,心中后怕不已。 再一抬头,发现祁复的目光比之前更难看了:“你们这些废物,你不是要和秦相两个人给孤弄出来更好用的东西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神色冰冷,看向吴用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在祁复身边做事,随时随刻都有要命的风险 吴用低着头,惊魂未定。 许久都没有等到吴用的回答,祁复更加愤怒,直接走到吴用身边。 他一伸手就抓住了吴用的领子,完全没有把吴用当成幕僚。 也许是吴用在身边待的时间更久了,在现在的祁复看来,吴用就跟府中的下人没有什么差别,哪里还有点谋士的尊严。 吴用也并不是没有感受到,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脸上堆出了笑容,吴用的态度越发卑微:“太子息怒,上次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属下怕太子跟秦相起了冲突,才会在别人面前说出来要改良农具的话。” 如果农具真的是那么容易改良的,太子弄出来一个耕石,也不至于连封地都有了。 吴用觉得他说得是真话,可惜显然祁复并不这么想。 他根本就没有听吴用的话,反倒是还了吴用一声冷笑:“也就是说,你和秦相两个人合起伙来就是为了骗孤?你是觉得孤脾气太好了吗?” 祁复?脾气好? 简直是整个天下最好笑的事情。 吴用的脸上充斥着不屑,恨不得能立马起身冲着祁复大喊。 可惜他不能。 不管祁复是怎么想的,他都不能这般冲着祁复大喊。 这么多年都已经忍过去了,他身上打着的是太子的标签。 只有太子好了,他才能更好。 在脑海中给自己做了许多建设,吴用才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殿下息怒,您放心就是,属下肯定会把您的意思传达给秦相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 既然太子非要抓住一个忍坑,吴用定然不会让自己有危险,只能把一切都寄希望于秦相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吴用甚至都还没想好要怎么去找秦相,门房就来禀告说秦相到了。 祁复放开了吴用的领子,拍了拍手:“你不是说你要说服他吗?孤就等着吴先生的好消息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吴用欲哭无泪,哪里能想到秦相竟然来的这么巧。 站在太子府门口的秦相脸上也满是苦涩,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来太子府。 好不容易再一次等到太子府的大门打开,听到门房让他进去,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往日就算是太子请都不一定愿意上太子府的秦相,终究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把一切的傲骨都丢了。 祁复在书房中坐着,听到秦相进来了,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吴用早就清楚了祁复的心思,在看到秦相的瞬间,立马上前就要扶起来秦相:“相爷来了?您快这边请,我们都等了您很久了。” 祁复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吴用的态度却越发谄媚,让秦相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是已经到了太子府了,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秦相给祁复行礼,而后顺着吴用指的地方坐下。 吴用回头看了一眼祁复,没有从祁复眼中看到任何变化。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道一声对不起,最终还是把话问了出来:“上次宴会上,相爷给小人说能做出来比耕石更好的农具,不知道现在可做出来了?” “什么意思?”秦相皱眉。 本来就在思考该怎么说明来意,他心情已经无比暴躁了。 谁能想到,他该说的话没有说出来,有人就给他扣上不该扣的帽子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更好的农具 吴用也是第一次这么坑人,有些尴尬。 “咳咳……” 祁复没有出声,却恰到好处地咳嗽了一下。 吴用一个激灵,想到刚才祁复的叮嘱,瞬间把不该有的怜悯收了起来。 他歪着头装作不解看了一眼秦相:“相爷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秦相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当初不过是权宜之计,吴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吴用当初出声是为了不让太子生气,在宴会上直接跟他吵起来。 秦相还一直都很感激吴用,哪里能想到这才多久时间,能从吴用的嘴里听到这番话。 他当即就要起身跟吴用理论。 吴用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把空间让给了祁复。 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了一道亮光,秦相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祁复,又看了一眼吴用:“你这是……” 反正这一切都是太子起头的,因此吴用没有再说话,把发挥的空间留给了祁复。 祁复终于舍得给秦相一个眼神了,说出口的话却还不如保持沉默:“孤一直都在给秦相机会,你应当知道,孤在朝堂上放出去的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秦相还要坚持,真的惹孤生气了,你这相爷怕也是坐到头了。” 太子的这个威胁一点都没有力度。 哪怕是太子拿出来再多的证据,只要不是他做的,秦相就能否认。 好歹也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了,他不至于什么都要看别人的脸色。 他没有回答祁复的话。 本来就是个脾气倔的人,为了秦烟儿已经在祁复面前忍耐了许久了,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想忍耐。 祁复似乎也不着急,只是笑了笑:“相爷的心情孤能理解,当初也只是说了个大话而已,可能你觉得孤是不该上纲上线的。只可惜孤就是这个性格,如果相爷没想着要履行自己说的话,还是请离开吧。” 他毫不犹豫地赶人。 秦相心中涌出了一股股怒火,恨不得能立马起身就走。 然而他最终还是乖乖坐在椅子上,并没有任何动作。 他做的这些都没有被祁复看在眼中,祁复相信的只有能看到的利润罢了。 秦相不准备离开,也没有回答与农具有关的话,他当即冷笑:“孤这里不要诚信的人,吴先生让人把相爷带走吧。” 一直在一旁当透明人的吴用上前一步:“相爷,请!” 他没有多说话,毕竟事情也可以说是由他而起的,他多说多错。 秦相的目光在吴用的身上落了一瞬,还是没有对吴用发难。 祁复说的别的事情他都不在意,看了一眼祁复,提出了他的要求:“烟儿已经在相府待了很久了,她说我是太子府的人,难道太子真的不准备让烟儿回来吗?” 语气倒是平淡,秦相的手指已经紧紧攥在了一起。 秦烟儿那个祸害已经在府中开始绝食了,除了来找祁复,秦相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祁复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既然相爷之前都是骗孤的,说明相爷对孤就没有什么真心,现在提出来这种要求,你觉得孤该答应你吗?” 他根本就没有遮掩自己的小心眼。 反正整个大盛的人都知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祁复是一点都不怕。 秦相被气得愣了一下,看了祁复半晌,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尚且还在屋子中的吴用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没眼看。 祁复显然根本没有跟秦相好好说话的意思,并且在祁复的眼中,秦烟儿可能什么都不算,别说什么太子侧妃了。 也就秦相还看不清楚,觉得他能说服祁复。 两个人谈崩了,秦相有些咬牙切齿:“当初跟烟儿成婚之前,殿下可不是这么给老夫说的。” 为了能娶到秦烟儿,也为能让秦相听话,祁复可是答应了许多。 别的暂且不提,让秦烟儿过的好这种话,早就不止一次在秦相的面前保证过了。 只可惜,拿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祁复就是不承认,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祁复的目光冰冷,扫了一眼秦相:“孤之前也以为秦相和孤的想法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大盛好。谁能想到,秦相做的一切竟然都是因为秦烟儿,作为大盛的太子,孤是不会让秦相你的这种做法得逞的。” 哪种做法了? 秦相还有些茫然,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当真想不明白祁复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过没有关系,在祁澈那边一次次放出来消息之后,祁复早就想清楚他要做什么了。 祁复轻轻笑了笑,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冷光:“既然相爷一次次来这里都是为了侧妃,那你也不用让侧妃回来了。太子府不欢迎相爷,自然也不会欢迎侧妃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实在是太惊讶了,一时间秦相都忘记了尊卑。 他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看向祁复的神色越发冰冷。 祁复的神色更难看了。 他甚至直接提笔就要写字。 看着祁复的动作,秦相心中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害怕。 他眼神落在祁复的手上,下意识地拦住了祁复:“你要干什么?” 祁复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觉得只要有个侧妃在,就能随便进出太子府,随便对孤说话了吗?既然如此,那孤就休了她,以后孤也跟相爷没有关系,相爷就不用为难自己来了。” 休了她? 想到秦烟儿现在在家中的情况,如果真的被祁复休了,秦烟儿肯定会寻死觅活的。 秦相的脸色铁青,最后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怒气,脸上带上了笑容:“太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跟烟儿的婚事是陛下和娘娘都知道的,也算是天作之合,怎么能提什么休了不休了的事情呢?” 他真的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当初秦安若都没有舍得让他受这么多的罪。 祁复并没有感觉到秦相的意思,他看向秦相的目光中依旧带着淡然:“孤之前就说过了,只要是孤不喜欢了,能有无数种方式休了她,不过是一个侧妃而已,你觉得孤会怕吗?” 秦相手指有些颤抖。 脑海中不断出现出门的时候秦烟儿说的话。 秦烟儿说,如果不能回到太子府,她就自杀。 刚开始没有压制住自己的脾气,在闹到这一步之后,秦相有些后悔,脑海中也逐渐出现了秦烟儿说得话。 他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松口了:“烟儿还是个孩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上次是我说的不对,如果殿下要怨,就怨我吧。” 秦相这次是真的把浑身的傲骨都收了起来。 在祁复的注视下,他跪在了地上。 生秦烟儿这样的女儿,还不如真的生一块叉烧。 吴用从头到尾把这一幕都看完了,自然也明白了秦相是为何会有这种说法。 他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难免带上了几分不赞同。 如果他是秦相,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儿把自己落入这般被动的地步。 只可惜他不是秦相,秦相的心思他也是一点都不清楚。 祁复看着秦相的表现,轻声笑了一下:“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可不是孤逼你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谁让现在的相府就只有秦烟儿一个后代了呢? 秦相脑海中出现了很多想法,最终还是闭了闭眼,冲着祁复点了点头:“老夫说的都是真的,之前是老夫的错,特来给殿下请罪。” 祁复脸上的笑容这会是真的真实了很多,他的目光在秦相的身上放了许久,才轻轻笑道:“别的事情孤就不计较了,如果侧妃真的想要回来,也不是不可以。” 最近秦烟儿在相府真的太能闹了,每一件事情都是从踩在秦相的底线上做的。 好不容易听说秦烟儿能回到相府了,秦相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几分。 当然,显然他还是把祁复想的太好了。 在秦相进来之前,祁复就已经给吴用吩咐好了,自然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就变了想法。 他冲着秦相笑了笑:“只要你把你答应的农具做出来,之前的事情孤就不提了。” “农具?”秦相有些茫然。 偏生祁复一点都没觉得他说的有些不对,当即点头:“对。上次庆功宴上,秦相就是因为农具的事情才惹孤生气了。这次孤也不难为你,只要你能做出来比祁澈他们弄出的更好的农具,侧妃想什么时候回来,整个太子府中绝对不会有人拦着。” 祁复能抓在手里的也就只有秦烟儿了。 如果没有秦烟儿在,他还要害怕秦相的手段。 只是现在发现秦相为了秦烟儿的事情什么都能妥协,他说话的时候越发不用考虑秦相的心情了。 拒绝啊! 这种东西怎么能答应! 早就准备好坑秦相的吴用都觉得有些心慌,等着秦相拒绝。 谁能想到秦相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才认真地回答道:“农具并不是好改良的,老夫不知道三皇子与梁王殿下要做什么,因此不可能作出来比他们更好的东西。” 人贵有自知之明。 秦相再怎么自负,也知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的道理。 祁复好不容易盯上了一条肥羊,显然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轻轻笑了笑:“无妨,你虽然做不出来,但是只要能把祁澈他们手中的东西拿出来,也算是你的功劳。” 第四百三十七章偷不偷? 偷? 秦相的脑海中出现了这个字。 他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脸上,也没有从祁复神色中看出来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脑海中快速闪过了许多的想法,秦相是真的没有料到,竟然能从太子的嘴里听到这样的答案。 但凡是稍微有点骨气的人,都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祁复本来再笑着,没有听到秦相有用的回答,神色狰狞:“看来相爷是不愿意了,到底是个庶出的姑娘,如果今天要让相爷做出了决定的是曾经的梁王妃,恐怕相爷一点也不会犹豫吧?” 他冷哼了一声,看向秦相的目光像是含着刀子一样。 根本就没有给秦相太长的时间,祁复的想法很明确。 如果想要让秦烟儿回来,就要拿到祁澈等人手中现在在做的东西。 秦相要是拿不回来,他肯定会找办法休了秦烟儿。 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这都是一种侮辱,更不用说秦烟儿还是祁复亲自求娶的。 秦相的目光冰冷,看向祁复的神色中有几分疯狂:“如果我说不呢?” 没有人回答秦相的话,很快他就被人带出去了。 这一次祁复倒是没有直接让人把秦相带走,反倒是跟在下人后面,一起走到了太子府外。 他示意别人把秦相扔出去。 不管太子手下的人是不是敢扔,有祁复在这里看着,谁也没有办法。 秦相像是垃圾一样被人扔了出去,抬头看着祁复脸上的神色,他攥了攥拳头,额头青筋暴起。 祁复甚至都没有遮掩,大庭广众下都没给秦相面子:“要不然拿着孤说的东西来,要不然你们就都不要来了。孤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刚才写的东西就该到你手中了。” “砰——” 太子府的大门被从里面关上我,祁复也早就不见了。 秦相老胳膊老腿的被扔出来,本来就不好受。 现在看着扬长而去的祁复,他脑子有些发懵。 祁复和秦相的事情,现在跟祁凉没有关系了。 只是想到秦安若跑了一趟,有关这件事情,祁凉稍微想了想,还是给秦安若提了一下:“秦相是直接被人给扔出来的,年纪也不小了,现在的情况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秦安若也有脑子,听着祁凉的描述,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抓住了祁凉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我们现在毕竟已经没有关系了。秦相要做什么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要做什么,跟秦相也无关。” 祁凉的目光在秦安若的身上落了很久,在确定秦安若真的没有生气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很快就不提秦相了,反倒是说起了农具的事情:“现在农具应该马上就要做好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拿出来?” 别人的事情永远都只是八卦罢了,秦安若就算心情复杂,也不会忘记正事。 现在听到祁凉的问话,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旁的模具:“这里是我做好的模具,我已经把铁放进去了。等到锻炼了出来,我找人再按照这个形状打个形,就肯定能用了。” 按照秦安若的预算,最多也就五天了。 最近已经看着祁复蹦跶的够多了,好不容易有一个能站起来的机会了,祁凉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他一时冲动,上前狠狠亲了一口秦安若。 在亲完之后,快速往外跑去:“这是一个好消息,我一定要让三皇兄也高兴一下。” 秦安若有些茫然地看着跑出去地祁凉,片刻以后,有些无奈。 很久没有看到祁凉如此高兴过了,她也没有阻拦祁凉。 …… 人类地悲欢并不相通。 梁王府的氛围是越来越好了,现在的相府似乎是处于修罗场中。 秦烟儿把屋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扔:“滚啊,你们都给我滚!都是一群虚情假意的,来这里看我干什么,你们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她的神色冰冷,眉眼间带着一股戾气。 秦相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秦烟儿讲清楚了。 一项爱面子的他,为了能让秦烟儿不那么脑残,甚至都说了他是被太子府给扔出来的。 只可惜,这一切在秦烟儿的眼中并不重要罢了。 秦烟儿扔完了东西,没理会周围惊魂未定的人,脸上布满了怨恨,看向秦相:“你给我滚!说得好听什么时候都不会让我吃亏,你真的不会让我吃亏吗?当初秦安若进不去梁王府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现在就让我在相府待着,你从来就没觉得我是你的女儿!” 秦相的眼前一黑。 “相爷!”他身后的信管家赶忙扶了一把。 自从吴管家走后,相府的人也都是秦相随便找来的。 信管家是太子的人,现在看着秦相这可怜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 他都伸手扶住了秦相,可惜作为女儿,秦烟儿脑海中从来都没有这一根弦。 哪怕是看到了秦相快晕过去了,她也只是冷笑了一声:“反正相府也没有别人了,秦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现在晕过去,我也不活了,我们就一起赴黄泉!” 她摔上了房门,自己一个人待在了房间里。 被气得背过气的秦相只觉得心脏一阵阵抽痛。 一次次领教了秦烟儿是个怎么样的人,在这个时候还是没忍住心中带着不一样的期待。 直到门都被摔上了,再也看不到秦烟儿了,他才悠悠醒来:“信管家,刚才发生了什么?” 秦相的神色有些恍惚,信管家不相信秦相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与其说是记不起来,倒不如说,秦相这一次是真的被秦安若打击到了。 信管家抿了抿唇:“相爷,您还好吧?” 一阵风吹过,秦相的脑子一阵清凉。 秦烟儿肯定是看出来他晕过去了,只是没有往心里去而已。 好歹也是关心了这么久的女儿,秦烟儿的所作所为,还是让秦相觉得心中十分难受。 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中,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信管家把秦相送回书房之后,重新返回了秦烟儿的院子中。 他直接敲开了大门,毫不避讳地走了进去。 秦烟儿周围地丫鬟都还在,信管家也不怕有什么流言传出去。 他大刀阔斧地走到了椅子旁边:“太子殿下让你笼络好秦相,你就是这么做的?” 在秦相面前十分嚣张的秦烟儿,听了信管家的话,脸上带上了讨好的笑容:“信管家您放心,我心中有数,他肯定会为太子殿下办事的。” 能被太子放在相府中看着秦相的人,也是祁复十分相信的。 秦烟儿心中清楚,对祁复的人定然是只有讨好。 信管家看着秦烟儿的态度,想到刚才被气到晕过去的秦相,突然间就像是能理解秦相的心塞了。 好好的一个女儿,秦相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对不住秦烟儿的事情都没有做,还因为秦烟儿被太子坑了好几次了。 谁能想到,秦烟儿对他的态度都比对秦相的好。 信管家很快就压下了心中这些杂乱的想法,语气严肃:“你可要想好了,现在太子殿下就指望秦相这边了,如果你让秦相生气了,达不到太子殿下的要求,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会有什么后果。” 秦烟儿讨好的笑容越发明显了:“您放心,我保证肯定能做到。” “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殿下给秦相的时间并不长。如果你继续这么作下去,秦相一生气,这次的任务可能就失败了,你想好了。”信管家淡淡说了一句。 秦烟儿被信管家的话吓到了,她身子不由抖了抖:“我相信爹爹肯定能做到的。” 如果是他有这么一个榆木脑袋的女儿,肯定会直接杀了,这留着就是个祸害。 信管家心中怒骂了很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你现在去跟秦相把话说清楚,别让他再在府中沉溺下去。” 秦烟儿就是个没脑子的,信管家也算是看出来了。 如果真的要指望秦烟儿自己拿捏住秦相估计是不可能的,他索性就亲自上了。 他在秦烟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直接让秦烟儿去找秦相。 才把秦相气走,秦烟儿本来就没想着这么快去找人。 听了信管家的话,她的目光有些复杂:“真的要现在去找人吗?” 信管家的语气毋庸置疑:“还有几天时间了,必须要让秦相拿到三皇子那边的东西,不然就麻烦了。” 秦烟儿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往秦相的书房走去。 信管家对秦烟儿的不相信是在方方面面的,眼看秦烟儿刚出去,他立马招了招手让紫儿过来:“你去跟着侧妃,如果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一定要拦着她。” 紫儿的脸上有片刻的纠结。 秦烟儿跟身边的嬷嬷脾气都好不到哪儿去,她跟上去真的能拦得住秦烟儿吗? 信管家沉下了脸:“你还不快去!” 紫儿被吓了一跳,看向信管家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惧怕。 她是太子府的人,信管家的话她也不敢不听。 很快紫儿还是跟着秦烟儿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秦烟儿一路跑到了秦相的书房外,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秦相被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进来的人是秦烟儿,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不是不想看到我吗,你来干什么?” 第四百三十八章自杀式威胁 秦烟儿的脸色立马就是一寒。 她已经在秦府作威作福惯了,突然间被秦相呵斥,下意识地生出了一股怒气。 刚准备出声怼回去,紫儿从身后出现,拽住了秦烟儿。 被拉住地秦烟儿下意识想发火,紫儿朝着远处指了指。 顺着紫儿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秦烟儿立马就冷静了下来。 信管家可一直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她要是做的太过分了,一定会被祁复厌弃的。 秦烟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爹爹,刚才是烟儿错了,我只是有些着急。” 她也算是能屈能伸,为了祁复倒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话音刚落,秦烟儿走到了秦相的身边。 她瞬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眼中满是柔情:“爹爹,我只是想到,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一直都在相府待着。现在是没有人知道,如果有人知道了,岂不是要嘲笑我们吗?” “我不怕被人嘲笑。”秦相说得毫不犹豫。 在这个问题上,他的想法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 秦烟儿刚才酝酿好的情绪被这一句话打断了,她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冰冷。 如果不是身后的紫儿戳了戳她,说不定她的小脾气就又来了。 信管家交代的话一遍遍在脑海中出现,好说歹说她终于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 秦烟儿深吸了一口气:“爹爹是不在意,可是我在意,我一个姑娘家本来嫁的不错,走出去也是要被人羡慕的。可如果我跟现在一样一直在家中待着,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仿若秦相不按照她说的去做,就是十恶不赦一眼。 秦相已经习惯在秦烟儿的面前服软了,在看到秦烟儿泪水的瞬间,他就有些心疼。 犹豫了许久,他才勉强压住了这股心疼:“你不懂,这一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简单,她也不用在秦府中受这么多的罪了。 秦烟儿心中对这一切都很清楚,当然当着秦相的面,自然是不能承认这一点。 她依旧没有停止哭泣,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无助:“爹爹做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懂,可是爹爹也不懂我,并且从来没有想过要懂我不是吗?” 秦烟儿哭的越来越惨:“我一个姑娘家,现在已经在家待了这么久了,如果时间再久,太子以为我在府中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不要我了怎么办?” 卧槽? 真敢说! 紫儿是确实胆小,听到秦烟儿的话,整个都一个激灵。 太子想了那么多办法不愿意让秦烟儿回到太子府中,可从来没有拿秦烟儿的清誉开过玩笑。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有人给自己的女人泼脏水。 他们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们没有做到的事情,秦烟儿自己做到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秦相已经连呐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烟儿今天做的这些事情,已经告诉了秦相,这个女儿本来就没有什么脑子。 秦相的目光有些复杂,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反正不管他怎么说,秦烟儿一定要让秦相听太子的话。 一想起来太子说的事情,秦相眼中的光芒越发复杂:“你知道太子要我去做什么,会给我带来什么影响吗?” 这种事情秦烟儿怎么会知道。 男人家的事情,永远不是后宅的女人该管的。 她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秦相地脸色黑了下来:“既然你知道男人家的事情女人不该管,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烟儿正在帮着祁复一步步地逼迫他,秦相的内心越发荒凉。 “你如果不去做,殿下不要我了,我肯定是活不下去了。”秦烟儿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秦相是真的累了:“我做不到。” 书房里有片刻的冷静,秦相本来已经做好了秦烟儿会继续辩驳的准备,谁能想到半晌都没有等到有人说话。 他愣了一下,再抬头却发现秦烟儿正拿着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一直都不动武力的秦相放个剑在书房中就是为了看着好看,谁能想到秦烟儿竟然敢直接把剑拿出来。 他赶忙上前要从秦烟儿的手中把剑夺下来:“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秦烟儿苦笑了一声:“反正我也很快就活不下去了,爹爹不是没有要救我的想法吗,现在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干什么。既然你想让我死,那我就死给你看!” 她把剑已经放在了脖子上。 秦相看着秦烟儿的动作,眼中出现了害怕:“你别激动,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先把剑放下!” 秦烟儿非但没有放下剑,甚至手下还越发用力了。 她的表情一直都很冷静:“爹爹,你愿不愿意帮殿下的忙。” 正在劝说的秦相沉默了。 秦相没有说话,秦烟儿又一次抬起了剑。 紫儿在秦烟儿的身后,眼看秦相的注意力都不在这里,她突然间出声道:“娘娘不要啊!” 随着她喊出这句话,秦烟儿就是一个用力,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有了一道红痕。 鲜血顺着秦烟儿的脖子流了下来,触目惊心。 秦相被紫儿的声音吓到了,一回头就看到这一幕,瞬间变了脸色。 这次也不管他自己会不会受伤了,他冲上前就要从秦烟儿的手中夺下来剑:“你快把剑放下!” 秦烟儿跟秦相推搡了好几次,秦相才用蛮力把剑从秦烟儿的手中拿走。 此时秦烟儿的脖子上已经有了血痕了,他面上的神色登时十分难看。 秦烟儿似乎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不等秦相说话,她就闭了闭眼:“疼……” 她这有气无力的声音一出来,很快就晕倒了。 紫儿一直都注意着秦烟儿,赶忙上前扶住了秦烟儿。 秦烟儿倒了下去。 紫儿的手放在了秦烟儿的脖子上,看着鲜血淋漓的样子,眼中含着泪水:“娘娘受伤了,相爷您快想想办法啊!娘娘受伤了!” 受伤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秦相心中十分暴躁,恨不得直接吼出来。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敢。 这是秦家唯一的根了,纵然是个女娃,可只要没有了秦烟儿,秦家就真的再也没有血脉了。 到那时候,他就是秦家的罪人。 秦相脑海中闪过了许多想法,最终还是跟紫儿一起把秦烟儿扶到了一旁的塌上:“你快去找大夫。” 紫儿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反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 秦相本来就烦躁,看她这样更是语气阴森:“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你们侧妃晕倒了吗,快去请大夫!” 他催了好几次,紫儿最终干脆利落地跪在了地上。 这动作吓了秦相一跳了,随即就生出了深深的怒火:“我说你这个小丫鬟怎么回事,你的主子都已经躺在床上了,你还步去找大夫,是想干什么!” 不管秦相怎么着急,紫儿看着躺在床上的秦烟儿,泪水汹涌:“相爷,侧妃娘娘这是心中不舒服。就算是这一次我们请来了大夫,下一次怎么办?” 秦相被怼了一下,紧接着就生出了深深的怒火:“什么叫下一次怎么办,你们都是死人吗,都不知道看着点王妃吗?” 紫儿没有回答,只是目光落在了秦相的身上。 刚才秦相可是也一直在,不也是没有看到秦烟儿自杀吗? 紫儿跪在地上哭泣了一会:“如果相爷不答应侧妃的要求,按照侧妃的脾气,肯定会有下一次的。” 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是太子府的丫鬟,说得太多肯定不行。 因此留下这一句话,紫儿很快就跑了出去。 秦相看着紫儿离开的背影,眼中神色闪烁。 这个丫头是太子府的,天然是站在太子的立场思考问题的,他不能相信。 可随即回头看到躺在床上的秦烟儿,秦相心中一阵阵抽痛。 不管紫儿是谁的人,都一句话是没有说错的。 在秦烟儿的心中,他这个做父亲的肯定没有太子重要。 如果他真的不答应,为了太子,说不定秦烟儿真的会去做傻事。 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时候了,秦相犹豫了一下,最终闭了闭眼:“老夫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随着秦相转身坐回了凳子上,本来该晕过去的秦烟儿睁开了眼睛偷偷看了一眼秦相。 她扯了扯嘴角,秦相肯定会妥协的。 …… 秦相被扔出太子府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少。 大部分人都以为秦相这一次肯定会和太子彻底划清界限,都在等下一步的发展。 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当然也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只是两个人的看法与别人截然不同。 秦安若敲了敲桌子,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忍:“好歹秦相也是个老人,祁复竟然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当真让人不耻。” 她脸上的怒气是显而易见的,至于到底是为什么生气,祁凉也没有点破。 秦安若也只是有片刻的失态,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就事论事,对于祁复把秦相扔出来的事情,她并不觉得奇怪:“我觉得跟之前一样,这一次也不过是个局罢了,祁复是不会放弃秦相这个好用的工具的。” 带来这个消息的祁澈皱了皱眉:“把人直接从府中扔出来这种事情,只要做了就是在挑衅,不是划清界限,难道你觉得秦相会忍耐吗?” 第四百三十九章设防 秦安若煞有其事的沉吟了一下,很快点头。 她做过秦相的女儿,太了解秦相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也许在别的父亲那里这是永远也不会发生的事情,秦相是真的会接受的。 她当着祁澈和祁凉的面,也没有遮掩。 秦安若喝了一口茶无奈叹息:“他这个人对血脉的延续有着比常人更深的执念,只要秦烟儿愿意回到太子府,不管这种事情出现多少次,他肯定还是会回到太子那一派的。” 眼中的不忍一闪而逝,秦安若也没有办法。 祁澈和祁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想法与秦安若当然不一样。 只是在秦相的问题上,两个人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听秦安若的。 祁澈按照秦安若的思路想了一遍:“如果太子并不想得罪秦相,还想要秦相这颗棋子,那他做这么过分,到底有什么图谋?” 祁凉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秦安若发现了祁凉的动作,当即笑了:“行了,我也只是感叹一下,我跟相府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你有什么想说得直接说出来就是了,不用做这些动作了。” 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哪怕都是自己人,祁凉也有些不好意思。 祁澈倒是没有多想,他跟秦安若的想法这一次是一样的:“不管我们怎么想,在秦相的心中,恐怕我们都不是自己人。既然这样,我们就要做好一切准备,多做几手打算。” 大家都是为了正事考虑,就算祁凉觉得秦安若知道了会心里难受,还是犹豫了一下,把他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随着祁凉的话,秦安若和祁澈都安静了。 祁凉说完发现屋子里十分诡异,有些尴尬,却还是做了总结:“消息的来源暂且我不能说出来,不过我保证这个消息肯定是真的。太子就是想要我们正在做的农具,并且把这个任务教给了秦相,就是不知道秦相会怎么做了。” “他怎么能这么无耻!”秦安若几乎是瞬间就生气了。 她一个人气得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祁凉和祁澈两个人都没有打扰秦安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却是有些复杂。 他们两个大男人,自然是没有办法理解秦安若的心思。 只是想到秦安若和秦相的关系,也差不多能理解现在秦安若肯定不好受。 等到秦安若冷静了许久,祁凉才张了张嘴:“现在我们怎么办?” 祁澈闭了闭眼:“肯定是要保护好我们做的新农具,除了在处理家庭的事情上有些糊涂,秦相还是很有能力的。” 祁复不是个傻子,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秦相,除了秦相跟秦安若的关系外,更多的是秦相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这都是什么事儿! 每当秦安若觉得祁复已经很恶心的时候,祁复总能用实际行动告诉秦安若,其实他还可以更恶心点。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祁凉:“东西我马上就能做出来,等到东西做出来,你们准备藏在哪里?” “直接运进宫。”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祁澈就做出了回答。 “不行!” “不行!” 祁凉和秦安若异口同声道。 对上祁澈惊诧的目光,还是秦安若先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父皇对我们的这个农具,本来就没有什么期待。甚至他可以为了太子放弃我们的利益,如果你真的送进了宫中,说不定祁复都不用想别的办法,就直接能从父皇的手中拿到东西了。” 秦安若说得十分简单,看着她面上的神色,祁澈有些迟疑:“父皇总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吧?” 把自己的意见说完,秦安若就保持了沉默。 祁澈虽然没有从秦安若的嘴里得到答案,不过从秦安若的表情,他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他摸了摸鼻子,没有继续问秦安若,反倒是把目光放在祁凉身上:“六弟,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最近顺平帝有些事情做的是过分了,但是祁澈没想到祁凉和秦安若对顺平帝竟然没有一点信任。 眼看两个人的表情已经十分难看了,祁澈也打住了这个想法:“既然你们都觉得送到宫中不妥,那我们就不往宫中送了,重新想想别的办法。” 秦安若叹了一口气,还是能看出来祁澈眼中的不以为然。 她没有着急说农具的去留问题,反倒是在有关顺平帝的问题上多费了点心思。 秦安若走到了祁澈面前,端了一杯茶:“三皇兄是不是觉得我们俩想太多了,陛下再怎么样也是你们的父皇,肯定不会做的太过分?” 无可否认,祁澈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被秦安若当面这么说出来,他难免有些尴尬:“其实也不是,就是……就是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么夸张。父皇是对太子比对别人好,但也不至于这么对我们。” 说到底就是什么都不相信。 秦安若给祁凉使了一个眼色,自己走出了书房门。 “哎,你干嘛去,六弟妹?”祁澈满脸茫然,下意识地要叫住秦安若。 等到秦安若离开了,祁凉才伸手拦住了他:“三皇兄不用找她,我们来捋捋你刚才说的事情,我是赞同若儿的观点,东西是不能直接送到宫中去的。” 祁凉说得很认真,甚至比秦安若的语气更加严肃。 在秦安若面前,祁澈有的话还不好说,面对自己的亲弟弟,就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了。 他拍了拍祁凉的肩膀:“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父皇也许是真的偏心,但是他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我们的东西,永远都不可能放在祁复的手中的。” 祁澈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并不少,按理来说并不会这么天真。 可是在顺平帝的问题上,他就从来都没有松过口。 并没有回答祁澈的话,祁凉一个人坐在书桌边,听着祁澈一遍遍说顺平帝做过的所谓讲道理的事情。 “三皇兄说完了吗?” 等祁澈安静下来,祁凉的声音依旧古井无波。 不知为何,祁澈心中突然间就是一紧。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既然祁凉还是这个态度,他当即点头:“我说完了,我觉得父皇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 祁凉点头,并没有着急反驳。 等到祁澈冷静下来,他才出声道:“你说得英明的父皇,知道我是被人坑进宗人府的,却碍于淮南王的面子,从来没有去过宗人府。如果不是若儿坚持,如果不是皇兄回来的及时,我现在还能不能正常,是个未知数。” 祁澈的脸色一白,突然就想起了祁凉刚从宗人府出来的样子。 他应当是有很多话要给祁凉说的,这个时候却是沉默了,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未受他人苦,莫劝人向善。 宗人府是个什么地方,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 祁澈也是亲眼看到祁凉受到伤害的人,在这个问题上,他当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祁凉以自己为例,当然也不够。 他还是害怕祁澈一点都不设防,肯定会吃大亏。 在祁澈还思考宗人府的事情的同时,祁凉又提起了另一件事情:“别的不说,就我们在朝堂上提出来要做新的农具的时候,父皇是什么反应,三皇兄可还记得?” 这句话让祁澈愣了一下。 然而也就是片刻的时间而已,很快就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况。 甚至都不用祁凉多说,他脑海中就出现了顺平帝冰冷的眸子:“父皇好像并不是很高兴,也不愿意让我提这件事情。” 祁澈都为自己的话惊呆了,他没有想到他把当初的事情看得这么清楚。 他苦笑了一声,还是不愿意相信顺平帝是祁凉嘴里的人,当即就开口解释:“只是我们当时的流言传的太过了,既然是利国利民的事情,不管谁做出来都是一样的,父皇肯定不会多想的。” 他到现在依旧很坚持。 祁凉的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 他不知道祁澈到底是坚持自己没有看错人,还是真的坚持顺平帝是个好人。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他轻轻笑了笑:“事情的真相如何,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杆秤,我也不强迫皇兄跟我的想法一样,只是现在想起来爬犁做好之后放哪儿,你还是会放在宫中吗?” 依旧是跟刚才一样的回答。 祁澈的目光闪了闪,许久之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跟刚才一样的答案。 祁凉也不意外:“皇兄其实也是明白的,不是吗?这些事情,只要是没有发生之前,肯定没有确定的答案。但是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父皇的良知上。” 祁澈倒吸了一口冷气,到底是没有就这个问题跟祁凉掰扯下去:“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不送到宫中了,你们还有什么好想法吗?” 把有关顺平帝的事情说清楚了,祁凉出去叫秦安若进来。 秦安若刚才又出去看了一眼爬犁的进度,这一次给了一个确定的答案:“爬犁明天这个时候肯定就做好了。如果太子真的想对他动手,估计也就是在这两天了,你们想好要放在哪里吗?” 祁澈和祁凉的意见甚至都不统一,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办法讨论。 两个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祁澈才问道:“其实梁王府中也算是隐蔽,难道不能放在梁王府中吗?” 第四百四十章小别扭 “你们觉得,我们做的这些事情难道能瞒住吗?” 秦安若扶额,对这两人十分无语。 好歹也是能参与夺嫡之争的皇子,怎么现在就跟傻白甜似的。 祁澈挑眉看向祁凉:“难道梁王府中,还能有小苍蝇飞进来不成?如果实在没有地方放,就把这放在梁王府中不行吗?” 秦安若抿了抿唇,没料到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祁澈还能天真的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能瞒得住别人。 遇上了两个比她这个在红旗下长大的人还天真的皇子,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我们现在在做什么,也许外界并不知道,但是在哪里做,估计有心人都知道了。你们说如果祁复真的催的很紧,秦相会不会铤而走险,直接找人来抢?” 她说得简单,眼中的身上色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祁澈愣了一下犹豫了一番:“你……你说秦相会来梁王府抢东西?” 这下就连祁凉都受不了了,他很快就开始解释。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秦安若是别人,祁凉这个时候肯定就翻脸了。 不过因为说话的人是秦安若,他还是勉强压住了心中的怒气:“梁王府中的侍卫都不是吃素的,你不用担心这一点,本王肯定能处理好的。” 别的事情也许梁王不敢打保证,但他也是曾经跟着郑老将军上过战场的人,在这方面他是真的不害怕。 秦安若看着两个顽固不化的人,抿了抿唇,没忍住笑了:“你们当真以为只要府中有人,他们就拿不走东西?财帛动人心,只要是他们能用得上的东西,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拿走的,等到时候东西被拿走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一个人坚持东西一定是不能放在梁王府的。 祁澈和祁凉两个人面面相觑,面对如此固执的秦安若,偏生什么话都不能说。 没给两个人考虑太多的机会,秦安若冷哼了一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反正话我是放在这里了,我肯定不会允许东西继续在梁王府放着的,如果你们真的准备这么做,我还不如不做这农具了。” 从头到尾最想要做农具的人一直都是秦安若。 祁凉和祁澈也从刚开始的不愿意做到现在全身心都参与了进来,怎么能容忍秦安若说出这种话。 秦安若的话刚说出来,祁凉就冷下了脸色:“你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都已经做到现在了,我们该放出去的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如果真的没有你有没有想过三皇兄该怎么办?” 秦安若这般不负责任的话,当真让祁凉有些生气。 祁澈也一直站在一边,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他赶忙拦住了祁凉:“没事,我这边肯定没事,我保证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安抚下了祁凉,祁澈才转身看向秦安若:“弟妹是因为制作农具有问题,还是仅是因为你说的农具的问题。”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很快说出了答案:“我制造出来农具没有一点问题,只是我不相信东西放在梁王府。现在的梁王府已经成了太子和秦相眼中的一块肥肉,就算是继续坚持也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不管祁凉的脸色有多难看,该说的话秦安若一直都没有改过口。 祁澈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没看出来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虽然他是真的想不通秦安若为什么这么固执,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就做出了决定:“只要你把农具制作出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三皇兄!”祁凉喊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情愿。 本来该做的事情他就已经做了,秦安若现在还闹出来这一点,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没用,连个王府都守不住一样。 秦安若明白祁凉的心理,只是现在还没有时间去安抚祁凉罢了。 就是祁澈这边也一样,即便祁澈已经很明白地做出了决定,秦安若依旧更要一个保障:“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知道您想把东西放哪里。” 经历了这两个人是一个比一个傻白甜之后,显然秦安若已经不相信他们了。 祁凉的目光闪了闪,看着秦安若连一项/英明神武的祁澈都不愿意相信,他突然间就平静了。 祁澈也被秦安若问的愣了一下。 好在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随便应承别人的人,在答应秦安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办法。 当着秦安若的面,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你们等到东西制作出来之后先把东西带到英王府,英王府有去郑家的暗道,除了本王与外祖两人,没有人清楚。” 郑家。 战神之家,就算是被人知道了,肯定没有人能从郑家的手里抢走东西。 秦安若终于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就拜托三皇子了。” 祁澈倒是没有多想,看着祁凉的眼神中带着不忿,不由笑了笑:“好,这次是委屈六弟了,等到东西制造完成之后,我一定会感谢六弟的。” 本来是有些不舒服,只是这一切又不是祁澈的错。 祁凉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祁澈:“三皇兄不用多心,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什么委屈地。” 面对三皇子的时候,祁凉的态度是要多好有多好。 不过等到回头看到秦安若的时候,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秦安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看了一会祁凉,到底是再什么话都没有说。 等到祁澈离开之后,祁凉转身就要跟着离开。 “这里是你的书房,你不准备在这里处理公务,是要把书房让给我了吗?”秦安若轻声打趣。 祁凉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并没有说话,依旧选择大踏步离开。 这下秦安若是真的惊讶了,快速跟上了祁凉的脚步:“行了行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好好跟你说!” 她的语气十分柔和,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久久没有说话。 第一次知道祁凉原来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反正也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秦安若想了想,倒是坐在了祁凉的身边。 她拽了拽祁凉的袖子。 站在书房中的男人冷着一张脸,整个身子都十分僵硬,目光还看向了远方,摆明了一副不愿意搭理你的样子。 秦安若看着祁凉这副傲娇的样子,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发热,快被萌化了。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受不了的,绝对是冰块的傲娇。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看了他许久,眼中还是露出了笑容。 祁凉似乎是没有感觉到秦安若的动作一样,脸上的神色铁青。 虽然不是很理解祁凉的坚持,但是秦安若还是很尊重祁凉的。 在知道祁凉是因为侍卫的事情不开心之后,她抱住了祁凉:“我不是不相信王府的侍卫,只是你也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对三皇子很重要。如果真的被人偷走了东西,你有想过会怎么样吗?” 秦安若的声音很柔和,不带一点别的意思。 祁凉愣了一下,目光晦涩。 不得不说,他就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王府中东西怎么会被人带走? 他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在秦安若以为他不会出声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三皇兄能做的事情,本王也能做到。” 与其说他是因为秦安若不相信梁王府的侍卫而生气,在说了梁王府的侍卫不行,很快就答应了把东西送到英王府,更让祁凉觉得难受。 说了半天原来症结是在这儿? 秦安若笑了笑,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笑意:“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真的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度相信三皇子。我愿意让三皇子把东西带回去,是因为他说要给郑老先生,难道你不相信郑将军吗?” 这话就没法接。 郑老是整个大盛的功臣,抵御外族,一直都是身先士卒的,哪里有人能不尊敬郑老。 眼看祁凉接受了这个说法,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我真的没有多想,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不想再节外生枝罢了。” 看着秦安若脸上认真的神色,祁凉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同意了。 只是,他也有自己的坚持:“这一次就这么过了,如果真的有下一次,你一定要先跟我通个气。” 在祁澈面前祁凉倒是不怕丢人,如果真的让别人知道了,看到了他这么窘迫的样子,他定然心中会不舒服的。 这一次是秦安若的错,秦安若也没有遮掩。 听了祁凉的话,她当机立断点头:“这次是我做的不对,以后如果有这种事情,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你商量,等我们商量好了再告诉别人。” 眼看祁凉终于调整好了心态,秦安若觉得哄祁凉可要比哄孩子难多了。 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她实在是不确定祁凉还会说点什么,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她看了一眼祁凉:“不然我们出去看看?” 祁凉没懂秦安若的意思:“看什么?” “你跟着我来就是了!”秦安若拽着祁凉的袖子,立马往后院跑去。 整个后院现在熱浪滚滚,一走进秦安若制作农具的地方,一股热气铺面而来。 祁凉都不由愣了一下,而后往后退了两步。 秦安若似乎一无所觉,拽着祁凉就往里面走去:“你快来看看,爬犁马上就好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作精秦烟儿 这厢东西制作的热火朝天,现在的相府却是越发安静了。 自从秦烟儿晕倒之后,她就不见秦相了。 起初秦相还有些生气,但随着大夫一次次进去又出来,带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心中也难免生出了几分害怕。 秦烟儿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躺在床上,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 脖颈间划的那一道还没有好全,她最近都不能动。 秦相站在秦烟儿的屋子外面,示意信管家进去叫秦烟儿。 相府中的老人早就走的差不多了,这个信管家究竟是谁的人,秦相的心中也是清楚的。 信管家也没有让秦相失望,直接走到了秦烟儿的房门前:“叩叩叩。” 他心头涌起了一股无奈,对上秦相,竟然诡异地生出了一股恨铁不成钢。 本来是朝廷大员,太子轻易都不敢得罪,现在竟然让秦烟儿这样一个没有脑子的人给拿捏住了。 信管家敲完门之后,紫儿打开了房门:“信管家,您有事吗?” 往常胆小怕事紫儿现在语气冰冷,看向信管家的目光中都不带任何温度。 淦,这小丫头! 信管家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却是没有下去过:“相爷很担心侧妃娘娘,不知道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死不了。”沙哑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来,吓了人一跳。 紫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糖果在床上的秦烟儿就已经忍不住了。 她冷哼了一声,扯动了脖子上的伤口,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我的个姑奶奶哎,才刚让大夫给换了药。 紫儿立马冲进了秦烟儿的房间中,也没有理会信管家。 很快,屋子中就传来了紫儿的声音。 “娘娘您别动了。” “奴婢求您了,我们好好治病啊!” “您肯定不会有事的,相信奴婢。” “……” 紫儿这小丫头倒是忠心,一句句劝说秦烟儿。 她说了很久,却只传来了秦烟儿淡淡的一声:“反正活着也眼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你觉得我活着还有用吗?” 怎么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秦烟儿恨不得翻个白眼,眼前这个货简直是太作了,也不知道秦相究竟是怎么受得了的。 当然,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面上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紫儿的声音依旧温柔,甚至还能听出来哭腔:“娘娘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您是相府唯一的子嗣,肯定能过的好的。” 站在院子中的秦相把这些都听地清清楚楚,他也很相信紫儿的话。 偌大的相府都看可以让秦烟儿一个人霍霍,只要秦烟儿不要闹幺蛾子,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可惜如果真的不闹幺蛾子,恐怕就是别人掉包了,不是秦烟儿本人。 秦烟儿看了一眼紫儿,有气无力地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既然已经出嫁了,还待在府中,我就是在给我丢人,也是在给秦府丢人。紫儿,你说我都丢了这么大的人了,活着还有意义吗?” 秦相已经在外面站了好久了,好不容易听到了秦烟儿的声音。 他根本没有顾得上太多,当即就隔着窗户大喊道:“怎么就没有意义了?整个相府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只要你想要的本相都能给你带回来,你还觉得这些都没有意义吗?” 秦烟儿并没有回答。 秦相以为这样的劝说有用,又开始一遍遍的给秦烟儿洗脑。 “哐啷——” 突然就从里面扔出来了一个东西。 秦相看着被砸碎的茶杯,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突然间就不说话了。 秦烟儿浑身都充满了郁气:“如果不是有你,我现在好好的在太子府待着。是你害我成这样的,现在还有脸说这些?你滚,你给我滚!” 她尖锐的声音从房间中穿了出来,秦相愣了一下,很快眼中充斥着火光。 信管家真的是服了秦烟儿。 秦烟儿绝对是他见过最能作的人。 奇怪的是即便如此,秦相的神色已经很难看了,却只是看了一眼秦烟儿的屋子,没有说话。 当然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一遍遍来看秦烟儿,秦烟儿心中没有一点感激,就是秦相的心中也是不舒服的。 眼看秦相就要走了。 时间可来不及了,作为对秦相需要做的事情十分清楚信管家,不会让秦相这般浪费时间。 他假意拦住了秦相:“相爷您别生气,我相信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也许就是太疼了,小姐一时间没忍住呢?” 外面的声音传进来,紫儿快速道秦烟儿的耳边给秦烟儿说了信管家的话。 秦烟儿有些疑惑:“你确定信管家是这么说的,他真的要让我拦住爹不要离开?” 这种蠢货怎么就命那么好? 一说起来秦烟儿,紫儿就有些咬牙切齿。 在秦烟儿的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了,秦烟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矫情自私,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了,就因为有一个丞相爹爹,甚至还成为了相府唯一的子嗣,当真让人觉得……好想毁了这一切。 紫儿掩盖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绪:“当然了,我们需要相爷做的事情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真的让相爷离开,下次他再来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秦烟儿眼珠子转了转,一言不发的把脖子上的纱布给撕了。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撕掉纱布会那么疼,当即惊叫出声:“啊!” 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让快要走出门的秦相停下了步子。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跑了进去,看到秦烟儿脖子上依旧鲜血如注。 还不等秦相责备紫儿,秦烟儿就捶床:“让我活着干什么,还是快让我死了吧,反正活着也没有什么好的,说不定死了我还是太子的鬼!这个见鬼的相府,既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关心我,那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当真是个祖宗。 看了一眼秦烟儿,紫儿心中当真是生出了无数想法。 只是现在秦相可还在,紫儿很快就恢复正常,脸上充满了担忧:“娘娘您不要,您不要这样,总是有办法的。太子对您也是有感情的,一定会让您回去的。” 秦烟儿冷笑了一声,扫了一眼刚进门的秦相:“太子对我有感情又能怎么样,有人在后面一直拖我的后腿,就算是太子真的联系我愿意让我回去,总有一天我还是会被赶出来的。” 手边不知道谁放了一把剪刀,秦烟儿说完这一番话,又拿起了手边的剪刀,当即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我的个亲娘! 这要是真的下去了,疤痕可就取不了了。 紫儿快速一把拽住了秦烟儿的手:“娘娘息怒,您不能这样。您再这么下去会没命的,您不要啊!” 上次秦烟儿在书房中自杀的时候,就是这个小丫头的声音。 秦相觉得莫名有些耳熟,不由回想起来两个人在书房的交谈。 小丫头似乎是劝过他,如果这么放任下去,秦烟儿肯定会活不久的。 “与其这么活下去,我宁可死!” “娘娘,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是相府唯一的子嗣,你死了之后相府怎么办?” “……” 两道声音错综复杂,时不时交叉传入秦相的耳中。 秦相抿了抿唇,径直走到了秦烟儿的面前。 这一次他没有遮掩,目光就落在秦烟儿的身上。 秦烟儿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只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多少害怕。 对上秦烟儿目光,秦相想要安慰的话卡在喉咙里瞬间就说不下去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估计秦烟儿也是清楚的。 只是即便如此,秦烟儿也不愿意让他清闲罢了。 想清楚了这一切,秦相的心越发下沉。 只可惜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办法了。 他眯了眯眼:“老夫倒是真的从来没有发现,你是个这么有手段的。” 话音刚落,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他摇了摇头:“倒也是,你一直都没有变过,变得只有本相罢了。” 如果秦安若的身份没有问题,不管秦烟儿是什么脾气,都跟秦相没有关系。 谁让事情现在发展成了这个样子,秦相看了一眼秦烟儿,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秦烟儿也没有动作,只是对上了秦相的目光。 似乎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样,两个人都没有人开口。 秦烟儿脖子上的血还再流着,她的脸色扭曲,却始终都没有开口。 秦相哪里能再这种时候拗得过秦烟儿。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太子的话他没有放在心上,秦相也不担心太字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可惜秦烟儿这种蠢货,已经甘愿被太子抓在手中了。 秦相闭了闭眼,语气中满是荒凉。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问,秦烟儿的回答永远都只有一个。 她扯了扯唇角:“我想要回太子府。” 秦相深深看了一眼秦烟儿,许久之后,才冷笑了一声:“好好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我一定让你回去!” 他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这两天有关于这个问题,他们父女俩实在是闹了太多次了。 即便秦相说了,秦烟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爹爹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会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做吗?” 秦烟儿眼中充满了期望,毕竟能不能回太子府,还要看秦相的努力。 第四百四十二章大功告成 信管家的嘴角抽了抽。 好在秦相已经离开了。 不然让秦相发现秦烟儿这个蠢货其实谁都不会关心,就算是秦相做再多也没有用,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他对上了秦烟儿的目光,如果不是记得这个女人还有用,恐怕忍不住一拳头就过去了。 偏生秦烟儿还没有从作精模式中脱离出来,即便是眼前的人不是秦相,她的态度没有什么改变:“信管家,难道连你也觉得我烦了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还能不能回到太子府了,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能!肯定能回到太子府!”信管家回答的斩钉截铁。 千万不能和垃圾随便说话,不然你自己也会变成垃圾的。 信管家十分有自知之明,看了一眼秦烟儿后,默默退了两步。 如果真的跟秦烟儿多说两句话,他还会担心他被秦烟儿这个没有脑子的给传染了。 秦烟儿不知道信管家的心思,在确定了秦相不会抛下她之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信管家还没有离开,看了一眼紫儿:“你以后可要看好她,别让这个蠢货把自己玩死了。” 就秦烟儿最近的这些脑残行为,信管家丝毫不怀疑,秦烟儿是有这个能力的。 紫儿被他我的话说得胸中一闷,还是压住了即将扑出来的血点了点头:“管家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娘娘的。” 却说在秦烟儿的院子里闹了这么一大圈,秦相也明白,他估计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反正都是要给太子做事,因此这一次他倒是没有瞒着信管家。 眼看信管家来了,他直截了当询问信管家的看法:“想必你们曾经也打探过梁王府的事情,本相想知道,有能用的消息吗? 东西就在梁王府,除了偷出来之外,并没有别的办法。 秦相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唇角的笑意逐渐冰冷。 信管家假装没有看到秦相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我们曾经查探过梁王府的地形,不知道相爷是想要?” 大家彼此都清楚身份,因此信管家一点伪装的想法都没有。 他直截了当的把自己有的东西说了出来。 秦相的目光落在信管家的身上,许久之后才笑了笑:“你倒是个诚实的。” 信管家的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动,也没有让秦相看出来什么:“我们都是为殿下的大业,自然能是百分百支持您的。” 这句话是说的好听,只是秦相不怎么相信罢了。 秦相的神色冰冷,扫了一眼信管家,而后低下了头。 他问了一句就没有再说下去,让本来觉得事情已经十拿九稳的信管家有些迟疑。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响起了秦相的声音:“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本相一点都不好奇,只是烟儿还是个孩子,我不希望你们的人伤害到她,你懂吗?” 生了块叉烧出来,胳膊肘一个劲儿往外拐,秦相还没有办法,只能小心护他周全。 秦相心中积攒着郁气,只是也没有办法。 信管家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想到秦相的性子,倒也不觉得奇怪,干脆利落地点头:“相爷放心,娘娘的安危我们是放在第一位的。” “如果真的放在第一位,这两次她都是怎么伤的?”鬼话连篇,秦相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这个问题,信管家真的是很我委屈。 谁能想到秦安若她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就她做出来的那种事情,但凡是有脑子的人就做不出来,谁能防的住? 他很想当着秦相的面儿大吼出来,然而想到秦相毕竟是秦烟儿的亲生父亲,他到底是忍住了。 秦相冷哼了一声,觉得信管家心虚:“我已经答应你们了,以后不要让她在伤害自己的身子。” 该敲打的敲打完了,他才低头看向了手中的东西。 不知道现在的梁王府是什么情况,但他大概的地形还是了解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了变:“以前在若儿身边伺候的小丫鬟是你们的人吧?” 信管家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秦相说的人,也没有避讳点头。 “太子倒是真的广撒网,如果不是若儿聪明,恐怕早就进了太子府了。”秦相眼中有些恍惚。 曾经非要嫁进梁王府的秦安若,在他眼中是脑子被驴踢了。 因为是他最喜欢的女儿,他才会一次次帮秦安若。 本来以为曾经就算是对秦安若好了,直到有了秦烟儿这个坑爹货,秦相才觉得,其实曾经的他就是什么都没有做。 信管家没有回答秦相的话。 现在秦相的心情明显很不好,谁凑上去谁就是炮灰。 书房中有片刻的安静,秦相很快就有了决定:“你把那个小丫头找来,本相找她有事。” 信管家赶忙应是,借机离开了书房。 秦相一个人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秦安若小时候用过的一支笔。 脑海中不断闪烁着秦安若最近和他相处的画面,闭了闭眼睛,一丝泪水从眼中滑落。 终究是没有父女缘分,都走到这一步了,他的若儿再也不回不来了。 相府发生的事情,除了祁复就没有人愿意理会。 哪怕不知道细节是什么,秦安若一行人都无比确定,秦相肯定是会听太子的话,来偷爬犁的。 因此在爬犁快制作好的这一天,秦安若直接让祁澈带着人来梁王府守着。 祁澈一大早下朝就带着人来了。 秦安若当着祁澈和祁凉的面,从模具中把犁拿了出来。 按照现代看到的那些锄具一样,她还特意弄了一些钉子出来,把东西钉上了。 两个人等了很久,本来应该很激动的,然而看着秦安若手中平平无奇的农具,不管是祁凉还是祁澈,都真的很难有什么激动的感觉。 秦安若愣了一下,一抬头对上两个人的目光:“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祁澈的神色复杂没有说话,祁凉倒是没有什么顾忌:“我看着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你们觉得它没有用吗?”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 只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了,显然两个人并不相信秦安若的说法。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往周围扫了一圈。 梁王府是真的不小,但能用得上爬犁的地方是真的不多。 秦安若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她也没有想到到底有什么地上能试探一下。 目光透过了院门落在了外面的士兵身上,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反正这个东西作出来肯定是要试试的,太子的人应该还没有反应过来,不如我们先去郊外找个庄子试试?” 这是秦安若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法子了。 她个人是觉得这个东西没有一点的含金量,只要是个人就能做出来。 并且在现代已经看着有人无数次实施了,并不会产生怀疑。 然而即便如此,对祁凉和祁澈的心态,她也很理解。 所有人在面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怀疑。 在这个问题上,祁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秦安若:“本来就已经够危险的了,你都不愿意把东西放在梁王府,真的在城外转一圈,这东西肯定是不会再回到你的手里了。” 他说的简单,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可是你们不相信它有用啊。” 秦安若的眼神清澈,小鹿般的眼睛是真的很无辜。 祁澈一时间有些无奈,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安若的话。 秦安若说得没有毛病,这种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东西,除了试用一下之外,他们没有任何渠道去了解。 祁凉的眼神在秦安若和祁澈的身上来回晃动,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出声说话。 他这样倒是让秦安若有些迟疑。 秦安若愣了一下,半晌之后,才试探性地问道:“你们府中也没有能耕地的地方吗?” 谁的府中能有这种地方? 王府是用来住的,谁能有这种闲情逸致,在府中开辟地…… 等等…… 祁澈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外祖府上有!” 他眸子的光芒越来越盛:“外祖祖上就是泥腿子,虽然已经一路当上了将军,但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依旧是种地。因为身份特殊,他不能出京城,就在府中给自己弄了一小块地,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他的话让秦安若的眼前也是一亮,秦安若的目光放在祁澈的身上。 半晌之后,弱弱举起手:“这个是没有问题,可是既然郑老喜欢种地,现在这个时间,地应该都已经种好东西了吧,你确定我们去了能用到?” 脑海中不期然出现了郑家后院郁郁葱葱的一片。 很好,祁澈沉默了。 秦安若有些茫然,她觉得自己只是说了最简单的一句话,因此祁澈的沉默肯定跟她没有关系。 刚才有了点头绪的事情又一次陷入了纠结。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皱了皱眉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东西都制作出来了,总不能真的没有地方实验。 就算秦安若不提,祁澈也不能把一个尚且不知道用途的东西交给顺平帝。 几番犹豫,他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我们肯定是要试探的,就在外祖家试试。” 秦安若只是扫了一眼祁澈,并没有发表见解。 祁澈却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外祖那边我会去给他说的,一定不会有问题。” 第四百四十三章郑老答应了 话说起来容易,要做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直到站在郑家门前,祁澈的害怕就没有消失过。 外祖有多宝贝那些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祁澈在门口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敲响了大门。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反正都是要让外祖知道的,还不如早点说了。 站在郑将军的书房门外,听着里面传来了浑厚的声音,推门进去的祁澈腿都忍不住抖了抖。 本来捧着兵书在看的郑将军都没有把目光放在祁澈身上,谁料到祁澈的身子一抖,光线都瞬间不好了。 收起了手中的兵书,郑将军探究的目光落在了祁澈身上:“澈儿有心事?” 一看他就目光闪躲,恨不得一副逃得远远的样子,肯定是有问题。 郑将军观察这方面是一把好手,洞察人心就更不用说了。 祁澈愣了一下,呆呆地点头。 再看着郑将军严肃的脸色,他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生平最讨厌别人小家子气唯唯诺诺,看着祁澈的这些表现,郑将军脸色立马黑了:“有什么话就大大方方给老子说!老子什么时候教你办事的时候这么猥琐了?” 他一拍桌子,向来稳重自持的祁澈都差点跪了下去去。 再一抬头,看着郑将军明显生气了,祁澈更加惶恐。 他惶恐不惶恐的,郑老是一点都不想看。 郑老浑身的气势散发出来,让祁澈额头的冷汗越发明显。 盯着祁澈半晌,他才大发慈悲收回了目光:“行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该说什么就直接说,老子可不耐烦猜你的心思。” 果真还是那个熟悉的外祖。 祁澈也逐渐平复了心情。 既然是躲避不了的事情,就算郑将军会生气,该说的也是要说的。 他正色了起来:“不知道外祖府中的地今年可已经种上了?我想借外祖的地一用。” 郑将军直接起身,这绝对是自从看到祁澈,他最认真的一次。 祁澈苦笑了一声,他倒是真的不想要这份认真。 郑将军仔细看了一眼祁澈:“你盯上老子的地了?你想干什么!” 剑和地就是郑老将军最在意的东西,绝对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他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祁澈脑海中一懵,觉得他大概是距离死不远了。 祁澈深吸了一口气,简单给早就不上朝的郑老将军说了一下最近的局面。 郑将军屈指敲了敲桌面:“也就是说在太子已经弄出来农具之后,你还跟在他之后制作?并且陛下的心思已经是偏向太子那边,并不想让你制作出来的东西有用?” 他几乎是一下就抓到了重点。 祁澈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听着郑老将军这精准的点评,只觉得脸色发红。 郑将军冷喝一声:“说话!” 自小就是被郑将军带大的,这种害怕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祁澈立马站直了身子:“是!” 太子弄出来了农具,并且陛下已经很喜欢了,按理来说他是不该再在这个上面下功夫的。 只是世界上的东西哪儿有什么道理,祁复在拿出农具的时候就是踩在他的头上上去的,但凡他祁澈有一点羞耻心,就肯定不能让祁复得逞。 许久都没有等到郑老将军的回话,祁澈低下了头:“外祖,我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次是我的错。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把东西都做出来了,太子还虎视眈眈,我没有办法,只能想到来你这里试试了。” “你没错。”郑老将军的声音坚定。 祁澈愣了一下,再抬头看着郑老将军,神色越发疑惑。 他是真的没听懂。 郑老将军哈哈大笑:“我郑家的男儿就该有这样的气魄,不管是什么时候,敌人是谁,都不能不战而败!” 祁澈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郑老将军的意思。 很明显老将军觉得他做的并没有错。 祁澈突然间就有些激动,目光落在了郑老身上:“外祖,那地……” 书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理智告诉郑老将军祁澈是真的没有做错,只是到了这尴尬的时刻,他的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祁澈并不知道他这复杂的心思,既然外祖觉得他没有做错,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容易了。 果然,很快郑老将军就点头,肉痛地答应了祁澈的话:“罢了罢了,既然这你非要再去这地里试试,那我就给你弄出来一块。” 话说得十分大气,郑老只觉得心中像是被人剜了一块一样。 再看到祁澈,他的表情也没有多好看。 祁澈感觉到了郑老的目光,赶忙把他准备把爬犁放在郑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确认该知道的事情老将军已经都知道了,他立马一溜烟从郑家跑了出去。 郑将军看着很快就消失不见的祁澈,不由笑了笑:“也就这点出息了。” 秦安若知道郑老答应了之后,瞬间跳了起来。 她能见到郑老了。 那可是整个大盛的常胜将军,活着的战神。 自从祁澈带来了这个消息,她就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动。 祁凉都被秦安若绕晕了:“你究竟在担心什么,郑老将军都已经答应了,我们一起去就行了,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头?” “你不懂!”秦安若说得理直气壮,“凡人要见偶想不都是这个样子吗?那可是郑老将军,你知道郑老将军吗?我马上就能看到郑老将军了,你还不让我高兴一下?” 祁凉被怼的哑口无言。 他知道郑老将军很厉害,名号也很大,可秦安若这个实在是太夸张了吧? 祁凉扫了一眼秦安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对上秦安若的目光之后,还是收了回来。 按照他跟秦安若相处了这么久的理解,如果真的说出来什么让秦安若不开心的话,他是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秦安若的脸色落在了祁凉身上,皱了皱眉头,许久才出声问道:“你真的没有一点激动吗?那可是郑老将军!” “又不是第一次见了,你有什么好激动的,难道往年宴会上你都没有看到过?”祁凉一阵见血。 秦安若顿时就是一愣。 见可能是见过,不过那都是原主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祁凉眼中带着探究,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的怀疑一直都没有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告诉我你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郑老将军吧?” 这种事情能承认吗? 只要秦安若的脑子没有泡就不能承认。 她很快就恢复了一副冷酷的样子:“我当然见过,但是宴会上见过的人多了去了,能一样吗?” 不管秦安若说得多理直气壮,祁凉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眼神在秦安若身上扫了一眼:“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仅在问秦安若,他的注意力还一直放在秦安若身上。 秦安若刚才说的话是真的有些维和,他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倒是很贴心,在祁凉又问了一遍之后,立马就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我在宴会上见到,也最多只能看一眼郑将军。这一次可是去郑家,只要我表现得好,说不定能有跟郑将军说话的机会,我能不激动吗?” 抱歉,这个问题祁凉是真的理解不了。 毕竟自从跟祁澈的关系好了,他就一直被祁澈带在身边,从小都是跟着郑老学习大的。 只是秦安若得到表情没有什么异常,似乎只是为了这些罢了,他看了一眼秦安若,到底是压下了心中的怀疑。 秦安若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真的是太险了! 看来以后不能什么事情就随便往外说,祁凉一直都是一个十分敏锐的人,她怎么能因为最近的相处就放松警惕了呢? 秦安若心中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显然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够切实理解的。 祁澈跟郑老已经说好了,事不宜迟,很快就把东西从梁王府运进了英王府。 相府中。 秦相从玉萃的口中得到了梁王府大概的布防,甚至连路线都已经画好了。 忙活了一整天,他换进来了信管家:“这是我做的准备,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遗漏的地方。” 秦相不是一个自负的人。 他对梁王府的事情不能说非常了解,因此就只能找一个了解的人了。 信管家接过了秦相手中的东西,看着一份完整的路线与计划图,简直叹为观止。 如果不是清楚秦相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他差点就以为眼前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手。 心中有很多的想法,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仔细看了一遍之后,信管家心中也逐渐安定了下来:“我知道的有关梁王府的缩有东西,相爷都已经弄在上面了,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秦相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就多找点人来吧。” 信管家一愣:“您是什么意思?” 最近受了这么多鸟气,好不容易能有一个报复回来的机会,秦相定然不会错过。 对上信管家的目光,他越发疑惑:“什么就什么意思了,布防图之类的我都已经弄好了,现在该找人去梁王府拿东西了。太子那边应当是有留下的人吧?相府的护院,可做不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第四百四十四章暗抢变明夺 秦相现在态度就很光棍。 不管信管家怎么说,他都一口咬定相府没有什么人。 信管家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疑惑:“相爷答应了侧妃要帮太子殿下完成心愿,现在说出来这种话,未免也有些不合适吧?” 秦相的态度十分光棍:“本相是答应了烟儿没有错,这不也做出了很多努力吗?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做的,秦府又没有暗卫,如果殿下不派出来人,你觉得就这些歪瓜裂枣的护院,真的能完成什么吗?” 他倒是一点都没客气,直接把老底都倒了出来。 信管家神色莫测,顺着秦相的目光看到了在秦府到处练习的几个侍卫,确实沉默了。 好像秦相说得也没有错,如果真的让秦府的这些侍卫去干事,显然是永远也不可能完成的。 信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答应秦相的话。 似乎是看出来了信管家的为难,秦相也很善解人意:“如果是太子殿下不同意,你现在可以回去好好跟殿下说一下。我对殿下是真的满腔真心,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不是我愿意的。” 秦相的态度十分真诚,反正他是真的想要为太子殿下做事的。 至于太子不给人最后事情回发展成什么样子,他也就不能保证了。 信管家陷入了纠结,稍微犹豫了一番,看了一眼祁凉:“不若秦相跟属下一起去趟太子府?” 现在全天下都已经知道秦相是太子的人了,在这一点上倒是真的没有必要隐瞒。 秦相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信管家:“你确定现在太子殿下愿意见到本相?” 他眼中的暗芒一闪而逝。 纵然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对祁复妥协,他心中对祁复从来没有什么好感官。 一个能把他从太子府中扔出来的人,他就算是真的疯了,也不可能上赶着去找虐。 信管家看了一眼秦相,脑海中也出现了上次发生的事情。 他犹豫了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 信管家还是去找人了,秦相一个人坐在书房中,勾起了唇角。 姜还是老的辣,不管太子究竟要做什么,他肯定是不会真的完全吃亏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不过秦相觉得只要太子能派出几个侍卫,这次的事情一定不会有意外。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也早就做好了跟太子谈判的准备。 人算不如天算。 信管家从太子府中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 秦相以为是太子不愿意,脸上的表情当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本相都已经把该做的全做了,殿下到现在还不愿意?” 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从属不从属的,为了一个秦烟儿,秦相把过去几十年不屑的事情全都做了。 谁能想到他都已经退让到这一步了,太子竟然还没有任何动静。 信管家的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有任由秦相污蔑太子:“不是太子的问题,而是您的计划不能实施了。” 手中的茶杯突然间就扔了出去,秦相顿时脸色十分难看:“我的计划不能实施了?我已经做了这么久的努力,就是找太子借几个人,太子不愿意就可以否决我的计划吗?” “相爷您息怒,这一次真的不关太子的事儿,太子也没有要否决您的计划的意思。” 信管家终于体会到夹层饼干是什么感觉了。 他好说歹说才让秦相冷静了下来。 确定秦相是真的冷静了之后,他才说出了现在的难处:“东西梁王那边今天已经做出来了……” “竟然真的作出来了?”秦相眼中有片刻的恍惚。 他们得到的一切消息中,秦安若也是掺和进去了这一次的的制造农具过程。 并且随着传来的消息,好像秦安若还是重要人士一样。 秦相自己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多少斤两,自从知道有秦安若的掺和之后,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会成功。 现在听到了信管家的话,他的脸色有些茫然。 疑问脱口而出,都不顾信管家是不是会知道他的本来意思了。 好在信管家并不清楚他的想法。 只是在听了秦相的话之后,脸上的苦笑越发明显了。 确实,没有人想到他们做的这么快,也没有人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能这么快做出来。 秦相很快平复了心情。 纵然是没有想到,但是该做的事情总是不能少的。 他扫了一眼信管家:“做出来了不是一件好事吗?太子一直都在等这个东西,按照本相做出来的,只要太子愿意今晚就能拿到东西,这样不好吗?” 如果一切真的这么简单,当然是好的。 信管家闭了闭眼:“东西在刚做出来之后就被送进英王府了,现在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应该在英王府。” 什么鬼? 秦相完美的笑容皲裂了。 他拽住了信管家:“不是刚作出来吗?既然还没有给陛下送进宫去,不管是放在哪儿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送到英王府?” 秦相才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弄清楚梁王府的一切,突然间就告诉他现在没有用了,东西都在英王府了,他能接受才是怪事。 可惜的是不管他能不能接受,现在都已经成为事实了。 信管家的目光落在秦相的身上:“现在强取豪夺这一套肯定是已经来不及了,剩下的恐怕就要仰仗相爷了。” 秦相冷哼了一声:“如果殿下愿意直接早点把人给本相,我们也能早点去拿。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你们让本相能有什么办法?” 信管家并没有秦相这么悲观。 或者说回去了一趟太子府,他从那里得到了很多消息。 在秦相还紧皱着眉头的时候,信管家就已经说出了太子的意思:“上次梁王妃都来过相府,想必相爷跟梁王妃的关系也是不错的。这一次的东西是从梁王府出来的,梁王跟梁王妃肯定能说得上话。” 他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秦相皱了皱眉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说啊,你怎么不接着说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觉得我已经说到这里了,相爷应该能懂是怎么回事了。”信管家依旧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杀伤力。 太子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秦相心中闪过了许多想法,他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信管家看他无动于衷,还加了一句:“这可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具体该怎么做,想必相爷的心中是有数的。” 秦相的目光闪了闪,看了一眼信管家,嗤笑了一声:“太子殿下的意思?太子殿下什么意思?信管家你不明说,本相怎么能听懂?” 信管家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把该到嘴边的话说出来。 明抢都要比让秦相去打感情牌的好。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秦相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信管家不是早就想好了怎么做吗?这都已经去了太子府了,想必也已经问了太子下一步该怎么部署了,到现在还不说,耽搁了太子殿下的大事,你能承担的起吗?” 两个人谁也不愿意让一步,信管家听着这些话,面上的神色越发难看。 他纠结了许久,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但凡是有点良知的人,都不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信管家说出有用的,秦相冷哼了一声:“本相可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太子殿下有要求,本相定然会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去做的。现在信管家不愿意说,那不如剩下的事情就由信管家处理?” 他处理个屁! 信管家的一张老脸都在今天丢完了,对上秦相嘲讽的目光,他清楚秦相对太子的目的定然是一清二楚。 然而不管如何,秦相既然不愿意承认,他就拿秦相没有办法。 信管家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一口说出了太子的要求:“殿下说既然秦相跟梁王妃的关系不错,我们不能通过特殊手段拿到新改良的农具,不如秦相光明正大从梁王妃手中要过来。” 秦相放在茶杯上的手顿住了,半晌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发怒,信管家以为秦相是在思考。 这可是事关太子的大事,他也没有迟疑,立马就开始劝说:“我知道相爷您可能觉得为难,只是就这一次机会了。只要您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做了,以后殿下肯定记得您的好。” 祁复个会记得恩情的人吗? 但凡是在祁复的身边待过的人,都知道真相是什么。 饶是如此,信管家依旧没有放弃,嘴里夸赞的话是不要钱的往外冒。 秦相嘴巴动了动,刚才喝进去的茶水径直扑到了信管家的脸上,一滴都没有浪费。 刚才还滔滔不绝的人瞬间止声:“你……” 秦相丝毫不在意他的怒目而视:“本相是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信管家自从来到相府,就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现在听着秦相竟然还敢教训他,顿时怒了:“我的身份,你知道我是太子的人竟然还敢这么对我,你是不是存心对殿下不敬!” 秦相面无表情。 他知道信天游能被派来做管家,定然是深受太子信任的。 不过,这里不是太子府,到底还是他的地盘。 他轻轻一笑:“身份,太子的人就是你的身份?” 第四百四十五章再次登门 信天游矜持地抬高了头。 他是从太子府出来的,秦相现在还要受到太子的桎梏,他就是很有底气。 秦相的神色冰冷:“太子的要求本相定然会尽力去完成的,本相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想换一个管家而已,你说太子会不会答应。” 他一句话,让信天游浑身冒出了冷汗。 当然心底害怕,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他的神色依旧努力维持正常:“我才是太子信任的人,看来秦相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地位。难道你觉得现在你还是那个跺一跺脚,整个京城都要抖三抖的秦相吗?” 信天游一副撕破了脸皮的样子,秦相的神色却十分淡然。 他看着信天游有跳脚,许久之后才笑了笑:“我不是那个能影响京城的秦相,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不管你在太子那里是有多厉害的职位,现在你只是相府的一个管家而已,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中应该有数才是。” 如果不看秦管家的脸色,只听着他说得话,仿佛真是一个慈祥的老者一样。 信天游呼吸声逐渐加粗,恨不得能扑上前把秦相咬死。 看到他这样,秦相只是轻笑了一声:“一个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的管家,本相觉得还是有资格拒绝的,信管家以为呢?” 这件事情就是传到祁复的耳中,也是一样。 别看祁复一副嚣张的样子,但是什么是秦相的底线,他试探的清清楚楚。 同理,信天游已经在秦相的身边待了很久了,也了解秦相的脾气了。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深深看了一眼秦相,张了张组i,该说的话就是说不了。 秦相也不着急,等着信天游服软。 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如果不是有一个秦烟儿,秦相是连太子都不怕的。 信天游再嚣张也是借着太子的势的,秦相不想给他这个面子,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秦相冷哼了一声:“信管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的低头。 信天游最终还是弯腰:“相爷说的事,属下以后一定会谨守本分!”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大有深意。 虱子多不怕痒。 秦相现在已经把太子府的人都快得罪的差不多了,不过是一个一直都在他身边的管家罢了,他这次倒是真的没往心里去。 信天游是在秦相面前低头了,不过只要身后还有太子在,他根本不害怕秦相。 他的态度是变得谦卑了,说话的语气却比往常更生硬:“殿下说给相爷的时间只有两天了,希望相爷能想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秦相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抬眼看向信天游,眼中晦涩难明。 信天游也没有害怕,甚至还补充了一句:“今日属下也去过侧妃娘娘院子了,侧妃娘娘的状态比往常好了不少,只是还叫嚷着要回太子府。如果再这么下去,她会做出来什么,属下也不敢保证了。” “你敢!”秦相的好心情消失殆尽,语气中充满了厌恶。 信天游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这跟属下敢不敢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侧妃娘娘自己做主的。属下知道自己的身份,绝对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 信天游的语气严肃,秦相毫不怀疑,如果他再不行动,信天游真的能伤害秦烟儿。 毕竟…… 在秦烟儿的心中,太子府的随便花花草草,都要比他重要多了。 秦相心中无奈,却为了这相府唯一的血脉…… 他难免有些惆怅,一时间下不了决定。 在去相府中随意走了走,不经意间站在了曾经秦安若住过的院子。 往日十分繁华的院子现在荒草凄凄,许久都没有人来打扫了。 秦相深深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踏进去,转身离开。 秦烟儿住的地方和秦安若的院子很远,他绕了许久,才站在秦烟儿的院子面前。 这里到处都摆满了上好的摆件,有不少是曾经秦安若用过的。 自从秦安若被赶出去之后,所有的东西都到了秦烟儿的手中。 一路走了进来,看着这些熟悉的东西,秦相心中逐渐安定了。 没有什么过意的去或者过意不去的,从他决定让秦烟儿霸占秦安若的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来都来了,秦相索性走进了院子里。 紫儿在外面守着,看到秦相愣了一下,很快就行礼:“奴婢给相爷请安。” 太子府的小丫鬟,倒是比信天游要可爱多了。 心中的想法一闪而过,秦相冲着紫儿点了点头:“侧妃现在怎么样?” 往日眼中完全没有她的相爷竟然冲她点头了! 紫儿颇有些受宠若惊,语气都柔和了几个八度:“已经好多了,大夫手不会留疤的。” 女孩子最重要的还是容貌。 秦相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早就有了决定,现在走到这里,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秦烟儿早就醒来了,自然也听到外面的谈话。 信天游已经来给她交代过了,时间不多了,好不容易等到秦相过来,这个时候她也不准备拿乔了。 在秦相进门的瞬间,秦烟儿脸上就出现了泪水:“爹爹,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 她说话间就扑进了秦相的怀中,整个人身上都透露出了一股柔弱无骨的样子。 秦相第一次跟女儿这个亲密,又一直都秉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念头,有些手足无措:“烟儿,你别这样,你先起来我们在说话!” 秦烟儿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机会,该作妖的时候她都已经做完了,现在自然不能再放弃。 不管秦相怎么说话,她始终都抱住了秦相的大腿。 秦相本来心中还有些怒气,现在看到秦烟儿这般,越发不是滋味。 秦烟儿抓着秦相,泪水立马就流了下来:“爹爹,烟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曾经喜欢梁王哥哥,为了不让爹爹担心,烟儿始终都没有提。现在烟儿都已经是太子的人了,难道爹爹觉得烟儿真的可以在府中待下去吗?” “我……”秦相脱口而出的那句他可以养。 秦烟儿大概知道就算是秦相说出口的话也不是她愿意听的,因此根本就没有准备等秦相说完。 感情牌打完了,她径直跪在了地上:“爹爹,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气你的,只是我回不去太子府,以后肯定会被所有人嘲笑的,我还不如自我了断了。就算是我再舍不得爹爹,也没有办法。” 她疯狂磕头,意图让秦相感觉到她的决心:“爹爹,我求求您了,求您救救我,我以后肯定孝顺您,我是秦府唯一的血脉,我肯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的。” 能让秦烟儿这么做,完全就是因为她的身份。 之前已经容忍过那么久了,现在秦相也不可能立马就放弃了。 他的目光落在秦烟儿的身上,看了一眼秦烟儿,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你放心,爹爹肯定会让你回去的。” 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女儿,既然秦烟儿觉得太子好,他再拦着也没有用了。 至于怎么拿到农具…… 想到曾经和秦安若的相处,秦相很快就有了决定。 东西已经送到英王府了,约好第二天从英王府过暗道去郑府试一下爬犁之后,秦安若就跟祁凉回府了。 好不容易做出了真正有用的东西,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好。 当然,秦安若的好心情维持到她看到在梁王府门口的秦相。 她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更是一步也没有往前走。 祁凉愣了一下,很快顺着秦安若的目光看到了来人。 即便秦安若一次次说对秦相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两个人毕竟是父女,祁凉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祁凉下意识地挡在了秦安若的面前。 远远就看到秦安若回来了,秦相努力挤出了笑容。 谁料还不等他的笑容完全露出来,就看到了祁凉的动作。 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秦相勉强压下了这些害怕,重新走了上去。 祁凉皮笑肉不笑道:“秦相是个大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找本王有事?” 他接过了话茬,把秦安若严严实实挡在了身后。 秦相也看不到秦安若的表情,有些尴尬。 他一时间没有接上话,祁凉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相爷?” 简直是太装了。 秦安若缩在祁凉的伸手,听着他跟秦相交谈,当即脑海中就出现了这一幕。 然而装的漂亮! 农具刚做好被送走,秦相就出现了。 他背后究竟站着谁秦安若还不清楚,但这种做法就已经足够让人恶心了。 秦相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我……本相只是来看看你们,已经太久没有见过烟儿了,今天路过烟儿的院子看到曾经她住过的痕迹,我有些想念她。” 秦安若冷冷一笑:“相爷说错了吧,太子侧妃正好好在在相府中等着您,如果您真的想见她,只需要回到府中就行了,不用绕这么大圈子。” 她嘲讽的话让秦相脑子一热,才意识到他说错话了,眼前的是秦安若。 不给秦相改口的机会,秦安若直接从祁凉的身后走了出来:“我不知道相爷是要来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相爷我的想法,我说了跟你没有关系,就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你的烟儿,相爷也不用来跟我打感情牌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秦相出手 秦相的脸色有些冰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门来找别人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这就已经受不了了? 秦安若扫了一眼秦相,眼中的嘲讽一点都没有遮掩。 她索性也直接对上了秦相的目光:“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相爷,不管您是打着什么主意,都不会成功罢了。” 曾经也是原主心目中最重要的爹爹,这才多长时间过去,秦相也能因为别人伤害原主了。 秦相想了满腔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反倒是被秦安若气得不轻。 他眼中当真有些湿润:“若儿,曾经本相待你也不薄,不过是后来出现了点误会而已,你怎么能这么跟本相说话?” 得,感情牌又来了。 秦安若有些无聊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秦相说得这些,当真让人觉得恶心。 她不方便说得话,祁凉可不会给秦相面子。 祁凉的声音清冽,却把秦相接下来要说的都给怼了回去:“上一次如果不是本王去的快,说不定若儿就出事了。借着你们曾经的情分,相爷做过的坏事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你觉得,我们还会上当吗?” 本来就没有多少面子,祁凉索性就把几个人面前的遮羞布直接都撕开了。 他眼中蕴含着深意:“相爷这一次是来干什么的还是直接说的吧,如果我们能帮忙的事情,我们肯定帮,如果帮不了……当然也请您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不然以后本王要给王府的门房吩咐,看到您就紧闭府门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 秦相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梁王说得这是什么话,难道是真的要和本相撕破脸面不成?” “如果秦相是来好好说话的,本王也不会说不该说的。只是您是来干什么的,恐怕您的心中最清楚不过了,你觉得我们该理会你吗?”祁凉的语气不大好。 当然,在话说完之后,他也没有看秦相的神情,拽着秦安若就往府中走。 再怎么没有面子,现在都不能放弃。 秦相拦在秦安若离开的必经之路上,目光灼灼地看着秦安若:“我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他当真说得一本正经,秦安若只觉得心惊。 往日那个秦相终于是不见了,眼前的这个人,谁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我知道秦相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刚好我也觉得自己跟秦相没有什么关系,不管您以后想要做什么,请不要再来我面前,好吗?” 好说好听已经没有用了,从知道太子的打算的时候,秦安若就知道秦相有可能采用什么办法。 饶是曾经都已经想好了,现在真的眼看着秦相出现,她心中还是充满了怒气。 秦安若这个时候也不会管别人是怎么看的了,直接一把推开了秦相,而后就往里走去。 很快梁王府的大门就在秦相的眼前关上了。 秦相被关在了门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偏生祁凉也没有进去,就站在秦相的身边。 他看了一眼秦相,轻轻笑了笑:“相爷以前也是朝廷上的一霸,现在混成这样,倒像是真的成了别人的走狗了,难道相爷就没有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 秦相垂下了眼睑,并没有被祁凉的话影响到。 不管祁凉说什么都没有用,他该做的事情,他是不会放弃的。 秦相抬起了头:“既然你们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就该明白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回来的,等着吧。” 他说完之后还是离开了,祁凉的目光一冷。 回到了梁王府中,他就叫来了秦风:“让人盯着秦相,一旦他出现在我们府中附近,或者是要靠近王妃,一定要阻拦他!” 祁凉的目光冰冷,祁复当真是好手段,竟然真的能把秦相训的跟狗一样。 秦安若倒是早就忘记了这些,回到府中早就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眼看祁凉一进门,脸上就充斥着怒气,她还拍了拍祁凉的肩膀:“行了,反正我们早就想到他会来的,现在来了倒是也正常,为了他生气多划不来。” 这是秦安若最真实的想法,反正现在的秦相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陌生人了,一个陌生人会怎么想,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他刚才告诉我他是不会放弃的。”祁凉没有多言,只是转述了一下秦相的话。 本来说没有什么关系的秦安若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笑容终究还是消失了。 她没好气得白了一眼祁凉:“你说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本来就已经够让人生气的了。好歹也是位高权重的丞相,怎么就能让太子训成这样呢?” 秦安若是真的想不通,现在的秦相就像是一个泼皮无赖,哪里还有曾经的半点风采。 祁凉就知道秦安若会是这样的反应,两个人的角色对调,这一次换成他来劝说秦安若了。 从来没有对秦相有过什么期待,因此祁凉说话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滤镜。 随着祁凉的描述,秦安若觉得秦相好像真的和祁凉说的一样。 从头到尾,都是踩在别人的底线上的。 祁凉看着秦安若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莫名有些好笑,倒还是拍了拍秦安若的肩膀:“我给你说这些不是让你生气的,只是要告诉你,既然已经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以后不管他什么时候找你,都不用理会,懂了吗?” 秦安若看着祁凉的表情,许久之后,才默默点头。 她又不傻,既然知道秦相不怀好意,她要是还去找秦相那就是个傻子。 世事无绝对。 上午才刚给自己下了决定的秦安若,下午就出事了。 本来是因为超市出了事出来,谁曾想没有走到超市,就看到了在半路堵着的人。 早上没有跟她搭上话的秦相现在正站在眼前。 秦安若的神色冰冷:“你来这里干什么?” 秦相仿佛并没有看到她难看的神色一样,甚至于早上的一切,好像没有发生。 他脸上依旧挂上了完美的笑容:“我说了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若儿了,我也是想念若儿了。今天早上的见面不是很愉快,只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这不我来见你,只是想解释一下。” 秦安若并没有接受秦相的解释。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秦相:“所以你是想说什么?” 秦相没想到他都已经这么说了,秦安若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不远处的茶楼:“要过去坐坐吗?” 秦安若干脆利落地摇头:“有了前车之鉴,你觉得我还会去吗?” 上一次差点让秦相坑了,只要她不是个傻子,她就肯定不会去。 秦相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从秦安若眼中看到的只有拒绝。 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他冷笑了一声:“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 说话间,他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上来。 秦安若一时不备,直接被秦相的人带走了。 她身后一直跟着的人本来想冲上来,却在看到秦相身后跟着的那么多人之后,想了想还是没有起身。 等到秦相带着人离开了,他才快速往王府跑去。 秦相倒是干脆,直接把人带进了太子府。 祁复和吴用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秦安若,都有些目瞪口呆。 秦相曾经不是最喜欢这个女儿,甚至为了秦安若,都让京城中出现了相府的那么多流言。 现在就把人这么绑了? 没有理会别人复杂的心思,秦相指了指秦安若:“太子殿下不是想要农具吗,只要我们手里有梁王妃,还怕拿不到?” 他脸上的狞笑让祁复觉得有些刺眼。 秦安若在祁复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活奔乱跳的,第一次看到秦安若像是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躺在地上,他心中也有些不爽。 他冷笑了一声:“秦相不是一直都号称对女儿好吗?现在做的这些,可不像是曾经的好父亲该做的。” 能落到今天这一步,还不是因为有祁复这个人渣。 虽然做这一切事情都是为了祁复,但秦相心中对祁复的怒气却是从来没有削减过。 他看了一眼祁复,目光冰冷:“本相的女儿只有烟儿,这不是太子殿下想要的吗?现在本相都已经做到了,难道殿下想要反悔不成?” 祁复的脸色一寒。 吴用一直站在祁复的身后,见势不妙,赶忙上前拽住了祁复。 “殿下,现在还是农具要紧。”他小声在祁复的耳边说了一句。 看在农具的面子上,祁复到底是没有直接发难。 只是他的眼神冰冷,显然也对秦相没有什么好感罢了。 秦相才不管那些,事已至此,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人他都已经得罪了个遍,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秦安若悠悠醒来,就对上了一室的人。 祁复和秦相两个人对峙,关系当真也没有多好。 她脑子里有片刻的茫然,很快反应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了两次,她不由怒目而视:“当真没有想到,相爷还有这样的本事?当街强抢妇女,这就是大盛的丞相的风采吗?” 秦相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了出手的时候的嚣张,又挂上了伪善的笑容:“什么叫强抢妇女,若儿,你是爹的女儿。” 第四百四十七章谈崩了 “我呸!” 秦安若一点都没有给秦相面子,直接吐了秦相一脸口水。 任凭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做出来这么不雅的动作,所有人都愣住了。 还是秦相率先反应过来,浑身上下都是尖锐的怒气:“你怎么敢!”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碰上相爷这样的人,我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做的亏心事了,我能不敢做吗?” 垂下了眸子,这一次秦安若是真的死心了。 秦相和曾经完全不一样了,她没有必要给秦相面子。 有片刻的生气,不过秦相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已经把人带来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秦相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回头看了一眼祁复:“梁王妃老夫已经带来了,现在农具已经被移到了英王府,想要去抢东西是不可能的。如果殿下真的想要,还是带着梁王妃去找梁王吧。” 祁复冷笑了一声:“孤记得孤交给你的任务,是要把农具拿到手。现在农具在哪里,不是孤该考虑的问题。秦相如果想要让秦烟儿回来,还是不要耍这种手段。” 也许是因为看着秦相已经把人带来了,祁复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遮掩,直接就掀了秦相的老底。 秦相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冰冷:“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安若,却发现秦安若闭着眼睛,完全没有把他们的谈话放在心上。 脸莫名就有些发热,在秦安若的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让秦相觉得更加窘迫。 秦安若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反正她现在已经为人肉了,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些人想做什么做什么,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祁复一行人在唱大戏,唯一的观众秦安若一点目光都没有分给他们。 眼看祁复和秦相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尴尬了,吴用赶忙出声道:“其实倒也不用这么复杂,梁王妃在我们手里的消息,梁王应该很快就知道了,现在我们等梁王出现就好了。” 秦相也是这个想法。 他宁可直接把人帮来,也不想再处理别的问题,现在就想把要农具的事情交给祁复。 祁复倒是不介意自己去找祁凉,毕竟他跟祁凉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好关系。 只是被秦相这么摆了一道,他的心中还是不舒服罢了。 眼神落在了秦相身上,祁复稍微勾了勾唇:“好,孤答应你了。” 不等秦相高兴,他就扔下来了另一个炸弹:“既然相爷不准备跟孤好好相处,甚至是这么看不起孤,也就不用让侧妃回来了。侧妃再秦府待着挺好的,以后相爷也不用上门了。” “什……什么意思?”秦相迷茫了。 他思考了许久要如何说服祁复,谁能想到祁复倒是真的很快就答应了,但这说出口的话明显就是有事,让他怎么接? 祁复瞥了一眼他:“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相爷一个聪明人,孤相信以相爷的菜能,不至于事情做到这一步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既然相爷不愿意替孤处理这些事情,孤也尊重相爷的想法。” 神特么尊重想法。 秦相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他终于听懂了祁复的意思。 秦安若可以留在这里,但秦烟儿依旧不能回来。 为了什么农具的事情已经付出了太多努力了,眼看终于让祁复满意了,现在才来说这个? 秦相的神色冰冷,看想祁复的目光中带着怒气:“太子殿下不要欺人太甚。” 这两个人倒是先闹起来了? 秦安若听得啧啧称奇。 她以为秦相能做出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应当是早就真的归顺太子了。 没想到堂堂秦相,再太子面前竟然如此卑微。 她扫了一眼秦相,并没有多言。 然而就是秦安若的这个目光,让秦相脑海中涌出了一股热血。 他还记得现在自己是再太子府,只是一项都十分强势的他竟然被太子逼成了这样。 这一次,秦相是真的生气了:“好,如果太子殿下想要让本相这般,那本想就带着烟儿离开兆京城。本相倒是不相信,我天天看着,她还能自杀不成!” 吴用的心中一凛。 他一直都觉得祁复做的有些太过分了,现在面对这一幕,他越发心虚。 眼看秦相说完话就要离开了,他赶忙拦住了秦相:“相爷息怒,殿下不是这个意思,你真的误会殿下了。” 秦相的脚步都没有停顿,走到秦安若的面前,三两下就把秦安若身上的绳子解了。 这不是他亲手绑上的吗,现在是在干什么? 秦安若满脸迷茫,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带着迟疑:“相爷这是什么意思?” 从秦相亲手帮着她的那一刻,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的两个人,现在跟仇人差不多了。 秦相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反倒是直接上手把秦安若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那边太子已经眸子通红,冲上前抬手就要打秦相,被秦相一把抓住了。 往常被太子压得没有任何办法的人,现在看向太子的目光中都带着嘲讽:“殿下,老臣在朝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就是陛下都从来没有想对老臣动手,殿下这是真的出息了。” 他浑身的气势让祁复愣了一下,随即生出了一股怒气。 祁复的目光落在秦相的身上:“你敢拦着孤?” “本相就是拦着你了如何?大不了这个官本想不做了,你去告诉陛下是你逼我走的,说不定陛下还会夸你,不是吗?”秦相的语气冰冷。 他说完之后就要转身离开。 秦安若稳稳当当坐在凳子上,直到秦相回头看向她:“你不准备离开,还想待在这里干什么?” 并没有理会秦相的话,秦安若自顾自地坐在原地把玩着桌上的空茶杯。 她这样目空一切,却让祁复笑了。 祁复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赞同:“果真是梁王妃有眼光,既然已经进了太子府,你好好配合孤,孤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如果你还想整什么幺蛾子,孤的脾气可一直都好不到哪儿去。” 他虽然是在给秦安若说话,目光却落在了秦相的身上。 秦相的脸色变了变,却不是因为太子的话变得,反倒是一直都在看秦安若。 感受到了秦相的目光,秦安若才抬头笑了笑:“我是秦相带到这里的,既然已经来了,定然是要明白秦相的意思是什么,如果再这么糊里糊涂的走了,岂不是没有一点收获吗?” 都被人当俘虏了还要什么收获! 秦相差点怒骂出声,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不解。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瞬间就傻了呢? 秦安若可没有心情理会秦相是怎么想的,该说的话秦相都已经说完了,她也明白秦相是什么态度,现在不用理会秦相了。 她没有理会,祁复却已经快被气炸了。 祁复当即就想要叫人来带走秦相,还是吴用先拦住了秦相。 当然,在这个时候,他也保证外面的侍卫已经把书房围住了。 在祁复发飙之前,吴用带着祁复走出了书房。 秦相当即就要跟出去,却被侍卫拦住了:“相爷,太子吩咐了,您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秦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可惜没有任何用。 毕竟不管祁复怎么样,太子府的侍卫还是都只听祁复的话的。 秦安若冷眼看着蹦跶了半天的秦相终于又回来了,不由笑了笑:“相爷这是干什么,您是主动来太子府的,难道现在太子府不好吗?您现在想出去,可是没有进来那么简单了。” 她语气中的嘲讽一点都没有遮掩,秦相的神色有些僵硬。 自己的问题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想到他刚才要离开秦安若还不想离开,秦相顿时冷哼了一声:“你留在这里能有什么好下场,本相好心想带走你,你还不愿意跟着本相走,当真是愚蠢至极。” 秦安若轻笑了一声:“是相爷带我来这里的,不管有没有好下场都是相爷的问题。这个账,我是肯定会跟相爷算的,你不用担心。” 眼看秦相已经十分生气了,秦安若的笑容就从来没有消失过。 对上秦相的目光,她笑得越发妖娆:“相爷倒是想的好,真正把我绑了过来,现在眼看自己也出不去,就说是想带我出去,我倒是没有想到,相爷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脸。” 秦安若说话间还摇了摇头,绕着秦相走了一圈。 她脸上的蔑视一点都没有遮掩,秦相顿时被气得脸色铁青。 这两个人在书房中互相伤害,带着祁复出去的吴用现在也很后悔。 祁复完全听不进去他的劝谏,非要说秦相伤了他的面子,一定不能让秦相好看。 吴用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黄连中一样。 他抹了一把脸,咽了咽已经很苦涩的口水:“殿下,现在别的都不重要,如果你这一次还想要赢了英王和梁王,你就必须要啊抓紧这一次的机会,用梁王妃把人换回来!” 祁复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突然间被吴用拽出来,还没有让人把吴用拉下去,已经是他很克制自己的后果了。 他听了吴用的话,抿了抿唇:“梁王妃已经在孤的手中了,孤自然会自己去做。秦相做出来这种事情,孤咽不下这口气,他必须要付出代价!” 第四百四十八章风雨欲来 真特么是个神仙! 这一刻,吴用真的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 祁复他完全听不进去人话啊! 深呼吸了好几次,他才出声道:“殿下,如果您真的对秦相动手了,他要是进宫向陛下告状,您想过怎么办吗?” “他敢!”祁复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他还想要让秦烟儿回来,就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 倒是真的扯着一件事情就觉得全天下都要让着他了。 吴用知道自顾忠言劝谏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但已经到了现在了,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其实秦相也不一定非要让侧妃回来。之前只是他一直都想好好解决事情罢了,如果殿下真的逼得太紧了,他可以带着侧妃离开京城,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您觉得他还会受到我们的控制吗?” 祁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怎么可能会离开京城,难道现在拥有的这些他都不要了不成?” 如果活得真的像条狗一样,还真的不如什么都不要,凭借秦相的能力,自己也能过的很好。 吴用倒是能理解秦相的想法,到底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祁复的话说完,并没有人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了吴用的身上,却诡异的明白了吴用的意思。 本来觉得怒气值已经爆表的祁复突然间就冷静了下来。 太子党的人并不多,能拉拢到秦相,他也是费了很大的劲儿的。 如果秦相真的归隐山林,带走了秦烟儿,对他来说绝对是坏事。 祁复冷静了下来:“你觉得现在秦相宁可离开京城,也不愿意听孤的话?” 他语气有些后怕,但是神色又透露出了一点狠劲儿。 吴用不敢赌太子等会又会想到哪里,因此把该说的都说了出来:“属下不是这么觉得,只是现在我们应该给秦相一点时间。就算是要让秦相干活,也不能一味用侧妃的事情威胁,应该适当给秦相一些好处了。” 祁复没有回答吴用的话。 就刚才秦相的状态,显然是已经忍不久了,吴用是真的不想最后闹个一拍两散。 他跪在了地上:“殿下,相爷其实已经做了很多了,只要您好好跟他说话,现在让他带着梁王妃去找梁王要东西,肯定能成功地。” 也许吴用说得是有一些道理地,就祁复也该承认。 只是要让祁复去道歉,他觉得怎么说怎么别扭。 祁复的眼神落在吴用的身上:“就一定要让孤去道歉吗?如果有了这一次,下一次他还会觉得孤说的话有用?” 吴用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祁复,半晌都没有出声。 他很想坚定的说肯定会有用的,然而想了想却发现,这个还真的很难。 刚开始想的倒是很好,现在却已经走到了绝路。 好在祁复现在冷静下来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拿到农具,先让秦相在书房中待着。你去把梁王妃带回来,我们去找梁王要东西!” 说来说去最终又卡在这里了。 “殿下,这件事情不能你去做。即便是梁王妃已经在我们的手里了,也不能是你去做。”吴用在这一点上异常坚持。 哪怕几位皇子已经吵得很过分了,也不能一点脸面都不要。 如果祁复真的要亲自拿着弟妹去要东西,以后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了,谁愿意和祁复一起。 吴用仔细解释了一下,好在祁复也不是一点都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祁复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许久,一时间还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了。 “我们只有让秦相重新去找梁王,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吴用如是说道。 反正一开始就是要让秦相去做这些的,如果不是祁复刚才突然爆发,想必也是能跟秦相好好说的。 祁复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让孤想想。” …… 太子府已经是一片狼藉了,梁王府就更不用说了。 秦风安排的人回府说了一句梁王妃被带走了,整个梁王府顿时人仰马翻。 祁凉身上怒气简直怎么也忍不住:“不是让你找人看着王妃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这个事情,秦风自己都觉得很冤枉。 只是在祁凉面前,定然不能表现出来罢了。 他苦笑了一声:“王妃在路上碰到了秦相,只是在跟秦相说话。属下的人一直都很仔细地盯着,谁也没有想到,秦相会真的带人直接把王妃打晕带走。” 已经感受到祁凉身上地杀意了,秦风还是把剩下的话补充完了:“属下只派了几个人去,这一次秦相出来的时候就带了很多人,属下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祁凉的脸色冰冷,看了一眼秦风:“现在人去了哪里,你们派人跟了吗?” 这么低级的错误秦风肯定是不会犯的,不过秦风觉得祁凉应该也不会想知道答案。 他咽了咽口水:“王妃已经被带到太子府了,自从进了太子府,就再没有看到王妃出来过了。” 真是他娘的! 想到上次王妃被带到太子府之后发生的事情,秦风就恨不得能亲自上前给秦相几巴掌。 这都做的是什么事儿! 文人的清高呢? 堂堂相爷竟然能作出来这种事情,当真让人觉得不耻。 祁凉还能有什么办法,当即就让秦风找人,现在就准备冲上太子府。 在他即将要出门的那一刻,祁澈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 祁澈没有让祁凉莽撞的去太子府,拦住了要出门的祁凉。 只要想到秦安若还在太子府,祁凉的怒气就完全掩盖不住,整个人陷在焦虑中。 如果这一次拦着他的人不是祁澈,再是其他任何人,他都是不会给对方面子的。 祁澈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态度却一直都没有变过。 祁凉努力压下自己的怒气,好好跟祁澈说了一句:“三皇兄,我要去找王妃。肯定是因为农具,秦相已经来过一次了,现在又敢在大街上就把王妃绑走,我肯定不能忍!” 他脸上的神色冰冷,看向祁澈的神色中满是痛苦。 祁澈完全能理解祁凉的心情,但也不能现在就带着祁凉走。 他拽着祁凉就走进了书房:“只要你带着人去了太子府,不管这件事情你做的对不对,肯定就都是你的错了,你明白吗?” 好好的一个当弟弟的带着人去了太子府,只要这消息被传进去,说不定顺平帝就能立马给祁凉禁足。 早就体会过自己的父皇有多偏心,祁凉肯定是相信这一点的。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能放弃。 祁凉虽然被按在了桌边,但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里了:“就算是父皇会禁足我也认了,如果不是我王妃也不会被带走,我肯定要救她出来。” “按照你这么说,最该去的人是我,毕竟你们俩是为了我才会惹上太子不是吗?”祁澈对上了祁凉的眼神。 不管什么时候,祁澈都不能涉险。 在秦安若和祁凉开始做农具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想清楚了。 现在听到祁澈的话,祁凉的目光闪了闪:“不行,皇兄不能去。” 与其让祁澈去坏了名声,他倒是真的不如直接把农具交出去,把秦安若换回来呢。 他的心思祁澈都懂,正是因为懂祁凉和秦安若的心思,更不能让两个人因为他受伤。 祁澈坐在了祁凉对面:“既然你们都是为了我,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肯定不会让你们出事,你相信我。” 对祁澈自然是相信的。 祁凉并没有怀疑这一点。 只是还是那句话,在这个问题上,就算是相信祁澈也是没有用的。 他有些痛苦地敲了敲头:“皇兄,您就别再掺和进来了好吗?我肯定会把王妃带出来的,你用农具给太子一个打击,也算是我和王妃的罪没有白受。” 如果到头来被人误会的是祁澈,他们可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祁澈能明白祁凉的意思,但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祁凉现在去太子府。 “一定还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你不用着急,等我再想想办法好吗?”祁澈额头也流下了汗水。 秦安若现在在太子府中,肯定是被当成筹码的,定然是不会有危险的。 这一点祁凉清楚,祁澈更清楚。 只是…… 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对秦安若的名声肯定不好。 祁澈和祁凉担心的东西都一样,只是祁澈想的更彻底点:“你放心,我现在就让人去找太子,这个消息已经不能传到京城中。如果太子的人走漏了消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很少看到祁澈这般铁血的一面。 祁凉内心深处并不想答应,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祁澈回头看了一眼祁凉:“你放心吧,我肯定能把人带出来。” 怕祁凉真的一时冲动造成了没有办法挽回的后果,祁澈让人把祁凉的书房围住了。 “六弟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我一定会安全给你把六弟妹带回来的。” 临走之前,祁澈还给秦风交代了一句:“一定要看好你们王爷,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今天走出府门。” 祁凉坐在书房中,一路看着祁澈远去,神色痛苦。 秦安若又一次在太子府中,就祁澈对秦安若的那些小心思,现在还能瞒得住吗?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了一朵乌云遮住了太阳,好好的天色顿时变得阴沉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下雨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奇怪的流言 太子府中。 吴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服了祁复。 祁复重新回到了书房中,对待秦相的态度比刚才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走到了秦相面前:“刚才是孤着急了,相爷不要跟孤一般见识才是。” 秦相皱了皱眉头,总觉得祁复还有阴谋。 吴用没有让秦相有足够多的思索时间,立马上前站在了秦相身边:“相爷,您也知道太子一直都是个急脾气,但是从来没有什么坏心眼,您肯定不会往心里去吧?” 肯定会! 就祁复这个样子,看谁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秦相能相信他没有坏心眼吗? 耿直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长的。 秦相是最明白这一点的。 刚才试图出去了好几次,都被拦在了太子府中,已经足够让他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他的神色有些冰冷,看了一眼吴用:“吴先生到底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不用跟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 吴用被他的话说得愣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祁复。 在进来之前,祁复已经跟吴用达成一致了。 现在接收到了吴用的眼神,祁复愣了楞,还是往前迈出了一步:“秦相,之前是孤太着急了。烟儿是孤的侧妃,也是孤未来孩子的母妃,孤肯定不会不理会她的,选一个好日子,孤就接烟儿回府。” 秦相愣住了。 他觉得太子跟吴用两个人肯定是有阴谋的。 然而事已至此,即便是两个人有阴谋,似乎他都没有办法拒绝。 秦烟儿一直都想要回到太子府,这是秦烟儿的坚持。 固然他能带走秦烟儿,以后再也不回京城。 但是那么做,可能秦烟儿会讨厌他一辈子,以后父女两个人再也没有话说了。 秦相的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又回头看了看吴用,一时间没有做出来选择。 祁复能低头就已经很不错了,要一次次劝说秦相肯定是不可能的。 秦相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许久,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殿下真的会接烟儿回来?” “当真是感天动地的父女情,不管是被骗了多少次,只要别人给一点骨头就屁颠屁颠的上前,以前可真是看错相爷了。”秦安若抱着胳膊看戏。 本来已经松动了的秦相一听这句话,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阴冷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梁王妃刚才既然不愿意跟着本相走,现在就不要管本相的事情。” 都已经撕破脸了,秦安若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她嘲讽般看了一眼秦相:“还刚才不跟你走?你倒是做了那么多努力,但凡你走出了太子府的书房,我都觉得你是个人物,可惜你能做到吗?” 被现实压着低头的祁复只觉得秦安若这一句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真是恨不得给秦安若鼓掌。 秦相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吴用咳嗽了一声,走到太子身边,拽了拽太子的衣角。 瞬间就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的祁复咳嗽了一声,快速拦在了秦相面前,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警惕:“孤刚才只是有些激动了,秦相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能来去自如的,你不要挑拨孤跟秦相的关系。” 也许是真的觉得太委屈了,即便说着这般大义凌然的话,祁复身上的气质依旧看起来奇奇怪怪。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复,闭上嘴没有说话。 吴用带着谄媚的笑容走到了秦相的身边:“相爷您看,太子都知道他刚才错了。您也知道殿下最近为了京城中的流言夜不能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提起了京城中的流言,秦相的神色一凛。 他的眼神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本相让人查了一下,有关太子做出来的耕石的种种流言,都是从哦买噶超市传出来的。” 秦安若眼观鼻鼻观心,只要没有人拿住了切实的证据,这一切就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能了冷静下来,最近已经焦头烂额的太子可冷静不下来。 祁复几乎是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快步走到了秦安若的眼前:“是你在害孤?流言是你放出去的?” 什么太子制造出来的耕石不用动手就能自己耕地,太子弄出来的东西,只要用一下就能立马让农作物长出来…… 如此种种的传言根本防不住。 祁复再没有脑子,也知道让人这么传下去,到时候他的耕石什么特殊的作用也没有,肯定会给人攻讦的借口的。 他最近一直都在找让他陷入这种困境的人,谁能想到,这个人竟然是秦安若。 秦安若有些茫然:“你说什么,耕石可以自己种地,甚至只需要用一下,农作物就能自己长好?这种流言也有人传吗?” 她是真的很不解,毕竟虽然传过流言,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相信的流言,秦安若也是不屑于传播的。 秦相看着她这样,一点也不相信:“本相都已经查的很清楚了,这些流言都是从哦买噶出去的,你现在还在装什么?” 我说我没有装你信么? 秦安若在心底暗自说了一句。 不过看着秦相的表情,她觉得就算是她说出来,估计秦相也是不会信的。 索性她也没有解释,闭上了眼睛。 祁复还站在秦安若的面前,看着秦安若竟然敢这么看不起他,眼中怒火汹涌:“你莫非以为孤真的拿你没有办法不成?” 秦安若轻轻笑了笑:“我可没有这么觉得,只是太子殿下说得这些都太好笑了,就算是我想要给别人传流言,也肯定不会传出去这种东西吧。难道太子殿下觉得,这种流言也能有人信不成?” “……” 现场的氛围一瞬间陷入了诡异。 秦安若的头皮发麻,对上了祁复幽怨的目光。 无法去思考祁复现在在这个时候幽怨是不是正常,她只是问了一句:“真的是……真的有人相信了不成?” 她一副完全没有办法接受的样子,让祁复心中的怀疑散去了。 祁复觉得大概是秦安若没有给秦相面子,因此秦相找借口给秦安若找事儿罢了。 这么一想,他也没把这个屎盆子往秦安若的身上扣。 祁复往后退了两步:“百姓大都愚昧无知,越是天马行空的谎言他们就月相信。现在京城中,只要是有人见面,必然会说出来这个。”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喷了。 她真的觉得祁复有点惨了。 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很久,想到祁复目前的现状是自己带来的,秦安若莫名兴奋。 她咳嗽了一声,压下去了这点兴奋:“肯定会有明白人的,殿下倒是也没有必要这么难过。” 祁复没有再说话。 吴用这个时候又站了出来:“梁王妃娘娘,太子要你们新做出来的农具,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百姓,他们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但是太子殿下是真的能给他们带来希望罢了。” 重点还是要拿到祁澈那边新做的农具。 吴用的话提醒了祁复,祁复也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只要你能让祁凉把东西给孤,孤肯定不会伤害你。” 这句话早八百年前秦安若就不信了。 她淡淡看了一眼祁复,而后低下了头。 明显就是不愿意相信祁复的话,让祁复的目光变了变。 吴用站在了秦安若面前:“秦相既然已经把您带来了,为了不辜负秦相的一番好意,我们也肯定不会让您就这么离开的。如果您能配合我们,也能少吃点苦头,您说呢娘娘?” 这个吴用果真像是皇上身边的狗腿子,什么鬼话都能说得出来。 秦安若心底暗骂了很久,面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她看了一眼吴用,又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等着她回答的两个人,轻轻笑了笑:“也不是我不愿意答应你们的要求,只是你们到底是在说什么,我到现在我没有懂。什么叫心中作出来的农具,这跟梁王有什么关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得,把人都带来这么久了,还连目的都没有搞清楚呢。 秦相的神色变了变。 他是去过梁王府的,对祁凉和秦安若的态度也很清楚。 秦安若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内,他也没有一点慌乱,只是轻声笑了笑:“梁王妃说笑了,东西是从梁王府拿出去的。谁不知道梁王跟王妃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这件事情老夫相信您肯定知道。” 祁复这下智商也在线了,当然是相信秦相的话。 他端起了茶杯,呷了一口茶:“孤知道现在梁王妃还是不相信孤,但是孤肯定是不会伤害梁王妃的。梁王妃等着看吧,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农具的事情倒是也不重要,你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孤去联系人就好了。” 祁复说完笑了笑,而后拍了拍手:“给梁王妃找个院子好生照料着,一定不能让她出一点差池,不然孤饶不了你们!” 进来的侍卫和丫鬟们都跪下应是,很快秦安若就被带走了。 在离开的片刻,秦安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院。 祁复现在倒是真的要比以前老练很多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又秦相在,还是现在的段位高了。 不过这一次农具的事情,即便是已经抓住了她,也不会有什么用的。 祁复注定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第四百五十章猪队友 祁澈在从梁王府出来之后,就想尽了一切办法要和太子联系。 最后倒是联系上了,然而结果并不尽人意。 他坐在书房里,看着刚进来禀告秦林。 秦林说完话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抬头看了一眼祁澈:“王爷?” 祁澈很快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秦林:“太子不愿意跟本王见面?” 人都已经带走了,竟然还不敢跟他见面。 任凭祁澈已经想过了很多可能,也没有料到祁复能作出来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属下已经联系到太子的人了,也跟太子说了。但是不管我们怎么说,太子就是不愿意现在跟我们见面。而且……”秦林偷偷看了一眼祁澈,还是怕会刺激到祁澈。 祁澈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行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尽管说就行,本王需要知道真实的情况才处理。” 秦林压下了心中的担忧:“而且太子的人也不承认梁王妃在他们的手中。” “简直是欺人太甚!”祁澈拍了拍桌子,到底是没有忍住。 “咳咳咳……” 情绪波动太大,祁澈很快就开始咳嗽起来。 秦林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些破事属下给您说干什么。” 说话间他赶忙从一旁拿出来药递给了祁澈。 用茶水服下去药丸很久,祁澈才缓了过来。 他仔细推敲了一下刚才秦林说的话,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祁澈皱了皱眉头:“你说太子的人否认梁王妃现在在太子府?这是太子的意思吗?” 当然,秦林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出了祁复本人,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祁澈从秦林这里得到了答案,脸上的表情就从来没有好过。 他不让祁凉出府,也是答应了祁凉一定不会让秦安若出事的。 就算不是为了祁凉,他自己也不愿意让秦安若落在太子的手里。 稍加思索了一下,祁澈就起身:“备马车,本王要去太子府。” 秦林看着祁澈到现在还看着很单薄的身子,难免有些担心:“王爷,您才刚咳嗽过,不如等等再去?” 如果现在去太子府,被祁复再气了怎么办。 “无妨,本王心里有数。”祁澈现在是一刻钟都等不了了。 在祁澈的坚持下,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太子府。 祁复这里才刚讨论出了结果,在祁复和吴用两个人的劝说下,秦相终于答应了自己出马用秦安若去换农具。 当然,以后秦烟儿回到太子府的日子定然是要比之前好过不少。 谁料这刚说完,还没等他们安排下一步事情,就听到门房禀告英王来的声音。 祁复皱了皱眉头:“你确定没有说错,来的人是英王不是梁王?” 秦安若被抓了,怎么想来的人都该是祁凉吧? 祁复甚至都已经想好了,等到祁凉来了之后,一定药抓住祁凉进宫告状。 谁能想到现在一切都没有按照剧本走。 门房点头:“回殿下的话,来的人真的是英王,他现在已经在府门口,很快就要来了。” 吴用和秦相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秦相现在已经想清楚要站在太子这边了,因此倒是态度也好了不少。 听到祁澈在门口,他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老夫还要去找英王殿下换东西,现在就先不在英王殿下面前出现了。” 祁复这一次并没有生气,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秦相说完之后就离开了,书房只有吴用和祁复两个人。 别看在面对祁澈的下人的时候,祁复的态度很嚣张。 现在听到祁澈本人来了,他是真的有些担心。 他的目光落在了吴用的身上:“吴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有事的时候就是吴先生,没事的时候就跟府中别的下人没有任何不同。 饶是早知道了祁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吴用还是难免有些心塞。 他很快安抚好了自己心中这些想法:“殿下现在只需要冷静就行了,毕竟我们都已经说了,梁王妃不在太子府中,以后也不会在太子府中出现,这不是殿下该考虑的问题。” 吴用的语气很沉稳,倒是让祁复也受到了影响。 祁复的脸上很快就带上了笑容:“对,你说得没有错,孤现在并不知道梁王妃在哪里,英王就算来也没有用。” 他说得十分认真,而后就准备去见祁澈了。 明明祁复说得一本正经,显然也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不知道为何,吴用的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真,这股预感在见到祁澈的瞬间就已经成真了。 都不用祁澈说话,在看到祁澈的第一眼,祁复就直接开口说道:“你来找孤也是没用的,孤说了梁王妃不在孤的手中,你说再多也是浪费时间。” “……” 全场一片寂静。 就是很尴尬。 所有人都看着祁复。 就是祁澈都被搞蒙了。 刚才还给祁复说了很久的吴用现在恨不得直接撞墙,他的目光在祁复的身上流连了许久,没看出来一点心虚。 祁复原来是真的觉得可以这么说的。 有那么一瞬间,吴用觉得他现在就算是找块豆腐撞死,都要比跟着祁复夺嫡更有前途。 祁复的眼睛依旧长在额头,并没有发现他说的话都什么不对。 他看了一眼祁澈,没有得到祁澈的回应,还有些不满:“三弟可听到孤的话了?” 祁澈点了点头,觉得世界有些玄幻。 原来太子竟然是真的一点脑子都没有吗? 好在到底是见过大事面的人,很快祁澈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努力让他不要流露出来看白痴的眼神。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不知道臣弟能否坐下?” 祁澈的态度一直都很好,哪怕是面对针锋相对的太子,现在的礼仪都是无懈可击。 祁复可有可无地点头。 等到坐下来之后,祁澈才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臣弟并没有说是来找梁王妃的,这一进门就听到殿下这般说,可是有何隐情?” “咔嚓……” 祁复终于明白他刚才犯蠢了,他还是没有控制住往后看了一眼。 吴用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很丰富了,他也并不想跟祁复说什么。 在书房中说得所有事情显然祁复并没有听进去,现在要跟祁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祁复莫名就懂了吴用的意思。 这一次他也是心虚,倒是没有跟往常一样暴躁。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祁澈:“最近你的人来找孤,都是想要知道梁王妃的下落。梁王妃会去哪里,孤怎么会知道?三弟这一次又来了太子府,孤可从来没有在这里见到过三弟,想必应该也是为了梁王妃的事情吧?” 祁复的目光变了变,最终还是很艰难的说出了这一句。 祁澈随意点头:“臣弟手下的人是来找皇兄问了很多,既然能来找皇兄问,定然是早就有了别的证据。皇兄如果真的问心无愧,不知道可否让臣弟手下的人搜一搜?” 不管祁复说什么,反正祁澈不信。 如果祁复这个铁憨憨真的能让他搜就好了。 这个问题倒是不用祁复回答了。 在祁澈刚说完之后,祁复身后的吴用瞬间就冒了出来:“英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太子殿下顾忌手足亲情,能让您进来府中谈话,可不是让您这么侮辱太子殿下的。” 说话间吴用还给祁复使了一个眼色,祁复立马就懂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皇弟这是看不起孤?孤的太子府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宝贝,但也不是皇弟能随便搜的吧?” 本来也就没有报什么希望,祁澈只是随便一说。 现在被吴用和太子拒绝了,他也没有生气:“是臣弟唐突了。既然太子不愿意说搜府的事情,那不如我们就再说说梁王妃的事儿吧?” 他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已经到了太子府了,肯定是要把事情解决了的。 祁复这次也学乖了。 祁澈虽然才进来的时间不久,但是他已经做错了好几件事情了。 他咳嗽了一声:“孤没有什么好说的。” 既然玩不过祁澈,他也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当即转身就要离开。 好不容易能来抓住祁复,祁澈怎么能容忍他这么容易离开。 他挥了挥手,秦林拦住了祁复的路。 祁复眯了眯眼,笑容消失了:“皇弟这是什么意思,带着你的人来太子府给孤找麻烦?难不成皇弟真的觉得孤怕了你不成?” 秦林神色没有变化:“太子殿下,得罪了。” 他话音刚落,根本没有给别人反应的机会,快速扛着祁复往前走了两步,放在了祁澈面前。 祁澈依旧坐在椅子上,看着祁复面上的怒气,也只是柔柔一笑:“太子殿下不要生气,臣弟肯定不够不是来找麻烦的。臣弟已经说了,是来解决问题。只是问题还没有解决,殿下就想离开,臣弟有些激动而已。” 神特么激动。 祁复浑身都快被气得冒烟了,看向祁澈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即便如此,祁澈一点害怕都没有。 他突然就收起了笑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祁复:“臣弟能来太子府找殿下,就是知道人已经在太子府了。一个做哥哥的随意抓走弟妹,殿下是觉得这种消息传出去,你能有什么面子不成?” 祁复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涨红。 第四百五十一章兄友弟恭 待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祁复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赌气般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祁澈面前:“三弟打定主意要找孤的麻烦了?” 吴用说了让祁复现在尽量不要惹事。 只是一个人的脾气是变不了的。 祁复能忍得了一时,也是忍不了一世的。 他的目光冰冷,很快就回头对吴用道:“有人在太子府闹事,你是瞎了吗?还不快让人过来,免得让皇弟以为我们太子府的侍卫都是摆着看的。” 吴用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祁澈跃跃欲试的样子,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打醒祁复。 他到底还是沉默了,看了一眼祁复,许久之后,才冲着祁澈拱了拱手:“我们太子府并没有梁王妃,属下不知道英王殿下为什么要找梁王妃,只是如果你真的要找,也不该来这里找,而是去你该去的地方。” 祁澈并没有理会吴用,目光还是落在祁复的身上。 他的想法很明确,既然他已经亲自来了太子府,梁王妃到底在不在太子府,肯定要是祁复说了才算的。 房间里的氛围一时间变得十分诡异,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没有率先说话。 祁复一把就把桌子上的东西摔了下来,看向祁澈的目光冰冷:“孤说了,这里没有什么梁王妃。如果你还要继续闹下去,那就进宫找父皇给孤一个公道!” 任凭祁复之前安抚过自己,顺平帝对祁澈是真的好,如果他把这事情闹到顺平帝的面前,是大概率不会有什么用处的。 只是现在祁澈显然不会轻易放弃,祁复宁可闹到宫中,也不愿意让祁澈真的在太子府搜一下。 “哎……”祁澈突然间就长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何必如此执著,既然臣弟已经在这里了,自然就是有了消息的来源。你既然带走了梁王妃,肯定也有你的目的,你现在告诉臣弟究竟是要做什么,我们商量一下不行吗?” 吴用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他恨不得立马冲出来拦住想说话的祁复,但想来想去到底是没敢。 就在这个时候,祁澈的神色突然间变得很认真:“殿下究竟想做什么尽管说便是,只要是臣弟跟梁王能做到的,我们定然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完了! 吴用心中哀嚎了一声。 果真,祁复就是一个永远都沉不住气的。 明明刚才还记得说秦安若不在太子府中,在祁澈稍微诈了一下之后,就变了说法。 他似乎沉默了一下,再次抬头态度都认真了几分:“你说得是真的,当真孤提出来什么要求都可以?” 我的老天,你这不是亲自暴露了嘛? 吴用和太子之间隔了一个秦林,秦林恰到好处的每次都挡住吴用上前的路。 如此就算是吴用看得再怎么清楚,现在也不能上前提醒祁复了。 祁复很快就给自己想好了借口,好不容易听到祁澈松口,他立马提出了要求:“孤的要求也不高,孤只是希望你们能把刚做好的农具拿出来。” “果然,梁王妃在太子殿下这里。”祁澈并没有回答祁复的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冰冷。 这句话说完之后,他立马看向了秦林:“带人去搜太子府,见到了梁王妃立马带走。” 祁复终于反应过来刚才是祁澈在给他下套。 他的智商这时候就突然间上线了:“孤看谁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 祁澈本来就带了很多人,除了明面上的侍卫,暗卫也带了不少。 在他说完动手之后,暗卫就已经把书房中的人都抓了起来。 他还一点都不慌张,甚至脾气很好地看了一眼秦林:“好了,去搜人吧。” 一切都发展地猝不及防。 等到秦安若被找到带到了书房,祁复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脸色涨红,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充满了怒气:“你怎么敢?你竟然敢在太子府中撒野,孤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任凭他叫嚷的再怎么欢快,祁澈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秦安若被人带进来之后,祁澈赶忙两步走到了秦安若面前:“六弟妹,你没事吧?” 秦安若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书房中的局面。 听到了祁澈的话,她下意识摇了摇头:“我只是在院子中待了会,他们似乎是准备要给我换个地方,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换,三皇兄就来了。” 祁澈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给秦林打了一个手势:“带着所有人离开。” 在太子府就留下了几个暗卫,剩下的人都跟着秦林和秦安若离开了。 等到自己的人都离开之后,祁澈的目光才重新落到了祁复的身上:“好了,现在臣弟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不知道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现在能说了。” 祁复的脸色早就黑的跟锅底一样。 他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刀子。 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的祁澈估计已经被杀了无数遍了。 祁澈丝毫没有动摇。 吴用眼睁睁地看着祁复又给了祁澈一个把柄,甚至还让梁王妃被带走了,有些绝望。 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还能有什么用。 祁复倒是真的想要拽着祁澈去宫中,给顺平帝告状。 然而祁澈是真的在太子府中找到了秦安若,如果到了宫中,这个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 最终,即便祁复再怎么生气,秦安若还是被带走了。 秦相只是再府中躲藏了一下,许久都没有等到人来找他。 他有些担心,自己走了出来,就看到吴用和祁复两个人呆愣在书房中。 秦相有些迟疑:“太子殿下,吴先生,你们这是怎么了?既然英王已经走了,不如就让老夫带走梁王妃吧,老夫保证,这一次肯定会带来农具。” “不可能了。”吴用摇了摇头,神色恍惚。 祁复也一直都没有说话。 秦相的眼神在两个人的身上各自看了一眼,还是没有懂两个人的意思。 祁复的神色恍惚,他也不大敢惹,毕竟祁复本来就是个暴躁的人。 他正好也距离吴用稍微近点,就站在了吴用身边:“吴先生,你说得不可能了是什么意思。只要给老夫机会,老夫肯定能把农具要回来的,难道你们还不相信老夫吗?” 秦相能不能把东西要回来,注定是检测不了了。 现在只要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吴用就恨不得直接把祁复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 谁让祁复是主子,他就算是再生气也没有办法。 在书房里走了两圈之后,吴用终于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他平复了情绪:“相爷,梁王妃已经被人带回去了,我们手中没有筹码了,至于农具大概是拿不到了。” 吴用的语气越来越平静。 他只是如实说了一遍。 秦相皱了皱眉头,许久之后才看着两个人:“吴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梁王妃不是好好的在太子府中吗?谁把人带走了?要想拿到农具就肯定要有梁王妃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声接着一声,吴用木着脸没有回答。 偏生秦相的每句话说的都是对的,更像是拿着锤子在锤祁复的头。 在祁澈把人带走的时候,祁复就已经反应过来他的做法可能有些不对了。 他自欺欺人了那么久,现在被秦相的一番话把所有的面子都扒了下来。 “好了,别说了!”祁复突然间就从地上坐了起来,“不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功能的农具吗?孤相信孤自己做的肯定是最好的,他们一定是在骗人!” 他说完话就大踏步离开了,原地只剩下了秦相和吴用二人。 吴用一直都在强撑着,现在看到祁复离开了,终于可以放肆地瘫软在了地上。 没有了祁复,整个书房的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秦相感觉他被完全蒙在了故里。 他看了一眼吴用:“吴先生,难道梁王妃真的被带走了吗?” 秦相是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如果秦安若真的已经被带走了,这一次的事情注定是要失败了。 祁复曾经答应过要对秦烟儿好的事情,难道还能当真吗? 很明显,是注定不能当真了。 太子府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茫然中。 与他们不同的是,在秦安若回了梁王府之后,祁凉的兴奋怎么都遮掩不住。 他赶忙上前打量了一番秦安若,在确定秦安若没有受伤之后,直接走到祁澈的面前就要跪下了。 祁澈赶忙把祁凉拽了起来:“六弟,你这是干什么!” 他是真的有些受惊吓。 祁凉却坚持要给祁澈跪下来:“我们俩每一次出事三皇兄都会帮忙,我们夫妻二人当真感激不尽!” 他这话说得让祁澈有些哭笑不得。 兄弟情肯定不能这么算,祁澈好说歹说才劝住了祁凉。 他的神色认真:“以后可不能这么说了,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你们这次也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两个人互相谦让,端的是一派兄友弟恭的和乐景象。 秦安若抿唇看着两个人,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虽然是很感谢祁澈的救命之恩没有错,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肯定不是这个。 眼看两个人的下一轮无意义的讨论就要开始了,秦安若当机立断改变了话题:“你们马上就准备把农具呈递给皇上了,现在还没有试试有没有用,难道还不去吗?” 第四百五十二章忘年交 她这几句话让兄弟二人立马停了嘴里的话。 两个人回头看向秦安若,目光是同样的呆滞。 秦安若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往外走去:“行了,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是快去试试爬犁有没有用吧!” 祁澈赶忙跟上,一群人往英王府而去。 英王府的暗道目前只有祁澈跟秦林两个人知道。 因此三个人在进去的时候,就吩咐秦林在外面等着了。 纵然早就已经商量好了,但真的到了这一刻,秦林还是有些害怕。 他眼看着祁澈爬了进去,整个人就扑在了暗道上:“王爷,不然让属下跟着您吧!暗道还有很长,谁也不确定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您一个人去属下不放心。” 祁澈看不到秦林的表情,声音沉稳依旧:“不用担心,本王心中有数,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让人发现就好。” 绕是秦林有再多的想法都没有用,祁澈是不会允许他随便乱来的。 秦林站在暗道口,看着三个人进去。 这是秦安若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密道,跟着祁澈往前走的同时,她脸上充满了激动。 分明是黑不见底的地道,却硬生生让她感觉到了人类的光。 “你们竟然能真的挖出来这么长的暗道,真的太厉害了!”走了多久,秦安若的彩虹屁就吹了多久。 剩下两个人都觉得好玩,祁澈笑够了才回了一句:“这可不是我们弄得,早就已经有了,我跟外祖只是不小心发现了而已。” 秦安若听着这些话,越发惊讶:“不是你们弄得之前就有了,难道还有人觉得自己府上不安全,别人家的府上安全吗?”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越发觉得古代还是有意思。 分明什么都不发达,连个像样点的农具都没有,却总能弄出来很多现代人都弄不出来的东西。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就在这种情况下,一路走到了郑府。 郑府早就有人等着了,在听到他们有动静之后,立马就下来了侍卫帮助他们回去。 在暗道里走了太久,突然间看到了光亮,秦安若下意识地挡住了眼睛。 等到再一次抬头看着面前郑府的景象,她不由惊呼了一声。 无他,郑府真的太美了。 常人的印象中将军府该什么都没有,谁能想到郑府的华丽程度,就是比起来太子府也不遑多让。 秦安若几乎是在瞬间就被郑府的种种摆件给征服了,甚至把周围的人都忘了。 祁澈与祁凉先给郑将军请了安。 请安声把秦安若从怔愣中唤醒,她这才看到自己的偶像。 郑将军果真跟秦安若想象中的人一样,面色慈祥,整个人身上都沐浴着光辉。 秦安若男的有些扭捏,往前走了两步:“郑老将军安好。” 祁澈在东西送过来的时候,就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 知道这种农具竟然是个从小养在深闺中的大家小姐制造出来的,郑老将军的好奇早就已经忍不住了。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真人,不仅秦安若觉得激动,郑老将军也觉得很惊奇。 他赶忙扶起了秦安若:“是个好娃子,快起来起来,让老夫看一下你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自从东西被拿来之后,他的好奇心就遮掩不住了。 郑老将军竟然是个急性子,秦安若也没有让郑老将军失望,很快就直接走到了农具面前。 她回头看了一眼祁澈:“三皇兄,我应该从哪里试验爬犁?” 刚才还其乐融融的氛围在秦安若说完这句话之后有些沉寂了下来,祁澈偷偷看了一眼郑老将军。 郑老将军脸上的笑容尚且还没有消息,感觉到了祁澈的目光,他回望了一眼,眼中带着杀气。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秦安若茫然地看着郑老将军和祁澈交锋,不知道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郑老将军也感觉到了秦安若的目光,看了一眼祁澈:“行了,都已经把人和东西都带来了,现在就去吧,我也知道你盯着我的地很久了。” 他说完话率先往前走去,在祁澈的示意下,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也跟上去了。 郑府是真的很大,小桥流水错落有致。 这不像是一个院落,更像是一个小村庄一般。 秦安若觉得自己真的很像个土包子。 跟在郑老将军身后走了好久,她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是真的不错啊,像是一个很平静的村庄。如果我们也能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就好了。” 祁澈听到秦安若的话,笑了笑:“这里本来就是很多院子,是外祖当年从那些人的手中买下来,自己一点点改造的。他买这些也就是为了回味田园生活,你倒真像是外祖的知己。” 秦安若听到这一番话,眼中立马冒出了精光:“郑老真的这么有闲情逸致吗?果真优秀的人在哪方面都是很优秀的,这样的人才该是我的偶像啊!” 一提起来郑老,秦安若满脸都是崇拜。 祁凉看着秦安若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了心中翻上来的酸水。 这是郑老将军的府邸,郑老是大盛的守护神。 心中一次次给自己做好了建设,祁凉才没有继续吃郑老的醋。 秦安若这马屁是真的拍对了。 郑老立马就露出了笑容:“哈哈哈,老夫就喜欢你这说话实诚的女孩子,以后没事带着小六子来将军府坐坐,也陪陪我这老头子!” 面对偶像的邀请,难道还能有拒绝的道理吗? 秦安若很快点头:“您放心,只要有时间,我肯定会来的!” 她们两个人倒是说得越发开心了,祁凉和祁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充满了不可思议。 “三皇兄,以前我们可没有发现,郑老竟然会吃这一套。”祁凉想起曾经跟着郑老学习的时候,那个软硬不吃的老头子,有些幻灭。 别说祁凉不知道了,祁澈从小就一直都往将军府走,也从来没有发现,郑老竟然还喜欢别人拍马屁。 不管他们俩怎么说,前面的两个人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似乎才发现他们没有跟上来,走了几步之后,郑老才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窃窃私语的人:“你们在后面干什么呢?怎么现在就连这么点路都走不动了?” 突然提高的声音,以及眼中的嫌弃,这分明就是当初那个大魔头。 祁凉和祁澈心中一凛,两个人瞬间就跟了上去。 “来了!” 秦安若很少看到祁澈和祁凉两个人能同时这么正经,看得啧啧称奇。 “郑老还是我辈的楷模,果然只有您才是最厉害的。”拍马屁又不浪费银子。 更何况是在这么一个为国为民的老将军面前。 秦安若一句句话都说在了郑老啊的心坎儿上,等到走到郑府地里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把秦安若当成自己的忘年交了。 郑老的眼中带着笑意,指着眼前的地,哪里还有之前的不舍:“既然东西是你弄出来的,你现在尽管试吧,我相信,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换一个不自信的人,这个时候说不定退缩了。 可惜在秦安若的世界中,从来就没有做不了这三个字。 郑老的话音刚落,她立马点头:“果然您才是最有眼光的,他们还都不相信我做出来的农具!虽然还没有试过,但我相信我弄出来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额…… 本来还十分相信秦安若的郑老愣了一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异样。 这也其实不能怪他。 他跟秦安若刚才的交流,觉得秦安若是一个有思想深度的聪明人。 聪明人总不可能在做事情之前没有一点准备,因此郑老觉得秦安若也许早就做过实验了,只是祁澈不知道而已。 谁能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个回答。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地,好像已经看到了他们被秦安若试探之后的惨状。 秦安若可不知道郑老心中真正的想法。 既然已经有了试验田了,她一定不能浪费时间。 “三皇兄,快让人把爬犁送上来,我们早点试完了,你们也就能放心了。”秦安若跃跃欲试的表情根本遮掩不住。 祁凉掩面,不愿意看到接下来的结果。 他们已经为了这个爬犁折腾了太多了,如果这一次的试验失败了,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他们心思的秦安若在爬犁刚被拿上来的时候,就走上前看了看。 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是自己之前拿出来的东西,她才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 爬犁好歹也是用了很多铁的,到底是有些重。 秦安若没有亲自动手,让两个侍卫帮忙把爬犁放在了其中一块田中。 这块田上有些土包,想起来爬犁的耕地功能不错,秦安若就想把这些土包给平了。 祁澈看到秦安若选中的地之后愣了一下,走上前一步就想要阻拦。 郑老也看到儿来祁澈的动作,挡住了祁澈的去路,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前面地里,秦安若还在找到底要从哪里开始下爬犁。 祁澈面露不忍:“外公,这可是您找来的新粮食,您都已经试了这么多年了,说不定这一次真的能种出来呢?” 郑老的所有心思,祁澈都是最清楚的。 哪怕嘴里吐槽的再狠,他也不忍心让郑老的心血付诸东流。 他也相信,只要说清楚这块地有用,秦安若一定会换别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试验成功 郑老摇了摇头,没有让祁澈去阻拦。 他笑了笑:“我已经这么大把年纪了,每年都试着种了那么多东西,也没有种出来什么结果。如果真的能让爬犁发挥该有的功效,也算是为天下的百姓做了好事了。” 作为一个从田间地头一路走出来的将军,他心系的永远是天下的百姓。 这么多年什么都不会,一点呆腻自己种地,也就是看能不能找到产量高的农作物。 只可惜工部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进展,他也是一样的。 祁澈还有些不忍心,只是他明白郑老的脾气。 既然郑老已经做了决定,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对这一切一点都不知情的秦安若已经选择好了地方,正在让侍卫把爬犁放下去。 当然,在之前她就已经说过了需要马来耕地,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马。 按照现代见过的那样,她直接把马和爬犁套好。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竟然莫名有些紧张。 祁凉自从秦安若下地,一直都盯着她。 现在看到秦安若的表情,愣了一下,直接上前:“如果真的需要力气,你很累的话这里可以交给我。” 他的眸光清亮,脸色十分复杂。 谁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能不能成功,第一个实验的人肯定是有心理压力的。 秦安若可不知道祁凉心中的想法,他看了一眼祁凉,笑着摇头:“我做出来的东西,我一直都相信它是有用的,你们就等着瞧吧!” 她说完之后立马就拿起了鞭子。 随着秦安若一鞭子下去,马儿吃痛往前走,爬犁也插进了地中。 马儿带着爬犁往前走,秦安若在后面把着爬犁。 他们走过了一道,刚才的土包很快就成了松软的土地。 郑老快速走了下去,蹲在地上:“这……这大概是两个人干的活儿了吧。” 他抓了一把地上的土,感受到土的松散程度,脸上的激动完全遮掩不住。 祁澈和祁凉对农事自然没有郑老将军了解,但是就看眼前的这种场面啊,他们也都懂了些什么。 两个人也跟在郑老的身后,一人抓了一把黄土。 “我曾经去郊外看过,每年需要翻土的时候,百姓都是拿着石撬在一点一点翻。一个壮年男子,要弄这么一小块,恐怕也要不眠不休的做三个时辰。”祁澈说着,言语中难免透露出了几分异样。 饶是祁凉从来没有接触过农事,现在听着郑老和祁澈的科普,心中也有些猜测。 他看了看手中的土,把土放在鼻子边闻了闻。 许久之后,祁凉闭着眼睛,泪水从眼睛中流了出来:“也就是说,这个爬犁是有用的,并且真的能给百姓带来很大的改变,对吗?” “何止这样!”祁澈瞬间笑了起来,“不是很大的改变,如果真的能开始运用,以后耕地的事情就不止壮年能干了,每家都能多开垦荒地,难道还愁粮食不够多吗?” 成功了! 他们真的成功了! 秦安若还牵着马儿在地里走,这块地是长条形的,第一块都没有走完。 地头上的人都已经泪流满面,不仅是为了这个爬犁的成功,更多的是为了那些还需要人工一点点锄地的百姓高兴。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大喊,准备等秦安若回来,再一起庆祝这件大好事。 然而此时,本来一圈都已经过去,应该回来的秦安若却在地中间停了下来。 她蹲下来,看着从地里翻出来的小东西,目光闪了闪。 本来以为大盛是没有这东西的,原来也有吗? 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走过的这一道土地都已经平了,也完全能证明爬犁的能耐了。 这些都是郑老喜欢的东西,她也不会真的没有眼色的再来一次。 秦安若当机立断开始解开系着马匹的绳子。 站在地头上的几个人都有些疑惑:“她这是在干什么?” 祁凉也有些茫然。 刚才的激动虽然已经过去了,他依旧在等秦安若回来,现在看秦安若的动作,也有些不解。 祁澈却像是突然间明白了,眼中的神色柔和了几分:“这些地都是外公自己一点一点翻着种的,六弟妹是个聪明人,想必也是猜到了这一点,不想让外公的努力白费,给我们看过就可以了。” 这些地本来就是给秦安若实验的。 在刚开始不知道爬犁该怎么用的时候,郑老都已经做好了整块地都会被浪费掉的准备。 现在眼看着爬犁真的好用,地里的东西怎么样,他早就不是很在意了。 饶是如此,秦安若的动作也让他心中一暖。 郑老摸了一把胡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命途坎坷了点。” 纵然郑老早就不上早朝了,甚至很久都没有出门了,但是外面的消息还是会有人传过来的。 秦安若的身世他也清楚,甚至才被秦相坑了一次的事情,他心中更是跟明镜儿一样。 他的话让祁凉和祁澈两个人也都觉得很有共鸣,秦安若确实是有些可怜。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再看秦安若的动作,疑惑没有散去。 没有人懂秦安若在干什么,但是秦安若小心翼翼地把马赶走,自己顺着刚才耕好的地走了回来。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献宝一般看了一眼郑老:“郑老,您觉得这东西怎么样,能有用吗?” 肯定能有用! 如果这爬犁没有用,那现在的农具就都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面对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强硬了大半辈子的郑老也不由露出了笑容:“有用,真的有用,你很厉害!” 郑老的夸赞对秦安若来说已然成了现在最重要的。 祁凉酸酸地看着秦安若根本都没有想起来问他一句,脸上顿时带上了几分幽怨。 现在这个时候,秦安若可没有时间去看祁凉是不是幽怨。 已经把爬犁的作用搞清楚了,按理来说现在已经没她什么事儿了。 只是在说完爬犁之后,秦安若的嘴巴动了动,纵然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什么别的话,但是显然状态是不一样的。 郑老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怕是有难言之隐。 他实在是搞不懂,现在明显都已经要成功了,秦安若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反倒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迟疑:“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就是,既然已经来了郑府,就不会有人觉得你说的话不对。” 郑老的火眼金睛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人了,对秦安若的这点小心思还是明白的。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既然郑老这般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毕竟见识的少,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说出来就是,别跟我一般见识。” 她从来没有什么忌讳,现在能跟郑老这般说话,已经是做了很大的努力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秦安若身后的祁凉和祁澈清楚。 两个人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一项都没有任何忌讳的秦安若说出这种话。 他们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郑老也在明确的表示了自己不会介意之后,等着秦安若解释。 秦安若笑了笑,张开了手:“刚才让郑老自己耕了很久的地被我翻了出来,我是真的不好意思。就是不知道,郑老这是……” 她手中放着金黄的小种子,不错眼地盯着郑老,想要一个答案。 祁澈和祁凉看着秦安若手中的东西有些茫然,显然两个人并没有见过。 还是祁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被翻过的地:“这么多年我一直只知道外公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在种这个,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十年前外公在边关拿到的吧?” 十年前的祁澈也才十来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却已经跟着郑老在边关待了好几年了。 祁凉显然也有这点记忆,听完了祁澈的话,回头看向郑老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当初我们都只是随口说这个东西可能有用,您竟然就试探了这么多年吗?” 被几个孩子用或不赞同或迟疑的目光盯着,郑老也不由老脸一红。 他轻轻笑了笑:“其实也没有什么,我现在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干,想起来当初敌军好像是靠着这种东西续命的,就想试试看能不能种出来点什么。” 每年都让人出去寻找种子,每年都没有成功过。 也就是郑老的心性好,换一个人,早就没有这种可能了。 随着几个人的谈话,秦安若也终于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当初在打仗的时候,敌军明明已经没有粮草了,竟然还用这种东西支撑了很久。 常胜将军郑老最后当然是赢了,在赢了之后发现手中的这种东西,难免就来了兴趣。 如果在别人心中,也许兴趣很快就消失了。 可惜不服输的郑老,却硬生生坚持了快十年。 给祁澈和祁凉稍微解释了一下,郑老再回头看向秦安若,脸上还有些尴尬。 他掩盖般咳嗽了一声:“小娃子其实你也不用多想,这些东西没有那么重要,老夫也不是针对你的,只是重了这么多年了,不忍心罢了。” 没有等秦安若回答,他的眼中还是出现了没落:“老夫种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用,说不定当初是我们误会了。也许敌军能撑那么久,并不是因为这个呢?” 第四百五十四章新的粮食 郑老这一次是真的要放弃了。 毕竟一个基本是没有什么用的坚持,以前他是闲着无聊才能坚持下去。 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坚持了。 秦安若目光闪了闪:“其实这个东西是有用的。” “有用?淦,你别骗我了,我现在也已经接受了,就这个东西能有什么用。”郑老自己都一点也不相信了。 祁澈的心中也不是很舒服,毕竟他看过郑老的坚持。 然而种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结果,大家是都觉得东西肯定不是粮食。 好不容易等到郑老放弃了,就算是再心酸,他也不想郑老的心思重新放在手中的东西身上。 秦安若刚说完话,他立马拦住了秦安若:“行了,你也不要哄骗外公了。已经种了这么多年,外公也早就该接受这东西没有什么用了。大盛地大物博,总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农作物,外公肯定能有一天会成功的。” 他宁可让郑老再继续出去找,也不愿意让他抱着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直在府中消磨时间。 祁凉这下也反应了过来,站在秦安若面前:“若儿,我也知道你是好意,只是这种事情,我们也没有必要盲目给郑将军信心。” 不仅他们俩这么说,就是郑老这个当事人,显然也已经是接受了这么个说法。 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们也都没有必要安慰我,之前用这个是没有办法了,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更好用的东西,有了爬犁,这块地也算是没有浪费,老夫还是能接受这个所谓的打击的。” 话是这么说,然而看郑老的眼神,谁也不觉得他会一点也不难受。 只是爬犁的出现到底是有用的,让郑老心中的难受稍微收回去了点罢了。 郑老也是个干脆利落的人,现在说起来了地里种的东西,他已经接受了这些东西是没有用的,很快就准备吩咐人把种子都弄出来。 “反正留着也没有用,这就当作是老夫种的最后一年了。待会老夫亲自用这爬犁把地翻一遍,你们把东西都给老夫捡出来,老夫该换点种子种了。”郑老的神色自然。 他刚说完话就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绳子,把自己的衣服捆了起来,大踏步往秦安若放着爬犁的地方而去。 这不只是随便问了一句,事情到底发展成什么样了? 秦安若脸上的茫然完全没有消失,他看了一眼郑老,又回头看了看祁澈和祁凉。 回忆了一下刚才说得话,秦安若觉得她的表达没有问题。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日常生活中没有,还很有用的东西,她的反应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秦安若不知道郑老在想什么,她也不好直接去阻拦,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祁澈身上:“你不是说这些东西郑老都已经种了很多年了吗?说不定马上就要成功了呢,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郑老现在就把东西给弄走?” 祁澈的神色自然:“外公是弄了很多年了没有错,只是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要是拦着外公,外公说不定还要再难受一次,这样挺好的。” 他的看法和祁凉是一样的。 祁凉也没有顾忌这里是郑府,直接走到秦安若身边:“你这一次做的很好,对郑老来说,以后试探别的总还有成功的可能,这个显然是不会成功的,拔了倒也是件好事。” “什么不能成功,什么就不是件好事了,你们真的是气死我了!”秦安若的神色有些无奈。 眼看着郑老已经走到爬犁面前了,她快步跑了过去:“郑老,这些东西您翻出来是要干什么?” 被这么弄成土堆种下去的是玉米,也不知道这些玉米都放了多少年了,看着是有些干瘪。 但是作为一个资深的玉米爱好者,秦安若不至于连这东西都认不出来。 郑老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要把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给弄走,现在还有人不长眼的来打扰。 他转身就准备发脾气,最后在看到来人是秦安若的时候,才勉强压住了脾气。 郑老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柔和一点,不要吓坏女孩子:“这个东西老夫已经种了很多年了,既然那么多年都没有用,可能本来就是我想错了。当初那些人能坚持那么久时间,也许有别的原因,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他现在对手中的这些玉米已经死心了。 就在秦安若刚才试爬犁的瞬间,他才意识到,其实能给百姓做好事的方法有很多,他梅伊欧必要坚持一个可能根本没有用的东西。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郑老身上,没有从郑老眼中看出来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这都特么是个什么事儿!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它是有用的,它就是一种粮食。” 这句话但凡再早两三个时辰有人告诉郑老,他都会十分高兴。 只是现在他真的已经做好了决定,心中也没有了好奇,因此对秦安若说的这个话是一点都不信。 非但是不信,他还冲着秦安若笑了笑:“行了丫头,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现在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就让我把这些东西弄了,再找找别的吧。我还能活很多年,有生之年一定能给百姓找到有用的东西!” 郑老的心态倒是很好。 毕竟秦安若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农事的闺阁女子都能做出来爬犁,只要他努力,难道还怕自己没有用吗? 秦安若张了张嘴,这个时候郑老已经吩咐人过来了。 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用,郑老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了,现在不愿意相信玉米是有用的。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如果您真的不相信这些东西是粮食,那不如等到您把地底下埋着的东西都弄出来之后,先交给我?” 她有些试探地看了一眼郑老,不知道郑老对这些玉米到底是什么感情。 祁澈和祁凉两人早就过来了,刚好听到秦安若的声音,祁澈差点被吓死。 外公有多宝贝这些东西,他心中是清楚的。 从小被人告诫秦安若手中现在拿着的东西是粮食,小时候好奇的他甚至都拿起来玉米准备去吃。 一项都没有动过手的郑老那个时候直接抽了一顿祁澈。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用一点少一点,在没有研究出来他到底该怎么种之前,谁也不许动。”当初郑老说过的话,祁澈都清楚。 他真怕郑老发飙吓到秦安若,给祁凉使了一个眼色,祁凉很快就挡在了秦安若的面前。 对上了郑老的目光,祁凉十分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郑老,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不知道您这东西的重要,肯定是不会要的。” 郑老皱了皱眉头,很快就明白了祁凉的意思。 他轻声笑了笑,冲着祁凉摇了摇手:“你可真的是想太多了,当年是老夫刚准备种出来这些东西,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的注意力天天就在地里,一点都不愿意学习。那种情况下,我要是不吓吓你们,你们能放过这些东西?” 其实在郑老的心中,这些东西就算是真的能种出来,也远远没有两个孩子重要。 祁凉有些茫然,回头看了一眼祁澈。 祁澈也不懂郑老的意思:“难道您不是一开始就觉得这些东西能种出来,怕我们会浪费了东西吗?” 在这个问题上,郑老一点也不迟疑。 绝对是两个人想多了,不就是个还不知道用途的东西罢了。 虽然他觉得是粮食,比别的东西多上了点心,也不会真的觉得这点东西会比祁澈这个亲外孙都好。 亲外孙祁澈已经僵住了。 回想起多年被打了一顿的阴影,再看着这个时候已经抱着一个的秦安若,心中竟然诡异地生出了几分舍不得。 他回头看了一眼祁凉:“我总觉得,我们当年是真的亏了。” 祁凉深以为然地点头:“我还是觉得当初郑将军就是因为我们动了他想要种的这玩意儿,只是现在若儿做的事情比我们做的要更重要,她可是觊觎所有的种子,难道郑将军就能不在意?” 潜意识里两个人都是不愿意相信的,如果这个时候郑将军不在意,他们当初是在干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始终是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郑老已经忍不住了,回头看了一眼两个蠢货:“行了,你们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在我耕地之后把埋在土里的东西捡出来。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女娃子喜欢,就送给你了。” 郑老可真的大方。 秦安若眼中顿时出现了笑意,看向郑老的目光中都带着感激。 郑老被看的浑身都不自在了,更是充满了力气,当即就要给秦安若把东西都弄出来。 说是为了试爬犁,郑老也没有分不清主次。 当然在再一次开始耕地之前,他想到了马匹的稀缺。 在属下把马匹牵过来之后,郑老愣了一下:“虽然说你用马代替了人力是好的,但是马毕竟不常见。爬犁肯定不会太便宜,到时候马也是买不到的,就算是我们弄出来了爬犁,想来也不会帮助到大部分人的。” 郑老其实更想说的是,这种东西恐怕还是要被各个有钱人疯抢,他们租出去的农田里的收入倒是大了,佃户和农户的日子,好像也并好过不了多少。 第四百五十五章郑老的意愿 不是在说粮食的事情吗,怎么突然间就到这里了。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还是不懂郑老的意思。 不过懂不懂得不在意,玉米在地里不会跑,还是要先回答郑老的话的。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我要用马只是觉得在郑府要用马匹舒服。这个东西非要让人来其实也行,只是太累了而已。除此之外,牛什么的都是可以的,耕牛每个村子里基本都是有的吧?” 牛是真的不多,但就算是再穷的村子里,也都可以向朝廷借牛的。 郑老的眼珠子动了动:“你说牛也能拉动这个东西?” 时人觉得马就是最贴心有用的动物,因为要上战场的原因,郑府的马可是要比人都吃得好。 第一次看到秦安若耕地的时候自然就只有激动,只是那股子激动劲儿过了,郑老就想到了现实的问题。 农具自然是要给百姓用的,但是大盛的百姓,谁的家里能有马匹。 现在听到秦安若说牛竟然也可以,他心中激动。 当然激动完了,难免有些迟疑。 马能拉动他相信,牛也能跟马一样用吗? 这个问题,就让秦安若的心情很复杂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马儿身上:“爬犁当然最好要用耕牛来拉的,马儿虽然好,但也只适合在战场上奔跑,是不适合做这种事情的。” 秦安若是终于给牛正言了。 牛其实没有那么差,在农事上,甚至因为牛的性格更为踏实,是要比马有用的。 说了半天,也不知道郑老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秦安若也没有迟疑,很快就做出了最后的总结:“所以说其实最好就是要用牛,如果相府真的有牛的话,用牛耕地要比用马耕的更深。” 他的话给了郑老很大的冲击。 一直都觉得马儿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他拒绝接受秦安若的这个回答。 当然郑老的年纪毕竟摆在哪里,也不因为这点事情跟秦安若怼。 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了秦安若的话。 等到秦安若说完之后,他立马吩咐人找牛来。 眼看着下人没有一点迟疑直接离开了,秦安若这下是有些恍然:“难道府中真的有牛不成?” 作为将军世家,郑府能有马匹,那是肯定的。 可是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郑老竟然还能让人直接带上来牛?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秦安若满脸茫然,看向郑老的目光中带着惊讶。 完全不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想法,郑老甚至还回头冲着秦安若笑了笑:“如果牛真的能用,可是为天下的百姓解决了另外一个难题。” 现在郑老都觉得自己的任务很重了,立马就要开始试探。 等到下人已经把牛牵了过来,郑老真的开始试的时候,秦安若的目光复杂。 郑府,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很快她就收起了心中这些杂乱的想法,眼看着郑老开始耕地。 爬犁本来就没有什么难度,这跟某些地方用来当雪橇用的东西不一样,秦安若只是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而已。 它就是个简单的耕地的,和平常用的犁稍微有一点微小的差别,却也不影响使用。 郑老看了一遍秦安若的操作,现在显然已经是能直接上手了。 他的速度很快,在牛稳步向前走的时候,这半块地已经出来了。 因为郑老比秦安若有劲儿,因此很快下面的东西就被翻了出来。 知道牛待会过来的时候也许会不小心踩到地上的东西,秦安若也顾不得今天穿着的是裙子了,当即撩起了裙摆,就蹲在地上开始捡玉米。 今天的祁凉和祁澈就是来凑数的,秦安若和郑老的对话,两个人始终是听的迷迷糊糊的。 好不容易看到秦安若的动作,他们终于明白了什么。 两人也没有多想,很快就加入了捡玉米的行列。 主子都开始干活了,总没有下人在一旁站在的道理。 周围也就郑老十分信任的两个老下属,看着祁凉跟祁澈的动作,这两个人也很快就嫁入了 秦安若的捡玉米大队是越来越多了。 郑老只是要跟着牛走一圈而已,他走过去没有等又走了回来,速度是要比平常快上不少。 五个人捡玉米,也才堪堪不会给郑老带来阻碍而已。 而且让人惊讶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闲着。 本来心中话有些迟疑,结果一回头看到秦安若等人都已经累成这个样了,郑老的神色一顿。 爬犁倒真的是个好东西。 这块地大概也就半亩,郑老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已经全耕完了。 一直都在捡玉米的众人都快直不起来腰了。 好不容易看到郑老停下了,祁澈和祁凉把剩下的东西收拾了,走到郑老身边。 “真的是个好东西!”郑老激动地拍了拍祁澈的肩膀,“哈哈哈哈,这个真的是个好东西,如果真的有了这爬犁,以后百姓可是要省事不少了,不错不错!” 对着祁澈他都能夸赞出来,在看到秦安若的时候更不用说了。 现在郑老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不仅是在看一个小辈,更是在看一个金娃娃。 他一边看着爬犁,一边看着秦安若:“当真是有奇思妙想,不错不错,一辈是比一辈更强了。” 自从今天刚来了郑府,就一直都在被郑老夸赞。 秦安若觉得,她虽然没有对夸赞满意,但是因为爬犁夸赞她的话,她应该已经听完了。 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郑老您过誉了,我这只是投机取巧而已,也是有了无数人的智慧,我幸运了点看到了而已。” 秦安若从头到尾都是这个说法。 哪怕知道会被别人怀疑,她也坚持说是在某个地方看到过这种东西,自己才会画出来罢了。 如果是换个人,说不定就会真的直接承认,秦安若却还能推辞,在郑老的心目中更加乖巧了。 “你是个有心人,不管这东西到底是谁弄出来的,既然现在是你亲手做的,那就是你的东西。”他一锤定音,让秦安若最近的纠结都没了。 其实郑老说得对。 制造这些东西的人都在现代,她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出来的。 毕竟是利国利民的事情,当初能制造这个,想必那个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想通了这一切,她面上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郑老说的是,是我着相了。” 秦安若说着就笑了笑,显然是放下了这事儿。 自从进了郑府之后,秦安若就一直都跟郑老相谈甚欢。 可把身后的祁凉跟祁澈看得眼热不已。 现在东西都已经试完了,甚至郑老亲自上场确定没有什么不对,两个人也都放松了。 祁澈淡淡笑了笑:“外公,您觉得这个东西什么时候能献上朝堂?” 祁复做的事情都已经告诉郑老了,祁澈其实心中也有火气。 如果不是祁凉让人跟着了,他当机立断去太子府把人骗了出来,按照祁复的性子,是真的什么事情都能作出来。 郑将军对这些情况也是熟悉的。 他的表情变了变,片刻之后,才轻笑了一声:“既然东西已经出来了,当然是越快越好。只要我们把东西交出去,就立马让工部的人生产,春耕的时间是过了,但刚好可以给大家练练手,替明年春耕做准备!” 郑老的气势上来了,这句话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秦安若都砸吧了一下嘴:“可是太子的东西也已经制作出来很久了,到现在都没有人再制作,工部是不是很忙,能真的把爬犁很快做出来吗?” 工部定然就是有很多东西了。 祁凉之前都已经说了,铁是不好弄,但如果交给工部,肯定很快就能做出来。 也不能说自己是个什么好人,但是秦安若觉得既然东西能早点做出来给百姓适应适应,也是极好的。 这个问题当然不用她担心了,只要郑老想出马,就是顺平帝也没有办法阻拦。 爬犁的事情说定了,郑老都没有让祁澈为难,自己就拍板了:“明天上早朝我就带着爬犁去,你先给陛下禀告一番就是。” 祁澈眼中的感激一闪而逝:“多谢外公!” 如果让他带着爬犁去,说不定路上都会有人阻拦。 郑老带着东西可就不一样了。 郑老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中都清楚。 就算是祁复真的对爬犁很眼热,也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 郑老并没有往心里去,回头看了一眼爬犁,眼中神色复杂。 早就把爬犁的事情放在脑后的秦安若看几个人似乎终于谈论明白了,她才站了出来:“反正爬犁已经制作出来了,我们坚持一定能给百姓用上的,倒是不用担心了。” 这句话说的是真的。 如果郑老不出马,麻烦是麻烦了一点,祁澈也不会放弃让顺平帝快点让人使用爬犁的。 这个话题谈论结束了,秦安若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她手中的东西上。 她把玉米晃了晃:“你们当初的推断没有错,这个东西就是粮食,并且产量很高,只要有足够的种子,它带来的好处要比爬犁多了去了。” 郑老已经坚持了那么多年了,什么都没有看到。 听着秦安若一本正经的科普,他的目光闪了闪,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好了孩子,你也不用骗我了。我已经种了很多年了,除了烂了很多,一点东西都没有长出来,这个东西,是我们用不起的。” 第四百五十六章全玉米宴 数十年如一日的努力,甚至都从来没有看到过玉米的发芽。 哪怕秦安若说得天花乱坠,甚至连名字都已经说出来了,郑将军也是不信的。 没想到玉米竟然对郑老的影响这么大。 看着放了一地的玉米棒子,再想象郑老是怎么种的,秦安若就觉得脑子有些发懵。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解释,反倒是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如果我真的能把这个东西种出来呢??” 郑老有瞬间的心动。 然而也只是片刻而已。 十年的失望,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他冲着秦安若摆了摆手,颇有点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行了,如果你真的想要试试,那就把这东西带回去吧。真的有用也好,要是没有用你直接扔了就好,我也不想见到了。” 没有种出来之前,显然郑老是不准备相信了。 只是玉米真的是好吃的啊!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脑子里灵光一闪:“如果郑老不相信,不如让我给你做一顿全玉米宴?亲眼看到玉米能吃,您总不至于还不相信吧!” 秦安若说得十分肯定。 本来郑老是不准备相信的,然而现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他沉默了。 犹豫了一下,郑老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眼中带着一点不舍,看了一眼被落在地上的玉米:“这些东西老夫已经看了很多年了,如果真的能有用,倒也是一件好事。你看吧,如果真的有用你就做,要是没有用,我也不会怪你。” 郑老现在还在兴奋中,已经想好了明天上早朝的时候要把爬犁带走。 哪怕因为玉米有一点不开心,现在也没有了。 秦安若看着郑老远去,心中生出了几分钦佩。 郑老简直就是偶像该有的样子,自己从田间出来,这个时候也没有忘记自己该干什么,一直都没有放弃自己的坚持。 如果真的要说,她还真的能夸郑老一天都不带休息的。 祁凉一直都盯着秦安若,眼看郑老都已经离开很久了,秦安若的目光竟然还在郑老的身上,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正好祁澈也跟着郑老去商量了,他站在了秦安若的面前:“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郑老,自从郑老出现,你的眼珠子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 秦安若听出了这话中似乎是有些另外的味道,看了一眼祁凉,突然间就笑了起来。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祁凉竟然还能有这种反应。 秦安若的目光终于是放在了祁凉的身上,当真从祁凉的眼中看出了几分严肃。 她咳嗽了两声,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笑容:“其实我真的没有,只是郑老这种保卫了大盛一辈子的人,我觉得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 眨巴了两下眼睛,本来想要骗一下祁凉的,秦安若最终还是没有,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 祁凉的眼睛闪了闪:“本王知道了。” 他说完之后也转身跟着祁澈与郑老的方向走了过去。 神经?知道什么了? 秦安若一个人在原地站着,一直都没有想到祁凉究竟在说什么。 不过那些现在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玉米,眼中露出了笑容。 秦安若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了两个还没有离开的下人身上:“你们府中的厨房在哪里?” 既然说了要给郑老做全玉米宴,秦安若就不会食言。 自己下厨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她愿意做给郑老吃,现在的场合不合适。 她要真的敢在今天动手,这个消息肯定会传出去,以后外面的人嘲笑的就该是祁凉了。 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秦安若指导厨娘开始做饭。 郑府的厨娘,厨艺定然很不错。 哪怕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秦安若说得这些菜色,但是按照秦安若的做法做了出来,竟然难得的色香味俱全。 该做的饭菜都已经做好了。 厨娘不认识秦安若拿过来的是什么东西,但眼中的欣喜显而易见:“这位夫人,您拿过来的这些东西可真的好,不知道奴婢能不能向你讨要一点?” 秦安若今天来是个秘密,在爬犁没有送进宫中之前,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也就是厨娘不知道玉米的来历,也不知道秦安若的身份,因此才能说出来这种话。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冲着厨娘摇了摇头:“虽然现在不能给你,不过你放心,应该很快你就能用到的,不用着急。” 厨娘不懂秦安若的意思,但秦安若也没有解释的想法。 玉米宴已经做好了,她让人送到了正院。 郑老等人很快就已经商量好了,一行人其实没有对秦安若所说的什么玉米宴抱着期望。 在真的看到秦安若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现在郑老的情绪都已经调整过来了,根本没有多想。 玉米既然是用不了,那就用不了行了。 看到秦安若进来,他还笑着打趣了一番秦安若:“不是说要给老夫看什么玉米宴吗?不知道现在做好了没有啊?” 他也很注意,没有在别人面前叫破秦安若的身份。 秦安若哪里能不懂郑老的意思,她看到了郑老眼中的不以为然。 深吸了一口气,秦安若拍了拍手:“当然是做好了,如果没有做好,我现在也不敢过来啊!” 她拍完手,郑府的下人们已经把玉米做的这些东西都拿了上来。 看着当真是做好的饭菜,郑老有些迟疑。 片刻,他的眼眶都湿润了。 已经种了玉米那么多年,因为玉米的数量并不多,他一点也没敢浪费。 在郑老都已经准备接受他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是假的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他眼中瞬间就出现了水光。 祁澈也没有想到,他对玉米并没有那么熟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还是有些迟疑:“这些东西真的都是玉米做成的?” “是,肯定是!”不等秦安若说话,郑老已经很激动的接过了话头,“这么多年了,老夫一直都在看着,这些东西绝对都是玉米!” 玉米粥,玉米饼子,玉米羹,还有玉米和别的东西伴出来的菜。 在把这些做完之后,想到郑老的初衷,秦安若还什么都没有弄,就直接让厨娘煮了一根玉米。 郑老一样样看了过去,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煮好的玉米上:“这样也能吃吗?” 其实香味已经出来了,秦安若的表情就一直都没有变过,答案是什么,郑老心中再清楚不过了。 他现在有些激动异常,想要从秦安若的嘴里得到确定的答案。 完全能理解郑老的想法,因此秦安若也没有犹豫,立马点头:“只要能种出来,找水煮一下就可以吃了,这个东西也能饱腹,是最好的粮食!” 玉米的产量是很高的,最起码跟大米小米等比起来,简直是饱腹的最佳食物。 郑老一直都是为了百姓着想的。 他对厨艺一窍不通,不知道餐桌上的这些东西都要浪费多少的时间。 但是想来百姓是不会有时间弄这些东西的,他直接就拿起了煮好的玉米棒子。 今天的午餐,不管别人要吃什么,郑老索性就吃了一整根玉米。 就只有那一根玉米,他既然已经吃了,剩下的人就只能吃其他的了。 玉米/果真没有让所有人失望,确实很好吃。 祁澈和祁凉刚开始都没有报什么希望,现在真的把玉米吃到了嘴里,两个人面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真的很好吃!这果然是食物!” 没有什么比自己亲口吃了是有说服力的了,两个人现在都很高兴。 与此同时,他们的目光也落在了郑老的身上。 他们吃的都是厨娘做好的东西,都知道郑老弄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自然是想要看看郑老到底是怎么想的。 郑老终于把玉米吃完了,他放下了手中的塞子。 “好,这真的是个好东西!明日既然要把爬犁献上去,就把这个也献上!”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秦安若愣了一下,而后拦住了郑老:“我们还没有种出来,目前只有您府上的这些东西,如果真的交给陛下,没有人知道怎么种,岂不是就浪费了?” 哪怕秦安若做出来了吃的,郑老也认为这些东西都很好吃,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指望秦安若种出来。 这次是秦安若给了他希望,他也很认真地跟秦安若说了他的打算。 “老夫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找到种的办法,农机院的人也很多,只要能证明这东西有用,就算是为了政绩,陛下也肯定会让农技院的人找到办法的。”郑老倒是看的很开。 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不重要,他既然被称为大盛的保护神,能给大盛的百姓做一点贡献就多做一点。 祁澈和祁凉两个人都很感动。 大盛有郑老这样的人,当真是所有人的福气。 话说到这里似乎就已经结束了,不过可惜秦安若显然并不想接受这个答案。 她的神色有些复杂:“我觉得不能这么算。您这么久都没有找出来,如果真的送上去,陛下的人也没有找到呢?已经确定东西能吃了,难道还要浪费时间给别人研究吗?” 郑老是不想给秦安若压力,但现在听着秦安若这么说,他也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四百五十七章镇国将军到! 郑老的目光幽深。 自从看到秦安若之后,第一次对秦安若的态度严肃了起来。 秦安若知道郑老的意思。 她也好不躲避的地迎上郑老地目光:“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敢保证,现在把东西给我,三个月之后我就能拿到种出来的玉米。等到有了种子,再给皇上不行吗?” 其实她的这个说法谁都不相信。 就算是说得再好听,现在不愿意把东西给陛下,就是不愿意给他送名声。 毕竟农机院有那么多人,只要能把玉米送给农机院的人,种出来是时间问题而已。 屋子里的氛围瞬间就有些压抑。 祁澈和祁凉都没有说话。 这东西是秦安若提出来的,也是郑老的东西。 至于要怎么处理,是秦安若和郑老的事情,跟他们都没有任何关系。 两个人的神色很复杂,看了会郑老又看了会秦安若,有些担心。 许久都没有等到郑老的回答,秦安若不用多想都能明白郑老的担心。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虚伪的人,倒是很快就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好,我承认我也是不想便宜别人,毕竟郑老您这么多年都没有让消息泄露出去,现在便宜了别人,我觉得心中不舒服。” 郑老被她这句话说得十分好笑:“老夫没有把消息传出去,是因为当初跟老夫有一样想法的人很多,他们都不愿意而已。这个玉米的存在,很多人是知道的。”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郑老的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原来是这种情况。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些人都已经放弃了,也不是您瞒着他们,想必陛下曾经也知道吧,他怎么不直接交给农机院的人呢?” 郑老的脸色有些难看。 祁凉也想到了当初的事情,制止了要继续说话的秦安若:“好了,你别问了!” 他的声音中甚至都带着几分急切。 秦安若愣了一下,再对上郑老的表情,瞬间明悟了。 她能理解郑老的一切想法都是从国家大义出发,他现在做的事情甚至就是愿意用自己的努力给顺平帝添点好名声。 秦安若没有隐瞒郑老,只是把她的想法摆在了面前:“我保证东西我能种出来,并且整个大盛都我不会有人比我种的更好了。” 她的身份是个闺阁千金,因此即便郑老眼中的怀疑一直都没有散去,秦安若也能理解郑老。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她真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郑老您是为了百姓,但是陛下处事并不公平。如果您真的把东西给了陛下,农机院的人也查出来了,最后拿出来玉米的人是太子,您想过怎么办吗?” “他敢!”郑老瞬间就怒了。 虽然现在的他不怎么管朝堂上的事情,朝堂上到底是什么样他心中还是很清楚的。 祁复一次次把祁澈与祁凉往死路上逼迫,顺平帝还一次次站在祁复的那边。 虽然美其名曰是为了朝堂的平稳,到底是为了什么,恐怕就只有顺平帝自己知道了。 郑老的反应并不在秦安若的意料之外。 她没有说话,把空间留给了郑老。 没有人是真正的圣人。 郑老担心天下百姓,但是女儿留下来的唯一的外孙也是很重要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祁澈,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你保证你说的是真的,三个月之后肯定能种好玉米?” 秦安若露出了笑容:“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一趟郑府之行当真是收获满满,秦安若回到梁王府之后,脸上还带着笑容。 祁凉也觉得今天的一切似乎都很完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变过。 回到了朝澜殿之后,他更是一把就把秦安若报了起来:“你做的太好了!这一次真的太好了!” 被祁复压下去这么多天,今天看到了爬犁的功能,从郑老和秦安若的嘴里知道了爬犁的存在有多少,祁凉再也忍不住了。 秦安若顿时惊叫起来,被祁凉放下之后,脸上的神色都有些恍惚。 在现代倒是经常看到小情侣这个样,她从来没有想过,祁凉竟然也还能有这么浪漫的时候。 祁凉可不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想法,一时间失态做出了这种事情,他难免有些懊恼。 耷拉着脑袋,听着秦安若很久都没有说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是本王失态了。” 一回过神就看到祁凉像是一只犯了错误的大狗一样蹲在了旁边,秦安若心中有些奇怪。 回想起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她瞬间明白祁凉是误会了。 一整天发生的都是好事,她也没有忍住,想要放纵一下。 秦安若直接就抱住了祁凉,趁着祁凉没有注意,吻住了祁凉的嘴。 祁凉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秦安若竟然敢这么大胆。 在接触到嘴唇上的柔软之后,片刻他终于反应过来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惊讶。 很快,他就反客为主,跟秦安若厮混在了一起。 两个人是贪欢半晌,夜晚的朝澜殿声音一直都没有停歇。 门外的秦风和玉珠守着,两个人尽量保持正常,却都是不可避免地红了脸。 玉珠倒是还好点,秦风很少在外面守夜,在最后还是生出了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门内又传来了秦安若的尖叫声,秦风下意识地觉得他如果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玉珠:“玉珠姑娘,我突然想起来王爷还有些事情要交代我做,这里就拜托姑娘了。” 话音刚落,他像是做贼一样瞬间就离开了。 玉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在秦风走了片刻之后,看着天上的月亮都被羞得躲在了云朵之后,她咳嗽了一声。 王妃和王爷得感情好,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她才不会尴尬呢! 心中一遍遍给自己说着不尴尬得玉珠却没有注意到,她的耳朵也越来越红了。 第二天的早朝,可谓是十分精彩。 祁澈和祁凉两个人都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在顺平帝刚进来之后,就说出了已经做好了爬犁的事情。 祁凉知道顺平帝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因此也没有往前凑。 虽然跟祁澈一起站出来表明了他的立场,多余的话确实一句都没有说。 祁澈也没有在意满朝文武的目光,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父皇,爬犁是真的很有用,至少能顶三五个壮劳力。现在我们已经做好了,还想请父皇推广,让万民受到福泽。” 祁澈说得十分坚定。 之前被人摆了一道,祁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 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祁澈有什么出头的机会,才会抢夺祁澈手中的爬犁。 现在听到祁澈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出来能顶三五个劳力的话,顿时就笑了。 都没有顾忌到现在还是在朝堂上,新仇加上旧恨,祁复直接站了出来:“孤知道皇弟觉得父皇之前给孤封赏十分羡慕,但也不至于用这种没有用的话来欺骗父皇吧?” 对,祁澈说的这些,在祁复看来都是废话。 他说话间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耕石父皇已经见过了,它虽然是比之前好了不少,可也只是让耕地的速度能稍微快一点,这一点就能给百姓带来很多好处了。三弟想要超过孤的想法孤清楚,只是做事还是要脚踏实地的!” 祁复所有的期待在祁澈说能顶好几个壮劳力之后,就消失了。 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祁澈和祁凉两个人太想打败他了,这一次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祁澈并没有被祁复的话影响到,他的目光始终在顺平帝的身上。 当然,祁复刚才扣帽子的话,他也是还了回去:“父皇明鉴,儿臣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都是兄弟,没有什么谁超的过谁或者超不过谁的,儿臣只是想让百姓能更加省心。” 顺平帝现在心中的怒气逐渐飙升。 一个个的倒是会说话,说要让百姓省心。 怎么就不知道让他省心? 然而祁澈说得有理有据,现在朝堂上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不能说得太过分。 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在两个人的目光种,缓缓叹气:“老三,朕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了,什么惊奇的事情朕都已经听过了,但是你说的也属实是太离奇了一点。” 很显然,顺平帝并不愿意相信祁澈的话。 稍微做了一个铺垫,他就准备拒绝祁澈让人带着爬犁上来的话。 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慌乱,下意识地不想让事情再继续发展下去了。 祁澈没有说话,就在这个时候,孙德寿看到了从金銮殿外面走进来的人。 顺平帝还准备给祁澈找麻烦,显然是没有看到。 孙德寿有些紧张,这下也顾不得会打断顺平帝的话了,直接喊道:“镇国大将军到!” 谁? 谁来了? 整个朝堂上的人都有些茫然。 郑老将军已经太久不上早朝了,都觉得他不可能来。 随着孙德寿喊了这一句,大家的目光都往门口挪去。 当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人,所有人都惊讶了。 “竟然真的是郑老将军?” 不知道是谁感叹了一句,反应过来的众人瞬间都低下了头。 阎王打架,他们这些小鬼只要有点脑子,就该低着头往后缩。 第四百五十八章铁从哪里来 顺平帝的神色有些僵硬。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祁澈,眼中的不满这一次是一点也没有遮掩。 然而祁澈早在让郑老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结果了。 按照郑老已经老到不能天天上早超的人设,他上前扶着郑老,让郑老一路“颤颤巍巍”走到了金銮殿中间。 都是千年的狐狸,郑老到底是什么状态,没有人比顺平帝更清楚了。 只是现在,就算是再清楚也没有用。 他咳嗽了一声,拦住了想要行礼的郑老:“郑爱卿不必多礼!” 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他还完全没有一点办法。 非但没有让郑老行礼,他还让人给郑老搬了椅子。 “来人,给郑老上座。” 郑老倒是没有推辞,只是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谢谢顺平帝的恩德。 不管他怎么做,只要出现在朝堂上了,顺平帝就不愿意看到他,做的再多也没有用。 顺平帝这下是真的要气炸了。 祁凉和祁澈两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直线下降。 只可惜两个人仿佛完全没有往心里去,面上的神色一直都很自然。 郑老也没有浪费时间,在坐下了之后,直接说起了爬犁的事情:“几个小孩闹着玩,倒也真的弄出了点有用的东西,臣就在这里恭喜陛下了。” 只要是有人弄出来利国利民的东西,不管怎么说,顺平帝这个做皇帝的总是第一个收益的。 正常人都是这么想的,可惜龙椅上做的不是正常人。 顺平帝现在心情十分复杂。 如果真的有可能,他恨不得时光倒流,没有在祁复弄出来耕石的时候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 如果祁澈跟郑老将军说的都是真的,祁复的一个耕石他就给了那么多的奖赏,现在应该怎么对待祁澈跟祁凉? 他已经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郑老没有得到顺平帝的回答,却没有接着往下说。 郑老似乎有些迟疑:“陛下?” 叫了好几声都没有让顺平帝回神,他没有再继续叫。 只是眼中的神色变了变,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一句:“难道陛下不想再出现更好的农具了吗?” 杀人诛心,如果这句话真的传出去,顺平帝会让天下的百姓骂死! 孙德寿不知道顺平帝怎么就在朝堂上走神了,见势不妙,赶忙咳嗽了两声。 咳嗽声没有唤回顺平帝的神智,他十分尴尬,不得不悄悄戳了一下顺平帝。 “大胆!”回过神来的顺平帝怒喝了一声。 下面的朝臣瞬间就跪了一地。 “陛下息怒!” 至于陛下是为了什么生气,有了刚才郑老说得话,大家觉得心中都大概有数了。 孙德寿也跪在了地上,这次真的是没有忍住心中暗自埋怨。 他已经努力在维持顺平帝的面子了,谁能想到顺平帝竟然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没有让别人多说话,他直接在顺平帝的耳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顺平帝的脸色顿时有些铁青,他明白刚才的那一声有多不合时宜。 顺平帝是真的有些尴尬,看着已经跪在地上的所有人,笑了笑:“朕刚才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众位都起来吧。” 似乎自从郑老将军出现之后,这个早朝就有些尴尬了。 众人心中都有数,顺平帝以为隐瞒的很好,其实大家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没有人会戳穿顺平帝的谎言,大家都只是看了一眼彼此,而后起身。 郑老也觉得这样没有意思了,顺平帝做的这些事情,现在是一件比一件恶心。 他直接挑明了话题:“既然陛下没有生气,那老臣就直接让人把东西抬上来了。” 说完之后他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人把东西抬了上来。 爬犁的构造并不复杂,郑老就给大家说了一下爬犁的作用。 在最后,他还特意总结了一番:“所以英王之前说的没有错,只要是有爬犁,是真的能节省壮劳力的时间。” 郑老说得话,别人就算是再怎么不想听,也是不会反驳的。 他也没有拖泥带水,说完之后就把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陛下,您觉得这爬犁如何?” 顺平帝不是个傻子,在郑老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爬犁到底有多厉害了。 脸上的神色变了变,他看了一眼郑老,又看了看被放在地上的爬犁,始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现在是真的有些难受了。 郑老的目光灼灼,一直都盯着顺平帝。 不管顺平帝心中是怎么想的,现在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他肯定要识时务。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两位皇儿与郑爱卿有心了,这爬犁确实是利国利民的东西,朕心甚慰,朕……” “父皇!”祁复突然间打断了顺平帝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复的身上,就看到了祁复猩红的眸子。 在制作耕石的时候,他也大概明白了百姓现在是怎么耕种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知道郑老说的是真的。 耕石到现在都没有推广,祁澈等人就弄出了所谓的爬犁,当真是太过分了!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祁复走到了爬犁旁边:“如果孤没有看错的话,这爬犁似乎是用了铁吧?在两位弟弟制作出来之前,我们可从来没有听到一点消息,想必这爬犁也不是在打铁铺弄得吧?” 一言既出,全场皆惊。 顺平帝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爬犁是个好东西没有错,但是私人偷偷铸铁可是大罪。 他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祁澈跟祁凉的身上:“你们有什么话说?” 这句话是问的一点都不客气,显然已经准备给两个人找点罪名了。 祁澈的心不断往下沉了下去。 他没有想到,顺平帝竟然能把一切都做的这么明显。 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上了怒气,许久之后,他轻轻笑了笑:“父皇觉得,儿臣真的是会私自铸铁有不臣之心的人吗?” 一项都十分冷静的人终于是冷静不下来了,有些事情在别人身上发生跟在自己身上发生是不一样的。 祁澈对上了顺平帝的目光。 顺平帝一直都号称祁澈是他最喜欢的儿子。 现在被祁澈用这种目光盯着,有一瞬间的心虚。 只是心虚也是转瞬而逝,想到祁澈竟然能私人铸铁,他的那点好感瞬间就没了。 顺平帝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爬犁:“你不要随便乱扯,朕可没有说什么不臣之心,只是想知道,放在地上的这些铁是哪里来的。” 眼看爬犁上的铁并不少,如果真的兑换下来,估计打造一把剑是够用的了。 铁一直都是控制在皇上的手中,顺平帝从来没有把铁矿交出去过。 现在突然间出现了这些铁,他心中异常生气。 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明明英王弄出了农具,该是一件好事,谁能想到最后竟然在铁这里翻了车。 都是皇家的事情,大臣们没有说话。 祁澈笑了笑:“我说这些铁的来路都是正当的,父皇您信吗?” 早就在没有上朝之前,他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郑老本来想亲自出来解释,但是祁澈不想给外祖家带去麻烦。 祁凉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祁澈竟然也不让祁凉解释。 他似乎是真的就这么跟自己杠上了,哪怕顺平帝问了出来,他也没拿出来证据。 祁复早就在等这一刻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能峰回路转。 眼看一下就能让父皇跟祁澈起了间隙,他怎么会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 当着顺平帝的面,祁复直接冷笑了一声:“是正当的来路?如果没有被发现倒是怎么说都行,现在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三弟还是不如把事实说出来吧。你也是大盛的皇子,应该知道私人是不该拥有铁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必三弟的心中也是有数的。” 他一点点添油加醋,郑老手中的拐杖突然间就飞了出去。 有了祁澈的坚持,他不好对顺平帝动手,但是对祁复却没有什么顾忌。 拐杖朝着祁复的地方飞了过去,精准地打在了祁复的腿弯处。 他本来是正对着跟祁澈说话的,被拐杖这么一打,直接跪在了地上。 拐杖的力道可并不小。 祁复跪在地上的瞬间就要起来,可惜挣扎了瞬间都没有起来。 再知道郑老不能惹,他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下让自己吃亏,祁复就忍不了。 祁复的目光冰冷:“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孤现在说不得三弟了不成?” 他更想说郑家的人是不是忍不住了,却在感觉到郑老将军浑身的气势之后,有些话并不敢说。 郑老将军看了一眼祁复,片刻之后笑了:“人老了,拿东西就拿不住了,太子殿下,都是老臣的错,老臣这就给您认错。” 他说着就从座位上起来,眼看就要给太子下跪。 刚才郑老进来,可是陛下都没有受得了郑老的一跪,如果真的让他现在对太子跪了,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眼看太子一直都没有动作,站在太子那一派的人忍不住了。 秦相是距离郑老将军最近的,眼看郑老将军就要跪下去了,他赶忙拦住了郑老:“郑将军您只是不小心而已,殿下肯定不会介意的,您可万万使不得!” 他一边拦着郑老,还疯狂给祁复使眼色,希望祁复不要做某些不该做的事情。 第四百五十九章上辈子作了孽 别说是让郑老跪了,祁复生吃了这个老匹夫的心都有。 可惜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如果真的让郑老跪下去了,说不定顺平帝就先要生气了。 祁复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点。 他还是走上前跟秦相一起扶起了郑老:“老将军这是说得什么话,你是大盛的战神,可是所有百姓都敬仰的存在。如果真的让您在这里跪下去了,让外面的百姓知道了,还不得生吃了孤。” 郑老的名望太高了,百姓心中的郑老是十分完美的。 祁复说得十分简单,却是往顺平帝的心口插刀。 顺平帝一直都很喜欢祁澈,甚至不止一次的告诉众人祁澈是他最喜欢的儿子。 可惜即便这样,还是有祁复的存在。 他能作出来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情,不就是因为祁澈的身后还有郑家吗? 自古帝王都是会忌惮能臣的,郑老将军只要在一天,顺平帝就不会真正放心祁澈。 郑老顺着祁复的力道起来了。 他没有理会祁复,却又是干脆利落地冲着顺平帝跪了下去:“太子殿下体谅老臣,老臣却不能不懂事。既然已经连拐杖给都拿不住了,老臣就该走了。不然若是让丽儿知道老臣丢了这么大的脸,会埋怨老臣的。” 郑老将军直接告退了,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反正他来就是为了给大家带来爬犁地,现在爬犁已经在朝堂上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掺和的了。 准备借着郑老给祁澈添堵的祁复愣住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郑老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朝堂,还有些不敢置信。 顺平帝可是正在找祁澈的茬儿哎? 如果郑老真的担心祁澈,难道不该离开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上首的顺平帝却已经没有刚才的生气了。 郑老都已经离开了,走之前还提到了丽妃,勾起了他为数不多的柔情。 祁澈是丽妃跟他唯一的血脉了,他相信祁澈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了。 顺平帝揉了揉额头,没有说奖赏的事情,也没有说要惩罚,反倒是挥了挥手:“今日的早朝就到这里吧。” 别的事情说没说完暂且放下,就爬犁的事情,顺平帝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农机院的大臣愣了一下,最终站出来了一个:“陛下,这爬犁应该怎么办?” 顺平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着王学士的目光有些阴森。 王学士也知道现在问出来这个有些不合时宜。 然而爬犁真的是个好东西,比祁复拿出来的耕石不知道要好多少。 如果真的能推广,对整个大盛来说都是是一件好事。 哪怕差点被顺平帝用目光杀了,他都没有后退。 不仅仅是王学士一个人,他身后那些农机院的人都是一样的。 农机院一项都是跟御史台交好的,王学士只是问了一句,顺平帝也不能说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了爬犁上,看着上面锃光瓦亮的铁,始终觉得有些刺眼:“朕还没有想好,此事下次再议!” 这么好的东西,还有什么好议论的! 王学士是个急性子,差点就直接当着顺平帝的面问了出来。 好在他身边的同僚眼疾手快,拽住了王学士。 当然,所有农机院的人都是惦记着的。 没有让王学士得罪顺平帝,却还是有人问出了爬犁应该放在哪里。 顺平帝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并不想跟别人说话。 眼看农机院的人想要,他直接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带到农机院。” 他实在是在朝堂上呆不下去了,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孙德寿赶忙高声喊道:“退朝!” 这早朝上的虎头蛇尾,很多人都觉得一头雾水。 足足反应了很久,才有人跪下去道:“臣等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顺平帝现在心中是真的只有怒气,只要想到爬犁上面的铁,他就什么话都不想说。 祁凉也没有想到,一切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跟着祁澈下了早朝,他有些迟疑:“皇兄?” 祁澈没有被顺平帝的态度影响到,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差不多明白顺平帝会是什么样的举措了。 他轻轻笑了笑,冲着祁澈摇头:“也没有什么,父皇的心思我们都知道,早在制作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是吗?” 那个时候知道归知道,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难受。 祁凉看着祁澈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祁澈挥了挥手,就自己离开了。 这一次爬犁的事情似乎就这样没有结果了。 爬犁被放在农机院,农机院的学士们都研究了很久,准备推广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过说出来这是三皇子弄出来的。 与当初太子弄出了耕石被大肆封赏,在京城中传各种话题之外,这一次好像祁澈弄得只是一个微不足道得东西罢了。 每一个知道真相的人,都忍不住为祁澈不值。 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了,爬犁已经推广了。 毕竟是个好东西,只要能够推广,对顺平帝来说就是政绩。 京城周围只要是见识过爬犁的人,都对顺平帝充满了感激。 祁澈与祁凉两个人的努力就这么被磨灭了,没有任何人记起来。 又一次在英王府的书房中,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祁澈倒不是一个注重名声的人,只是顺平帝这么做,让他觉得很受伤。 三个参与进去爬犁制作的人都没有说话,江越歌却是先哭了。 秦安若愣住了,很快就被江越歌这个操作给弄笑了。 不由看了一眼江越歌,当真是不知道江越歌这哭声是从哪里来的。 江越歌也不觉得尴尬,面上的神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他怎么能那么过分!你们为了爬犁都浪费了多少时间了,不就是一点铁吗?后来也让人来查探了,我们英王府什么都没有,就是要让王爷受委屈不成?” 前半句为了几个人委屈的话倒是很正常,等秦安若听到后面一句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江越歌的身上,又回头看了一眼祁澈:“什么意思,皇上什么时候让人来府中查了?” 祁澈别过了头:“行了,这件事情你们就别问了。” 当初在弄铁的时候,从哪里用矿石,最后该怎么说其实都是祁澈说了算的。 他很相信顺平帝,甚至觉得只要是做出来了东西,别说是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了,就算是真的做了,顺平帝也肯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只是…… 现实总是很残酷,顺平帝好像根本就没有他想象中的信任他。 祁澈不想说,江越歌可不想替顺平帝瞒着。 她冷哼了一声:“就是在上早朝把爬犁献上去的第二天,宫中的暗卫来把整个英王府都翻了一个底朝天,就连我们的内室都没有放过,好像我们能在床上打铁一样,当真是太过分了!” 江越歌说话间,眼中满是心疼。 祁澈对顺平帝的信任,也许别人不能理解,她是最理解的。 祁凉当即就冲到了祁澈的面前:“三皇兄,发生了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如果不是江越歌刚才说出来,这种委屈,祁澈竟然就默默受了。 没有任何由头,仅仅是因为顺平帝觉得那些铁不该出现,就让人来了祁澈这里? 秦安若也攥了攥手指:“我们没有直接告诉他,就是等着他查探。毕竟是皇上,我们又一点都没有遮掩,恐怕刚下早朝他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然而即便刚下早朝已经知道结果了,他仍旧不相信,还是要来祁澈的府中看一看。 祁澈看着几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顿时笑了:“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不管父皇是怎么想的,跟我也没有关系了。我们本来就是为了百姓,现在百姓能用到东西,就是最好的了。” 书房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顺平帝的做法,未免太过无情了。 往常对祁澈有多好,现在这一刻就有多打脸。 祁凉只要想到顺平帝做的事情,就觉得十分恶心:“我一直觉得父皇不会做的那么夸张,就算是怀疑,但我们毕竟是他的儿子,他该给我们的体面还是会给的。” 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了,顺平帝已经用事实告诉他们,他们做的一切就是在做梦。 秦安若也觉得有些无力。 不仅是为了名声,而是发现在这个时代,只要顺平帝这个当皇上的想要隐瞒的事情,似乎就没有做不成的。 任凭她再怎么努力,真的能成功吗? 秦安若打了一个问号,没有说话。 书房总是陷入一阵阵的沉默,片刻之后祁凉突然间笑了:“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我们虽然没有得到好处,但至少太子也没有不是吗?父皇在我们的爬犁作出来之后,觉得耕石已经没有用了,就取消了之前对太子的封赏,倒也是一件好事。” 祁凉是幸灾乐祸,甚至在场的人跟祁凉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不过听到祁凉说起来顺平帝的做法,大家的表情……就是一言难尽。 好歹也是个皇上,竟然还有把自己封赏出去的东西要回去的。 即便是被这么对待的是他们的死对头,在场的众人都默默别过了头。 投胎成顺平帝的儿子,当真是不知道上辈子都做了什么孽了。 第四百六十章沈霜带来的惊喜 英王府的众人谈论的话题焦点祁复,最近已经缩在府中很多天了。 秦烟儿早就回了太子府,秦相也一直都在殚精竭虑地帮祁复。 只可惜最近祁复非但是没有心情搞事了,就连自己的事情都不愿意干了。 吴用进进出出一直都能看到祁复,率先发现祁复的情况有些不对,他心中十分无奈。 谁也没有想到,顺平帝能作出来把封赏收回去的事情不是。 祁复因为顺平帝做的事情难受,别人也没有办法。 祁复已经两天都没有用膳了,吴用在进书房的时候,顺带端上了吃的:“殿下,您该吃点东西了。” 一本书从祁复的方向砸了过来,祁复的脸色冰冷:“给孤滚出去,孤不想见任何人。” 什么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祁澈是没有讨到好,他也丢了大人了。 整个京城中的人现在都知道,之前太子弄出来的东西其实没有用。 回想到在京城的街道听到那些贱民议论他的话,祁复心中生出了一股暴虐。 吴用差点被打到,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凑近了祁复。 他把吃的放在祁复的面前:“殿下,属下知道您的心情不好,可就算是心情再不好,总是要用膳的。如果您的身子真的垮了,咱们以后怎么办?” “以后?”终于听进去了一句,祁复冷笑了一声,“整个天下都是在父皇手中的,孤只是他的提线木偶。孤做再多的努力,他一句话就能给孤打回原形,你让孤怎么办?孤哪儿有什么以后!” 祁复这一次是真的被顺平帝的态度给吓到了,他也是没有想到,顺平帝竟然能做出来这种把本来已经有的赏赐要回去的事情。 整个书房中就陷入了沉默。 还是吴用率先打破了这股沉默:“殿下,您是太子,就算是陛下做再多的错事,您也不能表现出不满。不然……如果陛下起了废太子的心思……” “啪!” 本来还在地上的人突然间起来就给吴用一巴掌。 他看向吴用的目光中带着暗芒:“你竟然敢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你当真以为孤离了你就没有别人可用了不成?” “废太子”三个字是真的戳到了祁复的敏感神经。 可以说自从当上太子之后,顺平帝给他的态度就是可以随时废太子。 好不容易现在有了一点起色,他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了,再听到这种话可不就十分生气了吗? 被打了一巴掌,吴用也没有顾得上生气。 眼看祁复终于坐起来了,他松了一口气:“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殿下您可不要气坏了身子。” 他把手中的糕点放在了祁复身边:“殿下已经很久都没有用餐了,快用点东西。是属下大逆不道,等殿下好了,一定要治属下的罪!” 现在吴用说这些话全是真心的。 毕竟现在他们所有人的安慰都在祁复的身上。 他是注定不可能会有别的机会了,现在只能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祁复的身上。 祁复脸上的神色本来十分难看,在这一巴掌打出去之后,心中好像稍微舒服了点。 他看了一眼吴用,冷哼了一声:“算你知道好歹。” 吴用知道这就算是过关了,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殿下您还有什么想用的,尽管告诉属下,属下这就让人给你带上来。” 祁复看了一眼吴用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吴用才听到他问:“祁澈现在怎么样了?” 经历了这么一次,他还是觉得都是因为祁澈连累了他。 现在祁复已经单方面宣布,以后跟祁澈不死不休了。 吴用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太子问的谁。 几天都没有用餐,沉浸在自己得世界里,一走出来就问了三皇子。 他知道太子跟三皇子的关系是不好,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复杂。 吴用没有多想,很快就把祁澈的现状说了出来:“三皇子弄出来的东西已经被农机院推广了,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东西是三皇子弄得,现在整个京城的百姓估计都在给陛下建立祠堂供奉。” 祁复的心情竟然诡异的变好了。 他是没有拿出来什么东西,但好歹也曾经被京城中的百姓议论过。 现在就算是有人冷嘲热讽,也有人知道他曾经努力过。 祁澈弄出来了个爬犁,现在还被所有人用,也许随便走走就能听到别人的夸赞声,竟然跟他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果然幸福是对比出来的,知道了祁澈过的不幸福,祁复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也挺好的。 太子府重新恢复了平静,英王府其实也没有别人想的那么难堪。 这一次两位皇子相互比拼农具的事情,似乎就已经过去了。 只是有知情人士谈论起来的时候,难免要说一句英王殿下是真的很可怜。 时间一晃而过,没有在关注宫中的事情,秦安若倒是开始频繁往超市跑。 上一次查到了超市有流言,她把事情交给沈霜跟柳林去解决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安若再一次踏入超市,发现现在的超市比起来之前,似乎变了点什么。 小泉子守在超市门口,看到秦安若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下意识地就想要打招呼。 然而片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恢复了之前面无表情的样子。 秦安若看着小泉子的动作,有些茫然。 往常她来到超市,只要是看到她的人肯定都会跟她打招呼的。 然而今天已经走了一圈了,虽然大家是看到了,表现却都很小泉子差不多。 秦安若直觉这些肯定跟沈霜有关系。 在超市里找了好久,她才找到了正在盘账的沈霜。 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秦安若了,在看到秦安若的瞬间,沈霜就露出了笑容。 她把手中的账本放在了一旁,当即就拉着秦安若坐了下来:“公子,您可算是来了,如果您再不来,我都要去府中找您了。” 沈霜的话让秦安若有些疑惑,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超市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任何犹豫,沈霜直接摇头:“公子您放心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现在的铺子十分安稳。” 这种问题沈霜应该没有必要隐瞒她,秦安若很快就相信了沈霜的话。 然而很快想到刚才外面伙计们奇怪的表现,她还是不由问了一句:“那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人看见我都怪怪的。似乎是想打招呼,又最后都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并不是说要让别人都给她打招呼,只是这事儿想起来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奇怪。 沈霜没有任何遮掩,当着秦安若的面,她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她快速低下头在下面的柜子里找了半晌,拿出来了一打东西:“公子,这些东西您拿着。” 秦安若愣了一下,有些茫然。 一低头看着上面的东西,她莫名觉得有些烫手。 心中生出了一个足以令人惊讶的想法,她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沈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沈霜笑了笑,神色十分自然:“公子既然把超市交给我了,我就要为超市负责。我也跟吴叔谈过了,不得不说,吴叔的这个办法是有用的。现在所有人都已经签了这份为期三年的卖身契,以后该怎么做,他们心中就都有数了。” 秦安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对沈霜做出来这种事情,她还是觉得很无奈。 她不由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能这样,真的入了奴籍,岂不是让别人看不起你们吗?” 秦安若翻着手中的东西,这些都是卖身契,被放在最上面的,就是沈霜和柳林的。 她真的一直都不赞同古代的这种人口买卖,但是生活在这个时代,有些时候就必须要妥协。 饶是如此,她都从来没有想过,沈霜和柳林两个人竟然会带着大家签了卖身契。 手中的东西似乎是有些千斤重,沈霜为什么会做出来这种决定,她也清楚。 泪水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落了下来,秦安若看了一眼沈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很明显在沈霜的眼中,这些是值得的。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看向沈霜的目光极其复杂:“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外面的那些伙计从一开始就跟着秦安若了。 虽然实从难民营中出来的,但是只要有一点选择,想必是不会有人愿意签卖身契的。 当初乐队的情况不一样,是乐队的众人做的事情太过分了,吴叔趁机捡漏而已。 超市一直都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沈霜突然间就放了一个大招,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 听到了秦安若的话,沈霜只是笑了笑:“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就是……流言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在超市里待过的,他们都说过。这种事情有一有二就有再三,为了能永远杜绝,就只有签了卖身契。” 即便是三年的卖身契,这三年的生杀大权也是掌握在秦安若的手中的。 沈霜说得简单,秦安若却没有漏掉她刚才分明没有说出来她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达成目的的。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沈霜:“霜儿,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四百六十一章情人二三事 沈霜从秦安若的语气中听出了认真。 本来是想要糊弄过去的,在秦安若这么说完之后,她犹豫了。 许久之后,她轻轻笑了笑:“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公子,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瞒着您了。” 秦安若想的没有错,好好的就让大家签卖身契,肯定都是不愿意的。 沈霜就算是提出了流言的事情,也难以让大家签。 她说得所有情况秦安若都考虑到了,因此看着手中的这些卖身契,秦安若才会十分惊讶。 听着沈霜说了好几遍都没有说道正点子上,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行了,你也不用铺垫了,到底做了什么你直接说吧。” 刚才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沈霜脸色变了变,面上出现了些许红色。 片刻之后,她才咳嗽了一声:“其实……其实我就是威胁了一下他们。我让柳林直接拿出了刀,告诉他们如果不签卖身契,就直接杀人抛尸。” 秦安若:“……” 任凭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沈霜竟然是选择了一个这么光棍的做法。 她的目光落在沈霜的脸上,张了张嘴想要说点话,最终还是沉默了。 秦安若是当真没有想明白沈霜的想法,暂时一句话都不想说。 看着秦安若的反应,沈霜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其实我也不想做的这么绝,毕竟都是一起走过来了这么久的。只是他们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一时着急,就……” 秦安若相信沈霜不是故意的,毕竟看着沈霜现在涨红的脸,就知道那个时候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毕竟都是女人,偶尔感性一点也是能理解的。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 她犹豫了一下,问出了一个让她很不解的问题:“你这么做就算了,柳林也真的就任由你这么做了吗?” 沈霜的脸上出现了一坨可疑的红色。 秦安若差点都要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发现沈霜是真的脸红了。 沈霜脸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沈霜是在她提到柳林之后才脸红的。 秦安若的面色变了变,目光落在了沈霜的身上:“你和柳林之间是怎么回事?” 一阵微风从外面吹过,沈霜一直都觉得滚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凉意。 她本来就没有准备瞒着秦安若,现在秦安若既然问出来了,她也就直接说了:“柳林本来是不愿意答应的,只是我答应他,只要他愿意帮着我威胁那些人,等我恢复自由身了,我就嫁给他!” 这一次,秦安若的目光越发奇怪了。 她心中生出了一些苦涩:“也就是说为了帮我管理好超市,你不仅把自己卖给我了,还连自己的卖身契解除之后的后半辈子,你都一起卖了?” 真是个傻姑娘! 秦安若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沈霜这么天真的人。 想到刚认识的时候,帮着太子试探她的情况的沈霜,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突然间看到了秦安若的泪水,沈霜被吓了一跳啊。 她赶忙冲到了秦安若面前,想要替秦安若擦泪水,一时间又有些不敢:“公子,公子您这是干什么,您不要哭!霜儿哪里做错了您直说就是,您不要吓我。” 哪怕是到了现在,她心中最关心的还是秦安若。 作为被沈霜掏心掏肺对待的人,秦安若莫名觉得有些愧疚:“我没有那么好,你真的没必要这样。” 这句话沈霜可是一点都不赞同。 沈霜当机立断地摇头:“公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是公子给了我新生,为了公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柳林也知道秦安若来了。 想到她跟沈霜做的事情,他还是有些怕秦安若会生气两人自作主张,很快就赶来了。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很快传来了柳林的声音:“公子,柳林求见。” 秦安若没有回答。 她往常觉得柳林还不错,现在知道沈霜为了给自己办事,把后把那辈子都给柳林了,对柳林能有好态度就怪了。 外面的人敲门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 沈霜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公子?”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毕竟不知道秦安若的心中是怎么想的,她也不能让秦安若为难。 看出了沈霜眼中的意动,秦安若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行了,想让他进来就让进来吧。” 有了这句话,沈霜顿时就笑了,一溜烟跑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柳林进门的瞬间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沈霜,确定沈霜并没有受委屈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在看完沈霜之后,才走到了秦安若面前:“公子。” 往常看起来也是一个翩翩公子没有错,只是现在看着柳林,秦安若只觉得似乎是有些手痒。 她咳嗽了一声,忍了许久才勉强忍住,没有直接一把打在柳林的脸上。 柳林觉得秦安若看向他的目光是越来越奇怪了。 他甚至都看到秦安若的手指动了动,心中生出了一股荒唐的感觉,似乎秦安若是真的想要打他一样。 最终还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压下了这种可怕的想法,柳林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看在秦安若眼中,怎么看怎么刺眼。 已经忍耐了一次了,柳林非要自己上赶着找揍,秦安若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闭了闭眼,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这清脆的一声,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惊呆了。 直到脸上传来了疼痛,柳林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只是有点茫然:“公子,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秦安若的脾气一直都很好,对每个人的态度都差不多。 因此即便是被秦安若打了,柳林第一反应是他哪里没有做好。 本来心中很生气,但听着柳林的话,秦安若又诡异地生出了一种好像是她在欺负人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柳林,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出来任何奸佞。 可做出来的事情,就怎么这么让人生气呢? 秦安若冷着脸:“你怎么能乘人之危,在霜儿有求于你的时候趁虚而入,让霜儿以后嫁给你?” 柳林的脸色一白。 秦安若更是冷哼了一声,以为柳林在心虚。 谁料柳林没有着急跟她解释,反而是看了一眼沈霜:“霜儿,你真的是当时迫于无奈吗?” 柳林眼中出现了痛苦,看向沈霜的目光也跟往常有些不一样。 秦安若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她看了一眼柳林,又看了看沈霜:“霜儿,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为了让他帮忙,你才答应他的吗?” 秦安若并不是一个心机很重的人,但是在沈霜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迫切的想要保护沈霜。 在跟沈霜站在同一边的时候,她注定要对不起柳林了。 柳林眼中的痛苦没有遮掩,眼神落在沈霜的身上,想从沈霜那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沈霜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一眼柳林,心中有些温暖的同时,也生出了几分无奈。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对沈霜来说最重要的永远是秦安若,即便是听到了柳林的话,她也先走到了秦安若身边。 沈霜的态度十分认真:“公子,霜儿说过永远不会骗您的。虽然卖身契的事情是起因,但是我也是喜欢柳林的。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柳林,我才不会委屈我自己答应他。” 柳林眼中漾开了笑意,目光温柔的恨不得能把沈霜化了。 秦安若并不是个傻子。 刚才有些激动,现在看着沈霜和柳林两个人的反应,那些激动就变成了尴尬。 她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了问题,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她想错了,沈霜对柳林也绝对是有意思的。 空气中逐渐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手还有些发麻,秦安若刚才在打柳林的时候,可是用了不少力气。 如果地上现在有个地缝,她肯定就钻进去了。 柳林也是一个很有眼色的人,沈霜都已经解释了,他也没有让秦安若再尴尬。 他走到了秦安若面前,当着秦安若的面就跪了下来:“公子,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辜负霜儿的。只要霜儿跟我在一起一天,我就对她好一天。” 沈霜也走到了柳林面前,跟着柳林一起跪了下来。 秦安若有些无奈,倒是没忍住笑了笑:“行了行了,都快起来吧。你们俩这个样子,搞得像是我要棒打鸳鸯一样。” 她叹了一口气,赶忙把两个人扶了起来。 既然知道刚才是自己误会了,秦安若也冲着柳林笑了笑:“对不起,是我没有搞清楚状况就打了你,是我不对。” 秦安若道歉了,柳林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后腰上传来了一股痛楚。 不用多说,这肯定是来自站在他身边的沈霜。 自从沈霜答应了以后要嫁给他,柳林就一直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儿。 现在即便是被人给掐了,他也露出了笑容。 很快就明白了沈霜的意思,柳林毫不犹豫地摇头:“公子是为了霜儿好,这个世界上多一个对霜儿好的人,我只会高兴,怎么会生气呢?” 他眸光清冷,眼中始终带着笑意。 秦安若看着他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霜儿,眼中的温柔像是要溺死人一般。 第四百六十二章又是苏家 好不容易搞清楚沈霜和柳林之间的感情,秦安若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她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是签了卖身契了,有些惊讶的同时,越发觉得愧疚。 “我最近忙着别的事情,把超市里的一切都交给了你们,让你们受苦了。”秦安若眼中的愧疚怎么也掩盖不住。 沈霜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公子,您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是超市里的掌柜,所有人都要听我的,我能有什么受苦的?如果他们不听,不是还有柳林这个杀气吗?没有人欺负过我,我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她的态度认真,脸上挂着笑容,没有一点阴霾。 显然,沈霜说得就是事实。 知道沈霜没有受苦,秦安若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收起了心中杂七杂八想法,才问起了正事:“就算是签了卖身契,也总不至于都见了我不说话吧?说吧,除了卖身契,你们俩还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倒是没有什么不好回答的。 卖身契都已经签了,给他们教教规矩也是很正常的。 沈霜的神色瞬间变得冷凝:“我把我知道流言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定了一条规矩,在每天超市开门的时候,除了必要的事情和与客人的交流,任何人不许随意说闲话。” 这个要求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所有人都清楚,沈霜会从往常那么温柔变到这种状态,就是因为有人传流言。 秦安若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个倒是无可厚非,毕竟对一个姑娘家传那么难听的流言,这些人是要得到教训。 她没想到沈霜竟然能把事情解决的这么完美,看向沈霜的目光中不由带上了几分欣赏:“你做的很不错,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沈霜听着秦安若的赞赏,瞬间就羞红了脸。 他们谈论完了,秦安若又一次跟着沈霜去超市走了一圈。 这一次她明白在超市的伙计为什么不跟她说话了,一路上只是问沈霜超市的情况,并没有要与任何人交谈的意思。 本来还想着秦安若来了,超市中的情况也许能有所改善的人,看到秦安若跟沈霜依旧亲亲密密的一起出来,也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在超市中转了一圈,秦安若才准备回去:“既然超市里的事情你们俩能处理好,我是真的不用再过来了。接下来霜儿你就准备一次直播,我们也好久都没有直播了,这次在铺子外面搞个大的。” 上次小泉子就提到了直播的事情,秦安若也早就有了这个设想。 沈霜从秦安若的嘴里曾经听到过这件事情,现在也没有什么惊讶的。 只是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才出声问道:“我们超市已经足够大了,公子真的不准备在超市弄一场直播吗?外面毕竟有些不安全。” 虽然只是在超市外面,但是经历过把货物弄到京城周边的村子里去卖的沈霜很清楚,大庭广众之下可能出现的意外太多了。 秦安若摇了摇头:“外面的人肯定要比我们超市里的人多,反正现在账上也有银子,到那个时候,你尽管去找一些护院来就好了。” 她显然已经有了决定,沈霜点头,没有再多说。 处理完超市的事情,她转身就要去乐队看看。 现在这些可都是她的事业了,出来一趟定然是要把一起情况都了解清楚。 有句话在沈霜的嘴边已经放了很久了,直到秦安若离开,她都没有说出来。 柳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沈霜的身后出现,看向沈霜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我们不是已经知道结果了吗,你为什么不告诉公子?” 沈霜许久都没有回答。 柳林也没有追问,以为沈霜不会给他说,倒是准备离开了。 在他刚转身的时候,听到了沈霜的声音:“这些龌龊的事情,哪怕公子最后终于会知道,我也不希望是从我的嘴里听到的。反正现在超市的事情我们能处理好,以后让超市不要再出现这种事情就好了。” 沈霜的语气坚定。 她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柳林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听到了沈霜的话,柳林也只是默默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也肯定会注意超市的情况,不会给任何人抹黑公子的机会。” 两个人这边说得十分明白,秦安若却一无所知。 她除了超市,绕了个弯就往乐队而去。 吴叔还在乐队的大门口,看到秦安若进来,瞬间脸上就挂上了笑容:“公子,您终于来了。” 每个人见面的第一句都是这句话,都把秦安若逗笑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吴叔,笑容也没有收敛:“吴叔这话说得,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十几年都没有来了一样。” 反应过来了秦安若话中的意思,吴叔也不由笑了。 不过笑着笑着,他倒是正色了起来:“倒也不是公子很久都没有来了,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公子再不来,我少不得要叨扰一下公子了。” 最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这么奇怪? 秦安若眼中满是茫然,看了一眼吴叔,到底是忍住了。 反正吴叔既然已经把话说道这里了,肯定会给她解惑的。 果真也没有让秦安若纠结多久,很快吴叔就说了:“我们乐队的人最近倒是真的都安分守己,但是外面的人爪子伸的有点长了。” 一想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吴叔不得不庆幸他知道让大家都签了卖身契。 如果不是有卖身契的牵制,最近一定不会这么风平浪静。 不管是乐队也好,超市也罢,最近似乎一直都情况不断。 哪怕沈霜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秦安若也不是个傻子,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猜测了。 正好在沈霜那里没有得到的消息,她现在倒是当着吴叔的面就直接问出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叔直接说就是了,难道还怕我接受不了吗?” 沈霜的心思细腻,吴叔根本就没有多想。 在秦安若一再要求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他直接了当地说出了真相:“苏家那边一直都让人来跟乐队的人接触,似乎是要把我们乐队的人带走。” 毕竟是富可敌国的苏家。 根本不用想,他们能给的东西肯定要比哦买噶多。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现在再提起来苏家,还是觉得很恶心。 跟苏家的关系已经算是水火不容了,曾经闹得那么夸张,她觉得苏家应该是不会有人出现了。 没想到这才多久的时间过去,事情就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变化。 秦安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点:“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家是派谁出来的,我们这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家做的事情恶心没有错,但事情既然已经找上门了,秦安若也不会害怕。 吴叔也没有含糊,把他自己查出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苏家派来了一个公子很熟悉的人,就是曾经我们哦买噶杂货铺旁边的梅花糕点铺的老板娘。” “她怎么还在?”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眼中出现了几分不耐烦。 对冯梅花这个女人,她从刚开始的怜惜到后来的看不起,当真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本来以为自从买下来糕点铺之后,冯梅花就会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中了,一转眼又以这种方式遇见了。 吴叔看到了秦安若眼中的嫌弃,有些无奈的同时,也给秦安若提醒了一句:“这位老板娘似乎跟曾经不一样了,我让人去跟过,似乎还会点拳脚功夫。” “冯梅花会拳脚功夫?”秦安若顿时笑了,看着吴叔的目光中都带着奇异。 吴叔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觉得冯梅花会拳脚功夫。 没理会秦安若心中是怎么想的,吴叔尽职尽责的把自己打探出来的事情都告诉了秦安若。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一天的好心情是终于没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苏家的。” 跟吴叔说完苏家与冯梅花的事情,她又一次问了问乐队的人。 “既然已经有人来接触乐队的人了,最近乐队的人怎么样?”这才是秦安若最关注的问题。 乐队的人对她来说也算是挺重要的,她还是不希望乐队再出现判题。 这个问题现在吴叔可一点都不怵:“既然已经签了卖身契,乐队的人也该知道什么才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苏家的人就算是拿出来的银子再高,只要他们还是奴籍,就没有地儿花银子。” 吴叔说得斩钉截铁,想到现在两个铺子里的人都已经是欠了卖身契的,秦安若也觉得有些无奈。 她叹了一口气,本来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就换了:“辛苦吴叔了,有您出马,我相信肯定不会出事的。” 这是吴叔的专长,只是处理一些小问题而已,吴叔答应的很痛快。 秦安若从乐队和超市得到了些许消息,一路往梁王府走的路上,都在思考苏家。 上次既然已经设了套,按理来说苏家跟太子府的关系应该已经不好了。 一个马上就没有靠山的苏家,要靠什么生活? 她觉得自己把一切都算到了,没想到欺负竟然还没有嫌弃苏家。 先是每天更秦相气都要努力讨好秦相,现在苏家明显对太子府没有多大忠心了,祁复竟然也不挑。 对上了祁复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秦安若一时间有些为难。 第四百六十三章苏家争吵 接连想了很几天,面对苏家这种用龌龊的手段攻击的人,秦安若是最看不起的。 然而让人生气的是,不管她看得起或者看不起,似乎对苏家都没有一点影响。 在思考了几天之后,秦安若还是没有找到对付苏家的法子。 犹豫了许久之后,秦安若决定还是主动出击。 苏云也没有想到,跟秦安若的再一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看着站在路边的秦安若,脸上似乎还带着几分不屑。 从马车上刚下来的苏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跨步走到了秦安若的面前:“秦公子大驾光临,苏某有失远迎。” 嘴里说着客气的话,可也只是看了一眼秦安若,并没有要邀请秦安若进府坐坐的想法。 秦安若晗了颔首,倒是也能理解苏云的想法。 她把耳边的碎发弄了起来,看了一眼苏云,忽而笑了:“难得苏公子还记得我,我还以为苏公子贵人事忙,把我忘了呢?” 秦安若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只要是给苏府找茬的,苏府的人都还记着。 作为跟秦安若打交道最多的人,苏云更是在闲下来的时候,每一段时间都要揣测一下秦安若的心思。 最近秦安若是没有动态,他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眼看秦安若出现了,苏云压下了心中的一切好奇,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疑惑:“当然忘了谁也不能忘了秦公子,就是不知道秦公子来此究竟有何要事,现在方便你说吗?” 仔细打量了一番苏云,秦安若是则很难的没有从苏云的脸上看出来任何心虚。 如果不是从吴叔那里得到了准确答案,她说不定还真的信了苏云。 秦安若攥了攥全头,想到被眼前的苏云骗去的银子,还是恨得牙痒痒。 眼看苏云马上就要暴走了,秦安若笑了笑,眼中出现了恍然:“苏公子最近好像是真的很忙,听说不仅是超市还是乐队,我能看到苏公子的人的身影,不知道苏公子作何解释?” 对苏云这种老油条,旁敲侧击肯定是没有用的。 秦安若索性主动出击,看向苏云的目光带着深意。 “秦公子在说什么,苏某怎么听不懂” 既然秦安若想要玩,苏云也能陪秦安若玩到底。 他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于此同时,他也更清楚那些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苏云的身上,看着苏云满脸不解的绿茶样,突然间就没有了兴趣。 “我在说什么想必苏公子的心中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倒是没有必要再装了。我只是来警告苏公子,不该有的心思你还是别有了,以前是我没有发现,现在既然发现了,就不会让苏公子得逞了。”留下了这句话,秦安若就离开了。 她突然间觉得并没有什么意思,苏云并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如果真的是,也不会用那种方式了。 她来这里找苏云,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在苏云不解的目光中,秦安若很快就离开了。 苏云是真的没有想明白秦安若的来意。 直到看到苏震南跟别人说话,他心中才逐渐有些明悟。 依稀听到两个人谈话的时候说道哦买噶什么的,苏云一直都没有说话。 等到下人离开了,他才走到苏震南的身边:“父亲,你刚才在跟他说什么?” 苏家没有了往日的繁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的身边也有了别人的存在。 苏震南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惶恐的同时,也难免埋怨是苏云不会做事。 两个人因为这些已经闹了很久的矛盾了,现在听到了苏云的话,苏震南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他淡淡看了一眼苏云,转身就要离开。 胸腔中的怒火即将要喷涌而出的时候,被苏云压了下来。 他现在还不是苏家的家主,就算是他再能干,在苏震南还是苏家的家主的时候,就不能完全不理会苏震南。 快走了两步拦住了苏震南前去的脚步,苏云的神色冰冷:“刚才秦安来找我了。” “谁爱找你谁找你,跟我有什么关系?”苏震南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足以让人知道他心中对苏云的厌恶。 这种态度苏云早就已经习惯了,半点伤心都没有。 他明白苏震南大概是没有听懂,很耐心地给苏震南解释了一句:“哦买噶地掌柜的秦安来找我了,并且质问我,我们苏家想干什么。” 苏云的语气十分平静,眼睁睁看着苏震南眼中的心虚怎么也遮掩不住,他哪里还能不懂。 他现在是真的有些无奈了。 再一次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顾忌着苏震南苏家家主的身份,苏云好声好气道:“现在不是我们跟别人闹脾气的时候,太子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父亲就不要得罪别人了,好吗?” 他觉得自己的语气已经很柔和,谁料他刚说完,就听到了一声冷哼。 苏震南看了一眼苏云,笑了笑,眼中满是不屑:“你现在倒是知道不能得罪别人了?我们苏家是皇商,本来日子多好过,如果不是你得罪了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要论本事苏震南没有,但是倒打一耙的本事他可一点都不少。 苏云的眼中乌云翻滚:“当初是太子让我们去打探哦买噶的事情,我们没有能用的人才,最终也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才会让太子失望,让苏家落入今天这种地步。父亲倒是说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些理由,整个苏家的人都心知肚明。 苏震南只是因为看不惯苏云,想把什么事情都往苏云的身上按罢了。 被苏云怼回来了,他的脸色变了变。 当然,毕竟是做父亲的,在苏云面前,他从来都不会心虚。 听到了苏云的话,他冷哼了一声:“既然你知道我们苏家是怎么落寞的,一切都是哦买噶的错,现在我找人报复回来,你还要拦着我不成?” 有这个一个干啥啥不行,扯后腿第一名的父亲,苏云真的身心俱疲。 “报复?父亲倒是说说,我们现在有什么资格去报复!”苏云提高了声音,心中的怒气再也遮掩不住了。 可惜了,苏震南丝毫不为所动。 苏震南看了一眼苏云,笑了笑:“你可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苏家好歹也是皇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不相信搞不过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人!” 苏云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 他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要跟苏震南起冲突,却在听着苏震南十分可笑的话之后,终于没有忍住。 甚至苏云都已经无暇顾及院子里的人了,毫不客气地直接把苏震南拽到了书房中:“野人?你觉得你能对付秦安,是因为她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人吗?” 他的神色明显不对,不过苏震南仗着身份,从来就没有害怕过苏云。 苏震南当即笑了笑:“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秦安这小子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分明就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野人,这样一个人你竟然都害怕,说出去平白坠了我们苏家的名号。” 他说得十分嚣张,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狂野的气息。 苏云的神色莫名,看着苏震南,突然间就笑了:“好,野人。既然你觉得他是个野人,那你就带着自己的人去对付他,不要带着我们苏家的人!你想要找死,就不要带着苏家,你懂吗!” 他终于没忍住咆哮了起来。 苏震南被吓了一跳,直接反手一巴掌就甩在了苏云的脸上:“孽子,我是你父亲,反了天了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脸上的刺痛感让苏云有些怔愣,反应过来,苏震南竟然敢打他,他终于忍不住了。 转身把一直放在书架上的东西拿了下来,直接拍在苏震南的面前:“你做事能不能有点脑子,一个野人能在京城中开这么多铺子吗?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你想要对付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苏震南被一打宣纸打在脸上,心中生出了一股怒气。 不过不等他说话,苏云就指了指扔过来的东西:“我不管你有什么话,你先看完这些东西再说。” 至于苏云扔过去的东西,当然就是一些跟秦安若的身份有关的。 堂堂梁王妃竟然会出去开铺子,本来就是一件让人惊骇的事情。 往常苏云跟家里人说的时候也只是遮遮掩掩,就怕有人说些不该说的话,到时候给他惹来麻烦。 现在苏震南做的事情,却是让苏云不得不说了。 苏震南翻看着手中的东西,在刚看到秦安若的真实身份之后,当然生出了害怕。 毕竟那可是梁王妃,就算是傍上了太子,也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对象。 然而看着看着,他心中生出了几分疑惑:“既然是梁王妃,她只要亮出来身份,就不会有人欺负她,为什么要化身为秦安,你是不是在骗我?” 这一次苏震南把眼中的试探隐藏的很好。 他到底是比苏云多活了好多年,苏云一时间并没有发现苏震南的意思。 苏云只是冷笑了一声:“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女人,如果让陛下知道她出来开铺子了,她能有什么好下场吗?如果不是人家不想暴露身份,你这种愚蠢的行为,早就被弄死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她是谁? 苏云本意是要让苏震南收起来不该有的想法,别再找秦安若的事儿,也别给苏家带来麻烦。 谁能想到苏震南听是听进去了,但是想法显然跟苏云是不一样的。 那天的谈话无疾而终,只是苏震南很快就换了个方向。 这一次没有人去哦买噶超市和乐队找事了,也没有人接触乐队的人了。 紧接着没几天,京城中传出了一个流言:京城最大的超市哦买噶的掌柜的,其实是个女人。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当然是笑了。 哦买噶现在是京城中最火的地方,没有人不知道。 几个大娘听到了这个消息就凑到了一起。 “你说这个流言好不好笑?我们一直都去哦买噶,每一次都能看到掌柜的,掌柜的是男的是女的我们能不知道吗?” “就是,沈掌柜就是个女子,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到处说这种话,你说是为了点什么?” “……”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让特意出来看效果的苏震南惊呆了。 他掩住了脸,默默走到了几个大娘的身边:“你们听了这流言,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 正在谈话的几个大娘回头看了一眼苏震南。 她们肯定不认识苏震南,互相看了看,目光落在了苏震南身上:“你谁啊?” “我……”苏震南刚开口,却立马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没有说出来自己的身份。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说一句话,几个大娘不由切了一声。 苏震南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了几分。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你们别管我是谁,我听到你们刚才在说哦买噶的事情?” 依旧是永远冲在吃瓜第一线的王大娘,京城中的每一个瓜她都没有少吃过。 她早就养成了良好的吃瓜习惯。 几乎是在苏震南开口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闻到了秘密的味道。 王大娘没理会其他人,瞬间冲到了苏震南面前:“对,我们在说哦买噶的事情,你知道什么?” 作为吃瓜界的先驱,王大娘硬生生率先嗅到了第一手资料的味道。 既然下人没有干好这件事情,苏震南也就只能自己上场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当即就把自己查出来的说了出来:“这个流言传得哦买噶的掌柜,可不是我们平日里看到的那位姑娘,而是哦买噶的主子,你们知道秦安吗?” 王大娘拍了拍大腿:“谁能不知道秦公子,不过你这应该是在骗人的吧?” 秦安实惠物品当初在京城中也是风靡一时的,后来改成了哦买噶,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好,知道秦安就好办了。 苏震南也逐渐掌握到了说八卦的快乐,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几位老大娘:“听说他真实身份是梁王妃,在外面开了哦买噶超市,可是为了与民争利!” 对,最主要的就是这一点。 秦安若如果真的是梁王妃,做生意不让人知道还好,一旦让人知道了,是说不清楚的。 与民争利这种话,以后想必会被御史们天天提起来的。 王大娘这些人可不知道苏震南的心思,反正秦安若不做生意也不会轮到她们做,因此什么与民争利不争利的话给她们说是白说。 只是,她们也有关注的点。 王大娘的眼睛立马就亮了:“梁王妃?就是曾经因为嫁给王爷,被整个京城中嘲笑,还弄出了一个梁王妃烧烤的梁王妃?” 提起来梁王妃烧烤,想到刚开始去试探了一次的吃的,王大娘的嘴角都分泌出了不明液体。 “还别说,当初开业的时候梁王妃烧烤我还真的去吃过,这梁王妃的口味是真的不错,那个烧烤是真的好吃啊!” 王大娘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别人的支持。 “对对对,我当初也去过。” “我也觉得是真的好吃。” “不然什么时候我们再去试试?” “……” 几位大娘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明明刚才还在说秦安若的身份的事情,竟然很快就换成了什么梁王妃烧烤。 正在说八卦说的开心的苏震南瞬间就不高兴了:“我说你们有没有一点定力,什么梁王妃烧烤不烧烤的,能有多好吃?梁王妃竟然出来开了那么大的铺子,恐怕是赚了你们不少银子,你们真的能惹?” 市井小民最看重的就是银子了。 不止一次吐槽过哦买噶的东西太贵的王大娘,听到了苏震南的话也不由点头:“这你倒是没有说错,哦买噶的东西真的太贵了。” 她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苏震南,拿着篮子就往芙蓉街去了。 王大娘身后的几个人也都跟在一起往芙蓉街的方向走去。 苏震南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希望这些人不要让他失望。 他到底还是太想看到自己做的究竟能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了,因此很快就跟上了王大娘等人。 他想象中王大娘等人大闹得局面并没有出现,刚才还在吐槽得几位大娘,很快就直接冲进了超市。 透过门口看着里面她们的动作,苏震南沉默了。 刚才还在吐槽哦买噶的东西贵的人,现在正在里面疯狂的买东西。 “……” 这一次亲自上场都失败了,苏震南有些无奈。 难道秦安若的身份,就真的没有办法戳破吗? 分明往常在京城中传一个消息很简单,这一次怎么就那么难呢? 其实,还是很简单的。 因为哦买噶每天早上都打折,因此王大娘等人是忙着抢东西。 等到东西抢完了出来站在哦买噶的门前,几个人的目光闪了闪。 王大娘率先开口:“你们觉得刚才那个人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苏震南从来没有在外面代表苏家出来过,因此王大娘等人也许认识苏云,但是真的认不出来苏震南。 只是她们认不出来人没关系,经过多年的吃瓜经验,也觉得苏震南说得应该是真的。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很快就有了决断。 几位大娘本来就是聚在城中的各个地方,因为喜欢八卦才走到了一起。 这一次拿到了第一手的八卦资料,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即就开始在京城中传播了。 “你们知道吗?梁王妃是哦买噶幕后的主子!” “她是个女人!秦安当然是个女人了,不然怎么会找女人当掌柜的!” “梁王妃也真的是能折腾,还抛头露面的,也不知道梁王喜欢她什么!” “……”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关注的地方,但是无可否认,有关于秦安就是秦安若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中传开了。 消息最灵通的就是在超市里的沈霜。 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霜就没忍住把手中的东西打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找到了柳林。 沈霜深吸了一口气:“你听到最近京城中的流言了吗?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会有这种消息。” 秦安若虽然想过要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但现在还不是时间。 沈霜也一直都支持秦安若,因此在这方面比较关注。 谁能想到这才多久的时间,竟然会传出来这种消息。 她心中十分焦急:“到底是谁这么无聊,竟然敢传公子的消息,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流言已经发酵了很久了。 毕竟哦买噶才是秦安若的大本营,别人一般在说的时候也是绕开哦买该这块地方的。 超市里的人知道的时间是比较晚的。 只是在知道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小泉子都有些茫然,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想到了之前传的流言,再想到了秦安若每次的做法,心中的滋味十分复杂。 犹豫了许久,他最终还是敲开了沈霜的门。 沈霜刚打开门之后,小泉子先声明了一句:“现在超市已经关了,不算是工作的时间,霜儿姐姐可不要冤枉我。” 他也觉得沈霜的制度很有用,只是刚出来还签了卖身契,总是怕自己有顾忌不到的地方。 看到沈霜的第一眼他就先说明了自己的情况,把沈霜听的好笑不已。 沈霜立马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小泉子是最小的一个,也是心底最善良的一个。 因此沈霜对小泉子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现在看到小泉子也就自然而然想要问一句。 小泉子苦笑了一声:“霜儿姐姐,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吗?” 沈霜努力挤出来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她的目光落在小泉子的身上,其中的复杂让小泉子心惊。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泉子才听到沈霜的声音:“如果是真的如何,是假的又如何?难道是真的或者假的,公子就不是公子了吗?” “当然不可能!”小泉子下意识地否决。 不管秦安的身份是什么,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当初他们是被秦安救出来的,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沈霜的语气缓和了一下:“既然你知道什么都不会改变,为什么非要来问我这个问题?公子就是她自己,再多的流言也不会改变她对我们的嗯行,不是吗?” 沈霜避而不答。 小泉子看着沈霜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久久没有回答。 纵然沈霜是没有给出来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是小泉子已经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秦安,果真就是梁王妃。 回想起往常跟公子相处的一幕幕,小泉子只觉得荒唐无比。 第四百六十五章所谓流言 流言传播的速度是真的太快了。 也不知道秦安若到底知道了没有,这么久都没有什么消息,最终沈霜还是决定先给秦安若传个消息。 她是主动上梁王府的大门的。 秦安若这两天恰好在弄直播的流程,倒是没有出门。 听到沈霜来了,她有些恍惚。 不由定睛看了一眼玉珠:“你说是谁来了?” 玉珠跟着秦安若出去过一次了,即便是对秦安若的身份很好奇,但依旧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过。 现在沈霜来了,她心中的某些猜测也逐渐在被印证。 她的神色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有些兴奋了,看了一眼秦安若:“是哦买噶的掌柜的沈霜。” 秦安若也从来都没有瞒着身边的人的意思,立马露出了笑容:“是霜儿来了吗,快让她进来。” 她的神色自然,从头到尾没有一点隐瞒。 玉珠见状,不得不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愧疚。 在沈霜进来之后,她就下定决心不自己乱想了,等到待会一定要问问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不知道她的小想法,脑海中一直在思考沈霜的来意。 直到看到沈霜进门了,她还是没有想到。 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沈霜是肯定不会随便来的,这一点秦安若还是相信的。 看到了沈霜的瞬间,她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果然,秦安若还不知道。 没有得到秦安若的消息的时候,沈霜就有了这个猜测。 她也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把外面的流言告诉了秦安若。 适才还十分冷静的人瞬间就从椅子上起来。 秦安若眯了眯眼睛:“你说现在外面都已经传遍了我的消息,几乎整个京城中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哦买噶的背后站着的是我?” 不知道秦安若到底得罪了谁,但是这一招是真的狠。 毕竟祁复跟秦安若闹了那么多次,都没有真的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沈霜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点了点头:“公子,您先别着急。我们一定要想一个万全的法子解释这件事,我就是来告诉您一声,最近您轻易不要去超市了。” 这毕竟是哦买噶的八卦,很多人最近还是要往哦买噶去。 刚开始沈霜只是发现最近超市似乎是多了一些人,本来以为是生意好,现在看来那些人竟然哦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安若并没有沈霜的惊慌。 在沈霜出声的时候,她皱了皱眉头,几乎已经有了猜测:“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次的流言应当是苏家的人放出来的吧。” “苏家的人?”沈霜的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非但是如此,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上了愧疚。 不等秦安若反应过来,沈霜立马就跪在了地上:“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也许公子就能防范苏家的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她一张嘴秦安若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扶起了立马跪在地上的沈霜,秦安若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怪你,不管你告诉我没有,苏家的人想要做的事情总是会做的。” 秦安若也没有隐瞒沈霜,她早就从吴叔那里知道了苏家的人做的好事,自然也是去找过苏家的人了。 对自己人秦安若是没有什么想法,但想到苏家做的这些事情,她怒火滔天:“简直是欺人太甚了,难道苏家真的以为我没有脾气不成?” 秦安若跟沈霜稍微说了两句,就把沈霜打发走了。 眼看就要离开的沈霜脸上还待着担忧,她当即就笑了:“你担心我干什么,反正现在我也不出去。只要在府中,谁敢给我脸色看?苏家的事情,我肯定会解决的。” 她说得斩钉截铁,明白秦安若的脾气,沈霜也知道现在她不该待在这里。 至少也来告诉了秦安若消息,沈霜很快就把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收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而后点头:“公子,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说。” 秦安若点头。 在沈霜离开之后,她叫来了玉珠:“我们出去走走。” 玉珠不明所以,很快就换好了衣服跟着秦安若走出了梁王府的大门。 甚至都不用出去走多远,只是过了一个拐角,秦安若就听到了一些谈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哦买噶竟然是梁王妃开的!” “真是没有想到,当初哭着喊着只要嫁给梁王的人,竟然也能有这样的头脑。” “哦买噶是真的挣了大钱了吧,你说梁王妃还会缺钱吗?” “……” 玉珠跟在秦安若的身后,听到这些话就是脑子一懵。 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 作为王府的丫鬟,玉珠知道的情况更多。 她瞬间就冲了出去:“你们在乱说什么!” 秦安若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玉珠跟那些说闲话的人对上。 总不能让人发现她也在这里,因此秦安若就往后缩了缩,观察着玉珠那边的情况。 说八卦的几个人是真的被玉珠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都皱起了眉头。 “你说你这娃子想要听八卦就直接来就是了,还突然间出来吓人,真是的。”有人嘟囔了一句。 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一句,别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来听八卦的啊,可吓死我了。” “就是,我以为是真的有梁王府的人来找茬。” “说起来这里距离梁王府也不远,我们还是不在这里说了,如果真的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 说话间刚才还在这里说闲话的众人就消失了,只留下了玉珠一个。 玉珠回过头,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不远处的秦安若。 其实在秦安若躲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脑海中天人交战,玉珠到底是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快步走到了秦安若身边:“王妃,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是哦买噶背后的主子?” 她也跟着秦安若去过了哦买噶,发现沈霜对秦安若的态度很亲密,只是这个结果根本就不敢想好吗? 那可是哦买噶! 现在的京城中,除了钱庄之外,哦买噶就是最好的一个铺子了。 即便是在芙蓉街上,新型的超市也要比很多铺子更好。 秦安若也没有隐瞒,当即点头:“这件事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了,你跟我去听听。” 两个人走遍了几乎整个京城。 每个地方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显然已经传出来很远了。 刚出门的时候秦安若还能勉强维持表情正常,等到快要回去的时候,她的目光冰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这还是玉珠第一次在秦安若的身上发现类似的气息,她能感觉到秦安若的心情很不好,一路都没有说话。 整个京城中都传遍了的事情,祁凉定然是知道了。 他早就在朝澜殿等着了,等到秦安若回来,立马就迎了上去:“你不要多想,这些事情本王会处理的。” 祁凉无视了跟着秦安若一起回来的玉珠,直接对着秦安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玉珠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朝澜殿的大门。 很快院子里就只有两个人了。 祁凉的神色很认真,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担忧。 秦安若感觉到了祁凉的紧张,拍了拍祁凉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轻笑了一声:“行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了。我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这一次的不过是件小事罢了,是肯定影响不到我的。” 她说得十分轻巧,只是祁凉刚进门就能感觉到秦安若的生气,怎么可能相信秦安若没事。 祁凉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管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还没有来得及查探,立马就把这口锅扣在了祁复的身上。 毕竟才刚跟祁复有了矛盾,现在立马就传出来这种话题,他肯定不会让祁复好过的。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心中的想法,当然也为祁凉的话感觉到温暖。 不过温暖该温暖,这是生意场上的事情,她可没有准备让祁凉帮忙。 秦安若把头靠在祁凉的身上:“行了,这件事情你不用理会了,我心中有数,一定不会让人攻击到我们的。” 秦安若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 苏家的人这一次是真的惹她生气了,她肯定不会让苏家的人好过。 祁凉皱了皱眉头,知道秦安若这是不想让他插手的意思。 祁凉愣了一下,看了看秦安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话。 两个人沉默了下来,秦安若一抬头看到祁凉有几分委屈的表情,不由笑了:“你这是怎么了?” 祁凉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太子知道我们的顾忌,一次做的比一次过分,如果真的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我始终躲在你身后,我算什么人了?” 他抓了抓头发,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了一股无奈的气息。 秦安若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祁凉的想法。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你以为这一次传出来流言的人是太子?” 毫不犹豫地点头,在这方面,祁凉对太子地信心十足。 他冷笑了一声:“你的身份已经那么久了都没有人发现,只有太子是提前知道的,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不是他害能是谁?” 天上突然间就降下来了这么一口大锅。 秦安若突然间有点替祁复心塞。 第四百六十六章苏云被抓 好说歹说,秦安若才给祁凉解释清楚,这一次的事情跟太子无关,真的不是太子做的。 祁凉却并没有被秦安若糊弄过去,反倒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无奈:“你说这一次的事情不是太子做的,可消息却是从苏家的嘴里传出去的,苏家做的事情,跟太子做的有什么差别吗?” 有什么差别? 当然差别大了去了,很显然这是苏家的人自作主张。 如果祁复真的这么做,目的在哪儿? 秦安若张嘴就要解释,立马被祁凉打断了:“我知道你是怕我对上太子会吃亏,不过这一次你不用劝我了,就算是会吃亏,我也不能让太子这么对你。” 祁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给秦安若说完他的坚持之后就离开了。 秦安若看着祁凉离开的背影,心中觉得好笑,眼眶却逐渐红了。 她是不怎么在意这一次的事情,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是能解决的。 然而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没有人会不喜欢。 秦安若坐在了房间里,在纸上写了点东西。 片刻之后,她叫来了玉珠:“把这个东西送到书房,一定要让秦侍卫交给王爷。” 王爷不是刚走吗,这是怎么回事? 玉珠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已经低头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显然是不会有心情给玉珠解释的。 玉珠愣了一下,看着手中的纸张,最终还是拿着纸走了。 却说正院,祁凉从秦风的手中接过了秦安若拿过来的东西。 他有跟玉珠一样的疑惑,不过所有的疑惑在看到上面画好的东西之后,瞬间都变成了暖心。 只是两个小人儿依偎在一起,秦安若在旁边写了个爱你罢了。 这么直白的表达方式,让祁凉的脸色瞬间通红。 幸好书房中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祁凉放下了秦安若送过来的东西,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脸颊,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既然秦安若这么看重他,他就一定要解决完这次的事情,不能让秦安若失望。 当事人当然是想要解决事情的。 而此时的苏家,简直是一片狂风暴雨。 苏云直接冲进了苏震南的屋子里。 发现苏震南竟然还在自己庆祝,立马把苏震南面前摆好的酒都砸了。 被这巨响从幻想中拽了出来,苏震南的脸色本来就很难看。 等看到作出来这一切的人是他的宝贝儿子之后,苏震南的脸色更是越发难看了。 他喝的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这个逆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 苏云的眸色发红:“我不知道告诉过你了,让你不要对秦安动手吗?你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还想动手,你是不是疯了?嫌弃我们苏家倒的不够快是吗?” 他一次次挑衅秦安若和祁凉,却从来都没有真的踩在两个人的底线上过。 苏云本来觉得苏震南只要知道了秦安若的身份就不会那么蠢,谁能想到苏震南竟然还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他看着苏震南面上的神色,只觉得十分恶心。 偏生苏震南还在为自己刚做成了一件大事高兴:“梁王妃怎么了?只要我把消息放出去,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看不起梁王妃!哦买噶不过是一个铺子而已,等到梁王妃的名声臭了,我看还有谁敢去!” 即便不怎么管加理的生意,他也知道,是在哦买噶开张了之后,家中的生意才越来越不好了。 苏震南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毕竟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整个苏家。 他的神色越来越自然,苏云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苏云一把上前,把苏震南面前的所有东西都弄在了地上:“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脑子!” 他咆哮了一声,没从苏震南的脸上看出来一点后悔,当即转身就走。 他来就开始找茬,把苏震南摆好的所有东西都弄碎了,还高出了那么大的声响。 现在恐怕整个苏家的人都知道苏云来找他吵架了,苏震南怎么可能让人直接离开。 在苏云要离开的时候,苏震南一把拽住了他:“你给我站住!” 苏云闻言停了下来。 他看着很快就跟在他身后的苏震南,嘴唇动了动,确实没有说出来别的话。 现在他一张嘴就想要骂苏震南。 一个人竟然能作出来这么没脑子的事情,自己做了也就算了,还一点都不觉得错了,苏云当真是有些绝望。 苏震南可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打在了苏云的脸上。 眼看苏云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他心中甚至都生出了一股诡异的快感。 苏震南看了一眼苏云,冷笑了一声:“我告诉过你了,不管你有多能干,在老子还活着的时候,你是苏家的少主。既然你老子我还没有死,整个苏家就轮不到你来嚣张!” 苏云睚眦欲裂,恶狠狠地等着苏震南。 苏震南也本来就生气,今日又已经喝了很多酒,自然没有什么顾忌:“来人!” 在他的亲信进来之后,他指了指苏云:“大少爷有些疯魔了,先关在隔壁的院子里吧。” 他竟然敢说出来这样的话? 苏云有些不敢置信:“苏家所有的生意都是我经手的,你知道你现在关了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现在的苏震南最不想听的就是这种话。 他朝着进来的下人怒喝了一声:“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他给我关起来!”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苏震南拍了拍桌子:“怎么,我现在都指示不动你们了不成?既然指示不动你们,那我就亲自动手,待会把你们发卖了!” 说着他就要上前。 整个苏家都知道现在苏家是靠着少主的,家主几乎已经很久都没有管事了。 只是苏震南院子里的人,卖身契是捏在苏震南的手中的。 他们是不想惹苏云,但惹怒了苏震南,也同样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在苏震南生气之后,这些人立马靠近了苏云:“少主,得罪了!” 苏云再不敢相信,他还是被囚禁在了苏震南的院子中。 苏震南的心腹带着人一起把苏云关了,很快又返回。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却还是没有办法。 苏震南既然已经对苏云动手了,就一定要想好接下来该怎么解决。 他走到了苏震南面前:“老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做?”苏震南已经重新让人把酒摆上来了,听到他的话依旧是满脸茫然。 苏辰有些疑惑,却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我们都已经把少主绑了,家中的生意总是要有人打理的,而且太子那边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去了,现在老爷不去拜访一下太子殿下吗?” 他以为苏震南是为了夺权,才会让人把苏云给关了。 哪怕觉得苏云的才能是苏震南比不上的,可谁让苏震南才是拿着他卖身契的人。 苏辰按照苏震南的想法做了,现在看着苏震南茫然的神色,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真,苏震南从头到尾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深吸了一口气:“苏云不是还在隔壁吗?家中生意的问题自然有苏云操心,跟我有什么关系?至于太子那边,等到苏云出来了再说。” 合着你把人家都已经关起来了,还想要让人家为你做事。 苏辰觉得他已经在苏震南的身边伺候了很多年了,对苏震南也算是了解了,也没有想到苏震南竟然能说出来这么无赖的话。 他的目光落在苏震南的身上,仔细看了许久,想从苏震南的脸上看出来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可惜并没有。 苏震南的神色正常,说完之后甚至还开始悠闲地重新喝酒,显然完全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这是一个多么奇葩的人? 苏辰沉默了。 许久都没有得到他的回答,苏震南可不干了:“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如果想要粉饰太平,现在苏辰就应该按照苏震南的想法去说。 然而想到苏云出来之后他有可能要面临的悲惨命运,他咬了咬牙,还是开始了挑拨离间之路:“主子,我们不能这么做。如果再把家中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公子,等到公子出来,也许老爷您就再也出不了这个院子了。” “他敢!我是他爹!”因为这个身份,苏震南一直都有无尽的勇气。 虽然很佩服苏震南的这种勇气,只是苏辰也没有办法苟同。 苏辰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苏震南的目光中带着不赞同:“老爷,财帛动人心。往常公子能对您维持表面的尊敬,是因为您把一切权力都给了他。这一次您把他关起来,让他知道苏府还是您最重要,他万一起了别的心思该怎么办?” 苏辰的话也说的很有艺术。 在听到他说苏府只有自己最重要的时候,苏震南的眼中就已经闪过了笑意。 被苏辰这么一分析,好像也有些道理。 苏震南重新打量了一番苏辰,才发现苏辰也是个人才。 既然他是苏家家主,苏家的一切就该他说了算的。 不管生意怎么做,这些都不应该交给苏云的。 很快苏震南就在苏辰的劝说下缴械投降了,并且脑海中还出现了以后掌权的美好场景。 人一旦有了欲望,就会滋生出更多的野心。 他放下了酒杯:“你觉得,现在我该怎么做?” 第四百六十七章愚蠢的家主 苏震南满腔的雄心壮志,在站到太子府门前的时候瞬间就消失了。 在苏辰的建议下,他准备带着苏辰来拜访太子殿下。 只要太子殿下认可他,以后苏家的生意就是他来做的,苏云就没有任何用了。 心中想得很好,然而真的站在这里,苏震南觉得他的腿都在打转。 苏辰并没有发现这一切,在苏震南决定来太子府,真的要掌握苏家的权利的时候,他也很激动。 毕竟跟着一个有名无实的家主,与跟着苏家真正的家掌权人还是不一样的。 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苏震南再有动作,苏辰有些着急:“主子,您现在不进去看看吗?说不定殿下这个时候闲着,如果您错失了这个时机,下次就不一定能进去了。” 苏震南没有回话。 他面上装的很冷静,其实这会心里已经要多慌乱有多慌乱了。 听着苏辰的话,他恨不得直接回头告诉苏辰,他不准备进去了,这会谁爱进去就让谁进去。 到底还是知道要一点脸的,在自己的下属面前,苏震南并没有再说话。 苏辰好说歹说苏震南就是不愿意进去。 他犹豫了一下,旧事重提:“如果我们没有进去获得太子殿下的青睐,等到少主出来之后,他手里还有太子这边的人脉。如果他真的要联合族老给您施压,说不定家主换个人做也是可能的。” 苏家也不是家主的一言堂,不然苏云就不可能那么嚣张了。 因为从小就显现出了经商的才能,因此苏云一直都是苏家的那些族老最喜欢人。 苏辰跟在苏震南身边这么久了,自然知道苏震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他的话刚说完之后,苏震南的脸色就变了。 苏震南立马就上前,抬起手敲开了太子府的大门。 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祁复也刚知道秦安若的身份被人爆出来的事儿,心中正高兴,就听到了苏府的人前来的消息。 苏府号称是皇商,他给了苏家那么多的资源,却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祁复早就已经很不耐烦苏家的了,现在听到他们来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挥了挥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要苏家的人出去。 吴用拦住了祁复:“公子,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银子。如果梁王妃那边撑不住,或者因为梁王妃的名声,哦买噶超市开不了了,京城的下一个超市,一定要是我们太子府开的。” 当然,太子府开的时候有无数的幕僚出马,只要祁复不捣乱,什么事情都能办好。 别的事情上也许祁复的反应会有些慢,在这一点上他一点都没有含糊。 他的目光瞬间就放在了吴用的身上:“你是想让朕找苏家要银子?” 话还能说得这么直白吗? 吴用心中疯狂吐槽,面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冲着祁复笑了笑:“没有太子就没有苏家的今天,这只是苏家的孝敬而已,怎么能等着太子殿下要呢?” 只要人进来了,银子的事情肯定是他来说的。 吴用已经把一切都说清楚了,祁复稍微思索了一下,到底是点头了。 在敲完门之后,苏震南一直都很担忧。 好在门房出来了,并且带来了太子殿下愿意见他的消息,他不由露出了笑容。 苏震南一路跟着门房走到了太子的院子中,看到祁复的瞬间,他立马跪了下去:“草民给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竟然腿软了? 就是见多识广的吴用都愣了一下,没看懂这是什么情况。 本来已经做好了跟苏云两个人互相撕扯,多要点银子的准备,谁能想到来的人竟然不是苏云。 祁复眼中也出现了兴味:“不是说苏家来人了吗?你是谁?” 他坚信苏家不可能让一个不知名的人来拜访他,眼前的人肯定是和苏云的地位差不多的。 要说起来苏云,祁复都不得不承认是个人才。 本来不想跟苏家的人说话,现在看着来了一个明显软弱可欺的,他瞬间就兴奋了。 苏辰跟在苏震南的身后给祁复行礼,他没有错过苏震南的懦弱,心中一惊。 他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后悔,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苏震南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起来,听到祁复的问话,赶忙回答道:“草民是苏家的家主。” 苏家的家主? 祁复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 苏家的家主,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儿? 他扫了一眼苏震南:“原来苏云不是苏家的家主吗?” 作为太子,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的手下是谁就行了,至于苏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一直都不清楚。 苏云的精明就算放在太子府的幕僚里面也是有用的,他一直都以为苏云是苏家的家主。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弱鸡,不知道比苏云菜了多少,竟然说他才是苏家的家主? 祁复这句话让苏震南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以前不是没有人问过这句话,这是他从来都没有往心中去过罢了。 他觉得苏云是他的儿子,别人在夸赞苏云就是在夸赞他。 现在再从太子的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他感觉到了深深的侮辱。 偏生眼前的人是太子,苏震南没有办法,他只能尽量低下头:“苏云是草民的热日子。” 都说儿子像父亲,这两个可是一点都不像。 心中生出了许多想法,祁复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到底是没有忘记吴用刚才说得要银子的话。 祁复看了一眼苏震南:“行了,苏家主起来吧。正好孤有些事情要找你,就让吴先生跟你谈。” 他说完话就离开了,苏震南不由松了一口气。 自从苏震南进来之后哦,吴用就一直在观察苏震南,从刚才这短短的一点接触中,他也大概知道苏震南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在祁复离开之后,吴用脸上就挂上了笑容:“苏家主,幸会幸会!” 这可是太子身边的人! 脑海中几乎是立马就出现了这样一句,苏震南瞬间来了兴趣:“吴先生好。” 吴用也算是在京城中有点名气,毕竟他跟着太子的时间太久了。 曾经苏震南也是动过要跟太子府搭上线的念头,对吴用倒是真的有些熟悉。 吴用对苏震南的态度很正常,在随便说了几句家常话之后,才提起来了祁复的要求。 他拍了拍苏震南的肩膀:“苏家主原来是一个这么有趣的人,以前倒是没有见过,以后一定要多来太子府找我。” 苏震南心中早就已经美得冒泡了。 苏云一直都说太子府的线是他凭借着聪明才智搭上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苏家的所有人都默认苏云是个有能耐的,甚至权力有的时候比他这个当家主的都还要大。 现在他也站在了太子府中,并且跟吴先生的关系这么好,以后苏家的事情,肯定可以不用交给苏云了。 苏震南心中生出了豪情壮志,冲着吴用拱了拱手:“多谢吴先生厚爱。” 他一进门就已经把苏家的地位放在了最低处,吴用是个人精,立马就看出了苏震南的心理。 现在都已经得到苏震南的认可了,说起来要银子的事情,吴用也没有不好意思了。 他十分严肃地看了一眼苏震南:“想必苏家主也知道,往年都是你们苏府主动给孝敬地。今年已经到了现在,太子府都没有收到苏府的任何孝敬。如果不是我跟太子殿下说好话,说不定太子殿下早就让人去苏府找麻烦了。” 苏云也是为了太子把手中的资源分给别人不高兴。 只是苏云是个聪明人,完全没有给孝敬肯定是不可能的,孝敬跟往年差不多,并没有提高罢了。 苏震南一项不管家中的事情,哪里懂这些。 一听太子有可能生气,他立马就被吓到了:“都是我们苏家的错,我这次回去一定就把孝敬的银子送过来。” 这可是跟太子扯上关系的事情。 吴用看着窝囊的苏震南,笑得越发和善:“还是苏家主懂事。往年苏家的孝敬都是十万两银子,一直都没有变过,太子殿下也把手中的有些资源早就分给了别人。” 他说话的时候看了看苏震南的表情,从苏震南眼中看出了贪婪。 吴用这下是真的放心了,就苏震南这样的人,他完全不用担心。 很快吴用就接着说了下去:“我也是跟苏兄一见如故,才会说这些掏心掏肺的话,你们苏家如果真的想成为太子的心腹,孝敬的银子该加了。今年漕运还有两条线,你们能不能拿到一条,就要看苏兄的了。” 漕运! 就算是再怎么不管生意,只要是个人就没有不知道漕运到底有多重要的。 苏震南的眼睛都快发绿了。 十万两银子是很多,如果真的要加,至少也要加两三万两。 对苏家来说,这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只是一切跟漕运比起来,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苏震南的呼吸声都有些急促,他的目光落在了吴用的身上:“吴先生没有骗我,当真有漕运的生意?” 今天的吴用已经骗傻子骗习惯了。 既然苏震南真的什么心眼都没有,上赶着找骗,他也没有让苏震南失望。 吴用很认真地点头:“如果不是我们的关系好,这种事情我肯定不会说出来,太子殿下现在正在考虑应该给谁,能不能拿到就要看苏兄的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朝堂发难 好不容易送走了苏震南,吴用才去给祁复复命。 祁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他们往年一直都在努力让苏云增加孝敬。 苏云是个滑不溜秋的泥鳅,虽然没有让祁复真正生气过,但是每年给的银子也没有多少。 今年自然也是一样的,苏云给的还是跟往年一样,只有十万两。 如果是别人给十万两,祁复跟吴用定然很开心。 然而苏家不一样,苏家是皇商,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的第一皇商。 苏家的银子,他们一直都很眼馋了。 吴用带着笑容点头:“没有让殿下失望,他已经答应了,并且说很快就要把银子送过来。” 祁复终于放心了。 忽而又想起来最近在京城中传的消息:“有关哦买噶的主子身份的事情,是他传出来的?” 但凡是有点手段的人,在流言刚开始传的时候就开始查探,都知道这事儿跟苏震南脱不了关系。 吴用点头,皱了皱眉头:“好忽悠是好忽悠,就是有些太傻了,看不清形式,恐怕会给殿下带来麻烦。” 祁复早就嫌弃苏云的精明,如果不是苏震南误打误撞撞了上来,他差不多就该放弃苏家了。 这次苏震南的出现,让祁复的想法变了变,吴用作为跟在祁复身边的人,定然十分清楚。 不过对苏震南这个人,显然他的感官并不好。 祁复并不在意:“傻也有傻的好处,孤倒是觉得,他这一次做的很好!” 至于为什么好? 第二天早朝,祁复就直接站了出来:“父皇,最近京城中一直都在传,哦买噶是梁王妃开起来的铺子,并且很多百姓都说她这是在与民争利,对皇家的影响很不好,儿臣想问问父皇,此事该怎么处理?” 卧槽? 真的就这么说出来了? 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还在想是不适合苏家的人自作主张,祁复其实并不知道。 谁能想到着才刚上早朝,祁复竟然就当着众人的面问出来了。 今年的朝堂可真的不太平。 许多人都是事不关己地抬起了头,祁凉阴冷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祁复的身上。 祁复感觉到了,回头冲着祁凉笑了笑。 要说顺平帝不知道这个流言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想好应该怎么解决而已。 现在祁复突然间提了起来,他的脸色变了变,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复完全没有感觉到顺平帝复杂的心思,冲着顺平帝笑了笑:“父皇,儿臣作为兄长,总是要看着这些弟弟的,这一次有关于梁王妃的事情,整个京城中的百姓都已经在谈论了。儿臣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就只能问父皇了。” 他这次学聪明了,也没有直接一副问罪的样子。 他是为了整个大盛,也是为了皇家的面子,就算是谁都不能说他做的不对。 太子是真的有脑子了。 几乎很多人的心中立马就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当然,也有人偷偷看祁凉的脸色。 根本不用多想,现在祁凉的表情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顺平帝敲了敲椅子:“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是梁王妃做的事情,不知道老六是怎么看的?” 这把火最终还是烧到了祁凉的身上。 祁凉从来没有想过,祁复竟然敢在朝堂上直接提起来。 纵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秦安若的事情上,祁凉并不想退让:“父皇,只是王妃的一点小爱好而已,当不上与民争利。哦买噶所有的东西都是整个京城中最便宜的,也给很多百姓都带来了方便,如果真的要算,也是为了方便百姓。” 祁凉在朝堂上一直没有这么严肃过,一句话就让众人心中生出了钦佩。 至少大部分人心中清楚,如果家中的女眷真的做了错事被人在朝堂上提出来的话,他是怎么不敢说话的。 祁凉并没有被大家的目光影响到,他抬头对上了顺平帝的目光。 顺平帝突然间就笑了:“现在京城中有人说梁王妃是在与民争利,你在早朝上告诉朕,她是在给百姓提供方便?” 这一句话就说明了顺平帝的立场。 他之前有没有听过并不重要,现在已经选择跟祁复站在一边了。 祁复脸上的笑容更甚:“父皇说的是,我们是皇家的人,既然享受了皇家带来的荣耀,也该承担我们该承担的责任。这种与民争利的事情,绝对不是我们该做的。” 承担责任? 别人都有脸说,就祁复没有这个脸。 谁料顺平帝竟然很欣慰地点头:“太子是个好的。” 祁凉一直低着头,没有再回答。 顺平帝的话带有很强的指代性。 太子是个好的,那谁是不好的? 从早朝道现在也没有多长时间,自从太子提出了秦安若的消息之后,顺平帝就直接站在了太子那边。 一想到这里,祁凉脸上的神色就不怎么好看。 他冷笑了一声,任由顺平帝和太子两个人做戏,完全没有理会两个人的意思。 顺平帝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他看向祁凉的目光锐利,含着深意:“老六,难道你真的觉得你的王妃做的没错,朕是说错了不成?” 这就是威胁了。 而且顺平帝甚至都没有任何遮掩,直接就让祁凉作出来选择。 祁澈拽了拽祁凉,没有让祁凉冲动回话,想让祁凉冷静一下。 只是再秦安若的事情上,祁凉是决定了不会退让。 他跪了下来:“儿臣实在不懂,王妃为什么就是与民争利。朝中的大人,哪个人府上没有铺子?不都是在做生意,大家的进账都是从铺子里来的,怎么我们梁王府就不能了?” 这不是秦安若一个人的事情,他这样一说,直接把整个梁王府拉下马了。 说完之后似乎是还嫌不过瘾,祁凉的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别的不说,难道太子殿下府中就没有做生意的?” 顺平帝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你这是在质疑朕?” “儿臣不是在质疑父皇,只是儿臣心中有些不解,想要让父皇替儿臣解惑。”祁凉的态度十分坚定。 好不容易顺平帝决定站在他这边了,祁复肯定是不会让顺平帝失望的。 祁复立马跳出来:“孤还真没有自己在京城中开铺子,如果真的让人知道孤堂堂太子殿下在京城中开了铺子,孤都不知道这张脸往哪儿放!” 他说得十分嚣张。 祁凉冷笑了一声:“所以即便是太子殿下指示别人做的,只要没有人能抓住是殿下做的,你就能把事情扣在别人的头上,是吗?” 他似乎是在说铺子的事情,又似乎在说别的。 不管说什么事情,这种话总是不能答应的。 祁复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孤只是在教你该怎么做,皇弟这是要为了王妃跟整个朝堂作对不成?” 他又一次把事情的严重性提高了,祁凉看了一眼祁复,半晌之后突然间就笑了:“跟整个朝堂作对?臣弟倒是真的不知道,只是王妃做了一个生意而已,朝堂上到底有多少人不同意?” 祁凉的目光扫过了朝堂上站着的大臣,并没有人跟祁凉对视。 他笑了笑:“看来是太子殿下多想了,大人们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不管是顺平帝还是祁复,就算是身份再高,也总不能太过分。 祁凉一直都很坚持。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他还是没有后悔的意思,更没有说王妃的一句不是,接下来想要再让他服软是不可能的了。 顺平帝看向祁凉的目光十分难看。 然而断然没有他一个做父皇的去找儿媳麻烦的道理。 他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朕一直都觉得老六是个好孩子,难道你真的连府中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吗?” 今日在朝堂上,他已经说这种话说了很久了。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恍然。 不管顺平帝说什么,他最终还是坚持道:“父皇,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说清楚,不管如何,儿臣始终都不觉得王妃做错了,您说再多也没有。” 他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自然是让顺平帝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可他能拿祁凉有什么办法? 朝堂上的氛围瞬间就变得十分奇怪,不知道过了多久,顺平帝才冷笑了一声:“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退朝!” 他已经离开了,祁凉却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完。 祁复这个搅屎棍甚至都还主动走到了祁凉的面前:“六弟,有些事情是不该做的,你的心中应该很清楚。现在让弟妹出去开铺子,你难道真的不怕被京城中的人耻笑不成?” 前两天才刚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就算是太子在没有脑子,也不至于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祁凉现在看着祁复,只觉得当初的想法太天真了。 如果祁复是个人,他们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去思索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眼前的这,分明就是一条狗。 用人的思维去判断一条狗,肯定是不会知道狗想做什么的。 祁凉没有理会祁复,直接走出了金銮殿。 祁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神色越发愉悦。 秦安若可真的是一个宝贝疙瘩,不仅给他在朝堂上找祁凉麻烦的机会,也让苏震南出现了。 现在有了苏家的孝敬,又能把祁凉压在身下,他再开心不过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齐聚凌云宫 “六弟,六弟!” 祁凉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了祁澈的声音。 他现在并不想在宫中多待,脚步放慢了下来,却并没有停下。 祁澈也不在意,快走了两步跟上了祁凉。 他的神色有些无奈:“今日朝堂上,你真的没有必要跟父皇较劲。” 两个人的关系是常人不能比的,因此祁澈也没有说什么有的没的,直接就当着祁凉的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祁凉能理解祁澈的心思,只是他不能按照祁澈想的去做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三皇兄,这件事情我已经考虑了很久了。若儿为了我本来就受了很多委屈,如果这个时候我都不能支持她,难道我就任由所有人欺负她吗?” 何至于所有人欺负。 只是祁复在朝堂上找了一个理由罢了,如果祁凉不愿意听,完全可以不听。 现在的祁凉显然根本听不进去这些,他看向祁澈的眼神中满是荒凉。 这是自己从小护着长大的弟弟,看到祁凉这般,祁澈也不忍心了:“你……哎!” 既然是祁凉的选择,就算是他不怎么理解,也没有多言。 祁凉懂祁澈的意思,冲着祁澈笑了笑,而后自走出了皇宫。 远远看着祁凉离开的背影,祁澈的心中生出了几分无奈之感。 这一次,也不知道秦安若要怎么解决。 祁凉也是这么想的,他不知道秦安若心中有没有别的想法,因此准备回到府中先和秦安若商量一下再说。 几乎是刚到了府中,还没有等祁凉提起来去朝澜殿,远远就看到玉珠冲了过来。 玉珠瞬间就站在了祁凉面前:“王爷,您终于回来了,您救救王妃吧!” 她的一句话让祁凉的脸色大变。 祁凉皱起了眉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不快说清楚,王妃怎么了?” 玉珠的泪水完全忍不住,往日还记得祁凉最讨厌爱哭的人,这个时候哪里还知道这些。 她冲着祁凉就是一顿哭,边哭边说出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宫中来人把王妃带走了,说是凌妃娘娘要见王妃。” 在她提起来宫中的时候,祁凉的神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 祁凉的目光落在玉珠的身上:“不是说了永远都不能让王妃单独去宫中吗,你们到底怎么伺候的”! 玉珠现在也顾不得害怕,心中对秦安若的担忧已经到了极点。 她跪在地上,想起来刚才的事情,身子都还在颤抖:“来了好几个侍卫,根本不管我们说得话,甚至都没有给王妃说话的机会,就直接让嬷嬷把王妃带走了。” 好几个侍卫? 平日里就算是凌妃要见秦安若,也不至于使唤的动侍卫。 从玉珠这里应该是问不出来什么了,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了一直在门口守着的侍卫:“从宫中来的侍卫?你们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几个守在门口的侍卫,从王妃被带走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现在听着祁凉的话,立马就跪了下来:“属下无能,是宫中的锦衣卫。” 锦衣卫? 祁凉愣住了,神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本朝的锦衣卫都是控制在皇上手中的,除了皇上,别人不可能使唤的动。 这是顺平帝借着凌妃的幌子要见秦安若? 想到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祁凉心中陡然间生出了一股荒凉。 根本不用来得及思考,他立马就往宫中冲去。 也不知道秦安若被带进去多久了,只希望顺平帝不要太过分才好。 被祁凉惦记着的秦安若现在其实并没有多难受。 她的神色自然,坐在凌云宫中,冷冷对着坐在上首的凌妃跟顺平帝。 许是有顺平帝在,凌妃的态度比往常慈善了不少。 她让人给秦安若上了茶,而后轻轻笑了笑:“陛下,老六媳妇还是个孩子呢,不管是什么事情,您可要小心说,不然如果真的吓到了她,到时候老六问起来,臣妾可没法儿交代。” 她仿佛还是跟曾经没有与祁凉撕破脸皮的时候一般,句句都是站在祁凉这边说的。 早就知道凌妃是个什么人了,现在听到凌妃的话,秦安若只觉得尴尬。 当然,既然凌妃是要在顺平帝面前卖好,根本没准备跟她说话,她自然也不会理会凌妃。 顺平帝哪里能看不懂秦安若的目光,皱了皱眉头,对秦安若的观感更不好:“你倒是心疼人家,可人家在进来之后连一句母妃都没有叫过,朕看可不值当你这么为她着想。” 顺平帝今天本来就生气,说这句话完全就是为了让秦安若不舒服。 谁能想到秦安若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说得,一句话都没有说。 凌妃刚准备开口,对上秦安若冰冷的目光,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能回答什么。 在场的三个人,凌妃和顺平帝是来找事的。 只是在秦安若不配合的情况下,两个人的心中的憋屈是要比秦安若多多了。 秦安若始终都十分自然,端着茶杯坐在下手。 如果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她是来赏花的。 顺平帝今天在上早朝的时候就已经被祁凉气到了,刚一下早朝,就想要让秦安若来,跟秦安若好好商量。 谁能想到这才多久的时间,秦安若竟然和祁凉一样,也让他胸中充满了怒气。 “啪”的一声把手中的茶杯摔在了桌子上,顺平帝神色阴翳:“老六家的,你可知道朕今日让你来,是因为什么?” “臣媳不知,请父皇明示。”装傻而已,谁不会呢? 果真,就如秦安若所想,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顺平帝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十分恐怖。 凌妃唇角的笑意一闪而逝,真是个蠢货,竟然敢当着陛下的面儿这般说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她恨不得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能越倒霉越好,才不会给秦安若解围。 顺平帝浑身的怒气,可不就只能往秦安若的身上发泄了吗? 他阴冷地看了一眼秦安若:“你在京城中开了铺子,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朝堂上提出了异议,现在朕给你两个选择,要不然就关了铺子,要不然就被皇家除名!” 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罢了。 本来就配不上祁凉,因此顺平帝心中没有一点不忍心。 如果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听话,他倒是不介意给两个人一个机会。 只可惜不管是祁凉还是秦安若,都实在太嚣张了,心中完全没有他这个陛下的地位,就由不得他了。 秦安若冷眼看着顺平帝脸上的怒气,心中越发平静。 既然顺平帝能直接来找她,就说明了没有在祁凉的手中得到什么好。 祁凉都没有掉链子,秦安若也不会让祁凉失望。 她轻轻笑了笑:“如果这是陛下给我的选择的话,我都可以接受。只是具体要选择哪一个,恐怕还要跟梁王商量。” 在她自称我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选择。 皇家本来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如果不是没有办法,秦安若才不会一直待在梁王府。 她在梁王府是因为祁凉,而不是因为别人。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淡然,这个回答却让顺平帝觉得自己被耍了:“大胆!” 他忽然间起身,走到了秦安若面前。 秦安若依旧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被顺平帝的动作吓到。 她抬眼看着站在眼前的顺平帝,脸上的笑容十分柔和:“我不知道陛下想让我选哪个,待会等梁王来了,只要他同意,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祁凉一路冲进了宫中,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了凌云宫。 刚走到了大殿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有些担心,很快就冲了进去:“什么事情需要本王同意。” 走进了正殿中,看着秦安若还好好坐在椅子上,祁凉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很快走到了顺平帝面前:“儿臣给父皇请安,给母妃请安。” 确认了秦安若没出事之后,祁凉现在很冷静。 给两个人请安完毕,他都没有看凌妃,反而是直接问顺平帝:“如果父皇非要儿臣给一个答案,儿臣觉得今天已经在朝堂上给父皇了,不知道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心情并不是很美妙。 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他甚至都没有遮掩。 “朕是什么意思?朕已经说了,这种会给皇室丢人的女子,朕是不会承认的。如果你不能给百姓一个交代,就休了她!”顺平帝倒是也难得冷静了下来。 他只是讨厌被祁凉忤逆而已,祁凉一而再再而三为了秦安若顶撞他,他就不允许秦安若再好好在梁王府待着。 顺平帝的心思没有人知道,但是他的选择祁凉已经清楚了。 祁凉的眼神落在顺平帝身上:“父皇觉得,只要你让若儿离开,她就必须离开,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朕可没有让她离开,朕只是不想让她丢人而已!”即便事情已经做了,这个名声顺平帝可是不愿意背上的。 他的回答虚伪到可能三岁小孩都不愿意相信。 祁凉看了一眼顺平帝,笑了笑:“父皇也不用说这种话,真相是什么,想必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您想要让儿臣休了若儿,不想有一个这样的梁王妃给您丢人,是也不是?” 第四百七十章爬犁是我做的 这句话说得是十分犀利,不过伤害的人是梁王妃,没有人放在心上。 顺平帝根本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颔首:“朕不能接受皇室有这么一个人,既然你们所谓的生意铺子不能停,那就让她离开皇室。” 祁凉从腰间拿下了一个玉坠,转身就拉着秦安若往外走去:“既然这是父皇的吩咐,那儿臣定然要如父皇所愿。” 眼看秦安若和祁凉就要走出大殿了,顺平帝终于看清楚了祁凉放下的东西是什么。 他脸色涨红:“孽子,你给朕站住。” 祁凉停下了脚步,也没有回头:“陛下还有何吩咐?” 他的称呼让秦安若有些惊讶,不由看了一眼祁凉。 祁凉捏了捏秦安若的手,示意秦安若不要担心。 毕竟这些事情她也不懂,秦安若担心也没有办法。 好在两个人毕竟在一起,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她肯定也在。 这么一想秦安若倒是冷静了些许,转眼看向了顺平帝和凌妃,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今天的凌妃可十分老实,明显看到顺平帝的心情不好,她掺和进来不会得到好处,她就一直没有说话。 顺平帝皱了皱眉头:“把你的玉佩拿起来。朕是要让这个女人离开皇室,不是让你离开。证明皇子身份的东西你都敢放下,是当真以为朕不会惩罚你不成?” 祁凉浑身的气势一变,转身对上了顺平帝的目光:“儿臣从来没觉得父皇不敢惩罚儿臣。毕竟当初宗人府的日日夜夜,到现在都在儿臣的梦中不断出现,儿臣怎么能忘记?” 顺平帝愣了一下,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异样。 宗人府的事情,是他做了。 顺平帝没有在第一时间说话,祁凉已经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儿臣也不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儿臣跟王妃是一体的,既然父皇让王妃离开,也就是要让儿臣离开皇室,儿臣明白父皇的想法。” 说完这些,他带着秦安若又往外走去。 秦安若的脚步有些沉重。 古代的皇室代表着什么,只要是一个有脑子的人就知道。 更不用说,祁凉一直都在享受着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 她觉得祁凉其实不该跟着她走的,现在这个场合好像不好说。 察觉到了秦安若的犹豫,祁凉手上用了用力气,回头给了秦安若一个祈求的眼神。 分明是她害的祁凉跟顺平帝的关系这么僵,让一代风华卓绝的皇子要跟着她去做平民。 现在祁凉的目光,却像是在求她一样。 秦安若心中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舍得跟祁凉吵架,跟着祁凉就往外走去。 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给朕站住!” 这一次两个人并没有听话。 真的让这两个人走了,再谈消息肯定就越发难了。 毕竟也是在皇位上坐了那么久的,素日里顺平帝只是不愿意处理琐碎的小事罢了,并不代表对祁凉的态度一点都不了解。 他提高了声音:“把梁王跟梁王妃拦下来。” 凌云宫的外面是有顺平帝的人了,刚才顺平帝没有吩咐,才能让祁凉自己闯进去。 现在顺平帝都已经发话了,很快就出现几个人把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团团围住了。 祁凉早就知道顺平帝身边肯定有人,也知道这个时候顺平帝不会让他走,因此一点也不惊讶。 秦安若倒是愣了一下,被这些人吓了一跳。 她看了看周围的人,凑到了祁凉的身边:“不就是离开梁王府而已,如果你真的舍不得我就跟我一起在哦买噶见面就好,我们也没必要闹得这么僵硬吧?” 这么多的侍卫出现,秦安若有些害怕。 祁凉的神色却并没有任何变化,拍了拍秦安若的手:“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谁需要你的保护啊衰! 现在是一对多或者一对更多的问题。 她从一开始要被带进宫中的时候就没有任何选择,现在更是没有。 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给自己打完气之后,秦安若觉得紧张的情绪似乎都缓解了不少。 她松了一口气,也没有理会身后的人,跟着祁凉一起面对挡在门前的侍卫。 这些侍卫们一个个身上都带着萧杀,按照秦安若微薄的理论知识,应当是都见过血的。 回想起当朝锦衣卫的传言,她也知道这些人是谁。 为了捉拿她一个弱女子罢了,竟然连锦衣卫都惊动了,她当真不知道该说顺平帝什么好了。 祁凉并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直接撞上了门口的锦衣卫。 秦安若的唇角抽了抽,这位大哥未免也太不给锦衣卫面子了。 看起来很凶的锦衣卫,在祁凉真的冲上来的时候,也没敢拔剑,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祁凉并没有见好就收,一步步往外走去,显然是在试探锦衣卫的底线。 换句话说,他在试探依旧坐在身后的顺平帝的底线。 秦安若跟在祁凉身后,默不作声,一路往前走。 “把他们给朕押回来!”眼看两个人都快要走出凌云宫了,顺平帝终于出声了。 在他说完话之后,锦衣卫立马上手,直接用巧劲把秦安若和祁凉带了进来。 这一次顺平帝直接把身上伪善的一面收了起来,冷冷看了一眼秦安若:“朕的意思是你休了她,皇室容不下这样的儿媳,这一次听懂了吗?” 祁澈再不好,也是他的儿子。 顺平帝往日不见得对祁澈有多好,也不能容忍祁澈不想做这个皇子了。 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祁澈看了一眼顺平帝,叹了一口气。 似乎是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道:“父皇,您也不用太难为自己,皇家容不下的究竟是儿臣还是她,您的心中很清楚。” 今天早朝上的一幕幕又一次在脑海中出现,祁凉不说还好,现在一提,顺平帝都觉得脑子里生出了一阵阵的疼痛。 再这么对峙下去也没有意义。 祁凉不愿意让秦安若离开,顺平帝也不愿意祁凉不听话。 凌妃本来以为能看着顺平帝收拾秦安若和祁凉,谁能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顺平帝竟然拿这两个人没有办法。 她终于忍不住了,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呵斥了一声:“凉儿,你不要胡闹,本宫是这么教你的吗?这次的事情是你们不对,还不快给皇上赔罪!” 凌妃的语气十分严肃,说话的时候眼中更是出现了几分异样,仿佛真的是一个为儿子担心的好母亲一般。 早就知道凌妃是个什么东西,现在看着她这般,祁凉并没有什么感触。 他默默挡住了秦安若,正殿中依旧十分安静。 顺平帝在听到凌妃说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了满意,到底还是有一个懂事的。 谁能想到祁凉竟然软硬不吃,凌妃说的话显然也没有用。 充满杀意的目光放在了秦安若的身上,顺平帝观察了许久,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祁凉会如此痴迷这个女人? 秦安若作为被所有人打探的对象,今天就是这里当之无愧的焦点。 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间就笑了起来:“皇上是真的觉得皇家不能有我这样的人吗?” 别人说话顺平帝还要考虑一下,现在连祁凉都不能招惹。 但他还不用给秦安若给面子。 “朕想你应该清楚的,如果不是你无父无母,就凭你对朕这般无礼,朕一定要降罪于你的父母!”顺平帝语气阴森。 无父无母? 这是又在往秦安若的心口插刀。 很久之前分明是见过顺平帝的,当初的顺平帝不能说是有多完美,但比眼前这个人是好多了。 秦安若的眼神在顺平帝的身上落了很久。 在顺平帝以为她要求饶的时候,突然间就听到了秦安若清冷的声音:“陛下……可是忘了,我做好的爬犁才刚在民间推广。爬犁从开始的图纸到所有的制造都是我这个弱女子完成的,一旦我把这一点说出去,你再将我赶出了皇室,天下百姓会怎么看待?” 顺平帝脸上的不屑一点都没有遮掩:“爬犁是你做出来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虽然爬犁很好用,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都没有给祁澈和祁凉两个人封赏。 顺平帝再这件事情上本来就心中有愧,因此最近格外容忍祁凉。 祁凉和祁澈毕竟是他的血脉,他能忍住也就罢了,秦安若算个什么东西? 似乎是嫌一句话不能让秦安若认清楚自己的错误,顺平帝还加了一句:“一个闺阁女子,恐怕生平作的唯一出格的事情就是弄出来一个超市了。你说爬犁是你作出来的,就算是朕相信,普天之下的百姓会相信吗?” 在这个问题上,顺平帝的态度十分坚定。 秦安若看了一眼顺平帝,轻声笑了笑:“如果我只是梁王妃,也许没有人相信。但是超市中现在可是有从全国各地运来的东西,这种模式是我自己做起来的,想必不会有人觉得我没有能力。” 她浑身迸发出了强大的自信,不躲不避迎上了顺平帝的目光。 顺平帝攥了攥拳头,有些迟疑。 恰在此时,祁凉也站了出来:“爬犁本来就是王妃做的,只是父皇有用,王妃为了皇家与黎明,心甘情愿交了出来。父皇现在如此这般做,就是在卸磨杀驴!” 第四百七十一章危机解除 这两个人说得振振有词,不像是在开玩笑。 顺平帝心中一紧。 因为有了爬犁,最近所有的百姓提起来他都是一片赞扬。 不用多想,如果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他肯定是后世的明君之一。 目前朝廷对爬犁是怎么来的还没有做出解释,他一直都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和祁凉与祁澈商量。 谁能想到,会突然间听到这么一个消息。 顺平帝的眼珠子快速转动了起来。 他压下了祁澈献上爬犁的功劳,就是不愿意让郑家的人分一杯羹。 自从丽妃去世之后,他就对郑家升起了忌惮。 如果爬犁是秦安若做的呢? 所有的想法在脑海中打了一个转,如果秦安若说的是真的,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顺平帝稍微思索了一番,已然有了决断。 凌妃一直坐在顺平帝旁边,眼看着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果真,顺平帝的下一句话,就让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爬犁果真是你做的?” 秦安若本意是威胁,不曾想到顺平帝并没有一点背威胁到的样子。 她有些疑惑,却发现祁凉给她使了个眼色。 没有搞懂祁凉的意思,她还是顺着顺平帝的话点头:“对,爬犁是我做的。” “好!”顺平帝突然间拍了拍手,“这一次的事情朕能想办法给你解决,只是这爬犁的制作人,朕希望能永远成为秘密,你觉得呢?” 他说得十分坦然。 爬犁能带来千秋功绩,秦安若一个女子根本用不着那些。 祁凉早顺平帝改变态度的时候就明白顺平帝的意思了,也许是顺平帝最近做的过分的事情太多了,他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 没有等秦安若说完,这一次他拉着秦安若跪了下来:“请父皇做主。” 两个人低头了,顺平帝也解决了一件难事,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他的目光在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身上打了一个转:“不就是做生意而已,老六说的对,也算是利国利民的事情,正好朝中有一条漕运的线,这一次就让老六家的拿了吧。” 天下所有的事情,说来说去就看皇上的态度而已。 如果顺平帝从头到尾一直都觉得秦安若做生意不对,就算是祁凉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然而就像是现在,顺平帝只要松口了,秦安若非但是可以做生意,还能得到更好的资源。 漕运代表着什么,没有人不清楚。 祁凉皱了皱眉头,不大相信顺平帝能作出来这种让步。 秦安若倒是无所畏惧:“陛下说的可是真的,当真要给我漕运?” 跟爬犁比起来,一条漕运线路给谁不是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看顺平帝的态度罢了。 他当机立断地点头,不过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严肃:“朕当然可以把漕运线给你,但是朕也是有条件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顺平帝能把这一次的事情摆平,就算是自打嘴巴了,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还有别的要求,也是很正常的。 秦安若还是对漕运线很心动,她觉得付出一些东西拿到漕运线路,倒也不错。 想到这里,她的神色柔和了下来:“只要能帮上陛下的忙,我万死不辞。” 凌妃坐在一旁,眼珠子动了动:“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做什么,陛下想要的东西,只要若儿有,肯定会无条件给陛下,陛下您也不用这么严肃。” 她说完还笑了笑,似乎是想要缓和氛围。 现在秦安若实在凌云宫中,顺平帝想要的东西直接要就行了,还答应给秦安若好处,岂不是亏了吗? 几乎是在凌妃说完话的同时,祁凉和秦安若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种卯足了劲儿给自己的儿子拉后腿的母亲,倒是真的不多见。 两个人的目光落在了凌妃的身上,都没有说话。 至于顺平帝到底会怎么选择,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秦安若在心中疯狂祈祷,希望顺平帝能稍微有点节操,不要听凌妃的话。 这一次,顺平帝倒是没有让人失望。 他没听出来凌妃话中的深意,拍了拍凌妃的手:“好了,孩子们也不容易,朕也不能白拿孩子们的东西。” 与其让两个人心不甘情不愿,他宁可给点东西。 只要能让这些人以后都不提爬犁是怎么制作出来的,他付出的这些东西都值得。 秦安若大喜过望,现在也不是跟凌妃算账的时候。 她当即笑了笑:“陛下您需要什么,只要是臣媳有的,定然都给您!”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立马换了称呼,这诚意满满的样子顺平帝也看到了。 分明今天秦安若刚进宫的时候怎么看秦安若怎么生气,现在倒是觉得,这老六媳妇还是不错的。 他也露出了笑容:“爬犁的制作过程详细解释,以及你们制作的方法,还有最开始的草图……只要是与爬犁有关的一切,朕希望你把所有的资料都交出来,不要在你那里留一点半点,你能接受吗?” 顺平帝是真的对爬犁很在意了。 想到最近京城中百姓对顺平帝的推崇,再想到爬犁的作用,秦安若倒是也能理解。 她和祁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秦安若冲着顺平帝拱手:“臣媳很快就给陛下送进来。” 让他们送,顺平帝可不放心。 他摆了摆手:“东西可是在梁王府做出来的?” 在两人点头之后,他直接道:“朕也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这件事情牵扯的东西比较多,因此朕希望你们能让锦衣卫跟着你们去梁王府,今天就把东西带上来,你们以为如何?” 这都是小事。 秦安若并不在意这些,反倒是对顺平帝说得别的事情比较在意。 她毫不犹豫答应了顺平帝的要求,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利益:“父皇觉得臣媳做生意的事情,给皇家丢人了吗?” 通过祁凉跟顺平帝刚才的交谈,早朝发生的事情,秦安若也能拼凑个七七八八了。 不管谁想要给她找麻烦,她都要确定顺平帝的意思。 顺平帝目光闪了闪,看了一眼秦安若,很快笑了:“你倒是个坚持的,你放心,朕绝对不会让你吃亏。做生意的事情,明日早朝朕就给你圣旨,以后你就是奉旨开你那小铺子!” 他本来也就不在意这些小事。 今天在朝堂上会同意祁复的话,只是因为爬犁的事情,想要给祁凉找些麻烦罢了。 顺平帝的回答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不仅他的态度变了,秦安若都觉得现在的顺平帝有些顺眼了。 她咳嗽了一声:“那不知道……父皇说得漕运线路?” 秦安若这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非但没有让顺平帝生气,反倒是觉得她挺真实的。 今天这一天开始的十分诡异,秦安若在顺平帝心中的好感却是飙升。 看着她一副小女儿家的样子,顺平帝哈哈大笑:“你放心就是,只要是朕答应的,都不会食言!”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带着锦衣卫从宫中出来,秦安若和祁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也没有食言,带着锦衣卫在府中把所有的草稿之类的都带走了。 因为当初爬犁是和别的农具画在一起的,秦安若想着顺平帝今天的爽快,都没有做一点假。 甚至在锦衣卫要带走的时候,她还特意交代了一句:“剩下的几种应当也是都能做出来的,作用我写在上面了,如果父皇看了有要做出来的想法,尽管让人来找我要做的方法就行了。” 锦衣卫首领惊讶地看了一眼秦安若。 他没敢看手上的东西,不过听着秦安若的话,也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他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麻烦梁王妃了。” 按照顺平帝今天的表现,如果秦安若说得是真的,少不得还要来麻烦秦安若。 等到锦衣卫走了,秦安若和祁凉紧紧抱在一起。 秦安若的脸上带着笑容:“祁凉,谢谢你。” 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代皇子,为了她竟然所有的东西都能放弃。 秦安若眼中泪花充盈,本来有千言万语想要说,最终却只汇成了这一句。 除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还能给祁凉说什么。 祁凉倒是抱着秦安若,摸了摸秦安若的头:“本王说过,只要你留下来,本王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你。” 自从把秦安若从祁复的手中救出来之后,祁凉就一直在强调这句话。 直到今日,秦安若在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分量。 她把头埋在祁凉的怀中,第一次无比感谢穿越大神。 一天之内,梁王府的危机消除了。 秦安若和祁凉进了趟宫,最后是锦衣卫送回去的。 并且陛下的心情不错,今天甚至还在凌云宫中歇下了。 祁复一直都在关注梁王府的消息,想要这一次通过秦安若的事情,给祁凉一个沉重的打击。 谁料到了晚上,竟然得到了这样出乎意料的消息。 早朝上顺平帝怒气冲冲的样子一直在脑海中不断浮现,祁复并不相信这些消息。 他一个人在书房里转了两圈,做出了决定:“让人再去打探,这个消息肯定不是真的!” “殿下,我们的人已经去了三波了。这个消息……是真的。”吴用垂下了头,难掩颓唐。 第四百七十二章说话算数 当夜,太子府中碎了一批瓷器。 第二天早朝,顺平帝果真没有说谎。 在大臣们刚站定的时候,他就挥手:“昨天朝堂上讨论的梁王妃做生意一事,朕已经了解清楚前因后果了,孙德寿,给众位大人念念。” 孙德寿往前走了一步,拿出来顺平帝早就写好的圣旨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梁王妃秀慧外中,贤良淑德,感念民生多艰,多方试验,特许以超市改善百姓生活,此举甚为大义,该当皇室表率。兹赏赐白银千两,特批奉旨行商,钦此!” 神特么奉旨行商。 昨天顺平帝在朝堂上万般不满意的样子还在众人眼前不断出现,大家都甚至在担心祁凉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没有想到有一转眼,顺平帝竟然就换了这么一种说法。 大家都有些茫然,孙德寿读的话是真的听懂了,但当真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倒是祁凉笑了笑,很快就跪了下来:“儿臣谢父皇隆恩。” 这两个人究竟在搞什么没有人知道,等到大家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 最难受的人应当是祁复了。 哪怕是提前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在朝堂上看到这一幕,他心中依旧十分刺痛。 今日的早朝大家依旧上的有些恍惚。 仿若最近的早朝是真的越来越奇怪了,谁也不知道顺平帝到底想做什么,根本明白不了他的心思。 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反正已经没有被顺平帝厌弃了。 非但是如此,看现在顺平帝的样子,竟然还对秦安若的看法不错。 下了朝之后,依旧如往常一般,祁复直接走到了祁凉的面前。 他神色冰冷,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充满了怒气:“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能让父皇对你们的做法改观?” 祁凉没有回答,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充满了嘲讽。 他转身就走,仿若完全没有把祁复放在心中一般。 祁复哪里能忍受他这般,瞬间拽住了祁凉的衣角,非要让祁凉回头。 看着祁复面上冰冷的神色,祁凉突然间就笑了笑:“我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说是坐了什么,那是我的事情。父皇都已经支持我做的事情了,太子殿下到现在还看不清,非要控制我做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太子再怎么厉害,只要是顺平帝已经做好的决定,他就什么也不是。 祁凉的目光冰冷,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祁复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艰难地开口:“一定是你们使了什么妖法!” 他一个人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祁凉站在身后看着祁复离开的背影,想了想,脸上的嘲讽到底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他当真没有想到,祁复也能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难道这样能改变什么吗? 显然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 圣旨的事情对祁复来说是个惊吓,对祁澈这样一直关心祁凉夫妻的人来说,就是一个绝对的好消息了。 祁澈眼看着太子被祁凉气走,再看了一眼祁凉,眼中带着笑容:“你何必跟太子一般见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心中都清楚,这不值得的。” 祁复的脾气,恐怕真的连顺平帝都比不上。 只是看不上而已,祁凉倒是不反驳祁澈的话。 他轻轻笑了笑,对祁澈说道:“皇兄也不必这般说,只要看到他生气,我就开心,这跟别的没有关系。” 一般这种话大家都是藏着掖着,跟关系再好的人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祁凉现在这么说,祁复愣了一下,只是冲着祁凉笑了笑:“你啊,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管如何,这一次的危机总算是过去了,祁澈也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本该就给祁澈说一声的,只是昨天从宫中回去之后,两个人实在是太惊讶罢了。 现在祁澈都已经在面前了,祁凉就提起出了邀请:“如果皇兄没有别的要事,不如跟本王一起去趟梁王府?这也是王妃的事情,自然是要王妃亲自解释。” 祁澈没有什么意见,两个人回到了梁王府中。 秦安若在等顺平帝说的漕运,因此今天也没有出门。 在祁澈进门之后就知道了,很快就跟着人一起去了正院。 昨天认为用农具换得是一个好办法,只是今天看着祁澈来了,她心中猛然间生出了一股心虚。 祁澈问了半晌都没有得到答案,有些疑惑:“六弟妹?你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如果真的有不方便说的,你也不用纠结,不用告诉我就行。” 祁凉没有代劳,他差不多能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想法,自然要让秦安若自己决定。 再怎么不好意思,事情都已经做了,没有瞒着祁澈的必要。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说起来也是我对不起三皇子,昨天陛下的态度很坚决,最终我是用农具换的。以后,爬犁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剩下的东西都是秦安若自己画出来的,短时间内没有要做出来的打算。 就算是给了顺平帝也就给了。 不过爬犁是不一样的,不仅仅是她为了祁澈拿出来的,而且祁澈因为有爬犁,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现在恍然间竟然根本没有给祁澈使用的机会,一切都交给了顺平帝,她的心中十分难受。 祁澈倒是没有想到。 在听到秦安若所说的解决办法之后,就明白秦安若的表情为啥不好了。 他轻笑了一声:“六弟妹这有什么错?反正就算是你不用爬犁来换,父皇只是心中有些忌惮罢了,是定然不会承认爬犁是本王制造出来的。” 这已经是事实了,根本没有必要遮掩。 听到这句话,秦安若的目光有片刻的难看。 顺平帝在这件事情上真的做的太狗了,哪怕这一次做交易算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也不能让秦安若眼中的怒气少一点。 他叹了一口气:“倒也是这个原因,不过如果我没有答应,肯定是不一样的。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 秦安若的语气让祁澈有些哭笑不得。 他能知道秦安若是怎么被放出来的就好了,现在顺平帝的态度也还可以,因此祁澈是真的没有想太多。 听着秦安若的话,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父皇做任何事情都不会给我们解释的机会的。我们现在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以后而已。能让你光明正大的行商,也算是一件好事。” 祁澈的神色始终都十分清明。 秦安若看了半晌,终于能明白,祁澈不是虚话,是真的这般觉得。 心中无数次开始感叹祁澈的温文尔雅,很快她就露出了笑容,给祁澈说另一件事情。 既然祁澈都说了这是一件好事,秦安若就不会再瞒着了:“陛下在当初农具被送上去的时候是有些过分,但这一次倒是做的并没有那么夸张,不仅仅是放了我传了张圣旨,他还给我另外的好处。”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话说了一半,示意祁澈猜测一下。 如果是往常没有发现顺平帝对权势的绝对眷恋之前,说不定祁澈还会猜出来。 现在已经知道顺平帝的心思了,在顺平帝心中,皇位绝对要比他这个儿子重要,因此祁澈是真的想不通。 他皱了皱眉头:“白银千两?” 当初圣旨上是有这么一句话,听着祁澈说了出来,秦安若都觉得有些好笑。 她赶忙摇头:“白银千两算什么好处,如果陛下真的想要用这个来赏赐我,恐怕不会只用这么一点吧?” 也是,以顺平帝的脾气,如果这个真的是赏赐,为了不让人嘲笑,也会瞬间带来很多的。 秦安若的态度也让祁澈反应了过来。 祁澈皱了皱眉头,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摇头:“父皇最近变了太多了,本王真不知道他能舍得给我们什么。” 他们是一体的,从来都没有隐瞒过。 朝堂上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知道,顺平帝自然也是清楚的。 祁澈的态度才是意料之中的,秦安若笑了笑,努力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最激动的话:“父皇给了我们一条漕运线路。” “……”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 本来还在等着回答秦安若的话的祁澈,哪怕是已经听到了秦安若的声音,也没有再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定然是要看一下祁澈的反应的。 秦安若伸手在祁澈的面前晃了晃:“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她笑靥如花,显然是准备看热闹。 祁澈难得有些激动,当真露出了笑容:“漕运线?你没有骗我,父皇真的舍得把漕运线让出来?” 朝廷最近要给一条新的漕运线出来,很多人都知道。 并且从很久之前,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始,祁澈就已经跟人做准备了。 最近发现祁复那边跟苏家的关系又好了,他们还在担心,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个结果。 昨天知道了都没有告诉祁澈,祁凉就是想要让秦安若给祁澈一个惊喜。 现在秦安若已经说了,他也在祁澈看过来的时候,点头确认了这一点:“是真的,父皇真的已经做好了决定,亲自说了漕运线是给若儿的。如果他没有忘记的话,现在锦衣卫应该已经要来了。” 祁凉话音刚落,秦风的敲门声响起:“王爷,有锦衣卫大人来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银子就算了 锦衣卫,独属于顺平帝的存在,在京城中也能称得上是让人闻风丧胆。 除了当年京城中有乱党作案的时候,祁澈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一听到锦衣卫来了,他第一反应是紧张:“你们快找个地方躲躲!” 祁凉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三皇兄,刚才若儿已经给你说了,现在父皇让锦衣卫来,也许就是为了让我们接手漕运线而已,你真的不用这么着急。” 他说得倒是简单,祁澈完全没有办法冷静。 在祁澈激动的时候,秦风已经在祁凉的吩咐下把人带进来了。 祁凉的眼中带着几分无奈,到底是最终把祁澈挡在了身后。 来的人还是锦衣卫的首领,昨天也是他从梁王府把东西带走的。 王首领很尊敬地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梁王妃,这是陛下给您的漕运线,这条线路是朝廷早就弄好了的,本来是要让各大商家竞争的,现在就直接给您了。” 朝廷不是做慈善机构的,哪怕是弄这些是没有办法的,最终还是要从商人的手中把钱带走的。 一条漕运线,如果真的要竞争的话,少说也百万两银子。 这一点秦安若是清楚的,她当即露出了笑容:“多谢陛下体恤,我定然不负陛下所望,会让这条漕运线真的给大家带来好处。” 说来说去,反正你准备把东西给我了,我就不会给你银子。 倒也不是秦安若无赖,实在是真的没有银子。 这可是顺平帝非要给的,跟她没有关系。 王首领显然很好的明白了秦安若的想法。 他面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看着两个人王爷依旧在这里,他没有说话。 在把漕运线给秦安若之后,王首领就离开了。 几个人看着手中的东西,都跟做梦一样。 祁澈就不用说了,哪怕秦安若跟祁凉跟在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看到手中的东西,依旧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父皇竟然真的给我们了?” “也没有一点阻拦,看刚才王首领的意思,是真的也没有准备要银子?” “……” 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面面相觑,神色要多惊讶就有多惊讶。 祁澈倒是反应了过来,毕竟该惊讶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 就是想到刚才两人装做镇定的样子,有些好笑:“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不会惊讶,现在倒是露出来这副样子干什么?” 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面面相觑,很快就都把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笑了起来。 祁澈被笑得满头雾水,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在片刻之后又停下了。 也没有什么好问得,现在漕运线已经在手中了,就是最好的结果。 秦安若也仿佛并不知道祁澈的想法一样,眼中带着笑意:“三皇兄您放心,现在漕运线已经在手中了,我们定然会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就算是太子那边真的有什么苏家王家李家鼎力相助,也是比不上我们的!” 想也知道,所谓的鼎力相助其实就是个笑话。 祁复给别人提供帮助,那些人才会给他行个方便,每年都孝敬点银子。 如果真的能做到让那些世家们鼎力相助,现在祁复的太子之位不知道坐的有多稳当。 祁澈也想到了这一点,难得生出了几分欣慰:“这倒是真的是一件好事,只是父皇既然把漕运线给了我们,也是父皇仁慈,我们真的不用给父皇银子吗?” 他也知道秦安若才开了铺子不久,要拿出来太多得银子应该是没有得。 因此也没有等秦安若说话,他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这个消息刚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也让人筹集好了银子,现在把那些银子给父皇吧。” 毕竟从一开始就事能有百十万两银子的东西,如果到最后真的没有了,祁澈觉得顺平帝肯定会生气的。 现在他对顺平帝是没有了一点期望,说出来的话中都带上了几分无奈。 毕竟是那么多的银子,但凡是有一点可能,就没有人想送出去。 秦安若也能听出来祁澈语气中的无奈,对祁澈这种明明给出去了银子不开心,还是要拿出去的做法,她是真的接受不了。 索性直接走到祁澈的面前,秦安若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脸上的神色认真:“三皇兄觉得我们占便宜了吗?” 那么大的一条漕运线,别人就算是用银子也是拿不到的,他们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可不是占便宜了吗? 在这个问题上,祁澈毫不犹豫地点头:“父皇能把东西让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是真的不可能一文钱都不要的。如果我们现在不给父皇银子,等到父皇反应了过来,再把东西要回去,就得不偿失了。” 一条漕运线一年能有多少银子,只要是个会算账的人就知道。 百万两虽然真的很贵,但是能带来无数的好处,半年的时间差不多也就进账了,因此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秦安若看着祁澈努力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如果三皇兄真的觉得没什么,也不会一遍遍提醒自己了。” 被秦安若的话说中了,祁澈脸上的不以为意瞬间消失了。 他耸了耸肩膀:“我承认我也很舍不得百万两银子,毕竟能省一点要省一点,我也是费尽了心机才筹集起来的,甚至都做好了如果用不到就还给别人的准备。只是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漕运先,这些钱就算是花了,那也是花的值得的。”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澈,实在是不能理解祁澈的这种心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说道:“这是父皇说了要给我们的,你只从漕运线这边看,漕运线是你喜欢的东西,所以你觉得我们占便宜了,对吗?” 不等祁澈回答,秦安若就冷笑了一声:“其实爬犁的作用要比漕运线对父皇来说更重要。现在京城中很多人都已经自发给父皇修建庙宇要供奉了,这可是千秋的功德。如果你坐在父皇的那个位置上,因此能有这些重要吗?” 这些话都十分犀利,秦安若直接说中了问题的核心。 祁澈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如果真的换位思考,他站在顺平帝那边,最重要的应该是爬犁吧? 皇上是不缺银子的,就算是缺银子也能有很多种方法,没有必要非要在漕运线上使劲儿。 但是功绩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是有秦安若作出来的爬犁,现在京城中的盛况根本就不会发生。 祁澈被说服了,他脸上的表情松动了:“六弟妹说的对,是我着相了。” 几个人在书房中把这事情说的明明白白,非但是已经拿到了漕运线,并且不准备给顺平帝银子。 当然,秦安若的意思在王首领在的时候就表达清楚了。 回到了皇宫中,王首领就向顺平帝禀告了一番。 昨日秦安若的态度顺平帝已经看得很清楚了,现在听着王首领的意思,竟然一点生气的想法都升不起来。 他笑了笑:“朕已经拿到朕想要的东西了。漕运线只是个小玩意,明年还能有更好的东西,不用放在心上。” 顺平帝在知道秦安若的贪婪之后,终于放下了心。 一个人有喜欢的东西,并且拿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应当不会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 这一次他既然已经拿到了爬犁,想必以后百姓知道,爬犁定然是他做的了。 事情开始变得诡异了起来,苏震南费了大力气,却没有任何用。 又一次从外面回来,听着流言并没有变化,苏震南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他坚信现在是时间太短了,等到流言传播的时间更长,到时候传进了宫中去,秦安若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哼着小曲走近了苏府,被迎面而来的苏云拦住了。 被苏震南关了几天,再出来之后,苏云发现整个苏府都变了样子。 他身边能用的上的人才全被苏震南打发到各地的分号去了。 非但是如此,往常他订好的苏府的规矩,不管是好的坏的都已经没有人遵守了。 苏云生气也没有用,那些族老不知道被苏震南灌了什么迷魂汤,一直都站在苏震南这边。 实在没有办法,为了苏家的百年基业不毁于一旦,苏云还是堵住了苏震南。 他看向苏震南的目光中带着无奈:“现在的情况真的没有那么好,我们苏家两头不讨好,太子对我们苏家有意见,梁王府那边未必就没有。你如果真的要一意孤行,我们肯定难以收场!” 这一次苏云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 只有苏家好好的,他才是苏家少主,才能做到他想做的事情。 这一点苏云十分清楚,因此看向苏震南的目光中都差点就带上了祈求。 可惜,尝试过了权力的滋味,现在苏震南眼中,苏云就是他的仇人。 至于自己的仇人说的话要不要听,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挺明晰的。 苏震南拿出了一把扇子,随意扇了扇,做出了一副十分潇洒的样子:“我在做什么我知道。我是苏家的家主,也不用你替我操心,你就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他语气种难免还带着几分嘚瑟,让苏云觉得十分刺眼。 苏云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样会让苏家万劫不复的!” 第四百七十四上苏云离府 “唰!” 手中的扇子瞬间收了起来,苏震南看向苏云的目光中都积攒着怒火:“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他已经在苏家家主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了,一直都觉得苏家在他的带领下会越来越好。 现在苏云说得这些话,就是在他的心口插刀子,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这么说的。 苏震南眼中的怒火一点都没有遮掩,仿若要直接把苏云吃了一样。 现在跟苏震南对上直接不是一件好事,苏云深吸了一口气。 他忍耐了好久,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一定会给苏家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的。 最终苏云还是没有忍住,看向苏震南的目光中带着无奈:“父亲,之前的事情就当是我错了,你是苏家的家主,既然你想要苏家的权力,也不会有人跟你抢的。” 本来以为是一个多有能耐的人,现在还不是这么轻易就松口了。 在听到苏云松口的瞬间,苏震南笑了笑,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不屑。 虽然年纪没有苏震南大,但是在生意场上不知道已经浸淫了多少年了。 对苏震南的这些小心思,苏云看得清清楚楚。 饶是如此,在真的感觉到苏震南的意思之后,他心中还是生出了几分恶心。 苏家怎么能有这么一个当家人? 苏震南对这些丝毫不知,笑得越发张扬:“现在你知道服软了?本来你是我的儿子,以后整个苏家都是你的,但是你实在是太过分了。现在你不用多想了,苏家跟你没有关系,我要做什么也跟你没有关系。” 他的态度嚣张,看向苏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样。 曾经苏云掌权的时候,就是这么看待他的,他现在当然要还回去。 苏云眯了眯眼睛,发现苏震南是当真这般想的,心猛然间就沉入了谷底。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气:“父亲,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这一次你真的要听我的,如果你不听我的,苏家就完了!” 他说得十分严重,可惜没有人放在心上。 现在苏震南的身后跟着的都是他的人,只要苏震南能坐在苏家家主的位置上就好了,别的都不重要。 苏震南本人更是直接上前了一步,一巴掌就打在了苏云脸上:“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你也能说什么事情对苏家重要?我这个家主都没有发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周围还有很多人看着,苏震南恨不得能直接把苏云踩在泥土里,因此根本没有给苏云面子。 从苏震南的眼中看到了决绝,苏云第一次知道他们父子的关系有多不好。 往常他是苏家的掌权人的时候,纵然和苏震南没怎么联络感情,也从来没有少过苏震南的任何东西。 没有想到,最终两个人的关系竟然是这样的。 苏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苏震南的目光冰冷:“既然这是父亲想要的,那我就并不为难父亲了。如果苏家真的出了事情,父亲您只需要记得,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就好了。” 苏震南冷眼看着苏云:“苏家怎么样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没有必要用这一招来吓唬老子。” 苏云走了。 他跟苏震南说完话之后,就在后院收拾东西,径直走出了苏家的大门。 父子俩是在院子里争吵的,因此大部分人都知道情况。 在眼睁睁地看着苏云离开的时候,很多人心中都清楚。 这位带领苏家创造了辉煌的少主,是肯定不会回来了。 在苏云离开之后,后院某个地方,冯梅花听到这个消息。 她快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带着包袱就追了出去:“苏少主!” 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走出苏家的门,苏云还有些恍惚。 他愣了一下,回头就看到了冯梅花。 苏云皱了皱眉头:“你来干什么?” 冯梅花仿佛并没有看到苏云的不满,眼中带着笑意:“我跟苏少主一起走。” “我不是苏家少主了,以后不用这么称呼我。”现在的苏云对这个消息十分恶心。 能屈能伸已经是冯梅花刻在骨子里的属性了,听到了苏云的话,她立马点头:“我知道了,既然苏公子不愿意听,以后我就不说了。” 说完了称呼的事情,苏云的目光才落在冯梅花的身上。 他看了看冯梅花,许久之后才出声道:“我也没想带着你走,你不用跟着我了,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没想到他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冯梅花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抓紧了自己的包袱:“是苏公子救了我,把我从困境中带出来的,不管您究竟想要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一个早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的人,现在能跟着他? 苏云看了一眼冯梅花。 任凭他怎么打量,都没有从冯梅花的脸上看出来任何心虚,不由就笑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能这么锲而不舍,让一个冯梅花就跟着他。 他现在已经要离开苏家了,想必对对冯梅花背后的人也没有什么用了吧? 这般想着,苏云当着冯梅花的面就说了出来:“你现在完全不用跟着我,你身后的人想要监视的是苏家的公子,而不是我一个一穷二白的人。我以后都跟苏家没有关系了,你跟着我也没有用。” 他的语气已经很好了,算是难得发了发善心。 冯梅花哪里能想到苏云竟然会这么说。 心中一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公子您这句话说哪儿去了,我才不是因为这个跟着你。什么背后的人,我就是一个什么东西都没有的人,如果背后真的有人支持,当初也不会过的那么惨。” 冯梅花说得情真意切,不管苏云说什么,坚持要跟着苏云一起离开。 苏云的目光落在冯梅花的身上,确定即便是再说什么冯梅花也不会离开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真的想要跟着,那就跟着吧。等你后悔了离开就可以了,也不用给我说。”他说完话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冯梅花当即跟在了苏云的身后。 当然,即便是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忘记表忠心:“公子,我真的只是因为您才会跟着您来的,您放心就是,我一定不会放弃您的。” 苏云一直都没有说话,不过是一个冯梅花而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因着流言的事情一直没有出来,刚才梁王府出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场大戏。 秦安若有些恍然地看了看远处:“我这是要去哦买噶超市吧?” 这里应当跟苏府并没有那么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珠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很快就到哦买噶超市了,路线定然没有错。” 秦安若也走过无数次了,自然不会觉得是自己走错了。 她的眼神不断往远去的两个人那边看,实在是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玉珠看着秦安若的状态,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说道:“王妃是想知道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吗?” 冯梅花和苏云之间? 除了互相利用还能有什么关系? 只是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些话,什么叫只会跟着公子? 秦安若直觉事情应该有些不对。 现在玉珠提出来了,她当即就吩咐道:“你回到府中之后,记得让正院传个消息,让秦风查探一下这个事情。” 她和祁凉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好了,最近在这种事情上也不会浪费时间。 毕竟京城中祁凉肯定是要比她更熟悉的,等着祁凉去查东西,要比她自己去查更容易。 玉珠点头,表示把秦安若说的话记在心中了。 两个人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离开的人,没再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很快就往哦买噶超市走去。 流言已经传了那么久,秦安若一直都没有来超市,限你在来一趟,也算是要收拢人心。 她刚走进哦买噶超市,就能感觉到从各处传来的目光。 不仅仅是有铺子里的伙计的,更多的是来来往往的人。 苏震南也是个人才,分明干啥啥不行,传流言的本事倒是不错。 秦安若一直都很镇定,直接走到了里面:“霜儿。” 沈霜觉得自己幻听了。 抬头真的看到出现在面前的秦安若,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公子?” 当然,在说完了之后,她才看到秦安若现在的装扮。 没有跟往常一样出门的时候乔装打扮,现在的秦安若就是平日里的服饰。 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到她是个女子了。 沈霜一把就把秦安若拽进了她这里,在秦安若进来之后,还往外悄悄看了看。 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拍了拍胸口:“公子,您真的是吓死我了。您怎么这样就来了,难道好怕外面的流言传的不够快吗?” 秦安若看得好笑,当然也就笑了出来:“我没有出来,外面的流言就不传了吗?” 好的……还是一样的传。 沈霜的目光闪了闪,倒是不说什么了。 秦安若明白沈霜的担心,也知道沈霜的顾忌,她并没有怪沈霜。 找了一个地方坐好,她说了自己的选择:“既然已经让人撕破了伪装,也不可能伪装一辈子,我决定现在也不骗别人了。我的身份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以后就不用隐瞒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女人怎么了 沈霜瞪大了眼睛,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是没有说话,但是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 显然,她并不赞同秦安若把身份直接亮出来。 沈霜也明白秦安若的脾气,她的眼神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目光闪了闪,久久没有说话。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都有些凝固,秦安若看了一眼沈霜坚持的样子,有些头疼。 现在可没有女扮男装,她也没顾忌,直接伸手揉了揉沈霜的头发:“行了,这件事情我心中有数。最近应该有很多人来找你,我知道你受苦了,这一次我来了,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沈霜下意识地把秦安若的手拿了下来:“公子,我一点都不辛苦。你已经做了那么久的努力了,现在哦买噶的生意越来越好,凭什么就因为身份给你带来麻烦?” 她是心疼秦安若。 她的心思秦安若心中都清楚,看向沈霜的目光也十分温柔:“行了,我知道了,我保证即便是公布了我的身份,也不会给我带来麻烦的,你放心吧。” “怎么可能会没有!”沈霜的泪水立马就出来了,“太子那边一直都在虎视眈眈,如果真的您自己暴露了身份,他借机在朝堂上参一本,您以后就再也不能出来了。” 是当了太子许久的探子的人,沈霜对祁复也算是十分了解了。 秦安若听着沈霜一点点给她剖析会有什么后果,不由愣了一下,神色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无奈。 许久,她才咳嗽了一声:“你真的觉得,如果我的身份暴露了,太子会这么做?” 沈霜直截了当的点头:“他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只要盯上你了,你一有点变化他就出来了。” 祁复的为人,能让手下的人都厌恶成这个样子,也是个人才。 秦安若心中尚且能有这些无用的想法。 等到沈霜说完了,她问了一个直击灵魂深处的问题:“现在整个京城中都已经开始传我的消息了,即便我不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太子肯定还是会在朝堂上弹劾我的不是吗?” 沈霜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反驳,被秦安若的话拦住了。 秦安若的态度依旧十分冷硬:“还是你觉得,就算我不在这里承认,等到太子在朝堂上提出来的时候,我能狡辩?” 纵然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只是秦安若觉得沈霜面对祁复的时候态度不大对。 沈霜果真被秦安若的话问住了。 她是个聪明人,能想到祁复会弹劾,就能明白,如果真的被祁复弹劾了,就是一个死局。 沈霜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片刻后就哭了起来:“公子,您……您真的要暴露身份吗?” 她仿佛已经看到秦安若走投无路了,提前就替秦安若流下了泪水。 看着沈霜这个样子,秦安若也有些无奈。 她替沈霜擦干了眼泪:“你想哪儿去了,我肯定不会有事的。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发生,你放心吧。” 稍微安抚了两句沈霜,她让沈霜把所有的伙计都叫进来。 “最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也没有多少心思放在工作上。把人叫进来我把话说清楚了,我们再开始工作。”秦安若当机立断。 沈霜其实还是怕秦安若出事,磨磨蹭蹭有些不愿意。 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公子,现在还是营业的时间。不如等超市打烊了我们再说?” 超市等到晚上快宵禁的时候才会打烊,这个时候秦安若一般已经回到梁王府了。 知道她是有些小心思,这种小心思现在看来甚至还有些可爱。 秦安若摇了摇头:“行了,你不用想那么多,现在就让人来吧。该说的话我很快就说了,也不用浪费时间。” 她都已经这么坚持了,沈霜也不好说别的。 在秦安若的一再坚持下,沈霜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去看看吧。” 沈霜很快就把所有人叫进来了。 好在最近来哦买噶的,试探八卦的要比买东西的多。 刚才有人看到秦安若进来了,为数不多几个见过梁王妃的人早就把这个消息传开了。 想得到第一手消息的众人十分配合,沈霜说了暂停营业,立马就走到了超市外面,一点也不打扰的样子。 不过他们都守在超市门口,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看八卦的意图可以说是一点也不遮掩了。 沈霜有些无奈,但也不能真的把人赶走。 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带着众人往里面走去。 所有的伙计看到秦安若的身影之后,面上出现了几分迟疑。 秦安若倒是十分淡定,甚至还冲着众人笑了笑:“怎么,才这么点时间没间,大家是都不认识我了吗?” 她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让众人看着十分不是滋味。 小泉子是最小的,也是最没有心机的一个。 一直都十分崇拜的公子突然间变成了梁王妃,他还觉得有些茫然:“公子,您……您真的是梁王妃吗?” 事实已经在眼前了,小泉子还是不愿意接受。 秦安若冲着小泉子笑了笑,笑容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难道我是什么身份很重要吗?不管我是不是梁王妃,我都是你跟你相处了那么久的公子,不是吗?” 小孩子的心中不会想那么多。 小泉子就是觉得这一幕好像是大变活人,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新奇。 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冲着秦安若笑了笑:“公子说得没错,不管您是谁,您都是我们的公子。” 这个傻子! 本来准备让小泉子试探一下的众人瞬间就无语了,这不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怎么小泉子自己就先缴械投降了呢? 小泉子的脸上始终都带着笑容,在秦安若回答了一句之后,他的笑容越发灿烂,真的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他身后的伙计们的心思越来越复杂,看着秦安若的目光也跟往常不一样。 沈霜见状,一把把小泉子拽到了自己这边,而后看向到现在都没有说话的一众伙计:“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哦买噶的伙计一直都很团结,曾经他们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是公子。 在没有流言发生以前,也许沈霜会选择跟这些人好好解释。 只是流言的出现让沈霜觉得她似乎是想错了,在这些人的心中,其实根本就没有公子的存在。 现在对上这些伙计,她的态度更像是对待对手。 伙计们也都能感受到沈霜的态度,再看到被沈霜拉在身后挡住了的小泉子,一时间心中不是滋味。 曾大是一直都留在哦买噶的,他也算是这些伙计的代表。 他冲着沈霜苦笑了一声:“霜儿姑娘,你不要生气。我们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救我们的公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梁王妃。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很好奇。” 公子一直都是这些人心中的目标。 谁也没有想到,公子有一天竟然还能变成一个女子。 想到这些,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十分复杂。 他的话倒是说得诚恳,可惜沈霜并不吃这一套。 沈霜笑了笑,眼中满是不屑:“怎么了,公子是男的就可以救了你们,现在知道公子不是男的,是梁王妃,就觉得救你们的不是他了?” 所有人刻在骨子里的看不起女人,让沈霜觉得十分恶心。 秦安若本来没想说话,现在看到这一幕也皱了皱眉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许久之后,才淡淡笑了:“我还是那句话,当初把你们带出来我没有什么坏心思,一路培养你们,我也没有什么坏心思。现在身份被你们知道了,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就尽管留下来,如果不愿意留下来,现在就离开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秦安若的神色淡然,说出口的话也很正常。 伙计们的心中十分触动。 曾大拦住了一个要说话的人,冲着他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秦安若看到这一幕,笑着上前,站在了那个想要说话的伙计面前:“不管是谁,有什么话说什么话就行了,都不用藏着掖着。曾大,你也不用拦着大家,我想听听大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曾大还能有什么办法。 曾大愣了一下,只能让开了身子。 冲上来的,是一个往日对秦安最崇拜的人。 他的面上带着几分怒气:“既然你是个女子,当初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欺骗我们的感情?我们都那么相信你,你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他哭的很惨,乍一听似乎对秦安若的感情很深。 然而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却是越来越冷:“你觉得我一开始就该告诉你我是个女子,不然就是欺骗了你,对吗?” 陈二狗毫不犹豫:“对,你要是个女子,你就该光明正大说,本来就该在深闺中待着,为什么要出来欺骗我们的感情!” 这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就不该出来,他竟然崇拜了一个女人那么久,想想就难以接受。 “你放肆!”沈霜瞬间冲了出来,当即就挡在秦安若的面前。 秦安若拉住了沈霜,缓缓走到陈二狗面前:“女人怎么了,嗯?如果我是个女人,能给你带来什么影响?” 第四百七十六章撕了卖身契 陈二狗冷哼了一声:“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这里不是女人该出现的地方!” 有些话已经在他的心中藏了很久了,当真是不吐不快。 不仅是冲着秦安若大吼大叫,他看向沈霜的眼神中都带着轻蔑:“如果你真的是因为喜欢沈霜才让她成为掌柜的,我最多说一句你风流。但是你自己都是个女人,竟然会隐藏身份,还是一个声名狼藉的人,你怎么就觉得你能成为我们的掌柜的!” 他的眼中充斥着怒气,说出口的话一句要比一句伤人。 沈霜恨不得能立马上前揍她一顿,被秦安若拽住了。 眼看秦安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没有想到陈二狗会这么过分的曾大也待不住了。 他硬着头皮上前拽住了陈二狗的衣服:“你在乱说什么,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 往常就知道陈二狗有些看不起女人的毛病,只是都不是什么大事,大家笑笑就过了。 今天听着陈二狗的话,曾大简直心惊胆战。 陈二狗并没有被曾大的话吓到,他的眼中依旧冒着火光,看向秦安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仇人一样。 说实话,秦安若是真的没有想到。 她最多以为这些伙计会有人因为她的隐瞒生气,也没有料到有人生气的点能是这个。 秦安若看了一眼陈二狗:“你觉得因为是个女人,所以就不配做哦买噶的掌柜的?” 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就该听出来现在秦安若的语气已经很危险了。 很可惜,好像陈二狗并没有脑子这种东西。 陈二狗高高扬起了头:“当然,女人就该在家里……” “啪” 秦安若没有等他说完,直接干脆利落的一巴掌就让人把陈二狗带走了。 在柳林带陈二狗下去的时候,她眸子中的冰冷一点都没有掩盖:“你别忘了你已经签了卖身契了,就算是我是女人,你的生杀大权也是掌握在我的手里的。” 她一直都比较温柔,从来没有露出来过这样的一面。 陈二狗被吓了一跳,挣脱不止:“我是卖身给秦安的,不是你这个梁王妃,我们的卖身契没有任何用!” “没有任何用?”沈霜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看着狼心狗肺的陈二狗,“你现在说卖身契没有任何用,怎么不说当初主子根本不用把你从难民营中带出来呢?这些没有用,现在再把你放回难民营中,你觉得如何?” 纵然皇上已经赈灾,并且让难民返回原籍了。 如果真的把陈二狗放回去,他肯定没有原来生活的好。 沈霜的一句话就让陈二狗变了脸色。 已经在京城过了这么久养尊处优的日子了,真的让他再回去种地,他还能忍受吗? 陈二狗眼中冒出了火光:“你不能……” “凭什么不能?你说卖身契没有用,行,我们就不拿卖身契说话。现在你已经不是我们这里的伙计了,爱去哪里去哪里!”沈霜斩钉截铁。 秦安若眼中闪过了赞赏。 沈霜的这种处事方式,是她最喜欢的。 在沈霜说话的同时,她也找出了陈二狗的卖身契,当着众人的面撕了。 显然,秦安若很支持沈霜。 她冲着柳林挥了挥手,让柳林把人放开。 与此同时,秦安若逐渐靠近了陈二狗:“你以为做我的下人是那么容易的吗?如果不是当初你们在难民营中太惨,又有小泉子等这些可怜人,我会让你来。” 秦安若把撕碎的卖身契洒在了陈二狗的身上:“这是你的卖身契,你这样的人我是不会要的。现在就离开吧,滚出去!” 她最后一句提高了声音,陈二狗被吓得抖了一下。 不管陈二狗是出于何种想法说出了一番狼心狗肺的话,秦安若没有追究,只是干脆利落地让人离开了。 她的目光落在剩下的人身上:“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尽管说出来就好。我们哦买噶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但是要找几个伙计也是容易的,也不用觉得我是在威胁你们。” 经历了陈二狗这么一个奇葩,秦安若瞬间就没有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心情。 眼看这些人的眼中都出现了异样的神色,她非但没有安抚,只是淡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们放心,只要是想离开的,卖身契我都会撕了,你们愿意去哪里也跟我没有关系,我肯定不会报复你们。” 跟了秦安若这么久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性子肯定是不会变得。 秦安若说出口的话,就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 曾大被刚才陈二狗的动作吓到了,现在赶忙表忠心:“公子,哦不,王妃娘娘,我们没有别的心思。这里的生活很好,我们都不想离开!” 大部分人都是正常人。 剩下的人也都争先恐后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王妃,我们真的不想离开。” “这里的生活很好,王妃对我们有恩,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我们不离开!” 一声声一句句,完全说出了他们对秦安若的感情。 秦安若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 她没想到能有陈二狗那么极端的人,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真的会如此这般容易地接受。 心中的怒火瞬间就像是被浇灭了:“你们真的不介意我骗了你们?” 秦安若的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曾大的身上。 曾大也感觉到秦安若身上的怒气消失了,冲着秦安若憨厚地笑了笑:“一直都不知道王妃的真实身份,我是有些难过。不过霜儿姑娘说的对,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对我们的好是真的,我们肯定不能离开。” 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蠢货,也并不是只有说话不算数的人。 曾大的话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 本来就是来解决这件事情的,秦安若看着大家的表情,也露出了笑容:“之前有些意外情况,所以才不能直接点明身份,你们既然不介意,那就以后好好干!” 秦安若说完话,直接把手中所有的卖身契都给撕了。 有了刚才陈二狗的前车之鉴,大家并没有任何高兴,反倒是还有些惊慌。 “王妃,您这是……”曾大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他很怕秦安若是不要他们了。 秦安若也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对着众人笑了笑:“有了这些卖身契,是因为你们之前的流言。想必流言的事情你们已经解释清楚了,现在你们愿意信任我,我也愿意给你们同样的信任。” 曾大一行人都不由热泪盈眶。 “王妃,流言的事情是我们的错,是我们不是东西!” 一群人每天忙完了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有人愿意给他们提供八卦,他们也就随便说说。 直到被沈霜提出来,才明白流言的事情始终是不对的。 然而众人并没有当着秦安若的面给秦安若道歉,现在既然秦安若都已经当面提出来了,大家的神色很认真,一个个站在秦安若面前,没有掩盖眼中的愧疚。 秦安若笑了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事情了才好。” 很快就让哦买噶的伙计都接受了她的身份,秦安若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欣喜。 这一次的事情解决的比秦安若想象中的要顺利很多,很快超市是就能重新营业了。 再一次走到后院,看着沈霜一个人呆坐在原地,秦安若有些歉然:“卖身契是你努力给我换到的好处,没有跟你商量就做出这种事情,是我的错。” 秦安若只是当初想这么做,就直接把卖身契撕了。 现在看到沈霜的表情,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妥。 这点小事沈霜并没有往心里去,冲着秦安若摇了摇头:“都是些小事而已,本来就是为了方便公子的,怎么能成为公子的桎梏呢?”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秦安若的身份,现在称呼自然是没有变过。 秦安若也相信如果真的心中有别的想法,沈霜是不会隐瞒的。 不是卖身契的事情,什么能让沈霜这么生气? 秦安若靠近了沈霜,摸了摸沈霜的头:“怎么了,现在误会都已经解开了,该说的话都已经说清楚了,你怎么还这么生气?” 秦安若不问还好,她一问沈霜的脸上立马又布满了怒气:“公子只要是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坐了,为了他们坐了多少,竟然还真的又陈二狗那种人,我想起来就生气。” 不管做了多少的好事,也不管有多少能力,只因为秦安若是个女人,就有人能否认秦安若的一切努力。 一想到这一点,沈霜整个人身上的怒气完全掩盖不住。 秦安若终于明白了沈霜的意思,想了想之后露出了笑容:“你是在为了我不值得,还是觉得你做的一切也没有被人看在眼里?” 这不是秦安若要为难沈霜,而是想要解开沈霜的心结,你就必须知道她在想什么。 心思被戳中,沈霜也有些不好意思说。 因为眼前的人是秦安若,她倒是没有隐瞒太多。 她眯了眯眼睛:“我是因为陈二狗的话生气,但同时也想到我做的一切,竟然一直都没有人相信,没有人承认,我就觉得很难受。” 在这个社会,以一个女儿身要做很多东西是真的很难得。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做得那些好事,竟然还不如一个女子的身份。 第四百七十七章吃瓜小能手上线 秦安若安抚般摸了摸沈霜的头发,对沈霜的想法很清楚。 她看了一眼沈霜:“别人觉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重要吗?” 呆愣了一下,沈霜点头。 人活着大部分就是为了别人的目光,如果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也就不会有流言蜚语能杀人的事情了。 秦安若摇了摇头:“我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因为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怎么看我,至于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她的神色认真,看了一眼沈霜。 沈霜想从秦安若的脸上看出来心虚,可惜根本没有。 秦安若也没有诓沈霜:“也许一开始我会受到影响,可我看到我身边的人都没有被那些话影响到,我依旧在过我的好日子,我为什么要为那些没有用的话生气?” 她指了指沈霜,又指了指自己:“我是个女人,别人觉得我不该做什么,你会同意吗?” “当然不能,公子的才华是许多男人也比不上了!”这个问题根本不用犹豫。 秦安若看着她已经想的这么明白了,脸上的笑容也温柔了几分:“在我的心中也是这样的。不管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觉得是对的。” 沈霜已经帮了她这么多忙了,是值得这一句话的。 沈霜只觉得脑海中什么地方炸开了。 秦安若的这句话,比大热天吃冰饮让人觉得舒服多了。 两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很久,也说了很久的话。 起初沈霜的心情是真的不好,然而跟秦安若说话说的多了,她心情很快就开阔了。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秦安若在沈霜缓过来之后起身:“我们已经给伙计解释清楚了,现在就该出去给我们的顾客解释了。” 伙计信任很重要,让顾客心中没有疑虑,在秦安若看来也是十分重要的。 她说着就直接走了出去。 沈霜愣了一下,想到秦安若刚才说得话,也决定出去直面一下别人的目光。 现在哦买该甚至比往常更加热闹了。 在看到梁王妃真的走进了哦买噶超市,并且超市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之后,大家就已经很激动了。 一些很闲的人都准备在门口等几天,就要搞清楚,哦买噶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能想到一刻钟的时间不到,在一个伙计被扔出来之后,剩下的人就开始去超市工作了。 纵然陈二狗曾经是超市的伙计,在被从里面扔出来之后,大家都知道陈二狗现在应该跟超市没有关系了。 还准备要抹黑秦安若的陈二狗根本没有机会,眼睁睁看着所有人走到了哦买噶门口。 他看着周围的人,咬了咬牙,也迈开了步子准备去哦买噶。 可惜的是,他在门口就被拦住了。 拦着他的是昔日的同行,这个时候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冰冷。 陈二狗甚至觉得,如果不是不能在门口争吵影响哦买噶的声誉,对方说不定会直接冲上来对他动手。 陈二狗的脸色变了变,努力维持镇定:“你拦着我干什么?你们超市既然开了,就是要让人买东西的,难道你还能不让人买东西不成?” 被陈二狗对上的王明丝毫不慌:“我们公子说了,以后这个超市不许你进来。” 周围逐渐有几个人好奇的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陈二狗一直都觉得他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现在自然不会犹豫:“我是来买东西的,难道你们也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不成?” 这是秦安若在开业之前培训的时候说的一句话。 王明一听这句话,拳头很快就攥了起来,差点忍不住直接上前和陈二狗打起来。 偏生陈二狗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我进去。” 反正周围已经有人了,如果现在王明不让他进去,他就大闹,肯定要让众人知道哦买噶有不好的。 秦安若跟沈霜谈完话出来的时候刚好就撞上了这一幕。 她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陈二狗的身上:“一次不忠终身不用,你是从我们哦买噶出去的伙计,出去的理由也一点不光彩,你是怎么有脸又一次在这里出现的?” 秦安若皱着眉头,确实是有些疑惑。 陈二狗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抬头看向秦安若,眼中甚至依旧待着怒气。 秦安若才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 她直接看了一眼王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超市门口吵吵闹闹总归不是个事。” 这种事情,在刚开始动员的时候,秦安若就说尽量不要发生。 但是王明一点都不心虚,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是我们的超市,我不愿意让他这样的小人进来,是我的权力!” 秦安若在正事上,只要他们没有错,肯定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整个哦买噶的人都知道,因此王明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迟疑。 如果是在现代,或者王明是因为来人的身份把人拒之门外,秦安若肯定觉得王明做的不对。 只是现在…… 她看了一眼陈二狗,冲着王明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你做的不错,他我们哦买噶不接受,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也不用吵闹,直接让柳林把人赶出去就行。” 陈二狗没想到一项觉得不能做让顾客误会的事情的秦安若竟然能这么对他。 他瞬间就闹了起来:“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是不对的!只要我来了你们超市,就是你们的客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你们都不能拒之门外,不然就是你们的失职。” 现代每一个做生意的人都知道的道理,秦安若在伙计培训的时候都说了一遍。 她没有想到,陈二狗竟然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的目光落在陈二狗的身上:“你的话有些多了。这些话是我们伙计会遵守的,但是背信弃义,我们不喜欢的人除外。毕竟就算是把你放进了超市,我还让人看着你不要下毒,不划算!” 看热闹的人也都是一直来超市买东西的人。 本来大家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秦安若这么一说,大家都反应了过来。 “说得对,如果他真的下毒了怎么办?” “超市的伙计都很好,单独看不惯他,肯定就是他有问题!” “别的不说,我觉得超市这一点做的挺好的,把可能有危险的人直接排除在外。” “……” 有人站在秦安若的角度上夸人,也有人好心地劝说陈二狗离开。 “行了,你的老东家不欢迎你这不是正常的吗?难道还非要人家欢迎你不成?” “就是,既然被赶出来了还不快灰溜溜地走,还想靠着脸皮厚混进去,当真是厉害!” “一看他这样就尖嘴猴腮的肯定不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滚吧……” 墙倒众人推。 秦安若这边好歹是一些流言,至少对超市是没有太大的影响的。 在秦安若这个掌柜的都说了陈二狗可能会有危险之后,大家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陈二狗被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你!” 即便接触到了陈二狗的目光,秦安若是一点也不慌乱。 她冲着陈二狗笑了笑:“如果你是个聪明人,现在就该离开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你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觉得你应该明白我的话。” 陈二狗最终还是没敢在哦买噶门口闹下去,很快离开了。 守在周围的人目标本来就是秦安若。 陈二狗只是一个闲得无聊来逗闷子的存在罢了,眼看陈二狗离开了,大家的目光又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王大娘自从知道了八卦,除了致力于在京城中传播外,就是来哦买噶门口等秦安若。 好不容易看到秦安若出现了,甚至还在她眼前停下了,她十分激动。 趁着没有人注意,王大娘直接走到了秦安若面前:“秦……秦小姐,最近京城中的流言是不是真的,难道你真的是梁王妃吗?” 这个声音貌似有些熟悉,秦安若回头看了一下,就看到了王大娘站在一旁。 哦吼,这个人有些熟悉。 回想起来上次就是通过王大娘的嘴把让祁复为难的话传出去的,再看着王大娘八卦的样子,秦安若脑子顿时一白。 也许这就叫天网恢恢,报复不爽。 有关她的流言传得这么快,应该少不了像是王大娘这样的人的帮助吧? 秦安若可没有任何不好得意思,只是感叹王大娘真的是个人才。 如果放到了现代,至少也是一个月入几十万的精英狗仔了。 她心中飞速闪过了很多,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也不知道是谁看到了,我本来不想因为梁王妃的身份让大家有芥蒂,既然有人必须要把这个消息传出来,我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无奈。 王大娘的目光早就亮了。 这可是第一手资料,她能这这块地方说近半个月。 她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您真的是梁王妃,这偌大的超市真的是您开的!” 别看王大娘一直抱怨超市的东西贵,可只要是经常买东西的人,就能知道超市其实已经坐了很多努力了。 八卦小能手都已经上线了,与其让王大娘再编一些跟耕石一样夸张的话,秦安若宁可多对付会王大娘。 她努力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大娘您有什么想说的,只要是能回答的,我都告诉您。” 第四百七十八章本王当然支持 秦安若的态度很好,本来还打定主意不惹人厌烦的王大娘实在是没有忍住,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去了。 她每问出来一件事情,秦安若都能很认真的回答。 到最后,王大娘自己都不想问了。 堂堂梁王妃,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她都感动了。 良心让王大娘再也问不下去了,她的脸上竟然夸张得出现了泪水:“梁王妃竟然这么平易近人,我跟梁王妃说了这么久的话,就是现在让我去死,我也没有遗憾了!” 这改变是真的有点夸张了。 大家的目光落在王大娘的身上,一个个互相对视,一时间倒是看不出来王大娘到底是装的,还是当真当着面问了秦安若那么多问题。 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蠢蠢欲动,毕竟这可是活着的梁王妃,也许就只有这一次询问的机会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些人的想法,秦安若冲着他们笑了笑:“我也知道最近京城中出现了我的流言,也许大家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确实是给大家带来麻烦了。现在我就在这里,你们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 她竟然真的这么说了? 一直站在王大娘旁边的一个小姑娘终于没忍住跳了出来:“王妃娘娘,难道女的也能做生意吗?” 她扑闪着大眼睛,一双小鹿眼中满是疑惑。 小姑娘的询问显然跟陈二狗是不一样的,也许小姑娘就想找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秦安若没有让小姑娘失望:“当然可以,我现在不就是在做生意吗?虽然只是一个小铺子,但也迈出了一步不是吗?” 把哦买噶称作小铺子? 秦安若这种凡尔赛的说法当然没有人会在意,但是对于她话中的一丝,有的人有不一样的想法。 小姑娘的爹似乎还跟在身后,当即一把就把自己的女儿拽了回去。 他好不容易才把小丫头的性子收了收,如果真的让小丫头再野了,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己跟秦安若说话也不好,示意自己站出来。 唯唯诺诺的妇人当然不敢违背他的话,看着女儿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奈。 等到男人在妇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大家就听到了她的话:“如果王妃娘娘真的觉得女人也能做生意,之前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呢?曾经你以秦安的身份出来,难道不就是为了掩盖你是个女人吗?” 这个酸腐秀才倒还是有点眼力见,这逻辑思维能力也不错。 当初那种情况下,可不就是狗男人祁凉嫌弃丢人,秦安若才隐姓埋名开了铺子的吗? 事实是这个样子没有错,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如果还承认秦安若就是个傻子。 秦安若笑了笑,看向妇人的神色中透着几分洒脱:“当初只是我还年少无知,觉得这样好玩罢了。世人都说男子好,我也想知道做一个男子出门在外到底是有什么好的。现在我体验够了,自然是要重新做回我自己的。我现在不就是在以女子的身份经商吗?” 这狗屁不通的话,根本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秀才被气得脸色通红,谁料身边的妇人竟然还点头。 男人看得十分无语,一把把妇人拽到了身后。 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他一个男人跟梁王妃说话不好的想法了。 男人的眼中怒气齐聚:“梁王妃倒是说得好听,现在只是在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中传播而已,如果有一天梁王知道你在做生意,还会支持你吗?” 他笃定,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男人容忍女子在外面如此跳脱的。 祁凉在知道秦安若要去铺子的时候,就一直跟在秦安若身后。 秦安若进去处理哦买噶的事情他没有跟进去,本来以为没有了用武之地,没想到转瞬竟然会听到有人提起来他。 秀才的说话方式有些不客气,祁凉心中难免有些气恼,但看在能给他一个出场机会的份儿上,他决定还是不跟这秀才一般见识了。 在秀才说完之后,他直接从暗处站了出来:“本王当然会支持王妃。” 俊美的不似凡人的祁凉从阴影处出来,人们才发现刚才的墙角竟然有人。 人群自然地分开了一条道路,祁凉走到了秦安若身边,拉住了秦安若的手。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回头对上秀才的目光:“本王从一开始就知道王妃在做生意,也支持王妃自己出来做生意,有什么不对吗?” 秀才还没有做出来反驳,剩下的人都已经惊呆了。 “是梁王,竟然真的是梁王!” “今天真的太幸运了,不仅看到了活着的梁王,竟然还看到了活着的梁王妃!” “梁王妃做生意竟然是经过了梁王的同意的,真的太温馨了唔唔唔。” “……” 有一些女子天然站在秦安若的角度思考问题。 听到了梁王的话,心中高兴的同时,也十分感动。 秀才本来只是想要约束自己的女儿罢了,谁能想到事情发展着竟然是走到了这个境界。 他深吸了一口气,也顾不的眼前的人是梁王了:“王爷代表着的是皇室的形象,王妃做生意的事情,恐怕不是王爷一个人能决定的吧?”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奇葩,本来以为脑子不错,难道有又是一个直男癌吗?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不由撇了撇嘴。 陈二狗的事情让她当真觉得恶心,现在听到这秀才的话,看向他身后的小姑娘的目光中不由带上了同情。 她走到小姑娘身边,无视秀才的凶神恶煞:“小姑娘,有这样一个爹,你应该过得挺痛苦的吧?” 不管什么事情,别人还没有说话,自己的亲人首先就说不行,未免也有些太窒息了。 只要想到这一幕,秦安若就觉得怜惜。 “你!”秀才被气得说不出来话。 他索性没有理会秦安若,把目光落在祁凉身上。 他就不信,祁凉能容忍秦安若这么闹,难道朝廷也可以。 没想到这些百姓竟然真的什么都懂,还在等一个答案。 祁凉不想让秦安若受到委屈,压下了满腹怒气:“王妃做生意的事情,父皇早就是知情的。哦买噶的价格是京城所有的铺子里面最低的,也算是给百姓方便,父皇能有什么不满的?” 他甚至都没给秀才说话的机会,直接说出了圣旨的存在:“为了感念王妃的辛苦,父皇下旨让王妃奉旨行商,还给了王妃赏赐,这些就不劳先生费心了。” 秀才顿时摇摇欲坠。 如果只有前一句话,他还能说服自己是祁凉为了挽尊在说谎。 现在圣旨的事儿都搬了出来。 这里是大庭广众,如果真的没有圣旨,祁凉是不会随便乱说的。 搞清楚了这一点,他的目光顿时十分复杂。 一直都坚持书本中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哪怕女儿很优秀,他也一直都压制着女儿,就怕女儿以后嫁不出去。 难道这些都是错的? 秀才有些茫然,在离开之前还是看了一眼祁凉:“王爷真的没有骗草民,陛下下旨让王妃行商?” 先后顺序当然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但是陛下下旨让王妃经商的事情总是真实存在的。 祁凉一点都不慌乱,当即点头:“本王难道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不成?” 三观被重塑的秀才当即就愣住了吗,转身带着妻女就要离开。 小姑娘一直都没有说话,在要离开的时候,才冲着秦安若挥了挥手:“王妃娘娘,虽然我父亲有些迂腐,不过他都是为我好,我过的一点都不苦。” 秦安若愣了一下,刚才沉浸在祁凉说的话中,没有反应过来小姑娘的意思。 很快她就想到自己之前问小姑娘的话,眼中顿时出现了笑意。 她对小姑娘挥了挥手:“好啊,我知道了。” 似乎是真的说服了别人,没有让秦安若对自己的父亲有误会,小姑娘的笑容又甜美了起来:“王妃娘娘再见。” “再见。”秦安若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也就刚才胆大包天的秀才敢跟祁凉说话。 等到秀才一家人离开之后,刚才还围在周围的人瞬间都一个个离开了。 祁凉浑身的气势哪里是大家能抵挡的住的,现在也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了,有跟别人八卦的谈资了,自然就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秦安若今天出来就是想把流言解释清楚,也想让幕后的人知道,这一次的流言对她根本没有任何用。 眼看解决完了,她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怎么在这里?”人群散去之后,秦安若明知故问,目光还没有落在祁凉的身上。 祁凉笑了笑:“本王看到你出门了,怕你会吃亏,所以是出来找你的。” 这些话也许曾经说起来会觉得有些尴尬,然而已经跟秦安若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也清楚了秦安若的脾气,再说出来这些话,祁凉倒是一点都不别扭。 秦安若脸上的笑容瞬间甜了起来:“郊外的风景应当不错,我们很久都没有出去了,要出去看看风景吗?” 感情是需要经营的,两个人已经很久都没有一起行动了,她突然间就有些心动了。 微风吹起了秦安若的头发,祁凉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当即就露出了笑容:“当然,既然天空作美,不如我们现在就去?” 第四百七十九章上赶着被骗 梁王与梁王妃感情甚笃,不仅知道梁王妃做生意的事情,还十分支持。 这个消息瞬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京城中的各个地方。 刚凑够给太子府的孝敬送过去,立马就得到了这个消息,苏震南愣住了。 他哆哆嗦嗦地拿起了茶杯,又一次放下。 甚至都掏了掏耳朵,想要逃避刚才听到的事实。 下人站在苏震南的身后,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确定这个距离是安全的之后,才把街上新出现的话题说出来:“听说今天梁王妃在哦买噶门口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随后梁王也出现了,不仅说他支持梁王妃做生意,还说……还说……” 后面的这句话是在是太惊骇世俗,他说了两三次也没有说出口。 苏震南刚才听到了,但一直觉得是他听错了。 深吸了一口气,苏震南调整好了心态:“你现在好好给我说一遍,到底还有什么消息。” 尚且跟在苏震南身边的人,都知道苏震南最近做的事情。 来传话的人到底是把原话直接说出来了:“梁王还说梁王妃是奉旨行商,陛下也早就知道梁王妃在行商,并且下了旨意。” 苏震南的眸色瞬间发红了。 在知道秦安就是梁王妃之后,他心中纵然害怕,可也觉得一定要给秦安若一个教训。 思索了许久才想出了借刀杀人的法子,本来以为是有用的,谁能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只要是与圣旨扯上关系是不会有人说谎的。 苏震南十分害怕,许久都没有说话。 传话的人早就离开了,苏震南一个人在书房中待了许久,最终还是坐不住了,准备去探查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能去探查的地方,也就只有太子府了。 最近的太子府本来就阴云笼罩,苏震南来的时候,整个府中的氛围都十分压抑。 这和他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苏震南的脸色变了变,心中已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他还是没有死心,找到了吴用。 苏震南脸上带着笑容,看到吴用的瞬间就冲了上去:“吴先生,许久不见,您最近还好吗?” 在看到苏震南的瞬间,吴用就大概猜到他的意思了。 吴用愣了一下,努力压下心虚:“原来是苏兄来了,快快请进。” 太子现在心情不好,吴用都轻易不会去太子那里。 因此他直接把苏震南带到了幕僚住的小跨院。 虽然吴用是祁复身边最信任的人了,但他还是跟其他幕僚住在一起,只是站了两三间房,比其他人的居住环境也就稍微好一点。 苏家富可敌国,曾经的苏震南没有权力,也从来没有住过这种地方。 在看到吴用住的地方的瞬间,他下意识地露出了一股嫌弃。 吴用是个多八面玲珑的人,立马就发现了了苏震南的表情。 他默不作声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没有招待苏震南。 偏生苏震南心中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完全没有意识到吴用已经不开心了。 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吴用说话,甚至都跑到吴用面前晃了晃手:“吴先生,你怎么不说话?” 这真的就是个傻子。 跟这样的人生气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吴用很快就劝解好了自己,摆正了心态:“不知道苏兄这次来有何事?” 他眸子清冷,一双眼睛锐利的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样。 苏震南本来就不是一个能扛得住压力的人,太子府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高高在上的。 在吴用说话的时候,他不由一哆嗦。 再对上吴用的目光,更是吓得许久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吴用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一般,神色依旧十分自然:“苏兄?” 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苏震南换了一个话题:“我就想知道,我让手下人送来的银子送到了没有。这可是一大笔银子,就是苏家都是筹集了很久的,我有些担心。” 苏家筹集了很久? 吴用全程都监视着苏震南的动作,自然知道这句话是没有说谎的。 不过银子都送到了太子府了,现在最重要的应该就是证明苏家的实力,苏震南这是走的什么路线? 跟苏云那样的聪明人打惯了交道,突然间对手换成了苏震南,吴用是真的有些不熟悉。 他点头应是:“还没有谢谢苏兄的帮助,虽然对于漕运线来说这些银子还有些少,不过太子已经开始运作了,一定会把漕运线拿下来的。” 至于究竟拿下来给谁,那不是现在能确定的事情。 没有从苏家手里要足够的银子,漕运线给别人也是有推辞的,吴用并不担心。 如果是苏云在这里,说不定就能听出来吴用的画外之一,给苏家要另外的好处了。 谁让在这里的人是苏震南,苏震南听到了吴用的话,却是有了别的疑惑。 他的目光落在了吴用的身上,犹豫了一下,才带着几分试探道:“难道这些银子还拿不下漕运线吗?那要拿下漕运线到底要多少银子,我回家再凑凑,看能不能凑够。” “……” 吴用半晌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他已经坑了苏家一把了,觉得苏家就算是不伤筋动骨,现在也该等着最终的结果,别出来随便折腾了。 哪里能想到,还有上赶着找坑的。 吴用惊异的目光落在苏震南的身上,差点就要相信苏震南是听到了些什么,现在是在试探他了:“你不是说苏家筹集这些银子已经把能筹集的都用到了吗,怎么可能凑够所有的银子。” 现在苏震南都连自己的来意都忘了,一心上赶着让人坑了。 他拉着吴用的手,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我们苏家是真的已经把所有能筹集的银子都筹集了,只是……如果不能拿到漕运线,这些银子岂不是用的一点都没有价值?漕运线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欠下了外债,我也一定要把银子凑够!” 刚开始苏家的生意走向下坡路的时候,苏云就是借了别人的一大笔银子,后来带着苏家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苏震南别的本事没有,但他觉得苏云能做到的事情,他一定能做到。 吴用的嘴角抽了抽,不明白苏震南的心理,但是听到他这么说,莫名竟然有些心虚。 毕竟眼前的只是一个傻子,如果真的坑过了,该不会出事吧? 吴用垂下了眼睑,仅存不多的良知让他没有顺着苏震南的话说下去:“好,这个问题我需要跟太子商量一下,等我跟太子说完了,再告诉你结果。” 苏震南终于放心,拍了拍胸口:“不管需要多少银子吴先生都一定要告诉我,只要是苏家能想的办法,我一定都想了,这一次的漕运线必须是我们苏家的。” 他能从苏家拿出来那么多银子,就是拿漕运线跟族老们谈的。 如果让族老们之后最后没有什么漕运线,只是把银子用完了,恐怕他真的会没命的。 苏震南把这一切都想的很清楚,看向吴用的目光也是格外的真诚。 面对一个傻子,除了敷衍还能有什么办法? 吴用随意点头:“我记住了,不知道苏兄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但凡是一个长脑子的人,都听出来他这是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 苏震南却立马点头:“是有别的事情,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吴先生说,希望吴先生不要介意才是。” 介意,我都介意死了。 木着一张脸的吴先生简直想翻山倒海找出来已经离家出走的苏云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蠢笨的爹的? 或者苏云到底是不是苏震南的儿子,这么蠢笨的人,怎么能有苏云那样的儿子? 许多想法在脑海中打了一个转,对上了苏震南的目光,吴用却只是笑了笑:“当然不介意,苏兄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是我能帮到苏兄地方,我肯定会帮忙的!” 有了吴用的这句话,苏震南放心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外面的流言说了出来:“这个消息是我放出的,梁王妃是皇家的人,光明正大做生意陛下是不会同意的吧?梁王竟然为了王妃都能说出来这种笑话,当真是有些过分了。” 苏震南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当然也没有忘记偷偷看了看吴用的表情。 吴用感觉到了苏震南的小心思,看向苏震南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 许久都没有得到吴用的回答,苏震南的心中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却迟迟没有敢问第二句。 好歹也是送给了他那么多银子的冤大头,吴用没有过多的思考,还是决定告诉苏震南真相。 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递给苏震南,吴用示意苏震南先喝杯茶压压惊。 等到苏震南刚放下了茶杯之后,他就告诉了苏震南真相:“这些话都没有说错,梁王妃做生意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并且陛下也下了圣旨,明确了梁王妃是在奉旨行商。” “奉旨行商?”嘴里不断咀嚼着这几个字,苏震南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晕。 他已经听不到吴用在说什么了。 想到他最近一段时间的折腾,再联想到秦安若的身后有皇上在支持,他快被自己吓死了。 吴用皱了皱眉头:“苏兄?苏兄?” 他的话没有说话,就看到苏震南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四百八十章傻子 心情本来就不好的祁复被苏震南的破事惊动了,神色冰冷像是要杀人一样。 踏进了小跨院,他扫了一眼知道消息早就等在院子里的谋士们,有些烦躁:“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里有吴用就够了。” 其他谋士面面相觑,看向祁复的目光难免有些幽怨。 都是太子招揽的谋士,他们却像是后宅的女人一样,非要天天等着太子召唤。 然而即便心中有再多的想法,在祁复发了命令,这些人都只能离开。 吴用劝说过太子许多次,不能把这些谋士只放在后院里,不然这些人心中肯定会不满的。 只是从前就没有劝说成功,在现在这种特定情况下,他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一路把祁复迎进了自己的房间中,吴用都有些无奈。 祁复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苏震南:“他怎么样了?” 吴用拍了拍额头,目光冰冷:“大夫说是气急攻心,受到的刺激大了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气急攻心?”祁复冷笑了一声。 不过一个工具而已,竟然也敢在太子府气急攻心? 他脸上的神色阴沉,连带着对吴用也有几分不满:“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孤可不记得今天有要见他。” 跟在太子身边多年,吴用很快就听出了太子的不满。 他赶忙解释道:“他是来找属下的,今天刚拿到苏家孝敬的银子,属下觉得真不理会他也不好。没有敢打扰殿下您,就准备自己跟他说说话送走也就是了。” 吴用想到自然是没有什么错的,谁能想到苏震南竟然还有能在太子府晕倒这种骚操作呢? 祁复冷笑了一声,眼中的神色让吴用觉得愧疚。 屋子里很快就陷入了沉默,祁复也没有离开,等着苏震南醒来。 苏震南觉得做了一个很久的梦,从梦里知道梁王妃做生意,陛下竟然是支持的。 他从梦中醒来都有些恍惚,想到这个荒诞的梦,都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来人。” 苏震南下意识地呼叫,却许久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看来苏家主是已经睡醒了,那就起来吧。”祁复冰冷的声音响起。 苏震南最近一直都在讨好祁复,对祁复的声音自然很了解。 他的身子僵了僵,睡前的记忆瞬间回笼。 抬头就看到了坐在房间中的吴用跟祁复,这哪儿还睡得住,瞬间就从床上起来。 “草民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以为做梦事情是事实不说,他竟然还在太子殿下的面前晕过去了。 苏震南现在真的想去死一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祁复。 祁复的神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了,现在看着苏震南醒来,当即就要发火。 “殿下,苏家主对漕运线势在必得,还跟属下说,不管殿下需要多少钱,一定要努力让整个苏家去凑,直到能拿到漕运线为主。”吴用突然出声,打断了即将要发火的祁复。 祁复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苏震南身上。 本来就在害怕的苏震南,还听着吴用说他对漕运线的想法,心中一突。 这种话能对吴用说,但是被太子殿下知道,对他的影响肯定不好。 偷偷看了一眼祁复,苏震南惊讶地发现,殿下面上似乎还带着笑容? 他这下是真的有些茫然了。 太子在听到吴用的话的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 压下了心中的激动,祁复看着眼前上赶着送银子的傻子:“吴先生说得可有错,苏家主真的是这么想的?” 毕竟是自己说过的话,现在赶鸭子上架,定然石要承认的。 苏震南看了一眼吴用,没从吴用的脸上看出来一点愧疚。 心中冷哼了一声,显然是怨上了吴用。 他冲着太子拱了拱手:“苏家想更好的为殿下服务,有了漕运线,有了银子,明年就能给殿下更好的孝敬了,草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苏震南的脑子,也就只能想到这一点了。 祁复冷眼扫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苏家主就去凑银子吧。” 这一次苏家的人凑了二十万两银子,差不多能是苏家暂时拿出来的大部分了。 祁复并不想薅羊毛太狠,给了苏家生存的机会。 只是白送到手上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这是苏家主给的,不怪他。 苏震南觉得祁复这是答应一定要把漕运线给苏家了,立马就高兴了起来:“属下多谢太子殿下,只要苏家能拿到漕运线,以后定然会给殿下更多的孝敬。” 祁复皱了皱眉头,也莫名有些嫌弃苏震南。 苏云就从来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什么孝敬不孝敬的,搞得跟他就是为了这些才跟苏震南及合作一般。 即便真相是这样,当着别人的面就这么说,总归不是个好事。 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苏震南傻,也不会有这种好机会。 他轻声笑了笑,看了看苏震南:“先别着急答应,要想彻底拿下漕运线,银子再说也要上百万。孤是答应了你,但是如果苏家拿不出来银子,孤也没有办法。” 祁复说得很光棍,刚准备一口咬定,苏家一定能拿出来银子的苏震南懵了。 他的眼神落在祁复的身上,又看了看祁复身后的吴用:“拿到漕运线,需要百万两银子?” 富可敌国只是个形容词。 苏家的全部加上,也就几百万两。 如果真的全拿出来,要还没有拿到漕运线,恐怕…… 一想到苏家那些族老的残暴,苏震南不由抖了抖身子。 祁复没有再跟苏震南解释:“孤是一定会拿到漕运线的,要不要的,就由苏家主自己思索了。” 他很快就离开了,苏震南现在也忘记了刚才吴用把他想要漕运线的话告诉太子的事情。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吴用地身上,吸了吸鼻子:“吴先生,漕运线是真的要那么多银子吗?” “这可是朝廷第一次要放出来地漕运线,不仅太子想要,几位皇子就没有不想要的。大皇子跟三皇子准备的恐怕百万都已经超过了,要不是陛下一直更喜欢殿下,就算是百万都拿不下。”吴用根本不假思索。 在苏震南晕倒在太子府给他带来麻烦的时候,他曾经的那点良知就消失了。 苏震南陷入了纠结。 很快,他还是做出了决定:“吴先生说的对,毕竟是漕运线,肯定是很珍贵的,要想拿到漕运线,就一定要负出代价。” 他说得气势汹汹,吴用看了一眼苏震南,有些惊讶。 难不成这傻子真的能用整个苏家来换取漕运线不成? 苏震南用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他真的可以做到。 秦安若自从知道了苏家还在找她麻烦之后,一直都让人关注着苏家。 上次在街上碰到苏云,很快就传来了苏云离家出走的消息。 她本来就十分无语,没想到还能听到更无语的。 看着手中祁凉找过来的东西,秦安若不由瞪大了眼睛:“这是真的,苏家真的有这么蠢的人?” 但凡是个长脑子的就知道,皇子之间的博弈肯定会有意外的。 苏震南真的敢用整个苏家换取漕运线,不是傻是什么? 祁凉点头:“这些都是我让人仔细查探出来的消息,苏家的人是真的这么想的,没有一点虚假。” 秦安若……秦安若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盯着手中的情报看了好久,长舒了一口气:“现在看来都不用我对付苏家了,只要没有了苏云,苏家的人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祁凉点头,看着上面的消息,眸子幽深:“太子倒是好运气。” 碰上了一个这么傻的人,白白就能得到苏家所有的东西,可不就是好运气吗? 秦安若的唇角抽了抽:“果真是跟傻子在一起智商就会变低,还是不要跟苏震南这样的人相处才好。” 说得倒是好听,苏震南让人传她的流言这种事情,在秦安若的心中肯定是过不去的。 她让祁凉的人依旧盯着,等到苏震南把所有的银子都凑好,送到太子府之后,她一定要去会会苏震南。 却说苏家这边,在苏震南提出来要卖铺子来凑银子的时候,遭到了几个族老的强烈反对。 “绝对不能卖铺子,京城中的铺子本来就不好买,这是我们苏家的人生存的资本!” “对,铺子不能卖,这个我们不能答应!” “我也觉得不能卖。” “……” 苏震南只是回家提了一下,就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他在太子府中早就已经纠结过了,现在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们已经浪费了那么多银子了,如果没有拿到漕运线,之前浪费的银子不是没有用了吗?” 刚给了祁复二十万两银子,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果真的是浪费了,就是苏家也会觉得心疼的。 趁着几位族老还没有说话,苏震南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把银子给殿下,只要殿下真的拿到了漕运线,以后我们还能赚来成百上千的银子!我们苏家不也是从困境一步步走上来的吗,现在有什么好怕的!” 苏震南说得煽动人心,一直站在苏云那边的一个族老缓缓开口:“曾经苏家的困境是苏云带我们走出来的,可惜现在……苏云在哪儿?” 第四百八十一章炫耀 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苏震南都以为苏云要彻底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 冷不丁被人提了起来,他冷笑了一声:“苏云苏云?你是不是觉得整个苏家没有了苏云就活不了了?只要我们能拿到漕运线,比一百个苏云都有用!” 不管几个族老的意见究竟是什么,苏震南早就做好了决定,一点都没有被几个人影响。 他眼中的神色异常冰冷,看向几个人的目光中带着坚定:“我才是苏家的家主,现在来跟你们商量,是因为我尊重你们。如果你们真的要跟我作对,非要反驳到底的话,我也不会罢休的。” 好不容易看着有个机会摆在眼前,只要这一次他好好做了,以后不会有人一直都把苏云挂在嘴边。 也许曾经苏震南也怕过,在有人提起来苏云之后,他所有的害怕都不见了。 苏家已经没有人能阻止苏震南了。 很快,苏震南就卖了京城中的,甚至是苏家老家的很多铺子,来凑这一百万。 他为了漕运线,已经封魔了。 历经了半个月的时间,苏震南把所有的银子凑齐,拿着银子去了太子府。 这一次他直接求见了太子。 祁复看在银子的份儿上,自然愿意陪着苏震南玩玩。 “草民给殿下请安。”一进门,苏震南就跪在了地上。 生平第一次接触百万两银票,看着身后的下人抬了几箱子,他眼中的心疼一闪而逝。 祁复很贴心的当作没有看到苏震南扭曲的脸色,还轻轻问了一句:“不知道苏家主此次来是为了何事?” 苏震南指了指身后的东西:“这是草民凑出来的银子,有了这些银子,相信殿下一定能拿到漕运线的!” 就连祁复自己都不敢保证,苏震南显然已经是充满了信心。 祁复笑了笑,看着苏震南手中的东西,半晌没有说话。 “太子殿下,难道是不够吗?”苏震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苏家已经真的倾尽全族之力了。 如果还不够,他现在能做出来立马把银子带回去的事儿。 银子已经在眼前放着了,祁复又不傻,立马点头:“当然够了!苏家主做出了这么大的努力,只要孤能拿到漕运线,漕运线肯定是苏家的!” 终于听到了一句准话! 没有丝毫犹豫就把银子给了祁复,苏震南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有收敛。 只要太子愿意把漕运线给他,他一定能带着苏家更上一层楼。 他刚从太子府出来,秦安若就得到了消息。 秦安若到现在都觉得有些魔幻:“他是真的把所有的银子都给祁复了,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江越歌跟秦安若坐在一起,正在磕着瓜子。 眼看秦安若脸上的震惊不似作伪,她笑了笑:“我说你现在装什么,明明漕运线都已经在你手里那么久了,你没有用,也没有让人去看,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 最近天天跟秦安若混在一起,秦安若都做了些什么,江越歌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秦安若闻言笑了笑:“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等这一天了!”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既然这一天已经来了,我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江越歌立马拍了拍手,把手中的瓜子放下来:“我也要跟你一起去看。” 奉旨行商到底有多厉害,现在江越歌是知道了。 她最羡慕的就是秦安若过的这般潇洒,根本没有多少犹豫,最近和跟屁虫一样,天天跟在秦安若身后。 有人要跟着,秦安若当然也不会拒绝。 两个人一点都没有遮掩,带着人浩浩荡荡往苏家去了。 苏震南刚送完银子回家,还在做着拿到漕运线好好赚银子的美梦。 这梦都没有做多久,就听到了有人拜访的话。 他不由扣了扣耳朵:“你说谁来拜访?” 门房不知道苏震南的小心思:“是梁王妃和英王妃,两位王妃说找家主有事,特意说了是要拜访您。” 梁王妃他知道,毕竟也算是有仇了,英王妃是个什么鬼? 当秦安若真的摆明身份要来见面的时候,苏震南肯定是不敢不见得。 一个秦安若就够他喝一壶的了,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英王妃,他只能收起了美梦,让人把两个人请了进来。 江越歌一进来看着苏家的繁华,顿时撇了撇嘴:“这可真的是傻人有傻福,你说一个这么蠢的人,怎么运气那么好,也能有苏云那种儿子?” 苏云的优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凡是见到过苏云的,都没有办法否认苏云的才能。 秦安若被江越歌的话逗笑了:“如果苏云知道你的这个评价,想必会开心的。” “谁管他开心不开心,虽然苏云聪明是聪明,但这一家子就没有一个好的,想想就觉得没劲。”江越歌说出口的,自然都是经典。 秦安若笑着拍了拍江越歌的手:“行了,现在好歹也是在人家府上呢,你有什么想要吐槽的,我们回去慢慢说。” 已经很少见到秦安若如此伪善的样子了,苏云看到之后立马就笑了。 当然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两个人被迎进了苏家的正厅中。 苏震南脸上挂着能让人一脸就看出来的虚伪笑容:“两位王妃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请两位王妃不要生气才是。” 本来就是来找茬的,也没有必要难为自己对苏震南这种小人露出来笑容不成。 秦安若一进门就阴沉着一张脸:“苏家主可不要这么说,你那么厉害,哪里能看得上我们两个小小的王妃呢?” 在生意场上,苏震南是真的看不起秦安若这个女人。 只是她仅有的理智也嫩贝格让他明白,有些话是不能当着秦安若的面说的。 很快苏震南重新挂上了笑容,这次就看着比之前要真诚多了:“梁王妃娘娘误会了,大家都是生意人,您做的一切都值得我们学习,我怎么会看不上您呢,真的是仰慕还来不及。” 三两句话,已经足够两个人探清楚苏震南的底了。 秦安若拍了一下桌子:“苏震南,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妃都已经查出来了,你之前在外面乱传关于本王妃的流言,到现在还不敢承认,当真以为本王妃拿你没有什么办法不成?” 秦安若脸上的怒气丝毫没有收敛,浑身的气势让苏震南身子一僵。 他赶忙擦了擦额头的汗:“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草民真的没做过这种事情啊!” 反正什么都是下人做的,如果秦安若真的非要一个说法,到时候推出去一个下人也就好了。 在做事情的时候苏震南就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现在但你果然不会慌乱到哪儿去。 秦安若透过苏震南的这张脸,都能看到他肮脏的内在。 她冷哼了一声:“真的假的,本王妃肯定能查清楚的。本王妃这一次来,就是想告诉你,漕运线的事情 你就不用再打什么鬼主意了,父皇既然已经交给我了,就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你还是省省心吧。” “漕运线?”苏震南顿时身子一震。 这是他最近一直都在关注的东西,才刚把银子都交给祁复。 他这下是真的笑不出来了,试探般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梁王妃这是在说笑吧,皇上还没有决定要把漕运线给你,你现在就这么说,岂不是会让皇上生气?” 他不会相信,也拒绝相信这个说法。 秦安若没有着急,只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 而后,她放在了桌上:“想必苏家主是识字地,不如来看看这个东西,你还觉得本王妃是在骗你吗?” 苏震南不由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拿出来的东西身上。 他神色大震,不由靠近了一下。 秦安若却是已经收起了契书:“这个是在京兆府尹备案过的,漕运线早就是我的东西了,我不喜欢别人的目光老放在我的东西上,如果苏家主是个聪明人,想必以后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她好心的把契书重新放在苏震南的眼前晃了晃,务必要让苏震南看清楚。 现在的苏震南已经满脸茫然了。 他再不学无术也是知道契书的,并且知道朝廷的契书长什么样。 秦安若刚才拿出来的东西是真的。 “漕运线,怎么会在你手里?”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幽灵一般。 “父皇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给我了,该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没想到也就苏家主竟然还敢觊觎,你倒是真的好本事!”秦安若说着起身。 既然该打击的人已经打击完了,她也就该离开了。 眼睁睁地看着秦安若离开,苏震南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契书。 良久,他突然间起身,踉踉跄跄往太子府跑去。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如果秦安若真的拿到了漕运线,太子永远都不会有可能替苏家拿到漕运线了,他之前做的那一切都是什么? 苏震南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太子府。 “开门,快开门,我找太子殿下有急事!”他上手就敲门,显然已经忘记了规矩。 太子府的门房倒是出来了。 只是看到苏震南之后,眼中的不满一闪而逝:“在这里嚷嚷什么,要见太子殿下,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他就摔上了大门。 朱红色的大门像是张着口的巨人,苏震南一阵恍惚,随即更快速地敲门。 银子他已经给出去了,漕运线不能要不回来! 第四百八十二章准备下毒 苏震南被太子府的人打了一顿。 苏家的产业被人瓜分了,恐怕很快就要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了。 秦安若听到了很多消息,却都不在意料之外。 当苏家被赶出京城中的消息传来时,她跟江越歌,还有祁凉兄弟俩正在茶楼吃酒。 浮生偷得半日闲,忙过了一阵,他们现在的心情倒是还不错。 江越歌砸吧了一下嘴:“要说太子也真的心狠,好歹拿了一百多万两银子,竟然会这么对待苏家,也就不怕让人寒心。” “祁复能有脑子?”把剥好的瓜子扔入了口中,秦安若抿了抿唇,满是不屑。 虽然苏家落入这种地步,跟她传出去漕运线脱不了关系,只是……到底是祁复做的决定,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家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秦安若也把顺平帝给了她漕运线的事情传了出去。 一时间,哦买噶水涨船高,但凡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求着跟哦买噶合作。 祁复从苏震南手里得到了近百万两的银子,甚至还从已经没落的苏家拿了更多的东西。 按理来说他这是占了便宜,应该高兴,却没有想到根本不是这样。 眼看着哦买噶一天天生意越来越好,他完全压不住怒气。 生气了许久,祁复最终还是把目标放在了秦家父女身上。 秦烟儿自从进了太子府的后院,就好像成为了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人。 跟她曾经幻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不能控制祁复什么时候来,甚至连太子都出不去。 一听到外面传来给祁复请安的消息,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 秦烟儿从里面跑了出来:“殿下!” 她眉眼间带上了笑容,恨不得立马冲到祁复怀里。 祁复并没有多少柔情,也没有上前扶着秦烟儿。 早就在太子府吃够了教训的秦烟儿心中一僵,很快明白了祁复的意思。 她规规矩矩地行礼:“烟儿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烟儿地态度比刚才已经好了不少,早就知道秦烟儿是吃软怕硬的人,祁复从来就没有真正给过秦烟儿一个好脸色。 他只是扯了扯唇角,就走到了秦烟儿的房间中。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哦买噶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你曾经比不上的人,现在也比不上,你有什么办法吗?” “秦安若?”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个名字,看着祁复面上的表情,秦烟儿有些恍惚。 她在太子府待了太久的时间,曾经的一切就跟假的一样。 秦安若现在过的怎么样,她其实一点也不关心。 然而祁复既然来了,就肯定不能容忍她什么都不操心。 在祁复的劝说下,秦烟儿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祁复的想法去做。 “殿下想要妾身做什么,妾身一定去。”秦烟儿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了。 祁复从怀里拿出了一包药:“别的地方孤没有办法,但是哦买噶超市有很多吃的,只要你能把这个放在超市里的吃的上,但凡有人出事,孤就能让哦买噶万劫不复!” 他的神色阴狠,秦烟儿都被吓了一跳。 随即把目光放在了已经被自己接过来的东西身上,秦烟儿咽了咽口水:“殿下,这是什么?” “毒药,能让人当场毙命的毒药。”祁复的神色自然,似乎只是在讨论天气一样。 秦烟儿是真的有些害怕。 她的嘴唇动了动:“如果让秦安若发现了呢?” 已经跟秦安若打了那么久的交道了,她不得不承认,秦安若是真的很聪明。 至少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在秦安若的手里得到过什么好处。 祁复只是轻轻笑了笑:“这些就是你的事情了,你自己看看到底该怎么办。孤已经把方案提供给你,孤要的只是结果。” 她来去匆匆,留下秦烟儿一个人看着手中的毒药出神。 自从踏入了太子府,就没有了选择的机会,很快秦烟儿就出门了。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来哦买噶了,曾经的记忆都消失了,自然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在门口被人拦住。 秦烟儿皱了皱眉头:“大胆,你敢拦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恰好今天站在门口的人是小泉子。 小泉子早就知道了秦烟儿跟秦安若合不来,在清楚了秦安若的身份之后,更发誓不能让这些会让秦安若生气的人进来。 他轻轻笑了笑,神色温柔,说出口的话却没有给秦烟儿一点面子:“这里是哦买噶,我们很久之前就说了,这里不欢迎侧妃娘娘,还请您回去吧。” 一个本来就对你有恶感的人,就算是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是秦安若很早之前就告诉小泉子的,小泉子也深以为然。 他看了一眼秦烟儿,目光冰冷。 秦烟儿脸色瞬间就涨得通红:“你给我让开!” 这下是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了,小泉子肯定不能让开。 恰好最近想着要从漕运这条道给哦买噶一些新的进货渠道,因此秦安若也很长时间都在哦买噶。 听着外面传来的吵闹声,秦安若皱了皱眉头。 一出门看到跟小泉子对峙的秦烟儿,她的心情理所当然好不到哪里去:“你来这里干什么?” 自从上次在相府见过,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秦烟儿了。 这个时候再看到秦烟儿,秦安若直觉没有什么好事。 “我就进去看看,怎么你们的超市还不让人进去?”秦烟儿挑眉,语气强壮镇定。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跟秦烟儿在一起斗智斗勇这么多年,秦安若最明白秦烟儿的想法了。 她说的这句话,秦安若一点都不信。 秦安若只是看了一眼小泉子:“你做的对,以后这种人就不用放进来了,我们的超市是给正常人来买东西的,不是来给这种明显脑子有泡的人给的。” 她的目光冰冷,看向秦烟儿的时候,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冷意。 来之前秦烟儿还要说服自己把药放下去,谁能想到,她竟然还连哦买噶的大门都进不去。 秦烟儿的神色难看,狠狠看了一眼哦买噶,转身就走。 秦安若扫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柳林!” 正在里面忙的柳林应声出来,秦安若朝着秦烟儿离开的方向点了点头:“你去跟上去看看她要去哪儿,找到了再告诉我是什么情况。” 柳林没有多问,跟着秦烟儿离开了。 秦安若重新回到铺子里开始跟沈霜两个人规划以后的路线,却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间起身:“我觉得秦烟儿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纵然不知道秦安若为什么这么看重秦烟儿,不过沈霜还是阻拦了一句:“既然柳林已经去了,不管她有什么目的,柳林肯定会告诉我们的,公子您不用着急。” 自从两个人的关系确定了,沈霜的语气就十分温柔,每次提起来柳林都让人觉得她十分信任。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反正听着沈霜信心满满的声音,秦安若愣了一下,倒是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秦安若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重新坐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多久,很快柳林就进来了。 柳林的脸色难得有些严肃:“公子,她真的有问题。” 说话间,柳林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药包:“公子小心,这是她准备带进来我们超市的东西。” 秦安若接过了柳林手中的药包,打开看着白色的粉末,有些迟疑。 她自然不认识这些东西,但是柳林能带回来,说明定然不会是什么好的。 “这些都是毒药,如果随便洒在超市的某个地方,我们超市肯定会出人命的。” 柳林的语气严肃,沈霜立马接过了秦安若手中的东西。 仔仔细细看了很久,沈霜气得眼眶都红了:“哦买噶每天都那么多人来买东西,不管是在哪里,肯定会有人多人中招的,他们难道真的没有信吗?” 都是一些普通百姓罢了,难道就因为他们来哦买噶买东西了,就可以不管他们死活了? 秦烟儿的身份大家都知道,能作出来这种事情的,除了祁复根本就不作他想。 柳林上前抱了抱沈霜,擦干了沈霜的眼泪。 不仅沈霜和柳林生气,秦安若也是一样的。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秦烟儿人呢?” 她这次确实是十分生气。 柳林说的没有错,一旦真的把药倒下去了,到时候受到影响的将是几百上千人,祁复这一次真的过分了。 早就把秦烟儿绑了起来,柳林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她被我绑在了巷子里,公子要去看看吗?” 秦安若点头,跟着柳林往外走去。 这次的事情太恶劣了,她不可能给祁复瞒着。 至于怎么给祁复定罪,恐怕就要这个太子侧妃出马了。 一行三人从哪个哦买噶出来,直奔着柳林说的巷子而去。 秦安若心中一直都在思考应该怎么对付秦烟儿和祁复,这一次,两个人做的事情是真的踩到了她的底线了。 遑论她心中是怎么想的,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一进巷子就看到了早被弄开了的绳子,而地上早就没有了一个人。 柳林快步上前,蹲在了绳索边上:“该死!” 他的脸色铁青,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满了愧疚:“公子,都是我的错!” 第四百八十三章病情 秦烟儿被人救走了。 秦安若看到这一幕,不用柳林说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柳林的论断,跟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柳林围绕着绳索走了一圈,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冰冷:“他们应该是一直都跟在秦烟儿身后的,也许不是为了保护秦烟儿。如果我们没有发现,等到秦烟儿得手了,这些人就可以去报官了。” 都是太子常用的伎俩,作为太子的身边人,甚至都不用多想,他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祁复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真的觉得我拿他没有办法吗?” 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包,秦安若捏紧了它,回到了梁王府。 当着祁澈和祁凉两个人的面,秦安若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这一次我肯定会让祁复付出代价!” 饶是谁遇到了这种事情都会生气,祁凉和祁澈都能理解秦安若的想法。 但是关于秦安若说得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赞同。 “你觉得你拿着这个东西进宫,父皇就能相信你吗?” “太子毕竟是太子,跟我们是不一样的。就算是你去了,也是没有用的。” “秦安若,我们冷静一下,你不要冲动啊!” “……” 不仅祁澈与祁凉两个人不同意,就是一直以来都是来凑热闹的江越歌都出声反驳。 秦安若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很显然,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秦安若的坚持让剩下的几个人都很无奈。 心中骂祁复不做人的同时,也很为难,怎么秦安若就这么天真了? 祁澈咳嗽了一声,拿着帕子接住了某些猩红的液体,随即若无其事地跟秦安若说话:“六弟妹,不能进宫。父皇不会因为这点证据就动太子的,太子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好动的。” 现在祁复对顺平帝的意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祁澈心中清楚,自从郑老将军去了朝堂上之后,在顺平帝的眼中,他就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光环了。 秦安若并没有被说动:“皇上拿走了我的东西,如果我这一次去求他,哪怕他觉得不能给太子定罪,也肯定会敲打祁复的。祁复这样根本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中,是不对的。” 秦安若的语气十分严肃。 她不管顺平帝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反正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祁复一次次做这种事情。 任由别人怎么劝说,秦安若都不愿意后退一步。 自从刚才祁澈咳嗽之后,江越歌的心思就全放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现在看着秦安若还不同意,江越歌着急的同时,也没有了劝说的机会。 她深吸了一口气:“既然秦安若已经确定了要这么做,自然也有她的道理,我们就别再劝了。” 她目光落在祁澈身上,恨不得两个人能立马离开,她去看看祁澈怎么样。 一个人关心另一个人的目光是藏不住的。 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都不傻,很快就发现了江越歌的不对劲。 祁澈的帕子还在手中,祁凉直接上前,一把接过了祁澈手中的帕子。 “这……” 帕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刚才由于激动没有注意的两个人瞬间就卡壳了。 江越歌很明显是知情人,秦安若的目光随即就放在了江越歌的身上:“这是怎么回事,皇兄的身子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被秦安若盯着,江越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别过了头。 这是祁澈的事情,她就算是再担心祁澈,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没有祁澈的同意说出口。 江越歌显然不愿意说。 秦安若愣了一下,很快就把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三皇子?” 整个屋子里的氛围都变了,现在谁也没有心思去说祁复怎么样。 秦安若目光落在祁凉手中的帕子上,一想起来这么多的血都是从祁澈嘴里吐出来的,脑子一阵阵发晕。 比起来她,一直跟着祁澈的祁凉反应更大。 祁凉站在祁澈面前,神色阴翳,只要祁澈不回答,就不会罢休。 两个人这样,倒是让祁澈叹了一口气:“都是些老毛病了,你们也都知道,就没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的了。” 什么老毛病能真的一点都不想? 两人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赞同。 秦安若知道祁澈是哥倔强的,只能重新从江越歌这里找突破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之前从来都没有听过,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呢?”秦安若的语气种充满了无奈。 哮喘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谁能想到,祁澈竟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江越歌早就忍不住哭成了泪人儿,在秦安若和祁凉询问的时候,祁澈难免有些担心。 他显然还不怎么了解江越歌。 哪怕江越歌已经很难受了,甚至恨不得能有人来解救祁澈,在两个人问话的时候,还是没有回答。 江越歌的神色甚至很快就变得正常了:“这些都是王爷的事情,我就算是担心王爷,也不能违背王爷的意愿。” 好了,现在问题又回去了。 没有别的选择,祁凉和秦安若的眼神落在祁澈身上。 不等祁澈想出来随便搪塞的办法,秦安若就已经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我们一直都觉得跟三皇兄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不管做什么肯定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三皇兄。该不会到了这个时候,三皇兄还准备骗我们吧?” 秦安若神色复杂,看向祁澈的目光中都带着不赞同。 祁澈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他深吸了一口气,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早就知道自己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江越歌上前,接过了祁凉手中的帕子,自己放在了旁边,而后开始默不作声给祁澈找药,准备让祁澈吃。 这种安静的氛围越发让人觉得难受,秦安若看了一眼祁澈,再看着早就似乎习以为常的江越歌,一时间完全没有话说出口。 都在为了上面那个位子努力,她以为自己是在帮忙,现在看着祁澈的身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祁凉的嘴唇也动了动:“皇兄,我们离开京城吧?只要我们远离京城,再找个好点的大夫,你的身子肯定能没事的。” 按照祁澈的病情,应当不能操劳。 只是留在京城中,一直都有祁复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没有办法。 江越歌心动了。 眼睁睁看着祁澈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没有人比江越歌更难受。 江越歌的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她眼中出现了祈求。 “王爷,我们……” 不等江越歌的话说完,祁澈就抬手:“我们身后跟着很多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再者说了,就算是我们真的离开了京城,你觉得太子真的能善罢甘休,放过我们吗?” 仅仅因为一个哦买噶就能给不知名的百姓下毒的人,心思本来就狠毒。 祁凉与祁澈已经跟他争夺了那么久了,如果手中真的没有了权力,恐怕祁复能做的更过分。 祁澈感觉到了他们心中的彷徨,倒是很无所谓地笑了笑:“行了,我的身子我心中有数,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如果我真的撑不住了,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他的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柔和,可是这种柔和中,却藏匿着一种常人难以掩盖的悲伤。 秦安若攥紧了拳头,没有让泪水流出来。 她当真不明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总是好人有这么多的磨难。 想必祁复那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永远也不能体会这种痛苦吧? 秦安若突然间起身:“这些都是他造成的,不能放过他!” 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她直接就从书房中冲了出去。 等秦安若反应过来追了出去,知道秦安若已经出了英王府的大门。 大家刚才在一起讨论了半晌,定然明白秦安若这可能是真的进宫了。 祁澈有些着急:“六弟,你快让她回来,如果父皇不愿意还提出了这种事情,一定会被父皇厌弃的!” 顺平帝才刚因为农具的事情对祁凉和秦安若的态度好了点,再因为他重新恢复了原样,祁澈一定会愧疚。 两个人现在也算是心意相通了。 没有看到祁澈吐血之前,大家都说不用去了,也许祁凉都觉得不用了。 现在看着依旧被放在桌子上,沾满了血迹的手帕,他根本没有办法说出来这句话。 他明白秦安若的意思,因此也没有拦人的想法。 祁凉对上了祁澈的目光,神色十分认真:“这是太子欠我们的,如果不是我们发现了,现在背负着这个罪名的人就是我们了。我相信若儿心中有分寸,三皇兄您不用担心。” 不管祁澈怎么样,祁凉都是一副自己有数的样子。 眼看已经说服不了祁凉了,祁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你们这是何苦呢?只要忍了这段时间,等到漕运线真的发展起来,太子就算是不忿又能怎么样? 一旦开始使用的漕运线,陛下也是不会收回去的。 祁澈很反对现在搞事,只是节外生枝罢了。 阳光从窗户透了过来,洒在祁澈的脸上,竟是让他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祁凉低头,手指猛然间攥起。 祁复该死! 第四百八十四章告状成功 愤怒完全占据了秦安若的理智。 祁凉也没有阻拦,她径直闯入了宫中。 孙德寿听到秦安若来求见,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他确认了一遍,才走入了御书房:“陛下,梁王妃求见。” “梁王妃?”正在伏案处理东西的顺平帝停下了正在动作的手,“梁王妃来干什么?” 心中有些好奇,不过顺平帝刚从秦安若的手里拿到爬犁,现在还有些容忍度。 他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挥手让人进来:“让梁王妃进来吧。” 孙德寿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走出御书房:“梁王妃娘娘,陛下有请。” “多谢孙总管。”秦安若感谢完孙德寿,攥了攥手指,走进了御书房。 “臣媳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顺平帝听到秦安若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老六媳妇,可是漕运线出了问题?” 他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理由能让秦安若进宫了。 除了漕运线,秦安若有什么事情,也不该找他这个做公爹处理。 可惜,这一切顺平帝想错了。 秦安若从怀中拿出了一包药:“臣媳想求父皇替臣媳作主!”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顺平帝目光一滞留。 随即很快反应了过来:“孙德寿!” 顺平帝说话的同时,用目光示意了一下秦安若手中的东西。 任由孙德寿把东西拿走,秦安若一直都没有说话。 在顺平帝要接过的时候,她突然间起身:“父皇不要动!” 孙德寿反应很快,瞬间把药包往自己的方向拿了过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带着谴责。 因着顺平帝的信任,秦安若进宫的时候都没有搜身。 如果她手中这东西真的能对顺平帝造成危险,她一定不会好过。 孙德寿眯了眯眼:“梁王妃娘娘,您可否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有人想要在哦买噶下这种毒药,准备给京城中无辜的百姓用。求父皇为臣媳作主,也为了京城中无辜的百姓作主!” 秦安若的话刚说出口,顺平帝立马站起身:“什么意思?这是什么药?” 哦买噶现在算得上是京城中最大的铺子了。 就算在深宫中,顺平帝也知道,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哦买东西。 如果真的有人在天子脚下做出这种事情,他这个天子的脸往哪儿放? 秦安若垂下头:“具体是什么药,臣媳也不知道。只是下药的是抱了十二万分的恶意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药,具体是什么,想来太医院的众位太医会知道的。” 她的神色冰冷,眼中带着怒火。 顺平帝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秦安若的要求做了。 等到太医来,辨认出药是半日枯之后,整个御书房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半日枯是从前朝皇室传下来的剧毒之物。 早就被顺平帝禁用了。 现在竟然有人明晃晃拿出来这种东西害人,就是在打他的脸! 顺平帝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你确定真的是半日枯?” 从太医的嘴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顺平帝的脸色越发难看。 挥了挥手让孙德寿和太医两个人离开,顺平帝的目光才落在秦安若身上:“这些药你是从哪儿来的?” “臣媳已经告诉父皇了,是有人要给哦买噶下毒,臣媳才会拿到的。”秦安若垂下了眸子,神色如常。 顺平帝现在心情绝对好不到哪儿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朕问的是下毒的人是谁!” 这是他主动提出来的,秦安若没有一点为难:“回陛下的话,如果臣媳没有猜错的话,下毒的人应当是太子。” “这不可能!”顺平帝下意识地反驳。 本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还带着几分疑惑,现在就只有生气了。 秦安若完全没有慌乱,脸上的神色从头到尾都很认真:“臣媳不敢欺骗父皇,既然拿着东西到这里了,就是已经查探清楚了,准备给我们下毒的是太子侧妃,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除了太子,臣媳想不到别人。” 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可惜顺平帝根本就不愿意听秦安若的。 因着爬犁的事情,顺平帝对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是有了一点好感没有错,只是这点好感,定然是比不过祁复的。 他的手指在案桌上敲了敲:“行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还是回府中去吧。” 顺平帝说得十分坚定,秦安若的目光一闪,并没有动作。 “怎么,现在朕的话你也不听了?”顺平帝冷哼了一声。 “太子侧妃是什么身份,就不用朕告诉你了。你觉得从她手里拿出了东西就是太子的指示,万一是秦相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秦相? 秦安若没料到顺平帝为了给祁复开脱,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她的脸色一变,看向顺平帝的目光十分复杂:“父皇当真不管这件事情?这次是我发现了,如果我没有发现,真的让哦买噶的百姓吃了,我不会吃这个大亏的!” 一旦太多人在哦买噶买东西生病了,京兆府尹的人肯定要去。 秦安若甚至连自称都改了,足以说明她的想法了。 顺平帝跟秦安若打了两次交道,也知道秦安若的脾气。 拳头攥紧又放开,他只能给秦安若解释道:“老六家的,这一次朕会找太子问清楚,只是……只要他还是大盛的太子,这个名声就不可能放在他的身上,你懂吗?” 秦安若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她的目光放在顺平帝的身上,许久都没有回话。 顺平帝也没有被秦安若影响到,他只是说了一个事实:“朕会处理太子,这件事情不用你担心,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事儿就好了。” “我该做的,陛下觉得是什么事情呢?”秦安若的语气算不上好听。 在顺平帝的心中,祁复竟然这么重要? 重要到她已经拿出了毒药,并且肯定是祁复做的事情,顺平帝都不愿意给她一个说法? 两个人的对峙坚持了许久,顺平帝并没有松口。 “看好你的哦买噶,再拿好漕运线,别让朕觉得朕看错了人。” 顺平帝的语气冰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怒火。 然而这种怒火,更像是些无奈。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还是有些不甘心。 祁澈咳血的一幕一直在她脑海中出现,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忘记:“陛下,难道太子就比别人尊贵,做出了这种事情,就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吗?” 秦安若是个固执的人。 既然来了,她也不会想太多后果。 顺平帝此时说出来这种话,她接受不了。 目光闪了闪,她拿出了自己的底牌:“如同爬犁这种东西,我还有很多构思,只要父皇愿意,你定然能成为大盛在位期间最贤明的君主。” 这是明晃晃的诱惑。 秦安若甚至完全没有掩盖自己的目的,等着顺平帝做出反应。 “跟爬犁一样的东西,你确定?”顺平帝上钩了。 只要想到现在京城中的百姓对爬犁的赞赏,没有一个皇帝会对这种东西不上心。 然而出现一个爬犁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也有些担心。 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许久,顺平帝眼珠子转了转,做出了决定:“你知道欺君之罪会怎么定吗?” 他已经开始考虑威胁了,秦安若却松了一口气。 对着顺平帝灿然一笑,秦安若的神色十分自然:“我自然知道欺君之罪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也相信,我肯定不会犯这么弱智的错误的。” 祁复代表的是下一任的权威,如果有机会在自己在位期间,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名声,顺平帝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他抿了抿唇:“孙德寿,宣太子进宫!” 孙德寿应声离开了,秦安若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提起了一个问题:“往常太子好像都是住在宫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殿下好像一直都在宫外的太子府,再也没有回来过了。陛下,想必这也不符合规定吧?” 一个本来就没有什么用处的,在宫外的太子府是由很多幕僚帮着。 秦安若倒是很好奇,如果祁复真的被关在了东宫中,势必有一部分幕僚来不了,他耍某些小动作也不怎么方便,祁复会怎么选择? 顺平帝是个聪明人,听到这句话,看向秦安若的神色中带着几分赞赏:“你的意思朕知道了,朕会考虑的。” 顺平帝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秦安若看着顺平帝的表情,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等到祁复来,她更是迟疑了。 顺平帝直接把手中的药包扔了出去,看向祁复的目光十分冰冷:“孽障,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还是一样的药包,在顺平帝扔过来的瞬间,祁复下意识地躲避。 哪怕是已经相信秦安若了,顺平帝还抱着一点微弱的希望,祁复是不知道的。 现在…… 他闭了闭眼,看着躲过了药包的祁复眼中出现了一丝放松:“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祁复的身子一僵,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情况不对。 他深吸了一口气,赶忙跪在地上:“儿臣不知道,儿臣有罪,不该躲开父皇的教训,请父皇责罚。” 干啥啥不行,讨好卖乖第一名。 看着跪在地上的祁复,秦安若眼中的鄙夷一闪而逝。 不管祁复怎么狡辩,这次顺平帝既然发话了,她就不会放过祁复! 第四百八十五章太子被禁足了 “太子殿下说笑了,如果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一个小药包能对你产生什么影响,想必你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吧?”秦安若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祁复一楞,终于反应过来,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复杂:“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知故问!”秦安若冷哼了一声,“我为什么在这里,太子殿下是最明白的不是吗?” 整个大殿中的氛围瞬间变得奇怪了起来。 顺平帝冷眼看着秦安若跟祁复两个人你来我往,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 秦安若是差不多从顺平帝这里得到了准信,祁复则是天性使然。 跟秦安若闹了半晌,他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头。 祁复挪开了目光,看向了顺平帝:“父皇?” 他的语气中终于带上了试探,只可惜迟了。 从刚才祁复跟秦安若的这些你来我往中,顺平帝哪里还不明白,从头到尾,祁复对这事儿都没有一点愧疚。 “太子,你觉得你做的这种事情,没有一点错处吗?”顺平帝的目光复杂,盯着祁复的眼神更像是要吞噬人一样。 祁复愣了一下,许久之后才咬咬牙:“父皇在说什么,儿臣并不清楚。这药包中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父皇这般生气?” 也许是真的为了证明自己得无辜,说着祁复就直接伸手去拿药包了。 “你给朕住手!” 顺平帝怒吼了一声。 他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君子不立危墙,你为了糊弄朕,就能自己去碰这种东西?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能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半日枯的毒性,只要是个人就听过。 太子弄到这种药就算了,现在当着他的面竟然还敢去拿这种药,当真让顺平帝心中惊讶。 早预料到这个结果了,秦安若一点也不惊慌。 现在祁复都已经来了,顺平帝的心情显然也不算好,这种机会并不多,她肯定不能放弃。 秦安若赶忙上前,借机道:“陛下,整个京城中的百姓都是无辜的。太子殿下的这种做法,也许不仅会危害到百姓,更会危害到一些大臣。陷害臣媳事儿小,伤害父皇的肱骨之臣,这种事情太子殿下可不能做!” 她的语气不急不缓,可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直接砸在了顺平帝的心中。 祁复对别的事情也许真的不擅长,然而顺平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有怎样的反应,是祁复最清楚不过的了。 他的脸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你给孤住嘴!” 这里是御书房,本来不该是祁复说话的地方。 谁知道秦安若赶来告状就算了,嘴皮子竟然这么利索。 祁复感觉到上首的顺平帝的态度已经不对了,现在自然有些慌乱。 顺平帝在祁复的话说完之后,突然间轻轻笑了一声。 祁复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膝行到顺平帝面前:“父皇,真的不是儿臣做的。儿臣也不知道什么半日枯,儿臣真的冤枉啊!” 他已经进宫这么久了,哪怕顺平帝其实本来就很生气,也没在见到祁复的瞬间发作。 秦安若明白顺平帝肯定还有别的考量,心中正在可惜,谁能想到竟然会听到祁复这么说。 她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看向祁复的眼神也有些一言难尽。 自己作死到这个样子,也没有人能帮忙了吧? 果然,这次顺平帝是真的生气了。 他的眼神中是掩盖不住的失望:“太子,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很傻,什么事情都看不清楚?” 顺平帝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之前太过纵容祁复,以至于祁复真的觉得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骗过他的。 人的纵容都是有限度的,更何况顺平帝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多年的皇帝生涯,他是不会容忍别人一次次的欺骗了。 他没有让祁复在御书房中蹦跶太久:“你已经在宫外住了太久的时间了,今日就搬回东宫住吧。至于这半日枯……尚且没有造成什么大错,朕也不多罚,就禁足三个月吧。” “父皇!”祁复瞪大了眼睛,第一反应是反驳,“您不能这样!” 刚才有些回暖的御书房的气氛瞬间变得比之前更安静。 饶是秦安若是真的想要弄死祁复,都没有想到祁复能一次次的说出来这种话。 她的眼神从祁复的身上转了好几圈,想要看清楚祁复的想法。 可惜的是,她真的没有看清楚。 或者说祁复本来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反驳顺平帝。 当真是个勇士! 随口感叹了一句,秦安若垂下了眸子,知道这里眼睛没有她什么事儿了。 果然,顺平帝已经让孙德寿进来了。 他指了指祁复:“找人把太子带回东宫,禁足三个月。再告诉内务府,太子已经在太子府中待了太久了,现在帮殿下搬家,让他住在东宫!” 祁复的脸色灰白,张了张嘴,仅存的一点理智让他把已经到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 他是被孙德寿带走的,离开的时候,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冰冷,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秦安若发现了,只是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上首的顺平帝不这么想。 等到祁复离开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些暴怒:“简直是不知所谓!” 这些怒气不仅是给祁复的,他回头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也没有刚进来的和善。 显然,即便处置了祁复,对秦安若这个罪魁祸首,他也没有一点好感。 秦安若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图纸:“这些是陛下拿走的东西中最难的,具体该怎么制作,臣媳已经把所有的步骤都写好了,具体应用的材料也都写好了。如果陛下手下的人得用的话,三个月内,足够作出来下一件爬犁了。” 顺平帝亲自走下来接过了秦安若手中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眼中瞬间带上了精光。 每年他都要了解一下春耕,这是坐在他这个位置上必须要关注的。 秦安若拿出来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在刚看到图纸的时候,他就清楚了。 “好好好!你做的好!”顺平帝顿时十分兴奋。 秦安若垂下了眸子,深藏功与名。 祁凉依旧在英王府待着,祁澈的身子是真的越发差了。 听着大夫说祁澈最多活不过三年,泪水立马就流了下来。 等到大夫离开了,祁凉径直跪在祁复面前:“三皇兄,就当弟弟求求你了,你以身子为重吧。如果你真的出事了,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他知道祁澈说的没有错,一旦他们退缩了,祁复肯定不会给他们任何活下去的机会。 可就祁澈的这个身子,如果真的让祁澈继续操劳的话,有可能三年都活不下去。 就顺平帝的身子,在高位上继续待个三年可能是没有问题的。 祁澈咳嗽了一声,借着江越歌的手喝了药。 他摆了摆手:“没有那么简单,三年的时间能干什么呢?如果我们真的退让三年,足够让整个朝堂乃至于整个天下,都只知道有太子,而不知道有我们了。”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有什么重要的? 祁凉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在对上祁澈严厉的目光后收声了。 把他的一切反应都看得十分清楚,祁澈不由笑了笑:“六弟,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我既然现在还能在这里,我就知道我在作什么,我肯定不会做超出我的能力外的事情,你放心。” 这怎么放心? 大夫的诊断还在耳边不断回荡。 只是祁澈的心情显然不好,祁凉也不想给祁澈添堵。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道,若儿那边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不仅他牵挂,祁澈也是一样牵挂。 瞬间就没有了跟祁凉继续讨论身体问题的兴趣,祁澈有些恨铁不成钢:“现在不是对上太子的好时机,父皇好不容易才对你们有点好感,你们这是在作死啊!” 一项稳重的祁澈都忍不住说出这种话,显然十分不赞同。 祁凉明白秦安若的心思,因此也十分冷静:“这些都是他应该得到的,如果不是太子乱来,皇兄的身子也不会这么差。” 祁澈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心中十分感动,却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 他是个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的人,为了他就跟太子对上,确实有些划不来。 划得来或者划不来其实都没有多重要,秦安若很快就回来了。 没有让在府中等着的几个人失望,她告诉了大家祁复的下场:“父皇现在已经把他禁足在东宫了,只要他不想谋权篡位,让父皇有警惕心,最近应该是不会出来了。” 老有一个苍蝇在做事的时候蹦跶,也让人觉得十分厌烦。 顺平帝的这个处理结果,秦安若还是很满意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一直都提着心的两个人惊呆了。 祁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压下了即将升上来的汹涌的咳嗽,声音有些怪异:“太子真的被处罚了,还被关在了东宫?” 太子本就该在东宫,偏生顺平帝整出了一个什么太子府。 祁复已经在太子府中待了那么多年了都没有用,顺平帝现在这种做法有用吗? “太子真的被禁足了!这是我亲耳听到的,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秦安若毫不犹豫,说得斩钉截铁。 第四百十六章秦烟儿的悲惨 祁复被禁足的消息,给充满了阴霾的英王府带来了一点光亮。 倒也不是看到仇人倒霉就开心。 只是太子进去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没有人找茬了,祁澈也能好好休息了。 从秦安若的嘴里得到了祁复真的被禁足的消息,祁凉率先就把祁澈房间中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三皇兄,既然已经没有需要我们操心的事情了,你就不用管这些了,我会帮你处理的。”祁凉说的十分轻松,眼底深处的紧张却并没有消失。 就算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他也不知道祁澈对到手的权力是怎么看的。 祁凉没有夺权的想法,只是想要让祁澈有时间缓缓身子。 他是真的多想了,在这个问题上,祁澈一点也不在意。 知道太子翻不出来什么幺蛾子之后,他的心情也很好。 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祁澈第一次当真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好,不过是些琐事罢了,只要你能处理的,以后你都自己处理,不用拿给我看了。” 祁凉以为祁澈是真的想通了要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脸上的笑意顿现:“三皇兄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原来祁凉是这么一个铁憨憨吗? 秦安若看着祁凉的表情,只觉得有些无奈。 这完全是没眼看! 好在她也知道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祁凉给,因此收起了眼中的异样。 她去宫中举报祁复,也是为了让祁澈能有个缓和的机会。 现在目的达到了,秦安若的心情也是不错的。 她的神色如常,说出口的话却十分坚定:“我们一定会寻找天底下所有的名医,只要有一点可能,一定会治好英王殿下的!” 一直在记忆深处的那些感情,从来没有消失过。 哪怕现在已一切都走上了正轨,祁澈也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忘掉某些事情。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下一秒挪开了目光,眼神放在了江越歌的身上。 江越歌上前替祁澈把被角往里塞了塞,神色如常。 祁澈明白江越歌的意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不免带上了几分请意:“六弟妹不要以身犯险,我的身子是什么样子,我心中很清楚。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没有机会了。” 不甘心是真的有,只是祁澈早就想清楚了。 本来就没有想过这么早把话说清楚。 但今天祁凉和秦安若做的事情,让祁澈有些窝心的同时,又十分无奈。 在两个人要告辞的时候,他出声留住了两个人。 “三皇兄?”祁凉有些疑惑,心中某个地方却生出了一种难言的复杂。 秦安若是真的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任由两个人讨论。 谁料不等她喘口气,祁澈就扔下了一个大炸弹:“六弟,这个位置,你一定要争。除了你,我们已经没有别的指望了。” “三皇兄,你在乱说什么!”祁凉下意识地反驳,很快就别过了头。 有些事情,真相大家都知道。 只可惜因为种种原因,谁也不想把真相撕开罢了。 祁澈咳嗽了一声,脸上因病起来的红潮一直都没有消失过:“我的身子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是肯定没有办法了。我拖着这个残破的身子,就是在给太子机会。你如果能站出来,我们就要少很多损失。” 能跟在祁澈身后的人,都是被祁澈贤明的名声吸引过来的。 就连祁凉自己,也觉得普天之下,不会有比祁澈更适合那个位子的人了。 他的神色如常,看向祁复的目光坚定:“皇兄,我相信你,就跟你手下所有人一样。我们不仅是为了那个位置,更觉得只有皇兄你坐上那个位置,大盛才会越来越好!” 没有给祁澈再反应的机会,祁凉带着秦安若离开了。 两个人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把祁澈看得无奈不已。 他垂下了眼睑:“如果是别人,有这样一个机会不知道要多激动,也就只有六弟他们会这般做了。” 屋子里现在只有江越歌跟祁澈两个人。 江越歌知道祁澈的心思,听着祁澈的话,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可是王爷您看重的人,不管是梁王还是梁王妃,定然是要比别人好很多的。” 她的语气一直都很温柔,祁澈心中的愧疚逐渐蔓延。 一时冲动,祁澈拉住了江越歌的手:“是本王不好,如果不是本王早就遇到了弟妹,说不定我们……” “王爷!”江越歌打断了祁澈的话,“我已经很开心了。当初这条路也是我选的,就放眼整个京城,也没有几个人如同王爷这般尊重夫人的。我没有任何遗憾,我过得很好。” 江越歌神色如常,整个人身上看不出来一点阴霾。 “是本王对不起你。”良久,祁澈才说了这么一句。 而后他闭上了眼睛,脸上的愧疚久久不能消失。 …… 祁复被禁足了。 这个消息在秦安若进宫后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朝堂。 上早朝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时不时往祁复往常站立的位置看去。 顺平帝可是刚给祁复给过封地的,纵然最后收回去了,可也足以证明他对祁复有多宠爱。 这么受宠爱的太子,说被禁足就被禁足? 大家的表情都十分复杂,整个早朝都上的晕晕乎乎的。 秦相也一点都没有提前收到风声,甚至秦烟儿随着太子搬到了东宫中,他都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心中到底是担心女儿。 秦相许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去试探,索性在下朝之后,朝着祁澈这边走了过来。 “请英王安。”秦相的声音突然间响起。 祁凉回头看了一眼秦相,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 纵然还不知道秦相是来干嘛的,但现在对上秦相的表情,祁凉就觉得难以生出好感。 一个三番两次帮着太子算计秦安若的人,他能有好感就怪了。 听到了祁凉嘴里发出来的冷哼,秦相也有些尴尬。 只是尴尬归尴尬,有些事情总是不能不问的。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英王殿下恕罪,是老臣冒昧了。老臣就是想问一下……” “知道冒昧了就别说话。”不给秦相说完的机会,祁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也没有管秦相的脸色有多难看,祁凉直接拽着祁澈要往远方走去。 至于还站在原地的秦相,他回头看了一眼:“相爷想要知道什么就自己去找人问,皇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配在皇兄这里问话,真的是不是所谓!” 祁凉的语气冰冷,说话间已经拽着祁澈走出去了好远。 他怼秦相的时候可没有收敛一点声音,秦相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祁凉可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脸上布满了笑容。 任由祁凉把他带出去很远,再对上祁凉的目光,祁澈不由笑了:“你也真是的,秦相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你要真的把他气出个什么好歹来,在这儿还说不清了。” “道理我都知道,只是看着他那副伪善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生气。”祁凉的语气愤愤不平。 祁澈能对秦相有什么好感?显然也是没有的。 他也笑了笑,点头应是:“你说的没有错,他是真的有些虚伪了,你做的也没有什么问题。” 两个人边说边离开了,秦相一个人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打探的目光,神色顿时十分难看。 然而任凭秦相怎么打探,这一次他都已经失去了先机。 秦烟儿是太子侧妃,跟着太子在东宫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他一个外男,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后宫的。 不仅秦相知道这一点,东宫中的太子更清楚。 此时,被关在宫中,心中本来就暴怒的祁复一把就拽住了秦烟儿的脖子:“你说什么,嗯?” 秦烟儿被吓了一跳,奋力挣扎。 她伸手不断打祁复的手,许久祁复玩高兴了,才一把把她扔在了旁边:“这里是东宫,秦相就算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是飞不进来的。你是孤的侧妃,你觉得孤拿你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吗?” “不要,不要……我没有……” 秦烟儿是真的被吓到了。 从祁复的手中挣扎出来,她不断往后缩,整个人都快被祁复逼疯了。 祁复冷喝了一声:“住嘴!” 自言自语的秦烟儿闻言立马恢复了正常,只是缩在墙角看着祁复。 往日整个太子府中有那么多人给祁复泄愤,就算知道祁复的脾气不好,秦烟儿也没有什么感触。 然而这里是东宫。 来伺候的人都是宫中的,如果祁复真的发了脾气,恐怕下一刻就会被皇上知道。 尚且还要维持自己在顺平帝心中的形象,祁复不会对别人出手,面对秦烟儿可就没有任何顾忌。 现在的秦烟儿浑身青紫,一看到祁复就浑身发抖。 她终于实现了之前一直的梦想,宫中没有其他人,祁复一直都是歇息在她的院子里的。 只是这一刻,秦烟儿非但没有一点高兴,浑身上下还布满了害怕:“你让开!你这个魔鬼,你让开!” 从小到大除了秦相的漠然,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现在整个人身上都找不出来一块好肉,还不知道祁复什么时候会心情突然间不好,再来一顿拳打脚踢。 搬进宫中的生活竟然会这么痛苦,秦烟儿当真有口难言。 她的反抗,在祁复看来毫无用处。 甚至,还让祁复更加兴奋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暴虐 随着祁复一步步靠近,秦烟儿开始惨叫了起来。 整个东宫都十分瘆人。 外面守着的宫人们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为里面的太子侧妃祈祷。 吴用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宫殿外的。 他是唯一一个被祁复带进宫中的幕僚,自然不能让祁复作出来蠢事。 听着里面传来的一声声惨叫,吴用的脸都黑了。 下一刻,他抬手就敲门:“太子殿下!” 祁复手中的动作一顿,秦烟儿瞬间尖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救救我!” 她的声音吓了祁复一跳,祁复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给孤闭嘴!” 门外就有救兵,秦烟儿多想现在直接推开祁复爬出去。 只可惜,仅存的理智让她明白,这里是东宫。 就算她从这里爬出去也是没有用的,终究会被祁复找回来的。 重新缩回了墙角,秦烟儿整个人都缩在了阴影里,就怕别人看到。 眼中的满意一闪而逝,祁复才看向门口:“进来。” 整个大殿中只点着一根蜡烛,大白天的给人一种昏暗感。 吴用走到了祁复面前:“属下请太子安。” “别说那些没有用,你这次来是要干什么?”祁复皱了皱眉头,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任凭谁正在兴头上被打断,心情都好不到哪儿去。 吴用心中不是不害怕,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太子殿下,我们现在已经在宫中了,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关注下,侧妃娘娘这般,会给您带来麻烦的。” 墙角的秦烟儿疯狂点头。 不要再折磨她了,现在的祁复就像是一条恶鬼。 祁复没有理会吴用的话。 这些道理他不比吴用懂吗? 只是继续一个人被禁足在宫中,他都快被憋死了。 秦烟儿就是他唯一的玩具,在秦烟儿痛苦跟他痛苦之间,他只能选择一个。 至于带来的那点微弱的影响,几乎可以不用在乎了。 祁复眯了眯眼睛:“怎么,现在吴先生连孤的房中事都要管了?” 吴用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属下不敢。” 这顶大帽子扣上来,没有几个人敢承认的。 他的态度没有问题,祁复却并不想放过他:“不敢?如果你真的不敢,你就不会在这里出现了!怎么,觉得孤被禁足了就没有用了,一个个的都敢到孤面前来耀武扬威了?” 这个罪名谁敢担着? 吴用本来是想要解救秦烟儿的,谁能想到这么快就被祁复给绕了进去。 他跪在了地上,身子不由颤抖。 祁复直接上前一脚:“不管孤是什么处境,孤要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人能多言,你懂了吗?” 吴用的心猛然间不断往下沉。 就祁复这样的人,真的能走上最终的高位吗? 一次次在脑海中出现这种怀疑,只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他似乎也没有了办法。 吴用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别扭。 犹豫了许久,他还是闭着眼睛:“属下不敢多言,只是侧妃娘娘的声音早就传出去了东宫,如果殿下继续下去,恐怕今年要找太子妃的想法就要泡汤了。” 皇宫中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 虽然东宫不在后宫内,但是后宫的娘娘,哪个能在这附近没有眼线。 让那些娘娘知道了,他们背后的家族也就知道了,恐怕祁复想的找个高门大户的太子妃的想法就实现不了了。 吴用的话让祁复跟秦烟儿两个人都变了脸色。 祁复到底是有些忌惮,随意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孤知道要怎么办了,保证不会让她发出来一点声音。” 秦烟儿闻言身子又是一抖。 她有些害怕,张嘴想要辩驳,却对上了祁复充满杀意的眸子。 就祁复这两天的表现,如果她真的敢说出来令祁复不满的话,她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果断闭上了嘴,饶是只要想起来祁复还要有太子妃,心中满是不甘,秦烟儿也不敢发声。 吴用快要被祁复的单纯气死了。 他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殿下,宫中从来都没有任何能隐瞒过别人的方法。有些事情只要您做了,整个宫中都会传遍的,不管您是有什么方法。” 虐待秦烟儿本身不是什么大事。 只可惜一旦让宫中的那些娘娘们知道,不管祁复到底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恐怕都只能落空了。 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祁复看向吴用的目光越发冰冷。 吴用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劝谏。 都已经落入了这一步,祁复好歹也是明白大局有多重要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同意了吴用的话:“行了,孤心中有数,你不用管了。” 吴用达到了目的,转身离开。 纵然他是为了让祁复对秦烟儿手下留情来的,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秦烟儿一步。 秦烟儿只是一个工具罢了,要是不会给祁复带来麻烦,他一直懒得看一眼。 祁复在吴用离开之后,逐渐靠近了秦烟儿。 刚才的记忆让秦烟儿足够害怕。 秦烟儿的身子抖了抖,看了一眼祁复,一句话也不敢说。 “真的是个尤物,没了秦相,还不能对你动手,当真遗憾。”轻轻说了一句话,满意地看着秦烟儿的身子抖了抖,祁复笑了。 “行了,滚吧!”祁复抿唇。 秦烟儿慌忙从角落出来,往大殿外跑去。 在她离开的瞬间,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叹息声:“等到有了太子妃,孤总能对一个玩物动手了吧?” 太子妃?玩物? 脑海中出现了祁凉为秦安若一次次做的事情,秦烟儿心中生出了几分难受。 难道她就永远也比不过秦安若? 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 被祁复折磨的一点反抗之心都生不出来的秦烟儿,在想到秦安若现在的美好生活之后,到底是生出了几分不甘心。 在回到府中之后,她召唤来了玉萃。 这是当初她从秦相的手中要来的。 本来是伺候秦安若的人,再放在她的身边伺候,她心中会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玉萃自从被秦烟儿从秦府中带出来,一直都是做一些扫洒的活计。 曾经在秦安若身边养尊处优的大丫鬟,现在已经没有了半点往日的风采。 她心中是麻木的,即便站在秦烟儿的身边,都没有任何表情。 秦烟儿皱了皱眉:“我还没死,你弄出来这副死人脸给谁看?” 说着她伸出了手指,尖锐的指甲就掐进了玉萃的肉里。 胳膊上传来了一阵痛,玉萃显然习惯了,皱着眉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她这副样子让秦烟儿看得越发脑部,手下更用力了。 等到秦烟儿高兴了,玉萃胳膊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秦烟儿的笑意昂扬:“一个卑贱的丫鬟罢了,能让我发泄,也是你的荣幸,是吗?” 玉萃跪在地上,始终没有抬头:“侧妃娘娘教训的是。” 她眸子中一片冰凉,没有任何感情。 秦烟儿懒得理会玉萃是怎么想的,直接吩咐道:“行了,起来吧,给京城内传个消息,就说太子性子暴虐,经常拿侧妃身边的洒扫丫鬟出气,现在洒扫丫鬟身上已经没有了一块好肉。” 就是秦烟儿看不上玉萃,也知道玉萃手中有秦相的势力。 她不知道秦相为什么会这般信任意本背主的奴才,也不妨碍她找玉萃办事。 玉萃愣了一下,终于抬头看了一眼秦烟儿。 秦烟儿在东宫中的日子,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就能知道。 这是觉得自己被虐待的消息传出去后太丢人,就推她来顶缸? 脑海中闪过了许多想法,不过玉萃懒得跟秦烟儿多说。 她看了一眼秦烟儿,片刻之后,轻轻笑了笑:“奴婢明白了。” 玉萃说完话就离开了,秦烟儿总觉得玉萃的话中有深意。 她思前想后,觉得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深吸了一口气,秦烟儿顾不得身后的疼痛,追在玉萃的身后跑了出去:“你想干什么?我让你传的消息,你一定要好好传,知不知道?” 一个大家闺秀,说话竟然如此粗鄙,没有一点章法。 秦安若当初也不懂规矩,但秦安若的说话做事一项都十分大气,一点都不坠相府小姐的威名。 玉萃在这一瞬间不由比较了一番,然后很快就笑了。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没有用了。 她冲着秦烟儿笑了笑:“奴婢知道,侧妃娘娘这么做,是不想有贵女嫁给太子殿下,是也不是?” 在秦烟儿点头后,玉萃的声音更加柔和:“您放心便是,这件事情,奴婢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的神色认真,秦烟儿看了许久都看不出来一点虚假。 “你最好按照你说的做,不然父亲不会放过你的!”秦烟儿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才转身回到了宫殿。 玉萃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不走心的笑容。 反正她手中的人是秦相的,等到消息传出去,第一个有反应的是秦相还是太子,可就说不定了。 玉萃的动作很快,消息顺着宫中的渠道传了出去。 本来因为吴用阻止的比较快,没让别人发现的消息,瞬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京城的各个地方。 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永远都是细节。 平日里没有人看到的小人物,大部分情况下是能起大作用的! 第四百八十八章各方云动 “哐啷——” 相府中,秦相手中拿着的茶杯瞬间掉在了地上。 他一个文弱书生,却也一把拽住了信管家的衣领:“你告诉本相,外面的流言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虐待烟儿?这是真的吗?” 秦相浑身的气势都放了出来,信管家额头不由冒出了冷汗。 作为被留在宫外的太子的人,自从太子进了东宫之后,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这不,往常还能容忍他的秦相,现在更是直接就动手了。 信管家小心翼翼地从秦相的手中挣扎:“相爷,这件事情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外面的流言肯定是假的,太子殿下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他怎么会亲手做这种事情?” “他是什么人?”秦相一声冷哼。 正是因为知道祁复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听到外面的传言的时候他才会害怕。 如果外面相传的事情真的是祁复做的,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秦相深吸了一口气:“你去给本相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别怪本相让你在这相府没有容身之处!” 他的语气冰冷,看向信管家的目光中也没有一点温度。 两个人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信管家自然明白秦相的意思。 纵然他是被太子没有带进宫中的,然而信管家肯定在宫中是有势力的。 事已至此,信管家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目光落在了秦相身上:“相爷真的要奴才去打探?不管是什么消息,相爷都想知道吗?” “真不愧是太子的人。”秦相瞥了一眼信管家,“本相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做或者不做都是你的事情,只是你没有达到本相的要求,最后会有什么下场,就不是我能预料的了。” 明晃晃的威胁。 根本一点都没给太子面子。 信管家的心不断往下沉去,他终于明白了,现在并不好过。 “相爷既然是这么想的,奴才这就去查探。”他留下了一句话,很快走出了书房。 今天是阴天,外面阴沉沉的。 等到信管家走了,秦相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眸光晦涩。 这里是相府,可他这个相爷在府中却没有任何能说话的人。 信管家是太子的人,别人也都没有一点地位,他怎么能走到这一步呢? 不仅秦相好奇,别人对这个问题也之分好奇。 秦安若手中拿着青枣,咬了一口,跳上了椅子:“想当初相爷也十分厉害,都是能跟梁王分庭抗礼的,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可怜了呢?太子作出来这种事情,恐怕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什么人物吧,甚至我觉得这都是在打他的脸。” 祁凉正在跟秦风讨论这个问题,听到了秦安若的话,倒是停了原本要说的话。 他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眼中满是宠溺:“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秦烟儿自己拎不清非要给太子做侧妃,又在太子每次出手的时候都站在太子那边,就算是秦相想做点什么,想必也是做不了的。” 秦烟儿现在是秦府唯一的后代,秦相对秦烟儿自然不用说。 可有的人天生就是犯贱,非要往祁复那里凑,倒也是正常的。 祁凉的意思很明确,跟秦安若说完之后,把目光落在秦风的身上:“既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儿出来的,暂时就不用管了。你现在就推波助澜,务必要让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我们的好殿下做了什么事情。” 秦安若等到秦风离开了,才从椅子上跳下来,坐在了祁凉对面:“你想要做什么?” 她眸子中带着警惕,倒是把祁凉逗笑了:“难道本王做的事情还会伤害王妃不成,王妃现在就这么不相信本王吗?” 祁凉这是在躲避! 秦安若眼前一亮,更是逐渐靠近了祁凉:“我想知道你要做什么,这么点小小的要求,王爷不会不告诉我吧?” 不等祁凉反驳,秦安若直接起身:“我相信夫妻一体,王爷什么事情都是不会瞒着我的,您觉得呢?” 她眼中的求知欲太甚了。 不管真相是什么,既然已经有流言出来了,这个问题会怎么走,已经没有悬念了。 祁复做了也好,没做也罢,反正现在肯定是已经洗不清这么个名声了。 只是犹豫了一下,秦安若就露出了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把祁凉逗笑了。 反正是太子惹出来的祸,既然秦安若没有替秦相担心的意思,告诉秦安若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祁凉倒是神色如常:“不管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我就信了背后的人。这一次这个名声,太子就算是想承认也得不承认,不想承认也一样要承认!这是他欠三皇兄的!” 本来秦安若还在饶有兴趣地听祁凉地打算,听到祁澈的名字后,她沉默了。 秦安若终于正色了起来:“你说的没错,在这件事情上,是太子欠了三皇兄的。” 京城中的消息越演越烈,很快就传进了宫中。 作为刚把祁复禁足的罪魁祸首,顺平帝还哪里能安心地处理公务? 在御书房中刚听到这个消息,他就放下了手中的公务。 孙德寿心中有些打突,正在说的话也停了下来。 “行了,别停,继续说下去,朕也想知道他还做了些什么。”顺平帝的语气平淡,辨别不出喜怒。 孙德寿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点头:“陛下,目前的流言就只有这么多。大部分都说是太子在宫中对太子侧妃动手,甚至连动手的细节都有。” 眼看顺平帝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能让一个平日里表情控制的还算不错的帝王露出来这样的失态,足以说明现在顺平帝的心情并不好。 深吸了一口气,顺平帝压住了心中的怒气。 他自己起身在御书房中走了两步,才回头看向孙德寿:“你觉得太子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这个问题就没法回答。 孙德寿的头垂得更低了:“奴才不敢妄议太子殿下的事情。” 他几乎是瞬间就有了这种反应。 “不敢妄议?也就是说你也觉得有,对吗?”顺平帝并没有放过孙德寿。 说话的人是这个国家的主宰,孙德寿根本就没有反驳的能力。 饶是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顺平帝一句话吓得跪在了地上:“陛下饶命!” 嫌弃地看了一眼孙德寿,顺平帝心中有了计较:“朕不会要你的命。孙德寿,你应该知道你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对朕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就是朕的眼睛,如果你都不愿意给朕说真话,是真的要让朕成为睁眼瞎吗?” 这句话就真的是过了。 孙德寿跪的更笔直了:“陛下明鉴,奴才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随意看了一眼孙德寿,顺平帝叹了一口气:“起来吧,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不敢说真话,在顺平帝问了两三次之后,孙德寿也没有办法。 他抿了抿唇:“陛下,其实不仅在宫外有这个流言,最近在宫中其实也一直都有。太子殿下做的事情,也不算是隐晦,除了宫外特意有人放出去的之后,后宫时不时也会有一些小宫女和小太监在讨论。” 说这话的时候,孙德寿还有些莫名的心虚。 毕竟宫规都写明了不允许有这些东西,有小太监传出了这种流言,说到底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顺平帝现在却没有心情找孙德寿的麻烦,反倒是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了。 许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真的?太子是对他那个侧妃动手了,还让人把消息通过宫中传出了整个京城?” 孙德寿咽了咽唾沫,点了点头,而后快速低下头,不敢看顺平帝的脸色。 缓缓走回了椅子上,顺平帝的额头青筋暴起:“可真是朕的好儿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让朕失望过啊!” 他的语气绝对算不上是好,如果祁复在这里,现在说不定早就已经被顺平帝自己亲手暴打一顿了。 一旁的孙德寿把该说的消息都说了,就开始装作隐形人。 反正这些消息如果真的说出去了,对他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他还是不要趟这浑水了才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顺平帝缓了过来:“孙德寿,摆架东宫!” 孙德寿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当即就跟着顺平帝离开了。 直到走出了很远,他才偷偷看了一眼顺平帝。 “有话就说,不要磨磨唧唧的。”顺平帝发现了之后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没有再说别的。 孙德寿却是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道:“陛下,太子殿下还在禁足中。现在外面又有那么多的流言,如果您真的在这个时候去找太子殿下,会不会让别人胡乱猜想?” 日理万机的顺平帝,已经许久都没有去后宫了,自然不该去太子的寝宫。 一开始是真的生气,只是时间长了,顺平帝也知道了权衡利弊。 现在突然间听到了孙德寿的话,他愣了一下,却是许久都没有出声。 恨不得能回到刚才打死那个多话的自己,孙德寿脸上的神色却越发冷凝。 在许久都没有等到顺平帝的动作后,他还抬头看了一眼顺平帝,复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 顺平帝的手攥紧又放开,最终叹了一口气:“罢了,去坤宁宫!” 第四百八十九章尚且懵懂 “皇上驾到!” 随着外面传来了孙德寿尖锐的声音,坤宁宫内的皇后脸色顿时五味杂陈。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尚且在身边的翠柳:“本宫刚才说的暂且放一放,等陛下走了再说。” 没敢有过多的迟疑,很快她就走到了门口。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嘴里高喊着,皇后也只是做了一个行礼的样子,并没有想跪下去。 毕竟她是皇后,和后宫其他的妃子是不一样的。 往常顺平帝哪次不是一进门就直接把她扶起来的。 可惜这一次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顺平帝进门即径直往坤宁宫的正殿走去,竟然是完全没有看皇后。 皇后不上不下的在空中,许久咬了咬牙,才跪了下去。 此时的顺平帝已经走进了坤宁宫的正殿,在里面等了很久,也没看到皇后追上来,面色冷然:“皇后,还愣着干什么,需要朕请你进来不成?” 在众人面前刚跪下行礼,皇后觉得里子面子都已经丢完了。 谁能想到就算是这样,顺平帝都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皇后的神色十分难看,片刻后只能自己起身,走到宫内:“陛下有何要事?” 她好歹也是一国之母,只要没什么大错,完全不用在顺平帝面前讨好作乖。 皇后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柔声。 顺平帝毫不在意,在皇后/进来之后,盯着她的眼睛:“最近宫中和宫外的流言,你可都听到了?” 果然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了然。 在顺平帝没来的时候,皇后还有些担心。 现在人已经到了她面前了,她知道现在也没有什么好争辩的了。 看了一眼顺平帝,皇后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罢了,臣妾早就有耳闻,只是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顺平帝是什么人,他吃的盐比皇后喝的水都多。 在皇后刚才停顿瞬间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了皇后的态度。 再听着皇后这般说,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绝对不算好看的笑容:“皇后倒是能忍,朕都已经到这里了,还不准备告诉朕真话,是当真觉得朕拿你们陈家的人没有办法不成?” 后妃的一言一行跟前朝都是有关系的。 她们每个人都和母家的联系十分紧密,陈家可以算是皇后的逆鳞了。 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皇后抬头看了一眼顺平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臣妾都说了最近的流言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难道陛下不相信复儿?” “皇后倒是告诉朕,老二有什么地方值得朕相信,嗯?” 顺平帝并没有生气,神色甚至都称得上是柔和。 然而就这么一句话,立马让皇后的神色十分难看。 这一次的事情,从流言刚传出来的时候,她就没有怀疑过。 知子莫若母,祁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中十分清楚。 一想到这里,她就深吸了一口气。 许久都没有等到皇后的回答,顺平帝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明晃晃的不耐烦:“皇后不狡辩了?” 不管事情是不是祁复做的,肯定都是不能承认的。 皇后很快回过神来,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宁可相信这些不知道从哪来的流言,也不愿意相信太子吗?臣妾母子在陛下心中,难道就没有一点地位?” “哐啷——” 再三隐忍,顺平帝终究是没有忍住,直接把手边的茶杯给扔了出去。 他看着被吓了一跳的皇后,拍了拍椅子:“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拿你没有办法?这天下是朕的天下,皇宫是朕的皇宫!如果你真的管理不好皇宫的事情,大可以早点告诉朕,朕也肯定不会让你为难!” 顺平帝没有掩盖自己的怒气,眸子中的冰冷让皇后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才记起来眼前的男人是整个大盛的主人,皇后的神色变了变,再也没敢说什么过分的话。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老实了下来,顺平帝的语气也缓和了。 太子的事情说实话其实也是瞒不住的。 皇后冷静下来,很快就想明白了。 她苦笑了一声:“陛下恕罪,臣妾反应这么大,也只是一个做母亲的天性罢了。复儿可能一时有些冲动,当真对他那个侧妃动手了,但肯定没有传言的那么夸张!我们的儿子是什么样您还不知道吗,复儿一直都是再仁慈不过的了,这次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皇后到底是有进步,没有再拽着祁复没动手的话不放。 只是听了皇后的回答,顺平帝心中有种难言的感觉。 祁复是再仁慈不过的了? 不知道他这个皇后到底是什么时候瞎的,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问题。 顺平帝的目光落在了皇后的身上:“去找祁复,告诉他,朕已经忍了他很久了。禁足他的人是朕,朕希望他能再东宫好好反省,而不是用无辜的人出气!如果再传出来这种消息,这个太子也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皇后哪里能想到,会突然间从顺平帝的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 她瞬间惊叫了一声:“不行,这不可以!陛下,这就是个阴谋啊,你怎么能因为一个阴谋就怪复儿呢?这肯定跟复儿没有关系!” 即便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她也没比别人好到哪儿去。 前有受尽顺平帝宠爱的丽妃,后又有现在还在宫中,地位超然的李贵妃。 儿子是太子是皇后觉得唯一能压住这些妃嫔的地方了,如果真的让顺平帝的这句话传出去,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被人嘲笑。 她的心情,顺平帝肯定不能理解。 顺平帝的目光放在皇后身上,一直都十分冷静。 许久,他轻笑了一声:“皇后,你觉得朕是在跟你商量吗?” 一句话立马就让皇后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 抬头对上顺平帝似笑非笑的目光,皇后心中一凛,才想起来眼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赶忙低下头:“臣妾不敢!” “朕能让你带这个话,就是不想给老二难看。当然如果你没有把话带到,再发生这种事情,不要怪朕直接出手了。” 顺平帝说完话就离开了。 皇后一个人瘫软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出现刚才顺平帝说得话。 他会动什么手? 当然是太子之位! 这一切一定不能发生。 皇后的信念越来越坚定,到底是没有忍住,立马就去东宫找太子了。 而回到御书房的顺平帝,此时的心情也算不上美妙。 他重新拿起了公文,许久都没有看进去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御书房才响起了他的叹息声:“是不是朕错了,他真的不适合太子这个位置?” 孙德寿身子一僵,赶忙把头低了下去。 这么劲爆的问题,就从来不是他该插嘴的。 好在顺平帝只是自己感叹了一句,并没有让孙德寿说话的意思。 有了他的插手,这件事情似乎就没有那么复杂了。 皇后当真去了一趟东宫,并且屏退了所有人。 在祁复准备说话的时候,她咬了咬牙,狠狠给了祁复一巴掌:“你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儿!” 本来被关在东宫就已经十分憋屈的祁复,完全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对他动手。 他的神色有片刻的茫然,看了一眼皇后,抿了抿唇,许久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脸上不断地刺痛让祁复心中的暴虐越来越深。 良久之后,他才冷笑了一声:“孤还是风风光光的太子就是目后的好儿子,现在就干了什么好事了?孤也想知道,不知道母后能不能替孤解惑?” 皇后的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看向祁复:“你就是这么想本宫的?” 被顺平帝在坤宁宫内一顿羞辱,如果不是还惦记着祁复,皇后今天连坤宁宫的大门都不会出。 现在从祁复嘴里就得到了这么一个评价,她只觉得心中某个地方传来了尖锐的疼痛。 祁复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母后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不用孤想。既然您没有什么事情,就请离开了,这落魄的东宫暂时还配不上母后。” 一个自己犯了错误能在东宫内对无辜的人动手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性。 皇后往常从来不愿意承认这个问题,现在看着祁复冰冷的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艰难的开口:“如果不是陛下怕会给你带来太大的麻烦,现在站在这里的就不该是本宫。如果站在这里的是陛下,你做的这些事情,将会立马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你猜外面的流言会怎么样?” 再好的耐心在面对祁复的时候都消失了,皇后的神色冰冷,冷哼了一声,看想祁复的眼中充满了怒火。 祁复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流言?什么流言?就算是父皇来看孤了能怎么样,孤只是暂且被禁足在宫中,难道话不是父皇的儿子不成?” 他的语气十分随意,眼中的疑惑没有一点遮掩。 皇后愣了一下,刚才的怒气都消散了不少。 她的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祁复,许久才问道:“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宫外的流言传成什么样了?” 第四百九十章玉萃上门 “什么流言?”皇后说得这些,明明每一个字祁复都听懂了,可连起来就是他的理解盲区了。 皇后也终于明白了,祁复在宫中消息能闭塞到什么地步。 她心情有些复杂。 没有了刚才的生气,但看向祁复的目光也并没有多少善意就是了。 “你的那个侧妃呢?”皇后先换了个说法。 祁复正被她的话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里会回答皇后的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你说京城中有什么流言?”这是祁复迫切想知道的。 皇后瞥了一眼他:“不把你的侧妃叫出来,本宫怎么说?” 纵然不懂跟秦烟儿有什么关系,但是皇后坚持,祁复还是让人把秦烟儿带了上来。 秦烟儿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散,十分明显。 皇后指着秦烟儿脸上的伤口:“就是这些东西。现在不仅是你知道了,整个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她的脸上有这些伤口了,你觉得外面的流言应该会是什么样?” 这下祁复是真的变了脸色。 他浑身充满了怒气,站在秦烟儿面前:“贱人,你是故意的?你让人知道在东宫发生的事情?” 被吴用阻止不能对秦烟儿动手,他心中最近的憋闷并不少。 现在知道秦烟儿竟然摆了他一道,显然祁复的怒气已经忍不住了。 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 良久之后,才冷哼了一声:“够了,你当着本宫的面现在还要闹出来事情吗?” 她的话让祁复冷静了下来,只是阴冷的目光依旧放在秦烟儿身上。 秦烟儿刚才被吓懵了,现在反应过来,立马露出了害怕:“殿下,妾身没有,妾身怎么会害您呢,您知道要相信妾身,妾身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闭嘴!”祁复终于没忍住,反手就是一巴掌。 重新回头对上皇后不赞同的目光,他也没有多解释,只是问出了自己的疑虑:“母后,儿臣自从被关在东宫之后一直都没有出去,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有什么流言,母后能告诉儿臣吗?” “不是流言。”皇后摇了摇头。 没有理会祁复的不解,她走到秦烟儿面前,看了看秦烟儿脸上被打的巴掌印。 随即,她回头看向祁复的目光冰冷:“如果你当初但凡留手,或者刚才没有来这么一下,有可能就是个流言。只是现在,恐怕这个事实是已经掩盖不住了。” 祁复的脸色变了变,显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想,猛然间变了脸色。 不过这只是片刻的时间而已,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只是一个太子侧妃而已,平日里又没有什么必须出去的要求,怎么就瞒不住呢?” 当初能对秦烟儿动手,显然他也早就做好了决定。 皇后的眼神十分复杂,从来没有见过祁复这个样子,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害怕。 “你父皇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是你父皇让本宫过来,本宫是不会过来的。”皇后闭了闭眼,终究不挣扎了。 祁复的脸色变了变,张嘴就要辩解。 猛然间意识到眼前的人其实并不是决定他生死的人,又闭上了嘴。 他是怎么想的不重要,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本来没想跟祁复把话说得太明显,现在脑海中不断出现顺平帝发怒的样子。 皇后最终还是没选择继续瞒着祁复:“你父皇暂且还顾忌着你的名声,没有在这个时候来找你。如果你继续这么下去,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祁复都已经闹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在皇后说了这两句话之后就变了想法。 起初他是有些害怕没错,然而在冷静下来之后,却是笑了:“父皇既然能把孤关在这里,本来就已经对孤很不满了,已经到这种情况下,孤还怕什么呢?” 跟皇后说完话,祁复的步子逐渐靠近了秦烟儿。 只是对一个侧妃动手了而已,本来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既然有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了,他不妨真的让这个流言更真实点。 “你给本宫住手!”皇后拦在了秦烟儿面前。 祁复有些不解地抬头:“孤觉得母后不该是一个这么好心的人,母后现在这是在干什么,觉得孤做的不对,想要教训孤?人已经打了,流言也已经传了,母后就当可怜可怜孤,让孤发泄一下?” 他的神色从头到尾都很认真,完全没有一点心虚。 皇后的目光冰冷,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带着怒火:“你当真就这般没有感情?” 似乎是被皇后的话逗笑了,祁复眉眼间都是愉悦:“儿臣不知道母后是什么想法,但是儿臣的侧妃,想要怎么处理,儿臣应该是有资格的,就不劳母后操心了。” 他完全没把皇后看在眼中,哪怕皇后已经来找他了。 在现在的祁复心中,恐怕皇后就是来找茬的。 “你真是不知所谓!”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祁复的脸上。 任凭祁复真的是她唯一的儿子,看到祁复现在竟然还如此一点收敛都没有,皇后也是忍不住了。 这下还怕祁复有什么承受不住的,既然祁复自己觉得什么话都能往外说,皇后不会给他留面子。 屋子里还有别人,皇后的目光却是一样的冰冷:“你父皇说了,如果你继续这么下去,这个太子的位置最后会给谁,他也不一定知道。” 一直都很矜持的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变了变。 祁复的目光冰冷:“这是什么意思,母后在威胁我?” “本宫不是在威胁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本宫只是一个传话的。你既然不想让本宫出现在这里,本宫这就离开,并且保证肯定不靠近你了。”她嘴里充满了嫌弃。 儿子自然是重要的,但如果只是一个不知道自己的错处,永远要上赶着找事儿的儿子,有还不如没有。 皇后的神色如常,扫了一眼祁复,当即就要离开。 被皇后打了一巴掌,此时祁复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他没想到皇后能这么说,盯着皇后许久,到底是没有从皇后的脸上看出来任何说谎的痕迹。 深吸了一口气,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父皇当真是这么说的?” “本宫会骗你吗?你觉得骗了你对本宫有什么好处吗?”皇后反问了一句,这个时候祁复倒是不说话了。 在临出门前,皇后看了一眼在角落的秦烟儿:“不管她怎么得罪了你,既然是你的人,你要处理的方式有千千万,不该用这种能让人明显抓住把柄的,你说呢?” 皇后已经离开了,东宫中却突然间陷入了沉默。 想到刚才皇后离开的时候说道的话,秦烟儿心中生出了一股惶恐。 再一次对上祁复望过来的目光,秦烟儿恨不得自己今天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太子殿下,妾身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她嘴里不断叫嚷着,看起来似乎真的很无辜。 祁复上前捏住了秦烟儿的脖子,并没有用力:“这一次算你走运,如果有下一次,你说父皇还能注意到吗?” 他说完之后就仍开了秦烟儿。 秦烟儿立马连爬带滚的从正院出来。 在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的瞬间,立马让人找玉萃过来。 可惜,她并没有找到人。 脸上还顶着巴掌印,秦烟儿现在都来不及去理会了。 她盯着眼前的人:“什么意思,玉萃不在宫中,能去哪儿?” 这宫里不是好进来的,也不是好出去的。 自从被关在东宫,哪怕只有太子一个被禁足了,秦烟儿这个侧妃也从来没有走出过东宫的大门。 她现在带的人到底都是自己的,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秦烟儿真相:“相爷要找玉萃,玉萃一早就已经离开了。” 秦烟儿十分生气,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然而玉萃已经离开了,注定是找不到人了。 这边秦烟儿因为玉萃的事情生气,在哦买噶门外看到熟人的秦安若,此时心中也泛起了点点涟漪。 她看了一眼玉萃:“你来这里干什么?” 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即便按照秦相的脾气,玉萃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秦安若也只是随便问候了一句,并没有要真的从玉萃嘴里得到回答的想法。 “小姐,奴婢是来恕罪的。”玉萃的声音温柔,跟秦安若刚穿越的时候安慰她的一样。 想到在玉萃手里一次次的吃亏,秦安若并没有缓和神色:“你是相爷的人,当初跟着我为了相爷传消息我也能理解。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交集,你还来我这里,是真的觉得我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也许当初的秦安若真的是,但现在已经逐渐不是了。 祁澈的病,早就让秦安若心中充满了怒火。 玉萃并没有被秦安若的话吓到,她只是苦笑了一声:“当初都是奴婢的错,因为相爷的蛊惑,觉得奴婢做的都是为了王妃好。这一次奴婢是来给王妃恕罪的,难道王妃真的不愿意给奴婢这个机会吗?” 容貌姣好的女子说出来这么一番话,让人无端觉得有几分可怜。 秦安若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背主的奴才,我还真的不给你这个机会。怎么,你还有事?” 第四百九十一章乐队的惊喜 玉萃的脸色惨白,不由往后退了两步,似乎不能理解这个答案。 秦安若冲着玉萃露出了一丝笑容:“行了,你也不用露出这个表情了。当初你背叛的时候都没有后悔,现在就算这个样子,我也是不会相信的。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离开吧。” 她说完就要走进哦买噶,不曾想玉萃竟然跟了进来。 现在的哦买噶人来人往,秦安若不可能真的在超市内跟玉萃掰扯。 她只是看了一眼玉萃,而后没有说话,径直去做自己的事情。 铺子里的人还有认识玉萃的,在看到玉萃的时候,甚至都友好地打招呼。 秦安若始终都没有回头,也没给大家说什么。 正是因为她这捉摸不透地态度,让玉萃的心中更加难受。 眼看秦安若就要消失在后院了,她赶忙走了上去,却被人拦住了。 “姑娘,后院你进不去的。”柳林自从两个人进来就一直盯着,确定了秦安若的想法之后,很快就给人拦住了。 玉萃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森。 她看向柳林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一样。 一个小丫鬟竟然能有这种眼神,柳林眼中的疑惑一闪而逝,到底是没有再说话。 反正他现在只要拦住玉萃,别让玉萃进去给秦安若找事就行了,别的都不重要。 玉萃勉强压住了心中的暴虐,恢复了正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王妃进去了,我现在要跟王妃一起。” 适才哦买噶超市的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发现她跟秦安若的关系不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给了玉萃嚣张的资本。 “王妃?王妃跟你有关系吗?”可惜,柳林是对一切都十分了解的。 他扫了一眼玉萃,神色冰冷:“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既然当初你选择了背叛,现在就滚出这里!” 背叛两个字让玉萃的身子一抖。 她深深看了一眼柳林,语气软和了下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给王妃说,跟现在外面的流言有关的,一定对王妃有用。” 眼底的幽光闪过,柳林还是没有让开:“既然刚才公子没有跟你谈话,显然就不好奇这一点,公子不想见你,你进去也没有用。” 他很坚持,玉萃到底是不甘心。 秦安若顾忌着不能在超市闹起来,别人还以为玉萃是秦安若的人,可柳林没有什么顾忌。 他冷眼看着玉萃不准备出去,当即动手擒住了人。 等到周围有人看过来的时候,他毫不避讳地冲着别人笑了笑:“一个背主的奴才,我们王妃脾气好没有理会,现在倒是蹬鼻子上脸非要跟上来了,大家见笑了。” 他竟然直接开口说王妃! 玉萃很快就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当即看向柳林的目光中充斥着不满。 只可惜似乎并没有人在意这一点。 在知道秦安若是梁王妃之后,超市中的人好奇心都不是那么明显了。 一直冲在吃瓜第一线的王大娘现在几乎每天都蹲在超市,却并没有表露出来什么,反倒是笑了笑:“王妃的事情我们这些小民怎么懂,您定然做的是对的。” 柳林把人带了出去,感觉到身后王大娘偷偷摸摸跟了上来,他也没有说话。 玉萃被毫不怜惜地扔在了地上,她的神色十分难看:“你过分了!” “这就过分了吗?”柳林挑眉。 不等玉萃说话,他就转身离开:“我们哦买噶的人做事,自然有王妃操心,你一个相府的人并没有必要管那么多。现在……我们王妃跟相府可是没有一点关系!” 柳林的声音可没有压低,本来跟在柳林身后想要得到第一手资料的人,瞬间就清楚了,这玉萃是相府的人。 在柳林离开后不久,王大娘瞬间到了玉萃面前:“丫头,你真的是相府的奴才?” 玉萃的心情本来就不好,遑论王大娘根本没有遮掩眼中的兴味,她冷哼了一声:“滚!” 王大娘被吓了一跳。 看着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脾气这么不好? 她骂骂咧咧两声,最终还是很快就离开了。 玉萃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盯着王大娘离开的背影看了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柳林已经回到了哦买噶。 秦安若正在忙,他也没有打扰。 等到秦安若把手中的货物都理完了,一回头看到了等在身后的柳林。 “公子,我刚才把玉萃扔出去了。”柳林说得干脆。 他当初就是监视秦安若的,对秦安若身边的人定然清楚,现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秦安若随意点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只要不影响到我们生意,怎么做都好。” 柳林仔细看了看秦安若,确定没有从秦安若的脸上看出来任何为难,不由啧啧称奇。 秦安若忙完手中的事情,一回头就对上了柳林探究的目光:“怎么这么看着我?” “玉萃曾经一直都跟在公子的身后,我以为您会有些难受,没想到。” 原来是因为这个,秦安若笑了笑:“你觉得一个人可以信任的时候,她做什么事情你都觉得没有问题。然而当一个人没有办法信任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似乎是她也觉得这么说有些混乱,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我……我的意思是说,知道她背叛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冰冷,柳林也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半晌明白过来秦安若的意思,她才笑了笑:“公子说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得到的就是别人的信任,最容易失去的,也是别人的信任。” 他显然是想到了曾经在祁复手下的事儿,秦安若拍了拍柳林的肩膀,没有多言。 秦安若很快就离开了哦买噶。 现在整个京城中所有的铺子都已经有自己的生命力了,似乎并不需要她做什么,她倒是比之前闲了不少。 晃晃悠悠重新走到了乐队的门前,犹豫了一下,秦安若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整个乐队的屋子都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 找了很久才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小六子,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剩下的人呢?最近难道都不训练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看到秦安若的瞬间,小六子脸上有些慌乱:“公子,您怎么来了?” 他问完这句话,眼中立马闪过了后悔。 当着秦安若的面就说出了这种话,他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咬掉。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小六子身上,眯了眯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询问让小六子的身子抖了抖,不由别过了头,到底是没有回答秦安若的意思。 这显然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秦安若拍了拍额头。 索性也不跟小六子兜圈子,她在整个乐队的楼上转了一圈,确定不仅没有见到人,也没有见到任何乐队之后,坐在了小六子对面。 “怎么,现在我还没有资格过问哦买噶的事情了?”这句话就严重了。 小六子连忙摆手:“公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小人可没有这么说。这是您的地盘,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是您的地盘,怎么能没有资格过问哦买噶的事情呢?” 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慌乱中,哪怕嘴里在说话,眼珠子一直都在乱转,显然还有别的想法。 说实话秦安若本来不是很在意,毕竟有吴叔在,她觉得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谁能想到小六子的这一番骚操作,却是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拍了一把眼前的桌子:“小六子,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什么事情必须要瞒着我,嗯?” 不等小六子回答,秦安若又加了一句:“我也不过是几天没有来乐队而已,你和乐队的人就觉得,整个乐队的事情都可以瞒着我了是吗?” 她这一套套的,小六子再怎么老练也是个孩子,怎么可能顶得住。 小六子最终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我就知道这个事情肯定是瞒不住您的,偏生吴叔说让我们先瞒着,要给您一个惊喜。” 说话间他还撇了撇嘴,再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 谁料并没有从秦安若身上看到任何缓和的神色,这下小六子是真的害怕了。 他又一次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而后咳嗽了一声:“公子,小人真的没有骗您,这一次只是我们要给您一个惊喜而已。” “有事直接说事,你不要扯那么多没有用的。”到现在,秦安若的语气都很冰冷。 实在是搞不清楚现在的秦安若到底是真的生气了还是没有,小六子愣了一下,抓了抓头发。 答应吴叔的事情显然是做不到了,他有些无奈,最终还是当着秦安若的面,把吴叔的打算都说了。 “我们铺子最近的所有生意都不错,一些乐师们也有了自己的曲子,现在在京城中已经有一席之地了。吴叔说仅仅上门去给被人演出还是有些浪费了,所以就重新盘了一个铺子,准备整合了一下乐队,也……也开点别的。” 说道最后小六子的耳根可疑的红了,甚至还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又在犹豫要不要说。 分明这小子都已经松口了,竟然还保留了一点。 这下秦安若是真的好奇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城西的药铺 她咳嗽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很严肃:“怎么,你觉得我这么久没有来,现在连乐队发展到哪一步都没有权力知道了吗?谁知道你们到底是想给我一个惊喜,还是觉得反正我都没有来,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呢?” 这句话实在是太扎心了,小六子赶忙摆手:“公子,我们肯定没有这种想法,您可不要多想。” 秦安若没有回答,只是目光落在小六子的身上。 显然她可能相信,也有可能不相信,到底要看小六子怎么做了。 低咒了一声,小六子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自己留在这里了。 当着秦安若的面,他也不能怎么办,只能把他们的打算都说出来了。 “吴叔听说不远处的花楼要开不下去了,正好里面的姑娘们也有很多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弹奏的水平不错,因此想要把花楼盘下来。”小六子的耳根子越来越红了。 终于明白刚才让小六子好奇的是什么,秦安若的目光有些诡异:“你们想把花楼盘下来,让姑娘们来给客人弹奏乐曲?” 这个想法也不是说不可行,只是怎么说怎么诡异。 自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六子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秦安若的询问,更像是往他的身上扎了一刀。 毕竟是个孩子,小六子显然是扛不住事儿。 他当即就闭了闭眼:“也许是真的有些不够妥当……但是现在一切的装修都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吴叔说过几天就可以开业了,到时候一定要让公子来。” 准备好的惊喜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放在秦安若的面前,小六子也有些茫然。 但既然已经说了,他可连吴叔早就交代一定不能说的东西都说了。 “你们倒是真的有想象力。”神色复杂地夸赞了一句小六子,秦安若再也找不出来形容的话。 最终她也没准备在这里等下去,既然吴叔都已经准备好了,她还是决定去花楼看看。 吴叔等人对秦安若的到来一无所知。 早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的吴叔,就等着给秦安若一个惊喜,现在正在让人训练这些花楼的姑娘。 王二站在这姑娘们面前:“昨天教的,你们都会了吗?” 在花楼就要被关的时候,吴叔接手了花楼,也相当于给了这些姑娘另一种活着的办法。 她们本来就已经很开心,对王二等人的要求更是用十二万分的耐心去做。 从中立马就走出来了一个人:“我们姐妹都学习的差不多了,王先生要现在听一下吗?” 王二没有自作主张,目光落在了吴叔身上。 经历过这段时间的磨合,王二在乐队的地位跟之前一样了。 大家也是一起共事的,吴叔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地位很高。 他冲着王二点了点头,很快王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行了,你们开始吧。” 随着王二这句话说完,后面的人很快就开始练习了。 秦安若走进花楼,听到得就是这些姑娘的曲子。 她站在门口,并没有打断,脸上出现了几分兴味。 还是吴叔先发现站在门口的秦安若,他愣了一下,在看到秦安若身后的小六子后,明白了什么。 秦安若用手制止了准备过来的吴叔,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正在演奏的姑娘们身上。 一曲终了,她拍手鼓掌。 随着秦安若的拍手声,在场的乐队的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在看到秦安若之后,大家愣了一下,目光都落在了吴叔的身上。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吴叔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上前两步:“给公子请安。” 他身后乐队的人也反应了过来,开始给秦安若问好。 秦安若看着吴叔等人,再看了看身后的那群姑娘们,不由笑了:“这就是给我的惊喜?” 吴叔点头,面上的神色如常。 别人可不是这样,至少王二和他身后的人看向小六子的目光中充斥着怒火。 小六子被吓得往后缩了缩:“就算是要给惊喜,既然公子想知道,我总不能瞒着公子吧?” 吴叔很快给秦安若解释了一遍:“本来是不想让公子担心,等您来了就能直接看到我们乐队的成果的。现在既然公子已经来了,不如就看看我们弄得是否还符合公子的要求?”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吴叔的身上,片刻之后,终于露出了笑容:“吴叔做事,我没有不放心的。” 她也没有跟吴叔多纠结这个事情,反倒是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那些姑娘们面前。 一群颜色艳丽的姑娘们,面上带着笑容,手指修长,想到她们刚才演奏的一幕,秦安若点头。 不得不承认,吴叔的眼力劲儿是谁都比不上的。 秦安若在整个花楼转了一圈,在所有人忐忑的心情中,下了结论:“早就说了把哦买噶的一切都交给吴叔作主,我相信吴叔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哦买噶好,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吴叔放心便是。” 听了她的话,先放心的不是早就相信秦安若不会有意见的吴叔,反倒是站在吴叔背后的王二等人。 看着这些乐队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秦安若莫名觉得有些好玩。 许久没来乐队,乐队都已经有这么大的差别了,秦安若自然要跟吴叔好好说说。 她给了吴叔一个眼神,当即就要带着人往花楼后面的包厢而去。 吴叔却拦住了秦安若:“我们才刚买下来这里不久,最近正在装修,以前的屋子还没有拆除,谁也不知道里面曾经是干什么的,还是不要在这里多呆了。” 嘴里叫着公子,秦安若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吴叔心中清楚。 目光落在了吴叔身上,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安若不置可否:“那就回去吧。” 眼看秦安若已经离开了,吴叔愣了一下,赶忙就追了上去。 两个人刚走到乐队的门口,谁能想到,在门口早就等了两个人。 秦相跟玉萃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两个人立马回头。 秦安若的脸色黑了下来。 她没有说话,当即就要直接越过两个人进门。 吴叔在看到秦相的片刻,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僵硬。 毕竟是伺候了一辈子的主子,要说真的已经一点感情都没有,显然是不可能的。 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边了,然而看到秦安若往里面走的身影之后,他沉默了。 片刻后,吴叔一言不发地跟着秦安若走进了乐队。 眼看两个人真的要消失在眼前了,秦相的嘴角抽了抽,也终于会说话了:“留步。” 秦安若没有理会,吴叔现在紧随着秦安若的脚步,当然也没有说话。 终于眼看两个人真的要进去了,秦相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之类的了,瞬间往前走了两步,拦住了秦安若跟吴叔。 秦安若这才把眼神给了秦相:“相爷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想必从相府出来的,能一路坐到高位,相爷应该知道,想要约人是不能做这些鲁莽的事情吧?” 一次次直接上门堵人,这种做法当真让人觉得恶心。 秦安若就是明晃晃的嘲笑,秦相也知道他的做法不怎么合适,并没有说话。 等秦安若的一顿冷嘲热讽过了,他的目光才重新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如果本相不是这么来,想必是见不到梁王妃的。” “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一听到秦相说话,秦安若心中就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烦躁。 她看了一眼秦相,也不想跟秦相纠缠下去了。 秦相深吸了一口气:“听说你给皇上呈上了很多农具的改良办法,现在烟儿被困在宫中,我需要一个理由去带她出来。” 这两件事情乍一听似乎完全没有联系。 不过很快,秦安若就明白了秦相的意思。 她的目光落在秦相的身上,眼中的嘲讽一点都没有遮掩:“用我的东西去换你的宝贝女儿?且不说东西都已经给了陛下,我早就没有了制作的能力。就算是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资格,我凭什么给你呢?” “本相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秦相的语气十分认真。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用说什么往日的父女情了。 秦相知道秦安若不会在意,因此倒是直接换了个说法。 “哦?”秦安若歪了歪头,似乎有些感兴趣,“相爷能付出来多少代价,或者说能给我多少东西呢,不如相爷现在就给我说说?” 秦相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但是来之前就明白,秦安若的态度肯定不好,因此倒也能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站在了秦安若面前:“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本相都能给你。听说你在城西有一家药铺,最近药铺里似乎不太平?” 一句最简单不过的话,让秦安若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城西的铺子是祁澈留下来的,本来一直都是在那个铺子里拿药的,谁能想到最近发现铺子的掌柜的似乎有了问题。 一想起祁澈被病痛所累的样子,秦安若的脸上就布满了阴云。 为了祁澈,她连太子的状都敢告,更不用说一个秦相了。 她轻轻笑了笑,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怒气:“城西的事情跟你有关?” 乐队门口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似乎只要秦相敢点头,现在的秦安若就能上前杀人一样。 第四百九十三章进宫吧 秦相自然感觉到了从秦安若身上传来的气势。 一边惊讶秦安若竟然有这样的气势,同时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本来就是他的女儿,谁能想到他对秦安若竟然一点都不熟悉。 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许久之后,秦相突然间就笑了笑:“如果真的跟本相有关系,本相是不会过来的。这一次,本相是要来跟你做生意!” 秦相身后就带了一个玉萃。 且不说秦相是来干什么的,就他这样把玉萃这种明显会招惹秦安若生气的人带进来,秦安若肯定不会理解。 她咳嗽了一声:“吴叔,我不想见到别人。” 只是一句话,她就直接走进了后院。 秦安若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只有吴管家跟秦相两个人面面相觑。 有了秦相在的时候,玉萃倒是十分冷静,一直都没有发出动静。 秦相的目光落在吴叔的身上:“吴管家,别来无恙啊!” 毕竟是曾经的老主子,吴叔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他冲着秦相拱了拱手:“劳烦相爷惦记了,小的最近过的不错。相爷如果没什么事情,小的就先进去了?” 吴叔指了指里面,脸上完全是茫然,似乎根本不懂秦安若跟秦相的坚持一样。 他是个聪明人,绝对不可能不清楚。 露出来现在这副表情,无非就是不愿意掺和进来罢了。 秦相皱了皱眉头:“好歹我们也算是曾经相处过,本想觉得应当没有什么对不起吴管家的地方吧?现在只是需要吴管家帮一个小忙而已,难道你不愿意了?” 当初高大的相爷的形象到底是已经消失了。 吴叔的目光落在秦相的身上,越发觉得曾经的他有些天真了。 他笑了笑:“小的曾经只是个奴才,相爷要把奴才扔了也是应该的,并没有什么错。只是……伺候相爷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相爷为了相府唯一血脉的心情,可是真的什么都不顾。现在……小的过的很好,就跟相爷没有什么关系了。” 吴叔用最简单不过的话,说着最戳人心窝子的事儿。 秦相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既然已经说明了,吴叔也不想跟秦相浪费时间。 他只是随便看了一眼秦相,拱了拱手就提出了告辞:“公子还在里面等着我,我就不跟相爷多说了。” 吴叔马上就要离开了,秦相的脸色一变:“站住!” 前面的人站住了,只是没有回头。 秦相的嘴巴动了动,想要说的话已经卡在了喉咙里,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有心想要解释,在现在却什么都解释不出来。 吴叔伺候了秦相多少年,算是天下最了解秦相的人都不错了。 他虽然没有回头,似乎也感觉到了秦相的心情:“相爷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知道您肯定不死心,但是我和公子是都不会回头的。毕竟,我们当初都是被人抛弃的。” 乐队的大门在吴叔进去之后关上了,现在就算站在门口,也没有任何用。 看着在自己面前被摔上的大门,秦相的神色十分难看。 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玉萃:“这就是你说的最好的办法?” 如果不是玉萃在身后撺掇,早就吃过秦安若的亏的秦相,定然不会选择这么一种方式。 玉萃的身子抖了抖,也不管这里是大街上,直接跪了下去:“相爷饶命,这真的是奴婢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毕竟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子,对农事一直都很在意,如果真的拿到了大小姐手中的东西,是能救出来侧妃娘娘的。” 没错,玉萃不仅是给外面传递了真消息让秦烟儿没脸,还把这一切都已经推到了秦烟儿的身上。 说破天这些现在也都是秦烟儿的行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从宫中跑出来,只是为了给秦烟儿送信罢了。 秦相显然不觉得玉萃一个小丫鬟会骗他,几乎是立马就相信了玉萃的话。 跟着玉萃来了一趟乐队,他的心倒是越来越往下沉了。 乐队内,本来要谈事情的秦安若跟吴叔并没有直接开始正事。 两个人站在二楼,看着下边的人。 秦安若摸了摸下巴:“这一次秦相来的有些奇怪,你说他是来干什么的?” “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没有错,看他的样子,应当是为了秦烟儿来的。想必最近京城中的传言是真的,他想要从太子的手中换秦烟儿出来。”吴管家在一旁点评。 这个回答让秦安若有些一言难尽,许久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倒真是个了不起的父亲了。” 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本来就清楚相爷曾经跟秦安若是怎么相处的,现在听到秦安若的感慨,吴管家也有些担心。 许是感觉到了吴管家的目光,秦安若指了指自己,看了看下面的秦相:“你觉得我现在还会为相爷的所作所为伤心吗?” 吴管家觉得应该是不会的。 可心中总还是有疑虑。 现在被秦安若充满疑惑的目光一看,他立马摇头:“公子为何要把不相干的人放在心上?” 吴叔本来是怎么想的,秦安若点都不好奇。 现在他既然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了,秦安若的态度也认真了起来:“你说得没有错,相府的所有人对我来说现在都只是陌生人。既然吴叔选择跟着我,都已经不是相府的管家了,我希望你也能有跟我一样的选择。” 面对秦安若的敲打,吴叔的神色一凛。 他赶忙正色:“公子放心,既然已经进入了哦买噶,我此后就只是哦买噶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把哦买噶的事情放在前面。” 秦安若在吴管家的身上观察了许久,也没有一点破绽。 吴管家坚持要来乐队谈事情,又在乐队门口碰上了秦相,她始终是有些疑虑的。 不过又想起来今日来本来就是意外,她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惑,跟吴管家一起商量起来乐队之后的走向。 吴管家似乎对秦安若的身份一无所觉,仔细说着自己的想法:“我觉得现在这样的势头也不错,只要我们能坚持下去,肯定能让花楼的姑娘们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个问题秦安若也同意:“吴叔的想法很好,做的不错。” 既然吴叔已经对乐队的未来有了新的规划,秦安若也就只是按照吴叔说得,两个人完善了一遍。 不愧是在相府做过管家的人,所有的思路都已经很清晰了,对于怎么处理花楼,吴管家也很清楚。 秦安若笑了笑,倒是真的放下了心:“我就知道吴叔不会让我失望的。既然如此,最近我也不过来了,乐队的事情就交给吴叔了。” 吴叔也没有推辞:“公子放心便是,我保证等您再次过来,一定给您一个更好的乐队!” 从乐队出来,一想到今日秦相上门的样子,秦安若脚下的步子就快了几分。 秦相就是个疯子,谁也不知道他现在会作出来什么。 等到走到梁王府门口,秦安若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从外面回来的祁凉看到这一幕,快走了两步:“这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身上的紧张刚卸下,祁凉自然很容易就发现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路带着祁凉进了朝澜殿,秦安若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我觉得秦相肯定不会放弃的,如果传言是真的,二十四孝父亲定然不能让自己的女儿继续受苦,说不定上次在做好爬犁之后经历的一切会重新出现。”秦安若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在秦安若提到秦相的瞬间,祁凉的脸色就十分难看:“简直是阴魂不散!” 祁凉的语气十分阴森。 如果不是秦相也算入了顺平帝的眼,就他一次次骚扰秦安若的这个动作,祁凉早就让秦相知道什么叫教训了。 秦安若也知道,就算是真的生气,她们对秦相也没有什么办法。 她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又是谁给秦相的,我们给了父皇的东西,肯定是不能拿回来的。堂堂相爷,竟然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消息? 祁凉脑子中灵光一闪,立马拽着秦安若就往外走去。 “你干什么?”秦安若被吓了一跳,不由问道。 祁凉并没有第一时间解释,在上了马车之后,冲着外面的人吩咐道:“进宫。” 马车咯吱咯吱地往前走,他才给秦安若说了自己的想法:“制作农具的人都是父皇的,你说不能拿给父皇的东西,恐怕父皇的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秦安若也不是蠢人,很快就明白了:“我们直接进宫告诉父皇?” 已经跟顺平帝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祁凉觉得他现在对顺平帝的心思应该算是能了解了。 因此,祁凉只是笑了笑:“如果我们告诉父皇有人在惦记农具,还想要你已经画出来的东西威胁你,最生气的一定不是我们。” 秦安若也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点了点头。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在御书房中看到顺平帝之后,一个比一个低眉顺眼,浑身上下的幽怨气息却是一点都没有遮掩。 忙活了一整天的顺平帝本来就已经很劳累了,又碰到了这两个一言不发的,脾气确实不怎么好。 “你们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来了御书房又不准备跟朕说你们的来意,是要耍朕玩儿不是?”顺平帝拍桌子怒吼道。 第四百九十四章得寸进尺 秦安若赶忙低下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臣媳不敢。” 祁凉也紧随其后:“儿臣不敢让父皇生气。” 顺平帝没有说话,在等着两个人接下来的话。 谁能想到就是认了个错,秦安若跟祁凉又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保持安静。 他简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上前一把就把祁凉从地上弄了起来:“行了,有什么话就说,不用跪在这里给朕添堵了。” 说话间顺平帝已经把祁凉扔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男女授受不亲,他肯定不能这么对秦安若,却是走到了秦安若面前:“老六家的,朕让你起来。” 这是圣谕。 秦安若立马从地上起来,一抬头就对上了顺平帝复杂的眸子。 等到两个人坐好了,顺平帝甚至都没有看祁凉,直接就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行了,都到了现在了你也就别装了。老六还没有进宫来找朕要个说法的能耐,你想做什么就直接说吧。” 他的话显然是说给秦安若听的。 祁凉在顺平帝的心目中一直都很老实。 毕竟如果不是个老实的,也不可能真的因为母家跟他的要求在宗人府中受了那么多苦。 最近跟秦安若相处的多了,顺平帝的眼神自然而然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不由愣了一下,很快秦安若就明白了顺平帝的意思。 嘴角不由抽了抽,她是这真的不懂自己就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吗? 拽了拽准备辩驳的祁凉,秦安若准备亲自上。 她低下了头,再一次抬头,眼中已经出现了泪水:“臣媳知道父皇是嫌弃臣媳烦了,可是除了找父皇,臣媳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是父皇生气,臣媳也只能这么做了。” 先上来就是一顿哭,这次秦安若学聪明了,都没有给顺平帝打断的机会。 几次三番看顺平帝的嘴巴张开又合上,秦安若就当作没有看到,很快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制作农具的法子,臣媳早就已经交给陛下了,不管陛下能做出来什么,都是您的功德,跟我们本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顺平帝的目光眯了眯,显然已经想错了。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眉头紧皱:“怎么,你是后悔了不成?” 他能如此容忍秦安若,一直都是看在那些农具制作方子的面儿上。 如果秦安若真的不识好歹觉得那些方子不能随便呈上来,现在言语间有一点后悔,顺平帝的这些耐心定然会收回去。 早就知道顺平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对顺平帝的质问,秦安若早就心知肚明。 她赶忙摇头,脸上还出现了惊慌:“父皇怎么能这么说,臣媳只是有些奇思妙想罢了,能把所有画出来的东西都实现,是父皇勤政爱民,为了百姓着想,跟臣媳有什么关系。” 顺平帝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了一点,秦安若继续表忠心:“臣媳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定然不会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父皇这可真的是冤枉臣媳了。” 不管秦安若这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至少顺平帝听的很舒服。 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下:“既然不是要农具的,你们此来是为了什么?” “臣媳是不惦记,可臣媳没有想到这个消息竟然走漏了出去。我们不惦记,也有别人在惦记,求父皇做主!”秦安若干脆利落抛出了主题。 谁来说去竟然还是跟农具有关。 顺平帝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是谁?谁在惦记这些农具?” 他怀疑的目光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毕竟东西是锦衣卫从梁王府拿进来的,按理来说,除了梁王府的人,应当是没有人知道的。 顺平帝对锦衣卫的忠诚度是百分之百相信地,下意识地就怀疑秦安若了。 秦安若也没有躲避,直接迎上了顺平帝的目光:“父皇已经给了臣媳不少好处,臣媳是个聪明人,可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么弱智的事情,一定不会是臣媳做出来的。” 她本人为了自己叫屈,顺平帝只需要稍微思考一下,却发现秦安若说的其实也有道理。 顺平帝的目光变了变,最终压下了心中的想法:“行了,既然你来了,就具体说说是什么情况。”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秦安若没有浪费这次的机会,直接把秦相去乐队门口堵她的事儿说了出来。 她皱了皱眉头:“毕竟臣媳跟秦相曾经也是父女,但这一次他来找臣媳说农具的事情,怎么看怎么透露出了一股诡异。他不该知道农具的事情,也不该来找臣媳要这农具的制作方式啊!” 既然已经说了一次,秦安若自然也没有替秦相隐瞒。 在爬犁刚制作出来的时候,为了让太子接秦烟儿回去,秦相可是也打过爬犁的注意的。 顺平帝立马脸色严肃了起来。 秦安若不知道,他在宫中早就发现了秦烟儿果真被人虐待,秦相是为了什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顺平帝心中生出了一股狂躁,看了一眼秦安若:“他是真的直接说要你给朕的农具制作方法?” 这么隐秘的事情,秦相竟然知道了。 不是不怀疑这是秦安若的打击报复,然而自古以来,所有的皇帝都是多疑的。 宁可错杀一千,顺平帝也不想放过一个。 秦安若不想做小人,毕竟只要顺平帝真的惦记上了秦相,秦相的日子肯定好过不到哪里去。 奈何她现在想跟秦相井水不犯河水都做不到,只能求助于顺平帝了。 面对顺平帝的询问,秦安若坚持点头:“回陛下的话,是这样没有错。相爷今天是在哦买噶乐队的门口等臣媳,如果父皇不相信,大可以找人去问问。” 顺平帝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只能看到秦安若眼中的真诚。 他毕竟是皇上,能查探问题的办法多了去了,想来秦安若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欺骗他的。 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行,朕知道了,你们如果没事就先退下吧。” 祁凉已经准备离开了,秦安若的脸上却出现了迟疑。 她表现得十分明显,只要顺平帝没有瞎,就应当能看清楚她的意思。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平帝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你想做什么?” 秦安若咳嗽了一声:“父皇,秦相是知道了臣媳在城西的铺子出了问题,也算是抓住了臣媳的把柄才会来问的。臣媳可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给父皇您说了,不知道城西的铺子?” 她眼中难免透露出了几分贪婪,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自然也带上了讨好。 顺平帝起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祁凉都惊呆了,下意识地一把拽过了秦安若:“你在乱说什么,这些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不要给父皇带来麻烦!” 他说完就要带着秦安若离开。 秦安若没有挣脱祁凉的手,可怜兮兮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 真是见了鬼了,就秦安若这个样子,顺平帝竟然突然间觉得有几分顺眼。 揉了揉眼睛,眼看两个人就要离开了,顺平帝最终还是出声了:“行了,先等等。” 祁凉似乎有些呆愣,放开了手中的人,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 顺平帝被祁凉看得有些尴尬,索性也不去管这个儿子是怎么想的。 他走到秦安若面前:“你想让朕怎么做?” 秦安若脸上立马就堆上了笑容,把有奶就是娘这一点表现的淋漓尽致:“父皇,城西就是家药铺,因为现在药材越来越不好收了,竟然有人用假药代替,差点没让人把臣媳揍死。听说在边境有皇商只给皇家供药材……” “放肆!”祁凉赶忙打断了秦安若的话,“那可是给皇家供药材的,你一个小小的铺子就想要,是在找死吗?” 顺平帝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时不时眯了眯眼,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又偷偷看了一眼顺平帝:“我可是奉旨行商的,也算是半个皇家人,四舍五入我的铺子能用一些药材也没有什么不对嘛!” 她嘟囔着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只觉得她这个样子简直没眼看。 这里是御书房,祁凉也不好说什么。 “只给皇家用的药材你也想要,难不成你要拿着这些药材去卖给百姓不成?”顺平帝的声音辨不出喜怒。 秦安若赶忙摆手:“皇家用的药材我自然不敢惦记,就算父皇真的给我,我也只会每次收藏一点罢了。我想要的是乐队每一次除了进贡,还带回来要往外兜售的药材,想必只要有父皇的话,他们肯定会直接给我们的。” 毕竟药材队每年来一趟也不容易,肯定有人要多带些东西来的。 秦安若说得合情合理,顺平帝没有说话。 御书房中又一次陷入了尴尬。 祁凉都快被吓死了,他真的没想到秦安若敢提出来这种要求。 当然他也并没有表面上的生气,在顺平帝面前做戏罢了。 良久,顺平帝最终把这个问题扔给了祁凉:“老六,这是你的王妃的要求。城西的药铺是什么情况朕不知道,朕现在就想知道,你同意王妃的要求吗?” 第四百九十五章贪婪 祁凉苦笑了一声,把自己的不知情演的入木三分。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一眼顺平帝,脸上的纠结简直一点都没有遮掩。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气:“一切单凭父皇做主。王妃只是一时糊涂,儿臣恳请父皇绕过王妃这一次。” 他的语气十分沉重,似乎顺平帝已经宣布了要让秦安若不好过一样。 顺平帝被祁凉的话逗乐了。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现在看来,就连老六都不同意你伸手朝朕要药材,老六家的,你还想要吗?” 秦安若并没有理会祁凉的话,甚至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 在顺平帝询问完之后,她立马点头:“皇家的药材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父皇真的能给臣媳一点,臣媳定然感激不尽。” 至于祁凉这边的情况。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臣媳是个商人,商人永远都只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只要能得到足够的利益,什么事情都敢做,这才是商人应该做的事情,父皇觉得呢?”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 顺平帝愣了一下,随即之后立马就笑了起来:“对,你说的对,这是商人应该做的。朕准了!” 直到从御书房中出来,都已经出宫坐上马车了,祁凉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 他把秦安若仔细打量了许久:“你怎么敢提出来这种要求的?那可是皇家的药材商,父皇以前从来没有让人怎么接触过。你……你提了就算了,父皇竟然还答应了。” 今天的这一切都像是来毁三观的。 祁凉脑海中早就成了一片浆糊,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还不断思考着刚才在御书房中发生的一切。 他们不是去告状的吗? 怎么告状完了,还不等顺平帝查探清楚,好处就已经拿到了? 祁凉从小都觉得顺平帝是他的目标,还有对父亲的盲目崇拜,有些事情想不到也是正常的。 秦安若并不觉得奇怪,看了一眼祁凉,轻轻笑了笑:“你也没必要这般,如果不是我要了药材,说不定父皇还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就算是相信了我说的话,我们才是被威胁的,他心中也会不舒服的。” 祁凉不是蠢人,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真是难为你了。” 那些东西毕竟是秦安若给顺平帝的,就算有人用农具威胁,顺平帝也肯定觉得秦安若做的不对。 秦安若并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顺平帝这个人还挺容易懂的,至少也给了她好处不是么? 秦安若和祁凉进了一次宫,秦相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皮瞬间就跳了起来,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果真,没有等秦相多想,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就被点名了。 顺平帝的神色如常,问出口的话,却跟早朝完全不相符:“爱卿早就跟老六家的没有关系了,朕记得爱卿之前都跟朕说过,这两天却一次次去找老六家的,难道是有事儿?” 没有提起来农具的事情,顺平帝的这一句话,却让秦相马上就变了脸色。 秦相赶忙跪在地上:“陛下恕罪。” 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就只有两个人知道了。 顺平帝眯了眯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许久都没有水花。 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似乎感觉到了顺平帝的生气。 顺平帝也没有多言,就是看向秦相的眼神中带着怒气。 秦相深吸了一口气,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他的身子有些僵硬。 去找秦安若之前,他设想到了不成功的情形。 然而任凭他之前想过了许多次,绝对不包括被顺平帝知道。 脑海中快速闪过了许多东西,一时间秦相竟然没办法思考,他现在该怎么脱身。 好在顺平帝也不想让别人有过多的猜想,等到瞬间差不多了,才挥了挥手:“爱卿先起来吧。” 秦相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谁料,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 顺平帝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阴冷:“老六家的好歹也是皇室的人,既然已经跟爱卿没有关系了,男女授受不亲,爱卿以后不要再在梁王妃面前单独出现,你听明白了吗?” 这绝对是顺平帝当着众人的面,对这帮老臣说的最严厉的话了。 秦相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次,他可是真的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他脑海中嗡嗡作响,当着顺平帝的面,却也什么都不能做。 秦相深吸了一口气:“臣领旨谢恩。” 早朝很快就结束了。 往常不爱在早朝之后留在宫中的祁凉特意留了下来。 等到秦相身边没有人之后,他慢慢走到了秦相身边:“本王不知道相爷是怎么想的,一次次找本王王妃的麻烦,是觉得本王没有能给你造成麻烦的能力?” 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日子已经很远了。 时隔多日真正打量了一番祁凉,秦相发现此时的祁凉比当初张狂的更加让人害怕。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解释,却被祁凉拦住了:“本王不知道相爷想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相爷最后能做出什么。只是让王妃不开心的事情,本王希望相爷少做,这样对我们都好,你觉得呢?” 祁凉说完话就要离开,知道了真相的祁澈也走了上来。 他站在秦相面前:“城西的铺子是本王送给六弟的礼物,不曾想竟然这里面也有秦相的影子,相爷倒是真的手眼通天,让人钦佩。” 这兄弟俩一唱一和的,说完之后立马就离开了。 秦相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冷。 他只是找了一次秦安若,就得罪了这么多人? 且不说秦相有多怀疑人生,知道了这个消息,在东宫的祁复又砸了一批瓷器。 这里面到底蕴藏着什么他不知道,但秦相有重新跟秦安若联系的想法,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一怒之下又一次冲到了秦烟儿的房间中,他一把拽住了秦烟儿:“废物!你不是相府唯一的血脉吗?为何这么久了还是搞不过一个秦安若?你在宫中受苦,秦相却去找秦安若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祁复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脑子,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冷哼了一声,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充满了冰冷。 秦烟儿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皇后来过,现在迎接她的一定是一顿暴打。 小心翼翼地从太子手里钻了出来,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只是片刻,她很快就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秦烟儿有些呆愣:“爹爹去找秦安若了?” 祁复被关在宫中,消息的来源也并不多。 他的人最多就只能传进来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至于秦相的打算,大概也就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了。 因此秦相心中早就给秦相判了死刑,现在听秦烟儿还不敢相信,嘲讽的目光一直都没有收回来。 他上前一步,把秦烟儿的下巴抬了起来:“孤当初还以为你是个有用的。现在看来,就算是当初娶了梁王妃,都比娶你这个废物有用!” 秦安若秦安若!不管在哪里都有秦安若! 秦烟儿简直要被这个名字逼死了,心中充满了怒气。 她一点也不怀疑,如果现在眼前能有一把刀,她能立马提出去杀了秦安若。 “这不可能!”秦烟儿大喊! 她是害怕太子没有错,可也不能容忍,她竟然连一个秦安若都比不过。 往日秦安若是嫡女也就算了,她现在就是个父不详的杂种,凭什么能有这种待遇。 “啪!” 祁复早就已经对秦烟儿没有了任何尊重,甚至觉得秦烟儿就是他手中的玩物,面对秦烟儿定然没有任何留手。 他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看向秦烟儿的目光冰冷:“你敢跟孤吼?如果不是你没用,现在孤早就出去了!” 祁复脑海中闪过了许多想法,不免想到,如果现在被关起来的人是祁凉,在秦安若的影响下,恐怕秦相早就想办法了。 秦烟儿整个人都有些混乱。 她张嘴想要反驳,却找不出来一点答案。 毕竟在秦相的眼中,似乎秦安若一直都要比她厉害很多。 东宫中的氛围一天比一天压抑,自从秦相在朝堂上被训斥了之后,秦烟儿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有了前车之鉴,现在祁复也没有对秦烟儿动手, 宫中要想折磨一个人的方法多的是,现在的祁复也不能接触公务,自然就有了很多闲暇的时间。 东宫始有自己的小厨房的。 自从秦相去找秦安若的事情被爆出来,祁复就没有让人给秦烟儿送过饭。 可怜秦烟儿一个娇娇女。 就算曾经在相府跟秦安若这个嫡女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都能哄得秦安若把自己的好东西都给她。 金银珠宝都没有缺过,更不用说是一口饭菜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而此时,在相府的玉萃也收到了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 她是相府宫中暗线的首领,只是这忠心度有待商榷罢了。 拿着手中的纸张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遗漏什么,玉萃才拿着东西往秦相的书房走去:“相爷,这是宫中传来的消息。” 第四百九十六章匣子 秦相快速从椅子上起来,都等不及玉萃过来。 他一目十行扫过了上面的东西,神色十分阴沉。 一把拍在了书桌上:“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上面就写了最近秦烟儿在宫中的正常生活,堂堂太子侧妃,竟然大部分时间连吃食都没有。 写这个纸条的人跟曾经的玉萃一样,只是秦烟儿宫中的洒扫丫鬟罢了,恐怕连秦烟儿都没有注意到过。 秦相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最终目光落在了玉萃的身上:“你在宫中的人能传进去东西吗?” 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玉萃装作为难地思考了一番:“相爷,要往宫中传东西,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大了!” 被发现的可能性有些大,也不是传不进去。 秦相是什么人,几乎是立马就明白了玉萃的意思。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东西传进去。”秦相的语气坚决。 玉萃低头,把所有的神色都掩盖了起来。 良久没等到她的回答,秦相皱眉:“你听懂本相的意思了吗?” “相爷,如果我们送东西被抓住了,肯定会给侧妃娘娘带来麻烦。”玉萃愣了一下,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秦相在面对太子的时候脾气好,是因为太子的身份高贵。 玉萃不过是一个小丫鬟而已,他能跟玉萃这么商量,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眼看玉萃竟然敢真的说出来反驳的话,他面上的神色顿时十分难看:“本相让你把东西带进去,就算真的出了意外,也是本相负责,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你不愿意听本相的话?” 秦相看向玉萃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怒气。 玉萃的身子抖了抖,最终似乎是被秦相的态度吓到了,还是妥协了:“如果相爷想好了,奴婢没有任何意见。” 秦相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在跟玉萃说完没多久,就开始准备东西。 等到他把一个小盒子拿过来的时候,玉萃的目光闪了闪,眼中出现了几分怒气。 这里面,满满的一匣子肯定都是银票。 果然,秦相很快就吩咐了。 “这些银票你一定要亲自交给侧妃,如果让本相知道你用它们去干了别的东西,本相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懂吗?”秦相眼神明明灭灭,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意。 玉萃低下了头,满目凄凉。 确实,除了秦安若之外,这些主子从来都只是把她们当成工具的。 秦烟儿是这样,能带出来秦烟儿这样的人,秦相自然也是如此。 手指逐渐攥紧,想到从前跟秦安若相处的时候,现在的玉萃只觉得心中十分难受。 她深吸了一口气,许久之后,还是低头:“奴婢明白。” 答应的倒是好,等到秦相刚离开,她瞬间就抱着匣子里的东西离开了。 秦相以为已经威胁过了,玉萃肯定会听话的。 玉萃没有让秦相失望,从相府中出来之后,直接带着东西站在了梁王府的门前。 秦安若最近天天要去几个铺子里,眼看铺子里的生意已经饱和了,她要想出来新的办法。 再者说了,现在马上就要拿到漕运线了,往后哦买噶卖得东西都能比之前更便宜了,价格之类的都需要重新订了。 忙起来就是天昏地暗,秦安若不会有心情去注意出现在梁王府门口的人。 玉萃急匆匆来到了梁王府,可不会让秦安若轻易离开。 她看到了秦安若之后,直接拦住了秦安若的去路。 眼前猛然间一黑,离开的路都被人拦住了。 秦安若愣了一下,看向玉萃的目光中带着迟疑:“你干什么?” 自从玉萃再一次出现之后,秦安若已经从她身上看不到一点往常的影子了。 也许时间真的是能改变人的,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并不想浪费时间去追究让玉萃改变的原因。 玉萃对上秦安若漠然的眸子,眼中的痛楚一闪而逝:“当初是奴婢的错,可奴婢真的只以为相爷跟您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是被相爷带走了,奴婢都以为还是能回来的。小姐,您能原谅奴婢吗?” 这一声声说得十分凄惨,如果不是秦安若是当事人,恐怕还以为玉萃是冤枉的。 她目光清明,半点都没被玉萃的这些话影响到:“你觉得你还能回来?我当初从相府出来的时候,该说的就已经说完了,也告诉你们这些我带过来的人,我以后跟相府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玉萃脸上的心虚有些藏不住了。 她已经不是自己的丫鬟了,现在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秦安若并不想跟玉萃纠缠。 秦安若深深看了一眼玉萃:“我不管你现在想做什么,究竟是你的新任务,还是你想要算计,我都不愿意跟你接触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懂了吗?” 玉萃的目光冰冷,瞬间大受打击:“小姐,奴婢……” “玉珠,在这里看着她,如果她不愿意走,就让王爷找人带她走。”秦安若在离开的时候,吩咐身边的玉珠。 今天出门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带上了玉珠,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玉萃一直都在回避秦安若身边已经有了大丫鬟的问题,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目光不由落在了挡在她面前的玉珠身上。 当初被带走的一幕幕发现,玉萃咬牙切齿:“都是你,是你当初告密!” 不过是她手下的小丫鬟罢了,当初能有这个名字,还是按照她玉萃的名字排下去了。 玉珠冲着秦安若行礼,等到秦安若离开之后,才直起了身子。 任由玉萃不断打量,玉珠的神色一直都很正常:“玉萃姐姐,好久不见。只是王妃现在并不想见到您,如果玉萃姐姐没什么大事,想必是可以离开了。” 玉萃走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打人。 两个人现在可没有什么关系了,秦安若都觉得机灵的玉珠,怎么可能任由自己被打。 她直接伸出手拦住了玉萃:“这里是梁王府,玉萃姐姐要在梁王府的门口打梁王府的人?果真你也不是来找王妃的,就不要隐瞒了,想要做什么尽管离开找个你熟悉的地方不好吗?” 也许玉萃刚出现的时候,玉珠是有过害怕的。 毕竟玉萃跟秦安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种感情是她永远也比不上的。 只是现在,她心中的那些想法都已经消失了。 秦安若能把这件事情交给她处理,已经十分信任她了。 不管玉萃的曾经是什么身份,现在就只是一个讨人厌的小丫头罢了。 玉珠没有一点遮掩,直接把这些话都说出了口。 玉萃的脸色冰冷,因为玉珠的话,脸色都惨白了几分:“你骗人!” 当然,即便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承认秦安若是真的不愿意理会她了。 跟她浪费时间也没有用,玉珠倒是不着急去找秦安若了,可也不想理会玉萃。 “如果玉萃姑娘还不走,我就只能进去找家丁赶走你了,还请见谅。”玉珠说着就要进门。 突然间感觉到有人从她的方向冲了过来,玉珠不由大叫了一声。 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下一刻玉萃的神色十分难看,到底是把手中的匣子交给了玉珠。 “这是我给王妃的东西,不是你的一定不要乱动,不然我不会放过你。”耳边快速传来了一声压低的女声,又瞬间消失。 玉珠还有些茫然,就感觉手中一重,再看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匣子。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下意识的就想把手中的东西扔出去。 谁料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就看到祁凉从里面出来。 玉珠赶忙跪在地上:“奴婢给王爷请安。” 清脆的女声吸引了祁凉的注意力。 祁凉看到玉珠的瞬间皱眉:“你不是跟王妃一起出门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昨日祁凉是歇在朝澜殿的,只因为秦安若早上离开的早,才会在这会出来。 玉珠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当着祁凉的面肯定不敢乱来。 她轻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下,还着重说了是秦安若让她留下的。 本来准备离开的祁凉停下了脚步,盯着玉珠手中的东西:“又是相府的人?他们找王妃干什么?” 在祁凉的注视下,没有几个人能保持正常。 玉珠一直都不是个能顶得住祁凉的压力的人,现在感觉到祁凉浑身的气势,整个人要多害怕有多害怕。 她最终偷偷看了一眼祁凉,轻声说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最近从前伺候过王妃的丫鬟一直在王妃身边出现。王妃不堪其扰,今日才留下了奴婢。” 祁凉眯了眯眼睛,从玉珠这几句话中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秦风,去把东西拿过来。”他扬起了下巴,指了指玉珠手中的匣子。 本来就是不明之物,谁知道玉萃会拿来什么。 就算没有祁凉,玉珠也不敢直接给秦安若。 因此祁凉的话音刚落,她就干脆利落地把东西递给了秦风。 秦风被这丫头的干脆弄得一楞。 祁凉眼中赞赏一闪而逝:“你本来该跟着王妃,现在事情解决了,你去找王妃就是。你拿得东西一定要告诉王妃,本王现在暂且收起来了,等到王妃回来了,再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奴婢明白。”玉珠低头行礼,不由松了一口气。 第四百九十七章价格变了 秦安若在哦买噶跟沈霜商量了价格的问题,喝水的空挡,就看到玉珠来了。 她放下了茶杯,走到玉珠身边:“怎么回事,她走了吗?” 对于玉萃,秦安若的心情是越来越复杂的。 起初只是一个曾经背叛了她的丫鬟罢了,毕竟人各有其主,她也不能觉得玉萃做的不对。 谁能想到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能给她带来麻烦。 玉珠低头:“她拿来了一个匣子,奴婢没敢打开,王爷说暂且放在他那里,等到王妃您回去了再开。” “匣子?”秦安若有些奇怪。 玉珠点头,确认了秦安若的疑惑。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茫然。 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不明白的事情秦安若索性就不想了,暂且扔在了脑后:“反正王爷已经拿到手了,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王爷肯定会找人处理了。你先去外面把所有东西现在的价格给我看一遍,我对一下价格。” 秦安若很快就从玉萃的事情中脱身,转身就给玉珠吩咐道。 她带着玉珠来就是有活计的,如果不是有人打断,现在玉珠早就已经做完了。 “是,奴婢知道了。”玉珠很快就开始去记外面的价格。 沈霜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房间中,现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莫名有些无奈。 “公子,所有东西的价格我在这里都有记载,您是怕我们的记载会有错吗?”让玉珠重新去弄一遍所有东西的价格牌子,倒好像不相信他们一样。 在柳林的提醒下,沈霜很多时候已经能注意分寸了。 只是这事事关重大,她心里难免有些犯嘀咕。 秦安若冲着沈霜笑了笑,神色自然:“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肯定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们标的价格是多少,跟百姓一直的认知是否一样,我还需要调查一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秦安若不否认这句话是对的,可也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随便让人牵着鼻子走。 她相信沈霜没有错,也不代表因为相信就要在什么事情上都做睁眼瞎。 对上秦安若的眸子,沈霜明白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了。 她垂下了头:“公子还是不相信我?” 现在沈霜是整个铺子里的掌柜,铺子里的一切账本都是沈霜自己做的。 秦安若每次来都会看着账本,应当对所有东西的价格都很熟悉。 现在还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去了解价格,显然心中早就有了计较。 怕沈霜再钻进了死胡同里,秦安若有些无奈,到底是最后松了一口气。 “你也别乱想了,我肯定不是那个原因。你的忠心我是相信的,超市这么大,总有你看不到的地方。万一有人再平日里把价格牌子换了,提高了价格把银子自己留下来呢?”秦安若索性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了。 这个时候做超市本来就充满了挑战。 可不像是处处都有监控的现代,如果真的有人要用这一招,除了偷偷去查探,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沈霜顿时愣住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茫然:“还能这么做?” 纵然她与柳林二人一天不知道能在外面看多少次,但只要不是个傻子,就明白秦安若说的是有道理的。 秦安若拍了拍沈霜的肩膀:“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只是让人先注意一下罢了,你放心,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沈霜跟柳林两个人,秦安若是再相信不过的。 她的话并没有安抚到沈霜,一想到秦安若提起来的可能性,沈霜就有些抓耳挠腮。 到底是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了:“按照公子您这么说,我做这些手脚的可能性,要比别人都大。” 毕竟秦安若什么都不管,价格是沈霜告诉大家的,账本也是沈霜记下来得。 如果她真的要留下来一些银子,秦安若根本发现不了。 “这不仅仅是银子得问题,如果背后的人只想要银子,我就算是给了也无妨。而且我相信你跟柳林的为人,你们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秦安若说得斩钉截铁。 被人信任的滋味当然好,沈霜的神色也柔和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试探的,看秦安若的态度,显然已经是相信她了。 沈霜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即生出了怒火:“如果让我知道有人这么做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她也不傻,如果不是真的出事了,秦安若不可能是这样的态度。 对上沈霜的目光,秦安若也觉得有几分无奈,最终还是说出了她的发现。 咳嗽了一声,秦安若最终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京城中最近很多人都在说哦买噶的东西贵。如果是怕普通的百姓说,我还会觉得是为了几文在斤斤计较,肯定不是我们的错。只可惜,不管是什么地位的人,都已经说过这种话了。” 沈霜一点就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眉头皱的十分紧促:“怎么能有人做这种事情?如果哦买噶的招牌真的坏了,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吗?” 一个已经让下人签了卖身契的铺子,按理来说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才是。 谁能想到都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了,哦买噶内部竟然真的什么人都有。 一想起来这一点,秦安若浑身的怒气就消散不了。 眼看秦安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沈霜也有些心慌:“公子您不要生气,如果真的是我们超市里的人做的,等到抓住了人,我们杀鸡儆猴,以后一定不会有人再做这种混账事!” 只是一提起来就让沈霜觉得生气,秦安若会被气成这个样子,她心中倒是也能理解。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不通,能做的我们都做了,怎么还会有人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果哦买噶真的倒了,他们觉得自己就能找到比哦买噶更好的地方吗?” 都是一些苦命人。 现代给资本家打工有多苦,秦安若是经历过了的。 谁能想到才过了这么点时间,她已经从当初的阴影中走出来,准备给伙计们送点温暖。 这下倒好了,温暖是没有,她恐怕要比曾经的资本家更心黑了。 秦安若的语气十分认真:“公子已经做的够好的了,整个京城中没有比我们哦买噶更好的地方。也许有些人想要的东西更多,还不想拿出来自己的任何东西,才会把目光放在我们哦买噶身上。这一切都跟公子无关!” 沈霜说得斩钉截铁,秦安若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半晌之后笑了。 目光落在了窗外,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让人烦闷的心情也有些许缓和。 秦安若不由点头:“你说的也是,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也保不齐有人宁可不在铺子里干活,也要发一笔意外横财。” 毕竟不管是铺子里的价格改了,还是被背后的人嘉奖了,都要比铺子里的工钱高。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倒是真的把心中的怒气都收了起来。 很快玉珠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张纸。 “王妃,这是奴婢刚才出去弄到的价格。”玉珠递给了秦安若手中的一张纸。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玉珠明显还攥着东西的手中。 没有跟玉珠先说话,秦安若打开了手中的纸张,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的价格。 这些价格…… 只是扫了一眼,秦安若的目光就动了动。 她没有跟沈霜着急说,目光反倒是又一次放在了玉珠的身上。 “还发现什么了,都拿出来吧。”秦安若说得笃定。 沈霜愣了一下,就是拿着东西的玉珠都犹豫了。 玉珠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霜,又看了秦安若一眼,希望秦安若能明白她的意思。 能做直播,就要记住很多词汇。 秦安若的记忆力本来就是强大的,瞬时记忆自然不用说了。 拿到玉珠递过来的第一个东西的时候,她就知道有问题。 因此倒也不着急,准备等所有问题都暴露出来了再跟沈霜说。 现在看着玉珠的目光,她迟疑了一下就明白了玉珠的意思,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秦安若索性直接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沈霜,才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玉珠面前:“沈霜肯定不会背叛我的,就算真的出问题了,也要从别人那里找,你不用担心,直接把东西拿出来就好。” 一直站在旁边的沈霜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是当真出现了问题,玉珠觉得她这个掌柜的不干净。 心中有些无奈,沈霜勉强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她冲着玉珠笑了笑,对上玉珠防备的目光,倒是直接准备告辞了:“公子,既然霜儿姑娘有发现,你就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就不在这里久留了,以免影响您的判断。” 没等沈霜离开,秦安若直接拦住了她:“超市的所有东西你都要比我熟悉,待会对比一下什么东西的价格变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她的身子直接卡在了门口,也没有让沈霜出去的想法。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才朝着玉珠伸手:“行了,接下来的事情我自有计较。既然你已经拿到东西了,现在就把东西拿出出来,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四百九十八章不能这么补偿 玉珠对沈霜是有些怀疑。 不过作为秦安若身边的人,她更清楚的是自己要听话。 在秦安若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之后,玉珠很快就把手中早被揉成一团的宣纸拿了出去。 她眼看秦安若把东西拿走,才轻声说道:“这些都是我做了好几遍乔装打扮得到的不同的价格,有很多东西,每一次都进去价格都不一样,似乎是人多或者人少有关系。” 跟人流量有关? 这倒是有些新奇了。 现代那些超市不管是打折还是促销,一般都是看人流量的。 因为在这个时代,哦买噶相当于是垄断,秦安若从来没想过要打价格战。 她倒是没想到,这背后的人都帮她想到了。 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秦安若看了一眼沈霜,又看了一眼玉珠,一时间有些迟疑。 差点就被人给误会了,现在的沈霜比谁都着急。 眼看秦安若竟然还不准备看,她都快急死了,当即就拽住了秦安若:“公子,就当是霜儿求求您了,您可快看看吧!如果您还不看,不知道有什么脏水往霜儿的头上倒,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拿到了什么东西,怎么一点都不要脸呢?” 有一个人改了价格,对整个超市来说都是丑闻。 一旦被别人知道了,沈霜完全不理解自己该做什么。 她咳嗽了一声,脸色冰冷。 秦安若停了沈霜的话,也没有过多的纠结,直接把手中的东西打开。 在接触到上面画着的东西之后,秦安若沉默了。 她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手中的东西上:“这些价格,跟我们之前做的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这背后的人倒是厉害,这是要让我们哦买噶试水,把他能拿出来的所有价格都试试?” 秦安若的话吸引了沈霜的注意力。 在确定秦安若愿意之后,沈霜才从秦安若的手中接过了刚才玉珠拿过来的宣纸。 跟沈霜刚才看过的一样,也是一些东西的价格。 比起来玉珠拿到的第一张,这第二张就要有意思很多。 玉珠记录了她刚才出去看到的半个时辰内所有的价格,牌子上的东西都完全不一样。 “简直是太过分了!”随便扫了一眼,沈霜是真的没有想到,能有人这么大胆。 秦安若既然敢来,倒是没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她甚至还能拍了拍沈霜的肩膀,让沈霜不要太生气。 唇角的笑容越来越诡异,秦安若冷哼了一声:“看来那些大娘们也没有说错,我们哦买噶的东西是真的越来越贵了。”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冰冷,让人无端觉得有些可怕。 遇上了这种事情,如果真的一点都不生气,那肯定是圣人。 秦安若虽然在笑,眼中的神色却是异常冰冷:“还有人说,如果我们哦买噶继续这么下去,等到京城中有了下一家铺子,肯定不会再来我们这里。” 这些话一句句都像是刀子一样,插在了沈霜这个一心要把哦买噶变好的人心上。 哦买噶卖的东西很多,伙计也不仅仅是曾经从难民营中出来的人。 但是刚好,这些改了价格的东西,沈霜都还记得是谁看的。 她闭了闭眼:“我出去找他们!” 不等沈霜真的冲出去,就被秦安若拦住了。 秦安若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正常,除了嘴角的冷笑,是什么也没有改变。 她没有跟沈霜一样担心,反倒是轻声笑了笑:“霜儿,你怕什么?不过是提高了点价格罢了,这些卖出去的东西我们是收不回来了,只要给人家给了应该给的银子就好了,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这还能说没有太大问题吗? 沈霜有些绝望。 东西都已经卖给别人很久了,大家肯定都已经用了。 按照秦安若的话,这是东西没了还要给人赔钱。 沈霜也算是了解秦安若的脾气,哪里还能不懂,这恐怕又是一大笔银子了。 手指攥得死紧,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斥着怒火:“四季布料铺的事情才过去多久,我们的超市刚开起来,难道对这些人不好吗?又要撒一大笔银子出去,公子您都努力了多久了!” 现在没有要和离的大棒在前面吊着,秦安若其实并没有往常那么想赚银子。 只可惜这些话她自己也许会相信,沈霜显然是不会相信的。 沈霜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秦安若的神色中都带着无奈。 许久,她都顾不得这里还有人,直接跪了下去:“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太疏忽大意了,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公子,您责罚我吧!” 秦安若拦住了沈霜,第一次冷下来了脸:“我是要跟你商量解决的办法,不是让你在这里给我跪!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是跪下了,就能有解决的办法吗?你告诉我,你这么跪下去有什么用!” 她的语气冰冷,目光中的威慑更是让沈霜心中害怕不已。 第一次听到秦安若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说话,沈霜愣了一下,到底是有些底气不足,没有说话。 秦安若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沈霜,并没有更多的表示。 却也是因为她的这一眼,沈霜才能从地上起来。 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沈霜没有一味沉浸在被人骗了的恼怒中。 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公子既然早知道了,想必有了解决办法吧?现在整个超市中的人都听公子您的话,您尽管说想要干什么,我一定让所有人都配合。” 当然,这些人中肯定不包含那些丧了良心的东西。 古代版的商业竞争而已,秦安若倒是看的开。 只是把价格稍微调高了一点,很多超市在货物的价格不稳定的时候都要调的,她不觉得这一点有多难解释。 抬手摸了摸下巴,秦安若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趣的笑容。 看来,她这次要让背后的人失望了。 没有纠结价格的问题,在沈霜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气势汹汹来一场的时候,秦安若笑了笑。 她把心中所有的想法都仔细捋了捋,才说出了她的打算:“你现在放出我们在十天后直播的消息,就说在直播当天,所有的东西都在哦买噶最低价格上打五折。” “公子!”沈霜这下真的被吓到了,“最低价格打五折,我们一天下来的亏损肯定比半年的收入都多!” 可不是沈霜夸张,往常还是个杂货铺的时候,直播卖出去的东西都很多。 现在真的没什么太多的娱乐方式,哦买噶的直播还算是有意思,每一次直播的时候都有很多人来。 每一场直播无疑都是很值得的,因为货源要闭平日里更多。 然而那也是在正常卖出去的情况下,如果真的按照秦安若说的这么做,还能有利润吗? 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给布料铺的人赔偿的时候,沈霜身子都有些哆嗦。 她是生气,却也不是生秦安若的气。 如果不是还有秦安若拦着,她现在就出去把外面那些改价格的人都弄死了。 眼看着沈霜的目光越发猩红,秦安若有些无奈。 她索性拉着沈霜坐在了凳子上。 接过了玉珠端来的茶水,秦安若把茶杯递给了沈霜。 不等沈霜拒绝,她就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先喝点茶水冷静一下,你现在的态度不对。” 沈霜愣了一下,皱眉看着秦安若。 不等她说话,秦安若已经自己端起了另外一杯茶。 刚才的焦急与郁闷似乎瞬间消失了,现在秦安若就是来喝茶的。 沈霜眸子中的诧异一直都没有消失,但秦安若显然不准备说,她也就只能暂且安静下来。 秦安若喝完了茶,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摩挲了半晌。 在沈霜快忍不住的时候,才听到了她的声音:“霜儿,价格的事情就我们几个人知道就可以了,你不用告诉别人。最近他们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也不用盯着了。一切,都等我们直播完了再说。” “可是这样岂不是让百姓误会我们超市更深吗?如果真的在这个当口有人开了个新的超市,以后是不是就没有人来我们超市了?”沈霜并不赞同。 顾客是上帝的思想是秦安若交给她的,现在秦安若的做法,让沈霜不是很能理解。 没等秦安若回答,她就苦笑了:“有一些家境十分贫寒的人家,一直都觉得我们超市比别的地方东西要便宜,每天都来我们这里。这些人就算是知道我们价格,也还是会买的。如果让他们知道花了那么多冤枉钱,我……” 沈霜心思十分柔软,说着都快哭了。 从淤泥里,是真的能开出来白莲的。 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茫然,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 纵然沈霜是从溢香阁出来的,然而她浑身都充满了正义。 她说的这一点秦安若之前真的没有想到,现在面对沈霜的质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的对。”秦安若叹息了一声。 她没想到是她的错,却也不能否认沈霜说的是对的。 本来想等到直播之后再打幕后之人的脸,让幕后之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看来,之前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就算她在直播的时候降低价格补偿了又能怎么样,有一些人可能是永远也不会来直播的。 秦安若想清楚了,倒是也不纠结了:“霜儿,让柳林来吧。” 第四百九十九章从曾大开始 柳林很快就出现在了秦安若面前。 秦安若也没有多言,只是把手中的两张纸递给了柳林。 仔细看了一眼秦安若拿过来的东西,柳林的脸色变了变:“这些都是真的?” 饶是觉得秦安若不会骗他,这个现实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柳林的目光落在了沈霜的身上。 沈霜深吸了一口气,别过了头,轻轻点了点。 柳林攥紧了拳头,目光十分难看。 显然他也是想不通,怎么能有人做出来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秦安若叫他来可不是看他一个人难受的,很快就打断了柳林的沉默:“行了,我让你来不是让你生气。你去把外面的那些人带进来,先带一个,别让别人知道。” 找了大半天,最后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卖粮食的上面。 粮食的价格一直都是居高不下的,其实从乡下自己收上来并没有那么贵。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没想到哦买噶竟然也发生了这种事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卖粮食的带进来,如果我没有记错,就是上次的曾大吧?” 曾大是超市流民的小头头,上次陈二站出来找茬的时候,还是曾大先制止的。 本来秦安若以为这人是个好的,现在看来只是她想的太天真了,从头到尾,这些流民就是有问题的。 柳林速度很快,完全没给曾大反抗的机会,很快就把人带进来了。 沈霜主动站出来:“公子,我出去卖粮食。” 总不能因为少了一个曾大就做生意了,沈霜决定自己顶上去。 不能让别人知道,现在也就只有让沈霜上了。 秦安若没有阻拦,沈霜很快就走了出去。 曾大眼见这情况不对,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秦安若的眸子中带着惊异。 “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是来找你干什么的吧?”秦安若敲了敲桌子,语气淡然。 她想诈曾大,就看曾大能不能自己说出来了。 可惜她还是想错了,能在超市中小心翼翼做那么多事情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胆小的? 曾大轻声笑了笑,并没有秦安若想象中的慌乱:“公子找小人,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小人驽钝,公子还是别让小人猜了,万一误了公子的要事就不好了。” 曾大似乎很害怕,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那个一丝。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盯着曾大看了许久。 曾大被秦安若看得有些头皮发麻。 只是能做亏心事,定然也早就想到了如果被发现应该怎么办。 何况现在他也不知道秦安若是让他来干什么的,自然不能直接把自己的老底都交出去。 柳林本来就十分生气,现在人都带进来了,曾大还是这副样子,他哪里能看下去。 直接一脚把曾大踹到跪下,柳林眯了眯眼睛:“曾大,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没有脾气,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敢做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 曾大被踢到在地上,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 等到抬头的时候,眼中又完全是无辜的神色:“柳林?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涨红,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他的目光立马就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公子,小人虽然没有柳林那么有用,可自从我们铺子开了,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天是您在小人才会来的,您就这么冷眼看着小人被欺负?” 什么是恶人先告状,秦安若现在总算是看懂了。 轻笑了一声,秦安若觉得这个曾大当真是个人才,以前倒是她看走眼了。 “你觉得是柳林在欺负你,你在超市干了这么久,就从来没有做过一件错事?”秦安若的语气冰冷。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曾大的身上,其中的深意让曾大的身子不由抖了抖。 很快曾大就恢复了正常,抬头挺胸,一点也不认输:“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上次流言的事情是我们兄弟不对,我也说了兄弟们了,更是给您和霜儿姐姐都道歉了。难不成卖身契都签了,公子现在又想翻旧账吗?” 脑子倒是转的快,很快就把事情扯到上次发生的流言一事上了。 秦安若当真没有翻旧账的准备,但是也不怕被人污蔑。 她没有回答曾大的话,只是阴森的目光落在曾大的身上,让曾大心中不由一紧。 总觉得今天的秦安若有些不对劲,曾大十分害怕。 想来想去,他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公子如果真的因为流言的事情看不惯我们,尽管说就是,倒也没有必要非要露出来这副表情。您如果觉得受不了我们这些说闲话的人,我现在就带着手下的兄弟们离开便是。” 到底是在京城中待的时间多了,现在曾大身上还哪里有当初流民中的害怕。 一个曾大,一个李希,倒是真的在流民中开了个好头。 秦安若轻声笑了笑:“没想到,当初我顺手从流民中救出来的,竟然一个个都是天才。你们这么厉害,能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努力在京城中站稳脚跟,怎么就没自己从难民营中挣扎出来呢?” 这句话可是一点都没给曾大面子,秦安若的目光冰冷。 曾大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许久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 他咳嗽了一声,恢复了正常:“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我们不否认。只是公子这么说话,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过分?”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秦安若当真笑了出来。 “既然你就觉得我这样说话很过分,那你大可以离开这里。现在我们哦买噶在京城中的名声虽然说不上多好,但是对你们这些伙计的待遇是京城中最好的,要想找人还真不难。”秦安若的态度始终都很自然,却是每一次都往曾大的身上扎刀子。 纵然已经从难民营中出来很久了,曾大这一群人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还是在难民营中的。 以前的秦安若并不清楚,现在看着听了她的话,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的曾大,她心中也逐渐明悟了。 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她对这些人明明不差,最后却会落个这种下场,现在秦安若总算是明白了。 轻轻笑了笑,秦安若莫名觉得有些嘲讽。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压下了心中的复杂,秦安若努力做到神色自然。 曾大面上的神色依旧十分难看,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安若才听到了他充满怒气的声音:“公子心中,是从来都没有把我们当人?就因为我们是从难民营中出来的,就被公子这般对待了?”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曾大做的这些事情,就仅仅凭借他现在的表情,秦安若完全没有办法看出来眼前的人心虚。 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许久之后,秦安若轻轻笑了一声:“你可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难道你觉得自从你来了这个超市,除了流言的事情,就没有犯过错了吗?” 她觉得曾大应当不可能太过分。 却没有想到,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曾大坚定地摇头:“我保证我没有犯过错!不知道公子是怎么想的,到底对我有多少恶意,才会一次次地不把我当人对待,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公子!” 好一个忠肝义胆之人! 若不是提前让玉珠去看了一趟,说不定秦安若真的会相信曾大的话。 她的目光落在了曾大的身上,许久之后,轻声笑了笑:“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样子真的看起来很心虚?” 也没有必要跟曾大多说了,秦安若直接把事实摆在了眼前:“你是不是卖粮食的,还记得粮食的价格是多少吗?” 她的这句话刚说出口,曾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秦安若没有跟曾大多言。 屋子里瞬间陷入了沉默,显然秦安若也在等曾大的消息。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人,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许久之后,终于苦笑了一声:“没有想到这么早就被公子发现了,看来我真的做的还不够好。” 他脸上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即便明白秦安若知道他做了什么,也只是后悔平日里没有做的更隐蔽一点。 “啪!” 柳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给了曾大一巴掌:“公子对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她对谁都没有坏心思,甚至还在想单独给你们建造一个小院子,你就是这么对待公子的?” 也许是被沈霜洗脑洗的太多了,现在的柳林对秦安若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一想到秦安若的一片苦心就被这些人浪费了,他也难免忍不住怒气。 秦安若冷眼看着柳林的动作,并没有阻止。 曾大却是愣了一下,盯着柳林:“你说什么,什么院子?” 跟这种渣滓多说一句话也是浪费感情,柳林的目光落在曾大的身上,很快就挪开了,好像曾大就是个随便能让人忽略的垃圾一样。 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摆脱这种局面,曾大瞬间扑到了柳林身边:“就是你们这些人,哪怕是跟我们一起干事,也永远看不起我们!以前你们就这样,现在也是这样,都是你们害的!”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疯,柳林下意识地把人一脚踢了出去。 一百多斤的大汉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而后落在了门口,砸起了一地尘土。 秦安若有些茫然,看了一眼柳林,又看了一眼已经飞出去的人:“他没事吧?” 第五百章银票 “咳咳——” 地上的人很快就吐了血。 毕竟被人一脚踢了出去,怎么可能没有事情? 秦安若不由咽了咽唾沫,看向柳林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异样。 现在的局面莫名有些尴尬。 曾大这种吃里爬外的人,有什么样的下场都是正常的。 只是柳林不愿意吓到秦安若。 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柳林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意外。” 神特么意外! 已经趴在地上的曾大很想冲起来怒骂柳林,却最终还是瘫软了下去。 秦安若最终看了一眼柳林,稍微思索了一下,决定不管这个事情。 她走到曾大面前:“从来没有人看不起你们,既然已经让你来了这个铺子,所有人都把你当成一家人。反倒是你一次次为了自己的私欲做出来各种伤害铺子的事情,你还有良心吗?” “良心?”曾大突然间笑了,“你说这些话,你有良心吗?” 显然在曾大心中,秦安若从来没有看得起他过。 不管是比外界高了很多的月钱,还是超市中的福利,在他看来都是一种伪善。 听着曾大说了很久,秦安若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终于没有再纠结,走到曾大身边:“如果你不说这些话,我还会以为真的是我做的过分了。只可惜你说的这些话让我明白了,你就是个渣滓罢了,我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渣滓的话生气。” 秦安若的态度自然,说完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当然,在出门前,她也没有忘记给柳林吩咐道:“既然他不愿意在我们超市工作,就把人带出去,卖给人伢子吧。三年的卖身契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相信也是有人愿意要的。” 曾大发泄完了心中的怒气,带着几分报复的心思,希望能看到秦安若的脸色变得难看。 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相信秦安若能无动于衷:“你别装了,相信你既然发现我了,就知道改价格的不止我一个人,难道你觉得没有了我们,超市还能继续开下去吗?” 眼看就要走出房间的秦安若停下了脚步,她眼中带着怜悯:“背后的人就是这么给你们说的,你们也觉得自己很重要,才会在铺子里耀武扬威?” 曾大的神色一变,并没有说话,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害怕。 秦安若笑了笑:“柳林,先把他关起来,等到晚上超市关门了,剩下的人也都一并关在一处。有些人自以为很聪明,我们总的在他们死之前让他们看到真相。” 她改变了想法,柳林却没什么打算,当即就点了点头。 到底是在哦买噶超市又发生了这种事情,秦安若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走到乐队的时候,看到吴叔带着人在把乐队的东西往外面搬,她突然间十分感慨。 “吴叔到底是走一步看十步,那些姑娘们都签了卖身契,就算是真的学会了,也永远不会对不起我们,倒是真的不错。”秦安若走到吴叔身边感叹。 本来正在忙活手中的事情,不曾想会听到秦安若说这么一通。 吴叔的脸色变了变,当即回头看向秦安若:“公子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有这种感叹?” 花楼中的姑娘,卖身钱本来就都十分高。 纵然吴叔不会让那些姑娘在不同的人中间来回,仅仅是卖艺,也不会允许姑娘们轻易离开的。 秦安若摇头笑了笑,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毕竟这些流民们闹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初始用这些人只希望能让这些人好过点,现在看来这种没用的良善当真要不得。 秦安若不说,吴叔也没准备继续问。 他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不由问起秦安若的意见:“公子,这里距离芙蓉街不远,铺子也还算不错,再有三五天就能收拾出来了,您想好做点什么生意了吗?” 生意? 自从祁澈把手中的铺子都交给秦安若,现在秦安若能选择的实在太多了。 烧烤铺子她都已经完全交给了林九等人,很久没有去过了。 一个超市就能顶的上十来个铺子,再加上祁澈给的那些,秦安若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弄一个新的铺子了。 然而话是这么说,这里得位置真的不错。 而且因为乐队的特殊性,二楼本来就有很多的包厢,让每个人单独练习,隔音还不错。 如果真的用这个铺子来干点什么,倒是也方便。 秦安若想着,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要,这里就开一个养生堂!” 正好因为城西的药材铺,顺平帝都答应了以后会让皇家药材商人给她带药材。 这个时候开个面向上层的养生堂,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吴叔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管理好整个乐队。 现在乐队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也每问秦安若下一步的打算:“公子有目标就好,我现在处理乐队的事情,争取会在公子需要前把乐队的人迁走。” 有了沈霜跟吴叔,很多事情自然不用秦安若自己动手。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祁澈给的那些铺子。 所有的银子秦安若一文都没有自己藏起来过,虽然祁澈不在意,她也觉得自己只是在帮忙罢了。 把所有的铺子都巡查了一番,她有些感叹。 “玉珠,你说这些铺子为什么就从来不会出一点事?”秦安若叹息了一声。 玉珠现在是秦安若的心腹,早已经经过了祁凉的层层盘问。 因此这些事情直接跟玉珠说就好了,秦安若也没有隐瞒。 “王妃,这些铺子都是代代传下来的,不管是铺子里的伙计,还是外面的人恐怕都清楚,这个铺子是皇家的。有了皇家的名号,是很少有人来找麻烦的。”玉珠也说得头头是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被人明晃晃的说出来,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秦安若咂巴了一下嘴,到底是没说出来什么。 其实说句实话,她真的觉得有这种思想的人有些畸形。 众所周知,平民铺子里卖的东西肯定更好,就是那些伙计的态度,都要比皇家更好。 谁料现在的百姓就是有畸形的想法,谁也没有办法就是了。 秦安若的神色中出现了几分无奈,到底是赞同玉珠的说法,没有再多言。 很快两个人再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就回到了梁王府。 一进朝澜殿,玉珠瞬间就把门关上了。 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让秦安若有些疑惑:“怎么了?” “王妃,今天在您离开之后,奴婢跟玉萃不是又有接触吗?她非但没有走,还趁着奴婢不注意给了奴婢一个匣子。奴婢觉得那匣子很轻,可也不敢随便给王妃,恰好遇到了王爷,就直接交给王爷了。”玉珠说话间偷看了一眼秦安若。 当时只觉得要找一个可靠的人,现在说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 毕竟是秦安若的东西,她都没有经过秦安若的同意就给了别人,怎么说也是说不过去的。 看到了玉珠脸上的神色,秦安若往前走了一步,拍了拍玉珠的肩膀:“没事,你做的对。” 现在玉萃早就已经跟梁王府没有关系了,秦安若也不相信玉萃会真的对她有什么感情。 一天天来梁王府,玉萃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能掉以轻心。 从秦安若这里过了明路,玉珠不由松了一口气。 没有了紧张,她又有些好奇:“王妃,您说她拿来的东西是相爷给的吗?您都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跟相府没有关系,相爷现在会给您什么啊?” 玉珠眨巴着眼睛,眼中的好奇一点也遮掩不住。 秦安若这下看着她才像是个正常的女孩子,也不由露出了笑容:“没关系,东西你既然已经拿回来了,等到王爷回来,我们就能看到了。” 不仅玉珠的心中记挂着这件事情,祁凉也是一样担心。 外面的事情处理完了,他立马回到了府中。 早上就让人查探过匣子外面没有什么毒品,里面的东西他也清楚了,拿着匣子就到朝澜殿。 “这是早上那个丫鬟拿来的东西。”祁凉语气还带着几分无奈。 很少听到他这个样子,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有些好奇:“这是什么情况,一个早就背叛我的丫鬟给的东西,你也会给我?” 还没有拿祁凉递过来的匣子,秦安若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迟疑。 祁凉也没有跟秦安若多说,只是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匣子:“里面的东西,你自己打开就知道了。” 心中到底是生出了阵阵好奇,没有等祁凉再一次催促,秦安若直接接过了匣子。 玉萃能给她什么? 秦安若有些好奇的同时,又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以为然。 毕竟不过是一个背叛了她的下人罢了,如果她真的放在心上,最终失望的肯定还是她。 秦安若打开了手中的东西,下一秒瞬间合上了匣子。 她的神色有些呆滞,看了一眼祁凉:“这里面的东西是真的吗,你都看了?” 祁凉早就知道秦安若会是这种反应,不过看到的时候眼中还是难免出现了笑意。 他咳嗽了一声,当着秦安若的面点头:“本王都看了,这里面没有毒药,也没有其他任何会给你造成伤害的东西,都是你看到的……银票,你没有看错。” 第五百零一章银票的用处 对,匣子里装得都是银票。 全是一百两的,就这一匣子,少说也要几万两了。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茫然了。 许久之后,她有了猜测:“她是不是偷了哪里的银票,想要嫁祸给我?” 不可否认当初玉萃跟秦安若的关系不错,但有些感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现在看到银票的瞬间,秦安若就开始阴谋论了。 不说别的,玉萃是相府的人,如果秦相又想给她的头上扣屎盆子,用这个方法好像也说得过去。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秦安若。 良久,祁凉突然间笑了:“如果她真的能拿到这么多的银子,也是她的本事。再者说了,反正现在东西已经在你的手中了,你完全不用考虑她的想法,不是吗?”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并不大理解祁凉的意思。 银票还在她的手中,现在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如果真的要把东西都拿着,以后被人倒打一耙怎么办? 知晓了秦安若的心思,祁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查出来的东西说出口了:“玉萃是相府所有的人脉在宫中的领导者,她也算是相府的线人的领头人之一。” 不由张大了嘴巴,秦安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前看到的玉萃跟现在见到的,两个影子在脑海中不断打架。 她难以想象,原来玉萃的身份那么重要。 “相府这么重要的下人,秦相竟然也愿意放在我的身边,真的让人难以想象。” 她实话实说,祁凉的目光有些复杂。 一抬头对上祁凉的目光,秦安若皱眉:“怎么,有哪里不对吗?” 眼看她到现在都不懂自己说了什么,祁凉揉了揉秦安若的额头。 “曾经你是相府最受宠爱的小姐,按照秦相对你的感情,给你这样的优待本来就很正常,这应该也是秦相第一次非要给你这个机会的原因。”祁凉说的颠三倒四,秦安若却明白了祁凉的意思。 也是,在还觉得原主是他的女儿的时候,秦相那么重嫡庶的人,可不就觉得相府的一切都是她的吗? 该震惊的震惊完了,秦安若的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匣子身上。 她皱了皱眉头:“这个匣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相府再重要的人,也只是个下人罢了,她难道能接这么多的银子?” 不管祁凉还是秦安若的心中都清楚,这些东西不该是玉萃一个人能拿到的。 秦安若的眼神落在祁凉的身上,她希望祁凉能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 稍微犹豫了一下,祁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最近太子侧妃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得罪了皇后娘娘与太子,听说连饭都吃不上……” 剩下的话祁凉没有说下去。 毕竟祁复也不是个什么好人,这次的事情做的还不能说是光彩,他到底是做不到随便说出来一些畜生不如的话。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一时半会还是没有想到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她的神色变了变,犹豫了许久之后,才抬头:“这有什么联系?秦烟儿在宫中过的不好,如果相爷知道应该自己想办法才是,跟我手中这些东西……有什么联系……” 秦安若最后的语气变了变,脸上也出现了几分不敢置信。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敢说出来。 她重新打开了匣子,把匣子放在桌子上。 里面的银票放的整整齐齐的,除了大额的之外,还有边角上有一些碎银。 皇家的人在宫中不管干什么,都是需要打赏的。 祁凉不会无的放矢,突然间提起了秦烟儿,似乎真相已经在眼前了。 秦安若咽了一口唾沫:“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本来是要给秦烟儿在宫中打点,让她吃上饭的,现在到我的手中了?” 在祁凉点头之后,秦安若不由愣住了。 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犹豫也只是瞬间的,很快秦安若的脸上就充满了笑容。 “哈哈哈,别人的东西我是不能拿,如果这些真的是要给秦烟儿的,我还要感谢玉萃给我把这些东西送过来了!”秦安若满是幸灾乐祸。 早就知道面对秦烟儿,秦安若肯定是这个反应。 祁凉纵容一笑,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这些银票既然送来了,我们就肯定要用,而且相爷也不是傻子,本王不信他在宫中的线人真的能只有玉萃一个,我们还要早点用。” 他说的十分有道理。 秦安若点头:“赶在秦相发现玉萃的不对劲之前,我们一定要把银子用了。” 脑海中快速出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也大概给祁凉说了一下。 秦安若屈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神色严肃:“哦买噶超市不会没有谁一个人就运转不起来,那些人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到我的底线了,这一次我不准备退让。” 关于几个铺子的事情,入账都是入秦安若的私账,祁凉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插手。 他一向是觉得秦安若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当然也立马点头:“你觉得合适就行,这一匣子银子也算是来的十分有意义,你可以把所有人都换了。” 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秦安若冲着祁凉笑了笑,满室温情。 既然做好了准备,第二天一早,秦安若就找了一个院子里不经常出去的婆子,让玉珠跟着去买人。 当然在离开前,她还给玉珠做了完美的伪装:“王嬷嬷不出门,不管怎么样都没事,你可还要跟着我出门,万万不能让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起初玉珠还有些担心,毕竟如果她真的这一次被人发现了,就不能当秦安若身边的第一号大丫鬟了。 等到秦安若收拾完了,她看着镜子重的人,张大了嘴巴:“公子,这真的是奴婢吗?” 陌上人如玉,公子无双。 被来应该没一点文化的玉珠,在看到镜子中的人之后,不由张大了嘴巴。 实在是太惊讶了,她竟然也能有这么好看的时候。 秦安若抿唇笑了:“好了,不要自恋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记得带着我给你说好的东西。选人的时候按照你的喜好,选一些你觉得有用的机灵的,不要被那些人伢子给骗了。” 这些话,自从决定要让玉珠出去买人之后,秦安若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关键是玉珠也有些紧张,倒是没觉得秦安若说的不对。 她当即深吸了一口气,给秦安若打包票:“公子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带回来您想要的人才!” 这丫头也学会搞怪了。 等到玉萃离开之后,秦安若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 昨天就发现哦买噶有了内鬼,今天就想好怎么解决了,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秦安若很快就从府中往外走,准备去哦买噶看看是什么情况。 谁能想到,刚走到梁王府的门口,又看到了玉萃。 当真不知道相府是怎么回事,也能让一个丫鬟天台能在外面乱跑,活该被这个丫鬟偷了银子。 秦安若现在对玉萃没有什么感情,哪怕玉萃给她带来了一大笔横财。 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凝:“玉萃姑娘这是想要让我跟相爷聊聊,以后不要放你出来是吗?”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说话的语气十分冷然。 从头到尾,都没有表露出来半点软化的样子。 玉萃愣了一下,很快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当初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小姐就算是生气也是应该的。我是迫不得已的,现在有了能力,我会补偿小姐的。” 秦安若迈开了步子往前走,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玉萃。 既然已经准备来了,玉萃也没有遮掩,反正就一直跟在秦安若的身后。 不由皱了皱眉头,秦安若这下是真的觉得有些烦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她不想跟玉萃有什么接触:“玉萃姑娘想作什么,按理来说,应该不是我该说的。只是我实在是不想见到姑娘,不知道姑娘可能明白我的意思?” 有多远滚多远! 这句话在秦安若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次了,她的目光落在玉萃的身上,张了张嘴,眼看就要说出来。 玉萃赶忙拦住了秦安若:“小姐!” 她对秦安若也算是理解,本来以为心里已经够强大了,真的到了这一刻,还是不想听从秦安若嘴里说出来的某些话。 秦安若的眉头紧皱:“还不离开吗?” 她的神色冷凝,并没有玉萃想象中的高兴。 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玉萃突然间皱起了眉头:“玉珠那个小贱人没有把我拿来的东西给小姐吗?” 她现在故意一口一个小姐,似乎是要提醒秦安若,她们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秦安若哪里能不知道玉萃的这些小心思,她只是随意看了看,很快就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我的丫鬟要做什么不做什么,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不想让你现在的平静生活都没了,你还是快点离开吧。梁王府的门口,不欢迎一点眼色都没有的人。” 秦安若的语气冰冷,落在玉萃身上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第一次被秦安若用这种目光看着,玉萃的眼中瞬间就噙满了泪水。 然而一个女暗卫的哭泣,让人当真不敢恭维。 秦安若只是勾了勾唇:“玉萃姑娘当真是不准备离开吗?” 第五百零二章对峙 最终玉萃还是离开了。 秦安若看着玉萃离开的方向,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 人她是不会认得,只是送上门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昨天就说好了今天哦买噶超市不营业,因此一大早,秦安若是从后院进的哦买噶。 超市里的伙计们都还在,纵然是不营业,柳林一大早也把人都叫起来了。 秦安若去的时候,正是这些人发现曾大不见了的时间点。 几个人拦着柳林,非要柳林给一个说法。 “柳林,你一直都在门口,看着没有人把东西拿走你是做到了,曾大去哪儿了,你也该知道吧?” “对,你昨天有没有看到曾大离开?” “好好的一个人就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嘛!” “……” 有很多人十分生气地看着柳林。 虽然柳林是整个哦买噶实力最高地,但柳林也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大家的事情。 在心里没有鬼的人看来,曾大不见了找柳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除了这些叫嚣的十分严重的人,旁边还有一些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人。 大家的目光落在柳林的身上,许久都没有出声。 从秦安若的角度,完全能看到那些人的心虚。 她索性直接迈开步子走了进去:“有什么热闹事儿让你们一大早就起来了,不是说了今天不开业吗?” 秦安若脸上带着笑容,见到她来了,大家都让开了一条路。 “公子来了。” “公子早。” “公子您请进。” “……” 不管刚才在说什么,秦安若来的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秦安若冲着大家点头就当作是在打招呼了:“大家刚才在说什么,谁不见了?” 柳林的脸色变了变,并没有说话。 反正刚才质问柳林的人有很多,现在倒也不用柳林非要说话,很快就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曾大不见了。 秦安若甚至连惊讶都懒得装,就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人:“既然是曾大不见了,你们应该去找人,在这里跟柳林说什么?” 她的袒护之意简直是太明显了。 有人心中难免不舒服。 本来不该跟公子说的话,现在也有人说出口了:“公子,您这话说的,我们都拿一样的月钱,我们在超市里累死累活,柳林的职责是要守好超市,为什么没有看到曾大出去呢?” 不管怎么说,就是觉得柳林不对。 也许是往日里看着柳林的工作太清闲才会有这种想法,也许是觉得秦安若偏袒柳林了。 反正在这一刻,大家的眼中神色都十分奇怪。 秦安若看了看说话的一票人,回头又把目光落在了柳林的身上。 柳林的神色有些无奈,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出声说道:“公子,要不然我也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秦安若拦住了柳林,“曾大是一个正常人,就算是在这里工作,我们也是一样给了月钱的。他自己要离开,难道还要你看着不成?” “他不可能是自己离开的!”人群中有人斩钉截铁说道。 秦安若的目光随即就落在了说话的人身上:“曾大的弟弟,曾二牛?” 这些人的名字当真都是奇怪,当初从流民营中出来的时候,甚至除了姓氏连什么都不愿意说。 曾二牛没想到秦安若还记得他的身份,脖子不由缩了缩。 当然,片刻后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对,我是曾大的弟弟,我了解我哥哥,我哥哥肯定不会主动离开的!在这里干的这么舒服,他怎么会离开!” 曾二牛说的十分清楚,秦安若看着他面上的神色,许久之后,却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你哥哥是不会离开,你会主动离开吗?” “我怎么会离开?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大哥不见了,如果柳林真的没有见到,我们就该报官了。”曾二牛的态度十分清楚。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曾二牛的身上,良久之后扯了扯嘴角。 倒是没有想到,这些人中的人才并不少。 一个善于伪装的曾大就不用说了,现在随便扯出来一个曾二牛,这演技都可以去提名奥斯卡影帝了吧?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没有错,曾大也许是真的不会主动离开。他还有可能是被人直接抓起来了,你是曾大的弟弟,你觉得有可能是因为什么?”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曾二牛的身上,完全没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眼中闪过了慌乱,很快曾二牛就维持镇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大哥怎么了?公子,我们都真的把你当成恩人,你总不能因为我们在你这里,就随意对我大哥动手!” 曾二牛的话有强烈的感染力,一听他这么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小泉子瞬间跳了出来:“曾二牛你在说什么,公子怎么可能会对我们动手?没有公子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你说这种话就不会丧良心吗?” 他说得十分认真,脸都被涨红了。 自从来到了哦买噶,小泉子一直是受到秦安若的很多额外照顾。 现在他能站出来,还是让秦安若很安心。 当然,也只有小泉子这样的孩子才会如此纯真。 小泉子是站出来怒斥了曾二牛,剩下的人,要不没有说话,要不就隐隐约约围绕在曾二牛的身前。 看着他们的动作,秦安若突然间就笑了:“你们觉得如果我真的要对他动手,你们这么围着有用吗?” 她指了指曾二牛,看着大家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奇怪。 这些人中有多少是为了真正的请意,又有多少是一样干了亏心事。 这是一笔说不清的烂账,秦安若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最终不愿意多言了。 “柳林,把人带上来吧。”她没有让别人有过多的猜测,直接让柳林带曾大上来了。 没想到曾大竟然真的在秦安若的手中。 刚才闹事的人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顿时一个比一个跳得高。 秦安若冷眼看着这些人,许久之后才勾了勾唇:“怎么,你们是要让我给你们一个说法?曾大为什么在这里,真的要我告诉你们吗?” “当然,好好的公子为什么要把曾大抓起来!” “如果公子真的这么做,我们还怎么为超市好好服务?” “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大公子都随便抓,如果有一天公子想要抓我们了,是不是也一样?” “……” 那些跟曾大有共同秘密的人都没有说话,反倒是一些不知情的人,看着被堵住嘴的曾大,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说到底就算是上次签了卖身契,那也是沈霜出头签的。 在这些人的心中,依旧觉得秦安若是个十分良善的人。 虽说是他们的主子,自从秦安若把他们带回来之后,就从来没有让他们受到一点苦头。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 秦安若的神色有些难看,她拍了拍桌子:“好了!” 一声巨响让还在说话的人都停了下来。 秦安若也没有看这些发牢骚的人,反倒是把目光落在了被堵着嘴的曾大身上:“昨天我就已经带走他了,是我让柳林带人走的。你们还有什么意见,现在就能直接说出来,如果真的等我处理事情,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了。” 她的语气不用说好听了,甚至还有些冰冷。 站在秦安若身边的小泉子都有些感慨,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疑惑。 他皱了皱眉头,想要张嘴询问,却在看到秦安若难看的脸色之后沉默了。 现在的秦安若,心情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小泉子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没有跟秦安若站的太近,当然也没有站在秦安若对面。 没有理会小泉子的这些小心思,秦安若看着叫嚷的众人,眼中的神色十分冰冷。 “都没有意见吗?没有我就说我的发现了?”她的语气越发冰冷,唇角嘲讽的冷意一直都没有消失。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发现现在的情况不对了。 秦安若把曾大嘴里的布条取了:“他擅自在超市中一次次改变粮食的价格,我把粮食这块交给他,也不知道是要贪墨还是被别人指示了,只是我们超市中是留不得这样的人了。” 她的话一出,大家的反应不一。 “改变了东西的价格,怎么可能,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我也没有发现,是公子误会了吧?” “不可能是曾大做的,曾大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们一直为公子兢兢业业,谁能想到,公子竟然会卸磨杀驴!” “……” 有的人在回想曾大没被抓之前的事情,也有的人已经开始热衷于给大家都找茬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这神色各异的众人身上,许久之后,勾唇露出了一丝笑容:“没想到大家都有这么多的想法,现在看来,倒是我做的不对了?” 她今天浑身的气势都不对,没有几个人敢真的跟秦安若对视。 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曾大沙哑的声音响起:“行了,公子昨天既然能把我带来这里,还忍耐了一天都没有处理,想必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们也不用隐瞒了。” 原地一片哗然,余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曾大身上。 第五百零三章下人买回来了 很快,就有一些人沉默着站在了曾大这边。 他们不知道秦安若跟曾大做了什么,只是改价格的事情,他们都是一起做的。 既然曾大已经被发现了,想必他们现在也是差不多的,负隅顽抗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秦安若沉默了一下,盯着眼前的这些人,终于是笑了。 “看来我们哦买噶果真是藏龙卧虎,能顶事的人,也当真不少。”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再隐瞒也没有必要了。 曾二牛直接站了出来:“如果不是公子你太过分,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现在既然你都知道了,也不用多言了,该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吧!” 他的语气冰冷,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满是愤怒。 仿若如果不是秦安若,他就能过的有多好一样。 秦安若笑了。 她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杯没有人喝过的茶,干脆利落地扑到了曾二牛身上。 不等这些人说话,她径直站在了曾二牛等人面前:“如果你们早说出来这种话,比如当初在我救你们之前,我本来是不用救你们的。你们觉得这么好的待遇,我在京城中找不到几个伙计,非要你们没有办法?” 现在她确实对这些流民失望了,不管是这一次搞事的,还是站在不远处,从头到尾就没有相信过她的。 秦安若笑了笑:“你们都觉得我这样是在羞辱你们,现在我也不羞辱你们了,以后你们都不用在超市做了。” “不在超市,那我们去作什么?” “难道公子还有别的铺子吗?” “其实我早就不想在超市做了,每天都那么累不说,月钱也跟往常在杂货铺的时候差不多。要是能换一个地方也挺好的。” “……” 跟曾大一样,早就决定背叛的人现在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倒也是明白,秦安若是不会再给他们机会的。 这群人都抿着唇,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后悔。 显然,他们是后悔不该让秦安若发现。 还剩下一些虽然没有参与进来,但心中早就对秦安若以及在哦买噶的工作不满意的人,现在就跳出来了。 听着他们说话,似乎秦安若还要负责他们一辈子一样。 别人是怎么想的,小泉子不知道。 只是作为跟这些人一起出来的流民,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惨白。 下意识地站在这些人面前,他神色冰冷:“当初如果不是公子带你们出来,你们现在在哪里?公子能给我们一个挣钱的机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们还挑三拣四的,有心吗?” 这些话显然早就藏在众人心中很久了。 小泉子一说出口,就听到有人冷笑。 曾大还被绑着,柳林就站在曾大的旁边。 谁要往曾大这边站他不管,但有人想要带走曾大是肯定不可能得。 当然也不能给曾大解绑。 眼看着大哥在受苦,曾二牛心中本来就十分烦躁。 他拿秦安若没有办法,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别人身上。 这个时候跳出来给秦安若说话的小泉子,就是他心中的二傻子。 “没有公子?我们一群大男人有手有脚的,什么工作做不了?这里的月钱是比别的地方高,但是我们一直都是住在铺子里的,相当于全天都在为了铺子忙活,难道真的占了什么便宜吗?”曾二牛说着还愤愤不平。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怒气,显然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吃了亏的。 秦安若的神色落在曾二牛的身上,良久之后,抿唇笑了:“好,你们说的有道理。是我对不起你们,既然如此,你们走就是了。” 曾二牛给了小泉子一个得意的笑容。 也许是真的习惯了秦安若的好脾气,现在听着秦安若这么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露出了嘲讽。 他径直走到柳林身边:“还不快把我大哥放开?反正我们都要走了,已经跟你们这里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还带着我大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柳林也有些没搞懂秦安若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上的神色变了变。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并没有给柳林解释,反倒是走到了曾二牛等人身边:“你们当然可以离开,只要赔了属于我们超市的银子,你们想去哪里都没有人管!” 刚才还十分嚣张的人瞬间变了脸色:“什么银子,我不知道!” 果真是淤泥里能生长出来白莲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自从知道了曾大等人做的事情,秦安若就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些人一路从故乡到了京城中,一路上也见识了不少东西。 如果是个好的,这一路肯定能找到谋生的办法。 直到一路来京城中,差点都被赶回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当初救了这些人,也算是报应吧。 抬头让眼泪倒了回去,秦安若唇角的笑意并没有消失:“你们更改价格的事情,并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止我们知道,想必来超市的顾客都是知道的。只要我报官,你们不会有好下场,要不要试一下?” “你敢?”曾二牛瞬间出声威胁。 秦安若脸色一变,当即就是一巴掌:“看来这么长时间我真的是太容忍你了,让你忘了你们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的神色冰冷,看向曾二牛等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垃圾一样。 说完这句话,她才重新看了一眼柳林:“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如果没有人愿意说真话,我们就待会把他们送走!” 秦安若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严肃,眼看着柳林直接动用了武力,也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 “公子……”小泉子突然间上前。 秦安若并不为所动:“怎么,你想给他们求情?” 有些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到现在还敢在秦安若面前大放厥词。 小泉子在流民营学到的坏习惯早就改了,自然不会同情那些人。 他眼中藏匿着愧疚:“公子你不要生气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太过分了。” 少年的年纪并不大,这个时候眼眶都被气红了。 也算是一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秦安若给沈霜使了一个眼神。 沈霜懂了秦安若的意思,当即上前就带着小泉子往外面走去:“这里都是大人的事情,你只需要做好你手边的事儿就行了,剩下的你不用管。” 小泉子被人带走了,剩下的就是流民中的另一拨人。 秦安若叹了一口气:“我是真的想帮你们,没想到超市的事情没有达到大家的预期,是我的错。” 她的语气软和了下来,但有了刚才柳林抓住曾二牛他们的震慑,并没有人真的不识好歹到接上秦安若的话。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管心中有多少想法,当着秦安若的面都没敢说出来。 这一次秦安若是准备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也没给别人逃避的机会。 她抬头看了一眼这些曾经她带出来的人:“你们都有手有脚的,只要能在京城中好好找找,肯定能找到好工作,我就不耽搁你们了。当初的卖身契我会销毁了,这个月的月钱也会给你们结清楚,这两天你们就离开吧。” 什么? 这个不在众人意料之中的答案,当真让大家惊呆了。 当即就有人出声质疑:“公子,您该不会是被气傻了吧?” “就是,我们都在超市干了这么久了,还有谁能比我们更熟悉超市的事情?” “只要给我们多一点月钱就好了,公子是我们的恩人,比起来别人,我们肯定会做的更好的。” “……” 别看刚才说得义愤填膺,真的要让他们离开,可没有几个人选择离开的。 恰好在这个时候,沈霜带着玉珠进来了。 秦安若一看就知道,玉珠这是已经把人买回来了。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她也没有必要给这些人留什么脸面。 “玉珠,把人带进来吧。”秦安若直接吩咐。 玉珠早就知道里面的情况了,得了秦安若的吩咐,立马出去把自己买来的人带进来了。 按照秦安若的吩咐,有一些身强力壮的男的,还有一些一看就十分干净的妇人,平日里也能打扫一下超市里的卫生。 这些人的数目并不少,一进来之后把本来不大的房间弄得更挤了。 玉珠带进来的人,显然数量要比之前的伙计们更多。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进来的下人们身上一瞬,随意笑了笑:“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已经买好下人了。这些人自己或者一家的卖身契都是终身的,只要握在我的手中,不管有什么样的诱惑,他们都不会背叛我的。” 总有些人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这会脸色已经白了。 秦安若也不会让那些人失望,当即笑了笑:“还有,我准备给他们每个月两钱的月钱,梁王府的普通下人也就是这个月钱,想必他们是会同意的。” 在刚才买回来人的空挡,玉珠已经找到了一个负责的丫鬟。 按照秦安若的说法,给那个丫鬟取名叫玉环。 能被玉珠挑选出来的人,也是个机灵的。 玉环一进门就发现屋子里的氛围不对,现在听到了秦安若的话,当即就站了出来:“二钱的银子?奴婢之前是茶楼的,每个月只有半钱的银子,都要过一两个月接受茶楼老板的培训,现在真的能拿到二钱的银子吗?” 第五百零四章大换血 玉环就是个小丫头,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震惊,似乎没有任何恶意。 秦安若赞赏得看了一眼玉环,当即就笑了:“当然。我们以前铺子里的人都是半两银子,不过这些人都是我雇来的,本来就过的不好,我也存着补贴的想法,以后你们没有他们的待遇,就只有二钱的月钱了。” “多谢公子!”玉环反应很快,立马就跪在了地上。 刚才玉环跟秦安若的对话,也有别人听到了,当即都跪在了地上,感谢秦安若。 那些被秦安若当成幌子的人这会脸色不好看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怒火。 秦安若也不在乎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想法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必要非得惯着这些人。 这般想着,她轻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超市里的活计除了你们别人就不能做了。现在既然你们觉得我这样安排不合理,以后你们也不用来了,就爱去哪里去哪里吧。” 秦安若的话让众人脸色惨白。 有一些反应过来的人,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冰冷。 “公子,你是答应我们签了三年的卖身契的恶,现在买了这些人就不要我们了,是要逼着我们也签终身的卖身契?” 有一个人站出来,剩下的人就像是抓住了秦安若的什么把柄一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怒气。 “公子你太过分了,我们当初跟着你回来,是因为相信你,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难道你真的要这么做?让我们都签了终身的合同?” “……”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生气,秦安若直接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行了,我是要做什么你们都很清楚,也别在这里装了,都给我停!” 她说完之后,扫了一圈这些人。 眼看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她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我知道你们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只是下人我都买回来了,正好今天也不用开业,哦买噶明天就能重新开业了,你们放心便是。” 谁特么担心哦买噶开不开业? 本来想趁机给秦安若找些麻烦的人这下都愣住了,完全不懂事情怎么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他们唯一能抓住的点,似乎就只剩下谴责秦安若贪心不足,非要让他们签终身的卖身契。 “够了!”秦安若拍了拍桌子,桌子声响震天。 她扫了一眼站在面前依旧想要耀武扬威的一群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觉得我当初把你们带来了哦买噶,就要负责你们一辈子对吗?” 她突然发飙显然吓到了这些人,很多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敢说出来。 秦安若现在也懒得理会这些人都是什么想法,她的神色冷凝:“为什么会签卖身契,你们心中都清楚。当初签卖身契的时候,我也说了,不愿意签的人你们可以离开,我问心无愧。” 她也没给这些人一点面子,把从当初救这些人出来到现在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秦安若的语气冰冷的消失从地狱中出来的一样。 从怀中拿出了所有人的卖身契,秦安若仔细看了看:“这个卖身契其实对你们并没有什么用,只是我又给了你们一份卖身的银子罢了。今天我也不需要你们把自己赎回去,就当我当初把你们从难民营中带出来是个错误,这些银子是我的赔偿,你们各自离去吧。” 话音刚落,她就叫了第一张卖身契上的人的名字。 第一个人听到了她的话,面上的神色变了变,很快就站了出来。 当然,即便是站了出来,他的想法也绝对跟秦安若不一样。 当着秦安若的面,他并没有接过卖身契:“公子,我一直兢兢业业,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您过,您怎么能这么做呢?” 他的神色夸张,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一样。 秦安若当真不理解这些人心中都是怎么想的,她目光冰冷并没有把说话的人放在心上。 拿着卖身契在桌子上点了点:“霍语,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真的不要这个卖身契,我就把你跟之前出去的那些人一样转卖出去,我相信你肯定是不愿意的,对吗?” 霍语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 纵然知道现在应该是看不到那些已经被带走的人,脸上的神色依旧难看的紧。 “你要把他们都转卖给别人?”他的语气中已然带上了质问。 秦安若嘲讽一笑:“一个签了卖身契的人,还想要从我的手里偷走银子。不管放在哪里都该被发卖了吧,难道你们真的觉得我是个没脾气的不成?” 她这句话不仅是说给霍语听的,更是给尚且在这里的所有人。 柳林出去处理那些又一次背叛她的人,沈霜还在房间中。 眼看这些人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是难言的恶心人,沈霜可不愿意忍了。 她把桌子上的卖身契直接扔给了霍语:“公子心善,想到你们只是好吃懒做,屁话多了点,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才会放过你们。如果你们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公子不把你们发卖了,我也肯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沈霜的话还是很具有威慑力的。 毕竟如果不是沈霜当初提出来卖身契的事情,他们现在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有这个卖身契存在。 比起来秦安若,沈霜跟这些人相处的时间更久。 此刻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她嘲讽一笑:“行了,你们也不用在这里装了,该说的话你们都说了,我们这里是不可能继续让你们待下去。现在拿着东西走,不用有卖身契在别人手中,还能拿走你们这个月的月钱。如果真的让我们赶人,我相信谁也不会好好从这个门出去!” 没有再让秦安若动手,沈霜直接拿着东西一张张摔在了本人脸上。 整个屋子中安静的出奇。 秦安若冷眼看着沈霜的动作,一直都没有说话,显然根本就没有觉得沈霜做的不对。 适才还叫嚣的人,心猛然间就沉入了谷底。 斥责秦安若过分的人是霍语,现在眼看着秦安若真的不愿意理会他们了,霍语慌了。 如果被赶出去,他们肯定什么都做不了。 霍语的脸色一变,当即跪在了秦安若面前:“公子,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想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小人吧!我以后肯定好好干,再也不敢偷懒了!” 有些事情,当事人未必不懂,只是装作不懂罢了。 霍语一直挑唆大家说秦安若给的月钱少,今天真相被摆在面前,他也只有脸红的份儿。 秦安若看了一眼霍语,并没有说话。 沈霜直接一脚踹了过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公子说话?如果你真的不想离开,就留在这里吧!” 这句话说得十分阴森,显然沈霜口中的留下,没有那么简单。 这些人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一直以为秦安若的脾气好,才敢在秦安若面前放肆。 现在被沈霜一吓,一个个的脸色十分难看,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在沈霜的帮助下,那些一直都在超市中作威作福的人终于离开了。 今天的主要任务不仅是要那些人离开,更多的是被买来的这些新人的调教。 沈霜已经站出来了,老人都知道沈霜不好惹,这些新来的现在看向沈霜的目光中都带着害怕。 随意瞥了一眼这些人,沈霜冷着脸:“既然你们已经被买来了,我希望你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能找准自己的定位,不该做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做,不然我也不知道你们会是什么下场,懂我的意思吗?” 沈霜的话让以玉环为首的一众人身子都不由抖了抖。 刚才的事情已经让众人清楚,沈霜绝对不好惹。 玉环立马跪在了地上:“掌柜的放心,我们肯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的,我们一定好好干事!” 其他人也赶忙跟上。 这些都是从人伢子手里买回来的,不论秦安若这里的待遇怎么样,已经没有改变的办法了。 把人交给沈霜,秦安若也很放心,很快就带着玉珠离开了。 哦买噶超市的人这一次算是进行了一次大换血,秦安若可以预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于这几次伙计给她找麻烦的事情了。 秦安若离开之后,之前被沈霜带到外面的小泉子走到沈霜旁边:“霜儿姐姐,我要怎么办?” 那些人被卖的已经卖了,剩下的也给了卖身契打发出去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说话难听,还有很多骂秦安若的。 小泉子跟那些人理论了,可最终也只得到了一个,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诅咒。 现在他住的屋子里,已经全是陌生人了。 新来的下人们第一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根本不愿意跟人说话,小泉子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 到底是个孩子,他最终还是站在了沈霜面前。 沈霜今天也是忙忘了,看到了小泉子之后,才抿了抿唇:“你担心什么,马上就要开始新一轮的直播了,你可是我们铺子里的直播天才,现在好好练习直播技能就好了啊!” 秦安若很早之前就说了,要让小泉子跟沈霜两个人参与直播,现在也该到两人练习的时候了。 第五百零五章送入宫中的食物 沈霜说的再简单不过了,小泉子的脸色变了变,眼中噙着泪水。 当着沈霜整个贴心大姐姐的面,他到底是没有隐瞒自己的害怕:“可是……他们都已经离开了,他们说我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霜儿姐姐,我是不是也会被赶走?” 小泉子哭的实在是太惨了,沈霜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很快她就明白小泉子是在说什么了,当即有些哭笑不得。 沈霜也没有管什么男女大妨,小泉子还是个孩子,她直接拍了拍小泉子的头:“你想什么呢?他们哪个不是因为好吃懒做才会被赶走的,你每一次都是我们铺子里最勤快的那一个,只要还想好好做生意,就不会有人不喜欢你这样的伙计!” 这句话沈霜说的没有一点心虚。 小泉子脸上顿时出现了笑容,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沈霜,还有些不敢相信:“霜儿姐姐你是说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沈霜笑了笑,神色恬淡:“当然没有,今天公子在处理事情的时候都让我带你出去了,就是不想让你接触到那些无耻的人,这一切都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不用往心里去。” 要论安慰人,沈霜要是排第二,就没有人敢排第一了。 小泉子立马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霜儿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直播的,我不会好吃懒做,我一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这样活力满满的小孩,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会喜欢,沈霜确实没有骗人。 她当即点头:“我们都懂你是个好孩子,现在去练习吧。” 超市里的事情,已经离开的秦安若是不知道的。 她回到了梁王府中,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祁凉说了一遍。 祁凉的神色有些奇怪:“所以你是拿着相府的银子,给超市里所有的伙计都换了,保证以后肯定不会有人给你带来麻烦?” 这点事情是早在做之前就想好的,秦安若当即就露出了笑容:“当然,既然已经有人把银子给我送来了,我不用岂不是白不用吗?” 她的这点促狭的心思,祁凉倒不是不懂。 能在京城中做人行的生意的,都是些有背景的人。 秦相的地位是很高没有错,但他不是从世家出来的,就天然矮了某些人一头。 如果秦安若把银子放在手中,说不定还能被秦相要回去,给了牙行的人,就是真的给出去了。 一回头就对上了秦安若兴奋的笑容,祁凉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秦安若只是自己出一口气,倒也没有做错。 他当即笑了:“你做的对,反正也是白送上门来的银子,如果你不用,岂不是让相爷失望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是如出一辙的狡猾。 等到秦安若说完银子的事情,祁凉也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漕运线已经下来了,明天你就能安排人了。漕运的事情事关重大,你想好要让谁去了吗?” 早在顺平帝答应了之后,秦安若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现在祁凉询问,她根本没有一点犹豫:“柳林!” “柳林已经在哦买噶浪费了很多时间了,他本来也是个有能耐的,一直让他待在哦买噶太浪费人才了,让他现在离开去负责漕运线,肯定会有奇效。”怕祁凉会多想,秦安若还补充了一句。 祁凉对超市的人都算是了解,听着秦安若这么说,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你觉得人合适就行,毕竟是漕运的事情,我这边还要出一个人,到时候你看需要什么东西,让他们带回来就行。” 秦安若点头,两个人就漕运的事情说了几句,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 超市的事情解决了,漕运线也下来了,最近的梁王府似乎全是好事。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在秦安若觉得所有事情都很顺利的时候,有的人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满打满算,祁复已经被关在东宫中快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先是他虐待秦烟儿的事情被传出去,顺平帝让皇后来给他一个教训。 紧接着又是皇后给他说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竟然全是梁王府的好事。 他本来就十分生气,现在还抓住有人来给秦烟儿送吃的,这一次是真的爆发了。 祁复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脚就踹了出去:“说,是谁让你进来的!这宫中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带着吃的来东宫,我们东宫难道缺一口吃的不成?” 也许东宫是不缺一口吃的,但东宫现在也有吃不到东西的人。 吴用早在第一时间就被叫了过来,听着祁复的话,不由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 被踹到在地上的宫女赶忙跪好:“太子殿下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因为自己太饿了,才会让人在宫外带点吃的进来,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从宫外带点吃的进来?这些东西是你自己带进来的,你是这个意思吗?”祁复被气笑了。 只可惜这宫女并没有发现,依旧跪在地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太馋了。东宫里各位主子自然是有吃的,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求殿下开恩。” “吴用,你看到了吗,孤在这东宫中住的时间久了,一个宫女都敢欺骗孤了。”祁复没有再跟这宫女说话,反倒是回头看了一眼吴用。 吴用被祁复的目光看得心惊胆战的。 虽然祁复是在看这个宫女没有错,但吴用总觉得似乎是在告诫他。 聪明人总是喜欢多想,吴用当即冷汗就下来了。 他都来不及擦额头的冷汗:“殿下您多虑了,您是太子殿下,莫说是东宫中了,就是整个大盛也不会有人欺骗您!都是这个宫女的错,属下现在就带走她!” 一个胆敢让太子不舒服的宫女,她的下场是怎么样的,显然已经很明确了。 橙儿眼中含着泪水,却是一句话都没敢说。 被抓住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她现在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 谁料,不等吴用把人带下去,祁复就走到吴用身边:“怎么,你这是在欺骗孤?这个宫女肯定是别人送进来的,这背后显然是有问题,你不准备让孤查探清楚,难道是跟背后的人有关系不成?” “属下冤枉!”吴用干脆利落地跪在了地上。 纵然不知道祁复又想整什么幺蛾子,但是最近这段时间,祁复几乎每过两天就会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他都已经很习惯了。 祁复眯着眼睛看向吴用:“你在糊弄孤?” 现在太子是真的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吴用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点:“属下不敢,属下也觉得这个宫女肯定有问题,因此想把人带走审问一番,殿下您不要误会属下。” 他说得有理有据,看向祁复的目光中更是十分忠诚。 进宫的时候就带了吴用这么一个谋士,而且一直以来所有的事情,基本也都是让吴用解决的。 祁复也只是下意识地发脾气,等到吴用解释了,他很快就接受了。 当然,这不代表他会放过橙儿。 祁复走到橙儿面前,抬起橙儿的下巴:“看着也是一个标志的美人儿,想要吃点东西直接告诉孤就行了,怎么会作出来这种蠢事呢?你说现在,孤应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语气十分温柔,橙儿的泪水瞬间落了下来。 “太子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再也不敢了!”橙儿的声音歇斯底里。 祁复并没有回话,手指温柔的在橙儿的脸上抚摸。 在橙儿以为事情还有转机,疯狂给祁复磕头的时候,突然间就被一股大力打到了一边。 祁复随即又踢了一脚橙儿。 感觉到身上传来的痛楚,橙儿的心不断往下沉。 祁复用事实告诉橙儿,现在还不是她该绝望的时候。 把心中的怒气发泄了出来,祁复回过头吩咐吴用:“既然你也要查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就在这里审问吧。孤也想知道,谁要这么打孤的脸!” “现在,在这里?”吴用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东宫正殿。 因为祁复来这里的时间并不久,所有的东西都是内务府放着的。 内务府为了给太子布置,自然是什么东西金贵就用什么东西的。 祁复并不懂吴用的脑回路,但也给了吴用一个肯定的答案:“孤倒是要看看谁敢这么打孤的脸,只是在东宫待了一个月罢了,任凭一个阿猫阿狗都敢到孤的头上撒野了,孤肯定不会放过她!” 橙儿也听出了祁复语气中的狠厉,终于知道害怕了。 她也顾不得刚才被祁复打出来的伤口,立马跪在地上磕头:“太子殿下,奴婢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以后再也不敢了,殿下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惶恐中,祁复观察着她的表情,许久之后,却是勾了勾唇:“真的知道错了?” 橙儿赶忙磕头:“真的,奴婢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饶命!” “吴用,既然她已经知道错了,就让她知道错了是什么后果。孤不耐烦听那些没有用的话,到底是谁送进来的东西,孤要十分清楚,你听明白了吗?” 吴用的脸色变了变,看向橙儿的目光复杂:“属下知道了,这就安排在大殿中审讯。” 第五百零六章威胁秦相 “啊!” “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太子殿下饶命,奴婢真的不敢了!” “都是奴婢的错,殿下饶了奴婢吧。” “……” 好好的东宫大殿,最终还是响起了惨叫声。 吴用一个文人,本来不喜欢这么残酷的方式。 谁料这一次已经是祁复开口了,他就算是不想接受也没有用。 吴用的脸上的十分难看,良久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已经被虐的半死不活的橙儿,他朝祁复拱了拱手:“太子殿下,这丫头是在嘴硬,都到现在了也不愿意说出来是谁指使的,我们该怎么办?” 祁复倒是没看橙儿,反倒是脸上出现了一丝阴狠的笑容:“话是这么说,但我们真的能不知道是谁让她来的吗?” 吴用心头一颤,目光不由落在了祁复的身上:“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既然敢打孤的脸,就砍断她一条胳膊,送到相府,看看相爷是怎么说的。”祁复说得十分冷酷。 秦相一个文人,如果真的看到断了胳膊的橙儿,恐怕是会吓个半死。 两个人的关系才好了没多少,现在祁复竟然是又要找事了。 脸上的神色顿时十分难看,吴用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许久,他才叹了一口气:“殿下,您现在还出不去,外面的事情都要仰仗相爷,如果真的跟相爷撕破了脸皮,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这种事情本来吴用是不想说的,根本不用考虑,自然是吃力不讨好的。 果不其然,祁复的所有怒火都从橙儿身上转移到了他身上,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你这是看不起孤,你也觉得孤只能仰仗他,所以他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再多说一句,祁复应该就会动手了。 这里还有其他来刑讯逼供的下人,吴用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他咳嗽了一声:“小的肯定不会有这种想法,只是我们这一次也算是抓住了相爷的把柄,只要操作得当,殿下就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祁复沉默了,目光落在吴用的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现在肯定是想对秦相动手,报复回来的。 然而跟对秦相动手这点小事相比,更重要的是要出去。 如果他还再东宫中被禁足,今天这种事情,会源源不断地出现。 祁复也不是傻到底了,他地手指攥紧又放开。 最终,还是妥协了:“你说怎么办?” 吴用在祁复耳边低声说了自己的计划,听着计划似乎也是可行,祁复终于松了一口气:“既然你觉得可行,这件事情孤就完全交给你了,希望吴先生不要让孤失望才是!”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只可惜,吴用也没有办法。 反正跟着祁复做事就是这个样子,多少年来他已经习惯了。 当即冲着祁复拱了拱手,他转身让人带着橙儿离开了。 却说自从知道秦烟儿在宫中的日子也过得不好,秦相就一直都在担心。 好不容易从玉萃嘴中得到东西都送过去了,他就希望秦烟儿得日子能稍微好过一点。 谁能想到还没等宫中的人传出来消息,相府就等来了吴用。 太子是被禁足在宫中,东宫中的下人可是能出来的。 不然玉萃也回不来。 吴用一进相府的大门,直接跟秦相对上了。 本来就对太子没有什么好感,对太子身边的人,现在的秦相也是看不惯。 他的目光冰冷:“不知道吴先生来此有何要事?” 橙儿以及别人都尚且还在相府外,如果有机会,吴用还是希望秦相不要太生气。 可惜秦相现在的态度,让他知道他的想法注定是没用的。 秦相显然已经听过很多没用的话了,现在面对他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怒气。 吴用倒也没有露怯,既然不能好好谈,就只能用特殊是的办法了。 他的神色自然:“我今日来的目的,相爷应该很清楚才是。太子跟我本来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饶是太子殿下现在在东宫中,相爷也能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好,没想到相爷从头到尾倒是真的只看得到太子的后院。” 这话说的有些不讲究,秦相立马就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 纵然吴用说得不是香艳的意思,但这么谈论肯定是对秦相不友好。 这些吴用都知道,看向秦相的目光却还是一样的冰冷:“相爷何必非要装出来这副样子,您现在做的事情,难道不是一直都盯着太子的后院吗?当初既然把女儿嫁给了太子,还是在陛下和娘娘面前过了明路的,您就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是吗?” 秦相的脸色有些惨白。 如果不是秦烟儿自己没有脑子,被太子控制了非要嫁过去,现在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心中闪过了许多想法,秦相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吴用也不是非要秦相认错,他拍了拍手,外面的人把人带进来了:“这个人相爷熟悉吗?” 橙儿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好肉了,也就只有身上穿着的衣裙才能让人勉强辨认出,应当是个女子。 秦相有些茫然:“这是谁?” 他日理万机,一个小小的宫女自然是不认识的。 就算往宫中送东西,也总不能是他亲自去的。 吴用眼中的了然一闪而逝:“或者我该换个问法,最近有人往东宫中送了很多吃食,这种行为是在打太子殿下的脸,殿下十分生气,不知道相爷知道是谁做的吗?” 身子有片刻的僵硬,心中也冒出了一股寒气。 在让人送进去吃食的时候,玉萃就提醒过秦相。 不过之前的秦相以为是没有关系的,现在吴用真的找上门来,他有些后怕。 他是为了让秦烟儿好过点,如果因为他的这些动作,让太子对秦烟儿更差了该怎么办。 秦相的脸上出现了害怕,看向吴用的目光中男的带上了几分祈求:“此事本相不知道,吴先生身后的这个女子是哪里的,本相也从来都没有见过,难不成太子误会了本相?” 秦相果真是个聪明人,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吴用要的也就是秦相的这股聪明,当然没有戳穿他的话。 “相爷说得话我是相信的,不过您也知道,太子一直都有些疑神疑鬼,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巧了。京城中刚有一些对太子不好的流言,东宫中就出现了有人弄吃食的情况,我觉得太子就算是怀疑也是正常的,你觉得呢?” 吴用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 第一反应就是慌乱,然而在慌乱过了,秦相很快就明白了吴用的想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殿下的怀疑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有人要诬陷本相,本相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吴先生既然来了,不知道可否给本相一条活路?” 两个人对视一眼,各自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太子殿下已经在东宫中待了太久了,想必该到了相爷出力的时候了。”吴用说的十分轻巧。 他很快就让人把橙儿放在了相府,自己离开了。 等到吴用离开之后,秦相就瘫软在了凳子上。 祁复被禁足的这段日子,他的生活确实十分好过。 如果祁复真的被放了出来,以后该怎么办? 面上的神色绝对说不上好看,秦相的心中也十分难受。 当然,眼前这橙儿的身份,他也是要确定的。 让人带来了玉萃,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这是你找的送进去东西的人吗?” 玉萃的目光从橙儿身上一闪而逝,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显然是被橙儿这凄惨的样子给吓到了。 现在的橙儿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显然是已经活不久了。 “是,奴婢是找的她。她是我们的人中距离侧妃娘娘最近的,没想到怎么会被人抓住。”玉萃抿了抿唇,语气中满是无奈。 在确定了橙儿的身份之后,秦相的脸色才真的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看了看玉萃,又看了一眼橙儿,最终下了命令:“把她带下去。” 等到有人带橙儿下去了,玉萃下意识就要跟上。 “你干什么去?”秦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玉萃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橙儿伤势很重,奴婢想看看能不能让她早点好。” 秦相的目光在玉萃的身上打了个转,而后就笑了:“行了,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这个丫头的命不好,现在在相府中也肯定是熬不过去的,我还有别的事情交给你。” 秦相的笑意不达眼底,说出口的话中更是带着寒意。 玉萃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带着害怕。 似乎对这一切一无所觉,秦相只是感叹了一句:“办事不利的本来就不该有什么好下场,这一次是橙儿,如果下一次的事情办不好,最后要被弄死的是你还是本相,可是说不定的。” 这种明晃晃的威胁,他竟然也能对一个丫鬟说出口。 玉萃攥紧了拳头,心中的后悔越来越严重。 现在的秦相早就变成了一个魔鬼,跟曾经她在秦安若身边看到的不一样了。 她把所有的想法都隐藏了起来,跪在地上:“相爷放心,奴婢肯定不会让相爷失望的。” 嘴上说的好听,她却已经把秦相做的所有事情都记在了心中,并且确定了,一定要让秦安若知道! 第五百零七章便宜的药材 再次看到玉萃出现在面前,秦安若心中只有厌烦。 恰好她是跟祁凉一起出来的,这个势秦安若借的没有一点犹豫:“一个早就该离开的人罢了,最近一次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无端让人觉得烦闷。王爷,能想个办法以后让我再也不要见到她吗?” 秦安若的语气淡然,但是其中流露出来的嫌弃是一点也遮不住的。 玉萃一直都觉得只要她能坚持,肯定有一天秦安若能原谅她的。 她没有想到,竟然会听到这种话。 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惨白,幽怨地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不为所动,她有了要求,祁凉自然也不会拒绝。 祁凉冲着秦风说了一句:“听到王妃的话了?以后只要在京城的任何地方,有我们的人看到她出来,都给本王送到相府,跟相爷说清楚她的目的。” 打蛇打七寸。 祁凉的这句话,正好就掐在了玉萃的七寸上。 她来这里这么多次,秦相一直都是不知道的。 秦相是想跟秦安若重归旧好,绝对不包括让自己的人跟秦安若接触。 惨白着一张脸的玉萃跪在了秦安若的面前:“王妃娘娘,奴婢伺候了您那么多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难道您真的能忍心让奴婢陷入万劫不复吗?” “我以为在你背叛我的时候,就已经不能好好活着了。过了这么久看到你,还发现你过得很不错,我很不舒服。”秦安若看了一眼秦风。 秦风当即上前,直接扭住了玉萃的胳膊:“姑娘,得罪了!” 他当即扯着玉萃就往相府的方向走去。 玉萃都被带出去好几米了,才反应过来秦安若是要来真的。 最近秦相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如果现在真的把她送到了秦相面前,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玉萃的心中十分害怕,当即冲着秦安若大喊了起来:“王妃娘娘,奴婢有重要的线索,相爷要救太子殿下出来了,他的所有布置奴婢都知道!” 她的声音尖锐,目光一直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其中的祈求一点也遮掩不住。 秦安若和祁凉对视了一眼。 “行了秦风,先回来。”祁凉随口说了一句。 秦风很快就回来了,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 本来就没想把人送走,但是该做的戏还是要做的。 祁凉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玉萃:“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这么点消息竟然也敢来找本王,看在你好歹也伺候过王妃的份儿上,把秦相的计划说了,以后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本王肯定不找你的麻烦。” 反正就是好处拿了,但是要让秦安若留下来她,是不可能的。 玉萃来了这么多次,不就是想要跟在秦安若身边吗? 猛然间听到祁凉已经断了她的所有退路,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只可惜秦安若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祁凉也看到了玉萃的动作,露出了一丝笑容:“本王劝你还是不要想太多,现在愿意给你一次机会是本王善良。如果你真的非要找事,本王也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他笑了笑,眼中的嘲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玉萃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已经做了所有的努力了,然而不管是祁凉还是秦安若,都没有要她的意思。 “行了,秦风,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完之后送到相府门口,这一次就先不用告诉相爷了,如果有下一次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明白吗?”这话似乎是给秦风说的,究竟是想要告诫十岁,在场的众位都心知肚明。 玉萃最终还是没有抗住压力,把她本来想要说的话都说了。 当然,秦风也没有食言,在玉萃说完话之后,就带着玉萃离开了。 秦安若和祁凉对视了一眼,本来准备离开的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了王府。 提笔把刚才玉萃说的重要的点写在了纸上,祁凉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一次,太子是肯定要出来了。” 最近的日子过的实在舒服,还能有人时不时送点银票,秦安若想想就不愿意让祁复出来。 她皱着鼻子:“父皇不是说要让太子在东宫中禁足三个月吗?这才过去了一个月吧?如果太子这个时候出来,岂不是对父皇不敬?” 秦安若不想让祁复出来,祁凉的心思只会比她更强烈。 只是事到如今,祁凉能看到的方面更多而已。 不由叹了一口气,祁凉的脸色有些难看:“父皇说的是三个月,但毕竟还是太子,他怎么都不可能真的消失三个月。就算是父皇不说,也会有人提出来的。” 秦安若明白了祁凉的意思,看向祁凉的目光有些复杂。 良久之后,她才出声道:“也就是说,这一次只要秦相的操作得当,祁复肯定能出来,对吗?”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甚至都不用秦相怎么操作,只要有人提出来,祁复就肯定能出来。 祁凉也没有隐瞒,冲着秦安若点头,脸上的神色有些无奈。 当一件事情已经成定局的时候,就没有必要为它伤神了。 秦安若是不想让祁复出来,现在倒是也没有了太多的想法。 她当即冲着祁凉笑了笑:“行了,你也别难受了。既然太子该出来了,那就让他出来便是。反正现在他准备的给我找事的人都已经赶出去了,甚至我们的漕运线都已经到手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要比起来往常,现在秦安若手中的东西确实是多了不少。 被秦安若这么一说,祁凉焦急的心情也逐渐缓和了下来:“你说的也没错,反正太子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东宫,我们本来就是要跟太子打交道的,出来也就出来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神色自然。 秦安若看了一眼其起来昂,觉得祁凉现在的心情应该不怎么好,立马告诉了祁凉一个好消息:“这一次来给皇家送药材的药材商已经来了,不仅给我们送了药材,还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收取的价格也很低。我们现在的药材,收购价要比别的铺子里低了十倍不止!” “这怎么可能?”祁凉当即反驳道。 都是一样的药材,要事稍微低一点还有可能,如果真的低了十倍不止,那些药材商怎么赚钱? 秦安若倒是没有惊讶,也没有因为祁凉下意识地反驳生气。 “药材商人能一次次来京城,并不是因为药材能在京城卖地好,也不是这一路好走,完全就是冲着父皇给的奖励来的。”秦安若点到为止。 祁凉顿时瞪大了眼睛,把秦安若刚才说的话联系起来,眼中异彩连连。 “也就是说,这些人已经从父皇的手中拿到奖励了,往常这个赚外快的机会,就直接放弃了,那些药材基本就是成本价给你的?”祁凉说起来还有些感叹。 秦安若也没有让祁凉失望。 这一次的商人简直是用最开始的收购价把所有的药材都卖给秦安若了,在拿到这批药材的时候,秦安若都有些害怕。 现在跟祁凉说这些,当然也不仅仅是说药材的价格。 自从拿到药材之后,秦安若已经思索了许久了。 现在当着祁凉的面,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穷苦人家一直都怕生病,一旦生病了付不起高额的医药费,就只能等死了。现在我们既然有一批这么便宜的药材,不如我们的价格也低一点?” 不管是哪个时代,贫苦的人总是最难过的。 在没有哦买嘎之前,很多乡下的百姓甚至连在京城中的铺子里买点东西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大家都看不起他们,他们也不会随意在京城中出现。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秦安若就觉得有些难受,现在说话的时候面上自然也就带出来了一点。 祁凉犹豫了一下,倒不是说不愿意给百姓谋福利,只是想的比秦安若更深罢了。 他的手中动了动,坐在桌子边很久:“如果你这么做了,就是动了大半个京城的药铺的行当。也许不仅是那些药铺会给你找麻烦,就是父皇也有可能不会放过你!” 皇上私库中的银子,自然也是从客观京城的这些商铺中来的。 纵然顺平帝装的一直都很好,但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就都知道,现在顺平帝肯定在京城中也是有商铺的。 秦安若做的事情,如果真的牵扯到了顺平帝的利益,是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秦安若知道祁凉说的是真相。 顺平帝从不敢药材商手里拿到的药材只多不少,宫中虽然要用,却不可能每年都用完。 除了在内务府中放的一部分,剩下的大部分大概还是在京城中被卖掉了。 秦安若有些犹豫,但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不管谁不愿意让我做,我都想去做这件事情。城西每年要冻死多少百姓,要病死多少百姓,我们的心中都有数。现在我既然有这个能力,难道真的要为了别人的想法放弃吗?” 她眼中带着泪水。 虽然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好人,可一想起来城西每年冬日的惨状,秦安若就觉得过不去心中的坎儿。 “我能挣这么多银子,是沾了皇家的光。这些银子也是从百姓的手中拿来的,我觉得我做的没有错!”她一锤定音,说清楚了自己的想法。 第五百零八章早朝辩论 秦安若能把这些话说出口,显然已经不知道想了多久了。 祁凉还是觉得这么做不大稳妥,肯定会给秦安若带来麻烦。 然而看着秦安若通红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可是在虎口里夺食,以后想要弄死你的人估计更多了,你真的不害怕吗?”祁凉一直盯着秦安若,想要看清楚秦安若的表情。 不管祁凉答应或者不答应,有些事情秦安若都是要做的。 只是说到这里罢了,秦安若眼中的倔强就没有消失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肯定要做,不管谁在背后捣乱都没有用!”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坚定,祁凉也没有反驳:“既然如此,你就多收点药材。如果真的要开始做了,京城周边的药材商肯定是不会把药材给你了,就是父皇之前答应你的人,也不见得会给你。” 这个问题秦安若早就想过了,现在听着也不害怕:“没有关系,漕运线已经开了,我交代柳林找个村子找点药材,也让他去那些偏远的地方多收点药材了。” 比起来空气被污染的差不多,药材难以生长的现代,这个时候的药材是真的不贵。 之所以还是有人看不起病,还不是因为大夫太贵? 秦安若早就在寻摸大夫了,原先祁澈铺子里的大夫也开始带徒弟了,她一点都不害怕。 她把一切东西都想好了,除了帮着秦安若完成这个心愿,祁凉还能做什么。 什么秦相的算计跟祁复要出来的事情,现在都已经被祁凉抛在了脑后。 祁凉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温和:“无妨,不管你究竟要做什么,本王都支持你。太子要出来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等到他能从东宫中出来,也肯定是要找我跟三皇兄的麻烦,定然不会把目光落在你身上的。” 秦安若听着祁凉的话,当即点头。 两个人商量完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当然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秦相确实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 祁凉才刚得到消息,甚至刚告诉祁澈,第二天早朝上,秦相就已经提出了要把太子放出来的要求。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跟太子的关系,是不能说某些话的,就让一个平日里就滑不溜秋的御史提了出来。 “太子殿下是大盛的储君,纵然可能犯了些错误,但也不能真的让太子殿下三个月不出现。一个季度不出现,这一年就缺少了一块,陛下三思。”御史说得简单,说完跪在了地上。 顺平帝往日对祁复的感情,朝堂上的众人都是清楚的。 真说顺平帝能狠心把祁复在东宫中关三个月,基本是不可能的。 因此大家都是对视了一眼,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请陛下放太子殿下出来,想必太子殿下是真的知道错误了。” 这么多人都在说,整个朝堂上的人都已经跪了一半。 秦相最终也颤颤巍巍跪了下去:“陛下三思,太子殿下天性醇厚,这一次定然是已经知道了错误,还请陛下给殿下一个机会。” 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听。 已经发展倒了这一步,不管是不是太子那边的人,现在都只有一个选择。 祁凉和祁澈对视了一眼,最终也都跪了下来。 能顺着大流跪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祁凉对祁复从来都没有一点好感,现在让他主动给祁复求情是不可能的。 祁澈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既然已经低头了,当即也就说出来自己的想法:“父皇,二皇兄确实已经在东宫中待了很久,最近京城中一直都有从东宫传来的种种消息,如果传的时间久了,肯定对二皇兄不利,父皇还是放了二皇兄吧。” 京城中的消息? 祁澈的话让很多人面面相觑。 这可不是想要让顺平帝放人出来,就是在上眼药啊! 显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顺平帝的脸色都有片刻的难看。 不过还是那句话,顺平帝倒是真的没有把祁复关三个月的道理。 他咳嗽了一声:“众位爱卿说得也不错,太子是有些错误,但毕竟是大盛的储君,要被在禁足三个月也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本来就已经有很多人跟在秦相的身后要让把太子殿下放出来了,现在顺平帝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剩下的人说话的时候自然更是卖力。 “求殿下放太子殿下出来!” “殿下肯定知道错了!” “陛下宅心仁厚,肯定早就感化了太子殿下。” “……” 一个比一个说得好听,不仅是要夸赞祁复,更是要连顺平帝一起夸赞。 顺平帝的脸色瞬间就回暖了。 整个早朝都成为了一场给祁复辩论的大会,最终没有说话的人就只有祁凉了。 有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祁凉的身上,顺平帝自然也是看到了。 他很快就露出了笑容:“老六,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这是要让所有人都同意太子出来,以后就不会有人拿这个找茬了? 瞬间就明白了顺平帝的意思,祁复只觉得有些心寒。 往常别人被关在府中,或者禁足的时候,可从来没有看到过顺平帝这么在意。 当然这些想法很快就被藏在了心底深处,太子跟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顺平帝的心思,谁都猜不到。 祁凉压下了心中的不甘,抬头的时候面上充满了笑容:“父皇说的是,太子殿下最近也想必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东宫的流言都少了很多,是时候要把殿下放出来了。” 他语气中的深意一点也没有遮掩,甚至都直接对上了顺平帝的目光。 祁凉肯定是觉得这一切都很过分。 顺平帝显然已经明白了祁凉的心思,不过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一个祁凉的态度也没有那么重要。 他抿了抿唇:“老六说的是。” 表面上看来整个早朝上的大臣都已经同意了要把太子殿下放出来,顺平帝自然也不会浪费时间。 “既然如此,孙德寿,这就去东宫宣旨,让太子出来吧。”趁热打铁,顺平帝吩咐的十分自然。 祁凉冷眼看着这一切,低下头把所有的嘲讽都隐藏了起来。 本来心中就充满了怒气,等到下早朝之后,听着身边的众人都在讨论这一点,祁凉直接往宫外走去。 秦相身边的两个大臣还听到祁凉离开的时候发出的冷哼声,停下了谈论。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望向祁凉离开的方向。 “这……” 秦相完全能理解祁凉的心思,毕竟他现在恨不得祁复一辈子都出不来。 只可惜有了秦烟儿这个坑爹的货,他所有的心思都只能放在祁复的身上。 就算是捏着鼻子,也只能把祁复放出来。 “行了,到底是年少轻狂,这些皇家的事情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不用理会不用理会。”他冲着身边的两位大臣笑了笑。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也没有人非要拽着这个事儿不妨,当即都露出了笑容,一个比一个看着虚伪。 秦相没有说话,很快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早就知道了秦相的打算,祁凉还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生气。 等到回到英王府的书房,只有他跟祁澈两个人的时候,祁凉露出了笑容:“现在应该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愿意让太子出来了,等到太子从东宫出来,第一反应应当也是找我的麻烦吧?” 祁澈苦笑了一声,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你这是何苦?本来就是我跟太子的斗争,他看不惯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从来没有怕过他,哪里就让你这么出去招人厌了。” 就今天祁凉在早朝上的表现,不仅是太子会记恨,恐怕顺平帝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祁澈想要阻拦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祁凉把所有的伤害都扛了。 若是往常,自然是祁复想要对付谁都没有关系。 只是现在…… 看着脸色一直十分惨白的祁澈,祁凉闭了闭眼:“皇兄还是好好休息休息,现在也没有到非要皇兄出手的地步。我们不知道祁复到底想做什么,先让我试探一下祁复的想法,以后皇兄再出手也没关系。” 弟弟的一片好意祁澈心中自然清楚。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祁澈不由苦笑:“都怪我这不中用的身子。其实我也没有必要非要跟祁复对上,老六,你觉得你怎么样?” 这不是祁澈第一次说出来这种话,但是现在的祁澈十分认真。 他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回想起小时候精彩绝艳的祁凉,眼中的神色认真。 “我?” 祁凉苦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 在祁澈点头之后,他赶忙摆手:“皇兄你不要说笑了,我就是个没有什么大能耐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有你带着我,现在哪里有人知道我是谁,这种话可是万万不敢乱说的。” “你不是!”祁澈打断了祁凉的话,“小时候的你是我们兄弟中最聪明的,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再也不在上书房说话了,但是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绝对是有能耐的一个!” 鼻子一酸,祁凉差点落下了泪。 当年的那些事情,他以为只有自己记得,不曾想现在会从祁澈的嘴里听到这些话。 仰起头往眼泪顺着眼眶流了回去,很快祁凉就恢复了正常:“皇兄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第五百零九章淮南灾情 祁凉装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向祁澈的目光清澈。 不管祁澈怎么说,显然他都不会承认了。 明白了祁凉的心思,祁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叹了一口气:“我的这身子不中用,如果能一直瞒着还好,如果真的有一天让人知道了,对大家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祁凉抓住了祁澈的手:“皇兄,你放心便是,我们肯定能找到好大夫,你的身子一定能好的。” 有些话说的容易,要真的做成也是很难得。 祁凉得面上出现了一丝无奈,不过这种感情转瞬即逝,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 两个人就祁复出来的问题稍微讨论了一下,暂且就把烦心事抛在了脑后。 祁澈从书桌上拿出来了一份公文:“最近淮南似乎有些不对劲,本来该是富庶之地,却时不时有人往京城这个方向跑。当地的太守还拦着人过来,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淮南的百姓一直都是最富庶的。 每年都是淮南交的税收最多,现在的情况显然有问题,祁澈早就注意到了。 一直被身子拖累,他现在才收集齐了证据,当即就告诉祁凉了。 祁凉懂了他的意思,接过祁澈递过来的东西。 看得时间越久,他的眉头皱的越紧。 祁凉的目光变得越发难看,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如果三皇兄能保证这上面的东西都是真的,恐怕淮南应该有天灾人祸了。” 祁澈也是叹了一口气。 能把东西拿给祁凉看,他心中早就有了猜测。 现在祁凉的想法跟他的一样,他也有些不好受。 祁澈又仔细扫了一遍上面写着的东西:“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京城中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受苦的都是百姓,太守拦着淮南的百姓出来,到底是要解决问题,还是只想把问题埋藏再淮南。” 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答案。 祁凉已经跟着祁澈这么久了,也明白祁澈的想法。 他的目光有些低沉,良久之后,才做出了回应:“我知道三皇兄的意思,我肯定很快就去淮南看看。如果真的又问题,我一定给您一个反馈。” 祁澈也觉得很愧疚:“但凡我的这个身子争气点,我也肯定不能把事情都推到你的头上。是我不对,你……皇兄谢谢你。” “皇兄怎么能说这种话?”祁凉立马就变了脸色,“您能在生病的时候还关注这些东西,都是为了百姓。既然是为了百姓,我们皇家的人都有这个职责,我也定然是要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的,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让你扛着。” 祁澈看了一眼祁凉,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说这种话了。” 从英王府中出来,想到祁澈拿到的东西,祁凉的脸色一直不好看。 知道今天有可能祁复要被放出来了,秦安若知道祁凉的心情应当好不到哪儿去,早早就在等着祁凉了。 现在看到他回来了,直接拽着人进来了:“我已经想好该怎么把消息放出去了,现在药材已经很充足了,以后能有很多人不被病痛折磨。” 秦安若说得十分简单,看着秦安若的表情,祁凉却不经意间想到了刚才祁澈说的话:“若儿,要不然先不要给百姓卖这些药材了。” “你什么意思?”满腔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秦安若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一早祁凉几乎就已经答应了她的说法,现在又说出来这种话,秦安若的心情定然是好不到哪儿去。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知道她是误会了。 稍微思索了一下,觉得祁澈说的话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当即就把祁澈的原话说了一遍。 祁凉的神色有些凄凉:“如果三皇兄说的是真的,现在淮南的百姓肯定不好过。从年前其实就有淮南遭了灾的流言,但从来都没有人信过。如果真的有灾祸,现在的淮南是什么样,本王想象不到……” 抓住了祁凉的手,感觉到祁凉的手十分冰冷,秦安若有些无奈:“我答应你。这些药材反正都很便宜,只要能用到百姓的身上,不管是淮南的还是京城的,又有什么不一样吗?” “谢谢你。”良久,祁凉的叹息声响起。 自从知道淮南有可能会遭受灾祸之后,祁凉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叹息了。 最近这两天,秦安若和祁凉都在准备救灾的东西。 哪怕还不能告诉别人,也不能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省的到最后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还有人的心情可算是真的不错。 祁复被从东宫中放了出来。 他在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孤终于能出来了,也不知道这朝堂上,还有几个人能认出来孤。” 吴用低着头,翻了个白眼:“殿下是大盛的储君,大人们都记着您,才会让陛下解了您的禁足。即便是现在在朝堂上,想必大家都是在等您的。” 这句话说的实在是违心,吴用说完都懒得听祁复的回答。 不过很显然,祁复的心情是不错的。 他当即就露出了笑容:“你说的没错,孤也听说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看来众位大臣都是懂事的。至于有那么几个不懂事的……” “殿下,现在不是找他们算账的时候,今天的早朝一定不能出问题。”吴用有些担心,瞬间拦住了还想要说话的祁复。 祁复才刚被放出来,如果他第一次上早朝就惹事,顺平帝肯定会生气的。 祁复的脸色并不好看,回头看了一眼吴用:“你这是在教孤做事?” “属下不敢。”吴用立马低头。 祁复第一天从东宫中出来,完全没有给别人劝谏的机会,当即就带着人上早朝去了。 想到他刚才离开的时候说的话,吴用在心中祈祷,希望祁复不要捅出来太大的篓子。 祁复被解除禁足之后第一次上早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复身上。 当着顺平帝的面,祁复是再有礼貌不过了:“儿臣日前做错了事情,幸得父皇的教导,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儿臣谢父皇隆恩。” 顺平帝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实没有从他眼中看出来其他神色,才满意的点头:“朕知道你只是一时间想岔了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这样吧,以后暂且不提。” 秦安若进宫告状了,但是顺平帝知道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压下事情。 祁复是被放出来了没错,但是秦安若说的真相,却被永远掩埋了。 整个朝堂上,除了本来就知道真相的祁澈与祁凉外,根本没人知道太子到底是为什么被禁足的。 这件事情说完了,大家又开始说最近需要解决的事情。 在早朝临近尾声的时候,太子从队列中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有要事要禀告!” 祁复的神色瞬间带上了悲痛,从袖子中拿出来了一个折子。 顺平帝皱眉:“孙德寿,把折子拿上来。” 在孙德寿拿走东西之后,祁复就没有说过话。 他一直站在原地,等着顺平帝的反应。 把祁复递上来的东西仔细读了一遍,顺平帝的脸色瞬间十分难看:“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甩下了折子,脸色涨红。 一项喜怒不形于色的顺平帝被气成了这个样子,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 大家在说话的同时,也偷偷看祁复。 当真想不明白,刚才禁足中出来的祁复,到底是拿来了什么东西,能把顺平帝气成这个样子。 “孙德寿,把这个折子给众位爱卿看一下。”顺平帝尚且在喘着粗气,不过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孙德寿从桌子上拿起了折子,首先递给了祁澈。 从祁澈这里慢慢传下去,等两个人都看了折子,对视一眼,眼中有些计较。 祁复上的折子上,写的也是淮南发生的事情。 祁澈早就有了察觉,因此倒是并没有多少意外。 在顺平帝问大臣的意见时,他站了出来:“父皇,这种大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儿臣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派人过去看看情况。” 祁澈说得十分急迫,这也是正常反应,顺平帝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 谁能想到,祁复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即便听到了祁澈的话,他也下意识地怼了一句:“不行,现在事情已经十分紧急了,当务之急是要派人过去解决问题。如果真的要人过去核实,一来一回,又要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 他说得一本正经,眼中的怜悯更让人觉得恶心。 祁复暴戾的名头传出来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关心百姓的还好,现在做出来这副表情,无端让人觉得恶心。 祁澈没有说话,只是垂下了眸子。 在这个问题上,现在没有人敢拔虎须。 顺平帝的脸色始终都不好看,两个人儿子的说法都有道理。 他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罢了,既然如此,你们两个人商量出来一个章程,朕明日上早朝要能听到。” 祁澈跟祁复能商量? 当事人都有些茫然,更不用说别的看客了。 可惜顺平帝就当作没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一般,当即开始吩咐户部:“一旦有了灾情,户部一定要准备好赈灾的相关事宜,从现在就开始准备!” 第五百一十章王妃要去淮南 一个早朝上的众人惊心动魄。 等到顺平帝离开,大家还在讨论所谓的淮南灾情。 从来没有听过的大消息就这么砸在了众人的头上,任凭哪个人都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祁复却是好心情地走到了祁澈面前:“三弟,父皇让孤与你商量解决的办法,不知道皇弟有没有什么想法?” 他的态度嚣张,明明说着再简单不过的话,却透露出来了对祁澈的看不起。 祁凉攥紧了手指,强忍着要提拳打死祁复的欲望,默不作声地听着两个人说话。 祁澈的态度依旧如常:“臣弟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淮南的事情,是臣弟的失职。如果皇兄有什么发现,不妨说出来,也让臣弟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管之前收集了多少信息,在祁复第一个在朝堂上提出来淮南的事情之后,那些信息都是不可能再出现了。 祁澈想的很清楚,当然要把一切重任都交给祁复了。 然而可惜的是,祁复并没有这样的好心。 他瞥了一眼祁澈:“皇弟说的这是什么话?父皇是让你我两个人拿出来一个章程的,孤这边就不劳皇弟操心了,皇弟还是自己想想该怎么办吧。” 得,显然这是不准备跟祁澈一起了。 祁澈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父皇说的是父皇说的,他想要的也只有一个结果罢了。孤觉得皇弟要比孤厉害的多,一定懂孤的意思,你说呢?”祁复有恃无恐。 “本王当然没有什么意见,父皇让我们一起找出来一个章程,如果太子真的不愿意,直接给父皇说就是了,何必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祁澈的嘲讽毫不遮掩。 他一直都是个儒雅的贵公子,只可惜再儒雅的人,碰到了祁复这样完全没有任何责任心,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人,也会生气。 一直跟在祁澈身后的祁凉也笑了:“太子殿下既然不愿意跟三皇兄一起处理问题,在父皇说话的时候明说就是了,何苦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现在倒是把自己撇干净了,不如一起进去给父皇说一下?” 如果祁复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也就不会在下朝之后说了。 更何况他才刚被解除了禁足,如果真的再闹起来,肯定是他吃亏。 祁复冷冷看了两个人一眼,最终还是有些不忿地离开了。 虽然跟祁复的交流中是占据了上风,但祁凉与祁澈两人,谁也没有心情因为这个高兴。 一想到淮南的百姓,两个人的神色就很苦。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祁凉抿了抿唇,还是选择询问祁澈。 本来早就准备好了让祁凉自己去看,现在被祁复这么一打岔,祁凉定然短期内不能离开京城。 不仅是祁凉,任何人都不能背着顺平帝插手与淮南有关的事情了。 祁澈咳嗽了一声,目光冰冷:“早知道就让他在东宫多待点时间了,没想到一出来就给我们找麻烦,当真是不知所谓!” 当然,这所有人的怒气都是朝着太子去的。 只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用。 在怒骂了两声之后,祁澈还是从愤怒中出来:“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刚说完话,就看到祁凉的神色有些变化。 犹豫了一下,祁澈还是出声问道:“六弟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我们俩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祁凉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看了一眼祁澈,没想好到底该不该说。 他显然是有些顾忌,祁澈也没有多言,静静等着祁凉的话。 “若儿说她想要去一趟淮南进货,反正漕运线现在都已经开了,不如让她先去看看?”祁凉迟疑了许久还是说出口了。 当然,也不出他所料。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对上了祁澈难以置信的目光。 “你怎么能这么做?”祁澈的态度突然间有些激动,咳嗽的更加剧烈。 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吓到了祁凉,祁凉赶忙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扶着祁澈,却被祁澈甩开了。 祁澈冷眼看着祁凉,目光是祁凉从来没有见过的冰冷:“现在淮南是什么样子,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有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梁王妃毕竟是个女子,如果她去了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你考虑过怎么收场吗?” 这个问题,祁凉还真的考虑过。 目光落在祁澈身上,祁凉并没有先作出来解释。 他反倒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祁澈,而后问道:“三皇兄为何对这个问题这么敏感,难道我让若儿去,真的有那么夸张吗?” 祁澈的脸色有片刻的僵硬。 被祁凉质问了一番,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夸张。 他的神色有些尴尬:“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我们去都不一定能处理好,总不能真的让她一个女子去做吧。” 如果单单是不想要身为女子的秦安若去犯险,倒是也说得通。 纵然觉得还是有些奇怪,不过祁凉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叹了一口气:“也不是我非要让她一个人去,只是自从听了淮南的事情,若儿总想要去一次。我已经劝说了很久了,也没有任何用处,这不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才来跟三皇兄商量一番。” “这是梁王妃的意思?”果然,祁澈的态度软化了。 祁凉心中的好奇也收了起来,看来果真是因为秦安若是个女子,祁澈刚才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早在听到秦安若说要去淮南的时候,祁凉也不同意,倒是很能理解祁澈的心情。 然而,他现在能主动说出口,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祁凉眉头紧皱:“该说的话我已经都跟王妃说了,王妃一点也不听劝。她的性格皇兄也有所了解,最不耐烦听我说什么这不是女子该做的事情,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良久没有说话。 窗外传来了南飞的大雁叫声,祁澈的神色越发冷凝:“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如果淮南真的出事了,最难的肯定是百姓。梁王妃能有去看的心意定然是好的,只是……我们绝对不能让她一个人去。” 现在的淮南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如果秦安若真的在淮南出事了,这个责任祁澈觉得谁都担不起。 这个问题祁凉何尝没有想到,只可惜就算是他想到了,也没有什么用。 祁凉的目光中蕴含着无奈:“我也没有办法,王妃决定了的事情,一般人是难以改变的。” 本来是要考虑淮南的问题的,最后两个人倒是都说到了秦安若的事情。 不管是祁澈还是祁凉,都算是跟秦安若近距离接触过的。 秦安若是什么脾气,两人都很清楚。 这个问题说到最后,自然也是无解的。 等到晚上回到了王府,祁凉少不得要跟秦安若再提一下这个问题:“若儿,你真的非要去淮南不可吗?” “淮南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都不知道不是吗?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去看看,你觉得呢?”秦安若挑眉。 淮南地区也是大盛最主要的产量基地。 既然顺平帝真的给了她漕运线,秦安若本来也想去淮南看看米价。 对上祁凉不赞同的目光,她也有些无奈。 本来准备跟祁凉一起去的,现在听祁凉的意思,显然是两个人不能一起了。 秦安若有些迟疑,到底是问了一句:“你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所以不能跟我一起去?” 脸上的神色一僵,祁凉才反应过来,早朝上发生的事情,秦安若还不知道。 他转过身看向窗外:“今天太子被解禁了,他一上早朝,第一件事情就提出了淮南出了问题。父皇让太子跟三皇兄两个人想出来一个章程,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不能私自去看了。” 又是祁复! 每一次坏事的人都是祁复! 秦安若眼中的煞气一闪而逝:“果真是个搅屎棍,只要有他出来,一直就没有什么好事!” 她这副样子看得祁凉失笑不已,片刻后还是没忍住笑了。 明知道秦安若是因为他才会对祁复有恶意,祁凉只觉得心中甜滋滋的。 一把揽过了秦安若,祁凉的神色如常:“无妨,只有他出招,我们才能一次次找到站在他那边的人有谁。只要我和三皇兄在,他就算再能耐也没有用。” 祁凉说得很坚定,具体情况什么样,秦安若心中也清楚。 反正现在说什么已经都迟了,祁复显然已经被放出来了,不管他们俩再怎么想都没有用了。 秦安若没有再说祁复的问题,反倒是重新提起了去淮南的事儿:“即便淮南现在遭了灾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不相信淮南能真的难过到哪儿去,我还是想去淮南看看。” 她重新提起了这个问题,祁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声。 秦安若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祁凉答应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她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祁凉身上:“我的脾气你应该是知道的,不管你愿不愿意让我去,我这一次肯定是要去淮南的,你……” 祁凉闭了闭眼,眼中满是无奈:“如果你非要坚持,我也没有办法。只是你要想好了,淮南遭灾了,到处都是灾民,你一个人去,要面对的有可能不仅仅是天灾,还有人祸。” 第五百一十一章与郑家有关 人祸…… 自古天灾伴随着的就是人祸,秦安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因此,在祁凉的话说完之后,她并没有动容。 她反手抱住了祁凉,态度自然:“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会带着柳林一起去的,你放心。” 她所有的话,都只是告诉祁凉,她是一定要去淮南的。 两个人说了这么久,祁凉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既然还不能改变秦安若的想法,他自然也没有办法了。 深吸了一口气,祁凉最终还是妥协了:“让秦风和暗一也跟着你。” 秦安若一个人去是肯定不可能的,虽然柳林的功夫也不错,可毕竟曾经是太子的人。 祁凉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沉默了瞬间,秦安若并没有回答祁凉的话。 在这个问题上,祁凉也不准备让步:“不管你怎么说,一定要让他们跟着你。只有柳林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带着暗一,秦风还是留在你身边吧。”秦安若并没有完全答应祁凉的话。 她明白祁凉是因为担心她,不过秦风算是祁凉的左右手。 如果真的带走了秦风,祁凉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势必要束手束脚。 就跟祁凉担心她一样,她也很担心祁凉。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笑了。 一夜温存,两人心中尽是柔情蜜意。 第二天一早,祁凉刚睁眼,才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淮南?” 猛然间被问到了这个问题,秦安若愣了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咳嗽了一声。 两个人都已经因为去淮南的问题谈论了太久了,祁凉从来没有真正从秦安若的嘴里知道一个确定的答案。 感觉到身边人的沉默,他心中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怎么,你该不会从来没有想过去的时间吧?” “怎么可能!”秦安若立马反驳,声音却怎么听怎么心虚。 祁凉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直落在秦安若的身上。 良久之后,秦安若才咳嗽了一声:“我是有去淮南的打算的,而且肯定也是在近期。不过现在超市才刚换了一批人,他们也不是很清楚超市的事情,我还需要在京城中多待一段时间……” 这话好像越说越心虚。 不仅仅是超市员工的事情,半个月之后还有一场直播,她怎么着也要等直播之后才能离开。 祁凉眯了眯眼睛:“本王跟你说了这么久,你现在告诉本王,你只是初步有一个要去淮南的想法,别的什么都没有想过?” 不由耷拉下了脑袋,莫说是祁凉想不通了,秦安若自己也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 本王都蹦出来了,看来这一次祁凉是真的生气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直接一个饿虎扑食就冲到了祁凉的身上,对着祁凉的唇就覆了上去。 嘴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祁凉顿时瞪大了眼睛。 要说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谁还会去思考那些已经没有一点实际意义的问题。 直到出门要上早朝的时候,祁凉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当然,这样的好心情在上早朝的时候就消失了。 祁复一派的人早就虎视眈眈。 刚上早朝,他就对着祁澈发难:“父皇昨日把事情交给了儿臣与三弟,本来儿臣应该与三弟交流的。怎奈三弟似乎是不想与刚被禁足完的儿臣交流,这东宫一整天都没有等到人,儿臣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查验淮南的情况了。” 谁也没想到,祁复能这么不要脸。 祁澈的脸色一寒,神色冰冷。 完全忍耐不住的祁凉当即就要冲出去,被祁澈一把拽住了。 微不可察地冲着祁凉摇了摇头,祁澈示意静观其变。 坐在龙椅上的顺平帝也愣了一下。 昨天只是随口一说,希望祁复能跟几个兄弟的关系都好点。 他没有想到,今天会等到这样一个回答。 他咳嗽了一声,就当作没听到祁复说的有关祁澈的话,反倒是问了正事:“老二你可找出结果了,淮南现在是怎么回事?” 祁复的神色有些僵硬,显然没有料到,顺平帝竟然完全不问有关祁澈的事情,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的目光闪了闪,张嘴道:“三弟……” 不等祁复说完,顺平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行了,直接说淮南的事情。” 干得漂亮! 顺平帝完全没给祁复面子,祁凉都差点笑出声。 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看着祁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心中十分舒爽。 祁复的打算没有实现,当然不舒服。 只是他是想给祁澈上眼药没错,前提是顺平帝愿意听。 现在明摆着顺平帝已经不愿意听到他说这些话了,祁复只能压下心底的怒火,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他拱了拱手:“儿臣昨天就让人去淮南查探了,虽然目前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不过从沿途的见闻来看,淮南受灾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报上来,想必要问三弟了。” 顺平帝皱了皱眉头,对祁复今天非要扯着祁澈的行为很不满。 不过他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冷着脸:“太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祁复的心不断往下沉。 往日对他十分容忍的父皇,现在确实变了。 他的神色有些难看,到底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倒是摇了摇头:“儿臣愚钝,只能查出来这些东西了。” 顺平帝脸色如常,并没有任何表示,把目光落在了祁澈身上:“老三,你有什么看法?” 往前走了一步,祁澈拱了拱手:“父皇,儿臣也是最近才发现京城附近淮南的百姓增多,对于此事该怎么处理,儿臣并没有详细的章程,儿臣愚钝,请父皇责罚。” 眼中的满意之色一闪而逝,顺平帝根本没有一点不高兴:“你说的对,淮南的事情现在暂且没有办法下定论,等到派出人确定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 他的目光中带着深意,刚才信誓旦旦说出来淮南肯定有灾情的祁复脸色一白。 一场早朝下来,众人都迷惑了,不知道顺平帝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是被太子提醒了,祁澈很快就让人查淮南太守的相关情况。 等到淮南太守有关的所有消息被摆在了案头,他脸色木然。 这份资料是祁凉拿过来的,在拿给祁澈之前,祁凉自然也看了。 现在有一次看着手中的东西,他的目光复杂:“三皇兄,你想想办法吧。” 怪不得许久没有出东宫的太子,从东宫中一出来,就会提起来淮南的事情。 淮南太守,竟然拐弯抹角的跟郑府扯上了关系。 要说本来跟祁澈的关系不深,但如果真的有人要因为这个做文章,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 祁澈的脸色十分难看,稍微犹豫了瞬间,最终还是决定要去一趟将军府。 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祁凉:“这些资料都是你查出来的,所有情况你也直到,不妨你也跟着我一起去看看。” 本来这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祁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出两个人所料,郑老将军根本不知道什么淮南太守。 初始听到祁澈提出来这种问题,他还以为是祁复在涮他玩。 郑老将军瞪了瞪眼:“郑家哪儿有什么淮南太守这种亲戚,你别来这拿我寻开心了。你们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你自己去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不管。” 郑老将军一直都不怎么管事,现在听到祁澈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然而祁澈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看向郑老将军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从适才的纠结中醒来,郑老将军咳嗽了一声,偷偷看了一眼:“你说的是真的?这个什么淮南太守,真的跟我们郑府有关系?” 毕竟也是在朝堂上混了很多年的,郑老将军也有政治敏感度。 很快,他就想到了关键点:“他犯什么事儿了?” 如果不是淮南太守出事了,祁澈定然不会注意一个小小的淮南太守。 “淮南遭了灾祸,然而并没有人上报朝廷,到现在朝堂上都没有人知道。父皇现在准备找人去查,但是这个消息我们都得到了,大概是没跑了。”祁澈的语气低沉。 听着他这么说,郑老将军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奈:“他跟我们郑家是什么关系?” 事已至此,只能从这淮南太守的身份上找毛病了。 反正郑家也从来没有因为淮南太守得到过什么好处,现在就算是把人推出去,也没有什么亏心的地方。 祁澈摇头否决了郑老将军的话:“他是郑家旁支一个外室生的儿子,虽然正常情况下我们郑家可以说不认,但是这一次,太子显然是要抓住这一点做文章,想必是不会让我们轻易躲过的。” 他说着就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了郑老将军:“您还是看一下这份资料吧,我觉得几乎是无可指责的,只要能被人扯出来这种关系,他做的事情,就肯定能被扣在我们郑家的头上。” 祁复这是把祁凉的外家搞掉了,又要对祁澈的外家动手了。 正如祁澈所想,郑老将军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随着看得越来越多,脸色越发阴沉。 第五百一十二章求圣旨 “啪!” 郑老将军把手中的纸张扔在了桌子上:“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明摆着就是欺负我们郑家没人了!” 他胸膛不断起伏,祁澈赶忙上前替他拍了拍背:“您也不要太生气,我这次来只是给您说一下,如果有人问起来淮南太守的事情,您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话是这么说,郑老将军看完他拿来的东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指了指被扔在桌子上的东西:“就这么一个玩意儿,八百年前都跟郑家没有联系了,不知道谁推上去的人,现在要算在我们郑家头上?祁复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他说什么我们就要认什么吗?” 可以想象他这是真的气狠了。 郑老将军的目光瞬间变得狠厉起来。 他一把推开了祁澈:“这件事情你不要管,看来我太久没有出去,有人真的把我当成病猫了!” 祁澈的本意可不是要让郑老将军出头,老将军最近这几年也一直都身子不好,如果真的因为这些事情气到了,就是他的不是了。 想到这里,祁澈的目光变得有些阴沉。 然而郑老将军戎马半生,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准则,也不是祁澈能拦住了。 他的神色如常,却是十分坚定地推开了祁澈:“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既然早就发现了,老夫现在就进宫跟陛下说了,也省得以后有人拿这个说事。” 祁澈要阻拦的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中,郑老将军根本不愿意给他任何机会。 这也是个急性子,直接把祁澈与祁凉两个人扔在了郑府,自己就先离开了。 “我是不是这次来错了?”老将军来厉风行的样子让祁澈有些茫然,良久之后他才发出了这样的询问。 祁凉倒是能理解郑老将军的做法,毕竟跟与一直都可以冷静思考的祁澈相比,郑老将军的反应才是真实的。 他很认真地看向祁澈:“三皇兄,我知道您是担心老将军。只是老将军能在朝堂这么多年,地位都没有减弱多少,定然也是有自己的办法的,有些事情我们管得多了反而不好。” 祁澈的神色逐渐变得迷茫,由若有所思化为最终的坚定。 “对,你说的也没有错,外公既然这般做了,就定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只需要等着就行了。”祁澈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暂且放下了一直都提起来的心。 郑老将军不知道祁澈的想法,不过就算是知道,他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一路怒气冲冲地冲进了宫中,他也没有任何缓冲的机会,直接就站在御书房门外。 顺平帝听着孙德寿的禀告,就是眉心一跳:“他来干什么?” 这些早就不上朝的老家伙,平日里不愿意来上早朝,只是一旦来上早朝了,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面对顺平帝的询问,孙德寿咳嗽了一声:“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看郑老将军的表情不怎么好,想来又有人惹郑老将军不痛快了。” 孙德寿也知道顺平帝对这些老将军一直以来的态度,这句话就相当于是提点了一句。 果然是这样! 猜想没有错,顺平帝却一点高兴的想法都没有。 良久之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罢了,既然已经到门口了,就让郑老将军进来吧。” 他心思千回百转,等到人走进了御书房,却没有任何为难的样子,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容。 顺平帝的神色自然:“何事惊动了老将军,竟然让您亲自跑了一趟,是朕的不是了。下次如果老将军有事,尽管让这些孩子去找您就好了,您老可是要保重身子!” 哪怕郑老将军还没有说话,顺平帝都已经表明了态度。 如果不是非常必要的事情,他并不想见到郑老将军。 他的反应也早老将军的意料之中,因此郑老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按照进来之前的想法,他干脆利落地跪在了地上:“请陛下为老臣作主!” 完了,果真是告状来了! 顺平帝只觉得额头越来越痛,他是真的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又招惹了郑老,让人来了这儿。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了满腔怒火:“郑老这可使不得,孙德寿快把郑老扶起来!” 等到孙德寿把郑老扶起坐在椅子上,他才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桌子:“郑老戎马半生,是我们大盛的英雄,到底是谁敢惹您生气,您尽管说出口,朕一定不会轻饶他!” 顺平帝的目光冰冷,说出口的话满满都是威慑。 至少正郑老相信,他现在说这句话是真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装下去。 郑老当即就把今天的来意说出来了:“老臣听说最近淮南这地界不太平,本来想号召朝中的大臣捐点银子,以备为了淮南救灾的事儿。谁能想到,老臣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自己的想法,竟然有人已经把屎盆子往老臣头上扣了。” 独属于老年人的生活智慧自然是不一样的。 郑老先扔出了一个捐赠的幌子,吊了一根萝卜在顺平帝的面前。 每年发生灾祸的时候,最愁人的就是赈灾的事情。 如果这一次真的能在郑老的号召下,让朝中的大臣也捐赠一些银子,想必户部侍郎也就不会哭穷哭的那么厉害了。 几乎是在郑老刚出生的瞬间,顺平帝眼前一亮,当即看向郑老的目光中带着笑意:“您老真的是这么想的?真的愿意为了淮南的灾情捐赠东西吗?” “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郑老脸色一寒,“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想必淮南发生了灾情,最难受的就是陛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是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既然能让陛下少操点心,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郑老的神色始终都十分认真,任凭谁看都觉得他说的全是真话。 至少,这个时候的顺平帝是相信了。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郑老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顺平帝赶忙接腔:“郑老有要捐赠的心思,自然是万民之福。怎么,这种事情还有人要拦着您不成?到底是谁给您找不痛快,您尽管跟朕说,朕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这下顺平帝的态度都好了不少,仿佛真的要比往常更尊敬郑老了一般。 对他的这些小心思,郑老的心中一清二楚。 只是看了一眼顺平帝,他咳嗽了一声:“老臣也不跟陛下说虚的,有人说淮南太守是郑家的人,可是臣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听过此人,希望陛下为老臣作主!” 淮南太守这个人刚被说出口,顺平帝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 如果淮南真的发生了灾情,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所谓的淮南太守。 他的眼神变得危险了起来:“淮南太守是郑家的人?” 如果真的是郑家的人,性质就不一样了。 郑老将军既然已经来了这一次,就肯定不会让顺平帝继续把脏水往郑家头上泼。 他毫不客气地冷笑了一声:“一个早就给赶出族中的旁支的外室子而已,陛下也知道,郑家是从来不会容忍有人养外室的。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竟然能被人给扶上淮南太守的位置!” 郑老的脸色冰冷,不着痕迹的给祁复挖坑:“一个外室子当然没有什么好深挖的,说不定刚开始,这背后的人就是要冲着我们郑家来的。就是不知道什么人才这么大手笔,为了搞垮我们郑家,不仅能抚上去一个淮南太守,竟然也能操控这淮南的灾情!” 未知的事情是最让人恐惧的。 本来这不过是一个怀疑罢了,现在被郑老这么一说,仿佛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透露着阴谋的味道。 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变,看向郑老的目光中充满了怒气:“郑老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觉得,淮南的事情背后又人为的影子不成?” 只要发生这种天灾人祸,如果没有救治的好方案,等到事情结束了,皇上都是要下罪己诏的。 顺平帝不能说是一个多么自负的人,但是也很不喜欢罪己诏这种东西是错不了的。 郑老垂下了眼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至于顺平帝怎么想,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 他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陛下明鉴,这种话老臣不敢乱说。至于淮南灾情如何,定然要先去看了才能知道。” 当然在安抚完顺平帝,他还是依旧说起了郑府的事情:“陛下知道淮南太守跟我们郑家没有关系,但是说不准有心人就非要拿这个跟我们郑家人说话,因此老臣恳请陛下,给我们郑家一个清白。” 一个外室子,跟郑家说有关系,似乎是真的能扯上一点。 只是但凡一个能了解郑家的人,都知道郑家的人有多讨厌外室。 顺平帝在这个问题上并不怀疑郑家,当然也就没有多想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大手一挥:“孙德寿,研磨!” 很快一张新鲜出炉的圣旨就放在了郑老将军面前。 顺平帝的态度也很好:“朕说一千道一万,想必老将军都很难相信。现在朕把这张圣旨给您,不管谁要说郑家跟淮南太守有关系,您只要把这个东西扔出去,也就没人说闲话了,老将军您觉得呢?” 郑老抚摸着手中的圣旨,当即立断跪了下去:“老臣谢主隆恩。” 第五百一十三章幕僚间的战斗 郑老拿到了圣旨,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很快就离开了。 别看顺平帝给圣旨倒是给的很快,然而在郑老离开之后,他心中还是有些嘀咕。 整个御书房中除了他就只有孙德寿了,有些垃圾话,自然也就只能说给孙德寿听。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淮南太守再怎么说也跟郑家有关系,难道郑老真的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这张圣旨,朕是不是给的草率了?”顺平帝有些迟疑。 毕竟淮南太守知情不报本来就是一种罪过,如果这一次的灾情真的很严重,想必一个九族之祸是逃不掉的。 如果这么想,他刚才交给郑老将军的,完全是能救了郑家上下的东西。 也不是说东西不能给郑家,顺平帝就是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孙德寿害能怎么说? 他就是个工具人,如果说的不满意了,顺平帝定然会生气。 鉴于此,他只能低下头:“陛下定然有自己的考量,老奴不敢擅自断言。” “你也觉得朕做的有些鲁莽了?”分明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顺平帝还是从其中读出了另外的味道。 孙德寿也很无奈,只能装作自己并没有听到这一番话。 顺平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个人再御书房中来来回回走了很久。 只可惜圣旨是他自己给出去的,现在就算是想要反悔也没有用了。 他最终还是停下了步子:“罢了,就算是看在丽妃的面子上,如果她还在,肯定也希望朕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愿意看到朕真的对郑府动手。” 这话说的有多虚伪就只有顺平帝自己知道了,反正孙德寿只是低着头,一直都没有说话。 且说他们这里已经解决完了郑家跟淮南太守的事情,但是架不住有人不知道。 祁复在查出来淮南太守跟祁澈七拐八拐的关系的瞬间,心中早就有了注意。。 这一次他被解禁,东宫也是未来储君的住所,所有的谋士定然也可以进来了。 当着众人的面,祁复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郑家的人跟淮南太守有关系,这一点是永远也没有办法磨灭的。这一次如果淮南太守的罪行足够,想必诛九族都是轻了,你们觉得我们能拽下来郑家吗?” 几位谋士面面相觑,大家跟太子的想法都不一样,谁也没有先说话。 别人不说话可以,一直都跟在太子身边的吴用显然就没有这个资格。 祁复皱了皱眉头,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不满:“吴先生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是觉得孤说的有问题吗?” 如果祁复真的会反省,现在大家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被点名的吴用有些绝望,只能站起身,在众位同僚同情的目光中,点明了真相:“殿下现在刚从禁足中出来,以属下的愚见,现在应当先完成两三件很漂亮的差事,让陛下知道殿下是真的悔过了才是重中之重。” 房间中的氛围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适才还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准备侃侃而谈的祁复瞬间卡壳了。 他的目光落在吴用的身上,难得的有几分阴森。 早就知道一旦开口就是这个下场,吴用的目光冰冷,良久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周围毕竟还有那么多的人,祁复就算是生气,也定然不能跟往常一样,直接就冲着吴用出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吴先生高见,不知道有没有人有别的想法?” 显然,他并不准备听吴用的话。 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吴用现在说的才是真的。 然而祁复不愿意在祁凉跟祁澈面前丢人,这个信念已经深入骨髓。 即便知道继续找麻烦的下场是什么,祁复也定然乐此不疲。 他一拍桌子,浑身的温度冰冷的像是能冻死人一样:“众位能进了这宫中也不容易,怎么是以后都不想来宫中了?” 不管是现在他还是太子,还是以后有机会能登上那个位置。 本来这些幕僚就是他的人,一旦被太子厌恶了,就再也没有上位的机会了。 也许有的人刚正不阿,是真的希望太子能好好为民做事。 总有一些人就是为了自己的高官厚禄来的,眼看祁复生气了,立马就倒戈了。 华闻玄是和吴用一起进来的。 眼看吴用步步高升,他在太子府中还是一个透明人,他第一反应就是嫉妒。 只是这种嫉妒,在往常也没有用。 因为吴用接触的人,是他接触不到的。 现在他有跟吴用平等的机会,甚至祁复已经明显很不赞同吴用说的话了。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华闻玄瞬间站了出来:“殿下喜怒。属下倒是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搬到郑家的好机会。” “花先生!”吴用不由大喊了一声。 祁复瞬间回头,冰冷的目光重新放在吴用身上:“吴先生既然没有什么高见,就把场合留给有需要的年轻人,你觉得呢?” 吴用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冰冷,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充满了失望。 可惜一心想要求认同的祁复根本没有注意到吴用的心情,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判断,让华闻玄继续说了下去。 华闻玄也没有什么本事,一开始就按照祁复的思路说了下去。 他甩了甩额头落下来的碎发,神色有些激动:“太子说得没有错,兵贵神速,我们现在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我们能证明郑家跟淮南太守有关系,这一次我们肯定能搞下来郑家。” 搞下来郑家?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但凡实个聪明点的人,都能知道他的话的假的。 可惜的是那些聪明人绝对不包括祁复罢了。 祁复当即就露出了小欧然那个,也许是真的没有别人炫耀了,看向吴用的目光中出现了不赞同:“先生最近是越来越没用了。” 当着一众幕僚的面,被祁复说没有用,就是明晃晃的侮辱。 吴用的神色冰冷,看向祁复的眼神中红光一闪而过。 然而,一切也就只能这样罢了。 他的主子是祁复,往日被祁复拳打脚踢也就只能认了,现在除了认还能有什么办法? 吴用没有再说话,祁复倒是跟华闻玄两个人开始商量之后的事情。 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些癫狂,完全无视了还坐在周围的一种幕僚,就开启了他们的讨论之旅。 “依照花先生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祁复这一次又恢复了虚心求教的样子,从他身上完全看不出来面对吴用的时候的骄纵。 早就该习惯祁复这个样子了,可惜吴用再一次看到,还是觉得有些绝望。 跟着这样的一个主子,他们真的还有未来吗? 在决定卑躬屈膝的瞬间,华闻玄就已经扔了脑子这种东西。 能让祁复说出口的,肯定是祁复满意的答案。 华闻玄一口答应:“肯定可以!只要殿下想这么做,陛下定然会考虑的。” 反正这个关系也不是凭空捏造的,如果真的拉下来了郑家,他就是一号军师了。 好好的一场讨论,最终就只剩下了华闻玄跟祁复的幻想。 几次三番想要打断两人的谈话,最终根本没有办法分开说得正高兴的两个人。 吴用等人对视了一眼,到底是先放弃了跟祁复说话。 等到这一场讨论结束,从东宫议事厅出来的人,早就分成了几波。 华闻玄一个人站在一旁,看向吴用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赞同:“你们既然都知道主子想要听什么,何苦非要为难自己呢?殿下现在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你们非要跟殿下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刚才出门的时候,祁复甚至都说了,以后都要仰仗华闻玄的话。 这让一个从来都没有被太子看重的人,心中的兴奋达到了极点,跟这些幕僚说话的时候,都难免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如果他是跟别的幕僚这么说就算了,谁让这些人中,还有一个曾经祁复的御用幕僚——吴用。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吴用的身上,等着吴用的反应。 注定要让大家失望了,吴用的神色一直都很自然。 他看了一眼华闻玄,甚至唇角还露出了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笑容:“花先生说的是,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一点,自然也没有办法给太子殿下带来好处,现在看来,我们就只能仰仗先生了。” 他的笑容很自然,说话的时候都没有任何为难之色。 都到了这个时候,吴用还能一点都不在意华闻玄的异军突起,也是让大家觉得十分佩服。 当然,这些佩服的人中不包括华闻玄。 跟别人不一样,他只觉得吴用很装。 面上的神色有些冰冷,华闻玄冷哼了一声:“风水轮流转,现在太子殿下比较信任我,吴先生就算是有意见也没有用了,还希望先生能明白这点。” 当着众人的面,他好歹还是想要一点面子的。 他说完这句冠冕堂皇的话,逐渐靠近了吴用:“太子殿下的一切事情,以后都有我来接手。殿下既然不愿意用你,你就有多远滚多远,不然我一定不跟你客气,你懂了吗?” 华闻玄这么早,就已经开始排除异己。 “众位先生都还没有走吗?”他的话刚说完,从身后传来了声音。 祁复从刚才站立的地方离开,华闻玄的神色顿时僵硬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吴用投诚 祁复来的这么凑巧,肯定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话。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张嘴解释,事业刚有了一点起色,华闻玄可不愿意这么轻易就没有了未来。 然而谁能想到,祁复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率先冲着华闻玄笑了笑:“花先生也在这里?” 他冲着华闻玄点头,而后把目光挪到了吴用身上:“吴先生以前就说过想跟别人一起探讨一些良策,想必那个院子也是用不到了,不如就让花先生住进去如何?” 堂堂太子,竟然跟后宅的女子一般,还能关注这些住宅的事情。 吴用的脸色十分难看,这就是在明晃晃的打他的脸。 周围还有很多人,作为第一个从幕僚中脱颖而出的人,往日他的地位很高。 但是再高的地位也是祁复给的,他在祁复身边容忍了那么多年,现在祁复显然是要把他的面子放在地上踩。 吴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维持冷静。 他当即冲着祁复笑了笑,神色如常:“殿下说的是,属下跟众位同僚住在一起,有了更多的探讨时间,才能更好的为殿下出谋划策。” 吴用就这么接受了祁复的话,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回到曾经在祁复被禁足的日子里,一直住着的院子。 祁复早就离开了,华闻玄也一点不客气直接拿了自己的东西就住进了这个院子里。 吴用的神色很平淡,周围的人却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对,吴先生大才,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屈辱!” “这一次是真的过分了。” “……” 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觉得这一次太子做的过分了。 可惜即便是如此,吴用一直都没有说话。 眼看大家说得越来越过分了,他才出声道:“好了,鄙人很感谢众位的仗义执言。只是我们都是太子殿下的幕僚,该住哪里,享受什么样的待遇都是太子殿下说了算的,这不是我们该置喙的。” 吴用说完之后放下自己的东西就出宫了,至于他究竟去了哪里,剩下的人也不知道。 但是毋庸置疑,今日祁复非要让华闻玄和吴用两个人换了院子的做法,让众位幕僚心中有了计较。 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现在的祁复还什么都没有,就能对一直跟着他的吴用下这般狠手。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登上了大位,他们这些幕僚们能有好日子过吗? 大家心中都充满了不确定,只是都对祁复没有什么信心罢了。 要说吴用真的能有面上表现得那么淡然,也是不可能的。 他明白祁复这是要给他一个教训,想要让他明白,他的主子永远都是祁复。 然而知道这个是一回事,能不能忍得下这口气,又是另一回事了。 吴用不觉得他是一个很大度的人。 站在哦买噶门前,他露出了一丝笑容,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沈霜最近一直都在超市巡回看,毕竟有了上次被人改了价格的事情在,她心中也总有些不放心。 因此吴用刚一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 身子不由有些僵硬,当初在太子手下那些屈辱的日子又一次浮上了脑海。 沈霜几乎立马就想转身离开。 然而下一刻,她硬生生止住了。 秦安若就在后院跟柳林说要离开去淮南的事情,现在吴用是在她的地盘上,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勉强压住了心中升起来的慌乱,沈霜径直走到了吴用面前:“吴先生大驾光临,可是觉得我们这超市有什么不对?” “沈霜?”吴用挑眉,看向沈霜的目光中充满了打量。 毕竟曾经也算是从他的手中逃出去的,吴用对沈霜还是有记忆的。 这个熟悉的语气让沈霜的身子抖了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脸上挂上了曾经学习秦安若的职业笑容:“难得吴先生还记得我,不知道您来此可有何要事?” 吴用挑眉看了一眼沈霜,片刻后背过了手。 即使知道现在沈霜是秦安若手下得力的人才,他已经居高临下太久了,并没有怎么把沈霜放在心上过。 “我要见梁王妃。”这句话与其说是请求,更不如说是直接吩咐来的更恰当点。 沈霜的神色一寒。 秦安若给了她底气,她现在根本没有必要受吴用的鸟气。 当着吴用的面,沈霜勾唇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吴先生说笑了,你要想见梁王妃,自然可以自己写拜帖送到梁王府,来这里找什么梁王妃呢?” 整个京城都知道秦安若是哦买噶背后的主子又能怎么样,总没有人规定,主子就必须要一直待在铺子里吧? 显然,吴用是看明白了沈霜的意思。 他皱了皱眉头,并不大赞同沈霜的举措:“我来找梁王妃,定然是有要事。沈霜姑娘还没有禀告梁王妃就这么拒绝了我,难道就不怕梁王妃生气吗?” “我说过了,如果吴先生真的要见梁王妃,大可以去梁王府,您来这里找我,并没有任何意义。”沈霜也不松口,甚至恨不得能在整个时候把当初受的那些恶气全出了。 没有什么比被一个当初完全看不上的人拦住更让人难受了,吴用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他在东宫中能忍受太子的侮辱,是心中清楚,即便太子再过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然而现在,他觉得自己来找秦安若,是给秦安若面子,秦安若肯定要见他。 因此,他对沈霜的态度就毫不客气了。 吴用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靠近了沈霜:“梁王妃都能让你改投她门下,我能给她带来的价值肯定更高,你个小丫头片子现在拦着我见梁王妃,难道就不怕被梁王妃怪罪吗?” “我们王妃不会的!”沈霜下意识地回答。 在揣摩人心这方面,吴用算得上是鼻祖了。 他并没有跟沈霜多话,淡漠的眼神落在沈霜的身上:“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现在我要立马见到梁王妃!” 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了,沈霜总不能把吴用赶出去。 她也不想让吴用如愿以偿,因此沉默着往后院走去。 吴用以为她妥协了,根本没有多想,跟着沈霜一起往前走。 沈霜只是找了一个缓兵之计,至少先要禀告一下秦安若,才能让秦安若见人。 谁能想到,两个人一走到后院,刚好装好了往外走去的秦安若。 四目相对,沈霜眼中的懊悔十分明显。 秦安若愣了一下,耳边很快就响起了吴用的声音:“鄙人见过梁王妃。” 他的声音把秦安若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秦安若依言看了一眼吴用,不由皱眉:“吴先生?你不应该在东宫为你的主子出谋划策,一起狼狈为奸吗?出现在这里干什么?又盯上我的超市了?” 太子和吴用两个人的罪恶简直罄竹难书,一看到吴用,秦安若就忍不住出声嘲讽。 不等吴用说话,沈霜快速上前,低声对秦安若说:“主子,他的意思是他想要投诚,好像是跟太子之间有什么矛盾。” 哪怕心中害怕吴用说的成真,自己真的被秦安若放弃,沈霜还是如实说了。 秦安若有些讶然,心中的怪异感越发深了。 良久,她才抬头看向吴用:“你是来投诚的?” 面对太子的人,秦安若的态度本来就不好。 她现在说话更是一点都没有给吴用面子,这语气活像是有多嫌弃吴用一般。 才刚被太子嫌弃了一番,吴用现在对这种语气再敏感不过了。 他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难道梁王妃就是这么对待身边人的吗?” 边说话他还看了一眼沈霜等人,想估计一下这一趟来到底是否划得来。 秦安若被吴用这理所当然的样子气笑了:“我是怎么对身边人的,那是我的事情,想必跟吴用先生无关,也永远都不会跟你有关系,就不劳你费心了。” 懂点唇语的吴用自然看到了刚才沈霜给秦安若说了什么。 他尚且在等着秦安若的拉拢,谁能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吴用只觉得今天在东宫的尴尬情形似乎是重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梁王妃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后院里现在也就只有秦安若跟沈霜,吴用这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的两个人神色越发冰冷。 秦安若勾唇:“吴用先生恐怕是在东宫待傻了吧?你是太子殿下的人,就算是要找存在感,也该在太子殿下面前找,来我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也要敬着你不成?” 许是秦安若嘲讽的意味太明显了,吴用难得有些脸红。 当然,他今天能找上门来,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因此,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 吴用抿了抿唇,神情严肃:“想必我的来意,沈霜姑娘已经告诉梁王妃了。只要你愿意,有关太子的事情,我能告诉你大部分,绝对要比你身边的人有用的多,梁王妃确定还要这么对我吗?” 他言语中满是对沈霜的不屑,说话的时候更是毫不避讳地冲着秦安若挑眉。 显然,吴用觉得以自己的能耐,完全能让秦安若接纳。 抬头看了看天,秦安若当着吴用的面,往天上指了指:“现在还是大白天,我相信吴用先生是个聪明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第五百一十五章拒绝 秦安若以为,作为一个聪明人,吴用应当能跟她有一点默契的。 可惜,注定她要高看吴用了。 吴用的脸上满是茫然,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疑惑:“梁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我都已经来到这里了,诚意十足,梁王妃总不至于还要耍我玩儿吧?” 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十分肯定的样子。 虽然今天被祁复教训了,但吴用知道,祁复肯定没有放弃他。 他是个有才能的人,能走出来这一步,也是主动放弃了祁复,因此他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只可惜,他要用这副样子面对秦安若,显然是不可能的。 秦安若冲着吴用笑了笑,说出口的话却毫不留情:“我知道白天容易做白日梦,不过吴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人不能永远沉浸在梦中,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乱说了,省的让人笑话!” 脸上的瞬间涨红,吴用终于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与此同时,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梁王妃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柳林!”秦安若突然提高了声音,“有人上门来找事,至少也要卸他一条胳膊吧!” 本来她就在身后的房间里跟柳林谈事情,现在柳林定然也在房间中。 秦安若的话音刚落,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吴用当然也熟悉柳林,更知道柳林的手段。 随着柳林靠近,他的脸色逐渐发白:“你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靠近我!” 现在后悔,显然是完了。 秦安若一想到他刚才的嚣张,心中就充满了怒火:“柳林,动手!” 主子的话定然是要听的。 柳林直接上前,拽着吴用的胳膊就用力。 “啊!” 后院中响起了惨叫声,沈霜眼疾手快,从一边的石桌上拿起了一个抹布,塞到了吴用的嘴里。 秦安若给了沈霜一个赞赏的眼神,再看向吴用,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变化:“吴用先生,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好好说话了吗?” 吴用额头上被疼出了冷汗,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本来就是个文弱书生,自从成为了太子幕僚,也从来没有受过任何苦楚。 猛然间被柳林这么一弄,他整个人都战栗了。 上前把吴用嘴里的抹布取开,秦安若示意柳林把人放开。 挑起了吴用的下巴,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败家子一样,秦安若的神色冰冷:“吴用先生,你这次来,是想要找我投诚?” 吴用眼底闪过了一丝怨毒,并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秦安若笑了笑:“你这样随便受点委屈,就想着要背叛主子的人,你觉得我还会求着你来吗?我们哦买噶可不是受破烂的地方,什么人都能要!” 根本没有把吴用放在眼中,秦安若的态度始终都十分冰冷。 从头到尾,她的就在告诉吴用,她一点也看不起吴用这种人。 从刚才的痛楚中缓过神来,吴用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满了怒气:“他们你都能要,我能带给你的价值肯定比他们高,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当然,已经受到了教训,他这一次说话的时候,总算没有刚才那么讨人厌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吴用:“霜儿和柳林,本质都是善良的。纵然是跟着太子,但他们是被逼无奈,从头到尾就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先生您可就不一样了,祁复做的坏事,一桩桩一件件,您就告诉我,有哪件是您不知情的?” 她的一番话,让吴用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在这个问题上,吴用肯定是没有发言权的。 祁复确实很过分,然而每一次吴用纵然是心中有不忍,也从来没有阻止过太子。 或者说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他每次都是太子的帮凶。 这一次,他之所以会不赞同太子的做法,也仅仅是怕太子被顺平帝教训了,会回头找他的麻烦罢了。 看着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的吴用,秦安若只觉得十分可笑。 当然,她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有消失过。 面对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的吴用,她抿了抿唇:“吴用先生也不用再多说了,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离开吧。” 柳林直接上手,把吴用拽了出去。 吴用被扔出了哦买噶,拖着被弄脱臼的胳膊,恶狠狠看了一眼哦买噶。 这个仇,他记住了。 秦安若能不受吴用的蛊惑,在吴用找上门之后,都觉得她们很重要,沈霜心中也很高兴。 然而高兴是一回事,她当然还是担心秦安若会后悔。 等到柳林把人带走了,她又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主子,其实他说得也有真的,他跟在太子身边那么久,现在太子又要对我们动手了,也许您假意接受他的投诚,也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沈霜这话说的十分违心,却不得不承认,吴用比她有价值。 秦安若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沈霜的头:“你在想什么呢?吴用这样的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嘴里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假的。他说要投诚,你真的相信他是来投诚,万一被坑了呢?” 沈霜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秦安若:“被坑了?他都已经找上门了,如果是假的,太子不会放过他的!” 毕竟也在太子的手下待过,沈霜也算是了解祁复的为人。 但凡让他知道吴用有不忠的想法,肯定不会再留着吴用了。 沈霜的想法始终还是太天真了。 秦安若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要是他跟太子商量好了,给我一些虚假的信息,就为了影响我的判断呢?” “还能这样?”沈霜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脑子都是长见识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柳林把吴用扔出去,已经回来了。 他听到刚才秦安若跟沈霜的谈话,当然也是站在秦安若这边的。 “公子说的没有错,吴用这样的小人,你永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如果真的顺着他的思路去走,指定被坑的什么也留不下。”柳林也无奈地看了一眼沈霜。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确实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沈霜不好一意思地挠了挠头:“算了,估计有了今天这一遭,他也不会来了。” 话刚说完,就觉得身边两个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沈霜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探头:“难道我说的又有哪里不对吗?” “行了,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外面的那些人培训的差不多了吧,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能开直播?”秦安若打断了沈霜的设想,换了一个新的话题。 沈霜不知道自己说的哪里不对了,不过秦安若既然不想说,她也就不自己问了。 即便别的事情她不知道,听话总还是会的。 超市的事情现在都是沈霜主管的,她也对这些都很清楚:“毕竟是我们自己的人,超市的事情也没有多麻烦,现在基本都已经会了。如果公子想要尽快开始直播的话,按照原定的时间肯定没有问题。” 还要去淮南,所以现在对于哦买噶的事情,秦安若很上心。 沈霜既然给了确定的回答,她也开始安排了:“既然这样,最近就在我们超市外面挂上直播的时间,并且在给每个客人结账的时候,都告诉她们我们要举办直播的消息。” 沈霜答应了之后,秦安若又看向了柳林:“等到直播结束了,我们三天内就出发去淮南,可以吗?” 这件事情两个人刚才商量了很久,如果不是秦安若听到外面有声音,出来看了看情况,现在早就定了。 柳林点头,并没有任何异议。 把超市的事情处理好之后,秦安若回到了梁王府,还在思考今天吴用来超市的事情。 她是没有敢接受吴用的投诚,但心中自然要分析一下吴用的用意。 秦安若知道祁复是一个刚愎自用,任何时候出现都像是个搅屎棍一样的神经病。 对于祁复身边的这个第一谋士,当真不怎么熟悉。 祁凉也没想到,能从秦安若的嘴里得到这么一个消息。 他皱了皱眉头,颇有些不敢置信:“你说吴用想要向你投诚,并且今天已经去过一次哦买噶了?” 祁凉的表情完美的告诉了秦安若,他也一点都不相信这个事实。 本来就觉得这个事情有蹊跷,祁凉肯定要比她更了解吴用。 现在祁凉都是这副表情,秦安若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 “你也觉得吴用不可能会投诚对吗?我觉得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诡异,就是不知道吴用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看来,肯定是有问题。”秦安若皱了皱眉偶,实在搞不懂,吴用这么做能有什么用。 祁凉冷哼了一声:“太子现在当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不用说,这一次定然又是一个针对我们的阴谋。不过倒是也无妨,反正你没有让人进门,任凭他们有什么谋算,也不能当真。” 秦安若想想也是,倒是先把这个事儿抛在了脑后。 此时的秦安若,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像吴用这样的小人,究竟能做出来多恶心的人的事情。 而被卸了胳膊的吴用,随便找了一个医馆按好了胳膊,都没有收拾自己,径直走进了东宫。 “我要见太子。” 他浑身充满了煞气,站在祁复的书房外,脸上不见往日的笑意,无端让人觉得阴冷。 第五百一十六章光明正大的勾结 往日吴用要见祁复,只需自己进入书房就行了。 他明白今日算是惹怒祁复了,因此站在门口给了侍卫禀告的时间。 谁料眼前的侍卫并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冲着吴用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吴先生,太子现在不方便见您。” 吴用身子有些发冷,犹豫了一番,还是出口问道:“这是太子的意思吗?” 里面太子时不时传来太子的笑声,他敢保证,现在的祁复肯定不忙。 然而即便如此,祁复却让手下人拦着不让他进去。 吴用的嘴巴动了动,其实已经知道了结果,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侍卫也是一直看着吴用跟在太子身边的,对现在的局面虽然有所耳闻,却也不敢真的做出来什么有用的设想,因此只是笑了笑:“吴先生,您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先离开吧。” 书房内的笑声越发大了,也不知道祁复是在跟谁说话,能这么开心。 吴用有些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 他最终恨恨地看了一眼书房,还是只能离开。 等到吴用离开,刚才站在门口的侍卫推开门走了进去:“太子爷,人走了。” 祁复一个人坐在书房中,并没有吴用想象中的与别人把酒言欢。 他轻声笑了笑:“怎么样,我们的吴先生表情如何?” 一个要靠着他生存的人,却不能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祁复并不想听到他的想法有什么问题之类的,他想要对付祁澈,手下的这些人就必须比他跑的更快。 他祁复手下,不需要不听话的人。 吴用勉强还算是个人才,他才会浪费这么多的精力。 如果是别人,说不定在拒绝听他的话的那一刻,他就直接赶走了。 侍卫的神色如常,把刚才吴用的所有表现都说了一遍。 临了,他听到了祁复的吩咐:“下次来的时候依旧用这个理由,等到他第三次来,再进来禀告。” 这一次,他希望吴用能记住教训。 把东宫的事情料理完了,在第二天朝堂上,祁复依旧没有放弃找祁澈的麻烦。 面对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笑容的祁澈,他冷哼了一声:“父皇,淮南的事情现在尚且不知道什么情况,儿臣看三弟的心情似乎不错,想必是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这才杠上早朝,竟然又来了。 莫说是周围的大臣了,就是顺平帝都觉得有些烦了。 当事人祁澈却神色自若:“太子殿下说笑了,既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又何来解决的办法呢?天灾人祸,自古以来是最难处理的。不过臣弟相信,父皇洪福齐天,定然能带领我们找出合适的解决办法。” 反正不管祁复说什么,给顺平帝戴高帽总没有错。 果然,顺平帝的脸色比刚才稍微好看了点。 他扫了一眼斗鸡眼似的两个人,率先笑了笑:“好了,朕知道太子也是担心淮南的百姓,不过这件事情急不得,朕相信我们总能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太子不用太忧心了。” 谁是担心淮南的百姓! 凭借祁复的脾气,就算是淮南的百姓都被饿死了,他都不会看一眼。 如果不是为了跟祁澈作对,这一次什么淮南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插手。 然而现在顺平帝都已经发话了,他要是好不依不饶的,肯定会有问题。 祁复深吸了一口气,不明白顺平帝为什么这么袒护祁澈,却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烦躁,努力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父皇说的是,我们定然是能找到办法的。” 不过他确实是受不了什么委屈,说完了这一句话,他立马就退了下去,显然今天不准备出声了。 没有人在意祁复的想法,整个大盛也不仅仅只有淮南的那点事,很快就有人开始禀告其他的事情。 当然,祁澈又一次轮值到了户部。 作为主管大盛钱袋子的部门,户部的事情是最多的。 在祁复保持沉默的时候,祁澈已经提出了好几项问题,赢得了满朝文武的赞赏。 顺平帝也点了点头:“老三费心了,朕知道这两年的税收不好,户部的银子也是有数的,你能跟王侍郎一起把户部的每一文钱都花在刀刃上,朕心甚慰。” 祁澈始终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父皇谬赞了,一切都是王侍郎的功劳,儿臣不过是跟在王侍郎身后学习罢了,不值得一提。” 顺平帝的想法暂且不说,祁复眼睁睁看着,他拉拢了三四次,都不愿意归顺他的老头,看向祁澈的目光十分火热。 王侍郎也是三朝老臣,跟以往的秦相一样,就跟茅坑里的臭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谁能想到,祁澈竟然能跟王侍郎也相处的不错。 祁复的目光冰冷,对祁澈的杀意更甚。 在早朝上受了委屈,下早朝之后,祁复定然要找回来。 解禁之后,他还没有跟秦相谈过事情,这一次更是毫不避讳地直接站在了秦相面前:“相爷很久都没有来东宫坐坐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时间,跟孤在东宫谈谈事情?” 但凡是真的有点关系的,在别人的视线中都是避着走的。 然而自从秦烟儿嫁给祁复之后,祁复每一次都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跟秦相搭话。 无奈苦笑了一声,明白自己现在恐怕是别人眼中妥妥的太子党了,秦相闭了闭眼,没有再说话。 “相爷?”不懂他的想法,祁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秦相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妥协了,冲着祁复拱了拱手:“既然是太子有要求,老臣定然从命。” 大家眼睁睁看着秦相跟着祁复走了,很多人都十分唏嘘。 “往日的秦相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不得不说太子好手段,秦相都能这么温顺,更不用说别人了。” “到底是未来的储君,有气势。” “……” 虽然大家都压低了声音,不过这些充满了深意的话,还是时不时冲入了耳中。 祁澈与祁凉两人对视了一眼,悄悄出宫。 宫里的闹腾都是祁复带来的,但是无奈每天都要跟祁复处在同一片天空下。 也许是跟秦安若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祁凉的性子也有些跳脱。 出了宫之后,他努力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没有太子的地方,好像连空气都要比别处更香甜。” 话音刚落,头上就被拍了一下。 祁澈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现在太子住在宫中,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如果真的被人抓住了错处,你是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了。” 宫中不仅有太子,可还有顺平帝呢。 祁凉很快反应了过来,也有些好笑:“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以后肯定不乱说了,三皇兄你放心。” 最近每天都在讨论淮南灾情,但是讨论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用。 在宫中被太子气的脑仁发痛,祁澈也不准备讨论公事了。 很久没在京城中逛了,他迈开步子,下意识往哦买噶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早就让车夫回去了,本来准备随便走走,谁料祁凉发现这要去的地方好像有点眼熟。 眨巴了一下眼睛,祁凉有些疑惑地出声:“三皇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自从哦买噶超市开了,我们好像就已经有忙不完的事儿了。浮生偷得半日闲,我还没有去过超市,现在正好去见识一下生意到底有多火爆。”祁澈的语气淡然。 曾经的那些心思,随着成婚已经逐渐被压入了心底。 现在他也只是偶尔才会泛起来一点涟漪,倒不怕提到秦安若的时候,被祁凉看出来什么。 祁凉也只是有些惊讶而已,祁澈解释不解释的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秦安若这两天也在超市中忙活,听了祁澈的话,他倒是笑了笑:“若儿这两天说又要在超市直播一次,每次我说要去超市看看,都不愿意带我。这次可是三皇兄要去的,我只是个跟班,她可是没话说了。” 祁凉的神色中透露出了几分得意,祁澈愣了一下,随即指着祁凉摇了摇头:“德性,你堂堂王爷,现在就这么点出息了?” 不管祁澈说什么,祁凉都是一副得了便宜的样子。 本来心中还有些紧张,毕竟祁澈都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想要去哦买噶。 现在被祁凉这么一打岔,他是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面上当即带上了笑容:“好,如果梁王妃要找你的麻烦,你就说你是陪我一起去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起往超市而去。 在他们离开后,玉萃带着一个女子出现在了他们刚站立的地方:“右边那位就是梁王,你记住他的样子了吗?” 她身边的女子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了一丝娇羞的笑容:“我记住了。你真的没有骗我,只要我按照你说的做,我就能进梁王府?” 那可是皇家贵胄! 她们这样的升斗小民,平日里都不应该接触到的。 谁能想到天上真的有掉馅饼儿的事情,王岚看向玉萃的目光十分激动。 眼中的厌恶一闪而逝,怎奈这次是受了秦相的命令,玉萃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低下了头,没让王岚看到她眼中的冷意:“当然可以,只要你能按照我们吩咐的豁出去闹,梁王妃还能不要名声吗?一旦她松口,我们一定把你送进梁王府!” 第五百一十七章先生请进 哦买噶超市,秦安若忙的热火朝天。 “霜儿,你把那边的粮食拿过来!” “小泉子,跟你说过了水果不能这么直播,你得按照我说的来。” “你们快把东西这么摆一下。” “这个放着我来。” “……” 她一个人像飞舞在花丛中的蝴蝶一样,忙得晕头转向。 祁澈与祁凉两个人进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两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还该不该进去。 当然,还不等他们两个人有动作,里面的秦安若就看到了。 “你们怎么来了?”秦安若确实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放下手中的东西出来了。 才看着秦安若忙到恨不得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了,现在看着她走出来,祁澈和祁凉两个人都有些害怕。 祁凉抿了抿唇:“你要是忙就先去忙你的事情,我和三皇兄就是来看看超市,你不用管我们。” “对对对,我们就是来随便看看,你不用管了。”一旁的祁澈赶忙附和。 最近超市要直播了,事情确实是要比一般情况下更忙了。 因此秦安若都拒绝了好几次,不愿意让祁凉来看,她是实在抽不出来时间。 当然,话是这么说,现在人既然已经到了她面前,她也不能真的放下两人不管。 秦安若笑了笑:“没事,我要忙的都已经差不多忙完了,这里有霜儿,你们要看什么我就陪着你们去看吧。” 有人来做客的基本道理秦安若还是知道的,不由分说就拽着两个人在超市逛了起来。 买了好几个铺子打通的超市,跟曾经的小杂货铺比起来当然不一样了。 其实祁澈倒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每来一次,都会有数不清的感慨。 等把整个超市都逛了一圈之后,他不由咂舌:“梁王妃确实不容易,哦买噶现在当真成了整个京城最大的杂货铺了。” 曾经这是秦安若的梦想,当初两个人关系尚可的时候,祁澈听秦安若说过。 要说别的秦安若不懂,做生意可算是到她的老本行了。 她当即就甩了甩头:“当然,不仅是京城中最大的,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让整个大盛的人都知道哦买噶的牌子!” 品牌效应每个时代都会有,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有过品牌这个概念,秦安若当然不想放弃。 祁澈竖起了大拇指:“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只要是你说出来的话,就没有让人失望过。” 听着祁澈的回答,叶澜烟笑了笑,冲着祁凉抬了抬下巴,脸上满是骄傲。 祁凉也明白她的意思,立马应声:“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这是一个宏伟的愿望,最起码现在应当是做不到的。 秦安若只是独自陶醉了一会,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现在淮南灾情还不确定,纵然祁澈与祁凉二人说是来哦买噶超市看看得,秦安若还是不愿意相信。 带着两个人坐到了后院,她看了一眼祁澈:“英王这个时候来找我,总不能真的是为了看超市吧?” 她语气自然,显然已经准备好了听祁澈的来意。 祁澈愣了一下,面上的神色有些尴尬。 他倒是想直接说此次来就是为了来看看,但秦安若已经放下了手头正在忙的东西,来特意招待他们了。 他现在如果真的说是来看看,好像有些太过分了。 心中闪过了很多想法,其实也就是片刻而已。 祁澈眯了眯眼,最终还是找出了一个理由:“我听六弟说,太子身边的吴用曾经来过?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当时的具体情况,六弟妹能给我说说吗?” 秦安若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打开方式,当即就把吴用来的时候说得话都说了一遍。 既然开始说起了正事,哪怕来的目的不是这个,祁澈的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听着秦安若把吴用来之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祁澈皱了皱眉头:“你说他当时不止一次说,他要比沈霜跟柳林两个人更有用?” 秦安若点头:“他是这么说的没有错,但我这个人一向护短,当然听不得他这么说,我就让柳林卸了一条胳膊给他扔出去了。” 这个问题,秦安若一点也不避讳。 吴用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这次来究竟是为什么还不确定,她当然不能为了吴用让沈霜和柳林伤心。 祁澈从来没想过秦安若竟然还有这么一面,顿时听的目瞪口呆。 半晌,他才轻声笑了笑:“你做的不错!” 像是受到了大人夸奖的小孩子一样,秦安若瞬间昂起了头。 祁澈都说了她做的没错,看来当初吴用来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心中这么想,秦安若也就问了出来:“他是太子身边的人,莫名其妙就来这里找我,我肯定不能相信。三皇兄,他是不是真的有阴谋?” 问题的前因后果祁澈已经清楚了,现在听着秦安若追问,不由笑了。 良久之后,他才咳嗽了一声:“这次你真的误会吴用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真的要来投诚的,只是没想到你不按常理出牌罢了。” 祁澈把东宫中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指出了,祁复现在重用一个叫华闻玄的人,吴用在东宫的地位下降。 在宫中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更何况祁复也没想着要隐瞒,祁澈知道的消息算是很详尽了。 第一次听到背后还有这种事情,秦安若瞬间张大了嘴巴:“也就是说,我真的放走了一个想真心投诚的人?” 听着她一点也不走心的话,祁澈也不由笑了:“吴用这种人,只是稍微有一点不顺心就要来换主子,就算是真的要投诚,也不能用。更何况他与太子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还未可知。” 秦安若深以为然,不过想到祁澈说的话,还是不由咂巴了一下嘴:“真没想到,太子什么时候都能给我们惊喜。这招翻脸不认人当真是太厉害了,也不知道吴用会不会后悔。” 吴用后悔吗? 他现在当然很后悔。 他本来是为了太子好,现在闹成了这个样。 从宫外回来之后,他几次三番想要见祁复,每一次都被人拦住了。 祁复书房外的侍卫态度也很好,就是不让开门罢了:“吴先生不要难为我了,太子殿下说了不想见您,您就算是难为属下也是没有用的。” 吴用能听着里面祁复的声音,不久前还看着华闻玄进去了。 然而即便如此,祁复就是不愿意见他。 又一次尝试失败,吴用回到了幕僚们住的小院子里。 他从第一天淡然处之,到现在每天都要去太子书房门口报道一圈,大家都看在眼中。 毕竟都是来求名或者求利的,大家也都能理解吴用的想法。 当即就围上来一圈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吴用。 “太子殿下现在只是被那起子小人迷惑了,肯定不会忘记你的,吴兄也不用太担心。” “对,华闻玄是个什么水平,我们所有人都清楚,他不可能会被太子重用的。” “太子肯定会想起吴兄的好的。” “……” 幕僚们都是聪明人,也都佩服有才的人。 吴用算是这些人中比较有水平的,他们当然对吴用不会有什么恶意。 说话的人都是为了安慰吴用,只可惜吴用的想法显然不一样。 往常他出现在这里,这些人都会称呼他为吴先生。 这才多久,就已经很接地气的叫吴兄了。 他心中清楚,既然已经成为了太子专用的幕僚,现在如果不能回到曾经的地位,等待他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心中生出了许多想法,最终吴用强撑着笑了笑:“众位的好意吴某知道了,只是作为属下,既然太子因为吴某的话生气了,吴某定然有劝谏太子的责任,如果真的没有去,倒是吴某的不是了。” 他说完了话,又一次走出了院子,往太子的书房而去。 一众面面相觑的幕僚,心中想法万千。 “怪不得吴兄能被太子所用,我们都只能坐在这里,现在看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知道是谁先感叹了这么一句,剩下的人心中都有些唏嘘。 文人心中一般还是都有些小清高的,即便他们都是为了名利出现在太子面前的也一样。 像吴用这样一次次去找太子,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别人也是做不出来的。 身后那些人的想法,吴用一无所知。 当然,即便是明白了他们的想法,在他看来都是没有用的,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吴用又一次站在了祁复的书房外。 还是刚才的侍卫,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再跟侍卫好好说说。 谁能想到这一次刚看到他,侍卫面上就带上了笑容:“吴先生,殿下说您来直接进去就行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吴用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来得及收敛:“当真?” 这种事情,当然没有假的。 侍卫立马打开了书房的门,示意吴用可以进去了。 来找了祁复这么多次,终于有了一点起色,吴用怎么能不高兴。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就兴冲冲地走进去。 “属下给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进门就给太子行礼,这一次吴用的态度比往常不知道恭敬了多少倍。 许久没有听到祁复的声音,他才抬头,却发现书房里之后华闻玄一个人,根本没有祁复的身影。 吴用瞬间从地上起来,当即神色阴沉:“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子殿下呢?” 第五百一十八章直播不能继续了 华闻玄勾唇露出了淡然的笑容:“吴先生也不用给我行这么大的礼,都是给太子做事的,即便太子更看重我,也不值当先生这么尊敬。” 他故意没有回答吴用的话,还因着吴用刚才的行礼挑衅他。 已经被太子冷落了太久,现在吴用比往常更加小心了。 他小心翼翼地在整个屋书房中都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太子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当即,他也不掩盖自己对华闻玄的鄙视:“华闻玄,你是什么水平,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总该知道吧?你以为自己凭借着拍马屁的功夫就能让太子殿下重用你吗,你未免想的也太天真了!” 这次这么容易就进了书房,也让吴用想清楚了。 想必太子就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他上次没有第一时间附和太子的话,让太子生气了。 现在他能进来这个书房,肯定能让祁复回心转意。 很快祁复就出现在这里书房中,吴用瞬间迎了上去。 只可惜祁复根本没有看他,反倒是走到了华闻玄身边:“华先生说的没有错,郑家人确实已经开始着手摆脱跟淮南太守的关系了,孤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华闻玄趁着祁复不注意,冲着吴用挑衅地笑了笑。 当然,很快他就回答了太子地问题:“还是殿下处理的快,如果殿下不相信我,说不定现在郑家的人已经把所有的痕迹都清楚干净了,我们就真的不好找好郑家的麻烦了。” 说这话的时候,华闻玄装作惊讶地扫了一眼吴用的方向:“吴用先生还在这里,看我只顾着跟殿下说话,竟然把吴先生给忘了。” 他的态度很夸张,祁复也顺着华闻玄的话看向了吴用,好像真的才发现吴用在这里一样。 已经多久都没有受过这个委屈了,吴用的眼眶都有些发红。 当然也就是片刻,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甚至脸上带上了笑容:“殿下,关于您上次说得要找郑家麻烦的事情,属下有一个新的建议。” 果然,人还是要被晾凉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吴用现在很上道,祁复眼中也出现了满意。 毕竟也是能用的人才,祁复没想真的让吴用生了反叛之心。 跟华闻玄说了几句话之后,目光落在华闻玄的身上:“华先生,这次的事情如果能成功,孤肯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你放心就是!” 这么明显的赶人,华闻玄还不至于听不懂。 他有些不甘心吴用这么容易就重新回到了祁复的视线里,只是对上祁复略带威胁的视线,他最终还是沉默了。 良久之后,华闻玄才提出了告退。 等到华闻玄离开之后,吴用都不用祁复再说了,立马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陛下显然是不想把郑家牵扯进来的,但这一次只要能坐实淮南太守跟郑家的关系,郑家就脱不了身。属下倒是觉得,去查探淮南太守身份的事情,可以让梁王去。” 祁复眯了眯眼睛。 要说他完全不懂顺平帝的意思,当然是不可能的。 最近顺平帝的态度这么明显,显然不愿意他把祁澈牵扯进来。 然而好不容易能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祁复不想放弃。 如果能给祁澈造成麻烦,还不用他自己动手,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他也没有再跟吴用说别的,顺着吴用的话接了下去:“关于这件事情,不知道先生有什么想法?” 两个人在书房中密谋了许久,祁复眼神越来越亮。 等到后来吴用离开的时候,他已经笑容满面:“轻剑,给吴用先生准备上好的院子,一定要靠近孤的书房!” 外面的侍卫应声。 走出了祁复的书房,明明才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吴用却觉得时间久到他好像是经历了一次新生一般。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已经又是五六天过去了。 最终朝廷还是证实了淮南确实有灾情。 顺平帝在早朝大发雷霆,哪怕是已经早有准备,派出去的人传来的消息,让人触目惊心。 祁凉每天都忙到很晚才能出书房。 秦安若好不容易在白天见到了一次祁凉,就听到了一个宛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若儿,你们超市的直播最近还是不要搞了。” 距离哦买噶之前说好的直播时间也就只有七八天了,这是秦安若很早就准备好的活动。 她都已经想好了,通过这次活动要让超市被京城及京城周边的所有人知道。 猛然间听到祁凉的话,秦安若有些茫然。 许久之后,她才干笑了一声:“你在开玩笑吧?突然间说这个干什么,最近你在忙什么,跟我的直播有什么关系?”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虽然嘴上说祁凉在开玩笑,面色已经有些惨白。 显然,她也明白,祁凉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开玩笑。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看着秦安若惨白的小脸,祁凉也觉得十分痛心。 只可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叹了一口气:“淮南这次的灾情十分严重,现在父皇已经得到消息了。他现在心情定然很不好,而且已经说了,最近京城中不许出现任何类似于庆祝的活动。” 原因祁凉已经说了,秦安若的心猛然间往下沉。 淮南发生灾情,她当然也很关心。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肯定也会关心淮南的百姓。 只是这些,都跟直播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直播也算是庆祝活动吗?”秦安若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祁凉知道秦安若不愿意,他抱紧秦安若,把头埋在秦安若的脖颈中:“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每一次举行直播,都太热闹了。你的目的是想要让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定然是要比一些喜事更热闹。” 这个紧要关头,如果没人盯着还好,如果真的被人盯着,他们肯定会栽。 祁凉摸了摸秦安若的头发:“太子肯定一直让人盯着我们,如果你还要继续直播,说不定会惹怒父皇。不管是漕运线还是你现在奉旨行商的这个名号,都是要借助父皇的,我们不能让父皇生气。”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秦安若也不是不明白。 只是好好准备直播,甚至都想好了在直播完了就要去淮南看看。 谁能想到,突然间竟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她没有回答祁凉的话,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良久之后,冷哼了一声:“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不仅是她在忙,最近整个超市中的人,都在因为直播的事情忙。 如果现在突然间告诉大家直播要取消了,她不知道该怎么给大家交代。 秦安若的神情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变得难看了起来,祁凉想要安慰,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安慰。 这次的事情,不是他能控制的。 当然也只是难受了片刻罢了,很快秦安若就恢复了过来。 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她自己一个人就算是难受死也没有用。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祁凉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如果真的要继续直播,肯定会出问题的。我跟三皇兄也商量过了,但凡是有一点能继续开的可能,我们都会帮你争取的。” 兴冲冲准备了那么久的直播就这么结束了。 秦安若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她知道这是不可抗力,也不能怪祁凉,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淮南发生了灾情,现在最重要的就应该是去处理淮南的灾情啊!这明明就是朝廷该做的事情,跟普通百姓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就把这种问题转嫁到百姓身上了?”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绝望,毕竟功亏一篑的感觉,是个正常人就不想尝试。 祁凉有心要劝说,看着秦安若近乎绝望的样子,想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许久都没有出声。 其实在这个问题上,他跟顺平帝的想法一样。 淮南的百姓还在受苦,整个大盛是一家,总不能只让淮南的百姓受苦。 秦安若没有错过祁凉眼中的神色,她也差不多能懂祁凉的意思。 苦笑了一声,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对不起。”祁凉搬过了秦安若的身子,轻声说道。 一把甩开了祁凉的身子,秦安若完全听不进去:“这也不怪你,我知道不怪你。可是现在超市里的人估计还在等着直播,我都说了要在直播后给他们涨月钱,我现在又要说话不算数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秦安若的话,祁凉自从带来这个消息,就直面了秦安若的崩溃,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推开祁凉起身。 “你要干什么?”祁凉怕秦安若再冲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当即就跟了上来。 脸上的苦涩几乎要溢出来了,秦安若回头看了一眼祁凉:“我还能去干什么?既然已经注定了不能直播了,我肯定要早点告诉超市里的伙计。毕竟我说得越晚,他们准备的越多,期待就越大。” 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从祁凉的角度看过去,秦安若整个人都藏匿在阴影中。 自从他说出来直播不能如期举行之后,秦安若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不见了。 祁凉垂下了眸子,良久,攥紧拳头砸向了墙壁:“这都是什么事儿!” 第五百一十九章事态紧急 秦安若的崩溃完全是可以看到的,她刚走进哦买噶的门口,就能让人感觉到她的心情肯定不好。 沈霜正在指挥众人按照秦安若的要求摆放东西,被身边的人一提醒,回头就看到了情绪低沉的秦安若。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情绪不高?”沈霜走到秦安若身边,拉着秦安若走到了一旁。 在知道不能直播的消息之后,秦安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超市的众人。 现在对上沈霜的目光,她完全没有办法掩盖住愧疚:“霜儿,对不起,是我不好。” 突然间听到这句话,沈霜心头一跳:“公子,怎么了?” 好端端的听到秦安若这么说,沈霜当然慌乱。 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有看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您别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霜不断追问。 纵然不知道该怎么说,都已经到这里了,秦安若也没有浪费时间。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外面在收拾的人停下吧,我们已经用不上收拾这个了。” 外面超市的人在收拾直播的时候该用的东西,这句话沈霜倒是听懂了。 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用收拾了?” 直播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大家都为了最近直播的事情废寝忘食。 猛然间听到秦安若这般说,沈霜当然很疑惑。 秦安若也没有隐瞒沈霜,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淮南发生了灾情,陛下下令最近京城中不许举办任何庆祝的活动,所有的喜事也都暂停了。” 不管这个命令有没有道理,刻在古人骨子里的东西,注定了沈霜不可能说顺平帝做的不对。 她的想法倒是跟秦安若一样:“我们的直播算是庆祝的活动吗?” 秦安若许久没有回答,只是面上的神色越发苦涩。 “不管直播到底算不算庆祝类的活动,在这个档口,我们是肯定不能举办直播了。”秦安若说出来这话的时候,感觉心中都在滴血。 本来好好的直播完,她也能让哦买噶更上一层楼。 谁能想到,最终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沈霜的目光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沈霜终于明白秦安若为什么情绪不高了,然而这个消息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她想要挤出来一点笑容,却发现只是徒劳罢了。 许久之后,沈霜咳嗽了一声:“公子,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们就先告诉超市里的人吧。现在大家都还在努力收拾,如果真的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才知道不能举办直播,肯定都会很失望的。” 以己度人,沈霜觉得她完全能理解大家有可能会有的心情。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拉住了准备出去的沈霜。 “是我说出来要直播的,这一次也是我带来的消息,我总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我去说。”秦安若按下了沈霜,没有理会沈霜的欲言又止,直接走了出去。 超市最近本来就乱糟糟的,为了直播偶尔一两天歇业也是正常的。 今天超市就是处于歇业状态,没有别人在,秦安若倒也没有更多的麻烦。 她只是把所有的伙计都集结了起来:“很抱歉让大家忙了这么久,只是……我们超市的直播不能如期举行了,恐怕要无限期延后了。” 秦安若不敢看这些伙计的目光。 都已经准备了这么久的活动,她只给了大家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解释,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小泉子是早就确定了的直播人员,他对直播的渴望也很高。 被秦安若的话弄得懵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问道:“公子,直播真的没有办法举行了吗?” 沈霜知道现在秦安若的心情不好,并不想要别人多问。 只可惜她想给小泉子使眼色,奈何小泉子根本没有往她的方向看,她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倒是听到了小泉子的话,她犹豫了一下,许久之后点头:“近期是没有办法举办了。” “好吧,看来我出色的口才注定要等下次直播的时候才能用到了,真可惜。”只是感叹了一句,小泉子抿了抿唇,就走开了。 没有听到再多的话,秦安若的目光才落在了眼前这些伙计的身上。 大家还是按照刚才的方式站着,许久都没有等到秦安若的回应,有人问了一句:“主子,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任何人有异议,即便是已经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 秦安若想象中的暴乱并没有出现,大家甚至连一点难受的情绪都没有。 她不由看了一眼沈霜,眸子中满是好奇。 从来不是一个藏得住话的人,秦安若当即就问眼前这些人:“我们都准备了这么久了,现在说放弃就放弃了,难道你们不觉得可惜吗?” 玉莲笑了笑:“当然可惜,不过公子付出的努力和时间可要比我们多太多了。既然公子说不能举行,肯定是没有办法了,我们说再多也没有用,现在公子肯定要比我们更难受。”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秦安若有种想哭的冲动。 许久之后,她冲着眼前的这群人鞠了个躬:“谢谢你们!” 她的态度十分自然,却把一众人吓得不轻。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公子您快起来!” “吓死我了。” “……” 很快秦安若的面前就空了,刚才还站在原地的人都被秦安若吓得站在了一旁。 倒是一直站在秦安若身后的沈霜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神色一亮。 许久之后,她轻声笑了笑:“好了,公子爷就只有这一件事情要说,你们先去忙吧。我们之前移动了位置的东西,按照曾经的顺序先摆好,我们过两天重新开始营业。” 沈霜的话让大家找到了行动的方向,很快秦安若面前就空了。 再一次跟着沈霜走到了后院,秦安若还有些茫然:“大家都忙了这么久,我说不能举办直播了,好像也没几个人失望?难道他们不觉得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沈霜起初跟秦安若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过等到想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只为她们两个人悲哀:“公子,我们给她们付月钱,她们按照我们的吩咐干活,干什么活都是一样的,要直播还是不要直播有什么区别吗?” 对上秦安若茫然的神色,沈霜苦笑了一声:“我们是被那些人弄傻了,虽然说这些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可这种状态才是最正常的。以前不管做什么都要给别人解释,还是公子太善良了。” 秦安若也被沈霜的话说得愣了一下,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纵然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跟着她忙了那么久的人,秦安若也并不想每一次都要给别人解释。 面对这样的结果,她只能衷心感叹:“当初选择从牙行买下人真的是选对了,省了不少事。” 至于那些刺头现在去哪里了,就不是秦安若该考虑的问题了。 哦买噶的直播是肯定开不起来了,不仅秦安若这里难做,其实现在郑家才是踩在刀尖上的。 在又一次下早朝后,感觉到现在越来越紧张的气氛,祁澈跟祁凉两个人又一次来到了郑府。 郑老将军现在最不想理会朝堂的事情了,看到这两个人就不由皱起了眉头:“你们俩怎么又来了,这次又有什么事儿?” 淮南太守的事情,他已经亲自给顺平帝说过了。 既然顺平帝答应了不再追究,就肯定不会有问题。 郑老将军想的很天真,祁澈苦笑了一声:“外公,现在朝堂的局势越来越复杂。淮南灾情很严重,现在究竟是什么样了,没有人知道。按照这么发展下去,父皇肯定会迁怒的。” 祁澈的话成功让郑老将军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都已经知道我们跟淮南太守没有关系了,难不成还要把这个事情往我的头上扣不成?” 这个问题,现在谁也不好说。 知道郑老将军不相信,祁澈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淮南的灾情已经发生了快一个月了,但是除了偶尔有灾民出现,朝廷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我们怀疑,这一次的灾情肯定很严重。” 如果灾情真的严重到一定程度,到了顺平帝都不得不要下罪己诏的时候,他答应的事情定然是不作数的。 祁澈的话让郑老将军成功坐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神色冷凝:“如此说来,这一次我们郑家就只能认栽了?” 一阵冷风吹来,祁澈觉得简直就像是凉到了心底。 他看了一眼郑老将军,深吸了一口气:“外公,您可不能这么说!这一次可是事关淮南几十万百姓的大事,如果您真的认栽了,以后这天底下估计就没有郑家了!” 可算是让祁复抓住机会了,如果真的让淮南太守跟郑家有了牵扯,以后的郑家人肯定再也没有复出的机会。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看着郑老将军到现在竟然话不急不缓的,祁澈恨不得直接上前摇醒郑老将军。 躺椅上的老人似乎也因为冷风躺不住了,郑老从椅子上起来,斜睨了一眼祁澈:“老夫知道你着急,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你觉得老夫应该怎么办?” 第五百二十章又一个救命恩人 一句话问住了祁澈。 祁澈确实很着急,淮南太守的事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在知道事情越来越严重的事情,他心中一直都在担忧郑家。 下意识地觉得来找郑老将军会有办法,现在听着郑老将军的话,他沉默了。 目光落在郑老将军身上,许久之后,祁澈摇了摇头:“我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郑老叹了一口气,眼中带着失望。 他转而看向了一直跟在祁澈身后,几乎没有说过话的祁凉:“梁王觉得这件事情能怎么处理?” 冷不丁被询问,祁凉有些茫然。 他跟祁澈几乎是一体的,这么大的事情,祁澈既然思考过了,他也肯定考虑过不止一次。 不管想的对不对,在郑老将军面前,祁凉都没有隐瞒:“我觉得现在就是一场博弈,只有让父皇觉得不追究郑家的责任比追究郑家的责任带来的好处多,他才会放过这件事儿。” 顺平帝是个合格的帝王。 如果一味跟他说什么人情道理,其实用处倒是真的不大。 祁凉很早之前就看清楚了,也从来没想过有人能出马,会让顺平帝改变想法。 郑老点头,而后重新看了一眼祁澈:“你现在明白了吗?既然已经陷入了这个局里,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没用,你懂吗?如果你非要一次次进宫找陛下,只能让他越发烦躁,到时候才是真的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这句话很平常,却让祁澈的神情一震。 许久之后,他才冲着郑老拱了拱手:“我知道了,多谢外公指教。” 从郑府中出来,再抬头看着太阳,祁澈觉得好像过去了十年。 “六弟,你说这次我们还能挺过去吗?”别看再郑老的面前表现的不错,祁澈心中的迷茫一点都没有减少。 想要让顺平帝觉得他们有价值,谈何容易。 现在淮南发生了灾情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出去了,整个大盛的人都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淮南太守。 如果有人真的放出去消息,说淮南太守跟他们有关系,简直不敢想象。 祁澈的目光茫然,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心虚。 现在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祁凉也很无奈。 良久之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三皇兄,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前方只有一条路,哪怕是悬崖他们也必须要跳。 只有跳下去,才能知道下面会不会别有洞天。 祁澈与祁凉两个人商量了许久,也没有找出来一个法子。 不过有一点,两个人的想法倒是一样了。 “我们现在不能离开京城,等到去淮南赈灾的人离开,一定要在京城好好活动,让父皇看到我们的诚意!”祁澈眼中迸发出了精光。 祁凉深以为然:“我们的人就没有必要去淮南了,反正不管谁去淮南,淮南太守的失职是改变不了的,不如别把人力浪费在这种地方。” 两人借着郑府门口的空旷地带,去欸的那个没有人之后讨论了一下。 大概明白了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就分开了。 今天秦风被派出去办别的事情,每次跟祁澈来郑府的时候,祁凉都是先让车夫回去的,现在倒是只有他一个人。 都在内城,郑府距离梁王府并不远。 祁凉脑海中还在思索着淮南的事情,想找出来一个妥帖的办法,突然间感觉到眼前寒光一闪。 他神色一凛,下意识地闪身躲开。 下一刻就感觉到一个黑影袭来,祁凉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啊!” 伴随着一声娇俏地女声,黑影往远方甩了出去。 祁凉还有些茫然,街角又出现了一波黑衣人。 眼看刚才被他踹出去的女子就要落入黑衣人手里,祁凉有些愧疚,飞身上前与黑衣人对打。 几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很快把祁凉围了起来。 落在地上的女子刚才似乎是已经晕过去了,却在黑衣人拔剑要打祁凉的时候,突然间飞身上前:“公子小心!” 祁凉愣住了。 脸上洒满了鲜血,看着倒在他面前的女子,他有些茫然。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原来还是个老相好,可惜要做一对苦命鸳鸯了。” 说完话黑衣人就又一次开始攻击。 这下祁凉什么都不能想了,只能先跟黑衣人过招。 索性这里是内城,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很快就有人发现了。 京兆府派出了护卫队,黑衣人闻讯很快就消失了。 黑衣人来的快,消失的也快,祁凉有些茫然。 护卫营的将领带着人过来:“梁王殿下,您没事吧!” “我没事。”祁凉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女子身上,有些复杂。 刚才他本来是可以躲开的,谁能想到这女子竟然突然间上前替他挡了一刀。 即便这一刀他是觉得不怎么需要挡,可人已经受伤了,他也不能当作没看到。 朱校尉也是个聪明人,在接触到祁凉的目光之后,立马就发现了问题:“王爷,是要属下帮忙把人送到您府上吗?” 周围的人不少,这女子是怎么受伤的,但凡有点经验的人就能看出来。 如果护卫营的人没来还好,现在护卫营的人都来了祁凉倒是不好处理了。 他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头:“行,把人送到府上吧。” 祁凉是被逼无奈,才做了这个选择。 秦安若可不知道这些,本来在等祁凉回来商量要去淮南的事情,谁能想到竟然等到了一个惊喜。 祁凉在内城被人刺杀,肯定要让京兆府的人找是谁,因此去了京兆府。 朱校尉先把人送到了梁王府,不可避免地跟秦安若打了照面。 被喊来处理事情的秦安若有些茫然。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朱校尉身后的女子:“你说这是什么人?” 朱校尉眼中闪过了精光:“这是梁王殿下的救命恩人,属下等人遇到梁王殿下遇刺,这位姑娘替王爷挡了一刀。” “王爷没事吧?”秦安若下意识地问道。 “王爷无事,这位姑娘替王爷挡了。”朱校尉是一定要把话题放在他身后的姑娘身上,显然已经是越不过去了。 救命恩人? 秦烟儿的事情才过去多久,祁凉这是又整出来一个救命恩人? 秦安若眼中的怒火完全遮掩不住。 玉珠跟在秦安若身后,有些紧张。 这朱校尉一次次说他身后的姑娘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也不知道是王爷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显然来者不善。 如果秦安若处理的不妥当,一定会出事的。 有些着急地咳嗽了两声,趁着别人不注意,玉珠偷偷扯了一下秦安若的衣服。 秦安若回过神来,很快露出了笑容:“既然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就是府上的贵客。玉珠,快找地方让这位姑娘住下,务必要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 心里高兴不高兴是另外一回事,面子活总是要做的。 既然已经坐上了梁王妃这个位置,秦安若心中也很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朱校尉眼中的遗憾一闪而过,很快把人放到了梁王府,就离开了。 秦安若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想什么去不去淮南的,她现在十分茫然。 在看过了那位所谓的王爷的救命恩人后,她就一直站在王府门口等着祁凉。 玉珠跟在秦安若身后,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她悄悄看了一眼秦安若:“王妃,王爷回来了应该也会禀告您的,要不然您先用了午膳再说?” 本来就是该用午膳的时间,秦安若本来说是要等祁凉的。 没等回来祁凉,倒是等回来了一个所谓的救命恩人。 秦安若摇头:“无妨,既然人都已经被送回来了,想必王爷也很快就来了,我在这里等王爷就好。” 她的态度很冷漠,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要惹我”四个大字。 玉珠默哀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只能站在原地等着祁凉回来。 祁凉回到府中的时候,日头已经下移了。 一进门就看到秦安若站在府门口,他还冲着秦安若笑了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你没事。”秦安若的神色冷然。 只是回了一句祁凉的话,她并没有多说。 等了半晌,也没从祁凉嘴里等到一句解释。 她转身就走,没再理会祁凉。 就算是再迟钝,祁凉现在也知道秦安若生气了。 他赶忙追了上去,拦在秦安若面前:“怎么了,还在为不能直播的事情生气吗?这个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但我可以保证,等到能直播了,我一定让你这一次的直播是最闪耀的好不好?”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并没有跟祁凉谈论这个:“你让开!” 她的语气冷凝,不愿意跟祁凉说话的意图十分明显。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看啦可能周围来来往往的下人,到底是没有说过分的话。 当然,他现在的神色也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到了朝澜殿,直到走进了内室,秦安若一直没有理会祁凉。 终究是忍不住了,祁凉抓着秦安若的肩膀:“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因为什么生气总要告诉我吧?我就算要死,也总要做一个明白鬼吧!” 秦安若憋了好久的气终于是忍不住了,泪水在眼中打转:“我为什么生气,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那个所谓的救命恩人又是怎么回事?” 第五百二十一章心思不纯 “救命恩人?”祁凉都愣住了。 思考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秦安若的意思。 祁凉皱了皱眉头:“你说今天京兆府的人送回来的那个女人?你不用管她,只是机缘巧合罢了,她替我挡了一刀,被京兆府的人看到了,我总不能不带人回来。”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正常,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秦安若才放下了心。 有一个秦烟儿就行了,如果祁凉再脑子不正常,非要跟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再有什么感情,也不能怪她不给祁凉面子了。 确定了祁凉的心意,秦安若才有空问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祁凉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能在内城中这么疯狂的,想来也就只有太子的人了吧?我今天没带侍卫,好在来的那些人武艺一般,不然这一次真的会有些麻烦。” 听着祁凉的话,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所以这一次真的是个意外,那个姑娘也真的被你牵扯进来的?” 她不想再来一个秦烟儿,却不能真的不管祁凉的救命恩人。 只可惜,这次的这个名号,祁凉可不准备认。 他抿了抿唇:“说起来这个我就来火,其实我本来也是能躲开的,不知道是哪家小姐,因为害怕倒在了刀口上。本来我没想不管,但被京兆府的人看到了,只能认了这个恩情,真让人不爽。” 祁凉紧紧皱着眉头,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 抬手敲了敲祁凉的胳膊,秦安若没好气道:“行了,不管怎么样,人家姑娘都是因为你受伤的。既然已经送回来了,梁王府也不差这点药钱,就等她好了给点银子打发了吧。” 不得不说祁凉说的话还是让秦安若放心了,既然是这么个情况,她也能用平常心对待那位被带回来的姑娘了。 恰好这时,玉珠前来禀告,说那位姑娘醒来了。 秦安若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 当然,她没有忘记问祁凉:“王爷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人都已经送来了,祁凉就算是不想去也没有用。 叹了一口气,他还是跟着秦安若一起往隔壁的小院子走去。 王岚已经醒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王府,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丫鬟请安的声音,紧接着,她就看到从门口进来的祁凉。 分明秦安若是和祁凉一起进来的,不过这个时候,她的眼中只看得到祁凉:“王爷。” 这是什么情况?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面上的神色一动。 祁凉已经都告诉她了是个意外,这姑娘怎么回事? 压下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秦安若挡住了祁凉的身子:“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猛然间看不到祁凉,王岚一楞,才注意到身边竟然还有人。 她有片刻的尴尬,脸上的神色变了变。 当然,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妾身叫王岚。” 什么叫妾身? 看这姑娘的梳妆,显然并没有成婚。 这个时候在秦安若询问的时候自称妾身,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秦安若揉了揉额头,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硬着头皮:“王岚姑娘,你被刺杀王爷的人波及到,我们梁王府很过意不去,你接下来尽管在王府住着就好,我们一定会负责的。” 秦安若尽量把话说得跟祁凉没有一点关系。 只可惜要让她失望了,王岚显然不满足这一点。 王岚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换上了一副笑脸:“为了王爷,妾身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妾身不后悔。” 完全是一种熟悉的味道。 仿佛看到了曾经的秦烟儿。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声音:“王岚姑娘,你不是为了王爷!这一次只是意外才会牵扯到你,我们梁王府的人会负责,你不用多想。当然不该你想的东西,你也不要乱想!” 她的眼神阴冷,看向王岚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怒火。 祁凉也听出来王岚说得似乎是有些不对劲,他皱了皱眉头。 任由秦安若挡在他面前,他一直都没有出来。 秦安若的一句话,瞬间让王岚的神色中带上了几分委屈:“王妃娘娘对妾身好像有些误会,您要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没什么坏心思。” 你要说王岚做错了什么,倒真的找不到。 然而即便如此,秦安若还是觉得恶心。 深深看了一眼王岚,她没有再说下去,转身就走。 祁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秦安若已经走了出去。 他有些茫然,很快就想追出去,却感觉到衣角被人拽住了。 原来王岚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已经从床上下来,现在就在他身边。 “王爷,连您也要误会妾身吗?妾身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您一定要相信妾身!”王岚的语气柔弱,整个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身子还伤者,又是在京兆府尹的人注视下被带回来的,祁凉也不可能真的不理会她。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你先回去修养身子,本王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毫不留情地挥开了王岚的手,追着秦安若离开的方向离开。 王岚垂下了眼睑,看着被挥开的手,唇角隐秘地勾了勾。 即便现在梁王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只要进了王府,她肯定不会轻易出去。 祁凉追着秦安若出去,两个人还是一起到了朝澜殿:“若儿,你别生气。” 他的神色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看着秦安若的表情。 这件事情跟祁凉没有什么关系,秦安若就算是生气,也不至于真的生祁凉的气。 从王岚的院子里出来,她只是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些姑娘都是怎么想的,既然已经为了挡了一刀了,用这一刀来换点好处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来这么一遭呢?” 秦安若的苦恼是真实的,她心中也有些说不出来的烦躁。 祁凉抱住了祁凉:“不管别人怎么想,王府的女主人都只有你一个,我保证王府不会有任何其他人出现,你放心便是。” 他的神色柔和,秦安若逐渐心软了。 能在这个封建的时代遇到祁凉这般一个会事事把她放在前面的人,也不容易。 别人怎么想不是祁凉能控制的,她总不能因为这个找祁凉的麻烦。 秦安若拍了拍祁凉的肩膀,从祁凉怀中出来:“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不管发生什么,王府中都不能出现别人,不然我肯定就不要你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秦安若的底线。 跟秦安若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两人从一开始的争锋相对到现在的心心相印,祁凉也是很了解秦安若的。 两个人很快就把王岚的存在抛在了脑后,讨论起了淮南的疫情。 然而他们忘记的事情,有人却没有忘记。 凌妃自从被解除禁足之后,似乎就被宫中的人遗忘了。 顺平帝没有来过,别人也一样都没有来过。 但是在今天,凌云宫来了一个特殊的人。 凌妃依旧在内殿中,外面只有青衣一个人。 青衣在看到来人之后,赶忙大声请安:“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这很明显的提醒,无法让人不联想,殿内的凌妃可能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往日皇后定然会在意,只是现在,她就站在殿外,看了一眼青衣,倒是笑了笑。 “起来吧,你们娘娘可在里面?”似乎是为了配合青衣,皇后的声音也比往常大了一点。 青衣有些疑惑,这个时候却不能再拦着皇后了。 她点了点头,带着皇后往里面走去。 凌妃本来就在殿内,外面的声音那么大,她当然不可能没有听到。 她在思索皇后是来干嘛的,只是还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来,就看着皇后/进来的。 只能暂且收起了自己的猜测,凌妃挂上了假笑:“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道娘娘今日到来,有何贵干?” 没有理会皇后身后青衣的害怕,反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凌妃觉得在宫中,她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皇后似乎也没有在意到凌妃的无礼,反倒是上前拉住了凌妃的手:“看妹妹这话说的,本宫本来就该时常关心一下妹妹,只是最近太忙,没有来得及看妹妹,妹妹该不会怪本宫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几乎是在被皇后拽住手的瞬间,凌妃心中就生出了警惕。 她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许久之后,才笑了笑:“姐姐何必说这种话,妾身知道姐姐要处理宫中的事务,本来就很忙,自然不会给姐姐添麻烦。” 这句话说的十分场面,只可惜在场两个女人谁也不相信罢了。 皇后跟凌妃就这样不尴不尬的说了几句,才说起了自己的来意:“说来最近陛下也好久都没有来妹妹这里了,妹妹毕竟是陛下从府中就带上来的老人,这样冷落妹妹可真是不该。” 哦,是里嘲讽她的。 凌妃自以为知道了皇后的心思,当即就放心了。 她脸上的神色自然,反正顺平帝是很久都没有来了,皇后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谁能想到,她都做好被皇后嘲讽的准备了,皇后竟然不按照她的想法走。 在说了顺平帝没有来的事实之后,皇后向凌妃抛出了橄榄枝:“本宫虽然没什么能力,但马上就要到十五了,今晚想必陛下会去坤宁宫,本宫一定会让陛下来看看妹妹的。” 第五百二十二章利益交换 凌妃猛然间抬头:“姐姐慎言!妾身绝对没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姐姐可不要误会妹妹。” 即便顺平帝真的没来,初一十五本该就是歇在皇后宫中的。 如果真的让顺平帝来凌云宫了,她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一刻凌妃脑海中闪过了无数想法,力图找出来是谁有可能在皇后面前进谗言。 没想到一句话就能让凌妃有这么大的反应。 皇后有片刻的疑惑,很快反应了过来,脸上就带上了笑容:“妹妹不用紧张,本宫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本宫已经老了,就希望这宫中能和和美美的。陛下很久都没来了,本宫都心疼妹妹。” 装成这个样有必要吗? 凌妃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如果仅仅是为了嘲讽她,皇后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更不用说,用十五让顺平帝来凌云宫中来试探她了。 许久都没有等到凌妃的回应,皇后抬头看了一眼凌妃。 她当然没有忽略凌妃眼中的怀疑,当着凌妃的面,回头看了一眼跟着她的青衣:“本宫还有些体己话想要跟妹妹说,今天过来的时候都没有带丫鬟,不知道妹妹……” 凌妃当即给青衣使了个眼色,青衣就离开了。 皇后这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翘起了腿,态度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她摆出来这种嚣张的姿态,凌妃心中却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皇后娘娘来这里有什么目的,现在没有别人了,你直说便是。”凌妃也不装了,态度淡然。 两个人也算是打了一辈子交道了,彼此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很清楚。 皇后跟凌妃的年纪差不多,自称什么她老了之类的,凌妃定然是不会相信的。 “就如同本宫之前所说的,陛下是很久都没有来凌妃这里了,凌妃想要见到陛下,恐怕现在只能依靠本宫了。本宫现在给你这样一个机会,你愿意吗?”皇后旧事重提。 凌妃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倒是也不装什么正常了:“我觉得皇后娘娘不像是会这么好心的人。” 皇后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因为凌妃的话生气:“你说的没有错,本宫能让陛下今天来你这里,但是定然是有要求的。只要你能做到本宫的要求,今晚陛下定然会来凌云宫中。” 老实说,凌妃有些心动了。 不过她很快就按捺住了这种心动,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仅仅是一晚上,妾身怎么知道皇后娘娘需要妾身做的是什么事情?如果为难,岂不是妾身吃亏了?” 皇后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被凌妃的话带偏思路:“如果本宫都让陛下来你这里一次,你还不能让陛下来第二次,拿就是凌妃你的无能,跟本宫没有关系,你觉得呢?” “你!”凌妃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本来还好好的谈判关系,不知道怎得突然间就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皇后也不是个大度的人,现在为了完成目的让顺平帝来凌云宫,本来就已经作出让步了。 凌妃要是答应了还好,现在听着凌妃到如今竟然还推三阻四的,她心中当然就充满了愤怒。 只不过看到她这副表情,凌妃才觉得有些真实。 既然皇后是这么想的,那就按照皇后的想法去做。 她轻笑了一声,当即问皇后的要求:“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如果妾身还不答应,就是妾身不识抬举了。不知道娘娘有什么要求,现在倒是可以说出来了。” “听说今天梁王带回府中一个女子,还是梁王的救命恩人。凌妃这个做母妃的,总要为儿子考虑一下吧?”皇后没有耽误时间,直接点明了来意。 “祁凉?他又干什么了?”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凌妃下意识地皱眉,都忘了在皇后面前遮掩了。 很快意识到皇后还在这里,她才快速变了脸色。 只可惜已经迟了。 皇后好歹也在宫中浸淫了这么多年,对别人的感情变化还是很敏感的。 本以为凌妃是祁凉的母妃,在坑害祁凉的事情上肯定不会轻易松口,她才会想着给凌妃好处。 谁能想到,现在看来,凌妃和祁凉的关系好像并不怎么好? 皇后垂下了眼睑,隐藏了自己的想法:“就是梁王的事情,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只是想要让凌妃帮一个小忙罢了,本宫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吗?” 这句话中充满了引诱的意味。 凌妃也不是个傻子,知道刚才她表现得太明显了,当即就抿了抿唇:“皇后想要妾身做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妾身是凉儿的母妃,一定不会给凉儿带去麻烦的。” 后宫中的这些妃子,最主要的依靠就是儿子。 哪怕凌妃和祁凉的关系再怎么差,也只能烂在心里,不能让别人知道。 如果凌妃刚才没有失态,脱口而出梁王,皇后肯定就相信了。 现在,她的目光落在凌妃的脸上:“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就当本宫刚才没说。这件事情本宫会找别人去做,就不劳烦凌妃了。” 皇后倒是干脆利落,说完之后立马起身就要离开。 凌妃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跟着皇后:“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是带着诚意想来跟凌妃商量问题的,现在看来凌妃并不想跟本宫说话。既然这样,本宫当然是要离开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皇后的态度十分自然。 在说完话,她略带嘲讽地看了一眼凌妃,而后径直离开。 眼看皇后就要从内殿走出去了,一旦皇后真的离开,肯定就得不到这个机会了。 凌妃并不是不知道,皇后有可能是在做样子给她看,可惜她赌不起。 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最终凌妃拦住了皇后:“既然娘娘已经来了,不如把事情说完再走?” 两个人相视一笑,像是真的能泯恩仇一般。 恰逢十五,这天晚上的月亮十分圆。 顺平帝听了皇后的劝告,最终来了凌云宫中。 而凌妃,也从顺平帝这里得到了一个口谕。 一夜无眠,秦安若早就把后院的人忘了。 现在既然哦买噶不能直播了,她也开始着手准备去淮南看看的事情了。 这个时代的漕运线的开拓很不容易,她手里既然有一条漕运线了,如果不自己去看看,也是一种遗憾。 她提前就说了会带着玉珠一起,因此玉珠脸上带着笑容:“王妃,我们真的能去那么多地方吗?” 一想到这一点,玉珠就控制不住的兴奋。 别说她是奴籍了,即便不是奴籍,也很少有女子能走这么多地方。 玉珠现在总算是知道跟着秦安若有多好了,别人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的风景,她很快就能看到了。 整个王府的氛围都十分轻松,直到宫中的人出来。 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青衣了,秦安若甚至在看到的时候,还有些茫然:“青衣姑姑?” 凌妃都退出秦安若的世界很久了,她也快忘记青衣的名字了。 青衣冷着脸点头:“梁王妃,我们娘娘有请。” 凌妃? 这是又搞什么幺蛾子? 以凌妃和祁凉现在的关系,秦安若以为凌妃心中清楚,他们不会有什么联系的。 谁能想到,她竟然还会让人来找。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脸色不是很好看。 当然,这一次青衣根本就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语气一点都不温和:“就是普通人家都是要伺候婆婆的,梁王妃已经多久都么有进宫看过娘娘了,想必梁王妃心中有数吧?” 青衣显然浑身都充满了戾气。 也不知道这股戾气是她自己身上的,还是从宫内的那位娘娘身上带出来的。 秦安若有些无奈,但却不能说不去。 她也逐渐适应这个社会了,不能说孝道大于天,但也不能随意给别人留下话柄。 “麻烦青衣姑姑稍等,我换身衣服就去。”这次可没有什么要拖延时间的想法,秦安若现在穿的衣服是真的有些不得体。 只可惜凌妃在青衣出来之前,早就已经交代好了。 就算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青衣都不愿意:“梁王妃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如果我们娘娘等的时间久了生气了,在陛下面前说点什么话,最后难受的还是梁王不是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青衣难得有些心虚。 她知道凌妃跟祁凉的感情并不好,也没有想到,凌妃竟然能真的拿祁凉来威胁秦安若。 秦安若都被气笑了,眉眼间的嘲讽完全遮掩不住:“青衣姑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婆婆’让我去宫中自然是应该的,她是在用王爷的前途来威胁我?这是一个正常的母亲该做的吗?” 不管是不是,反正凌妃都已经做了。 青衣有些尴尬,尽量冷着一张脸,不让秦安若看出来她的表情波动。 垂下了眸子,青衣的声音倒是越发冷了:“这不是奴婢能管的事情,奴婢只是把凌妃娘娘的话传给梁王妃罢了,至于梁王妃要不要现在就走,自然是您说了算。” “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凌妃娘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能用这种方法叫我进宫!”秦安若没有一点遮掩,当着青衣的面,也没有掩盖自己的想法,径直冷笑了一声。 第五百二十三章王府侧妃 秦安若的心中本来就藏着愤怒,走进凌云宫中,脸上的神色也十分冷然。 “臣媳给凌妃娘娘请安。”生硬的一句话,带着她的怒气,秦安若一点都没有遮掩。 凌妃脸上的神色一寒。 她跟祁凉的关系是没有之前好了,只是秦安若这个小丫头未免也太过分了。 秦安若的做法让凌妃的心中有怒气的,当然也没有让秦安若起身。 只可惜秦安若从来不是一个听话的人,并没有理会凌妃冰冷的目光,她还是和往常一样,行礼之后就直接起身了。 “娘娘有什么事情不惜用王爷来威胁我,现在可以说了吧。”秦安若抬眼扫了一言眼凌妃,鄙夷之意丝毫没有遮掩。 凌妃被她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你这是什么眼神?本宫是你的长辈,让你进宫就进宫了,怎么还要推三阻四的?” “我说得不是进宫不进宫的事情,娘娘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现在作出这副样子只会让人觉得恶心。”完全没给凌妃一点面子,秦安若也没有一点尊敬。 “简直岂有此理!”凌妃一个照面就被秦安若气得肺都快炸了,“来人,给本宫把这个……” “娘娘!”不等她把话喊完,青衣先站了出来。 凌妃这一次能不惜给秦安若留下话柄都让人来,定然是有目的。 如果真的被秦安若气到,跟着秦安若的想法走,显然就是中了计了。 所有的怒气在青衣这一声怒吼之后消失了,凌妃的理智也逐渐回笼。 “本宫倒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心劲儿。怎么,你觉得本宫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不成?”凌妃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不屑。 秦安若也没有挑刺,凌妃既然没有跟着她的节奏走,接下来她说别的自然也没有用。 两个人你来我往这么点时间,凌妃也不想继续跟秦安若说了。 她当即就说明了来意:“本宫听说凉儿终于往王府中带回去了一个姑娘?” 这么多年,梁王府中就只有秦安若一个人。 往常凌家还在,跟秦安若关系好的时候,凌妃是不想给人添堵。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这样了,她定然是要想方设法的给秦安若找麻烦。 今天一半的好心情在见到凌妃之后已经没了,另一半在听到凌妃提起来王岚,也消失了。 秦安若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娘娘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倒是不必绕这么大弯子了。” 抬手拍了一下桌子,凌妃怒气冲冲吼道:“你当真是无法无天!都已经嫁入梁王府这么久了,非但没有给梁王添个一男半女,竟然让梁王连一个妾室都没有,这就是你们相府的家教吗?” 这是要给王岚跟祁凉拉郎配? 不能懂凌妃这么做的目的,秦安若也没想配合就是了。 “这是我们梁王府的事情,王爷愿不愿意要妾室,是王爷自己的事情,不是我能管的住的。”秦安若的神色自然,完全没被凌妃的话吓到。 凌妃却被秦安若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气笑了。 可以说自从今天看到秦安若,她就没有不生气的时候。 “你既然坐上了梁王妃的位置,给王爷找妾室就是你该做的事情!凉儿好不容易带回去了一个女人,本宫这个做母妃的就作主,让那个女人留在梁王府吧!”凌妃一锤定音。 半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一抬头,堆上了秦安若阴森的目光。 “娘娘未免也管得太宽了,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我都说了这是梁王府的事情,不管娘娘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您还是不要给自己找没脸了,嗯?”秦安若勉强压着怒气,只是说出口的话也没多好听就是了。 早在叫秦安若进宫之前,就知道秦安若可能会有什么反应。 说实话凌妃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感觉,只是扫了一眼秦安若。 她出马不顶用,总有顶用的人:“这不仅是本宫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昨天晚上陛下已经亲口答应本宫,让凉儿带回去的那个女人留在梁王府。本来本宫也没想给你没脸,做个有名分的妾室也就罢了,你既然不识好歹,本宫一定要给她求一个恩德,梁王侧妃的位置,本宫留定了!” “你敢!”一股怒气涌上了心头,秦安若当着凌妃的面怒喝,“你别忘了凌家的人!” 祁凉能用这一招掣肘住凌妃,就从来没有瞒着秦安若。 凌妃洋洋得意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冰冷:“果真是个白眼狼,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告诉你。一个连自己外家都能下得去手坑害的人,你真的以为他是真心对你的吗?嗯?” 这么简单的挑拨离间,秦安若肯定不会上当。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进宫了。 什么孝道不孝道的,名声不名声的哪儿有那么重要? 如果今天不进来,她也就不用受凌妃的这种鸟气了。 想到就要做,她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青衣想要拦住秦安若,被凌妃阻止了:“让她走。就算是她今天走了,梁王府也是要多一个侧妃的,并不会影响到结果,本宫不担心。” 远远还能听到身后凌妃跟青衣的笑谈声,秦安若的脸色越发难看。 一路气冲冲地回到府中,把守在门口的玉珠都吓了一跳。 玉珠张了张嘴,本来想要说的话,在看到秦安若生气的样子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安若横冲直撞,直接往王岚的院子去。 从凌妃嘴里听到王岚的消息,她已经可以肯定,王岚的出现一定不是意外了。 谁料站在王岚之前的院子里,并没有找到人。 秦安若的眼神这才落到了站在身后的玉珠身上:“怎么回事,人呢?” 玉珠张了张嘴,半晌也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宫中发生的事情,再加上玉珠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秦安若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心情急躁,说出出口的话也自然没多好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快说!” “王爷回来之后就给王岚姑娘换了个院子,换到了竹轩,还说……还说……”玉珠只是说了前一句,接下来的话怎么都接不下去了。 秦安若闭了闭眼,替她接上了:“还说王岚以后就是王府的侧妃,对吗??” “您怎么知道?”玉珠下意识地回复。 等到话说出口之后,她才惊觉说错话了。 对上秦安若痛苦的眼神,玉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间感觉这一切都很没意思,秦安若也不想说话了。 她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们回去朝澜殿吧。” 秦安若回到了朝澜殿中之后,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一直没有出来。 玉珠有心想要劝劝秦安若,只是这种事情也不是她随便说两句就能劝的。 她不由在心中暗骂祁凉,这都干的事什么事儿啊? 也许是人经不起念叨,很快祁凉就出现在了朝澜殿。 一进门就看到站在院子中的玉珠,祁凉神色顿了顿:“你们王妃呢?”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谁碰到这种飞来横祸,都会生气。 玉珠虽然怪祁凉,但也知道现在秦安若的心情不好,恐怕只有祁凉来才有用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王妃在屋子里待了很久了,奴婢怎么叫都不出声,王爷您快去看看吧。” 外面的声音把秦安若从沉思中惊醒。 她的神色有些皇后,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不该关上房门。 无疑,她现在是真的不想见到祁凉。 今天在凌云宫已经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明白祁凉不是自愿的。 只是感情这种事情,一旦有第三个人牵扯进来,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在秦安若沉思的时候,祁凉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努力挤出了笑容:“怎么坐在这里?本王听说你还没有用午膳,不如一起在这里用午膳?今天小厨房还做了你喜欢吃的菜,本王陪你一起好不好?” 秦安若早就发现,祁凉在紧张的时候,就喜欢自称本王。 紧张? 现在祁凉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她并没有回答祁凉的话,只是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神色复杂:“王岚呢?” 祁凉脸上的笑容这下是彻底消失了。 他一进门就没有提起来过王岚,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安若说这个问题。 现在秦安若的话,就像是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一样。 沉默了许久,祁凉才低下了头:“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反正我会尽快处理的。” “你想怎么处理?”没给祁凉一点机会,秦安若直接出声询问,“这是陛下下的命令,你觉得你要怎么样才能让王岚从王府中出去?” “你怎么知道这是父皇的意思?”祁凉的关注点显然跟秦安若不一样。 也正是这一句话,让秦安若的心跌入了谷底。 “我今日不在府中,你应当早就知道。所以你回府中之后,第一时间就去处理王岚的事情了,甚至都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对吗?”秦安若目不转睛。 祁凉有些狼狈地转过了头,没有说话。 闭了闭眼,秦安若有些心寒:“你是不是甚至都觉得,我没在府中是件好事,恰好能给你时间处理王岚地事情,因此也就不用问我到底去哪儿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莫名的分歧 秦安若的每句话都直接戳中了祁凉内心最隐秘的地方。 狼狈的移开了视线,祁凉不敢看秦安若的眼睛。 恰恰是他这样的态度,给了秦安若第二次伤害。 秦安若的神色越发冰冷,直接起身把祁凉推到了房门外:“我不会给王爷带来麻烦,王爷您想做什么是您自己的事情,现在我要休息了,请您离开!” 直到被赶到房门外,祁凉都没有想出来解释的话。 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秦安若不知道就不会伤心,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若儿,我真的没有要隐瞒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我真的会解决的!”隔着门,祁凉最终做出了保证。 里面的人始终没有给任何回应,就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祁凉最终还是离开了。 他脑海中全是秦安若质问的话。 一回到书房,他就唤来了秦风:“王妃今天出门去哪里了?” 本来以为按照秦安若的性子,就算是出门也是去哦买噶了。 然而她能一回府中就知道王岚是侧妃了不说,竟然还清楚这是顺平帝的命令,显然不该是哦买噶中的人能知道的。 在府中待了一早上,完全没看懂祁凉的操作,秦风尚且有些茫然。 不过祁凉的询问,自然是要回答的:“您走了不久,王妃就被宫中来人叫走了。是凌妃娘娘身边的青衣姑姑,并且……并且听朝澜殿的人的意思,还是凌妃娘娘用王爷做威胁,让王妃离开的。” 竟然又是她? 差不多在秦安若刚开口的时候,祁凉就猜到可能会有凌妃的事儿。 只是真的得到了准确的答案,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有一个永远不遗余力给他找麻烦的母妃,他也真的很荣幸。 “原来是这样。”叹了一口气,祁凉也没有在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早就做出了决定,不管秦安若从谁的嘴的得到消息都是一样的。 想清楚了这一点,祁凉倒是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他跟秦风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只是后院的人该怎么做,倒是个难点。 也没有让祁凉多想,很快从宫中就传来了消息。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孙德寿,祁凉都有些茫然。 他苦笑了一声:“孙总管,您该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父皇会管这些事情吗?” 孙德寿的神色严肃:“梁王殿下,这确实是陛下的意思,就算是给老奴再给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假传圣旨。” 假传圣旨这样的罪名是没有人担待的起的,祁凉也清楚孙德寿应该不会开玩笑。 只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神色变了变,他始终没有动作。 眼中的怜惜一闪而过,孙德寿最终还是提醒道:“梁王殿下,请接圣旨吧!” 迟迟没有迈出去那一步,祁凉的苦笑也没有消失:“父皇怎么会突然间关注本王的后院?如果是关注王妃还好,不过是一个侧妃罢了,怎么值得让父皇关注呢?” 顺平帝竟然下令,让祁凉今晚务必歇在王岚的院子里。 但凡是个人都觉得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现在却真的在祁凉的面前上演了。 祁凉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皱着眉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凌妃娘娘关心王爷,特意让陛下关注了一下这个问题,因此陛下才会让奴才来一趟。”孙德寿心中还是有些怜悯的。 稍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给祁凉说了真相。 “又是凌妃娘娘?”当着孙德寿的面,祁凉都装不下去了。 他接过了孙德寿手中的圣旨,闭了闭眼睛:“儿臣谢父皇隆恩。” 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现在圣旨都已经下了,祁凉也没有办法。 他在收完圣旨之后,立马就去了竹轩:“你到底是什么人?” 冷眼看着躺在床上的王岚,他的目光冰冷。 王岚整个人都处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中,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她竟然能成为梁王侧妃。 哪怕今天祁凉来找她的时候态度并不好,甚至还警告她不许随便出院子,但是梁王侧妃的名号是已经有了。 刚离开的祁凉又进来了,王岚当即就眼前一亮。 她立马做出了一副娇柔做作的样子:“王爷,妾身是您的女人啊,您今天才让妾身搬到这里的,难道你忘了吗?” 被王岚这副样子恶心的不轻。 这是祁凉第二次被圣旨逼迫进女人的屋子里。 秦安若和现在的王岚完全不一样,这两个人也永远没有办法一样。 他突然间上前,掐住了王岚的脖子:“能让父皇下旨让本王来看你,你背后的人也算是有能耐了!怎么,已经占着梁王侧妃的位置了,现在还不能告诉本王你背后是什么人吗?” 王岚顿时瞪大了眼睛:“陛下下的旨?” 她以为这个侧妃就已经到头了,没想到玉萃竟然那么有能耐,还能让陛下下旨让祁凉来她的院子。 这一瞬间,王岚心中对玉萃的感激已经达到了顶峰。 她的反应完全不在祁凉的预料之中。 祁凉皱了皱眉头:“你不知道?” “我……”王岚刚要如实说,很快就换了话头,“我当然知道,如果我真的不知道,现在也不会在王府中了。” 她越说脸上的笑容越大,虽然看向祁凉的目光中还带着痴迷,却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既然陛下都已经下旨了,想必王爷是不会抗旨的吧??” 王岚如果百般遮掩,祁凉还有可能相信她是个有城府的。 就王岚这副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的样子,祁凉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了。 目光变得有些难看,祁凉深吸了一口气,良久之后,放开了王岚。 他当即转身就往外走去,只觉得今天来就是个错误。 王岚才刚知道有圣旨这么回事,还没来得及拿着鸡毛当令箭,祁凉就要离开了? 她快走了两步,拦住了祁凉:“王爷可以已经接了圣旨的,难道您就算是抗旨也不愿意留在妾身这里吗?” 王岚洋洋得意,似乎笃定了祁凉一定会妥协。 当着她的面,祁凉扯了扯唇角:“你背后的人这个算盘倒是打的很响亮,只要本王在你这里待一晚上,就算是以后想用你做什么,也跟本王脱不了关系了。只可惜……” 祁凉扫了一眼王岚身上的伤口:“你身上还有伤,又不能伺候本王,难不成还让本王因为你难受不成?这件事情本王明日就会告诉父皇的,就不用你多想了。” 他没有再浪费时间,从王岚的院子中离开。 既然确定了王岚不是个多重要的棋子,他就该思考一下背后究竟是什么人了。 至于背后的人,现在秦相在宫中。 这个损招是他跟吴用一起想出来的,既然已经有用了,也是时候该给太子仔细说一遍了。 太子按照两个人说的,让皇后把凌妃拉了出来。 本来还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现在听着秦相跟吴用两人一唱一和,他眼中也出现了笑意。 “也就是说,只要祁凉不愿意收下这个侧妃,他就必须要去淮南?”祁复勾了勾唇。 怎么把祁凉逼去淮南查淮南太守,已经成为了最近最困扰他的问题。 如果这个问题真的能解决,他的心情无疑会好很多。 吴用摇头:“殿下,这个侧妃梁王已经收下了。既然是陛下下了口谕又下了圣旨的,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已经必须是梁王侧妃了。” 祁复皱眉:“不过是一个农女罢了,也配成为皇家人?父皇的想法肯定和孤的是一样的,到现在都没有给你们找来的那个女人正名,显然是不准备承认的。” 别看顺平帝已经下了圣旨,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祁复也是知情的。 但是在这两个人眼中,王岚永远都不配成为皇家的人。 都已经做了这么久的努力了,吴用也没想到,会从祁复的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顿时有些茫然,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疑惑:“殿下您的意思是?” “如果能用那个女人逼迫祁凉达到我们的目的,就暂且留着他,如果不行,这样的人还是早点处理了,我们皇家不需要这样的人。”祁复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他说的只是要处理一个物件罢了。 早就知道祁复不拿别人的命当命,但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插进去的自己人。 吴用跟秦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中的笑意都消失了。 沉思了片刻,吴用解释道:“太子殿下,如果在梁王府放一个我们的人,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想得到梁王的消息,我们都能通过她得到。再者说了,如果有什么需要通过梁王的手去做的事情,我们也能让王岚去做,难道这样不好马鞍?” 吴用的茫然是真实的,甚至连后续的话都没说出来,就卡在王岚这个问题上了。 祁复摇头,坚持自己的观点:“孤不管你们怎么说,都不能用这样一个女人。” 本来事情发展的很顺利,甚至到梁王府一切都按照他们的想法走了。 吴用跟秦相两个人这次是来邀功的,谁能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祁复这种反智的言论,就不是人能理解的。 两个人的脸色难看,谁也没有先说话。 偏生即便如此,祁复也没有放弃这个问题:“她究竟能不能起作用,如果不能,现在就可以让人离开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让女眷来 真是不可理喻! 这是吴用跟秦相两个人共同的想法。 只是不管他们再生气,在祁复面前都没有用。 秦相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过秦烟儿,也不知道秦烟儿过的怎么样,定然不敢得罪祁复。 就是吴用,他尚且还没从上次被抛弃的阴影中出来,还有一个华闻玄在虎视眈眈。 到底是舍不得刚放进去的王岚这步棋,秦相与吴用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说真话。 “殿下,这步棋还是有用的。”吴用主动站出来,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祈求。 即便这一次用不到王岚,他也不希望努力了那么久的事情,说没用就没用了。 最先是秦相准备把王岚送进梁王府的,现在自然也没有放弃的道理。 秦相的神色也很认真:“如果殿下真的觉得王岚的身份低微,配不上皇家侧妃的身份,不如等淮南的事情解决了再让她离开?” 两个人的想法都差不多,先按照现在的情况让王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祁复也并不是特别在意,只是说到王岚之后表明他的意见罢了。 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看出了吴用跟秦相的意思,倒是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反而目光落在了秦相的身上。 祁复皱了皱眉头:“别的事情孤都不在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让祁凉去淮南。你们俩说已经有了办法,现在可以告诉孤要怎么去了吧?” “既然殿下已经让皇后娘娘出手了,其实凌妃也是个很好利用的人。”这个问题,吴用在之前就想过了。 祁复的目光闪了闪。 皇后觉得祁凉跟凌妃的关系不对劲,肯定也给他说了。 他从皇后那里得到的消息,要比吴用跟秦相知道的有用的多。 祁复并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装出了一副不解的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大盛以孝治国,只要凌妃在陛下面前开口让梁王去,梁王就必须要去。”吴用早在被放弃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现在说的时候也十分正经。 “凌妃是梁王的母妃,怎么可能为了我们去坑害梁王呢?”祁复不动神色地问道。 凌妃以往在众人心中都是十分温柔的形象。 如果不是皇后无意间发现了凌妃对祁凉有怨气,祁复是当真想不到竟然还能这么做。 吴用轻声笑了笑,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凌家的人现在还在边关,梁王一直没有理会凌家的人,凌妃娘娘又是一个对娘家十分看重的人,她现在跟梁王的关系肯定十分紧张!” 原来是这个原因! 祁复也终于明白了凌妃跟祁凉之间的问题出在哪儿了。 “既然这样,我们真的能用凌妃这步棋?凌妃为什么会听我们的话?”祁复还没有被快到手的胜利冲昏头脑。 上次是皇后让出了顺平帝。 这种招数能用一次,可是绝对没有第二次。 不然不说凌妃会怎么想,顺平帝那里就出不去。 吴用当然不知道祁复跟皇后两个人用了什么招数,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提出了解决的办法:“现在凌妃最在意的想必就是凌家的人,只要我们能让凌家的人从边疆回来,凌妃定然会不遗余力地帮助我们。” 祁凉有了一个会在背后捅刀子的母妃,想要怎么办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祁复这次是真的被吴用说服了。 要从边疆弄回来凌家的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真的被发现了,还能推脱到祁凉的身上。 毕竟比起来他,祁凉才是那个有可能会把凌家从边疆弄回来的人,不是吗? “先生果真是孤的贤才良将,这次的事情,就拜托先生了!”祁复换了一副脸色,对吴用的态度不知道比之前好了多少。 吴用只是冲着祁复笑了笑,并没敢居功。 祁复的心思不是他能猜中的,他不希望被华闻玄那个小人再看笑话。 知道了怎么处理祁凉的事情,祁复就吩咐吴用下去处理了。 等到吴用离开之后,他的眼神落在了秦相身上。 他上次从早朝上把秦相叫走,两人也是不欢而散。 即便到了现在,秦烟儿在东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几乎是在吴用出门的瞬间,秦相就能感觉到屋子里的氛围变得奇怪了起来。 他当即低下了头:“往宫中送吃的,是老夫的错,太子殿下恕罪,老夫只是太担心烟儿罢了。” “秦烟儿是孤的侧妃,你往宫中明目张胆的送东西,是觉得孤会饿着自己的侧妃?相爷这是看不起孤,还是看不起我们皇室?”祁复的语气冰冷。 一顶蔑视皇室的帽子,就算秦相有再大的能耐也是不敢接的。 他瞬间低下头:“老臣不敢。老臣只是……”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没有让秦相继续说下去,祁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默,良久之后,秦相才重新听到了祁复出声:“你现在是想见到太子侧妃?” 难道现在就能见到吗? 已经许久都没有看到秦烟儿了,从宫中传出去的消息,现在的秦烟儿过的并不好。 毕竟是秦府唯一的血脉,秦相心中怎么能不惦记。 几乎是在祁复说话的瞬间,他抬头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充满了期望:“殿下,老臣现在能见到烟儿吗?” “这里是皇宫,秦烟儿是太子侧妃,相爷觉得你一个外臣见太子侧妃,合适吗?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了,你觉得父皇会不会问罪孤,会不会问罪你?”祁复的语气平淡无比。 他已经住进东宫中了,跟往常在太子府中不一样了。 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并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老臣不敢。”秦相还能怎么办? 在这个问题上,他只能认错。 如果祁复愿意让他见人,定然是有见人的方法。 现在祁复的意思,显然已经是不愿意了。 秦相眼神有些复杂,哪怕是有些担心秦烟儿,现在也不敢说话了。 祁复似乎根本没有发现秦相难看的神色,反倒是笑了笑:“说起来你们相府也是有女眷的,虽然相爷自己不能见到侧妃,如果让女眷来,也可以见到侧妃不是吗?” 女眷? 现在的相府还哪里有什么女眷? 秦相皱了皱眉头,不解地看了一眼祁复:“殿下,相府地主子除了老臣与侧妃娘娘就没有别人了,现在并没有女眷。” 当着秦相的面,祁复咳嗽了一声:“如果孤没有记错的话,梁王妃也是从相府出去的吧?” 不由有片刻的恍惚,秦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来秦安若了,毕竟现在两方的关系都已经很尴尬了。 他也没有料到,现在又会从祁复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祁复能说出来,定然是又有了什么坏点子。 秦相苦笑了一声:“老臣与梁王妃早就没有了关系,殿下也是知道的。现在就算是老臣去了梁王府中,梁王妃也定然不会来东宫的。” 只要不傻,秦安若就不能自己送上门来。 祁复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如果秦安若自投罗网,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祁复看了一眼秦相,唇角的笑容越发诡异:“如果是别人,当然不能让梁王妃来,但是孤相信相爷是有办法的,您觉得呢?”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只是要见一眼秦烟儿罢了,为什么会这么为难? 秦相心中生出了无尽的恼怒,恨不得能立马冲着太子咆哮一声。 祁复的做法实在是太恶劣了,不就是耍着他玩儿吗? 心中有再多的想法都没有用,祁复也没有给秦相选择的机会。 他的目光落在秦相的身上,良久之后才露出了一丝冷笑:“秦相想好了吗?反正侧妃在东宫中,其实你不去见也行,肯定没有什么不好。毕竟侧妃过的怎么样,想必相爷的心中都清楚,不是吗?” 正是因为清楚,才必须要见一下秦烟儿! 秦相的眼神逐渐清明。 现在秦烟儿过的绝对不算好,祁复都对他还有这么大的意见,想也是不会放过秦烟儿的。 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最终秦相还是妥协了:“老臣一定会让梁王妃来的,请殿下放心。” “早这样孤不就放心了吗?孤相信相爷是有办法的,那相爷请离开吧。”祁复露出了笑容,看了一眼秦相,倒是毫不客气地发出了逐客令。 当然,在秦相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加一句:“孤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孤希望相爷能尽快,嗯?” 秦相离开的步子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神色沉重:“臣必将竭尽所能!” 天空阴沉沉的,从东宫中出来,抬头看着天上的乌云,秦相的神色莫名。 他曾经也是大盛朝堂上说一不二的人。 就是现在,顺平帝都从来不会给他难看,为什么在祁复这里,根本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呢? 秦相心中弥漫着淡淡的后悔。 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秦烟儿非要嫁给太子的时候,他就该不顾一切阻拦。 或者那个时候已经迟了,在知道秦烟儿是秦府唯一剩下的血脉之后,他就应该及时给秦烟儿招赘,现在的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早知道。 第五百二十六章求上英王府 有人开始搞事,就总有人要倒霉。 梁王府多了一个侧妃。 纵然知道这个侧妃的来历跟祁凉并没有什么关系,秦安若的心情还是好不到哪儿去。 她最近干什么都提不起来劲儿,每天去超市跟乐队看看,偶尔还去烧烤铺子坐坐。 祁澈的那些生意她也没有放弃,每次都会去查账。 往常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脸上一直都是带着笑容的。 然而最近玉珠跟着秦安若跑了这么久,几乎从来没有看到秦安若脸上出现过笑容。 自从跟着秦安若,秦安若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玉珠也很担心。 在又一次要去乐队之前,玉珠大着胆子拦住了秦安若:“王妃,您最近心情很不好吗?” 这还用问吗? 秦安若扫了一眼玉珠,看着小丫头皱着眉头的样子,有些无语。 “行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也不是想不开,只是心情受到了点影响罢了,很快就好了。”阻止了玉珠要说出口的话,秦安若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玉珠的话被卡在了喉咙中,看着已经远去的秦安若,张了张嘴吧,到底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就秦安若这个样子,即便是她问也没有用,秦安若肯定不会说真话的。 一路跟着秦安若往乐队走去,玉珠一路上都在思考,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秦安若的心情更好点。 不过走到乐队门口,她这样的想法就消失了。 秦安若呆愣地站在乐队大门口,玉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她问秦安若,秦安若也不知道。 整个乐队的大门口被人卸了下来,里面一片狼藉。 往常应该在门口的小六子早就不见了踪迹。 秦安若稳住了心神,迈开步子走了进去:“吴叔?吴叔?王二?” 她把所有人都叫了个遍,也没有一个人出现。 玉珠最近也跟着秦安若,知道秦安若对乐队的感情。 王妃的心情已经够难受的了,她怕秦安若会担心,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秦安若:“王妃,之前吴叔不是说要换地方吗?他们现在会不会去了翡翠轩?” 吴叔早就给买下来的花楼改了名字,也准备搬过去了。 秦安若这两天往这里跑,也是为了吴叔等人要搬家的事情。 “这一地的狼藉,定然不是他们自己走的。如果是他们自己走的,地上的东西应该就收拾了。所有的屋子都这么乱,还没有一个人出现,恐怕现在吴叔等人有麻烦了。”秦安若的语气低沉,难免有些烦躁。 让人烦恼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整个京城这么大,也不知道吴叔怎么了,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玉珠看了一眼秦安若,完全能感觉到秦安若的担心。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提出了一个虽然靠谱,却肯定会让秦安若生气的办法:“王妃,若不然我们回府中,让王爷帮忙查一下吧?” 祁凉出手应该能知道吴叔等人到底遭遇了什么,总比他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好。 秦安若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出声。 从王岚进府到现在,她也没有再见过祁凉。 起初每天祁凉都会来朝澜殿,是她把人挡在了门外。 这两天也不知道是因为繁忙还是其他的原因,祁凉并没有再来过。 而且根据她能得到的消息,祁凉纵然没有过夜,也去过好几次王岚的院子里。 秦安若想到这些,完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找祁凉。 她叹了口气:“我们去英王府吧。” 好歹还可以找江越歌,让祁澈出手,都比让祁凉出手要更好。 玉珠抿了抿唇,本来想要劝说秦安若。 却在看到秦安若苍白的脸色之后,她沉默了。 现在王妃已经很难受了,吴叔等人生死未卜,不是劝王妃跟王爷说话的时候。 英王府还是跟往常一样紧闭着大门。 玉珠在秦安若的示意下直接去敲门:“梁王妃拜见。” 按理来说没有拜帖,她不该这么贸然上门。 事急从权,秦安若也没有办法。 门房愣了一下,往外看了一眼,确定了秦安若之后,直接打开了大门:“梁王妃您请。” 来之前就做好了还要等的准备,从来没想过江越歌会不见她,秦安若也没能想到会进来的这么容易。 已经踏入了英王府的大门,她才回头看了一眼开门的人:“你不用去给你们王妃禀告一下?” “我们王妃说了,最近梁王妃只要来,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要让您进来,她随时在等您。”门房这句话说的十分坚定,显然在这之前,恐怕江越歌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了。 鼻子忍不住一酸,秦安若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 到底是被门房的话影响到了,等到看到江越歌,她美忍住眼眶就红了。 “这是怎么了?”江越歌被吓了一跳。 她赶忙上前扶住了秦安若。 认识了秦安若那么久,眼前的人一直都像是个汉子一样。 几乎从来都不会有伤心,不会有流泪的时候。 秦安若突然间眼眶红了,可不就把江越歌吓得不轻吗? 当然,在安慰秦安若的同时,江越歌还没有忘记让身边的丫鬟都出去。 玉珠还有些担心,被连翠一把拽了出去。 “王妃还在里面。”玉珠已经出门了,却还是担心的往房间里看去。 连翠翻了个白眼:“我们王妃在里面,肯定不会让梁王妃吃亏的,你担心什么。” 也是这么个道理,两个人相视一笑,玉珠跟连翠两个人守在了外面。 秦安若的情绪也只是瞬间有些崩溃而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等到江越歌把她扶到旁边坐着的时候,她已经好了:“我没事,刚才只是沙子迷了眼。” “行了,你都已经走到这儿来了,还哪儿有沙子,难不成你是在说我们英王府的下人连个地都扫不好吗?”江越歌也没给秦安若留面子。 只是她这个样子,反倒是让秦安若心中好受了点。 江越歌到底是担心秦安若的,该说的说了,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心:“我也听说梁王府的事情了,不就是个侧妃而已,还是宫中塞进来的,你一定不要太伤心。就算是错,也都是那个梁王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饶是自从嫁进英王府,跟祁凉的关系不错了。 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江越歌还是一点也不迟疑的站秦安若。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叹了一口气:“先不说这个了,反正就是个意外罢了,我不想提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她的话让江越歌的眉头皱了皱,良久之后,才问道:“你今天来不是因为侧妃的事情?” 最近梁王府多了个侧妃的事儿,已经在整个京城中都传遍了。 按照秦安若的脾气,肯定会因为这个事情难受的。 几乎是在知道的时候,江越歌就已经给王府的门房安排好了。 终于等到了秦安若,还能明显感觉到秦安若的状态不对,谁能想到突然间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吴叔等人现在怎么样还不确定,秦安若也没有仔细解释的意思。 她稍微思索了一下,倒是直接说出了来意:“我想请你帮忙,让英王殿下帮我找些人。乐队的人今天突然间都失踪了,地方也像是被人砸了。这一时半会的,我也找不到别的人帮忙了。” 可以找梁王啊…… 话到了嘴边,最终江越歌还是收回去了。 她终于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哪怕是不想提祁凉,但最近跟祁凉的关系还是不好。 江越歌立马答应:“现在王爷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了我就告诉他,你放心我们肯定能帮你找到人!” 祁凉能做到的事情,没道理祁澈会做不到。 从江越歌嘴里得到了确定的回答,秦安若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中带着感激:“这次多谢你了,我要先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总计,就先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秦安若说着就要告辞,却被江越歌拦住了。 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许久,江越歌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始终没有说出口。 她这副样子倒是让秦安若笑了。 秦安若拍了拍江越歌的肩膀,努力挤出了和往常一样的笑容:“行了,你别露出来这个样子,我现在挺好的。如果不是吴叔他们出事了,我每天忙活生意上的这些事情都忙不过来,没有心情想别的。”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你就解释了这么一大堆,你还说你不在意吗?”江越歌的语气中都带着哭腔。 没有什么比眼看着好朋友心情不好,却无能为力能难受的了。 秦安若没有说话,她长叹了一口气。 最终,她的笑容垮了,也没在江越歌面前继续装下去:“其实我也会觉得有些难受,只是这种难受不会带来任何好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尽量让自己过的好。道理我都懂,你不用担心我。” 王岚的事情就像是扎在心中的一根刺,并不是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 秦安若说完话转身就往外走去。 并不是没有礼貌,只是突然间感觉到别人的好意,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罢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支持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江越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秦安若不由勾起了唇角。 第五百二十七章求你告诉我 江越歌是真的把秦安若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她让连翠守在府门口,一听到祁澈回来的消息,急匆匆就赶了过去。 “王妃,王妃!”连翠还有话没有说完,在身后跟着喊,也没有让江越歌停下脚步。 她拍了拍脑袋,已经可以预料到门口的血雨腥风了。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江越歌冲到了门口,才发现祁澈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每一次下朝之后,只要是有事儿要忙,祁澈总是跟祁凉一起来的。 以往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看祁凉心中都会不由生出一股怒火。 祁澈一进门就看到江越歌冲过来,显然是有事要问,他也停下了脚步:“怎么了王妃?” 江越歌的脸色变了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祁凉的身上,意思很明确。 祁凉就算是再没有眼力见儿也该发现了。 他轻笑了一声:“看来三皇嫂要说的事情本王应该不方便听,我就先去书房等着皇兄了。” 祁澈也以为江越歌是这个意思,冲着祁凉点头,示意祁凉先走。 凭什么秦安若在着急,祁凉还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心中突然间生出了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火,江越歌突然间出声:“梁王请留步,说起来我要说得事情,跟梁王也是有点关系的,你也不妨听听。” 祁凉心中一跳,在江越歌开口的瞬间,脑海中就出现了秦安若的身影。 果然,很快江越歌就让他的想法成真了。 “今天梁王妃上门来求我办事,我答应了梁王妃要帮忙,王爷该不会怪我吧?”虽然开口留下了祁凉,江越歌却并没有过多的理会,反而是回头跟祁澈说话。 “梁王妃来找你了?”祁澈的心神完全被江越歌说的话吸引了。 这种情况下,自然没有人去理会祁凉是个什么想法了。 江越歌的脸色没有变化,倒是一把拽着祁澈:“王爷您往这边点,我给您仔细说说。” 她说的事情是跟祁凉有关的,让祁凉也听听。 但是现在又故意一把拽走了祁澈,甚至说话声音都小了很多。 祁凉在听到秦安若来过之后,就着急的抓耳挠腮的。 饶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凑上前去听皇兄跟嫂子两个人说的悄悄话。 祁澈现在也没有心情理会祁凉,他就只能自己着急了。 听着江越歌说完了秦安若的来意,祁澈立马就变了脸色:“最近京城中各方都在博弈,乐队是梁王妃的,基本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是不会动乐队的。” 本来还没多想,江越歌觉得不管是谁带走了乐队的人,有祁澈出马肯定能解决。 一听祁澈的话,她瞬间愣住了:“你的意思是这是太子那边的人做的?” 祁澈也不能保证,只是脸色却越发难看了:“我也不能确定是谁做的,但总觉得应当跟太子脱不了关系。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 江越歌顿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可怎么办,如果真的是太子干的,乐队的人岂不是回不来了?” 因为祁凉不做人事,最近秦安若已经很难过了。 这个时候要是乐队的人再出点什么事情,江越歌简直没有办法想象,秦安若的心情会怎么样。 祁澈按住了江越歌:“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情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让我想想。” 他们俩脸上的着急如出一辙,而且说的肯定是跟秦安若有关的。 祁凉一直告诉自己要注意分寸,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了。 他最终还是冲上前:“皇兄,到底是怎么回事,若儿怎么了?” 江越歌的着急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听到了祁凉的话,她瞬间冷笑了一声:“你还有脸问她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已经有侧妃了吗,管那么多干什么!” “王妃!”祁澈觉得她说的有些过火,呵斥了一句。 只可惜在别的事情上,也许江越歌会听祁澈的,在这个问题上,她始终是跟秦安若站在一起的。 她冰冷的目光在祁凉的身上落了一瞬:“当初陛下跟秦相两个人都那么逼迫你了,你宁可让秦安若出成为京城中的笑柄,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怎么现在只是一个侧妃,你就没有办法阻拦了呢?” 事情跟事情肯定是不一样的,当初的情况跟现在也不一样。 祁澈有些着急,他是最能明白祁凉现在为难处境的人,怕祁凉在听到江越歌的话之后生气。 不过显然他多想了,在这个问题上,祁凉比江越歌更难圆脸不过他自己。 他苦笑了一声:“对,是本王的错,这近事情都是本王没有处理好,让若儿生气,也是我的错。” 祁凉认错态度十分好,哪怕面前的人并不是秦安若,只是江越歌也一样。 他说完这些话之后,目光重新落在了江越歌的身上:“我的错误我当然会弥补,但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情,若儿到底怎么了,求求你告诉我!” 堂堂梁王,竟然能对着江越歌说出来求这个字。 江越歌满腔的怒火都被祁凉的这句话浇灭了,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嘴唇动了动,却是良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别看刚才她说的很有气势,在祁凉已经表现出后悔的情况下,江越歌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祁澈。 毕竟也是个王爷,就算她觉得祁凉对不起秦安若,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祁澈叹了一口气,拦住了要继续问江越歌的祁凉:“是哦买噶乐队的人出事了,今天梁王妃来府上找我帮忙。只是这件事情,我觉得要从长计议。” “乐队的人出事了?”祁凉的脸色瞬间就是一变。 大家都不是傻子,仅仅是这几个字代表着什么,心中都已经很清楚了。 “该死!他怎么永远都只会这些不入流的手段!”都不用多想,他跟祁澈的想法是完全一样的,绝对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的,除了祁复就不会有别人了。 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祁澈也没有办法。 他拦住了还想继续骂的祁凉:“现在最主要的不是骂人,而是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怎么解决。真的是太子做的,他又会有什么目的。” 自从太子盯住了秦安若,这种事情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抓住了重点:“无论如何,肯定是要先冲着王妃去的。现在我们应该先找到王妃,再说后面的事情。” 他的表情认真,江越歌跟祁澈两个人一楞,随即也同意祁凉的说法。 现在也没有时间先去讨论应该谁去找人了,乐队的人被祁复带走,在祁复没有完成目的之前,是不会有事的。 当务之急,是秦安若去了哪里。 却说秦安若,她从英王府出来之后,脸上一直挂着哀愁。 玉珠好几次都想要劝说她,却不知道该从何处劝起。 她没有错过玉珠欲言又止的表情。 最近这几天秦安若的心情不好,最受影响的应该是身边的人。 本来要去乐队处理事情的,现在乐队的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秦安若也没事干了。 她看了一眼玉珠:“你先回府吧。” 猛然间听到这么一句话,玉珠有些茫然:“王妃,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对吗?您不要赶走奴婢走。” 眼看玉珠被她的一句话吓成了这个样子,秦安若也觉得有些无奈。 看来最近她的心情,真的也影响到玉珠了。 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她正色了起来:“反正现在乐队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很快就回府了。现在我想自己走走,你先回府等我吧。” 玉珠还想要拒绝,却在对上秦安若不容置疑的目光之后沉默了。 不管如何,主子的话总是要听的。 当然,她还是依然很担心秦安若:“王妃一定要小心,您要早点回来啊。” 像个孩子一样被人这么关心,秦安若也觉得暖心。 她扯了扯唇角:“我知道了。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我在京城中还能不见了不成?” 玉珠离开了,秦安若一个人在街上漫步。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她有些茫然。 本来只是想要一心做好直播事业的她,在这个地方也算是实现了她的梦。 自己成了甲方爸爸,想要怎么直播就怎么直播,怕已经达到了所有主播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在她的设想之外的,谁能想到最终,竟然会因为感情影响到她的心情。 这也就算了,在心情本来就低落的时候,还发现乐队的人出事了,简直是给她沉重的心头又来了一刀。 从来都不信命的秦安若,不由抬头看了看天空。 她现在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是老天在告诉她,事业与感情是不可兼得的,她在这个时代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若儿。” 不等秦安若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秦相打断了思路。 把目光从天上挪回来,看着站在面前的秦相,秦安若本来就不好看的眼神越发阴沉了:“相爷有事吗?” 也许不开心总是会带来新的不开心,她竟然能在这种时候碰到秦相。 又一次遇上一个不想见的人,秦安若也懒得管理自己的心情,冰冷的词语直接从嘴里蹦了出去。 第五百二十八章原来是他 秦相眯了眯眼:“本相有话要跟你说。”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似乎在找能聊天的地方。 没等秦相找到合适的地方,秦安若直接出声:“相爷也不用找什么地方了,您是有前车之鉴的人,但凡我有点脑子都不会跟你再去什么茶楼之类的。” 她直接堵死了秦相的路,现在也没有心情跟秦相浪费时间。 秦相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有些阴沉。 片刻之后,却是笑了:“若儿现在真的长大了,你以前什么时候跟本相这么说过话?” “我什么时候跟您不是这么说话的?”秦安若完全不耐烦应付秦相,说话的语气要多不好听就有多不好听。 如果是往常,眼前这位固执又死板的人应该开始说教了。 哪怕明明知道秦安若已经不把他当成长辈了,秦相一直都以长辈自居。 谁料这一次,秦安若的态度都已经很差了,秦相没有生气。 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盯着秦安若许久,貌似有些疑惑:“本相以为,你那个什么乐队的人不见了,你应该会着急的。现在看来你一点都不着急?” 没有错过秦相眼中一闪而过的傲气,秦安若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乐队的人都去哪儿了?是你做的?” 她在街上走的这会已经思考了很多,京城中大部分人都知道乐队是她的,应该不会有人对乐队的人动手。 一个个排除可能做的人,谁能想到还没有想到,当事人就自己跳出来了。 秦相并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反倒是脸上出现了笑意:“说起来本相也很久都没有见到吴管家了吧?只是没想到,吴管家现在已经这么老了,往常能做到的有些事情,现在恐怕已经做不到了。” “你对吴管家做了什么?”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秦安若的神色冰冷。 秦相不慌不忙地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小摊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不愿意去茶楼,我们就去小摊子说会?” 没等秦安若回答,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声笑了笑:“其实我是不建议你去小摊子的,因为有些话毕竟不方便让别人听到。如果真的有人听到了,会不会有人把吴叔等人藏身的地方改了,本相也不敢保证。” 这就是光明正大的威胁。 秦相的目光始终在不远处的茶楼。 这里是秦安若曾经被迷晕带到太子府的地方,她没有注意,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这里。 “看来这个茶楼跟相爷关系匪浅?相爷倒是每次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来这里跟我谈?”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也不妨碍秦安若过过嘴瘾。 秦相的脸色一变,很快挤出了笑容:“什么关系近不近的,只是每次好像都凑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跟这里有缘。若儿现在的生意也做得不错,都能把苏家比下去,不如买下这里?” 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得事情就是巧合。 如果巧合很多,背后肯定有人为因素。 秦安若半点都不相信秦相的话,听着秦相这么说,反倒是更加确定了,这里肯定跟秦相脱不了关系。 她轻声笑了笑:“我觉得相爷说得没错,这里跟我还真是有缘,下次有机会,我跟幕后的老板谈谈。” 眼睁睁看着秦相的脸色变得难看,秦安若觉得心情舒畅。 不管怎么说,乐队的人在秦相的手中。 就算秦安若再不想跟秦相接触,这一次她都必须要走这一趟了。 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不远处的茶楼。 茶楼好像是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一般,只要走进去,她就有可能陷入未知的危险。 秦安若压下了心中的惶恐,最终还是跟秦相一起走了进去。 她明显能感觉到,在走进这个茶楼之后,秦相周身的气势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还是上次那个熟悉的包厢。 现在的秦相来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秦安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我已经进来了,相爷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了吧?” 秦相笑了笑:“你毕竟也是从相府走出去的,我们之间就算是没有以前的关系,也不至于这么冷漠吧?” 他这是示好? 每一次秦相示好,带来的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在意秦相这突然间变了的态度。 “有什么话相爷还是直说吧,你是个什么人我很了解,现在打感情牌不觉得迟了点吗?”她说得干脆利落,不出意外看到秦相瞬间冷下了的脸。 “曾经你也是本相放在心尖上疼的女儿,甚至因为你,本相带着相府都成为了京城的笑话,这些事情你现在都不记了吗?你还是我的若儿吗?”秦相目光如炬。 若眼前的真是一个担心秦安若到极点的人,秦安若也许还会心虚。 只可惜原主已经离开那么久了,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她现在才是秦安若,这是她自己的人生,而她注定是跟秦相不会有任何关系的。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扫了一眼秦相:“我是秦安若,但是跟相爷没有关系了。我欠相爷的,在相爷一次次把我卖给太子殿下的时候就已经还清了。” “哎!”秦相突然间叹息了一声,“若儿,老夫也知道你肯定会生气。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凡都一点可能,老夫都不会这么对你,只是现在老夫没有办法。” 他的神色柔和,眼神中更是带着慈爱。 就像是秦安若刚穿越过来看到的那个老人一样。 秦相眼睁睁看着秦安若的表情恍惚,心中不由一喜。 秦安若的语气松动了:“相爷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为何非要每一次都来这么一遭呢?就算是我们曾经有些感情,被您这么一弄,再好的感情也该没了。” 秦安若状似有些无奈。 她这副样子,秦相当然以为她已经心软了。 抬手遮住了眼泪,秦相的神色悲痛:“我们已经站在不同的立场了,如果不这么逼迫你,你要是真的帮了我,岂不是给你带来了麻烦?你现在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忍心你被人苛责。” 呸! 真是信了你的邪! 秦安若本相先跟秦相打打感情牌,看看秦相到底想干什么。 谁能想到秦相竟然这么无耻,她差点就被秦相的话给恶心到了。 曾经那么睿智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就变成弱智了呢? 秦安若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想法,生怕自己演不下去,直接了当问出了该问的话:“相爷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话已经说到这里,秦相觉得秦安若肯定是被他煽情的话打动了。 虽然不懂为什么祁复一次次要找秦安若,他心中就从来没有看得起过女人。 更何况,曾经他亲眼见过这个女儿又多蠢。 “其实本相也没什么目的,只是觉得你跟烟儿姐妹两个人很久都没见了,烟儿给本相传话说她想你了,你能否替本相去看看她?”秦相终于说出了来意。 秦安若的脸色有些僵硬。 一提起来秦烟儿,她第一反应就想到了曾经被玉萃送来的那些银票。 没有回答秦相的话,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玉萃呢?” “哦对,还有玉萃。也是从小跟着你一起长大的,千错万错都是本相的错,跟你们这些孩子没有关系。”秦相的神色语法慈爱。 秦安若越是找相府的人,就越能说明秦安若其实一直都没有放下。 只有秦安若念旧,他才能好操作,因此他现在的心情倒是比往常好了不少。 秦安若没有说话,只是垂下了眸子。 提起来玉萃还是这种态度,看来还不知道玉萃把银票拿来的事情。 突然间想到了银票,秦安若觉得现在应付秦相似乎也不亏。 至于去东宫的事情…… 只要她不傻,就肯定不能答应。 秦安若脸上出现了为难:“相爷说的是,虽然往常我跟烟儿的感情不好,可毕竟是亲姐妹,我该去看一趟的。只是……现在王爷跟太子的关系僵硬,我要是真的去了东宫,被王爷知道了可怎么办?” “本相早就说了不会为难你,吴管家等人不是在本相手中吗?到时候你只需要说是本相逼迫你的就行,梁王肯定不会怪罪你的。”他的语气如常。 秦安若并没有回答秦相的话,低头沉思。 好不容易说服了秦安若,眼看胜利就在前方了,秦相怎么能允许秦安若就此退缩了。 他的语气有些冰冷:“该替你想的我都已经替你想到了,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不成?” 相信你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相信了。 秦安若暗骂了一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就算是我被您胁迫,也总要看到好处才能去吧?这一趟去太子府,我也不是不能去,只是吴叔等人总该放了。” 她的语气中少了刚才的念旧,只是多了几分冰冷。 秦相目光一顿,仔细打量了一番秦安若:“你敢骗本相?” 他怒气冲冲,仿若秦安若只要敢答应,就会冲上前跟秦安若殊死搏斗一般。 秦安若掀了掀眼皮:“相爷难道这一次来不是跟我做交易的吗?我去东宫看秦烟儿,你放了吴叔等人,很公平不是吗?”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一起进宫 话是这么说,秦相总觉得不得劲。 毕竟刚才,他差点就以为秦安若是被他的话说动了。 眼珠子转了转,秦相许久没有说话。 秦安若也不着急:“如果相爷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毕竟我也算是奉旨行商的,我手底下的人这么不明不白的不简了,我进宫去找皇上找人,也许也能找到,相爷觉得呢?” 威胁而已,谁不会呢? 秦安若也不是一味就按照秦相的想法去做了,她也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秦相刚才以为秦安若已经被他说服了,现在听着这一番话,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骗了,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你在骗本相?” 他对自己太自信了,根本接受不了这种欺骗,说话的时候当然带着质问。 “相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骗你了?”秦安若的神色自然,看向秦相的目光中更是带着疑惑。 即将说出口的话一滞,秦相的目光闪了闪,到底是没有说出来别的话。 秦安若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确的表示过什么,只是他误会了而已。 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秦相冷冷看了一眼秦安若:“若儿倒是真的变了,往常你要是有这份心劲,爹爹也就不担心你被人骗了。” 直接扯出了两个人曾经的父女关系,他现在就要确定秦安若的想法。 早就已经说过的事情,现在的秦安若可不会糊弄。 她立马正色了起来:“相爷可不要这么说,我们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您也说了我父不详,还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的火花四溅。 最终秦相笑了笑:“是本相看错了,还以为若儿是要真的跟本相好好相处。既然如此,多余的话本相也不说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东宫?” 本来就是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也没有必要非装作关系好。 秦安若倒是觉得秦相这种态度更好点。 反正已经跟着秦相来了,还有乐队众人的事情在,她总不能跟秦相闹得太过,因此她的神色倒是十分自然。 “只要相爷能当着我的面把人放了,我随时都可以去。”秦安若的态度也很正常。 她已经在秦相的地盘上了,想也知道秦相肯定不会轻易让她离开的。 还不如先让吴叔等人被放了,这趟东宫她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去。 秦相看了一眼秦安若:“你的父亲都没有见你这么在意过,不过是一些下人罢了,你倒是对他们好。” 用乐队的人来威胁秦安若,是秦相想出来的法子。 但是现在秦安若真的按照他的想法走了,他心中又有些不得劲。 毕竟就算他本人站在这里,秦安若都不一定听,竟然为了乐队的人,愿意做一直都不去做的事情。 并没有跟秦相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秦安若的神色并不好看。 她抿了抿唇:“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如果相爷愿意的话现在当然可以把人放了。如果您不愿意,我这就离开了。知道人在哪里,总能找道解救他们的办法,不是吗?” 目的是为了让秦安若去东宫。 秦相也不知道太子的想法,还抱着让秦安若照顾一下秦烟儿的念头,自然不能让秦安若太生气。 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露出了一丝笑容:“若儿这么生气干什么,本相永远都不可能骗你的,人就在这里,既然你非要见,本相就让你见一下。” 秦相拍了拍手,外面有人敲门进来。 他并没有看门口的人,眼神一直都落在秦安若身上:“把外面的人带进来吧。” 随着秦相这句话说完,很快就有人把吴叔带了进来。 秦安若几乎是在瞬间就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吴叔,您没事吧?” 她脸上的担忧好不作伪,吴叔的面色变了变:“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紧接着他看向了秦相,眼中带着失望:“相爷,曾经您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从来不会用不该用的法子,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仅仅是跟了太子这么点时间,什么手段你都学会了吗?” 作为曾经秦相的身边人,吴叔觉得他还是很了解秦相的。 因此即便今天看到秦相出现了,他也没有太大的警惕心。 谁料因为他的疏忽大意,让所有人落入了这种地步。 跟秦相说完之后,他愧疚地看了一眼秦安若:“是我的错,我没想到相爷会做这种事情,是我先开的门。” 秦安若并没有顾忌秦相还在,直接拍了拍吴叔的肩膀:“有人已经打好注意要用你们来威胁我了,不管你开不开门都是一样的结果。就算是要怪,也怪那些心思不纯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的态度自然,面对吴叔跟面对秦相的时候完全是两幅不同的面孔。 自从吴叔进来之后,秦相的脸色就更黑了。 听着这两个人当着他的面还没有忘记诋毁了,秦相的目光更加冰冷:“行了,该见的人你都已经见了,现在总要做你该做的事情了吧?” 心中无数次告诉自己,这次叫秦安若来,只是为了秦烟儿,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秦相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烦躁,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嘲讽。 秦安若把目光从吴叔的身上挪开:“想必相爷还没有懂我的意思吧?我可以去东宫,但是这些人你必须要放了。既然人你都没有放,我怎么会出发呢?” “你不要太过分!”本来就充满了怒火,现在秦相也不想遮掩。 秦安若懒得理会秦相的发疯,她重新把目光落到了吴叔身上:“吴叔,我们乐队的人都没事吧?你们从被抓了就在这里吗?” “公子,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不过自从被抓了我们就被带到一个地方了,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确定了,大家都没事。” 吴叔的话让秦安若松了一口气。 只是秦相现在是个难以让人信任的人,她不能让人在秦相这里待太久。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冷硬:“如果相爷现在把人放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好商量。如果这些人在你这儿出事了,不仅是这一次我不可能听你的,以后相爷是真的不必来找我了。” 她也摆明了这一次的底线,秦相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怒气:“只是一些下人罢了,就比不过本相?” 不知道秦相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说出来这种话的,秦安若并没有出声。 她的目光落在秦相的身上,神色淡然:“相爷想好了吗?” “公子,您不要管我们。没有这样的道理,怎么能让您救我们出去呢?”秦相还没有说话,吴叔率先出声。 他是真的怕秦安若因为他们受到什么委屈,因此直接了当的说明了大家的意思:“我们被秦相抓住是我们的命,就算是被打杀了,也不该让公子救我们,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吴叔说的十分认真。 现在还能留在秦安若身边的,都是一些十分忠心的人。 纵然还没有问过,但没有人会想成为秦安若的拖累。 秦安若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吴叔的目光中带着迟疑:“吴叔,你们……” 她是觉得很感动,这种迟疑落在秦相的眼中,却是秦安若被说动了。 如果真的再等下去,万一秦安若不想要这些下人的命,他就没有办法了。 秦相当机立断,打断了两人的话:“好了!既然这是你要求的,本相就放了他们。” 他没有看秦安若,也没有理会吴叔。 又一次拍手,等人进来之后,他指了指吴叔:“把他们一起的人都给本相放了,现在就放。” 伙计愣了一下,有些犹豫:“相爷,这……” “本相说现在就把人放了,你听不懂吗?”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秦相怒吼了一声。 到底人是他抓来的,现在他说要放了,别人能有意见,但谁也阻拦不了他。 在秦相怒吼了一声之后,伙计瞬间退缩了。 只是片刻的时间,秦相一把把秦安若拽到了窗户边。 外面是乐队的人,现在都被推出了这个茶楼外面。 “你现在看到了吧,你的人本相都已经放了,现在你快给本相进宫!这一次你就算是去也要去东宫,不想去也一定要去!”秦相的语气十分自然。 “为了秦烟儿,你现在可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秦安若并没有反驳,只是看着秦相的目光有些复杂。 一整天都在煽情,然而在这一刻,听到了秦安若的话,秦相的脸色变了变。 他很快就别过了头,并没有看秦安若的目光:“现在跟本相进宫!” 在说话的瞬间,显然秦相已经改变主意。 如果真的让秦安若自己进宫,就秦安若现在的这个样子,他真的担心会在半路就出来。 秦安若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反正去哪儿她都是觉得一样了,如果秦相非要跟她一起,那就一起呗。 她抱着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跟着秦相一起往宫中走去。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这么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她难得有些疲惫。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秦相,让他能一次次这么活力满满? 看着前面走的虎虎生威的秦相,秦安若难免有些好奇。 秦烟儿的安危,真的让秦相这么担忧? 第五百三十章 我过的比你好 东宫现在是什么情况,秦安若心中并不清楚。 不过她也不能悄无声息地跟着秦相一起进宫,不然到时候万一真的被困在了东宫中,她都没地儿说理去。 刚走进宫中,跟着秦相一起往东宫走去。 片刻,她突然看到远方过来了一群端着膳食的宫女。 心中暗道一声抱歉,秦安若直愣愣撞了过去。 “哐啷——” 一声巨响过后,一排小宫女手中的东西都掉了。 几个小宫女甚至都来不及去看地上的东西,赶忙跪着认错:“奴婢不是故意的,请梁王妃赎罪。” 秦安若心中的愧疚简直升到了顶峰,毕竟刚才可是她故意给人家撞上去的。 当然,为了不让秦相起疑,她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皱了皱眉头,做出了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你们是怎么回事,我这才刚进宫,还要去东宫见侧妃娘娘,你们这么一弄,我还怎么去见侧妃?” 她的面色难看,整个人都似乎沉浸在愤怒中。 当然,在发脾气的时候,秦安若也没有忘记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地说出来。 秦相的眉心一跳,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听着秦安若把不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出了口。 他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难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咳嗽了一声:“行了,既然只是个意外,我们现在该走了。” 本来不想让别人知道,现在被人碰到了,他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似乎还有些不甘心,看了一眼几个小宫女,似乎是想要找个说法。 秦相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果你不听话,今天的事情,本相能让它重新上演无数次。” 他压低了声音,在秦安若耳边说到。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恶狠狠看了一眼几个小宫女:“算你们走运。” 话音刚落,她跟着秦相走了。 当然,她刚才撞的时候都看到了,这几个小宫女手中拿着的都是汤水,就算是洒了,也定然不会有什么大的惩罚。 秦安若跟着秦相离开了,在人群中,有一个小太监离开了。 刚才秦安若的做法,和往常很不一样了。 秦相也不是个傻子。 起初也许没有发现,在往前走了几步之后,越发觉得刚才秦安若做的有些奇怪。 他皱了皱眉头,许久之后才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你刚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脸色拉了下来,秦安若整个人似乎都还处在愤怒中,即便听到了秦相的话,也回答的有气无力的。 她这个样子倒像是真的被气惨了,只是秦相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为了你手下的几个下人,都能跟着本相来东宫。怎么突然间碰上了几个不小心撞到你的小宫女,就不依不饶了?”秦安若是个善良的人,从很久之前秦相就知道。 正是因为如此,回想起来秦安若刚才的做法,他觉得越发奇怪了。 没想到这老贼还挺敏锐的。 秦安若轻笑了一声,当然面上的神色依旧十分自然。 她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秦相:“你也说了那些都是我手下的人,刚才那些小宫女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理会她们?玉萃是你的人,当初我不也没有阻拦你带走她吗?” 别的就算了,玉萃可算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了。 秦安若能眼睁睁看着玉萃被他带走,哪怕知道玉萃之后的命运并不好,也从来没有出声阻拦。 这个说法也算是说服了秦相,秦相看了一眼秦安若,露出了冷笑:“本相还以为你是一个多善良的人,现在看来,你的善良也不过尔尔。” 秦安若并没有回答秦相的话。 都已经进了宫中了,眼看东宫越来越近了,她现在有些紧张。 祁复这一次,又有什么想法? 两个人一路走进了东宫。 秦安若以为她会见到祁复,没想到她一进东宫,竟然真的被带到了秦烟儿住的地方。 侧妃住的地方,秦相自然是不能来的。 秦相这个真正关心秦烟儿的人被拦在了外面,秦安若已经看到了秦烟儿。 她不由张大了嘴巴,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的震惊怎么也遮掩不住。 枯黄的头发,粗糙的皮肤,整个人都感觉带着幕色。 如果不是刚才带她进来的宫女说眼前这个是太子侧妃,秦安若真的不敢认。 好歹也是太子的女人,秦烟儿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秦烟儿一直都没有说话,等殿内的宫女都离开了,她才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 “怎么,你也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她的目光冰冷,整个人像是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一样,让秦安若无端打了一个寒颤。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秦烟儿成这个样子? 心中好奇,她当然问了出来。 秦烟儿听到她的话,冷笑了一声:“为什么会成这样?还不都是你们害的,如果不是你们给殿下找麻烦,殿下的心情不好,我会变成这个样吗?都怪你们!” 她的目光冰冷,说话的语气十分隐身呢。 秦安若愣了一下,明白了秦烟儿的意思,却是被气笑了:“也就是说你这样,都是因为祁复?就这样你还舍不得怪祁复,觉得都是因为我们招惹到了祁复?” 不由盯着秦烟儿,秦安若当真想知道,眼前的人真的是个脑残吗? 秦烟儿根本就没有细想,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怒气:“都是你们这些贱人!不是你们的东西,你们不要惦记,殿下的心情怎么会不好?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贱人,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你变成这样都是你自作自受,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秦安若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她不是秦烟儿的什么人,没必要惯着秦烟儿。 眼看秦烟儿还要说些没用的话,她赶忙阻拦了:“我这次来可是你父亲费了好大劲儿才能塞进来的,你确定要说这些没有用的话,没什么有用的话带给秦相吗?” “爹爹?”秦烟儿的眼前瞬间一亮。 在秦安若离开之后,秦相对她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因此听到秦相的名头,她脸上都立马就露出了笑容。 而后很快就嚎啕大哭。 只是提了一句秦相的秦安若有些茫然。 也许是遗传吧,她觉得秦相跟秦烟儿这父女俩可能脑子都有点不正常,一点也不开玩笑的那种。 秦安若垂下了眸子,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看向秦烟儿的神色冰冷:“如果你有带给秦相的话,现在给我说就好。如果你觉得没什么要带给秦相的,我就先离开了。” 说话间秦安若就做出了一副要走的姿态。 秦烟儿突然间从椅子上起身,拦在了秦安若面前:“你不许走,你不许走!” 她是拦住了秦安若,可半晌也没有说拦住秦安若要干嘛。 这一次来东宫本来就不是自愿的,还不知道出去要面对什么,秦安若的心情好不到哪儿去。 秦烟儿挡住了人又不说话,她的脸色也不好看:“你要说什么现在尽管说,如果现在不说,等我离开了,恐怕你想给秦相带话,都带不出去。” 秦烟儿能没有话给秦相带吗? 肯定是不可能的。 被在东宫中关了很久,她早就恨不得能见到秦相了。 任凭其他任何一个人来,她就会把自己遭遇的一切告诉秦相。 只可惜,来的这个人是秦安若。 就算是在东宫中被折磨死,秦烟儿都不愿意在秦安若的面前露怯。 心中的想法逐渐坚定了,她扫了一眼秦安若,最终勾唇露出了笑容:“你告诉爹爹,我在东宫中过的很好,让爹爹不用担心我。还浪费那么大精力请你来宫中,实在是划不来,下次可不要做这种事情了。” 只不过是一句最简单的话罢了,秦安若硬生生从中听出了一股子耀武扬威。 她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秦烟儿:“你确定真的要这么说?” 就秦烟儿现在这副尊容,只要是个人看到,就知道她肯定过的不好。 秦相能费尽心机让她来,估计也是想帮秦烟儿的。 谁能想到,这两个人好像没有一点默契,显然秦烟儿似乎并不乐意被人帮。 即便听到了秦安若的话,秦烟儿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当然!我在这东宫中过的很好,我可是太子侧妃,难道还有人敢对我不好?” 行吧,反正她只是个传话的,人家要传什么她就说什么。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正常,再三追问秦烟儿没有什么要带的话之后,转身就往外走去。 眼看秦安若就要离开了,秦烟儿突然间出声:“你等等。” 秦安若并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还有什么事儿?” 咬了咬嘴唇,秦烟儿的泪水不由落了下来。 她没有理会落下来的泪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秦安若,语气坚定:“我是太子侧妃,不管是身份还是生活,都比你秦安若过的好,你知道了吗?我过的比你好!” “……” 一阵乌鸦从头顶飞过,秦安若一时间竟然没敢接话。 秦烟儿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都到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关心这种问题? 她良久都没有出声,身后的人却是等不及了:“秦安若你听到了,我说我过的一定比你好!” 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再年轻十岁,秦安若都不会玩这种游戏。 “哦,我知道了。”淡漠地回答了一下秦烟儿的话,她很快走出了这个宫殿。 第五百三十一章 找宫中的人 从秦安若走进殿内,秦相就一直站在外面。 好不容易看到秦安若出来了,他赶忙上前:“烟儿怎么样?” 秦相的担心是好不掩盖的,十分真实。 秦安若脑海中不由出现了秦烟儿的样子。 现在的秦烟儿是真的很凄惨,她觉得还赶不上梁王府的丫鬟。 只是…… 人家自己都没想告状,她这个外人更没有必要说什么了。 秦安若摇了摇头,把不该有的想法都抛在了脑后:“侧妃娘娘说她什么都过的很好,而且身份比我高,生活也必我好,并且要让我承认她过的比我好。” 就秦烟儿那些赌气的话,秦安若连复述都做不到。 当然既然已经进去了一趟,并且答应了秦相,她也大概把秦烟儿的意思都说了一遍。 秦相的脸色变了变,看着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怀疑。 玉萃没有出宫之前,也是在秦烟儿面前伺候过的。 现在的秦烟儿是个什么样,秦相心中也算是有数的。 “本相让你进去看看烟儿过的怎么样,不是让你骗人的!”秦相的语气十分冷酷无情。 “相爷不要忘了,这里是东宫!”淡淡给秦相说了一句,秦安若甚至轻笑了一声。 哪怕觉得秦烟儿的日子过的不好,在太子的地盘上都不该说这种话。 秦相也听明白了秦安若的话外音,当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良久之后才冷哼了一声:“本相心中有数,不劳你费心。” 狗咬吕洞宾,秦安若也懒得多说什么。 她重新强调了一遍:“这是我刚才从太子侧妃嘴里听到的所有话,侧妃娘娘并不觉得自己过的不好,相爷相信不相信的都不重要,以后也不用非要我去一趟了不是吗?” 大功告成,秦安若现在只想离开。 只是秦相拦住了秦安若。 他打量了秦安若许久,想从秦安若的脸上看出来一点虚假的痕迹。 只可惜,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等秦相仔细追问,祁复已经出现了。 祁复脸上挂着笑容,直接冲着秦安若的方向过来:“看来梁王妃已经去看过侧妃了,不知道梁王妃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难受。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相。 果然,她发现秦相看向她的目光中不仅带着怀疑,现在更是带着愤怒了。 完全有理由怀疑祁复是故意要给她找茬,秦安若面上没有什么变化。 她笑了笑:“殿下说笑了,是殿下觉得侧妃会寂寞,非要让我来陪陪侧妃,就算是要问,也该问侧妃是否满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跟祁复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秦安若的态度已经十分敷衍了。 “牙尖嘴利。”祁复突然间从嘴里吐出了这几个字。 我可去特么的! 暴躁的秦安若重新上线。 看着差不多已经把“狗”这个字写在脸上的祁复,秦安若恨不得冲上去直接给祁复来一顿左勾拳。 当然,她很快就攥了攥手指,按捺下了这股冲动。 秦安若没有出声,但显然祁复并没有想因为她没出声就放过她的想法。 祁复冲着秦安若笑了笑:“梁王妃也好不容易来一趟东宫,既然已经来了,不如跟孤喝会茶再走?”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让弟妹跟自己喝茶的。 只是祁复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节操,现在说这些也是正常的。 秦安若的脸色都没有变,当然也不愿意跟着祁复一起去就是了:“太子殿下慎言,以我的身份,恐怕并不适合跟殿下一起去喝茶吧?” 如果文人雅士一起去倒是没什么,她一个女子本来就不该参与到这些活动中来。 更不用说,她的身份对太子来说还很尴尬了。 谁料太子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依旧带着笑容:“既然已经来了,就算是不跟孤进去,梁王妃也出不去这东宫,何必要惹孤不开心呢?” 他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根本没有理会周围还有人,祁复眼中的淫/秽一点都没有遮掩:“孤一直都觉得梁王妃是个聪明人,在孤的地盘上,孤想要做的事情应该不会失败,梁王妃觉得呢?” 呸! 真特么不要脸! 秦安若现在最想问祁复的,就是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这么一次次的给她带来麻烦,她真的想说被祁复看上了哪儿她完全可以改。 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秦安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太子殿下必须要让我进去吗?” 祁复点头,没有给秦安若再说话的机会。 秦相一直站在一旁,一脸茫然的看着太子把秦安若带了进去。 心底到底是有些良知的,他觉得秦安若如果单独跟太子待在一起,定然会出事。 深吸了一口气,秦相最终拦住了要进门的太子:“等等!” 祁复停下了脚步,看相秦相的目光冰冷:“秦相有话要说?” 他眼中带着威胁。 自从被禁足之后,知道祁凉与祁澈两个人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祁复心中就憋着一股火。 就算是他再生气,现在也没有办法对付祁凉跟祁澈。 思来想去,他的目光可不就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好不容易让秦相把人带进来了,他现在听不进去别的话。 秦相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殿下,老臣带着梁王妃进宫,定然也是有人发现了的。如果长时间不出去,让人知道梁王妃在东宫中,恐怕对殿下不利。” 许久之后,秦相还是相处了一个听着就假的借口。 现在他能出声,想必真的是为了秦安若。 别说是太子了,就是秦安若本人都不由看了一眼秦相。 她是真没有想到,秦相竟然还有这么好心的一天。 只可惜,在祁复面前,秦相的这些好心都是没有用的。 祁复冷笑了一声,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怒火:“相爷这是后悔了?人可是你带进来的,就算是在东宫中待再久的时间,也是你的事情,跟孤有什么关系?” 当然,这个时候祁复也没有忘记看秦安若的表情。 秦安若还是跟之前一样冷静,祁复倒是笑了:“你看梁王妃都没有害怕,毕竟她只是来看一眼侧妃罢了,跟孤有什么关系呢?” 祁复要这么说,好像别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秦相眼睁睁看着祁复把秦安若带进了正殿,整个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现在着急的人可不仅仅只有秦相一个。 英王府中,没等祁凉与祁澈商量出来怎么找乐队的人,就得到了秦安若不见得消息。 不等他们两个人说话,江越歌就先炸了:“刚才就让你们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非要说再等等!你们觉得乐队的人不重要,再秦安若的心里是不一样的。现在好了,她自己都解决了,用不到你们了,你们在这里装什么?” 话是这么说,江越歌还是着急到流下了泪水。 祁澈心中也是一样着急,听着江越歌这么说,他也不好受。 赶忙上前抱住了江越歌:“你不要着急,我们现在不是在想办法吗,梁王妃肯定会没事的。” 他的这句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自从嫁进英王府,知道祁澈的身子不好,江越歌很少跟祁澈吵架。 然而这一次,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你们倒是说的好听,什么都不用着急。她现在被带进了东宫中,如果短时间内没有出来,太子再随便放出点莫能两可的消息,以后她在京城中怎么做人?”江越歌整个人都处在焦虑中。 秦安若刚成婚的时候,在京城中几乎是个人就能嘲笑。 当初江越歌也算是嘲笑的那些人中的一员。 现在想起来当初的事情有可能会重现,她只觉得心疼。 眼看不管是祁凉还是祁澈,两个人都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重要的,她不由跺脚。 “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你们真的不知道吗?”她吼了一句。 不等祁澈回答,她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就算是英王不知道,我想梁王应该是知道的,毕竟梁王刚开始就用这一招对付过秦安若,不是吗?” 她的每句话就像是刀子一样割在祁凉的心头。 祁凉整个人都处在慌乱中,良久都没有说话。 这两个人现在的状况显然都不对,祁澈也不知道先该安慰谁,一直没有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祁凉先忍不住了:“本王进宫去看看。” 祁澈一把拽住了祁凉:“你现在不能去。” 太子带走秦安若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果不要闹大,只要太子那边不放出来消息,只说秦安若去见了太子侧妃就好了。 毕竟这也是太子刚开始用的借口。 但如果祁凉一进东宫,就变成了抓奸,结果就不一样了。 祁凉难得有些烦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本王现在就什么都不做,这么干等着吗?” 书房里又陷入了沉默,这个问题谁也不敢回答。 祁澈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祁凉的肩膀:“后宫中的事情,还要后宫中的人才能处理。现在梁王妃在宫中,我们谁去找她都不对,只能让宫中的人去找。” 他话音刚落,祁凉猛然间攥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起。 第五百三十二章 毫不遮掩的恶意 “本王不想去找他。”这句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祁凉的目光冰冷到了极点。 祁澈的母妃早就已经去世了,现在他们能接触到的宫中的人,也就只有凌妃一个人了。 这种事情肯定是要烂在锅里的,哪怕祁澈跟李贵妃的关系不错,也不能去找李贵妃。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算祁凉再怎么坚持也没有用。 祁澈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梁王妃还在东宫中,谁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许梁王妃还在等你去找她,你真的确定你不去吗?” 他的话就像一记重锤,砸在了祁凉的脑袋上,让祁凉十分茫然。 如果现在不进宫去找凌妃,会发生什么就不能预料。 然而即便是去找凌妃了,就能有什么好消息吗? 祁凉明确的知道他跟凌妃的关系,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抱希望。 江越歌已经冲了过去:“你还在犹豫什么?大不了你被凌妃羞辱一顿,这能比秦安若还重要吗?你不去我去!” 她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被祁凉这么一弄看得十分生气,说话间就要冲过去。 祁凉被她吓了一跳,还是在祁澈拉住了江越歌之后,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祁澈也没想到,有关秦安若的问题上,江越歌会这么冲动。 只是江越歌冲动归冲动,说得话总是没有错的。 在这个问题上,祁澈也是站在江越歌这边的。 两个人的想法都一样了,饶是祁凉心中有再多的不甘都没有用。 祁凉最终没有说话,大步离开了。 “哎,你什么意思?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去找秦安若,你……”江越歌早就被焦急俘虏,祁凉一言不发的离开,她更着急。 祁澈一把抱住了江越歌:“行了,你现在就别出去添乱了。” 论对秦安若的感情,祁凉肯定是要比江越歌深的多。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根本不用多想,祁凉肯定是已经离开了。 偏生江越歌似乎根本没想到这一点,现在情绪十分暴躁。 从祁澈的嘴里确定祁凉肯定会去找秦安若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天已经快要黑了,祁凉现在进宫,也只能住在宫中了。 他已经许久都没有来过凌云宫,再一次站在凌云宫门前,还有些恍惚。 青衣仿佛早就知道祁凉要来一般,这么晚了还在凌云宫门口:“梁王您终于来了,娘娘已经等您很久了,请进来吧。” 青衣的话中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就当着祁凉的面告诉他,凌妃对这一切都知情。 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祁凉压下了心头的暴躁。 最终,他还是走进了凌云宫中。 早就该休息的凌妃果不其然还坐在正殿中等他。 都已经到这个时间了,凌妃连妆容都没有卸,果然是早有准备。 她看着祁凉失魂落魄地从外面走进来,眼中闪过了一丝快意:“你终于来了,如果再不来,本宫可就等不住了。” 不管是青衣还是凌妃,都是明晃晃地告诉祁凉,这一切他们都是知晓的。 心头的怒火逐渐积聚,祁凉声音冷清:“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看到你不痛快,本宫就觉得这心里痛快多了。”凌妃笑了笑,说出口的话却毫不留情。 与其说两个人是母子,就这种说话方式,还不如说像是仇人。 祁凉眼中尽是悲凉。 心已经很久都没有因为凌妃痛苦过了,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在母妃的心中,自从凌家去了边疆,我这个儿子是不是就已经死了?” 他也很久都没有叫母妃了,凌妃的脸上有片刻的恍惚。 一切都快的好像是错觉,紧接着凌妃就点头:“你外家当初帮了你多少,又帮了本宫多少。你竟然能因为自己反手就把凌家送到边疆去,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当你死了!” 没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伤人的了。 祁凉闭了闭眼:“我知道了。这一次你想要怎么样,才能带王妃出来?” 起初不知道太子的意思,但是进宫看着凌妃毫不遮掩的样子,祁凉知道,这是个圈套。 正是因为是个圈套,他才不能不钻。 如果他不钻,恐怕等到明天,有关秦安若的桃色新闻就开始在整个京城传播了。 凌妃脸上的神色阴寒:“你为了凌家都不愿意牺牲,现在为了一个贱人倒是能说出来这种话,真不愧是本宫的好儿子!” 她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祁凉看了一眼凌妃,良久之后,突然间笑了:“凌妃娘娘对本王的恶意从来没有遮掩过,本王是什么性格你也清楚,难道你还觉得本王会理会你的心情吗?” 祁凉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一点都没给凌妃面子。 凌妃的脸色一白,很快就笑了起来:“好,既然如此,也不用跟本宫说那些没用的话了。你不是想要让本宫带秦安若出来吗?只要你答应本宫,明日在朝堂上自请去淮南,本宫这就带人去!” 殿内十分安静,一时间只有祁凉的呼吸声。 凌妃也不着急,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显然完全不担心祁凉会拒绝。 祁凉却是也不会拒绝,毕竟都已经来了凌云宫中,他知道等待着他的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只是即便心中这般想,在看到凌妃的瞬间,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本王跟凌妃娘娘的仇恨真的有这么大魅力,让娘娘宁可跟太子一伙,也要陷本王于不仁不义的境界?” 现在天已经黑了,他只能在宫中住下。 想必今晚他是出不去凌云宫的。 明天早朝伤突然间提出来要去淮南,他也相当于是得罪了三皇子一派的人。 设这个局的人环环相扣,竟是完全没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凌妃没有说话,神色自然。 反正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出口了,愿不愿意做是祁凉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祁凉也没有别的退路。 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跟凌妃之间,真的是没有任何缓和的可能了。 分明是最亲密的母子,凌妃却宁可站在太子那边对付他,都不肯对他有一个好脸色。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良久之后,突然间笑了:“如果这是母妃您想要的,本王当然可以答应。本王现在就在这里等着了,希望母妃能带王妃回来。” 凌妃笑了,甚至都没有起身:“青衣,去告诉太子殿下一声,说梁王已经答应了。” 她看着祁凉突然间攥紧得到拳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却说此刻的东宫。 秦相已经早就离开了,秦安若在殿内跟祁复两个人相对而坐。 祁复说要来喝茶,就真的是喝茶。 从秦安若进了这个大殿,祁复就开始泡茶。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他把茶放在了秦安若的面前:“梁王妃请用。” 秦安若眼皮都没有掀一下,根本没有理会祁复。 今天下午,这一幕不知道已经进行过多少次了,秦安若都觉得无聊了,谁能想到祁复竟然还没有玩够。 秦安若的神色冰冷,反正也不准备理会祁复。 茶壶碰到杯子声音在殿内显得十分清脆,祁复的眼神闪了闪,装了一下午,终于是忍不下去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壶:“梁王妃这是不准备配合孤了?” “太子说笑了,我还在殿内,不就是在配合太子殿下吗?”秦安若的语气淡然。 也许起初害怕过,现在已经在殿内等了这么久,看着太子的表情,她哪里还能不知道太子的意思。 环环相扣。 秦相是用乐队的人来威胁她,想必太子更是要用她来威胁某人了。 她心中已经清楚了太子的想法,现在也很难装出来慌乱的样子。 祁复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满是欣赏:“真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是梁王妃还有用,孤定然是舍不得就这么把梁王妃放了。” 他也没有故弄玄虚,直接承认了秦安若的言外之意。 当然,那股让人作呕的目光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他很仔细地把秦安若打量了一番,神色莫名:“如果下次梁王妃还会落在孤的手中,孤可不敢保证,还会让梁王妃全须全尾的回去了。” 好歹也是大盛的太子,竟然能说出来这种只有小流氓才能说出口的话,也让秦安若十分惊讶。 她的目光落在了祁复身上:“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来了好奇心,她突然间想知道,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到底能说出来什么让人作呕的话。 “孤相信梁王妃会明白的,如果梁王妃真的不明白,等到下次孤会亲自教你的。”祁复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就要抓秦安若的手。 秦安若闪开了身子,目光冷然:“殿下自重。” 没想到祁复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她瞬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进来大半天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的人,终于有了动作,祁复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祁凉来,眼看宫门马上就要下钥了,他也没心情继续等了。 “看来梁王今天是不会来了,如果梁王不愿意来,孤倒是很乐意告诉梁王妃,孤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祁复边说话,边靠近了秦安若。 把袖子里自制的防狼喷雾捏紧,秦安若心跳的非常快。 如果她把祁复打一顿,还能从东宫活着出去吗? 第五百三十三章儿臣愿意去 眼看祁复就要上前,突然间外面有一阵嘈杂。 祁复皱了皱眉头,秦安若却心中一喜。 “好像有人来了,殿下不出去看看吗?”秦安若看了一眼外面,努力维持镇定。 她没想到祁复真能有这副恶心的面孔,现在却是没有办法了。 祁复被打断了,冷眼扫了一下秦安若:“好,既然若儿让孤出去,那孤就出去看看。” 这一声若儿,着实令人作呕。 秦安若皱着眉头看着祁复离开的背影,心中不断思索,如果祁复要继续不要脸下去,她该怎么做? 好在没有让她面对这个问题,片刻后,祁复就回来了:“梁王进宫来要人了,梁王妃可以走了。” 祁复黑着脸,神色难看。 祁凉早就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他心中窝火不已。 松了一口气,不等祁复再说话,秦安若瞬间转身往外走去。 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视野中,祁复提起拳头砸了砸桌子,有种说不出来的后悔。 “凌妃娘娘让我来接你,梁王妃既然出来了,我们该回去了。”青衣等在门口。 眼看秦安若出来了,她赶忙上前。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梁王呢?” 纵然最近和祁凉的关系是不好,但在这种时候,秦安若知道肯定是祁凉靠得住。 “梁王殿下在凌云宫等你,梁王妃还是快点吧。”青衣始终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也不咸不淡的。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我要出宫。” 她不相信凌妃,毕竟现在凌妃跟祁凉的关系已经那么差了。 要是这个时候她还傻傻跟着青衣去了凌云宫,岂不是刚出虎穴,又要进狼窝吗? 青衣拦住了秦安若:“这恐怕由不得梁王妃了。” 说话间,她身后出现了几个人,隐隐把秦安若围住。 不等秦安若说话,青衣似乎是在解释:“现在宫门已经下了钥匙,梁王妃想要离开,也只能明日离开了。你不想跟着奴婢去凌云宫,难不成是想在东宫待到天明吗?” 秦安若的身子一僵。 祁复刚才都差点不要脸了,如果继续在东宫待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看了一眼青衣,她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去。 身后还有这么多人跟着,她也只能去凌云宫了。 本以为青衣是在骗人,说不定是凌妃又想出来了什么折腾人的法子。 没想到进了凌云宫,她竟然真的看到了祁凉。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安若皱了皱眉头。 两个人自从王岚成了侧妃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谁也没有想到,再一次见面会在这种时候。 祁凉的表情说不上好看,跟凌妃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有些对峙的意味。 没等祁凉说话,凌妃就先笑了:“人本宫可是给你带回来了,你答应本宫,出去之后一定要去侧妃的院子中,可不能忘了。” 她的话刚说出口,眼看着秦安若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凌妃心中一阵舒爽,对上祁凉怒气冲冲的眸子,毫不客气地笑了笑。 她撇了一眼祁凉:“怎么,你答应本宫的事情还想反悔吗?现在倒是想要在这儿解释了?你们还在宫中,你可想清楚了。” 饶是之前从来没有说过与王岚有关的,凌妃也知道祁凉不可能真的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然而在这一刻,她说出了要让祁凉去王岚院子的话,就是对秦安若的伤害。 祁凉心中也清楚,却没有办法开口解释。 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难看,最终还是凌妃先开口笑了:“看来你是知道该做什么了,既然如此,你就先离开吧。” 祁凉的脸色十分难看,带着秦安若从凌云宫中出来。 “若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本王……”祁凉张嘴就要解释。 青衣一直跟在两个人身边,见状打断了祁凉的话:“王爷,娘娘可是说过了,在出宫之前,她不想听到您跟王妃讨论这个问题。她也不愿意看到您跟王妃接触,请您去隔壁。” 凌妃早就给祁凉跟秦安若准备好了宫殿。 当然,她很“贴心”的没有让两个人住在一起。 祁凉越发生气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他还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的脸色。 今天这么急匆匆的进来,就怕秦安若会出事。 谁能想到见到秦安若了,两个人现在都在凌云宫中了,凌妃竟然会来这么一招。 青衣心中发苦,只是跟着凌妃的时间足够长,现在知道了祁凉和凌妃的关系,她也没有松口。 她的神色如常,努力维持镇定:“这是娘娘的吩咐,王爷如果有什么不满,尽管去跟娘娘说便是,就算是跟奴婢说也没有用。” 跟青衣说没有用,和凌妃说就有用吗? 想到宁可跟太子合作,都不愿意跟他好好说话的凌妃,祁凉的脸色有片刻的扭曲。 终于他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走进了隔壁的宫殿中。 秦安若一直没有说话,自己进了房间。 青衣看着两个人各自进入了凌妃准备好的房间,给外面守着的人吩咐了一句:“看好梁王跟王妃,娘娘说不许两人晚上出来。” 外面的声音透过窗户传了进来,已经躺在床上的秦安若心思复杂。 她知道不怪祁凉。 祁凉能出现在这里,也许是为了救她。 只是有些事情,明明都不是彼此的错,只是过不去心中的那个坎儿罢了。 ……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醒来,就到了该上早朝的时间。 凌妃出奇醒的非常早,一大早就来找祁凉。 穿戴好了衣服就看到了闯进来的凌妃,祁凉的脸色冰冷:“本王知道本王应该做什么,凌妃娘娘也不必如此着急。” 一晚上的时间过去了,祁凉知道今天他要面对的是什么,对凌妃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凌妃也没有在意祁凉的态度,顺着他的话点头:“你做了什么本宫都知道,如果早朝一切都顺利,下了早朝你自然可以带走你的王妃。”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中露出了几分阴狠:“如果你没有按照本宫的吩咐去做,你的王妃可还在凌云宫中,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本宫可不敢保证,你懂本宫的意思吗?” 祁凉哪里能不懂。 正是因为懂,他看向凌妃的目光才越发复杂。 “本王当真不懂,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留下了一句,祁凉迈开了步子离开。 凌妃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很快就唇角勾起了嘲讽得到弧度。 她是凌家的女儿,这一生都是为了凌家而过的。 祁凉选择站在凌家对立面的时候,她就已经当作没有这个儿子了。 淮南灾情的事情闹了这么久了,也终于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 顺平帝最近的心情算不上多好,早朝的时候自然带着低气压。 他扫了一眼满朝文武:“现在既然可以确定,淮南确实是发生了灾情,是时候该派人去赈灾了,户部准备好了吗?” 户部侍郎站了出来:“回陛下的话,赈灾所需要的银子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京城中的粮食并没有那么多库存,恐怕还需要赈灾大臣一路去买了。”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淮南才是产量的地方。 谁也没有想到,淮南竟然还会有遭灾的时候。 顺平帝点头:“既然赈灾所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众位爱卿觉得,谁能担当得起钦差大臣一职?” 如果是往常,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站出来毛遂自荐了。 只可惜这一次,淮南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每一份能拿到的资料都说现在的淮南很不好,连一个准确的数据都没有,去就是踩雷的。 按理说祁澈这一派的人很多是做实事的,不该害怕。 可不要忘了,这一次涉及到的淮南太守,可是跟郑家有关系的。 顺平帝的话,让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他拍了拍龙椅:“朕养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淮南的百姓现在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竟然不想着去做点事情替朕分忧,还一个个要躲避不成?” “陛下息怒!” 瞬间跪了一地的人,但始终没有人说要出这个头。 祁复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神色复杂。 祁凉感觉到了祁复的威胁。 他抬头看了一眼祁澈,闭了闭眼,终究跪了出来:“父皇,儿臣愿意前往!” 祁澈猛然间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祁凉。 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一次淮南的事情,即便是再可怜淮南的百姓,他们都是不能插手的。 谁能想到这才过去了多久,竟然从祁凉的嘴里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祁澈眼中的困惑一闪而过,疯狂想跟祁凉交换一个眼神,可惜祁凉一直都没有给他回应。 整个朝堂安静了一下。 不管是太子一派的,还是三皇子一派的人,都没想到站出来的人会是祁凉。 很多人都是看一眼祁凉,再看看祁澈,不知道这兄弟俩究竟产生了什么分歧。 祁凉心中暗道了一声对不起,只能强撑着表现得自然点。 祁复松了一口气,脸上带上了笑容。 有人站了出来,上首得顺平帝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终于展颜:“好!梁王不愧是朕的爱子,愿意在这个时候替朕分忧,该赏!” 从来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儿子,这个时候被架在油锅上,倒是成顺平帝的爱子了。 祁凉皱了皱眉头,始终一言不发。 第五百三十四章祁澈的信任 他既然已经站出来说要去了,最后说不说话也不重要了。 顺平帝立马一锤定音:“这一次赈灾的事情,朕就交给梁王了!淮南灾情已经发生许久了,宜早不宜迟,梁王不如明日一早就动身?” 这是在朝堂之上,顺平帝都没有称老六,显然这话是没有更改的可能了。 祁凉闭了闭眼,很快就想清楚了:“是,父皇。” 下了早朝之后,祁凉第一次没有等祁澈,直接往凌云宫而去。 祁复则是走到了祁澈的身边:“三弟,你这是跟六弟两个人闹翻了?这一次如果被六弟查出来点什么,郑家恐怕是不好做人了吧?” 他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到。 祁澈有些烦躁,并没有理会祁复。 其实这个事情也不难猜,昨天秦安若被太子带走,今天祁凉的表现这么反常,估计就是祁复在搞鬼罢了。 回头看了一眼祁复,祁澈的目光冰冷:“太子还是管好自己就行了,别人的事情不要随便插手,如果做的太多了,小心手被人剁了!” 他冰冷的语气,让祁复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等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竟然被祁澈的话给吓到之后,太子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强撑着冷笑了一声,想给自己找回面子:“孤是这大盛的储君,不管插手什么都是应该的。倒是三弟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有些人既然犯错了,就该和凌家一样被送走,三弟还是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 祁复倒是一点都没遮掩他的目的。 反正能跟祁澈作对的人也就这么点,现在他承认了是他想要让郑家倒下又能怎么样? 深深看了一眼祁复,祁澈转身就走。 跟这种人说话的时间久了,容易让人觉得是自己不对。 他冷笑了一声,很快离开了这里。 祁复看着离开的祁澈,唇角的嘲讽一直都没有收起来。 却说祁凉在朝堂上就感觉到了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也只能按捺住没有解释。 等熬到下朝了,第一时间就是要带走秦安若。 这一次进凌云宫,凌妃甚至连敷衍都不愿意,直接让青衣把人带出来了。 被拦在凌云宫的门口,祁凉看着青衣脸上带着笑容:“王爷请稍等,我们很快就带王妃出来。我们凌妃娘娘并不想见到您,请您恕罪。” 要说在面对秦安若的时候,青衣就算是再怎么冷着脸也不会觉得心虚。 然而祁凉毕竟是凌妃的亲儿子,她也不赞同凌妃的做法,每次在祁凉面前冷着脸,都会觉得有些莫名的害怕。 祁凉并不知道她的想法,既然凌妃不愿意让他进去,他也就不进去了。 他站在宫门口,很快秦安若就被带出来了。 祁凉赶忙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你没事吧?” 不知道祁凉到底遭遇了什么,秦安若也知道为了能把她救出去,祁凉肯定受委屈了。 面上的神色有些复杂,良久之后,她才叹了一口气:“我没事。” 多余的话也没有说,两个人一路出了宫。 直到进了梁王府,秦安若才停下了脚步:“你把我救出来,费了不少劲吧?” 在两个人吵架后,第一次听到秦安若说出这种类似于服软的话。 祁凉面上出现了一丝笑容,良久之后,冲着秦安若笑了笑:“没事,你放心吧,本王肯定会处理好的。” 他的笑容一点也不勉强,秦安若心中有些难受。 她的想法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能在这个时代遇到一个祁凉,是她的幸运。 只可惜,这份幸运很快就不见了。 掐灭了心中的某些幻想,对上祁凉的目光,秦安若突然间就笑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亏本的买卖的。你这一次救了我,我记着你的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帮到你的地方,我一定会尽量出手的。” 祁凉的目光顿时变得十分冰冷。 才有了点热气的心,像是被人扔在了冰窖中一般:“若儿,这些都是误会,本王不会跟王岚有什么关系,本王保证很快就把她赶出去!” 秦安若相信祁凉是认真的,只是即便如此,她也并没有什么心情跟祁凉讨论这些话。 她扯了扯嘴角,笑容无力:“这些都是你的事情,你不用跟我解释。” 没敢看祁凉的表情,秦安若努力板着脸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你帮了我的忙,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以后尽管让秦风来找我就好。当然,你觉得这样相处很难受的话,大可以直接和离,我之前说的所有话都做数。” 秦安若很快就离开了,留下了祁凉一个人站在王府门口。 他本来以为,秦安若松口,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有了缓和的余地,谁能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发展走向。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追上去,下一刻,他却想到了今天早朝上发生的事情。 他马上就该出发去淮南了,估计祁澈待会也会过来。 即便现在去找秦安若,也是解释不清楚的。 祁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回到了书房:“暗一!” 反正秦安若也要去淮南,如果真的能在淮南碰上,到时候没有京城中的这些人捣乱,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抱着这样的想法,祁凉直接给暗一指派了任务:“你现在开始,就跟着王妃。如果王妃要去淮南,你一定要照顾好王妃,并且在淮南给本王告知王妃的落脚点。” “是,王爷。”暗一答应完,很快就消失了。 身边跟着的气息变了,祁凉知道换了个暗卫,也没有在意。 就如同他想的,祁澈在知道祁凉出宫之后,很快就来了梁王府。 “六弟,梁王妃没事吧?”一进门,并不是祁凉想象中的质问,祁澈先问了一下秦安若的情况。 只可惜祁澈这样,更让祁凉觉得心中尴尬。 他看了一眼祁澈,下一刻直接跪在了地上:“三皇兄,对不起!” 祁澈的脸色变了变,赶忙扶起祁凉:“六弟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 别的不用多说,在看到祁凉的表现之后,祁澈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他没有再问,拍了拍祁凉的肩膀:“既然你已经注定要去淮南了,那就去淮南办好这一次的差事。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朝廷的钦差大臣,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祁澈说的十分简单,祁凉却越发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皇兄,淮南太守的事情……”祁凉只开了一个头,就被人打断了。 “你该怎么查探就怎么查,父皇既然能让你出去,恐怕该知道的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但凡你有一丁点隐瞒,到时候这一趟可就真的是吃力不讨好了。”祁澈的语气十分淡然。 道理谁不明白? 但如果祁凉真的如实查探出来,淮南太守这一次的罪名想必也不会轻了。 别人倒是罢了,郑老将军也算是祁凉的半个师傅,他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祁凉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淮南太守是不可能跟郑家有关系的!就算是我是钦差大臣又能怎么样,一人犯法一人当,难道淮南太守做的这些是郑家的人指示的不成?” 太子是什么意思,两个人都清楚。 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人真的愿意认输。 祁澈也是个骄傲的人,他的想法当然和祁凉是差不多的。 看着祁凉脸上的表情,他叹了一口气:“你也不要为难自己,能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不管如何,我跟郑家都不会怪你的。” 就是为了这些一直都相信他的人,祁凉也不可能敷衍了事。 他冲着祁澈笑了笑:“三皇兄放心,我一定会对得起我们,也对得起淮南的百姓。” 两个人只是简单说了一下,从始至终,祁澈都没有询问祁凉为什么在朝堂上站出来。 有些事情,已经无需多言了。 “明日你就要离开了,你现在有什么需要的吗?这一次户部凑到的粮食真的不多,你需要一路买粮食,恐怕会有些困难。”祁澈眉头紧锁。 每一次天灾人祸的时候,总有一些要赚黑心钱的伤人。 不知道淮南灾情的消息是什么时候泄露出去的,反正等到户部准备要粮食的时候,京城的粮食已经早就天价了。 不仅是粮食,药材也是一样的。 户部是拨出了一些银子,但只要是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在这种天灾人祸面前,有时候最没用的可能就是银子了。 谁都懂这个道理,但如果祁凉真的做不好,别人可不会理解他。 祁凉苦笑着摇头:“反正现在既然我已经接了这个差事,就肯定会好好干。这一路去淮南还能路过不少地方,总不能所有的地方都没有粮食,我会努力凑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拍了拍祁凉的肩膀,祁澈只能无声的支持。 兄弟两个人在房间中说了很久,最终怕打扰了祁凉安排的节奏,祁澈提出了告辞。 都已经把人送到王府门口了,祁凉叫住了祁澈:“三皇兄。” 在祁澈回头之后,祁凉突然间上前抱了抱祁澈:“这一次是我对不起三皇兄,不过皇兄放心,我肯定不会给郑家带来任何麻烦的。” 就算是牺牲了我,也在所不惜。 最后一句话,祁凉没有说出口,却是深深记在了心中。 第五百三十五章逼迫捐款 一天的时间本来就十分紧凑,祁凉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好,已经到了该出发的时候了。 秦风一早就守在祁凉门前:“王爷,今天陛下跟大臣们改了上早朝的时间,说是要一早就送您出城,现在该走了。” 昨天祁凉走了没多久,顺平帝就让宫中送出来了这个消息。 祁凉不知道顺平帝多害怕他会迟,但也没有办法,再吐槽也不能放顺平帝的鸽子。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祁凉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 在秦风说完话之后,他直接起身收拾好就要出门。 走到王府门口之后,秦风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祁凉边说着走到了秦风的前面。 很快他也愣住了,目光不由落在了外面一长串车架上。 秦安若从车架最后面走了过来:“听说你要去淮南了,这是我之前准备好的药材,还有一些从超市抽调出来的粮食。现在粮食不好买,你这一路肯定也很麻烦,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她的突然出现,对祁凉来说就像是上天给的最好的礼物。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半晌之后突然间咧开了嘴。 这个时候,他也懒得去想昨天秦安若说了什么。 很快祁凉抱住了秦安若:“等我回来。” 留下了这句话,祁凉大步离开了。 马上就要分别,秦安若也没有说煞风景的话,只是远远看着祁凉远去的背影,不由叹了一口气。 此去经年,也不知道祁凉再回来就什么时候了。 自从昨天得到这个消息,她就立马回到超市准备东西,她也已经一晚上都没有睡了。 秦安若没有浪费时间,反正祁凉都已经走了,她自己回院子中睡觉了。 城门口。 顺平帝带领一干大臣,已经等了快要一刻钟了。 他身后的孙德寿额头不由落下了汗水。 从昨天顺平帝在担心如果祁凉不愿意去了怎么办,如果现在祁凉真的不见了,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一次淮南不是什么好差事,显然这么想的人并不少。 也许别人还顾忌着祁凉的身份并不敢多说,祁复就没有这个顾忌了。 他突然间笑了笑:“父皇,六弟这个时候还没有来,该不会是后悔了,突然间不想去了吧?” 祁复只是习惯性地挤兑一下祁凉,谁能想到这句话精准地踩到了顺平帝的雷区。 顺平帝突然间抬头,足以杀人的阴冷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 祁复被顺平帝的目光吓了一跳,很快低下了头:“如果太子不想去淮南,就管好你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朕想太子应该很清楚才是。” 都没有顾忌这里还有这么多大臣在,顺平帝这次是真的劈头盖脸一顿说,完全没给祁复面子。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知道现在顺平帝的心情不好,太子一派的大臣,都快被祁复这捉急的智商给气死了。 偏生祁复还有些不服气,没有回答顺平帝的话,赌气的样子十分明显。 反正祁凉还没有来,现在干等着也是着急,顺平帝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不服气?” 如果顺平帝不说话还好,现在既然他已经说话了,祁复当即点头:“六弟答应了要去淮南,自己没有来,这是六弟的事情,父皇非要把这种怒气发泄在儿臣的身上,是何道理?” 祁复这可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这么想。 大家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顺平帝也被气笑了,生平第一次开始反省,往常他对太子是不是太好了? 刚生出来这样的想法,他看向祁复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阴陟。 祁复打了个寒颤,突然间就有些后悔。 他刚想开口求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祁凉的声音:“儿臣自从昨天接到了父皇的命令,就开始筹集赈灾要用的东西。这一路粮食不好买,儿臣只是在京城中筹集了一下粮食,怎得太子殿下就要如此污蔑于我?” 祁凉刚出现,就冲着顺平帝赔礼:“是儿臣来晚了,请父皇责罚。” 顺平帝朝着祁凉的方向看过去,首先就看到了祁凉身后长长的车队。 户部赈灾的东西已经在城门外等着了,顺平帝早上也见了,并没有多少。 纵然早就知道要在京城中买到合适的粮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不得不说,在看到户部准备的东西之后,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一早上心情本来就不好,祁凉还迟到了,顺平帝的脾气都在一点就炸的边缘。 当然,那是在看到祁凉身后的车队之前。 听了祁凉的话,再看着祁凉身后的车队,顺平帝心中生出了一个令人不敢置信的想法:“老六,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身后的这些是……” 也是因为太担心了,顺平帝都没敢直接说出口。 他的没目光落在祁凉身后,恨不得能把那些东西都直接打包送到淮南去。 祁凉也没有让顺平帝失望就是了。 他脸上带着笑容,肯定的点头:“父皇,这些都是王妃从超市抽调出来的粮食,用来赈灾的。” 王妃? 脑海中突然间出现了秦安若的身影。 顺平帝又想到给他带来了一大波民意的爬犁。 越发满意秦安若了,他拍了拍手,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好一个哦买噶,好一个梁王妃!” 他没有压低声音,但凡是周围站着的人,都听到了。 可以料想,等到梁王走了,被陛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称赞的哦买噶,定然会迎来又一波的好生意。 祁复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嫉妒。 他刚看到这些粮食的时候出现的震惊早就不见了。 眼看顺平帝和祁凉相视一笑,倒像是父子之情真的有多好一样,他突然间就笑了:“梁王妃从父皇这里可是得到了不少好处,现在只是拿了这么点粮食而已,六弟该没有用朝廷赈灾的银子买吧?” 用银子买粮食也是应该的。 不过有了刚才顺平帝的称赞,如果祁凉现在承认了这一点,肯定不好收场了。 要论办事,祁复确实没有什么用。 但是在这些歪门邪道上,他的脑子是转的真快,祁凉都不得不佩服。 他看了一眼祁复,眼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在祁复以为祁凉这是认了他的话的时候,突然看到眼前的人笑了笑:“皇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皇家的人,淮南的百姓也是我们的子民,这些粮食,当然是王妃的心意,半点都没有用赈灾的银子。” “这不可能!”祁复下意识地反驳。 不仅祁复觉得不可能,别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毕竟祁凉身后是一整个车队。 这么多粮食比户部准备的要多四五倍。 如果是真的免费给了,要亏多少钱? 别看祁复说的简单,要真的捐赠了这么多银子,恐怕秦安若的超市一年的利润就都进去了。 祁凉在清点的时候也很惊讶,只是现在看着祁复的表情,却觉得无端有些爽。 他忽而就笑了:“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难道太子觉得银子还没有淮南的百姓重要吗?” 这就是一个坑,祁复怎么能答应。 他当即冷着脸:“梁王这是说的什么话,淮南的百姓当然是要比银子重要。” “本王找到了这么多粮食,太子没有为淮南的百姓高兴不说,还一直在这里纠结什么银子的事情,本王还以为太子觉得银子要比淮南的百姓更重要呢。”祁凉冷笑了一声。 话已经说到这里,他没有跟祁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祁凉提高了声音:“父皇,这些都是哦买噶无偿捐赠的,不管我们手中有多少银子,只要能给百姓带来好处,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去做!” “好!”顺平帝也十分配合。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直接把别人都架在了火上烤。 祁澈几乎是立马就明白了祁凉这么高调的意思,他直接站了出来:“我们都是皇室的人,没得让梁王妃一个女流之辈比我们的心胸都宽广,我捐赠一万两银子。” 他的话无疑又引起了一波高潮。 这一次户部准备了百万两银子,其实已经很多了。 但是赈灾这种事情,银子永远都不嫌多。 往常除了后宫的妃子偶尔做些慈善,这些皇子们可没有捐赠过银子。 对这些只拿俸禄的幌子来说,一万两银子已经不少了。 大皇子祁连几乎是立马就明白了祁澈的想法。 纵然从兜里拿出去银子让人觉得很不爽,可看着祁复难看的表情,他又觉得好像是值得。 根本没有来得及多想,他也站了出来:“儿臣虽然没有什么银子,也愿意跟三弟一样,为了淮南的百姓,就拿出来一万两银子。” 他给钱给的干脆利落,看到顺平帝脸上露出了笑容之后,当即就把目光挪到了祁复身上。 “听说苏家的人曾经把大半个家底都给了太子,想必太子应当能给出来我们十倍的银子吧?”祁连的笑容爽朗,似乎不带任何恶意。 只是他的这话,不带任何恶意就怪了。 祁复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祁连。 就在祁连说话的这空档,又有几个皇子各拿出了一万两银子。 才刚上朝,没拿多长时间俸禄的光头皇子也一样。 无形中,祁复已经被顶在了最前面。 第五百三十六章儿臣错了 本来都是来送祁凉的,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复身上。 在这一刻,祁凉什么时候走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想知道,太子能拿出来多少银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复的身上。 祁复被坑了这么一场,颇有些咬牙切齿。 根本不用想,现在他就算是想拿银子都要拿,不想拿也没有办法了。 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祁复最终妥协了:“什么苏家的银子,大皇兄不要乱说。孤虽然也没有多少银子,但是兄弟们都这么支持淮南,孤也支持一下,孤就拿两万两银子吧。” 这些皇子们都跟祁澈一样拿出了一万两银子,他作为太子,拿出了两万两银子总算是可以了吧? 祁复觉得他已经做的不错了,当即也没有再想。 谁能想到,很快就接触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奇怪的目光。 当然,其中最带着深意的还要数顺平帝。 别人的心思祁复都可以不放在心上,顺平帝是怎么想的,他是要格外注意的。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顺平帝:“父皇?” 顺平帝却很快就挪开了目光,没有再理会祁复,很快就让人把这些皇子捐赠出来的银子都收了起来:“你们能对百姓这么担心,朕很欣慰!” 只是这么一句,显然所有的性质都已经被祁复的做法败光了。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祁凉更是趁机提出了告辞:“儿臣早去一日,淮南的百姓就能少受一点苦,儿臣便不再这里浪费时间了。” 顺平帝拍了拍祁凉的肩膀,眼中满是鼓励:“老六,朕等着你归来!” 祁凉起身,很快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等到祁凉离开之后,孙德寿很快就把顺平帝扶上了辇车:“陛下起驾回宫!” “臣等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街边全是恭送的声音,声声震耳。 顺平帝也走了,周围的大臣更是早就没有了踪影。 祁复总觉得最后顺平帝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只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哪里不对,只能问身边的人:“父皇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还在祁复身边的人,就只有秦相了。 秦相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殿下,在这京城中,就没有能瞒得过陛下的事情。既然大皇子已经提到了苏家的事情,这一次您就该多拿出来点银子,而不是否认苏家给您银子的事儿。” 祁复出手让苏家覆灭了,苏家还是曾经依附祁复的。 他这事儿做的一点都不地道,但凡是知道的,谁不说一句祁复做的太过分了。 顺平帝一直在宫中没有错,只是这种事情总是有人会告诉他的。 祁复今天在顺平帝面前就想否认他对苏家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年轻了。 话是祁复问出来的,秦相只是回答罢了。 谁料他刚说完话,祁复就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说的轻巧,如果孤真的承认了拿了苏家的银子,今天这个时候,该拿出来多少?十万两,还是二十万两?” 整个苏家的覆灭,祁复拿到的好处何止几十万两。 他当初拿到那些银子的时候不容易,现在谁都不想让他轻易把银子拿出来。 秦相听懂了祁复的言外之意,目光有些一言难尽。 一个这么短视的主子,最后走到那个位置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说别的,想到刚才看到的顺平帝的目光,秦相觉得根本都不到十分之一。 他没有再多话,看着洋洋得意的祁复,最终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反正今天的事情,总会再京城中传播的。 知道真相的人不止他一各,想必也有人会劝告太子的。 秦相想的没有错,太子刚回到东宫,就等到了坤宁宫来的人。 皇后虽然在宫里,对太子的事情确实事无巨细的掌握。 一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罢了,这一次太子做的错事,不管是陈家还是太子身后的大臣都来找皇后了。 祁复起初还不知道皇后的目的,等到了坤宁宫,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当即就生气了。 他忽而起身就要往外走去:“在这件事情上,孤自然有自己的主张,母后就不用操心了!” “站住!”皇后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 祁复已经迈开了步子,只要他往前走两步,就能走出坤宁宫的正殿了,到时候皇后再也管不了他。 然而在听到皇后的话之后,他苏思染神色难看,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暴躁的心情:“太子,你回来坐好。” 她的语气并不算难听,太子看了一眼皇后,良久之后,终于还是重新坐回了原地。 “你觉得今天的事情你做的没错吗?”皇后挑了挑眉。 如果是刚从城门口离开的时候,祁复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说他没有错。 但一路走进宫,一路听到了别人的评价。 他自己心中都已经有些想法了,现在被皇后明晃晃的指出来,祁复的脸色有些难看。 只是再难看,在皇后面前都是没有用的。 皇后只是轻轻扫了一眼祁复,祁复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低头承认错误:“儿臣知道错了,今天应该多拿出来一点银子,不该给别人留下把柄。” 皇后的脸色并不好看,即便听到了祁复的话,紧皱着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开。 显然,她并不想听祁复的这个回答。 “你错的不是这儿,你不想多拿银子出来,本宫能理解你。可你能达到目的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要一口咬定你跟苏家没有关系?”皇后精准地找到了盲点。 祁复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在皇后的注视下,始终没说出口话。 因为他也知道,苏家的事情,是他做的不地道了。 苏云对他也算是忠心耿耿,只是不好掌控,他才换了苏震天。 谁能想到苏震天一点脑子都没有,最后几乎是求着把苏家放在他手中的。 有一个忠心的下属固然好,可这种能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在自己手中的快乐,也是很少有人能忽略的。 知子莫若母,即便祁复没有说话,他心中的这些小九九,皇后心中都差不多知道。 皇后看了一眼祁复:“本宫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后悔!即便有人说起来,你也要问心无愧,苏家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只是个意外!” “可是母后,您知道不是的。如果不是孤,苏家的人……”祁复在别人面前不会说的话,面对皇后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他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眼中都带着痛苦。 他倒不是觉得不该拿苏家的东西,而是觉得当初没有做好,不该让那么多人知道。 “本宫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真相是什么。以后别人提起来苏家的事情,这只能是个意外,如果苏家的人回来,你也愿意把东西还给苏家的人,你懂了吗?”皇后的语气越发严厉。 要说祁复只是不爱动脑子,又暴躁易怒。 现在皇后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他,他也不至于就真的什么都不会。 他的脸色变了变,许久看了一眼皇后,才缓缓点头:“儿臣知道了,定然不负幕后所望。” 皇后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靠近了祁复,拍了拍祁复的肩膀:“母后知道你一定能做的更好的,这一次梁王不就被我们送出去了吗?就跟这一次一样,一点点把三皇子的左膀右臂都断了,他永远都比不过你!” 宫里的风起云涌,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虽然祁凉在的时候,秦安若也没有见过祁凉几次。 只是等祁凉真的离开了,她突然间觉得梁王府都似乎变得寂寞了起来。 秦安若坐在院子里,有些恍惚。 许久之后,她起身:“玉珠,王爷离开多久了?” 这是秦安若最近不知道第几次问了,玉珠都已经习惯了:“王妃,这是王爷离开的第五天了。” 早就准备好了要去淮南的秦安若碰到了点麻烦,漕运那边卡住了,最近不让她出去。 她本来以为是祁复在使坏,多方打听,才知道最近都在为了淮南运粮的事情让路,分给她的那个漕运线也不是个例。 这一次出门本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漕运线,既然先不能看漕运线,她也就没有出门。 一个人在府种待了这么久,还是跟往常一样偶尔出去看看乐队于哦买噶,却还是觉得有些无聊。 她叹了一口气:“最近这王府中,好像比往日安静了不少。” 知道秦安若的心情不好,玉珠也没有回话。 自从祁凉离开后,秦安若每次都这么说。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王府太安静了,秦安若心中清楚。 不过很多事情是经不起念叨的,秦安若刚说王府太安静,门房就来了。 “王妃,门口有一个叫玉萃的姑娘,说她跟王妃是旧识,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王妃。”这个门房是新来的,并不知道曾经王妃身边的大丫头玉萃。 玉珠的脸色变了变,几乎瞬间心就提了起来。 反正也是百无聊赖,玉萃好歹也送了一匣子银票。 秦安若敲了敲桌子,扫了一眼门房:“既然都已经来了,就让她进来吧。”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用来打发打发闷子也不错。 第五百三十七章玉萃的安排 玉萃都已经做好了三顾茅庐的准备,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进了王府。 直到被门房领着往朝澜殿走去,她都有些茫然。 快步跟上了前面的门房,她讨好的笑了笑:“小哥,王妃真的一听你禀告就让我进来了吗?” 她也不是第一次来找秦安若,当然察觉出这一次秦安若的态度不对劲。 门房对玉萃打探的心思一无所知,听了她的话,还讨好地笑了笑:“当然,姑娘您肯定跟我们王妃的关系很好吧?王妃听说了你的名字,直接就让我请您进来了。” 能叫这个名字,肯定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这一点门房还是清楚的。 然而不管玉萃的身份如何,只要能得秦安若的青睐,就值得他尊敬。 玉萃听着他这么说话,心中难免有些慌乱。 当然她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冲着门房笑了笑:“还好吧。” 在两个人谈话的空挡,已经到了朝澜殿外。 门房站在门口:“姑娘,小的就只能送您到这里了,您进去吧,王妃应该就在里面等您了。” 要说王妃很看重这位玉萃姑娘吧,怎么这会都没有人出来迎接呢? 可要说不看重,就之前的表现,也不像是不看重啊?么 门房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在把玉萃送到之后就离开了。 玉萃早就知道不会有人来迎接她,因此在门口没看到人,倒是觉得正常。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 片刻之后,迈出了第一步。 这里也算是一个她很熟悉的地方,即便没有人带领,玉萃很快就自己找到了秦安若在的地方。 “玉萃给王妃请安。” 规规矩矩地给秦安若请了安,玉萃的努力想做到态度自然。 只可惜不管怎么看,她的表情都有些惶恐不安。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来梁王府? 秦安若来了兴趣,突然间起身:“倒是许久不见玉萃了,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她语气淡然到好像在找人闲聊,玉萃的脸色却是变了变,赶忙跪在了地上:“并不是玉萃不来找王妃,实在是秦相非要玉萃在府中伺候,玉萃也没有办法。” 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是相府什么重要人物呢。 秦安若并没有把玉萃的话放在心上,良久之后突然间就笑了:“既然相爷让你去伺候,你尽管伺候相爷就是了,今天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秦相还让你来这里伺候我不成?” 被秦相坑进东宫的事情才发生不久,因为这个祁凉都被逼去了淮南。 秦安若不相信玉萃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现在还到她面前来找事,简直是其心可诛。 玉萃感觉到了从秦安若眼中传递出来的怒气,她不由缩了缩脖子。 这次她能来定然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也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很快就摆明了自己的态度:“王妃,奴婢之前真的是被相爷骗了,奴婢都已经做了还这么多了,难道您还不相信奴婢吗?” 秦安若沉默了一下,当然是不由自主就想到了玉萃曾经拿过来的那些银票。 只可惜稍作犹豫,她就打破了玉萃心中的幻想:“我不知道你是想干什么,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现在和以前都是一样的。一个已经背叛的人,不管做什么,在我们这里都是没用的。” 她的神色坚定,说出口的话更是一点都没有犹豫。 玉萃的脸色有些惨白:“王妃……” “行了,如果没什么事情,你就先离开吧。”秦安若也失去了兴趣。 本来见到玉萃是想找个乐子,谁能想到玉萃一直哭丧着个脸,竟然还想回来。 秦安若从来没有想过要让玉萃回来,现在看玉萃这般只有生气罢了。 一直站在秦安若身后的玉珠看着玉萃离开了,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一回头就对上玉珠这副松口气的样子,秦安若不由笑了:“怎么,你觉得我会让玉萃重新回来不成?难道在你心中,我就这么没有一点底线?” 秦安若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了,只要是背叛了,不管玉萃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她都不愿意原谅了。 但到底两个人有从小长大的感情在那里放着,玉珠心中怎么能不担心。 现在被秦安若说中了心思,她也只是轻声笑了笑:“奴婢当然是相信王妃的,这不是觉得有些人可能会欺骗王妃吗?既然王妃没有不开心,奴婢也觉得无所谓,她如果以后想要来,奴婢也肯定要她来。” 主仆两个人相视一笑,倒是都没有说太多。 在玉萃离开之后,玉珠也出去帮秦安若传膳了。 怎料她刚出去,很快就冲了回来。 看了一眼玉珠的身后,也并没有看到膳食,秦安若有些奇怪:“怎么了,难道今日厨房没有做午膳不成?” 纵然祁凉不在了,梁王府的人也不该这么没有规矩。 秦安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没有当真。 玉珠也很快摇头,但是她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王妃,不是厨房的事情。玉萃从您的院子出去,直接去了侧妃那里!” “侧妃?”秦安若歪着头,有些茫然。 很快想到这个侧妃指的是王岚,她的脸色变了变。 一直都没有找到王岚背后的人,现在玉萃主动站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关王岚的事情,一直都是扎在秦安若心中的一根刺。 她的脸色难看,现在也没有办法维持冷静,当即起身:“我们一起去看看。” 却说王岚的院子里。 看到玉萃到来的瞬间,王岚立马就变了脸色:“你怎么会来这里?” 不管刚开始是谁带她进来的,现在她并不想见到玉萃。 玉萃浑身的气势跟之前在秦安若的院子里完全不一样,她勾唇露出了一丝笑容:“怎么,你现在已经成为梁王侧妃了,难道就不想实现你之前答应过的事情了不成?这个世界上,没有这种好事。” 王岚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当初她是很感谢玉萃能给她这么一个机会。 然而现在她已经在梁王府中了,就算是梁王跟王妃都不喜欢她,她的日子也要比往常好过很多。 现在的王岚,并不想给自己找事。 只可惜,早就看出了她的想法,玉萃的神色冰冷:“我们既然能让你来梁王府,成为梁王府的侧妃,也能让你灰溜溜的从这里走出去,你信不信?” 王岚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惨白。 她只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农女,如果真的有人对她动手,她也没有办法。 脑海中闪过了许多想法,最终她还是妥协了:“你要我干什么?” 再不想听玉萃的话也没有用,玉萃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如果这个时候一口拒绝了玉萃,她怕会发生不可避免的事情。 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难看,良久之后,王岚还是放松了身子,准备跟玉萃好好谈谈。 “待会梁王妃得到我来你这里的消息,应该就会过来了。你应该扮演一个恃宠而骄的侧妃,并且告诉梁王妃,王爷出发前说回来了一定要来你这里!”玉萃目光闪了闪,神色冰冷。 “这不可能!”王岚几乎是立马就反驳了她的话。 祁凉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给秦安若说这种话,她肯定是免不了心虚的。 “你以为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你选择的必要吗?”可惜这些从来都不是她能做主的。 玉萃的神色诡异,直接上前掐住了王岚的脖子:“当初能送你进来,我们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最后还让宫中的娘娘为了你出手,你以为我们是跟你闹着玩的吗?如果你不愿意,我现在就结果了你!” 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意犹如实质,王岚毫不怀疑,如果她真的拒绝到底,玉萃是能做出来杀了她的事情。 面上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王岚已经逐渐意识到,她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抿了抿唇,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我能问一句,为什么非要我这么做吗?” “不该你问的事情你就别问,待会你就挑衅梁王妃,一定要她越生气越好。”玉萃的语气冰冷。 给王岚说完话之后,她转身就要离开。 本来就因为玉萃的话十分害怕,还没有拿准要不要按照玉萃说的做。 现在眼看玉萃竟然转身要离开,王岚更加慌乱,下意识地拽住了玉萃的衣角:“你要去干什么?” 玉萃完全没把王岚放在心上,只是伸手把她的手拂开:“事情我已经交代给你了,我自然是要离开了。不过有人看着你的行动,如果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做,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家人,肯定要比之前更凄惨,你懂了吗?” 一句话直接让王岚所有的小心思都烟消云散。 她嘴巴动了动:“你怎么能这么做,我家里人什么都没做,他们没有错。” 自从进了梁王府,王岚知道她的身份不清白,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家里人。 饶是如此,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做的事情会连累到家里人。 玉萃这才施舍给了王岚一个眼神,看向王岚的目光中带着笑意:“你在梁王府中过着雍容华贵的生活,我们也好好照顾着你的家人,只要你听话,他们的日子也能过的很好,你就放心吧!” 第五百三十八章纠缠不休 玉萃的一番话,足以让王岚的脸色越发难看。 事情发展到这里,王岚心中清楚,她已经没有反驳的机会了。 不甘的神色始终落在玉萃的身上,然而玉萃没有给她任何柔情。 再怎么不甘,自从进了梁王府,她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嘴巴动了动,王岚还是有些害怕:“在梁王府不会有人听我的,但所有人都会听王妃的。如果我真的挑衅到王妃生气了,她直接对我动手怎么办?” 没有人不怕死。 哪怕现在已经成为了梁王侧妃,王岚本质上还是那个小老百姓。 梁王妃对她来说就是天上的云,她真怕梁王妃会对她出手。 玉萃扫了一眼王岚:“你可是在陛下面前都挂了号的侧妃,你觉得梁王妃敢直接对你动手吗?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对陛下不尊敬?” 更重要的是,秦安若本身就不是这么没有脑子的人。 如果只是激将法就能让秦安若对王岚动手,玉萃早就让王岚做了。 这样等到王岚一死,他们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笃定的话让王岚心中稍微安定了些许,最终面对玉萃冰冷的目光,王岚选择了妥协:“我知道了。” 从王岚嘴里得到了确定的话,玉萃很快就离开了。 她的时间把控的非常好,也没有跟秦安若碰上。 等到秦安若走进王岚的院子里,只看得到站在树下的王岚。 秦安若皱眉:“玉萃呢?” “玉萃?玉萃是谁?”按照玉萃的吩咐,在秦安若到来的时候,她一口咬定不认识这个人。 不过她到底是嫩了点,秦安若显然并不相信这一点。 皱了皱眉头,秦安若给玉珠使了一个眼色。 接到了秦安若的目光,玉珠很快就在王岚的院子里找人。 片刻的时间,她就走了出来:“王妃,奴婢已经四处都找了,除了王府的人,并没有别人。” 也就是说,玉萃已经离开了。 她借着来找秦安若,进了王府,最后却来了王岚的院子。 秦安若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巧合,当即就拦住了王岚:“到底是怎么回事,玉萃去了哪儿?” 王岚没有回答,她也并不着急,反倒是咳嗽了一声:“或者我该换个问法,你跟玉萃到底有什么关系?” 王岚的身子抖了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秦安若:“王妃您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您的话。” 她声音娇柔做作,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狐媚子的作态,可把秦安若恶心的不轻。 哪怕因为王岚吵架,秦安若也很少把王岚放在眼中。 她皱眉看着王岚,表情冰冷:“你好好说话,再用这种语气,我不介意教教你怎么做人!” 王岚身子抖了抖,对秦安若的害怕完全遮掩不住。 片刻之后,终于明白了秦安若对她是天然没有好感,她也不装了。 突然间直起了身子,几乎是瞬间,王岚面上的表情就变了。 她撩拨了一下头发,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暗含着挑衅:“王妃想让妾身怎么好好说话?你问的问题妾身确实不知道,难道还不能说真话了吗?” 玉萃明明已经来过了,却赶在她来这里的时候就离开了。 搞不清楚玉萃跟王岚之间有什么关系,秦安若的心情本来就好不到哪儿去。 这种情况下王岚还敢作妖,秦安若一点面子都没给王岚留。 她一巴掌扇在了王岚的脸上:“我问你你跟玉萃是什么关系,现在听懂了吗?” 这一巴掌清脆悦耳,直接打蒙了王岚。 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下一刻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幽怨:“王妃怎么能这么对我?王爷离开前都已经说了,他回来肯定会来妾身的院子里。王妃就算是嫉妒,也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妾身动手,万一王爷回来了怎么办?” 祁凉能回来? 如果祁凉真的能这么早回来,让秦安若把王岚供起来都可以。 目光闪了闪,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了几分。 秦安若攥了攥拳头,才压下了心中的暴怒:“我问你跟玉萃是什么关系,回答我的话!” “妾身真的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你说的玉萃是谁。王妃如果因为王爷对妾身的另眼相待生气,直接对妾身动手就行了,何至于用这种借口呢?”王岚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茶言茶语。 秦安若都被气笑了。 她之前的想法果真没有错,这个选择跟秦烟儿用一样的招数的人,也跟秦烟儿的套路差不多。 径直抬起了王岚的下巴,秦安若语气冰冷:“如果你还想好好活着,就乖乖在王府待着不要作妖,也不要干你不该做的事情,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能活多久!” 从王岚这里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秦安若很快就离开了。 直到回到朝澜殿,她的呼吸起伏依旧很大,显然还没有消气。 “王妃,不如奴婢再去问问,刚才玉萃都在那边的院子里干了什么?”玉珠看得着急不已,只能想办法让秦安若高兴。 “既然她已经离开了,想必是不会让你拿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的,不用去了。”秦安若并没有让玉珠出手。 她没有料到,玉萃竟然是借着她就为了走进梁王府。 浑身气息冰冷,在府中到底是待不住了,她当即就准备起身。 “不知道玉萃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现在可以出去让柳林去查探一下。”秦安若很快想到了办法。 毕竟玉珠和她想要搞清楚玉萃跟王岚的关系实在太难了,这个事情也不简单,因此只能先找人查探一番了。 玉萃并没有彻底离开梁王府,她一直都守在府外。 等到秦安若待着玉珠出来,她又一次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王妃,奴婢有事情想要给您说。” 她脸上带着几分急切,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温和,仿佛真的是为了秦安若着急一样。 即便是没有她跟王岚凑在一起的事情,秦安若也是不会相信她的,更不用说现在了。 秦安若并没有理会玉萃,甚至连搭话的想法都没有,直接绕过了玉萃离开了原地。 玉珠作为秦安若最忠实的跟班,自然是跟着秦安若的脚步走。 这跟玉萃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都已经主动去找王岚了,为什么秦安若还不愿意停下来问她是什么情况? 到底是舍不得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最终玉萃还是往前走了一步,拦在秦安若的身前:“王妃,奴婢刚才不是有意去找梁王侧妃的,只是没有办法,这是相爷逼奴婢去做的。” 她满脸就写着让秦安若快来问她几个字。 秦安若的神色淡然:“我知道了,秦相是你的主子,要让你去做事是应该,没有什么逼不逼的,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以后你不用到我面前来了,省的我们大家都不痛快。” 她强压下了心中的愤怒,看向玉萃的目光勉强算得上是和善。 当然,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以后玉萃想要再进王府,是不可能的。 玉萃显然不懂秦安若的意思,她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以为还有继续游说的可能。 她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慎重:“王妃,奴婢真的想回来跟着您。相爷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从来没有考虑过您的感受,奴婢受不了。求求您了,让奴婢回来吧!” 说话的时候,玉萃眼中甚至出现了泪水。 但凡是一个不怎么了解这份恩怨的人,说不定都觉得玉萃是真的忠心。 然而秦安若并没有被玉萃的话感动,她只是看了一眼玉萃,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什么是主子?难道你觉得,不管是我还是秦相,都不配做你的主子对吗,才会让你这么一次次的背叛?” 每一次提起来背叛这个词,玉萃的心就抽痛一次。 她下意识地反驳:“王妃您真的误会奴婢了,奴婢没有这么想。” 深吸了一口气,玉萃也不管这里是梁王府门口,当即就要跪在地上。 秦安若直接一把拽起了玉萃:“你也别在我面前装出来这一副样子了,我不是你的主子,现在你的主子是秦相。如果你真的有什么话想说,就自己去找秦相吧。” 今天当真是被玉萃恶心的不轻,现在秦安若都已经有些后悔刚才见玉萃了。 偏生都已经走到这一步,玉萃当然不愿意放弃。 她眼中的茫然并没有遮掩,很快甩了甩头,又一次跟了上来:“小姐,奴婢知道奴婢当初不该听相爷的。现在奴婢真的后悔了,您就让奴婢回来吧。” 不管玉萃为了秦相做多少,其实现在她都想回到秦安若身边。 毕竟在相府,她最终只有进宫伺候秦烟儿一条路。 而秦烟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很久之前她就清楚了。 秦安若不知道是什么让玉萃做出了这种选择,不过对玉萃这种人,她并没有什么好心情去应对就是了。 冷眼扫了一眼玉萃,她轻笑了一声:“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跟你都没有什么关系。现在如果你步离开,恐怕我就要真的去找秦相,问问他到底怎么解决了。” 不等玉萃再说话,秦安若的神色渐冷:“我说到做到,你再多说一句,我们待会相府见。” 她眼底的认真之色倒是没有遮掩,玉萃被秦安若的这句话吓住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死不承认 她现在属于左右逢源,不仅来找秦安若,还一直都要应付秦相。 如果当真被秦相发现她最近做的事情,她肯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心中生出了一股害怕,玉萃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的杂乱的想法。 “王妃当真不愿意再要奴婢了?”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一个愿意认真谈论事情的人,总比一个不管如何,都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好。 秦安若看了一眼玉萃,当即点头:“一次不忠,终身不用。我已经给你说过很多次了,不管你做多少次努力,现在在我的眼中,你都是秦相的人罢了,不会有任何改变。” 玉萃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十分苍白,颇有一种摇摇欲坠之感。 盯着秦安若很久,她才深吸了一口气:“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她也不在秦安若面前装模作样了,倒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一个已经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她也不会再浪费时间了。 玉萃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坚定:“既然王妃不愿意继续要我,我也不给王妃添麻烦了。” 秦安若的笑容还没有露出来,就听到玉萃讨债的声音:“不知道王妃可否把我之前给你的匣子还给我?” 那些是秦相要给秦烟儿的银票。 为了给秦安若投诚,玉萃毫不犹豫就拿来给秦安若了。 现在知道不管她做什么,秦安若都不会原谅,自然要改变想法了。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目光落在玉萃身上。 银票是不可能给的,毕竟已经拿到手里的东西,现在要再给出去,她岂不是个傻瓜? 她皱了皱眉头:“什么匣子,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东西?” 玉萃倒是没有怀疑秦安若,反而是阴冷的目光落在了玉珠身上:“我给你的东西呢?” 玉珠不由缩了缩身子,银子是她用的,她当然知道去了哪儿。 但是秦安若不愿意承认,她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玉萃皱着眉头又能怎么样,玉珠依旧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她抬眼看了一下玉萃:“你在说什么?我们都多久没有见过了,你给过我什么东西?”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看了一眼玉萃,又看了看秦安若,干脆利落地跪在了秦安若面前:“王妃,奴婢真的没从玉萃姐姐的手里拿到任何东西。想必是姐姐不能在王妃身边伺候,看到王妃您看重奴婢,嫉妒奴婢才会找出这种借口。” 玉珠的反应绝对算得上快,这种做戏的话更是张口就来。 接触到秦安若满意的眼神,她知道做的没错,脸上的神色更加骄傲。 当即她就回头看了一眼玉萃:“玉萃姐姐可不要乱冤枉人才是,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倒是说说,你给我什么东西了?该不会是十分贵重的吧?” 她是故意的! 玉萃的脸色登时就被气得通红:“我给了你一匣子银票,让你给王妃!” 像是终于找到了秦安若不愿意接受她的理由,玉萃的目光冰冷,恨不得能直接把玉珠吃了。 只可惜无论她是什么表情,玉珠都一口咬定没有见过。 在这种情况下,秦安若到底会相信谁? 完全不用多想,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秦安若皱眉看了一眼玉萃,眼中满是不耐烦:“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你已经是相府的人了,就不要来两王府了。玉珠是我们王府的人,不管你在不在,玉珠都在我身边跟着。你就算是说再多,我也肯定是相信玉珠,不会相信你的。” 杀人诛心。 秦安若的话对玉萃来说是一种不小的打击。 但她拿出来的那笔银子是真的不能丢,饶是听出来了秦安若的语气并不好,她依旧没有放弃。 玉珠往前走了一步,挡在秦安若面前:“玉萃姐姐,我知道你肯定现在很想回来,可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冤枉我啊!” 她当初是在这王府门口把东西想给玉珠的没有错,但也没有任何证据。 玉萃的脸色登时十分难看,目光落在玉珠身上:“你当真不给我?” 银票都已经用了,这个时候反正也是拿不出来的。 再者说了,秦安若都是知情的,玉珠就更不害怕了。 即便是对上了玉萃要吃人的眼神,她也是丝毫不怵:“我不知道玉萃姐姐为什么非要冤枉我,但是我没有拿过的东西,你就算是说一百遍我也是没有拿过!” “好,希望你不要后悔!”眼中的狠厉一闪而逝,玉萃不准备浪费时间了。 在离开之前,她还很认真地给秦安若说了一句:“王妃,除了之前迫不得已听相爷的话,我再从来没有骗过你。上次相爷要给太子侧妃的一万两银票,我交给玉珠了,你一定要看好她!” 她说完话之后就离开了。 玉珠眼看着玉萃离开,刚出声要说话,就被秦安若打断了:“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拿了她的银票?”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玉珠很快反应过来。 她眼中含着泪水:“王妃,奴婢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奴婢都已经跟在您身边这么久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不了解吗?一万两银票,如果真的有这么多,奴婢肯定早就自己逍遥去了!” 似乎是怕这一句还不够,玉珠又接了一句:“就不说奴婢了,只要玉萃姐姐不傻,有那么多银票就肯定不会拿出来,怎么有可能出现再奴婢手中呢?” 不得不说,在补刀这方面,玉珠算是无师自通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玉珠,咳嗽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两个人也再没有交谈,沉默着往哦买噶超市的方向走去。 玉萃却是在她们离开之后,从阴影处出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冰冷。 银票她交出去了没有,她自己心中最清楚。 不是玉珠拿了,就是秦安若自己拿了。 她已经百般求饶了,秦安若竟然还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她肯定不能吃下这个亏。 并不知道玉萃的想法,到了哦买噶,秦安若一见面,就把她的来意说了:“我总觉得玉萃最近出现在我身边的次数有些太多了,她肯定还有别的图谋。” 一个早就已经背叛的人,来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后悔了。 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玉萃,就算是玉萃说的再怎么好听,秦安若也不相信是意外。 柳林皱了皱眉头:“王妃你怀疑她跟谁有关?” “现在重要的不是玉萃的事情,而是王岚。既然玉萃见过王岚了,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关系。我本来还以为王岚是凌妃送进来的,今天这么一看,她很有可能是秦相的人。”秦安若这句话好不容易才从牙齿缝中挤了出来。 早就已经知道现在的秦相和往常不一样,并且一次次见证了秦相的无耻。 然而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想到,秦相能做到现在这一步。 堂堂相爷,竟然要往梁王府塞女人? 作为知道秦安若跟秦相关系的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柳林的脸色有些奇怪。 知道秦安若不是个小气的人,柳林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就算王妃现在跟相爷的关系不好,但是也没有差到……相爷这么处心积虑要给王妃找不痛快的份儿上吧?” 如果人真的是秦相安排的,只要稍微想想,柳林就觉得窒息。 他倒也不是相信秦相,只是单纯的不想让秦安若太难受罢了。 秦安若当然也不愿意把秦相想象的太坏,只是事实已经在眼前了,容不得她多想。 她深吸了一口气:“先这么查着吧,我还是倾向于是跟秦相有关的,你查到了结果,我们再说这件事情。” 秦安若并没有表现出一点软弱。 也许是被秦相坑的次数太多了,她都已经习惯了。 柳林没有再劝,当即就出去准备查探。 除了柳林被秦安若叫走了,别人最近都十分忙碌。 当初祁凉走的时候,顺平帝一句话,让哦买噶成为了京城中所有百姓心中的购物胜地。 等到沈霜忙完了,再来看到秦安若,脸上的笑容就一直都没有消失过:“公子,我们哦买噶最近的人特别多,我们真的要挣大钱了!” 从第一次被秦安若挖过来,就知道秦安若的目的是以后能挣大钱。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沈霜满心满眼都带着笑容,恨不得能立马冲到秦安若身边。 看了一眼她面上的神色,秦安若笑了笑:“最近生意很好吗?” “这还用说吗?”沈霜立马来劲儿。 “当初陛下再城门口说我们哦买噶是良心的铺子,百姓们可是都听到了,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也都想来看看被皇上夸赞过的地方,我们捐赠出去的东西,不出两个月肯定能赚回来!”这句话沈霜说得一点都不亏心。 整个超市都是秦安若的,秦安若说要无偿给淮南的百姓捐赠,她也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到底是从超市的账面上出去的银子,作为超市现在的掌柜的,她其实可心疼了,还不能表现出来。 现在眼看就要把撒出去的银子都挣回来了,沈霜的高兴劲儿当然不用说。 生意火爆,没有人不开心。 秦安若皱了一天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不管如何,只要生意好就行。” 第五百四十章凌妃出宫 柳林那边想要查出来结果,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 秦安若看着超市的事情没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也没有在超市多待。 她重新回到了王府。 谁料在门口,就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站在王府门口的,赫然就是曾经带着她进宫的青衣。 青衣是在凌妃身边伺候的,秦安若对凌妃都没有什么好感,就更不用说对青衣了。 青衣也知道秦安若的态度很正常,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生气,反倒是冲着秦安若行礼:“凌妃娘娘已经在府中等您很久了,梁王妃请。” 凌妃来了王府? 秦安若懵了。 凌妃一个后妃,为什么能从宫中出来? 从宫里出来就算了,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非要来王府? 然而不管她心中有多少想法,现在凌妃既然已经到了,她就不能装作没有听到。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有些沉重。 她跟在青衣后面走进了王府,却发现青衣带她走的方向有些奇怪。 “娘娘在哪里?”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终于想到了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青衣唇角出现了一抹笑意,看了一眼秦安若:“娘娘跟侧妃一见如故,现在正在跟侧妃聊天,就只能劳烦王妃您过去看看了。” 真特么是来找事的! 凌妃现在是真的破罐子破摔了,就一点都没有遮掩她的想法。 她一个皇妃,从宫中出来没有找秦安若这个正儿八经的儿媳就算了,竟然出现在了梁王侧妃的院子里。 非但如此,现在竟然还能提出,让秦安若去王岚院子里这种羞辱人的要求?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随意扫了一眼青衣:“凌妃娘娘是不是忘记我是什么脾气了,她觉得我现在会跟着你去吗?” 她停下了脚步,说完这句话,甚至都没有等青衣有什么反应,直接转身就往朝澜殿走去。 青衣这下傻眼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很快就跟了上去:“梁王妃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凌妃娘娘从宫中出来,你不该去给娘娘请安吗?” “我不知道娘娘出来是为了什么,但她没有告诉我,先去了侧妃的院子里,想必是要见侧妃的。娘娘好兴致,我还是不去打扰娘娘了。”秦安若也不是个傻子,不软不硬地就怼了回去。 她也不怕这个消息传出去,毕竟祁凉已经出了京城,现在谁也没有办法把脏水泼在祁凉身上。 这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青衣知道凌妃是来找茬的,她虽然不赞同,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最近跟着凌妃做的针对秦安若跟祁凉的事情多了,她也逐渐都习以为常了。 饶是如此,她也没想到秦安若能这么不给面子。 这个事儿如果传出去了,对秦安若肯定不好,但是凌妃难道脸上就有光了。 青衣快走了两步,拦在了秦安若面前:“王妃留步。现在凌妃娘娘已经在府中了,就算是一时间跟侧妃投缘,现在在跟侧妃聊天,您也没有必要这么生气吧?” 她脸上的神色复杂,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活像是秦安若在闹事一样。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我就是不愿意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她带着玉珠消失在了青衣的视线中。 主子好不容易出宫,竟然被秦安若这么打脸。 就算知道凌妃做的不对,青衣也十分生气。 重新回到王岚的院子中,站在外面,她脸上的怒气就遮掩不住。 凌妃很快就看到了青衣,从王岚身边起来:“怎么,王妃还没有回来吗?” 王岚一直都战战兢兢的,完全不知道凌妃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跟着凌妃说了一会话,她感觉到整个人都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湿透了。 等到凌妃起身,她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凌妃虽然起来了,眼角余光也看到了王岚的表现。 果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她还什么都没有说,竟然就吓成之讹言不过了。 随意看了一眼王岚,她没有再理会,目光落在青衣身上。 青衣的脸色涨红:“娘娘,梁王妃实在是太过分了!她说您在侧妃这里,跟她的身份不符,她现在不愿意过来!” 一想起秦安若说话的时候嚣张的样子,青衣就觉得凌妃受了委屈。 只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凌妃倒没有生气。 非但是没有生气,她眼中还闪过了一道精光:“她果真这么说?” “娘娘,千真万确,这些话也不只是奴婢一个人听到了。”青衣一点都没有遮掩。 王岚只觉得这些话像是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想到刚才凌妃还说要让她好好努力,抓住梁王的心,早点给梁王生个孩子。 转眼她就被梁王妃这么羞辱,凌妃肯定会觉得她没用吧? 手上突然间有了种温润的触觉,王岚一低头,就发现自己的手被凌妃拽住了。 凌妃的神色认真,看向王岚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惜:“原来本宫没有来之前,你在王府种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孩子,你受苦了。” 其实本来没有什么苦的。 毕竟她一个农女,能成为梁王侧妃,并且在王府种被人伺候,已经属于天大的造化了。 然而不知道为何,在凌妃说完这些话之后,她还是没忍住流下了泪水。 王岚心中突然间就生出了一股不甘心。 她还想要更多。 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倒是好,直接扑到了凌妃的怀中:“娘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凌妃的身子僵了。 她本来就嫌弃王岚,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现在感觉到怀中的人泪水都流到了她的衣服上,她恨不得立马把人推出去。 仅存的理智让她记起来了今天的目的。 凌妃勉强压住了要把王岚弄死的心,从袖子中拿出了药,趁着王岚不注意,仔细抹在了手指中。 这些青衣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瞬间低下了头。 凌妃满意地看了一眼青衣,随即把王岚扶了起来。 她替王岚擦了擦眼泪:“好孩子,你快别哭了。本宫好久都没有遇到你这样的可心人儿了,现在看着你哭,本宫这心中也很难受。” 两个人假惺惺地说了一番,凌妃就把王岚扶了起来:“往常本宫不知道有这种事情也就罢了,现在本宫知道她是怎么对你的了,一定要给你讨这个公道!” 根本就没有给王岚拒绝的机会,凌妃直接给王岚做了选择:“你现在就收拾妥当,本宫带你去找她!” “这,这怎么能行……”要说告状王岚也算是做了,但是在听到要去找秦安若,她还是怂了。 她这个侧妃本来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尚且能待在梁王府就不错了。 现在王爷都不在,如果真的找王妃闹事,她被赶出去了怎么办? 看出了王岚眼中的害怕,凌妃深吸了一口气:“孩子,你放心就是,你别怕,有本宫在,肯定能让她以后不敢这么看不起你!凉儿不在,你也是王府中的半个主子,万万没有这么欺负你的。” 王府中的半个主子? 王岚的眼前一亮,瞬间就来了兴趣。 如果她真的能在秦安若面前有反抗的机会,她是不是不用一直待在王府中,也能出去看看家里人了? 既然能成为梁王侧妃,她本来就是一个有野心的。 凌妃已经把一条通天的路架在了她面前,王岚肯定是不能忍受这种诱惑的。 根本没有多少犹豫,最终她收拾好跟着凌妃一起出发了。 她一心都想借着凌妃的手打压秦安若,根本没有看到青衣眼底深处的怜悯。 好好的在王府当个有名无实的侧妃多好,有的人非要去找死,也是别人拽不住的。 且说秦安若,本来就已经被凌妃的骚操作气得不轻。 她自己回到朝澜殿都没有缓过劲儿了,谁料很快就听到凌妃带着王岚过来了。 “你说什么?凌妃带着侧妃往朝澜殿来了?”秦安若怀疑她幻听了。 凌妃这是疯了吗? 好不容易出一趟宫,非要在梁王府搞个事再走,这是一点也不要面子了? 完全搞不懂凌妃这是在闹什么,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沉默,久久都没有说话。 玉珠都快哭了,今天怎么一整天都这么不顺? 她当即点头:“王妃,凌妃娘娘真的来了,你说她是怎么想的,那个侧妃算是个什么东西,连给您提鞋都不配,她怎么就非要跟侧妃搅和在一起呢?” 只要凌妃还是祁凉的母妃,她的身份对秦安若就有天然上的碾压。 任凭平日里秦安若怎么厉害,在面对凌妃的时候,她身边的人还是有些害怕的。 相比于玉珠的担心,秦安若可以说是十分气定神闲了。 她抿了抿唇,笑容冷酷:“有的人非要上门来找茬,你就算是想要躲避也是躲不过的。既然凌妃娘娘已经带着人来了,那我们就出去迎接一下。” 秦安若的神色实在太过自然,本来十分焦急的玉珠也被她的话安抚了下来。 在秦安若的强势吩咐下,最终玉珠跟着秦安若一起往外走去。 远远就看到了带着王岚过来的凌妃,秦安若眼底的幽光一闪而逝。 等到人走到近前了,她才作势行礼:“臣媳给母妃请安……啊!” 第五百四十一章你杀了她 只听得一声尖叫,秦安若似乎是控制不住身形,往前一倾,整个人就落在了凌妃的身上。 凌妃只觉得一股大力,再回过神来,浑身上下都十分酸痛。 “秦安若,你在干什么!”这个时候还能维持温柔的就是神了,最起码凌妃没有做到。 她冲着秦安若吼了一句,谁料秦安若也没有起来。 抬头对着凌妃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秦安若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母妃,臣媳起不来了,怎么办?” 说话间,她的身子还故意动了动。 凌妃本来就已经被弄得很痛了,秦安若再一动,她更是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你不要动啊!” “好,母妃,您别生气,是刚才那个姿势舒服点吗,臣媳这就回去。”秦安若很听话的又把身子挪回了刚才的样子。 凌妃又是一声惨叫,简直要被秦安若气死了。 她浑身都写满了冷漠:“你快给本宫起来!” 她们两个人都压在跟在凌妃身后的王岚身上,王岚额头的冷汗不断往下冒。 但身上的两个人都是她招惹不起的,就算是疼死,这个时候她也不敢说话。 而口口声声说跟她很投缘,真的把她当成小辈的凌妃,反倒是自己挪动了身子,选择了一个比较舒服的方式,完全没有理会王岚的意思。 至于秦安若,她恨不得凌妃跟王岚两个人能越惨越好,根本就不会理会王岚的痛苦。 毕竟先撩者贱,既然王岚选择跟凌妃过来找事了,就是要做好受苦的准备。 这么一番闹腾,最终还是玉珠上前把秦安若扶了起来。 凌妃身下还有个人肉垫子,也被折磨的不轻。 等到被青衣扶起来的时候,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已经像是要吃人了一般:“梁王妃,你该当何罪!” 现在连名字都不叫了,她浑身充满了气势,显然恨不得直接上前把秦安若弄死。 秦安若低着头,装出了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母妃饶命,千错万错都是臣媳的错。怪臣媳不该自从王爷走了就思念成疾吃不下去饭,身子没有力气,给母妃带来了麻烦。” 扯大旗而已,谁不会。 秦安若敢这么对凌妃,早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说。 本来还想发怒的凌妃瞬间愣住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阴沉。 她就算是再生气,也没有办法指责秦安若的这个借口。 不说秦安若跟祁凉是夫妻,祁凉出去之后,她想念祁凉本就是正常。 再者说了,这一次祁凉可是去淮南赈灾的。 秦安若因为这个担心祁凉,才会不小心撞倒她,她能问罪秦安若吗? 哪怕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一个托词,可只要秦安若这么说了,凌妃就没有办法。 抬眼仿佛还能看到秦安若嘴角尚且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嘲笑,凌妃的目光冰冷。 良久,她终于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本宫怎么会是这么小气的人,自从凉儿走了,本宫也一直都很担心凉儿,完全能理解你的心情。” 她很快就换上了另一幅面孔,甚至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凌妃这个老妖婆,现在恨不得秦安若跟祁凉能越惨越好。 她往后走了走,下意识地距离凌妃远了点,才重新接话:“母妃能理解就再好不过了,臣媳在这里多谢母妃了!” 要论娇柔做作,秦安若也没有服过谁。 反正现在情况已经这个样了,就算凌妃生气也没有用。 随着凌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秦安若心中生出了一股寒气。 她现在能确定,凌妃肯定是抱着别的目的了。 往前走了两步,凌妃抓住了秦安若的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凉儿不在京中,本宫心中也十分难受。你我都是担心凉儿,又何错之有?” 凌妃表现得越淡然,秦安若觉得事情越大条。 反正该撞的都已经撞完了,想必凌妃也已经吃了教训了,她没有再说话。 片刻后,凌妃突然间笑了。 “本宫来是想要跟你好好说说,都是一家子的姐妹,岚儿也是要伺候凉儿的,你以后可不许吓唬岚儿了。”说话间,凌妃回头看了一眼王岚。 刚才被两个人撞了那么一下,现在的王岚其实已经歇了上前找事的心了。 只可惜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就算是她想要放弃,凌妃也不想放弃。 没有理会王岚面前的表情,凌妃直接把人拽了过来,让王岚站在秦安若面前。 秦安若之前还能维持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凌妃越来越过分之后,终于是忍不住了。 她的神色逐渐淡了下来:“母妃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一个女人不懂这种感觉,凌妃非要请推出来王岚,不就是打着要给她难看的心思吗? 王岚被秦安若看得有些害怕,恨不得直接往后缩一缩。 凌妃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秦安若的生气一样,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若儿怎么生气了,难道是觉得本宫说的不对吗?你们都是凉儿的人,他现在不在京城了,你这个王妃也该照顾好岚儿才是,你觉得呢?” 秦安若的语气冰冷,并没有回答凌妃的话,只是目光落在王岚的身上:“你觉得我慢待你了?” 何止是慢待,秦安若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 王岚本来该有很多话想说的,然而这一刻对上秦安若的目光,她不断往后退,并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凌妃眼中闪过了嫌弃,她真没想到王岚这么没用。 本来想要让这两个人的矛盾激化,王岚不敢说话,也就只能她自己上了。 轻轻推了一下王岚,凌妃笑得自然:“你也不用威胁岚儿了,岚儿最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本宫心里都清楚。如果本宫不知道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肯定是管管你的,这样定然不成!” 她的眼神冰冷,挑衅般看了一眼秦安若。 在皇家,后妃插手儿子后院的事情本来就十分正常,她现在也觉得没什么不对。 秦安若的目光始终都落在王岚身上,看着王岚害怕的样子,突然间就笑了:“侧妃自己都不觉得她受到了慢待,怎么母妃就一口咬定我做的不对呢?” 她从来都不是个软柿子,自然不愿意让凌妃随意污蔑。 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凌妃迫不及待想看秦安若倒霉,并不想再浪费时间。 她伸手从王岚的嘴边摸过,指甲刚好戳到了王岚的嘴里。 凌妃做着一切的时候是背着身子的,秦安若并没有看清楚。 很快,她拍了拍王岚的肩膀:“本宫还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本宫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怕什么?” 王岚的害怕也在凌妃一次次的劝说中消失了。 她心中突然间涌起了一股豪气,也敢抬头看秦安若了:“王妃,妾身也是王爷的女人,虽然王爷不在,可王妃总不能当作妾身不存在。” 秦安若吹了吹指甲,完全没把王岚放在眼中。 凌妃站在王岚身后:“孩子你别怕,母妃知道是王妃太过分了。不过只要你们把话说清楚,相信你跟王妃能好好相处的。本宫还在这儿,你去好好跟王妃说说。” 她的目光清澈,像是王岚最坚强的后盾。 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王岚还有什么害怕的。 她当即往前走了一步。 秦安若本能的觉得凌妃的态度有些奇怪,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让王岚靠近。 谁料她这样的做法看在王岚的眼中,就是因为有凌妃在,秦安若害怕了。 王岚当即就来了劲,冲着秦安若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切都按照凌妃的料想走,她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看到凌妃的笑,秦安若的目光一凛,下意识挥开了王岚:“你不要过来!” 她的手刚一推,王岚的身子立马软了,瘫在了地上。 凌妃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秦安若跟王岚之间的纠葛,瞬间就叫了起来:“你不愿意见到侧妃就不愿意见,好好说话侧妃想必也能理解,你对她动手动脚干什么?” 说着她就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青衣:“侧妃在这府中也没有个亲近的人儿,本宫最看不得有人被这么欺负了,你上去把侧妃扶起来。” 青衣自然是听话的,在凌妃说完之后立马上前弯腰就要去扶人。 “啊!” 突然间,从青衣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尖叫。 不管是秦安若还是凌妃都被吓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青衣的身上。 凌妃更是皱起了眉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到底怎么了?” 青衣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白,指了指地上的人:“娘娘,她……她死了!” 这主仆俩到底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秦安若尚且还没有搞清楚,就发现凌妃突然间双目猩红地盯着她。 这又是怎么了? 不等她说话,凌妃直接冲过来给了秦安若巴掌:“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不过是个侧妃罢了,你竟然也容不下!凉儿的后院一直都只有你一个,本宫也从来没说过什么,从没有想过,你竟然这般过分!” 电光火石之间,秦安若就知道刚才诡异的地方在哪里了。 她一把甩开了凌妃的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母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以没有对侧妃动手,院子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第五百四十二章再进宗人府 纵然还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玉珠一直都是站在秦安若这边的。 她当即出声:“我们王妃没有动手!” 院子里的其他人却没有说话。 虽然是朝澜殿的人,她们知道王爷对王妃很好。 但凌妃可是梁王的母妃,谁能想到王爷到底站在哪边呢? 玉珠当即回头:“你们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看到王妃对她动手过吗?谁也别想把王妃没做过的事情往王妃的头上扣!” 玉珠的脸色十分难看,说话的时候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凌妃却是已经不着急了:“院子里的都是梁王府的人,你们说得话当然是不可信的。但是本宫看得清清楚楚,是梁王妃推了侧妃一把,侧妃才会被推倒在地上死亡。好歹也是陛下亲口封的侧妃,梁王妃你过分了。” 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也就只有凌妃能做出来了。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我们府上的人说的话不能听,难道你说的话就能让人相信吗?” 她的反应早就在凌妃的预料之中,凌妃一点都不担心,甚至还好心情地冲着秦安若笑了笑:“这件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本宫亲口说的话,陛下还是会相信的。” 凌妃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十分难看:“来人,给本宫把梁王妃抓起来。” 不知道梁王府什么时候来的凌妃的人,有几个嬷嬷瞬间上前,就要对秦安若动手。 唯有玉珠一个小丫鬟挤在了秦安若身前:“谁也不许动我家王妃!” 只可惜就她一个人,根本没有什么用。 凌妃显然是有备而来,带的人很多,如果真这么僵持下去,最终的结果肯定比现在还差。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看向凌妃的眼神中都带着火光。 她坚定地拨开了玉珠:“你别管我。” 用眼神威胁玉珠不要上前,她才看向了凌妃:“你究竟想做什么?费了这么大劲儿,不惜弄死一个人,就为了给我泼点脏水吗?” 甚至都不用看,在青衣说王岚死了的时候,秦安若就相信了。 今天凌妃的所有做法本来就很奇怪,她一直都觉得有古怪。 只可惜还没有等她想出来,就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了。 也不知道准备狐假虎威的王岚,如果泉下有知,会不会觉得后悔。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凌妃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的凌妃不知道被杀了多少次了。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人明明是你杀的,跟本宫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说本宫往你的身上泼脏水,杀了陛下亲口封的侧妃,你该不会以为没有人制裁你吧?”凌妃的态度十分嚣张。 她这一次显然也是有嚣张的资本的,很快就让人把秦安若带走了。 秦安若试图反抗,发现凌妃带来的这几个老嬷嬷都是会功夫的。 这显然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 直到被带到了宫中,秦安若都是蒙蔽的。 她好像真的突然间就被栽赃成功了? 凌妃一路浩浩荡荡,一点都没有替秦安若遮掩的意思。 到了御书房,她就哭着冲了进去。 秦安若被几个老嬷嬷压在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基本都能看到。 想必不到半天,凌妃想传的消息,很快就能传的满世界都是了。 她脸上的神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还没等她想出来解决的办法,孙德寿就出来了:“梁王妃,里面请。” 孙德寿亲自出来,那些嬷嬷肯定不敢乱来。 秦安若得到了短暂的自由,走进了御书房。 凌妃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给顺平帝说了今天发生的“真相”。 “都是臣妾的错,如果臣妾没有跟那个孩子投缘就好了,谁能想到臣妾就是出了趟宫,本来想去梁王府看看,竟然能闹出来人命,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凌妃哭的十分情真意切。 在秦安若进来之前,她已经把这些话翻来覆去给顺平帝说了很多遍了。 当然,每一次都没有忘记说秦安若是杀人凶手的事实。 顺平帝这才把秦安若叫了进来:“梁王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朕说。” “陛下,臣妾……”凌妃还想继续说,被顺平帝制止了。 “爱妃既然还在哭,就先不要说话,省的朕心疼。”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顺平帝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凌妃很快停住了哭声,走到了旁边坐下。 秦安若跪在了地上:“父皇,其实臣媳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母妃突然间来到梁王府,非要带着侧妃来臣媳的院子里,还要让侧妃跟臣媳接触。” “本宫只是看不惯你虐待她,可没有别的心思!”凌妃这会倒是不哭了,可也没有忘记为自己辩解。 秦安若不由苦笑了一声:“当然,臣媳也不知道母妃到底是从哪里觉得臣媳会虐待一个侧妃。我根本没有动手,侧妃就死了,母妃非要说是臣媳做的。” 凌妃还想要说话,顺平帝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此时顺平帝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好看,目光也有些渗人:“你不是告诉朕,你怕梁王妃伤心,出去为梁王妃宽宽心吗?现在是怎么回事,你就是这么替梁王妃宽心的?跟侧妃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对秦安若跟祁凉有好感,觉得这两个孩子在淮南灾情的事情上帮了很多,顺平帝也不会松口让凌妃出宫。 谁能想到凌妃非但不是出宫安慰秦安若的,竟然还带来了这样的问题。 凌妃的脸色有些惨白:“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出宫没有找到梁王妃,就想着都是凉儿的女人,去看看侧妃也是一样的。谁能想到就是臣妾这一个念头,要了侧妃的命……” 她哭的十分可怜,任谁看到了,都不觉得她说的是假话。 秦安若的神色冰冷,凌妃说的越没有破绽,她就越发觉得心凉。 不知道凌妃想要这么做已经经过了多少打磨,至少她这一次是有口难辨了。 “你说的梁王侧妃,就是之前你非要让朕封的那个民女?”显然,顺平帝对王岚还有些印象。 凌妃立马点头:“就是那个苦命的孩子。” 不过是一个民女罢了,还没有上皇家玉蝶。 比起来给他带来了很多便利的秦安若,顺平帝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触。 “行了,反正也还没有上皇家玉蝶,既然她没有福分,承受不住梁王侧妃的命病逝了,这事儿就这么着了吧!”顺平帝一锤定音。 “陛下?”凌妃茫然了。 顺平帝不是一向最讨厌女子争风吃醋吗? 曾经宫中他很喜欢的一个小贵人,因为吃醋想对别人下手,顺平帝亲口说出过这种话。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自信,凌妃才会选择这种事情。 谁能想到现在王岚都死了,顺平帝非但没有追究秦安若的罪行的意思,甚至连怪秦安若的意思都没有。 顺平帝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反倒是有些不耐烦:“怎么了,朕不是已经说了怎么解决了吗?难道你不满意?”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直接当着顺平帝的面说不满意。 但凡她敢说,就能被顺平帝喷死。 凌妃还是有些脑子的。 不过她闹了这么一圈,定然不能让秦安若轻易就被放了。 凌妃眼中含着泪水,咬了咬唇:“陛下,您的做法臣妾自然不敢说不对。只是臣妾刚才进宫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都看到臣妾的人压着梁王妃进来了,恐怕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 如果只是发生在皇家内部的,当然可以随便处理了。 一旦被别人知道,就不仅仅是皇家的事情了。 “怎么会被别人知道?”这一瞬间,顺平帝看向凌妃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杀意。 凌妃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臣妾也没有办法,当时看到梁王侧妃被害死了,心中害怕,第一反应就是要给她一个公道,这才户i发生这种事情。反正现在外面的人已经知道了,如果真的放了梁王妃……” 这是一个死局。 早在准备栽赃陷害的时候,凌妃可能就已经想到了所有的结果。 或者这个结果也可能不是凌妃想到的,反正现在秦安若已经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在不牵扯到顺平帝的情况下,顺平帝自然可以让秦安若脱罪。 现在被别人知道了,如果秦安若还安然无恙,大臣们肯定会上书给顺平帝找麻烦的。 几乎是在凌妃开口解释的瞬间,顺平帝就选择了沉默。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也不用问顺平帝该怎么办了。 凌妃径直走到了秦安若面前:“纵然是陛下有心要护着你,但是你这一次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就不要怪我们了。” “我怎么落得今天这种地步的,娘娘肯定清楚!”秦安若也接受了现实。 她抬头看了一眼凌妃,即便顺平帝在,她都不愿意叫一声母妃。 最终,她还是没有逃脱命运的安排,被人带到了宗人府中。 当初她带着顺平帝来这里解救祁凉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己也有来这里的一天。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整个朝堂的风云好像都变了。 暗一一直都按照祁凉的吩咐跟在秦安若身后。 在秦安若被压入宗人府之后,飞奔往英王府而去。 今天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楚,王妃有危险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不是假的 英王府中。 祁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实在是太惊讶了,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现在还张大了嘴:“你说什么,梁王妃被压入宗人府了?” 这简直太荒谬了! 祁凉都已经去淮南了,就算是为了不让朝堂上的大臣说闲话,顺平帝也肯定不会让祁凉的家眷受委屈的。 想到这一点,祁凉很快摇头:“不可能,父皇现在不会让梁王妃出事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说的十分坚定。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暗一也不愿意相信,然而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挡在了祁澈面前:“英王殿下,属下真的没有骗人,王妃是真的被压入宗人府了!属下亲眼看着王妃被带进去的,绝对没有错!” 祁澈也是认识暗一的。 如果不是认识暗一,有别人说这种话,他早就把那个人打一顿了。 现在看着暗一面上的表情,他的目光闪了闪,久久都没有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给本王说说。” 祁凉不在京城中,梁王府的事情他是该上心的。 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最终祁澈还是松了口,问了这个问题。 暗一赶忙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当然还是突出了凌妃的重要作用。 总觉得秦安若不可能会蠢到被人算计,但当听到凌妃也出现了之后,祁澈有些不确定了。 他的目光落在暗一的身上:“凌妃娘娘怎么会出宫?” 御书房周围是有人在的,暗一也没有敢跟进去,当然不清楚这一点。 面对祁澈的问题,他也就只能摇头了:“属下并不知道,只是凌妃娘娘今天出现在梁王府了,并且跟侧妃的关系仿佛不错。属下虽然没有看清楚,不过总觉得这次的事情跟凌妃娘娘脱不了关系。” 只要是在祁凉身边跟的时间久了,算祁凉心腹的,现在都知道祁凉跟凌妃的关系不好。 暗一也没有隐瞒他的想法。 听着他说了这么多,祁澈已经相信他说的话了。 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祁澈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暗一的身上:“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属下回去久给王爷传消息,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王妃最近恐怕还要拜托英王了。”暗一在来之前早就下哪个好了解决办法。 祁凉去淮南的时间并不长,现在想必还在路上。 也不知道淮南现在是什么情况,其实让祁凉现在还为京城中的事情烦心并不好。 祁澈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想法,最终他拒绝了暗一的提议:“本王会找人照顾好梁王妃的,京城中的事情就交给本王,先不要给你们王爷传消息了。” “可是王爷离开之前,让属下看着王妃,一旦有什么特殊情况,一定要告诉他。”暗一留下来的使命,就是秦安若。 祁澈倒是没想到,都已经走的那么着急了,祁凉竟然还能做到这一点。 他的神色有些复杂,但还是坚持没有让暗一给祁凉传消息:“现在梁王那边可能情况并不好,在情况尚且不明朗的情况下,我们不能给他添麻烦。” 暗一也心疼祁凉,毕竟去淮南的路途遥远,具体是什么情况,当真没有人知道。 他只是担心秦安若罢了,现在祁澈都说了会接过一切,他哪里有不接受的道理。 稍微犹豫了一下,他很快就被祁澈说服了:“如此,就多谢英王殿下了。” 祁澈也没有时间跟暗一多说。 从暗一这里了解了基本的消息,他就让人去打探秦安若的事情了。 果然就入凌妃想象的那样,在她的人把秦安若带进宫中的时候,基本已经传遍了大半个京城。 现在大家都差不多知道,梁王妃因为嫉妒杀了梁王的侧妃。 “梁王去了淮南,还在为淮南的百姓卖命,梁王妃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一次一定要严惩!” “要说这个侧妃也是可怜,她也是梁王的女人,奈何……” “哎,这就是没有福分。” “……” 江越歌好不容易有心情出来逛逛,坐在茶楼里,就听着隔壁的人在谈论梁王府的事情。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如果他们说好话也就罢了,言语中竟然全是对梁王妃的不满。 江越歌突然间起身,把杯子摔到了桌子上:“在梁王去淮南的时候,梁王妃一个人捐的粮食,比户部给梁王准备的粮食都要多。我倒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让你们这么看不起梁王妃?” 她走到了刚才谈论的那桌人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你们倒是说说,为了淮南的百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就在这里找梁王妃的麻烦?” 这些人具体在说什么她没有听清楚,但总归来说不是什么好话。 江越歌的声音并不小,几乎是立马就吸引了整个茶楼中的人的目光。 有一些知道的人,讳莫如深。 还有一些尚且不知道秦安若被关进宗人府中的人,立马就站在了江越歌这边,冲着说闲话的几人指指点点。 只是出来喝个茶说点闲话罢了,现在被人这么看着,活像是他们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几个人的脸色通红。 路免的脸色也很难看,当即就冲着江越歌吼了出来:“梁王妃是做了好事没错,但她做了好事,那些她做的不对的我们就不能说了吗?你多管什么闲事?” “哎,我还就多管这个闲事了,你能把我怎么着。”江越歌挽起了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她身后可跟着英王府的侍卫,如果真的要打架,这些柔弱书生定然不是她的对手。 即便刚才在说人闲话,不像是君子所为,这几个书生也不是傻子。 在发现了江越歌的意图之后,他们立马退避三舍,躲得远远的。 刚才就是路免出声说话的,现在他当然也义不容辞。 “梁王妃因为嫉妒杀了梁王侧妃,现在已经被关在宗人府中了。这件事情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又不只是我们几个在说,你怎么不找别人的麻烦,就盯着我们了!”他语气还有些委屈。 然而就是路免的这一句话,让整个茶楼都炸开了。 “真的吗?” “梁王妃杀了梁王侧妃?我的天啊!” “这事儿是真的,我的妹妹的堂姑的小姨子她四婶儿在梁王府干活,说侧妃过的可惨了,被杀的时候血飚的可高了……” 江越歌这边的闹剧已经没有人看了。 在路免说出来秦安若杀了梁王侧妃之后,所有人的心思就都被这个带走了。 江越歌也被吓到了,不过很快她就怒斥道:“不可能,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她好像没有要打架的意思了,路免倒是放下了心。 他看着江越歌就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的大家小姐,最近也有很多大小姐把梁王妃当成榜样,他也没有奇怪。 只是这事儿已经传遍了,皇家的人没有避谣,想必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路免摇了摇头:“小姑娘,这事儿皇室的人都没有说什么,想必就是真的了。梁王妃也许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以后可不要再跟今天一样,做事情这么鲁莽了。” 他是一片好意,江越歌却接受不了。 快速从茶楼中跑出来,听着周围都是人在谈论这件事情,江越歌有些心慌。 “连翠,我们先回府。”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心情逛街,她当即就带着连翠回了英王府。 江越歌直接冲到了祁澈的院子里:“王爷,外面都在传秦安若的坏话,您快找人出去澄清一下啊,这都传成啥样了!” 祁澈抬头看了一眼江越歌:“外面都传什么了?” “都在说什么秦安若杀了梁王侧妃,就梁王府的那个侧妃,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有人会对她动手!你说传这种流言的人是不是坏透了!”江越歌说得对义愤填膺。 说了半晌吼,她才意识到祁澈似乎没有回话。 江越歌的目光落在祁澈脸上,看着祁澈沉重的表情,心中突然间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不是你什么意思,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现在不该找人去澄清一下吗,再这么传下去,肯定对秦安若不利的。” 她知道祁澈曾经对秦安若的感情,当然也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 现在祁凉不在,秦安若出事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着祁澈。 “咳咳咳……”祁澈突然间开始咳嗽起来。 江越歌赶忙上前替祁澈顺了顺背:“你别激动,只是有人乱传而已,只要我们站出来说是假的,就肯定没有人乱说了,你别激动。” 她说话的时候从一旁拿药递给了祁澈,生怕祁澈再出点什么事儿。 用药把喉咙中涌上来的血意压下去,片刻后,祁澈才低声道:“不是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先顾好你的身子,你……”江越歌有些着急。 然而话说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祁澈的意思。 两个人刚才似乎是在说秦安若杀了梁王侧妃的事儿。 江越歌的手从祁澈的身上挪开,她等着祁澈缓了过来,才站在祁澈对面:“你什么意思,什么不是假的?我们现在先去京城中澄清,告诉大家秦安若不是那种人好不好?” 祁澈摇了摇头,江越歌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第五百四十四章公子的纸条 从祁澈的嘴里听到了来龙去脉,江越歌简直要被惊呆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凌妃就算是不喜欢梁王,也没有必要这么对秦安若吧?秦安若怎么着她了?”她立马跳了起来,恨不得能登时就进宫把凌妃暴揍一顿。 显然这个问题不仅是江越歌想不通,其实自从知道之后,祁澈也一直在想。 然而根本没有什么用,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她们也拿凌妃没有办法。 长叹了一口气,祁澈只能先看眼前:“你先去宗人府看一下现在梁王妃的身子如何了,一定要劝她别害怕,本王会想办法救她出来的。” 这会儿江越歌也冷静了下来,当即点头:“好,我这就去。” 秦安若从被抓住说杀了王岚,到被关进宗人府中,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到现在,她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好在淮南王现在已经不在宗人府作威作福了,江越歌倒是很顺利就看到了秦安若。 秦安若一个人呆坐在院子中,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颓废的气息。 江越歌几乎是立马就冲了过去:“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就会传出来这种消息?” 她脸上布满了焦急,完全搞不懂,秦安若怎么就跟王岚扯上了关系,还被人说要对王岚动手。 只可惜这个问题,秦安若自己也不懂,当然没有办法给江越歌解释了。 秦安若苦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就算知道凌妃今天不怀好意,我也没有办法躲过这种祸事。” 她面上的神色十分忧郁,已经到了现在,再说别的也没有用了。 江越歌显然也懂这个道理,没有再多话,反倒是把拿着的吃食什么的都弄了出来:“行了,我和王爷肯定会帮忙的,你放心就好,我们一定尽快让你出去。” 如果是别的事情,秦安若定然是相信祁澈的。 只是这一次,顺平帝本来也是要保下她的,最终不也是没有办法吗? 深吸了一口气,秦安若最终摇头:“你让英王不要牵扯进来了,这一次就算是你们出手,估计也是没用的。” 她说了一句实话,江越歌却是立马转过身吼了一句秦安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现在梁王不在,你被别人害了,我们肯定会帮忙的,你不用再说这些了!” 正是因为知道江越歌跟祁澈两个人是好意,并且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支持她,秦安若才会着急。 她阻拦了还想继续说话的江越歌:“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你不用管了,我心中自有打算。如果你跟英王真的出手了,到时候反倒会有可能坏了我的好事。” 秦安若说的情真意切,任凭江越歌怎么看,都没从她脸上看到半点虚假。 江越歌皱了皱眉:“你已经在宗人府中了,如果不是我们在外面给你洗脱罪名,还有谁能帮你?难道你还想一直都带着这个罪名不成?” 一想到现在京城中的流言有多难听,江越歌眼中就带着水光。 纵然不知道江越歌在想什么,但是秦安若也差不多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就面对过这种事情,更不用说现在了。 她目光闪了闪,最终眼神落在了江越歌身上:“你也知道现在京城中的流言风向是什么,你让英王牵扯进来,只会让太子借机生事罢了。 道理谁都懂,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没有最优解的。 即便秦安若说的很大气,江越歌依旧不想放弃:“不管你怎么说,我们肯定不能留下你不管,就算你再说也没有用,我跟英王肯定不会不管你。” “你……”秦安若张嘴想说话,最终还是沉默了。 她有她的执拗,当然也明白江越歌为什么会这么说。 看来,她只能快点想办法了。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秦安若最终笑了:“行,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管了。你……你帮我给沈霜带个东西。” 秦安若拿出怀中早就准备好的纸条,递给了江越歌。 江越歌只是接过去了,并没有打开。 到底是秦安若的秘密,她还不至于非要偷看人家的东西。 秦安若也知道江越歌的性格,因此这纸条带的一点也不纠结。 等到江越歌把东西带走了,她才重新坐回了刚才坐着的地方。 却说在京城中都传言秦安若杀了梁王府的侧妃之后,哦买噶的生意非但没有冷清,甚至还比之前更好了。 但让人糟心的,就是每次有人进来,总要问一句,你们王妃真的杀人了吗? 到底是皇家的事情。 也许刚开始大家还都按照传流言的人的想法,谴责秦安若。 然而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之后,那股子义愤填膺的劲儿也消散了,更多的是好奇。 沈霜起初还会跟这些人解释,然而等到时间久了,发现人家真的就只是问问,并没有其他坏心思之后,她也没有那么多火气了。 毕竟是做生意的,沈霜脸上始终带着笑容:“我也不知道啊,如果你想知道,恐怕要等我们公子下一次来超市,你自己问了。” 她最近都是这个态度,被敷衍的人也不生气,反倒是笑呵呵的:“好,我明天也来,总能等到你们公子出来的。” 外面都在传什么梁王妃进了宗人府。 不过这些百姓还是该怎么过怎么过,甚至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反倒是都在等秦安若亲口给她们说八卦。 江越歌刚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想她之前还因为京城中的流言愁到夜不能寐,谁知道转眼间,这些百姓的画风竟然也变了。 反正不管如何,只要对秦安若没有什么威胁,江越歌也就不说了。 她默不作声地走进去,等到沈霜注意到她,才对沈霜使了个眼色。 显然她这是有事,沈霜很快处理好眼前的事情,跟着江越歌一起走到了后院。 要说现在最关心秦安若的,除了英王夫妇二人,恐怕就是哦买噶超市的人了。 毕竟每天都有顾客在她们的耳边说,即便是现在不生气了,每听到一次还是会害怕。 “英王妃,您有我们公子的消息吗,她现在怎么样了?”几乎是刚跟江越歌到了后院,她就迫不及地问了出来。 江越歌拿出了秦安若让她带地纸条:“早就知道你们着急了,我今天刚去看过她,她现在地状况还好,你放心吧。” 等到沈霜接过了纸条,她才解释道:“这是你们公子让我带给你们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待会你们自己看吧。” 因为答应了秦安若要给沈霜带纸条,江越歌是从宗人府出来,就直接来哦买噶了。 现在纸条带到了,她也没有浪费时间,当即就准备离开了。 毕竟秦安若还在宗人府中,她一定要回去跟祁澈好好商量一下,到底怎么才能把秦安若解救出来。 等到江越歌离开后,沈霜打开了纸条。 看着上面写的东西,她顿时脸色大变。 片刻后,柳林被沈霜叫了进来。 “怎么了?”和沈霜面对面站了很久,沈霜的神情肯定有问题,却许久都没有说话,柳林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沈霜的脸色变了变:“公子……公子给我们传消息了。” “这是好事儿啊!”柳林瞬间松了一口气,“你不是一直都担心公子会过的不好吗,现在既然能给我们传消息,定然就每什么大事了,你还担心什么?” 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沈霜叹了一口气。 仅凭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索性把手中的纸条递给了柳林。 “公子现在是没有什么事儿,但她有事情吩咐我们,你自己看吧。”沈霜直接把纸条塞到了沈霜手中。 柳林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也终于变了脸色。 秦安若从进去宗人府就没有想好好出来。 纸条上面,她希望柳林能去接她,然后直接去淮南。 柳林跟沈霜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被秦安若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呆了。 到底是被纸条的内容吓到了,沉默了许久,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最终,沈霜先咽了咽唾沫:“柳林,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沈霜也是知道的,根本就没有必要多想。 “既然公子想离开,我肯定去宗人府接公子。”柳林毫不犹豫。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沈霜拽住了柳林的衣服。 她当然也想让秦安若安然无恙,可柳林一个人去宗人府在,总让人觉得害怕。 沈霜紧紧咬着唇,许久都没有说话。 柳林也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拍了拍沈霜的头:“没事的,你就放心吧。” 即便他这么说了,沈霜还是难以放心:“那是宗人府,应该有很多人看着,如果你被人抓住了怎么办?” 这一趟,柳林是非去不可的。 沈霜心中十分清楚,因此才会更加担心柳林。 她眼中沁出了泪水,闭了闭眼,不想让柳林发现。 柳林掰开了沈霜紧紧攥着的双手,勾唇露出了一丝笑容:“自从梁王进过一次宗人府之后,淮南王就被搞废了,没有淮南王的人,现在的宗人府其实并没有多少人,你就别吓唬你自己了。” 也许柳林说的是事实,但沈霜始终没有办法放心。 眼看她这个样,柳林终于放了大招:“你觉得公子会不顾我的安危,随便让我进宗人府去救人吗?” 第五百四十五章梁王妃无罪 “当然不会!”这个问题根本不用犹豫,沈霜是百分之百相信秦安若的。 从她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柳林冲着沈霜笑了笑:“你看,你自己毒知道,公子肯定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还担心什么呢?难道你觉得公子会让我去送死吗?” 沈霜依旧担心,却不能说秦安若会不顾及柳林的生命。 她摇了摇头:“我知道公子肯定把一切都想好了,我就是担心你。” 两个人才互通心意没多久,不说柳林去宗人府劫人,仅仅是要出远门,就足够让沈霜担心了。 柳林伸手抱住了沈霜:“没事的,我跟公子很快就回来,等我!” 任凭沈霜有千般不舍,万般担忧,柳林还是去了。 并且当天晚上,他就出现在了宗人府中。 现在的宗人府很少有人进来,所以基本没有什么守卫。 他是夜半时分进来的,几乎没有人阻挡。 按照秦安若画的地图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院子中等着他的秦安若。 柳林也有些激动,上前行礼:“公子,我来了!” 秦安若回头,看着从外面进来的柳林,勾了勾唇:“我给你的纸条你都看完了?” 柳林能出现在这里,定然是看了。 不懂秦安若的意思,不过他还是点头:“我看完了,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一次你跟着我去淮南,也许别人不会发现是你来宗人府中放我出来的,也许有人会发现是你,你还要跟我一起去吗?”秦安若给了柳林选择的机会。 遥想当初,柳林能从太子那里来跟着秦安若,就是为了安稳。 现在注定要跟着她漂泊,秦安若很无奈,也给了柳林选择的机会。 “如果不是公子收留,柳林这条命早就没了。柳林的命都是公子给的,自然愿意跟着公子去天涯海角。”早在来之前,柳林就想过了这个问题。 如果没有秦安若护着,他不可能从太子手中出来。 不仅是他,沈霜也是一样。 不管是对他还是沈霜来说,秦安若都是救赎。 为了秦安若,柳林愿意做任何事情。 “好,既然这样,我们就出发吧。”把所有的感激都藏在了心底,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 宜早不宜迟,现在趁着凌妃那边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们可以先冲出去。 如果等凌妃开始下一步了,想必根本是出不去这个宗人府的。 借着夜色,柳林带着秦安若从宗人府中出来。 现在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最近京城中有活动,为了给淮南的百姓祈福,时不时会有道士和尚进来,城门还没有关闭。 柳林早就做好了准备,直接带着秦安若往城门口而去。 一直守在宗人府门口的暗一没料到,秦安若竟然会这么大胆。 他起初想拦着秦安若,后来想到祁凉的吩咐,最终还是沉默了。 眼看秦安若跟柳林已经走远,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快速跟了上去。 时间紧迫,他都没有准备的机会,当然也没有给别人留下一言半语的解释。 宗人府就算是再没有人看,好歹也还有一个梁王妃。 因此每天都有人来秦安若送饭。 第二天一早,前来送饭的人就发现秦安若不见了。 这个消息,在早朝之前就被传进了宫中。 顺平帝还没有什么反应,大臣们的表现倒是都不一样了。 “陛下,梁王妃竟然敢从宗人府逃出来,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这是没有把皇室放在眼中!” “求陛下下令,一定要把梁王妃带回来,她太过分了。” “还有从宗人府带走梁王妃的人,也一定要严惩。” “……” 几乎一大半的朝臣都是支持严惩秦安若的。 只是但凡是个有心人,就能发现,这些说话的人又是祁复一派的。 祁澈昨天一晚上都在跟江越歌商量怎么救秦安若出来,谁能想到一上早朝,竟然收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他起初也被惊呆了。 但很快听着大臣们一句句都要给秦安若定罪,他回过神来:“父皇,儿臣认为现在事情的真相还没有出来,不宜早下结论。” 本来祁复隔岸观火,只让大臣们说话,他自己没有对秦安若的事情做出来任何评价。 现在听着祁澈下场了,他当即就笑了:“梁王妃被关在宗人府中,除了她自己离开,别人都不可能让她离开。现在明显就是梁王妃自己逃出了宗人府,她这是畏罪潜逃,什么真相还没有出来?” 祁复这话就是对着祁澈说的,当然在说完之后,他也没有忘记表明自己的立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儿臣看梁王妃这是害怕自己被问罪,自己先逃了。由此可见,她是真的杀了梁王侧妃!” 他这是盖棺定论,要给秦安若把所有的脏水都泼上。 顺平帝到底心中还是在意秦安若会出事的,因此之前就算是把秦安若关在宗人府中了,也是说在查王岚的死因。 秦安若这么一逃,事情是不好处理了。 然而即便如此,听着祁复的话,他还是生气了。 顺平帝拍了拍龙椅:“好了,都别吵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刚才还吵吵闹闹的朝堂瞬间就安静了。 “太子,你觉得梁王妃是自己逃走的?”他的眼神落在了祁复身上。 祁复搞不懂,刚才说话的人有那么多,为什么突然间就提起他了。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没有后退的道理。 对上顺平帝的目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宗人府的守卫森严,如果不是梁王妃自己离开的,还能是怎么离开的?” 他一句句都说宗人府的守卫森严,祁澈勾了勾唇:“父皇,儿臣有不同的看法。” 顺平帝也看了一眼祁澈:“你说吧。” 祁复都已经把打脸的机会送上门来了,祁澈肯定不会放过:“太子殿下说宗人府的守卫森严,并且复述了很多遍,儿臣觉得倒是不尽然。如果宗人府的守卫真的森严,恐怕梁王妃现在还在宗人府中。” 朝堂上似乎是有人笑了。 没有什么比用你自己说的话打你的脸更让人觉得丢人的了。 祁复的脸色一青:“你!” 懒得理会祁复,祁澈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给梁王妃脱罪:“梁王还在淮南赈灾,梁王妃又被奸人掳走了,儿臣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梁王妃,不能让梁王心寒!” 秦安若一个女子,如果真的是被人掳走,当然名声好不到哪儿去。 但是名声再怎么不好,也要比畏罪潜逃好。 几乎是瞬间,祁澈就做好了选择,准备好了说辞。 “她就是自己逃得,怎么找你所谓得奸人?”祁复当即就顶道。 反正顺平帝还没有说话,祁澈也没有后退,看向祁复的目光冰冷:“殿下是怎么知道梁王妃是自己离开的,难不成梁王妃离开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在宗人府不成?” “你别血口喷人!”祁复下意识地反击。 祁澈没有再说话,把一切都交给了顺平帝。 顺平帝倒是觉得祁澈说的有道理。 不管秦安若是怎么离开的,只要祁凉还在赈灾,就不能真的给秦安若定罪。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在刚抓到秦安若都时候,都没有把杀人的罪名定死。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顺平帝的回应。 他的神色自然:“朕觉得老三说的有理。只是一个侧妃而已,朕的人已经查清楚了,她的死亡只是个意外,跟梁王妃没有关系。现在梁王妃被奸人掳走,马上告诉京兆府的人,一定要找到梁王妃!” “父皇……”祁复有些不甘心。 仅仅是把秦安若逃走的罪名洗脱了也就算了,听顺平帝的意思,竟然是连杀人的罪名都一并洗了。 去过真的让顺平帝就这么混过去了,他们不是之前都白打算了吗? 心情现在本来就好不到哪儿去,祁复还一次次给他找麻烦。 顺平帝看向祁复的目光冰冷:“你给朕住嘴!” 陛下生气了! 有了这个觉悟,很多人都开始给祁复疯狂使眼色。 作为被顺平帝重点照顾的对象,祁复甚至都能感觉到从顺平帝眼中射出来的寒光。 别人都能知道的事情,他哪里能不知道。 但可惜,他就是不愿意认输。 祁复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拱手:“儿臣觉得梁王妃失踪的事情暂且不论,她杀了梁王府侧妃的事儿,是凌妃娘娘亲自爆出来的。儿臣觉得凌妃娘娘总不会冤枉梁王妃,请父皇明察。” 他每说一句,顺平帝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如果不是有凌妃那个蠢货,他会这么被动吗?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现在祁复还要给他找麻烦。 顺平帝眯了眯眼:“梁王侧妃不过是个民女罢了,因为对梁王有救命之恩,梁王感念才会求朕封其为侧妃。她只是旧伤复发,恰好在梁王妃面前死了而已。朕已经让人查清楚了,太子不相信朕不成?” 不相信顺平帝这个名声,就没有人敢担待得起。 什么旧伤复发,当初王岚就没怎么受伤,只不过是一刀罢了。 当初都没能死,还能在时隔这么久之后死了? 然而道理是没有用得,顺平帝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 不明白顺平帝为何这般偏袒秦安若,祁复只能认栽:“儿臣明白了,是儿臣的错。” 第五百四十六章流言的速度 有罪无罪,似乎都仅凭顺平帝的一张嘴罢了。 自从下了早朝,顺平帝说的话就传了出去。 京城中的吃瓜群众们自然是相信了,都在感慨梁王妃真的运气不好。 而英王府中,此刻江越歌已经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秦安若在宗人府中的时候她着急,现在秦安若不在宗人府中了,她还是一样的着急。 “她怎么会突然间就不见了,难道真的是被人带走了?”江越歌转了好几圈,最终站在祁澈的面前。 祁澈摇头:“只是我在朝堂上的说法而已,我倒是觉得太子说的没错,梁王妃像是自己离开的。” 只是他也搞不懂,秦安若现在离开要去哪儿。 如果秦安若不离开,按照顺平帝的意思,肯定不会有什么事, 现在虽然顺平帝也松口了,到底是不一样的。 祁澈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 他甚至都不能确定,秦安若到底是从哪里离开的。 祁澈叹了一口气:“本王只是想不清楚,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从宗人府离开的。” 这个问题江越歌也想不清楚,难道秦安若还能自己逃过宗人府的守卫不成? “也许是有人帮她。”祁澈突然间说了一句,江越歌脑海中灵光一闪。 她瞬间冲到了祁澈的面前:“我知道了!” 江越歌立马就跳了起来:“我知道她是怎么出来的了,我这就去看看!” 她说着就要离开,听得一脸茫然的祁澈一把就拽住了人:“你干什么去,你知道什么了?” 江越歌说的这么不明不白的,如果出去被人套了话什么的,祁澈可不放心现在就让江越歌出去。 “我去宗人府的时候,梁王妃让我给沈霜带了纸条。如果真的是有人帮她出来,肯定就是哦买噶的人,我现在就去哦买噶看看,一定能找到她!”说风就是雨,她瞬间觉得一点时间也等不了了。 很快就被祁澈给阻拦了:“我们现在不能去哦买噶。” 被江越歌这么一说,祁澈也觉得秦安若有可能在哦买噶。 正是因为可能想到了,他才越发不能让江越歌莽撞行事。 “为什么?如果我们现在不去,也许她还在受苦,我要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江越歌这次显然不想给祁澈面子。 在知道秦安若消失的瞬间,她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吓没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头绪,肯定要去看看秦安若究竟在哪儿。 祁澈拽着江越歌:“现在不能去。” 好说歹说,还是江越歌顾忌着他的身子才没有继续出门,当然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就是了。 江越歌冷着一张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也很担心梁王妃吗,现在我出去找找梁王妃在哪儿不是真不该好,如果我们找到了,就不用再这么担心了。” 她想的倒是简单,祁澈苦笑:“不止我们在找梁王妃,想必太子也在找。反正现在父皇已经证明她没有罪了,如果她真的在哦买噶,肯定过的不错,你去了岂不是给她带去了麻烦?” 皇上才刚说梁王妃是被奸人带走的。 如果这个时候被祁复的人发现梁王妃竟然在哦买噶,不用多说,一个欺君之罪肯定是跑不了的。 江越歌的神色僵硬了。 本来准备迈出去的步子,到底是不敢往外伸了。 比起来让她确定秦安若是否安全,还是秦安若的性命重要。 江越歌冷静了下来,不再说去找秦安若的事情。 她不由把目光落在了祁澈身上:“我们现在做什么?” “静观其变。”祁澈的语气淡然。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不仅英王府的人在关注秦安若,东宫中早就翻天了。 王岚是势必要除去的,这是吴用给祁复出的新招数。 现在情况有了变化,祁复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吴用:“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努力了,她说不见就不见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眼看秦安若就要掉坑了,谁能想到还能有爬起来的一天。 祁复的目光冰冷,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吴用的身上。 吴用苦笑了一声:“梁王妃已经从宗人府逃出去了,陛下站在梁王妃那边,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孤不想听到这种话。”祁复从来就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他拿起了砚台,把砚台里的墨汁倒入了一旁的清水中:“既然已经被染黑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逃脱呢?故相信先生一定有办法的,你说是吗?” 在祁复这里,永远不允许出现有任何意外。 如果不是祁复突然间想到了王岚,说不愿意让王岚继续成为皇室的人,吴用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谁能想到办法是他想的,最后出现了问题,还要他来善后。 吴用皱了皱眉头,面对祁复的咄咄逼人,也没有别的办法。 良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找到梁王妃。只要我们在梁王妃日常出现的地方找到她,就可以证明她不是被奸人掳走的。到时候不管是梁王妃还是英王,肯定都要吃挂落。” 顺平帝就算是偏袒梁王妃,也不会损害他在别人心中公正的形象。 这一点吴用很清楚,祁复更是再清楚不过了。 “你说的没有错,秦安若肯定还在京城中,只要孤找到了他的人,父皇就算是再想维护她,也就无话可说了!”祁复说得信誓旦旦,当即就要出去找人。 吴用不由扶额。 虽然这个建议是他提出来的,但实在是被祁复逼得没有办法了。 秦安若已经离开了,会被那么容易找到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此时的秦安若,已经在距离京城五十里之外的地方了。 她跟柳林二人一路上都躲避着路上的人,完全不知道京城中现在的情况。 好不容易到了下一个城池,两个人带的东西不够了。 柳林下了马:“公子,我们必须要进城了。” 秦安若怕她在离开的那一刻,就会被当成逃犯。 因此这一路,两个人都没有在城池里休息过。 只是带着的干粮总有吃完的一天,去淮南的路途还很遥远,不可能一直都不禁城池的。 秦安若也从马上跳了下来,看着远方的城池,有些犹豫。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 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最终显然还是要进去的,迟点进去跟早点进去也没有什么差别。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当即稳了稳心神:“你说的没错,总是要去看看的,我们这就去吧。” 早在出京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过装扮了。 秦安若跟往常哪个形象都不一样,现在就是个有着一把胡子的大汉形象。 得亏她长得比较高,倒也不算是突兀。 柳林扮演她的小厮,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漏洞。 是柳林提出来要去城池的,秦安若往前走的时候,他却挡在了秦安若的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安若不解。 柳林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秦安若先进去,他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公子不如在这里稍等属下一番,等属下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再出来找公子?” 如果真的有通缉令的话,他总比秦安若好逃脱。 感念柳林想的周到,秦安若却不能真的这么做。 她摆了摆手,拒绝了柳林的提议:“无妨,都已经走出来这么远了,想必京城的消息是传不了这么快的,只要我们早点出来就好。” 一旦秦安若做了决定,柳林是没有办法更改的。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反驳秦安若的话,跟着秦安若一起走进了城池。 城门口的士兵看着他们两个男子倒是没有查,但一进城门,就从百姓的嘴里听到了梁王妃。 柳林几乎是立马就紧张起来。 走在他身旁的秦安若发现了,拍了拍柳林的肩膀:“既然没有人查我们,就说说明我们现在还是安全的,你不要这么敏感。” 现在柳林最害怕的就是保护不好秦安若,让秦安若出事罢了。 既然秦安若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再说话,反倒是如秦安若所言放松了下来。 秦安若倒是一点不适应的感觉都没有,还凑到两个正在说话的人中间:“大娘,我听你们说什么梁王妃,那不是京城的事儿吗,怎么我们城里也在说啊?” 两个正在说话的大娘被吓了一跳,看着秦安若的胡子,有些害怕。 不过秦安若的态度很柔和,还从怀中拿出了一点果脯:“这是我过来的路上买的,看两位大娘说得口渴了,给你们甜个嘴。” 这个时代可没有不要陌生人的吃食的想法。 果脯这种好东西,一般人家是吃不起的。 两位大娘吃人嘴短,当即也顾不得秦安若的扮相有些可怕了,开始给秦安若分享八卦。 “这可是朝廷八百里加急公文传过来的,据说梁王妃被人冤枉了,还被关进了宗人府,现在又被奸人掳走了!你说这好好的一个王妃,怎么就这么可怜呢!” 左边的大娘把果脯放到了嘴里,还不忘回答秦安若的话。 被人冤枉? 被奸人掳走? 梁王妃本人表示很疑惑。 什么八百里加急公文,她就没放在心上。 毕竟就这两个大娘的身份,这句话百分之百是假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问道:“这个消息真的是从京城传来的吗?” 第五百四十七章太守相邀 吃了秦安若的东西,两位大娘没有一点防备。 “当然,这可是过路的商人说的,传说京城附近几十里的地方都有人找呢,那些商人都被吓到了。” “谁说不是呢?一个人有可能说谎,那么多人总不可能都在说谎吧?” 两位大娘自顾自说话,突然间发现并没有听到秦安若的回应。 两个人愣了一下,抬头就对上了秦安若似笑非笑的眸子:“两位刚才还不是说是什么加急公文吗?” 谎言被拆穿的这么快,两位大娘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有些讪讪。 如果平时,她们这会肯定已经开始赶人了。 到底是秦安若刚开始拿出来的果脯起了作用,李大娘还是忍了忍:“这位官人可不能这么说,虽然不是加急公文,但这事儿估计是八九不离十的。” “愿闻其详。”秦安若的态度也很自然。 刚才谎言被戳破的那点子尴尬瞬间就没了,李大娘神秘兮兮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如果只有一个两个人这么说,还有可能是假的,但是从京城方向来的商人都这么说,这还能有假?” 秦安若并不相信这句话:“从京城到这里距离也不短,一天的时间,这些商人就能从京城过来?” 若眼前是一个了解梁王妃事件始末的人,秦安若当然不敢这么说。 只是两个传闲话的百姓罢了,她也不怕别人猜到身份。 李大娘眯了眯眼:“看来这位小兄弟知道的也不少吗,都知道梁王妃才失踪了几天。据说这些商队本来是要进京城的,被京城的人拦下了。怕距离京城近,会出事才会走这么快的。” 她给了秦安若确切的答案,秦安若也冲着李大娘笑了笑:“大娘言重了,我只是在进城门的时候听到了两句,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知道了消息,纵然还不懂这是什么走向,秦安若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手里还有一点果脯,两个大娘的目光时不时往她这边看。 这两人的话也算给秦安若帮忙了,秦安若索性把手中的果脯都递了过去:“麻烦两位了,这些就当是我的谢礼。” 她说完话也没给人推辞的机会,直接转身带着柳林离开。 被塞了一手的果脯,两个大娘有些茫然。 “麻烦我们什么了,就给我们这么好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啊!” 两个人望着秦安若离开的背影,最后发出了感叹:“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儿,也许人家不觉得这东西贵重呢,我们快分了!” 她们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没有一点踪影。 秦安若打听消息的时候,柳林一直跟着,因此他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柳林有些激动:“公子,您的嫌疑洗脱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在他看来,秦安若从宗人府中逃出来,就是因为杀人的这个罪名。 现在都已经洗脱嫌疑了,当然就可以回去了。 只不过,显然秦安若不是这么想的。 对上柳林的目光,她缓缓摇头:“正是因为陛下这么说了,我们才不能回去。如果现在回去被抓住,恐怕会比之前更惨。” “为什么?”柳林的眼中带着疑惑。 秦安若往周围看了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等到出城之后再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都已经进城了,又没有什么意外,秦安若也没有再出城。 两个人晚上是在客栈休息的。 等到第二天天亮,秦安若才让柳林来房间中:“如果现在回去,就说明陛下说的话是假的,我是自己逃出来的。这一次是凌妃设计我的,她背后肯定有人,我们不能等闲视之。” 秦安若的语气认真,柳林却是后背都惊出了冷汗。 “还是公子想的周到,如果按照属下的做法,恐怕现在就该给公子惹麻烦了。”柳林整个人都陷入了惶恐中。 早在逃出来之前,秦安若就把可能有的结果都想到了,也不怪柳林。 她笑了笑:“不管如何,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你先准备好干粮,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往淮南走吧。” 哪怕是听到了秦安若的话,柳林还是愣了一下,没有立马准备。 “公子,我们可以不去淮南了吗?”柳林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同意跟秦安若一起去淮南,是觉得找到梁王,才会给秦安若一个逃脱罪名的机会。 现在秦安若都已经没事了,大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呆一段时间,等到京城中这个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秦安若摇头:“去淮南是很早之前就已经有的想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淮南的百姓都在受苦,我们去淮南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秦安若说得十分认真。 柳林沉默了。 要让他一个人去淮南,他肯定没有什么意见。 但是秦安若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如果到了淮南,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 现在的淮南,说不定是整个大盛最乱的地方。 在柳林沉默的时候,秦安若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你也不用劝我了,这一趟淮南我肯定是要去的。如果你愿意去,你就跟着我一起,如果不愿意去,你现在回去也可以。” “我怎么可能会回去。”柳林当即否决了秦安若的话。 他已经劝了很多次了,只可惜秦安若没有一点要放弃的意思,他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我一定会安全的把您送到淮南的。”柳林最后也只能妥协了。 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暂且压下了心中的无奈。 现在的淮南是很乱,可祁凉还在淮南,她肯定要去。 被秦安若惦记的祁凉,在淮南的日子和想象中的一样艰难。 “秦风,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祁凉从繁忙的公务中抬头,抽空问了一句。 “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您要出去吗?”秦风一直守在书房中,看着祁凉奋笔疾书,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自从来的淮南这个地界,除了他们带来的人之外,就没有一个能顶用的。 祁凉已经不眠不休很多天了,饶是如此,淮南的人竟然还给他找茬。 这不,祁凉已经忙的连用午膳的时间都没有了。 还不等祁凉回答,外面就传来了喧闹声。 “王爷,他又来了。”秦风眼中充满了厌恶。 祁凉也起身,揉了揉额头:“罢了,老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 祁凉一出门,淮南抬手郑英就迎了上来:“王爷,下臣这可是第四次来了,您这次一定要给下臣这个面子,参加我们淮南给王爷您准备的接风宴。” 不管灾情怎么严重,太守府都没有被影响到。 祁凉自从一来,就被接入了太守府。 郑英多方打听,知道祁凉对淮南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妄图通过接风宴,来转移祁凉的视线。 “郑太守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淮南的百姓还在受苦,父皇都已经知道了,特地派本王来查探,你竟然还有心情举办接风宴?”祁凉终于冷下了脸。 刚来淮南,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展开,他本不欲与淮南太守发生冲突。 只可惜,这淮南太守简直太气人了。 祁凉的目光冰冷,看向郑英的目光中第一次带上了火气。 不愧是皇家的人,仅是这一眼,就让郑英觉得心惊不已。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哈哈,下臣当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是淮南的疫情远没有王爷担心的那么严重,也不知道是谁在乱说,非要把陛下都惊动了。这次淮南的官员都在,如果王爷想要了解情况,不妨去接风宴上看看?”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祁凉。 纵然从这郑英来看,淮南的官员估计就没有几个能有用的。 然而即便是如此,要从官员的口中了解淮南发生的事情,比他自己慢慢查探要好很多。 祁凉的脸色稍微回暖了一下,郑英立马就反应过来。 他脸上带着笑容:“王爷放心便是,今天淮南的所有官员都已经来了,保证不管王爷问什么,我们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郑英真的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老实,祁凉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明白郑英的意思,祁凉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只是看了一眼郑英:“既然如此,麻烦郑太守前面带路了。” 请了这尊大佛这么久,可终于有了一点起色。 郑英不由松了一口气:“王爷这边请!” 祁凉跟秦风交换了一个眼色,跟着郑英往他所谓的接风宴而去。 他也没有浪费时间,在去接风宴的路上,还时不时问郑英与灾情有关的事情。 郑英也不厌其烦地回答,拍马屁的事儿也没有落下:“有了王爷出马,淮南这么点小事情,肯定很快就解决了,王爷尽管放心就是。” 他的语气十分豪放,引得祁凉不由侧目:“郑太守既然这么有信心,为何让疫情失控,都传到京城?” 时不时就用话刺一下郑英,如果不是留着他还能还有用,祁凉早就对郑英不客气了。 郑英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露出了笑容:“下臣都说了是由小人作祟,如果王爷真的不信,待会见到每个县的县令,您尽管问问就知道了。” 祁凉没有回应,动了动手指,神色冰冷。 第五百四十八章官银 两人一路不尴不尬地聊了两句,从前面传来了歌舞声。 郑英快走了两步:“王爷,这就是了。” 他带着祁凉往里走,所有坐着的官员都起身:“给太守大人请安。”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认识祁凉,还是要给祁凉一个下马威,所有人就当作没有看到祁凉一样。 郑英的脸色立马变了,呵斥道:“这位是从京城来的钦差大臣梁王,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梁王殿下请安!”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就像是早就演练好的一般,所有的官员又来了一次:“给梁王殿下请安。” 祁凉并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还保持着请安的姿势。 这厅中所有的县令都满面红光,没有一个人有一点焦急之色。 来了淮南这么久,也从来没有人提到疫情的事儿。 如果不是在京城中就查探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就看这些人的表现,祁凉真的不认为淮南会有疫情。 大厅中的氛围瞬间变得十分尴尬。 所有的官员都还在行礼,祁凉只是挨个打量了他们一番。 本来要给祁凉一个下马威,谁能想到倒是倒过来了。 郑英的脸色有片刻的阴沉,很快就挂上了笑容:“让你们这些老货都认不出来王爷,竟然连给王爷请安都不知道,现在惹王爷生气了,你们也只能受着了!” 他似乎是在开玩笑,却把话头往这些人没有给祁凉请安上引。 如果祁凉真的接受了这个说法,那就是小气。 目光落在郑英的身上,祁凉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聪明人。 只可惜,这份聪明显然没有用对地方。 祁凉轻笑了一声:“本王倒是没有郑太守说的这么小气,只是想看看在淮南有灾情的时候,还能歌舞升平的众位大人,到底都长什么样!” 这一句话,几乎把整个大厅中的人都吓了个半死。 郑英的脸色也彻底拉了下来:“下臣以为已经给王爷解释的很清楚了,这一次邀请王爷来,也是为了让王爷了解情况,您这是什么意思?” 人是他带来的,祁凉当着他的面,直接训斥淮南的官员。 郑英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看向祁凉的眼神阴翳。 “难道本王说的不对,现在淮南没有灾情?还是众位大人没有喝酒玩闹?”祁凉半步都没有退让。 这是他跟淮南官员明面上的第一次接触,如果真的让郑英站了上风,以后他在淮南还怎么赈灾。 两个人针锋相对,剩下的官员们都不由摒住了呼吸。 祁凉到底是占了身份上的优势,纵然郑英已经很生气了,也不能在面上给别人留下把柄。 他轻声笑了笑,主动缓解了尴尬:“王爷说的也是实话,是下官错了。”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一眼还在场中的舞女们:“没有眼力见儿的东西,咱们梁王不喜欢这些,你们还不快滚下去!” 随着郑英一句话,歌女与舞女们都离开了。 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祁凉眼中闪过了满意:“本王就知道郑太守是个懂事的,有了郑太守在,这一次的赈灾肯定能完成!” “王爷说笑了,这一切还是要仰仗您才是。”两个人你来我往,谁也不愿意让步半分。 本来是郑英坚持要跟祁凉一起来参加宴会的。 现在祁凉是来的,他的心情却好不到哪儿去。 郑英看向祁凉的目光十分冰冷,一想起祁凉说的话,整个人都坐立不安。 祁凉却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场,当即就坐在了主位上:“不知道哪位大人可以先说一下治下的情况?” 郑英冷哼了一声,坐在祁凉的下首,没有说话。 就这种局面,只要是没傻,就没人敢站出来。 祁凉这句话算是白问了,根本没有人给他回应。 他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了起来,浑身的气势外放:“怎么,朝廷给众位大人俸禄,众位就只是坐在这里吃酒听歌舞,连自己治下的情况都不知道吗?” 这句话严重了,如果真的传出去,在场的都吃不了兜着走。 “臣等不敢。” 所有人都冲着祁凉行礼。 不说祁凉是皇子,就他是钦差大臣这个身份,只要他问了,这些县令们就该回答的。 只是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郑英身上。 很显然,没有郑英的首肯,祁凉是注定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宴无好宴,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因此祁凉的神色淡然,并没有被这一幕惊到。 “郑太守,你不是说本王来了,就能了解到淮南的大部分情况吗?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骗本王?”擒贼先擒王,既然别人不愿意说,他只能继续把枪口对准郑英了。 郑英起身,对祁凉的态度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恭敬,说话的语气更是十分敷衍:“下臣本来以为王爷是皇子凤孙,只要一出马,该问的肯定都能问到。谁能想到王爷威仪太甚,我们淮南的人没有见过市面,这是被王爷吓到了。” 他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意思。 祁凉不是看不惯他们的歌舞吗?那现在他就明摆着告诉祁凉,事情不是这么谈的。 眼神从下面这些大臣的身上一个个掠过,被祁凉看到的人都低下了头。 最终,全场跟祁凉对视的人,只有一个郑英。 郑英并没有低头,对上祁凉的目光,他露出了一丝笑容:“王爷莫怪,也实在是小的不懂事,只是这是我们淮南的风情,就算小的是太守也没有用,勉强不了众位。” 这话说的,反正一切错都是祁凉的。 祁凉皱了皱眉头,拍了拍桌子,发出了一声巨响。 好端端坐在凳子上的众位县令都被吓了一跳,甚至有一些已经萌生出了退意。 “你们当真不愿意说?”祁凉有些气急败坏。 依旧没有人说话,郑英的笑容扩大:“王爷息怒,原因下臣已经告诉您了,也不是我们不想告诉王爷,实在是非我们所能控制的,您还是不要太生气才好。” 郑英当真把贱人两个诠释的淋漓尽致。 祁凉冷冷看了一眼郑英:“这就是淮南的官员,本王知道了!” 留下这句话,他很快就离开了。 刚才那些一直跟郑英站在统一战线的人,难免有些害怕。 “太守大人,我们这样跟梁王说话,真的没事吗?” “梁王可是钦差大臣,如果给我们带来麻烦怎么办?” “我也有些担心……” “……” 这些丧气的话一句句往耳朵里钻,郑英大吼了一声:“都给我住嘴!” 等到安静了下来,他才撇了撇嘴:“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罢了,我们在这淮南官场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呢,你们怕他?” 平治县县令王勉苦笑了一声:“大人,我等哪里是怕梁王,而是怕梁王背后的陛下啊!” 按照他的想法,跟梁王这么闹实在是没有用。 梁王背后始终是站着顺平帝的,如果他们闹过了,顺平帝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今天的这个接风宴,就是对梁王的挑衅,对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好处。 王勉一直都不同意办什么接风宴,只是没人听他的罢了。 郑英走到王勉身边,拽起了王勉的衣领:“怎么,你现在后悔了?你可别忘了现在的平治县是什么样儿,你以为你讨好梁王,梁王就能饶了你吗?” 他手中的人脸色一僵。 王勉快速摇头:“下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无论如何,我都是站在太守大人这边的。” 扫了他一眼,郑英放开了王勉,轻笑了一声:“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本官都知道,本官告诉你们,这一次的灾情谁也不许说出去,一旦说出去了,等着我们所有人的只有灭顶之灾,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整个淮南郡的官员,在这一刻都十分团结。 却说祁凉也不是没有收获,从接风宴回去之后,秦风就过来了:“王爷,属下有点收获。” 郑英邀请他去接风宴,太守府的书房就肯定没有人了。 秦风刚才就趁着祁凉去参加接风宴的时间,在郑英的书房走了一圈。 “东西拿出来。”祁凉当时眼前就一亮,只觉得今天的这点苦没有白受。 不过等了半晌,也没见秦风有动作:“怎么回事?” 面上出现了难色,秦风尚且在感慨中:“王爷,属下在太守府的书房看到了很多银两,数不清楚的银两,都是这种成色的。” 秦风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块,放在祁凉面前。 从秦风手中接过银子,祁凉扫了一眼,脸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这是官银!” 祁凉当然不陌生,毕竟他这次是来赈灾的,户部给的银子都是官银。 除了每一次赈灾和给地方拨款之外,是不会有官银存在的。 这些东西一般都是给各大世家,然后留了底子的,谁那里有多少官银,只要去朝廷报备,自己融了重新铸好银子就行。 私人是绝对不允许拥有官银的,郑英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祁凉也没有忘记秦风说的话,他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说的很多,是有多少?” “属下找到了一个郑太守的仓库,大概跟这个书房差不多大。目之所及,全是银子!”秦风倒是干脆利落,很快就说出了他见到的。 按照这个说法,至少也要几十万两。 祁凉攥紧了拳头:“这么多银子,他得拦截了多少朝廷的补给!” 第五百四十九章寂静的村庄 秦风看到的时候也很震撼,完全能理解祁凉的心情。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现在连郑英是从哪里弄到的都不知道,说这些也没有用。 秦风看了一眼祁凉,片刻后问道:“王爷,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灾情,属下没有在书房中找到跟灾情有关的任何资料。” “这些不都是与灾情有关的吗?”祁凉冷笑了一声,紧紧攥着官银,目光冰冷。 如果不是有这些蛀虫把朝廷拨下来的银子都用了,怎么可能会发生灾情? 这一次淮南的灾情究竟是洪涝亦或是干旱,到现在都没有人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看到这些银子的瞬间,祁凉什么都明白了。 朝廷用来修建各种设施的银子都在这些官员的书房中,他们还能有什么不敢做的? 秦风也很快就明白了祁凉的意思,难免有些担心:“如果按照王爷说的,这淮南的官员岂不是没有一个好官?” 祁凉毕竟是个外来的,就算是有皇子的身份又如何? 淮南本地如果真的找不出来一个配合的官员,祁凉的赈灾工作也难以施展。 “淮南的官场真的是烂透了,怪不得这一次没有人愿意来,想必是更早以前,这些事情就有人发现过吧。”祁凉皱着眉头。 秦风也不敢回答祁凉的话。 如果很早之前就有人发现过,到现在都没有报给顺平帝,显然证明淮南这些人上头有人。 即便是祁凉这个皇子的身份,他们也不害怕。 “简直是岂有此理!”没忍住又砸了一下书桌,祁凉的脸色冰冷。 外面传来了嘈杂声:“王爷,您没事吧?” 询问的人是太守府的人。 祁凉从京城来,总不能连照顾饮食起居的小厮都带着,周围院子里免不了有太守府的人。 眼看祁凉的脸色在外面的小厮出声后更加难看了,秦风赶忙回应:“王爷没事,只是我失手打了个东西,你们退下吧。” “看看,这就是淮南的好太守,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找人监视本王!”祁凉压低了声音,怒气却完全遮掩不住。 郑英这是一点都没有掩饰他对祁凉的看不起,甚至都仿若恨不得在头上顶着让祁凉来查他几个大字。 发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祁凉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件事情,我们要从长计议。” …… 路上的时间仿佛总是过的很快。 秦安若与柳林两个人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淮南地界。 比起一路上车水马龙的城池,在淮南的第一个落脚点,就看起来十分破败。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城门口没有士兵就算了,竟然半天都没有一个人进出,显然不对劲。 柳林挡在了秦安若面前:“公子,您先往后退,让属下进去看看。” “都已经到这儿了,估计是一位内灾情的原因,我们先进去看看吧。”秦安若说着就要迈开步子走进去。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队士兵,拦住了两人:“你们是什么人?” 柳林的注意力也算是集中了,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 被拦了个正着,他还有些茫然:“我们想要进城。” 只是想要进城池而已,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没想到打头的士兵看了一眼他们,皱了皱眉头:“进城干什么?” “听说淮南的大米是大盛最好的,我们要做生意,想来淮南换点大米。”秦安若在柳林的身后回话。 她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了银子,递给了对面的零头士兵。 士兵接过了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面色缓和了点。 不过很快他就挥了挥手:“哪里听来的谣言,我们淮南的大米自己吃都不够,没有给你们外地人换的。今天算是你们走运碰到了小爷我,如果碰到别人,肯定就给你关在大牢里了,你快走吧!” 他一副秦安若撞了大运的样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足够让秦安若心惊。 皱了皱眉头,秦安若看向领头这士兵的目光中带着迟疑:“军爷您这是在看玩笑吧?我们就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只是想来换点大米而已,总不能就因为这个把人抓走吧?” 她紧接着又嘟囔了一句:“就算是有人这么不讲道理,总不能整个淮南所有的人都这么不讲道理吧?” 看在银子的份儿上,被她质问的士兵还笑了笑:“不讲道理?我还就告诉你了,这整个淮南的城池都这个样儿!我们太守大人说了,最近不要外来人,你也是幸运没有进去,等你走进去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被关进大牢。” 好好的打牌的兴致都被秦安若和柳林给闹没了。 如果不是秦安若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早就被抓走了。 不过即便是有十两银子打底,说话的士兵都有些不耐烦了。 他瞪了一眼秦安若:“老子也没心情跟你们在这儿玩了,你们到底走不走,如果真的不走,我可让人把你们抓起来了。” 士兵的语气和表情中可都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秦安若皱眉,当即讨好得笑了笑:“多谢军爷,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她说完话就拽着柳林走了。 两个人直到走到城门口看不到的地方,才皱起了眉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刚才士兵说的话,秦安若觉得心惊。 柳林也算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他犹豫了一下啊,说出了一种可能:“也许淮南太守知道灾情的情况,怕被人传出去,所以才不让外来的人进去。” “这还用说吗?”秦安若翻了个白眼。 她就是好奇,祁凉现在进去了没。 反正也没有别人,秦安若说话的时候自然就带出了这个意思。 “王爷肯定是进去了,就算淮南太守的胆子再大,总不敢不让王爷进去。毕竟这可是抗旨不遵。”柳林一句话点醒了秦安若。 祁凉跟她不一样,她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说出来,祁凉可是正儿八经的钦差大臣。 把放在祁凉身上的注意力收了回来,秦安若有些绝望:“先不说他现在进去了没有,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按照刚才的说法,就算是他们换个城池也一样。 总不能来都来了,他们再灰溜溜回去吧。 “城池进不去,我们可以从周围的村子看看。”柳林的目光放到了不远处错落有致的小村庄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现在的小村庄看起来也有些灰蒙蒙的。 秦安若顺着柳林的目光看过去,最终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两个人按照柳林的说法,往不远处的村庄走去。 往常去的村庄,不管在什么地方,村庄口总是有小孩子在玩的。 秦安若都已经打算好了,找个小孩子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是两个人走到村子口许久了,根本就梅伊欧看到一个小孩子。 对视了一眼,秦安若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柳林脸上的表情也很沉重:“公子,这里的情况难道真的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爱玩是小孩子的天性,怎么样奇葩的情况,才能让小孩子连天性都不存在了。 “我们先进去看看吧。”秦安若的心情复杂,最终还是准备先跟柳林一起去看看。 两个人就在最靠近村子边上的一家门口站立,而后敲门:“您好,有人吗?” 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应声,就在秦安若想要放弃的时候,才传出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谁啊?” “我们是路过的人,想要来这儿借宿一晚。”柳林显然更有经验,直接提高声音道。 悉悉索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很快两个人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瘦弱的像是干尸一样的老太太。 她的脸色灰白,浑身都弥漫着将死之气:“这里就我一个老婆子了,你们想要进来就进来吧,不过我家也没有东西招待你们。” 就这么一个仿佛碰一下就会死的老人,就算是真的有东西,他们也不敢让老太太自己动手啊。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赶忙上前扶住老太太:“大娘您不用客气,我们就找个睡觉的地方就行,您这里有宽敞的地儿吗?” “睡觉的地方还不容易,这整个村子已经空了大半了,你想去谁家都行。”被秦安若扶着稍微缓了过来,她说话的声音也大了点。 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活人,秦安若可不敢轻易放过眼前的大娘。 等到都坐定了,她赶忙问出了有关城池的事情:“我们本来是来淮南做生意的,想进城换点大米,但是在城门口就被人拦住了,说不让外地人进城,大娘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呸,都是那些烂了心肝的!”刚才还十分冷静的大娘瞬间激动了起来,“那些人不得好死,不管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也不愿意上报,他们这是打着硬生生要把我们害死的念头啊!” 一转眼,她已经老泪纵横。 秦安若与柳林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中都是一沉。 既然已经来了淮南,他们对淮南的情况也算是有些了解。 大娘说的话,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人不敢深究。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强忍住心中的不适,轻声问了一句:“大娘骂的人,可是当地的父母官?” 第五百五十章灾情原因 小老百姓一直都是怕当官的。 然而那也是在有路可走的情况下。 大娘现在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终点了,好不容易能有人来陪她说说话,她还不是想说什么就立马说出口? 在秦安若问出这话之后,她嘲讽地笑了笑:“什么狗屁父母官,他们也配称为父母官吗?咳咳咳……” 本来身子就虚弱,现在情绪还有些激动,大娘很快就咳嗽了起来,颇有些气若游丝。 “大娘,大娘您没事吧?”秦安若被吓了一跳,赶忙靠近了她。 “没事,老婆子命硬,全家人都快死绝了还活着,没那么容易出事!”大娘拂开了秦安若的手,“就是太久没吃饭了,有点虚,你放心,我没事。” 秦安若听的心酸,不知道这大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从刚才有限的几句话中,已经知道大娘是善良的人了。 她赶忙从包袱里拿出了吃的:“大娘,您先吃点,吃完了我们再说。” 冯秀儿眼中闪过了精光,片刻后笑了:“好孩子,你还是留着吧,我这已经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吃的。你不知道,现在的淮南基本没有任何粮食了,你们多留一点东西,也能在淮南待的时间更长点。” 眼看冯秀儿走路的时候脚步都已经虚浮了,竟然还能抵抗住食物的诱惑。 她越是这样,秦安若越发觉得冯秀儿难得,手中的食物当即就放在了冯秀儿的嘴里:“大娘您吃点东西吧,我们还有点事想问您,也要耽误您的精力。” 东西都已经放在嘴里了,冯秀儿就再也舍不得吐出去了。 她眼中含着泪花,最终还是把东西吃了:“闺女,你是个好人啊!” 冯秀儿突然间拽着秦安若的手来了这么一句,柳林立马起身,挡在了秦安若面前,看向冯秀儿的目光中带着警惕:“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外乎他觉得惊讶了,毕竟秦安若现在的装扮程度,就算是最熟悉秦安若的人来了,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冯秀儿一张嘴就叫破了秦安若得身份,很难不让人觉得她是别有用心。 被柳林得动作吓了一跳,冯秀儿还有些茫然。 秦安若的眼神落在冯秀儿身上,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把柳林拉到了身后:“大娘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我这点雕虫小技,在大娘的眼中就是献丑了。别一直都把人想的那么坏,你先回去。” 即便担心,柳林也不会在外面给秦安若没脸。 他按照秦安若的吩咐回去了,但是始终死死盯着冯秀儿,显然心中还是有担忧。 冯秀儿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任由柳林打量。 秦安若勾唇笑了:“倒是我眼拙了,大娘身份不一般?” 在一个几乎没有什么活人的村子里能待这么久,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更何况,这个时代真正的普通人,就算是被权贵害到没命,也不会敢骂官员的。 冯秀儿几乎从一见面就没有掩盖她的不平凡,秦安若才发现,已经算是很迟钝了。 “闺女这话就说得过了,不管曾经是什么身份,我现在就是个糟老婆子罢了,如果没有闺女你的这块糕点,说不定我明天就死了。”冯秀儿脸上的笑容依然苦涩。 她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有秘密。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在确定冯秀儿并不是冲着她来之后,秦安若放松了。 她没有再提冯秀儿发现她的事情,反倒是问了一句有关这村子的话:“村子里的其他人呢,我们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在村子里看到过别人。村子口也没有人去过的痕迹,难道这个村子真的没人了吗?” 冯秀儿明明说了还有大半个村子的人,秦安若觉得她没有听错。 “当然还有人,只是现在趁着大家还能挪动,应该是去西山上了吧。”她用的“挪”这个字就很有灵性了。 想到她刚来的时候看到的冯秀儿的情况,秦安若也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 似乎看出了秦安若想问什么,冯秀儿指了指远方的一座大山:“黑山深处村子里的人是不敢去的,不过在外围弄点树皮什么的,也能暂时果腹,饿不死就行了。” 树皮? 秦安若上次听到这么惨的事情,大概是在建国初期的时候,三年困难时期有人吃树皮。 在她那个年代,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自从出现在古代,无论有多少麻烦事,她也从来没有少过饭食。 因此她很难接受,有人竟然还吃不上饭。 “淮南的灾情,大娘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秦安若觉得冯秀儿不简单,也没有遮掩,直接问出了自己的来意。 “姑娘是从京城来的吗?”冯秀儿有些激动。 沉默了一下,想到自己目前还不能如实告诉别人的身份,秦安若摇头:“我不是从京城来的,只是听说淮南有灾情了,朝廷也一直都在查探,所以我想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既然要专注淮南灾情的事情,之前说的要来买米的借口就不能用了。 也不知道冯秀儿相信了没有,反正听了秦安若的话,她倒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淮南的灾情,应该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有了。所有的堤坝都没有人修,去年夏天的时候就已经冲了很多地方。不过淮南的百姓都有存粮的习惯,去年倒是没有太难过……”冯秀儿娓娓道来。 并不像是朝廷想的一般,淮南没有经历太大的天灾人祸。 一切都是一步步来的,起初是堤坝崩塌,再接着连绵不绝的雨。 淮南的天气一直都是这样,往年堤坝还能用的时候,大家也都是冒着雨干活的。 去年算是给大家敲响了警钟,一些乡绅们开始凑钱修好了堤坝。 “既然堤坝修好了,今年为什么还没有粮食呢?”没有问这个时候朝廷去了哪儿,从冯秀儿之前的话中,秦安若早就已经推断出了蛛丝马迹。 “淮南的夏天雨水很多,但是冬天又十分干旱。朝廷修建的水渠没有用,冬天的时候,粮食又干死了一批。”这些都是百姓的心血,冯秀儿这个一直都看在眼中的人,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秦安若拍了拍冯秀儿的后背:“大娘您慢点。” 如果仅仅是这样,后来第一次修建的乡绅们又修建了水渠,只需要再等一年就行了。 只可惜,人的贪心是无止境的。 冯秀儿攥了攥拳头:“修建堤坝跟水渠的材料都是从官府买的,知道官府不可能给银子,没人想过要从官府拿银子,材料也是没有办法了,谁也没想到,那些官员竟然真的丧心病狂,拿了银子,都是拿坏料充作好的卖了出来。” 木头全是陈年朽木,石灰全是不能用的。 虽然钱是乡绅出的,主持修建工作的却是淮南的官员。 这样修建出来的堤坝跟水渠可想而知。 第二年,那些情景又重现了,但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办法了。 毕竟修一次跟修十次的结果是一样的,他们拿到的东西就不行,注定是什么都修不出来的。 “淮南的百姓不是没有自救,只是有些人尸位素餐,不仅捞够了自己不该拿的东西,竟然连百姓自己凑出来的银子都要。这一次淮南的灾情,完全就是因为他们的贪婪,他们肯定不敢让人知道。”字字都是血泪。 秦安若沉默了,她身后的柳林也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亲眼见到,远远比听到来的震撼。 如果没有来淮南,哪怕是听了冯秀儿的话,秦安若也不会这么难受。 但现在看着外面的荒凉,再想到城门口那些吃的满嘴流油的士兵,她心情十分复杂。 冯秀儿也看出来秦安若的目光估计不单纯,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冲秦安若两人挥了挥手:“孩子,你们既然不是从京城来的,就不要掺和进这件事情中了。一切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们就先放弃吧。”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并没有回答冯秀儿的话。 她现在迫切想要见到祁凉。 “朝廷难道就没有来钦差大臣吗?”一事不烦二主,她索性就直接问冯秀儿了。 冯秀儿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眼中的深意让秦安若觉得自己像是被看透了。 很快她就挪开了目光:“钦差大人在太守府,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估计也是跟太守是一派的吧。” 不是的! 祁凉肯定不是! 秦安若很想开口辩解,最终却忍住了。 在这些已经遭受了这么多苦难的百姓面前,解释是最苍白无力的。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找到祁凉,看看他那边是什么情况。 秦安若从包袱里拿出了几块糕点:“我们一路带的粮食也不多,这点就留给大娘您了,大娘您多保重,我有时间了再回来看您。” “这东西我不能要,你们带走吧。”冯秀儿苦笑了一声。 若今天没有人敲门,她早就自我了断了,何苦浪费粮食呢? 毕竟问了冯秀儿这那么多问题,秦安若也不管冯秀儿说什么,把东西放下之后很快就带着柳林离开了。 直到走出去很远,她才放慢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雾掩盖住的村庄。 “公子,这个老太太肯定不简单。她的话,您觉得能相信吗?”一直默不作声的柳林突然出声。 第五百五十一章软禁王爷 秦安若的目光空洞:“你觉得是假的吗?抛开她的身份不说,你觉得她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柳林没有回答。 冯秀儿说的情真意切,不管是憎恨还是可怜都是真实的。 哪怕她的身份可能有些奇怪,她说出口的话应该都是真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是什么身份我们完全不用理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王爷,告诉他淮南发生的这些事情!”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太守府。 祁凉就在那里。 柳林一直跟在秦安若的身后,当然明白秦安若的意思。 他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王妃如果想进去,属下能带您进去,只是恐怕会有些冒犯您。” 柳林一个人,进这种城池完全不用走城门。 回想起武侠电视中的那些场景,秦安若眼前一亮。 难道柳林是个轻功高手? 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做过飞来飞去的梦呢? 哪怕现在不是该高兴的时候,秦安若还是忍不住这股激动,立马点头:“好,我们进去!” 柳林不懂秦安若为什么这么激动,有些莫名地看了一眼秦安若,带着她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秦安若赶忙跟上,拍了拍胸膛,让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暂且安分点。 片刻后,到了柳林说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古墓,而且距离城墙似乎挺远的。 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秦安若忍住了只有自己知道的尴尬:“柳林,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有一个暗道,可以直接进入到城中,我是无意中发现的。只是入口是古墓,恐怕要冒犯王妃了,请您见谅。”柳林低头拿出了火折子,照亮了前面的路。 原来冒犯竟然是这个意思吗? 秦安若立马就脸红了。 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鬼! “公子?”许久都没见秦安若挪动步子,柳林以为她不愿意,有些纠结。 不等柳林再说话,秦安若赶忙往前:“没事,只要能进去城门,现在从哪儿进都没事。” 她大踏步往前走,柳林摸了摸后脑勺,总觉得秦安若的态度有些奇怪。 只是很快就要进城了,他到底是没有心情跟秦安若理论这个问题了。 两个人是从城中的一个小院子出来的。 到了小院,柳林给了秦安若一套衣服:“公子,我们现在穿的衣服跟淮南这边不一样,一看就是从外面来的,您把这套衣服换上。” 他这一副回到自己家的样子,让秦安若有些恍然:“柳林,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柳林愣了一下,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他边套衣服,边给秦安若解释了一句:“太子之前要找人杀我,我在这里藏了一整个月,也是通过刚才的那个暗道离开的。” 又是一桩伤心事。 秦安若瞬间闭嘴:“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她想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几乎不用细想就能明白。 柳林被秦安若这样妥帖的态度逗笑了,很快摇头:“如果不是太子想要杀我,我还要在太子身边干事,也遇不到公子,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说话的空当,他们已经换好了衣服。 柳林交代秦安若在院子里待着,他出去看看。 这一次不等秦安若说话,柳林就直接否决了秦安若要一起出去的话:“公子,这里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但是我敢保证这个院子是绝对安全的,只要你待在院子里,就肯定不会出事,等到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好不好?” 他的严肃地看着秦安若,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坚持。 秦安若这副身子也没什么受过苦,其实奔波了这一路,她也有些累了。 柳林都已经这么坚持了,她也从了柳林的好意,让柳林自己出去了。 等到柳林离开,秦安若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屋子里已经点上了灯。 “柳林!”秦安若轻喊了一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公子,我在外面。”柳林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秦安若很快收拾好,打开了房门:“外面现在怎么样?” 她不知道柳林出去了多久,但既然已经回来了,肯定多少是有点收获的。 听着秦安若的话,柳林的目光有些复杂:“不大好。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整个城中就只有一家粮铺开着,粮价都已经飙升到了一两银子一升,就这样的价格还不到。” 京城中的粮价,一般是七八文钱一升。 淮南一个产米的地方,粮价竟然这么高。 就凭这个粮价,足以看现在的淮南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知道王爷的消息了吗?” 在这种情况下,祁凉就算是带来再多的粮食也没有用。 果然,柳林摇头:“属下并没有听到与王爷有关的任何消息,暂时不知道王爷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柳林的身上。 柳林几乎秒懂秦安若的意思,但只能为难地摇头:“公子,太守府地守卫森严,属下没办法进去。” 发展到这里,事情几乎就僵持了。 秦安若眼中满是无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祁凉现在在干什么呢? 不得不说秦安若的运气很好,她一来就知道了淮南灾情的真相。 祁凉这边的调查并不顺利。 他来的太高调了,不管是他还是他的手下,一举一动都在郑英的注视下,想要查出来东西真的太难了。 这不,他刚从外面回来,就碰上了郑英。 郑英的脸上带着笑容,还很好心情地冲着祁凉行了个礼:“王爷可有什么收获?” 自从祁凉来,每天都要出去,当然也每天都没有任何用。 祁凉冷哼了一声,现在连表面地笑容都懒得维持了,当即就转身离开。 郑英看着祁凉的态度,也一点不生气,还冲着祁凉笑了笑:“下官都给王爷说了,我们淮南虽然是有些小麻烦,但没有什么所谓的灾情,也不知道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劳烦王爷您跑一趟了。” 要论不要脸,当然是谁也比不过郑英。 祁凉跟郑英已经打了很久的交道了,他深刻认识到跟郑英说什么话都是没有用的,因此直接转身离开,没有继续说话的想法。 往常郑英也不会自讨没趣,就直接离开了。 谁料这一次,他倒是跟着祁凉走了上去:“王爷等等,您不要着急。您到底想知道什么消息,尽管问下官就行了。您日理万机,也不能在淮南浪费这么长时间您说是不是?” 他的语气谄媚,若没有在太守府坐这么久的冷板凳,祁凉说不定就相信了。 怀柔政策他已经用过了,眼前这位太守大人油盐不进,他现在也懒得虚与委蛇了。 祁凉停下了脚步,看向郑英的目光冰冷:“太守大人,本王这次来是为了淮南的灾情。现在都不知道淮南灾情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你也没有告诉本王淮南现在的情况,这就是你说的要配合本王?” 在京城中,如果祁凉生气了,就算是装,大家也能装出来个样子。 只可惜这里是淮南,天高皇帝远的,郑英根本就没有那么尊敬皇上。 就算是皇上本人来了,他都不一定能有多尊敬,现在面对祁凉一个王爷就更不用说了。 哪怕是看到祁凉的脸色十分难看,郑英都我行我素,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 祁凉被气笑了:“好,本王倒是想要听听,郑太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跟本王说!” 郑英也不在乎祁凉难看的脸色:“下官已经说过了,淮南本来就没有什么灾情,如果梁王回去了,下官希望梁王能如实对陛下说。毕竟我们淮南的官员都一心为了治下,不曾想被人这么冤枉,下官这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祁凉抿唇,并没有被郑英的话气到,相反还对着郑英笑了笑:“本王既然是因为淮南灾情来的,就肯定会查出来淮南灾情的始末。郑太守还是不用白费心机了,你给本王说这些没有用。” 郑英也不生气,只是拍了拍手,他身后走出来了一队侍卫。 祁凉这才变了脸色:“你要干什么?” “下官都给王爷说了,淮南没有灾情,王爷既然不配合,非要一次次出去,下官免不了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郑英的狼子野心再也没有遮掩。 他周围的这些侍卫已经把祁凉跟秦风围起来了。 祁凉忽而笑了:“郑太守这是以为本王带来的人都是摆设?” 纵然那些人不在太守府中,但只要是跟着祁凉来的,肯定是都听祁凉的话的。 郑英敢动手,就早有准备:“王爷带来的人,下官自然给他们安排了好去除,王爷大可不用担心他们了。” “你把他们怎么了?”祁凉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带来的人都是好手,如果真的出事了,他回去也不好解释。 祁凉的紧张取悦了郑英,郑英当即就笑了起来。 眼看祁凉已经十分着急了,他才不紧不慢出声道:“王爷放心,您的人都没事,只是现在没法来见您罢了。等到您准备离开了,我保证这些人肯定都跟着您一起走,一定不会让您出事的。” 郑英笑得嚣张,祁凉忽而上前捏住了郑英的脖子。 第五百五十二章相见 祁凉浑身都充满了煞气:“把本王的人交出来!” “咳咳咳……” 随着祁凉用力,郑英被呛到了,脸色也涨的通红。 他刚才叫出来的那些侍卫想要上前,却被郑英挥手拦住了。 直到郑英快要真的喘不上来气,祁凉才一把扔下了他。 “本王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对本王的人动手,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祁凉说完话,转身往书房中走去。 郑英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很快就让人跟了上去。 转眼间,那些侍卫已经把书房包围了。 秦风当即就变了脸色:“王爷,现在怎么办?” 来了淮南之后,郑英的态度一直都不好,他们也没想到,秦风敢做出来这种事情。 祁凉确实没有准备,因为太守府住不下,让跟着他的护卫都住在了外面,谁能想到,现在竟然被郑英抓住了这一点。 他的神色冰冷,皱了皱眉头:“本王也不知道,暂且静观其变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刚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带着那些人来,到现在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 “要是暗一在就好了。”这种打探消息出去给人传信的事情,一向是暗一的强项。 到了这个时候,秦风也忍不住想念暗一了。 说起来暗一,祁凉也想到了秦安若。 他出门的时候,秦安若说要来淮南的,也不知道现在来了没。 “主子?”也许是想什么来什么,房间中突然间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祁凉与秦风看着出现在房间中的人,被吓了一跳。 秦风下意识地护在了祁凉面前:“你是什么人?” 他的举措都吓到暗一了,暗一的目光闪了闪,满脸茫然:“秦风,不是认识我了吗?” 声音是那个声音,人也还是那个人。 本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他才刚念叨过人就出现了,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秦风仔细打量了一番暗一,实在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饶是如此,他也依旧护着祁凉,不愿意让暗一跟祁凉直接接触:“你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他可是直到暗一被留在了京城中,突然间在这太守府中出现了熟悉的人,要说是假冒的也是有可能的。 暗一的脸色变了变,显然不懂秦风的脑回路。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王爷,王妃已经到这秦淮城中了。” 淮南的主城,就是这秦淮城。 这下仅凭秦风是挡不住了,祁凉立马从秦风身后出来:“王妃怎么会这么快来淮南?” 从暗一一张口,祁凉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现在听着秦安若来的这么早,他心中只有疑惑。 毕竟他来淮南也才不到半个月,从京城到淮南路途遥远,秦安若一路应当要比他慢才是。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等您见了王妃再让王妃告诉您吧。”凌妃与祁凉的关系是不好,也不是暗一能随便说的。 暗一并没有回答祁凉的话,反倒是把话题转到秦安若身上。 祁凉何等敏锐,更何况从离开之后就一直在担心秦安若。 现在暗一的的表情刚不对劲,他就差不多明白了:“王妃是不是出事了?” 暗一点头,怕祁凉再问,他直接抛出了自己的问题:“属下是偷偷跟着王妃一起来的,王妃现在跟柳林在一起,王爷要见王妃吗?” “当然要,本王这就……”话说了一半,祁凉沉默了。 他想说现在就出去见秦安若,才想到他已经被郑英软禁了。 他刚才几乎是默认了郑英的做法,现在想来外面的那些人是不会让他出去的。 祁凉的脸色有些冰冷,久久没有说话。 “王爷,怎么了?”暗一不懂祁凉的深意,不由问道。 秦风在确定了暗一的身份之后就站在旁边没有出声。 暗一是跟着秦安若来的,事关秦安若,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本王现在出不去太守府,王妃的情况如何?”祁凉没有解释太清楚,到底是担心秦安若的。 “王妃一路上好像都在探访淮南灾情的情况,属下远远听到王妃跟柳林两个人讨论,说不定能帮上王爷。”没有问祁凉为什么不能出去,暗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秦安若已经在秦淮城中了,现在最好的结果自然是两个人见面。 不管祁凉有什么理由,现在都不是等待的好时间。 “王妃直到灾情是什么情况?”祁凉立马就来了兴趣。 他从来了淮南就被人看着,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灾情。 至于他带来的那些赈灾的东西,也依旧还放着。 每一次他出去看到的都是歌舞升平的景象,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真正的秦淮城。 暗一点头:“王妃一路上都在打探灾情的事情,她应当知道不少。” “秦风。”祁凉回头。 在他出声之后,秦风就懂了祁凉的意思。 秦风沉吟了片刻,才回答道:“王爷,外面的侍卫才刚来,郑太守应当待会还会来找您。属下觉得如果您真的想去找王妃,不如等后半夜再说。” 不管是为了祁凉也好,为了秦安若也罢,都不能现在就把秦安若暴露在郑英的视线之中。 祁凉很快就懂了秦风的意思,他倒也没有反驳。 “你出去告诉王妃,本王后半夜就去找她,如果王妃能有时间,可以多收集一些关于灾情的事儿。”这个任务,注定只能交给暗一了。 暗一沉默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 接触到祁凉看过来的目光,他才咽了咽唾沫:“王爷,属下是偷偷跟着王妃来的。现在光明正大出现在王妃面前,王妃不会生气吗?” 祁凉被暗一的话问的一愣。 他不是秦安若,当然不可能知道秦安若的心情。 然而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不管秦安若会不会生气已经不重要了。 “你直接按照本王的说法跟王妃说,如果王妃生气也是本王的吩咐,跟你没有关系。”祁凉说得十分霸气。 就怕王妃生起气来,王爷您也没有办法…… 这是暗一跟秦风共同的心声,只是谁也没敢说出口罢了。 有了祁凉在后面打包票,暗一一回去就在秦安若面前出现了。 突然间出现一个人,自然是一番惊讶不说。 等到秦安若搞清楚暗一一直都跟着她,都有些无奈:“你是说自从王爷离开京城,你就在我身边跟着?” 暗一跪在地上,头恨不得低到地底下去,也没敢看秦安若东阿脸色:“是属下的错,王爷吩咐属下要保护王妃的安危,还不能让王妃知道。” 秦安若点头,反正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再计较这个也没有用。 “祁凉不是说不我知道吗,你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没道理暗一已经隐藏了一路了,突然间良心发现觉得瞒着她不好,自己出来了吧。 暗一的目光闪了闪:“属下刚才去找王爷了,这是王爷的意思。王爷觉得属下应该跟王妃沟通一下,并且拜托属下告诉王妃,如果有与灾情有关的消息,一定要整理好,等到后半夜王爷会出来。” 秦安若的心不由慢了一拍,祁凉要来找她? 两个人在离开之前就吵架了,现在突然要在秦淮城见,她还有些许无措。 一直在担心祁凉没有错,但如果真的见到祁凉,该说什么? 秦安若的这些想法当然没有人知道,暗一也这是带了个话罢了。 夜色很快就深了。 自从暗一说祁凉要来,秦安若就再也睡不着觉了。 等到夜半,外面有了动静,她更是直接冲了出去。 四目相对,月色下的两个人都十分激动。 “若儿。”祁凉冲上前抱住了秦安若。 他的手逐渐用力,力气大的像是要把秦安若揉进骨头里一样。 秦安若的那点别扭劲儿,在跟祁凉拥抱完之后,仿佛消失了。 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仔细打量了祁凉一番,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王爷,您都已经来淮南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开始赈灾?” 想起一路上看到的荒凉,秦安若有些心惊。 祁凉放开了秦安若,叹了口气:“本王自从来就进了太守府,进进出出都有人跟着。即便是在街上,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偏生一问,这淮南太守还说是大家家中都有余粮,不愿意出来。” 看不到百姓,太守又不说实话,祁凉来了这么久,属实是什么用都没有。 秦安若听着祁凉的话,眼中的神色越发严肃。 “也就是说王爷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淮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的惊讶一点都没有遮掩。 祁凉总不能直接承认自己无用,皱了皱眉头,一直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他想到了官银:“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秦风在淮南太守的书房里找到了很多官银,想必往常朝廷拨下来的各种款项,都在淮南太守手里了。” 秦安若冷笑:“这淮南太守的胆子可大了去了,估计不仅只有官银。” 想起冯秀儿说的话,这些人不仅贪朝廷的银子,甚至连百姓凑起来的银子都要贪,简直是没有任何人性。 秦安若显然是知道内情。 祁凉现在差的就是消息,当即抓住了秦安若:“暗一说你在路上关注过淮南灾情的事情,若儿你知道什么,现在都告诉本王可好?” 在秦安若面前就没有什么遮掩的必要了,祁凉的焦急被秦安若一览无余。 第五百五十三章是凌妃做的 秦安若虽然关注了一路,但是能得到的消息,也知道冯秀儿说的那些。 “我不敢保证我说的是真的,但是我个人觉得这个说法还是有可能的,你听听自己作判断。”给祁凉打了预防针,秦安若才把冯秀儿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祁凉周身的温度越来越冷,脸上更是阴沉的像是能滴下水来一样。 “这些人简直是岂有此理!”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但除了这一句,祁凉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淮南的官场从里到外都腐烂透了,他早就有所领教。 他是真没想到,这些人还能更无耻。 秦安若说得这些话,都是祁凉没有想到的,甚至都根本难以理解。 拿老百姓凑起来要修建堤坝跟水渠的银子,给他们不能用的材料,做这样下作的事情,竟然也是朝廷的官员? 该生气的秦安若都已经生过了,现在表情倒是很正常:“淮南的人已经从根子上就坏透了,说他们也没有什么必要,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即便还没有问祁凉现在有什么进展,在听了祁凉的话之后,秦安若都明白了。 “我被淮南太守软禁了,要想光明正大出来,还是有些难的。他们根本就不害怕朝廷的人,也不害怕本王,反倒是每个人都十分嚣张,当着本王的面,也没有收敛。”祁凉说出来这种话,也实属无奈。 秦安若都快惊呆了。 她没想到祁凉一个钦差大臣,竟然能比她过的还惨。 又想到祁凉之前说出去没有看到过秦淮城有什么不一样,秦安若把今天柳林看到的说了出来:“秦淮城的粮价已经道一两银子一升了,你还能看到歌舞升平的景象,也确实不容易。” 一两银子一升? 祁凉的身份自然不会了解平日里粮价是多少。 但一两银子大概是什么购买力,他还是清楚的。 普通的人家一年几乎都用不了二两银子,现在突然间一升米都要一两银子了,整个秦淮城的民生可想而知。 作为这一次来淮南赈灾并且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钦差大臣,祁凉心情十分复杂。 该说的都说了,祁凉也不是来谈情说爱的,不可能在这里久留。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身上:“我要走了。淮南现在很危险,你要不久先离开淮南吧?” 秦安若来淮南,在祁凉看来就是为了生意。 现在的淮南已经连本地人吃的粮食都拿不出来了,更不用说别的了。 秦安若摇头,并没有答应祁凉的话:“既然已经都来了,淮南的百姓现在过的这么难,我怎么能离开?” 她的表情十分自然,祁凉无论如何劝说都没有用。 突然间想到了暗一没有说出口的话,祁凉才来得及问秦安若从京城出来之前的事情:“你是按照计划来淮南的吗?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 祁凉没有错过,几乎是在他刚开口的瞬间,秦安若就变了脸色。 他的心猛然间沉了下去:“你在京城中出事了!” 这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如果不是京城出了问题,也许秦安若回来,但不会这么快。 想起来暗一一言难尽的表情,祁凉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秦安若的脸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本王有关吗?” 秦安若没有回答祁凉的话,主要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怎么给祁凉说,是凌妃想要给她找麻烦的? 许久都没有听到秦安若的回答,祁凉难免有些着急。 他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现在在太守府被看的紧,等到下一次出来不知道就什么时候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都已经见我了,你还不说吗?”祁凉的着急一点都没有遮掩。 秦安若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王岚吗?” 这怎么能忘? 如果不是王岚,他怎么能跟秦安若吵架,后面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祁凉脸上的神色一僵,有些狼狈地甩开了头:“你好端端的说她干什么?” 秦安若一愣,再看着祁凉的目光,显然明白了祁凉的意思。 她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但是笑容却是苦涩的:“这一切的事情,还要从王岚身上说起。” 本来就是凌妃的错,秦安若只是怕祁凉会受到打击罢了。 现在祁凉自己非要听发生了什么,秦安若也没有什么顾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祁凉了。 她的神色中充满了无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实在是……我没想到凌妃竟然能这么给我栽赃嫁祸,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王岚是怎么死的。” 话是这么说,秦安若的眼神一直落在祁凉的身上。 说实话王岚的死,她没有证据,就算是被凌妃泼脏水也没有办法。 现在在祁凉面前说了真话,祁凉会相信她吗? 不可否认,在听到王岚死了的瞬间,祁凉心中生出了窃喜。 如果没有王岚,他跟秦安若就不会吵架了。 只是很快听着事情的走向,他的眉头禁皱,越来越难看:“这人就是凌妃非要本王收房的,按理来说是她的人,她为什么要把王岚杀了嫁祸给你?” 纵然不想在王府留下王岚,祁凉也一直以为只是凌妃要往梁王府插人手罢了。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他才惊觉事情好像跟他想象的不一样,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秦安若抿了抿唇,倒是也没有为难祁凉,把她的猜想说了出来:“相府的人也跟王岚接触过,最开始让王岚进梁王府的人,倒也不一定是凌妃。” 话说到这里,祁凉已经明白了。 凌妃已经跟太子合作过一次了,要合作第二次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的目光冰冷,眼神更是冷的像是能掉冰碴子一样:“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好歹也是祁凉的母妃,早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不好,祁凉也没想到,凌妃能这么害他。 秦安若不远万里来淮南,一路上肯定受了不少苦。 一想到这些都是因为他,祁凉都恨不得能冲回京城,去问问凌妃到底为什么。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在宗人府中的时候秦安若都没怕过,现在不可能在祁凉面前表现出来什么恐惧。 她轻声笑了笑,看着祁凉的目光十分自然:“没关系,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也出来了。而且父皇都已经为我洗清了罪名,等你处理完淮南的事情,我们一起回去就行了。” 秦安若说的越发轻描淡写,祁凉心中就越难受。 他突然抱紧了秦安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不会让你吃这个亏的。” 大盛以孝道治国,就算凌妃做的再怎么过分,祁凉也是不能追究的。 秦安若早就知道这一点,因此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为难凌妃:“以后我们跟凌妃也不怎么接触了,犯不着为了这事儿让大家都不高兴。” 这个事情就此打住了,祁凉在安慰了秦安若许久之后,离开了这个小院子里。 柳林一直守在外面,等到祁凉离开,秦安若房间里的灯暗了,他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就找秦安若:“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 昨天祁凉了解了很多信息,但就是没有说怎么办。 显然,现在祁凉的处境让他做不了什么。 淮南这一摊子事儿,应该还要浪费很多时间。 秦安若有些苦恼,当着柳林的面也没有隐瞒,把祁凉的现状都说了一遍:“现在王爷出不来,说是要来淮南赈灾,淮南的这些官员连灾情都不愿意说,我们回去的日子还遥遥无期。” 当务之急,就是要从淮南这些官员的内部瓦解联盟。 只要有一个人能说出来真相,就能以这个人为口子,打开淮南的这个局面了。 柳林曾经也跟着祁复走南闯北,秦安若一张嘴,他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大盛的贪官太多了,淮南又是富庶的地方,肯定有皇子插手,王爷的分量还不够让这些人背后的主子害怕。”柳林的情绪有些低落。 他的话语很中肯,却让秦安若眼前一亮:“王爷的身份不够让他们背后的主子害怕?整个大盛能做到这一点的也没有几个人,不如我们从这里入手?” 虽然祁凉现在被困在太守府中出不来,但她可没什么事儿。 秦安若早在昨天晚上就想好了。 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什么事情都不错。 趁着祁凉还在太守府中出不来,她先替祁凉收集好了这些消息。 等到祁凉能腾出手了,就可以只处理赈灾的事情了。 柳林是跟着秦安若来的,自然是秦安若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意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要我跟着公子,确保公子的安危就好,公子想做什么属下都支持。” 不得不说,有柳林和沈霜这样的属下真的是太省事了。 秦安若的脸上带着笑容,也没有推辞,带着柳林就出门了。 昨天是从暗道进来的,她还没有来过淮南,也没有见过淮南的景象。 本来是带着见识的心态走出大门内的,然而在走了几步之后,秦安若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昨天从柳林嘴里知道了秦淮城的现状,远远没有现在来的震撼。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眼前的街道荒凉的让人心惊,来来往往的人都瘦的跟麻秆一样,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演戏就能有粥 “公子,您没事吧?”很久都没看到秦安若挪动步子,柳林轻声问了一句。 秦安若只是被来来往往的人身上的这股颓废的劲儿给吓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罢了。 被柳林唤了一声,她倒是回过神来了。 抿唇摇了摇头,她的目光还是没有从那些人的身上挪开:“我就是觉得,这些人似乎不该这个样。淮南是整个大盛都知道的富庶之地,怎么就成这样了吗?” 还不是贪官污吏害的! 柳林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还是不能说出来。 这里是大街上,如果真的说出来,恐怕他们现在就要换个地方呆着了。 秦安若也没有再讨论这个问题,转而问起了唯一开着的粮铺在哪儿。 跟着柳林走到了粮铺在的地方,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好像整个秦淮城的热闹,都凑在这一处了一样。 “你让开,我先来的!” “你说谎,明明是我先来的,我比你早到了,我的脚在你前面。” “我的衣服还在你前面呢,你让开!” “……” 到处都是吵架和嘈杂的声音,比昨天柳林来的时候乱多了。 柳林下意识地护着秦安若,不愿意让秦安若过去。 既然已经出来了,秦安若就是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肯定不会躲在柳林身后了。 她推了推柳林:“没关系,让我过去看看。” 她倒是还看着周围的人都拿着袋子。 看着最后面有一个小姑娘拿着袋子,她走了过去:“小妹妹,我能跟你换袋子吗?” 还没灯秦安若说换什么,被问道的小姑娘就已经把袋子递给了她,转身就离开了。 这么一弄,让秦安若有种祁复小姑娘的罪恶感。 她赶忙追着小姑娘上去:“哎,你等等,我还没说用什么跟你换呢。” 小丫头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了,身上全是打的破洞。 她手中的布袋子对小丫头来说也可能是个好东西,秦安若没有要私吞的意思。 谁能想到听到她的话,小丫头瞬间蹲在了地上,很熟练的抱着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来买米的,袋子我给你们了,以后真的没有了,你轻点打。” 这是怎么回事? 茫然也只是瞬间罢了,很快秦安若就反应过来小丫头说的话。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勉强压住怒火。 恰好在这个时候,很久都没有等到拳头砸下来的小丫头抬头,看到了秦安若难看的脸色,连忙又把头埋了下去。 本该是天真活泼的年纪,她就已经这么熟练的蹲下,以前得被人打多少次? 这个问题秦安若没有问,也不该问。 她的目光落在小丫头的身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不打你,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买米的,我就是真的想跟你换袋子,你告诉我你的袋子怎么换好不好?” 也许是秦安若的声音温柔,或者小丫头没有从秦安若的身上感觉到攻击性,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慈祥一点,就怕吓到这个小丫头。 小丫头许是被秦安若的话说服了,终于伸出了头:“你真的不打我?” 忍住了心中的酸涩,秦安若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正常点:“真的,我就是觉得你的袋子好看,想问问你能不能再换给我几个。” 粮铺那边还再吵吵嚷嚷的排队,就买粮食的人疯狂的样子,秦安若觉得就算是她去了,应该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了。 但这小丫头小小念旧就能自己出来买米,还能这么娴熟的扔下东西就跑,肯定经历过不少事情。 心中有了自己的盘算,秦安若看向小丫头的目光越发温和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能跟你再多换两个袋子吗?” 听她的意思,家里应该是有不少布袋,以前也有人抢过袋子,从这儿打开口子应该没问题。 果然,在秦安若一遍又一遍的讯问中,小丫头的脸色逐渐缓和了。 她直起了身子,站起来:“我叫大丫,你手中的袋子是我娘做的。我娘以前可是在大户人家当过绣娘的,袋子当然好看了!” 大丫仰起头,浑身上下就写满了两个字“自豪”。 不等秦安若说话,她突然间身子又缩了回去:“不过现在我娘生病了,她也做不了袋子,绣不了好看的花儿了。我想留着这些袋子卖钱给我娘买药吃的,如果不是家里实在没有米了,我也不会跑出来,被人抢了两个袋子。” 说起来被别人抢走的两个袋子,大丫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惋惜的情绪。 如果平常情况下,看到一个小丫头这么多戏,秦安若肯定觉得她装小大人,忍俊不禁。 看着大丫如此,她只能感觉到无尽的心酸。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从大丫简单的描述中,她已经能听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母女两个人相依为命,一直靠着母亲的绣工过活。 如果秦淮城一直跟往日一样富庶,说不定两个人也能过下去。 谁料会突然间发生了灾情,母亲还病了,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小丫头操心家里的吃穿。 怪不得手里有布袋子,大丫的衣服都那么破。 不等秦安若多想,大丫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神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大哥哥,如果你真的要换袋子,你能不能帮我买点药材,用药材跟我换?” 显然是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的,等到秦安若目光扫过去,大丫又已经缩进了龟壳中。 她战战兢兢半天,也没跟秦安若说一句话,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怕秦安若生气。 到底还是个孩子,也有些沉不住气,最终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大哥哥,我……如果你真的弄不来药也没事,用银子或者粮食都可以,求求你跟我换袋子吧!” 刚才还是秦安若想要换,转眼间大丫就已经迫不及待要跟秦安若换了。 秦安若沉默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跟我换药材?” 她想从大丫嘴里知道淮南的现状,并不仅仅是说这么会话而已,自然是想要问更多。 大丫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一听秦安若的话就眼眶红了:“我娘生病了,大夫说要很贵的药。家里有银子的,我拿着银子去问大夫了,可是那个伙计把我们的银子抢走了,大丫年纪小拿不回来。” 她只是小声抽噎,还时不时锤自己的身子两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这么没用,娘现在还有药用的,都是我的错。” 大丫只是个孩子,不该承受这么多的。 秦安若心情十分复杂,他抓住了大丫的手,没让她继续打自己:“我可以跟你换药材,你需要什么药材可以告诉我。不过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能不能告诉我?” 一听他的话,大丫立马就变了脸色。 她甚至比之前更慌乱,赶忙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淮南一切都很好,也没有一点疫情,京城来的老爷别乱说,谁说了谁就得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丫一连重复了好几句不知道,显然是被吓到了。 然而秦安若是个智商正常的成年人,就算大丫说的颠三倒四的,她也听明白了,这是有人威胁大丫。 她的目光闪了闪,蹲下身子:“大丫,你想想你娘的病,如果有了银子,你就可以给你娘治病了。” 秦安若这个时候就不由庆幸,她遇到的是大丫。 但凡她碰到一个成年人,有了太守的吩咐,恐怕她都什么也问不出来。 她的目光落在大丫身上,循循善诱:“你告诉我的话,我谁也不告诉,别人都不知道是你说的,我还给你娘买药,你觉得怎么样?” 一个孩子,能撑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丫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撑过来的,被秦安若一说,她立马就心动了。 到底年纪还小,也不知道官府代表着什么,就是隔壁的婶婶给她交代了两句罢了,她其实什么都不懂。 现在听到娘有机会好了,大丫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 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很快就决定了:“我告诉你,你告诉别人也没关系,就算是抓走我也可以,只要我娘能好好的就好了!” 大丫咬了咬牙,拽着秦安若到了旁边的角落里:“听黄婶婶说,太守大人给所有人都说了,不许说淮南有灾情,才给我们买粮食的机会。平常京城来的大人物出来的时候,我们都要上街,演的好了太守大人还给粥喝。” 说起这个大丫就不由舔了舔嘴巴。 娘不要她去,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喝粥了。 只是很快她就垂下了头:“以前我都没有机会去,娘说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去喝这种粥。可现在娘的身子已经不好了,她说她马上就要走了,我也想上街挣一碗粥,让我娘喝点。只可惜,太守大人说以后都不用了。” 如果不是没有了去街上挣粥的机会,她也不会铤而走险再去买米。 “我知道我买不到米了,可我不甘心娘临走的时候都喝不上粥,我们家已经很久都没有吃饭了,我听到娘说梦话,说她已经不知道大米是什么味儿了。”大丫还在嘟囔。 哪怕嘴里念叨着,其实她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的泪水没忍住飚了出来,她看着大丫单纯的目光,泪如雨下。 第五百五十五章大丫背后的人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秦安若难以想象,秦淮城的这些百姓都是怎么过的。 祁凉分明是来赈灾的人,现在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反倒是让这些人继续在这种水深火热中。 作为祁凉的王妃,秦安若突然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她蹲下了,跟大丫对视:“你知道你娘需要什么药材吗,我现在就带你去买药,你娘一定不会有事的。待会我就给你拿米,你娘能喝上粥的,以后也肯定能喝上!” 大丫瞬间跳了起来:“真的吗?谢谢哥哥,我们快去!” 秦安若想知道的情况,从大丫的嘴里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她觉得自己必须要为大丫做点什么,准备先跟大丫去买点药再说。 买了药,又在大丫兴奋的目光中拿到了米,她带上柳林去了大丫家。 “娘,我买药回来了,你有药了!我碰到了一个好心的大哥哥,我们今天能喝粥了!”大丫一推开门就跳了起来,恢复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 能让一个小孩子重新露出来笑容,秦安若也觉得很有意义。 眼看着大丫跑进了房间,她把米放到了一旁的灶房,准备给两个熬点粥。 “娘!娘你快醒醒,我拿药回来了,还有粥,娘!你喝点啊娘!”突然间原子里爆发除了一阵哭声。 已经跟大丫相处了大半天了,秦安若当然听出来了,这就是大丫的声音。 她脸色一变,立马从灶房走出来,走到正房。 大丫跪在床边,拉着床上瘦弱女人的手:“娘,娘你看看我啊,我真的买药回来了,我没有骗你,娘!” 她幼小的身躯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声音尖锐入云霄。 只可惜床上的女子脸色灰白,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秦安若往前走了一步,大丫转身就扑在了她怀里:“我娘走了,她还没有喝粥,她还不知道我给她带回来粥了!” 大丫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一种怪圈中,秦安若看着大丫,良久都没有说话。 最终,她伸手抱起了大丫:“我们……” 话说了一半,她还是没有说下去。 大丫满打满算不超过五岁,还是个孩子。 本来就母女两个人相依为命,现在她娘走了,让大丫怎么过? 目光落在她拿来的药材和大米上,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大丫,你还有亲戚吗?” 没有人回答秦安若的话。 大丫的目光落在她娘身上,片刻后挣扎着从秦安若的身上下去,重新跪在了她娘身边:“娘说要看着我长大的,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她肯定是在骗我,娘,你快起来啊!” 最近的淮南城,每天都有人死。 就算是大丫年纪还小,也已经知道人死了是什么意思了。 她难以接受这个答案,眼中都是不甘。 小小的孩子做出来这副样子,让秦安若更觉得心酸。 她拉起了大丫:“如果你娘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大丫,我们起来好不好?” 现在大丫怎么可能听的进去这种话。 她一把甩开了秦安若的手,冲着秦安若大喊:“你骗人,我娘没事,我娘是不会死的,她说了要看着我长大的,她不会留下我一个人。” 因为经历的苦难太多了,她有时候确实表现的像个小大人。 但大丫本质上还是个小孩子。 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十分固执。 她始终觉得她娘还活着,不管秦安若说什么,都觉得秦安若是在骗人。 柳林一直在院子里,听着里面的吵闹,从门口走了进来:“公子,我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很长时间了,既然她不愿意说话,那就让她在这里陪着她娘吧。秦淮城的可怜人还有很多,我们没办法一个个管的。” 秦安若迟疑了一下。 她倒不是被柳林说动了,只是想换个法子让大丫从这悲伤中醒来。 一直在床头抱着她娘的大丫听到柳林的话,身子僵了僵。 秦安若背对着她没有看到,柳林却看得一清二楚。 既然能在外面说出来那么条理清晰的一番话,这个早慧的小孩子肯定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秦安若只是因为担心才一时间没有发现罢了。 柳林的指向这么明显,边说话还边看向大丫,她很快就明白自己被骗了。 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孩子骗了这么久,秦安若的目光有些复杂。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按照柳林的想法走了:“你说的对,虽然我有心帮忙,但是人家也不领情。怪就怪我们来晚了,我们还是走吧。” 等到脚步声传来,大丫再也忍不住,立马回头:“大哥哥!” 她很快就待住了。 秦安若跟柳林都站在她身后,两个人谁也没有挪动步子,更不像是她想的一样抛下她离开了。 大丫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快就明白她的小伎俩被看穿了。 她低着头,两只脚不断来回移动,没敢看秦安若的眼睛。 果真是秦淮城,在这种情况下,什么事情都能发生。 秦安若难以想象,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竟然会有这么多心眼。 现在事实已经在眼前发生了,她不得不相信。 收起了泛滥的同情心,她的脸色严肃:“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从一见到我就在骗人?” 她就说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时候条理那么清楚,本来以为是早慧,或者被生活逼着长大了。 谁能想到,从认识就已经被算计了呢? 大丫赶忙摇头:“我没有,我没有骗人,我真的是去买米的,那些人也一直都在抢我的袋子,我刚开始真的以为你们是来抢袋子的。” 只是后来,发现秦安若没有抢她的袋子,还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大丫就动了别的心思。 秦安若真没想到,她竟然被个小孩子给骗了。 她的脸色有些复杂,听着大丫讲她的小心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之后,她才深吸了一口气:“你早就知道你娘死了对不对?所以你说你娘在等粥,就是为了引我来看?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一个小孩子骗成这样,秦安若觉得如果说出去,她都没脸见人。 但与此同时,她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其他的心思。 这么聪慧的孩子,难道要真的让埋没在这个小城中吗? 在正常情况下,父母都去世的小孩子,一个人也不可能生活,更不用说秦淮城现在还处在灾情之中了。 没等秦安若想出来该怎么办,大丫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大哥哥是个好人,所以我想让大哥哥带我走。现在这里的人都好可怕,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大丫说的有条有理,秦安若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大丫的头:“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才见了一面,一个防备心很强的小孩子就能觉得她是个好人? 秦安若从来不会自视甚高,当然不相信这种话。 “没有人教我,我自己想的。”她强撑着回答,眼神中是遮掩不住的心虚。 秦安若不至于看不透大丫眼中的心虚。 她抿了抿唇,有些失望:“如果你还不给我说真话,我现在就走,绝对不骗你。” 大丫的眼底有些松动,但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秦安若都已经等不及了,当真转身要和柳林离开的时候,她才轻呼了一声:“你们等等!” 大丫追了上来,在门口堵住了秦安若:“我就只有娘一个亲人了,除了娘我就没有别的亲人了,我要是说了是谁告诉我的,你们能带我走吗?” 她眼中祈求的光芒完全遮掩不住。 秦安若并没有松口,毕竟刚才被这个小孩子骗的经历还在,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院子里有片刻的安静,在大丫越来越心虚的时候,秦安若才抿了抿唇:“你为什么想跟我走,或者说是谁告诉你可以跟我走的?” 大丫没有回话,眼中的挣扎却是骗不了人。 秦安若的目光清冷,落在大丫的身上。 就算看不懂秦安若复杂的情绪,大丫也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一次她不说真话,秦安若就真的不要她了。 小孩子是最有小动物的本能的,大丫很快就做出了选择:“是冯奶奶说的。冯奶奶说你们都是从京城里来的贵人,我只要在那里等着你们就好了,你们肯定会带我走的。” “冯奶奶是谁?”秦安若不由脸色大变。 她跟柳林两个人也算是隐姓埋名才来的,到底是谁告诉大丫这些消息的。 许是她的声音有些激动了,大丫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 秦安若也发现了大丫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去了涌上来的急躁,重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冯奶奶到底是谁,她怎么知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这个问题对大丫来说也太复杂了,她只是抿着唇想了一会,而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冯奶奶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她告诉我要这么跟大哥哥说,大哥哥是个好人,肯定能带我走的。”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大丫小心翼翼偷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皱着眉头,遍寻了她遇到的人,都没有找到这个所谓的冯奶奶。 柳林一直站在秦安若身后,听着秦安若跟大丫的话,不由出声提醒道:“公子,我们在村子里的时候,遇到了冯大娘,也是冯大娘提醒我们要来城里看看的。” 第五百五十六章抢米 一语惊醒梦中人。 柳林的话立马让秦安若从迷茫中清醒了过来。 过了这么久,再想起当初冯秀儿的表现,她也不由冷下了脸:“我们这是让人给骗了?” 大丫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成熟,但到底是要比一般的小孩聪慧的。 她也听出了秦安若在说什么,赶忙出声说道:“不是,冯奶奶不是骗子,冯奶奶是好人!” 小孩子手舞足蹈的想要解释清楚她的冯奶奶有多好,但秦安若是不可能相信了。 她扫了一眼这个破落的院子,又看了一眼大丫:“你的冯奶奶有没有跟你说过,如果我不带你走,让你去干什么?” 纵然不知道冯秀儿跟这个小女孩有什么关系,能花费这么多时间来骗她,冯秀儿总是有目的的。 大丫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别的她都已经没有心情关注了,她就听到秦安若说不愿意带她走。 脸上的悲伤完全遮掩不住,大丫哭的有些抽噎:“我肯定很乖,哥哥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吃的很少,我还能做很多活儿的,真的!” “回答我的话。”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不管大丫表现的多可怜,秦安若始终冷着一张脸。 大丫看装可怜没有用,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腿摇头:“没有。我是在给娘买药的时候碰到冯奶奶的,冯奶奶跟着我回来就发现我娘死了。她看我可怜,才给我说我可以跟您一起走。” 都已经知道了秦安若的心思,这一次大丫也没有再隐瞒了。 她脸上的悲伤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看得秦安若有些心疼。 秦安若本来就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只是怕被人骗了而已。 现在看着大丫的样子,也觉得大丫应该跟冯秀儿没有什么关系,又心软了。 “柳林,去找张席子来把大丫她娘卷了吧。”秦安若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扔下大丫不管,收拾了大丫她娘的后事,带着大丫回去了。 这一天出门,也不能说没有了解到秦淮城的现状。 只是这想了解的东西,都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的。 秦安若觉得大丫可怜,带着大丫回来了没有错,却对今天问道的那些话产生了怀疑。 她反正也闲着无聊,第二天秦安若又一次出门了。 这次跟之前一样,她还是径直往粮铺走去。 已经来过一次了,她手里拿着袋子,直接排在了后面。 柳林就跟在秦安若身后,就算是有不长眼的,看着柳林人高马大的也不敢过来了。 秦安若很无所谓地排在了后面,片刻地时间,她身后就来了很多人。 又是昨天常见地一幕,立马就出现了人挤人的情况。 “你们让开,我先来的!” “明明是我先来的,你讲讲道理。” “昨天我就没买到米,今天我一定要排在前面,谁说都没用。” “……” 前面的人在吵,后面的人也在吵。 秦安若这里因为多了一个柳林,并没有多少人挤过来,倒是岁月静好。 如果平常情况下,秦安若也肯定不会管别人的事情。 只是她出来是打探情况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前面的大娘:“其实你们两个人之间就差了一个而已,不用这么较真吧?” 没有人主动惹秦安若是不假,但秦安若自己上赶着找骂,已经饿了很久的大娘可不会客气。 大娘叉着腰就指着秦安若:“你倒是说的好听,那你跟你后面的人换一下啊?粮铺每天放米都是看心情的,万一放到面前他们没有心情不给米了呢,我一家老小可还等着米下锅呢,就你会做好人!” “你!”柳林捏了捏拳头,秦安若一把拽住了柳林。 她没让柳林跟大娘起冲突,反而是冲着大娘笑了笑:“对不起,我不知道情况,我现在就跟后面的人换。” 说话间她就跟后面排队的人换了。 排在后面的小伙子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又偷偷看了一眼柳林:“你是说真的吗,真的跟我换?” 秦安若点头:“刚才是我说错了,既然现在粮铺里的米这么紧张,我就跟你换了。” “真是个傻子!”大娘瞥了一眼小伙子,眼中难免出现嫉妒。 她都已经排了这么久的队了,怎么就没有碰到这么一个傻子? 秦安若给别人让不让实际上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大娘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就开始跟前面的人继续扯皮了。 前后排队的人又陷入了刚才吵闹的局面中,就只有秦安若这块安静。 现在不同的是,她前面迟到了从天下掉下来的馅饼的小伙子也没得闹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小哥倒是心态好,转身就跟秦安若聊了起来:“这位兄台,看你这样子,应该不是我们秦淮城的人吧?” 秦安若挑眉,有些好奇:“怎么这一个照面就觉得我不是秦淮城的人,难道你们秦淮城的人都有什么特殊的标志不成?我就是秦淮城的!” 她可没有忘记进来的时候,那些士兵说如果不是秦淮城的,进城之后是要被关在天牢中的。 小伙子冲着秦安若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你看你跟我有什么好遮掩的,反正你都知道来这儿买米,肯定也来秦淮城很久了,现在也出不去,门口那些人才不会来找你的麻烦呢,你尽管放心就是。” 这小伙子也不简单? 秦安若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难道她就那么白痴,真的所有想法都写在脸上? 随便遇到一个人,就能看清楚她是怎么想的? 好在接下来小伙子的话,就让秦安若把这想法打消了:“我李小飞在这条街上转了这么久了,你们这些外乡人我最近见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大部分都是这么想的,你也不用着急否定我了。” 原来是见的多了。 不是自己太傻就好。 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去,却还是没有说话。 就刚才的这会接触,她已经发现李小飞话痨的本质了。 她让了个位置已经让李小飞远离了抢位置的可能,现在倒是有心情跟她好好说话了。 果然,从李小飞的嘴里,秦安若就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只要进城来的,不管是外乡的还是秦淮城的人都一样,反正现在大家都出不去,也没有什么分别。 一直以来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秦安若很怕被别人知道她不是秦淮城的,这下终于不用遮掩了。 她露出了真切的笑意,对李小飞也生出了好感:“幸好小兄弟你告诉我,我之前还真不知道。我以为外乡人就不能在秦淮城待着,最近一直都没敢出来买米,这不家里的存粮都没了,只能出来试试了。” 秦安若给李小飞看了看手里的袋子,装的要多惨有多惨。 不管是什么情况下,人总是乐意同情比自己更弱的人。 果然,李小飞比刚才更热情了。 他给秦安若说了很多需要注意的事情,包括怎么抢米。 秦淮城都已经穷成这个样了,竟然还能有像是李小飞这样淳朴的人,秦安若都快被感动了。 “开门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突然间传来了声音。 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站好,就像是等待长官检阅的士兵一样。 粮铺的大门打开,一个小伙计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像是首长视察一样,看了一下整齐的队伍,才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今天终于算是像一点样子了,既然这样,今天的米能给你们多给点。” 一个小伙计而已,偏生能有这么深厚的底气。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说话的小伙计身上,抿了抿唇,还是没有多言。 很快,那个小伙计就走到了秦安若和李小飞这儿。 眼看他要在李小飞前面说话,刚才还一脸淳朴的李小飞瞬间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小伙计。 伙计拿出来看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走到了秦安若面前:“就从你这儿结束吧,没你的了!” 他说完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周围的人显然都已经习惯了,排在秦安若后面的人一阵唏嘘,有人都快哭出来了。 “排了这么久,又没有我们的。” “一两银子一升都买不到了,我们还能活下去吗?” “老天还不如来场浑水把我们吹走呢,活着干什么啊!” “……” 能来这里买这么贵的米的人,都是家里的条件还不错的。 只是在这个世道,就算是条件再不错,买不到东西也是没用的。 这些往常在别人眼里也算是厉害的人,倒是也不怕丢人,直接就在大街上哭了起来。 当然,人在快没有命的时候,还要什么脸。 秦安若听的心中不是滋味。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解决的办法,她只能尽快找出来淮南的问题所在,让祁凉开始赈灾才能有用。 她叹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繁杂的想法。 把身后那些人的叹息声都抛在了脑后,秦安若身后拍了拍李小飞的肩膀。 正在望眼欲穿等着买米的李小飞被打扰,整个人都有些暴躁:“你干什么!” 他的眼神冰冷,转过头来目光凶的像是要吃人一样。 在看到是秦安若之后,脸色才缓和了下来,只是也没多好看就是了:“什么事儿?” 这是得了好处,真的就不认了? 秦安若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李小飞,你刚才递给粮铺伙计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五百五十七章太守夫人的人 李小飞的脸色有些僵硬。 饶是他很快就放松了,秦安若还是没有路过这一点。 “我家传的宝贝,都到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能买到米才是最重要的,我用我家传的宝贝来买米,你有意见吗?”李小飞一张嘴就说了一大长串。 不管他多盛气凌人,秦安若并没有生气:“你说的对,当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命重要。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你拿走的东西并不是你的,嗯?” 李小飞被秦安若的话弄得吓了一跳,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反推了一把秦安若:“什么不是我的,我给别人的东西当然是我的!” 他这反应有些过激了,声音不由提高了一下,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刚才的那些小伙计才看完排队的人,刚才还心情不错,听着有人吵闹,立马就拉下了一张脸。 他往秦安若这边走了走,张嘴就想骂人,却在看到李小飞的时候愣住了。 才刚拿了人家的东西,现在碰上李小飞闹事,骂还是不骂? 当然这种苦恼只有瞬间罢了,很快他就捕捉到了李小飞眼中的害怕。 能害怕他的,肯定没有什么大背景。 抱着这样的想法,小伙计立马得瑟了起来:“闹什么闹,刚才不是都告诉你们了今天放米放到哪儿吗,现在还闹是不想要米了是不是?” 别的不说,米可是重中之重。 李小飞立马点头哈腰:“没有没有,这位爷您说笑了,我们怎么能不要米呢,我们就是奔着米来的,刚才只是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他的姿态越低,小伙计的态度就越嚣张了。 拿了李小飞的东西又怎么样,机会他已经给李小飞了,是李小飞自己不珍惜。 小伙计冷笑了一声:“看你这么闹也是不想要大米了,既然不想要,那就别拿米了,现在滚吧,今天的米没你的份儿了!” 这怎么可以! 东西都给出去了,李小飞刚才撇了一眼就知道是好东西。 他立马阴着脸:“这位爷,你这样做事不道德吧?” 伙计现在已经被捧得很高了,哪里还管别人给的东西。 他目光落到了李小飞的身上,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想找我的麻烦不成?” 别看只是一个粮铺的伙计,他的心情直接关系到这么多人能不能有米。 他只是说了一句话,排在李小飞前面的人立马都往李小飞的方向看了过来。 很显然,这些人都不会让李小飞轻举妄动的。 恨恨得骂了一声,知道东西算是喂了狗了,李小飞当即就要离开。 伙计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过离开得李小飞最终还是被拦住了。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拿着我的东西给人,现在还想走?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我没有拿你的东西,别烦我!”李小飞留下一句当即就要离开。 秦安若给柳林使了个眼色,柳林立马拦住了李小飞:“你要到哪儿去?” 从刚才没人敢来找秦安若就知道柳林的威慑力有多大了,现在他站在李小飞面前。 本来想直接离开的李小飞立马就退了回去,看向柳林的目光中带着恐惧。 这才意识到刚才惹到了什么样的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强撑着给自己解释:“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拿的是我的东西,真的是我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秦安若并没有说话,反而是走到了伙计面前:“不好意思,他偷走了我的东西给你了,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不过是挂在腰间的一个玉佩而已,什么时候挂上去的秦安若都忘了。 一路上都没有出事,她没想到竟然在秦淮城,会让人当着她的面偷了。 伙计的脸色变了变,只要是个人,看着现在伙计的脸色,都差不多会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但是到手的东西他能给出去吗?必然是不可能的。 当着秦安若的面,他冷哼了一声,把怀中的东西放的更严实了:“人家都说了不是你的东西,你来找我要什么?” 他说着就要离开,被秦安若一把拽住。 伙计恼羞成怒,却也不敢招惹今天戴了大胡子的秦安若,努力挣扎想要离开。 秦安若也是有几分功底的,当初的跆拳道并没有还给老师,现在拿捏一个小小的伙计不是轻而易举? 她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在抓着伙计的瞬间,直接从怀中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 随即回过头看了一眼李小飞,目光冰冷:“柳林,给他点教训,别为这种人浪费时间。” 柳林明白秦安若的意思,教训别人这种事情他最近也已经做的很熟练了。 干脆利落地让李小飞的手脱臼了,他跟在秦安若身后。 虽然这里在闹,但是前面买米的人还在继续。 好不容易有个买米的机会,他们定然是要把米买到。 等到秦安若的事情处理完,前面的人差不多已经买到米了。 至于排到秦安若后面的,早就知道粮铺的人是个什么脾气,怕明天来也不给他们米,早就已经离开了。 秦安若笑了笑,一把拽着伙计往铺子内走去。 伙计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以后都别想在秦淮城中买到米!” 他的语气十分强硬,秦安若却只是笑了笑,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柳林跟秦安若两个人走到了粮铺,里面还有几个人在收拾。 一看秦安若手上的人就皱眉:“王麻子,你不是说今天的米已经卖完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在秦安若手上连屁也不敢放一个的王麻子,在看到这些人之后立马就得瑟了起来:“你们都是瞎子吗,难道没有看到我被人抓住了,还不快来把她给我带走!” 他的声音尖锐,几个伙计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不耐烦。 不过到底是顾忌王麻子的身份,还是尽量上前,想要把王麻子解救出来:“你们是什么人,敢动我们粮铺的人,最近是不想吃到米了吗?” “我劝你们最好放了他,秦淮城中可只有我们铺子有米,如果你们惹了王麻子,以后吃不到米别怪我们。” 秦安若看着对面说话的两个人,勾唇笑了笑。 真是有意思。 这两个人分明都不喜欢王麻子,还非要上来让她把王麻子放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问就问,扭扭捏捏也不是秦安若的性格。 她轻轻一笑:“我就不信,整个秦淮城的人要不要吃米,都要听一个小伙计的。你们不都是一样吗,难道他还有什么不同不成?” 秦安若明显的试探,落在这些人眼中就成了心虚。 王麻子至少立马就跳了出来:“我姐夫可是太守大人,这里是太守的铺子,我告诉你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让我姐夫抓你进大狱!” 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秦安若都有些迟疑。 难道运气真的这么好,一出手就逮着了一条大鱼? 她看了看王麻子,怎么看都是一个市井小人。 从王麻子身上也大概能知道他姐姐是什么样,郑太守再怎么着,也不能真的娶一个乡野村妇吧? 秦安若神色立马严肃了起来:“太守夫人我也见过,跟你长的一点都不像就算了,一看就是名门淑女,你竟然敢污蔑太守夫人,当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王麻子的脸色这一次是真的变了:“你真的见过太守夫人?” 眼前的人能假装太守的人,她为什么不可以? 王麻子的做法给了秦安若一个突破点。 秦安若笑了笑,看向王麻子的目光十分诡异:“你说你是太守夫人的姐姐?不如现在跟我去见太守夫人?我倒是想要看看,她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一门亲戚!” 要论演戏,从小到大就泡在电视剧里长大的秦安若,不比这些人更会演戏? 只是三两句话,王麻子已经被吓得两股战战。 不仅王麻子害怕,刚才抬出来太守要压秦安若的人也觉得害怕。 秦安若当然察觉到了里面的奇怪,她扫了一眼柳林:“你去问他们!” 说完之后,秦安若拽着王麻子进入了其中一间小房间。 她一进门就关上了大门,自己拉了一个凳子挡在了门口,让王麻子无路可逃:“说说吧,你怎么就是太守大人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纵然秦安若装作一副跟太守夫人很熟的样子,现在王麻子回过神来,总觉得有几分不对。 他眯了眯眼睛:“你真的跟太守夫人有关系?如果你跟太守夫人有关系,怎么会来这里买米,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好小子。 怪不得能被太守派来看粮铺,本来以为智商不够用,反应还是很快的嘛。 秦安若看了一眼王麻子,当即就勾唇露出了笑容:“你说我为什么来买米的?别的事情太守夫人能不在意,你姐姐的事情,她能不在意嘛?” 不出所料地看到了王麻子的脸色惨白。 秦安若逐渐明白了,恐怕王麻子说跟太守有关系的事儿是真的。 只是这个姐姐,肯定不是太守夫人。 而且只让王麻子做一个粮铺的伙计,也没给王麻子太高的职位,估计这个姐姐的身份也不能暴露出来。 秦安若心中安定了,看向王麻子的目光就越发冷静:“说说吧,你姐姐在哪儿。” 第五百五十八章太守的外室 王麻子当然没有说话。 如果没有他姐姐,他现在还是个街边的小混混。 好不容易靠着姐姐耀武扬威了几天,他也清楚如果供出他姐姐会有什么下场。 秦安若也不仅仅口头逼供。 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王麻子说话,她眯了眯眼睛:“你是不准备如实回答了?” “太守夫人怎么了?只要太守的心在我姐姐这里,就算是太守夫人也拿我没有办法!”这孩子终于聪明了一次。 只可惜好不容易知道他跟太守府的人有关系,秦安若是不会轻易放过王麻子的。 抓住了王麻子伸出来指着她的手:“我一直很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尊敬,对不住了。” 话说的十分软弱,秦安若下手的动作却一点都不轻。 她用尽全力掰了一下王麻子的手。 “啊!” 王麻子当即就跳了起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满了怒气:“手,手要断了,你要找死吗?” 之前不是一个挺识时务的人吗,现在这么倔? 都已经开始动手了,秦安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整个淮南城的百姓都瘦的跟麻杆一样,王麻子还看着白白胖胖的,可不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吗? 她皱了皱眉头,当即上前继续刚才的动作。 不过片刻的时间,王麻子的所有指头已经肿的跟发面馒头一样了。 就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放弃放狠话:“我可是我姐姐最喜欢的弟弟,等我回去告诉我爹娘,一定让我姐姐弄死你!” 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女子都会是以娘家为天的。 从王麻子有限的几句话中,秦安若已经得到了很多消息了。 她现在一点也不着急,看向王麻子的目光中还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嘲讽。 许久之后,她轻轻笑了一声:“如果你不继续说你姐姐在哪儿,我保证你可能就没有见你姐姐的机会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王麻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想杀人不成?” “现在秦淮城中已经没了别的粮食,你们粮铺有这么多的米,每天都只给别人一点,不也是在杀人吗?你都能做的事情,我怎么不能做。”秦安若说的十分自然。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看了看,粮铺里确实有很多米。 只要能卖出去,暂时能解很多人的燃眉之急。 谁料以这王麻子为首的一众伙计竟然会在卖米的时候搞出来限量这种骚操作,她一想起来就恨不得再弄死王麻子一次。 看到了秦安若眼中的杀意,王麻子是真害怕了。 说到底他本来也没有什么意志,只是怕说出来之后以后会被姐姐埋怨,才能撑着。 如果不说出来他姐姐的下场,都没有以后了,他还能怎么办。 王麻子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就有了计较:“你现在放了我,我就告诉你我姐姐到底在哪儿住。” 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王麻子,秦安若的脸色始终冰冷异常:“你不说也可以,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地狱的门在哪儿。” 说着秦安若就靠近了王麻子。 眼前这煞神刚才掰断他手指的狠劲儿还在,王麻子哪里敢让秦安若继续上前。 他当即就尖叫出声:“我说我说,你别过来了!” 王麻子闭着眼睛:“我接在城东的小宅子里,在灵境胡同,宅子外面有三个柳树。” 果真,他姐姐是太守的外室。 在古代生活的时间久了,秦安若也知道现在的外室是个什么地位。 一个外室的弟弟,竟然也敢称自己为太守的小舅子?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你胆子倒是不小,我们夫人还活着,你就敢说是太守的小舅子,你是生怕夫人不知道你姐姐的存在?” 她每说一句,王麻子的脸色就越难看一分。 随着秦安若的话,王麻子不由想了想。 如果被姐姐跟太守知道是从他这里透露了消息,以后还会有他的好果子吃吗? 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王麻子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待着怒气:“都怪你,你就是故意的。就算太守大人以后不愿意用我了,我也肯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秦淮的事情结束了,秦安若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了,她才不介意王麻子的怒火。 当然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表现出来。 面上的神色认真了几分,秦安若看着王麻子:“我们都是给主子办事的,我也不想跟你闹的太僵。你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事情,我就不告诉别人是你说的你姐姐的下落,如何?” 不管多担心姐姐,肯定是自己的利益更重要。 王麻子也清楚如果被太守知道,这些都是她吐露出来的,他的下场一定不好。 现在摆在前面的就两条路,要保他还是保姐姐。 对于王麻子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用选。 他眼神阴陟:“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毕竟你的那个伙伴已经去问我们铺子里的伙计了,到时候从他们嘴里也会说出来真相。” 王麻子眼中的狠厉一闪而逝。 秦安若没有错过他的神色。 想来如果她不说这些话,等到审讯完他们走了,那些伙计可能会被王麻子灭口。 她现在不想知道王麻子怎么能做到,甚至都不想跟王麻子这种人说话。 秦安若不由翻了一个白眼,目光冰冷:“你想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只要你能按照我的吩咐,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就肯定让那些人不会怀疑你。” 她这个做主子的还没有去,柳林就算是抓住人了也肯定是不会审问的。 这一点秦安若十分确信,因此看向王麻子的神色中带着坚定。 别的本事是没有,王麻子在这铺子里干了很久,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几乎是在接触到秦安若的目光之后,他就差不多能肯定,秦安若肯定不会骗人了。 王麻子深吸了一口气,当即就站了出来:“如果你能让他们别说出来我,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遇上一个这么没节操的人也是秦安若的幸运。 反正又是太守大人的人,秦安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看着王麻子的目光中始终带着冷意。 王麻子很快就和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他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了出来。 不管是他姐姐的事情,还太守让他来粮铺守着的,只要是能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个遍。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向王麻子的目光有些复杂:“你的意思是你来这里卖粮食,每天都限量卖出去是太守的意思?” 听出秦安若语气中怀疑,王麻子嘲讽一笑:“当然是太守的意思了,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儿做,好不容易有一个粮铺的工作,他又给了定量的米。这可不就是告诉我,让我每天定量卖,就能在这里做的时间更久吗?” 这种流氓的事情,除了交给王麻子这种混混,确实也没有合适的人了。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向王麻子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 她倒是真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是如此。 王麻子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现在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就是了,如果你不问,我就当已经说完了,你答应我的也要做到。” 现在还不是让太守知道她存在的时候。 秦安若也不想节外生枝,当即扫了一眼王麻子:“你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我去给你封口。” 她说完话之后,就看到了王麻子到处乱转的眼珠子。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如果我回来卡卡难道你跑了,跟我说的不一样,你的那些伙伴们会不会相信我的话我可就不敢保证了,你想好了再走!” 就王麻子这个不老实的样子,说不定秦安若一离开就跑了。 听着秦安若充满煞气的话,他缩了缩脖子,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我不跑,我肯定不跑。” 也懒得跟王麻子多说,秦安若出去关上门,往柳林待着的房间走去。 就跟秦安若想象的一样,柳林虽然把人带进去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走进柳林待的房间,秦安若就朝着那个伙计看去:“你们说王麻子是太守大人的人,到底是有什么依据,他跟太守大人是什么关系?” 柳林从后面看到秦安若打的手势, 他抿了抿唇,故作懵懂:“公子您刚才不是跟那个小伙子谈话了吗,难道您没从那个小伙计那里得到结果?” 他说得十分自然,秦安若的脸色却是在柳林说的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见了鬼了,一个小伙计的嘴竟然比我我之前碰到的江洋大盗都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没找出来一点有用的消息。” 秦安若的话刚说完,她对面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显然不敢相信秦安若说的是王麻子。 懒得理会伙计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秦安若的目光直接挪到了他们身上:“行了,既然王麻子不说,你们就给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麻子一个小小的伙计,怎么就是太守大人的小舅子了?” 起初没有人说话。 只不过也没有利害关系,显然还是有人心动了。 秦安若扔下了一个炸弹:“现在王麻子被我关了起来,你们告诉我之后,就可以自己拿一样铺子里的东西离开,以后不用回来。” 第五百五十九章伙计的卖身契 这里可是粮铺! 整个秦淮城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 往常是惧怕太守大人,这些人虽然时不时偷点,但是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拿。 如果秦安若说出来这种话,他们的心思瞬间就活络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慎重。 很明显,这些人都心动了。 秦安若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了一丝笑意。 心动了好,她就怕做了这么多,这些人还不心动,岂不是在浪费时间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有一个小伙计举手:“我们的卖身契还在王麻子那里,是太守大人给他的,你能从他手里帮我们拿回来吗?” 这个太守对他的外室倒是真的放心。 只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弟而已,竟然也能给这么多人的卖身契。 心中吐槽了很多,秦安若的神色依旧十分认真。 她端着范儿点头:“只要你们能给我满意的答案,这些你们放心便是,我肯定会把你们的卖身契拿回来,让你们走的后顾无忧。” 秦安若已经把一切都考虑到了,现在还有一个拿走粮食的机会,这些伙计还不说就是有鬼了。 几乎是片刻的时间,大家就已经把王麻子的老底都抖落了出来。 “他姐姐是太守大人的外室,已经跟着太守大人好几年了。” “听说太守夫人不能生育,太守就偷偷找了王麻子的姐姐。” “估计已经有了儿子了吧。” “肯定有孩子了,不然王麻子不能继续这么嚣张。” “……” 整个秦淮城也没有多大。 太守夫人是一直都困在内院没有出来,才不知道外界的传言。 大家都已经相信太守夫人肯定不能生育了,在为太守感慨的同时,很多人就敢前赴后继地往郑英的身上扑。 王麻子的姐姐只能说是比较幸运的一个,毕竟她成功了。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一时间觉得有些恶心。 有关太守的事情该问完了,她始终过不去心中那一关,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刚才的小伙计:“你们太守在外面风评是不是很好?” 小伙计有些茫然,不懂秦安若的意思。 秦安若也不着急,反而是换了一种方法问:“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你们太守对太守夫人很好,就算是太守夫人不能生育,也占着正房的位置。” 话音刚落,几个小伙计不约而同的点头。。 也许是秦安若的态度太温和了,并且还带着几分要跟他们八卦的意思,他们说话的时候也不由没有了刚开始的警惕。 “对啊,满城的女子谁不羡慕太守夫人。” “都不能生育还能占着正房的位置,反正是除了太守府再没有了。” “就算是找个女人,太守都藏得在这么严实,肯定就是怕夫人生气,像太守这样得好人真的已经很少了。” “太守夫人真的好命。” “……” 几个小伙计凑在一起,一桩桩一件件,张嘴就是太守夫人的命有多好多好。 秦安若听的有些刺耳,抬头扫了一眼这几个小伙计:“行了,都别说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些小伙计始终还记得他们面前有个大魔王。 在秦安若刚出声之后,他们立马就闭上了嘴,还都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秦安若。 把他们地小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秦安若不由失笑。 除了王麻子这个既得利益者,这些伙计其实也都是可怜人。 现在能在淮南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没有必要为难一群小伙计。 她让柳林看着人,回到了王麻子在的房间。 王麻子自从秦安若离开后,用了好多方法想打开门都失败了,现在有些无精打采。 秦安若看了一眼王麻子:“怎么,你这是不想跟我说话了?” 手指现在可还疼呢,至少是骨折了。 王麻子就算心底恨不得把秦安若大卸八块,面上是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他笑得谄媚:“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里敢。您不是去找那些小伙计了吗,我怕他们不听话,把您惹到了。” 秦安若现在倒是知道郑太守为什么放心把这个所谓的“小舅子”留在这里了。 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也不是常人能有的。 她轻声笑了笑:“那些人倒是都很懂事,就不知道你够不够懂事了。” 如果伙计们都被秦安若封口了,对王麻子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王麻子也不是一点好赖事不懂的,当即一脸正色:“只要他们不把我供出去,别让太守找我的麻烦,我肯定不会为难他们的。” 这种得志就猖狂的人,自古以来是没有什么信誉的。 秦安若并没有相信王麻子的话,也没有跟王麻子浪费时间,直接伸手:“行,你把他们的卖身契都拿出来。” 王麻子的神色僵住了:“什么东西?” 毫不避讳地当着王麻子的面翻了个白眼,秦安若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你把他们的卖身契给我,我这就让他们走的远远的,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岂不是不会说你的坏话了?” “这……”王麻子是想过让那些人别说话,但绝对不包括把卖身契给出去。 铺子里的伙计都是壮劳力,他们的卖身契也很值钱。 他还抱着等秦安若离开了,立马就让人把那几个伙计卖了,以后自然也就见不到了。 谁能想到,秦安若来了这么一手。 今天在粮铺浪费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秦安若并不想继续浪费时间。 她扫了一眼王麻子:“如果你不给,我现在就让那几个伙计去太守府,告诉太守大人你干了什么,你觉得怎么样?” 肯定不怎么样!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他岂不是要被弄死? 王麻子打了一个寒颤,抓住了想要出去的秦安若:“不行,不能告诉太守大人。” 秦安若直接一个擒拿手,王麻子就只剩下哭嚎声了。 秦安若眯了眯眼睛:“如果你想不给卖身契还不让我告诉太守大人,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奉劝你好好想想!” “姑奶奶您轻点,您说怎么办,我都听您的!”还想什么想,手腕都快要断了,这种情况下王麻子想什么都没有用。 他算是看明白了,秦安若这是逼着他答应,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了。 王麻子哭哭啼啼的从怀里拿出了几张卖身契。 这些可是他能拿捏住那几个小伙计的资本,他一直都好好装在身上,现在要给出去,当然舍不得。 秦安若懒得跟王麻子废话,直接从他手中拿过了卖身契。 回到房间之后把卖身契摔到桌子上:“你们想要走现在快点走,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你们带着家里人都躲好,别让太守的人找到。” 现在不能出城,要藏好其实并不容易。 然而这几个伙计都清楚,就算是太守真的发现了,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找他们。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给秦安若磕了个头,直接就奔着放在桌子上的卖身契去了。 等到把卖身契拿了,也算是放心了。 又按照之前说好的,他们很快就拿好了米。 有秦安若在旁边看着,他们不是很清楚秦安若是怎么想的,也没有太过分,只是稍微拿了几十斤罢了。 当然,这个不过分是相对来说的。 这个铺子一天卖出去的米大概也就只有几十斤,这么一算其实他们还是拿了很多的。 秦安若并没有说什么,等到够了半个时辰,她才走向了刚才放大米的地方:“柳林,算一下那些人拿走了多少大米。” 不管这铺子背后的主人是谁,不问自取当然不对。 秦安若算出来了刚才离开的小伙计们拿走的大米数目,又给自己拿了一点,按照平常七文钱一斤的价格放下了银子。 做完了这一切,她把关着王麻子的门打开。 不知道里面的人是睡着了还是什么原因,反正很久都没有人出来。 秦安若也没有理会,直接带着柳林走了。 在他们离开之前不久,王麻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着外面没人了,他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从秦安若这里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当然不能咽下去。 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往他姐姐那儿去。 此刻,秦安若已经回到了家里。 她站在门口就发现院子里竟然冒起了青烟,心中一惊。 这里就只有她跟柳林两个人,到底是谁? 已经完全把她带回来大丫的事情给忘了的秦安若,攥紧拳头走进了门。 有人干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偷到她头上,她肯定是不会客气的。 一路奔到厨房,秦安若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小贼,敢偷爷爷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啊!我没有偷东西,大哥哥不要打我,我只是在给你煮饭。”大丫立马抱着头蹲下来。 呃。 看着蹲在地上的大丫,秦安若的记忆回笼,不由有些尴尬。 这一天简直是过的太精彩了,她把大丫在这儿的事情都给忘了。 现在看着大丫在,她总觉得有些尴尬。 不由咳嗽了一声,秦安若努力给自己挽尊:“大丫的反应很快,我当然知道是你了,只是想试试你能不能反应过来,快起来吧。” 直到被秦安若拉起来,大丫都有些疑惑。 秦安若刚才的表情太真实了,难道真的是为了试探她吗? 这个问题,大概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五百六十章梁王妃来了 秦安若为了避免尴尬,快速帮着大丫把饭做好。 等到饭摆好了,柳林还没有来,她招呼大丫先吃。 大丫人虽然小,这心眼一点都不小。 秦安若和柳林两个人把她带回来的,这两个人她谁都不想得罪。 都已经按照秦安若的话把筷子拿起来了,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那个大哥哥还没有回来,我们需要等他吗?” 抛开一些别的因素必不看,大丫简直乖的让人心疼。 秦安若摸了摸大丫的头:“他还有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先吃吧。” 大丫的脸色变了变,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到底是没敢多说。 秦安若说要她吃饭,她也就吃了。 看着大丫的样子,秦安若叹了一口气。 毕竟是刚来,她现在说什么大丫都不会相信的,还是等以后再让大丫放下心防吧。 秦安若当了一把奶妈的日子,好不容易把大丫哄睡着了,秦安若坐在院子中等着柳林回来。 她跟柳林说好了,出来的时候让柳林在那儿等着。 毕竟王麻子今天吃亏了,肯定会去找他所谓的姐姐的。 要想从郑英的外室入手,至少也要知道人在哪儿不是? 这一等就是大半夜。 本来以为会很快回来的柳林,在月上中天的时候才回来。 饶是冷静自持如柳林,在回来之后脸上的笑容也遮掩不住。 知道柳林是去干什么了,秦安若心跳不由加快:“你这是有发现了?” 柳林当即点头:“幸好公子让我去了。王麻子之前没有说谎,他姐姐就是在灵境胡同住。我们去了一次,他们很小心,他们两已经商量好了要换地方了。” 柳林来的晚,就是留下来听他们到底要换哪儿了。 除了这个,他还有好消息告诉秦安若:“属下本来以为只能看到他们住在哪儿,没想到那个院子是真的没有任何人看,因此他们姐弟俩的谈话,属下都听到了。” 听到了王麻子姐弟俩的谈话!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秦安若从柳林这里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她的心情难免有些激动:“我们一定要告诉王爷,如果有了突破口,王爷就有借口抓郑英了。” 柳林沉默了片刻,有些迟疑:“只是有一个外室而已,就算是放在哪儿说都不算是十分重要的事情,王爷真的能因为这个抓住郑英的把柄吗?” 君不见多少贪官都是因为二奶才会落马的。 看了无数纪录片的秦安若简直太有经验了。 在知道郑英有外室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思考好了。 秦安若的目光认真:“现在王爷被郑英软禁在太守府中,我们只要能找个机会让郑英不在府中,再给王爷的部下传消息,打郑英一个措手不及,王爷就有权处理他!” 毕竟是钦差大臣,尚方宝剑还是带着的。 祁凉一开始没想直接对郑英动手,就怕有人因为他对郑英动手了,会污蔑郑家在背后指使。 来之前从来没想过淮南的官场已经成这样了,现在他也没办法了。 秦安若说的有道理,但是怎么通知祁凉,已经成了难点。 柳林皱了皱眉头:“公子觉得我们该怎么告诉王爷?” 这个问题…… 秦安若的眼珠子转了转,提高了声音:“暗一!” 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不想片刻后,屋子里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人。 柳林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备地姿态,在看到暗一的脸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竟然真的在? 秦安若只是试一下,看到暗一真的在,简直喜不自胜:“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特殊时刻特殊对待,纵然平日里知道有人盯着是很不舒服,现在秦安若倒是没什么想法。 不过暗一摇头:“属下只是在外面保证王妃的安全就行了,王妃的谈话内容不是属下该听的。” 暗一的目光很认真,秦安若不用犹豫就信了他的话。 心中的芥蒂稍微减弱了些许,她把刚才跟柳林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你现在就进太守府告诉王爷,我们已经有了初步对付郑太守的法子,让他有时间务必要出来一趟。” 暗一皱眉,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秦安若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怎么了,你也联系不到王爷了?” 暗一的神情有些苦涩:“属下这两天也去太守府看了,太守府的守卫比之前更森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爷出来的时候被发现了。” 本来秦安若听着暗一的话就有些担心,再一听他的猜测,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 秦安若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等着吗?” 现在除了等着,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找到突破口的喜悦就这样突然消失了,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看了一眼暗一:“现在我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在外面等着吗?” 当然不可能! 别说秦安若不答应了,就是暗一都不可能不管祁凉。 暗一的眸色暗了暗:“王爷在上次离开的时候曾经给属下说过,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可以让属下直接对郑太守动手,剩下的事情等他回到京城再处理。” 没有任何理由对太守动手,就算是这一次赈灾祁凉做的再好,回到京城也肯定会被人诟病的。 秦安若皱着没有,否决了这个提议。 “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其实我们还有办法。”秦安若敲了敲桌子,突然间笑了。 …… 第二天一早,太守府门前十分热闹。 柳林带着女装的秦安若,站在太守府门口:“还不快让梁王出来,我可救出来梁王妃了,陛下都说了要给我重金奖励,梁王总不会准备赖账吧?” 不得不说柳林也是个人才,简直是演什么像什么。 秦安若最终决定用梁王妃的身份去找梁王。 不管郑英想要做什么,总不能不让她这个梁王妃见梁王吧。 太守府的书房,郑英的脸色十分难看:“你确定来的人是梁王妃?” 敢再淮南作威作福,他对于京城的消息也很灵通。 梁王妃被贼人掳走的消息,郑英本来就知道。 谁能想到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梁王妃,竟然会出现在他这里。 扯了扯唇角,现在的郑英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谋士叹了口气:“属下不认识梁王妃,整个淮南估计就没有认识梁王妃的,现在除了把人带进来,我们没有办法。” 太守府就算是再大,也架不住外面的人众多。 府中的下人口风也不是很紧,祁凉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的脸色变了变:“去请郑太守来一趟。” 就算是被软禁在太守府,他还是大盛的梁王。 郑英也不敢太过分。 还没想好该把门口的人怎么做,就听说祁凉有请,郑英只能先按捺下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到书房来见祁凉。 都已经差不多要撕破脸了,祁凉跟郑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开门见山:“本王听说有人带着王妃来了,要出去看看。” 郑英脸上适时出现了为难:“王爷,也不是属下不让您去,实在是现在的秦淮城太乱了,如果让王爷您出去,一旦发生个什么意外,属下也担待不起。” 真正的原因自然不是这样。 不过郑英还是扯了一层遮羞布的,不管祁凉怎么说,就是不愿意让祁凉离开。 祁凉的脸色有些难看,看向郑英的目光中充满了冷意:“郑太守这是非要逼本王拿出来尚方宝剑?” 他真的带尚方宝剑了? 郑英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祁凉,想从祁凉的脸上看出来一点蛛丝马迹。 没有从祁凉脸上看出来什么,郑英倒是扯了扯嘴角:“王爷这是在威胁下臣吗?就算是王爷拿着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也要下臣犯了错吧?现在臣什么错都没有,王爷就算拿着尚方宝剑又能怎么样?” 就因为没有真正抓住郑英的把柄,祁凉已经忍了很久了。 秦安若能不顾别人的眼光直接出现在太守府外,定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当然着急。 祁凉的神色冰冷:“梁王妃失踪了,父皇也发了悬赏榜。现在有人带着梁王妃来见本王,就是父皇也该见见,你要拦着本王见王妃,你还觉得不算是抗旨?” 这句话成功让郑英变了脸色。 他能过的滋润一点都不怕祁凉,就是保证祁凉不会抓着他的把柄。 现在如果真的让祁凉抓着了把柄,他肯定也不会好过。 郑英的脸色变了变,到底是没敢让祁凉拿出来尚方宝剑:“王爷息怒,下臣知道王爷着急,也不会这么不知轻重。现在下臣就让人去辨别梁王妃,如果真的是,就让人带进来。” “你们有人认识梁王妃?”祁凉挑眉,神色冷然,“本王的王妃,还用让别人去辨认,你当本王是死的吗?” 他说完话就大步往外走去。 守在书房外面的侍卫拦住了祁凉。 这次祁凉可没有硬闯,只是回过头看了一眼郑英:“郑太守,你可想好了,外面是本王的王妃,你真的要做这种讨厌的事情拦着本王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即便郑英知道是威胁又能怎么样,在尚方宝剑面前,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郑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围过来的侍卫吼了一句:“都给本官让开!” 第五百六十一章明日施粥 郑英在心中不知道暗骂了多少句,梁王妃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 然而不管他的心情如何,秦安若就是在秦淮城出现了。 祁凉一出门,径直走到秦安若身边,眼神都比往常温柔了。 来人肯定是梁王妃了。 郑英的心不由沉到了底。 祁凉已经走到了秦安若身边:“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周围还有这么多人,事情也没紧急到那个份儿上。 秦安若当即先哭了起来:“王爷,妾身可算见到你了,要不是这位壮士,妾身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壮士”柳林谄媚地笑了笑:“草民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罢不等祁凉免礼,他已经自顾自起来:“草民可是把王妃从歹人手里带出来了,陛下贴了皇榜只要找到梁王妃就有嘉奖,想必王爷不会耍赖吧?” 按照秦安若的吩咐,柳林演的混混简直入木三分。 祁凉的脸色当即就阴沉了下来,显然听出了柳林话中的意思。 不管秦安若和柳林是想干什么,他立马装作一副发怒的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把你的手从王妃身后拿开!” 如果祁凉不这么说还好,他的话音刚落,柳林立马重新拿出了刀,把刀放在秦安若脖子上。 “你干什么!” 祁凉立马出声,语气种的怒火但凡是个人多能听得到。 柳林的脸色变了变,还是很倔强的并没有把手从秦安若的脖子处拿开:“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好的,就算是我把梁王妃带来了也不会有任何好处。既然这样,本来梁王妃是什么命运,草民现在就让梁王妃回去!” 眼看柳林的刀要重新扎向秦安若的脖子了,祁凉到底还是后悔了。 他赶忙出声:“你住手!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本王都给你。” 没有什么比秦安若更重要了,这一点祁凉似乎是才看清楚。 柳林的脸色冰冷,冲着祁凉冷笑了一声:“你确定你能做到?” 刚才的一番交涉,显然他已经不信祁凉了。 谁也没想到事情能发展到这个地步,跟在祁凉身后一起出来的郑英早就看愣了。 祁凉装出来十分害怕的样子,现在完全是柳林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没有任何犹豫,他就立马点头:“当然,只要你放了王妃,陛下说了给你什么,本王就给你!” 说话间他还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秦安若:“王妃你放心,本王已经在这里了,肯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但凡是个人,听到王爷的语气,都能知道王妃对他有多重要。 一旁的郑英目光闪了闪,有了新的想法。 在看到郑英眼中异样的光芒之后,秦安若和柳林两人暗暗交换了个眼色。 柳林立马正色了起来:“我就是个草莽,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要你们给我一万两银子就行了。” “你做梦!”这次都不用等祁凉出声,秦安若就跳了起来。 周围本来当作是看戏的秦淮城的人都惊呆了。 一万两银子? 就算是现在秦淮城这坑爹的粮价,都能养活很多人了。 柳林冷笑了一声,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怒火:“怎么,王爷不愿意给?” 祁凉的目光十分冰冷:“本王没有那么多银子。” 他说的十分认真,只可惜柳林并不相信罢了:“你从京城来,又是来赈灾的。现在整个街上的百姓都没有拿到一点赈灾的银子,甚至你连施粥这种面子活儿都没有做,想必现在手中的银子并不少吧?” 柳林把一切都撕开说了,包括祁凉钦差大臣的身份。 他的话刚说完,周围看戏的百姓先开始议论了起来。 “原来朝廷早就派人来赈灾了吗?” “我们什么都没有见到,这银子是不是又被人拿走了?” “这还用说吗,现在看着这梁王的样子,倒是装的很正派,没想到都是这样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 “……” 反正现在守在外面的人很多,一直都是法不责众,他们也敢随便说话了。 祁凉能听到这些百姓语气种的绝望,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看着柳林和秦安若演戏演的这么卖力,他也突然间就有了触动。 祁凉十分认真:“本王手里的银子都是陛下给本王赈灾的,就算是目前已经拿了几十万两,我也不会给你一分。” “几十万两?” “朝廷给了我们淮南这么多?” “这一次我们应该有救了吧?” 祁凉故意把他这一次带了多少银子说了出来,立马就有人跳了起来,跟祁凉说话的时候,语气中都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祁凉的脸色倒是没有丝毫改变,务必要让这些人知道,朝廷并没有放弃他们。 只可惜他是已经做了很多努力了,谁让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郑英呢? 如果是别的时候,他说这些话会有人相信,有了郑英在,就有人开始泼冷水了。 “行了,你们别想了,怎么可能真的把这些银子用在我们身上。” “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只要不死就够了,这些当官的从来不把我们当人。” “看看热闹就行了,你们还真的以为有人管我们吗?” “……” 几句最简单的话,让刚才还说的热火朝天的人瞬间就沉默了。 由此足以看出,在整个秦淮城的百姓心中,朝廷的官员究竟是怎么样的。 祁凉的脸色十分难看,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了做戏的想法。 趁着柳林不注意,他当即上前,和柳林交手。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柳林又不是真的想要秦安若的命。 他装作一副被祁凉打了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你们等着!既然我能把梁王妃从歹人的手中救出来,也总能带走的!” 留下了一句狠话之后,柳林就离开了。 祁凉没有顾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直接抱住了秦安若:“对不起,是本王来晚了,你肯定受了很多苦吧?” 秦安若的神色有些奇怪,看了一眼祁凉,并没有说话。 祁凉却是被秦安若的眼神刺激到了,他当即就紧紧抱着秦安若。 这一幕让很多人动容,看在郑英的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郑英往前走了一步:“属下给王妃请安!” 他的动作惊到了秦安若,秦安若皱眉看向郑英:“这位是?” 祁凉似乎才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赶忙把秦安若放开,给秦安若介绍郑英:“这是淮南太守,这一次赈灾的工作,还要淮南太守配合。” “原来是这样,你们现在还没有开始施粥吗?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施粥?我最近都跟着刚才那个人在秦淮城中出来了很多次,最近也没看到你们赈灾。”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秦安若问出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祁凉也没有让大家失望,脸上带着笑容:“最近本王一直都在看秦淮城的情况,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了初步的计划了,明天我们就开始施粥了,对吗郑太守?” 郑英的脸色僵住了。 且不管平日里他是怎么做的,现在有这么多的百姓看着。 如果他真的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不许动朝廷拿的赈灾的银子,肯定会引起百姓暴动的。 郑英当即眼中就出现了凶光。 他探究的目光不由落在秦安若跟祁凉的身上。 祁凉就装作没有看到,依旧梗着脖子。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郑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当然,王妃也是赶巧了,明天我们施粥的时候,王妃还可以来看看。” “这可真的是太好了!”秦安若的兴奋一点都没有遮掩,“最近我听着秦淮城的米价都很高了如果有了赈灾的米,大家就不用那么惨了。” 她脸上的笑容十分纯粹,不管郑英心中到底多难受,立马看向了围在守卫的百姓:“大家放心,王爷跟郑太守明天就施粥了饿,你们快跟周围的邻居都说一下,明天早晨就来太守府门口!” 这…… 谁说施粥的事情要在太守府门口做了? 郑英不想看到这些百姓,也从来不会让人过来。 张嘴就想法反驳,对上祁凉似笑非笑的目光,他沉默了。 之前已经把祁凉软禁了那么久了,现在因为王妃被人救出来这个意外,已经让大半个秦淮城的人都知道了。 只要还想继续在大盛呆下去,现在他就什么都不能做。 郑英的脸色十分难看,强忍着没在外面发作。 很快他就回到了书房中。 没管外面的祁凉跟秦安若,他跟谋士商量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这梁王妃的出现简直是太凑巧了,你们说她是不是跟梁王两个人通气了?” 最近祁凉好几次都想出去,被太守府的人拦住了。 郑英以为可以把祁凉困在太守府中,等着祁凉自己想清楚。 谁能想到,最终竟然只是一个梁王妃,就把他所有的想法都打落了。 几个谋士对视了一眼,大部分都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是陛下都张贴了皇榜的饿,那个时候梁王还没有到秦淮城。” “属下也觉得这件事情就是个意外,王妃的到来,不可能是提前设定好的。” “……” 一连几个谋士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郑英不由松了一口气:“既然王妃的到来是个意外,我们目前就不是很被动。施粥已经势在必行了,下一步众位觉得本官该怎么办?” 第五百六十二章又见冯大娘 这些赈灾的银子,自从刚看到,郑英就已经觉得是他的了。 现在要拿出来一点施粥,即便是用不了多少,他也心疼的无以复加。 等到祁凉跟秦安若进了太守府,那些往常就守着祁凉的士兵早就不见了。 祁凉见状冷笑了一声,猛然间觉得郑英这个人还是有些意思的。 秦安若不懂祁凉的意思,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茫然。 祁凉站在书房中,指了指外面:“王妃没有来的时候,整个书房外面都被人围着。这一次还要多谢王妃,给了本王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 虽然说得貌似是调笑的话,祁凉的眼神漆黑。 堂堂王爷,被一个太守给摆了一道。 如果不是秦安若来,他连这个太守府都出不去。 现在的祁凉心中充满了怒火,但凡是有一点机会,他肯定不会让郑英好过。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跟祁凉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了,现在郑英也并没有给祁凉太多选择的机会。 秦安若听出来祁凉语气中的怒火,往前走了一步,抱了抱祁凉:“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整个秦淮城的百姓都知道你是来赈灾的,只要想活命的肯定都站在你这边。郑英就算是有熊心豹子胆,现在也不敢找你的麻烦了。” 祁凉点了点头,倒是压住了火气。 刚才秦安若跟柳林在外面做戏的目的,他现在也清楚了。 看向秦安若眼神中难免带上了感激:“这一次幸好你在,如果不是你,本王可能就要吃亏了。” 在秦安若来之前,祁凉已经想了很多办法。 然而在淮南,郑英就是个土皇帝。 任凭祁凉用什么方法,都们没有翻出郑英的手掌心。 这些话祁凉不会当着秦安若的面说,秦安若也大概知道的差不多了。 她这一次来,可不仅仅是要让祁凉施粥这么简单。 看了看外面,秦安若也没有隐藏,直接了当地问了一句:“现在外面有人吗?我在这里跟你说话,该不会被郑太守的人知道吧?” 祁凉在太守府中都被逼成什么样了,秦安若不得不防。 她的话让成功让祁凉黑了脸色:“你尽管放心就是,现在本王的身份已经过了明路。所有人都知道本王在太守府中了,郑英不敢跟以前一样肆意妄为。” 说起来这个,祁凉就想给之前决定悄悄来淮南看看的自己一个嘴巴子。 如果不是他隐瞒了身份,只要跟着钦差大臣的议仗一起来,郑英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他动手。 秦安若看着祁凉的目光,完全能感觉到祁凉的后悔。 本来觉得有些好笑,但是看着祁凉生气的样子,她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在这个问题上,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能做的,就只是抱着祁凉,给祁凉一点安慰:“没关系,现在秦淮城的百姓已经知道你来了,明天就能施粥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伤心也只是瞬间的,祁凉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他冲着秦安若笑了笑,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想来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儿,都让柳林做戏了,总不该只是为了本王正名吧?你到底还想做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本王了。”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良久才出声说道:“其实我这一次来,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要怎么对付郑太守。” 她没有卖关子,直接把在粮铺中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祁凉。 郑太守说到底只是郑家的一个外室子而已。 之所以能做到淮南太守的位置上,除了本身算是有点能力之外,还是借着太守夫人娘家的势力。 因此即便知道太守夫人不能生育,在表面上,郑英都表现的十分深情。 秦安若带来的这个消息,给了祁凉当头一棒。 还能从这里入手? 祁凉有些恍惚。 过了许久,他才整理好思绪。 秦安若现在能说出来这种话,已经有偏向了。 他皱了皱眉头:“郑英在淮南都算是只手遮天了,太守夫人的娘家已经没什么人了,她现在还能对郑英产生影响吗?” 在来之前,关于郑英的一切东西就已经放在祁凉的桌上了。 祁凉早就清楚郑英是怎么一步步坐上淮南太守的,但他心中的想法跟秦安若完全不一样。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很快就明白了祁凉的想法,不由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说的都是假的,现在的太守夫人根本没有办法对郑英产生影响,对不对?” 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是当着秦安若的面,祁凉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秦安若明白了祁凉的意思。 不得不说,祁凉确实太年轻了。 秦安若打了个响指:“别的不说,如果处在郑英的位置上。现在太守府人的娘家已经没有用了,太守夫人对他也没有办法,你觉得他能不休了太守夫人再娶吗?” “这怎么能?”祁凉毫不怀疑就否决了,“如果他真的休了太守夫人,就说明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不会有人再找他做任何事情。” 原来是从这个方面来看得。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终于明白了祁凉一直在担心什么。 她冲着祁凉笑了笑:“我告诉你,这些虽然重要,但是肯定没有一个男人想要孩子的心思更重要。郑英不是个好人,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能让郑英没做的这么绝,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做不到。” 秦安若的逻辑十分缜密,说出口的话更让祁凉觉得有些害怕。 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祁凉许久都没有出声。 不过祁凉也不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很快就觉得秦安若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这么想着,他也很快就笑了。 “你说的对,如果按照你的思路这么想下来,只要我们处理的合适,太守夫人能给我们带来惊喜。”祁凉松口了。 秦安若本来就已经思考好了该怎么做,现在听着祁凉的话,当即就出声反驳:“不是可能,我们甚至都不用从太守夫人入手,只要先把外室跟外室子抓了,想必郑英就能说出来我们想要的了。” 现在的那么多超生游击队,已经足够说明男人对孩子的喜欢了。 如果真的从郑英的孩子上入手,想必郑英会立马妥协的。 秦安若的目的十分明确。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在确定秦安若不是开玩笑之后,只能皱眉:“你是想要先绑架郑英的孩子,再让郑英说出身后的人?” 这个想法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不等祁凉拒绝,秦安若就表明了她的意思:“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损失,只是试试罢了。” 就算是失败了也没什么坏处,只要祁凉能联系到自己的人,郑英拿祁凉是没有办法的。 然而一旦祁凉成功了,结果就不一样了。 整个淮南现在都是郑英说了算的,如果郑英配合了,不说找出郑英背后的人的事情,至少也能让淮南的赈灾之旅变得容易点。 这笔帐只要是个人就会算,很快祁凉就心动了。 他跟秦安若凑在了一起,说起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来淮南的日子已经很久了,赈灾的事情一点推进都没有,祁凉的心情并不算好。 把跟秦安若商量的要对付郑英的事情先抛在了脑后,第二天的施粥,也占据了他的大部分心神。 所有的米都是他带来的,根本没让郑英的人动手。 第二天一早,祁凉就让人在太守府门口准备施粥了。 大家都知道来的人是朝廷的钦差大臣,少部分人知道来的人是梁王。 但是在百姓的眼中,现在就只有放在太守府门口的粥。 这次的机会说到底也是秦安若带来的,因此祁凉直接让秦安若上,第一碗粥让秦安若打出去。 排在第一个的肯定是个青壮年,在这种情况下,老弱病残总是争不过的。 秦安若并没有给排在第一的人,反倒是从旁边准备好的碗中拿了一个。 她打了一碗粥,走到了人群末,给了一个老太太:“冯大娘应该很久都没有吃饭了吧?我们又见面了,这碗粥就当是我送大娘的了。” 压低了声音凑在冯秀儿身边说了这么一句,秦安若没让任何人听到。 冯秀儿笑了笑,接过了秦安若手中的粥。 她却是毫不客气地直接跪在了地上:“没想到老婆子在有生之年还能吃一顿饱饭,谢谢王妃,谢谢王妃,王妃您就是天上地仙女下凡!” 冯秀儿地动作十分干脆利落,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有些不对,秦安若也看不出她跟常人能有什么不一样。 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冯秀儿绝对是个人才。 深吸了一口气,秦安若到底是没说太多,只是看向冯秀儿的目光有些复杂。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秦安若跟冯秀儿身上,冯秀儿很快就把手中的粥喝完了。 刚从锅里打出来的粥,她甚至似乎一点都不害怕烫。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复杂,还不等她再说什么,排在面前的人就不敢了。 别人倒还好,以为自己能第一个喝到粥的青年,大步往秦安若的方向走了过来:“说好了排队施粥,我是排在第一个的,为什么把我的粥给一个死老婆子!” 第五百六十三章反噬 秦安若抬头,扫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你是想要来喝粥的?” “废话,不是来喝粥的我来这里干什么?说好了排队,老子凌晨就来了,你竟然敢把我的粥给这个老婆子,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一张口就是老混混了。 秦安若最近在秦淮城中没少见到这样的人,立马就能明白眼前这人肯定是个混不吝。 她脸色一寒:“我是说了施粥没错,但谁告诉你,我是要施粥给你们这种人的?” 秦安若毫不客气地扫了一眼眼前的这男子包括他后面的几个人,冷笑了一声:“自古以来施粥都是给老弱病残的,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有手有脚,竟然也好意思跟一个老大娘抢吃的,现在还来问我?” 秦安若说得毫不客气,但凡是个正经人可能就害怕了。 只可惜她眼前的是些混混,本来就没脸没皮的,秦安若绳索的难看有什么用,他们就从来没往心里去过。 秦安若的话只是让眼前的混混冷笑了一声,更加嚣张了:“朝廷来施粥的,当然是给我们这些大盛的百姓都施粥。我也不跟你多说,你现在快把我的粥给我,我就不跟你闹了。” 秦安若看得清楚,刚才眼前这混混身后的人戳了戳他,恐怕是告诉混混自己的身份了。 梁王妃这个身份在大部分情况下还是好用的,这个混混并不惹到她也是正常的。 只可惜秦安若冷笑了一声,并不想给混混这个机会。 她重新走到了施粥的锅面前,给周围的几个小厮说道:“朝廷的赈灾粮食,都是给值得给的人。那些手脚健全,自己不想着挣粮食吃的年轻人,今天施粥一律不给!” “怎么还有这样的?” “难道我们不是大盛的子民了吗?” “这是什么意思?” “王妃你……” 别说是排队的人中有很多不能理解了,就是祁凉都愣住了。 他根本就没跟秦安若商量过这个,现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有些茫然。 排队的人都已经压不住了,祁凉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秦安若身边:“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猛然间碰到这么多人闹事,有些慌乱。 秦安若没有说话,很自然地看了一眼祁凉:“王爷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本王……”祁凉沉默了。 纵然不想承认,但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秦安若说的肯定是没有问题。 从祁凉的目光中看出了他的意思,秦安若的神色越发自然:“想来王爷也觉得我说的是有道理的,既然有道理,为什么非要把粥给那些本来就可能不需要的人呢?” 祁凉也不是个不知道变通的人,只是之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罢了。 现在秦安若把一切都说的很清楚了,他看了一眼秦安若,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本王应该早就明白,有些事情是姑息不得的。” 没等秦安若回话,祁凉提高了声音:“你们都是大盛的子民,但是比起来那些老弱病残,无家可归的孤儿,你们只要肯动手,就能找到吃的!如果你们想要粥,就现在去找本王带来的人找活儿,你们付出了劳动,本王就会给你们吃的!” 祁凉这次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了。 他也明白要让这些人自己找活儿是挺难的,甚至连给他们找活的话都放出来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本来只要伸手就能拿到的东西,现在要给人干活才能拿到。 能排在这些老弱病残前面,从凌晨开始就排除异己的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祁凉以为他已经找到了妥帖的法子,在这些人的眼中,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很快就有人开始暴动了。 “凭什么都是一样的施粥,别人能直接吃,我们就要干活,我们不做!” “什么梁王梁王妃,我们就是不做,你们还能让我们饿死不成!” “上京城告御状,王爷怎么了,王爷就能比别人更厉害吗?” “……” 每个人这会儿似乎都义愤填膺,祁凉的目光不由落在秦安若身上。 从之前发生的每件事情,他都已经看出来秦安若是个有成算的。 他不相信这是秦安若临时起意,自然就等着秦安若处理。 当然,秦安若也没有让祁凉失望。 她没有理会那些叫嚣的人,反倒是走到了一些看起来就老实的青壮年面前:“现在让你们去修水渠就能有粥喝,你们愿意吗?” 这些都是附近村子里的人,秦淮城封城封的没有一点征兆,他们已经在城中被困了很久了。 家就在秦淮城的人还能偶尔有亲朋好友给点吃的,他们除了吃垃圾,就真的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秦安若现在给了他们一个喝粥的机会! 几乎是所有人眼前一亮,怕秦安若后悔,立马点头:“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能给我一口吃的,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不仅被秦安若问到的人是这么回答的,他周围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秦安若满意了,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你们现在就给我去把他们围起来,只要他们今天能不闹事,你们今天就有粥喝了!” 这个要求还不简单? 一众饿坏了的小子们瞬间就把刚才的混混们围了起来。 纵然现在整个秦淮城的日子都不好过,但无论什么时候,好人总是比坏人多的。 想要付出自己的努力堂堂正正吃饭的人,要比这些混混多。 刚才混混们的声音很快就被压在了最低处,没有人听到了。 秦安若笑了,走到祁凉面前:“秦淮城附近这些村子里的水渠都没有人修,当初百姓掏钱了,这个东西我们必须要给他们修建起来。当然,还有周围的大坝。” 要修建这些东西,肯定是要有人的。 祁凉起初是不懂秦安若的意思,看着秦安若的动作,终于明白了。 能在施粥的时候站出来的这些人,别的不说,至少都是踏实的。 以工代赈,也能让这些人很快找回自信,自己建设家园。 秦安若昨天并没有给祁凉说她的想法,但现在祁凉却是立马就明白了。 他当即就笑了:“你做的对,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让这些灾民真正感谢朝廷。” 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两人相视一笑,今天的施粥格外顺利。 他们是高兴了,有人现在十分不高兴。 太守府内,最开始跟秦安若起冲突的那个混混就站在郑英面前。 “你个废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给你说了让你一定要挑起来百姓的不满吗?”郑英喘着粗气,脸色冰冷。 刘老三还觉得委屈呢,一个大男人瞬间露出了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大人,小的今天真的第一时间就排队去了,本来也是按照您的想法去做的。可小的也没有想到,梁王妃根本就没准备给小的粥。” 纵然是有郑英的吩咐才去排队的,但是好不容易能有一个免费喝粥的机会,刘老三怎么能不想去。 他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就按照郑英的吩咐,不管谁说都说他还没喝饱,一定不能离开。 梁王妃一个施粥的人,难道还能赶他不成? 秦安若是没有赶,却是干脆利落的不给他。 想起来今天发生的这点事儿,刘老三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也是个混不吝的,甚至都开始怀疑郑英了:“是不是太守大人您这边走漏了风声,王妃知道我是您的人了,才不给我粥?我今天可是亏大人,那些人都饱了,就我没有粥喝,太守大人您可不能不管我!” 如果人连命都没有了,肯定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刘老三本来就不是个好糊弄的,这一次愿意为郑英办事,也是看着好处的。 两个人还没说两句,就听着刘老三想要好处,郑英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他冷冷看了一眼刘老三:“这就是你跟本官说话的态度?” 在整个淮南的地界上,就没有郑英解决不了的事情。 就是各地的官员都从来没对他不敬过,刘老三一个混混敢这么跟他说话,在郑英眼中自然是罪大恶极。 可惜他的怒吼在刘老三眼中根本没用。 刘老三嘿嘿一笑,态度似乎很好:“太守大人您别生气,小的自然是尊敬您的,但是再尊敬您,小的也是要吃饭的啊。” 他的态度十分坚定,不管郑英的脸色多难看,刘老三就从来没想过要放弃。 郑英当即脸色就青了:“好你个刘老三,你这是在威胁本官?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敢找刘老三这种混混,郑英显然还没做好准备。 刘老三并没有被郑英的话吓到,反倒是还轻轻冲着郑英笑了笑:“太守大人不要生气,小的身后也是有很多兄弟要吃饭的。兄弟们今天要是没跟着小的一起,都能吃到王妃娘娘施的粥。别的不说,您总不至于一顿粥都不给我们吧?” 就刘老三手下的那么点人,能吃多少东西? 郑英不在乎一点粮食,只是很讨厌被刘老三威胁。 偏生为了一口吃的,人有时候是什么都不会害怕的。 在郑英阴森的目光中,刘老三还是坚持说出了他的意思:“不管太守大人是怎么想的,小的所求的一直都只是一顿饱饭而已,难道大人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吗?” 第五百六十四章挟持太守 郑英在自己的书房中差点被刘老三气死。 然而这是他自己找的人,就算是反噬他也只能受着。 在刘老三冰冷的目光中,他深吸了一口气:“好,本官定然不会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肯定立马给你。” 刘老三没有回答郑英的话,只是伸出了手。 郑英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着急什么,你们有多少人,尽管告诉本官,本官很快就让人给你把粮食送过去。” 他能卡着不让祁凉出门,现在却没有办法。 如果祁凉真的出门要赈灾了,能给祁凉找麻烦的,也只有刘老三这一群人。 郑英现在还有求于刘老三,再怎么生气,也只能先压下对刘老三的怒气。 刘老三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听郑英的话。 只是一些粮食,怎么能满足他的胃口呢? “太守大人,现在外面的粮价是一两银子一升,我手下有二十来号兄弟,我们也不多要,每个人要一升米就可以了。”刘老三的语气淡然。 “你在本官面前狮子大张口?”郑英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看向刘老三的目光十分难看。 刘老三摇了摇头,一派正经:“太守大人说错了,小的是按照您的意思说的,现在外面的粮价就是这样,粮食也不好找,这是为了您省心。” 省心个屁! 整个秦淮城的粮价都是郑英控制的,郑英能不知道这个粮价有多不对吗? 他的脸色冷然,目光冰冷:“刘老三,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本官拿你没有办法了?” 似乎被郑英吓到了,刘老三的身子抖了抖。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笑得十分爽朗:“小的不过是个混混,太守大人怎么能拿笑小的没有办法呢?您也知道您肯定是有办法的,就不用说这种话吓唬小的了。” 刘老三说话说的十分害怕,但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个样。 他就茬直接告诉郑英,他一点都不害怕郑英了。 郑英做了那么多,就连祁凉这个从京城来的梁王都要听他的,现在怎么愿意在刘老三手中吃亏。 “既然你不愿意要本官给的粮食,现在就出去吧。”他很快变了脸色,下了逐客令。 刘老三的神色当即就愣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郑英身上,许久都没有等到郑英后悔。 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这个书房中,可除了郑英没有其他人。 刘老三心中涌出了一股怒火:“太守大人这是要卸磨杀驴?” 卸磨杀驴? 郑英笑了:“如果本官真的要卸磨杀驴,也该是在你替本官做了事情之后。你现在都没有做成任何事情,也好意思当着本官的面说出来这种话?” 他的神色冰冷,不顾刘老三的脸色十分难看,紧接着就出声道:“来人,给本官把他赶出去!” 足以看出,在郑英的心中,从来就没把刘老三放在心上过。 刘老三的脸色当即变得十分难看。 脑子一懵,他径直上前一把就拽住了郑英。 等他自己反应过来,手已经放到了郑英的脖子上。 郑英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你干什么,快放开本官!” 外面的侍卫已经进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郑英被刘老三拽在手里,当即就变了脸色。 “你是什么人,快放开太守大人!” 有人冷静,有人就在看到这一幕之后惊慌失措:“太守大人被挟持了,快来救太守大人!” 被这么一喊,当即整个太守府中都骚乱了。 纵然从来没想过刘老三会挟持他,郑英也不希望太守府这么乱。 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刀子般的目光往刚才说话的那个侍卫那儿去了:“你在乱喊什么,还不给本官住嘴!” 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的侍卫有些茫然,但也是一句话都没敢再说。 只可惜已经迟了。 祁凉就在太守府中,整个府中的侍卫基本都去了郑英的院子里,他也感觉到了。 在秦安若的提议下,两个人往郑英书房的方向走了过来。 郑英此刻正在跟刘老三商量:“你别激动,快放了本官,你要的东西,只有本官才能给你!” 起初刘老三是真的没想要挟持郑英的。 毕竟他的胆子再大,没有到真的鱼死网破的时候,也没想跟郑英把关系闹的太僵。 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郑英的侍卫已经进来了,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他挟持太守了。 就算他现在束手就擒,也是走不出去太守府的。 刘老三咬了咬牙,当即就选了一种对自己来说更好的方式。 他的神色变得冷清:“小人本来也不想这么做,是太守大人您太过分了,小人没办法了!” 郑英何其聪明,立马就听出了刘老三话中鱼死网破的决心。 才在淮南的地盘上作威作福了没多长时间,郑英可不希望这么窝囊的被一个混混给终结了。 他被吓出了一声冷汗,越发害怕:“你说得条件本官都答应你,你千万不要冲动!” 祁凉刚从外面走进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再往里一看,这不是今天排在第一个的混混吗? 他记人也算是很准,本来还不懂秦安若的意思,在看到这个混混之后立马就明白了。 祁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郑英:“挟持你们太守地这位壮士倒是看着有些眼熟,本王有些好奇,郑太守是答应了他什么要求?” 梁王怎么来了! 看到祁凉出现的瞬间,郑英的脸色变得扭曲。 刘老三早上才出现,祁凉忘记刘老三的可能性有多大? 淮南这地界儿是让刘老三有些膨胀,却不代表他已经成了个傻子。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慌乱,这一次看向刘老三的眼神中真的带上了杀意。 郑英的杀意一闪而逝,只是怕祁凉会发现他跟刘老三之间做的交易才出现的。 刘老三在秦淮城混了那么多年,也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在感觉到郑英充满杀意的目光之后,他就变了脸色。 刘老三深吸了一口气,放弃了想要跟郑英商谈的想法。 他手中逐渐用力:“什么要求?我就是个混混,这一次就是要钱和粮食的,太守大人愿意给我,我就放了你。如果太守大人不愿意给我,我就算是被杀了也肯定要让您偿命,太守大人您可想好了。” 郑英的心猛然间往下沉。 他能找到刘老三,自然对刘老三也很熟悉。 他清楚刘老三不是个好欺负的人,如果真的这么下去,刘老三肯定会假戏真做,真的拿他当把柄。 郑英扯了扯唇角:“王爷,这只是个误会,您不用多想,本官肯定会好好收拾他们的,您先不用管了。” 肯定有问题! 本来还没多想,祁凉在听到郑英的话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目光闪了闪,良久才露出了一丝笑容:“郑太守可不能这么说,您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本王代替父皇来了这里,肯定要给父皇一个交代,不能让您出事。” 祁凉说得十分认真,说话间已经快要靠近郑英了。 刘老三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你别过来,你要再过来我就对他不客气了!” 梁王究竟身手如何,他是不知道。 但现在郑英在他手中已经足够了,他能拿到他需要的东西,倒是不想再跟别人有什么牵扯了。 郑英能感到,在祁凉往这边走的时候,刘老三放在他脖子上的手逐渐用力了。 他的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都顾不得祁凉的身份,赶忙喊了一句:“你别过来,谁都不许过来!” 祁凉听话的没有过去,当然目光还是落在他们身上的。 郑英本来还有很多话想给刘老三说,他敢肯定,只要他有时间跟刘老三说话,刘老三肯定就能离开。 然而现在祁凉就在面前,他也不能透露他跟刘老三认识的事情。 一时间竟然陷入了僵局,好像没有解决的办法了。 祁凉的脸色有些难看,久久没有说话。 刘老三手上逐渐用力:“三十两银子,再给我备好马车,我到了城外就放郑太守走。” 事情闹到这一步,也是刘老三没想到的。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比刚才跟郑英说的多了十两银子,当然他也没有狮子大张口。 刘老三没想把关系弄得太僵,三十两银子也不多,郑英松了一口气。 他刚要答应刘老三,就听到了祁凉的声音:“三十两银子?整个秦淮城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他们都没人能拿到三十两银子,就因为你绑架了太守就给你三十两银子,你觉得合适吗?” 祁凉话中的意思,让郑英脸色大变:“王爷!” 可惜还不等他说完话,祁凉就做出了最终决定:“除非你自己付出努力,否则本王不会让你拿到一两银子的。莫说你手中的人是郑太守,就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也不会开这个口子!” 得,他已经做出最终的决定了。 王妃都不能改变梁王的想法,郑英何德何能,当然是不可能让祁凉送出来银子了。 郑英现在都快被吓哭了。 刘老三的目光阴翳,这一次是真的被气到了:“郑太守,你也觉得自己的命连三十两银子都不值吗?” “这不是郑太守的命值多少的问题,本王不会让你的阴谋诡计成真的,想必郑太守跟本王的想法也一样!” 第五百六十五章被带出府 一时间郑英竟然无话可说。 祁凉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刘老三的手逐渐用力,郑英的神智终于回来了。 他妈的有个屁的道理,祁凉这就是要他的命。 郑英再也装不住了,当即就不理会祁凉了:“来人,立马拿三十两银子,再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慢着!” 郑英是想清楚了,但还有一个并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把银子给出去的祁凉。 也不管现在郑英的脸色有多难看,祁凉当即就拦住了要拿银子的侍卫。 在郑英要吃人的目光中,他缓缓出声道:“如果今天郑太守什么都不问,就把银子给他,岂不是以后会有很多人也这么做?” 不管郑英说什么,他就一个要求,不许这么轻易把银子给刘老三。 刘老三本来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就算刚开始没准备真的挟持郑英,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他也没有了选择。 他冷笑了一声,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充满了冷意:“梁王不给我银子,是不准备要郑太守的命了对吗?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你。” 脖子上的手逐渐用力,郑英能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他距离刘老三更近,完全能感觉到,刘老三现在没有说谎的意思。 心中生出了一股难言的害怕,郑英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充满了怒气:“王爷,这是我们淮南的事情,不是你该插手的!” 他也是被吓到了。 有命在才有别的东西,如果现在真的让刘老三生气了,他没命了还能有什么用? 郑英这一次是完全撕下了自己的伪装,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冰冷。 祁凉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被郑英的话吓到。 任凭郑英再怎么说,他看向刘老三的眼神如常,一直充满了不赞同。 当着众人的面,祁凉往前走了一步:“本王是梁王,身份要比郑太守更高,你为什么非要挟持郑太守,不挟持本王呢?” 当然是郑英给了他这个机会。 刘老三心中想了不少,但是面上总不能表现出来。 他并没有回答祁凉的话,只是看向祁凉的目光冰冷:“你不要再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弄死他!” 站在远处的人都能明显看到刘老三手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是准备用力了。 郑英作为被刘老三拿捏在手里的人,现在要多害怕有多害怕。 眼看祁凉还不死心的想要凑上前,他冷喝了一声:“给我拦住梁王!” 他手下的士兵们倒是都很听话,一听到郑英的话,立马就上前都把祁凉拦住了。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郑太守这是什么意思?” 郑英现在已经没有了耐心,他也更感觉到刘老三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他顾不得祁凉会怎么想,脸色十分难看:“梁王请离开!” 面对语气强硬的郑英,祁凉当即就冷笑了一声:“本王好歹也是从京城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但凡郑太守对父皇有点尊敬,也不会用这种态度对待本王。郑太守这是确定要反抗到底了?” 这种时候还说个屁! 郑英恨不得把祁凉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 他并没有沉默,反倒是冲着那些侍卫吼了一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梁王带出去!” 几个侍卫很快就有了动作。 祁凉也不等别人带他,深深看了一眼郑英,转身离开。 郑英被祁凉看得有些慌乱。 不过他也强撑着没有露出来怯意。 好歹祁凉已经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处理了。 郑英的脸上出现了笑意,刚想要跟刘老三说话,却被刘老三一把捏住了领子:“郑太守,你非要让梁王出去,是要找人吧?我本来只想要三十两银子罢了,既然现在你连三十两银子都不准备给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不是,事情怎么就朝这个方向发展了? 郑英敏锐的感觉到刘老三的气息变了,他有些害怕,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刘老三,你在乱说什么?你不是要银子吗?我现在就把银子给你,你快把我放了!” 他的声音不由提高了,本来是想要刘老三放人,却不曾想让刘老三多想了。 脖子上的手依旧跟之前一样用力,刘老三始终都对郑英充满了戒备:“你别想着骗我了,给我三百两银子,让人把我送到秦淮城外,不然我就让郑太守陪我死!” 郑英一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 被刘老三挟持他也没有办法,但是听着刘老三越来越过分,他心中当然出现了怒火。 勉强压下了立马就想出声让人把刘老三杀了的暴怒,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本官说了不会怪你就肯定不会怪你,你现在把本官放了,本官之前说的所有事情都还能实现,我也会继续用你。” 郑英能说出来这种不计前嫌的话,觉得已经对刘老三仁至义尽了。 却并没有想到,对他本来就十分警惕的刘老三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刘老三冷笑了一声,看向郑英的目光冰冷:“郑太守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就别怪我了!” 他径直打晕了郑英。 但凡郑英还醒着,只要随便吩咐那些侍卫,他就出不去。 等到郑英晕倒了,刘老三才看向守在书房中的侍卫们:“你们郑太守已经晕过去了,现在你们愿意让我走了吗?如果还不让我走,我就立马让他死!” 守在周围的侍卫哪里能想到,刘老三竟然敢这么干。 大家面面相觑,看向刘老三的目光中都带着怒火。 现在的刘老三才不管别人是怎么看得,他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完了:“如果你们还磨蹭,我就杀了郑太守。虽然我杀了他肯定活不了,等到上面的人问责下来,你们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的话最终还是让大家害怕了。 毕竟郑英是个朝廷命官,朝廷命官的死亡,他们还是要负责任的。 侍卫队长冲着身后的人点头:“让人现在就准备马车,按照他说的做。” 刘老三松了一口气。 他剑走偏锋,在把郑英打晕之后,终于找到了离开太守府的办法。 早就离开的祁凉,现在却并没有关注郑英这里的事情。 他本来就不好奇郑英是什么情况,现在也没有一点要关心郑英的意思,反倒是问起了秦安若有关王麻子姐姐的事情。 祁凉的神色认真:“如果现在我们能找到郑英的那个外室,带到太守夫人面前,就能说动太守夫人拿出来郑英的罪证了。” 趁他病要他命。 郑英既然已经被人带着离开了,那就别再出现了。 秦安若从祁凉嘴里听到郑英的下场,十分茫然。 今天在排队的时候她是觉得刘老三等人不对劲,也只以为是来混饭吃的混混而已。 谁能想到郑英一个太守,竟然会跟混混混在一起? 秦安若的目光顿了顿,许久之后才咽了咽唾沫:“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人,带走郑英的真的是我们今天见到的混混?” 正常人都难以理解郑英的想法,祁凉当然明白秦安若的意思。 他冷笑了一声:“郑英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淮南的土皇帝了,我们只是在太守府的门口施粥他都受不了,还找了人来找我们的麻烦,简直是太过分了!” 祁凉的目光冰冷,对郑英的感官已经降到了最低处。 秦安若也无奈地摇头:“他真的是有些过分了。” 施粥就是为了救助老弱病残,朝廷只是不想死那么多人。 这么小的一件事情郑英都没有放在心上,更是足以说明,郑英心中根本就没有百姓的存在。 确定了郑英现在已经被带出了太守府,秦安若也没有隐瞒:“我上次问完之后那个外室已经换了地上,具体的地方柳林知道,你现在去找柳林,他能告诉你。” 话说完,在祁凉准备离开的时候,秦安若又叫住了祁凉:“你等等,现在去找那个外室也没有用,你先别去。” 祁凉皱眉:“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太守夫人手里肯定是有郑英的把柄的,如果我们能找到郑英的外室,她生气了难道不会拿出来把柄吗?” 太守夫人这种,能在娘家覆灭之后还把郑英拿捏在手中的女人,无疑是聪明的。 她足够聪明,也肯定足够冷静。 秦安若并没有小看太守夫人,反倒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想,还没有找过太守夫人,如果太守夫人不愿意呢?” 一句话就让祁凉愣住了。 这个可能显然祁凉没有想过:“你不是说只要我们找到了外室,肯定就能说动太守夫人吗?” 女人才会更懂女人。 在秦安若提出来这个要求之前,祁凉从来没有想过要从太守夫人入手。 秦安若也并没有着急:“我相信太守夫人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惊喜的,不过也不能随便就把那个外室带回来给太守夫人。” 说太多也没有用,祁凉显然根本不会明白女人的脑回路。 秦安若让祁凉先守着太守府,不要让郑英回来,自己则是准备去找太守夫人。 就像跟祁凉说的一样,有关太守夫人的所有想法说到底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太守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给他们的事业带来一点帮助,还要她见过真人才能确定。 第五百六十六章说服郑夫人 太守府,兰苑。 太守夫人已经住在兰苑很久了,府中大事小事她都没管过。 不过郑太守跟夫人情深不渝,整个府中都只有太守夫人一个主子,因此她的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一个人待久了,总是会觉得寂寞的。 太守夫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茫然。 在她准备结束这一天的冥想去抄佛经的时候,丫鬟走了进来:“夫人,梁王妃求见。” “梁王妃?”梁晶皱了皱眉头。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理会外面的事情了,对前来找她的梁王妃,也一点都不熟悉。 好在身边的丫鬟都是已经跟着梁晶很久的,很快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梁晶第一次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神色变了变:“也就是说,现在整个秦淮城出现了灾祸,所有人都没有粮食吃?” 跟郑英的关系再怎么不好,她也从来没有缺少过食物。 梁晶的目光闪了闪,完全没有办法想象,现在的百姓是怎么过的。 丫鬟也没有隐瞒,实在是整个秦淮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实给梁晶说了。 “这位梁王妃来,想必就是为了现在淮南的局势吧,既然我还是这个太守夫人,就让她进来吧。”梁晶倒是好说话。 不过她的话说了很久,也没看到眼前的丫鬟出去。 梁晶皱了皱眉头:“怎么了,不是让你去叫梁王妃进来吗?” 丫鬟的目光变了变,很快就给梁晶大概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梁王是来赈灾的,但是太守大人好像跟梁王的关系并不好,之前还软禁过梁王,您现在真的要见梁王妃吗?” 兰苑的丫鬟也跟太守夫人一样一直都待在院子里,很久都没有出去过了。 但之前祁凉被软禁在太守府的事情,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丫鬟自然也早就清楚,现在毫不客气的就给梁王跟梁王妃下了一个根本就没安好心的定义。 “他还敢帮梁王软禁起来?”梁晶并没有跟郑英同仇敌忾,反而看向丫鬟的目光中带着惊讶。 在太守府的丫鬟心中,郑英就是天。 因此梁晶的疑惑,并没有人能给梁晶解答。 小丫鬟愣了愣,眼中没有一点异样的神情:“太守大人才是淮南的主让人,想也知道只有太守大人才会对淮南的百姓好,梁王肯定不怀好意。” 梁晶莫名有些头疼。 小丫鬟跟在她身边已经很久了,很少跟太守府的人接触。 饶是如此,都已经有了这种可怕的想法,现在的太守府究竟成了什么样? 能在太守府这么多年都没让人挤下去,还让郑英在外面装的很敬重她,太守夫人是个聪明人。 仅仅凭借丫鬟说的这些话,她差不多已经知道了现在的太守府是什么地位。 没有听丫鬟的话,她当即就让人把秦安若请了进来。 在看到梁晶之前,秦安若猜测了很多。 她也想过太守夫人有可能会不按照她的想法走,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过当走进兰苑,看着坐在对面的人,秦安若心中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 梁晶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十分平和,在看到梁晶的瞬间,秦安若就有种强烈的预感,梁晶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果然,她刚走进院子里,梁晶直接了当跪下来行礼:“臣妇给梁王妃请安,梁王妃安好。” 这是正常的大臣见到皇室的人请安的样子。 可惜来了秦淮城这么久,郑英从来没有表现出这种尊重。 秦安若赶忙上前扶起了梁晶:“郑夫人不必多礼,我贸然前来,夫人没有嫌弃我打扰到你就好,万万担不起夫人这般大礼。” 梁晶是个聪明人。 秦安若只是说了一句,她就能凭借秦安若的这句话,跟刚才丫鬟说的话,推论出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鬟:“你先出去。” 在郑英的影响下,现在大半个太守府的人都觉得梁王夫妇不是好人。 梁晶已经很久都没有接触外界了,万一让梁王妃给骗了怎么办? 小丫鬟迟疑了一下,没有听梁晶的话,看向梁晶的目光中带着无声的询问。 秦安若还在眼前,现在不是教育丫鬟的时候,不过梁晶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她拍了拍桌子,冷下了脸:“怎么,现在我说得话也没有用了吗?我让你出去!” 再担心,小丫鬟也不敢让梁晶生气。 等到小丫鬟出去之后,梁晶亲自给秦安若道歉:“是小丫鬟不懂事,让梁王妃娘娘看笑话了。这小门小户的,丫鬟没有人调教,有些过分了。” 梁晶绝对是个大家闺秀。 秦安若看着梁晶的做法,就觉得梁晶要比她跟江越歌更像是大家闺秀。 怪不得郑英一个外室子能爬这么高,想必能娶到梁晶这样的妻子,郑英浪费了不少时间吧? 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想法,秦安若脸上带上了无奈的笑:“郑夫人言重了,您的丫鬟恐怕是现在太守府中对我态度最恭敬的一个了,我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她做的不好。” 秦安若分明是在夸奖人,梁晶的脸色却变了变,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声音有些颤抖:“现在的太守府?王妃是天家贵胄,自然是该被尊敬的,是这丫鬟的错,难道太守府还有人敢不尊敬王妃不成?” 秦安若是故意说给梁晶说的,梁晶似乎也并没有影响,直接问出了她好奇的事儿。 目前还不知道梁晶是怎么想的,秦安若决定赌一把,说出了现在太守府的实况:“上到郑太守,下到太守府的下人,几乎是没有尊敬我跟王爷的,我没有办法,才来求助郑夫人了。” 梁晶的脸色很难看。 从秦安若说出现在太守府的情况之后,她的手就开始抖。 如果郑英真的对皇家的人都看不起,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一定会给她带来麻烦。 梁晶心中生出了惶恐。 自从家里人被害死之后,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在秦安若的注视下,梁晶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又恢复了正常。 “让梁王妃看笑话了,是臣妇的错。”梁晶在恢复了神智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认错。 她无疑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就刚才这短暂的接触,秦安若已经感觉到了。 本来是想用威逼利诱的法子的,在看到梁晶的反应之后,秦安若突然间就不想用了。 她的脸色变了变,看了看梁晶。 在梁晶还想认错的时候,她直接抛出了自己的问题:“如果郑英犯错了,郑夫人愿意陪着郑英一起吃苦吗?” 梁晶没有回答。 但是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不用梁晶回答,秦安若从梁晶的目光中能得到太多的答案了。 她本来是想用外室子来打击郑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看到梁晶的表现之后,她感觉不到梁晶对郑英有任何的在意。 又等了一会,还没有得到梁晶的回答,秦安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既然找上门了,其实是有求于郑夫人的。如果郑夫人愿意帮忙,就直接跟我说,我也肯定能给您您想要的东西。如果您不愿意,我们恐怕也只能对不起您了。” 秦安若没有提及什么外室子的事情,反倒是直接说了郑英做的事情。 包括她从冯秀儿的嘴里听到的,还有在秦淮城看到的。 等到把这一切都说完,秦安若才看了一眼梁晶。 不出她所料,就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一样,梁晶的脸色十分难看。 “这些话想必郑夫人之前从来没有听过吧?不知道郑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对郑太守做的事情,您赞同吗?”秦安若开门见山,打了直球。 被人盯着,梁晶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她脑海中现在全是刚才秦安若说的那些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迟疑。 她认识的郑英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人,还也不至于做出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咽了咽唾沫,梁晶的语气有些怀疑:“这些真的是郑英做的吗?如果不是他做的,梁王妃你就算是骗我也没有用,我只要出去总会知道真相的。” 梁晶的脸色已经惨白了,想必真相是什么,梁晶自己都清楚。 秦安若没有着急反驳梁晶的话,眼看梁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才叹了一口气:“就像是你说的,这是一个外面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随便走出去很快就能有人告诉你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她的神色很认真,也没有一点心虚。 梁晶就算是再怎么不相信,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他怎么能做出来这种事情?这个畜生!”梁晶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语气中半点都不见对郑英的喜欢,甚至更多的是厌恶。 早就有了关于这方面的猜测,秦安若也没有露出来惊讶。 她靠近了梁晶一步:“我不知道郑太守跟郑夫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但现在郑太守做了这种事情,如果真的要查明了真相,定然是要抄家灭族的。郑夫人并没有享受过他带来的荣光,难道真的愿意为了郑太守做的错事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秦安若低着头,眼角余光扫到郑夫人紧紧攥起来的拳头,敲了敲桌子,神色莫名。 第五百六十七章碰到硬茬子了 当然不愿意! 这个问题梁晶根本不用多想。 她跟郑英两个人早就不交流了,郑英在淮南做的一切她都不清楚。 如果真的要让她位郑英做的错事买单,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梁晶的脸色难看,本来不想理会秦安若的,现在也完全没有办法说出这种话。 秦安若找上门来了,肯定是要主动出击的:“我今日既然已经来找郑夫人了,就是准备跟郑夫人合作的。如果郑夫人愿意跟我合作,尽管说您的想法,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梁晶的脸色变了变,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秦安若的想法她也清楚,甚至通过刚才这短短的了解,她已经明白秦安若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了。 饶是如此,她也不愿意认输。 梁晶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点:“梁王妃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已经跟太守大人成婚了,不管太守大人做什么,我都会跟他一起承担。” 秦安若有些不敢置信,她总觉得梁晶不像是这样的人:“哪怕郑英已经让很多人无家可归了,都成为了秦淮城所有人心目中的魔鬼?” “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梁晶的嘴角抽了抽,到底是没在秦安若的面前露怯。 秦安若的目光中出现了失望,看向梁晶的神色中带着嘲讽:“我真的没想到郑夫人是个这样的人。整个秦淮城的人都在夸赞您仁厚,还说上一任太守是他们见过最好的官,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竟然是郑英背后的支持者,恐怕连上一任太守都不会放在眼中了。” 有些人不下猛药没有用。 说话就是要真真假假,让人摸不着头脑。 秦安若觉得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转身就要离开:“我明天再来找郑夫人,如果郑夫人愿意听我说的话,我还是可以保证,一定会让郑夫人过的比现在好。” 祁凉一直都在书房中等秦安若。 眼看着秦安若刚进来,他就迎了上去:“怎么样,郑夫人说什么了吗?” 想到郑夫人的固执,秦安若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她跟郑英之间的关系肯定不对,最起码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而且从郑夫人的语气中,我也能感觉到郑夫人很讨厌郑英。” 这些都是秦安若之前早就猜测到的,祁凉不由勾起了唇角:“这么说来,你的想法凑效了?” 现在灾情还在蔓延,能早点搞定郑英,把淮南的官场握在手中才是重要的。 秦安若的目光顿了顿,有些无奈地摇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的所有推论明明都有用,谁能想到我说了要帮助郑夫人脱离太守府,她却不愿意了。” 如果郑夫人真的讨厌郑英,在有这个机会之后,应该会立马抓住。 秦安若的神色变了变,始终不懂郑夫人的想法。 有了希望之后才知道这个希望是假的,确实很难受。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叹了一口气:“也就是说,郑夫人,还是没有答应,我们之前猜测的没有用?” 别说是找什么郑英的外室子了,按照秦安若的说法,就算是找出来郑英要杀了郑夫人的证据,她好像都不会改变主意了。 祁凉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刚才的精气神。 现在怎么办? 郑英被挟持到城外了不错,但始终是会回来的。 他们能在太守府中兴风作浪的时间也就只有这么点了,难道要真的等郑英回来,再重新回到一开始的无能为力的状态吗? 祁凉摇头,语气无比坚决:“我们能等下去,淮南的百姓已经等不下去了。如果郑英真的还冥顽不灵,本王就直接祭出来尚方宝剑。大不了回京城之后再被御史弹劾,也不能继续任由郑英闹下去了。” 多让郑英嚣张一天,说不定就有一个百姓因此丧命。 祁凉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他也不准备给郑英这个机会。 秦安若赞同祁凉的说法。 她上前一步,抱住了祁凉:“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肯定能成功的。” 他们在这里担心,此刻的郑英却并不好受。 被刘老三打晕之后带上了马车,一路上跌跌撞撞,终于到了秦淮城外。 刘老三站在马车上,看着后面跟上来的侍卫们,脸色难看。 他把郑英推了出去:“郑太守,你看看你的属下真的忠心呢,都已经到这儿了还跟着你。” 从刚才刘老三把他打晕的那一刻起,郑英就知道,刘老三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他现在也不敢在刘老三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了,态度要多好有多少:“他们都不懂事,你说你想要他们做什么,我这就吩咐他们。”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郑英心中告诉了自己无数遍,才能忍下来这股怒火。 刘老三冷笑了一声:“说好的银子你的属下已经给我了,但是现在他们跟着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混混,如果把你扔出去了,肯定活不下来,所以郑太守不如就跟着我亡命天涯怎么样?” “你!”郑英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怒骂的话几乎要立马说出口,他在接触到刘老三阴森的眸子后才冷静了下来。 他抿了抿唇:“我不可能跟着你走,整个淮南的百姓都还在等着我。你究竟想干什么,现在说吧。” 刘老三的目光清澈见底,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他现在也没有非掐着郑太守的脖子,反倒是用手划过了郑英的太阳穴:“我只是想活着而已,现在秦淮城回不去了,肯定要去外面找个地方活下去。郑太守不如让你的手下先离开,等到我找到地方了,再给你放回来?” “你在做梦!”就算脾气再好,郑英也忍不住了。 如果身后的侍卫真的离开了,恐怕刘老三连给他留个命都不可能,更不用说给他机会回来了。 看着他涨红的脸,刘老三笑了笑:“看来郑太守并不同意我的观点,那你想怎么样呢?” 郑英没有说话。 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刘老三,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老三不知道郑英心中的想法,甚至还冲着郑英笑了笑:“已经出城了,我本来准备在城外就把你放了的,但你的手下跟的太紧了,我不敢放了你。” 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现在跟郑英的关系已经差到了极点,也不可能再差了。 反正以后也不可能回到秦淮城了,郑英也管不到他,刘老三心中还生出了一种隐秘的快感。 郑英不知道刘老三的想法,现在急于脱身,眼珠子转了转:“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让我的属下追你。银子都已经给你了,我就算是追到你也没有用,不是吗?” 他已经压下了怒气,自觉用了生平最憋屈的语气了。 刘老三毫不客气地抬手给了郑英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看着郑英脸上通红的巴掌印,刘老三眼中的兴奋完全没有办法遮掩。 不等郑英生气,他直接一把把郑英拉到了眼前:“你以为我是个傻子吗?高高在上的太守大人被我抓住了,指不定心里怎么恨我。只要我放了你,你还不让你身后的这些人把我生吞活剥了?” 脸上的疼痛让郑英的脸色有些扭曲。 自从成了淮南太守,已经很久都没人敢对他不敬了。 从小到大,根本就没人打过他的脸。 谁能想到,现在竟然让个混混给破了戒。 如果回到过去,郑英恨不得能把刘老三生吞活剥了。 然而现在事实就在眼前,别说是生吞活剥了刘老三,他甚至都不敢对刘老三的态度不好。 郑英努力挤出了笑容:“刘老三,你这就过分了吧?我好歹也是朝廷的命官,我……” 不等郑英说完,刘老三又是一巴掌。 他的神色自然,甚至还很好脾气地说道:“叫刘哥。” 什么刘老三,这名字一点都不好听。 反正现在郑英在他手中,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这种机会了,刘老三还有什么害怕的。 他冷眼看着郑英的神情越扭曲,心中越高兴。 “你不要太过分!”郑英在祁凉面前都没有认怂,现在要在刘老三一个混混面前认怂,怎么可能。 刘老三的脸色并没有变,把郑英压在马车里,冲着郑英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反正那些侍卫为了不让刘老三生气,也没有跟上来,因此根本不知道马车里发生的事情。 捂着郑英的嘴折磨了一番,眼看郑英的神色越来越虚弱,刘老三笑的张扬:“但凡能有点好日子过,谁愿意做个混混。如果不是太守大人你贪污那么多,我刘老三说不定也能好好做人。” 他笑了笑,眼中尽是悲凉。 不等郑英说话,他的神色陡然间变得凶狠了起来:“现在好了,反正是郑太守你让秦淮城出现了我这种混混,我带着你离开也挺好的。” “你是离开了,你有想过你的那些兄弟们吗?你们要一起给我做事,他们都是谁,我心情一清二楚。你拿着银子远走高飞,想让你的兄弟们替你还债吗?”郑英知道一味示弱没有用,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刘老三被郑英逗笑了,他指了指自己:“你跟一个混混讲仁义道德?你觉得我会在意别人怎么样吗?” 第五百六十八章他也是外室子 郑英都快要绝望了。 可以用的办法他都已经用了,然而刘老三完全不给他机会。 无论郑英说什么,刘老三的神色都很正常,但说死就是不愿意让郑英离开。 刚才被刘老三打了一顿,郑英现在浑身上下都疼。 他的目光落在刘老三身上,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又被刘老三揍了一顿。 等到郑英缓过来了,刘老三还轻声说道:“虽然我不能让你别找我那些兄弟们,但我现在可以提前给他们报仇。如果他们知道我打了太守大人,肯定会为我叫好的。” 反正不管郑英怎么说,刘老三就没有要放人的想法。 两个人交谈了这么久,如果郑英还没有看出来刘老三是耍着他玩,也实在太没用了。 他嘴里吐出了一口血,看向刘老三的目光冰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是不是别人派你来找我的麻烦的?” 刘老三笑了笑,并没有把郑英的话放在心上。 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说话:“郑太守跟我们这些粗人是不一样的,我们吃一两银子一升的米,郑太守想必吃的都是十两银子一升的了吧?你说这人跟人的命也不一样。” 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其实倒也不能说不一样,现在太守大人不也是落在我的手中了吗?只要太守大人您乖乖的,我也不会让您吃太多的苦头的。” 这一路上郑英已经把一辈子不该受的苦头都受了,看向刘老三的目光更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把人欺负成这样,刘老三也知道他跟郑英没有缓和的可能了,自然就要给自己多要点好处。 他不跟郑英说话了,直接把人提了起来:“行了,也别跟我说那么多了,你的属下给了我三百两银子,我这一路上走着也觉得不怎么够。你说如果我去了别的地方,也是一两银子一升米,这岂不是就只够三百升米的?” 郑英自从醒来,就发现刘老三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刘老三的目光中带着怒气。 现在听着刘老三明显话里有话,也没有理会刘老三。 刘老三的脸色也没有变化,径直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觉得这点银子还是少了,不如太守大人跟您的属下说说,让他们再给我拿点银子?” 一行人已经走到秦淮城外面了,如果这个时候让侍卫再回去拿银子,恐怕是今天赶不回去了。 现在祁凉还在太守府中,郑英不能离开太守府太久。 他眯了眯眼睛:“你是梁王派来的人?” 脑海中不断出现刘老三跟祁凉的互动,郑英想要找出来刘老三跟祁凉勾结的证据。 “如果我是梁王的人,我肯定早就光明正大的把太守大人带走了,谁能想到梁王这么没用,都来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把太守大人杀了?”刘老三恶意满满,一点都没遮掩对郑英的杀意。 郑英没有答应,他也一点都不着急。 他对郑英笑了笑,伸手毫不客气地冲着郑英的胳膊而去。 一声脆响之后,郑英的胳膊被弄断了。 马车里出现了惨叫,这一次后面的侍卫可算是听到了。 只是瞬间,马车外面就围满了太守府的侍卫。 “刘老三,你干什么!” “你敢对太守大人不利,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别乱来。” “……” 一时间外面说话的人有很多,都让人搞不清楚是谁说的。 刘老三没有回答外面的人,笑着看了一眼郑英:“太守大人真是幸福,还有这么多人担心。只是如果他们继续在外面围着,您不让他们走,还不愿意给我银子,恐怕另一条胳膊也保不住了。” 郑英的头布满了冷汗,脸色惨白。 被打了一巴掌的疼痛,完全没有办法跟现在比。 在胳膊被弄断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要死了。 这一刻,他看向刘老三的目光中终于带上了害怕。 “你们都不要过来!”郑英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喊了一句,外面终于安静了。 刘老三笑了笑:“看来太守大人还是听话的。既然你都选择让侍卫们离开了,不如现在就让他们都回去?我保证等到我找到合适的地方,肯定放了您。” 他的语气十分淡然,但刚才发生的事情,让郑英明白刘老三的决心。 即便让侍卫回到太守府取了银子,想必刘老三也不会把他交给侍卫。 反倒是假装跟着刘老三走,让侍卫在身后偷偷跟着,说不定还有逃脱的可能性。 脸上的神色变了很多次,郑英咬牙做出了选择:“你想要去哪里,我跟着你去!” 太守府的侍卫跟着刘老三出去了很多,却在晚上回来了一大半。 祁凉让秦风出去打听了一番,得到的答案让人心惊。 秦安若跟祁凉站在一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对秦风打听到的消息都觉得不敢置信。 “郑英真的让侍卫回来,自己跟着刘老三离开了?”秦安若的脸上布满了不解,不知道郑英这是不是真的被人下了降头了。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觉得这件事情诡异了。 秦风现在脑子里也一片茫然,当即就点头:“按照府中下人的说法,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也就是说,不仅现在郑太守不在府中,他回来是什么时候,也不确定?”祁凉询问了一句。 在秦风点头之后,他不由露出了笑容。 也许这件事情对别人来说并不好,但对他来说是绝对的好事。 祁凉立马起身:“现在就让人开仓赈灾,先去修建附近的水渠,你再跟本王出去看看秦淮城的灾情!” 没有了郑英,他现在就是秦淮城官职最高的人。 祁凉早就做好了准备,现在要去会会秦淮城的官员。 眼睁睁看着祁凉离开,秦安若眼中带上了笑意。 哪怕郑英把秦淮城把控的再好,只要给祁凉一个机会,她相信祁凉肯定能处理好的。 祁凉都已经开始忙碌了,秦安若也不想闲着。 已经到了夜晚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往梁晶的院子中而去。 不出所料,小丫鬟把秦安若拦在了门外:“梁王妃娘娘,我们夫人已经休息了,您要有事,还是请明天再来吧。” 还是白天的小丫头,但因为梁晶对秦安若的态度很恭敬,她说话的语气倒是好了不少。 有些事情就是要趁热打铁,反正现在郑英还没有回来,秦安若决定做一次最后的努力。 她咳嗽了一声:“我白天跟你们夫人说好了,你现在尽管去告诉你们夫人是我来了就好。” 丫鬟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的神色淡然,完全没有说谎的窘迫。 小丫鬟一直跟在太守府人身边,也没有人欺骗她,显然不懂人间险恶。 她觉得秦安若堂堂王妃总不至于骗她,最终还是转身往院子里走去了。 刚睡下的梁晶听到丫鬟的禀告,神色有些恍惚。 “夫人,要让梁王妃进来吗?” 梁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根本没跟秦安若约好,这一点她十分清楚。 然而秦安若能在一天来两次,肯定是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人被困在太守府的小院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并不是一件好事。 梁晶现在每时每刻都处在慌乱中,不自觉的就想从秦安若的嘴里知道一些消息。 秦安若一进门,就看到了梁晶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等到小丫鬟下去,她垂下了头:“本来我不该用这些事情来打扰郑夫人的,只是看着郑夫人被瞒在鼓中,我觉得心中难受罢了。” 秦安若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看向郑夫人的目光中的怜悯一点都没有遮掩。 好歹也是朝廷一品大员的夫人,除了在太守府中不出去之外,郑夫人还从来没被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 她显然并不觉得舒服,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破天荒的带上了不满。 秦安若还以为郑夫人什么都不在意呢,现在看着郑夫人有在意的东西,她就放心了。 面上的神色顿了顿,她轻轻笑了一声:“郑夫人看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如果我不来,想必郑夫人是要替郑英做的一切承担责任了。” 这一次来之前,秦安若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没给梁晶反应的机会,她把郑英有了外室子,并且外室的弟弟在秦淮城中自称为太守的小舅子的事情说了。 毕竟是女人,能下嫁给郑英,梁晶心中就不可能没有一点动容。 秦安若的话让她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郑夫人才没让她的表情看起来太过分。 她强撑着面子:“太守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好奇,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嗣,就算是有个外室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罢了。” 梁晶这句话说的毫不犹豫,显然对她口中的玩意儿很看不上。 想到郑英的身份,秦安若的目光有些奇怪。 她眯了眯眼睛,好像找到了郑夫人的软肋。 “这么说来,郑夫人是很看不起外室子了?”秦安若轻声问了一句。 梁晶眼中的厌恶半点没有遮掩:“梁王妃想必也是高门贵女,一遍遍提这些个肮脏的玩意儿,不怕污了自己的眼吗?” 她的这个态度就有意思了。 秦安若眼中出现了兴味:“郑夫人既然看不起外室子,为什么非要嫁给一个外室子呢?” 第五百六十九章说服梁晶 秦安若的一句话,让梁晶的神色阴沉了下来。 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梁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梁晶的目光变得有些难看,第一次明明白白出现了怒气。 她有自己身为贵女的骄傲,不愿意跟外室子这种称呼扯上任何关系。 秦安若并没有因为梁晶的不敬生气,反倒是笑容更温和了。 梁晶表现的越生气,就说明她对郑英的真实身份并不清楚。 而这一点,对她来说是一个绝对的好事。 秦安若冷眼看着梁晶,许是终于发现自己的态度不对,梁晶也冷静了下来:“我知道王妃跟郑太守的关系不好,但他是郑家的人,也算是世家子弟,王妃还是不要乱说了。” 现在还能跟秦安若心平气和的说话,已经是梁晶的修养好了。 然而每当想到这里,秦安若就越发替梁晶觉得不值得。 如果梁晶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非要嫁给郑英也罢了。 现在看来,分明就是郑英在欺骗梁晶,并且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梁晶真相。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好心”的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梁晶真相:“郑太守并不是郑家的人,也不能说不是郑家的人,最起码郑家从来没有承认过他这个外室子的身份。” 梁晶的脸色惨白。 她没有第一时间反驳秦安若的话,只是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 良久,她咽了咽唾沫:“梁王妃,这种话并不好笑。” 其实她已经有些害怕了。 毕竟郑英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没落的世家子。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秦安若也没有非要让梁晶给她一个交代。 毕竟比起来有可能骗婚的郑太守,梁晶太可怜了。 她也没有再看梁晶,反而是直接谈论起了郑太守的问题:“如果他真的是郑家的人,应当有郑家的势力作为后盾,怎么也不会沦落到完全靠梁家这个地步。如果不是因为心虚,他何至于刚一得势,就把梁家拉下地狱呢?” 梁晶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她也没有想清楚。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她自己把恶狼带进了家中,让梁家覆灭。 一直留在这个院子中不出去,不仅是因为不想见郑英,更是给梁家所有人赔罪。 梁晶的心理防线被秦安若打破了,瞬间她就泪眼朦胧:“他告诉我他是郑家的旁支,被庶弟迫害,才会流落在淮南。恰好梁家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家中也想给我找一个上门的夫婿,几番考察觉得他还不错,也就选定了他。” 可以说郑英当初表现的没有一点破绽。 非但是骗过了梁晶这样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就是梁家的长辈,也都没想到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甚至于郑英不是郑家的人,他们从来就没想过。 话匣子都打开了,梁晶把当初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当然,这是她的诚意。 她的目的始终还是在搞清楚郑英的身份上。 对上秦安若的眼睛,梁晶的态度十分认真:“梁王妃既然能一次次的来找我,肯定有你的目的。只要你给我说真话,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秦安若这一次显然抓住了梁晶的软肋。 对梁晶来说,没有什么比郑英的身份更重要了。 眼中不由出现了几分无奈,秦安若这下是真的为梁晶鸣不平了。 原来淮南太守上位,就是靠哄骗无知的小姑娘,当真让人不齿。 秦安若也没有多言,只是垂下了眼睑,说出了郑英的真实身份:“我没有骗你,他就是郑家的外室子。如果不是这一次他犯下了滔天大罪,有人想要用这个对付郑家,郑家的人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人。” 比起来早就丧尽天良的郑英,当然是秦安若的话更具有说服力。 梁晶愣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泪水落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怪不得他对我们梁家的人那么狠。”手指紧紧攥起,梁晶眼中露出了凶光。 事情已经发生了,梁家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她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夜色已经深了,外面时不时传来更夫的声音。 生平第一次,梁晶在深夜里的思绪越发清晰了。 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梁王妃既然能来找我,还一次次提起来郑英,是想要对付他?” 本来就是这个目的,现在梁晶问起来,秦安若也没有隐瞒:“郑英为了一己私利,让整个淮南的百姓都陷入了灾情中。淮南人杰地灵,本来是大盛的富庶之地,现在民不聊生,郑英肯定要负责。” 秦安若简单的把现在外面的情况说了一遍。 她之前来就已经说了,但是梁晶并不想从秦安若的嘴里了解,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次,她着重听到秦安若说淮南的民生了。 脸上的神色陡然间变得十分难看,梁晶拍了拍桌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淮南一直都是他们梁家的人在治理。 之前的两任太守都是梁家的人,可以说梁家在淮南是有很高的声望的。 谁能想到这么多年经营的名声,竟然就坏在了一个郑英的手中。 不怕梁晶生气,就怕她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 眼看梁晶生气了,秦安若知道机会来了。 她没有安慰梁晶,甚至是冷眼等着梁晶的怒气积聚到了最高处,才缓缓说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能在太守府待这么久,在梁家都覆灭的情况下还好好的活着,手里肯定有郑英的把柄,对吗?” 不出所料,在秦安若说完这句话之后,梁晶眼中的警惕快要溢出来了。 心中暗喜,秦安若的态度更认真了:“淮南是梁家人治理的,就是陛下也一直都很信任梁家人,才让郑英钻了这个空子。可以说现在,如果不是有梁家人,郑英是不可能当上淮南太守的,你觉得现在的局面怪谁?” 两个人交谈的时间并不久,但是秦安若已经发现,能让梁晶产生情绪波动的,一直都是梁家有关的事情。 她不能接受郑英是个外室子,是因为梁家给她的教育不允许她跟一个外室子扯上关系。 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本来就是郑英的错,只要秦安若能抓住梁晶的心思,想必也不会很难。 果然,再一次听着秦安若说起来梁家的人,梁晶摇摇欲坠。 难道她竟然是梁家的罪人吗? “这不可能!他怎么能这么骗我们梁家的人,他不是说让梁家覆灭都是迫不得已,以后肯定会给我一个交待的吗?”梁晶有些癫狂。 在刚知道梁家人的死亡都跟郑英有关的事情,她就想过跟郑英鱼死网破。 只是郑英说了很多次,两家人的死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梁晶也不是傻子,她甚至都是在查探后才相信郑英的话的,西安在自然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他背后当然也有人,毕竟如果没有背后的人,他也不敢对梁家动手。没有了梁家,他就没有了后盾,有人给了他自信,他才敢对梁家的人动手。”秦安若没给梁晶一点幻想的机会。 有些话总是要有人说的,反正郑英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秦安若没有添油加醋,说的都是真相,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梁晶一直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在秦安若以为她就要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她才问了一句:“梁王妃给我说这些话,是想让我做什么?” 如果淮南已经糟糕到跟秦安若说的一样,现在秦安若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梁晶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的了。 秦安若当机立断,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梁小姐还想要为梁家人报仇,也想拯救淮南的百姓的话,把你手中郑英的把柄交给我,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睫毛动了动,梁晶的手安安握了起来,却是始终没有说话。 她手中当然有郑英的把柄。 如果不是她聪明有了手中的东西,恐怕在梁家的人被郑英杀了的那一刻,她也就该去见阎王了。 梁晶是个聪明人,但是再聪明也是个女人。 她曾经对郑英动过心,依旧觉得郑英是她的夫婿。 因此后来跟郑英闹的很过分,在郑英找出了一个理由,说背后有人指使,以后肯定会给梁家的人报仇的时候,她相信了。 梁晶现在才知道以前的她有多单纯,郑英做的这一切,分明一点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手中的帕子都已经被蹂躏的不成形状了,梁晶也始终都没有做出来决定。 秦安若可等不及那么久了,不知道郑英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梁晶能早一分钟改变主意,就能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去准备。 她起身靠近了梁晶:“我记得刚进来,梁小姐是很看不起外室子的。你现在都知道郑太守是外室子了,怎么还能忍受他做你的丈夫呢?” 外室子,还有外室子! 梁晶的目光陡然间变得十分难看。 且不说郑英身后有没有人指使,单单他是个外室子,就是梁家的人永远都不能接受的。 她的目光冷硬,终于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你说他是个外室子,有什么证据?” “这种事情还要证据吗?郑家可是三皇子的外家,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抛弃郑家的身份,来当你们梁家的上门女婿?”秦安若唇角讥讽的弧度没有丝毫遮掩。 第五百七十章一丘之貉 什么样的人呢? 当然是别有用心的人。 几乎是在秦安若刚张口的时候,梁晶就信了。 所谓的要证据,只是她有些不甘心而已。 如果郑英的身份不是完全上不了台面,以前不会一次次的找理由不带她回京城的。 一切的破绽好像都有了理由,梁晶却越发痛苦。 她终于撑不住了,抱住了头,露出了痛苦的姿态。 秦安若看着梁晶痛苦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却依旧没有说话。 梁晶是个骄傲的人,定然不会愿意她现在出声的。 果然,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过去,梁晶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明。 她重新看向了秦安若:“如果我能把郑英的把柄给你,你保证能让淮南的百姓重新过上以前的生活吗?” 梁家的人已经死了。 不管再怎么不甘心,现在都不可能给梁家的人任何补偿了。 梁晶想起了秦安若说的淮南的百姓,这是梁家几代人守护的,她不能让郑英毁了。 “我跟王爷本来就是为了淮南的灾情来的,只要郑英被解决了,不能从中作梗,我们立马就开始赈灾了。”秦安若说得毫不犹豫。 她还怕梁晶会犹豫,索性直接把话都说开了:“梁小姐,我们现在很着急,因为只要我们耽搁一刻钟,就可能有一个两个乃至四五个人在这一刻钟死去。我相信但凡是一个有良知的人,应该都不会冷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对吗?” 梁晶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脸色越发惨白,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痛苦。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莫名有些奇怪。 倒是也没等她问出口,梁晶缓缓说出了自己手中的把柄:“我有郑英偷偷截下来官银的把柄,他的账本被我拿到了,牵扯的官银至少有几十万两。” 秦安若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祁凉说的话,在郑英的书房中,找到了官银的痕迹。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当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祁凉的脸色有多难看。 目光不由落在了梁晶的身上,秦安若的神色冰冷:“梁小姐应该清楚官银代表着什么吧?几十万两的官银,如果用在百姓的身上,至少能让秦淮城的百姓比往常过的好不止十倍。你知道郑英做的事情,还帮他隐瞒?” 人不可貌相。 秦安若一直以为梁静是被迫的,但在知道梁晶手中的把柄之后,她不这么想的。 根本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秦安若看向梁晶的目光中带着怒火,恨不得能撬开梁晶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 梁晶不敢对上秦安若的目光,扭过了头:“我刚知道的时候是很震惊,也想过要劝诫郑英,只是我说的话没有用,一来二去,事情也就这么发展了。”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看向梁晶的目光中充满了嘲讽。 不管梁晶说得多好听,她跟郑英一样,没有把那么多百姓的想生命放在心上。 “原来你跟郑英是一样的,怪不得我说了这么久梁小姐都不愿意按照我说的去做,我现在明白您的想法了。”秦安若唇角嘲讽的弧度越来越大了。 梁晶这次是真的脸红了,她祈求般看了一眼秦安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现在能把他的所有账本都给您,希望您能给我们梁家的人一个公道。” 如果梁晶手中握着的不是类似于账本这种东西,秦安若也许并不会多说什么。 然而现在,梁晶明知道郑英敢贪墨官银,还躲在太守府中好好的当她的梁太太,秦安若就不能相信梁晶是个有信誉的人。 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秦安若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梁晶的话。 只要是个人就能感觉到现在房间中奇怪的氛围,梁晶不由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 对上秦安若失望的目光,她的脸色有些红:“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有些迟了,但是当初我是真的没有多想,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呃,只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秦安若并没有被梁晶的话打动。 她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我不是淮南的百姓,我也没有办法代表淮南的百姓原谅你。你现在可以把账本给我,我能做到我答应你的,以后你的生活肯定比现在要好。” 刚来太守府见到梁晶的时候,秦安若就已经保证过这一点了。 虽然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梁晶都做了什么,但秦安若并没有反悔的意思。 梁晶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茫然。 她深吸了一口气,却觉得自己不该接受秦安若的可怜。 梁晶到底还是要面子的,她冲着秦安若摇头:“这次的事情是我错了,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您也不用用这种话来试探我了。账本我可以给您,这是我对不起淮南的百姓,您也不用给我什么交代了。” 今天遭受的打击已经足够大了,从秦安若的嘴里,梁晶也知道了郑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初是梁家一手把郑英推上了如今的高位的,现在郑英造的孽,大部分也是要梁家的人来承担责任的。 这么一想,梁晶整个人都陷入了混乱中。 她没有再浪费时间,很快拿出了账本。 秦安若能感觉到,现在梁晶的情绪竟然是正常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梁晶的身上,看向梁晶的目光中带着意外:“你放心,只要账本有用,我跟淮南的百姓都会知道你的功劳。” 没有给梁晶再说话的机会,秦安若带着账本走了。 梁晶交出了拿在手里快要十多年的东西,看着秦安若离开的背影,一直都没有挪动一下,坐在屋子里,似乎是要成为雕像。 且说祁凉刚出去让人开始查探整个淮南的消息,这一次雷厉风行,势必要在郑英回来之前,找到几个愿意站在他这边的官员。 忙活了一个晚上,怕郑英被放回来,他才在第二天早上进了太守府。 按理来说,现在他已经没有必要住在太守府了。 不过只要郑英回来,就肯定会给他带来麻烦,因此祁凉并没有离开太守府。 他刚进门,就看到了神色焦急的秦安若。 心猛然间往下沉,祁凉的语气也带着几分无奈:“郑英回来了?” 秦安若摇了摇头,没回答祁凉的话,反而是一把拽着祁凉就往她住的方向走去。 手上传来了一股大力,祁凉完全能感觉到秦安若的着急。 他不知道秦安若是发现了什么,也没有打扰秦安若,任由秦安若拽着他走到了房间中。 “这是郑英贪墨官银的账本,只要拿着这个账本找出来郑英贪墨的银子,你就可以直接关了他!”秦安若也难免有些激动。 只要祁凉能把郑英关起来,就能主持淮南的大局了。 郑英一直都在阻拦祁凉赈灾,如果没有了郑英这个人,赈灾的工作应该就能开始了。 祁凉接过了秦安若递过来的东西,他甚至都没有时间听秦安若说的话了。 等到翻了两页,确定秦安若说的是真的,这真的是郑英贪墨官银的证据之后,整个人都有些激动。 他抱紧了秦安若:“若儿,谢谢你,有了这个东西,本王一定能把郑英给办了!” 任凭郑英再怎么是淮南的土皇帝,毕竟还有顺平帝这个真皇帝在。 祁凉是顺平帝派来的,现在手中有了郑英作乱的证据,就能把郑英钉死。 在看到账本之后,祁凉的着急瞬间去了大半。 他翻了两页,才想起来问秦安若账本的来意。 能把郑英弄下去,秦安若当然也高兴。 但是在祁凉问出来账本的事情之后,她不免就想到了梁晶,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梁晶做的事情:“这是太守夫人手中的把柄,从她开始知道的第一笔,到被郑英发现她有账本,大概也有几十万两的银子。” 官银的重要性,只要是个人都知道。 祁凉当即就冷笑了一声,明白了秦安若的迟疑。 “这两人倒是不愧是夫妻,也挺像的。”在这一瞬间,他对梁晶的好感也消失了。 秦安若对梁晶现在也当然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不过东西是从梁晶的手里拿过来的,这个人情她不能忘了。 拽了拽祁凉的衣服,秦安若的语气有些低沉:“不管梁晶是个什么人,我从她手里拿过东西的时候,就说了会确保她以后过的荣华富贵,至少我们不能落井下石。” “他们让淮南的百姓过的这么苦,我们还要让她过的荣华富贵?如果真的让淮南的百姓知道了,恐怕想要吃了她的心都有吧?”祁凉挑了挑眉。 其实梁晶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道义上让人难以接受罢了。 看着义愤填膺的祁凉,秦安若叹了一口气:“我们也要说话算数,梁晶做的是有不对,也不是我们反悔的理由。” 秦安若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祁凉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冲着秦安若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觉得她喜欢什么样的生活,直接安排就行了,不用再问我。” 祁凉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在知道梁晶做的事情之后,他比秦安若的反应更大。 秦安若也没有为难祁凉,毕竟如果不是提前答应梁晶了,她也会觉得,梁晶跟郑英就是一丘之貉。 第五百七十一章说服跟班 太守府里早就已经天翻地覆了,郑英却一点都不清楚。 在刘老三再三的要求下,他最终还是让自己的侍卫离开了。 现在郑英跟刘老三在马车上,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后面的侍卫应该是在暗中跟着,却不能给郑英一点安全感。 他看着刘老三面上的凶狠,这一次是真的后悔了。 如果时光重来,他绝对不会再找刘老三了,这就是个疯子。 郑英一直看着刘老三不断往后看,以为刘老三发现了侍卫的踪影,心中有些害怕。 他现在是真的看不懂刘老三了,完全不知道刘老三究竟想做什么。 听着郑英的呼吸声变化,刘老三突然间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郑英:“郑太守这是害怕了?我不过是个贱民,你害怕我干什么?” 这一天之内不知道被刘老三打了多少次,现在郑英可不敢随便招惹刘老三。 他脸上赶忙堆积起了笑容:“您这是说的说什么话,生命都是一样的,哪儿有什么高低贵贱,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一个马车上吗?” 果真人都是贱皮子,就算是太守又能怎么样,打的多了还是就懂事了。 刘老三摸了摸郑英的脸,手还有些不规矩,完全就是对窑姐儿的动作。 这个动作极具侮辱性,郑英几乎是瞬间就脸红了。 刘老三并没有放过郑英,还冲着郑英笑了笑:“郑太守不要害怕,你这细皮嫩肉的,倒是真的让人羡慕,如果不是我对男人没兴趣,少不了也让郑太守在这儿舒服一下。” 简直是太侮辱人了! 郑英觉得他已经忍辱负重了,也没想到刘老三能说的这么过分。 刘老三却不愿意再跟郑英多说了,他往郑英的方向故意靠近了一下。 看着郑英不断往后躲,他突然间一把把郑英抱在了怀中,捂住了郑英的嘴。 不等郑英出声,他快速把人从马车上扔了下去。 马车一骑绝尘往远方驶去,过了很久,郑英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放下来了。 “来人,快来人!”回过神来的郑英赶忙大喊。 深夜的林子中,一直跟在后面的侍卫很快就出现了。 “属下给太守大人请安!” 就算是刘老三说了不让侍卫跟着,这些侍卫们最多是没敢在刘老三看到的时候跟着罢了。 让太守大人一个人被带走,还没有人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郑英被放了下来,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刚才刘老三带着侮辱性的动作。 他指了指已经远去的马车:“留两个人送本官回秦淮城,剩下的人给我追!马车里现在就他一个人了,一定要给我活捉他!” 刘老三敢戏耍他,郑英一定要出了这口气。 几个是威威面面相觑,很快就留下了两个人,剩下的人往马车离开的方向而去了。 只是刘老三找的这个地方很好,到处都是树林,而且路也不止一条,想要离开的选择太多了,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刘老三。 一夜过去,祁凉已经把秦淮城周围能整合的势力都整合了。 有了郑英犯法的证据,他就等着郑英回来了。 淮南的官场能混乱成这样,不可能所有人都是死忠心的。 在祁凉保证,只要有人先站出来,回到京城之后一定求情之后,周边几个县的县令都站了出来。 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好的。 祁凉心中清楚,但现在并没有表现出来。 甚至他的神色温和,看向周围这些人的目光中还带着鼓励:“这一次淮南的灾情也并不严重,本王带来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本王相信,只要你们能跟本王同心协力,我们一定能战胜淮南的灾情!” 现在可没有人说灾情不严重了,也不像是当初迎接祁凉的宴会上,都一口一个没有疫情了。 郑英眼看着没有什么活力了,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老实。 “我们都听王爷的。” “有王爷的英明领导,我们肯定能战胜灾情。” “我们萧邺县的百姓就拜托王爷了。” “……” 要论做实事也许下淮南的官员不行,但是拍马溜须的本事,是别人怎么也赶不上的。 祁凉看向几个人的目光有些复杂,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没有说出来太过分的话。 就算这些都是朽木,现在也只有这么几个人可以用了。 祁凉拿出了早就做好的赈灾的章程,交给了下面的几个县令:“本王带来的锦衣卫会跟着各位大人一起去你们治下,他们带去的赈灾物资,本王已经交代了应该怎么用,众位大人只需要配合他们就可以了,还有问题吗?” 整个淮南从上到下都已经烂透了,祁凉不会再给这些人碰到赈灾物资的机会。 他现在表现的很相信这些官员,既然还有弃暗投明的机会,大家当然不会放弃。 萧邺县的县令是第一个被祁凉说服的,现在也立马就站了出来:“王爷说得是,下官定然会配合锦衣卫大人的。” 他们都不知道祁凉竟然带了锦衣卫来,之前郑英只是随便说祁凉就是个不怎么受宠的皇子。 现在听到锦衣卫的大名,这几个官员心中都恨死郑英了。 等到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祁凉才让他早就吩咐好的人跟着几个县令离开。 也是恰好了,这几个人离开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被侍卫带进来的郑英。 郑英被带走了一天一夜,还被刘老三不知道打了多少顿,现在的形象是有点凄惨。 看到他昔日的手下,第一反应就是要躲开。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几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郑英皱了皱眉头,强忍住要躲开的欲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本官不是说了,最近不需要你们出现在秦淮城吗?” 萧邺县县令有些尴尬,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郑英。 看着郑英现在凄惨的样子,他有些想笑,却半天都没敢笑出来。 最终他还是忍住了笑意,冲着郑英拱了拱手:“回太守大人的话,王爷叫我等来商量控制灾情的事情,我等当然要来。” “你!”郑英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萧邺县的县令可以算的上是他的信心腹了,之前不知道为他做了多少事情。 现在他才被人带走一夜,眼前这人就光明正大的叛变了? 郑英有些恍然,看向萧邺县县令的眼神中带着杀意。 反正现在已经爬上了祁凉这艘大船,祁凉也保证肯定不会计较他们过去做的那些“身不由己”的错事,萧邺县的县令也不害怕了。 即便看到郑英生气了,他也只是勾了勾唇:“想来太守大人刚回来,肯定还有别的事情,我就打扰大人,先离开了。” 祁凉都已经说了要对郑英下手,郑英肯定不会过的太潇洒。 这几个人都知道接下来郑英很快就会被抓起来了,对郑英的态度也没有往日的尊敬。 郑英是个多聪明的人,从这几个属下的态度中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亲自拦住了萧邺县的县令:“混账,这就是你对本官说话的态度吗?” 往日别说是他冷着脸了,就是皱个眉头,萧邺县县令都会恨不得跪下来给他舔脚。 虽然只是个试探,郑英也很自信觉得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他们本来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做的那些坏事,眼前这几个县令可是都掺和了。 只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萧邺县令从郑英的身边走过:“太守大人,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就在这里陪您玩了,您还是先去府中看看吧。” 几个人大摇大摆的从郑英的身边走过,让郑英觉得被人冒犯的同时,心还不由往下沉去。 府中? 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脑海中到底是有些猜想,郑英在进了太守府中之后,都没有回自己的院子,第一时间就到了祁凉的书房外。 祁凉才刚得到郑英回来的消息,就看到了本人,不由挑眉:“看来郑太守果真对本王很尊敬,被人绑架了回来,竟然都会第一时间来找本王。” 祁凉嘴里说着话,却没有任何动作。 就算郑英已经站在书房中了,他也没有靠近郑英,更是连做戏都不愿意了,不用说往日的热络。 祁凉的态度不对劲。 郑英只带了两个侍卫,剩下的人都去追刘老三了。 他现在十分冷静,先往后退了两步:“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陛下派来的人,下官肯定是要跟你先禀告的。既然王爷您已经知道了,下官就先离开了。” 在两个侍卫的护送下,郑英当即就要出去。 祁凉并没有起身:“秦风。” 随着他话音刚落,刚才还没有多少人的院子中瞬间出现了一队侍卫。 以秦风为首,这群人把郑英团团围住。 心中的担忧成真,郑英扯了扯唇角,还不愿意放弃:“王爷这是觉得本官的侍卫都出去了,才会带自己人来守住太守府吗?太守府确实有些贵重的东西,下官在这里多谢王爷了。” 早就想跟祁凉撕破脸皮的郑英,在这个时候却一句重话也不敢说。 祁凉的目光落在郑英的身上,并没有多说,但是嘲讽的意味十分明显。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郑英觉得脸都要笑僵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郑太守说的贵重的东西,是你书房中来历不明的那些官银吗?” “你怎么知道?”郑英突然抬头,语气激动。 第五百七十二章他有私人粮仓 很快就反应过来祁凉的意思,郑英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祁凉还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在诈他呢? 祁凉可没有时间跟郑英玩游戏了,直接挥了挥手,就让人上前把郑英压下去了:“郑太守,你贪墨官银的事情本王已经掌握了证据,就暂且劳烦您现在牢房中待着了。至于别的罪名,本王保证也很快就给你找到证据,你放心就是。” 没给郑英反抗的机会,祁凉直接让人把郑英带走了。 整个淮南的官场都被祁凉这雷厉风行的样子给吓到了。 郑英是朝廷一品大员,祁凉要处置郑英还要找个借口。 剩下的人都立马夹着尾巴不敢多事。 如果他们不听话,只要祁凉祭出了尚方宝剑,恐怕就是他们命丧黄泉之时了。 秦淮城的米价逐渐降了下来,但并没有祁凉想象中的容易。 在米价到半两银子的时候,秦风给祁凉带来了一个不怎么美妙的消息:“王爷,秦淮城的大米储存太少了,米价降不下来了。” 民生问题才是最关键的,祁凉这一次首先要整顿的就是米价。 他皱眉:“本王不是查了秦淮城今年的税收,还有很多大米没有放出去吗?难道粮仓里没有大米了?” 说起来这个祁凉就生气。 郑英这种人,宁可把大米压在官府的粮仓里,都不愿意先拿出来给百姓应急。 官府的粮仓里其实还有不少的大米,只要能拿出来,秦淮城的米价也不至于那么高。 秦风能来禀告,自然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打探清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前卖大米的粮铺就是郑英开的,恐怕之前卖出去的大米都是从官府的粮仓中取出来的。至于别的大米,属下觉得郑英应该还有私人粮仓。” 私人粮仓? “简直是岂有此理!”祁凉拍了拍桌子。 一个太守而已,竟然敢有私人粮仓,完全是没把天家放在眼中。 秦风能理解祁凉的生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解祁凉罢了。 这些事情郑英都已经做出来了,现在再去计较也没有用了。 祁凉逐渐冷静了下来:“没有找到他的私人粮仓在哪儿吗?” 这个问题就没有什么询问的必要了。 赈灾的工作已经快进行了半个月了,但凡是能找到大米的地方,秦风都已经找了。 他可以说是现在把整个秦淮城都掘地三尺了,就是没找到郑英藏大米的地方。 实在没有办法了,秦风才来找祁凉。 祁凉的脸色有些难看:“我们现在就去找郑英。” 他并不想见郑英。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是不找也没有办法了。 祁凉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去找郑英商量一下。 郑英已经在牢房中待了很久了。 久到看着祁凉来,他还有些恍然。 逆着光看到祁凉的表情,他才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原来是梁王殿下来了啊,这种脏乱的地方,恐怕不是梁王殿下该来的地方吧。” 他的嘲讽一点都没有遮掩。 反正现在都已经被祁凉关在牢房中了,他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祁凉皱眉看着郑英,神色冰冷:“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本王不该把你关起来?郑英,从你书房中找到的那些官银,差不多是自从你当上太守以后,朝廷给淮南所有的拨款。你这真的是雁过拔毛,一点都没给淮南的百姓留啊!” 一说起来这件事情,祁凉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郑英当真太过分了,淮南的百姓分明都什么也没有做,最终却要承担这种苦果。 不管祁凉说得多生气,郑英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哦?原来都已经这么多了啊,多谢王爷告诉我,我之前还不知道呢。不过官银既然到我手中了,我先暂时收着也没什么错吧?” 什么叫没什么错? 郑英是个聪明人,祁凉知道他不会这么蠢。 现在能在他面前说出来这种毫无逻辑的话,是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了出去的可能,破罐子破摔了罢了。 压下了满腔的怒火,祁凉好悬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上前揍郑英一顿。 他抿了抿唇:“告诉本王,你的私人粮仓在哪里。” “王爷竟然都知道我有私人粮仓?”这次郑英挑了挑眉,眼中的惊讶一点都没有遮掩。 他说完之后理所当然没有得到祁凉的回答,就冲着祁凉笑了笑:“王爷可真聪明,这么快就发现秦淮城的粮仓不对了啊。想必你现在准备找粮食给那些贱民了吧?您可真是大公无私呢,我现在就祝您能早日找到。” 显然,这一次郑英是不准备配合。 祁凉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提起了郑英的领子:“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把东西放在哪儿了!” 那么多的粮食,都是百姓交上来的。 郑英非但没有给朝廷,每年都给朝廷说是放在秦淮城的粮仓里的。 然而现在秦淮城的粮仓里并没有那些东西,可以说是真的两头骗了。 即便祁凉的脸色很难看,郑英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不知道,我都告诉你了我不知道,梁王就算是再问也是没有用的。” 他的态度很嚣张,反正在这种事情上,祁凉就算是再生气也没有用。 祁凉的脸色果然冷了下来,看向郑英的目光冰冷:“你这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反正我已经被关在这里了,就我书房里你找出来的那些东西,恐怕我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了。王爷觉得我是个好心人吗,现在竟然还会来找我问?”郑英的语气十分淡然。 他就是喜欢看着祁凉火急火燎的样子,既然已经准备好了要给那些百姓找个公道,这些就是祁凉应该受的。 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祁凉还想继续用给萧邺县县令说的那一招:“只要你现在能说出来粮仓在哪儿,等到回京了,本王会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 “王爷你可省省心吧,也就那几个傻子会被你骗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郑英拒绝的毫不犹豫。 当初贪墨官银的时候,他就知道一旦被人发现,他就只有个死了。 别说祁凉去给顺平帝求情了,除非顺平帝自己下了圣旨,他才会相信自己能免除死罪。 这一次淮南还发生了灾情,想必顺平帝正在生气,他并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别人身上,对祁凉说的话是一点都不相信。 祁凉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用。 粮仓没有找到,一时半会秦淮城的粮价就降不下来。 其实祁凉本来没想把步子迈的这么大的,后来知道秦淮城的一切灾情都是人为的,自然就想找到粮食,快速让秦淮城恢复正常。 眼看都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这一切突然间就没有用了,祁凉的心情十分复杂。 秦安若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早就说要跟她一起用饭的祁凉前来。 她几乎是没有多少犹豫,直接就到书房来找祁凉了:“王爷今天没有用晚膳吗?” 秦安若一路上来淮南,也是为了淮南的灾情来的。 因此祁凉和手下的人一直都没有瞒着秦安若,甚至祁凉的书房秦安若都是可以随便进的。 秦风摇了摇头:“王爷今天没心情,刚才去牢房里见了一次郑英。” 再仔细的话秦风并没有说出来,就算是祁凉会告诉秦安若,也不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一听到祁凉去见了郑英,秦安若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除了郑英书房里的那些官银,他们对郑英的了解其实并不深。 就秦安若最近的发现,郑英在淮南太守这个位置上贪墨的东西肯定还有很多,只是他们现在没有找到罢了。 他走进书房,看着祁凉一个人坐在里面,整个人的思绪都放空了。 “生气了?”秦安若收拾了一下被祁凉弄的很乱的书桌。 她的声音温柔,暂且抚平了祁凉心中的怒火。 祁凉叹了一口气:“本王就是搞不懂,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也知道自己的结果是什么了,为什么非要抗争到底呢?淮南的百姓现在这么苦,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同理心吗?” “如果郑英有同理心这种东西,从一开始淮南的灾情就不会发生,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秦安若一阵见血,直接把祁凉那点子侥幸的心理给戳破了。 她对上了祁凉的目光,神色淡然:“我们能来这里,郑英心中就从来没有过淮南的百姓,他心中只有自己的银子跟他的荣华富贵,跟淮南的百姓没有一点关系。” 道理是这个道理,就算早就知道了,现在听到秦安若说,祁凉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他又叹了一口气,深深看了秦安若一眼,没有说话。 很少看到祁凉身上出现这种类似于颓废的表情,秦安若有些好奇,当然也就问出口了:“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的心情不是很好?秦风说你去见郑英了,是想找他问什么,不如我去问问郑夫人?” 秦安若的提议让祁凉眼前一亮:“对,可以去问问郑夫人!毕竟两个人在一个府中,如果郑英有私库的话,郑夫人肯定知道。” “私库?”秦安若有些茫然,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疑惑。 最近不是在处理赈灾的事情吗,这一切又跟郑英的私库有什么关系? 第五百七十三章郑英的软肋 简单的给秦安若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祁凉也有些为难。 秦淮城的粮食,肯定不能不明不白的被人藏在私库里。 在祁凉的解释下,秦安若总算是懂了:“你觉得秦淮城的粮食还有不少在郑英的私库中,现在就想找到郑英的私人粮仓,对吗?” 定然是的,不然现在祁凉的表情也不会这么难看了。 当然祁凉也没有太过分了,只是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无奈。 如果郑英愿意配合的话,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祁凉皱眉:“郑英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现在不愿意配合本王,估计要从他嘴里得到有用的消息,还很难。” 今天去牢房中见了一次郑英,已经足够让祁凉知道郑英的情况了。 现在秦安若来了,他想了想,倒是又升起了希望:“不如你去找太守夫人问一下?毕竟都在一个府中,如果郑英真的有这么隐秘的地方,太守夫人知道的可能性也很大吧?” 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了。 祁凉迫切想要找到粮仓,能用的所有办法自然都要用一遍。 秦安若却没有祁凉这么乐观,她摇头:“如果真的是私人粮仓,就梁晶跟郑英的关系,郑英是不会让梁晶知道的。” 更何况梁晶已经用郑英贪墨官银的证据威胁郑英了,两个人的关系早就和正常的夫妻不一样了。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郑英不傻,就不会让梁晶知道他的秘密。 祁凉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这个道理。 说到底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不然他也不会病急乱投医了。 “现在怎么办?”祁凉反手抱着秦安若,心中有些慌乱。 他来淮南之后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祁凉觉得很对不起淮南的百姓。 自从把郑英抓起来,赈灾的工作也进行的很顺利。 在他以为这一次根本都用不上户部带来的银子,仅仅靠着往年淮南的东西就能做完一切的时候,郑英给了他迎头一击。 如果找不到郑英的私人粮仓,整个淮南不知道有多少粮食会浪费。 祁凉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按照我们的推论,他私人粮仓里的粮食,应该要比整个秦淮城的都要多。” 倒吸了一口凉气,秦安若也被这句话惊到了。 整个秦淮城的粮食有多少,最近一直都跟着秦风赈灾的秦安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仅仅把粮仓里的粮食都放出去,就能让秦淮城的粮价从一两银子换成半两银子,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而现在祁凉竟然说郑英自己的私人粮仓的东西比秦淮城的粮仓里的东西都要多? 在这一刻,除了生气之外,秦安若也能明白祁凉为什么这么着急了。 “其实……梁晶没有用,这个时候应该还有有用的人。”秦安若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了猜测。 祁凉在秦安若的要求下,最终还是跟秦安若又一次回到了牢房。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郑英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睛:“梁王殿下,您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反正都是个死,我觉得现在过的挺好的,梁王殿下也不用劝我了。” 祁凉的脸色难看,看着郑英的目光冰冷。 他当然没有理会郑英,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自从本王来,他就一直都是这个反应,仿佛已经笃定了本王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当真是让人觉得气恼。” 反正郑英是出不去了,祁凉现在说什么都没有避讳。 郑英听着祁凉是带着人来的,睁开眼看了看。 在看到秦安若的瞬间,他眼中出现了恶意。 纵然不知道秦安若在这场博弈中扮演着什么地位,但是他没有忘记,就是在秦安若来了之后,他才一步步的被逼到了这种地步。 郑英脸上柔和的情绪消失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冰冷:“梁王妃恐怕也不是被人带到淮南来的,您是跟梁王一起来的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守罢了,竟然能让梁王跟梁王妃费了这么大的心,真的是让人很不好啊意思。” 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但秦安若能从郑英眼中看到的,只有杀意。 郑英只要不傻,就能知道秦安若的出现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是怎么想的,秦安若不在意。 即便感觉到了郑英对自己的恶意,秦安若也只是笑了笑。 她靠近了郑英:“说到厉害,谁也没有郑太守厉害。如果不是我来了,恐怕郑太守还真的能一直都瞒着淮南的百姓,把王爷软禁在太守府中。不得不说,您的胆子真的很大。” 秦安若相当于是承认了自己就是故意的。 郑英立马冲到了牢门前:“果然是你,你们是一起的对不对,你们就是为了对付我!” 他现在十分后悔。 早知道梁王也是个不好惹的,当初就不该让祁凉跟秦安若见面。 只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就算是郑英再怎么后悔,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显然已经是没有用了。 等到郑英的这股懊恼的情绪过了,秦安若才敲了敲牢门,吸引了郑英的注意力:“我听王爷说太守大人也是个历害人,竟然自己攒下了一个不比秦淮城的仓库小多少的私库?” 郑英突然间哈哈大笑:“是,你们就算是算计了我又能怎么样?我的私库你们永远也不知道,私库里的粮食,就跟我一起带到地下。我倒是要看看没有粮食,你们怎么把秦淮城的粮价降下来!” 做生意的人从来都不是慈善家。 郑英一手把秦淮城的粮价堆到了一两银子一升,想必现在没有了他的打压,那些铺子就算是开了,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如果秦淮城的粮价没有下来,祁凉的赈灾就没有任何用。 他对这一切都很清楚,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始终带着嘲讽,一点都没有遮掩自己的恶意。 “郑太守真的是想把私库里的粮食都带到地下,而不是要留给什么人吗?”秦安若突然间出声。 郑英的脸色有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嘲讽。 他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能留给谁?想必你们是从梁晶那个贱女人手里拿到的我的把柄,早就说好了这些东西永远不能见人,这个贱人竟然摆了我一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她活着!” 说起来梁晶,郑英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柔情。 秦安若一直都很好奇,郑英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怎么会让梁晶活着。 自从郑英被抓起来她就一直再思考这个问题,这两天她好像是有些明白了。 秦安若往前一步,靠近了牢房:“你对太守夫人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是因为不喜欢她,还是怕她知道,你就是个外室子?” 外室子这个身份,不仅梁晶接受不了,郑英显然也不愿意听。 他的态度立马就变得狂躁起来:“你乱说什么!什么外室子,本官是郑家的人,是郑家的庶出,才不是什么外室子,你不要污蔑本官。” “一个外室子的身份就是在污蔑你了?”秦安若眼中的兴味越发明显,“你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外室子的身份,竟然还能让你的孩子成为外室子,当真是让人想不通。” 孩子两个字一出来,郑英的神色立马变得激动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手上的力气很大,直接锤了锤牢门:“你在说什么,本官听不懂!” 真的听不懂,绝对不是郑英现在这个样子。 外室子跟孩子两个词联系在一起,郑英当然明白秦安若在说什么。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秦安若看向郑英的目光中带着笑意。 她也没有生气郑英的疯狂,反倒是有些鼓励地看了一眼郑英:“你没有孩子?我们最近在城中找到了一个官员的外室,竟然还怀了孩子。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孩子的爹,太守大人都不喜欢外室子,不如我们就让她直接打胎!” “你敢!” 郑英知道秦安若是在诈他,但是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外室的孩子是他唯一的指望了。 别的事情他都能不在意,那个孩子绝对不可以。 秦安若皱眉看着郑英,完全能看出郑英的担心。 她还是有些疑惑,当然也就问了出来:“你真的很担心那个孩子,怎么就忍心让那个孩子成为一个外室子,嗯?” 不仅梁晶看不起外室子,郑英显然也一样,肯定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成为外室子的。 秦安若觉得她有事情没有想通,看向郑英的目光中也带着疑惑。 “我的孩子不可能是外室子。”没有过多的解释,郑英的语气阴沉。 当然,他还没有忘记威胁秦安若:“我警告你不要对我的孩子动手,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压下了心中怪异的感觉,秦安若看向郑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不放过我?你现在被关在这里,你觉得要怎么不放过我?” 孩子果真是郑英的软肋。 既然已经找到了入手的地方,秦安若也不愿意继续跟郑英交谈。 她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祁凉的身子。 祁凉走到郑英面前,这一次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本王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郑太守现在还好吗?” 第五百七十四章孩子 有梁王跟梁王妃这两个搅屎棍在,他的日子怎么能好了! 郑英心中充满了怒气,看向祁凉的目光也依旧冰冷。 虽然秦安若说的十分可怕,其实他倒没有多少担心。 毕竟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他大概知道秦安若跟祁凉都是什么样的人了。 也许两个人会对他动手,但绝对不会对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孩子跟孕妇动手的。 心中的想法逐渐明确,郑英的神色也越来越正色。 再一次对上祁凉的目光,他还有心情扯了扯唇角:“我不知道王爷还想说什么,不过我想告诉王爷,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对我来说现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需要我留恋的了,因此王爷也不必浪费时间了。” 他的神色自然,看向祁凉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挑衅。 祁凉完全能明白郑英的心思。 如果没有秦安若刚才跟郑英的交谈,他可能会着急。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郑英的想法,他心中就没有一点着急的想法。 祁凉走到郑英面前,看向郑英的目光中都带着笑容:“郑太守似乎觉得本王跟王妃不会对你的外室下手,对吗?” 男人才是最了解男人的。 秦安若知道郑英的软肋有可能在哪里,却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引起来郑英的惶恐。 在发现郑英眼中的有恃无恐之后,祁凉就明白了郑英的意思。 他冲着郑英笑了笑,神色温柔:“其实你要这么说也没错,毕竟只是个肚子里带着孩子的弱女子而已,本王也不至于把她怎么样。” 祁凉没有提这个话,郑英可能会很笃定祁凉不会对外室动手。 然而现在祁凉特意提了,郑英总觉得有些担心。 他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充满了打量。 祁凉也不着急,就让郑英看了个够。 整个秦淮城的百姓都还等着,他实在是没有时间跟郑英浪费了。 “你看出来什么没?比如粮仓的地点,究竟在哪里。”祁凉直奔主题。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个粮仓。 郑英是个聪明人,都看到祁凉跟秦安若的在意了,这个时候定然不能暴露出来他粮仓的位置。 他的神色很快就变得悠闲了起来:“你们在说什么粮仓,我不知道。梁王可是朝廷来赈灾的王爷,如果您对一个弱女子出手,到时候有人进京告御状,恐怕王爷也不好过吧?这一次来淮南本来是政绩,如果有人给您捣乱,恐怕您也不好处理,您说是吗?”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郑英眼中的神色自然,似乎他说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秦安若和祁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倒是都听出了郑英的言外之意。 按照郑英的意思,他背后肯定有人了。 不仅是背后有人,就是现在,整个秦淮城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是郑英的人。 眼中的狠辣一闪而逝,祁凉毕竟是皇家的人,没有让郑英一个下臣欺压到这种地步也不还嘴的可能。 “本王既然已经选择了来淮南,就肯定要把淮南的事情都处理好。只要是能对淮南百姓有好处的事情,本王都会去做,就算是牺牲某些人也无所谓。”祁凉的眸光越发温柔。 他扫了一眼郑英,眼中的嘲讽也没有遮掩:“本王从来不是一个会被别人威胁的人,恐怕你背后的人也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来淮南吧!” 看到郑英脸色大变的时候,祁凉就知道这一招还算是有用。 郑英背后的人肯定是京城中的几位皇子,郑英私人粮仓中的东西,说不定也是为了幕后的那位主子准备的。 他不相信在人都要死的时候,还能真的那么忠心幕后的那位主子。 祁凉的神色冰冷,看向郑英的目光中充满了淡然:“本王现在就去找郑太守的外室,只是一个外室子而已,想必太守夫人也不想让他降生,你觉得还需要本王出手吗?” 如果梁晶出手让郑英的外室打胎,是符合大盛的律法的。 当家主母为了不让人说善妒,府中的妾如果怀孕了,肯定不能动手。 可惜在大盛的律法中,外室子就没有任何地位。 说到底他连主家一个得脸的奴仆都不算,处理了就处理了。 郑英立马拍了拍牢门:“你们敢!梁晶那个贱女人就是我儿的工具罢了,她敢对我孩子动手,我不会放过她!” 这是郑英自从进了牢房之后,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 在带着秦安若进来之前,祁凉还有些疑惑。 现在看着郑英的反应,他是真的相信秦安若的话了。 原来在郑英的心中,性命和这太守府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他儿子重要。 祁凉看了一眼郑英,眼中带着失望。 秦安若就更不用说了。 梁晶不算是个好人,那是对秦淮城乃至整个淮南的百姓来说的。 至少在郑英这里,她从来没有对不起郑英过。 闭了闭眼,秦安若不想看郑英扭曲的神色。 祁凉也没有再说话,带着秦安若就要离开。 这两个人倒是说走就走了,郑英脑海中还不对回放着祁凉刚才说的话。 他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一定要拦住祁凉:“你干什么!你给我回来,你不能对他们动手,听到了吗?” 外室肚子里那个还不知道是什么性别的孩子,真的是郑英的命脉了。 一想到这一点,秦安若都觉得有些无语。 她是真的没搞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在他们心中,就真的没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了吗? 还是一个律法都不承认的孩子。 眼看祁凉跟秦安若都要走出去了,秦安若好像是没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郑英:“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粮仓本来是想要留给你儿子的吧?只可惜如果没有粮仓,他至少还能有出生的机会。”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 秦安若还特意说了郑英的儿子。 已经早就脑补出来外室的肚子里是儿子的郑英还不疯了? 这下不等两个人再问,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我们谈谈。” 祁凉也停下了脚步。 早就在等郑英这么说了。 他们对郑英的情况一点都不好奇,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 祁凉跟秦安若的目的,从头到尾也就只有能给他们带来麻烦的私人粮库而已。 听到郑英愿意谈,祁凉立马就坐回来了:“行了,说说吧,你的粮仓究竟在哪里。” 郑英能松口,就已经做好了要说出来的准备。 只是看着祁凉的表情,他难免还是觉得有些气恼:“堂堂王爷跟个市井无赖一样,用这种方式你就真的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祁凉甚至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郑太守既然已经让本王回来了,该说的话就快点说吧,不然本王脾气不好,也不一定能听多久,如果听漏了点什么,心情不好会发生什么,本王也不敢保证。”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祁凉都不想跟郑英多说。 他看向郑英的目光越发坦然,与他相对,郑英却是有些害怕了。 为了外室肚子里那个没有影的孩子,他已经做了很多努力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点机会了,他绝对不想放弃,如果孩子出点事情,他一定会死的。 郑英调整好了心情,跟祁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让我见见她跟我的孩子,我就告诉你粮仓的位置。” “你觉得如果我们告诉她你在这里,她还愿意生下你的孩子吗,就让我们找她来?”秦安若插了一句话。 可以说这句话是十分精准的打击了,至少郑英的脸色就立马变得惨白。 能做郑英外室,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家世了。 王麻子就是个混混,他姐姐也只是因为看着就能生养才会被郑英选中。 本来是奔着攀龙附凤来的,如果知道郑英没有什么本事,很快就会被放弃了,还有谁愿意跟着郑英一起呢? 秦安若完全说出了郑英心中最担心的事情。 郑英清楚他跟外室之间是怎么回事,如果他真的没有了太守的地位,他的儿子还能出生吗? 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郑英当即就跟疯了一样:“不行,你们不能告诉她,你们一定要让我儿子出生。” 这又是一个为了儿子什么都能做的人。 可惜秦安若的神色冰冷,就连祁凉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在郑英又一次提出来要让秦安若跟祁凉保证外室把他的儿子生下来之后,祁凉笑了:“本王已经来找你很久了,你到现在也没有说出来哪怕一件会让本王感兴趣的事情,你觉得本王会帮你吗?” 明摆着,祁凉现在只想知道所谓的私人仓库在哪里。 郑英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警惕:“我要是现在告诉你了,你不管我儿子了怎么办?” 其实郑英被抓的消息已经很早之前就传出去了,秦安若和祁凉也一直都没有关注王麻子那边的事情。 现在郑英的外室肚子里还有没有孩子都不一定,只是两个人没有告诉郑英罢了。 秦安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点,看向郑英的目光中带着讥诮:“如果你说出粮仓,我们现在开始就保护你的孩子,说不定他还有降生的机会。你多磨蹭一刻钟,你的孩子都多一分危险。” 第五百七十五章见王氏 秦安若跟祁凉都没有想到,一个连影子都没有的孩子,竟然会成为郑英吐露重要信息的关键。 从牢房中出来,祁凉给秦安若竖起了大拇指:“这一次本王是真的要谢谢你了。” 如同祁凉这种冷静的人,永远也搞不懂,郑英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没有任何用的孩子做出这么多让步。 秦安若和祁凉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都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说话。 郑英最终还是说出了粮仓的位置,祁凉现在就准备带人去看看。 都已经迈出了步子,他又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若儿,你……你要去看看王氏吗?” 所谓王氏,就是王麻子的姐姐。 这是一个正妻的家世不够都不配有姓名的时代,跟了郑英良久的外室,在郑英的嘴里也就只是王氏罢了。 毕竟是从郑英的嘴里得到了粮仓的位置,祁凉也不确定以后找郑英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因此有些拿捏不准。 这倒也不是一件难事儿,只是去看看太守大人的外室罢了。 秦安若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当初劝说太守夫人的时候,我也答应了太守夫人会带着她一起去看看的,现在是时候该兑现我的承诺了。” 梁晶听到了从秦安若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恍然,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疑惑:“梁王妃是认真的,真的要带我一起去看郑英的外室?” 她不是个天真的人。 一个太守的外室罢了,如果不是郑英手里还有梁王妃用得上的东西,秦安若是肯定不会去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看着似乎准备去找人的秦安若,梁晶难免有些疑惑。 难道秦安若就不怕她会去坏事吗? 不知道梁晶的想法,不过秦安若的态度倒是十分自然。 她挑了挑眉:“当初来找梁小姐要东西的时候,我就答应了梁小姐一定要带你去看看,现在机会来了,难道梁小姐不想去吗?” 也不是秦安若想使坏,只是她带的人并不少,就算是梁晶想做什么,也做不到。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呢? 梁晶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面对秦安若的坦荡,她眼中不由浮现了泪花:“比起梁王妃,我们梁家的人确实做的还不够。” 面对梁晶的这种感慨,秦安若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索性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带着梁晶往王氏待着的小院子走去。 王麻子跟王氏两个人在院子里,秦安若示意柳林直接敲门。 柳林在太守府门口做戏完了之后,一直都守着王麻子姐弟两个人。 好不容易到了收网的时候,他也没有假借他人之手。 敲门声惊醒了里面的人。 秦安若有过一面之缘的王麻子的声音响起:“谁啊?” 紧接着好像有一个女声,不过秦安若没听清楚那个女子说了什么。 柳林的心理素质极好:“我们是郑太守派来的人。” 郑太守几个字,显然就让里面的人完全放弃了戒心。 很快院门被从里面打开。 柳林直接伸手推开了院门,示意秦安若进去。 秦安若也毫不客气带着人走了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这些人明显都来者不善,王麻子几乎是立马就戒备了起来。 秦安若跟那天伪装的样子不一样,他并没有认出来。 但是柳林从头到尾就是这个样子,王麻子一眼就看了出来:“你们上次该问的都已经问了,我很配合你们,你说了要放我走的!” 柳林看着王麻子惊慌失措的样子,并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站在秦安若身后。 这个时候,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娇弱的女声:“小弟,是谁来了?” 外面的声音这么大,秦安若就不信里面的人没有听到。 现在还能十分冷静地问出来是谁,看来郑英的这个外室也不简单。 王麻子好像是瞬间就有了主心骨一样,挺胸看着几人:“你们都是什么人,还不快告诉我姐姐!竟然敢假借太守大人的名号,等我告诉太守大人了,你们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虽然时代不一样了,但是小三开始嚣张的时候,注定是要让正室登场的。 秦安若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梁晶。 梁晶已经很久都没有在秦淮城中出现了,就是一个世家大族的人都不一定认识梁晶,王麻子这种小混混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觉得梁晶身上的气势有些奇怪,但郑英给了王麻子很大的自信,王麻子根本就没把梁晶放在心上。 他扫了一眼梁晶,只顾着跟里面的王氏说话:“姐姐,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问她们也不回答我的话,简直是太过分了!如果再见到了太守大人,你可一定要给他说说。” “听说你是郑英的小舅子?”梁晶也毫不客气,一出声就打断了王麻子的话。 王麻子的身子不由抖了抖。 他并不是个蠢人。 梁晶浑身气派,他本来是想借着郑太守来压梁晶的。 谁能想到她竟然一张口就直接称呼郑太守的名字。 王麻子已经能想象到,梁晶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了。 他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这可是太守大人亲口承认的。” 话说出去后,王麻子自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得到太守大人的小舅子,你如果跟郑太守有仇,可千万别找我,我什么都不是。” 这种人就是有好处的时候肯定比任何人都跑得快,没有好处了躲的更快。 王麻子就跟郑英担心的一样,完全没把郑英放在心上。 至于现在还再房间中没有出来的王氏是个什么人,秦安若心中其实有数了。 她愿意给梁晶这个面子,并没有多说,反倒是想看看梁晶怎么说。 “带我进去看看吧,我也好奇能让郑英宝贝到在哪儿都忘不了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身上的怒气还是没忍住外放了。 只要是个女人,就没有办法不在乎丈夫和别人的事情。 哪怕梁晶跟郑英早就已经没有感情了一样。 王麻子可没有拦着这一行人的想法。 他早就发现秦安若跟梁晶她们不好惹,恨不得她们能早点进去找他姐姐。 在王麻子的纵容下,秦安若跟梁晶很快就看到了被郑英捧在手心的美人。 其实要说美人也不准确,至少在秦安若看来,王氏跟梁晶差太远了。 且不说梁晶通身的贵气,就仅仅是长相,梁晶都要比王氏好不知道多少。 在看到王氏的瞬间,秦安若甚至都能听到梁晶松了一口气。 她拒绝去思考梁晶的想法是不是跟她一样,看向梁晶的目光有些复杂。 梁晶倒是笑了笑,站在王氏面前:“你知道我是谁吗?” “在郑太守被抓了之后还能来找我,并且非要来见我的人,想必除了太守夫人就没有别人了,对吗?”王氏抿了抿唇,难得脸上并没有一点害怕。 这个王氏是真的有意思。 秦安若越看越觉得奇怪。 郑英都已经被关在牢房中了,王氏还一点都不在意,难道她真的还有什么依仗不成? 秦安若心中猜测了很多,碍于梁晶还在,她没有询问。 不过她能让梁晶有一个跟王氏见面的机会,梁晶本来就很感激。 她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对秦安若的为难当然也清楚。 投桃报李,不用秦安若说话,梁晶就问了出来:“你知道郑太守被抓了?” “整个秦淮城都在传,以前几乎每天都要来看看孩子的郑太守最近也好久都没有出现了,我怎么能不知道呢?”王氏嘴边的笑容十分甜美,似乎正在说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故意用话激怒梁晶,梁晶的情绪虽然有些波动,但却并没有很生气。 王氏见状,心中的把握更大了。 不等她们说话,一旁的王麻子就冲了进来:“什么?姐姐你不是说郑太守肯定会没事吗,为什么现在说太守被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近这一段时间确实是传的很夸张,王麻子也一直都在担心。 每一次出去都会带来新的消息,他有时候都想要不然跑了算了。 然而梁晶每一次都说郑太守肯定没事,一定会回来的,王麻子还是相信了。 现在看着梁晶的表情,他心中生出了后悔的情绪:“姐,你在骗我?” 王氏斜睨了一眼王麻子:“你怕什么?就算是郑太守被抓了,难道你的生活会变吗?只要有银子,我们不都比之前过的好吗,你听我的就是,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语气实在是太自信了,别说秦安若好奇,就是梁晶都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了王氏这种自信。 秦安若跟梁晶的想法是差不多的,两个人都觉得这是郑英留给王氏的底气。 作为郑英的妻子,梁晶什么都没有得到,心中难免有些不虞。 费了好久的劲儿才掩盖住了心底的醋味,梁晶的神色自然:“你凭什么觉得他走了你们还会有好日子过,你们知道郑英犯的是什么罪吗?” “他犯的是什么罪都不重要,虽然郑太守被抓了,但是太守府还在不是吗?太守大人说过,只要太守府有一个人,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就肯定不会被亏待。想必夫人这次来,就是接我进府的吧?”王氏自信异常。 第五百七十六章做戏 房间里的氛围有片刻的诡异。 秦安若和梁晶都被惊呆了。 任凭两个人猜想了那么多,都没有想到,王氏能自信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秦安若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梁晶,心中难免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怜悯。 当家主母竟然还要做出来这种牺牲,当真是不容易。 梁晶接触到秦安若的目光,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她当即摆了摆手:“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就算是真的傻,也不可能理会一个外室。外室子更是我们梁家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他进门。” “所以郑太守是准备孩子生下来就让你死?”秦安若顺口就回了一句。 梁晶眯了眯眼,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你说什么?”她靠近了秦安若。 秦安若也只是顺嘴一说,在梁晶询问的时候,才觉得这样说话有些不妥。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就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怎么可能呢?” 秦安若这个笑容简直是太假了。 梁晶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她的神色变了变,目光止不住往王氏的肚子看去:“郑太守还跟你说什么了?” 秦安若的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实在是太大了,王氏没敢继续回答。 如果郑英真的打着孩子一生出来就让梁晶去死的主意,现在梁晶肯定不会对她跟孩子好的。 梁晶一直都是一副温柔的样子,但毕竟是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会。 她逐渐靠近了王氏:“告诉我,郑英还给你说了什么。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让侍卫把你扔到大街上。外面的人可没有什么吃的,看到你的气色这么好,你猜猜会不会有人晚上就来光顾你的小院?” 虽然人高马大的侍卫都是秦安若的,梁晶这个太守夫人其实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但是并不耽误梁晶吓唬人。 至少王氏是真的被吓到了,身子有些抖。 她的语气也不复刚开始的娇弱,反倒是有些尖锐:“你不能这样。太守大人说了,就算是他出事,也一定会给我跟孩子留够东西,只要我能好好抚养孩子,他一定不会亏待我的。” 自从祁凉来秦淮,郑英就说过这种话。 纵然他觉得自己的算计已经万无一失了,但孩子是更重要的,他还是不断给王氏说了很多。 别的王氏没有听进去,有关她跟孩子的事情,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忘记。 此刻她的目光落在梁晶的身上,哭着大吼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郑太守的,是郑太守唯一的儿子,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你如果对我不好,郑太守是不会放过你的!” 梁晶走到了王氏面前,一把拽起了王氏的衣领:“这些话都是郑英告诉你的?” 什么不下蛋的母鸡,除了偏远的乡村,已经没有人这么说过了。 她堂堂梁家的大小姐,找了一个穷小子不算,还竟然被穷小子这么说,简直是太过分了。 梁晶眸光血红,一看就不好惹。 王氏被梁晶吓到了,但是在孩子的事情上,依旧不愿意松口:“这孩子是郑太守的,你是太守夫人,你一定要管我的,你现在就带我走!”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秦安若也没有想到,带着梁晶来竟然还有这种收获。 她最终还是上前拦在了梁晶跟王氏的中间,不让梁晶受王氏的摧残了:“我想你可能想错了,现在太守府的一切,都是梁家的,也就是梁小姐的。整个太守府中郑英的东西都没有多少,更不用说养你跟孩子了,这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秦安若觉得这个孩子还是不要生下来的好。 按照郑英的罪名,肯定是要祸及妻儿的。 梁晶给了郑英的罪状,但是回到京城估计也是要在尼姑庵待到老死的。 这一点梁晶早就想到了,她既然是郑英的妻子,这是逃不掉的。 王氏不一样。 只要王氏愿意打了孩子,她就跟郑英没有关系,以后还能过自己的日子。 也不要说什么胎儿也是生命。 在这个平民的命都算不上是命的时代,生出来一个孩子从小被充入奴籍,还不如直接不要生。 秦安若觉得她把话说到这一步,王氏应该要明白了。 她这一次来从来就不是为了给郑英做说客来看看孩子,只是希望这个世界上少一个受苦的人。 王氏冷笑了一声:“你肯定是跟她一伙的,你们是一起来的,你们就是想骗我。我是不会放弃这个孩子的,这是郑太守的孩子,我相信太守大人不会忘记我的。” “他现在被关在牢房中,自身都难保,我倒是好奇,你觉得要怎么帮你呢?”秦安若很难理解王氏的冥顽不灵。 郑英怎么样不重要,现在梁晶不是送上门来了吗? 王氏立马冲到了梁晶面前:“这不是还有太守府的人吗?太守府人都没事,太守大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大罪!夫人你就留下我们母子吧,等到太守大人出来了,我不让他休了你,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而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在什么时代都有这种让人觉得毁三观的人。 秦安若看了一眼梁晶,明显梁晶也被恶心的不轻。 “行了,你不用说了。该给你说的话我们都已经说了,如果你不愿意,非要跟郑太守在一起,那也是你的选择,我们不会干涉你,你自己养活你跟孩子就行。”人都看了,秦安若表示很失望。 她说完话就要带着人走了,梁晶自然跟着秦安若一起。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王氏突然间冲到了梁晶面前,拽着梁晶的手就跪了下来:“姐姐,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太守大人说了您肯定会管我的,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 王氏以退为进,立马换上了一副慈母的面孔。 而梁晶呢? 她只觉得自己被恶心到了。 “滚!” 留给了王氏一句话,梁晶最终还是没忍住离开了。 走出了王氏的院子很久,秦安若才偷偷看了一眼梁晶。 她觉得现在梁晶的心情应该好不到哪儿去。 果然,一直到回到太守府,梁晶都没有说话。 把人送到了院子之后,秦安若就后悔了。 她拦住了要进门的梁晶:“今天是我不对,如果早知道她是这样,我是不会带着你去的。” 王氏的不要脸程度简直是刷新了人类的下限,秦安若觉得但凡是有点脸的人,是都说不出来像王氏说的那种不要脸的话的。 梁晶虽然被恶心到了,却也知道跟秦安若没有关系。 她冲着秦安若摇头:“本来就是我做的不对,郑英做出这些事情就是为了报复我,只怪我识人不清,没关系。” 送走了梁晶,秦安若一路回到院子里,总觉得还是有些奇怪。 就算是郑英真的说了,难道王氏就没有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非要在梁晶面前说出那一番话吗? 到底是什么地方被她遗漏了呢? 柳林也跟着秦安若与梁晶一路了,他最近一直都守在那个小院子外面。 现在人秦安若已经见过了,他关心的问题就只剩下自己能不能回来了。 “公子,我还要继续在院子外面盯着吗?”柳林实在是烦透了王氏姐弟俩每天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是真的想回来。 在柳林说完这句话之后,秦安若突然间拍了拍手:“对,就是要我们一直盯着!” 如果她对王氏掉以轻心了,现在就肯定不盯着王氏了。 如果郑英有什么后手,这个时候就可以开始实施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秦安若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盯着,在我们离开淮南,处理完秦淮城的事情之前,一直都要盯着她们。” 柳林再怎么厉害也就只有一个人,让柳林自己盯着肯定是不行的。 秦安若稍微思索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你现在就去书房找王爷,然后找两个侍卫跟你一起。当然你们一定要注意,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柳林领命离开了。 却说被秦安若关注的小院子里,现在正在爆发一场争吵。 王麻子坐在屋子里,看向王氏的目光中带着不满:“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太守大人肯定不会有事吗?现在太守夫人也说了肯定不会管你,难道我们就等死不成?” 要是没有过好日子的机会,王麻子也觉得按照秦安若说的,现在逃跑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谁让在郑英的帮助下,他们的日子是真的过起来了呢?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现在再被人打断了,他肯定不服气。 王氏的神色十分淡然,现在完全没有遇到梁晶跟秦安若的癫狂:“我肚子里的可是太守大人的孩子,破船还有三千钉。你觉得太守大人进了牢房,就没有后手了吗?你放心吧,我们肯定能过好日子。” 被郑英选中的外室人选并不少,最终是王氏留在了郑英身边。 除了证明自己好生养之外,王氏也是个聪明人。 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当着别人的面可能还会装装,面对王麻子这个弟弟,她从来就没有过二心。 王麻子立马跳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没有遮掩:“姐姐的意思是,太守大人给了您好东西?” 第五百七十七章你该回去了 王氏这边,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突破点。 秦安若也只是有个猜测而已,让柳林盯着人之后,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祁凉自从找到了郑英的私库,天天早出晚归。 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秦淮城的粮价终于稳定了下来。 他每天都在和那些官员撕扯,秦安若在背后给他无声的支持。 刚闲下来,祁凉就来找秦安若了。 最近秦淮城的事情算是忙坏了,但祁凉也没有忘记,如果没有秦安若,他现在恐怕什么都处理不了。 再听着祁凉提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情,秦安若只是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而已,并没有你想说的那么夸张。现在秦淮城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当然要说完全都处理完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些堤坝和水渠的修建也是需要时间的。 只是整个淮南还都等着祁凉,祁凉不可能只在秦淮城停留下来。 秦安若总算是明白了祁凉的意思:“你觉得我们该离开秦淮城了,对吗?” 祁凉也知道,现在的秦淮其实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但他也没有办法:“整个淮南的情况基本都是和秦淮城一样的,现在秦淮的百姓至少是有了粮食,别的地方还不知道有人怎么受苦,本王觉得本王不能不负责任。” “郑英怎么办?”秦安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祁凉来也是为了跟秦安若商量,更准确的来说,是为了找秦安若借人:“接下来本王还不知道要在淮南待多久,你待在这里也危险,所以本王想,你能不能跟柳林一起,把郑英带回京城。” 要不要回去,跟要不要带着郑英回去是两码事。 秦安若的脸色并不好看,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许久都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祁凉以为秦安若不会再出声的时候,她突然间笑了:“你这是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就觉得我是个累赘了对吗?” “我没有这么想,只是在淮南真的很危险。接下来的路上,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郑英在,有了郑英的前车之鉴在,那些官员肯定会想能想到的一切法子对付本王的,本王不想让你受伤。”祁凉力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诚恳一点。 秦安若不是个傻子,并不会被这种话影响到。 看向祁凉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悲凉,秦安若良久都没有说话。 她只是回过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祁凉看着秦安若这样,自然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了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已经泄了下来,他的语气也就柔和了:“我也希望若儿能一直都陪着我,只是你陪着我要面的这么多的危险不说,我还不一定能保护好你,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你放心,我肯定尽快回京城。” 秦安若在太守府也没有放多少东西,很快就打包好了。 背着东西起身,她斜睨了一眼祁凉:“王爷用过就扔的态度我算是已经看清楚了,不过我要去哪儿,还不是王爷一个人就能决定的,您还是不要多想了。” 这句话中的信息量太大了。 祁凉一抬头就发现秦安若似乎要离开了,总觉得秦安若说的有些奇怪,赶忙跟了上去:“若儿,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本王不能插手?” 本来以为秦安若是要离开,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显然并不是要离开的意思。 祁凉已经追了上来,甚至还拽住了秦安若的衣袖。 秦安若回头看了一眼祁凉:“你也不用露出来这种表情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现在开始,我去哪里我也不会告诉你,你不用操心我会给你带来麻烦了。” 一个愣神,秦安若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秦安若这是生气了,祁凉赶忙追了上去。 秦安若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任由祁凉跟了上来,她也没有给祁凉一个好脸色看。 这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祁凉的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安,亦步亦趋地跟着秦安若:“你别生气,本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在跟你商量。你冷静下来想想,本王说得不是假话,你留在这里真的会有很多危险。” 秦安若把祁凉的话听进去了,来来往往还有很多下人,她并不想跟祁凉吵架。 她一直都没有说话,眼看就要走到太守府的大门口了。 祁凉这个时候忍不住了,就往常那么多次的经历已经告诉了祁凉,如果现在真的让秦安若走了,他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他拦住了秦安若,而后轻声道:“如果本王说的有不妥当的地方,我道歉。但是你必须要离开,本王也不能随便放你离开,等到柳林来了再说。” 话音刚落,祁凉直接把秦安若打横抱起。 “你放开我!”秦安若惊呼了一声。 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祁凉一直都很注意身份,她没想到祁凉会来这么一招。 秦安若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当即就在祁凉的怀里折腾了起来。 “如果你继续闹下去,我就只能想办法让你不能说话了。”祁凉的目光眯了眯,透露出了几分威胁。 秦安若的脸色一变。 按照祁凉跟她现在的情况,不用多想她都知道祁凉想的是什么方式。 不是一直都很懂规矩的王爷吗?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秦安若的脸色有些难看,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任由祁凉在一众下人暧昧的目光中,把她重新抱回了房间。 回到了屋子之后,秦安若瞬间从祁凉的怀里跳了出来。 她把自己的包袱放在一旁,眯着眼睛看向祁凉:“梁王殿下好大的威风,最近在秦淮城的事情做的顺手了,觉得所有人都要听你的吩咐不成?” 秦安若整个人身上都充斥着怒气。 她想要来淮南或者要离开,是她自己的事情。 从头到尾她就一直都没有想过要麻烦祁凉,当然也不希望祁凉管她的事情。 祁凉能感觉到秦安若的暴怒,但是他一点都理解不了秦安若生气的点。 皱了皱眉头,祁凉的目光依旧很自然:“本王都是为了你好,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在祁凉的眼中,秦安若现在的做法就是在矫情。 他已经把利弊都说清楚了,但凡是个有理智的人,这个时候就该选择回到京城。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怎么来淮南的?我不是主动来淮南的,是被动来的!”秦安若冲着祁凉吼了一句。 怕祁凉会难过,在秦淮城的这段日子,她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这个话题。 谁能想到祁凉竟然能做出来这种选择,听着祁凉一副为了她好的语气,秦安若只觉得恶心。 她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布满了失望:“你现在让我回去,是觉得我不该打扰你办事对吗?你是让我回去好好生活吗,你难道不知道回去之后,我也许很快就会被凌妃娘娘再弄到宗人府去?” 凌妃的事情,对祁凉来说是绕不过去的坎儿。 秦安若一直都没有提,他也没有忘记,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太小了。 垂着头没有看秦安若,祁凉的语气还是一样的坚持:“凌妃之前做的事情,只是趁着你没有防备罢了。你现在都知道了她的打算,只要回去之后不跟她接触,就不会有事。” 似乎是自己也心虚,不等秦安若回话,祁凉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扔了出来:“而且你这一次是带着郑英回去的,对父皇来说算是立功了,父皇肯定不会再让之前那种你被污蔑的事情发生的。” 祁凉也懂顺平帝的心思了,只要秦安若是个有用的,就不会出事。 他把一切都想清楚了,就是没有想到秦安若的反应。 面对祁凉的话,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觉得我该按照你的想法,现在就回去,对吗?” 秦安若的语气中带着不忿,祁凉敢保证,如果这个时候他点头,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纵然心中的答案已经出来了,祁凉也没有说话。 都不用祁凉说话,看着他的样子,秦安若就知道祁凉的想法了。 冷笑了一声,秦安若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我来淮南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觉得你能给我支持,所以才来找你的。也算是帮了你不少,既然你现在觉得我不该出现在淮南,我就先走了。” 秦安若的话说的干脆利落,反正祁凉已经打定了主意,她觉得也没必要跟祁凉多说了。 眼看刚才的一幕又要上演,这一次祁凉眼疾手快直接拉住了秦安若:“本王真的没觉得你会拖本王后腿,也不觉得你不该来淮南。但是现在的淮南真的太危险了,你要事待在淮南比之前要危险很多。” 秦安若是梁王妃,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现在说不定郑英一伙的人正在想着办法找祁凉的麻烦。 祁凉自己不害怕,但是害怕秦安若会出事。 他脸上的担忧没有遮掩,整个人都很真诚。 秦安若应该生气的。 但是面对祁凉眼中的担心,却说不出来如同刚才一般冷酷的话。 良久之后,她谈了一口气:“既然你觉得留在淮南会有危险,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回京城呢?如果我都会有危险,你要面临的危险肯定比我要更多吧?” 第五百七十八章冯奶奶是好人 “这怎么能一样!”祁凉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说完之后对上了秦安若冷静的眸子。 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祁凉还是给秦安若解释了一下:“本王是朝廷来的钦差,使命就是要让淮南变得更好。现在只有秦淮城的情况改善了,别的地方的百姓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本王肯定是不能离开的。” 没有等秦安若说话,祁凉重新把话题转到了秦安若的身上:“但是你不一样,现在淮南的事情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了,你想要的药材和大米,在有灾情的情况下也是找不到的。你现在回去,等到以后淮南重新回到了正轨再来,不是更好吗?” 说到底接下来会面对什么,祁凉的心中也没数。 他是没有办法,就算是淮南官场上的人报复也就报复了,他觉得秦安若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所有的怒火被祁凉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给浇灭了。 秦安若没有生气,只是眼神落在了祁凉的身上,有些复杂:“不管你说什么,我肯定是不会回去的。你也不用浪费时间来说服我了,如果你觉得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赶往下一个地方。” “若儿,你听话!”祁凉的语气比刚才重了。 反正今天在下人面前被祁凉抱进来,该丢脸的都已经丢了,秦安若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 她看向祁凉的目光十分正经,眼中似乎还蕴藏着几分无奈:“王爷,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肯定不会离开。你觉得我会有危险,难道我就不担心你吗?回到京城我的心也一直在淮南跟你在一起,与其那样,我还不如在淮南陪着你。” 不带这样的! 祁凉哪里能想到,秦安若会说出来这么露骨的话。 就是两个人关系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他也几乎从来没有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这种热烈而又大胆的话。 他应该有很多话想说的,只是对上秦安若的目光,在这一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面对秦安若真挚的目光,祁凉最终无奈摇头:“我真的是说不过你。” 两个人的交流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偶尔对上祁凉若有似无的打量,秦安若明白祁凉还是没有放弃他的打算。 越发觉得住在太守府不安全了,秦安若准备回到小院子里。 祁凉最近还在收尾,虽然有些忙,但在听到王妃带着行李要离开的时候,还是出现了。 他挑了挑眉:“王妃这是要去干什么?” 之前秦安若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祁凉不相信秦安若是突然间想清楚了要回京城。 果然,接下来的话也让他的想法成真了:“我在太守府住的时间太久了,还是觉得在秦淮的小院舒服。没有找到王爷的时候我也是在小院子里住着的,现在就回去了。” “胡闹!”祁凉直接拒绝了秦安若的话。 “你是什么身份,本来现在就很危险了,你还要自己离开,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怎么办?”祁凉似乎是真的为了秦安若好。 但是就他最近三两句话就不会错过要出事什么的,秦安若对祁凉的目的实在是太清楚了。 她轻轻看了一眼祁凉,并没有多言。 半晌之后,她突然间就笑了:“王爷,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傻?” 她只是个梁王妃而已,如果离开了梁王,自己稍微打扮一下,谁能认出来她? 现在祁凉不让他她离开,无非就是还没有做好让她自己离开的准备,或者说从头到尾就一直都想要让他离开。 没有跟祁凉说太多,也没有给祁凉幻想的机会,秦安若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王爷,我是不会离开的,不管你是怎么想的都一样。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王爷您尽管忙活自己的事情,不用理会我了。” 秦安若说完话就离开了,祁凉一个人在太守府的门口站了很久。 破天荒的,祁凉竟然没有出去盯着秦淮城的恢复。 秦风回府知道祁凉在书房之后都惊呆了。 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敲响了书房的大门。 祁凉一个人坐在书桌后,出声让秦风进来了,但显然不在状态中。 秦风沉吟了一下,还是说了自己今天的劳动成果:“王爷,现在秦淮城中的水渠已经修建了快要有一半了,按照这个速度,想必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离开了。” 所有人都在饥寒交迫中。 按照秦安若的提议,这个时候以工代赈,比直接赈灾的效果要好很多。 祁凉采纳了秦安若的建议,现在整个秦淮城又跟往常一样焕然一新了。 听着秦风的话,祁凉觉得他应该欣慰。 只是扯了扯唇角,却始终都露不出来合适的笑容。 祁凉有些挫败,低着头没有说话。 秦风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 脑海中想到刚才在府中听到传言,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王爷是为了王妃的事情烦恼吗?” 前两天祁凉在太守府中一路把秦安若抱回了屋子,秦风早就知道了。 没想到祁凉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然而转念一想是为了秦安若,又觉得正常。 秦风从小都跟在祁凉的身边,除了遇到秦安若的时候,祁凉真的从来没有降智过。 祁凉当然也是相信秦风的,一般这种事情不会跟下人说,他倒是跟秦风也没有什么避讳:“我们接下来的路太凶险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郑英在哪里。我们在秦淮城已经打草惊蛇了,接下来会遭遇什么,确实不确定。” 但凡是有一点可能,祁凉都是希望秦安若能跟着的。 毕竟秦安若在京城中要是遇到了危险,他这里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然而淮南的事情太复杂了,越查下去就觉得越危险。 在京城,秦安若绝对不会比在淮南更危险。 秦风也知道秦安若的脾气,听着祁凉说出来这种话,他也只能叹气:“王爷,王妃也很聪明,如果她真的一定要跟着我们,说不定早就想好了该怎么面对危险,不如王爷就暂且相信王妃一次。”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现在除了相信秦安若,祁凉也没有别的办法。 已经离开的秦安若可不知道,都已经到现在了,祁凉竟然还在担心她。 她回到了之前的院子里,这一次倒是没有作伪装。 看着大丫长大了嘴巴,秦安若玩心大起:“大丫,你不认识我了吗?” 虽然她跟柳林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但是柳林也没有忘记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孩。 大丫每顿饭都用,身上还有了得体的衣服,现在就是一个可爱的糯米团子。 她看到柳林跟在秦安若身后的时候就已经瞪大了眼睛,直到秦安若走到她面前站定,才歪了歪头。 大丫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好久都没有回话。 在秦安若看来,大丫当然是不可能认识她的。 她的伪装虽然说不上有多精妙,但是很多大人都发现不了,就更不用说大丫一个小孩子了。 秦安若也没有要为难大丫的意思,只是问了一句,很快脸上就布满了笑容:“想来大丫也不知道我是谁咯,好了,我就告诉你吧……” “大哥哥!”没等秦安若说出来,打压啊歪着小脑袋,吐出了答案。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惊呆了,她的目光落在大丫的身上,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柳林,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院子里就三个人,她只能找柳林寻求帮助。 柳林反应过来了秦安若的意思,当即点头:“公子,大丫应该是认出来你了。” 一个小孩子就能看透她的伪装? 秦安若觉得自己的智商遭受到了侮辱。 她有些不信邪地站在大丫面前,故意做出很凶的样子:“什么大哥哥,你说谁呢,我是女的,你……” “冯奶奶说了,大哥哥其实是个大姐姐,但是让我不要给大哥哥说,不然大哥哥可能会觉得我知道太多了,不会很高兴的。”大丫的童言童语,让秦安若知道了什么叫社死现场。 这倒霉孩子,既然早就知道答案,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秦安若的目光中出现了几分无奈,又不能真的跟大丫一个孩子较劲,看向大丫的目光中都带着怨念。 大丫最近被养的很好,小孩子忘性大,她早就比往常更调皮了。 非但没有感觉到秦安若的无奈,她看着秦安若都已经换回了女装,还跟个小炮弹一样冲到了秦安若的怀里:“大哥哥,你现在都已经换回女装了,大丫是不是就能抱着你了?” 只有换回女装了才能抱吗? 完全不知道大丫这个奇怪的脑回路是怎么来的,秦安若的脸色僵硬,到底是没有把已经扑到她怀中的孩子推出去。 罢了,反正抱着也不会少一块肉,抱着就抱着吧。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很快就任由大丫挂在她身上了。 这里一片和煦,自从刚才秦安若问完柳林关于大丫的问题,柳林就皱着眉头。 眼看秦安若已经要和大丫打成一片了,他才低声说道:“主子,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只是见了那个所谓的冯奶奶一面,但是她好像对我们很了解,这个冯奶奶,究竟是什么人?” 柳林的语气低沉,秦安若也被吓了一跳。 大丫突然间从秦安若怀中出来,拽了拽秦安若的衣角:“大哥哥,冯奶奶是个好人。” 第五百七十九章重回村庄 好人吗? 回想起这一路上似乎都少不了冯秀儿的身影,秦安若就完全没有办法同意大丫的话。 也许大丫说得是真的,但是冯秀儿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只是为了可怜大丫,她大可以自己养活大丫。 然而这根本就说不通,冯秀儿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几乎是一瞬间,秦安若和柳林两个人就想到了这点。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把大丫的话放在心上。 还是那句话,就算是大丫再怎么聪明,她也毕竟只是个小孩子。 哪怕冯秀儿有什么目的,也肯定不会告诉大丫一个小孩子。 秦安若与柳林两个人已经确定了,冯秀儿定然是有问题的。 反正现在的秦淮城也没有什么需要秦安若出现的地方了,她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定下了第二天去城外的想法。 柳林没想到她说风就是雨,一时间有些茫然。 秦安若显然并没有意识到柳林的不对劲,她的目光自然,扫了一眼柳林:“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主子是秦安若没有错,但柳林觉得既然已经来了秦淮城,梁王还在太守府中,要离开总是要给梁王说一声的吧? 犹豫了一下,等了半晌都没有听到秦安若的话,柳林的目光闪了闪,不由看了一眼秦安若:“公子,难道我们不用给梁王说一声吗?您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梁王,如果真的出事了该怎么办?” 现在的淮南可以说到处都是危险,哪怕柳林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也不敢保证说肯定不会让秦安若出任何事情。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秦安若的不按常理出牌,他还是有些无奈的。 秦安若却并没有理解柳林的想法,而且在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想着告诉祁凉她的打算。 道不同不相为谋,祁凉说出让她离开的那一刻,秦安若就不愿意理会祁凉了。 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秦安若的目光也清澈了起来:“反正我们来淮南的时候,也就只有我们两知道,我们是为了哦买噶来的,并不是为了梁王来,现在要离开,为什么非要告诉梁王?” 秦安若跟梁王肯定吵架了。 在听到秦安若的回答之后,柳林心中就清楚了。 他有心想要劝说一下,但仔细一想,秦安若跟祁凉到底是因为什么吵架的他也不知道,就这么随便劝说肯定是不对的。 目光闪了闪,柳林没有再纠结要告诉梁王的问题。 他的话却让秦安若心中生出了几分急迫感,倒是真的怕祁凉会出现打扰自己的安排,因此秦安若直接给柳林说了她接下来的安排:“我也不准备在秦淮城中待着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走吧。” 她说走就走,柳林有些接受无能。 稍微思索了一下,柳林终于找了一个正常的借口:“我之前还在关注王氏那边的事情,如果就这么突然间离开了了,王氏那边要交给谁?” 刚开始把柳林借给祁凉的时候,秦安若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 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给柳林给了答案:“这是王爷该考虑的问题,不是有人跟你一起盯着吗?你们知道的东西大概是一样的,我们走了,他们还是会告诉王爷的,你放心就是了。” 很显然,现在秦安若是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管柳林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在看清楚了这一点之后,柳林也没有再做无所谓的挣扎:“但凭公子吩咐。” 搞定了柳林,一起上路的还有一个人。 纵然大丫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但是她的家毕竟是在秦淮的。 接下来离开秦淮,秦安若觉得有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当然要跟大丫商量一下:“我们要离开秦淮了,以后也有可能回不来。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 大丫扑闪着大眼睛,并没有说话。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大丫仔细解释道:“如果你真的想留在秦淮城,我也肯定给你找个妥当的地方,让你能长大。” 现在的秦淮城,失去孩子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只要她能留下来粮食和钱财,想必能把大丫抚养成人的人会很多。 这个选择权秦安若给了大丫。 大丫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秦安若,犹豫了一下,拽着秦安若的衣服摇头:“大哥哥,我一定会很乖的。不管你要干什么我都不会捣乱的,你带着我一起走好不好?” 她所有的事情都是冯秀儿教的,在大丫说话的时候,秦安若脑海中就出现了这个概念。 目光落在了大丫身上,秦安若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是你自己想要跟着我走,还是你的冯奶奶告诉你,你可以跟我一起?” 秦安若相信,大丫肯定不会骗她的。 果然,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大丫没有任何的思索,直接给了她真相:“冯奶奶当初确实说过,如果大哥哥要离开的话,让我一定要跟着大哥哥。不过我不是为了好日子才会跟你一起的,我是真的喜欢大哥哥。” 大丫也不知道还能怎么说出自己的想法,只能如实回答秦安若的话。 这个冯秀儿倒是真的有意思了。 从大丫嘴里知道的越多,秦安若就越发觉得冯秀儿不简单。 刚开始她以为冯秀儿真的只是一个差点要被饿死的婆子,现在看来倒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冯秀儿从来都没有掩盖过她的不一样。 肯定了大丫会跟着一起走之后,秦安若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下与冯秀儿有关的事情:“大丫,你对冯奶奶了解多少,你知道她是个什么人吗?” 大丫的目光闪了闪,并不是很懂秦安若的意思。 她皱着没有稍微想了想:“冯奶奶是个好人。大街上有那么多人都看到我可怜了,可是很多人只知道欺负我,再多的也就是告诉我快点回家,只有冯奶奶告诉我以后该怎么办。” 站在大丫的角度上,冯秀儿可以说是她的再生父母了。 毕竟如果没有冯秀儿,她就不可能引起秦安若的注意力,现在当然也没有好日子过。 秦安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丫的话。 冯秀儿是个好人吗? 至少站在大丫的角度上,是的。 这个问题用来问大丫也太难为人了,秦安若最终没有再为难大丫。 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第二天一早,秦安若就收拾好了东西,跟着柳林一起离开了。 这里不过是在秦淮城的一个暂住点罢了,也不知道下次再回来会是什么时候了。 嘴里一直说着不用理会祁凉,真的要离开之前,秦安若还是给祁凉留了一个纸条。 对上柳林忍着笑意的眸子,她难免有些尴尬,但还是没有忘记为自己说话:“如果我们不留下来条/子,万一梁王觉得我们出事了怎么办,我这样也是为了节省时间。” 要不是心虚,秦安若的这些话实在是没有必要给柳林说。 当然作为一个优秀的下属,即便是知道了秦安若的意思,柳林也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很配合的点头,而后抱着大丫往城外走去:“也不知道冯老太太还在不在城外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秦安若总觉得柳林的神色中还待着几分异样,但是总不能追上去说什么。 她最终也还是只能跟着柳林一起往前走了。 自从祁凉把秦淮城的一切都安排好之后,秦淮城也能随时进出了。 遇到冯秀儿的地方本来就距离秦淮城不是很远,一行人很快就站在了村子外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村子里大部分人都被关在城中了,现在站在村子外面,竟然也能看到里面偶尔出现的烟火气息。 秦安若跟柳林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有些复杂。 他们之所以觉得冯秀儿有问题,是因为当初过来的时候,这里只有冯秀儿一个人。 甚至一度以为这个村子都是不存在的。 现在看着村子里竟然还有别人,至少能稍微减一点冯秀儿的可怕程度了。 “冯奶奶就住在这里吗?”大丫先说话了。 秦安若说了是要来找冯秀儿的,她一路上都很雀跃。 纵然很喜欢秦安若跟柳林,但是她也没有忘记,这一切都是冯秀儿带给她的。 “如果我们没有想错的话,你的冯奶奶现在应该在等我们了。”秦安若的语气中带着深意。 找了一个五岁的孩子来吸引他们,冯秀儿从头到尾就是在等着他们重新回来。 走到了当初遇到冯秀儿的那个院子前,果真看到大门都是直接开着的。 秦安若没有直接进去,示意柳林先敲门。 “你们终于来了。”冯秀儿就坐在院子里,但是之前秦安若并没有发现。 她突然间出声,倒是把人吓了一跳。 冯秀儿的这一手,让柳林看向她的目光中更是带着深意。 她不仅不简单,并且从来都没有掩盖这一点。 柳林发现了,秦安若也没有忽略。 柳林一直都跟在她身边,她是知道柳林的实力的,能让柳林忽略,冯秀儿是什么人? 目光落在了冯秀儿身上,现在的冯秀儿也没有了上次的颓废,秦安若扯了扯唇角:“看来冯奶奶最近过的不错。” 大丫在秦安若手中挣扎,秦安若并没有放下来人,看向冯秀儿的目光中还是布满了警惕。 第五百八十章医圣 “梁王妃娘娘别来无恙。”冯秀儿没有说太多,只是这一句,就表明了从开始她就知道秦安若的身份。 果然,从她出现在这个村庄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踏入了冯秀儿的算计中。 秦安若的神色并不好看。 但凡是个正常人,没有人喜欢被别人试探的。 她皱了皱眉头:“你绕了这么大的圈子,还让大丫吸引我们来,到底有什么意义,现在可以说了吧?” 比起第一次两方都很平和的交谈,这次秦安若也出现,就对冯秀儿有意见。 当然冯秀儿自己也感觉到了,当然也能理解秦安若的怒火。 她扯了扯唇角,看向秦安若的眼神带着赞赏:“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这个小丫头梁王妃肯定能带出来的。” “在秦淮城封城的时候都能进去,冯奶奶真的是女中豪杰,想必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也是在骗人吧?”秦安若的神色冰冷。 当初郑英可是让人拦住了城门的,如果没有柳林不经意间发现的那个地道,她都进不去秦淮城。 可冯秀儿能遇到大丫,肯定就是进去过秦淮城。 并且是在遇到他们之后/进去的,这个能力就让人不得不佩服了。 甚至秦安若还有种猜想,说不定冯秀儿就是跟郑英他们一伙的。 “太守大人就算是封了城门,也总不能什么人都不让进去。有一些人,是他永远都会需要的,不才我正是太守大人需要的人,当然就能光明正大走进秦淮城的大门了。”冯秀儿也算是回答了秦安若充满酸意的话。 秦安若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 冯秀儿是怎么走进去的并不重要,反正现在人已经坐在这里了。 她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我想你这么三番两次要出现在我周围,肯定不仅仅是要告诉我,你是能让郑英放进秦淮城的人吧?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有没有能认识你的荣幸?” 秦安若用最简单的话,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现在是真的能确定冯秀儿是有目的的了,就是不明白冯秀儿到底是什么目的。 搞了这么一大圈,难道就为了再见到她一次? 不等秦安若自己胡思乱想,冯秀儿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进京城。梁王妃既然能带着这个小丫头去,想必也能带着我一起去吧?” 秦安若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 她近乎茫然地靠近了冯秀儿:“你想进京城,以你的能耐应该自己就可以进去了,为什么非要闹这么大一场,让我来找你呢?” 不是假装,秦安若真的搞不懂冯秀儿的脑回路。 难道跟她在一起,进京城的路就能短点吗? 冯秀儿显然并不清楚秦安若的想法,甚至她的脸上都是充满了笑容的。 只是从秦安若的角度看过去,冯秀儿的笑容总是有些诡异就是了。 她摸着已经走到她身边的大丫的头,语气算不上多好听:“我能求助梁王妃娘娘,当然是有人不愿意让我回到京城。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话,估计这一辈子也是回不到京城的。” 哦吼,有秘密。 喜欢八卦是人类的本能,冯秀儿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秦安若觉得冯秀儿的危险性已经大大降低了。 看着冯秀儿对大丫一点也不掩盖的喜欢,秦安若觉得其实冯秀儿也没有那么恐怖。 她难得脸上出现了笑容,看向冯秀儿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如果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她现在肯定冲上去,想从冯秀儿的嘴里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能跟冯秀儿有关,还能让她躲在淮南。 对,就是躲在淮南。 从冯秀儿简单的几句话中,秦安若已经听出冯秀儿的身份不一般了。 她的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或者说秦安若就没有想着隐瞒。 冯秀儿苦笑了一声:“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过我敢保证肯定不会给梁王妃带来麻烦的,我只需要梁王妃带我进京城罢了,等到了京城,我一定自己离开。” 这个时候的冯秀儿看着十分真诚。 秦安若直觉冯秀儿不是个坏人,不过也没有太轻易就相信冯秀儿。 她的脸色变了变,神色落在冯秀儿的身上,许久之后才轻声问道:“我能问一下您,您是什么身份,能让郑英同意您进秦淮城吗?” 秦安若这一次算是跟郑英相处过了,也知道了郑英是一个多固执的人。 对能再郑英封锁了秦淮城之后/进去的冯秀儿,她好奇也是正常的。 “我是个大夫。”冯秀儿的脸色有些恍惚。 从进来之后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柳林突然间出声:“医圣冯秀儿,师传神医谷,在三十年前退隐江湖,没想到竟然会在秦淮城外的小村子中。” 冯秀儿有些恍惚。 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柳林,并没有说话。 她这样的反应,倒像是承认了柳林说的话。 秦安若的心跳突然间加速。 医圣?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柳林身上:“眼前的这位,是江湖中的医圣?” 从第一次知道祁澈生病之后,秦安若一直都在找好点的大夫。 只是京城中实在没有有用的大夫,她也怕非但是没有治好祁澈的病,反而让太子那边知道了消息。 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能给祁澈治病的大夫,秦安若心中也很担心。 现在听着柳林的话,后知后觉意识到冯秀儿的身份,她的神色有些恍惚,难免就多想了。 柳林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人应该就是医圣冯秀儿吧?” “您是吗?”秦安若有些急迫。 但凡是能被称为某个行业的圣人的,肯定是到了巅峰造极的程度。 冯秀儿能以一个女子的身份被尊称为医圣更不用说了。 在这一刻,她几乎就已经把祁澈的生命跟冯秀儿的身份挂钩了。 冯秀儿倒也没有说谎,反而是径直点头承认了:“只是些虚名罢了,如果真的能成为圣人,我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太好了! 只要确定冯秀儿真的是医圣就好了,别的事情不重要。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看向冯秀儿的目光中带着热络:“我可以带你回京城,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眼中的寒光一闪,冯秀儿面上的神色却越发温和了。 本来以为秦安若不一样,现在看来这些达官显贵都是一样的,在他们的心中,永远都只有好处跟利益。 既然已经来找秦安若了,冯秀儿甚至都不惜主动报出自己的身份,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心中很不爽,但为了能走进京城,她也忍下了心中的愤怒:“梁王妃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很过分的,我都能答应你。” 冯秀儿的语气在“过分”两个字上着重加重了一下。 但凡秦安若能听懂,应该就不会台啊过分。 然而她这些想法注定是要给聋子听了,自从知道冯秀儿是个大夫之后,秦安若的脑海中就只有一件事情,怎么让冯秀儿给祁澈治病。 现在哪怕是听着冯秀儿的话了,她也只能想到这一点:“我带你进京城,你帮我治一个人,这笔买卖怎么样?” 因为冯秀儿所谓的医圣之名,秦安若到底是有些迟疑的。 稍微思索了一下,她怕冯秀儿觉得她狮子大张口,又加了一句:“如果你在京城中遇到了什么困难,你也能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忙的,我肯定都帮。” 换成任何一个受过大家熏陶的人,都不会说出这种可以让人钻空子的话。 就是冯秀儿,刚才也只是让秦安若先说出来想干什么,她才能决定要不要答应。 柳林愣了一下,有心想要劝说秦安若,却在看到秦安若焦急的目光之后迟疑了。 他差不多知道秦安若的想法,现在要阻拦秦安若也是事出有因的。 然而如果真的拦着秦安若,让医圣不高兴了,可能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勉强压住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柳林索性背过了身子,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冯秀儿感念于秦安若的真诚,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确定只要是我遇到的麻烦,你能处理的都会帮我处理?如果你碰到了你得罪不起的人,或者梁王不让你处理呢?” 从来没有在皇家待过,冯秀儿对这些却很清楚。 “你能答应我的要求,我肯定也会履行承诺,我要做的事情,谁都挡不住我。”秦安若说的无比自信。 她跟皇家别的女子不一样的一点,就是她有自己的事业。 即便真的跟祁凉和离了,她也还有哦买噶,永远都不害怕别人那捏住自己的命脉。 秦安若的自信让冯秀儿笑了。 她甚至都没有问秦安若究竟要看谁,看什么病,直接答应了秦安若的要求:“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带我进京城,我就按照你的要求给一个人看病!” 一旁的柳林简直快要憋不住了。 秦安若着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随便在路上能碰到医圣这种大人物就算了,竟然还能得到医圣的一个承诺? 不知道冯秀儿的身份的时候,柳林整个人都陷入了怀疑中。 然而在知道冯秀儿身份之后,他一点也没有了怀疑,只感叹秦安若的运气好。 时间再往前三十年,就算是当今圣上想要找医圣看病,恐怕也不能跟秦安若现在一般,如此容易。 第五百八十一章梁晶的选择 秦安若彻底放松了。 不仅知道冯秀儿不是坏人,祁澈的病也有了治好的可能性,她的心情当然好。 跟冯秀儿商量了一下,她今晚跟柳林两个人准备暂且住在冯秀儿这里。 天色已经晚了,明天再准备离开。 当着冯秀儿的面,秦安若勉强能维持冷静。 等到回到了房间,她赶忙问了起来:“柳林,医圣的医术怎么样,你觉得她能治好一些疑难杂症吗?” 祁澈的病症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哪怕是很相信柳林,秦安若也不能如实说。 好在柳林对自己的定位,就是哦买噶的人罢了。 秦安若在梁王府的事情他都有意识的不问,自然也不会打听。 就秦安若说的这个问题,他仔细思索了一下,而后点头:“传说中医圣的医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凡是病人,只要她看一眼就能找出来病因,在江湖上的地位很高。” 柳林也没有想到,只是随便出来一下就能碰到医圣。 他刚才也用自己的方法确认了冯秀儿的身份,能保证冯秀儿是真的医圣。 秦安若脸上的笑容再也遮掩不住,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这下可好了,我们真的是太幸运了!” 不,幸运的只是秦安若一个罢了。 自从医圣消失的这么多年来,整个江湖中不知道多少人在寻找。 冯秀儿住的位置其实一点都不偏僻,偏生没有人找到,就秦安若随便选一家敲门都能找到人。 这还不算,秦安若竟然能得到医圣的一个承诺。 柳林的目光阴晦地落在秦安若的身上。 他总觉得这个王妃的运气,似乎是有点不同寻常的好。 多难的事情,只要到了秦安若的手里,好像都能很容易就解决了。 且不提柳林心中的震惊,就说秦安若离开了秦淮城,是祁凉一直都没有想到的。 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秦安若已经不见了。 他自然知道秦安若在秦淮城的住处,等到想起来让人去找秦安若的时候,拿回来的只有那张纸条了。 秦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看着手中的东西,难免要为秦安若叫一声好。 他是真的没想到,秦安若竟然有这种胆子。 莫说是生气了,他觉得换位思考,如果他是祁凉的话,看到这种东西应该快要气死了。 好在祁凉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还可以,即便是看到了秦安若的纸条,也没有立马变脸色。 房间内的氛围瞬间就变得的尴尬了起来,秦风没敢看祁凉的脸色。 祁凉却是看着手中的纸条,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确定王妃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这个纸条?” 秦风点头:“属下问了周围的人,说是今天一整天就没有人出来。按照王妃留纸条的时间,恐怕一早就已经离开了。” 秦风在打探清楚的时候就知道祁凉会生气了,现在看着祁凉的表情,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祁凉的眸子中尽是冰冷:“你觉得王妃会回京城吗?” 这个问题…… 但凡是长点脑子的人应该就问不出来。 秦风对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的交谈一清二楚,他也明白祁凉是想要让秦安若回京城的。 如果秦安若真的愿意回去,恐怕也不会不告而别了。 秦安若的出走,给祁凉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霾。 秦风小心翼翼地看着祁凉的表情,也不怎么敢说话。 王妃这一次突然间离开,谁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很生气。 至少从秦风的角度看,此刻祁凉的眼神绝对算不上好看。 “罢了,既然离开了就离开了吧,想必王妃肯定还在淮南,只要我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走下去,总能碰到王妃的。” 王爷真的有这么好的性子吗? 秦风看着祁凉的表情,对这个问题表示怀疑。 不管祁凉是怎么想的,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了。 而且秦安若不仅离开了,还留给了祁凉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看着纸条上,秦安若煞有其事的吩咐,祁凉一定要安顿好太守夫人,秦风就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也许应该说秦安若对祁凉还是信任,觉得祁凉能完成她交代的事情? 总觉得怎么说都有些别扭,最终秦风还是决定闭口不言。 毕竟该说的秦安若都已经在纸条中交代清楚了,想必应该怎么做,祁凉也是有数的吧? 秦安若话都已经说了,祁凉虽然心中生气,稍微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去找太守夫人一趟。 梁晶还不知道秦安若离开的消息,即便现在太守府中没人阻拦她出门,她自己也已经习惯了。 因此当听到祁凉的来意之后,她惊呆了:“梁王妃让我告诉王爷我想要做什么,再让王爷帮我安排好?” 这不是在骗她吧? 梁晶觉得她认识的秦安若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应当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祁凉面对秦安若还能稍微收敛一下脾气,但是一个太守夫人算什么? 他看向梁晶的目光十分冰冷,不含任何感情:“王妃走的时候能记起来你,是因为王妃信守承诺。但是你可别忘了你是个什么人,本王对你并没有多少耐心。” 梁晶不由打了个冷战。 她咬了咬牙,看着祁凉,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后,她突然间出声道:“我想回京城。” 她也是从京城出来的,后来跟着家里人来淮南上任。 现在淮南已经被嚯嚯成这样了,她不想在这个二伤心地待着。 更何况,她总觉得祁凉说的不是真话,就更想回京城看看秦安若了。 祁凉也没有想到,梁晶会提出来这么一个要求。 “本王还要在淮南待很久,这一路上还要去别的地方赈灾,如果你真的要跟着本王一起回京城,也许回去之后是明年,或者后年,这一切都是不可预料的。”祁凉只是简单的讲述了一下现实。 他不愿意让秦安若跟着他,是怕秦安若一路受苦。 虽然不怕梁晶跟着受苦,但并不代表祁凉愿意带着梁晶。 于现在的他而言,梁晶就是个麻烦。 这一路上都要带着梁晶这么一个女人,不管做什么都要照顾道梁晶的情绪,祁凉是拒绝的。 他当即摇头:“就算你真的选择跟本王一起回京城,本王也不能答应。你要真的想回京城,那就在这里等着吧,等到本王把淮南的事情都忙完了,再来找你。” “这不行。”不用多想,梁晶立马就否决了。 郑英的爪牙还不知道在哪里隐藏着,如果她还在秦淮城中待着,她觉得是肯定等不到祁凉再一次回来的。 “王爷,我肯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只要您带着我,我一路都跟着您的节奏走,行吗?”梁晶脸上露出了恳求的神色。 她也没想到,秦安若竟然真的离开了。 纵然不知道秦安若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但能感觉到从祁凉身上传来的怒火,她并不敢多提。 祁凉冷冷看了一眼梁晶:“本王已经决定了,如果你愿意在这里等本王当然可以,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不用说了,本王不会让你继续浪费本王的时间。” 他甚至都没给梁晶太多的时间,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秦风,你在这里等着太守夫人,如果她有什么要求,你尽量满足就好。”祁凉吩咐了一句,没有再看梁晶。 秦风还再房间里,等着梁晶的回答。 现在秦淮城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梁晶心中清楚。 然而除了秦淮城,别的地方她一个人也不敢去。 她有些无奈,面上带着愁苦:“我能问一下,梁王妃究竟去了哪儿吗?” 如果知道王妃去了哪儿,说不定王爷的脾气就没有这么喜怒无常了。 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当着梁晶的面,秦风还是那股精英范儿:“无可奉告。如果梁小姐愿意,我一定会替你安排好,肯定不会让人对你动手。” “你们王妃说了会给我安稳的生活的,现在她自己走了,一点都不负责任,这叫要给我安稳的生活吗?”一次次的无奈,最终让梁晶爆发了。 是秦安若来劝说的她,纵然没有秦安若的劝说,她手中的东西也拿不了多久,但现在可以借题发挥。 她不敢当着祁凉的面乱说,现在只有秦风在,她当然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秦风是个好脾气的人吗? 显然不是的。 作为一直都跟在祁凉身边的人,很少有人对秦风不敬,秦风也已经很久都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感觉了。 他眯了眯眼睛,眸子中一片漆黑:“太守夫人这是什么都不想选,要自己在太守府中待着了?”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你们一定要带我去京城,这是梁王妃答应我的!”梁晶的态度依旧嚣张。 秦风敲了敲桌子,看向梁晶的眸光冰冷:“我想太守夫人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就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们王爷跟王妃不告诉陛下,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王妃善良才会答应给你一条生路,如果你继续作死,我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就只能祝你幸福了。” 他的语气淡然,但其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却足够让梁晶心惊。 本来以为自己捏了软柿子的梁晶脸色大变,看向秦风的目光中带着恍然:“你什么意思,你……” 秦风勾了勾唇:“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要不然说出你的答案,要不然你就自生自灭吧!” 第五百八十二章萧邺县 比起被放弃,当然还是梁王的安排更合理。 梁晶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在秦风发飙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秦风安排的路。 她还能看到秦风脸上的嘲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人。 好在秦风也没有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意思。 既然梁晶已经做出了选择,秦风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王妃在离开之前,什么都没有说,就交代了一定要照顾好太守夫人,王爷就算生气,也会安排好你的,你放心便是。” 直到秦风离开,梁晶才瘫软在了凳子上。 回想起刚才秦风说的话,她也明白了秦风的意思。 梁王妃定然是跟梁王吵架之后才离开的呃,能在这种时候还记的她,她应该是要高兴的。 脑海中难免出现刚才祁凉冰冷的目光,就算是梁晶想要为难自己露出来高兴的表情,也是枉然。 这些就不在祁凉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他会理会梁晶,只因为这是秦安若的吩咐罢了。 等到秦风出来,他随意扫了一眼。 秦风明白祁凉的意思,赶忙说了刚才跟梁晶聊的结果:“太守夫人还是想要回京城,属下答应让我们的人送她一起回去,肯定不会让人伤害到她。” 秦安若不想食言,这一点祁凉还是能帮忙做到的。 秦风的安排也是祁凉的意思,他勾了勾唇,眸子中一片清冷:“你做的不错,就让人把郑英跟太守夫人一起送上京城,想必这一路上,这对苦命鸳鸯也能有最后叙旧的机会了。” 好歹毒的心思! 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是他的主子,秦风肯定立马就说出来了。 现在梁晶跟郑英的关系,估计是生死仇敌都差不多了。 这种时候还让两个人一路往京城去,就算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就精神上的折磨就足够让人崩溃了。 现在秦风算是明白了,祁凉肯定很讨厌梁晶。 他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还是聪明的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属下明白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祁凉那边的情况,秦安若并不知道。 只不过有了在郑英手中吃的亏,这一次祁凉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是光明正大的去。 她现在跟柳林等人在一起,当然冯秀儿跟大丫也在。 一行人站在萧邺县的城门口,迟疑要不要进去。 消息是柳林先打听到的,因此站在城门口的时候,柳林还是重复了一遍:“按照属下打听到的消息,王爷已经去了两个地方了,现在正在往萧邺县来。” 有了天灾,紧接着就是人祸。 其实在这场灾难中,因为没有粮食饿死的人不少,病死的人也占据了大部分。 身边有了冯秀儿这样一个神医之后,秦安若自然不能浪费。 在征求了冯秀儿的同意之后,他们一路上都在往一些贫穷的村子去,想要尽他们所能的多救治一点人。 这一路上听说萧邺县的百姓中有很多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病,才会出现在这里。 秦安若有些迟疑,她一时间做不了决定,不由看了一眼冯秀儿:“冯婆婆觉得我们该进去吗?” 冯秀儿不想一路上都被人称呼为神医,但这么一个有能耐的人,你总不能真的跟正常人一样面对。 秦安若的态度很好,最终还是商量几个人一起称呼她为冯婆婆了。 冯秀儿对秦安若的身份也十分清楚,当然知道秦安若现在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沉吟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萧邺县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想进去看看的。就怕在历经了长时间的饥饿之后,再出现时疫,那才真是要百姓的命。” 冯秀儿虽然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在江湖上出现,但是在秦淮城附近的小村子里,也力所能及的救治一些平民。 在知道这一次有可能会发生时疫之后,她就准备好了要插手了。 秦安若知道被冯秀儿当成了工具,倒是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看向冯秀儿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茫然。 两个人都没有说,站在萧邺县的门口。 远方突然间传来了喧闹声。 本来很安静的城门口瞬间嘈杂了起来。 “是朝廷派的钦差大臣来了!” “我们有救了。” “听说他们带了很多粮食,我们终于能吃顿饭了。” “真是太好了……” 都不用他们多想了,通过周围百姓的话,秦安若已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皱了皱眉头看着远方的仪仗,有些无奈:“现在我们可能也走不了了,既然来都来了,我们就进去看看吧。” 反正祁凉已经都到了,现在还碰不上,但只要在一个城内,总有一天会碰上的。 秦安若也不想跟祁凉玩什么躲猫猫的游戏,尽量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了,如果真的碰上了,就再说碰上的事情。 她是这一行人的忠心,既然秦安若都做了决定,剩下的人肯定没有什么意见。 远方的仪仗很快就近了,秦安若率先走到了别人身后,把自己藏起来。 说着不在乎祁凉,她也并不想这么快出现在祁凉面前。 柳林跟冯秀儿倒也十分支持她的想法,很快就跟秦安若一起藏了起来。 祁凉在历经了好几个县的赈灾工作之后,在淮南已经有了名声。 纵然赈灾工作真的很累,但是看着百姓们的笑脸,祁凉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站在马车外,看着萧邺县百姓期盼的目光,心情有些复杂:“大家放心,本王既然已经来了,就肯定会改变现在的情况,至少要让大家都见到粮食。” 在入城之前,祁凉先跟萧邺县的百姓大概说了两句。 人活着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希望。 祁凉在这一路上最明白不过了。 怕有很多人觉得没有希望,在他来了之后还自己放弃了生命,祁凉入城前的动员说的十分真诚。 当即就有人跪了下去:“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紧接着周围城门口的人都跪了。 秦安若惊呆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祁凉的两句话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然而现在周围的人都已经跪下去了,他们要隐藏在人群中,最重要的就是不要突出。 咬了咬牙,反正跪祁凉也不怎么吃亏。 啊呸,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就还要跪祁凉了? 秦安若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烦躁,面上倒是没表出来,还是跟众人一样跪了下去。 柳林跟冯秀儿当然没有什么想法。 倒是大丫还不懂事,站在原地看着祁凉。 祁凉也没让别人跪,只是随口说了两句罢了,这些百姓都是自发的。 他很快走下了马车,要把附近的百姓扶起来。 秦安若一行人本来就距离很近,在感觉到祁凉靠近的时候,秦安若不由攥紧了大丫的手。 小动物的直觉告诉大丫,秦安若在害怕。 能让大哥哥都害怕的人肯定很可怜,在祁凉过来的瞬间,大丫立马挣脱了秦安若的手跑了。 这一跑,更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秦安若心中暗叹一声,却不能不管孩子。 盯着祁凉摄人的目光,她赶忙起身去追大丫。 柳林跟冯秀儿也起来了,冯秀儿朝着祁凉告罪,而后离开了。 身后的目光越来越灼热,秦安若也不知道祁凉到底有没有认出来她。 她只能庆幸这一路上过来,她都有乔装打扮的想法,今天也没有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 秦安若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周围的百姓都没有在意,依旧在一个个的向祁凉诉说着自己的感激。 祁凉本来有些怀疑,很快就被这些诚恳的话给打消了。 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家不用这样,都起来吧。你们都是我大盛的子民,我们大盛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百姓的,你们放心,本王一定会让萧邺县越来越好。” 从城门口进来,祁凉就碰上了一直都很温和的萧邺县令。 萧邺县令倒是也干脆,完全没有一点文人的风骨,直接跪了下去:“下臣给梁王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祁凉当然不能直接受了这个礼,赶忙把人扶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本王也不是个注重这些细节的人,萧县令不用如此。” 在整个淮南都几乎转完了,没有找到郑英的同伙。 别说是同伙了,剩下的人一看就是小喽啰,祁凉相信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 萧邺县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也是最有嫌疑的一站。 至于眼前这个县令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祁凉觉得他也很好奇。 目光落在了萧邺县令的身上,祁凉扯了扯唇角。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无声的战斗,从祁凉踏入萧邺县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接下来的角逐,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秦安若早就找到大丫了,毕竟大丫只是想要给秦安若找个机会离开而已。 在从人群中出来之后,她就站着等秦安若等人。 现在一行人站在角落里,看着城门口的祁凉跟萧县令两人。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呢,好像随时都充满了杀意?” 官场上的事情果真太复杂了,仅仅看着祁凉跟萧县令的表情,秦安若就觉得无奈。 柳林倒是大概知道了一点:“王爷在之前所有的县中都没有发现,这萧县令一直都是郑英的左膀右臂,估计手中会有一些有用的东西。” 第五百八十三章不能见王妃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每一个人做事情,都肯定是有目的的。 现在对祁凉来说,赈灾很重要,找出来郑英背后的人更是一样重要。 秦安若几乎是立马就明白了柳林的意思,看向不远处两个人的目光复杂:“王爷这是准备自己以身犯险,非要把背后的人找出来了?” 在没有来淮南的时候,秦安若就知道,有人是想把郑英做的事情抛给郑家的。 如果祁凉不来,但凡是换一个人,也许这个屎盆子就扣在郑家的头上取不下来了。 然而现在祁凉来了。 一想到这一点,秦安若的脸上就布满了笑容。 她相信,祁凉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没有再看祁凉的方向,秦安若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准备先在萧邺县找个地方住下来。 而祁凉也并非对别人的打量一无所觉。 等到跟萧县令说完话,住到了驿站之后,才叫来了暗一跟秦风:“你们今天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在刀口上舔血的,谁也不知道背后到底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祁凉自己不可能分出那么多心神关注别人,秦风与暗一两个人就一明一暗,为他看着周围的人。 秦风摇头:“萧邺县令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对劲,并且在面对王爷的时候都很真诚,属下是真的看不出来他是属于哪种人。” 萧邺县令也是个人才,虽然一直都是在拍马屁,却也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能有这种能力,让祁凉也觉得叹为观止。 不过秦风倒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并不觉得萧邺县令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祁凉有些兴意阑珊,却也能理解这这个结果。 如果不是有点能耐,幕后的人也不会隐藏这么久。 等到秦风说完了,他才把目光落在了明显有话要说的暗一身上:“你有什么发现?” 暗一沉吟了一下,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两位主子之间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能随便插手的。 他的迟疑显然让祁凉误会了:“有什么直接说什么就是,反正郑太守背后的人一直都隐藏的很好,本王也没有真的想靠着你们俩就能把人找到的想法,你们能发现一点就算是好的了。” “不是跟郑太守有关的。”暗一犹豫了一下。 祁凉的心头一跳。 他突然间就想到了今天一整天都感觉有人在看他,目光变了变。 良久之后,祁凉咽了咽唾沫,问了一句:“是不是有了王妃的行踪?” 这句话让屋子里其他两个人的精神都是一震。 自从秦安若不见了之后,祁凉的心情就一直都很奇怪。 每一次提到秦安若,祁凉总是要发脾气。 因此即便暗一有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敢直接说出来。 谁能想到他是没有直接说出来,祁凉自己倒是毫不避讳地说了。 暗一有些无奈,面对祁凉殷切的目光,还是点头:“如果属下没有看错的话,今日王爷在城门口的时候,王妃也在。” “她是趁着本王来离开这里了?”祁凉立马就站了起来。 原来他的感觉没有错,秦安若真的在。 自从秦安若说要离开之后,偌大的淮南,祁凉再一直都没有得到秦安若的任何消息。 他当然是很担心的,这一路上都特意注意了秦安若的消息,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在祁凉看来,这些都是秦安若在躲着他。 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转机,他第一反应就是人已经离开了。 暗一摇头,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祁凉。 这一路上都从祁凉的嘴里听到王妃是在躲着他们的论调,他也觉得应该是,所以现在才会有些奇怪。 不过奇怪归奇怪,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暗一看了一眼祁凉,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属下没有看错的话,王妃应该是刚进城。” 祁凉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他的嘴巴张的很大,一点形象都不要了。 他一直都在担心秦安若,但是秦安若却躲着他。 祁凉知道秦安若不愿意回到京城,在秦安若不告而别离开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想法。 在秦安若离开之后,祁凉思考了很多,越发觉得他不该逼迫秦安若。 他心中都已经想了很多,也莫名生出了几分愧疚。 只是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人,他以为秦安若是在躲着他,只能等回到京城再见秦安若了。 现在从暗一口中,得到秦安若并没有离开? 祁凉立马就想往外冲。 秦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祁凉。 面对祁凉投射过来的死亡射线,他才有些讪讪地放开了手。 “王爷,您不要冲动。”暗一也在一旁帮腔。 秦安若如果不在萧邺县也就罢了,但现在既然已经在萧邺县了,祁凉当然不可能不管。 他知道没有把握的事情,暗一是不会说的。 既然暗一已经说出口了,也就证明秦安若现在是真的在萧邺县。 心中有了这个猜测,祁凉脸上的神色就越发自然了。 他想现在就找到秦安若,跟秦安若说他的想法。 暗一跟秦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无奈。 分明祁凉正常情况下是个很理智的人,却在每一次遇到秦安若的事情后,总像是少了一根筋一样。 祁凉自己可以没有想到,秦风这些当属下的也不能当作没有听到。 他的目光自然:“王爷,我们还不能确定现在的萧邺县是否安全。如果萧县令真的是郑英的同伙,我们现在每时每刻都处在危险中,这个时候我们不该找王妃。” 秦风还是比较冷静的,他把该注意的话都说了出来。 祁凉愣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秦风的身上,似乎没料到秦风能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他神色难看,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风接触到了祁凉的目光,但不管祁凉怎么想,他都一定要阻止祁凉这个危险的想法。 当着祁凉的面,秦风的神色自然:“王爷,现在真的不是跟王妃相认的好时机。” 一旁的暗一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加入了劝说的大军里:“这也是属下觉得不好告诉王爷的原因,我们现在找王妃,非但不能给王妃加油,还会给王妃带来麻烦。王爷,我们不能找王妃。” 祁凉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如果没有找到人就算了,现在知道人就在萧邺县,也许距离他就几步路,他为什么还是不能见? 这么久都没有见到秦安若,他有些担心秦安若过的怎么样。 这些儿女情长的想法在暗一跟秦风面前不能说出来,祁凉的担心却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他的眼神落在两个人身上,眼中带着几分怒气。 现在的祁凉肯定心情不好。 暗一跟秦风两个人表示理解,只是面上的神色都有些奇怪就是了。 屋子里的寂静维持了很久,最终祁凉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觉得现在不能去找王妃,那就别去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他们的心真正放回实处,祁凉又出幺蛾子了:“暗一,你既然发现了王妃出现在萧邺县了,你现在就暗中去找王妃,一定要保护好王妃的安全。” 秦风有些想扶额。 在秦安若的问题上,祁凉似乎真的是个傻子。 或者这样说也不严谨,就是只要事情跟秦安若扯上关系,祁凉似乎就能什么都不管不顾。 他的目光有些复杂,没有等暗一回答,就抢先说道:“王爷,我们从进了萧邺县的那一刻起,可能被人盯着了。说不定现在外面就又盯梢的人,虽然暗一的功夫高深,但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离开的好。” 作为梁王的暗卫,暗一的主要任务就是要保证祁凉的安危。 现在祁凉身边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至于秦安若那儿,只要祁凉不去找秦安若,以王妃的能力,能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少,是根本不会出事的。 把一切都想清楚了,秦风的目光越发清澈。 他也没有隐瞒,当着祁凉的面,把现在的局势分析了一遍。 在祁凉终于冷静下来之后,秦风还没有忘记精准补刀:“王妃现在并没有什么危险,如果王爷不着王妃,没有任何人能给王妃带来麻烦。但是暗一一出发就不一样了,如果真的让人把王爷跟王妃都发现了,我们的人手肯定不够。” 手底下的人谁是忠心的,谁是不忠心的,他们现在都没有办法确定。 如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在秦淮城那么容易被郑英软禁了。 秦风说的话是真的不好听。 但是看着秦风认真的神色,祁凉也没有反驳。 他知道秦风说的是真话。 现在整个秦淮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他身边。 他并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也是之前他让秦安若离开的原因。 在梁晶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做了掩饰,保准现在大家都觉得秦安若已经回到京城了。 如果这个时候再出发去找秦安若,一定会给她带来麻烦的。 祁凉的脸色有些难看,许久都没有说话。 秦风跟暗一换了个眼神,两个人不由叹了一口气。 要说祁凉在秦安若的身上,也是真的浪费了不少功夫。 这是他们的主子,他们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暗一赶忙跪了下来:“只要属下能碰到王妃,定然会保护好王妃的,王爷您放心便是。” 第五百八十四章奇怪的客栈 此时的秦安若在干什么呢? 站在萧邺县一个小客栈面前,她脸色通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有客人来了还不给客人开房间,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要在萧邺县找个住宿的地儿。 反正按照之前的经验,在萧邺县也是住不久的,因此秦安若就来了客栈。 谁能想到在客栈也能遇到恶心的事情。 银子都已经顶在头上了,竟然连个房间都开不出来,秦安若皱着眉头,看向掌柜的目光中带着怒气。 掌柜的可没有怕秦安若的意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淡然:“我们这里就是没有房间了,就你们这点银子也想要住我们的天字房?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们配吗?” 掌柜说话难听,语气中的优越感让秦安若怎么也忽略不了。 她皱着没有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冰冷。 这是怎么回事? 她敢保证这里还有房间,毕竟楼上都还没有点灯。 但凡是有人,现在大厅中应该也有人吃饭了。 如果不是萧邺县就这一家还有房的客栈,秦安若也不会非要耗死在这里了。 碰到掌柜这种人,她只想到奴大欺主。 脸上出现了怒气,秦安若皱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生意都已经上门了你还要推出去,你背后的主子允许你这么做吗?” “你在乱说什么!”秦安若一句话立马让掌柜的脸色变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怒火。 如果心理素质差一点,说不定要被掌柜这副样子吓到。 秦安若却勾了勾唇,今天这个客栈,她住定了! 你背后的主子既然在这里开了客栈,定然就是为了挣钱的。 现在我们要住店,分明没有人,你为什么不给我们房间? 秦安若指了指楼上的房间。 现在天色已经有了暗了,但凡楼上有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点灯了。 没想到她是从这里看到的。 掌柜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脸色有些难看。 当然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申了一遍刚才的要求:“我们的客人已经都入睡了,你不要在这里闹了,就算是闹,我也没有地方给你住。”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并没有错过掌柜的眼中的奇怪。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客栈不挣钱? 整个淮南现在都有很多不正常的事情,秦安若知道祁凉已经来了,她自然也想为了祁凉做点什么。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秦安若很快就有了想法。 她抿了抿唇,脸上的神色温和:“你确定你们这里真的没有房间了,就算是我拿着银子你也不愿意给我?” “当然,走走走,别浪费时间了。”掌柜态度十分差,恨不得能立马把秦安若赶走。 秦安若却只是扫了一眼他:“如果我找到没有人的房间呢?” “你说什么?”掌柜有些疑惑。 秦安若却趁着他不注意冲上了二楼,直接一脚踹开了一个房间。 仔细在房间中找了一圈,秦安若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干什么!”掌柜很快跟了上来,眼神阴翳,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更像是要吃人一样。 抬手指了指里面十分整洁的床铺:“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么整洁的床铺,肯定是没有人来过吧?” “我们客栈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就算是客栈没有一个人住,我也肯定不会让你住!”掌柜是真的无奈了。 反正好好跟秦安若说不了,他索性也就换了个说法。 本来就觉得他有古怪,现在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不是她秦安若非要招惹的。 在心中暗自给自己说了一声,秦安若看向掌柜的目光中带着冷意:“你确定非要这样?” 她已经基本能确定这个客栈是有问题的了。 反正这一次来淮南无时无刻不在危险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安若这一次肯定是要在这里住定了。 客栈里除了掌柜的,一个小二都没有。 秦安若给柳林等人使了个眼色。 在她跟掌柜的说话的时候,柳林等人已经在一楼找好了房间住了进去。 秦安若又跟掌柜的扯了两句。 不管秦安若说什么,掌柜的态度一直都很坚定:“就算是你有银子怎么样,我们不稀罕你的银子,你的银子我不愿意挣。” “好,我希望掌柜的说话算话。这个客栈我也住定了,既然掌柜的不愿意要银子,就别来浪费我的时间了。”秦安若朝着柳林三人进去的房间看了一眼。 明显知道客栈有古怪,自然只能所有人都在房间内等等了。 她快步走到了房间外:“我们在萧邺县也就待一天,今天就在这里先歇息了,感谢掌柜的请客,少说也要几两银子呢。” 秦安若的笑容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当着掌柜的面直接走了进去。 “简直是欺人太甚!”掌柜把手边的茶壶扔了出去,眼睁睁的看着茶壶四分五裂,神色冰冷。 秦安若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并没有说话。 她能感觉到掌柜的怒气,但是这个怒气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起的,就不得而知了。 目光重新回到房间里,就发现几个人都跟不认识她了一样,看着她的目光十分奇怪。 秦安若抿了抿唇:“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 大丫跟冯秀儿对秦安若的了解也就这一路,不过已经足够让两个人惊讶了。 大丫的意见暂且不用说,冯秀儿就先有些震惊:“老身以为梁王妃娘娘,应当是会有些脾气的,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到这一点。” 想到刚才秦安若把掌柜的气的要死的样子,冯秀儿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安若的表现活灵活现,任凭谁也想不到,眼前的人竟然是皇室的人。 冯秀儿的目光复杂,说完话之后还时不时打量着秦安若。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秦安若也不可否认,她好像是做的有那么一点点想地痞无赖。 只是面对掌柜的这种人,她也没有办法。 挠了挠头,秦安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经点:“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就他的态度肯定不愿意让我们在这里住的,如果我们错过了这个客栈,就只能出去住了。” 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这一行人就没有缺银子的。 就算是掌柜的不愿意,出去随便找一家借宿也是可以的。 秦安若的回答显然不准备多说,冯秀儿也没有问。 柳林倒是差不多能明白秦安若的意思,看着这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他还是有些害怕的:“公子,如果晚上掌柜真的对我们动手,我们该怎么办?” 就秦安若今天这么挑衅,但凡是个人就会生气。 柳林觉得秦安若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因此问出口的完全没有一点迟疑。 “什么动手?”冯秀儿立马就跳了起来。 毕竟是人老了,而且也是个大夫,她最讨厌打打杀杀的了。 柳林没有回答,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等着秦安若回复。 “郑太守的同谋还没有找到,梁王这一路虽然在赈灾,但应该也在找太守的同谋。一路上都没有任何人被抓起来的消息,想必那个人最终在萧邺县了。”秦安若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冯秀儿是个聪明人,但是对朝廷的事情还是不了解。 听到了秦安若的话,她皱了皱眉头,还是摇头:“这些跟我们非要住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她也觉得秦安若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有人不要他们住,秦安若估计立马就离开了。 今天的情况明显不对,她越发觉得他们好像是走入了什么死胡同。 秦安若看了一眼冯秀儿。 反正现在已经不小心把两个人牵扯进来了,她这一路上也能确定冯秀儿是个能靠得住的,倒是直接就说了出来。 秦安若走到桌子旁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敲了敲桌子:“如果假设萧县令是郑太守的同谋,他定然跟郑太守一样,有自己的私库。郑太守当初就是放在秦淮城中的某个铺子的,我觉得现在萧县令也有可能跟郑太守选择一样的方式。” 当然这是秦安若自己的分析,具体情况是什么,还不一定。 她把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一路都听着秦安若说在秦淮城的事情,冯秀儿几乎立马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你是说萧县令也把本来该是萧邺县的粮库的东西,放在了他自己的私库中?” 说话间冯秀儿还打量了一番这个客栈:“并且你觉得,这个客栈有可能就是他放东西的地方?” 秦安若是真的这么想的,因此即便是在冯秀儿震惊的目光中,她还是点头了。 “我觉得这不可能!”冯秀儿下意识的否决。 如果是真的,他们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整个萧邺县有那么多的地方,他们一下子就能找到最关键的客栈。 秦安若但笑不语,把目光落在了柳林身上。 柳林立马绷紧了身子:“公子,我懂您的意思。您已经说了我们今天过了就走了,如果掌柜真的心中生气非要留下我们的话,今晚就会动手。我肯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有了柳林的保证,秦安若暂且放下了心。 她做这个决定也是一意孤行,冲着冯秀儿露出了愧疚的眼神:“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在觉得有可能的时候就直接上了,可能会给冯婆婆带来麻烦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又一个私库 冯秀儿倒是并没有在意这一点。 她还是在困惑秦安若的坚持:“你真的觉得我们的运气有那么好,这里就是萧县令藏东西的地方?” 应该说不仅仅是说萧县令藏东西的地方。 现在恐怕梁王都不知道郑太守的伙伴是谁,秦安若就直接这么确定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不是吗?”秦安若的态度倒是很自然。 冯秀儿被秦安若的饿这句话点醒了,脸上当即就出现了笑容。 “对,你说的没有错,就算是假的,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如果是真的就不一定了。”就算是冯秀儿也被秦安若说的身上难得出现了几分热血。 注定是个不眠夜。 没有人在知道会有危险的时候还能睡得着。 几个人都躺在床上,一直都没有发出动静,听着从外面传进来的声音。 秦安若没有说话,柳林的神色一直很紧张。 而此刻的客栈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 掌柜站在一个黑衣人面前:“主子,属下今天已经说了不接客,但是没想到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子竟然非要住进去,现在他们的人都在楼下的一个房间。” 他的话刚说完,黑衣人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废物,让你看个客栈都看不好!” 掌柜的被打的往后退了一下,依旧没敢说话,重新回到了刚才的位置:“属下已经态度很恶劣了,可是这几个外乡人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非要住进去。” 面纱下黑衣人的脸色变了变:“他们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你确定这几个人没有什么后台,不是梁王的人吗?” “老弱病残都有,就算是梁王发现了我们的仓库,恐怕也不会派这么几个人来。属下也觉得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在我们开始转移的时候只要把人杀了就好了。”掌柜的语气淡然。 在白天秦安若非要找他的麻烦,一次次的烦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秦安若的下场。 死人才是最乖的,这会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十分平常。 黑衣人听着掌柜的话,才逐渐放下了心。 当然,他的语气还是平淡无波:“既然这样,这个任务我就交给你了,你现在带着人进去给我把他们结果了。” 两个人轻描淡写的就决定了别人的性命,好像只是在商量天气一样。 掌柜本来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当即就进门往秦安若他们住的地方去了。 秦安若在他们刚进门的时候其实就听到了动静。 准确的来说,柳林很早就听到外面有人来了。 柳林脸上的神色冰冷,在跟秦安若对视了一眼之后起身。 他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很快就变了脸色:“公子,我们的想法恐怕储层真了,只是这不是我们能阻止的,我觉得我们现在该离开了。” 外面的人太多了,如果真的继续留在这里,柳林不觉得他能把秦安若一行人带回去。 当初会选择一楼,本来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现在倒是真的成真了。 按照柳林的指引,秦安若往外看了一眼,也不由咂舌。 寂静的夜色下全是黑衣人,显然这些人来势不妙。 她随口一句猜测,这个时候竟然成真了。 秦安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有这运气好的有些惊人。 柳林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对这个吉祥物王妃又有了深刻的认识。 当然两个人都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不管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他们几个外来人员,肯定会成为牺牲品的。 秦安若今天闹了一场掌柜,自己拍拍屁股倒是就走了。 且说掌柜在禀告完主子,甚至都挨了一巴掌之后,终于得到了允许可以带着人弄死秦安若。 他脸上带着笑意,当即就走进了秦安若等人在房间。 谁料冲进去之后,就看到了杂乱的床铺。 而本来该在床铺上的人,这个时候却不在了。 掌柜脸色变了变:“人呢?” 除了他,剩下的人都是黑衣人带来的。 他一个一直都盯着客栈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剩下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几个人的目光落在掌柜的身上,力图从他脸上找出来说谎的痕迹:“你真的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这里之前肯定是有人的,看着有人睡过的床褥就知道。 有一个人走到旁边,稍微动了一下被褥:“里面还有温度,人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后才离开的。” 掌柜这下可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等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更是迟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相信真的不是我,那些外乡人那么讨厌,我是真的想要外乡人去死的,没有别的意思!” 所有人看向掌柜的目光中到带着迟疑,显然不管他说什么,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信了。 黑衣人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一进门看向掌柜的眼神中就带着不满:“怎么回事,就是几个客人而已,让你动手你还没处理完?” 这该怎么回答? 根本不是没处理完,而是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掌柜的脸色有些难看,看了一眼黑衣人,还是跪下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属下进来之后,那群外乡人竟然不见了。” “什么?”黑衣人的语气猛然间变得危险了起来,目光扫了一眼跟着掌柜的进来的几个人。 几人赶忙往前走了一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在我们来了客栈之后那些人才离开的,因此属下怀疑,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外乡人,从头到尾他就没有说真话。” “属下冤枉啊,属下真的不知道那些外乡人是怎么回事……” 掌柜开始哭嚎,被黑衣人一脚踹了出去:“让你看好客栈,你非要让别人住进来。如果我今天不来,你就不知道处理那几个人,对吗?反正今天的事情跟你脱不了关系,如果走漏了消息,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看向掌柜的目光冰冷,掌柜被吓了一跳,始终没敢说一句话。 一行人开始沉默着搬东西,而在他们离开之后,房梁上跳下来了一个人。 柳林把秦安若等人送出去了,只是自己却没有出去。 好不容易能有这么一个好机会,他知道秦安若的运气好,但是下一次不一定还有这种好运气。 因此柳林自己留了下来,果然发现了还有人来。 刚才说话的黑衣人显然是这一群人的头领,就是黑衣人太小心了,他没办法看清黑衣人的脸。 柳林有些失望,却也没有恋战,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屋子。 秦安若等人在不远处的院子胡同里等着柳林。 早在白天知道客栈有问题的时候,他们就在附近租了院子。 等着柳林来了,一行人就会一起去了。 没等多久,柳林就出现在了巷子里。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安安静静的回到了院子里。 等到进了房间,确定周围只有他们的人了,柳林才露出了笑容:“公子猜测的没有错,确实是跟私库有关。就算不是萧县令的,领头的人身份也肯定不能低了。如果属下没有看错,今天晚上他们就是来转移东西的。” 祁凉一来就要转移,显然是有问题的。 秦安若的运气简直是逆天了。 柳林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当真是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之后,他才叹了一口气,冲着秦安若竖起了大拇指:“公子您随便就能找到这种地方,如果大家都有您的运气,想必很多事情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他这句话说的再真心不过了,秦安若当真是一员副将。 大概这就是穿越女的运气吧? 倒也不用柳林说,秦安若觉得她的运气好像真的不错。 不管是要做什么事情,总是能找到合适的人。 前有冯秀儿,现在还有这个不知道是哪个陌生人的私库,实在是太巧合了。 只是现在,这种巧合也是没有用的。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十分可惜:“早知道我今天就不住在那里了,现在有了我们打草惊蛇,想必他们是真的会把东西都转移了。也不知道下一次,他们的东西又会出现在哪里。” 就他们这几个人,根本没有任何用。 客栈里还有人在转移货物,他们心中十分清楚,却也没有人能去阻拦。 秦安若叹了一口气,有些后悔今天没有告诉祁凉。 听到了秦安若的话,柳林却有不一样的想法:“公子,现在的我们在暗处,只要我们小心点,能发现第一次,就肯定能发现第二次。但是如果告诉了王爷,我们就只有一次机会了,如果一次没有找到,我们就没有机会再找这个私库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人总是贪心的,秦安若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柳林也没有再劝说。 天很快就亮了。 第二天一早,秦安若重新换了一副装扮。 她跟昨天晚上不一样,且在冯秀儿的帮助下,连声音都换了。 一旁的柳林也跟秦安若做了差不多的装扮。 冯秀儿给两个收拾完,有些迟疑:“我们昨天才去过,有人想要我们的命,已经很危险了,你们真的现在也要去看吗?” 她还是觉得有些害怕,这个时候顶风作案继续去客栈门口打探消息,实在是太危险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人选 道理谁都懂,但有时候做出来选择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叹了一口气:“冯婆婆,我们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时间拖得越久,能找到的痕迹就越少。也许现在我们去还能找到他们转移的一点痕迹,等到迟点去,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私库,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转移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秦安若就算是再憋屈,也不能继续等下去。 柳林显然跟秦安若的想法是一样的。 冯秀儿只是害怕两人出事,现在看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也不会说丧气的话。 她拍了拍手:“好了,我已经给你们收拾好了。你们就放心吧,我的手艺肯定不会让人认出来的。如果你们非要去,自己去看看就好了,千万别靠太近。” 其实冯秀儿对自己也是有信心的,她给两个人都打扮好了,肯定不会有问题。 唯一害怕的就是秦安若跟柳林两个人急功近利,如果打听的太明显了,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秦安若听着冯秀儿的话,很快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不由出现了笑容:“冯婆婆您放心,我们又不是傻子,这一次只是想要试一下能不能找到痕迹罢了,如果真的找不到,我们也不会纠结的。” 这倒也不是骗冯秀儿,秦安若真的是这么想的。 她知道要找到私库不容易,这一次能误打误撞碰到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还想继续找下去,肯定会很麻烦的。 反正她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等到冯秀儿去给百姓治病了,她还可以跟柳林两个人慢慢找,这个事情本来就急不得。 秦安若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两个人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就敏锐地觉得跟之前不一样了。 不过人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如果不进去,周围盯梢的人肯定会觉得有问题的的。 秦安若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是跟柳林一起走到了客栈门前。 她还回头看了一眼柳林:“二弟,你说这萧邺县的客栈怎么这么奇怪,都这个点儿了还不开门迎客,难道是不想让我们住客栈不成?” 柳林也很快就回话了:“做生意的哪儿有要把客人往外赶的,依我看可能是这个掌柜太懒了,才会想到这种法子。我们走了一路了,既然碰到这家客栈了,也是我们的缘分,我这就去敲门。” 两个人的声音并不小,至少来来往往的人都能听到。 那个掌柜的当然也听到了。 他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一个两个的都要来找这客栈的麻烦。 柳林敲门很久,还是没有人开。 他能感觉到周围盯梢的人的呼吸声重了。 虽然客栈没有开,但是周围多了很多人,看来里面的东西果然还没有转移完。 至于不开门,恐怕是昨天他们的操作让幕后的人警惕了。 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敲门也没有人开,只能说明客栈没人了。 柳林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身后地客栈:“本来以为来这儿就能歇息了呢,谁能想到客栈竟然没人。哎,算了算了,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 他说着就拉着秦安若要离开。 两人早就说好了,出来之后什么顾及都别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秦安若也顺手搭上了柳林的肩膀。 感觉到柳林的身子僵了僵,她拍了拍柳林肩膀:“我们这一路出来是不是诸事不顺啊,别的就不说了,就来住个客栈,进来的第一家都没有人,你说我们这生意还能做吗?” “做什么生意啊,今天真的是奇怪了,连个破客栈都欺负我,我算是记住这个客栈了,我下次已经来好好看看是怎么回事!”柳林跟秦安若两个人一唱一和的,逐渐走远了。 掌柜在两人走远之后才不由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湿了。 主子可是放下了话,一旦客栈再出什么事情,肯定找他的麻烦。 虽然他觉得自己很冤枉,客栈发生的这些事情都不是正常人能预料到的,也不能改变主子的想法。 掌柜赶忙看了看周围的人:“今天的客栈可没有什么事情,你们都能替我做主吧?” 周围的人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既然没有好处,掌柜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跟这些人共事的时间也很长了,当然知道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样子。 掌柜的有些为难,看向众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不满:“我们好歹也是同僚,都是给大人做事的,你们当真要这么绝情吗?” 他说的倒是可怜,只可惜这一点再这些侍卫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用。 “你爱给不给,如果到时候我这嘴不小心说点什么,恐怕你什么都没机会有了。” “就是,什么叫都是给大人办事的,我们跟你可不一样。” “掌柜手里是有不少好东西吧?” “……” 这些人是有代号的,掌柜就是他的代号。 他已经在这里守了好久了,等到这一次私库里的东西都搬完了,肯定会有奖励的。 但是如果主子的心情不好,知道有人一次次来客栈打听消息,免不了会迁怒他。 脑海中很快开始权衡利弊起来。 片刻之后,掌柜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的就是你们的,我们都是一家的兄弟,就不要说两家话了。” 说话的时候哦,掌柜从袖子中拿出了些许银票。 别看他只是个客栈的掌柜,但因为这个客栈的特殊性,还是能偷偷拿不少东西的。 主子都是靠这个起家的,就算是看着他们都拿了点东西,只要不过分也是不会管的。 剩下的人接了掌柜的东西,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你放心,我们都肯定会守口如瓶的。” “就是,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有人在客栈门口而已,跟你也没有关系。” “都是兄弟,都是兄弟。” “……” 掌柜的脸色当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这些所谓的兄弟,从他手里拿银子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手软,现在又来装好人。 秦安若不知道他他们俩带去的影响。 在客栈门口转了一圈之后,两个人很快就回到了院子里。 秦安若先说出了自己的发现:“他们肯定已经在着急转移东西了,客栈里面的东西应该转移了一大部分了,现在剩下来的估计是小头。” 她的脸色有些复杂,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饶是秦安若自己,都不由感叹她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如果不是运气好,幕后的人直接转移了这里的东西,恐怕他们一辈子也找不到了。 现在,至少还有一点能找到的可能。 秦安若能发现的东西,柳林也早就发现了。 他不仅发现了秦安若说的情况,还有些自己的见解:“公子,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王爷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柳林不相信靠着他们能解决的了。 秦安若皱眉:“昨天可是你说的,现在我们在暗处,敌人在明处。如果找到了王爷,岂不是直接暴露了我们?” 道理还是这个样没有错,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不一样了。 没有被秦安若的话影响到,柳林还是很坚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公子您应该也发现了,幕后的人算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我们根本就影响不到幕后的人什么。如果王爷不出手,我们阻拦不了他们转移东西。” 客栈里有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 只是仅仅凭借郑英一个人的私库,就能把整个秦淮城的粮价从一两银子弄到正常的价格,秦安若就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她的脸色有些严肃,还是找柳林最终确定了一番:“你觉得没有别的办法了,对吗?” 秦安若不想主动找祁凉。 毕竟当初从秦淮城离开的时候,她也是很骄傲的。 现在如果真听了柳林的话去找祁凉,好像是她主动低头了一样。 当然这是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 如果真的按照柳林说的,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得不找祁凉的时候,秦安若肯定不会推辞。 柳林知道秦安若的想法,当着秦安若的面,他点头:“属下觉得一定要找王爷,只有找到王爷,我们才能拦下来这批东西。” 秦安若答应了。 淮南各个地方都陷入了贫穷中,现在最主要的是要让百姓过好日子。 只要跟祁凉联系能真的截下来私库里的东西,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秦安若觉得她也是愿意的。 面上的神色闪了闪,现在的问题就成了该怎么找到祁凉。 直接找上门肯定不行,只要他们敢冒头,幕后的人肯定就会有新的法子。 这个突破点,最终还是在柳林身上。 秦安若看了一眼柳林:“不然你去找王爷,只要你能找到王爷,我们这里你别担心,我们肯定不会有事。” 她说的简单,柳林却不能真的放心。 不等秦安若说完,柳林就摇头:“如果我走了,肯定会有人摸到公子这里的。就算是要人去找王爷,也不能是我。” 柳林是他们中唯一会功夫的人,也是唯一能保护他们的人。 只要柳林走了,剩下的人基本就已经相当于放弃了抵抗了。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也觉得柳林说得有道理。 柳林不能去,谁能去找祁凉呢? 第五百八十七章勇敢的大丫 “让大丫去吧。”冯秀儿一直听着两个人的交谈,最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秦安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目光落在了冯秀儿的身上:“冯婆婆?” 冯秀儿无疑对大丫是很好的,也许真的是因为投缘,这一老一少就处的跟亲祖孙二人一般。 秦安若知道要说疼大丫,没有人能比冯秀儿更疼了。 现在听着冯秀儿说出这种话,她除了震惊就是震惊了。 “大丫还是个孩子,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让大丫去?”秦安若首先表明自己不同意。 当然在说话的时候,她还没有忘记回头看了一眼柳林:“柳林肯定也是这个意思吧?” 她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个问题都不用讨论,却没想到根本没有听到柳林的话。 柳林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院子里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尴尬,秦安若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柳林:“柳林,你是怎么想的?” 她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其实在柳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话的时候,秦安若就该知道了。 果然,柳林的想法跟冯秀儿一样:“公子,我觉得冯婆婆说的有道理,应该让大丫去。在我们几个人中,没有人比大丫更合适的了。” 老弱病残一直都是大家忽视的对象。 如果大丫去找祁凉,即便闹出再大的动静,都不会让幕后的人起疑心的。 “可是大丫还是个孩子!”秦安若有些生气,完全不能理解两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想法。 柳林和冯秀儿对视了一眼,两人也不懂秦安若的坚持在哪里。 冯秀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当初老身只是给大丫说了一下你们大概的身份,给她稍微指点了一下,她就能碰到你们,并且让你们带着她走了,大丫这个实力。” 从大丫能让秦安若改变心意这一点来看,绝对不能仅仅把大丫只当成一个小孩子。 冯秀儿说得也算是有道理,只是秦安若看着大丫,永远没有办法想象,他们都在,却要让大丫一个小孩子出门。 她摇了摇头:“不行,这太危险了,如果大丫真的出点什么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秦安若的态度很坚决,就算柳林和冯秀儿两个人都同意也没有用。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面对突然间就坚定了的秦安若,也没有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大丫突然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大哥哥,我愿意去帮你们做事。” 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大丫懂的事情并不少。 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淡然,刚才在里面,秦安若几人的谈话她都听到了。 不知道大丫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说出了这种话,秦安若并没有松口,依旧很坚持:“就算你愿意也不可以,你还是个小孩子,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大丫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了冯秀儿身上:“冯奶奶。” 自从被秦安若带回来,大丫就觉得她什么用都没有。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她并不想放弃。 冯秀儿算是醉了按揭大丫的人,从大丫的目光中,她就能看出这个孩子的坚持。 面对以大丫只是个孩子为借口不愿意让大丫去的秦安若,她叹了一口气:“不可否认大丫真的是个孩子,但是孩子才有先天优势。我们所有人都不能去,如果我们一出现,说不定会坏事,但是大丫可以。” 冯秀儿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连自己去京城都不敢,肯定有很多人盯着她。 柳林与秦安若在太守府的时候出现过,就算是再怎么化妆,都不能直接跟祁凉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这么算来,现在就只有大丫才有用了。 被他们轮番轰炸,秦安若心中也懂了这个道理。 只是她久久都没有说话,看向几个人的目光中带着复杂。 现在能让大丫出手,但是大丫出手之后呢? 秦安若没有说话,显然还在纠结。 柳林本来不想催促秦安若,但是他也没有想到,秦安若会这么磨蹭。 看了一眼秦安若,柳林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刚才已经看到那些人转移了一大半了,如果今天不告诉王爷,说不定明天这个客栈就没有用了。” 秦安若的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她总觉得不该让小孩子去做不该做的事情。 柳林跟冯秀儿两个人都觉得大丫足够聪明,不会出事。 可是两人都没有说过,如果大丫真的出事了该怎么办。 秦安若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看了看柳林,最后把目光挪到了大丫的身上:“大丫再怎么聪明,也不该承担这种事情。这是我们这些成年人的事儿,跟大丫没有关系。如果你非要跟大丫扯上关系,不觉得对大丫不公平吗?” “覆巢之下无完卵,大丫本来就是淮南这一次灾情的受害者。我们这是给大丫一个报仇的机会,你也不能因为你觉得大丫是个孩子,就剥夺大丫的权力。”冯秀儿的声音逐渐变得冷酷。 她总算是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逐渐冰冷了起来。 对秦安若的想法,冯秀儿是再清楚不过了,但是很明显,她现在并不赞同秦安若的话。 秦安若目光闪了闪,不得不说,冯秀儿真的抓住了她的弱点。 最终这个问题还是要交给大丫。 秦安若在思考了很久之后,把大丫叫到了自己身前:“你知道你要去干什么吗?” 他们讨论事情一直都没有瞒着大丫,毕竟除了跟他们在一起,大丫也不会出去,因此秦安若根本不担心大丫会泄密。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询问,大丫也一点都不心虚的点头:“我知道你们是要让我去给梁王殿下送信,就是在城门口看到的那个人。我不怕的,我肯定会送到的。” 秦安若看到祁凉的时候反应很不对,大丫不知道这其中复杂的内情,只觉得秦安若是害怕祁凉。 反正她的命也是秦安若跟冯奶奶救来的,既然这两个人都觉得她可以去找梁王,她就去找。 如果没出事当然是运气好,如果出事了,能给大哥哥带来好处,大丫也觉得值得。 与秦安若相处的这段时间,是大丫生命中最美好的时间。 她很感激秦安若,当然就不愿意秦安若陷入危险中。 秦安若却不知道大丫这些想法,她以为是他们在大丫的耳边说的多了,才会让大丫有这种想法。 心情有些复杂,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秦安若没有再犹豫。 她深深看了一眼大丫:“好,那就拜托大丫了!” 秦安若很慎重的起身给大丫鞠躬,大丫被吓得躲到了一边:“大哥哥,你不要这样。” 她还是个小孩子,没有被别人这么认真的对待过,一时间就觉得有些尴尬。 秦安若并没有在乎柳林跟冯秀儿的目光,反而是很认真的给大丫说道:“你做的是能解救淮南苍生的事情,你受得了我的这个礼。但是大丫你一定要记得,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有危险,你一定要先跑,记住了吗?” 说到底对于一个小孩子,秦安若还是不怎么信任。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现在既然已经选择了用这个方式,她就只能祈祷大丫不会出事。 给大丫交代了怎么去找祁凉,以及找到祁凉之后该怎么说,大丫就离开了。 怕给大丫带来不该有得到危险,这一次都没有人送。 等到大丫出去一刻钟,秦安若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大丫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就这么放出去了呢?这里也不是秦淮城,她对这里都不熟悉,能找到驿站在哪儿吗?” 几乎是在大丫一走,秦安若就开始后悔了。 柳林跟冯秀儿本来还没多想,现在听着秦安若一声声的问,两个人也有些慌乱。 说到底大丫只是个小孩子,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也不会这么选择的。 起初只有秦安若一个人烦躁,紧接着冯秀儿也有些把握不准了:“这可是我提出来的,如果大丫真的出事了,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冯秀儿这个时候难得有些后悔。 淮南的这些百姓是很可怜,不过都是他们这些大人的事情,跟大丫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这两个人的想法都差不多,柳林就更不用说了。 柳林没有多言,心情有多复杂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不放心秦安若,就让大丫去了。 一个小孩子能不能找到驿站都不一定,如果大丫真的出事了,柳林觉得他一定会后悔死的。 这边的三个人在后悔,而出去的大丫,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惨。 能在母亲死了之后,还一个人顽强的生活下来,大丫身上本来就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韧性。 这一次,她知道自己是来做好事的,就更没有一点慌乱。 按照秦安若给她说的路,她很快就走到了驿站外面。 也许真的是大丫运气好,刚走到驿站外面,她就看到了白天跟在祁凉身边的人——秦风。 为了让大丫能找到祁凉,秦安若也简单给大丫说了一下祁凉身边的人。 秦安若当时觉得只是随口说一下而已,大丫不一定能记得。 然而事实却总是出乎意料。 第五百八十八章演戏天才 “你是秦风吗?”大丫靠近了秦风,看了看周围没怎么有人,瞬间跑到秦风的身边说道。 以清风的警惕性,大丫刚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 即便是个小丫头,他也已经做好了要还手的准备。 谁能想到还没等他发现大丫的目的,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秦风的目光落在大丫身上,看向大丫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打量。 大丫也是个固执的孩子,并没有被秦风的眼神吓到。 在确定了大丫是真的没有什么危险之后,秦风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你是什么人?” “是秦安若让我来找王爷的。”大丫确定了秦风的身份,当即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这也是秦安若早就说了的,大丫就是个孩子,直接表现出来自己的直白就行了。 祁凉身边都是聪明人,那么多人总能知道大丫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最起码这个时候,秦风听到“秦安若”这个名字的时候,立马就变了脸色。 他先往周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注意之后,突然间蹲了下来:“这是哪里来的小丫头,怎么看着这么瘦,你是几天没吃饭了?” 本来秦风只是想自说自话,不要太生硬的把大丫带走就好了。 谁能想到听着他说话,大丫竟然也能回应:“伯伯,我真的很可怜,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吃饭了,你能给我点东西吃吗?我什么都能做的,只要你愿意要我,什么事情我都能做。” 大丫立马就换了一个人设。 这个小丫头真的是个孩子吗? 她的聪慧让秦风有些怀疑。 不过反正人都已经来了,现在总没有让大丫继续在这里待着的道理。 稍微思索了一下,秦风当即脸上带上了几分怜悯:“好,我这就带你进去吃饭,你别怕。” 王爷身边的侍卫是个好心人也没有人觉得不对吧? 反正当着外面不知道多少探子的面儿,秦风就用这个招数直接把大丫带进了房间中。 大丫的神色很认真,在被秦风带走之后,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等到被秦风带到屋子里,问起来秦安若说了什么,她还是没说话。 秦风被这小丫头逗笑了:“你不是说秦安若让你来的吗?怎么现在不说话,难道你其实并不是别人派来的,就是来逗我玩的?”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想也知道一个小丫头是没有机会知道王妃的名字的。 别说是大丫这样的小孩子了,在整个淮南,知道秦安若的身份的人肯定不多。 秦风的脸色变了变,看向大丫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这个小丫头,肯定是有问题的。 大丫并没有被秦风吓到,她还记得秦安若说的话,口齿也十分清晰:“她是让我来找王爷的,你不是王爷,我不能给你说。” 这个理由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大丫的话让秦风的神色一愣。 作为梁王的贴身侍卫,他想问题的角度是要比平常人更多的。 在大丫提出来要见王爷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这会不会给王爷带来麻烦。 这么一想,他看向大丫的目光并不是很友好:“你到底是什么人,你都说不清楚,还想要见王爷?” 老弱病残又怎么了,如果真的是有心之人,给王爷带去了麻烦,这个后果秦风承担不起。 大丫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都已经来驿站了,难道还见不到王爷吗? 明明都已经答应了大哥哥的,她怎么能做不成? 这么一想,大丫的泪水立马就流出来了:“我都已经来驿站了,你也是秦风,你为什么不让我见王爷?大哥哥都说了,只要找到了秦风,说出来我的身份就可以了,为什么跟她说的不一样?” 小孩子委屈的哭,看起来是最真实的。 大丫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子,秦风现在能确定了。 既然大丫的身份没问题,那她说的话…… 秦风的呼吸突然间急促了。 暗一当初在城门口看到秦安若了,可以说现在秦安若就是在萧邺县中的。 如果大丫真的是秦安若让来的,一定是有大事了。 秦风的脑海中瞬间就出现了很多想法,这一刻看向大丫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异样:“你说你是王妃派来的,王妃还有说什么吗?” 大丫勉强压住了委屈,停住了哭泣,回想起秦安若说的话。 半晌,她终于从脑海中的某个角落里扒拉出了秦安若随口说的话:“王妃说她请求王爷照顾好梁晶,也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做好。” 这是秦安若留下来的纸条上说的,也是在来淮南之后才发生的事情,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除了祁凉之外,估计就只有暗一跟秦风知道了。 在听到大丫的这句话之后,秦风终于相信了她。 既然这小丫头坚持见不到王爷就不说话,秦风也只能带着她去见祁凉。 祁凉正在处理手头的事情,秦风竟然没有眼力见的在刚离开就又来已经很奇怪了。 等到看着秦风带进来的小姑娘,祁凉更是黑了脸:“秦风,这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吧,你放一个小姑娘进来干什么?” 秦风是真的冤枉。 他没有忘记,但是秦安若显然是忘记了。 秦风有些欲哭无泪,对着祁凉当然不能发脾气。 他看了一眼大丫:“你不是说是王妃让你来的吗,现在王爷已经在你面前了,你总可以说你是来干什么的了吧?” 王妃? 听着秦风提到秦安若,祁凉的眼前一亮,看向秦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异样。 秦风可顶不住这样的目光,干脆利落地甩锅给大丫。 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对大丫来说还是很麻烦的,她并没有听出来秦风的意思。 虽然秦风说了祁凉是王爷,她还有自己的思维。 大丫抬头看了看祁凉:“你就是王爷吗?” 祁凉不知道秦风在搞什么鬼,不过从秦风刚才说的话中推断出来,这个小丫头应该跟秦安若有关。 面对秦安若的人,祁凉的态度还是能比平常好点的。 他温和的点了点头:“如果是梁王妃让你来找的话,那应当就是来找本王的。” “和大哥哥说的差不多,应该是梁王没错了。”大丫自己嘟囔了一句。 还不等她说出来来意,祁凉有些好奇:“大哥哥就是王妃吗?她说什么了?” 什么样的情况会让秦安若派一个小姑娘出来,祁凉确实很好奇。 除了这一点之外,他也想知道,秦安若到底会怎么跟别人说他。 大丫没有多少心机,当即就把秦安若说的话转述了出来:“大哥哥说比秦风白好多,还一直都臭着脸的人就是梁王。” “噗——” 秦风没想到,他竟然会听到这么劲爆的话。 一时间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很快就接收到了祁凉的死亡射线。 这话可是王妃说的,王爷要找茬也该找王妃的茬啊,跟他有什么关系? 秦风觉得自己足够可怜弱小无助了。 祁凉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在祁凉的威慑下,秦风压下了唇角的弧度:“王爷,这一点也不好笑,真的。” 在秦风收起了笑容之后,祁凉才把目光从他身上收了回来。 不过此刻祁凉的心情是真的不怎么好就是了。 秦安若竟然会给别人这么说他,难道他身上就没有别的闪光点了吗? 这个问题除了秦安若恐怕别人没有办法回答了,就算是祁凉疑惑也没有用。 言归正传,他的目光重新放在了眼前的小姑娘身上:“王妃让你来跟本王说什么?” 大丫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就是个来带话的。 秦安若把要带的话给大丫说了很多遍,以大丫的聪明才智,现在也能复述出来了。 她清了清嗓子:“祁凉,我不经意间在萧邺县找到了一个私库,就在城门口不远处的云来客栈。这个客栈这两天都没有开门,有人正在转移东西,如果你还想找到私库,就小心点找人来。话我已经给你带到了,如果你还没有抓到人,可就是你无能了。” 秦风的肩膀开始疯狂抖动。 这话是秦安若的语气没错了。 在王爷非要送王妃回去之后,王妃肯定是生气的,对王爷带话也肯定好听不到哪儿去。 偏生大丫这个丫头也是个记性好的,不仅仅是按照秦安若的原话给带过来了,甚至连神情都没有错。 秦风觉得他好像真的看到王妃在面前对着王爷就是一顿乱骂,再带入大丫的年纪,这开心就怎么也掩盖不住。 如果手中有个话筒,他肯定想问问祁凉,现在是什么想法。 祁凉是什么想法呢? 祁凉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就想让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快点走! 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却都没有办法实现。 手指攥紧,祁凉压下了心头翻滚的情绪,重新把目光落在了大丫身上:“你知道云来客栈在哪儿吗?” 大丫还没有从扮演秦安若的角色中出来:“你肯定要问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云来客栈吧?她肯定知道,但是我不能让她告诉你。这就是个小姑娘罢了,你快找地方让人好好休息,你手下的人又都不是废物,让他们去找。” 说完这些话,大丫的那股子气势立马就泄了。 这个适才还神灵活现的演戏天才缩了缩脖子,偷偷看了一眼祁凉:“这些都是大哥哥的原话,我可没有乱说一句。” 第五百八十九章当场抓获 大丫这个带话的方式有些奇特,让祁凉跟秦风两个人都心情复杂。 倒也没谁会真的难为一个小孩子,很快秦风就让人照顾好了大丫。 等到秦风安顿好大丫再一次回到房间,祁凉已经把刚才大丫说的话都写在了上面。 祁凉的脸色有些复杂,毛笔在云来客栈几个字上画了个圈。 秦风扫了一眼,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王爷,属下觉得王妃的目的不是让我们去找云来客栈,反而是在提醒我们,不要大张旗鼓的去这里。” 如果真的是私库,秦安若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祁凉跟秦风的想法一样,想到秦安若这一次的做法,他皱眉有些举棋不定。 秦风跟在祁凉身边很久了,看祁凉的表情,就知道他还在犹豫。 郑英的私库让他们在秦淮赈灾的时候少走了很多弯路,一旦知道萧邺县令也有,对他们来说完全是件好事。 他的迟疑在秦风看来完全无法理解,当然也就问出了声:“王爷,王妃已经给我们争取到了机会,您还在担心什么?” “就是因为这一切都来的太简单了,倒像是假的一样。更何况一个小丫头的话,你觉得应该相信吗?”说到底,大丫的年纪太小了。 祁凉通过观察知道大丫没有说谎,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秦安若会派一个小丫头出来。 秦风也在之前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听着祁凉的疑问,他大概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王爷,属下觉得王妃也许是怕打草惊蛇,如果这一切真的跟萧邺县令有关的话,一个小丫头是最不会引起纷争的了。”秦风回想起遇到大丫的情况,越发觉得是这个道理。 他也没有瞒着祁凉,把大丫出现的情况说了一番。 祁凉敲了敲桌子,有些举棋不定:“我们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萧邺县令真的是跟郑英一个地位的,这一次输了,我们肯定抓不住他。” 这一路过来,除了郑英,别人祁凉都没有动。 他知道郑英还有同伙,只想杀鸡儆猴。 在一切没有浮出水面之前,谁才是那只鸡,却需要仔细分辨。 秦风也沉默了。 他们已经做了太多的努力,现在就只剩下萧邺县令一个人了。 按照从淮南其他官员嘴里得到的消息,淮南剩下的大半东西,在萧邺县令手里的可能性很大。 祁凉的谨慎,也是为了真的能把人抓住。 他抿了抿唇,一时间也露出了纠结之色。 “如果王妃让柳林来就好了。”秦风不由叹了一口气。 至少柳林他们是认识的,但凡来的人能把话说清楚,他们的纠结就不复存在了。 大丫说的活灵活现没有错,然而年纪太小了,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 秦风的话,却让祁凉瞬间冷静了下来。 如果秦安若真的发现了私库,不说自己过来,至少也要让柳林来才是,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秦安若只让一个小丫头来? 这么一推想,很快祁凉就找到了答案:“也许是王妃现在有危险。” 按照秦风的思路想下去,他的纠结瞬间消失了。 祁凉立马从椅子上起来:“让我们的人小心点,今天晚上就去这云来客栈看看!” 不是说不去吗? 秦风有些茫然,脑海中不由出现了刚才说的话。 祁凉本来是不想去的,甚至都还在犹豫,是他说柳林没有来。 王爷倒是也想得到深远,这是柳林没有来罢了,就能联想到王妃可能是出事了。 实在是搞不懂祁凉到底是怎么想的,秦风还是挡在了祁凉面前:“王爷,虽然柳林没来,可王妃也不一定出事。您说得对,这件事情我们要小心行事,不如我们再等等?” 秦风现在谨慎起来了,但是祁凉可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他的神色严肃:“王妃有可能有危险,一定是为了找这个私库,只要把私库背后的人抓起来,王妃才会安全,这件事一刻都等不得。” 合着私库都没有王妃重要呗? 什么叫红颜祸水,秦风总算是见到了。 他在心中暗自想了很多,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就算是再怎么担心,也肯定是祁凉这个当主子的怎么说他就要怎么做的。 秦风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按照祁凉说的去吩咐手下人准备了。 很快就到了晚上,祁凉手下的锦衣卫们都很小心。 他们是顺平帝手下最精锐的部队,祁凉不怕他们这一次不成功。 云来客栈。 又到了晚上,黑衣人按时出现:“今天白天有什么异常吗?” 本来是有人又来想要住店的,只是掌柜怕担责任,早就给了周围这些同僚们银子。 这些人好歹也是有些节操的,银子都拿了,大家就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了,当即就给了掌柜的面子。 “没有情况。” “今天没人来。” “都关门了肯定不会有人来。” “……” 反正只是两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外乡人罢了,也不会对他们的事情造成影响,这个面子他们还是能给掌柜的。 黑衣人自然是相信的,毕竟他没有办法想象,这么多人都会一起骗他。 黑衣人没有追究,剩下的人都觉得很幸运,也没有说别的。 他咳嗽了一声:“最重要的东西昨天我们都已经搬完了,今天只要把剩下的东西拿走,你们都是功臣,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随着黑衣人的话,在他身旁的人都露出了笑容。 能让主子开口的奖励,肯定不会少了。 一番动员过了,很快黑衣人就准备带着大家一起收拾了。 而他们的这些动作,都已经落在了不远处的人眼中。 秦风和祁凉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这么幸运。 按照大丫的话来了云来客栈,竟然在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有人转移。 一切都恰到好处。 秦风有些激动:“王爷,我们现在就上吗?” 夜空中本来就安静,云来客栈其实也比较偏僻,因此那些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并不是很低。 至少祁凉等人是听到了刚才他们说的所有话。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许久之后摇头:“听他们的意思,之前应该已经转移过了,如果我们只着眼于这里的,未免又给了他们一个把柄。” 当初能从郑英手里拿出来东西,是因为郑英有弱点。 那个外室跟孩子就是郑英的弱点。 这一次面对萧县令,祁凉不能保证自己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思索只在一瞬间,很快他就给秦风下了命令:“暂且按兵不动,派几个人跟上去,看看他们把东西放在哪儿了。” 秦风领命。 黑衣人带着手下们在搬运东西,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秦安若发现这里的不对劲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踏入了失败的陷阱。 在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完之后,黑衣人似乎才想到了客栈的事情:“昨天来这里的人你们找到了吗?处理完了没有?” 秦安若等人是来了客栈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早在昨天离开之后,他就交代了这些人一定要找出来昨天来的那些人。 掌柜能上哪儿找人? 人在客栈他都跟丢了,如果真的能在外面找到,就奇了怪了。 然而眼看就已经能完成任务拿到奖励了,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给周围的同僚们使了个眼色,毕竟都是拿了他的好处的,他也没多害怕:“当然找到了,主子您放心,人我们都已经杀了,保证毁尸灭迹,谁也找不到。” 他的神色十分严肃,黑衣人扫了一圈他周围的人:“你们都看到了?” 这些人一整天都是在一起的,谁干了什么没干什么,剩下的人都是最清楚的。 “看清楚了。” “那些人真的死了。” “只是几个没有根基的外乡人罢了,肯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 虽然提前没有商量过这个事儿,不过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这些人还是接上了。 他们也都在心中暗自下决心,等到待会结束了,一定要找掌柜多要点银子。 一切都解决完了,黑衣人露出了笑容:“好,现在结束,等到明天我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他就要离开。 祁凉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们藏东西的地方,现在祁凉也知道了。 在这些人要离开之前,他带着秦风把人堵住了:“你们要去哪儿?” “梁王?”黑衣人当即出声,很快就往人后躲去。 秦风飞速上前,这些侍卫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很快就把黑衣人抓在了手里,带到祁凉面前。 祁凉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装神弄鬼的黑衣人:“你认识我?” 黑衣人别过了头,这个时候还是很有求生欲的:“我不认识。” “难道刚才本王说错了,那声梁王不是你说的?”人都已经在手里了,祁凉也不着急了,看向对方的目光中带着凉意。 黑衣人往后看了一眼:“谁刚才叫的梁王?” 往常他要是这么说,手下人肯定都争先恐后的承认。 然而在这一刻,他眼睛都快眨抽筋儿了,也没有一个人附和。 祁凉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在黑衣人说完没有人回答之后,径直上前摘了他的头套:“萧县令,别来无恙啊。” 夜凉如水,云来客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第五百九十章怎么选? 萧县令的脸色有些灰败,咽了咽唾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已经足够小心了,自从祁凉来了萧邺县,天天都捧着祁凉。 谁能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祁凉摸到了老巢。 郑英就是他的前车之鉴,接下来要面临什么,萧县令是再清楚不过了。 祁凉并没有兴趣替他解决疑惑,看向萧县令的目光十分冰冷:“你果然就是郑英的同伙,淮南的百姓受苦,你们把官府库中的所有东西都放入自己的私库中,良心何在?” 比起来郑英,萧邺县令一直都是十分配合的。 祁凉其实并不愿意相信萧邺县令是他没有找到的那个人,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不由得他不信。 他语气中的惋惜,是个人就能听出来。 萧县令的脸色变了变,下一刻立马就跪在了祁凉面前:“王爷,我真的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您就绕了我这一次吧,我肯定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泪如雨下,瞬间进入了角色,倒是看起来十分懊悔。 除了跟祁凉求饶之外,他还说起了辛酸往事:“臣也只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当上了父母官之后,一时间看到那么多好东西,又有郑太守的引诱,才没有把持住。王爷您放心,我以后肯定改。这一路的人您都原谅了,我也能的!” 如果真的被祁凉带走,估计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萧县令未必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境遇如何,只是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不想放弃罢了。 祁凉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冰冷:“一朝一夕你也攒不出来偌大的私库,你觉得本王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前边的几个县令只是有些贪,但绝对跟你不一样,你别把你们混为一谈。” 他看向萧县令的目光就跟看垃圾一样,其中更是带着几分不耐烦。 萧县令的脸色变了变:“王爷当真不肯行这个方便?” 他能确定,刚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人。 祁凉虽然出现了,估计也是在后面来的。 萧县令起初是想要好好跟祁凉谈判的,祁凉的态度不容乐观,他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眉头紧紧皱起,祁凉看向萧县令的神色不虞:“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人了?你虐待我大盛的子民,本王肯定不会放过你!” 祁凉的语气坚定,萧县令突然间就从地上起来。 他唇角出现了笑容:“如果王爷想跟我商量,我们也不是不能商量,但是王爷现在这个态度,显然是不愿意跟我多说了,我也就不跟您拐弯抹角了。” 他这是疯了? 不仅祁凉这么想,就是萧县令身后的属下,都看不懂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祁凉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意思?” 萧县令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我私库里的东西并不少,但是都不在这里,王爷如果要用这个态度跟我说话,恐怕是见不到我私库中的东西的。” 他眼中的威胁,身后的众人都看到了。 祁凉的神色变了变,眼中尽是不满。 并没有透露自己已经知道真相的实话,他只是冲着萧县令身后的人看去:“你的东西也无非就是身后的这些侍卫转移的,撬不开你的嘴,难道本王就不会问别人吗?” 萧县令并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王爷,我的东西,除了我别人是不会知道在哪儿的。” 他说的十分笃定,祁凉并没有上当。 “你以为你派出去的那些人都被杀了吗?本王既然能找到这里,就肯定不会让你的阴谋诡计得逞,刚才你派出去的人,现在都还好好的在驿站等着你,不知道萧县令愿不愿意去看看?” 祁凉并没有把目光一直放在萧县令身上,反而是看了一眼萧县令身后的人:“如果本王没有想错,这些人你本来都是想要杀了的吧?本王倒是也做了一件好事,救了这么多人。” 一直都站在萧县令身后的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有人更是直接开口:“这不可能!” 刚才萧县令还说了要给他们奖励,不可能对他们动手。 祁凉冷笑了一声:“你们既然已经把东西都转移了,就该知道你们转移的是什么东西。你们觉得那么多东西,他能放心让别人知道下落吗?” 随着祁凉的话,萧县令身后的众人脸色越发难看。 其实本来也不难猜。 只是因为萧县令说的太简单了,他们也都相信了。 往日里萧县令是很大方,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不一样。 萧县令不用回头,就能看到身后众人灼热的目光。 他倒是坦然一笑:“你说的没有错,我本来就是要他们的命。” 既然敢光明正大说出来,他也不怕。 随便扫了一眼身后的人,萧县令脸色冰冷:“虽然我会杀了他们,但是他们的家人会拿到我的补偿。大丈夫或者难道不就是为了养家吗?” 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看着萧县令身后的人都变了脸色,祁凉就知道这是威胁了。 这些人能被萧县令带出来,自然是因为父母妻儿都在萧县令的手中。 他的脸色冰冷,并没有为难萧县令身后的这些人。 “秦风,先把人都带走。”祁凉吩咐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好整以暇的等着祁凉服软的萧县令愣住了:“你什么意思,难道王爷并不想知道私库里的东西在哪儿吗?” 祁凉并没有回头:“本王想要的东西,本王自己能拿到,就不劳萧县令操心了。” 把云来客栈的事情解决了,祁凉站在云来客栈外面,许久都没有动作。 夜色已经很晚了,既然找到了私库,明天开始就有很多事情了。 秦风作为祁凉的贴身侍卫,尽职尽责的提醒:“王爷?” 祁凉并没有回答秦风。 他在云来客栈四周转了一圈,才貌似十分苦恼的问道:“如果你是王妃,你这个时候会看本王吗?” 秦安若已经把私库的消息告诉祁凉了,就说明也是关注这件事情的。 说来说去还是王妃。 秦风可没有忘记,如果不是担心王妃,今天祁凉就不会出来。 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倒是琢磨不准祁凉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 好在祁凉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秦风回答。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秦风听到了随着风吹来的声音:“其实本王觉得,只要王妃现在能出现,本王肯定什么都听王妃的。” 被祁凉惦记着的秦安若并不知道祁凉的心思。 从进萧邺县开始,她就没想在这里跟祁凉相认。 等到出去观察的柳林说祁凉已经把事情都解决了,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事情都解决了就好,明天我们就能跟冯婆婆一起去有时疫的地方了。” 柳林和冯秀儿都是一愣,不由看了一眼秦安若。 他们的目光中带着疑惑,秦安若也不由皱眉:“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丫怎么办?”冯秀儿先提议的让大丫去找祁凉,现在自然会担心大丫。 秦安若显然已经思考过了,并且神色十分自然:“难道祁凉会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照顾不好吗?我觉得我们完全不用担心,祁凉肯定能照顾好的。” 她说得十分自信,柳林跟冯秀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莫名觉得院子里的氛围好像奇怪了点,秦安若有些迟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王爷是能照顾大丫,但是大丫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我们派她出去,现在又不能让孩子回来,我觉得孩子肯定会害怕的。”冯秀儿说的十分贴切。 秦安若回头看了一眼柳林,柳林的神色也很复杂,估计跟冯秀儿想的差不多。 她沉默了。 在把大丫送出去的时候,她可没想到还要面对这样一遭。 然而冯秀儿说的有道理,要让她真的不管大丫,她也做不出来。 秦安若的脸色有些难看,良久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算了,既然这样我就去找大丫回来。” 不过是见祁凉而已,大不了见就是了。 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让柳林跟冯秀儿都不忍直视。 到底是自己的主子,柳林深受哦买噶铺子里的众人影响,现在是最看不得秦安若为难的了。 不等秦安若多说,他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梁王刚拿到萧县令的私库,最近应该要给朝廷禀告,同时还要赈灾,在驿站中的时间应当不会太长的。” 秦安若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他在驿站中时间长不长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一想到要见到梁王,我这脑瓜子就嗡嗡嗡的。” 她的语气夸张,柳林没忍住笑意。 秦安若白了一眼柳林:“行了,你们都说大丫不能留在驿站,我也知道你们的意思了,肯定会回去把大丫带回来的。” 柳林赶忙抿了抿唇:“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您真的不想面对梁王,等到梁王不在驿站的时候,属下去把大丫接出来就行了。” “没有告诉他,他肯定会担心的。”秦安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下意识的就站在祁凉的角度上思考问题,还说不想回去见祁凉? 柳林跟冯秀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是一副打趣的样子。 最终柳林咳嗽了一声,把选择权放在了秦安若手中:“如果王妃想要回去当然是可以的,你不想回去属下也可以代劳,只是要推迟几天离开罢了,王妃您是怎么想的?” 第五百九十一章劝诫 “我当然不想见到王爷,但是……”秦安若的但是两个字说出口,就看到冯秀儿跟柳林两个人挤眉弄眼的。 当即就明白了两个人的意思,秦安若有些哭笑不得:“跟你们想的不一样,我并不是为了见梁王,要说我们感情好到这才离开多久就想他了也不是,我是有正事的!” 她是最先提出要明天离开的人,也是一直都表明不想见梁王的。 现在说这话,竟然没人信了。 柳林跟冯秀儿的点头与回答有多敷衍,秦安若自然是看到了。 目光闪了闪,她还是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私库的东西都拿到了,我觉得现在第一时间不是给朝廷禀告,而是先把东西都分下去再说。我要不去,我怕祁凉真的会等朝廷最后来了消息再有动作。” 当初在秦淮城是情况紧急,祁凉才没有按照流程走。 现在萧邺县的情况要比当初的秦淮城好多了,秦安若真的害怕祁凉会做的过分。 柳林不懂秦安若的意思,但是既然秦安若都说了要去找祁凉,他当然也不会阻拦:“既然公子想去,那公子就去接大丫吧。” 秦安若要见祁凉,再离开肯定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虽然还没有去驿站,秦安若也差不多能想到之后的事情。 她的目光闪了闪,最终落在了冯秀儿身上:“冯婆婆,您愿意跟我们一起去驿站吗?” 这一次要去驿站,肯定要浪费时间。 柳林这边不会有任何问题,秦安若怕冯秀儿不会同意。 毕竟自从遇到冯秀儿开始,冯秀儿就一直像是在躲什么人,平日里都走的是小道。 现在猛然间要让冯秀儿站在众人面前,秦安若也有些迟疑。 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秦安若的话,冯秀儿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有些复杂。 她这个时候才深切的感受到,秦安若不仅仅是她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更是梁王妃。 冯秀儿的目光有些暗沉,在秦安若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问出了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提醒梁王这一点。毕竟按照流程来,先禀告陛下,对梁王来说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顺平帝那边同意了,祁凉动手才不会被人说嘴。 秦安若苦笑了一声:“朝廷什么牛鬼蛇神都有,现在王爷还不知道萧邺县跟别的地方已经有了时疫,如果他以为情况好转了,听了朝廷那些人的话,一定会出大问题的。” 在知道祁凉接触到了私库之后,秦安若一直都在思考这个事儿。 反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祁凉能把赈灾的事情解决了就好了。 医者父母心,冯秀儿能千辛万苦来帮助萧邺县的老百姓,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 秦安若的这个想法完全是站在萧邺县的百姓的角度来说的,她当然不会拒绝。 非但没有拒绝,她还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好,我答应你。” 三个人都商量好了,第二天在祁凉尚且没有出门的时候,就出现在了驿站门口。 照例是一大早就来巡逻的秦风看到了秦安若。 他揉了揉眼睛:“王妃,属下没有看错吧?” 昨天晚上祁凉才似是而非的说了些想念的话,秦风没想到今天就能见到秦安若了。 秦安若被秦风的表现弄得一愣,有些茫然:“怎么了,我不能出现在这里吗?” 谁敢说这种话,那是不要命了! 秦风很有求生欲的摇头:“王妃这是说的哪里话,王爷如果知道王妃您回来了,肯定会特别高兴!” 提到了王爷,秦风才想到祁凉还不知道秦安若来了。 他赶忙带着秦安若往里面走:“王妃您快里边请,王……” 秦风的称呼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一转眼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祁凉。 呆了一下之后,秦风突然间意识到他这一次可是带着秦安若来了,立马就飘了起来:“王爷,王妃来了,王妃回来了!” 也许是被祁凉影响了,说起来秦安若来了,秦风自己都觉得有些激动。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秦安若,才走上前:“你这一路还好吧?” 嘴里说着不惦记,在真的看到祁凉之后,秦安若心中某个地方还是软了一块。 比起来刚出京城的时候,现在的祁凉都不像是天家的人了。 皮肤有些黝黑,脸上粗糙,完全像是从哪里来的庄家汉子。 再好看的人,在被这么糟蹋了一番之后都没有一点亮光。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秦安若只觉得这个时候的祁凉更帅了。 他能有现在这副“尊容”,一定是不管干什么都是事必躬亲的。 秦安若眼中含着泪水:“劳王爷挂念,我这一路都好,王爷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如果刚开始见面还能忍得住,在秦安若说完这句话之后,祁凉再也忍不住了。 他立马抱起了秦安若,走进了旁边的屋子里。 这是什么情况? 秦风都快看呆了。 王爷不是还要出门吗,怎么王妃一来就什么事情都不管了? 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有心想要跟祁凉说说,最终还是放弃了。 小别胜新婚,也不知道现在王爷是什么心情,如果他贸然进去,一定会被王爷记恨的。 不能去打扰祁凉,秦风的目光才放在柳林身上:“柳林你也在,怎么就放心把那么重要的消息给一个小孩子说了?要不是王爷坚持,我们恐怕就要错过这个消息了。” 纵然最终和祁凉分析了一番,秦风还是觉得让大丫来送信的事情有些冒险了。 当着秦安若的面他不敢说,面对柳林还不能抱怨吗? 柳林也不生气,冲着秦风笑了笑:“这是王妃做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如果秦侍卫觉得疑惑,不如去找王妃问问?” 问个屁。 如果他敢拿这点小事去找王妃,王爷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秦风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当即摇了摇头。 柳林也没有让秦风耍宝,冯秀儿还在身边跟着,他先让人安排好住的地方了。 外面的人都安排好了,在众人眼中该进房间亲热的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现在氛围有些尴尬。 祁凉的唇被秦安若挡住了,并且秦安若跳出了很远,直到感觉到跟祁凉一起有安全距离之后,在站定了脚步:“王爷,现在是在赈灾的路上,淮南的百姓连饱暖都做不到,你怎么能思淫、欲?” 原来饱暖思淫、欲还能这么用吗? 祁凉觉得他算是长知识了。 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脸上,看着秦安若满脸警惕,他莫名有些不爽:“你是本王的王妃,难道还怕本王会对你不轨不成?” 当然害怕,毕竟也算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 秦安若心中暗自回了一句,面上却是很端的住:“我来找王爷是有正事的,我们先把正事说了再提别的。” 没有再给祁凉动手动脚的机会,秦安若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祁凉皱眉,彻底没有了跟秦安若温存的心思:“你让本王别跟朝廷禀告,先自己处理萧县令私库中的东西?” 能被萧县令藏了好几天,私库中的东西已经多到了常人难以想象。 怕秦安若不知道,祁凉还特意说了一遍:“萧县令虽然只是窝在这萧邺县中,但是手中的东西一点都不必郑英少。如果这些东西本来都该是国库中的,本王没有处理的权力。” 祁凉也把自己的态度摆明了,他可从来没想过不给朝廷禀告。 “我也没说一直都不让你禀告,禀告不是需要时间吗?现在萧邺县的百姓等不了那么久了,在禀告的同时先给萧邺县赈灾,不也可以吗?”祁凉的反应并不在秦安若的意料之外。 她也早就想好了回复的话,毫不犹豫地回道。 祁凉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朝廷那边本来就在找本王的麻烦,如果本王这一次真的按照你说的,先斩后奏,恐怕回去之后会面临父皇的责难。” 这些说法都是在放屁。 现在摆在眼前最重要的就是淮南的百姓,秦安若这一路上看了太多人间惨剧了,自然有些心疼。 “不管是太子还是父皇都不会让你出风头的,就算是你真的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了,你觉得你回去就能受到嘉奖吗?”秦安若的发问直击灵魂深处。 祁凉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都不用秦安若多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自己就知道。 但凡太子少找点事,或者顺平帝能有一点慈父之心,这一次站在淮南的人都不是他。 秦安若眼睁睁看着祁凉变了脸色,目光依旧十分淡然:“你应该清楚你回去之后要面对什么,这跟你是什么时候把私库的事情禀告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但是你只要迟点禀告,就能让淮南的百姓好过点,你怕什么?” 她说的十分简单,在提到淮南百姓的时候,眼中更是有光芒在。 祁凉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秦安若能说服他。 他已然心动了,却还强撑着不想承认:“就算是给萧邺县赈灾用,也用不了那么多。私库里的东西本王大概已经心里有数了,给十个萧邺县都绰绰有余,自然是要听父皇调度的。” 祁凉的固执,超乎了秦安若的想象。 第五百九十二章时疫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先认输。 秦安若的神色有些冰冷,她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来意:“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跟你说私库的事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都是淮南百姓身上搜刮下来的油脂,给淮南的百姓用才是应该的。” 淮南有人贪污,朝廷就没有吗? 等到顺平帝让人把私库里的东西带回去,这一路上又能有多少人贪污。 与其进那些人的口袋,秦安若觉得还不如直接在淮南用了。 “本王做不了这个主。”祁凉别过了头,没有正面回应。 从来没想过跟祁凉说话会这么费劲,秦安若的脸色有些难看,良久都没有再出声。 祁凉的神色也并不好看,两个人现在显然是再较劲了。 榆木脑袋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有些烦躁,转身就要出门。 人都已经来了,祁凉怎么可能轻易让秦安若离开。 他下意识地拽住了秦安若:“你别生气,这不是个小事,你让本王思考一下。” “思考思考思考,你思考什么?现在萧邺县都已经有时疫了,你再思考下去,不知道又要死多少百姓!现在不买药材,你可能什么药材都买不到了!”忍耐了很久的话,最终还是吼了出来。 秦安若看着祁凉呆住了,越发觉得气愤。 祁凉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什么时疫,哪里有时疫?” 这是冯秀儿先发现的,其他人并没有相关证据。 毕竟灾情已经很让人难过了,如果再来个时疫,还让百姓怎么活? 现在不小心说漏嘴了,看着祁凉震惊的神色,秦安若倒是收了想要圆过去的想法。 她抿了抿唇,当着祁凉的面,把冯秀儿看到的全说了出来:“我们碰到了一个神医,这一路上一直都在给淮南的百姓治病,如果你再这么拖延下去,恐怕我们真的很难治好了。” 秦安若也没有夸大,只是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祁凉皱了皱眉头,纵然是听着秦安若说了这么多,也没有多相信。 甚至在秦安若说完之后,他挑了挑眉:“就算你想要让本王别禀告私库的事情,也不该用这么幼稚的借口。如果真的有时疫,本王在淮南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 果然跟她想象中的一样。 秦安若不想说,也是觉得祁凉不会相信。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还是不由有些失望:“你觉得我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寻开心,就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吗?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你真的觉得我是在骗你的?” 祁凉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秦安若一直都是个有分寸的人,就算跟祁凉吵架的时候,都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时疫确实不是小事,秦安若不会轻易拿时疫开玩笑的。 祁凉心中已经清楚,肯定是有些影响的。 犹豫了一下,他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言尽于此,你自己想吧。”秦安若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房间。 她问了院子里的人大丫的住处,当即就迈开步子往大丫的方向走去。 大丫才在这里待了一天,就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这种情况下,出现在她面前的秦安若就是救世主。 在秦安若出现的瞬间,大丫立马就扑在了秦安若的怀里:“大哥哥,你终于来了。” 这个称呼一直都没有变过。 本来秦安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周围有不少从京城中出来的人,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疑惑。 莫名有些脸红,秦安若咳嗽了一声:“大丫,你也知道我是个女子,以后你叫我姐姐可好?” 软软的小丫头叫一声姐姐,应当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吧。 秦安若有些疑惑她现在竟然还能有心情想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看向大丫的目光十分温柔。 “大姐姐!”根本没有让秦安若纠结,大丫直接张口就喊。 如果祁凉也能跟小姑娘一样这么听话就好了。 冷不丁的秦安若就想到了这一点。 意识到才刚从祁凉那里吃瘪,她竟然又想到了祁凉,秦安若瞬间就呸了一声。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再也不管祁凉的破事了。 把大丫接上,秦安若就去找冯秀儿了。 冯秀儿跟柳林在一个院子里,看着被秦安若牵着的大丫,两个人都笑了笑。 “大丫我已经带出来了,我们现在就往目的地去吧。”秦安若的一句话,让柳林跟冯秀儿的笑意收敛了。 他们没有忘记秦安若来驿站之前说的话,不是说要跟祁凉好好说说吗,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柳林跟在秦安若身边很久了,倒是有些明白秦安若的脾气。 眼看着秦安若的脸色冰冷,他猜测道:“难道梁王殿下不愿意押后再说,非要现在告诉朝廷的人?” 一直跟在太子的身边,后面就跟着秦安若走了,柳林对祁凉是真的不熟悉。 因此祁凉会做出来什么选择,他也是真的不清楚。 秦安若苦笑了一声:“非但如此,他还觉得东西应该是国库里的,恐怕在等陛下派人来吧。” 这下柳林都沉默了。 从淮南的官员私库里找出来的东西,为什么非要找陛下处理? 一看秦安若的脸色难看,就知道说这个问题只会让秦安若更难受。 柳林抿了抿唇:“既然王爷不愿意听就算了,这次赈灾的事情说到底是要以他为主的,既然他不愿意,我们说再多也没有用。” 秦安若也知道这个道理,因此才想到离开。 她当即扯了扯唇角:“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如果王爷非要按照他的想法做,也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现在就去之前准备去的地方?” 最后一句话是给冯秀儿说的。 哪里发生了时疫,哪里的人有危险,都是冯秀儿告诉他们的。 也不知道冯秀儿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但是秦安若跟柳林跟了一路,也没有假的。 秦安若很信任冯秀儿,现在下意识的想问冯秀儿的意见。 从秦安若刚才说的话中,冯秀儿听出了不同的意味:“你告诉梁王时疫的事情了?” 话是她没小心透露出去的,冯秀儿之前还一次次的嘱托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秦安若有些尴尬:“对不起冯婆婆,这是我的错,梁王不听我的,我一时间着急,就把时疫的事情说出去了。” 冯秀儿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秦安若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她并没有发脾气。 良久之后,她叹了一口气:“罢了,大概是天意吧,我不愿意让王妃说,也是担心王爷会不相信。看王妃的样子,王爷还是不相信,对吗?” 但凡祁凉能相信,秦安若就不是现在这个表情了。 被冯秀儿戳穿了,除了尴尬,秦安若也没有别的感情了。 冯秀儿倒是没有多想,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做出了决定:“有关时疫的事情,老身是研究的最透彻的。既然王妃已经给王爷说了,不如就帮老身引荐一下,老身亲自给王爷说,也许能引起王爷的注意。” “您真的愿意见梁王吗?”秦安若大喜过望。 在医术方面,她就是个白痴。 这一路上听着冯秀儿讲了很多,有的症状大丫都记住了,她就是不知道。 她都是个半吊子,给祁凉说时疫的事情,也许真的有的地方没有说清楚,祁凉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道理秦安若都懂,在祁凉拒绝接受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难受。 现在冯秀儿着急准备出手了,应该会有所改善吧? 秦安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带着冯秀儿到了祁凉的书房中。 被秦安若的到来打断了一次行程的祁凉又准备出门了,被秦安若堵在了书房门口:“王爷,我有话要给你说。” 祁凉还带着侍卫,都已经说好了要出门。 他咳嗽了一声:“本王还有事,王妃有事等本王回来再说可好?” 饶是怕侍卫笑话,祁凉的语气还是比平日里温和了不少。 他的这点贴心,被时疫充满了脑子的秦安若并没有听进去。 秦安若当即摇头:“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说,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再走?” 王妃回来了,王爷身边总是充满了无数意外。 秦风已经很有眼色地带着手下地侍卫撤了,祁凉终于能正眼看秦安若了。 都已经离开的人,现在带着冯秀儿来。 联系秦安若之前说的话,祁凉很快就推断出了秦安若的来意:“你该不会要告诉本王,你身后的这位老婆婆就是你说的神医,这一次也是为了时疫的事情来的吧?” 如果在灾情之后又发生了时疫,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要命的事情。 祁凉不想发生这种事情,自然也就拒绝接受。 秦安若当着祁凉的面点头,没给祁凉推辞的机会,直接推出了冯秀儿:“王爷就算有再多的疑惑和不信任,至少也要给冯婆婆一个说话的机会。时疫是大事,我们肯定不会拿时疫开玩笑的。” 她的脸色十分严肃,语气更是祁凉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庄重。 想要逃避的心思在这一瞬间就淡了,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的眼神重新放回冯秀儿身上:“希望这位‘神医’是真的有本事,可别让本王失望!” 第五百九十三章痨灾 “神医”两个字,祁凉咬的特别重,显然并不相信冯秀儿。 冯秀儿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对别人的不信任,并没有那么看重。 她冲着祁凉温和的点了点头,而后就跟秦安若一道走进了祁凉的书房中。 反正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祁凉绕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说说吧,你们怎么发现的时疫?” 他的态度说不上很好,似乎就是一种看着你们怎么编的样子。 秦安若懒得跟祁凉说,就祁凉这个态度,已经足够让她生气了。 与她相比,冯秀儿的态度就很平和。 任凭祁凉的态度多冰冷,冯秀儿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时疫是我发现的,还是我给王爷说吧。” 她一开口,就让人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祁凉的神色变了变,第一次看向冯秀儿的目光中出现了慎重。 冯秀儿也没有在意他的情绪转变,只是把自己发现时疫的过程说了一遍:“我是个大夫,在淮南刚开始发生灾情,很多人没有饭吃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有时疫了。” “这不可能!”根本不用冯秀儿继续说下去,祁凉直接否决了她的话。 时疫有多恐怖,是个正常人都知道。 如果真的传播了那么久,现在整个淮南估计都知道了,哪里能等到冯秀儿来说。 他看向冯秀儿的目光中带着怒火:“本王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出名,但是本王奉劝你,永远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不然本王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祁凉的语气中带着威胁,说话更是毫不留情面。 冯秀儿是一个真正有能耐的人,这一路秦安若都很确定。 现在被祁凉这么不客气的对待,冯秀儿会不会生气? 她有些担心,下意识的拦在冯秀儿面前:“祁凉,我们都是在帮你!你是朝廷派来淮南赈灾的,如果淮南真的出现了灾情你还不知道,你以为自己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吗,你别不识好人心!” 这两个人争锋相对,冯秀儿咳嗽了一声:“王爷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想必王爷觉得如果有时疫,现在应该很多人知道了吧?但是王爷有没有听过,时疫也是分种类的,有的病传播速度并不快,甚至起初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却极其不容易治好。” 在冯秀儿说出这番话之后,祁凉脑海中出现了两个字:痨灾。 这是一种在前朝就出现过的时疫,起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等到后来,患者都跟痨病患者一样,病入膏肓,没有解救的办法。 祁凉的脸色有些难看,眯了眯眼睛:“你怎么知道痨灾?” “老身是个大夫,对于每个大夫都该知道的事情,当然也很清楚。梁王既然知道痨灾,就该明白如果真的是痨灾的话,现在的局面是很正常的。”冯秀儿的语气淡然,眸子中却是深深的担忧。 自从痨灾这个词语出现之后,祁凉和冯秀儿的神色就都不对了。 秦安若有限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病,看向两个人的目光中带着疑惑:“痨灾到底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担心?” 按照祁凉和冯秀儿两个人的反应来看,应当很恐怖才是。 然而一路上秦安若也跟着冯秀儿一起看了,虽然真的有时疫,但最多就是现代的感冒的样子。 因为古代的医疗实在太不发达了,这种病痛才会要了百姓的命。 即便是跟着冯秀儿走了一路了,秦安若都觉得只要能给百姓多给点药,提高抵抗力就好了。 祁凉抿了抿唇,神色难看:“痨灾是在前朝的时候出现过的一种时疫,这种时疫起初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因此在当时也没被人放在眼中。然而等到痨灾传播后,所有的患者都跟得了痨病的人一样,开始一传十十传百,一发不可收拾。” 前朝的覆灭,大概就是从痨灾开始的。 一个小小的疾病,就能控制一个朝代的兴衰,提起来痨灾,很多人第一反应都是害怕。 给秦安若解释的时候,祁凉的目光也一直都落在冯秀儿的身上。 他本来以为能从冯秀儿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可惜从头到尾,冯秀儿的神色都十分正常。 感觉到祁凉的视线之后,还回给了祁凉一个笑容。 冯秀儿表现的这么淡定,祁凉越发不相信她真的发现了痨灾。 心中的焦急逐渐消失了,很快祁凉又面色如常:“本王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痨灾这种症状的,又为何要用痨灾里骗人,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本王饶了你这一次,你且离开吧。” 秦安若没想到祁凉是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瞬间变了脸色:“你还是不相信?” 祁凉刚才语气明显就很慎重了,谁能想到一转眼竟然又是不相信了,她真的要气死了。 不知道秦安若为什么非要说淮南有时疫,祁凉莫名觉得有些头疼:“若儿,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淮南真的有时疫的话,影响的是很多人。本王不能这么自私,你不用说了。” 祁凉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赶客的意思十分明显。 好不容易说动了冯秀儿来给祁凉讲一下一路上见到的情况,谁能想到祁凉竟然会是这个鬼样子。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秦安若都快被气死了,呼吸声都粗了起来。 在秦安若觉得完全忍不住要上前跟祁凉论个高低的时候,冯秀儿出手拽住了秦安若:“王妃不用着急,痨灾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要王爷小心去查,总是能有端倪的。如果王爷有时间的话,就让人去萧邺县旁边的大王村看看。” 大王村就是冯秀儿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把发生时疫的地方说了出来,冯秀儿也没有再说话。 秦安若看懂了冯秀儿的目光。 既然祁凉不准备相信,她们说再多也没有用,不如让祁凉亲自去看看。 按照秦安若对祁凉的了解,即便是嘴上说着不相信,在真的要去的时候,祁凉肯定事必躬亲。 她犹豫了一下:“冯婆婆,你治的药丸还有吗?” 痨灾有多恐怖,在今天进入书房之前,秦安若并不知道。 但是她们一路上已经接触过很多病人了,就连身子最弱的大丫都没有感染,甚至身上没有一点病毒,就是靠着冯秀儿的药。 该说不愧是享誉江湖的神医,冯秀儿的本事,确实不是别人夸大。 冯秀儿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看祁凉,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容。 被冯秀儿看得很不好意思,秦安若也没有收回自己的话。 祁凉不信任也是出于他的考量,秦安若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祁凉身上,但也不希望祁凉会出事。 冯秀儿最终从怀中拿出了瓷瓶递给秦安若,并且贴心的走了出去。 房间内瞬间只剩下夫妻二人。 祁凉叹了一口气,面对秦安若的坚持,他也没有办法:“本王知道你也是为了本王好,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乱说的。一旦本王只因为你的几句话就相信了有时疫,接下来的赈灾方向都要改变,浪费的时间是不可想象的。” 在秦安若这里,祁凉从来就没有什么底线。 既然已经遇到了秦安若,就是他命中的劫数,他也实话实说了。 秦安若刚才已经想清楚了,现在也没有那么激动了:“这是冯婆婆的药,如果你真的要去大王村,一定让跟着你的人把这药吃了,回来之后把所有的衣服都烧了,才不会感染上时疫。” 她说完之后转身就要离开,毕竟祁凉既然不相信,她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了。 “等等。”祁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等秦安若回头,祁凉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你怎么知道这些药有用?你现在想去哪儿?” 祁凉是个聪明人,在秦安若拿出来药的瞬间,就联想到了找不到秦安若的这些日子。 目光闪了闪,秦安若别开了头:“你不是说没有时疫吗,你担心我干什么?” 就算是去大王村,只要祁凉坚持没有时疫,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但凡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祁凉也不愿意让秦安若承受。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你不要出去了,这两天就在驿站待着吧。” 祁凉不信任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能有脸说出来这种话。 秦安若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目光落在祁凉身上:“你什么意思?你说不相信时疫,我支持你的决定,现在王爷是想要我禁足吗?” 两个人最终还是开始了争锋相对。 这是祁凉最不想看到的场面,当即摇头:“本王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外面本来就很乱,你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被人报复怎么办?就待在驿站,算本王求你了,好吗?” 祁凉的声音有多温柔,秦安若就觉得有多讽刺。 “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我特意来驿站就是为了跟你商量,我给你说了两件事情,你没有哪一件愿意相信我的。我是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的,你是怎么想的?”秦安若的语气逐渐冰冷。 她把药拍在桌子上:“我喜欢去哪里是我的自由,王爷您管不着。这药我已经给你了,算是我的心意,你爱用不用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您好自为之。” 第五百九十四章情况有变 秦安若十分生气,扔下药出门拽着冯秀儿就走了。 一路被拽到她们住的院子里,冯秀儿唇角的笑意是再也压制不住了:“行了王妃娘娘,您的脾气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为什么生这么大气?” 来之前秦安若可是一次次说了,她半点都不在乎祁凉。 现在因为祁凉不听劝告生这么大的气,可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秦安若也只是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罢了,被冯秀儿提醒了,很快就笑了:“我确实是太生气了,也没有这个必要。” 她冲着冯秀儿笑了笑,很快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海之外。 既然给祁凉说了没有结果,秦安若也不为难自己,很快就给冯秀儿提出了要去大王村的意见。 冯秀儿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反而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疑惑:“王爷会让王妃去吗?” “我要去干什么跟他没有关系,既然他不相信我,自然也没有必要拦着我去,不是吗?”秦安若的语气淡然。 她表现的太淡定了,冯秀儿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担心的话倒是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招呼上了柳林跟大丫,秦安若一行人就要往外走去。 在准备出院子的时候,秦安若突然间提到:“把所有的东西都带着吧,这里是朝廷的驿站,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住。之前租好的院子正好也没有退,不能浪费。” 到底还是生气了。 冯秀儿刚才亲身经历了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交谈的局面,本来就觉得秦安若的态度不对,不可能这么冷静,现在看来她想的没有错。 无奈地皱了皱眉头,冯秀儿面对秦安若的这种态度,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最终还是没说话,反正秦安若自己心中也有数,既然秦安若不愿意跟祁凉待在一起,她们这些人就更不用说了。 一切都似乎很简单,然而等走出院子之后,看着外面的景象,秦安若停下了脚步:“秦风,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跟祁凉在书房的交谈又一次在脑海中出现。 果然,秦风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秦安若的想法:“王妃,王爷说了,您不能出去。” 说完这句话,秦风还看了一眼秦安若身边的人:“不仅是您,王爷说您身边的这几个人都不能走。” 王妃才刚回来,这又是在闹什么,秦风也不知道。 他不懂祁凉的想法,但是王爷有了吩咐,该做的他还是要做的。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如果我非要出去呢?” “王妃不要难为属下。”秦风心里暗暗叫苦。 阎王爷打架,他这个小鬼一直都是遭殃的那一个。 每次秦安若跟祁凉吵架了,他总是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秦安若并没有说谎的意思,根本没有分给秦风一个眼神,反而是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柳林几人:“你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柳林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现在还有些茫然。 在秦安若问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点头:“回王妃的话,都收拾好了。” “叫我公子,这里没有什么王妃。”秦安若提醒了一句。 柳林沉吟了一下,重新回答道:“是,公子。” 他们的交谈似乎很简单,秦风心中却已经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交谈完了之后,秦安若的目光重新放在了秦风身上:“这里没有什么梁王妃,我也不是你们梁王要留下的人,你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这是在闹什么? 秦风当然不能离开,他冲着秦安若笑了笑:“王妃说笑了,您……” “我说了我不是王妃,你听懂了吗?”秦安若突然间提高了声音,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说完话之后秦安若直接起身就要往外走。 秦风带了人来是要拦住秦安若,只是秦安若这么横冲直撞的直接往外冲,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额头上不由落下了冷汗,秦风赶忙跟着秦安若:“王妃,王妃您息怒,我们好好商量商量,王爷也肯定不是这个意思,您……” 秦安若立马回头,秦风往旁边拐了一下,才没有撞到秦安若。 自从看到祁凉竟然让人来堵她,秦安若的心情就好不到哪儿去,此刻看向秦风的目光依旧十分冰冷:“我说了我跟梁王没有什么关系,这里没有梁王妃。如果他非要留下我,就让他自己来找我,你听懂了吗?” 懂……秦风肯定是听懂了。 但是听懂了能怎么样,他还能真的跟秦安若叫板吗?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秦风只能求爷爷告奶奶让秦安若别离开。 秦安若一路带着人直接往外走,反正秦风也不敢真的出手拦她,一时间拿秦安若没有一点办法。 还是后面的一个小侍卫机灵,眼看秦风已经拦不住秦安若了,让人去找了祁凉过来。 一群人在驿站门口超吵闹的时候,小侍卫立马高声道:“属下给王爷请安。”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这一刻驿站门口终于安静了下来。 正主来了,秦安若也没有再难为秦风。 她就站在门口,也没有靠近祁凉:“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要做什么你是管不了的,现在王爷是非要跟我闹不愉快吗?” 祁凉浑身的气势逼人,秦安若也不恍多让。 她的脾气祁凉也清楚,如果今天不能给秦安若一个满意的答复,秦安若说不定真的会在这里给他没脸。 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若儿,不要闹好不好?现在淮南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抓本王的把柄,万一你出点什么事儿,你让本王怎么办?” 这里可不是在书房。 周围还有很多侍卫,祁凉能在秦安若面前服软,也是下了很多决心的。 他的这副样子,在秦安若眼中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如果王爷不这么大张旗鼓的拦着我,我就是来一趟而已,谁能知道我是梁王妃,谁又能知道我长什么样儿?你现在做的一切,不就是想要把我推到别人面前吗?”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别说是那些侍卫的目光不对劲了,就是秦风都有些怀疑。 王爷不想让王妃出门,该不会是真的要用这一招逼迫王妃留在驿站吧? 祁凉能感觉到周围的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怀疑,只是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若儿,不管你怎么想,你出去之后真的会遇到危险,你就听本王一句劝,现在先不要离开,可以吗?”祁凉靠近了秦安若,声音十分温柔。 很明显祁凉现在非要装作听不懂人话,跟他说话是说不通了。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走吧。” 没看懂秦安若跟祁凉之间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柳林等人自然是无条件支持秦安若的。 在秦安若说完话之后,柳林跟冯秀儿根本就没有多想,直接起身往秦安若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马上就要走出驿站了,祁凉抓住了秦安若:“若儿,你真的非要走?” “我这次来是干什么的你很清楚,对我来说我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既然你接受不了我的想法,我也不强迫你,你现在非要强迫我吗?”秦安若也压低了声音,并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给祁凉没脸。 眼看祁凉还要跟上来,她不由苦笑:“祁凉,别逼我恨你。” 别逼我恨你。 这种话不是秦安若第一次说,但是祁凉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 自从解决了秦烟儿那个假的救命恩人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祁凉甚至觉得此生两个人之间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秦安若的神色中逐渐带上了慌乱:“若儿,你别这么说,本王不是故意的,本王只是担心你。” 一把推开了祁凉,秦安若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了:“我先走了。” 她带着柳林等人离开,祁凉站在身后,有些茫然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秦安若就这么离开了? 对,在祁凉跟手下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秦安若带着柳林毫不客气的离开了。 不管祁凉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已经一点都不在意了。 虽然从驿站中出来了,不过秦安若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柳林跟冯秀儿带着大丫跟在秦安若身后,两个人也没打扰秦安若。 一路往大王村走去,快到村子口的时候,冯秀儿才拦住了秦安若:“公子,我们等等再进去吧。” 有了在驿站门口闹的那一场,她也发现现在秦安若的心情并不好,自然就不称呼王妃了。 秦安若皱眉:“冯婆婆,这里有什么变故吗?” 自从来到大王村的地界,冯婆婆的脸色比之前难看了很多。 秦安若心中有了猜测,这可是时疫。 什么痨灾不痨灾的她不懂,但是一旦跟疫扯上关系,就没什么好事。 果然,冯秀儿脸色青紫地点头:“这里的味道不对,恐怕痨灾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情况不容乐观,至少比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病人都要可怕。” 冯秀儿说得严重,秦安若脑海中也出现了祁凉当时的形容。 痨灾到最后病人都会转变成痨病,大王村现在是这样了吗? 第五百九十五章不会放弃每个人 冯秀儿的意思是秦安若先不要进去。 她也说的有理有据:“老身是个大夫,肯定不能退缩。但是公子您完全没有必要进去,老身自己去就行了。” 不仅是不带秦安若,其他人她也不准备带。 一路走过来,给病人治病有多累,秦安若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让冯秀儿一个人去。 她当即摇头:“不行,您一个人太累了。” 冯秀儿的年纪也不小了,他们都来了,肯定不能让冯秀儿一个人去。 秦安若的语气很坚持,肯定不能让冯秀儿自己去。 “现在情况有变,如果真的跟痨病有关的话,万一给王妃您传染上了,就是我的错了。”冯秀儿说得很诚恳,刚才的称呼也已经消失了。 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不管秦安若怎么说,她的身份都在这儿放着。 就梁王妃这一个身份,就足以让冯秀儿不敢带她了。 秦安若也明白冯秀儿的顾虑,并没有因为冯秀儿这么说生气,反而十分理解。 当然,理解是一回事,她也不能真的让冯秀儿自己去。 “冯婆婆,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我也可以跟您保证,肯定不会出事的,我不会让别人找你的麻烦,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秦安若的话十分诚恳。 她都这么说了,如果冯秀儿还不同意,似乎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秦安若真的跟她之前见过的那些达官贵人都不一样,当真是把百姓放在心中的。 “既然王妃您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继续劝了,你们呢?”她接受了秦安若要进去的事实,把目光落在了柳林跟大丫身上。 她觉得能少进去一个人就少进去一个,毕竟来大王村是她提议的,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给别人带来麻烦。 秦安若都准备进去了,柳林就不用说了。 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公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只剩下大丫一个,毫无疑问大丫也跟他们一起。 眼看冯秀儿还要劝,秦安若拦住了她:“冯婆婆,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是我们一起承受的,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肯定不会后悔。” 冯秀儿的眼眶有些湿润,不过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既然秦安若要一起去,她也就答应了秦安若。 一行人走进了大王村,就跟当初碰到冯婆婆的时候一样,整个村子里都没有一点生气可言。 秦安若的心猛然间沉了下去。 不仅仅是她,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毫无疑问,冯秀儿说的事情成真了,大王村的痨灾真的发生了。 站在距离村口最近的一家,依旧是柳林上前敲门。 并没有人回应。 片刻后,里面才传来了咳嗽声。 似乎是想要张嘴说话,但里面的人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我们进去看看吧。”这么等也不会有结果,现在里面的人是什么样,大家心中基本都有数了,秦安若提出了这个要求。 别人自然不会有意见,柳林暴力破门,一行人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传来了一股药味儿。 能在这个时候闻到药味,说明这家其实生活还是不错的。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冯秀儿。 冯秀儿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径直往最中间的屋子走去。 屋子里的是一个年轻人,此刻脸色灰败,一看就跟病了多年一样。 分明已经十分虚弱,看到秦安若等人的时候,他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会传染给你们的。” 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瘫软在床上,没有了一点声息。 如果不是他的胸膛还在起伏,差点就会被当成是个死人。 这种纯粹的善念,让人忍不住泪流满面。 秦安若的眉头紧紧皱起,良久都没有说话。 冯秀儿已经习惯了,也没被年轻人的话吓到,反而是走到了他身边。 王刚瞬间瞪大了眼睛,实在是说不出来话了,最终流出了泪水。 冯秀儿拍了拍王刚的手,神色柔和:“放心,我是个大夫,我肯定能治好那你的。” 如果能有活命的机会,谁不想活下去呢? 王刚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现在听着有大夫来,难免也有些激动。 冯秀儿能感觉到王刚的激动,她越发放松:“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你活下去的。” 在给王刚把脉之后,冯秀儿从怀中拿出了药:“这是我早就制好的药,如果你相信我的话,现在可以吃了试试?虽然不能治好你的病,但是你也能稍微缓和一下,不会有现在这么难受。” 能多活一天算一天,王刚根本没有那么多想法。 他看向冯秀儿的眼中全然都是感激,在冯秀儿拿出药之后,直接吞了下去。 等到王刚吃完药睡着,冯秀儿才从房间中出来。 就算进来的时候她让秦安若等人一起来了,但是在找王刚的时候,却很坚决的只有自己进去了。 秦安若在门口等的很着急,好不容易看到冯秀儿出来了,有些激动:“冯婆婆,怎么样?” 如果真的病变了,接下来就是数不尽的麻烦。 不管从哪个房间来说,秦安若都不愿意面对这种后果。 只可惜,冯秀儿的话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冯秀儿摇了摇头:“确实跟我们想的一样,里面的小伙子已经病变了。” 痨病,自古一来就是个很难治疗的病。 别说是像王刚一样从村子里出来的这些村民了,就是那些世家大族遇到了痨病,也是没有办法的。 仅仅一个痨病的患者,有时候都能拖死一大家子人。 其实痨灾的恐怖,就恐怖在这里。 冯秀儿在王刚面前尚且还能维持着柔和的表情,在出来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当然,现在还有整个村子里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就算是难过,也并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我们先在村子里看看,统计一下现在有多少人已经病变了,把这些人都集中起来,我们再治疗。” 她是个行动派,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秦安若跟柳林站在原地,她脸上的神色有些茫然:“仅仅凭借我们三个人,真的能把满村子的人都治好吗?” 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别的不说,就是要把大家都挪到一起,恐怕他们几个人就是做不到的。 秦安若的脸色有些难看,如果祁凉能相信她就好了。 柳林现在跟在秦安若的身边不短了,几乎是立马就能明白过来秦安若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公子,世上无难事,只要我们能坚持,总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这话说的倒也是。 冯秀儿已经离开了,秦安若不能放任冯秀儿一个人去统计。 暂且压下了心中繁杂的思绪,她带着柳林一起看村子里的人。 两三个时辰之后,秦安若跟冯秀儿碰面了,两个人的脸色都比刚才难看了不是一点半点。 有些事情,说总是要比看容易的。 秦安若从冯秀儿的嘴里不止一次的听到痨病有多可怕,这一次在真的看到满村子里的人的可怕之后,她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甚至一时间都不忍心说话。 冯秀儿倒是已经习惯了,她快速说了一下村子里的现状:“所有青壮年都已经病入膏肓了。并且按照一些稍微好点的病人的说法,他们大王村以前是被萧邺县令封锁了,不让人出去,也不让别人进来的。” 这说明了什么? 还是有人发现了痨灾的,但是怕影响到自己,才没有说罢了。 “萧邺县令简直该死!”秦安若攥紧了拳头,第一次觉得有了这种官员,真的是一件让人觉得十分恶心的事情。 然而不管事情怎么发展,萧邺县令现在已经在大牢中了。 看着大王村的侍卫们都已经离开了,但是大王村的人,也是真的都出不去了。 没有人能解救大王村的人,现在就看冯秀儿能不能治好这些人了。 秦安若想了很多,最终目光落在了冯秀儿身上:“冯婆婆,您是怎么想的,您觉得这些人现在还能治好吗?” 冯秀儿的脸色有些白,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是神医没错,但是也只是个人,不是真正的神。 如果只有一个两个痨病的患者,她还能试试,自己累点也没事。 这一路上疾驰,就是怕会最后发展到这种没有办法收拾的地步,谁能想到最终还是这种情况。 冯秀儿的脸色十分难看,一直都没有说话。 秦安若也能从她的沉默中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冯婆婆,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们早点来就好了,我不该去驿站的。” 跟祁凉的碰面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早知道事情会这么发展,秦安若当初是真的不会选择去驿站。 她不由在脑海中思索,如果真的早点来了,是不是大王村的人就不会这么严重。 冯秀儿苦笑着摇头:“您要是没有去驿站,或者没有进萧邺县,我们所有人都会被烂在大王村外,连进来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大王村的情况不容乐观,好在我们进来了。” 情况已经很差了,一味的责怪自己和责怪别人都没有任何用处。 冯秀儿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无论如何,既然我们都已经来了,我就不会放弃这里的每一个人,病人都统计好了,我们现在家家户户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第五百九十六章药材怎么办? 冯秀儿已经开始了治疗。 一时半会肯定是治不好痨病患者的,她也没有着急,反而是每次面对病人的时候,态度都十分温和。 这一次秦安若跟柳林两个人跟在冯秀儿身后给她打下手,看着冯秀儿的动作与神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钦佩。 也许只有冯秀儿这种人,才能称得上是一声真正的医者。 大家都是人,就都有沾染上痨病的可能。 冯秀儿作为一个大夫,是最了解痨病有多难治的。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退缩。 一行人几乎是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能把村子里的所有人家都走一半。 本来有三百多户的村子,现在也只有一百来户人了。 剩下的人去了哪里,他们没有询问幸存者,也没有去思考。 不管那些人是走了还是死了,都已经不重要了了,现在眼前的这些人才是最重要的。 王刚是最早用了冯秀儿的药的,等到他们一整天回去,王刚的状态已经比平常好很多了。 虽然说起不来,还是无时无刻不觉得难受,至少也能正常说话了。 看到冯秀儿等人回来,他眼中的激动完全遮掩不住:“神医,我们村子里的人有救了对吗,您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吗?你们怎么进来的,萧县令是不是有报应,他是不是拦不住我们了。” 话说着,王刚一个七尺男儿就哭了起来。 他此刻十分虚弱,看着他哭倒是没有什么不适感,但始终让人觉得有几分心酸。 今天走了一天,也只是大概有了个了解。 现在听着王刚的话,冯秀儿的目光闪了闪,问了王刚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萧县令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你们村子门口派人守着的,他说了不让你们出去?” 在王刚的眼里,冯秀儿就是救世主。 只要冯秀儿想知道,他一点犹豫都没有,一定要告诉冯秀儿。 提起来萧县令,他眼中是好不掩盖的恨意:“已经很久了,至少也要快一个月了。听说朝廷的钦差去了秦淮城赈灾,我们村子里有人想要去看看,就出去了。谁能想到那些人走了没多久就被送回来了,同时萧县令也封了我们村子。” 起初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很快家家户户都有病人。 等到大家感觉到不对,去找那些最早出去,又最早被送回来的人之后,已经迟了。 说起来当时看到的情况,王刚眼中难免出现了泪水:“他们真的都很惨,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地方。不知道在家里咳嗽了多久,也不知道萧县令的那些手下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竟然是连个全尸都很难有。” 一个村子里的人大都是认识的,也差不多是沾亲带故的。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王刚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戚。 秦安若跟柳林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没有说话。 在进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该问的问题都让冯秀儿问。 毕竟他们的身份难以解释,在现在的王刚眼中,只有冯秀儿是值得相信的。 面对一个重病患者,谁也不忍心把他心底的伤疤撕开。 只是尚且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等着,最终冯秀儿还是稳了稳心神,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们村子里一共有多少人,你家只有你一个吗?” 秦安若跟柳林都在偷偷观察王刚的神色,想知道王刚会不会在整个问题上撒谎。 王刚根本就没想那么远,脸上的悲伤也没有遮掩:“当然不是,想必神医您也发现了,我们村子里大概有一半的人不见了吧?我也是有父母妻儿的,我的父母妻儿也被带走了。” “被带走了?是谁带走的,他们有什么目的?”心中早就有了猜测,冯秀儿还是坚持问了一句。 大王村的事情似乎越来越让人觉得奇怪了。 萧县令既然知道有了痨灾发生,为什么要让人守着。 时疫肯定会被人发现的,他做这些事情,难道就不害怕被人捅出来吗? 王刚的泪水都流干了,现在说起来跟家里人有关的话,脸上的神色中带着茫然:“我也不知道他们被带去了哪里,在我刚知道自己染病的时候,他们就被带走了。当时我的孩子也不想走,可哭的再惨,那些士兵都不会心软。” “你是说,只有你感染了,被带走的时候你的妻子和孩子还没有被感染?”冯秀儿抓住了重点。 他们都以为村子里哪些不见的人是死了,没想到会从王刚的嘴里得到这样一个真相。 王刚也被冯秀儿说的愣了一下,很快呼吸就急促了起来:“神医,您的意思是我的妻儿还有可能活着?”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只能问萧县令了。 冯秀儿没有回答王刚的话,暗自思索了起来。 不管她有没有回答,有了刚才的提醒,王刚脸上瞬间就出现了笑容。 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果妻儿真的活着,就是萧县令的人再怎么粗鲁,他都认了。 这一行人最终是在王刚家里歇下的。 当然是经过了王刚的同意的,只是王刚的身子不怎么好,很快就又陷入了沉睡。 三个人围在桌边,就白天得到的消息准备商量一下。 “公子,您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冯秀儿还是很相信秦安若的,除了治病她也不会别的,把这个问题扔给了秦安若。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思索片刻后闭了闭眼:“痨灾的事情,本来萧县令就已经插手了,至少说明有官家的人知道。我们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我决定要再回一趟驿站。” 她的这个回答算是再两个人的意料之内,只是始终说不出来别的话。 如果秦安若真的想要去驿站,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祁凉真的能相信吗? 他们第一次说的时候祁凉不会相信,第二次说祁凉就能相信吗? 对这一点,秦安若倒是有莫名的自信:“我说的他不愿意相信没关系,他可以去找萧县令去问。现在萧县令不是被关在大牢中吗,只要他能找萧县令问出来,想必是会相信的。” 祁凉连他们都不愿意相信,会愿意相信一个已经被关起来的罪人吗? 秦安若的这个思路冯秀儿跟柳林都想不通,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当然也没有再说话。 有些话,就算他们说也没有用,秦安若本质还是一个比较固执的人。 没有就秦安若要不要重新回到驿站的事情说太长时间,冯秀儿提出了现在困境:“我能暂且把这些人的病情先压住,但有些人已经病入膏肓了,我也只能让他们走的轻松点,别的就没有办法了。”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但是大王村的这些人所遭遇的事情,注定让人听到就会觉得十分难受。 秦安若看了一眼冯秀儿,听出了冯秀儿的言外之意,眼中的神色也有些难看。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理,秦安若还是坚持问了一句:“冯婆婆,那些人真的已经没救了吗?不管用什么药,都就不回来了吗?” “有些病本来就是药石无医的,如果我们来的迟点,说不定这整个村子里的都会那么严重,我们除了哭就真的什么都做不到了。”冯秀儿倒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在刚才把脉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 现在被秦安若问道,除了心中有一点伤感之外也就没了别的想法。 难为大夫是没有用的,毕竟冯秀儿也不是神。 秦安若咬牙:“能多救一个就多救一个吧,冯婆婆您说您需要什么药材,我明日一早就进萧邺县给您找。” 每当碰到这种天灾人祸的时候,药材跟粮食就是最精贵的。 冯秀儿是个大夫也没有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真的没有药材,就算她的药方再怎么好,也不能拯救这些人。 秦安若总不是跟着来当摆设的,很快就把这个重任担在了自己身上。 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冯秀儿也打着让秦安若帮忙的主意。 只是秦安若毫不客气地答应了,她又难免有些心虚:“梁王都不愿意相信有疫情,您现在去要药材,他真的能给我们吗?” 祁凉相信不相信不重要,毕竟祁凉相信了也不会治病。 但是作为钦差大臣,朝廷赈灾的粮食跟药材都在祁凉手中。 如果祁凉不愿意给,秦安若也没有办法。 有关这个问题,秦安若倒真的从来没有担心过:“他愿意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都是他的自由,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当初朝廷赈灾的时候,我是捐赠了不少粮食和药材的。想必抄了两个私库,这些东西现在梁王并不缺少,肯定能给我的。” 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当初祁凉拿的时候有多感激,现在给的就要有多干脆。 秦安若的神色如常,说话的语气更是十分淡定,完全不怕祁凉会多想。 她都表现的这么淡定了,剩下的人也只能相信了。 柳林知道秦安若说的是真的,怀疑当然就少点。 冯秀儿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是除了让秦安若去找祁凉之外,他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管梁王相信不相信,这一次的药材,竟然必须从祁凉那里取来。 夜色渐渐深了,他们的谈论也到了尾声。 秦安若没让他们再纠结,提出第二天一早,她就去萧邺县找祁凉说清楚药材的事情。 第五百九十七章提审萧县令 秦安若离开了才一天,驿站中的众人就心惊胆战了一整天。 自从赈灾开始,祁凉的心情本来就不好。 然而等秦安若离开了,他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像是雪上加霜。 秦风这一整天都没敢大声喘气,他总觉得如果招惹到祁凉,会有难以言说的后果。 这种情况下,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秦安若,秦风瞬间瞪大了眼睛:“王妃?您回来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让秦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安若倒是神色自然,纵然是跟祁凉吵了架才离开的,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她冲着秦风点头:“王爷还在吗?我现在能见他吗?” 当然能!太能了! 现在除了秦安若,谁都不能见祁凉。 秦风当即就带着秦安若往祁凉的书房走去。 他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了祁凉阴沉的声音:“什么事儿?” 显然,祁凉现在的心情并不美妙。 秦风才刚离开,他知道现在祁凉的心情不好,因此倒是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身上。 “我知道了,你先离开吧,我自己进去就好。”知道祁凉的脾气,秦安若也没有难为秦风。 她直接出声让秦风离开了,就发现里面的人似乎不说话了。 祁凉现在也有些茫然,他没想到能听到秦安若的声音。 没有给祁凉多想的机会,秦安若已经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两个人今天本来闹的有多凶,现在的场景就有多尴尬。 秦安若的眼神落在祁凉身上,张了张嘴。 她努力想做出来自然的样子,最终却还是失望了,她根本没有办法维持表面的正常。 祁凉倒像是根本没有被秦安若的态度影响到一样,在看到秦安若之后,别过了头:“你不是一定要离开吗,现在回来干什么?” 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秦安若给了祁凉很现实的一巴掌。 现在看到秦安若回来了,他的脸色依旧很冰冷,自然不能露出来异样的情绪。 秦安若并没有被祁凉的态度伤害到,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到很多可能了:“我来是要告诉你,痨灾是真的存在。你既然是赈灾钦差,就该为淮南的所有百姓负责,你现在的态度是不对的。” 没有理会祁凉难看的神色,秦安若的语气淡然,势必要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 祁凉的眸光变得暗沉,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不耐烦的神色跃然纸上:“本王说了,不可能出现痨灾。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一点都不靠谱的大夫,但是本王不会相信。如果你继续捣乱,本王也不会惯着你。” 两个人争锋相对,谁也不愿意先服软。 秦安若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不仅我们知道了,在我们来之前,萧邺县令已经早就知道了。恐怕他转移私库,也不一定只是为了不让你知道,还想着跑路。不信,你跟我去见见萧邺县令如何?” 祁凉的脸色十分难看,扫了一眼秦安若,倏然就笑了:“本王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坚持,但是如果有痨灾,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现在的情况很好,本王也很满意,所以本王不希望你再做一些没有用的事情。” 他的所有反应都在秦安若的料想之中,秦安若也没有生气。 往前走了两步,敲了敲桌子,站在祁凉正前方:“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很负责任的人。纵然是因为我才被逼着来到了淮南,你在淮南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这里的百姓。我不相信,在这种天灾面前,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秦安若眼中带着期盼,甚至还有祁凉很久都没有见到的柔情在其中。 本来想直接拒绝秦安若的祁凉,瞬间觉得嗓子眼里好像堵了一团棉花。 痨灾的事情本来就有很多疑云,除此之外,他对秦安若的感情也很复杂。 现在眼看着秦安若已经松口了,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的冷脸。 祁凉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你有什么证据?” “我已经去过大王村了,大王村很多人都染上了痨病。按照冯婆婆的说法,这是痨灾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如果现在还不拯救,大王村说不定不会有一个人活下来。”到了这个时候,秦安若的态度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去了大王村?”祁凉突然间起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秦安若。 他眼中的关切溢于言表,秦安若心中的某个地方十分复杂。 她已经给祁凉说了那么多有关痨灾的事情,都没有打动祁凉,显然祁凉不是装腔作势,是真的不相信。 饶是不相信,还能在知道她去了大王村之后,第一反应是关注她,秦安若当真觉得有些感动了。 垂下了眼睑,没有让祁凉看到她眼中的复杂,秦安若努力装出来一种无所谓的样子:“我现在当然没什么事情,毕竟才刚去。但是现在大王村的人需要救治,我们人手不够,我势必是要出手的。也许……也许就没有以后了。” 看清楚了祁凉对自己的在意,纵然觉得利用别人的善意很不好,秦安若还是很快就改变了思路。 事急从权,她是真的没有办法跟祁凉解释那么多了。 卖了一手好惨,秦安若还默默改变了接下来要说得话:“我这次来也没有什么想法,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以后我没有出现,大概就是出什么事儿了,绝对不是躲着不愿意见你,你别误会我。” 说完这些话,都没有再看祁凉的神色,秦安若转身就要离开。 眼前秦安若真的要离开了,祁凉还哪里能维持的了冷静? 他瞬间从凳子上起来,一把就把秦安若扯进了怀里:“你不许去了!” 语气中并不仅有坚持,还隐藏着祁凉最脆弱的害怕。 痨灾是不是真的,祁凉暂时还没有定论。 然而无论真假,他都不愿意让秦安若冒一点险。 两个人之间的吵闹好像在这一刻结束了,秦安若看着祁凉的表情,神色十分复杂。 良久之后,她才推开了祁凉,坚定的摇了摇头:“你来淮南有你的任务,我也是为了淮南的百姓来了。现在痨灾既然已经让我发现了,我不能放弃那么多百姓不管。祁凉,我也有自己的坚持。” 秦安若似乎是真的来给祁凉做最后的告别一般,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没有给祁凉再说话的机会。 只是在书房中稍微犹豫了一下,秦安若就已经不见了。 祁凉哪里能接受这种结果,当即就追了出去。 早上的一幕重新在驿站的院子中出现,祁凉拦在秦安若面前:“你现在不能离开!” 现在跟早上毕竟是不一样的,至少秦安若没有生气。 她看向祁凉的目光温柔:“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也许你说的对,根本就没有什么痨灾,只是我们恰好遇到了一个所有人都被沾惹上了痨病的村子而已,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放心。” 秦安若越说,祁凉越觉得害怕。 他毕竟不是傻子,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很快,他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身子死死拦住秦安若不让她离开,祁凉的神色越发无奈:“你非要让本王相信有痨灾,对吗?” 祁凉已经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现在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除了复杂,都不知道该有什么了。 “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们现在去问萧邺县令。我相信王爷是个聪明人,只要你愿意去问,肯定能知道结果的。”秦安若也没有再隐瞒,反正这就是她的来意。 别人的话祁凉都能不放在心上,今天秦安若跟冯秀儿说的时候,他一点也不相信。 但是现在秦安若自己要去涉险,他怎么能忍心? 都不用秦安若说太多的话,祁凉很快就按照秦安若的说法,跟她一起到了萧邺县令面前。 眼看东西都已经转移完了,最后还是被抓住了。 萧邺县令最近的心情并不好,一个人待在牢房中,听到了脚步声也没有抬头。 祁凉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看他了,当即让看守的人打开了牢房门:“又见面了,萧县令。” 萧县令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是我棋差一招,让王爷发现了我藏起来的东西,我也认了。王爷现在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他抬头看着祁凉,不经意间还看到了跟在祁凉身边的秦安若,有片刻的发楞。 不过梁王妃也在淮南的消息,他必然是早就知道,很快就知道了秦安若的身份。 萧县令整个人都表现的很颓废,不过祁凉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很快他就看到了县令眼底深处的笑意。 笑? 一个已经被关起来的阶下囚,有什么好笑的? 甚至萧县令的这种笑,好像是要看他的笑话一样。 不经意间就想到了他们的来意,也想到了秦安若一次次坚持的话。 祁凉觉得痨灾是真的不可能出现,但是秦安若的重复也是有用的。 他看向萧县令的目光有些复杂,最终还是趁着萧县令不注意,直接问出了他的疑惑:“萧县令难道真的没有心吗?不仅是要把萧邺县乃至整个淮南的所有东西都放在自己的怀中,就连痨灾这么大的事情,你也要瞒着?” 自从问出来这句话,祁凉不错眼地盯着萧县令。 他起初是有些震惊,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但是祁凉并没有错过他片刻的不对劲。 第五百九十八章真正的痨灾 几乎是在萧县令的脸色变化的瞬间,祁凉的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很快,萧县令的表现又让祁凉的这个答案更清晰了。 萧县令先是冲着祁凉笑了笑,很快又装出了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什么东西?痨灾?痨灾是什么,王爷真是会说笑,如果真的有痨灾的话,现在我也不会在这里待着了。” 他的话已经前言不搭后语了。 祁凉的神色冰冷:“你不是不知道痨灾是什么吗?就算是有了痨灾,跟你在不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跟萧县令继续说下去,带着秦安若直接往外走去。 萧县令故意隐瞒了这最重要的一点,就希望祁凉在痨灾上跌跟头。 大王村现在没有人看着,等到那些村民出来,到时候整个淮南都有了痨灾,肯定是祁凉要背锅的。 他把一切都想好了,祁凉为什么会发现? 萧县令的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急切,却让祁凉更加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没有听身后萧县令的话,祁凉脚下的步子逐渐加快。 秦安若跟在祁凉的身后,已经明白了祁凉的心情。 她来找萧邺县令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希望祁凉能从萧邺县令这里得到一点东西。 没想到这个萧邺县令也真的是神队友,一个照面就把所有得想法都泄露了个清清楚楚,显然祁凉现在已经要相信了。 果真,不管身后萧县令的话,等到从牢房中出来之后,祁凉连书房都没有回:“本王现在就带着人去大王村。” 他当即就要往外面走,显然已经准备找人了。 秦安若拦住了祁凉:“我之前给你的药瓶呢?” 药瓶? 祁凉的眼中出现了片刻的茫然,很快想到了早上被秦安若扔在书房桌子上的药。 秦安若说那些药能让他暂时不被痨病影响到。 她说的痨灾是真的,难道那些药的作用也是真的? 祁凉的目光不由放在了秦安若身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防止痨灾感染的药?” 如果秦安若药真的有用,到时候只要给淮南的百姓都给那种药就可以了,完全不用害怕痨灾了。 难道困扰前朝的痨灾,真的这么容易解决吗? 一眼就能看出祁凉这是误会了。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你想什么呢?做这些药丸的药材都很珍贵,除了给你的拿一瓶之外,剩下的我们已经用完了。痨灾一直都很难解决,我们现在也在想办法。” 她打破了祁凉心中的幻想,却让祁凉觉得更真实了点。 确实,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痨灾真的能被简简单单的药丸就解决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因为痨灾死了。 祁凉没有耽搁,很快就拿到了被秦安若递过来的药瓶。 大概数了一下,也按照秦安若的要求,带了十来个人。 祁凉还是有些不解:“你说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已经被感染了,现在我们带这点人够干什么?” 他的这个疑惑,秦安若也有过,甚至都给冯婆婆说了,用不用多带几个人。 现在,显然已经没用了。 秦安若的心情很低落:“没有用的,那些人都已经病入膏肓了,就算是冯婆婆的医术再好,也只是让一部分人好点,大部分人只需要你们把他们挪到一个地方,等死就行了。” 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却也没有办法。 痨病本来就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在刚开始的时候如果能发现,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感冒罢了。 冯婆婆这一路上不知道救了多少刚被感染上的人,但是大王村的人不一样。 一想起来这一点,秦安若的神情就十分萎靡:“萧县令早就知道大王村的人感染上了痨病,也一直都让人守着大王村。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已经被他处理的,剩下的这些,估计很多人也是活不长了。” 就他们碰到的王刚,算是村子里情况比较好的了,也不一定能活多久。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这些人在面前陨落。 秦安若的语气低沉,祁凉也被影响到了。 他还没有看到大王村的惨状,但是从秦安若的语气中,就能感觉到秦安若的心情。 “简直是太过分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不早点告诉本王。”祁凉攥紧了拳头。 一行人已经走出了驿站,身后的侍卫距离两个人还很晚。 秦安若一时间没有忍住,给了祁凉一个白眼:“如果他早点说出来,王爷您就会相信吗?我说了不止一遍,到现在王爷才愿意跟我出来,显然就算是他说的再早,您不相信的时候还是不相信,根本没有任何用。” 祁凉沉默了。 秦安若说的是事实。 如果不是这一次萧县令的表情管理实在是太过了,祁凉也不会相信会再出现痨灾。 他现在其实很害怕。 秦安若没跟祁凉多说,冯婆婆等人还在等着,她很快就带着祁凉到了大王村。 站在大王村村口,没等秦安若说话,众人就感觉到了不一样。 虽然快要到晚上了,但是这个村子也实在太安静了。 从村口看进去,竟然没有几家点灯的。 “现在还在村子里的人,大部分也已经到了晚期。他们连说话都是奢望了,没有人能想得起来点灯。现在,他们可能就是在等死了。”秦安若的语气中不乏无奈。 祁凉跟他身后的人脸色瞬间都变得很难看。 纵然他们没有看到,现在也能听出来秦安若语气中的冰冷。 秦安若没给这些人多想的机会,直接带着一行人走到王刚家。 冯婆婆还在研制药,被他们的脚步声叫醒,一抬头看到秦安若身后的众人,当即露出了笑容:“王妃真的说服王爷了,太好了!” 她此时绝对算不上整洁,甚至比今天离开驿站的时候都狼狈了很多。 祁凉却并没有心情去想那么多,看向冯婆婆的目光中带着感激。 很快走到冯婆婆面前,他冲着冯婆婆鞠躬:“对不起,是本王的错,本王狭隘了。” 祁凉的心情很复杂。 他早上给冯秀儿说话的时候有多嚣张,现在这股羞愧的感觉就有多深。 他是淮南的钦差,现在在做什么? 冯秀儿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在为淮南的百姓治病的时候,他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 无论祁凉的态度如何,冯秀儿一直都很冷静。 她的身上有一种独属于医者的娴静:“王爷日理万机,还要思考很多问题,这些不怪王爷。” 冯秀儿的态度甚至都要比秦安若更好,却越发让祁凉羞愧。 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祁凉很快就从没用的情绪中出来,说起了正事:“冯婆婆您说,现在需要本王做什么,本王一定全力配合。” 了解情况是必须的,但是无论秦安若的讲述,还是现在冯秀儿的表情,都已经让祁凉清楚,这件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 今天秦安若跟冯秀儿那么着急,肯定是情况紧急,他也不是一点都不会看人眼色。 冯秀儿也没有跟祁凉客气,当即就叫来了柳林:“这个村子里有很多病重到药石无医的人,让柳林带着王爷去把那些人换一个地方。待会就劳烦王爷给你们找点吃的喝的,让他们走了人生这最后一程了。” 说起来这种话题,冯秀儿也免不了脸色沉重。 她是个见惯了生死的大夫,现在想起来人死在她面前她都没有办法,更是对自己都有些厌恶。 祁凉听的心惊胆战,最终深深看了一眼冯秀儿,冲着冯秀儿点了点头。 柳林带着祁凉离开了,秦安若坐在了冯秀儿身边:“冯婆婆,您有什么发现吗?” 比起来祁凉看到的表面,秦安若更知道冯秀儿的不容易。 她离开的时候冯秀儿就是这个动作,已经去了一趟萧邺县带着祁凉回来了,冯秀儿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果然,在祁凉走了,秦安若问出这句话之后,冯秀儿浑身紧绷的力气都消失了,苦笑着摇头:“我们一路上都去的很早,所以那些百姓才能简单的被治好。现在……他们可是痨病啊,如果痨病真的那么容易治好,还要我这样的大夫有什么用呢?” 多少达官显贵,面对痨病都束手无策。 这些平民百姓,甚至都是等着朝廷赈灾的,能有什么办法呢? 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被萧县令害死了,现在祁凉来了,剩下的大半也要等死了。 冯秀儿的眼中出现了泪水:“是我无能,这个村子里现在还活着的人,就算是我出手,也是十不存一。” 秦安若一时间没有说话,看向冯秀儿的目光中带着伤感。 都是活生生的人,她们刚来的时候,就算是虚弱,还是能跟她们说话的。 现在知道那些人很快就要永远长眠了,只要是个有同理心的人,都会难受的。 再怎么难受,也不能直接放弃。 很快冯秀儿就重振旗鼓:“没关系,我现在多努力一下,说不定能多救一个人,我肯定可以做到的!” 她的态度十分坚定,脸上很快就没有了刚才的茫然。 秦安若也被冯秀儿的态度影响到了,当即点头:“冯婆婆你说的对,我们已经出现了,就肯定能给她们带来改变,我相信您一定会成功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坚定。 第五百九十九章官报 秦安若在帮助冯秀儿配制药材,祁凉也带着手下人在大王村都走了一圈。 按照秦安若之前说的,他确实看到了现在大王村的人到底有多惨。 祁凉的脸色十分难看,等到把冯秀儿说的人都挪到了一个房间里,再也忍不住,直接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秦风跟柳林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跟着出来了。 祁凉回头看了一眼柳林:“整个村子里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怎么知道还有很多人被带走了,并且知道跟萧县令有关的?” 现在祁凉其实已经相信了秦安若的说法。 甚至他亲眼见到的,比秦安若说得更加可怕。 这个村子里,几乎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坐起来说话。 冯秀儿说给这些即将要走到生命终点的人一点好吃的,但是按照祁凉的经验,这些人恐怕现在连张嘴都做不到。 在饥寒交迫的时候,还有痨灾在背后,这些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根本不敢想象。 柳林也知道祁凉现在心情肯定不好,他并没有隐瞒,把他们来之后经历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冯婆婆的特效药只有一片了,在进来之后就给了第一家的王刚,也就是现在冯婆婆住的那一家。这些东西,我们都是从王刚的嘴里知道的。” 至于别人,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治好的可能了。 不得不说王刚是幸运的,可在得了痨病,还被萧县令把所有的家里人都弄死之后,没人知道他想不想要这种幸运。 祁凉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深深看了一眼柳林,最终回到了王刚的院子里。 之前就答应了冯秀儿要好好安置那些已经快要死的病人,他也就把这一点交给秦风了。 重新回到院子里,他直接站在秦安若面前。 对上了祁凉的神色,秦安若扯了扯唇角,却始终都没有露出来笑容:“王爷现在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知道现在抱怨别人已经没有用了,可秦安若总是幻想,如果早来一会,是不是就能少死一个人。 “是本王错了。”在这件事情上,祁凉没有任何可以狡辩的余地。 秦安若只是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罢了,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祁凉的错。 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自然起来,她扫了一眼祁凉:“我觉得这里的消息现在必须告诉朝廷,至少要比你找出来私库更加重要,你觉得呢?” 从灾情的事情上,祁凉又想到了秦安若说的私库问题。 秦安若是不赞成把私库的问题告诉朝廷的人的。 祁凉一直都觉得秦安若的担心没有任何意义,但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他突然间就有些怀疑,是不是他太过分了。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终于变得认真了起来:“你真的觉得如果把私库的事情告诉朝廷,父皇一定会收回去?” “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王爷是要比我更熟悉的。我觉得陛下不一定心动,太子也一定会让陛下心动的,这一切,就看王爷准备怎么想了。”这是最简单的道理,秦安若不想多说。 当然她眼中的嘲讽也没有遮掩,让祁凉觉得有些尴尬。 祁凉最终没有说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许久之后,他低头:“本王知道了,私库的事情就先不告诉父皇了。反正淮南有了痨灾,估计接下来赈灾需要的花费要比本王想象中的更大,现在倒是也恰好。”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到底在想什么,反正能有一点钱财给淮南的百姓留着,都是好事。 灾情不能隐瞒了,也许多一个时辰,就会让这淮南更多的百姓有危险。 祁凉相信,大王村不是第一个有这么多患者的村子,也不是最后一个。 只有冯秀儿一个人,就算是累死了也是不够的,因此很快就直接把消息传到了京城中。 顺平帝是在朝堂上接到八百里急报的,本来脸色还可以的人,在看到了祁凉传来的书信之后,立马阴沉了下来。 祁澈皱了皱眉头。 事关重大,祁凉都没有来得及给他说,因此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顺平帝还没有说话,祁复倒是先站了出来:“父皇,难道是老六那里出了什么事儿?” 自从祁凉出去,祁复就一直都盯着祁凉的错处。 谁能想到祁凉就跟开了挂一样,非但没有任何错处,还办的十分漂亮。 哪怕一次给他说,只要祁凉回来,知道了郑英跟郑家的关系,一定不会让祁凉好过。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顺平帝之前几天几乎每天都在朝堂上夸赞祁凉,祁复都快忍不住了。 第一次看到顺平帝接到祁凉的书信之后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祁复哪里还忍得住。 他现在是越来越着急了,让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有些不满。 不过祁复根本不不介意别人的看法,至少他的目光只落在顺平帝的身上。 “这一次的事情麻烦了。”顺平帝并没有在意祁复的话,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听。 然而有些人的脑回路总是不一样的,正常人都能听出来顺平帝苦恼的语气,祁复偏生听不出来。 非但没有听出来,他还立马就接道:“一定是六弟让父皇担忧了,他走那么远还非要给父皇找事,当真是不孝。” 如果任由祁复这么说下去,祁凉这个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的人,可能就十恶不赦了。 清楚祁凉不可能是这种人,祁澈当即就站了出来:“太子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只是个书信而已,父皇都还没有发话,那你就非要说老六有问题,未免太武断了。” 祁复并不认输:“是六弟送回来的东西让父皇不高兴了,这么看说六弟不孝也没有什么不对,你怎么还……” “行了,都别说话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只知道在这里吵吵!”没等祁复说完,烦躁的顺平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祁复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隐晦的不满。 如果不能让他们说,顺平帝为什么刚才不给祁澈说,非要在他说话的时候出声? 祁澈倒是没有说话,他本来就发现顺平帝的心情不好了,如果不是祁复非要做给祁凉泼脏水的无脑事,他根本不会理会祁复。 也没有让大家多等,顺平帝当即说出了书信中的内容:“梁王来了官报,说淮南有痨灾。” “什么,痨灾?” “怎么可能!” “痨灾是不可能出现的!” “前朝不是当初连那个城都灭了吗?” “梁王看错了吧。” “一定是看错了。” “不可能的。” “……” 朝堂瞬间乱了起来。 痨灾的恐怖,这些读书人都知道。 没有人愿意承认会有痨灾,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否认。 当初祁凉也是从这样过来的,因此他在写官报的时候都知道大家的反应是什么。 并没有跟秦安若说的时候那么简单,他在提了一句痨灾之后,把他现在面临的一切都写了下来。 如果顺平帝看了这些东西,还相信不是痨灾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顺平帝并非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解,至少在看完祁凉的官报之后,他就已经有些松动了。 现在听着从朝堂上传来的种种话,他有些无奈:“孙德寿,给大家看看。” 站在他身边的孙公公很快就把官报给所有人都看了。 这份官报是祁凉自己写的,什么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基本在官报里都写了。 看着其中写的东西,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听到消息的时候,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要否认。 可是祁凉把所有的可能都写了出来,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其实除了痨灾之外,肯定没有别的可能了。 大家的脸色变了变,谁也没有说话。 祁凉写的似乎很简单,但是这份官报现在好像有千斤重。 最后重新被放在了顺平帝的桌子上,刚才好十分嘈杂的朝堂上没有人说话了。 顺平帝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在刚接到官报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沉了下去,现在看到众人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大家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吧。毕竟痨灾不是件小事,既然梁王已经报上来了,我们肯定是要处理的。” 顺平帝也有些慌乱。 前朝可以说就是从痨灾还是衰落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点时间,痨灾就会重新出现。 痨灾的可怕,现在所有人都知道。 “当初前朝是怎么做的,现在就该怎么做。”祁复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他的脸色惨白,显然也被官报中的东西吓到了。 在站出来之后,他的话让大家心中都一惊。 祁澈听着他的话,脸色立马就黑了:“不行!” 前朝当初是把有痨灾的那个地方直接烧了,所有人都死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残暴的做法,才让众人起义,最终有了大盛的建立。 现在祁复这么说,岂不是要走前朝的老路?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前朝做的残暴,但是现在危险已经到了自己身上。 在祁澈说完之后,又有几个人出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臣倒是觉得太子殿下说的也有道理。” “对,这也许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痨灾已经发生了,难道让传遍整个大盛吗?” “……” 第六百章朝廷来人 朝堂上的种种建议声不绝入耳,大部分人竟然都跟祁复的想法一样,同意直接把得病的人杀了。 祁澈的脸色越发难看:“六弟还在淮南,他正在为了我们所有人待在淮南,你们现在就说出来这样的话?” 不管祁凉在不在,他都不同意这种处理方式。 但是现在,他怕顺平帝会动心,只能用祁凉来让顺平帝冷静一下。 这么多人都在说直接封了城,顺平帝也难免被说动了。 他的所有想法都在祁澈的这句话之后消失了,如果真的把祁凉留在了淮南,恐怕以后他会被人嘲讽致死。 听着朝堂上的声音,他当即冷斥道:“你们都在说什么,朕是绝对不会让老六陷入危险的。他是我们大盛的功臣,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没有人能看出来顺平帝曾经动心过,现在听着顺平帝的怒斥,大家立马都低下了头,没敢说话。 祁凉毕竟是顺平帝的儿子,谁也不敢说。 刚才就祁澈一个人不赞同他们的说法,顺平帝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祁澈的身上:“老三,你觉得不能按照前朝的方法处理,那应该怎么办?” 面对灾情,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所有的灾民都解决了。 顺平帝也并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因此其实也是倾向于这种选项的。 祁澈能听出来,现在阻拦顺平帝这般做的,其实也就只有一个祁凉而已。 这一点是很可怕的,他绝对不允许顺平帝这么做。 祁澈上前一步,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父皇,其实按照前朝的做法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毕竟如果不事前朝直接把小安县的所有人都杀了,也不会被各路诸侯抓住残暴的把柄,更不会引发后来的这一切事情了。” 他几乎就是明说了,如果不是前朝处理不当,就不会有大盛在了。 任何一个学习过史书的人,都知道这是事实。 适才还说的很凶的人瞬间都不敢说话了,如果被顺平帝误会他们就是不想让大盛好,他们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完全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祁澈直接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了:“而且前朝只是一个小安县罢了,现在按照六弟说的,整个淮南其实都已经有了痨灾,难道我们还能直接把淮南的数百万百姓都杀了不成?” 只要是漏掉一个,他们杀的那么多人就没有用了。 很多人刚开始其实被祁复带偏了,现在祁澈这么一说,大家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当然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了。 淮南的人如果都杀了,百姓肯定会害怕,大盛的根基不稳,可要比痨灾可怕多了。 顺平帝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对,你说的有道理。都是大盛的子民,只要不是没有办法,朕是一个人都不会放弃的。” 等到顺平帝终于切切实实保证不会选择这种可怕的手段,祁澈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儿臣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给淮南派去赈灾的大夫。六弟都说了,当地几乎是没有大夫,如果痨灾控制不住,真的传出来就麻烦了。” 现在上早朝的是有很多人,不过几乎并没有人多说什么。 祁澈一个人就把控了整个早朝的节奏,把自己的想法说的清清楚楚,也表现出了他的能力。 至少,顺平帝就很满意。 他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感叹:“这次多亏了老三,你说的对,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去做了。” “儿臣定然不会让父皇失望的。”祁澈也没有推辞。 终于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了出去,顺平帝是真的不愿意思考与痨灾有关的事情。 在祁澈刚说完之后,他就冲着祁澈摆了摆手,而后下早朝离开了。 祁复哪里能眼睁睁看着顺平帝对祁澈这么好,当即就走到了祁澈面前:“孤一直都以为三弟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会踩着被人的尸骨上。淮南的那么多人,不知道要因为三弟的这番话,再被感染多少个。” 不管还有没有人再,祁复都不愿意跟祁澈维持表面的平和:“按照孤的看法,现在把生病的人都解决了,就不会再有感染的了,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不得不说,祁复当真是个畜生。 祁澈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丝笑容:“遇到困难是很正常的,都是大盛的子民,他们跟我们一起建设了大盛,难道要真的因为一点小困难,就要放弃他们吗?也许太子殿下能做到,不过我做不到。” 指着太子的脸骂太子残暴不仁又能怎么样,就祁复今天想要让祁凉死在淮南,就已经触犯了祁澈的逆鳞。 他冲着太子冷笑了一声,甚至都没有维护表面的平和,当即转身离开。 祁澈的做法让祁复十分生气,回到了东宫之后,他就开始砸宫中的东西:“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他怎么敢这么做!” 想到祁澈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祁复就恨不得都能把祁澈碎尸万端。 吴用还在房间中,听着祁复的话,他目光闪了闪,有些无奈。 早朝上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很快整个宫中都知道了。 太子简直就是没有脑子的典范,顺平帝的态度都已经表现的十分明确了,他竟然还去找祁澈的麻烦。 只是眼前的人是他的主子,吴用经历了一次被放弃,现在就算知道祁复是个垃圾,也只能捧着祁复了。 他当即就站了出来:“殿下,其实这一次英王既然愿意接过去这个烫手山芋,我们也可以做很多文章的。大盛可不是只有淮南的百姓,还有京城的百姓,和别的地方的百姓。如果他们知道英王的做法,真的会支持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句话很真诚。 祁澈是站在掌权者的角度去看的,顺平帝能理解,并且让别人不要轻举妄动。 如果剩下的百姓知道是因为有祁澈,才会给他们带来危险呢? 祁复的眼珠子转了转,当即也有了想法:“你是说让孤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当然要传出去了。 吴用的神色十分诡异:“殿下只要做的隐秘点,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是殿下传出去的。但是英王需要现在开始解决痨灾的事情,到时候所有的恶意,肯定都在英王和梁王身上。” 祁复点了点头,听进去了吴用的话。 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是这样,有人致力于做好事,就总有人想做搅屎棍。 祁凉尚且不知道京城中已经有人开始作乱了,他跟在冯秀儿身后,最近一直都在处理痨灾的事情。 当然,萧邺县和周围的好几个县的赈灾工作也要继续。 他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法修建水渠跟堤坝,以工代赈,但是现在重心已经放在了治理痨灾上。 起初在大家都不知道有痨灾的时候,还能好好的干活,整个淮南也暂且安定了一些时间。 不过随着朝廷的大夫来,很快淮南有了痨灾的事情也传了过来。 这个消息是从外面传来的,现在到处都在排斥淮南的人。 本来大家将信将疑,在看到有朝廷的大夫来之后,直接堵住了这些人进城的路。 所有人都绝对很惶恐。 他们身边的一切都很正常,似乎是这些大夫的到来才会打乱他们的生活一样。 该去修堤坝跟水渠的人都拦在城门口,不愿意让大夫们进去:“你们不许进去,我们萧邺县不欢迎你!” 祁凉是从萧邺县发现的,早就在官报中说了,因此这些大夫也是直接来萧邺县的。 一路风餐露宿,还要担心痨灾是不是已经传播的很快了,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本来已经够累了,现在在门口还被人拦住,就没有几个人脸色能好看道哪儿去。 甚至有人直接冷了脸:“我们是来给淮南的百姓治病的,现在被百姓拦在这里,难道是梁王不希望我们来,在给我们下马威?” 但凡有一点可能,没有人愿意接触痨灾。 医者父母心没有错,但是这种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的事情,愿意来做的人毕竟是少数。 祁凉本来在大王村,很快就有人给他说了城门口的局面。 他当即起身:“本王去看看。” “我也去。”秦安若跟着起来。 最近看着祁凉堂堂王爷,在他们治疗病人的时候,就跟普通的小士兵一样帮忙搬人之类的,她对祁凉的那点不满也消失了。 作为一个皇子,祁凉已经做的比大部分人就要好了。 城门口现在肯定一片混乱,她也有些不忍心祁凉一个人去。 祁凉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拦住了准备出去的秦安若:“本王是来淮南赈灾的,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本王不重视才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这是本王该做的,你不用去。” 百姓疯狂的时候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祁凉不想秦安若会遭受危险。 秦安若能感觉到祁凉的真诚,她脸上的笑容也真挚了许多。 当然,既然已经准备去了,她也没有想要退缩。 直接上前一步挽着祁凉的胳膊:“夫妻本来就是一体,我已经在淮南了,现在跟你一起去看看。你连梁王妃都已经带来了,并且在淮南待了那么久了,淮南的百姓肯定能治好的,不是吗?” 很快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祁凉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还是同意了。 第六百零一章大夫到来 等到秦安若跟祁凉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口已经很乱了。 百姓拦着不让大夫进来,累了一路的大夫们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差点就跟百姓闹了起来。 强龙不压地头蛇,到底是拿百姓们没有办法。 几个大夫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最终甩袖子就要走:“既然淮南的人不欢迎老夫,老夫这就走!” 祁凉跟秦安若刚来,恰好就碰到了这一幕。 现在淮南最缺的就是大夫,祁凉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大夫离开。 他立马往前一步,拦住了要离开的几位大夫:“大家稍安勿躁,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不如先跟本王去驿站休整一下?” 从京城来的,自然是认识梁王的。 现在看着祁凉出现了,几个大夫虽然还是很生气,却没有人提出来要离开了。 祁凉的神色没有变化,示意秦安若安抚一下几个大夫,自己走到了百姓面前:“这些大夫是本王特意写了官报,陛下才会派来这些大夫,如果大家把大夫都赶走了,本王做的一切不就没有用了吗?” 对这些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厄运”的大夫,淮南的百姓是充满了恶意。 毕竟现在只要出去,就能听到外面的人都在说淮南的不好。 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大夫会让大家自然而然以为淮南是真的有病例了,恨不得永远都不要有大夫出现。 然而祁凉不一样。 自从来了淮南之后,祁凉为淮南百姓做的,所有人都知道。 萧邺县没有秦淮城那么难,但是粮价也曾经一路攀升。 在祁凉的干预下,他们才有了平价的粮食吃。 喝水不忘挖井人,这些百姓也是最简单最纯粹的人,他们对祁凉的感激都是真的。 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一些人到底是还想把大夫赶走,用这来证明他们淮南的百姓没事,有些人却已经站在了祁凉这边。 害怕未知的事情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祁凉也没有非要让大家立马接受。 那边秦安若已经带着大夫们去驿站了,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人拦着了。 当然,在秦安若离开之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凉的身上,显然是有话说。 祁凉这一次站在城门口,准备跟众人把话都说清楚。 他的神色中透露出了无奈:“想必外面的传言大家也知道了,并且十分不愿意承认,淮南现在有痨灾。但是本王不得不告诉大家,这就是事实。” 祁凉的话,戳破了很多人一直以来的坚持。 当即就有人嚎啕大哭起来。 痨灾代表着什么,很多人都知道。 前朝的故事口口相传,大家都清楚,是因为痨灾才没有了小安县。 无数的说书人都告诉了他们痨灾有多可怕,现在怎么就轮到他们身上了呢? 百姓活着已经很苦了,谁能想到生活的苦痛是没有尽头的。 当即就有人哭了起来。 “我们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为什么要有痨灾,我什么都没有做。” “老天爷你开开眼吧。” “这是不想让我活着啊。” “……” 无论男女老少,所有人脸色灰白,似乎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兴趣。 这些人之前还能强压着心中的害怕以工代赈,去给他们建设美好家园。 但是现在,他们也已经没办法了。 所有人脸上全是无奈,很多人在哭诉完之后,就跟行尸走肉一样。 祁凉挑明了话,只是不想让大家对那些大夫有什么想法,也不能让所有人都没有了生存的想法。 他抬了抬手,压下了正在说话的众人的声音:“大盛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你们尽管放心就是,陛下跟本王都保证,肯定不会发生前朝的事情。” 祁凉说的十分坚定:“不管有没有生病,只要有一点治疗好的可能,本王就不会放弃。朝廷会让大夫来,也是想要帮助大家解决痨灾。让大夫走了并不会使痨灾消失,只有我们一起努力,才能解决痨灾!” 刚才还骚乱的人群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祁凉说的并没有错。 就算是再怎么害怕,现在百姓们都接受了淮南已经有痨灾的实际情况。 如果只是一味地为了躲避痨灾而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最终也只有自取灭亡了。 百姓永远都是最坚韧的,难受完之后,很快又收拾好了心情。 “王爷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好好治疗的,一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对,王爷都是为了我们好,我们都清楚,一定不会让王爷您失望的。” “不就是痨灾吗?我们肯定能挺过来的。” “……” 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面对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大家倒是很快有了选择,看向祁凉的目光清澈,完全没有一点阴霾。 比起来刚来的时候看到的杂乱,祁凉还是难免被百姓们的这种情绪感染了。 他的眼神有些湿润:“本王代替大盛所有人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勇士。本王永远都跟你们在一起,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有事!” 安抚完了百姓,祁凉才准备回驿站看看那些大夫。 一路上从京城风尘仆仆的来,在城门口就被萧邺县的百姓堵住了,祁凉也怕这些人心中会有不愉快。 只是他显然是多想了,秦安若既然已经带着大夫们回来了,早就做好了安抚大夫们的心理准备。 在祁凉回来的时候,他们正相谈甚欢。 秦安若坐在这些大夫中间,大概把淮南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虽然传说中痨灾好像真的挺厉害的,不过我亲身体会了,倒是觉得也不过就是一个比较棘手的疾病罢了,没有那么夸张。” 比起来别人都不是心甘情愿来的,王御医是主动提出要来的。 他对痨灾,也是真的很感兴趣。 听到秦安若的话,他当即就问了出来:“王妃似乎是跟着一个在医术上很有建树的大夫一起的,不知道这位高人现在在哪儿,您能引荐一下吗?” 对王御医这种活到老学到老的大夫来说,一个医术比他高明的人,就足以让他做出很多选择了。 秦安若倒也一点不含糊,当即点头应是:“我身边确实有个大夫,痨灾也是她发生的。等到各位到了灾情最严重的大王村,就能见到她了。” 适才还很正常的气氛,在这一刻立马就变了。 大家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有些复杂,却没有人先说话。 有王御医这样只为了寻求医术上的突破的人,也就有不愿意去大王村,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 刚才还十分热络的氛围,在秦安若提起来大王村之后就没有了。 秦安若并不傻,很快就明白了这些人的想法。 贪生怕死是人的本能,大家会这么想也很正常,只是她不可避免的有些难受。 本来以为既然朝廷派了大夫来了,就有人能去代替冯秀儿了。 这两天冯秀儿一个人,都快忙死了。 谁能想到人是来了,但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把病人放在第一位,只要是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秦安若能理解这些大夫不愿意去的心思,只是心中越发佩服冯秀儿了。 王御医已经走了一路了,也知道这些人中有大部分是因为没有什么后盾,所以才被人推出来的。 别人都不愿意去,他只主动要来的,现在当然没有什么想法,当即就要一起去:“我可以跟着王妃一起去,这背后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也很好奇,不知道王妃能不能给我一个认识这位神医的机会?” 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救场,为了不让现场的氛围太尴尬,秦安若都要顺着王御医的话说下去。 不过这一次倒是不用他多说了,祁凉就先站出来了:“当然可以,想必冯婆婆也希望能见到一些对医术有浓厚兴趣的人。您暂且休息好,明日一早本王就让人带你去找冯婆婆。” 比起来秦安若的理解,祁凉的心情并不好。 他找朝廷要人是来帮助淮南的百姓的,现在这些人明摆着都不愿意去大王村,怎么能算得上是帮助淮南的百姓。 祁凉的脸色铁青,已经听了秦安若跟众人的谈话,他现在只对王御医有点好脸色。 刚才没有回答秦安若话的人,都明白了祁凉现在估计心情并不好。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先说话。 想去大王村的没有几个人,但也没有人敢得罪祁凉。 祁凉浑身的气势毫无保留地散发了出来,看着在场的众人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最终勾了勾唇:“现在淮南各个地方都有痨灾出现,让众位来就是来解决痨灾的,不可能真的让你们一直待在驿站。你们要去哪里,现在想好了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些大夫都是生存在大盛的土地上的,祁凉要支配他们,没有一点犹豫。 显然秦安若怀柔的法子是没有用的,诸如王御医这样真正的大夫毕竟少。 现在在祁凉的逼迫下,就算是有人再不愿意,也知道他们该表态了。 祁凉还在这里,哪里有他们说话的份儿? 几个人倒是也乖觉,在祁凉出现之后,立马就老实了。 “臣等对淮南的事情不熟悉,一切都听王爷的吩咐。” “对,但凭王爷吩咐,在哪里都是给淮南的百姓做贡献,我们都可以。” “请王爷定夺。” “……” 人总是要接受现实的毒打,很快这些大夫们的态度越来越好。 第六百零二章陈家的人 情况紧急,祁凉没有时间跟这些大夫扯皮。 现在大王村的事态已经控制住了,当然是在牺牲了不少百姓的基础上。 别的地方痨灾才刚开始,按照冯秀儿的说法,还是能控制的,祁凉也不想浪费时间。 他当即就做出了决定:“明日你们先跟着本王一起去大王村,本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一次率先发现痨灾的大夫,你们都听她调度。” 官大一级压死人,既然祁凉都已经提出了要求,众人倒是没有多说,当即点头。 秦安若今天没有跟祁凉一起去大王村,两个人是在驿站休息的。 既然是来接大夫们的,当然晚上两个人谈论的话题就少不了今天的这些大夫。 秦安若有些无奈:“我怎么觉得这些人中很多都是不想来的,现在怎么办?他们要是自己都贪生怕死,在给别人治疗的时候肯定会被看出来,会不会让百姓更加害怕?” 淮南的局势现在已经很紧张了,至少很多百姓不乐意接受有痨灾。 秦安若还不知道祁凉已经在县城门口跟众人挑明了,现在十分担心这些大夫的态度,会进一步影响到本来就很担心的百姓。 其实这一点担心也是正常的,毕竟连来治疗的人都没有任何信心,让那些百姓怎么办呢?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咳嗽了医圣,当着秦安若的面倒是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太难看:“倒也不能这么说,这些人既然已经来了,就肯定不能做的太过分。本王还在,他们就算是再厉害,也翻不出花儿来,你放心就是。” 这个梁王再怎么样,压住一众大夫还是没有问题的。 祁凉说的很坚持,秦安若也相信那些大夫不会主动跟祁凉闹矛盾,还是觉得这事儿有些玄幻。 夜色刚好,但她始终觉得睡不着:“我觉得事情也不能这么算,如果他们只是因为你的逼迫才去了各个村子里,会好好做事吗?” 这个问题没有解决的办法。 至少祁凉刚才也看清楚了,这些人中除了王御医,就几乎没有人愿意来。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仗着自己的身份让众人去,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 秦安若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跟祁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很无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大家能早点想清楚,只有淮南的灾情消失了,我们才能回到京城。” 两个人都在担心这些大夫的表现,自然一夜无眠。 这个晚上,就没有几个人能好好休息的。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几乎都挂着黑眼圈。 祁凉跟秦安若一出门,看着这些人的黑眼圈,就对视了一眼,叹了一口气,两个人没有在说话。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很显然昨天晚上,所有人都在担心今天去大王村。 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用,大部分人还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祁凉也没有再给大家多说什么,直接就带着众人王大王村走去。 冯秀儿跟柳林已经在大王村坚守了很多天,大丫一个小孩子,最近也一直在帮忙。 一行人刚到,看到的就是拿着药要往村子里走的大丫。 秦安若赶忙上前,从大丫的手中接过了药罐:“大丫,怎么就你自己,别人呢?你这是要去哪儿?” 虽然大王村没有外人,至少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会让大丫一个小孩子自己出来的。 大丫没有跟秦安若抢,把手中的东西给了秦安若:“最近好多人又不行了,冯奶奶一直都在研制药,但是没有什么用,心情也不怎么好,好久都没有出来了。大家都在忙着给别人护理,这些药是要送到重症那里的,冯奶奶让我送过去。” 秦安若看着大丫的表情,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幕秦安若见到的毕竟是多了,她身后的一众大夫心中才是十分复杂。 他们看了看秦安若,又看了看大丫,很多人莫名觉得有些羞愧。 大王村在他们的眼里虽然说不是龙潭虎穴,但也差不多了。 但凡是有一点可能,很多人都不愿意来。 现在听着秦安若跟大丫的讨论,王妃竟然一直都在大王村? 没给这些人多想的机会,很快祁凉就把大家带到了王刚的家里。 王刚是幸运的,最早被冯秀儿遇到,还吃了冯秀儿用了很多珍贵的药材研制的特效药,现在已经快要好了。 在大家进院子里的时候,王刚都已经能帮助冯秀儿整理药材了。 院子里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王刚立马起身。 一直都专注药材的冯秀儿,都给了这边一点关注。 祁凉没有要打扰冯秀儿太久的想法,赶忙带着人走到了冯秀儿身边:“冯婆婆,这些都是本王带来给您帮忙的人,您有什么需要这些人做的,您尽管说就是了。” 祁凉的话说完之后,众人的反应不一。 王御医本来就对率先发现痨灾,并且还能控制很多地方的痨灾的人很感兴趣,当即就走到了冯秀儿身边。 “您好,您就是发现淮南痨灾的神医吗?我叫王玉,不知道能不能跟您学习医术?”他是个实在的人,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一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 对于这个时候能来淮南的人,冯秀儿也是钦佩的。 因此她露出了笑容:“谈不上什么神医,既然您是从宫中出来的,自然也有你擅长的地方,我们一起交流就好了。” 冯婆婆好像对宫中的事情都很了解,不然不至于一见面就知道王御医是御医了。 秦安若脑海中的想法一闪而逝,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因此她倒是没有说话。 王御医跟冯婆婆两个人很快相谈甚欢,剩下的人心情就不是那么愉快了。 现在淮南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祁凉也不是来看一眼就没事了,因此把人交给冯秀儿之后,当即就要离开。 眼看祁凉要离开了,很快就有大夫挡住了祁凉的去路:“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把我们交给一个女子吗?” 冯秀儿的年纪看到倒是有些像神医,但是仅仅是个弱女子,这些从宫中来的的大夫,谁能看得上冯秀儿? 要离开的祁凉愣住了。 王御医接受良好,他从来没想过有人会有意见。 他的目光落在了拦着他的人身上:“你什么意思?冯婆婆发现了痨灾,并且已经治好了很多地方的痨灾,在这方面有经验,现在本王让她带着你们一起照顾百姓,难道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 就算是再像找茬的人,也不可否认祁凉的安排是合理的。 但是总有几个人不想受一个女子的支配,现在就算是祁凉已经说明了他的想法,也有人接受不了。 “王爷,我们毕竟都是从宫中出来的,下臣不才,也算是五品官员,不知道您指派的这位,是什么身份?”其中一个人站了出来。 御医在宫中的地位也是很高的,除了给皇家的人看病之外,谁都请不起他们。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十分骄傲的人,现在被派出来给百姓看病就已经很委屈了。 祁凉竟然找了一个女子让他们听话,这就无疑让这些人更委屈了。 大家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质疑,活像是祁凉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祁凉看了看众人,良久都没有说话。 冯秀儿似乎才发现这里的情况,她抬头看了一眼抬头挺胸的众位御医,冷笑了一声,没有在说话,低头跟王御医交流去了。 医学世家的王御医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在跟冯秀儿简单的两句交流之后,他觉得冯秀儿的医术真的很好,已经开始跟王御医探讨了。 这边的安静跟那边热火朝天的讨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时间让众人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祁凉也没有想到,他都已经安排好了,还有人敢提出来异议。 目光落在众人的身上,他冷笑了一声:“你们都觉得本王的命令没有用,不想听本王说的话,是不是?” 这个罪名可不敢承担。 第一个站出来的人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就换了说法:“王爷,您这可就说错了,我们既然是陛下派来的,王爷您的话肯定是要听的。但是我们也只听您的,至于别人的……” 祁凉日理万机,只是几个御医而已,就算是能有大用,他也肯定没有时间跟大家多话。 他没有想到,还有人敢跟他吵闹。 抿了抿唇,祁凉的脸色已经逐渐难看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下臣陈家瑛。”陈家瑛神色自然,说话的时候自然带着一股傲气。 姓陈,在来赈灾的时候还能号令这么多的御医,显然是大有来头了。 祁凉勾了勾唇,神色十分冰冷:“陈家的人?是太子派你来的?” 陈家瑛起初毫不犹豫的点头,很快反应过来他不该这么承认,立马摇头:“王爷说笑了,是陛下派臣来的,臣是为了淮南的灾情来的。” “你可知道,淮南所有的事情,现在都由本王这个钦差大臣说了算?”祁凉的语气越发淡然。 在知道陈家瑛是陈家的人之后,今天遭受的这一切也有了解释。 陈家的人肯定一直都致力于给他找茬,毕竟背后有个祁复在,他一点也不意外。 第六百零三章又起波澜 淮南的事情是由祁凉说了算,谁能不知道? 在来之前,不管是顺平帝还是英王都不止一次的重复过,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就该记着了。 只是这种情况下,有人愿意承认吗? 至少,陈家瑛不愿意让祁凉就这么容易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着祁凉的面,陈家瑛努力维持自己脸上的笑容:“王爷,您说的自然是对的。您说的话我们都愿意听,但是不管放在哪儿,总不能让我们这些有官职的人,都听一个女流之辈的吧?” 一口一个女流之辈,他就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他看不起冯秀儿。 冯秀儿的修养一直都很好,哪怕是听到了陈家瑛的话,神色都十分自然。 她依旧在跟王御医说话,被冯秀儿影响到了,王御医都没有关注这边的事情。 别人能忍,一直都看着冯秀儿在为了淮南的百姓忙碌的秦安若不可能忍。 她当即冷笑了一声,看向众人的目光冰冷:“陈御医是吗?你既然不愿意听,那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们要的是能来帮忙的好大夫,不是来这里给我们讲官职的。” 女流之辈? 秦安若也是女流之辈,她现在就站了出来。 没有跟别人多话,她直接看向了陈家瑛。 她的目光冰冷,看向陈家瑛的眼神中带着一点也没有掩饰的嫌弃。 昨天在跟这些御医说话的时候,秦安若一直都是很温柔的,突然间变了一副脸色,让大家都有些奇怪。 不过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人的想法,秦安若直接站在陈家瑛面前,做出了请陈家瑛离开的手势。 “陛下让我们来的,如果不是陛下的吩咐,我也不会来这里。现在梁王妃没有任何理由让我离开,难道是不满意陛下的吩咐不成?”陈家瑛的脑子倒是转的很快,立马就有了说法。 秦安若冷笑了一下,并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到:“父皇让你们来是帮忙的,不是让你来这告诉我你有多厉害的。御医有官职,是因为御医是治病救人的。你现在一个人都不愿意救,拿着官职说事,觉得我跟梁王是死人吗?” 这里吵吵闹闹的,整个村子再怎么大,祁凉的侍卫们也听到了。 秦安若很快看到了从外面路过的秦风,她直接叫了秦风进来:“这位陈御医不愿意来大王村,是我们强迫他的,现在就劳烦秦侍卫把他送出去了。” 至于怎么送出去,看着秦安若现在难看的神色,众人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手段罢了。 陈家瑛当即就变了脸色:“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懒得跟他说话,秦风在发现祁凉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之后,直接上前把陈家瑛抓住,一起往外走去。 剩下的御医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谁也没敢说话。 他们毕竟是刚开始就跟陈家瑛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因此秦安若直接看向了他们:“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还有想要离开的,现在可以跟着陈御医一起走。” 陈御医是自己走的吗? 刚才还有个陈家瑛打头,这些人不用说话,就让陈家瑛代表了。 现在他们看得清楚,不管是秦安若还是祁凉都不是好对付的,他们真的要让秦安若生气吗? 趋避利害是人的本能。 剩下的御医也没有陈家瑛的身世,很快大家做出了决定,不约而同地摇头。 “王妃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就是来给百姓治病的,别的不重要。” “对,这位神医既然能发现痨灾,之前又治好了那么多人,肯定有自己的能耐,我们一定向她学习。” “我们跟陈御医不一样,当然要留着。” “……” 如果陈家瑛看到他离开了,昔日的好朋友们立马就倒戈相向了,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只可惜他不会有知道的机会,在祁凉明白他是陈家的人之后,就注定了不会让他来捣乱。 大夫们的不同意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环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治病救人。 既然这些御医们都准备听话了,祁凉也就没有说话,很快把人交给了冯秀儿。 冯秀儿的脸色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现在手底下有了这么多的御医,她的神色都是和往常一样平静。 在跟王御医说话的空挡,她抽空给其他几个御医吩咐道:“大王村的情况虽然严重,但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对大王村也算是熟悉,这里就不需要人了。周围还有几个村子可能也有人发病,你们就去这些村子里看看吧。” 当然,毕竟都是大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药方式,在这方面冯秀儿也没有多说。 刚才跟着来大王村的御医们很快就离开了。 因为没有在大王村这个现在淮南灾情的中心地带,他们还一个个都很高兴。 孰不知在他们离开后,冯秀儿从怀中拿出了最近制作好的药丸给了王御医:“我代替大王村的村民感谢王御医愿意留在这里,这是我最近制作出来的药丸,基本可以隔绝痨灾的传染,王御医如果不嫌弃,可以试试。” 王玉的脸色立马就亮了。 他接过了冯秀儿手中的药丸,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有风玲子,马钱子,蛇粉……这么多平日里不可能被放在一起的药材,冯婆婆您竟然都敢制药,当真是让人佩服!” 王御医刚才跟冯秀儿交谈了一番,现在已经完全认可了冯秀儿的医术。 如果是从别人手里拿出来这个药丸,他第一反应就是这药丸一定不能吃。 不过药丸是冯秀儿拿出来的,他心中只有佩服。 既然冯秀儿说药丸能隔绝痨病的传染,就肯定能。 在闻过了其中的配料之后,王御医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吞服了下去。 修养再好的人,也是喜欢懂事的。 王玉做的这一切,让冯秀儿看向他的目光中也带上了满意。 破天荒的放下了手中忙活的事情,冯秀儿认真地看了一眼王御医:“如果你有不懂的问题,完全可以问我。王家一门都是对医学很热爱的人,老身早就听说过了,今日见到王御医,才知道果然是名不虚传。” “您知道我们王家?”偶像竟然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 王御医几乎是瞬间就兴奋了起来,看向冯秀儿的目光中带着激动,恨不得立马抱着冯秀儿的大腿表忠心。 秦安若跟祁凉站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人相处十分自然,也没有再浪费时间,暂且出了院子。 有了冯秀儿跟王御医在,大王村的事情,祁凉倒是不担心了。 毕竟痨灾就算是严重,也不是全部。 跟秦安若从院子里出来之后,祁凉不由叹了一口气:“现在情况已经这么严峻了,淮南的百姓还处在水深火热中,朝廷竟然还有人想要找本王的麻烦,当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这种吃力不讨好,完全没有一点脑子的事情,也只有祁复会做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对于祁复的想法,当真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东西就不想了。 有了痨灾的发生,祁凉没有把萧邺县令私库的事情在第一时间报上去。 最近一直都在用私库里的东西赈灾,现在用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把这件事给朝廷说了。 整个淮南现在都在一种很紧张的氛围中,从淮南传上去的官报,也成了顺平帝每天最关注的东西。 三天后,淮南的又一封官报在朝堂上被传了上去。 正在讨论其他问题的大臣都停下了要说的话,把目光落在了顺平帝身上。 现在淮南的问题是重中之重,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捋胡须。 果然,顺平帝在看完官报之后脸色并不是很好好看。 最近几乎是每一次拿到淮南的官报之后,他都是这样的表现。 当即就有好几个人跪了下来:“陛下息怒,不要因为这个生气。” “现在淮南已经有很多人去了,肯定能有一个结果的。” “陛下不用担心,淮南肯定会好的。” “……” 所有人都觉得是痨灾严重了,跪了下来让顺平帝别生气。 上一次收缴了郑英的私库,顺平帝知道淮南的这些官员,但凡是被称作私库,能有多少东西。 他在看到祁凉说有私库的时候,不由露出了笑容。 才能想到片刻的时间,很快就有了转折,祁凉竟然已经把私库里的东西用了。 饶是顺平帝告诉了自己很多遍,现在不能招惹祁凉,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气。 他最终把手中的官报扔了出去:“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痨灾的事情已经被所有人知道了,顺平帝不应该这么生气。 很快就有聪明人意识到情况不对,不过也只有祁复敢从地上捡起来官报。 他现在对淮南的事情十分关注,如果能抓住祁凉的把柄就再好不过了。 一目十行看饿了手中的官报,祁复觉得上天都在帮他。 他当即合上了官报,并且把他传给了下一个人,竟然是故意要让所有人都看个遍。 祁复的目的一点都没有遮掩,大家都明白了他的心思。 这是梁王那边出事了? 果然,都没有让别人猜测,甚至很多人都还没有看到官报,祁复就已经站了出来:“父皇,六弟在发现了私库之后,竟然没有跟您禀告,直接就取用了私库中的东西,简直是一点都没把您放在心上!” 第六百零四章他没错 私库? 消息稍微灵通点的人,都知道祁复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郑英的私库,当初祁凉传上来的时候,顺平帝发了很大的火。 现在祁凉已经在萧邺县了,定然跟郑英没有关系。 这种情况下再提起来私库,具体是什么,难道还用得着多说吗? 大家的脸色立马变了,心中不由叹息了一句。 这淮南也当真是太腐败了,竟然能有两个官员有自己的私库。 如果是别的地方出现这种事情,肯定很快就被发现了。 淮南要不是祁凉去了,恐怕等到郑英跟萧县令两个人卸任的时候,都不会有人知道。 朝臣心中的想法,顺平帝并不知道。 他也不是赞成祁复的说法,只是祁凉这先斩后奏,用了私库里的东西的做法,确实让顺平帝心情不好。 明摆着顺平帝是生气了,能他生气的时候给祁凉说话的,也就只有祁澈了。 祁澈顶着压力,还是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父皇,私自用了私库的东西这件事情六弟确实做的欠妥,只是情况紧急,想必六弟也是没有办法了。” 上次郑英的私库里的东西,就是这么没的。 当初顺平帝就给祁凉说过,如果还有比较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先给朝廷说了才能去做。 都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祁凉在发现私库之后还是自己用了,怎么洗都是洗不白的。 至少,祁复就不会让祁澈三言两语给祁凉脱罪。 他当即冷笑,当着众人的面就直接回了祁澈的话:“如果父皇没有说过要让他禀告的话,他作为钦差大臣还有处置的权力。父皇分明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后再有类似于私库的事情,一定要让六弟禀告,六弟还没有把父皇放在心中,难道这不过分吗?” 只要是能给祁凉跟祁澈添堵的事情,祁复从来不会考虑后果。 祁澈已经习惯了,甚至在张嘴的时候,就知道祁复不会忘记。 他还是抬头看了一眼顺平帝。 理所当然,顺平帝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也没有说话。 顺平帝肯定不会轻易表态的,他在等祁澈跟祁复两个人之间的博弈。 祁澈咳嗽了一声:“父皇说了有了私库之后要禀告,虽然六弟禀告的慢了一点,但这是官报的原因,六弟不还是给父皇说了吗?” 即便是说的时候已经把私库里的东西用完了,禀告过了就是禀告过了。 不得不说,祁澈是个鬼才。 至少他的这句话,逻辑上好像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顺平帝都被祁澈的话噎到了,一时间没有回复。 祁复是不会放弃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六弟找出来的私库里的东西,本来就该是让父皇分配的。他倒是好,直接把私库里的东西自己用完了,再来给父皇禀告,这难道真的把父皇放在心上了吗?” 顺平帝生气的当然也是这一点。 如果不是为了私库里的东西,他为什么非要让祁凉禀告? 知道淮南的官员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富有,他会高兴吗? 这些话不能从顺平帝的嘴里说出来,祁复这一次倒是真的拍对马屁了。 至少他能感觉到,顺平帝看向他的眼神十分柔和。 “事急从权,想必六弟这也是没有办法。淮南现在有痨灾,百姓还没有粮食吃,六弟要赈灾带走的东西也不多,本来就很难了。私库里的东西本来是淮南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倒是也没有什么错处。”祁澈的语气十分自然。 谁能说祁澈说的有问题呢? 东西本来就是从淮南拿到的,现在用给淮南的百姓有错吗?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就知道,没有错。 祁复却不能就这么承认了。 顺平帝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他就不能让顺平帝失望。 当着顺平帝的面,祁复说得越发卖力了:“当初去赈灾的时候,梁王待了多少东西,我们都能看到。就算是淮南的灾情严重,也不至于说户部带去的东西不够。更何况我们都知道,现在的淮南并没有那么严重。” 他的冷笑一直都没有消失,似乎只要跟祁澈说赢了,就能得到什么好处一样。 面上的神色始终都十分难看,祁复说出了最关键的点:“孤觉得当初带走的东西已经足够了,现在发现了私库肯定是要给父皇说的。就算赈灾的东西不够,不也应该是由父皇来调度的吗?” 祁复说的话都是顺平帝愿意听的。 顺平帝始终都没有表态,但是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都能看出来顺平帝是什么反应。 大家的脸色变了变,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无奈,良久都没有说话。 太子跟英王的吵闹都不会有人介入,这一次还有一个顺平帝在,更不会有人想不开去找事了。 祁澈并没有放弃:“我们都在京城,对淮南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如果真的要找六弟的麻烦,也该去淮南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我觉得,太子殿下您的这话说的太武断了。” 两个人在朝堂上就争论了起来。 好好的早朝瞬间变得火药气息浓厚。 很多人都率先看了一眼顺平帝。 这个时候,顺平帝自然也维持不了高高在上的表情了。 他看了一眼两个人,目光闪了闪:“行了,都别说了。不过是个私库里的东西罢了,肯定也没什么,只要淮南的百姓能没事就好。” 说淮南的百姓的时候,他还深深看了一眼祁澈。 这个往常他十分宠爱的儿子确实很了解他,句句都已经把这次的事情跟淮南的百姓牵扯到了一起。 既然这样,他显然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祁澈也明白现在顺平帝心情肯定不好,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反正顺平帝的心思一直都是阴晴不定的,他会不会招惹到顺平帝,什么时候会招惹到顺平帝根本不可控。 他能接受这个结果,祁复怎么能接受?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在顺平帝面前刷好感的机会,他现在怎么能放弃? 祁复当即出声:“父皇,这件事情分明就是梁王做的不对,他一点都没把您放在心上,您一定不能助长这种为歪风邪气!” 很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祁复是真的没有脑子。 很明显现在顺平帝都不愿意提了,他竟然还找祁复的麻烦,难道觉得顺平帝会站在他这边吗? 祁澈都没有回答祁复的话。 如果不是为了祁凉的名声,从头到尾他都不会跟一个傻子说话。 顺平帝的脸色有些阴沉:“行了,朕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不怪梁王,不用再讨论了。” 人要找死的时候,八匹马也是拉不回来的。 祁复似乎根本没有听懂顺平帝的话,当即就说道:“不,父皇您不能……” “你给朕住嘴!”他一次次的吵闹,终于让顺平帝生气了。 顺平帝怒吼了医圣,看向祁复的目光十分冰冷。 祁复被吓到了,顺平帝也不想再看到这个没有脑子的儿子,当即就让孙德寿宣布下早朝了。 从来没有主动找过祁复麻烦的祁澈,这一次终于没有放过祁复。 被顺平帝训斥了,还没有回过神的祁复,迎来了脸上带着嘲讽的祁澈:“太子殿下,您如果没有脑子,就多跟别人学学,至少也不要每次都在朝堂上暴露这个事实。不然作为您的弟弟,我会觉得我跟你一样是个蠢货,会让我很苦恼。” 挖苦人而已,谁不会? 往常祁复每次都蹦跶的那么欢,祁澈是不愿意理会罢了。 这一次,祁复想要踩着祁凉往上爬,是真的惹他生气了。 “你找死!”祁复的目光怨毒,看向祁澈的眼神中带着杀意。 这里是宫中,说不定刚离开的顺平帝都在某个地方看着,祁澈有什么好害怕的? 即便是听到了祁复的话,他也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太子殿下可不要生气,我只是劝一劝您,下次说话的时候先想想合适不合适,不然不仅让别人下不来台,你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是吗?” 祁澈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祁复在他背后神色阴鸷。 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祁澈估计已经被杀了无数遍了。 这次在早朝上,祁复算是把里子面子都丢干净了。 他本来已经以为事情很糟糕了,不想等到下了早朝,皇后就找人来叫他了。 这一次去见皇后,除了被皇后训斥之外,并没有什么用处了。 祁复心中无比排斥,但是没有办法,最终还是往坤宁宫走去了。 本来以为一进门就会是铺天盖地的怒骂,没想到等了很久,他想象中的怒骂并没有来。 皇后非但没有骂祁复,反而是在祁复进门之后,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 她这副与平常完全不一样的样子,更让祁复觉得心惊胆战:“母后,儿臣知道今天在早朝上鲁莽了,以后一定不会被人激怒,也不会让您丢人了。” 被皇后骂了很多次,现在祁复也已经有了经验了。 一进门就开始认错,只要等皇后骂完就好了。 没想到他的话刚一出口,皇后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朝堂上的算什么事儿,本宫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个。这一次,我们有好机会扳倒祁凉了!” 皇后脸上带着笑容,语气十分坚定。 她示意祁复凑近,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跟祁复分享了一下。 第六百零五章剩下的药材 “梁王妃在淮南,这个消息是真的?”听了皇后的话,祁复立马惊叫出声。 秦安若是在京城中失踪的,本来说是被人挟持走了。 如果真的在淮南…… 祁复的眼睛立马就亮了,看向皇后的眼神中都带着期盼:“母后,您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在淮南,也就是说当初是她自己离开的?” 秦安若可是从宗人府离开的。 一个她自己从宗人府逃出去的名声,恐怕她就已经撑不住了。 心中生出了一股激动,祁复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报复祁凉的法子。 能找来祁复,皇后心中早就有了这个猜测。 她看着祁复的表情,当即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对,本宫也觉得当初她肯定是自己从宗人府出去的,这个消息现在就能传出去了,等到英王反驳的时候,我们拿出来证据,梁王妃就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了。” 秦安若当初离开的时候是代罪之身,祁澈等人非说她是被人掳走的。 如果能证明秦安若是自己离开的,是对很多人的打击。 皇后和祁复两个人很快就准备好了解决的方法,远在淮南的秦安若,却对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感觉。 她现在心情算不上多好,毕竟整个淮南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夸张了,眼看着现在百姓还在受苦,她无能为力的感觉太不舒服了。 又是一天的忙碌过了,冯秀儿跟秦安若住在一起,一进房间就看到了秦安若脸上的茫然。 已经相处了这么久,冯秀儿也算是很了解秦安若了,当即就坐在了秦安若对面:“王妃怎么了?” “冯婆婆,我们真的能拯救淮南的百姓吗?那些来的御医有一些人都感染了,现在人越来越少,情况也越来越差,我们该怎么办?”秦安若的语气有些低沉。 她没有办法,似乎眼前已经是死路了。 比起来秦安若,冯秀儿最近是累太多了。 听着秦安若的话,她抿了抿唇,神色也有些严肃:“说起来我也没有想到,那些御医竟然一点防护的办法都没有。痨灾的严重性本来就是有目共睹的,我们提前知道了,肯定能有解决的办法。” 冯秀儿的语气十分坚定,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治不了的病。 在面对病情的时候,也只有大夫的话才能当真。 心中再怎么烦躁,听到冯秀儿的话之后,秦安若还是露出了笑容:“我相信冯婆婆肯定能做到的,淮南的百姓有您这样的救世主,是他们的幸运。” 秦安若回想起之前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如果没有冯秀儿,说不定祁凉离开的时候,都不会发现痨灾。 若是真的如此,恐怕整个淮南的百姓才回迎来真正的灭顶之灾。 冯秀儿并没有居功自傲:“这些都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不管别人相信不相信,王妃也已经努力了很多了,只要所有人都能跟王妃一样如此上心,肯定能好的。” 痨灾,考验的也就是大家的努力罢了。 迷茫在救治的过程中是一直有的,不过很快秦安若就收起了迷茫。 在这种时候,没有用的迷茫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好处。 她很快就和冯婆婆等人一起努力救治。 大王村的情况已经基本稳住了。 这个村子原来的三百多户人家,最终也只活下了不到二十户。 整个村子基本就没有几个活人了,秦安若在离开的时候,脸上带着不忍。 能活下来的人,都是运气好。 王刚带着村子里的人,跪在地上送秦安若跟冯秀儿等人走。 她们俩都不适应被别人这样对待,赶忙上前要把众人扶起来。 没有给秦安若跟冯秀儿这个机会,王刚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这一次,如果不是王妃娘娘跟冯婆婆,我们大王村恐怕是要绝后了。我代表大王村的所有人,感谢你们。” 王刚的声音洪亮,随着他说话,他身后的人立马就跪了下来。 整个大王村,没有一个老弱病残活下来。 能活下来的,全是大小伙子。 他们的身子本来就好,才能在痨灾并不严重的时候,熬到冯秀儿来。 这些人跪在面前,秦安若莫名有些想哭:“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如果我们能来的早点,也许还能救下更多人。” 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看着大王村的人只剩下这么点,秦安若心中甚至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恼怒。 如果他们能来的早点就好了。 冯秀儿未必没有这种想法。 王刚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如果不是秦安若,现在就没有大王村了。 他努力挤出了笑容:“这都是我们的命,如果没有您,现在肯定都没有我们大王村了,我们谢谢您!” 秦安若在王刚跟大王村剩下的人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了。 其实萧邺县附近,最严重的确实就只有大王村了。 除去大王村之外,别的地方,御医们都已经防御的差不多了。 纵然有几个御医沾然上了痨病,也不是什么要事,只要冯婆婆出手就行了。 一行人回到了驿站,迎来了众人的欢呼。 “我们终于把所有地方的痨灾都解决完了!” “淮南的百姓安全了!” “很快就能回京城了,真好。” “……” 大家的想法各不相同,不过痨灾马上结束,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祁凉跟秦安若也坐在御医中间,两个人脸上带着笑容。 在大家说起来要离开的时候,秦安若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你们来的时候带了很多药材,其实大王村这个病情最重要的地方没有用,别的地方应该还剩了不少吧?”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东西就在外面放着,只要秦安若想看,随时都能看到。 因此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回答了秦安若的问题:“王妃说的没有错,我们带来的药材也只用了一半。剩下的还有很多,恐怕带回去能闪瞎了户部的眼睛,哈哈哈。” 他们能节省一点东西,带回去就肯定能有嘉奖。 众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越说越激动。 比起来他们的激动,祁凉可没有说话。 他也算是很了解秦安若,秦安若可不是一个会无的放矢的人。 再想到秦安若之前不要他把私库的东西带回京城的事情,他其实也差不多知道了秦安若是什么想法。 果然,秦安若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直接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药材一路上带过来也不容易,众位大夫也都辛苦了,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不带回去了,这样也能轻装上阵。” 现在淮南的情况基本已经稳住了,他们肯定很快就要离开了。 秦安若现在说要把药材留下来的事情,也不算是太晚。 听着秦安若的话,剩下的人立马就茫然了。 王御医自从来了淮南,一直都跟在冯秀儿身后。 可以说,他算是最亲近秦安若的这一派的人。 饶是如此,他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都提出了异议:“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真的要把我们的东西留在淮南?这可是从京城带来的,如果让陛下知道了,一定会问罪的。” 每一次来赈灾带的东西,用在了哪里,回去都是要给户部说的。 要事用完了也正常,但是现在并没有用完,还不带回去肯定是不成的。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大部分都听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秦安若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大家突然间觉得要说服秦安若不容易。 有了这样的明悟,很快就把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王爷,您觉得呢?” 祁凉……祁凉还能有什么说的? 反正不管他有什么意见,秦安若肯定会说服他的。 祁凉一直都很了解秦安若,即便是被人推了出来,他也只是摇头:“本王不知道。” 他也不清楚秦安若为什么非要一次次的给淮南的百姓留下来东西,但是在没有办法改变秦安若的想法的情况下,他选择不说话。 祁凉的选择,让众人都十分不解。 很多人看向了王玉。 王玉是跟秦安若最熟悉的,在祁凉不准备说话的时候,只能靠他们自己说服秦安若了。 突然间听到秦安若提出了要把剩下的药材留下的想法,王玉也有些茫然。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比较熟悉的冯秀儿,冯秀儿别过了头。 冯秀儿这一路上都跟秦安若在一起,因此对秦安若的想法,她心中其实有些理解。 现在秦安若在为淮南这些已经遭受了苦难的百姓谋好处,她一定不能扯后腿。 看来,不管是梁王还是冯秀儿都不准备掺和进这件事情。 这种选择的时候,不表态基本就是默认了。 王玉很快就有了一种感觉,其实他们肯定是说服不了秦安若的。 心中生出了无数低沉的想法,他没有不战而退,反而是站在了秦安若面前:“王妃知道如果不把药材带回去,到时候户部的人肯定会找我们的麻烦,甚至会弹劾我们吗?” 秦安若挑眉:“要把药材留下来的人是我,不让你们带药材回去的人也是我。你们只是来治痨灾的而已,痨灾治好了就是你们的功劳,这一切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她的语气淡然,浑身散发出了强大的自信。 既然是她挑起来的话头,所有的后果自然都是她一个人来承担,绝对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第六百零六章第五家族 秦安若的态度很坚决,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御医们的神色顿时有些复杂。 也就是说,秦安若知道回去之后会面对什么。 然而哪怕很清楚这一切,秦安若还是选择了要把他们带来的药材留在淮南。 这是为什么?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秦安若是心疼淮南的百姓。 王玉最终还是说了软化:“王妃大义,我没有别的意见了。” 他表态了,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剩下的人身上。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连累你们,就算是回去真的有人要找麻烦,也是我用王妃的身份逼迫你们留下东西的,你们是治疗痨灾的功臣,谁也不能对你们动手。”秦安若的语气十分认真。 没有人会对这样的秦安若产生恶感。 大家看着秦安若脸上的神色,良久都没有说话。 毕竟比起来深明大义的秦安若,他们好像太自私了。 “我同意王妃的说法。” “反正药材也不是由我们来支配的,我们只是用了点药材罢了。” “王妃想怎么做,也不是我们能阻止的。” “……” 很快就有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人阻拦了,但是更多聪明人也并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中,因此就当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秦安若冲着大家鞠躬:“我代替淮南的百姓谢谢你们。” 她的表情认真,倒是让这些人有些不好意思。 夜色降至,院子里逐渐只有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 自从今天秦安若提出来要把药材留下来之后,祁凉就没有跟秦安若单独说过话。 现在院子里没有别人了,就剩下两个人了,祁凉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么做?给淮南的百姓这么多东西,你觉得合适吗?” 秦安若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你觉得你给了他们多少?” 她的这个问题就有意思了,根本不用多想,祁凉就能说出来一大堆:“朝廷给的东西,本王带来的东西,之前的私库还有现在的药材,你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让本王把东西留在淮南吗?本王是真的不懂,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选择。”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秦安若做这些也不会有任何一个百姓知道。 看起来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秦安若为什么会做?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并没有因为祁凉的话露出来什么不该有的表情:“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淮南的百姓该有的,本来是富庶之地,因为朝廷的不作为,有了萧县令跟郑太守这样的贪官,淮南百姓受的苦楚,难道不需要补偿吗?” 这就是秦安若自己的观点。 她的神色始终都十分坦然,既然已经张嘴说出来这种话,也就不害怕会影响到别人。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迟疑:“你……真的就只是为了淮南的百姓吗?” 他始终都知道秦安若善良,却没有想到,秦安若竟然能善良到这个地步。 “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只是想要问心无愧罢了,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吗?”秦安若皱眉。 没有再讨论下去的必要了,祁凉紧紧抱住了秦安若:“你说的对,这本来就没有什么需要讨论的必要,是本王想错了。你做的没错,淮南的百姓,就需要你这样的人。” 两个人相视一笑,这个问题就算是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祁凉出门处理剩下的问题了。 现在就等着几个被感染的御医好了,他们就准备回京城了。 一路上遭遇很多事情,秦安若心情也难免有些复杂。 马上就要离开了,站在驿站里看着外面的场景,秦安若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有些不想离开。 来找秦安若的柳林听到这个说法,赶忙摇头:“公子您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哦买噶那边的信最近已经快要到了一天就给我来一封的频率了,如果您不回去,霜儿还不吃了我?” 沈霜已经很久都没有见秦安若了,在知道淮南有灾情的时候,每天都要问候一遍。 当然,作为带着秦安若去了淮南的人,柳林不可避免的一次次挨骂。 就算沈霜清楚这是秦安若自己的选择又能怎么样,只要秦安若过的不痛快,肯定就是柳林的错。 柳林在沈霜面前哪儿有任何脾气。 眼看着要回去了,他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要是秦安若再撂挑子说不回了,他才是真的要死。 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看着柳林的表情,秦安若瞬间笑了起来:“还没有成婚,倒是已经成了气管炎了,不错不错,你很有前途。” “气管炎是什么?”纵然觉得秦安若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柳林还是很有求知精神的,当即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呃? 这是现代十分出名的说法,柳林一个古人当然不知道了。 而且这些话自己开开玩笑就行了,如果真的要一本正经说出来,如果柳林觉得有些冒犯了,也没意思。 秦安若赶忙岔开了话题:“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什么意思。淮南的事情解决了,我们这一次来可是要找供货商的,这么久来一直都没有找到,现在总要出去看看了吧?” 这倒是个问题。 秦安若起初本来就想要来淮南的,只是后来被事情耽误了,来的方式才不怎么光彩。 现在淮南的事情都解决了,该处理的自然是要处理的。 柳林也赞同秦安若的说法,看着要出门的秦安若,他下意识的跟上。 在走了两步之后,看着外面荒凉的景象,柳林才觉得有些奇怪:“王妃,我们真的要现在找供货商吗?” 整个淮南都遭受了灾情,现在更是有很多人估计连饭都吃不起。 淮南盛产大米,他们这次来也是为了大米的供应。 现在去找人,能找到吗? 秦安若但笑不语。 要知道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有聪明的商人。 纵然她很看不起这种准备囤积东西发国难财的人,但是现在可以用得上,她也不会把人放走。 在柳林疑惑的目光中,秦安若轻车熟路的带着他走到了一个粮铺前。 这个萧邺县的粮铺早就已经关门了,至少在他们来的时候,从来没有开过。 听到秦安若吩咐他上前敲门,柳林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公子,这个粮铺就从来都没有开过,里面估计也没有粮食,您还要进去吗?” 没有粮食? 秦安若的想法跟柳林恰恰相反。 她勾了勾唇:“来都来了,肯定是要进去看看的。我相信一个米面世家,是不会在有灾情的时候一点粮食都没有的。我已经在这周围看了,我觉得整个萧邺县粮食最多的地方,可能就是这里了。” 秦安若很坚持,柳林没有再说话,敲响了粮铺的大门。 “谁啊?”里面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回音,很快就有个老人打开了房门。 仔细看了一眼门口的人,第五轻柔皱了皱眉头:“你们是什么人?” 第五家族是整个淮南最大的粮商。 然而这一次灾情来了之后,所有第五家族的粮铺都没有售出任何粮食。 秦安若早就已经把这些都打探清楚了,本来准备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竟然一次就能看到第五家族的主要掌权人。 她抿了抿唇,打量了一番第五轻柔:“我倒是没想到,第五家族的族长,竟然会躲在萧邺县的这么一间小粮铺中,现在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第五轻柔没想到来人立马就戳破了他的身份,神色顿时十分紧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冰冷,其中更是有几分慎重。 他再这里的消息,很多族中的人都不知道,秦安若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来跟第五族长谈生意的,不知道能不能进去说呢?” 在秦安若说完这句话之后,第五轻柔的神色立马就变了。 他当即就要摔上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一个小粮铺,没有什么生意跟你谈。” 柳林还在惊讶秦安若怎么能在这里找到正主,反应却也一点都不慢。 在第五轻柔准备关上房门的时候,他很快就把大门顶住了,并没有让第五轻柔的目的得逞。 秦安若的神色始终都很柔和:“看来第五族长是不准备跟我好好说了,那我就得罪了。” 给柳林使了一个眼色,秦安若最终还是靠着柳林的蛮力走了进去。 外面看着只是一个小小的粮铺,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秦安若一走进去,就看到了里面的种种陈设,眼中闪烁着亮光。 “看来第五族长也是一个会享受的人,怪不得能窝在萧邺县这么一个小地方,现在看来这个地方也是不错的。”她的语气十分轻松。 不管第五轻柔说什么,她都已经认定了眼前的人就是第五家族的族长,显然没有一点疑惑。 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否认也没有意义了。 第五轻柔眯了眯眼睛:“还不知道您是哪位。” “我是梁王妃。”秦安若也没有隐瞒身份。 要做生意,第一步就是要互相信任。 她作为梁王妃已经在萧邺县出现过很多次了,如果现在不如实说,第五轻柔万一见过,肯定会怀疑她的诚心。 秦安若这倒是想错了,第五轻柔已经很久都没有出这个粮铺了。 他皱了皱眉头,神情警惕:“梁王妃来找老朽,有什么指教?” 第六百零七章唯一的供货商 秦安若早在来之前,就知道今天是有一场硬仗的。 因此不管第五轻柔的表现如何,她的神色一直都很自然。 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了,接下来要谈的就是生意了。 她坐在了第五轻柔对面,也示意柳林坐下。 整个屋子里的氛围比刚才好了不少,第五轻柔的神色也柔和了点。 秦安若看着第五轻柔的反应,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今天,我是来跟第五族长做点小生意的。” “梁王妃还需要跟我做生意?”第五轻柔显然不信。 如果在京城,秦安若说出来这个理由,很多人会相信。 毕竟哦买噶还在,大家都知道梁王妃是个生意人。 但是在淮南显然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消息传的再快,梁王妃开了个超市这种事情,除非能红遍整个大盛,不然是不可能让大家都注意到的。 秦安若自己也清楚,倒是做好了仔细跟第五轻柔说一番的想法:“我在京城中有自己的铺子,并且也有卖粮油的。想必第五家族这多年应该也跟京城中的人有合作,现在只是把合作人变成我罢了,对第五族长没有什么影响吧?” 不仅是提了个头,秦安若还把粮食交易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 在商言商,在秦安若说这些话的时候,第五轻柔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面上带上了几分慎重,第五轻柔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既然梁王妃真的是个生意人,就该知道生意人都是要讲求诚信的。我们已经跟别人合作了很多年,现在突然间换人,肯定不行。” 柳林都有些着急了,不过秦安若的神色始终都很自然:“如果京城那边的渠道没有什么问题,想必最近第五家族的粮铺,也不会关门大吉了吧?第五族长,我能来这里,知道的定然不少,你确定要让我说出来吗?” 但凡是做生意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黑料。 至少在秦安若出口的时候,第五轻柔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现在屋子里也只有他们三个人,第五轻柔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摇了摇头:“王妃说笑了,我只是个小老百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很快秦安若就明白了第五轻柔的想法。 毕竟也是一个能在淮南维持了这么久的大家族的人,她觉得第五轻柔的反应倒是还在预料之中。 当着第五轻柔的面,秦安若只是轻轻勾了勾唇:“第五族长,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你真的要让我把你做的事情都说出来吗?” 秦安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商人,在第五轻柔的眼里,她始终都是皇家的人。 他现在做的一切,就是要让秦安若说出来她作为商人的手段。 秦安若也没有让第五轻柔失望,当即就爆出了猛料:“如果我没有想错,第五家族最近的蛰伏,只是因为不想把东西给萧县令和郑太守,或者说不想让王爷找到你们跟这两位的关系吧?” “你在乱说什么!”一句话立马就让第五轻柔变了脸色。 第五轻柔现在哪里还有刚才的冷静,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谨慎。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安若竟然真的知道。 对于第五轻柔的想法,秦安若并不关注。 她勾了勾唇,神色十分自然:“我现在会说这些话,是第五族长非要我说的。我觉得第五族长说的也没有错,你想要的东西都是对的。既然之前你是跟萧县令他们混在一起的,想必京城的渠道也跟他们有关系吧?” 秦安若每说一句,第五轻柔的脸色就跟难看一些。 如果不是还有有一点理智,说不定现在他已经跳起来阻拦秦安若的话了。 根本就没有给第五轻柔反应的机会,秦安若很快接着说了下去:“你们第五家族在淮南的灾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不知道第五族长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呢?” 淮南的灾情。 现在虽然已经快要结束了,可祁凉的离开,并不代表第五家族也安全了。 接下来肯定会有新的太守跟官员,如果有人看不惯第五家族,在新的太守面前给第五家族上眼药,对第五家族的人来说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秦安若的每句话都说中了目前第五轻柔最担心的事情。 他看向秦安若的神色中带着怒气,显然被秦安若这种毫无休止的问法给弄生气了。 已经说了这么久了,第五轻柔是个什么样的人,秦安若大概也已经了解了。 她咳嗽了一声:“我也不是来跟第五族长说这些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现在就算是恐吓第五族长也是没有用的,因此我是来跟你好好商量的,或者如果第五族长不介意的话,就说我是来拯救你的也正常。” 秦安若说的简单,第五轻柔的面色却是变得有些难看:“拯救我的?如果王妃真的是来拯救我们的,有些话本来就不该说,我不信这么简单的道理王妃您会不懂。” 不说? 不说怎么能让第五轻柔相信她的能力呢? 秦安若并没有被第五轻柔的话影响到,自从进来之后一直带着的笑容终于消失了,看向第五轻柔的目光也不怎么好看:“我是带着诚意来跟第五族长谈的,如果第五族长当真对我充满了意见,我觉得接下来的话也就没有必要说下去了,您觉得呢?” 毕竟是梁王妃,秦安若收起了笑容,浑身的气势放了出去,第五轻柔的脸色有些僵硬。 自古就是民不跟官硬碰硬,这也是最近第五家族蜷缩起来的原因。 刚才第一眼看到秦安若的时候,他也是有些紧张的。 谁能想到秦安若的语气一直都很柔和,当然就让第五轻柔收起了警惕。 现在面对秦安若的怒火,他的理智回笼,才发现他刚才竟然是被秦安若给坑了。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第五轻柔的神色并不算很好看。 良久之后,他才看了一眼秦安若:“梁王妃到底有什么目的,您还是直接说吧。第五家族行得正坐的直,不怕王妃您说什么不该说得话。” 反正都没有什么证据,一切都是秦安若自己说出来的罢了。 如果他不愿意承认,秦安若能拿他怎么办。 现在第五轻柔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如果没有到最后一步,他不愿意跟一个有他的把柄的人合作。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看向第五轻柔的目光中都带着嘲讽:“第五族长的心态是真的好,我还以为我会让第五族长苦恼,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她说完这句话,第五轻柔心中不由一突。 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顿时带着警惕,第五轻柔第一时间就想质问,秦安若到底想干什么? 秦安若可没有给第五轻柔多想的机会,她很快勾唇露出了笑容:“第五族长,现在萧邺县令跟郑太守可都还在牢房中。你说他们都已经进去了,如果知道你还过的很滋润,会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肯定很不甘心。 如果没有人提起来第五家族,萧邺县令跟郑太守估计都不会想到。 然而秦安若要是真的去说了,第五轻柔相信,接下来等待着第五家族的,都是狂风暴雨。 秦安若来这里是为了做生意的,他没有忘记秦安若刚来的时候说的话。 现在看着秦安若,他神色难看:“难道梁王妃一直都是这么做生意的吗?如此这般仗势欺人,您觉得有意思?” 第五家族在淮南已经很久了,他也是有些底气的。 现在被秦安若的话说的是有些害怕,但是第五轻柔并不愿意承认。 秦安若也没有着急,只是面带笑容看了一眼第五轻柔。 在第五轻柔要说话之前,她突然间就出声了:“我不知道第五族长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在就事论事。是您非要听听我知道点什么,我按照您的吩咐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难道这也有错吗?” 能有什么错? 按照秦安若的说法,她当然没有错。 第五轻柔的眼神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深深看了一眼她,最终还是妥协了:“说吧,你想怎么合作。” 秦安若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第五轻柔的话,反而冲着第五轻柔笑了笑:“第五族长之前跟京城中的人合作,现在不知道这个合作可不可以结束了呢?” 秦安若相信只有永远的利益才是稳固的。 现在又没有什么反垄断法,她想跟第五家族做生意,这其中就不能有别人存在。 她能想到的事情,第五轻柔当然也能想清楚。 第五轻柔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甚至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警惕:“淮南盛产大米,第五家族的大米绝对能给梁王妃供应。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谁要求供应商只能供应给自己一家的。” 被秦安若气得不轻,第五轻柔也难得硬气了一会。 秦安若不会突然间有这种想法,她自然敢说出来,就是有把握第五轻柔肯定会答应。 现在听着第五轻柔的话,她只觉得有些好笑:“如果之前没有这么做,为什么第五家族在京城中的联系人只有一家?” 不等第五轻柔狡辩,秦安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来这里,已经把该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我希望第五族长能想清楚,你当作我是在威胁你也罢,反正……我只要唯一的供货商。” 第六百零八章城门口巨变 被一个女流之辈压在头上,第五轻柔十分生气。 他甚至都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留在萧邺县。 如果他不在萧邺县,是不是就不用面临现在的境界了? 秦安若不知道第五轻柔的想法,现在也只觉得好笑。 她没有催促第五轻柔,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她相信第五轻柔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果然,第五轻柔很快就给了秦安若答复:“您说的对,我也觉得唯一的供货商这个想法挺好的,接下来我们就按照这个想法走了。” 简单的跟第五轻柔说完,直到跟着秦安若从第五轻柔那里走出来,柳林还都觉得有些恍惚。 “公子,这就已经谈完了在淮南的供货商?”柳林的语气夸张。 毕竟第五家族,他来了淮南这么久,已经知道是什么地位了。 且不说秦安若能在萧邺县这么一个小地方找到第五家族的族长,还能用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敲定了跟第五家族的合作,总让人觉得很奇怪。 柳林简直要崇拜死秦安若了,现在看秦安若的目光,比沈霜看秦安若的还要崇拜。 秦安若听了柳林的话,也无奈笑了笑:“这一次是真的凑巧了,我也没想到,第五家族的族长竟然会在这个小铺子里,起初我也只是想找个法子逼他出来罢了。” 她说得简单,只是见识了秦安若跟第五轻柔的交谈,柳林一点都不相信。 “公子您就别谦虚了,您算无遗策,肯定是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才会做的,我保证不会给别人说出去的。”柳林的语气十分坚持。 秦安若的性格也不是因为这些没有用的事情坚持的,听了柳林的话,她露出了笑容,也没有再多言。 这也就让柳林更坚信,秦安若早就想好了,因此才会谈判的那么简单。 不管柳林怎么想,反正现在跟第五家族的生意已经谈好了。 秦安若再淮南要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祁凉来淮南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当然还是需要时间的。 有了京城那边的保证,祁凉把私库里的东西都留了下来。 要怎么处理,也是个问题。 最近这段时间,祁凉一直都在处理私库的问题。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京城已经来了两拨人催了,祁凉一行人也终于该踏上回京城的路了。 与此同时,皇后也得到了消息。 “他们就要回来了,等到祁凉回来的当天,你就让人在早朝上提出来梁王妃当初是自己离开的,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们好看!”皇后的神色阴鸷。 一直以来,祁复都以为只有他回针对祁凉。 谁能想到,皇后竟然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脸上的神色有些迟疑,祁复不由看了一眼皇后:“母后不是不喜欢儿臣一直对付他们吗,怎么这一次,竟然用这种法子。” 但凡是祁复找的人,在早朝上说一句话,大家都会想到祁复身上的。 皇后肯定知道这一点,却还是坚持要找秦安若的麻烦,当真让祁复想不通。 听到他的话,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本宫让你去做,你就做就是了,哪儿有那么多原因?” 也许是最近祁复在顺平帝面前也没有什么用了,皇后对祁复的态度越来越不好。 祁复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被皇后这么不给面子,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母后这是看不起儿臣,觉得儿臣办不好你交代的事情不成?” “你能不能做成,都要做了才知道。本宫已经告诉你该怎么做了,你现在应该思考的是要找谁去给陛下说这件事情,而不是在本宫这里浪费时间。”皇后的语气冰冷。 祁复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深深看了一眼皇后:“儿臣知道了。” 到底还是要面子的,祁复在说完话之后就离开了,准备给皇后没脸。 他却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皇后身后的屏风走出了一个人:“本来以为是个有用的,毕竟那一家子当初也算是精彩绝艳,谁能想到最终竟然抱回来了这么个玩意儿。” 老妪的话让皇后的脸色大变:“冯嬷嬷慎言,有些话在宫中是说不得的!” 她表现的十分紧张,被她称作冯嬷嬷的人却只是笑了笑:“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坤宁宫,我相信以娘娘的能耐,这里肯定没事儿,对吗?” 冯嬷嬷说得十分笃定,面对皇后也没有多少尊敬。 一直都高高在上的人,哪里能容忍别人的不敬。 祁复的所有思想都是从皇后这里学的,至少这一刻,皇后看向冯嬷嬷的眼神冰冷:“有些话还是不能乱说的,这个道理本宫觉得冯嬷嬷应该很久之前就懂了。” 坤宁宫的温度瞬间凉了下来,冯嬷嬷的身子也不由抖了抖。 很显然,皇后是真的生气了。 她虽然不害怕,但也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 当即咳嗽了一声,恢复了正常:“皇后娘娘息怒,都是老奴的错。” 一转身又成了往日里坤宁宫最老实的嬷嬷,冯嬷嬷这副滑不溜手的样子,让皇后气得要死,却没有任何办法。 秦安若可不知道还有人在算计着她,距离京城越近,她心中就越发激动:“马上就要到京城了,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故人了,我还有些害怕。” 以前的秦安若可不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一场穿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她都变得多愁善感了。 好在马车里只有她跟祁凉两个人,祁凉当初离开的时候是被人逼走的,现在回来比秦安若的感触更深。 “这一路上确实遇到了很多危险,不过好在终于回来了。”他在淮南的时候虽然精神一直紧绷,却一直都没有多累。 毕竟他是钦差大臣,所有人不管是心服还是口服,总是不会当着面给他找麻烦的。 郑英被抓了之后,淮南就是祁凉的一言堂了。 猛然间回到京城,想起来在淮南的时候时不时得到的消息,他有些不想回去了。 两个人在同一个空间里,对彼此的改变再清楚不过了。 秦安若感觉到祁凉的呼吸变了,不由挑眉:“怎么,王爷这是不愿意回京城吗?” 她出去了一趟,找到了能给哦买噶供货的第五家族,其实现在心情还算不错。 只是看着祁凉的表情不大好看,打趣了一句罢了。 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在淮南天天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担心痨灾。 现在好不容易能回到京城,祁凉怎么可能不愿意回来。 秦安若随口说了一句就把这个想法扔在了脑后,开始在心里算计,回到京城之后,她应该做什么。 她是已经忘了,祁凉却被秦安若的话勾起了思绪。 “还真有些不想回来,其实淮南还是挺好的。”他突然的一句话,让秦安若瞬间张大了嘴巴。 秦安若实在是难以想象,这种话竟然是从祁凉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皱着眉头看向祁凉,不大相信祁凉说的话。 “在淮南什么都没有,还要小心的病情,你要操心的事情那么多。回到了京城中,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还是高高在上的梁王,你真的不想回来?”虽然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秦安若还是在问完之后,紧紧盯着祁凉。 祁凉的神色自然,并没有被秦安若的话影响到。 他屈指敲了敲前面的小桌子,勾唇苦笑:“在淮南没有人想要让本王死,也没有人勾心斗角。现在是回来了,本王天天要上早朝,说不定每天都有人在想着怎么对付本王,这种日子又有什么好的呢?” 也许是距离京城太远了,当初在京城中的记忆才会逐渐消失。 现在听着祁凉的话,秦安若几乎瞬间就想到了祁复。 她当初会逃走去淮南,不也是祁复母子找麻烦了吗?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难看。 她也被祁凉的话说服了,至少在这一刻,觉得回到京城也真的没什么好的:“这么比起来,淮南的所有人都足够可爱,确实是要比京城好多了。” 京城好不好的不重要,有像是祁复这样阴沟里的老鼠,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怕什么来什么,祁凉和秦安若还在担心以后的事情,却没想到,祁复根本就等不到以后。 得到了消息今天秦安若和祁凉就能回到京城,他提早让人给顺平帝进言了。 还没等秦安若跟祁凉二人到京城,京城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秦风远远就看到了城门口的人,也不觉得惊讶。 祁凉这次去淮南,虽然是被逼走的,但是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 淮南的赈灾工作完成的不错,祁凉还带领众人消除了痨灾,是值得有人在城门口等的。 秦风想的很好,看着城门口的人也没有停下马车,径直往城门口走去。 终于,在他们快要靠近的时候,听到了那些人的声音:“来人可是梁王和梁王妃?” 这一路上都听到别人把王爷跟王妃放在一起说,祁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当即点头,脸上甚至都挂上了笑容:“淮南的灾情已经消除了,王爷跟王妃回来了。不知道你们这是?” 秦风话没说完,却在心底已经有了决断,这些人肯定是来迎接王爷的。 只可惜,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在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后,城门口的这几个人,瞬间就把他们团团围住。 第六百零九章皇后的下马威 秦风的笑容僵硬了。 再怎么缺心眼,他也看出来城门口的这些人来者不善了。 “马车上是梁王跟梁王妃,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秦风抬出来祁凉压人。 然而他认为肯定会奏效的方法,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用。 城门口的士兵听到了秦风的话,神色依旧十分严肃:“属下奉命前来捉拿梁王妃,请梁王妃下马车。” 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秦安若和祁凉所有的伤感在这一刻都没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茫然。 还是秦安若先反应了过来:“我们刚进京城,找麻烦的人这是已经来了?” 简直是不敢想象。 在秦安若说话的时候,祁凉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他才刚从淮南回来,之前在淮南做了那么多贡献,等来的就是还没进城门之前,就被人拦住了路。 祁凉没让秦安若下马车,自己从马车上下来。 他眯着眼睛看向来人:“奉命?你们奉谁的命?本王倒是想要看看,谁这么着急,一刻也等不得,在本王刚回京城的时候,就要给本王一个下马威。” 城门口可不只有祁凉跟秦安若这一行人。 她们的车队挡在了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也都停了下来。 祁凉的声音并不小,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前来的士兵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是奉命来的,但如果事情真的闹出去了,想来背后的主子肯定也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 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深吸了一口气:“王爷请不要为难属下,属下既然来这里了,定然是有人想要见王妃。” 能被皇后派来的人,也是陈家的。 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背后有陈家这个庞然大物在,还真不见得有多害怕祁凉。 “如果本王不让王妃下马车呢?”祁凉可不准备给一个小士兵面子。 背后的人是谁,他也只是随便问一声,并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机会。 城门口还有这么多人,如果祁凉真的让秦安若被人带走了,就是在打他自己的脸。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可能让这人带走。 “梁王这是干什么?王妃在淮南的时候给您带来了很多麻烦,皇后娘娘作为天下之母,觉得梁王妃做的不对,在回到京城中之后跟梁王妃交代两句,难道不行吗?”城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了一个陈家瑛。 祁凉在看到陈家瑛的时候,就明白背后的人是谁了。 果然没有想错,是皇后。 就算是顺平帝要在这个时候见秦安若,他也不可能让秦安若出门,更不用说是皇后了。 祁凉看了一眼陈家瑛,轻声笑了笑:“淮南的事情,什么时候皇后要比本王还熟悉了?本王在淮南的时候,王妃帮助本王良多,整个淮南的百姓都知道王妃的功绩。现在王妃受累了,在马车中歇息,皇后娘娘竟然是连这点空间都不愿意给本王与王妃?” 抬出来皇后怎么了? 秦安若在淮南的所作所为,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去查探就能知道。 皇后敢在城门口打他们的脸,祁凉就不会让皇后好过。 当着众人的面,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不满。 冷眼看了看陈家瑛:“这位去了淮南却不愿意治疗淮南百姓的陈御医,据说也是皇后母家的人。难不成你是介意王妃在淮南斥责了你,才让皇后有了这一番做法?” 城门口的人瞬间都有了八卦之心。 “真的是这样吗?” “皇后要找梁王妃的麻烦。” “什么御医也是陈家的人,国舅爷家可真的是人才辈出啊。” “什么人才辈出,皇后娘娘这次过分了,毕竟梁王跟梁王妃才从淮南回来,可是我们大盛的功臣。” “就是,如果痨灾真的蔓延开了,整个大盛恐怕会跟前朝一样了。” “……” 百姓最不怕的就是看热闹了,眼看着祁凉在城门口跟陈家瑛两个人闹起来了,当即就分析背后的事儿。 一个个说出口的话都十分夸张,让陈家瑛的脸色瞬间就阴冷了下来。 祁凉才没有心情跟一个陈家瑛浪费时间。 他也听到了周围百姓的话,当即冲着说话的人笑了笑:“大家说得没错,这一次王妃是真的帮了本王大忙,本王定然不能让王妃被人欺负,多谢大家仗义执言。” 本来该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祁凉这么一说,倒是让众人觉得无形中距离都短了很多。 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现在看着祁凉的态度很平和,自然就引起了对皇后的不满。 祁凉跟百姓说完之后,直接让秦风带着人进城。 至于刚才说话的人,现在对她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用处了。 想要带走秦安若的士兵眼睁睁地看着祁凉跟秦安若两个人离开了,他也没有办法。 祁凉重新回到了马车上,秦安若的脸色铁青:“皇后倒是真的一点时间都不愿意浪费,我们才刚到京城外,她就能做出这种事情,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秦安若也生气了。 抱住了秦安若,祁凉的神色淡然:“你放心便是,只要有本王在,本王肯定不会让你被带走。” “我会怕这个?”秦安若笑了笑,毫不在意。 当初祁凉离开之前,凌妃做的那些事情,背后处处都有皇后的影子。 祁复和皇后是一国的,她也从来没有害怕过这两个人。 只是今天的事情,秦安若有了别的想法。 “当初我去淮南的事情,应该没人知道。你在官报里也从来都没有提到过我,为什么皇后突然间会想到要来找我呢?”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 祁凉这才想起来秦安若离开之前发生的事情。 有些事儿没有人提起来就罢了,一旦说开了,祁凉也能明白皇后的心思:“淮南的消息,她们一直都知道,这一次,恐怕是来者不善。” 能让皇后亲自出马,想来也知道她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 不然,也不会直接让人在城门等着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梁王可害怕了?这一次我是自己从宗人府中出来的,当初做的那点戏能不能有用,就看梁王的态度了。” 幸好当初出现在太守府门口的时候,为了麻痹郑英,秦安若还让柳林扮演了一下混混。 现在提起来秦安若出现在淮南的原因,倒也有的说了。 秦安若跟祁凉只是两个人稍微商量了一下,大概心里有数,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皇后可跟他们的想法不一样。 贵为一国之母,她让人去找秦安若,竟然没有带回来。 几乎是在士兵刚回宫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城门口发生的事情。 整个坤宁宫中的东西又遭了一次灾。 她神色阴鸷:“她们怎么敢!” 戏台子都搭好了,皇后没想到秦安若竟然能不来。 她都已经亲自让人去了,就算是为了面子,秦安若也该来一次的。 后面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秦安若敢来,皇后就要让秦安若好看。 谁能想到,事情竟然发展成了这样。 面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冷眼看着眼前的冯嬷嬷:“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要本宫让人去,她肯定会来吗?现在非但是没来,还让本宫在所有人面前丢了面子,你觉得合适吗?” 皇后的语气十分冰冷,似乎这一切都是冯嬷嬷的错。 冯嬷嬷能跟在皇后身边,并不像是别人一般,非要看皇后的脸色。 她冷笑了一声,神色冰冷:“娘娘这话倒是说的有意思了,是我让您派人去的吗?我只是有个提议罢了,难道不是娘娘您自己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才会让人去做吗?怎得现在觉得不行了,一切错处都是我的了?” “你……”皇后说了一句,冯嬷嬷这一大段话,可一点都没给皇后面子。 皇后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却不管她怎么说,冯嬷嬷都没有一点要后退的想法。 两人针锋相对,眼看皇后就要翻脸,冯嬷嬷轻轻咳嗽了一声:“娘娘可不要忘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立马让皇后把所有想说的话收了回去。 非但没有生气,还努力挤出了笑容:“冯嬷嬷的恩情,本宫当然不会忘。您放心就是,但凡太子能最后登上大位,本宫一定让您富贵加身。” 等到皇后服软,冯嬷嬷的神情才好看了点。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冯嬷嬷才离开了。 在冯嬷嬷离开之后,皇后却是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推了下去:“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碍于距离并不远的冯嬷嬷,她什么话都不敢多说,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 后宫中的纷纷扰扰,已经与祁凉跟秦安若无关了。 皇后只是在城门口试探了一下,等到她们回到了王府,再没有皇后的消息,她们理所当然觉得皇后这是服软了。 秦安若跟祁凉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淮南一行到底是很累人的,既然皇后没有要找茬的想法,两个人也没有再去想这件事情。 一夜无眠,很快天就亮了。 已经许久没有上早朝的祁凉还有些不适应,直到站在宫门口,他的神色都有些茫然。 第一天来,他谁都没有见,现在等着祁凉的人并不少。 祁澈一大早就出现在宫门口,看到祁凉的瞬间眼睛亮了,快步走了过来:“六弟,你可算是回来了!” 第六百一十章论功行赏? 祁凉迎了上去,两个人互诉衷肠。 他在淮南的这段时间,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并不少。 因为有祁澈在京城中周旋,他才能在淮南过的比较肆意,这些祁凉心中都清楚。 有人为祁凉回京了高兴,自然就有人不高兴。 祁复很快就走到了祁凉身边,神色冰冷:“昨日母后想要让梁王妃来宫中,听说梁王拒绝了?你是不是忘了,梁王妃不是你带去淮南的?” 皇后受了委屈,当然是要告诉祁复的。 祁复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就准备给皇后找回场子。 不管祁凉说什么,现在大家都站在宫门口,他一定要让祁凉认错。 不是才回京城吗,这又是怎么了? 祁澈疑惑地看了一眼祁凉,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祁凉冲着祁澈笑了笑:“三皇兄稍安勿躁,本王和太子之间有点误会罢了,只要把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 他说的十分简单。 没有等祁复再说话,祁凉重复了一遍昨天的事情:“本王跟王妃在淮南的时候很累,一路舟车劳顿,才到城门口皇后娘娘就要迫不及待的让王妃来宫中,这就是皇后的风范吗?” 这里还有别人在又怎么样,祁复想要借着别人的嘴给祁凉找麻烦,祁凉也没有要给祁复母子两个人留面子的想法。 皇后就能无视梁王妃的付出,非要让梁王妃在一进京城就去宫中,就算是在哪儿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当然这只是正常人的想法,祁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肯定就不是这么想的。 他的目光冰冷,当即冷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母后管不了梁王妃,就算是母后让梁王妃来,梁王妃也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就不做?” 什么时候有人这么说了? 祁凉皱了皱眉头。 昨日皇后没有再说什么,他以为这件事情就算过了,谁能想到竟然还有后续。 看着祁复像是疯狗一样,非要在他面前说话,祁凉的神色冰冷,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出现了冷意。 今天可是祁凉回到京城之后第一次上早朝,如果真的让祁凉跟祁复闹起来,得不偿失。 祁澈还算是冷静,不等祁凉说话,当即就拽住了祁凉:“六弟,早朝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先进去吧。” 至于祁复这边,他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祁澈的话让祁凉冷静了下来。 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祁凉没有再理会祁复,径直跟祁澈两个人离开了。 这里可还是有无数的大臣在,两个人竟然就这么无视他了? 祁复怎么能吃这种亏,当即就要跟着祁凉跟祁澈的脚步去。 已经知道祁复没有什么脑子了,但是他能做到这一步,还是让很多人心惊。 秦相就是最无奈的一个人。 有了一个秦烟儿在,他现在已经跟祁复绑在一起了。 就算再讨厌祁复,也不能让祁复真的做出来这种丢人的事情。 秦相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站在了祁复面前:“太子殿下,现在您不能找梁王的麻烦了。” “凭什么?”祁复的神色冰冷,“你突然间又想起来你的好女儿了,觉得孤不该找她们夫妻的麻烦?孤还就告诉你了,这一次孤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祁复当真是一点都没有遮掩,还在宫门口,就说出了这种话。 秦相能感觉到大家从四面八方扫射过来的目光,他觉得自己就是只猴子,现在正在被人评头论足。 而究其根本原因,让他这么尴尬的人,就是眼前的祁复。 心中猛然间涌上了怒气,秦相生出了转身就走的冲动。 在当真要走的最后关头,他想到了还在东宫中的秦烟儿,停下了步子。 “臣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早朝马上就要开始了,梁王才刚从淮南回来,也算是有功之臣,如果让陛下知道太子找梁王的麻烦,会给太子殿下带来不好的影响。”秦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点。 只可惜现在的祁复早就不愿意听他的话了。 祁复冷笑了一声:“去了一趟淮南就是有功之臣了?淮南太守跟郑家的关系可还没有搞清楚呢,孤就不相信,他祁凉能什么都没做!” 这个局是祁复设的,祁复对其中的一切都再清楚不过了。 在顺平帝准备论功行赏,要赏赐祁凉的时候,他站了出来:“父皇且慢。” 宫门口的吵闹显然并没有给祁复带来多少麻烦,至少他现在脸上还带着让人觉得十分恶心的挑衅。 顺平帝也不由皱眉:“太子还有什么意见?” 不管祁凉这次在赈灾的时候做了多少错事,只要他回来了,淮南的百姓还没有什么大事,祁凉就是有功之臣。 这一点顺平帝十分清楚,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上了不满。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祁凉都回来了,祁复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祁凉得到好处。 他盯着顺平帝不满的目光站了出来,神色自然:“父皇,儿臣觉得与淮南太守有关的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现在就论功行赏,为时过早。” 没有解释清楚? 什么事情没有解释清楚? 祁凉与祁澈两个人对视一眼,倒是差不多知道祁复的心思了。 反正想再多也没有用,他们没有说话,等着顺平帝的决断。 今日是祁凉刚回来上朝的日子,顺平帝并不想有什么岔子。 他的脸色不算好看,语气也有些低沉:“朕觉得已经很清楚了,淮南的事情老六解决的不错,没有什么朕不清楚的地方了。” 顺平帝都表态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该这会消停下来了。 只可惜祁复一想到祁凉会因为淮南的事情从顺平帝手中得到好处,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身后已经有很多人低声劝解了,他依旧径直出声说道:“儿臣觉得淮南太守跟郑家的关系,一定要说清楚。为什么淮南太守有了私库那么多年,六弟一去就能找到?该不会是幕后的人把小卒子扔了出来,试探父皇的态度吧?” 祁复更想说的是秦安若的事情,但现在祁凉就在这里,他暂且压下了对秦安若的讨厌,看向祁凉的目光十分冰冷。 太子是真的疯了吗? 明明知道顺平帝不愿意听,竟然还能说出来这种话。 很多人都觉得祁复这次肯定是完了。 朝堂上有片刻的安静,紧接着,顺平帝不紧不慢道:“哦?郑太守还跟郑家有关系吗?朕倒是不知道,跟郑家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这样! 祁澈与祁凉对视了一眼。 该知道的消息,他们早就告诉顺平帝了。 顺平帝也保证不会找郑家的麻烦了,这是临时改口? 两个人的神色冰冷,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回答。 郑老将军的身子不好,已经很久都不上早朝了。 上次是来给祁澈撑腰的,现在一时间竟然没有人给郑家的人出头。 祁凉为了避嫌,定然是不能第一个说话的。 祁澈深吸了一口气,很快站了出来:“父皇容禀,郑英虽然有个郑姓,但从小就没有在郑家长大过,跟郑家也没有任何关系,外祖早就说过,郑英不是郑家的人。” “郑英现在是做错了事情,你们郑家当机立断说郑英不是郑家的人就不是了?以前很多人可是借着郑英的光拿了不少东西,孤觉得郑太守也有点可怜。”祁复眼前一亮,看到了顺平帝站在他这边的希望。 祁澈抿了抿唇,良久都没有说话。 现在,他说什么都不合适。 祁凉自然也是一样的。 祁澈是为了郑家避嫌,祁凉则是在祁凉已经见过郑英了,现在有关郑英的任何话,都不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一时间,祁复竟然真的把两个人逼到了绝境。 只要是祁凉跟祁澈这派的人,现在不管说什么话,都会被皇帝记恨的。 别人看到这样都往后退,已经跟祁澈差不多要成一体的江尚书是退不了的。 自从江越歌嫁给祁澈,他跟祁澈的关系已经是密不可分的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是祁澈最坚实的后盾。 祁复的笑容尚且没有保持多久,江尚书就站了出来:“陛下,梁王一路舟车劳顿,不仅仅是赈灾,还带领众位御医治疗好了痨灾。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整个大盛来说,都是大功一件,可不能因为别的事情,让他寒了心啊。” 有些话也不一定非要通过祁澈说出口。 祁凉是大盛的皇子没错,但是谁也没有规定,皇子就不能有自己的小心思。 甚至这一次分明就是祁凉做的很突出,还要因为祁复的几句话抹杀祁凉的功绩不成? 这个老匹夫! 祁复本来以为已经没有其他可能了,谁能想到江尚书突然间站了出来。 作为祁澈的岳父,他这一次站出来不用说,肯定是为了祁澈。 冷笑了一声,祁复根本就没给顺平帝表态的机会:“既然要论功行赏,自然要搞清楚淮南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淮南太守这个大蛀虫都没有解决干净,又哪里来的时间赏赐呢?孤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搞清楚的好!” 他说得十分坚定,江尚书的目光闪了闪:“按照太子的说法,您觉得梁王这一次去淮南,是什么作用也没有,对吗?梁王的一切功绩,就在您的三两句话中消失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这是他该得的 祁复是这个意思。 当然当着大家的面,肯定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 祁凉再怎么着,也是去了一趟淮南的。 他深深看了一眼江尚书:“孤倒是没想到,江尚书竟然跟梁王的关系这么好。” 这就是明晃晃的说祁凉跟江尚书抱团了。 江尚书并没有因为祁复的话害怕,冷哼了一声:“臣只是个普通人,既然入朝为官,也是为了大盛的百姓。现在王爷为大盛做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到头来在朝堂上受到的之后责难,臣是为以后担心!” 他说的并不是多高深的道理,却给大家撕开了一个口子。 既然江尚书都已经把话头递给大家了,就没有人会轻易放弃。 很快,祁澈这一派的人也都按照江尚书的说法,夸赞祁凉。 “梁王这一次真的是为我们大盛做了好事。” “对,功过自然有百姓说,听说淮南的百姓都舍不得梁王回来。” “臣觉得该赏赐!” “……” 什么祁澈,什么郑家,甚至什么淮南太守的,在这一刻都不重要。 本来祁凉站在这里就是中心了,非要略过祁凉去说别的,岂不是让事情变得复杂了吗? 整个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支持祁凉的。 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打量。 他从来都没怎么把祁凉放在心上,这个儿子怎么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祁凉任由四面八方的视线都放在他身上,一直都神色淡然。 终于,顺平帝没忍住:“老六,你怎么看?你觉得朕该怎么给你赏赐?” 赏赐这种东西,难道还能自己要不成? 祁凉垂下了眼睑:“儿臣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无论当初去淮南的是谁,都能做到儿臣做的这些,实在是当不了什么夸赞。” 话是说的好听,但是当初除了祁凉之外,可是没有人准备去淮南的。 顺平帝要说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中。 祁凉貌似什么都没有说,却把顺平帝所有的后路都堵住了。 整个朝堂顿时一片安静。 祁复好不容易才把话题转到对祁凉跟祁澈两人不好的方面,怎么能容忍事情朝着别的方向发展。 他冷哼了一声,很快就有了新的想法:“六弟倒是谦虚过头了,当初如果不是你主动去,别人也许还有机会。孤其实一直都很好奇,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六弟,为什么非要去淮南赈灾,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 这句话是真的过分了。 祁澈再也忍不住了。 祁复要说他可以,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直接把矛头对准祁凉。 他站了出来:“听着太子的意思,当初六弟不该去,对吗?”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在人面上还是不能承认这种话的。 祁复赶忙摇头:“孤可没有这么说,如果三弟有这种想法,自己放在心里就行,可不要非要借着孤的嘴说出来,这种事情孤是不会说的。” 他说的十分简单,甚至都查赌咒发誓了。 祁凉扯了扯唇角:“臣弟愚钝,听着太子似乎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太子究竟还有什么别的话想说,倒是可以一次性说完,也别让臣弟一点一点想了,有可能会误解太子殿下的意思。” 能有什么好误解的? 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知道现在祁复就是在找他们的麻烦。 祁凉的神色冰冷,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怒火。 顺平帝倒像是真的隔岸观火了,不管这几个人说什么,他都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祁凉深吸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能不能帮臣弟解惑?”他不准备放过祁复,既然祁复已经开始找茬了,他就顺着祁复的话,非要让祁复给他一个解释。 祁澈功成身退,没有再说话。 一个王爷罢了,以为自己做出一点小事就了不起吗? 祁复最看不起祁凉这种人,毕竟曾经凌家还在京城中的时候,祁凉就是凌家给他准备的一条狗。 他眯了眯眼睛:“孤并没有这个意思,如果六弟非要误会,孤也没有办法。” “您是太子,您觉得没有这个意思就算了。什么赏赐就赏赐的,我做的就是我该做的事情,父皇也不用大动干戈了。不知道儿臣不在的时候早朝是不是也这么热闹,儿臣让早朝变得杂乱,心中实在有愧,就先告辞了。”祁凉说完话之后,直接给顺平帝行了一个礼。 他甚至没有给任何人说话,径直离开了金銮殿。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祁凉这是生气了。 他连顺平帝的面子都没有给,大家不由偷偷看了一眼顺平帝。 眼底的震惊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顺平帝当真没想到,祁凉竟然能这么做。 他就这么走了? 不管朝堂上的人有多不敢置信,祁凉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 祁复也有些茫然。 他们的想法祁澈都不关心,祁凉这一步走的很险,祁澈却知道是为了什么。 如果祁凉离开了,就没有人纠结郑英跟郑家的关系了。 在顺平帝准备计较的时候,祁凉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暂且保住郑家了。 他领了祁凉的这个人情,当然也不能让祁凉吃亏。 祁澈当即跪在了地上:“儿臣知道父皇定然有父皇的考量,只是儿臣愚钝,不知道为何六弟做了这么多好事,竟然连一点赏赐都得不到。难道父皇真的相信太子殿下说的,任凭当初派谁去,都能发现痨灾,都能安抚好淮南的百姓吗?” “这不是孤说的,这是老六自己说的。”祁复下意识的反驳。 没有人关心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了,祁澈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给祁凉一个公道,目光落在了顺平帝身上。 别人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用,所有的主动权说到底还是在顺平帝身上的。 祁澈十分认真,顺平帝本来想要打哈哈糊弄过去,现在也不好说了。 “老三你觉得应该怎么办?”话是祁澈提出来的,他就只能问祁澈了。 “六弟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应该有他该得的赏赐。太子殿下觉得郑英跟郑家有关系,那也是郑家跟郑英的事情,与六弟做的好事无关吧?”不都喜欢打哑谜吗? 这一次祁澈没有给祁复打哑谜的机会,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把话题挑明了。 他是疯了吗? 这是很多人的想法。 祁凉放弃了到手的赏赐,并且还给了顺平帝没脸,不就是为了把郑家的事情糊弄过去吗? 现在祁澈的话,倒是让祁凉的所有苦心都白费了。 大部分人都觉得祁澈太傻了,但也有人明白,祁澈这是看重兄弟情谊。 顺平帝的眼神暗了暗,心思十分复杂。 他的孩子能兄友弟恭,他本来应该高兴的。 然而现在两个人联合起来要对付的人是他,他就是努力想要露出来笑容,也有点艰难。 “你说的对,既然这样,那就按照之前的封赏,赏赐他黄金万两并朕最喜欢的庄子两个,剩下的东西礼部会送过去的。”顺平帝说话的时候一直死死盯着祁澈。 就差在说完之后,问一句祁澈满意了吗? 现在还捉摸不透顺平帝的心思,能让祁凉拿到该拿到的东西就行了。 因此祁澈倒是并没有多言,反倒是很快就退了回去:“父皇圣明。” 他就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完全没给太子说话的机会。 祁复好不容易把台子搭了起来,祁澈自己都说出了郑英跟郑家的关系,他肯定不愿意放弃。 在祁澈退下去之后,祁复突然出声:“孤刚才好像听到三弟说郑英与郑家有关,不知道三弟能否替孤解惑,郑英跟郑家有什么关系?” 连顺平帝都没准备继续问这个问题了,祁复依旧不准备放过。 祁澈并没有正面回答祁复的话:“我已经说了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太子殿下不相信的话,您尽管按照您的想法去做就好了,不用问我了。” 剩下的几个皇子没想到在早朝上竟然还能看到这种盛况。 祁凉一个人先直接略过了顺平帝离开了朝堂,祁澈竟然也当着顺平帝的面,直接对太子不敬。 有意思,当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仅他们感觉今天的氛围奇怪,大臣们也都没敢说话。 皇家的笑话不是那么好看的,说不定什么时候顺平帝生气了,就会找他们的麻烦了。 顺平帝的脸色果然有片刻的难看:“行了,别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早朝就到这里结束。” 他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孙德寿的反应倒是很快,立马高声喊道:“退朝!” 祁复不满的声音被孙德寿的声音压住了,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却只能跟着众人一起跪了下去。 等到顺平帝跟孙德寿离开了,祁复更是不管不顾,直接走到祁澈面前:“三弟你不要忘了,你是皇室的人,你不姓郑。郑家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 当着众人的面跟祁澈说这种话,他就是要把屎盆子给扣在祁澈的头上。 祁澈的目光冰冷,丝毫没有被祁复的话影响到:“我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说什么。郑家行得端站得正,从来不怕别人的误会。今日我只是要回六弟该有的东西罢了,希望殿下见谅。” 懒得跟祁复多说,祁澈很快起身往外走去。 远远的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祁复发怒的声音,他也没放在心上。 第六百一十二章父皇需要什么? 别看祁凉在早朝上表现的十分淡定,其实他早就害怕了。 等从皇宫中出来,他就让人给三皇子府送了信儿,让祁澈下早朝之后来梁王府。 祁澈受到消息的时候,江越歌也在。 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秦安若了,一听到祁澈要去梁王府,她当然就跟着了。 秦安若对早朝的事情还有点兴趣,江越歌最终也跟着秦安若一起来到了书房中,书房中又是六个人了。 秦安若跟江越歌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祁凉也没有要避开两个人的意思,直接问祁澈他今天离开之后的事情。 “该是你的东西,我肯定不会让别人拿走。父皇的赏赐应该很快就下来了,他说还有礼部给别的东西,这些都是你应该拿到的,你拿着就是了。”祁澈没有解释太多,像是要给祁凉一颗定心丸。 听着祁澈的话,祁凉的神情有些复杂。 他看了一眼祁澈,许久没有说话。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给祁澈说什么。 不用多说,这些肯定都是祁澈做的努力。 立马就看到了祁凉的表情,祁澈皱眉:“你这是干什么?你今天从早朝历来,不就是为了帮我吗?我们都是兄弟,我能眼睁睁看着你的成果被人抢走,一点赏赐都没有吗?” 这话说起来容易,但是要做太难了。 祁凉抿了抿唇,把眼中的水汽逼了回去:“我只是没有想到,父皇在我离开之后,竟然还能想起来赏赐的事情,想必三皇兄肯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吧?” 这些话就没有必要说了,反正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 给不给祁凉赏赐都是小事,祁凉很快就抛在了脑后。 他皱了皱眉头,很快就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情:“郑家的事情怎么办,三皇兄你给郑老将军说了吗?” 书房里陷入了沉默。 祁复一直都在盯着,本来以为已经没事了,谁能想到在祁凉回到京城之后,竟然有人又提起来了。 祁凉看祁澈的表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当初老将军进宫给父皇说了,父皇不是已经答应了不追究吗?君无戏言,他怎么能这么做!”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祁凉完全想不出来该怎么办。 他能做的,也就是抱怨一下了。 祁澈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丝苦笑:“整个大盛都是父皇的,父皇要做什么完全不用给我们解释。他要追究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追究也是一句话的事情。算了,先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秦安若很久之前就知道郑英跟郑家是是有关系的,也知道当初郑老将军解决了。 谁能想到这次刚回来,顺平帝竟然改变了想法。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现在怎么办?郑英跟郑家的关系,只要稍微一出手查就能知道,他根本就不算是郑家的人,父皇为什么非要找郑家的麻烦?” “对啊,他就是在找郑家的麻烦。”祁澈重复了一遍秦安若的话。 皇家永远都没有什么亲情。 顺平帝说最喜欢的人是丽妃,最宠爱的儿子是祁澈,却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祁澈跟丽妃的心情。 能让祁澈露出来这种表情,很显然没有办法了。 “说到底是因为对郑家出手,能让他得到好处吧。现在已经没有外敌了,南蛮很久没有进攻,就算是郑老将军已经把兵权还回去了,他也不想让郑家继续在朝廷中出现。”祁凉的语气冰冷,剖析了一番顺平帝的心思。 当初在外敌入侵的时候,郑家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能上阵。 郑家将门虎子,现在郑老将军是不在朝中了,但还是有好多子弟在。 顺平帝这一次又一次要借着淮南灾情的手给郑家找麻烦,无非就是想要郑家的人都从朝堂退出。 这个问题祁澈曾经也跟郑老将军说过了,因此落到这一步,他也不觉得奇怪。 他无奈叹息了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外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反正现在郑家是真的不能给大盛带来任何好处了,能走到这一步也是正常的。” 好处? 秦安若听了这么久,终于明白了两个人的心思:“你的意思是要好处?皇上非要找郑家的麻烦,就是为了要好处?” 整个天下都是顺平帝的,顺平帝能做什么? 其实顺平帝要的好处跟正常人想的不一样,祁澈心中也清楚。 但是这些,就没有必要跟秦安若解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差不多吧,郑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他想要收拾郑家,也是顺手的事儿。” 就是顺平帝这所谓的顺手,让郑家的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这是一件很让人难受的事情,却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脑海中滑过了一道亮光:“如果郑家能拿出来让陛下感兴趣的东西呢?” 如果真的能拿出来让顺平帝感兴趣的东西,郑家肯定就能复活了。 不过,这一切哪里那么容易呢? 看在说话的人是秦安若的份儿上,祁澈还是回了一句她:“如果郑家能真的拿出来,早就拿出来了,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现在大家基本都知道陛下对郑家不满了,要对郑家下手,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听着秦安若跟祁澈的交流,祁凉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都是我的错,早知道这一次就带着郑家的人去了,赈灾的好处给郑家,父皇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最近他们能想到的好事儿,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了。 祁澈摇头,并不赞同祁凉的话:“哪儿有那么简单,父皇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他本来就多疑,现在还多了一个祁复当搅屎棍,早就没有办法了。就算郑家的人去了淮南,也只能得到一个郑太守跟郑家的人勾结的结果罢了。” 两个人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来破局之法。 毕竟现在最紧张的是郑家的人,郑家的人都已经想了很久都没有任何法子,祁凉和祁澈两个人想不到也正常。 看着一筹莫展的两个人,秦安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什么样的东西才算是好处,之前我拿出来的爬犁算吗?” 爬犁当然算了。 顺平帝因为爬犁赢得了很多赞誉,现在恐怕心中都在感激当初拿出来爬犁的秦安若。 祁澈倒是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有些复杂:“爬犁当然算,只要是能给父皇带来好处的东西都算。” “那我这就……”秦安若的神色瞬间飞扬了起来,当即就要说出自己的想法。 祁澈苦笑了一声:“没那么简单。当初爬犁父皇是拿走了,不过他给了你漕运线,并且一次次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帮你,整个京城都知道你是奉旨行商的了,你已经用爬犁拿不到好处了。” 顺平帝也是一个很现实的人。 他是拿了好处,他也给了秦安若同等的回报,现在没有用了。 想到当初秦安若给顺平帝的东西,祁凉的脸色难看:“早知道当初就把图纸留下了,现在再拿出来。谁能想到父皇竟然是用过就扔呢?郑老将军为了大盛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他难道就真的一点都看不到吗?” 当然不至于看不到,只是不放在心上罢了。 祁澈心中清楚,低着头始终没有说话。 “如果我还有跟爬犁差不多的东西呢?”现代的农具那么多,这个时代很多农具都没有改良,秦安若心中很快就有了决断。 本来以为想到了好办法,不想这个法子,祁澈跟祁凉都否决了。 对上秦安若茫然的目光,祁凉眼中的无奈尽显:“父皇已经拿到了那么多农具,他要剩下的干什么呢?那些农具一点点拿出来,已经足够让天下的百姓感谢他了。” 祁澈补充道:“更何况淮南现在刚遭受了灾祸,整个大盛最缺的就是粮食。有的地方连粮食种子都没有,现在有了农具有什么用呢?” 时机不对。 曾经秦安若拿出来爬犁的时候很好,当初顺平帝也很高兴。 但是现在的农具远远没有粮食好,这一点祁澈跟祁凉心中都很清楚。 郑家……粮食…… “如果我们能拿出来粮食,让百姓能填饱肚子,皇上能放过郑家吗?”秦安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 不知道她想到了哪儿,祁澈随意点头:“肯定能。” 虽然祁澈说的很坚定,秦安若还是有些迟疑。 如果真的有用的话,她都已经把爬犁给顺平帝了,顺平帝现在不还是找她的麻烦吗?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这一次我们给了父皇他想要的好处,如果下次他又要对郑家动手了呢?” 纵然顺平帝这件事情做的不对,不过祁澈跟祁凉只是无奈,从来不觉得顺平帝会赶尽杀绝。 听了秦安若的话,两个人还有些茫然。 祁澈更是径直摇头:“父皇虽然有些多疑,但是信誉不错。只要是能拿出来有用的东西跟他交换,他也没有必要非找郑家的麻烦。” 原来是这样吗? 秦安若点了点头,逐渐明白了顺平帝的性格。 在祁澈跟祁凉苦思冥想的时候,她敲了敲桌子:“如果你们保证父皇这一次收到了我给的好处,以后能不对郑家出手,其实……郑家有父皇需要的东西!” 第六百一十三章 大丰收 直到站在郑家,祁澈跟祁凉二人还有些茫然。 得到他们来的消息的郑老将军出现在府门口,冲着几人摆了摆手:“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现在跟郑家扯上关系不好,你们离开吧,以后别来了。” 顺平帝的刀已经架在脑袋上了,他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 郑老将军的反应在祁澈的预料之内,在来之前,他就知道外祖肯定是这个反应。 目光闪了闪,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外祖,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不会放弃郑家不管的,你也不用非要这个时候把我赶走。” 他说的很坚定,也没有遮掩自己的心思。 后辈有孝心是件好事,郑老将军也没有再多言。 他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行了,既然你们已经来了,想必该知道的人也都已经知道了,就先进来吧。” 几个人看着他的表情不好,再一联想顺平帝做的这些事情,都很难受。 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秦安若的想法有用了。 四个人包括第一次登门的江越歌,现在都没有聊家常的想法。 当着郑老将军的面,秦安若先问出了她的疑惑:“老将军,我之前在府中种下去的东西,可成熟了?” 去了一趟淮南,现在也已经到了中秋前后了。 纵然玉米还没有真正成熟,想必也已经能用了。 最近挺忙的,这个问题郑老爷子还真没有注意。 反正顺平帝的想法他们都改变不了,这几个孩子到现在还愿意来见他,也算是有心,他倒是不觉得秦安若的话有什么冒犯的。 捋了捋胡子,郑老将军咳嗽了一声:“老夫倒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过地里了,有园丁一直都看着,现在你们既然来了,我们也能去看看结果。” 秦安若等人在来之前就说好了,玉米能不能有用还不一定,肯定要等看玉米到底成什么样了,才给郑老将军说实话。 因此即便觉得郑老将军可能误会了,秦安若也没有多言,一行人跟着老将军往后院走去。 自从不领兵打仗之后,郑老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种田。 他最近都没有种田,显然是被顺平帝突然间改变的心思弄的心情不好。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暂时都没有提宫中的事情。 郑老将军也没有多想,很快就到了后院。 他指着一片地:“这里就是当初我们种下去你说的那个玉米的地方了,只是怎么成这样了?”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茫然。 玉米种下去的时候是什么样他是记得的,怎么突然间就变得郁郁葱葱的了。 眼看前面一片绿植,他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难道是我许久不来,府上的人自作主张换了种的东西不成?” 郑老将军莫名有些心虚,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当初祁凉跟秦安若能来郑家找他,就是因为相信他。 他也是打了保票要把东看好的,就是最近被顺平帝的翻脸不认人给吓到了,一段时间没来,谁能想到竟然变成了这样。 郑老将军有些茫然,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愧疚:“这都是老夫的错,是……” “没有,这就是玉米。”秦安若并没有让郑老将军多说,指着眼前的一大片地,眼中冒出了精光。 真的能种出来玉米,对整个大盛来说都是大功一件。 在所有历史上,能找到新的农作物,让百姓填饱肚子的都是有功之臣。 这下,郑家有救了! 秦安若在这一瞬间想了很远,难免有些激动。 郑老将军不知道她的心思,皱着眉头看着地里的东西,有些茫然:“玉米是长这样的吗?” 这个时代,大家印象中的粮食就只有小麦跟大米了,怎么样都不该长成这样。 秦安若轻轻笑了笑,走上前快速掰下来一个玉米棒子。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把大家都看得一愣。 很快她就把玉米外面的皮取了,递给了郑老将军:“老将军,您看看是不是长这样?” 当初郑老将军拿到的玉米也就只有几个,他自己浪费了不少,最后也就给秦安若留下了几个而已。 现在看着地里的东西,他有些茫然。 “这真的是玉米吗?”他现在还有些恍惚。 这些都是秦安若在弄爬犁的时候在郑家找到的。 老将军是把种地当成了爱好的,因此有一些番邦的种子,不仅仅是玉米,还有土豆都种了一些。 秦安若看完了玉米之后,又走到了旁边的地里:“这里的土豆也好了。” 在刚种下去的时候,秦安若就给郑老将军说过玉米跟土豆的名字,他倒是还能对的上。 要说玉米,秦安若是亲手从玉米地里弄下来的,跟他见过的差不多,他信了。 现在看着被秦安若指着说是土豆的东西,郑老将军有些茫然:“这些东西真的是土豆?” 他还记得土豆拿到手里是什么样子的,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绿色。 秦安若刚才从玉米秆上弄下来玉米的动作他还记得,上前仔细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土豆能藏在哪里。 现在这一刻,郑老将军暂且把郑家的祸事忘在了脑后。 他对种地感兴趣是真的,最近本来很久都没有来地里了,现在被秦安若提出来的玉米跟土豆吸引了全部心神,开始仔细找土豆被藏在了哪儿。 郑老将军没有多说,不过秦安若看着他的表情,大概就知道了他是怎么想的,有些忍俊不禁。 “老将军,土豆可没有长在外面,它是埋在土里的。”秦安若走到郑老将军旁边,指了指土。 “埋在土里的?”这个说法可让郑老将军震惊了。 他也算是见过土豆的,按照刚才秦安若弄玉米的姿态,他觉得土豆也许也是在这里的。 谁能想到,现在竟然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郑老将军前前后后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出来一点端倪。 他指着叶子:“这叶子下面能有土豆?” 事实胜于雄辩。 在知道土豆跟玉米真的都种好了之后,秦安若心中很激动。 现在当然也没有跟郑老将军多说,她很快就从园丁那里要来了一个铲子。 铲子拿到手中的时候,秦安若才意识到没有锄头要处理土豆还是很麻烦的。 不过这个时代没有像是土豆这样的东西了,锄头这种农具也当然没有出现。 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用铲子了。 在大家疑惑的目光种,秦安若很快就把上面的土豆藤蔓拔了,紧接着一点点弄出来了土豆。 铲子到底不好用,秦安若不小心弄破了一个土豆。 当然,剩下的还是好的。 只是一根藤蔓下,她找出了三四个土豆。 郑府的园丁果然是有本事的,看来这些土豆的营养都很丰富,才能结出来这么多的新土豆。 秦安若手中的土豆让郑老将军瞪大了眼睛。 他抿了抿唇:“这个东西……真的能当粮食吗?” 跟这些对农事只了解了一个大概的皇子们不一样,郑老将军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 大概看了一眼秦安若手中的土豆,就知道能有多少斤两。 如果真的能果腹,将是整个大盛的幸事。 都已经到了这一刻,什么郑家的事情早就不在老将军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他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等着秦安若的答案。 只要秦安若能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他就立马进宫告诉皇帝。 当然,郑老将军也没有忘记,这是秦安若的功劳。 他目光闪了闪,当即出声说道:“你放心,这就是你的功劳,只要你说了,就算是我拼着整个郑家,也要把你该拿到的东西拿到手。” 正常人能有这样大的功劳,肯定能拿到无数好处。 可惜秦安若的土豆跟玉米都是种在郑家的,如果现在告诉顺平帝,说不定顺平帝会因为秦安若跟郑家的关系,克扣秦安若该得到的赏赐。 郑老将军虽然没有上早朝,但是早朝上发生的事情他都清楚。 如果不是有祁澈,祁凉这一次去淮南的赏赐都拿不到,他当然会给秦安若保证。 本来来就是为了郑家的事情,答应了祁澈一定会让郑家所有人都好好的,秦安若的神色也十分认真。 她把土豆递给了郑老将军:“这些土豆肯定都是有用的,我能保证能当作粮食。至于食用的方法,待会我就给您府上的厨子示范一下。只要土豆种好了,也许以后大盛的百姓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秦安若这话说的有些嚣张了。 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不该说不让百姓饿肚子了。 毕竟世事无常,天灾人祸太多了,百姓一直都是看天吃饭的。 并没有在意别人的看法,秦安若敢说出这种话,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她神色如常,郑老将军当即拍手大笑:“好好好,你说得不错!如果真的能让大盛的百姓从此以后都不饿肚子,你就是大盛的活菩萨了!”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对秦安若说的话,他其实也并没有多相信。 小姑娘有这样的想法是好事,他也不能打击秦安若的自信心。 郑老将军的想法一直都很朴实,等到高兴完了,他趁热打铁:“既然如此,你这就去厨房让老夫看看如何?如果真的有用,老夫一刻也不耽搁,立马进宫请命,让陛下给你赏赐!” 他一心为民,这会早就把自己的事儿忘记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拒绝好意 郑老将军忠肝义胆,顺平帝不把这些看在眼中,秦安若总不能当作没有看到。 她心情有些复杂,当然面上也就带出来了几分。 当着老将军的面,她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暂且不急,我们这一次来,是有事情要跟老将军您商量的。” 有些话秦安若不该说,她在确定了土豆跟玉米能用之后,把目光挪到了祁澈的身上。 祁澈一直都很担心郑老将军,也很担心郑家。 现在从秦安若这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知道郑家有救了,整个人都松快了。 一接触到秦安若的目光,他当即点头:“对,六弟妹说的没错,进宫的事情暂且不着急。” 郑老将军一听这话立马就瞪大了眼睛:“你们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不着急呢?如果土豆跟玉米能早点给百姓,他们就能少挨饿,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眼看祁澈没有让开,秦安若等人也是一副不赞同的样子,很快郑老将军就想岔了:“你们是不是怕郑家的名声会连累到梁王妃?这些东西都是梁王妃种出来的,我在陛下面前还能稍微说上话,只要不是跟郑家有关的,他不会不给我面子的。” 京城中的事情,郑老将军看的清清楚楚。 甚至顺平帝的心思他也觉得正常,现在已经逐渐接受现实了。 一个连自己的未来都不敢保证的老人,现在竟然能直接说出来会给自己最好的东西。 秦安若看着郑老将军,一时间只觉得十分感动。 她看着老将军脸上的表情,良久都没有说话。 这样一个老人,她能眼睁睁看着被皇权打垮吗? 每一个忠肝义胆,真正为了百姓的人都不该受苦。 纵然秦安若做不到,但她也佩服这种人。 祁澈已经被郑老将军的话吓到了,一时间没想好该怎么说。 土豆跟玉米本来就是秦安若种出来的,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也跟秦安若有关系,因此秦安若没有什么顾虑:“郑老将军不要着急,这些东西都是在郑家种出来的,现在不管他们有用没用,也都是跟郑家有关的,就算是有好处,也该是郑家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眸光清澈,冲着郑老将军笑了笑,神色十分自然。 郑老将军不是个蠢人,更不十四没有想过郑家目前的窘境的破局之法。 秦安若的话,让他的神色一震,没有接话。 看着郑老将军的表情,秦安若就知道他应该会答应自己的话。 并没有着急表忠心,她的神色自然,看向老将军的目光中带着淡然。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郑老将军并没有如秦安若等人所想,露出来丝毫的高兴,反而是神色越发严肃了。 这是怎么了? 秦安若有些疑惑,却还是坚定的点头:“这些种子是老将军您找到的,刚开始也是您种的,现在更是在郑家种出来的,一定是郑家的东西,难道有错吗?” 当然有错了。 如果没有秦安若,这些东西怎么吃他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给百姓推广了。 即便郑老将军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秦安若也没有丝毫犹豫。 “当然,这话是我说的,我就不会后悔。您也不用多想,我只是借花献佛了,还是从您这里借到的花儿,您真的没有必要多想。”秦安若努力说服郑老将军。 老将军戎马半生,从来都没有欠过别人的东西。 在来之前祁澈就说了,哪怕土豆跟玉米真的有用,要怎么说服老将军都是个难题。 现在面对这样的局面,秦安若越发淡定。 郑老将军哪里能不明白秦安若的意思,露出了笑容:“你们都是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为了郑家的事情来的。不过一码归一码,这些东西是因为你的坚持才能种出来,这是你的东西,跟郑家的人都没有关系,我肯定不能留下来。” 他有自己的坚持,郑家的儿郎也该都靠自己,而不是靠别人。 秦安若并没有因为郑老将军的话变脸色,神色始终都十分正常:“我们既然来这里了,是真的都把郑老将军当成了自己人的。老将军您这么说,难道是看不起我的好意吗?” 好好说话既然没有用,就只能试试剑走偏锋了。 自从秦安若开始跟郑老将军两个人交流,祁澈跟祁凉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从小就跟着老将军,是对老将军最了解不过的了。 来之前就知道这个办法虽然真的能解决问题,但是郑老将军不一定能接受。 现在这个局面,也早就在意料之中了。 秦安若的激将法并没多好用,甚至都不需要多想,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郑老将军笑了笑:“老夫知道丫头你是怎么想的,但郑家想要发展,就不能依靠别人。郑家儿郎有很多,这是他们自己该解决的问题,万万没有要依靠你的道理。” 祁澈与祁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很无奈。 他们倒是想要劝说两句,可是看现在郑老将军这个样子,摆明了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 面上的神色有些难看,事已至此,大家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安若没想到送上门的好处竟然都有人不要。 饶是早就听到祁澈跟祁凉说过了,现在听着老将军的话,她心中还十分感动。 原地的氛围有些尴尬,秦安若只是沉默了一下,很快就露出了笑容:“郑老,您觉得我是那种会把好处让出去的人吗?” 这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的话让大家都有些茫然,郑老将军也不由看了她一眼:“你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只是郑家的人不会接受这种方式的,如果这一次京城中真的没有了郑家,那也是我们郑家的命运,我不会怪任何人。” 自从祁凉去了淮南,顺平帝早就透露出了对郑家不满的想法。 郑老将军也做了很久的准备,其实现在并不是很难接受。 因此他看向秦安若的表情十分自然,并没有多少波动。 秦安若咬了咬牙:“这些种子是您找到的,说起来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您想给陛下说,那您就自己去给陛下说,我并不希望您牵扯进来我,想必郑老能理解我的,对吗?” 东西是郑老将军报上去的,只要跟秦安若没有关系,不就是郑家的功劳了吗? “你这丫头的脑子倒是转的很快。”秦安若并没有隐瞒什么,郑老将军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郑家马上就要落寞了,还能有人做出来这种选择,他心中还是挺高兴的。 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老将军又回头看了一眼祁凉跟祁澈,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祥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这一次来也是为了郑家的未来。我不止一次说了,郑家的儿郎会自己给自己挣出路的。”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可以说是火烧眉毛了。 祁澈想了那么久都没有任何法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硬着脸皮想要借秦安若的好处。 秦安若都同意了,这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谁能想到郑老将军竟然又不同意呢? 他的脸色有些黑。 本来不想跟郑老将军争吵,现在也忍不住了:“父皇现在铁了心的要让郑家的人消失在京城中。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只要一句话,不管郑家有多少精彩绝艳的人物,以后都没有还手之力,外祖为何非要这般固执!” “三皇兄!”祁凉被吓了一跳,祁澈对郑老将军一直都很尊敬,他什么时候听到过祁澈用这种语气跟郑老说话。 不过现在祁澈的脸色也很难看,就算是明白自己的语气不好,也听到了祁凉的提醒,他都没有改变主意。 最近脑海中天天都在想郑家的事情,甚至在朝堂上都因为这个一次次的被人找茬。 好不容易有了解决的办法,祁澈不会让郑老将军再因为莫名其妙的骄傲错过的。 他冲着秦安若深深弯下了腰:“这次是我对不起六弟妹,以后我肯定会用我力所能及的方式帮助六弟妹,肯定不会让六弟妹吃亏的,你放心便是。” 秦安若才刚看到祁澈发飙,知道现在祁澈的心情肯定不好。 再说了她也不想稀罕真的让顺平帝记住,什么土豆跟玉米的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当即还了一礼:“三皇兄不用这样,我们都是一体的。只要您背后有人,以后对我们来说都是支持,我还要跟在您后面好好做生意呢。陛下的好处对我来说,倒是真没有你给我的那些铺子有用。”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祁澈让秦安若管着铺子,总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给秦安若。 那些铺子都是地脚非常好的地方,秦安若每个月都能拿到两成的利,拿到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她当即就笑了:“这么说来倒也是,跟三皇兄在一起,我就从来没有吃过亏,我定然是相信三皇兄的。” 当然,这些话也是说给郑老将军听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都像是做戏给郑老将军看。 郑老将军的脸色有些复杂,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看身边的祁澈;“老夫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这些都跟郑家没有关系,你们谁想给陛下禀告就给他禀告,老夫还是不掺和了吧。” 第六百一十五章 拱火 郑老将军看清楚了两个孩子的好意,他也不想继续跟秦安若与祁澈掰扯下去,神色十分自然。 还能有这种操作? 至少刚才郑老将军还想着自己进宫去跟顺平帝说,这是直接不插手这事儿了? 秦安若这次是真的服气了。 郑老果真是个十分有原则的人,他们这次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 来之前想的所有办法都没有用了,不管他们怎么说,郑老都坚持不会抢占别人的成果。 秦安若一直都很佩服这种人,自然就不会真的让郑家出事。 她索性跳出了这个圈子,没有说什么郑家不郑家的事情,反而是看向了祁澈:“这一次梁王在淮南做的都是好事,但是回来之后,还是被太子针对,究其根本,只是太子不愿意让英王的人手中有权力罢了。” “你说这些干什么!”祁凉立马就看到祁澈的脸色变了。 这其中的内情大家心中都清楚,只是他不愿意让祁澈愧疚罢了。 本来就是解决郑家的事情来的,他不愿意牵扯进别的。 秦安若并没有被祁凉的话阻拦,目光一直落在郑老将军的脸上:“想必这些事情,老将军您心中都清楚吧?” 顺平帝曾经也很信任郑家,因为有一个丽妃,可以说郑家的风头无二。 郑老将军一直都约束郑家的人不要在外面胡来,但是曾经好歹还有胡来的资本,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抿了抿唇,没有看秦安若。 从最高处落到最低处,在有原则的人,说起来也会觉得难受。 秦安若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一样,甚至还露出了笑容:“按照郑老将军的想法,把别人对付郑家,在陛下面前进谗言,您已经没有办法了,是准备让郑家功成身退了,对吗?” 今天秦安若一行人已经说了很多了,郑老也知道他们的想法。 索性秦安若已经把话挑明了,他也就直接点头:“对,老夫已经打定了主意,你们都不用劝我了。” “郑老将军有自己的坚持,我确实很佩服您,可是您不觉得,您这样也有点太自私了吗?”剩下的祁凉跟祁澈显然在郑老将军面前都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秦安若的人生中就没有放弃这么一说,现在郑老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她肯定要用自己的方法让郑老放弃。 自私两个字一说出来,没有人脸色好看。 秦安若这么说,祁澈张嘴就想要反驳,却在看到秦安若难看的脸色之后忍住了。 很显然,现在秦安若的想法跟他们不一样。 秦安若一直都是一个有成算的人,无论说什么话都肯定是有目的的,总不至于只是为了骂郑老将军。 出于对秦安若的信任,祁凉与祁澈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郑老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由皱眉看向秦安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愿意侵占你的劳动成果,你还觉得是老夫错了不成?” 这话放在哪儿说都是没有道理的,郑老一直都坚守底线,也不是一个会容忍别人给自己泼脏水的人。 “是,郑老您坚持不让我们帮忙,我们很佩服。只可惜您不仅是不让我们帮您的忙,已经接受了这个命运,也是不愿意以后帮三皇子的忙吧?”秦安若勾了勾唇,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郑老将军立马出声反驳:“你这是什么话?澈儿是老夫的外孙,只要老夫还活着一天,就肯定不会不管他!” 祁澈的心思转的快,已经大概知道秦安若要说什么了。 果然,听到郑老将军的话,秦安若只是冷笑了一声:“您现在已经接受了郑家的命运,准备带着郑家的所有人离开了,您觉得还能怎么管祁澈?等到祁澈被人斗倒了,你到时候回来给祁澈收尸吗?” 秦安若本身就是个小辣椒,因为郑老将军是长辈,她起初来的时候是很收敛的。 现在听着郑老将军的话,她语气冰冷,看向郑老的目光中带着凉意。 甚至连三皇子或者英王都不叫了,直接转身指着祁澈,非要让郑老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老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安若的问题。 他是很欣赏秦安若,但是被后辈用这种指教的语气说话,还是有些下不来台。 郑老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反而是转身看向了祁凉:“梁王,这是梁王妃找到的东西,对大盛也有无数的好处,劳烦你给皇上禀告可。” 郑老将军也知道他说不过秦安若,索性就不跟秦安若说了。 还带耍赖的? 他的所作所为为当真激起了秦安若的好胜心,秦安若不愿意就这么让郑老将军离开了。 她挡住了即将离开的郑老将军,秦安若的语气越发严肃:“三皇子背后是有很多人,文官武官都有,但是你觉得如果郑家真的没落了,以后还会有多少人对他忠心?” 肯定还能有不少,毕竟祁澈自己的个人魅力放在那儿。 只可惜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祁澈并没有回答。 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郑老将军能留下来,至于他在别人心目中是什么样子的,一点也不重要。 秦安若没有让祁澈失望,不管郑老将军想干什么,她始终说着那些让郑老将军害怕的话。 脸上的神色变了变,郑老将军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你住嘴!” 一丝隐秘的欣喜从心中闪过。 秦安若不怕郑老生气,就怕他一直都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现在郑老生气了,她倒是放心了。 往前走了两步,秦安若正式站在了郑老面前:“我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发现玉米和土豆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用。就算陛下记者我的好,也不能给我带来好处。如果这是郑家的人发现的,郑家不会出事,以后还能帮到我,您为什么要拒绝呢?” 秦安若看向郑老的目光中带着深意,看傻子一样的神色,让郑老觉得有些尴尬。 他咳嗽了一声,没有说话。 祁澈再不站出来就说不过去了,他拦在了秦安若面前:“算了,这是外祖自己的选择。他年纪大了,想有自己的生活,本王应该尊重外祖的想法。” 嘴里说着要尊重外祖的想法,事实上就是同意秦安若的话了。 他也认为郑老将军着急离开,就是不愿意帮忙。 郑老将军的脸色立马就黑了:“你说得这是什么混账话,老夫年纪是大了,难道年纪大了就没有用了吗?” 果然有用。 祁澈也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眼看郑老将军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会生气,倒是时不时地说两句。 他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还能安慰郑老将军:“我可不敢这么说。只是外祖的所有选择肯定都是最好的,我相信外祖是不会害我的,就这样吧。” 跟郑老将军说完话之后,他回头看向了跟着他一起来的江越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只要给我收了尸就好了,不用再找别人,也不要给别人带去麻烦。” 这话说的简单,可谁不知道他是让江越歌不要来找郑家的人。 “混账!”郑老将军冲着旁边的石桌拍了一掌。 十分结实的石桌瞬间就裂开了,把秦安若吓了一跳。 这里可没有什么武侠世界中的功夫,郑老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怪不得会是大盛的战神。 这样的力气是秦安若不可企及的,她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觉得剩下的事情祁澈应该都能解决,索性缩在了祁凉的身后,没有说话。 祁凉看着秦安若的表情,顿时觉得有些好玩。 现在他也看清楚了祁澈跟秦安若的打算,还不等他感慨秦安若真的聪明,就看到秦安若被郑老将军吓到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好笑。 秦安若没有给祁凉嘲讽的机会,冲着祁凉怒了努嘴,示意祁凉看好,不要让郑老将军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拱火的事情秦安若会做,可是要让他承担郑老将军的怒火,她觉得自己真的承受不来。 索性祁澈现在已经反应了过来,看向郑老的眼神中带着失望。 偏生他似乎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这种失望就让郑老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老夫自然是会帮你的,你也不用跟这小丫头一起给老夫说这么多没有用的话。就算是离开了京城又能怎么样,郑家已经在京城中经营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怕老夫没用不成?”郑老的语气越发坚定。 祁澈干脆利落地摇头:“我自然不敢这么说。您不用再担心我了,该是我能给郑家提供庇护才对,让我的外家被赶出京城,是我的错。不管最终经历什么,都是我应该得的,您不用多说了。” 按照秦安若的思路,现在祁澈描绘的就是郑家离开之后他会面对的事情。 一个连自己的外家都照顾不好的皇子,有几个人会相信呢? 祁凉当初是亲手把凌家的人送走的,那是因为凌家的人做的太过分了。 郑家一向都跟祁澈的关系很好,却在顺平帝找郑家麻烦的时候,祁澈无能为力,谁会认这样一个没有用的主子? 祁澈的脸色不好看,郑老将军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最终沉默了。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甚至都不只是郑家的事情。 郑家要是真的被赶出了京城,也会给祁澈带来麻烦的。 第六百一十六章 懿旨? 郑老将军最终还是答应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准备今天就进宫给顺平帝说土豆的事情。 当然,他还是坚持不能自己独吞秦安若的功劳。 眼看郑老将军在进宫的时候非要带上自己,秦安若虽然不想去,可真的怕再拒绝,这位十分正直的老人就永远也不会接受所谓的好处了。 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要进宫见顺平帝,在有时间准备的情况下,肯定要收拾好自己。 秦安若先回梁王府收拾去了,郑老将军在郑家等她,待会可以一起在宫门口汇合。 世事难料,秦安若本来因为今天只是进宫陪着郑老将军走一个过场。 谁能想到她刚收拾好从梁王府出来,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不算陌生,却也不怎么熟悉的人。 她的神色暗了暗,想了想还是往前走了两步:“陈御医倒是有闲情逸致,御医院这是不忙了吗,你竟然能有时间来梁王府找我?” 秦安若跟陈家瑛的关系本来就好不到哪儿去,现在看到陈家瑛出现,秦安若就知道事情不好。 陈家瑛看了一眼秦安若,眼中的嘲讽十分明显。 甚至都没有给秦安若多想的机会,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皇后娘娘日前让人邀请梁王妃进宫,梁王妃已经百般推辞了。现在看来实在是见不到梁王妃,皇后娘娘没有办法,才让我来一趟,请您进宫。” 哪里有让一个御医来带王妃进宫的? 皇后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当真像是脑子让驴给踢了。 秦安若没有回答陈家瑛的话,只是看他的目光十分阴森。 陈家瑛敢来,就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对上秦安若愤怒的眸子,他扯了扯唇角:“梁王妃娘娘,这一次臣可是奉了皇后娘娘懿旨才来请您的,您要是还推辞,恐怕就是抗旨不尊了。” 不管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她还一天在皇后的位置上坐着,秦安若就拿她没有办法。 现在陈家瑛用皇后的身份作威胁非要让秦安若去宫中,秦安若也没有办法。 好在今天本来就答应了郑老将军要去宫中,在这一刻,秦安若不由庆幸。 对上陈家瑛明显看好戏的眸子,她轻声笑了笑:“既然是皇后娘娘有请,我肯定是要去的。” 她没有任何辩解,直接跟着陈家瑛往宫中走去。 本来以为还要废一番功夫,没想到秦安若竟然这么上道,直接就跟着他走了。 陈家瑛脸上出现了笑容,顿时觉得昨天陈家那个去找秦安若的人也未免太没有用了点。 他心中生出了万千的想法,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秦安若也没有什么好跟陈家瑛说的话,两个人一路往宫中走去。 在快要到宫门口的时候,秦安若远远就看到了郑老安将军等人。 她抿了抿唇,很快就往前走了两步。 “梁王妃,你干什么去?”陈家瑛都盯着秦安若一路了,自然不会让她轻易离开。 现在看着秦安若似乎是要离开,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秦安若本来就不像是个回乖乖跟着他回宫的人,在回宫的路上会找事才是正常的。 陈家瑛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秦安若从来没想着好好跟着陈家瑛去宫中,不管陈家瑛想什么都是没用的。 一个御医而已,她还不放在眼中。 没有理会陈家瑛的话,她当即迈开步子往郑老将军的马车那边去。 陈家瑛完全没认出来郑家的马车,他本来就是个没有什么见识的人。 好不容易借着皇后的名头把秦安若带回来了,自然不愿意功亏一篑。 他拦在了秦安若面前,不管秦安若有没有回答他的话,反正现在就是不愿意让秦安若离开。 秦安若扯了扯唇角,看向陈家瑛的目光十分冰冷:“一个御医罢了,还是外男,你这是要带着我去皇后的寝宫?皇后的懿旨我是不能违抗,但是皇后娘娘让你出来,告诉陛下了吗?” 陈家瑛的脸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当即强调:“我是御医!” “御医怎么了?你是想要让陛下觉得,御医不净身进后宫不对吗?”秦安若的语气十分恶劣。 后宫中是除了御医就没有什么男人了,但是每一次御医出诊的时候,前后不知道跟着多少人。 她敢保证,皇后让陈家瑛来找她,肯定没有别人知道。 如果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彻查后宫御医出诊的情况,想必陈家瑛的日子不会好过。 秦安若始终都没有多言,但是简简单单的这几句话,足以让陈家瑛害怕了。 陈家瑛的脸色变了变,并没有说话,眼中的忌惮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知道自己说得没错,秦安若冷哼了一声。 她抿了抿唇:“陈御医还要拦着我吗?我去哪里,想必并不需要给陈御医禀告吧?如果你实在想知道,不如去问一下梁王,他能不能允许你盯着他的王妃!” 这种话陈家瑛怎么敢说?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陈家瑛一句话都没敢回。 如果他真的不知好歹到去问祁凉,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面上的神色瞬间有些难看,陈家瑛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秦安若的目光之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安若往那边走去。 很快陈家瑛的心中就只有庆幸了。 因为马车上不仅有郑老将军等一行人,竟然还有梁王。 秦安若要是没有过去,如果让梁王知道他竟然带着秦安若一起来宫中了,哪怕是有所谓的皇后的懿旨在,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秦安若似乎明白陈家瑛的心思,在跟祁凉等人说完话之后,还特意往陈家瑛的方向看了一眼。 马车上下来的人,不管是郑老将军还是英王,甚至梁王都不是陈家瑛能招惹的起的。 他看着秦安若貌似要张嘴说话,立马转身就跑,那样子就好像身后有鬼在追着一样。 祁凉顺着秦安若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了落荒而逃的陈家瑛。 他的记性不错,陈家瑛勉强算是给他带去麻烦的,因此他看向陈家瑛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那是陈御医?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祁澈跟郑老将军肯定不可能知道陈御医,江越歌已经回到英王府了,现在知道陈家瑛身份的,就只有秦安若一个人了。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他说是奉了皇后的懿旨来找我的,我是想不通皇后娘娘为什么会让一个外男来宣懿旨。想着本来要跟你们一起进宫,就跟着他出来了,省得麻烦。” 三言两句秦安若就把发生的事情说清楚了,祁凉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们这才回来没多久,皇后已经找了秦安若多少次了? 他的神色冰冷,良久都没有说话。 祁澈皱了皱眉头:“皇后找你干什么?” 皇后跟祁复两个人就跟智障一样,永远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他们。 起初听到皇后让陈家瑛传懿旨的时候,祁澈还有些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那个人是皇后,似乎就正常了。 无论什么时候,皇后都从来没有理会过别人的想法。 陈御医是陈家的人,皇后提拔陈家的人的时候,可从来不会介意对方的身份。 秦安若心中早就有了猜测,也没有瞒着祁澈:“估计是我从宗人府被贼人掳走,最后却是在淮南出现的,皇后觉得这可以做做文章,现在在等着抓我的把柄吧。” 她的话让祁澈愣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 当初秦安若是怎么走的,也许外人不知道,他是最清楚的。 说秦安若是被贼人掳走的,还是他的杰作,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秦安若,祁澈没有多话。 有些事情他们自己清楚就行了,隔墙有耳,在外面还是不能乱说的。 郑老将军还在这里,他听着秦安若的话,脸色立马就变了。 “怎么回事,皇后要宣懿旨,竟然还让一个男子去宣?”郑老将军一生都为了大盛鞠躬尽瘁,甚至都能为了顺平帝的厌恶,准备让郑家退出京城。 皇后让男子宣读懿旨的事情传出去,大盛的皇室肯定会被人嘲讽的。 他这样一辈子都把大盛的荣辱作为己任的人,是永远都理解不了的。 糟糕,忘了郑老将军还在了。 秦安若跟祁澈对视了一眼,有些茫然。 虽然他们是要给皇后挖坑,不过是准备在顺平帝面前挖坑的。 现在郑老将军对皇后这么讨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颇有些心惊胆战。 郑老将军可不知道他们心中的这些小九九,开始催促两个人进宫:“陛下日理万机,说不定我们还需要等,现在就快点去吧。” 比起来一路上的犹豫,现在郑老将军有些摩拳擦掌的感觉。 很显然,他肯定是要给皇后找麻烦。 这次可真的没有准备借刀杀人,秦安若不想给郑老将军带去麻烦。 她的脸色变了变,良久都没有说话。 还是祁澈先反应了过来,冲着秦安若摇了摇头,示意先不用管这件事情了。 他努力装出了一副平静的样子:“外祖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先进宫找父皇吧。皇后娘娘的事情,等我们说完新的粮食议。” 第六百一十七章告状,刻不容缓 等到说完粮食的事情? 这些只是祁澈最天真的想法罢了,事实是到宫中见到顺平帝,郑老将军立马就说出了在宫门口发生的事情:“皇后娘娘竟然让一个外男去找梁王妃宣读她的懿旨,这件事情事关皇家颜面,请皇上定夺。” 顺平帝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郑老将军身上。 郑老将军始终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坚持皇后做的不对,既然已经闹到顺平帝面前了,就没有想要放弃的想法。 顺平帝也知道郑老将军的脾气,倒是没有跟郑老将军说什么,反而重新看了一眼祁澈:“你们今日来,都是为了皇后娘娘的事情?” 祁澈脸上露出了苦涩。 本来顺平帝就准备对郑家的人动手,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他是不会相信郑家的人的。 他最了解顺平帝了,因此才回准备让郑老将军先说完粮食的事情,再跟顺平帝说别的。 谁能想到老将军真的被皇后的做法气到了,也有可能是心疼秦安若,竟然当着皇帝的面,率先就说出了皇后的事情。 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祁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些茫然,良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倒是也明白了他的心思,说到底这是跟秦安若有关的,他首先站了出来:“父皇,我们来本来有别的事情,是事关我们大盛的要事。谁料在城门口就碰到了皇后娘娘派出去的外男,实在是太生气了。” 这件事情是梁王府的事情,老将军会说也是为他们鸣不平。 祁凉很快就把所有的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秦安若也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祁凉都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她当即就冷笑了一声:“不知道臣媳是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竟然让皇后娘娘厌恶我至此。让一个外男去给我宣读懿旨,如果王爷真的讨厌我,仅仅凭借这一点就能休了我。” 这里毕竟是古代。 皇家的女子虽然没有平民那么多的限制,但是已经是王妃了,见外男终究是不妥的。 秦安若也算是话中有话,如果她这样做都能被休了,还是听了皇后的懿旨,皇后是什么意思? 一国皇后,竟然主动找外男。 哪怕陈家瑛是陈家的人,跟皇后可能没有什么关系,也足够让人觉得膈应得慌了。 至少,顺平帝这会是真的把目光挪到了秦安若的身上,对郑老将军的不满都已经消失了。 他抿了抿唇:“你确定他是去宣读皇后的懿旨的,皇后跟你说了什么?” 这事情就算是说破天也是皇后的错,秦安若并没有多少想法,目光冰冷:“皇后娘娘并没有说要找我进宫干什么,只是一次次非要让我进宫。我才刚从淮南回来,最近比较忙,倒是真的不知道皇后娘娘的想法。” 她是从淮南回来的,祁凉的官报上对秦安若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但凡是个人,都知道秦安若在淮南的时候很忙。 然而皇后根本没有体谅秦安若不说,竟然还一次次的找秦安若的麻烦。 当初秦安若刚来在城门口就被堵住的事情,顺平帝也听说过。 他实在是搞不懂皇后究竟想干什么,现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有些无奈:“此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秦安若能跟着郑老将军来,其实他心中早就有了猜测。 想到上一次秦安若亲手做出来的爬犁,顺平帝还是有些期待的。 只是眼前这些人的想法都很明确,如果不处理皇后的事情,他们应该是不会说明来意了。 早就忘记秦安若是从宗人府离开的顺平帝满脸茫然,着实不懂皇后究竟要干什么。 且说皇后已经在坤宁宫中等了很久了,她要对付秦安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谁能想到,她最终没有等到秦安若,却是等来了孙德寿。 皱了皱眉头,皇后看到孙德寿的瞬间,眉心一跳:“孙公公,你怎么会来这里,是陛下让你来的?” 这不是废话吗? 除了顺平帝,还有谁能指使顺平帝身边的大太监。 在郑老将军等人说话的时候,孙德顺一直在御书房中。 皇后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此刻看着皇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打量。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想不通,皇后怎么会找一个外男去宣读懿旨。 陈家的人又能怎么样,就算是皇后的亲生父亲进宫,都不能跟皇后单独见面,皇后是怎么想的找到陈家瑛的? 心中有很多的疑惑,孙德寿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已经在宫中生存了很多年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很清楚。 孙德寿冲着皇后笑了笑,干脆利落地行礼:“陛下请娘娘去一趟御书房,不知道娘娘方便不方便?” 看着她是皇后的份儿上,孙德寿说话好听了一点,不过顺平帝的吩咐,不是皇后想不去就能不去的呃。 猛然间听到顺平帝找她去御书房,皇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头。 她看向孙德寿的目光中带着两分试探:“不知道陛下找本宫有什么事情,孙公公知道吗?” 如果孙德寿做不到守口如瓶,也不会在顺平帝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了。 饶是听到了皇后的话,他只是抿了抿唇,神色十分自然:“娘娘这可就问错了人,奴才只是个传话的,陛下已经在御书房中等娘娘很久了,至于是来找娘娘干什么的,奴才倒是当真不知道。” 已经耽搁了很久时间了,即便孙德寿没有说话,看着孙德寿的表情,皇后都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她有些茫然,犹豫了一下,到底是跟着孙德寿一起往御书房去了。 让人去找秦安若的事情,她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 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顺平帝究竟想做什么,就算是陈家瑛带着秦安若来了,也没有多大事,让秦安若等着就行了。 皇后自己在心中想了很多,不过秦安若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等到在御书房中见到秦安若的时候,她立马就问出了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人怎么能蠢成这个样子? 秦安若也没想到皇后竟然直接在御书房中问出来这种话,看向皇后的眸子中都带着怜悯。 这样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是怎么坐上皇后的宝座的。 皇后的在问出来之后,接触到了顺平帝冰冷的目光。 这一刻,她才警觉事情似乎跟她想象的不一样了。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她很快压住了自己的害怕,给皇帝请安:“臣妾给陛下请安,不知道陛下今日找臣妾,可是有要事?” “朕找梁王妃有事,怎么就不能让梁王妃在这里了?皇后觉得梁王妃在这里很奇怪?”顺平帝没有让皇后起来。 皇后还是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整个御书房中还有那么多人在,顺平帝这是一点都不给她面子了? 心中生出了一点怒火,但是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皇后还是没敢乱说。 她抿了抿唇,努力维持自己无害的外表:“陛下误会臣妾了,臣妾只是好奇梁王妃怎么会跟这么多人一起在御书房,并没有别的想法。” 这个时候皇后的智商显然是在线的,除了梁王之外,别的人可都是男子。 秦安若一个女子跟这么多人一起出现在御书房,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操作得当,都能让顺平帝生气。 今天这个时候,她可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顺平帝冷哼了一声:“难道皇后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成,朕还以为皇后永远也不会懂呢!” 这是什么情况? 分明是给秦安若找麻烦,怎么听顺平帝话中的意思,竟然对她很不满。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疑惑。 她没有再敢说话,偷偷看顺平帝的脸色。 顺平帝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里的氛围瞬间十分奇怪。 皇后怎么也没有想通,为什么顺平帝似乎满腔怒火都是朝着她发泄的。 她的脸色难看,御书房中十分安静。 这里还有祁澈跟祁凉在,两个人怎么说也是晚辈。 皇后行礼一直都没有起来,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眼神落在顺平帝的身上,确定顺平帝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皇后再也忍不住了。 她咳嗽了一声:“臣妾一直都在宫中,不知道陛下究竟是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如果陛下真的对臣妾有意见,不妨现在就给臣妾说出来,臣妾以后也能改改?” 当然,皇后是个固执的人,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话是这么说了,她很快又接了一句:“臣妾这么多年都没有做过什么错事,自认这个皇后当的还是够格的,陛下也不能因为从别人嘴里听到什么似是而非的话,就冤枉臣妾。” 很明显,她觉得这一次是有人陷害她。 不过顺平帝太了解皇后了,几乎是在郑老将军说的时候,他就相信郑老说的是真的。 他是想要让郑家离开京城,却也明白郑老将军是真的真心的。 此刻看着皇后还要装模作样,无端有些厌烦。 并没有跟皇后浪费太多时间,他只是问了一句:“陈家瑛去了哪儿?” 秦安若刚才提到了这个名字,顺平帝自然是记住了。 皇后没有一点防备,径直回答道:“本宫让他去宣梁王妃进宫了,就是没想到,梁王妃怎么没有来,还出现在了御书房。” 第六百一十八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皇后也不是傻子,只是起初没有想到这一点罢了。 她一直在等皇帝问罪,皇帝没有问罪,她顺嘴就回答了皇帝的话。 在回答完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有不对。 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家瑛不过是一个御医罢了,皇上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梁王妃,你在陛下面前乱说什么了?” 事到如今,除了秦安若找事之外,皇后找不到别的理由。 秦安若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被别人误会的人。 她冷笑了一声:“娘娘这话就有意思了,您进来之后,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您先当着众人的面想要给我找麻烦,现在陛下分明是在问您,您不回答陛下的话,非要找我说话是什么意思?” 除了皇后还没有转过弯来之外,剩下的人都知道秦安若现在心情不好。 皇后让一个外男去找秦安若,本来就是在打秦安若的脸。 就是顺平帝觉得秦安若不该说的这么明显,现在也没有轻易斥责秦安若。 皇后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本来就十分难受。 这一刻听到秦安若的话,她立马做出了一副被秦安若气到的样子,身子颤了颤,差点摔倒在地上。 孙德寿还在御书房里,作为唯一的下人,他肯定不能让皇后晕倒。 当即上前扶住了皇后:“娘娘您小心。” 被孙德寿扶起来,皇后顺势站直了身子,料想这种时候顺平帝不会计较她已经起来的事情,才看向秦安若:“梁王妃,本宫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 长辈也要看是什么样的长辈,像是皇后这样的,秦安若是真的不想要。 随意看了一眼皇后,她还没有蠢到直接把这些话说出口,但是看向皇后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样。 秦安若的毫不顾忌,让皇后心中愤怒的同时,更生出了一股惶恐。 她总觉得秦安若似乎是在嘲讽她,现在御书房中的氛围很怪异。 在她来之前,这些人到底说什么坏话了? 皇后的脸色有些冰冷,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咬了咬牙:“陛下今日叫臣妾来有什么事情,总不至于是要当着别人的面侮辱臣妾吧?” 往日里顺平帝也没有真正在别人面前给过皇后难堪,更何况眼前的这些人都是皇后不喜欢的。 皇后的语气并不好听,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冰冷。 顺平帝在这个皇位上坐了那么久,哪里能看不懂皇后的表情。 他冷笑了一声:“皇后这是在指责朕?” 她都已经表现出生气了,顺平帝竟然毫不在意。 皇后是个聪明人,正是因为聪明,心才不断往下沉。 这一次,可能不大好过了。 她犹豫了一下,皱眉看向顺平帝:“陛下,臣妾不懂您的意思,请您明示。” 顺平帝刚才提了一下陈家瑛,其实皇后稍微有些数了,肯定跟今天陈家瑛去梁王府的事情有关。 她没想到这事儿会被顺平帝知道,但自认为有秦安若的把柄,她并不害怕。 顺平帝扯了扯嘴角:“你当真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让陈家瑛……去梁王府,你真的觉得你没做错?” 那句外男是怎么都说不出口,毕竟御书房中还有别人。 亲口承认自己的妻子单独见了外男,对顺平帝来说太难了。 偏生皇后只觉得陈家瑛去找秦安若很正常,现在顺平帝抓着这个不放,就是为了给秦安若讨个公道。 她冷冷看了一眼秦安若:“梁王妃,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知道,你确定这次一定要本宫把话说清楚吗?”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正常,对上皇后威胁的目光,当即毫不犹豫点头:“我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什么不敢说的。我也很好奇娘娘一次次让人来找我,还都让外男来找我,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外男! 皇后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 陈家瑛就算是御医,也不是一个能给她跑腿的。 要是顺平帝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明显顺平帝知道了,她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皇后看了一眼秦安若,犹豫了一下,久久都没有说出来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她已经做错了,就不能让秦安若好过。 抱着这样的想法,皇后看向秦安若的眼神是越发冰冷了:“梁王妃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本宫一次次找你,自然是有事情。当初你在宗人府中无故失踪,又从淮南回来,你确定要让本宫接着说下去吗?” 皇后手中也就只有这点东西了。 秦安若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等秦安若说话,当初扫尾的祁澈就站了出来:“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吸引过来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神色依旧不急不缓:“当初的事情我们都清楚,梁王妃是被贼人掳走的,不仅我们清楚,估计当初上早朝的没有人不知道吧?您现在突然间这意思,怎么听着像是我们都被骗了呢?” 可不仅是所有的大臣相信了,顺平帝也相信了。 非但如此,顺平帝可是签发了令状,让人找到秦安若会有赏赐的。 这件事情是个有脑子的人就知道,只是皇后非要提出来,就让有些人不是那么开心了。 至少,现在的顺平帝绝对不开心。 他很快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目光从秦安若的身上一扫而过。 当初他就不想找秦安若的麻烦,最终能找个借口让秦安若离开了,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因此即便秦安若出现在淮南送上来的官报中,他也一直都没有说话。 谁能想到他还没有表态,有人就忍不住了。 顺平帝冷冷看了一眼皇后:“皇后想要做什么?朕都觉得没问题的事情,你想要吹毛求疵找出点茬来不成?” 怎么会这样? 皇后还没有来得及告状,听顺平帝的意思,一切他都知道。 咬了咬牙,颇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但是皇后毕竟已经算计了这么久了,就这样放弃了,她也觉得很不舒服。 任凭顺平帝的目光已经十分难看了,她犹豫了一下,才出声说道:“臣妾知道陛下对梁王跟梁王妃一向都很好,但是这次的事情们没有那么简单。他们这是在欺骗陛下,既然臣妾知道了,就肯定要管教梁王妃的!” 索性皇后也不说梁王跟祁澈什么了。 顺平帝的皇子她管教不了,秦安若是王妃,她一个做母后的还是能说的。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更是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给皇后一点面子:“母后?皇后娘娘您说得管教,就是一次次的让外男来找我?如果您真的是个慈祥的长辈,因为我做错事情管我也就罢了,你这分明是折辱于我,我可受不起娘娘的好意。” 反正御书房中有这么多人,待会郑老将军要说得话,肯定能让顺平帝龙颜大悦。 既然如此,秦安若就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果然,听着秦安若的话,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变,虽然心中十分愤怒,暂且没有说话。 这一切都跟皇后想的不一样。 秦安若在淮南出现的事情,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整个御书房中的人似乎都是站在秦安若那边的,皇后心中有些愤怒,当然就出了昏招。 她当即冲到顺平帝面前:“陛下,她这是欺君之罪,您不在意就算了,臣妾可不能让您被瞒在鼓里,这一次的事情是梁王妃错了,臣妾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说得真好听。 只可惜在皇后选择让外男去找秦安若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 顺平帝并没有被皇后的话说动,只是轻轻看了一眼皇后,看向皇后的目光十分冰冷:“皇后既然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就该知道后宫中是不会让外男出现的。陈家瑛已经不适合做御医了,朕会让人把他带走的。至于皇后你……” 简单的说出了对陈家瑛的处罚,顺平帝的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 皇后的身子不由抖了抖,有些难言的害怕。 眼前的人是大盛的主人,就算是她的丈夫,但也不一定会真的站在她这边。 直到此刻,皇后才有些害怕。 好在顺平帝并没有吓唬她,只是给孙德寿说了一句:“把皇后送回去,没有朕的旨意,她不许出来。” 这是又被禁足了? 她被禁足就算了,分明已经找到秦安若欺君的证据了,顺平帝竟然没有提要怎么处理秦安若。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当即就站了出来:“陛下,您要处置臣妾,臣妾没有任何怨言。但是梁王妃当初欺君从宗人府中逃出,非但没有把大盛的律法放在心上,也没有把陛下真正放在心里,陛下竟然没有处置她,臣妾不服!” 这句话是吼出来的。 皇后是真的很难受。 凭什么秦安若就不用受到惩罚。 顺平帝的神色暗了暗,眸光暗沉:“这些事情朕自然会处理。孙德寿,把皇后送回去。” 堂堂大盛皇后,跟个市井小民一样,最后还随便攀扯别人,顺平帝觉得脸都丢尽了,看向皇后的目光十分冰冷。 孙德寿感觉到了顺平帝的怒气,当即上前,不论往后说什么,都强硬的把人带了出去。 皇后告状失败,还被禁足了,这一次可真的亏大了。 第六百一十九章怀疑 顺平帝没有让皇后在御书房中闹出来,不知道他有没有把皇后的话听进去。 他抿了抿唇,在皇后离开之后,才把注意力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如果朕没有记错,你当初是真的自己从宗人府离开的?” 皇后都被处置了,一个小小的梁王妃罢了,顺平帝只要看她不顺眼,要做点什么很正常。 看来顺平帝表面上不在意,还是被皇后的话影响到了。 秦安若心中明悟,低下了头思索着该怎么回答。 皇后都被处理完了,现在也该郑老将军上场了。 没让秦安若被为难,郑老将军率先说道:“陛下,老臣今天来是有件好事儿要告诉陛下,不知道陛下能否先让老臣说完这件好事?” 反正要说的粮食的事情,一定会让顺平帝龙颜大悦的。 郑老将军还一直坚持这事儿是跟秦安若有关的。 再一次看到了秦安若的价值,他就不相信顺平帝会找秦安若的麻烦。 处理事情处理到一半就让人打断,真的很不舒服。 顺平帝恨不得能立马让正家人滚出京城。 他最近的心情不好,看向郑老将军的目光中当然也就带上了冷意。 已经被顺平帝这么看了很多年了,当初的翁婿关系早就不在了,郑老将军一点也没有在意。 在顺平帝没有表现出来十分反对的时候,他当即就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这一次我们找到了一种新的粮食,如果能让大部分的百姓种这种新的粮食,以后大盛肯定不会有人挨饿。” “你在说什么笑话?以后大盛的百姓能不挨饿?就算是神农在也不敢这么说,郑老将军还是不要闹了。”顺平帝只是随便听了一下。 自从从秦安若的嘴里知道了土豆的产量,又让人大概弄了几株土豆之后,现在郑老将军已经深信不疑了。 反正是要说服顺平帝的,想到他起初也是不相信的,老将军眼珠子转了转,有了新的想法:“如果陛下真的不相信,可以跟老臣去郑家看看。我们已经种出来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要陛下见到了,就能知道老臣说的肯定不是家的。” 现在郑家已经快要被赶出竟成了,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能知道。 如果这种时候跟着郑老将军去郑家,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顺平帝也一直都活得很小心,即便听到了郑老将军的话,也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相信:“你就算说的再夸张,朕也是不会信的。” 郑老将军如果仅仅是说找到了一种新粮食,说不定顺平帝还不会多想。 然而这一次非但是说他找到了粮食,竟然还敢口出狂言,说这种粮食能让大盛的百姓以后不挨饿。 顺平帝的神色冰冷,瞬间对他们来御书房的事情没有了兴趣。 他甚至都没有看郑老将军,扫了一眼祁澈跟祁凉:“你们两个人也一直在,你们也觉得老将军说的都是真的?或者说,你们今天来都是为了这个?” 其实在老将军说出口的瞬间,顺平帝脑海中已经出现了很多想法。 粮食想要种下去再收上来,确实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如果他相信了郑家的话,这一次定然就不能对郑家的人动手了。 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一个郑英抛出来的靶子,就算跟郑家没有关系,也总有人会千方百计的让郑英跟郑家有关系的。 错过了这一次,下次就不知道要去哪儿收拾郑家了。 因此,顺平帝根本不愿意听。 祁凉跟祁澈的脸色都有些僵硬。 在郑家说动郑老将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本来以为进宫告诉顺平帝,按照顺平帝的脾气,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祁澈的目光闪了闪,看了一眼郑老将军。 其实郑老也有些茫然。 他起初就想要进宫给顺平帝说的,料想顺平帝定然能很高兴,谁能想到事实竟然差了十万八千里。 郑老将军是个性子十分耿直的人,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顺平帝的话,他的脸色变了变:“粮食问题关乎国之根本,如果我们大盛真的有新的粮食品种,以后百姓肯定能比之前过的更好,陛下真的不想要吗?” 但凡是个皇帝,就没有人不想要功绩的。 顺平帝当然也一样。 只是他想要功绩,却很讨厌别人骗自己。 目光闪了闪,他深深看了一眼郑老将军:“朕一直都以为老将军忠肝义胆,这一辈子都不会行苟且之事,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老将军竟然也会用谎话来完成自己的目的了。” 原来顺平帝是不相信他。 很快郑老将军就找出了问题所在。 本来他们选择这个时候爆出来粮食的问题,就是为了解决郑家的危机的。 顺平帝没有亲眼看到,以为他们只是想解决郑家的危机,并没有说真话,当然也是正常的。 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郑老将军倒是也没有生气,反倒是很好脾气的给顺平帝重新说了一遍:“老臣这一辈子都没有说过谎话,一个真正合格的将军,是不会在任何地方说谎话的。” 他浑身的气势逼人,倒是真的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 顺平帝怎么能不好奇呢? 他只是怕进了郑家的圈套而已。 再者说了,如果真的发现郑家犯了欺君之罪,他也不好处理。 毕竟是丽妃的娘家人。 他是觉得郑家会带来麻烦,现在不愿意让郑家出现在京城中,也不代表要赶尽杀绝。 顺平帝压住了心动,沉声说道:“郑老将军非要让朕去郑家,朕当然也是可以去的。不过朕希望让朕去之前老将军能想清楚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准备怎么办?” 能有什么事情? 按照顺平帝的意思,其实在场的众人都很清楚。 无非就是说新粮食的事情是假的,这一次是郑家的人在找脱身的法子。 现在郑老将军连提起来秦安若的想法都没有了。 如果顺平帝相信,提到秦安若是给秦安若找好处。 明摆着现在的顺平帝不相信,他如果还说秦安若就是给秦安若找麻烦了。 郑老将军深深看了一眼顺平帝,当即就做好了决定:“老夫平生从来没有做过丧良心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害怕过任何事情。这次既然能来找陛下,定然也是有了万全的准备的。陛下您放心就是,郑家绝对已经准备好了。” 他话里有话,但是不管怎么说,都非要说是有新粮食。 顺平帝难免心跳加快。 因为这一次可不仅是老将军来了,祁澈跟祁凉都在。 这两个人好歹也是他的儿子,总不能一起骗他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顺平帝看了一眼祁澈:“老三,你怎么看,你觉得朕该去郑家吗?” 祁澈没有任何犹豫:“儿臣能作证,外祖说的都是真的。” 知道顺平帝已经起了疑心,甚至是一点都不相信郑家的人了。 如果换个人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准备拉开距离了。 祁澈从来不是那种人,既然已经确定了郑家是他的外家,这一次郑老将军能来,也是抱着以后给他撑腰的想法的。 因此祁澈的态度十分自然,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坚定。 其实都不用多说,祁澈没有丝毫避嫌的这句外祖一出来,大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顺平帝没有看祁澈,又看了一眼祁凉:“老六你觉得呢?” 他们能一起来御书房,其实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只是顺平帝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当然就多想了。 顺平帝没有多说话,看了一眼两个人,轻轻笑了笑:“好,朕懂了。” 郑老将军担保肯定有新的粮食种子,并且剩下的人都说一定能让顺平帝心动的。 反正不管怎么想,似乎都是一件没有坏处的事情。 顺平帝觉得不会有事儿,他倒是答应了郑老将军,跟着老将军一起去郑家。 因此等到孙德寿把皇后送回去,一回到御书房,就听到顺平帝准备去郑家。 最近郑家已经快要从京城中滚出去了,整个朝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孙德寿以为的困兽之斗,竟然真的成功了? 他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疑惑,皱了皱眉头,一句话也没敢说。 顺平帝想要干什么不是他能劝谏的,就希望这一次能好结果吧。 一行人心思各异的从宫中出来,直接往郑家而去。 整个郑家都没几个人知道皇上会来,自然一切都是最正常的模样。 顺平帝也换了常服,并且还给郑老将军说了,不希望让人知道他去过郑家。 他这是要堵死郑家所有的路,甚至连别人借他的势看顾一下郑家都不行。 祁澈跟祁凉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是无尽的悲哀。 在顺平帝的心中,可能就真的没有什么感情。 当初的凌家是祁凉自己送进去的,顺平帝心中没有祁凉,也没有帮祁凉的忙。 现在的郑家,就算顺平帝知道郑家对祁澈很重要,甚至能知道祁澈对郑家的感情,他也一直都十分清醒。 顺平帝不愿意给他们一点别的可能,祁澈的心情也有些复杂,深深看了一眼顺平帝,没有说话。 已经站在了土豆地面前,祁澈闭着眼睛,并没有上前。 他觉得顺平帝的做法,有些太让人伤心了。 第六百二十章它有毒 他这样的想法虽然不怎么多见,大家却也能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 比起来祁澈复杂的想法,被顺平帝针对的郑老将军本人倒是心态很好。 眼看顺平帝已经来了,他让人拿来了铲子。 郑老将军亲自要蹲在地上弄,秦安若赶忙上前:“老将军,我来吧,毕竟我已经弄过一次了,这一次我熟悉点。” 让一个老人蹲在地上弄劳什子土豆,秦安若觉得有些尴尬。 郑老将军早就上过战场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落下来锻炼,身子其实一点都不虚弱。 不过没有人会把别人的好意往外推,看着秦安若认真的表情,他倒是没有多言,只是冲着秦安若笑了笑:“好,我毕竟是老了,也比不上你们小年轻了,既然你想要来,那就你来吧。” 郑老将军退到了一旁,把铲子给了秦安若。 秦安若的动作一看就很熟悉,好像真的有点意思。 顺平帝起初是真的不相信的,但是现在看着秦安若跟郑老将军的互动,两个人都说的很认真,脸上没有一点开玩笑的神色。 难道是真的? 一想起来这个可能,再想到郑老将军在御书房中说的话,顺平帝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要是大盛真的能有个稍微高产的粮食,不用达到郑老将军说的什么能让整个大盛的百姓不饿肚子,只要能比别的国家多一点吃的,他肯定会名垂千古。 没有了刚来的时候准备看好戏的不在意,顺平帝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秦安若身后。 秦安若还没有把土豆弄出来,感觉到顺平帝的动作,有些茫然,不由抬头看了一眼:“父皇?” 毕竟顺平帝从一开始就不结束,现在突然间表现的很热络,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顺平帝现在可没有心情理会秦安若的想法,他眼神落在秦安若脚下绿油油的土豆藤蔓上,有些激动:“你快弄,让朕看看你说的是什么粮食。” 这是相信了? 秦安若觉得自己还都什么也没有干,顺平帝怎么就突然间从不相信变得相信了呢? 当然,她怎么想也肯定想不明白的。 反正顺平帝也不可能给她说,秦安若索性并没有多言,只是看了一眼顺平帝,而后笑了笑。 不管顺平帝是怎么想的,只要他感兴趣了就好。 就算是铲子再怎么不好用,这一次秦安若都努力用了最大的力气去弄。 当着顺平帝的面,她很快就弄出了一株下面的土豆。 不仅仅是把东西弄出来就行了,要让顺平帝相信土豆能吃,肯定是要把土豆的吃法都弄出来的。 府中的主子也不少,仅仅三五个土豆肯定不够。 秦安若很快就从旁边又弄了几个。 下人早就已经准备好水了,等到秦安若把土豆从土中弄出来,旁边的几个下人就洗了。 土豆一直都是没有什么颜值的,但是看着块头倒是不少。 顺平帝自从秦安若把土豆弄出来之后,神色就有些复杂。 郑老将军又一次看到土豆被挖出来,仿佛看到了大盛的百姓从此不挨饿了。 他已经尝过土豆了,知道土豆是真的能吃,也能果腹,因此很激动。 把土豆放在了顺平帝的面前:“陛下,这真的是新的粮食。只要我们大盛的百姓以后都能种这种东西,我们肯定能成为第一强国!” 南蛮还时不时会去边关骚扰,每一次都是因为粮草不够,不能直捣黄龙,一次把他们打怕。 因为南蛮的入侵,边关的百姓每隔一段时间,日子就要难过一点,甚至还要提心吊胆。 郑老将军曾经在边关守了很久,是最清楚这些事情的了。 他的思绪已经散发出去很远了,顺平帝是接过了郑老将军递过来的土豆,不过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郑老将军处在激动中没有看到,祁澈等人可以看到了,当即有些茫然。 秦安若也没有想到,在真的看到实物之后,顺平帝还能这么冷静。 一个爬犁都能让顺平帝那么激动,现在弄出来的土豆肯定要比爬犁什么的重要很多吧,顺平帝这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有些疑惑,当然也就直接问出来了:“粮食已经有了我们说的事情也是真的,陛下您怎么看着不高兴?” 这种时候,她还真有些不想叫父皇。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当初郑老将军不相信,在看到土豆之后也相信了。 顺平帝现在的表情,只能让秦安若想到,他并不想放过郑家,因此才会选择这种装傻充愣的方式。 秦安若的语气没有多少尊敬,现在顺平帝也没有心思理会秦安若的想法。 他看了看手中的粮食,又看了看很激动的郑老将军,有些棘手。 不管如何,话要先说清楚的。 没有让人误会,他直接开口道:“这种东西朕见过,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它有毒,不能吃。” 曾经顺平帝也游历过,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他见过的东西并不少。 在看到秦安若真的挖出来土豆之后,他相信郑老将军是真的为了大盛的百姓好。 然而即便如此,看着手中的东西,他还是有些苦恼。 郑老将军的忠心是真的,但是这东西没用也是真的,他到底应该动手还是不动手。 顺平帝在为以后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付郑家而心惊,已经用过土豆的郑老将军却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给顺平帝好脸色:“陛下,老臣能告诉您新的粮食,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就只是希望您能让大盛的百姓吃饱罢了,您也不用非要一些谎言给老臣扣帽子。” 有没有毒的,已经吃过的郑老将军会不知道吗? 他起初就没有想过要给郑家脱罪,后来只是被祁澈等人说服了而已。 拿着秦安若的成果,他本来就觉得有些别扭。 现在听到顺平帝的话,他自然就误会了顺平帝,看向顺平帝的目光都有些复杂。 顺平帝哪里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看向郑老将军的目光中带着茫然:“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朕说了谎言?难道你们不知道它有毒吗?” “我们都吃过土豆了,土豆怎么会有毒?陛下看不惯我们郑家的人就算了,以后老头子也不会进宫让陛下觉得碍眼,但是这种对整个大盛的百姓都有好处的事情,陛下还是不要往外推了,就把这些土豆拿回去,让工部的人研究一下,以后推广吧。” 没有等到顺平帝的回应,郑老将军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轻笑了一声:“只能整个大盛的百姓都能吃饱肚子,老臣一个人如何,根本不重要。” 他是真的被顺平帝不分轻重缓急给气到了,说完之后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这处的东西都已经给顺平帝看了,以后顺平帝想要干什么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至于郑家,他也不指望顺平帝了。 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仁慈之心的人,甚至为了要弄垮郑家,连新粮食都不敢要,着实让人心惊。 郑老将军显然误会了。 别看顺平帝是真的打着要让郑家离开京城的主意,甚至最近都没有怎么见郑家的人。 但是现在看着郑老将军生气了,甚至直接转身离开,他心中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不管朝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都是要找郑老将军商量的。 别的不用多说,郑老将军对大盛的忠诚是绝对的。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会那么排斥郑老将军呢? 目光闪了闪,顺平帝想了很久,却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他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突然间似乎就想对郑家的人动手了。 别的事情没有那么重要,眼看郑老将军要离开了,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老将军不要生气,这次真的不是朕要针对郑家,而是这种东西曾经在行军的时候,朕就碰到过。当地的百姓有饿极了吃过它的,当时就被毒死了。” 因为那是顺平帝第一次见到死人,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百姓的生活有多么艰难,因此他才觉得有些无奈。 郑老将军跟顺平帝相处的时间也并不短,在丽妃还在的时候,他们的关系也不错,郑老将军算是了解顺平帝。 他是因为顺平帝在御书房中的表现,联系他刚才说的话,心中才有了迟疑,觉得顺平帝一定是在算计着什么。 眼看顺平帝都跟上来了,眼中的神色十分认真,他又有些疑惑。 难道是他误会顺平帝了? 皱了皱眉头,郑老将军的心情勉强没有那么激动了,不过说出口的话中还是带着几分不客气:“老臣吃过土豆了,土豆是可以吃的,它没有毒。” 虽然很早之前就见过了,不过这一次,还是顺平帝第一次知道它的名字。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再想想刚才是秦安若从地里弄出来的,他不由扯了扯唇角:“这个名字倒是听起来挺贴切的,朕以前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如果不是今天你们拿出来,恐怕朕都会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了。” 说了这么多,顺平帝就是想告诉郑老将军,他不是故意针对郑家,是真的见过土豆。 郑老将军觉得顺平帝说得不像是假的,可他也能确认土豆没有毒,这是怎么回事? 这东西是在秦安若的坚持下种出来的,到这个时候,也只能让秦安若的解惑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以身试毒 在顺平帝脱口而出有毒的时候,秦安若脑海中就闪过了一道亮光。 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还没等她想出来,郑老将军就直接问她了:“梁王妃,这些东西都是在你的坚持下才种出来的,到底有没有毒,你能给陛下说一下吗?” 事关民生,一点都马虎不得。 如果真的有毒,当然不能给百姓用。 就算是土豆的产量再高,也就没有用了。 秦安若听着他们一次次说有毒,终于想起来她把什么忘了。 其实后世就有人说过,土豆不是从外国引进来的,我国本土一直都有。 但是因为大家不会吃,又舍不得柴火煮熟,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土豆是有毒的。 秦安若坚定的摇头:“土豆肯定没有毒。” “可是……”顺平帝当然不相信秦安若的话,毕竟他当时是亲眼见到有人死在他面前的。 很快秦安若就给了他一个解释:“陛下当时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直接把土豆生吃了?” 顺平帝愣住了。 他碰到的吃土豆的人,是快要饿死的难民。 那个时候连树皮都能吃,但凡是从地上能找到的东西,当然是直接往嘴里放。 秦安若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说的没有错。 她不由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到了一个架空的朝代,还能听到一样的故事。 这样看来,其实也不能说她现在在的这个地方跟现代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说出了答案:“土豆本身是有毒的没有错,不过只要把土豆煮熟了吃,就没有毒了。它的毒性大都在皮和土豆芽上,别的地方是没有的。” 生吃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吃皮,那些芽都要比土豆本身好下口,肯定会被吃完的。 让人中毒的本来就是那些东西,最终却是土豆承担了这个恶名。 秦安若说得话让顺平帝有些茫然了。 当初看到的事情一幕幕从脑海中出现,他完全分不清该怎么办。 先入为主的概念是很重要的,秦安若也没有想到顺平帝之前竟然真的碰到过土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顺平帝也是第一次见到土豆,按照她给郑老将军等人介绍的,直接让顺平帝试吃一下就行了。 可是现在顺平帝一直都觉得土豆有毒,他又是皇上,秦安若不用想都知道顺平帝是不可能吃的。 面上的神色有些难看,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倒是一旁的郑老将军听了这么久,终于明白秦安若的意思了。 他缓缓叹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这种东西生吃是有毒的,如果煮熟就没有毒了?” 从前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事情,如果不是相信秦安若,郑老将军都会觉得事情有点奇怪。 但是现在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良久之后,还是做出了选择。 还是之前的那个理由,如果能真的多一点粮食,对整个大盛来说都是好事。 郑老将军立马就做出了决定:“你按照之前给我们做的,把食谱给厨娘,让厨娘重新都做一份。” 土豆能做的也有很多。 秦安若早就做过土豆丝土豆泥等很多东西了。 现在郑老将军想到那些东西,都觉得味道很不错。 既然顺平帝不相信,他就吃给顺平帝看。 听明白了郑老将军的意思,顺平帝立马拒绝了:“朕既然觉得这东西有毒,就肯定不能让你尝。一个本来就有毒的东西,我们大盛完全可以不用,为什么要让郑老将军以身涉险?” 他可以让郑老离开京城,依照郑家这么多年的底蕴,就算是离开京城了,郑老也有本事过的很好。 但是如果真的为了大盛的百姓吃这所谓的土豆,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就真的说不清了。 顺平帝的脑海中时时刻刻都在想很多东西,现在坚持一定不能让郑老将军吃。 秦安若不知道他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她也不可能让土豆被埋没下去。 已经见识过了淮南灾情的时候百姓有多可怜,但凡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就不能坐以待毙。 很快秦安若就收拾好了心情:“如果父皇不相信,我来做,我自己吃。您现在就可以叫御医过来了,我的身体怎么样,有什么变化,您大可以让御医准备好。” 秦安若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听。 毕竟努力了那么久,本来以为很容易就能把土豆推广,到头来还有这么多麻烦事,而且都是顺平帝带来了,她对顺平帝的态度能好就怪了。 顺平帝不是没有听出来秦安若语气中的怒气,但是眼睁睁看着秦安若跟郑老将军在刚进郑家,来到土豆这里的时候很高兴。 设身处地的想想,他也能理解秦安若的想法。 顺平帝不想让郑老将军出事,现在秦安若主动提出了要自己尝,他当即就同意了:“好,那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这是什么意思? 郑老将军不能尝试,怕老将军出事,秦安若就可以了? 祁凉的脸色立马铁青,当即就站了出来:“父皇,您未免也太过分了!若儿是梁王妃,也是皇室中的人,她的生命也很重要,你怎么能这么做?” 秦安若分明都是为了大盛,顺平帝不相信秦安若就算了,现在还能眼睁睁看着秦安若去死,祁凉心中涌出了怒火。 都顾不得眼前的人大盛的主子,是他的父皇,他当即就怒骂出声。 秦安若没想到祁凉能说出来斥责顺平帝的话,有些惊讶。 当然,很快看着顺平帝脸上难看的表情,她迟疑了一下,拽了拽祁凉的袖子:“王爷,我其实没有什么危险。陛下只是因为曾经的事情被吓到了,我们都吃过土豆了,你现在也没事,不是吗?” 被秦安若这么一提醒,祁凉也反应过来,他好像真的没事。 但是…… 面上的神色始终都有些难看,祁凉一想起来顺平帝让秦安若涉险,就有些难受。 安抚好了祁凉,秦安若拍了拍祁凉的肩膀,自己往厨房走去。 她说得一本正经,倒是真的让顺平帝有了好奇。 顺平帝没有浪费时间,当即就跟着秦安若往厨房走去。 祁澈在顺平帝走了之后,才站在祁凉面前:“六弟,你今天做的有些过了。” 他能理解祁凉为秦安若觉得不值得,但就像是秦安若说的一样,反正土豆又没有毒,为什么不自己试试,也让顺平帝放下心呢? 道理谁不懂,但是祁凉只要想想,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现在顺平帝走远了,周围也早就没有别人了,祁凉手指攥了攥,有些烦躁:“我就是觉得,我有麻烦的时候,若儿一直都在帮我,但是我好像什么事情都做不到,有些太对不起若儿了。” 这一次如果不是为了他们,秦安若根本不用来这一次的。 现在非但是来了,还被顺平帝逼得像是以身试毒一样。 祁凉将心比心,他觉得自己是受不了被顺平帝这么对待的。 因此一想到顺平帝做的事儿,他就觉得有些生气。 祁澈也心疼秦安若,甚至他的心疼都不能表现出来,比祁凉更难受。 然而事已至此,还有什么用呢? 他拍了拍祁凉的肩膀:“梁王妃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现在她已经走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过去给她撑腰,你觉得呢?”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祁凉只顾着生气了,被祁澈这么一说,才发现现在他应该在厨房中。 很快两个人到了厨房中,秦安若已经开始做了。 整个厨房里除了一个烧火的丫头之外,还有两个学手艺的厨娘。 秦安若倒是没有假手于他人,直接开始自己上手了。 到底是皇家的人,看着秦安若自己在厨房里做吃的,顺平帝也觉得有些刺眼。 他抿了抿唇,难得说了一句:“梁王妃好歹也是从相府出来的,难道秦相竟然连个做饭的厨房都请不起,非要让梁王妃做饭吗?” 他这句话虽然说得不是很中听,但是怒气大部分是往秦相那里去的。 秦安若在做饭没有说话,祁凉先看了一眼顺平帝:“父皇,若儿被歹人带走,一直都是被逼迫做饭的。” 反正这一次皇后提起来了,祁凉就要在顺平帝的面前卖惨。 谁能想到,没有了皇后在,顺平帝倒是也关注到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有说过的问题:“被歹人带走,那歹人究竟是男是女,带走了梁王妃是去干什么,你都知道吗?” 女子的名声大过天。 顺平帝没有让秦安若听到,压低了声音,在祁凉的耳边低声道。 “父皇!”祁凉对秦安若离开的一切都很清楚,柳林就是秦安若的左膀右臂,他当然很相信。 现在听着顺平帝这么说,他第一反应就是生气,看向顺平帝的目光冰冷。 顺平帝的目光闪了闪。 祁凉突然间出声,把秦安若都吓了一跳。 秦安若暂且停下了手中的东西,往祁凉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一向都最讨厌这种事情了,一定不能让秦安若知道。 祁凉立马就警惕了起来,压下了心中的烦闷,冲着秦安若笑了笑:“无事,我跟父皇谈一些朝廷中的事情,你忙你的便是。” 祁凉努力维持正常的表情,却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第六百二十二章直言不讳 各种想法在脑海中转了一个圈儿,秦安若很快就意识到,两个人说的应该跟她有关。 并且顺平帝说的应当不怎么中听,不然祁凉也不至于那么生气了。 她既然没有听到,就当作不知道吧。 秦安若低下头,貌似相信了祁凉的话。 等到秦安若回头,祁凉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想让秦安若听到,更不想让秦安若伤心,因此压低了声音:“父皇,这些事情儿臣都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若儿一路上受了苦,本王只有心疼她,别的什么都没有,儿臣也不希望从京城中听到什么流言。” “这是你对朕说话的态度?”顺平帝在秦安若停下手中的动作的时候,早就反应过来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土豆。 这会他能配合祁凉压低声音,但是怒气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秦安若既然是被贼人带走了,名声肯定不好。 这样的一个人是他的儿媳妇,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梁王妃,让顺平帝觉得很难受。 如果不是祁凉的态度很坚决,他恨不得现在就能让祁凉跟秦安若和离。 不知道顺平帝在想什么,祁凉大概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曾经祁澈用秦安若被贼人掳走这个借口是迫于无奈,他也不会让人给秦安若泼脏水。 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祁凉直接站在了顺平帝的面前:“若儿为了本王,为了大盛的皇室,为了百姓,已经付出了足够多的努力。儿臣恳求父皇对她公平点,别寒了功臣的心。” 一介女流之辈而已,怎么就是功臣了? 顺平帝的神色冰冷,恨不得能直接出声训斥祁凉。 “好了。”在这个时候,秦安若的声音突然间响起。 祁凉跟顺平帝那边的氛围明显很不好,秦安若不管顺平帝说她什么了,现在都不是让祁凉跟顺平帝起冲突的时候。 她径直出声,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 顺平帝嘴里说着土豆有毒,并且一直都说他坚信,在秦安若说好了的瞬间,就走到了灶台旁边。 君子远厨庖,他从来没有在厨房待过这么久。 如果不是想着秦安若真的能弄出来有用的东西,肯定就走了。 秦安若也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既然顺平帝过来了,她就指着桌子上的东西给顺平帝介绍了一下:“这是凉拌土豆丝,这是土豆泥。土豆丝可以当作爽口小菜,土豆泥能成为主食。土豆磨成淀粉,也能当做主食。” 一个土豆而已,被秦安若做出了花儿来。 都在厨房待着,顺平帝很早之前就闻到了香味。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他目光闪了闪,很快就按照秦安若的说法靠近了。 色香味俱全的菜,还是没有见过的东西,有可能是新的品种,顺平帝忍不住想要尝一下。 秦安若没给顺平帝机会,直接把菜端了起来:“这里不是用饭的地方,请父皇跟我移步餐厅,我向父皇证明没毒。” 顺平帝的神色有些尴尬,才反应过来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的神色有些难看,咳嗽了一声,本来想找个借口给自己挽尊,却许久都没有说出来有用的话。 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安若的东西都已经做出来了,不管如何,看着大家都深吸了一口气,就知道肯定会好吃。 好吃的东西,真的会有毒吗? 不管事实是什么,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倾向于好吃的东西是没有毒的。 等到秦安若把东西摆在桌子上,看着清清爽爽的土豆丝,郑老将军都来了兴趣。 他最近本来就胃口不好,看着秦安若做好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间就想用膳了。 当即就让人拿来了筷子,他给顺平帝随便说了一句,直接就拿筷子开吃了。 刚才在开始之前,可是说了老将军不会试毒的。 出于谨慎的心理,纵然觉得这些东西不像是有毒的,顺平帝还是拦了一下老将军:“您老可不能吃,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毒,如果真的有毒怎么办?” “梁王妃能吃的东西,我自然也能吃。这是我跟梁王妃一起种出来的,总不能所有的好处都让我拿了,坏处都让梁王妃认了,我肯定不能这么做。”郑老将军说的一本正经。 反正闻起来这么香,他也不是第一次吃了,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 没有人管郑老将军的想法,当即大家就直接开始吃东西。 秦安若跟郑老将军两个人吃的很香,顺平帝父子三人在一旁看着,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本来不是试毒吗? 看秦安若现在的意思,哪儿有什么试毒,这分明就是在享受美食。 祁凉率先忍不住,走到秦安若身边:“王妃,好吃吗?” 秦安若没有说话,直接从旁边拿了一双筷子:“我可以保证土豆肯定无毒,以后王府的餐桌上会很快出现这道菜的,王爷先尝尝你喜欢吃吗?” 在没有去找顺平帝之前,秦安若只是证明了一下土豆能吃。 这一次是被顺平帝说的土豆有毒的事情给气到了,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厨艺做的饭菜,当然要比之前好吃了。 祁凉立马笑了起来,当即也加入了。 屋子里一共就五个人,现在三个已经在吃了。 祁澈其实很想跟他们一起,不过看着顺平帝的脸色越发不好看,到底还是给了他父皇一点面子。 都已经说了土豆肯定不会有毒,顺平帝非要坚持。。 如果让下人试也就罢了,还在秦安若说自己试毒的时候答应了,现在顺平帝的处境是真的有些尴尬。 不过这样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 秦安若做的饭菜并不多,还有三个人一起吃,倒是很快就吃完了。 顺平帝看着已经吃完的饭菜,再看着完全吃饱了的郑老将军跟祁凉,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诡异的羡慕。 他羡慕什么? 压下了繁杂的思绪,顺平帝往前走了一步。 他看着十分干净的盘子,看了一眼秦安若跟郑老将军,久久没有说话。 吃饱喝足了,祁凉倒是恢复了正常,现在也不想招惹顺平帝了。 他很快就退回了顺平帝的身后,却不知道他一脸餍足的表情,让顺平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东西都已经吃了,该说的也都说了。 至于顺平帝会怎么想,就不是郑老将军能思考的问题了。 郑老将军咳嗽了一声,把问题扔给了顺平帝:“土豆要怎么种,老臣于梁王妃已经研究出来了。做法梁王妃也知道了,如果能推广,应当还是有好处的。陛下还是早点定夺吧,臣就不打扰陛下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就准备离开了? 哪怕是在郑家,郑老将军说完之后转身就要离开,完全没有给顺平帝一点反应的机会。 等到他发现,郑老将军已经离开了。 这里是郑家的大厅,郑老将军去了哪儿? 顺平帝很快就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了,他的注意力被秦安若重新放在桌子上的几个土豆吸引了。 不由自主的把土豆拿在手里,这一次顺平帝的神色跟之前可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真的能救命的粮食吗? 他立马看向秦安若:“土豆的产量能有多少?” 顺平帝想到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毕竟之前郑老将军说过,如果有了土豆,以后整个大盛的百姓都能不饿肚子。 如果真的能做到,他的名字肯定会流传千古的。 顺平帝的表情,让祁凉看出了他的意思。 但是一想到顺平帝对秦安若的恶意,哪怕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皇,祁凉都有些不想跟顺平帝说话。 他的心思自然没有人知道,秦安若也没有多想:“我们还没有收,不过当初只是有不到二十个土豆,现在差不多快有了一分地了,绝对产量很高。” 郑家的这些土地只是郑老将军的个人爱好而已,本来就没有多少。 如果真的要计算产量,肯定不能按照这么点算。 顺平帝在问完话之后就觉得他有些想当然了,当即有些尴尬。 但是听着秦安若的话,他立马/眼前一亮:“不到二十个,就能有这一分地?” 他可是刚才看到了,秦安若大概弄了两三株,就已经有十几个了。 别看只有一分地,可是要比一亩地的小麦多很多。 顺平帝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 秦安若看着顺平帝来了系兴趣,当即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陛下想要让我把土豆交出来可以,毕竟不管做什么,我都是为了我们大盛好。只是这些东西也是跟郑家脱不了关系的,所以我觉得陛下应该……” 她一直都是个直来直往的人。 眼看郑老将军都被气走了,肯定不会再跟顺平帝据理力争了。 秦安若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当即就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变,眯了眯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秦安若的神色十分自然:“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是个什么人,想必父皇心中也是清楚的。” 之前做出来爬犁的时候,秦安若就直接找顺平帝要好处了,她现在自然也不会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秦安若的脸色自然,好像她要好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搞得顺平帝倒像是大惊小怪了。 第六百二十三章顺平帝的承诺 顺平帝的脸色不好看。 即便已经经历过一次这种事情了,现在再听到秦安若的话,他还是接受无能。 索性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秦安若也破罐子破摔了。 不管顺平帝的脸色有多难看,秦安若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土豆我们已经种出来了,该给陛下说的也说了,这只是我们的一个小请求罢了。” “你是在威胁朕吗?” 顺平帝的语气越发难听,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怒火。 然而不管他是怎么想的,都改变不了秦安若的想法。 秦安若敲了敲桌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种土豆的地,说到底也是陛下的。如果陛下真的想要,是我能威胁到的吗?一切都取决于陛下,我这只是提了一个请求罢了,要不要答应,还要取决于陛下。” 每一次在谈正事的时候,秦安若都会先跟顺平帝拉开关系。 她说得好像也没有问题,就是顺平帝的脸色越发难看。 秦安若这么做,搞得好像是他一直都在逼秦安若一样。 整个大厅中的氛围变得十分尴尬。 祁澈看了一眼秦安若,心中生出了几分感动。 如果不是有秦安若在,没有人敢这么直接说。 郑老将军已经离开了,就像是秦安若说得一样,如果郑老将军真的没说,恐怕这一次郑家还是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祁凉的脸色也不好看,总觉得是因为他无能,才会让秦安若受了委屈。 没有人敢先说话,大家都在等顺平帝的反应。 许久之后,顺平帝突然间笑了:“说的不错,也很有道理。” 他的注意力始终都在秦安若的身上,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没有说明到底要如何。 秦安若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现在顺平帝的态度很明显不对劲,她把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顺平帝非打定主意不给郑家活路,她也没有办法。 只是如果这样,她以后就再也不会为了顺平帝做什么事情罢了。 祁凉跟祁澈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两个人都不知道现在这种局面到底该怎么办。 秦安若做的肯定是没有错的,只是顺平帝显然不会退让,这一次郑家真的能转危为安吗? 他们俩不敢问,秦安若倒是没有什么不敢的。 她的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脸上,良久之后笑了笑:“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您觉得这次的土豆,能换来郑家的安稳吗?” “郑家什么时候不安稳吗?郑老将军刚才也没跟朕说郑家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难道有什么事情是朕不知道的吗?”装傻充愣而已,上到皇亲贵胄,下到贩夫走卒,就没有不会的。 顺平帝更是目光茫然,似乎真的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一样。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大家差不多都知道彼此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秦安若当真不明白顺平帝在装什么。 她是个爽利的人,也不乐意跟顺平帝一次次的耍心眼。 秦安若没有理会祁澈跟祁凉不赞同的目光,在顺平帝面前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郑太守的事情,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郑家的外室子,本来该跟郑家没有任何关系的,却非要有人扯到郑家身上。” 顺平帝该怎么回答? 秦安若的话都说道这个地步了,他要还说不知道,岂不是成为了秦安若嘴里没有脑子的人? 脸上的神色到底是好看不到哪儿去,顺平帝眯着眼睛看着秦安若:“后宫不得干政,朝堂上的事情不是女人该管的,梁王妃难道在相府的时候没有听过吗?”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现在真的一点面子都不要了。 秦安若不知道顺平帝想做什么,她也觉得有些烦闷,顺平帝太过分了。 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一刻,秦安若都没有给顺平帝任何面子:“陛下刚才也看到了,我在相府学到的只有做饭这点厨艺,别的倒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不是后宫的,现在只是跟王爷有点关系罢了,还扯不上后宫干政这个大旗。” 她是真的一点亏都不吃。 祁凉和祁澈两个人本来还很担心,不过在秦安若跟顺平帝两个人你来我往了几个来回之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不说话了。 就现在的情况看来,秦安若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反倒是顺平帝被秦安若逼到了极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用什么法子。 两个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但是谁都没有后退一步。 “梁王妃很好。”顺平帝是在夸赞秦安若,却看了一眼祁凉。 他说不过秦安若了,祁凉总不能躲在一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吧? 只可惜这一次顺平帝注定要失望了,祁凉还真的能忍得住。 在顺平帝夸赞了一句秦安若之后,祁凉甚至都笑了笑,似乎承认顺平帝说的有道理。 不仅祁凉是一副与有荣嫣的表情,祁澈眼中的欣赏也没有遮掩。 这两个儿子倒是都跟郑家的一条心了。 顺平帝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知道再这么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压下了想要讨论郑家的事情的想法,跟秦安若说起了土豆:“土豆要什么时候能开始种,你觉得应该怎么推广?” 这种事情问工部的人也能有答案,不过自从跟秦安若接触过了之后,顺平帝总觉得秦安若会给他惊喜。 哪怕一次次被秦安若的直白和不给面子弄的很生气,要说实话,他还是觉得秦安若带来的好处多。 如若不是这般,一个王妃去做生意,还成为了京城中有名的商人,他是肯定不会弄出来什么奉旨行商的牌子的。 秦安若不知道顺平帝心中的想法,哪怕顺平帝问的是正事,她也没有好好回答:“一想到郑家接下来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我就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父皇说的这些,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反正不管顺平帝要问什么,只要不承诺对郑家好,秦安若就不愿意接顺平帝的话。 他们两个人在对峙,一旁的祁凉跟祁澈捏了一把汗。 要用尽浑身的力气,他们才能忍住不说话。 “放肆!朕说了,朕很讨厌别人威胁朕!”顺平帝拍了拍桌子,声音大到院子里都传来了跪倒的声音。 他浑身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显然是想要让秦安若害怕。 不过可惜的是,秦安若一个从现代来的粗枝大叶的人,还真的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样子的。 她状似不经意间随意扫了扫外面:“陛下不要生气。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很多新鲜的东西,我也没有威胁陛下的意思,只是觉得郑家的人都很厉害,他们离开京城也许是一件好事,万一他们找到更合适的东西呢?” 哦吼,真刺激。 一旁的祁凉跟祁澈好像是第一次认识秦安若一样,才知道秦安若竟然有这么多把戏。 顺平帝不喜欢威胁,秦安若立马就不威胁了。 威逼利诱的把戏,威逼都出来了,利诱肯定还在后面。 至于秦安若说的能不能成真,看顺平帝的脸色就知道了。 顺平帝接触了这么久,已经知道秦安若的能耐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毕竟是堂堂皇帝,一次次被秦安若耍着玩,顺平帝心中不是没有怒火,只是不知道这些怒火该怎么发泄出来罢了。 秦安若也没有着急,敲了敲桌子,看了看外面:“我觉得郑家的府上挺好的,也是郑家人住了那么多年的,一言不合就让人家离开京城什么的,也有点太过分了。” 不管顺平帝是怎么想的,秦安若显然还没有说完。 她咳嗽了一声:“再者说了,郑老将军曾经是大盛的战神,是很多人心中为民请命的好官。如果连郑老将军这样的人都得不到好下场的话,整个大盛还能有什么前途?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可是亡国的前兆啊。” “若儿!” “六弟妹!” 这下祁凉跟祁澈是忍不住了,没有哪个皇上能让人指着鼻子说要亡国的。 比起来他们的激动,秦安若始终都很冷静。 她的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冲着顺平帝挑了挑眉:“我觉得我说的都是真话,不过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可能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听真话罢了。我跟郑家没有什么关系,现在说这些只是我的想法,至于陛下想比想做,就是陛下的事儿了。” 秦安若简单说完之后很快就准备离开。 顺平帝还什么都没有得到,怎么可能让秦安若离开。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到底是亲自起身拦住了秦安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朕能给你好处,土豆是你种出来的,你以后有要求只要不过分朕会满足,你还不满意吗?” “我当然满意!”秦安若说得斩钉截铁。 然而不等顺平帝的脸色缓和,她立马接道:“所以我现在的要求就是让陛下放过郑家,郑太守做的事情,他一个人承担就行了,不用等到以后再麻烦陛下满足我的愿望。” 秦安若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只是不愿意改变初衷罢了。 顺平帝有了更想要的东西,秦安若一口咬定非要让郑家的人平安无事,他也没有办法,再纠结了一会之后,还是同意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出尔反尔 秦安若真的做到了。 顺平帝还有很多想从秦安若的身上得到的东西,接下来几天,一直让秦安若写各种东西。 他嘴里一边说着女子不该干政,又一边让秦安若按照朝廷的文书,写出来了土豆的种植方式,还有土豆应该怎么吃等册子。 自从从郑府回来之后,秦安若就没有得闲过,一直都在忙碌。 祁凉想要帮秦安若都不知道该怎么帮,看着秦安若每天都在写东西,难免有些愧疚。 又是一晚上的忙碌过去,祁凉早就在房间中等着秦安若了。 等秦安若收拾完了,他才走到秦安若身边:“都是本王无能,让你最近这么忙碌,是本王的错。” 郑家的事情,不管是祁凉还是秦安若都没有后悔。 但是顺平帝做的这些,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给秦安若找茬的。 这些东西只要秦安若口述,找个翰林院的编修过来随便写了就行了。 顺平帝非要找借口说别人写下来的会有错处,让秦安若自己写。 早在准备帮助郑家的时候,秦安若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 她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情绪。 甚至在看到祁凉茫然的时候,她还安抚祁凉:“只要郑家没事就好了,郑老将军那么好的人不该被人误会。皇上被我拿捏住了把柄,我的态度也不好,他看不惯我是正常的。” 毕竟是顶头上司,哪个时代的顶头上司都不是好惹的。 秦安若只觉得自己找了一个比较挑剔的甲方爸爸,顺平帝说什么她做什么就行了,也没有那么夸张。 祁凉早就知道秦安若会这么说,只是秦安若表现的越轻描淡写,他越心疼。 不由分手把秦安若按在了床上,他用从御医那里学的按摩手法给秦安若按摩。 秦安若写了一整天的东西,确实是有些累了,因此就让祁凉试了试。 不管祁凉平时表现的再怎么体贴,也毕竟是养尊处优的皇子。 秦安若就从来没想过,祁凉真的能学好。 等到祁凉按了一会,感觉到身上的疲惫真的消失了不少,她顿时惊呆了:“你真的学会了?” “你感觉怎么样,舒服点了吗?”曾经秦安若随口提了一句,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人给她按摩就好了。 但是每天晚上秦安若写完东西之后就已经很晚了,她又从来不喜欢让下人陪着她熬夜。 只有祁凉因为愧疚,每天都跟秦安若差不多一个时间睡觉。 听了秦安若的话,他当时就有了兴趣,甚至都没有理会别人的嘲讽,跟在御医后面学了好几天。 现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松快了点,他立马就露出了笑容。 秦安若毫不犹豫地点头:“你学的很不错,如果不是知道给我按摩的是你,我还以为是哪个从小就学习的人呢,你真棒!” 两个人的感情也不错,秦安若十分给力,当即就亲了一口祁凉。 她突如其来的热情让祁凉脸上出现了笑容,紧接着就抓住了秦安若,把这个吻加深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一晚房间的灯很晚才灭。 不管顺平帝到底有多少怒气,秦安若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总之很快就能写完了。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秦安若把最后的方子交了上去。 她也很久都没有跟顺平帝见面了,一直都是别人把东西送上去的,不知道这一次顺平帝在闹什么幺蛾子,反而是让秦安若自己来。 祁凉心中担忧不已,陪着秦安若一起去了御书房。 顺平帝还没来得及跟秦安若说话,就看到了跟在秦安若身后的祁凉,脸立马就黑了:“你来干什么,难道朕会吃了她不成?” 最近他是给秦安若找了很多麻烦,不过秦安若故意给他找事儿,当初还对他那么不客气,他稍微出点气不也是正常的吗? 顺平帝的气压瞬间就低了。 祁凉就是怕秦安若会受委屈才会来的,谁能想到他来倒是让顺平帝多想了。 目光闪了闪,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父皇,儿臣就是陪着王妃进来看看,并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 他的语气十分自然,仿佛真相就是这般一样。 顺平帝最近跟祁凉跟夫妇两个人接触的时间久了,大概也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想法了。 祁凉说的这些话,他是半点都不信。 他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祁凉:“行了行了,既然你是跟着梁王妃来的,现在就别说话了,朕是来找梁王妃的。” 这还能怎么回答? 祁凉也没有办法,只能沉默。 秦安若倒是没什么想法,最近没见顺平帝就没见呗,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害怕过顺平帝。 等到祁凉不说话了,顺平帝才扫了一眼秦安若:“你最近一直都在忙着写东西,听说已经很久都没有从梁王府出来了,会怪朕吗?” 如果是别人,能有给皇上效命的机会,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过秦安若这个人,顺平帝是当真不知道会怎么想。 自从他遇到秦安若,让秦安若做了这么几次事情,秦安若可没有把他真正当成皇帝的意思。 要不是看在秦安若真的有很多鬼点子,也能给他带来好处的份儿上,顺平帝早就不理会秦安若了。 他脸上的神色并不算是难看,但华中的意思让人有些奇怪,最起码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都没有回答。 御书房里一片安静,顺平帝勾了勾唇角:“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还有梁王妃害怕的事情吗?” 已经见过秦安若这么多次了,他可从来没有发现,秦安若有认错的时候。 现在当然也是一样的。 秦安若没搞懂顺平帝的心思,有片刻的恍惚,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冲着顺平帝笑了笑:“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知道我做的这些都是对大盛的百姓有用的,我高兴陛下能给我这个机会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别的想法?” 得,肯定是生气了。 顺平帝的脸色当即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当真是个奇女子,也不知道秦相那种老古董,是怎么会教养出来梁王妃这种古灵精怪的人。 压下了心中的想法,把最近秦安若写出来的东西都整理在一起,顺平帝指了指这些东西:“你确定跟土豆有关的都在这里,不会有任何遗漏的问题了吗?” 本来以为顺平帝有别的事情,谁能想到竟然是因为不相信她。 最近忙到都没有时间去哦买噶了,回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哦买噶是什么样子,秦安若是真的没有心情应付顺平帝了。 她当即就冲着顺平帝点头:“陛下您放心便是,绝对没有一点事儿,不管您想要用土豆做什么,我写的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详细了。只要您能让下面的官员都如实给百姓宣传,土豆绝对不会出事。” 秦安若心中当然烦躁。 然而顺平帝对土豆这么认真,也只是不想让百姓出事儿罢了。 看在顺平帝这么想的份儿上,秦安若当然只能好声好气的跟顺平帝说。 听了秦安若的保证,顺平帝才稍微顺了顺气。 当然这也只是片刻的时间罢了,很快他又提起了另一件事情:“你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朕现在也知道土豆的价值了,绝对能答应你的任何问题,你确定只需要郑家的人不被牵扯?” 但凡是一个稍微有追求的人,在知道有这么一个好机会之后,都不会放弃吧? 顺平帝实在没有办法想象秦安若竟然能真的自己不心动,他还是又重复了一次。 别人会不会心动秦安若不知道,她现在听着顺平帝的话,就觉得有些烦躁。 皱了皱眉头,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疑惑:“我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肯定不会后悔。陛下当初也答应我了,但是现在郑英还没有处理,您该不会是准备反悔吧?” 秦安若眯了眯眼睛,有些失望。 祁澈跟祁复两个人都对顺平帝很有信心,觉得只要是顺平帝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能完成。 谁能想到,顺平帝竟然会出尔反尔? 不仅秦安若觉得奇怪,就是祁凉的目光也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父皇,您最近是怎么了?” 祁凉一直都没有说过不该说的话,但是这一次顺平帝的做法实在是太奇怪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些都是顺平帝交给他们的。 就算是跟帝王心术有关,顺平帝做不到的事情从来不答应。 只要是答应了的,就没有让别人失望过。 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凉皱了皱眉头,实在是忍不住了。 跟平常的表现不相符,甚至顺平帝这样一次次的反悔,甚至都不像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事情。 秦安若很快就想到了盛传的催眠。 她曾经有个朋友被一个心理大师催眠过,好在那个朋友也算是走运,在第二次的时候换了一家医院,没有深陷其中,也没什么损失。 后来爆出来那个心理大师心理有问题,医院也被关了。 因着这件事情,当初他们城市里那句“当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特别火,秦安若才会记忆犹新。 她总觉得这个时代不该有什么催眠,但是最近顺平帝做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尴尬了。 秦安若抿了抿唇,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父皇,你觉得出尔反尔是你想做的吗?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心吗?你现在你……真的还是你自己吗?” 第六百二十五章祁凉的叛逆 “若儿,别闹!”祁凉有些紧张,怕秦安若说话太直得罪了顺平帝。 谁料他一抬头,发现顺平帝脸色惨白,额头落下了冷汗。 此刻的顺平帝似乎很难受,让祁凉都有些震惊。 他赶忙上前想要靠近顺平帝:“父皇,父皇!” 秦安若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祁凉:“你先别过去,现在父皇的状况不大对,你过去会让他更难受的。” 被人催眠的人,想要反抗催眠者的意识是很难的。 秦安若有幸看到过一次,也记住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人打扰。 她刚才如果还是怀疑顺平帝被人催眠了,现在就是真正的确定了。 手紧紧拽着祁凉,在祁凉挣扎的时候,秦安若冷声说道:“这些都不是父皇的本意,父皇最近一定是被人诱导了,他在找回他自己,你不要打断父皇。” 秦安若说的神乎其神。 祁凉本来不该相信的,但是在看了顺平帝的表现之后,并没有合适的话去解释。 思前想后,秦安若的解释似乎是最正确的一个。 祁凉的神色有些难看,良久都没有说话。 两个人看着顺平帝的状态不对,当然也不能离开,只能在原地等着。 时间缓缓流过,距离他们进来御书房,已经快有一个时辰了。 门口还有很多伺候的下人,如果顺平帝还没有出去,就算他们说出朵花儿来,外面的人也肯定会以为他们动机不纯的。 祁凉这次不知道他该庆幸自己跟着进来了,还是该后悔进来了。 看着顺平帝这么难受,他心中也不是滋味。 甚至到现在,祁凉都不知道秦安若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他倾向于秦安若是不会骗他的,但是看下那个秦安若的目光中还是带着迟疑。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安若才出声说道:“我觉得父皇马上就要成功了。” 似乎是为了应和秦安若的话一样,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顺平帝的神色就逐渐平和了下来。 片刻之后,顺平帝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秦安若放开了祁凉,祁凉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父皇,您现在怎么样,您没事吧?” 对于秦安若说的什么被人催眠的事情,其实祁凉不怎么相信。 现在顺平帝好了,他还怕顺平帝会记恨他刚才什么都没做,当即就想张嘴解释。 顺平帝拦住了要说话的祁凉,看向了秦安若:“你说朕被人催眠了,还说朕不是自己,对吗?” 这些话都是刚才秦安若试探着说的,也是在秦安若说完这些话之后,顺平帝才不对的。 现在眼看顺平帝的表情不对,祁凉稍微思索了一下,立马就明白了顺平帝的意思。 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变化,他没有说话。 秦安若迟疑地点头:“我曾经听说过这种事情,只是觉得父皇最近做的事儿有些奇怪。有些决定,根本不是父皇会做的,父皇您也不会出尔反尔,这些都不像是父皇往常的性格。” 有什么说什么,都已经到了这一刻了,秦安若也没有什么害怕的了。 祁凉还有些担心,不过顺平帝真的没有生气的想法。 他皱了皱眉头,回想起了最近的记忆,总觉得有些奇怪。 “怪不得……怪不得朕觉得最近不对劲,竟然还有这种邪术吗?”顺平帝语气中透露出了深深的害怕。 这个时候还没有心理学,催眠这种违背常理的事情,在别人眼中可不就是邪术吗? 秦安若接触到了顺平帝的目光,当即就明白过来,顺平帝估计这也是怀疑她了。 有催眠这种邪术在不正常,她还能知道催眠,岂不是说明她也不正常吗? 秦安若并没有被顺平帝吓到,神色如常。 “这也不算是邪术,我想应该是一个父皇很信任的人,借着您的信任才会催眠您吧?说到底,这就跟劝谏一样,只是这个骗子的骗术比较高明罢了。”秦安若想了一下,还是用了一种比较容易让人理解的方式解释了一番。 顺平帝皱了皱眉头,其实并不是很理解秦安若说的话。 只要不是邪术就什么都好说,神色到底是缓和了下来。 眼看秦安若比较了解,他不由多问了一句:“以后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已经被催眠过一次了,再被催眠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秦安若很坚定的摇头:“别人能催眠您一次,您现在也知道了催眠是怎么回事,想必也清楚那个催眠您的人是谁了,以后应该是不会被他近身了,以后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秦安若一来就指出了顺平帝现在的情况,还肯定的说以后不会出事了,顺平帝也不由放心了。 祁凉这才反应过来秦安若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心中难免生出了害怕。 这种情况下,他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都带着担忧:“父皇,到底是谁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竟然妄图操控您!您告诉我是谁,儿臣一定让他好看!” 顺平帝别过了头,并没有回答祁凉的话。 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行了,这次的事情朕心中有数。既然你所求就是郑家的人不离开京城,朕会答应你的,你们先离开吧。” 这是明摆着不愿意说了。 堂堂一国之君差点被别人控制,对顺平帝来说一定是个耻辱,不愿意说也是正常的。 秦安若根本没有多想,当即就准备离开了。 她想要走,祁凉却不愿意。 来宫中本来是跟着秦安若一起来的,祁凉没有多想。 不经意间知道了顺平帝的秘密,祁凉肯定不能放心离开。 顺平帝没有说,他也不准备这么放过:“父皇,背后控制您的人是谁,您一定要说出来。这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情,事关整个大盛,您不能瞒着儿臣!” 祁凉十分坚持。 如果秦安若没有发现,顺平帝最后会做什么,是完全没有办法预料的。 只要稍微一思索,祁凉就知道后果肯定很惨烈。 他眯了眯眼睛,不愿意多想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是坚持要让顺平帝告诉他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秦安若都知道这事关顺平帝的威严,顺平帝肯定是不会管的。 谁能想到,祁凉这次就像是少了一根筋一样,不管秦安若怎么示意,他非要从顺平帝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顺平帝拍了拍桌子:“朕说了这件事情朕会解决的,以后不希望从外面听到一点风声,你们俩懂我的意思了吗?” 秦安若不想跟顺平帝起正面的冲突,再者说了她觉得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该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跟顺平帝闹起来。 一向都知道权衡利弊的祁凉这次不能按照秦安若的想法去做,他很认真得看了一眼顺平帝:“父皇,儿臣也要为我们所有人负责,这不是您自己的事情,儿臣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顺平帝是整个大盛的主人,他的一切决定都跟大盛所有人有关。 如果真的就这么让顺平帝被人控制了,以后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秦安若看懂了祁凉的坚持,瞬间沉默了。 她要做的每件事情,祁凉都会支持她,她现在也没有理由非要让祁凉按照她的想法走。 祁凉的脸色有些难看,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竟然是寸步不让。 顺平帝从来没想过会被儿子逼成这样,立马就变了脸色:“你这是什么意思,朕说了朕自己会处理,就不会出事,你难道不相信朕?” “父皇让儿臣怎么相信?”祁凉的语气淡然。 他看出了顺平帝的怒火,即便知道顺平帝过后可能会十分生气,也没有任由顺平帝这么闹下去的想法。 在接触到顺平帝冰冷的目光之后,他神色淡然:“王妃也说了,能控制父皇的定然是父皇最信任的人。儿臣觉得我们兄弟中都没有让父皇能完全信任的人,这个能控制您的人在暗处,儿臣怎么能放心您继续跟他接触?” 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祁凉心中还有种莫名的悲哀。 顺平帝仿若是真的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过亲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就能控制顺平帝,让顺平帝真心相待,他之前却什么都不知道。 秦安若走到祁凉身边,牵住了祁凉的手。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都盯着顺平帝看,就像是要让顺平帝给个说法一样。 顺平帝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更不用说是这种明显会给他自己埋雷的事情了。 不管祁凉怎么说,他都不愿意让祁凉掺和进来。 御书房中传出去了争吵声,外面的宫人们都大气也不敢喘,就怕惹主子生气。 顺平帝最终站了起来,脸色冰冷:“该说的话朕都已经告诉你了,朕今天也没有召见梁王,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祁凉,秦安若不知道祁凉会怎么选择。 祁凉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声音低沉:“父皇您也不用拿身份压儿臣,就算是您要让儿臣死,儿臣也认了,只要儿臣能知道您背后的人是谁,知道大盛是安全的就可以了。” 他这迟来的叛逆,确实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至少,秦安若已经放弃了要劝说祁凉的想法。 顺平帝的脸色冰冷,终究是忍住了即将吼出来的话,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不虞:“你这是在逼朕?” 第六百二十六章被打断了 “儿臣不敢。”祁凉干脆利落的认错,但是面上的表情始终都十分正常,显然不准备后退。 虎毒还不食子,顺平帝就算是没有什么慈父之心,也不至于对祁凉动手。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久久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自从被秦安若指出来他是被人催眠了之后,顺平帝就一直除了低压状态。 明知道顺平帝不高兴,祁凉还敢招惹他,也真是让秦安若刮目相看。 父子俩谁也不肯让一步,秦安若默默缩在角落里。 事到如今,她觉得有些事情不是她该管的了。 祁凉跟顺平帝两个人谁也不肯退让一步,顺平帝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你想怎么样?”顺平帝看了一眼祁凉,“朕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真实的情况不可能说出去,朕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想做什么都没有用。” 父子俩其实还是很像的,至少现在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倔强。 “父皇,这……”祁凉刚要说话,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孙德寿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哪怕御书房中的人看不到,他也不敢有任何不敬:“陛下,太子求见。” 祁复怎么会是这个时候来?、 秦安若跟祁凉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烦躁。 别说是他们了,催眠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顺平帝也不想见到祁复。 他的目光沉了沉:“告诉他朕还有事,不见。” 他毕竟是皇帝,如果他真的不想见,就算祁复有再多的想法也是没有用的。 这才是天家的父子啊。 纵然祁复在顺平帝这里吃瘪了,秦安若还是很高兴的。 但顺平帝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让祁复进来,她心情还是很复杂。 没有人理会秦安若复杂的心情,顺平帝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太子这么着急赶来,肯定是知道你们进宫了。皇后因为你们现在被禁足了,说不定太子心里多恨你们,老六你真的要跟朕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祁复就没有什么脑子,他做的那些事情,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什么意思。 顺平帝一直都是隔岸观火,这一次也是被祁凉烦的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提出来祁复的事情,想要转移祁凉的视线。 秦安若都有些惊讶,没料到他能做出来直接撕破脸皮,露出自己真面目的事儿。 这一次祁凉的态度一直都很正常,就算是听到了祁复的消息,神色依旧十分自然:“父皇,太子殿下想要做什么是他的想法,儿臣觉得自己一定能处理好的。但是您的事情事关大盛,现在没有比您更重要的。” 真是个榆木疙瘩! 顺平帝差点没被祁凉气死,呼吸声都加重了几分。 “父皇,儿臣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找您,您让儿臣进去吧。”在御书房的谈话要陷入僵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祁复的声音。 这一刻,顺平帝第一次觉得祁复的没有脑子跟没有礼貌真的都是一件好事。 他当即舒了一口气:“太子来了,先让他进来吧。” 果然,在说了要让祁复进来之后,祁凉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祁凉根本就不相信祁复,因此催眠术的事情,定然也不会在祁复在的时候说。 顺平帝看着祁凉的表情,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既然祁复进来有用,他也就不为祁复的先斩后奏生气了。 在孙德寿把人领进来之后,他还有些和颜悦色:“太子,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找朕,朕都说了这里还有事,你是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生气倒是不生气,但顺平帝的面子还是要维护的。 祁复随便就来御书房门口吵吵,他也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管。 反正已经进来了,现在顺平帝还没有很生气的意思,貌似愿意跟他说话,祁复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脸上挂着笑容:“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只是儿臣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父皇,没有办法才会不顾父皇的吩咐进来,儿臣保证以后肯定再也不会了。” 祁复的态度很好,又一次次的保证以后不会了,顺平帝也有些感谢祁复进来了,这个话题就不了了之了。 他也没有再理会祁凉,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径直问祁复的来意。 能让祁复挑准这个时候来的,不用想都知道跟秦安若和祁凉有关。 果然,顺平帝的话刚问出口,祁复看了一眼祁凉:“父皇,儿臣知道儿臣这话说的不该,但是现在六弟跟梁王妃都在,有些话儿臣就不能不说。” “行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朕又不会怪你,遮遮掩掩干什么?”顺平帝现在的心情不错,说话的时候也算是大包大揽的。 秦安若始终没有说话,本来以为祁复是冲着祁凉来的,没想到最终竟然还是把话头转到她身上了。 她皱了皱眉头,听着祁复提起来皇后,有些漠然。 祁复并没有给秦安若逃脱的机会,跟顺平帝说完话之后,目光立马就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梁王妃,孤知道也许你对母后有误会,可孤能保证,母后真的没有恶意,她一个人在坤宁宫中真的很可怜,你能不能放过她。” 皇后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秦安若并没有回答祁复,而且觉得祁复好像是有病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回答并不重要,祁复今天就是要借着顺平帝在提出来皇后罢了。 他给秦安若说完,秦安若没有回答,祁复的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父皇,儿臣知道儿臣也许不该提这件事情,只是每天去看母后,发现她在坤宁宫中一个人落落寡欢,儿臣作为人子,真的太……” “太子殿下。”没有让祁复演完戏,秦安若直接出声打断了祁复的话。 把祁复的目光吸引过来,秦安若笑了笑:“我确实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陛下让皇后禁足的,这跟我有关系吗?再者说了,偌大的坤宁宫中,不知道有多少能给皇后解闷儿的人,怎么每次太子殿下去都只看到皇后娘娘一个人,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语气中的疑惑恰到好处的表现了出来。 她甚至都没有用太多的话,但就让人能听出来祁复话中的漏洞。 祁复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的给顺平帝解释:“父皇,儿臣不是说您,儿臣只是觉得母后都是好心,也没有必要被关在坤宁宫中。” “是父皇下令让皇后娘娘禁足的,太子殿下来御书房中,难道不是为了找父皇的茬?你现在提起我,就想让父皇不要误会你,还想达成自己的目的?”秦安若一直都是耿直人设,顺平帝也知道,她说的一点都不心虚。 倒是祁复没想到,当着顺平帝的面,秦安若都能这么说。 他的脸色几乎是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祁凉正因为顺平帝不愿意说真话心情不好,再看着祁复对秦安若甩脸子,立马就爆发了:“太子殿下来御书房如果不想听真话,现在可以离开了。皇后娘娘的事情跟父皇有关,你如果真想救皇后娘娘出来,应该现在就跟父皇求情,而不是跟本王的王妃说那么多话。” 顺平帝都能想象到,下一句祁凉就该让祁复离开了。 实在是不想跟祁凉讨论什么幕后黑手的问题,顺平帝的神色十分严肃,当即出声制止了两个人的吵闹:“行了,你们再怎么说都是兄弟,以后不要再吵吵闹闹,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这种笑话反正也让人看得多了,祁凉一点都不在乎。 他不在乎,祁复现在不愿意招惹顺平帝。 在顺平帝发话之后,他也不准备跟祁凉争吵了,目光却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父皇,母后的事情真的是冤枉的,儿臣不相信母后会有恶意,请父皇明察。” “当初也许是朕欠考虑了,毕竟皇后也是一国之母,这件事情确实要好好考虑一下。”顺平帝一脸正经。 祁复已经看到了希望,顺平帝紧接着就准备打发祁凉离开了:“老六你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就先离开吧,太子都已经提出来了,朕这就去问问,皇后有没有什么冤屈。” “父皇,儿臣有事。”祁凉看出来顺平帝想离开,自然不愿意。 真是头倔驴。 秦安若跟祁凉接触的时间不算短了,但是从来没有碰到过祁凉这么坚持的时候。 现在看着祁凉的表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良久之后,她还是选择不说话。 反正祁凉也有自己的坚持,她觉得顺平帝不至于因为祁凉这莫名的坚持生气,这就已经足够了。 在顺平帝再一次生气之前,秦安若直接拽着祁凉离开了。 刚才顺平帝明显就是话中有话,他会不会跟祁凉一起,该市个未知数。 祁凉当然不愿意离开,但是眼看秦安若的脸色不怎么好,他最终还是跟着秦安若一起走了。 等到出了皇宫,两个人一起上了马车,秦安若回头就看到祁凉阴着一张脸,不由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真的觉得父皇会放过那个招惹他的人不成?” 祁凉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听着秦安若说了,无奈叹息:“我们兄弟几个都不是父皇十分信任的人,有一个能让父皇信任的人,你知道代表什么吗?” 第六百二十七章猪队友 分明该是一句再认真不过的话,但是秦安若却诡异的从祁凉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甘心。 “怎么有股酸味呢?”她并没有生气,在这个问题上,不管祁凉说什么都是正常的。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秦安若的话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思,但是被人指出来总是尴尬的。 马车里分氛围瞬间变了,秦安若也才发现,原来她并不了解祁凉,祁凉想到显然跟她以为的一点都不一样。 既然马车已经开往梁王府了,秦安若稍微思索了一下,才出声说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的建议是你怎么想都不重要,但是不能继续问父皇了。这种事情,事关他的面子,你只能相信他会自己处理好。” 多余的话也没有必要说了,秦安若相信道理祁凉都懂。 从御书房那会儿的激动中清醒了过来,听着秦安若的话,祁凉有些茫然。 他不想接受这个结果,却心中明白,他再说许多也是没有用的。 顺平帝决定了的东西,是肯定不会给他解释的。 “本王知道了。”两个人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只是祁凉一直都没有再露出来笑容。 一直说天家没有亲情,但是那个人毕竟是祁凉的父亲,祁凉自然是做不到什么都不操心的。 他叹了一口气,两个人一路无言。 祁凉的这点小心思,秦安若都看出来了,顺平帝怎么能不知道。 只是他不愿意告诉祁凉的事情,就算祁凉再怎么坚持,他也一样不会说罢了。 用祁复打发走了烦坚持要知道真相的祁凉,他看向祁复的目光也终于柔和一点:“朕知道你的意思,你要做什么并不重要,朕也不关心。但是,朕不希望你以后再有什么借口,在朕没有同意的时候非要擅自闯进御书房,你懂朕的意思了吗?” 祁复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也带着害怕。 刚才顺平帝明显没有说话,他以为这个事儿过了。 “怎么,朕说的话你没有听到?”顺平帝的语气越发冰冷。 祁复再怎么胆大,也是不敢跟顺平帝呛声的。 他很快就低头:“儿臣知错。” 懒得跟祁复多说,顺平帝起身往外走去。 被顺平帝身上的威亚吓到,祁复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盯着顺平帝离开。 走出了御书房,才发现人没有跟上来,顺平帝回头:“怎么,现在不觉得皇后可怜,不跟朕去坤宁宫看看了?” “当然要去。”祁复回过神来,跟着顺平帝往外走去。 坤宁宫中,皇后其实已经习惯这种日子了。 自从这次被禁足之后,她算是明白了,在顺平帝的心中,也许她什么都不是。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也能安静的在坤宁宫待着。 很快就要到中秋了,到时候她这个一国之母肯定是要出现的,她不相信顺平帝能把她关在那个时候。 只可惜她想的是不错,有猪队友总是喜欢拖她的后腿。 门口很早就有宫女等着,连翘远远就看到了皇帝的辇车,当即冲了进来:“娘娘,不好了,陛下来了。” 皇后皱眉:“慢点说,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紧张,本宫教你的你都学哪儿去了!” 下意识的怒斥了一句连翘,她才有心思分析连翘说的话:“陛下来了?他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最近在坤宁宫中待了很久,皇后也逐渐分析了顺平帝的心理。 思来想去就是秦安若曾经弄出来的爬犁让顺平帝对秦安若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因此她不该找秦安若的茬的。 或者说即便是要找茬,也不该让自己去。 她的脸色冰冷,良久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皇后突然间起身:“罢了,既然陛下来了,就随本宫出去迎接吧。” 她不知道顺平帝为什么会出现在坤宁宫外面,但是顺平帝来了,就没有她推脱的机会。 顺平帝刚下辇车,皇后就迎了上去:“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时候的皇后十分温顺,好像曾经在御书房非要找秦安若麻烦的不是她一样。 顺平帝扫了一眼皇后,没有说话。 倒是他身后的人出声了:“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后这才发现祁复竟然在,当即就看了祁复一眼,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现在并不是见顺平帝的好时机,至少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个时候见到顺平帝。 本来还在好奇顺平帝怎么会来,在看到祁复的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皇后眼中的怒火一闪而逝,当着顺平帝的面,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扯了扯唇角:“太子也在,平身吧。” 顺平帝懒得理会他们俩之间的小心思,当即就迈开步子往正殿走去。 皇后自然是要跟着,不过看到祁复也上前了一步,她还是下意识的放慢了步子。 祁复突然间来,总的有个说法吧? 现在顺平帝进去了,祁复费劲了心思还让顺平帝生气了才带着人来,现在当然要献殷勤:“目光,儿臣看您在坤宁宫中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了,就去求了父皇,您今天肯定能出去的,您放心吧。” 这个蠢货! 祁复每说一句话,皇后心中的绝望就多一分。 被皇上禁足,她就已经够丢人的了。 老老实实待在坤宁宫中,还能说她是知道错了,等到顺平帝心情好了,她到中秋节出去,这件事也就没有人提了。 谁能想到祁复竟然还敢去找顺平帝。 如果顺平帝误会了,觉得她不愿意听话了,以后怎么办? 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皇后的杀意再也掩盖不住:“本宫不是给你说过,最近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针对梁王妃跟梁王吗?本宫的话你都不听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后!” 正在等着皇后的夸奖,祁复完全没有聊到他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他这次是真的惊呆了。 “母后,儿臣都是为了让您早点出去啊,难道您不想出去吗?”祁复满脸茫然,对皇后的选择一点都不懂。 皇后听着他的话,只觉得生气:“蠢货,本宫早就有了计划,你在找陛下之前,为什么不跟本宫说?” 每天祁复都来,两个人商量了很多事情,所以皇后真的没想到,祁复竟然会有这种脑子,突然间让顺平帝来。 两个人在后面说了很多话,顺平帝也没有心思听。 他现在已经走进了大殿,端坐在大殿上方:“皇后跟太子在说什么,有什么不能让朕知道的吗?” 皇后的脸色一僵,瞬间把所有的心思都收了起来,脸上很快就带上了笑容。 她也懒得跟祁复说话了,赶忙走了进去:“陛下说的哪里话,太子不懂事,打扰了陛下,臣妾心中过意不去,才说了太子两句。” 顺平帝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太子跟皇后之间肯定有问题。 不过这跟他没有关系,他才不想理会罢了。 听着皇后的话,他轻声一笑:“太子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皇后还以为他是小孩子吗?我们的话,太子到了不听的时候了!” 这是什么意思? 能让顺平帝说出来太子不听话,肯定是件大事。 皇后立马回头看了一眼祁复,如果不是顾及着顺平帝还在,这会肯定已经开始怒骂了。 当然,顺平帝懒得听,也没有给皇后说话的机会。 他立马表明了来意:“太子说皇后一个人在坤宁宫中待得很寂寞,有这回事儿吗?” 什么鬼? 皇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祁复。 这种话怎么能在皇上面前说? 她是皇后本来就是该在坤宁宫中的,就算是被禁足了,说想念顺平帝也能说过去,寂寞是什么意思? 皇后的目光像是能杀死人一样。 本来说话的时候祁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被顺平帝指出来,并且当着皇后的面儿问出来,他才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祁复的目光闪了闪,当即低下了头。 反正话是他说的没有错,也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就算是皇后真的生气也没有用了。 当然看到了祁复的表情,皇后也清楚这些话真的是祁复说出去的。 她这么多年到底是培养了一个什么玩意儿出来? 皇后心中生出了几分怒气,顾及着顺平帝还在这里,也没敢真的表现出什么。 当务之急,就是要收拾祁复给她弄的烂摊子。 皇后挤出了笑容,话说的十分勉强:“都是这孩子乱说,臣妾已经在坤宁宫中不知道待了多少年了,这里就是臣妾的家,哪里有人在家里会过的不开心的。陛下可不要被太子小孩子的一番话影响了,臣妾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祁复真的是把皇后坑惨了。 哪怕她已经说的很明确了,顺平帝依旧冷眼看着皇后,肯定不相信。 本来等着中秋节的时候顺平帝求她出去就好了,现在非但是撑不到中秋,还要让顺平帝升起了。 想一次皇后就难受一次,看向祁复的目光更像是要杀人一样。 良久之后,她还是压下了怒火,努力讨好顺平帝:“臣妾已经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说过这种不合时宜的话,难道陛下还不相信臣妾吗?” 第六百二十八章故人 祁复本来还觉得自己给皇后办了一件好事。 他起初是要给皇后惊喜的。 现在看着皇后跟顺平帝的交流,他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皇后已经很努力澄清了,然而因为寂寞的话是从祁复嘴里说出去的,就有了可信度。 毕竟祁复是皇后的儿子,每天都在坤宁宫中,皇后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祁复,顺平帝当然会信了。 把皇后坑到这个地步,现在祁复也不敢说话了。 他低着头,装作没有看到皇后的窘迫。 顺平帝任由皇后说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皇后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在坤宁宫中也没觉得不甘心?” 不甘心? 现在顺平帝已经在这里了,还哪里有不甘心。 皇后自从顺平帝进门之后一直都很温顺,听着顺平帝的话,更是毫不犹豫地摇头:“陛下真的误会臣妾了,臣妾觉得坤宁宫中很好。” “既然皇后觉得不错,那中秋就不用出去了,继续在坤宁宫中待着吧。”说完这一番话,顺平帝就离开了。 皇后的脸色再也好不了了。 她忍耐了那么久,眼看马上就要中秋了,可以出去主持中秋家宴了,就被祁复给弄得什么都没有了? 皇后的神色冰冷,在顺平帝离开之后,直接给了祁复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坤宁宫中响起,被打的祁复却低下了头,一句话都没敢说。 他不说话,不代表皇后不生气。 皇后指着祁复,眸子中满是厌恶:“本宫每次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好,甚至这一次被禁足,都是为了拉梁王夫妇下水。你是怎么回报本宫的?” 一个人一直被禁足,是真的会疯的。 就算给顺平帝说的再好,皇后也知道她再待下去,一定会很难受。 眼看马上就能走出这种困境,离开坤宁宫,谁能想到这一切都被一个祁复给破坏了。 如果不是还想着祁复有用,现在她就想弄死祁复。 祁复能感觉到皇后的生气,他也没想到会好心办坏事,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带着无奈:“母后,这次是儿臣的错,儿臣以后肯定会注意的。” 往常听到他这么说,皇后就算是再生气也会退一步的。 然而这一次,皇后非但没想着退,反而更生气了:“以后?你还敢跟本宫说以后?本宫以前都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随便乱来。你做事之前跟本宫商量一下会死吗?现在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你让本宫怎么办!” 皇后的怒气完全遮掩不住,本来她很快就能从坤宁宫中出去了,有了祁复的神来之笔,她现在出去的日子遥遥无期。 连中秋都不能露面的皇后,以后宫中还会有她的位置吗? 悲伤的人各有各的悲伤,秦安若最近的日子却还算是不错。 她回到京城之后一直都没有去哦买噶,等到把顺平帝交代的事情办完了,她才踏入了哦买噶的大门。 超市里的伙计们都很激动,一个个的跟秦安若打招呼。 整个京城中的百姓都知道秦安若就是哦买噶的主人,甚至在赈灾的时候她拿出了那么多东西,连顺平帝都夸赞过了。 因此等到秦安若走进去,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尖叫:“梁王妃!” “梁王妃真好看!” “原来这就是梁王妃吗,她真的是人美心善。” “……” 完全看不出来也是这些人曾经在京城中传梁王妃的流言,让原主失了一条性命。 秦安若倒是没有多想,毕竟那也是原主的命运,跟这些人没有多大关系。 她冲着众人温柔的笑了笑,一个个打了招呼,才往后院走去。 一整个超市似乎都成了追星现场,现代从来没有红过的秦安若没想到,来古代她竟然能有体验明星是什么样的机会。 不过她这也就是一会而已,等到了后院,沈霜立马就扑了上来:“公子,您终于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秦安若离开去淮南的事情,就只有沈霜跟柳林两个人知道。 在柳林跟秦安若一起离开之后,沈霜一直都在担心。 现在好不容易看着秦安若回来了,眼中的泪水完全遮掩不住。 她这么悲伤的样子,倒是让秦安若也难得生出了几分感性来。 回手抱住了沈霜,她的语气淡然:“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别担心,我肯定没事的。” 秦安若的声音很柔和,其中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沈霜自从秦安若离开之后的害怕在这些安慰中终于消失了,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也带着感激:“您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以后都不会出事了。” 跟沈霜大概互诉衷情了一场,秦安若才提起了正事:“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了,最近哦买噶怎么样?各地的供货商还靠谱吗,最近的账本给我看一下。” 既然已经来了,秦安若立马就进入了状态。 沈霜早就准备好了,在秦安若刚提出来,就把账本之类的全拿了过来。 秦安若看账本的功夫,她才回答了秦安若的问题:“供货商倒是还都稳定,不过我们之前采购的大米都已经运去赈灾了,在淮南的灾情跟痨灾的消息传出来之后,现在的米价太贵了。我还是按照您说的没有涨价,不过也撑不了多久了。” 秦安若离开前就说了,一定不能涨价。 这个时候给粮食涨价,就是在发国难财。 如果没有把所有的粮食都拿去赈灾,哦买噶超市应该是能撑住的。 然而现在大米本来就被秦安若带走去赈灾了,采购的价格比之前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如果还不能涨价的话,哦买噶超市肯定会亏损的。 沈霜甚至都攥紧了手指:“我们的价格一直都没有变动,整个京城的百姓不管走多远都会到我们这里来买粮食,本来是不错的。可最近我发现,有的铺子里的人,故意让他们的人来我们这里买了粮食,再高价卖出去。” 哦买噶的粮食没有什么储存量,都是按照秦安若的吩咐,倒贴钱给百姓方便。 谁能想到他们本来是做好事的,竟然让别人钻了空子。 沈霜被这些人恶心的不轻,一直都没有拿定主意该怎么办,现在眼看着秦安若出现了,当即就给秦安若告状。 会出现这种事情,倒是在秦安若的意料之类。 只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人竟然也能这么过分。 比起来发国难财的,那些明知道她是为了给百姓方便还要来这里买粮食去赚钱的人,更是可恶一万倍。 秦安若皱着眉头,心情十分烦躁。 沈霜下意识的给秦安若告状,谁能想到会突然间看到秦安若的怒火。 她当即有些害怕,立马出声说道:“大不了我记着来的那些人,以后不卖给他们就行了,都是我的错,公子别气坏了。” 秦安若又不是因为沈霜生气,看着沈霜这么担心,当即就露出了笑容:“行了,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她的声音很温柔,沈霜听着秦安若的话,也终于放下了点心。 当然这也是片刻而已,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等到把账本看完,确定最近哦买噶超市没什么大事情之后,秦安若才开始思索沈霜刚才说的话。 有人从哦买噶买了便宜的粮食是去自己的铺子里提价卖? 她总觉得这一幕好像是有些熟悉:“这么做的人多吗?” 沈霜敢给秦安若说,就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 她毫不犹豫地摇头:“每天只是来几个人罢了,还是我让人特意注意了一下,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公子我觉得好像是只有一两家这么做,并不是所有人。” 这就奇怪了。 大部分人都知道秦安若背后是有后台的。 有顺平帝在,但凡稍微有点脑子的人,是不会招惹她的。 能用这种方法的,到底是谁呢? 秦安若有些疑惑,从沈霜嘴里知道了那个用他们的粮食卖出去的铺子的位置,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往那个铺子走去。 铺子外面人来来往往,虽然这里的粮食也很贵,但是比起来京城别的地方,还让人可以接受。 里面的伙计一闪而过,秦安若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 京城这么大,只有一个哦买噶卖粮食肯定是不够的。 哦买噶每天的粮食都有定量,卖完就不卖了,肯定有人会来别的地方买。 秦安若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直接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一走进铺子的大门,她径直对上来了站在里面的人的目光:“苏云?” 从来没想过,她有一天竟然还会看到苏云。 秦安若在看到苏云的瞬间,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苏云也变了脸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神色自然:“梁王妃,别来无恙。” 苏云的声音很温柔,只可惜秦安若没有听出来一点善意。 苏家的覆灭跟太子脱不了关系,但她也是掺和了一下的。 现在苏云出现在京城中,还非要从哦买噶买粮食卖出去,怎么看怎么奇怪。 皱着眉头良久都没有跟苏云说话,面对这样的一位故人,秦安若是真的没有想到,她该怎么跟苏云聊。 好在苏云似乎也能理解秦安若的心情。 他扯了扯唇角,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梁王妃既然来了,不如进去说说话?” 第六百二十九章圈套 做亏心事的人又不是秦安若,秦安若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既然苏云要进去聊,她也没有迟疑,当即就跟着苏云往后院走去。 这里跟曾经冯梅花糕点铺的布局完全一样,秦安若在一走进来就感觉到了。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难道冯梅花也在这里?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都没有等秦安若问出来,她就看到了从不远处走过来的冯梅花。 “秦公子果然来了,我就知道这一招肯定有用,也不枉我们等秦公子这么久了。”冯梅花的语气淡然。 这两人在看到秦安若之后,都没有惊讶,接受良好就算了,还露出了一副很欢迎秦安若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安若的心猛然间就提了起来,看向两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了警惕。 “秦公子不要担心,这里是京城,就算我们真的想要做什么,有您的身份在,我们也是不敢的。”冯梅花说的越正经,秦安若越害怕。 她总觉得这一次苏云跟往常不一样的。 目光落在苏云的身上,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冯梅花一个人在说,也没有得到秦安若的回应,冯梅花当然就不想说了。 她咳嗽了一声:“苏公子找秦公子有话要聊,我就先离开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立马就离开了秦安若的视野。 就好像刚才冯梅花出现,就是为了跟秦安若叙旧一样。 苏云跟冯梅花两个人就没有一个好的,秦安若根本不相信他们没有别的目的。 她一直都很警惕,等到冯梅花离开之后,才看了一眼苏云:“苏公子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吸引我到这里来?” 苏云当即点头,敲了敲桌子,神色淡然:“自从苏某离开之后,梁王妃的日子过的倒是舒服。苏某觉得如果不用这种方法,可能我就见不到梁王妃了。用了一点王妃用过的小心机,还请王妃不要生气才是。” 秦安若这下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 从铺子里买粮食,再高价卖出去,不就是曾经她在八宝斋干过的吗? 本来以为是有人想要发国难财,现在知道一切都是个误会,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等到这口气松了,秦安若皱眉看了一眼苏云:“如果苏公子对我有意见,尽管找我就是,我也不可能不见苏公子。你这样用哦买噶的粮食高价卖出去,损害的可是百姓的而利益,难道你就不会觉得过分吗?” 苏云也许本意不是为了抬高粮食的价格,但是他做的比别人更过分。 听了秦安若的话,他拍了拍手:“不愧是梁王妃,果真是会为百姓着想。” 这句话怎么听都不算是一句好话。 果然,很快苏云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梁王妃如果真的为了百姓着想,当初我们苏家就不会那么惨了。你把我们苏家那么多年的家业都毁了,我们苏家的人都落荒而逃了,你怎么就觉得我会听你的话呢?” 苏云皱了皱眉头,神色冰冷异常。 为了苏家? 苏云说的再怎么真切,秦安若也不相信。 她冷笑了一声:“苏公子真的是为了苏家才来这里的吗?” 苏家的人早就被赶出了京城,现在不知道过的的多惨。 如果苏云真的心中有苏家的人,最该来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该去给苏家的人送点东西。 他能在京城开的起铺子,至少也是手头有些银子的,能冷眼看着苏家的人受苦,现在打着报仇的名号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秦安若的想法怎么样无所谓,苏云扫了她一眼,神色淡然:“我想要做什么,是我的事情。不管是不是为了苏家的人,我都是来找梁王妃报仇的,只要梁王妃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秦安若能感觉到从苏云身上传过来的杀意。 她眯了眯眼:“让苏家破产的人不是我,造成你离开京城这种结果的人也是太子,你就算是要报仇,也找错人了吧?” 苏云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太子对苏家做的那些事情。 如果说非要报仇,秦安若觉得太子要比她可恶多了。 只是很可惜,显然苏云并没有思考这种问题。 他只是冷笑了一声:“不管最终是谁对苏家动手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梁王妃而起的。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肯定不会让梁王妃好过的,你也不用说那么多没有用的话。” 这话说的好像谁害怕苏云一样。 秦安若也被苏云的话说的有些生气。 她冷冷看了一眼苏云:“苏公子既然已经出招了,我就没有害怕的道理。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你成功的。” 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必要了,既然知道背后的人是苏云,秦安若也没有了谈判的心思。 “我让你走了吗?”苏云的语气冰冷,出声拦住了秦安若。 “你什么意思?”秦安若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侍卫,虎视眈眈盯着她。 回头看了一眼苏云,秦安若脑子飞速运转了起来。 苏云轻声笑了笑,坐在了石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来这里是有人托付的,那个想要见梁王妃的人还没有到,我自然不能让梁王妃离开。” 谁会想见她? 秦安若心中已经有了想法,看向苏云的目光中都带着谨慎。 她深吸了一口气,张嘴想要问清楚,却在对上苏云冰冷的眸子之后,一时间不知道现在问出来有没有意义。 没等秦安若纠结多久,外面就有人进来拦住了秦安若。 也不出所料,能用这种卑鄙的方法的,出了祁复就没有别人了。 秦安若皱眉,看向祁复的目光冰冷:“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刚在御书房见过吗,难道殿下想再去一次御书房不成?” 祁复的眼中出现了怒火。 上一次去御书房,他是为了皇后去的,最后却被皇后打了一巴掌,算是他的耻辱。 好不容易忘记了,腾出来手找秦安若的麻烦,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又一次提起了他去求情的事情。 面子完全被人踩在了脚下,祁复看向秦安若的眼神冰冷:“你在找死?” “殿下让我来的,现在怎么又好像不怎么开心?我做什么了,能让殿下有这种怒火?太子殿下还是不要找我的麻烦了,如果我今天回不去,王爷来找我,肯定对你没有好处。”秦安若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正常。 如果祁复真的坚持下去,她觉得祁复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好不容易让苏云把秦安若骗了过来,祁复怎么可能放过秦安若? 他冷笑了一声:“你当初自己从宗人府跑出去,本来就是我们大盛的罪人。我们大盛皇室有你这样一个人,就是给我们大盛抹黑。你现在竟然还敢这么说话,难道真的以为孤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秦安若的神色冰冷,无论祁复说什么,都没有害怕。 也许是祁复出现了,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苏云:“当初如果不是太子,苏家也不会出事。苏家的所有财产现在更是在太子的手中,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苏云的脸色大变,当即怒吼了一声:“你别乱说,我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苏家的事情就是你在背后算计!” 秦安若能跟苏家扯上的,也就是个漕运线了。 而且漕运是顺平帝给的,跟太子没有任何关系。 她并不心虚,也没有因为苏云的话生气,反倒是看向苏云的目光中带着嘲讽:“我还以为苏公子是真的想苏家的人报仇,现在看来,你重新成为太子殿下的走狗,只是因为放不下荣华富贵罢了?” “你血口喷人!”苏云的态度有些过激。 他再怎么优秀,也已经不是曾经苏家的少家主了。 如果祁复放弃了他,他就没有机会在京城中出现了。 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不能给秦安若乱说的机会。 秦安若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会怎么想。 苏云很清楚现在的局面并不好,因此直接跪在了祁复面前:“殿下您要相信属下,属下既然已经投靠您了,绝对没有二心。只有殿下您过的好了,属下才能有好日子过,属下是不会做自毁长城的事情的。” 他说的有理有据,祁复就算心中闪过了一丝怀疑,也立马就消失了。 非但如此,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越发冰冷:“你这是想给孤下套?你以为孤已经让你来这里了,还会轻易放了你吗?” 秦安若没有回话。 祁复似乎也不介意,就是让人把秦安若关了起来。 “你关了我有什么用?现在做这种事情,直会给殿下您带来麻烦罢了,我觉得太子殿下这是得不偿失。”这一次秦安若是真的没有担心,看向太子的目光中带着迟疑。 谁料太子笑了笑:“你本来就该在宗人府待着,谁能想到你竟然连宗人府都能逃出去。孤可是不想在外面再看到你了,就只能委屈梁王妃在这儿待会了。” 皇后现在还没有原谅祁复,究其根本,让皇后被关在坤宁宫的引子就是秦安若。 像是祁复跟皇后这种人,永远不会去想自己错了什么。 既然皇后过的不好,他当然也不会让秦安若好过。 秦安若的态度一直都很自然,冷眼看着祁复来耀武扬威了片刻,就要离开。 第六百三十章引蛇出洞 “殿下绕了这么大的圈子,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把我软禁在这里?”秦安若出声,吸引了祁复的注意力。 她今天是有些莽撞了,本来是随便来看看,却被苏云吸引了进来。 看苏云去找祁复的样子,很明显祁复也是临时起意。 没有人愿意被人软禁,但凡是有一点可能,秦安若还是希望能跟祁复好好商量一下,她今天是想离开的。 祁复的脸色并没有变化,纵然脚步停顿了一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依旧充满了冰冷:“孤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孤的打算不用告诉你。你现在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他说完就离开了,但是秦安若站在后院里,在门口还听到祁复似乎说还会回来什么的。 她抿了抿唇,倒是没有那么担心了。 之前就给沈霜说了,来这里看一眼再回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约定的时间她没有回去,沈霜会怎么做呢? 根本不用多想,在意识到秦安若还没有回来之前,沈霜立马就让柳林出去找了:“就是在街边我之前带你去的那个铺子,公子说了去那里就肯定不会骗我,她也很想解决现在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霜有些担心,柳林赶忙放下了手中要忙活的事情。 不过对沈霜说的,他并没有多想:“只是去个粮铺罢了,不管那个粮铺背后的人是谁,既然还需要我们哦买噶的粮食去卖,肯定能知道公子的身份,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就是了。” 秦安若就是梁王妃,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 现在敢对秦安若动手,就是要与整个京城中的人为敌。 柳林的分析也没有问题,不过因为沈霜担心,他还是准备去看看。 事情就是有那么凑巧,秦安若来了一趟看到了苏云,让苏云找来了祁复。 祁复本来只是来看看,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秦安若,当然是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了。 谁能想到,柳林刚来到铺子门口,就看到了祁复离开的背影。 他顿时愣住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粮铺,跟祁复有什么关系? 无论真相是什么,祁复的出现都让柳林提高了警惕。 他很快就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形,借着后院的墙壁,先闯入了后院。 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他贴紧了墙根,没有让人发现自己。 苏云早就让人把秦安若关起来了,祁复已经来看过了,并且对他能引来秦安若很满意,这就是他的本钱。 一走进后院,冯梅花就迎了上来:“苏公子,您真的有把握吗?她是梁王妃,我们把她献给太子,如果梁王妃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听到有人提起来梁王妃,柳林的脸色就变了。 在看到太子的瞬间他就知道肯定不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事情。 他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紧紧皱着眉头,心中也难免生出了几分烦闷。 怎么走到哪里都有祁复的事儿,堂堂大盛太子竟然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还时不时就弟妹的麻烦,当真是让人觉得恶心透了。 柳林心中的想法没人知道,苏云正因为抓住了秦安若高兴,就算是听到了冯梅花的话,也并没有生气。 “她是梁王妃又能怎么样,只要有太子殿下在,梁王妃就不算什么。我们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这些都是太子的吩咐。等到从太子手里捞到足够的好处,我们就早前离开。”苏云说着还动了动冯梅花的下巴。 冯梅花的脸上立马出现了娇羞的表情。 从柳林的方向把这些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瞬间就惊呆了。 他在哦买噶的时候,秦安若起初跟冯梅花的关系还不错,因此也认识冯梅花。 冯梅花不是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吗? 虽然在秦安若买下了冯氏糕点铺之后,冯辉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柳林的脸色有些冰冷,看向冯梅花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本来在跟苏云说话的冯梅花只觉得身子有些冷,不由抱了抱胳膊。 “你怎么了?”苏云眼中的关切毫不掩饰。 不管两个人曾经是什么身份,也不管曾经愉快或者不愉快。 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是冯梅花跟着他离开的,他对冯梅花现在是真的不错。 “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冯梅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了。 只不过她的话却让苏云笑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当然是我看着你了。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你,你没有发现吗?” 曾经高高在上的苏公子,现在面对冯梅花一个半老徐娘,也能说出来违心话了。 冯梅花可不知道苏云的心思,她看向苏云的目光中都带着笑意。 听着苏云这般说,她脸上的红意更甚,现在也没心思去想到底有什么人了。 柳林在冯梅花说话的时候就收回了目光,没有再看苏云跟冯梅花。 这对奸夫淫妇两个人在院子里互诉衷肠,最终一起到了屋子里。 确定两个人都离开后,柳林小心翼翼的在后院找了一圈,最终在柴房找到了秦安若。 看到秦安若的瞬间,他脸上带着怒火。 “他们怎么能让公子在这种地方,简直是太过分了!”柳林深吸了一口气,赶忙把秦安若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这一次苏云是真的没给秦安若一点面子,非但是把秦安若关在了柴房,还让人绑着秦安若。 “你等等。”秦安若阻拦了柳林的动作。 在柳林不解的目光中,她很干脆地摇头:“这个绳子现在还不能解开,它有用。” 还能有什么用? 柳林没想到秦安若会在这里碰到苏云等人,更没有想到太子竟然还会找秦安若的麻烦。 他眼中的神色本来就不好看,听到秦安若的话,也皱着眉头:“公子,他们都对您有恶意,您现在留在这里很危险,还是先跟属下一起离开吧。” 如果不是沈霜觉得不对劲让柳林来了,柳林真的不敢想象秦安若会经历什么。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来的,你现在都知道我在哪儿了,就肯定不会让我出事的,不是吗?”秦安若没有让柳林解开绳子,态度很坚持。 柳林是有心要带秦安若走,但是秦安若一个当主子的不愿意,他总不能强硬把秦安若带走。 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柳林最终抿了抿唇:“罢了,既然您不走,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你不用陪我,想必太子过不久肯定还会再来一趟,你到时候让梁王带着京兆府尹的人来就是了。”秦安若在看到祁复出现的时候,心中早就有了计较。 现在还有了柳林这么一个好帮手,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给柳林说了自己的计划。 “你还要继续被绑在这里?”柳林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安若已经有些发红的手腕,不怎么愿意。 如果秦安若真的受伤了怎么办? 谁也不知道祁复会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恰好在柳林离开的时候,祁复来把秦安若带走怎么办? 柳林不愿意妥协。 “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公子,就听我的。”秦安若的语气十分坚定。 她还有自己的考量,有些事情三言两语也许说不清楚,她只能跟柳林强硬地说话。 柳林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熬不过秦安若。 他小心翼翼的把绳子弄了弄,尽量看着还像是之前邦的,秦安若肯定没有刚才难受。 在秦安若一再吩咐下,他没有办法,现在也只能离开了。 等到柳林离开之后,秦安若抿了抿唇。 这一次既然祁复还敢把手伸长,她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如果真的有下一次,她怕祁复会做的更过分。 打蛇不死反受其累,她现在就要一次让祁复害怕。 柳林第一时间回到了哦买噶,给沈霜说了秦安若那边的情况。 沈霜自打秦安若没离开就担心秦安若,现在听着柳林说秦安若被人关起来,当然更加担心了。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那里肯定很危险,你怎么不把公子带回来再说?太子是个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吗,他肯定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沈霜说的十分着急,恨不得能亲自去把秦安若带过来。 柳林拦住了沈霜:“公子有自己的考量,她现在不愿意回来,我就只能按照公子的吩咐去做了。我给你说一声,你别担心,我这就去找梁王。” 怎么能不担心? 沈霜根本听不进去柳林的话,当即就要冲出去:“公子一个人在别人的手里,我怎么能放心?我不可能让公子继续待在那里。既然你不愿意带公子出来,我这就带人去。” 苏云不过是一个过气的皇商家的人罢了,沈霜一点也不害怕。 哦买噶还有很多人,只要她带着人去,就一定能把秦安若救出来。 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也让柳林很无奈。 柳林拦住了沈霜,没有让沈霜继续冲出去:“公子都已经有吩咐了,你还不愿意答应,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脸上的神色冰冷,看向沈霜的目光中都带着怒火。 沈霜第一次看你到柳林这样,无端有些害怕。 刚才的冲动逐渐消失,她还是有些莫名的委屈:“太子会做出来什么事情,你跟我不是最清楚的吗?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你不怕主子出事吗?” 第六百三十一章各有算计 “你想救主子当然没有错,但是公子自己有她的考量,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冲出去,可能会坏了公子的好事?”每一次在遇到秦安若的问题时,沈霜都这么容易冲动。 柳林有些无奈,只能尽量拦着。 在沈霜冷静下来能思考他的话了之后,柳林才抿了抿唇:“你不要太激动了,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我们去找公子没有任何好处。” 没有再给沈霜说话的机会,他很快就分析了利弊:“再者说了,如果你继续这么下去,真的耽搁了我去找梁王的时间,公子才真的有可能被太子欺负。” 什么都没有这一句重要。 沈霜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当即脸色有些惨白:“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她的神色惨白,一个人缩在角落里。 本来该离开的,看着沈霜的样子,柳林心中又难免有些不舒服。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沈霜身边:“这一切都不怪你,你担心公子也没有错,就算是公子知道了也是不会怪你的,你就放心吧。” 柳林的神色自然,看向沈霜的目光中都带着鼓励。 沈霜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柳林。 即便知道柳林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跟别人不一样,柳林刚才这么说就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 沈霜的脸色十分难看,完全没再给柳林机会。 柳林抿了抿唇,也没有看沈霜。 他现在是真的很着急,两个人都担心秦安若会出事,哪怕担心沈霜真的会生气,柳林也没有出声,当即自己离开了。 而沈霜看着柳林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痛苦。 不知道沈霜在想什么,柳林在出了哦买噶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梁王府。 正在为催眠皇帝的人苦恼的祁凉最近一直都没有出门,这件事情不好告诉别人,他连祁澈都没有说。 然而只要想到有一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大盛,并且能随时控制顺平帝,他心情就不好。 最近顺平帝也在躲着他,每次祁凉进宫都见不到顺平帝,因此心情很差。 秦安若今天出门了他知道,然而没想到秦安若出去没有多久,柳林就来了。 好歹也曾经跟柳林在淮南的时候接触的时间并不少,祁凉思考了一下,还是让人进来了。 柳林一进门就感觉祁凉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心中有些发苦。 如果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生气了,他这一次来是不是撞上枪口了? 心中担心不已,柳林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很坚强的走了进来。 “王爷,属下有事要跟您说,不知道可以让书房中的人都出去吗?”柳林一进门,扫了一眼站在祁凉身后的丫鬟跟侍卫等人,径直出声说道。 他一个从外面来的,一进府就出现了这种事情,他当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看,这是跟秦安若有关的,柳林寸步不让。 祁凉也算是跟柳林接触过,不相信柳林是个不懂事的人。 他看了一眼柳林,大概剖析了一下柳林的心思,当即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人都下去了。 秦安若的人,从来不会真的让他失望的。 祁凉倒是很有信心,当即询问柳林道:“说吧,什么事儿。” 纵然祁凉的语气并不好,但是他能让柳林说话,本身就说明了还是担心秦安若的。 柳林也没有让祁凉失望,当即就说出了秦安若的吩咐:“苏云出现了,并且跟太子纠缠在了一起。现在王妃被苏云跟太子的人关在了一起,王妃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带着京兆府尹的人去找她。” 光明正大的去找梁王妃?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这真的是王妃让你说的吗?” 无论什么原因,祁复一个皇兄会让人关着秦安若就是丑闻。 这个丑闻不仅会影响到祁复,对秦安若的影响其实比对祁复的还大。 这就是一个公平的世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肯定都会找秦安若的麻烦的。 祁凉的神色冰冷,皱眉看向柳林。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甚至连柳林曾经是太子的人都想到了。 柳林明显感觉到了祁凉的不信任,不过他也没有惊慌:“属下看王妃的意思是希望这件事情能闹多大有多大,不仅是要给太子一个教训,似乎还有让王爷达到别的目的的意思。” 别的目的? 祁凉不由愣了一下。 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见到顺平帝。 然而不管他说什么,顺平帝就是不愿意见他。 如果祁复又一次找他的麻烦,他自己解决不了呢? 几乎是瞬间,祁复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他的目光闪了闪,看向柳林的眼神中的那股打量没了。 “你是什么去见王妃的,王妃都说了些什么,你现在仔细给我说一遍。”祁凉终于开始认真了。 柳林也怕耽搁的时间太久会给秦安若带来麻烦,没有犹豫把他进去看到的所有事情都说了。 他甚至都没有错过苏云跟冯梅花的那点关系,就怕祁凉会有误会。 祁凉看了一眼柳林,终于算是勉强相信了他:“本王知道了,我们这就出去看看吧。” 他说着就出门,当即让秦风带上了侍卫。 柳林前一刻还在被怀疑,后一秒就成为了王府这次行动的带头人。 眼看祁凉马上就要冲着他说的那个铺子去了,柳林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王爷,王妃不止一次说一定要带着京兆府尹的人,不如属下去找人?” 祁凉肯定不愿意求助京兆府尹,毕竟是皇家的人,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是想要遮掩起来的。 不过柳林肯定要听秦安若的话,祁凉想做什么不重要,他一定要听从秦安若的吩咐。 祁凉这才想起来柳林刚才提到的京兆府尹。 他倒是没有柳林想的那种想法,直接看了一眼秦风:“你亲自去京兆府尹,就说本王的王妃让人抓起来了,本王希望京兆府尹能给本王一个交代。” 秦风的身份要比柳林高,他去找肯定要比柳林去的效果好。 柳林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似乎是感觉到了柳林的注视,祁凉扯了扯唇角:“想必王妃是要把事情闹大,那就让本王的人带着京兆府尹的人,路过的就都知道这件事情是跟梁王府有关了。王妃的要求,我也很想完成,你放心就是了。” 祁凉说得轻描淡写,却给了柳林一种强大的自信。 他突然间就笑了:“有王爷跟王妃在,这一次太子肯定讨不了好!” 祁凉没有回答柳林的话,但这是肯定的,他一点都不怀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一点都没有遮掩。 京城中也很少出现这种盛况,倒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 一些人认出了祁凉,看着梁王兴冲冲的样子,暗暗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跟其他高高在上的皇家人不一样,梁王跟梁王妃从一开始,就让人一直关注着。 不管是刚开始的坏名声还是道现在的众人夸赞,总归是大家都觉得梁王跟梁王妃很贴近生活。 在看到祁凉出现的瞬间,一部分人已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祁凉任由身后跟了很多人,这本来就是他跟秦安若的打算,因此也没有让身后的人离开。 却说此时,祁复已经重新到了苏云的铺子里。 他处理好了东宫中的事情,一想到秦安若已经被抓起来了,就觉得心中舒爽。 这一次,他肯定能给秦安若一个难忘的教训。 祁复带着笑容走进了铺子中,当即就吩咐苏云把粮铺关了。 很多人都是来买粮食的,自从淮南发生了灾祸的消息传出来,大家都心中都十分害怕,因此现在十分慎重,能多买一点粮食,就肯定要多买点。 好不容易排了这么久的队了,祁复一句话就要让他们都放弃,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 祁复还没有进去,他在京城中显然并没有祁凉的人气高,没多少人认识他。 当即就有人拦住了祁复,剩下的人在旁边劝苏云:“掌柜的,我们都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现在去别的地方也买不到粮食了,不管你们要干什么,总能给我们一点粮食吧?” 有生意为什么不做? 苏云当然是想做的。 然而他看了一眼,此刻祁复的目光已经很难看了。 很显然,祁复并不想继续开门了。 这个铺子虽然说是他开的,但是背后的人还是祁复。 如果祁复不愿意给他做靠山了,他也没有办法。 苏云知道这么做不对,脸色十分难看。 可他最终还是拒绝了那些想要卖粮食的顾客:“我们说了不卖了,就肯定不会卖,你们就算在这里待着也没有用,走走走,快离开!” 苏云的语气不好,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顾客再怎么重要,也没有太子重要。 再者说了,不管他怎么对付这些人,只要手里有粮食,总归是这些人要捧着他的。 想清楚了这些,苏云已经明白谁最重要了,看向这些顾客的目光冰冷:“你们离开吧。” 好好的来买东西,浪费时间来苏云这里排队,别的地方都没有去,谁能忍受这种后果? 粮食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不管苏云的脸色多难看,没有百姓愿意离开。 祁复这下是真的冷了脸。 他哪里能想到,这些人竟然真的这么烦。 祁复终究忍不住自己出声了:“做生意就讲究个你情我愿,人家不愿意做生意,你们还上赶着来干什么?” 第六百三十二章一池浑水 祁复不说话就算了,他一说话,大家都想到是因为他来了,才让苏云关门的。 因此所有人的怒火在这一刻瞬间都放了祁复的身上:“你还有脸说话?你来干什么,如果不是你,我们今天就买到粮食了。” “对,我闺女还在家里等着喝粥呢,好不容易排上队了,你来干什么?” “这种坏心眼的东西怎么还活着,咋就没有人收了他呢?” “老天爷,他真的好不要脸啊!” “……” 每个人家中都有粮食,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会嫌弃粮食多的。 祁复的一句话拉满了仇恨。 祁凉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皱了皱眉头,神色莫名。 柳林倒是跟在祁凉身后,没想到还没有进铺子,就能看到祁复被群起而攻之的局面。 祁复也不好在这种时候自爆身份,一时间竟然是没有任何能让大家离开的办法。 他的神色冰冷,恨不得能立马把拦在他面前的贱民们扔出去,只可惜身边也没有带人。 这么好的局面都出现了,祁凉不利用一下都对不起来了这么一趟。 “放肆,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让开,围着太子殿下干什么?”祁凉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出去说了这么一句话。 “太子殿下?什么太子殿下?” 有人疑惑,也有人立马就看向了祁复。 “难道这个不让我们买粮食的人就是太子殿下吗?”人群中出现了一小撮声音。 祁凉没有回答,好像刚才只是随便说了一句一样。 本来因为粮食铺子要关门就足够让这些百姓十分激动了,现在祁凉的话,提到了太子殿下,难免会有人多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祁复身上。 祁复的脸色僵硬,完全没有想到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皱着眉头,终于意识到祁凉是给在给他挖坑:“你是故意的?” 事情做了没错,但是真相却不能说出来。 祁凉也装作一副很茫然的样子:“皇兄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这个刁民把你也软禁在这里了?你放心,既然本王来了,就一定会救你出去。我们大盛的太子,不是谁都能动的!” 他说的一本正经,却又重复了一遍祁复的身份。 “太子,真的是太子。” “是太子不让我们买粮食的?” “为什么啊,我们也没有得罪太子,他这是为什么?” “……” 很多人对皇室还是有种莫名的感情在其中的,这次淮南的灾情都是在皇家人的带领下解决的,本来大家对皇家人已经很感激了。 谁能想到,竟然突然间出现了一个祁复。 祁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再怎么蠢,他都知道肯定不能在别人面前承认这种话。 他皱着眉头:“谁不让你们买粮食了?粮食铺子那么多,孤还有事情要跟他商量,你们非要在这里买粮食,耽误了朝廷大事,你们谁担待得起?” 索性想要隐瞒身份已经不可能了,祁复当即出声怒骂道。 他看向百姓的眼中带着厌恶,当然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没多好。 “朝廷大事?我倒是不知道最近朝廷有什么大事,要让皇兄跟一个破落的商户谈论。该不会是皇兄觉得当初吞并苏家的家产做的不对,现在想还给苏公子吧?”他想要息事宁人,要看祁凉肯不肯。 他非但是直接出声反驳了祁复找的借口,还直接告诉了大家苏云的身份。 本来已经消失在众人记忆中的人突然间被提起,有些人的注意力落在了苏云的身上。 曾经苏云也算是京城的风云人物,总不能一个认识他的人都没有。 当即就有人认出来了:“原来这个掌柜的是苏公子吗?就是那个已经落败了的皇商苏家?” 有一个人提起来,剩下的人越看越像。 提起来苏家,就不得不说祁复跟苏家的恩怨了。 再一次看到苏云竟然跟祁复在一起,很多人神色奇怪。 苏家的落败跟太子是脱不了关系的,很多人都知道。 现在苏家的少家主出现了,竟然能不计前嫌的跟太子在一起,让很多人心中有了想法。 当然,在有这个想法的同时,他们也都觉得太子跟苏云两个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少,太子一来就让苏云不卖给他们粮食,就让人诟病。 祁凉还在这里,有聪明的人也不跟太子说话了,倒是把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梁王殿下,我们今天真的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别的地方也都没有卖粮食的了,求求您帮帮我们,让我们买点粮食吧。” 在门口祁凉已经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不过现在听着有人说话,他还是迟疑了一下:“粮食怎么了?这里不就是粮铺吗,好像也有粮食,你们要买直接买就行了,需要本王干什么?” 这会儿祁凉表现的越惊讶,百姓心中的希望越大。 在祁凉说完之后,他们立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刚才太子让粮铺关门的事情。 祁凉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皇兄,这些都是我大盛的百姓,这次因为淮南的灾情,百姓心中担忧,父皇都努力让大家能多积攒点粮食,你怎么还不让百姓买粮食呢?” 矛头直接指向了祁复。 毕竟顺平帝都说了百姓在这种时候多买粮食是正常的,就算是粮价高也没有办法,让户部先想想办法。 朝堂上才刚讨论过这些事情,祁复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却找众人的麻烦,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事情本来就是经不起推敲的,一旦被人撕开了那层表皮,就无端让人觉得恶心。 祁复的脸色有片刻的惨白,很快就摆起了太子的谱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父皇说要让大盛的百姓多存粮食,孤也是同意的,只是今日孤有事,就是不能让他们在这里买粮食。” 如果祁复真的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祁凉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这么多年来,祁复不知道仗着太子的身份做过多少欺压别的皇子的事情,现在自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 不过是一些百姓罢了,能在这里出现的也就几十个人,祁复不相信能有什么大问题。 祁凉并没有跟祁复争论下去,反而是看了一眼苏云:“你既然在京城中开粮铺了,就做好你该做的,粮铺就是卖粮食的,现在有人来买粮食,你必须卖!” 同样都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吩咐别人做事,祁复做的事情损人不利己,祁凉做的这些,却是让百姓很开心。 尚且在粮铺的人都是祁凉的支持者,祁凉都为他们做主了,他们立马顺着杆子就往常爬:“对,陛下都说了一定要让我们买到粮食,你一个开粮铺的不给我们粮食,是什么道理?” 苏云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他做这些可都是为了祁复,当然就把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 祁复怎么能让祁凉踩着他给自己做脸,当即就笑了:“六弟这是非要跟孤对着干?”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多纠缠,祁凉只是给祁复挖了一个坑罢了,他可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他很快就冷着脸:“太子今日来这里干什么?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太子跟苏家还是有仇的吧,你这么大大咧咧的送上门,就不怕出点什么事儿?” 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苏云当即表忠心:“梁王殿下慎言。苏家的事情跟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用在这里挑拨我跟太子殿下的关系。太子是我的伯乐,我肯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的。” 这话说的倒是铿锵有力,事实怎么样就不一定了。 祁凉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苏云。 苏云敏锐的觉得祁凉今天来者不善,下意识的想到了还在后院的秦安若。 然而转念一想,自从秦安若被关进来,就没有别人来过。 他很快就放下了心,对上祁凉严肃的目光,说得话振振有词:“我们粮食铺子平日里一直都卖粮食,今天只是有事想要关门而已,想必做生意的都是有这个权力的,就不劳梁王费心了。” 没有人喜欢做什么事情都被人盯着,这一次苏云直接了当的表明了对祁凉的不满。 祁凉莫名看了一眼苏云,抱起了胳膊站在一旁,良久都没有说话。 粮铺里的氛围瞬间变得尴尬起来,祁凉给柳林使了一个眼色:“听说这些粮食都是苏公子低价从哦买噶买回来的,既然这样那就大概是哦买噶的粮食了,你就按照原来的价格卖给周围的百姓吧。” 一语惊起千层浪,祁凉的一句话,让周围尚且在等待的人立马就炸了。 “什么,这竟然是哦买噶的粮食?” “听说哦买噶还是原来的价格,这可是比原来已经高出了三倍了。” “不愧是苏家的人,竟然这么会做生意,真是太坏了。” “我们买不到哦买噶的,都是让这些人买了吧?” “……”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显然是已经很生气了。 祁凉是怎么知道的? 苏云突然间就害怕了,眼看祁复还要跟祁凉争辩,他一把拽住了祁复的手:“殿下,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既然要卖粮食,那就卖吧。” 他拼命给祁复使眼色,希望祁复能明白他的意思。 除此之外,苏云赶忙给冯梅花暗号,希望冯梅花能进去把秦安若放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替罪羔羊 祁凉一直都在看着苏云的动作,当然没有错过他跟冯梅花的接触。 他很快就让人把铺子里的所有人都拦住了:“抱歉,除了买完粮食的百姓,别的谁都不能离开。本王接到消息,这里有人绑架了梁王妃,本王一定要找到王妃。” 一直遮遮掩掩的也没有什么意思,祁凉索性直接把话都说明了。 本来该买粮食的人都被祁凉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更不用说是心中有鬼的苏云跟祁复两个人了。 苏云的脸色惨白,下意识的惊叫出声:“梁王你不要血口喷人,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梁王妃!” 即便装的再怎么像,苏云还是害怕的。 祁凉既然来了,就肯定已经哟了蛛丝马迹。 现在还不让冯梅花离开,岂不是真的要抓住他的把柄? 祁凉没给苏云多说的机会,让柳林直接给百姓把该卖的粮食都卖了,就等着京兆府尹的人来了。 祁复就算是再蠢,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对头了。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当即就要离开。 来的时候很容易,要离开可没有那么简单。 买完粮食的百姓都没有离开,祁凉肯定不能让祁复走。 他直接拦在祁复面前:“本王刚才说的话,想必皇兄也听到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他的语气冰冷,看向祁复的目光冷然。 祁凉真的知道了! 秦安若还在后院,如果真的被人知道他抓了秦安若,后果不堪设想。 祁复终于聪明了一次,当即就板着脸:“孤再怎么样也是太子,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六弟非要把孤拦在这里,是何原因?” “本王的王妃还在这里,是被人关起来的,本王当然要给王妃讨一个公道。”不管祁复怎么说,祁凉就是不愿意让他离开。 买完粮食的人也都有心情看戏了,当即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复的身上,让祁复觉得十分尴尬。 他的脸色逐渐冰冷,最终看向祁凉的目光冷然:“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祁凉装的十分正经:“本王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皇兄您知道了本王的心思,现在只需要您稍微配合一下就行了,本王觉得皇兄肯定会答应本王这个小小的问题的,对吗?” “孤不答应!”反正祁复对上祁凉,有天然的身份压制。 只要离开了这个铺子,不管祁凉在这里找到什么人,都跟他没有关系。 当务之急就是要离开。 祁复的心思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 祁凉却不管祁复的冷脸,直截了当地对上了祁复:“本王知道太子殿下因为本王在淮南赈灾的时候表现的太突出了不高兴,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王妃动手,如果王妃真的出事,就算是拼着本王的这条命不要,本王也要给王妃讨个公道!” 苏云跟祁复的人被拦住了,祁凉其实已经偷偷让人翻进去看了。 现在秦安若并没有什么事儿,因此他也能在这里跟祁复扯犊子。 他说的都是真的。 祁复看出了祁凉的坚定。 如果私下里把秦安若抓起来,送到宫中让皇后教导,就算是祁凉说破天也没有用。 但是现在的关键是秦安若还在这个小铺子里,他非但还没有把人送出去,还让祁凉抓住把柄了。 一想到这里,祁复就有些茫然。 再让顺平帝知道他做了这些事情,他还有命在吗? 面上的神色变得难看了几分,他非要离开,然而祁凉说到底就不让。 摆在眼前的皇家秘辛,没有人会乐意错过。 祁凉也没有要赶走周围百姓的意思,一时间这个粮铺竟然成为了这条街上最热闹的地方。 平日里要是粮铺能有这样的热度,苏云肯定是开心的。 只可惜时机不对,现在周围的人越多,他就越害怕。 他的目光不由往祁复那边看去。 祁复的神色变了变,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孤只是看到了旧人,想要过来叙旧罢了。如果你真的觉得梁王妃在这里,那是你跟苏公子的事情,跟孤没有关系,为什么不让孤离开?” 他说得振振有词,苏云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太子放弃他了! 他回到了京城,无视了当初的屈辱,甚至都忘了苏家的仇恨,才搭上了太子这条线。 仇人要一个个收拾,他本来想要借着祁复的手来收拾秦安若,谁能想到,祁复竟然什么都没干就害怕了。 苏云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祁复,良久都没有说话。 这是一场利弊的权衡,要不要出声把祁复拉下水,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周围有人传递了一下眼色。 梁王妃竟然被关起来了? 这个铺子里就苏云跟祁复两个男的,冯梅花基本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 梁王妃被这两个人关在了铺子中? 这个八卦势必也会影响到秦安若,因此大家的目光都很奇怪。 苏云本来就是个聪明人,现在看着周围的百姓神色不对了,立马就猜到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也挂上了笑容:“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梁王妃是什么身份,草民是什么身份?再者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但凡草民心中有半点害怕,都不该让梁王妃出现在这里吧?” 明显是话中有话。 如果梁王妃出现在铺子里,就是在给祁凉戴绿帽子,他就不相信祁凉能承认这一点。 秦安若是个聪明人,早在柳林去找祁凉的时候,就说过这个问题了。 什么名声不名声的,秦安若从来不在意。 想必做出来这种事情的祁复心中也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名声,她害怕名声有碍干什么? 祁凉听到了苏云的话,并且从苏云的这些语言中听出了他威胁的一思索。 有秦安若的话在前面当着,祁凉害怕什么? 他抿了抿唇:“王妃一心为了百姓,想要找出来谁从哦买噶买了廉价的米非要高价售出,谁能想到竟然进了苏公子的圈套。曾经苏公子就是最精明的商人,现在没有苏家了,也没有淹没你的才华,却是厉害。” 这话说的,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祁复现在已经确定,祁凉肯定是早就知道秦安若在粮铺中了。 再一仔细想,今天抓住秦安若本来就是个意外。 世界上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恐怕最开始就是个圈套。 自认为把一切都想清楚了,祁复现在是连苏云也怀疑上了。 听了祁凉的话,他当即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孤不知道梁王妃在这里,这一次来本来是苏公子说找孤有事儿,现在六弟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孤就不打扰你了。” “太子殿下!”他想要抽身,最激动的不是祁凉,而是苏云。 他才刚回京城,还没有正面跟秦安若碰上。 如果多了一个绑架梁王妃的罪名,他还有出头之日吗? 祁复深深看了一眼苏云,眼中不乏威胁。 这一眼让苏云明白了他现在的地位。 自己扛下来这一切,祁复能有点善意,还能把他从牢房中救出去。 要是真的破罐子破摔说了出来,也许祁复是讨不了什么好处,但他更不会过的舒服。 说不定连死都是奢望。 作为一个曾经很成功的商人,苏云几乎是立马就明白他该干什么了。 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良久之后,他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秦安若在铺子中:“梁王说的没错,梁王妃就在铺子里。” 外面围了一圈的人只觉得今天真的是吃了个大瓜。 梁王来个粮食铺子就很奇怪了,谁能想到不仅梁王在,太子竟然也在。 一个小小的粮食铺子,简直是蓬荜生辉。 祁凉扔出来秦安若在的话,很多人是不相信的。 事情总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的,现在走到了这一步,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祁复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你说找孤有事,孤本来以为你是要改邪归正,谁能想到你竟然敢对梁王妃动手,你混账!” 他的神色十分激动,看向苏云的眼神中满是失望。 如果是不了解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祁复是被瞒在鼓里的。 这么多年来,祁复没有长多少脑子,但是演技是真的涨了不少。 祁凉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看着两个人表演。 祁复倒是不介意在别人面前表演,但是总要有人有反应。 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祁凉:“六弟,孤真的不知道他能这么大胆。想必是因为当初苏家落败的事情,他心中有些不舒服。想来苏公子也是个可怜人,六弟能否看在孤的份儿上,把他赶出京城也就是了。” 等到祁凉的人做完这些,祁复还能给苏云换个身份回来。 他用自己的身份压着祁凉,也是为了给苏云一个交代。 毕竟如果苏云真的没有任何希望,最终把他供出来,也是个麻烦事。 人总是会成长的,至少祁凉没有想过,祁复竟然找替罪羔羊找的这么轻松。 再回头看苏云,苏云也没有异议。 看来,这两个人是都觉得他会妥协了。 祁凉勾唇,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柳林,去把你主子带出来。” 至于祁复的说法,他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原地的氛围瞬间变得奇怪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祁凉的身上,想知道祁凉到底是怎么想的。 梁王妃难道就这么白被绑架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爆料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问题是不可能的! 柳林进去带秦安若了,人还没有出来,祁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敢对皇室的人动手,不仅仅是在挑衅本王,也是在挑衅父皇。太子殿下能做本王的主,难道你觉得能做父皇的主不成?” 有祁复不久前擅闯御书房的事情在,祁凉就不相信祁复还敢当着众人跟的面回答这个问题。 祁复当然不敢回答。 他的话被祁凉怼了回来,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他从来没有认输过,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六弟说的这是哪里话,只是孤觉得一件小事罢了,苏公子也是想错了,我们能给苏公子一个机会,没必要一竿子打死。” “你说给他一个机会?”祁凉扯了扯唇角,意味不明。 祁复现在已经快要被逼进死胡同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但也不能真的让祁凉搞事。 他的脸色逐渐严肃起来,又一次端起了自己作为太子的威严:“每个人都有犯错的事情,六弟你发现的早,索性还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祁凉要是能听他的话,就不会来这一遭了。 眼中的嘲讽一点都没有遮掩,祁凉的语气冰冷:“本王的王妃,本王自己会保护,就不劳太子殿下吩咐了。你再说你跟他没有关系,本王也不信,有没有关系,要查过了才能知道。” “你什么意思?”祁复莫名有些心慌。 祁凉也没有让他失望,抬眼看向了门外:“京兆府尹的人已经来了,既然是跟我们皇家有关的事情,本王也不会自己随便插手,还是交给京兆府尹的人查吧。”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 皇家的事情什么时候就要京兆府尹的人来了? 祁复的拒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京兆府尹的人就来了。 他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喉咙中。 如果真的当着京兆府的人说不需要他们管,他这个太子也就做到头了。 他冷眼看着京兆府尹的人,又抬头看了一眼祁凉:“六弟真实好痒的,孤倒是一直都没有发现,六弟这么有原则。” 这就纯属说谎了。 在面对太子的时候,祁凉可是一直都这么坚持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再说别的也没有用了。 祁复没有说话,在京兆府尹来了之后,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就等着柳林带秦安若出来了。 后院的帘子被掀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抬头往那个方向看去。 柳林叫了个小丫鬟扶着秦安若,在看到祁凉之后,十分焦急:“王爷,有人对王妃用刑,她现在身子很虚弱!” 柳林的话把祁凉吓了一跳。 在他刚准备过去的时候,突然间看到秦安若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祁凉再看向那个方向,秦安若已经闭上了眼睛,靠在柳林找来的小丫鬟身上,完全没有一丝活力。 他快步上前从小丫鬟的手中接过了秦安若:“若儿,若儿你没事吧?” 祁凉的担心不是虚的,周围的人也都看到了秦安若狼狈的样子。 目光不由落在了苏云身上。 祁凉借着要把秦安若抱回来的机会,大概试探了一下,秦安若身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秦安若没事,跟他找祁复的麻烦并不冲突。 理由秦安若都已经给出来了,祁凉肯定不会放弃。 他当即冷笑了一声:“一个小小的苏公子就敢对梁王妃动手?梁大人,这一次你肯定要好好拆清楚,本王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牛鬼蛇神给本王找麻烦!”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但凡是个有眼力见的人,就都能看出来现在祁凉明显是对着太子说的。 梁大人今天在京兆府,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在看到秦风出现的时候,他就有了这种明悟,现在听着祁凉的话,更是觉得没有一点逃离的可能。 “怎么,梁大人不愿意?”没有给梁大人思考的机会,祁凉又一次出声道。 人都已经出现在这个粮铺了,他愿不愿意的还重要吗? 梁大人冲着祁凉拱了拱手:“王爷误会了,梁王妃被人绑架,绝对是件大事,整个京兆府的人都任凭王爷差遣。” 有了他这句话,祁凉终于放心了。 他缓缓看了一眼苏云,让身后的人把苏云抓了起来:“不管苏公子为什么抓人,竟然敢让王妃受伤,罪该万死。想必梁大人不会徇私枉法吧?” 明明是宣读了苏云的命运,祁凉的目光却始终落在祁复的身上。 苏云还没有说话,但是祁复敢保证,如果真的对苏云的命运有影响,苏云绝对不会给他反抗的机会的。 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了点,祁复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冰冷:“孤刚才说了,这次的事情就是个意外,难道六弟真的要违抗孤的想法不成?” “本王也说了,敢对皇家的人动手,是挑衅整个皇室,这个主太子殿下恐怕做不了!”祁凉寸步不让。 秦安若已经带出来了,亲眼看到秦安若没事,祁凉也放心了。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找太子的麻烦了。 他冷眼看了一下太子,良久之后,轻声笑了笑:“本王现在倒是好奇,为什么太子殿下非要保下来一个绑架王妃的人,难不成他真的跟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不成?” 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梁王妃还在铺子中,这次就是以梁王妃而起的。 祁凉嘴下不留情,甚至似乎完全没把秦安若的安慰放在心上,怎么能不让人心惊。 最起码,这一次的祁凉是真的生气了。 祁复心中有了这个明悟,深深看了一眼苏云。 他是怕苏云反水,不过苏云现在没有后台,捏死苏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反倒是如果真的跟祁凉针锋相对,最后肯定会有麻烦的。 思考了一下,很快祁复就做出了决断:“孤当然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孤这么做,就是不想让梁王妃的名声受到损害罢了。本来可以私下解决的事情,你非要闹这么大,对皇家有好处还是对梁王妃有好处?” 围观的人被祁复这么一说,倒是也觉得祁凉做的有些奇怪。 本来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罢了,祁凉要是能私下处理,根本不会有任何坏名声传出来。 但是如果现在这么说,整个京城一大半的人都知道了梁王妃被人绑架了,联系起之前她被贼人掳走的事情,梁王妃在很多人心中,都已经没有好名声了。 秦安若这会似乎是缓过来了,听着祁复的话,她突然间轻声笑了。 本来已经很虚弱的人,露出了一丝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当着众人的面,秦安若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太子还问梁王为什么这么做,你心中没有数吗?如果不是你也参与进来了,他至于赔上我的名声,也要让京兆府尹的人来吗?” 秦安若放出了猛料,很多人一想似乎真的有道理。 大家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看了看祁复,又看了一眼秦安若。 没有什么逼桃色八卦更让人感兴趣的了,秦安若一个梁王妃,竟然能吸引让太子找人绑架她,就已经足够让大家好奇了。 这种名声当然是不能传出去的。 秦安若心中有数,当即就说出了下一句:“皇后娘娘以为我不该去淮南赈灾,如果不是我,梁王就发现不了痨灾,这一次赈灾也不能好好完成,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才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什么情况? 祁凉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提起了赈灾的事情。 现在秦安若又说起来淮南赈灾的事儿。 两个人分明一点也没有交流,都说出了这句话,很明显是真的跟赈灾有关了。 柳林站在一旁,紧紧攥着拳头:“当初去赈灾的时候,我们王爷和王妃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能回来的。为了大盛的百姓,他们从来没有退过一步。谁能想到回到京城,起初是太子殿下当着不让陛下给王爷赏赐,现在还要绑架王妃,是不是就为了让王爷跟王妃没有好名声?” 作为一个下人,又不是梁王府的人,柳林说得毫不犹豫。 他的话瞬间就点燃了粮铺周围的氛围。 可以说现在整条街上的人都在关注这里的事情。 苏公子回来了并且绑架了梁王妃已经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了,现在所有人都想知道,明明做了好事赈灾了,为什么梁王还会受到别人的为难。 早就让人在人群中站好了,因此祁凉的神色自然。 当即,人群中就理中客说话了。 “我觉得是因为皇家内部的事情吧。” “太子殿下是储君都没有个好名声,梁王离开的时候,听说淮南的百姓都送给梁王万民伞了。” “难道是太子殿下嫉妒了?” “我觉得有可能,反正在梁王跟太子两人之间,我站梁王。” “我也站梁王,太子还不让粮铺的人给我们卖粮食,简直太过分了。” “……” 民众并不都是傻子,祁复做的这么夸张,还是有人能看出来的。 当然刚开始讨论的人都是祁凉找到的,接下来剩下的就真的是他们自己看出来的了。 因为秦安若跟柳林两个人的联手爆料,周围的百姓已经自发的推测起了能让太子嫉妒的原因。 第六百三十五章躲不过 祁复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惨白,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这个消息真的传遍京城,让别人知道了他该怎么办? “你胡说!”他很快理清了思路,没有理会外面吵闹的百姓,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都是秦安若的话引起来的,如果他能证明秦安若是在说谎,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不得不说祁复想的也没有错。 只可惜秦安若能说出来那一番话,就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不可能让祁复轻易跳出这个陷阱。 秦安若并没有祁复想象中的生气,她的神色十分自然,冷哼了一声:“太子殿下也没有必要说那么多,孰是孰非自然有京兆府尹的人给我一个公道,我就不跟太子多说了。” 她的身子似乎十分虚弱,说完之后扯了扯祁凉的衣角。 祁凉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回头看了一眼祁复:“太子说什么都没有用,你来了这个铺子,,并且连大家要的卖粮食都不允许,你觉得你没错,别人能相信吗?” 周围的人大部分都是跟着祁凉来的,很快就想到,在祁复刚来的时候,不让百姓们买粮食。 当时祁复的表现分明是跟苏云有秘密要说,几乎是瞬间,秦安若的话就深入众人的脑海中。 祁复哪里能想到,他努力了这么久,秦安若一句话就顶了他所有的努力。 他的脸色瞬间十分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更是冰冷异常。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祁凉跟秦安若都懒得理会祁复是怎么想的。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当即祁凉抱着秦安若离开了。 祁复还想要给自己辩解,只是当事人的一方都走了,他还能说什么。 祁凉现在倒是不在意他在不在这个粮食铺子了,他自己却不能离开。 心中暗骂了苏云一万遍,祁复再一次抬头,又露出了笑容:“梁大人,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孤是真的不知道。既然六弟怀疑孤,觉得孤跟苏云一起策划了这个阴谋,那孤绝对配合调查,还请梁大人一定要换孤一个真相!” 梁大人是真的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他恨不得什么都不用管,但是人都已经来了,现在竟然是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他的神色十分冰冷,看了一眼祁复,最终点头。 当然,苏云已经被人抓了起来。 祁凉在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冯梅花。 祁复倒是相信苏云是个聪明人,但是他的眼神落在冯梅花身上,有些纠结。 他做的事情冯梅花都知道,这是一个没有什么脑子的女人,要不要直接让冯梅花永远闭嘴呢? 他们的狗咬狗,已经离开的祁凉跟秦安若没有什么探讨的必要。 既然秦安若给自己立了一个被人虐待的形象,当然也不能去哦买噶了,跟着祁凉一路回了梁王府。 路上的时候祁凉的表情还好,等到真的回了梁王府,他的神色阴沉了下来。 秦安若坐在床边,看着祁凉的冷脸,有些莫名:“今天不是挺顺利的吗?太子做出了这种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要找父皇,现在就去御书房中,他肯定会见你的。” 秦安若一直都觉得祁凉去问也没有用,顺平帝肯定不会说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然而话是这么说,她总不能真的拦着祁凉。 祁凉跟秦安若不止一次谈到过这个问题了,也知道秦安若的态度。 正因为知道秦安若本来不同意,他现在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才更加复杂:“本王如果真的想要见父皇,自然会用本王自己的办法去见,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你这是在怨我不成?你觉得我今天不该让柳林来找你?” “不管什么时候,你发生危险都肯定要来找本王,不找本王你还想找谁?”祁凉没有任何犹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即便他这么说了,秦安若依旧皱着眉头,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如果祁凉真的跟他说的一样,刚才的谈话就不会出现了。 秦安若的目光有些冰冷:“你不是想要见父皇吗?最近父皇一直都在躲着你,你借着这一次太子做的事情进宫,不管父皇生气也好,想要安抚你也罢,都可以见到他,难道不是你的愿望吗?” 话说道到这一步,祁凉都已经分不清,秦安若是为了找祁复的麻烦,还是真的为了让他能进宫才做这件事情了。 脑海中柳林带着秦安若出来的场景一次次出现,他看向秦安若的眼神越发复杂:“如果本王找父皇有事,本王会自己去找,你这样太冒险了。要是柳林没有及时找到本王,本王没有去,你有想过会发生什么吗?” 祁复是个畜生。 并且已经不止一次的绑架秦安若了。 祁凉不想让秦安若受苦,说话的语气就重了点。 秦安若终于明白了祁凉的意思,眨巴了一下眼睛,挑明了话:“你在担心我?” 祁凉没有说话。 但是他刚才已经表现的很明确了,显然就是在担心秦安若。 秦安若扯了扯唇角,终于露出了笑容:“担心我你直接说就是了,何必要拐这么大一个弯子呢?” 不管祁凉说什么,她都已经确定了祁凉口是心非,就是担心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要主动说肉麻的话,祁凉肯定觉得尴尬。 然而现在秦安若都已经看穿他的想法了,他也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看了一眼秦安若,他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希望你拿自己冒险。太子和皇后已经疯了,这两个人现在疯狂找我们的麻烦,如果你还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一定会吃亏的。” 自从从淮南回来,皇后已经找了秦安若很多次麻烦了。 祁凉真的很担心,今天在听到柳林说祁复抓住了秦安若之后,他差点被吓死。 哪怕知道秦安若心中有数,甚至还能把祁复坑进去,他也觉得有些害怕。 祁凉的神色十分认真,漆黑的眸子盯着秦安若,不给秦安若丝毫逃离的机会。 谁能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倔强呢?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不由别过了头:“今天是个意外,我也没有想到那个粮铺的背后是苏云。既然见到了苏云,知道他对我不怀好意,我肯定要一次性解决,不能留下苏云给我添麻烦。” 明白祁凉的想法,但是秦安若不能答应。 生活在京城中,还在皇家,就注定了会有无数的麻烦找上门。 如果每次她都要逃离,肯定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祁凉看出了秦安若的躲避,哪里还能不知道秦安若的坚持。 手指摩梭着桌子上的花纹,他脸色阴沉:“你当真不能答应本王吗?”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没有要跟你开玩笑的想法。我们是夫妻,就该一起面对危险。如果有个扳倒祁复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会犹豫吗?”秦安若振振有词。 当然不会。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思考。 就他们现在本来就跟祁复水火不容,但凡是有一个能扳倒祁复的机会,当然不能放弃。 祁凉对上秦安若的目光,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像是只要有机会他就不会放弃一样,秦安若也是不会放弃的。 “我相信你能懂我的意思,以后我们再不要因为这个争论,可以吗?”虚弱是装出来的,秦安若很快从床上起来。 她看了一眼祁凉,目光复杂。 祁凉沉默了。 纵然早就知道秦安若和普通的女子不一样,他想要保护自己的妻子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这一刻,他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不让自己出事,本王当然可以答应。”最终祁凉还是妥协了。 他不妥协也没有用,秦安若一直都是一个很坚持的人,他拒绝了,只能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差罢了,并不会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个问题就暂且放下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进宫见顺平帝的机会,祁凉跟秦安若把话说完之后,还是进宫了。 御书房中的顺平帝听着祁凉进宫的请求,莫名觉得有些头疼:“朕不是说了最近不见他吗,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又来了?” 孙德寿可算是见识了祁凉的倔强了。 他最近替祁凉跟顺平帝二人传了不止一次话,每一次顺平帝都拒绝祁凉进宫,但是祁凉从来没有放弃过。 这一次,并没有按照顺平帝的想法去给祁凉回话,孙德寿脸上难得出现了为难。 顺平帝皱起了眉头:“怎么了,梁王非要进来?” 眼看顺平帝误会了,孙德寿有些紧张。 他赶忙摆手:“不是,王爷并没有说非要进来,只是……只是这一次是因为太子殿下惹出来的事儿,梁王殿下说是来请皇上您给他主持公道的。” “太子又怎么了?”顺平帝不由皱起了眉头。 孙德寿都说与太子有关了,顺平帝立马就相信了。 最近本来就躲着祁凉,不管祁凉找什么法子他都不愿意见面,这次又跟祁复有关,顺平帝有一种终于躲不过的感觉。 孙德寿能进来禀告,该查清楚的事情他早就查清楚了。 把今天在京城发生的事情给顺平帝说了一遍,他脸色有些苍白。 皇家丑闻从他嘴里说出来,顺平帝肯定会生气的。 第六百三十六章终进御书房 御书房陷入了寂静。 孙德寿的话说完,顺平帝眼神晦涩,没有说话。 祁复就知道一次次给他找麻烦,这一次如果真的让人抓住了把柄,祁凉非要一个结果。 本来再拖点时间,想来祁凉也不会非要找他的麻烦。 谁能想到,这一次竟然是祁复给了祁凉机会。 顺平帝最终还是没忍住脾气,猛然间拍了一下桌子:“简直是岂有此理,他怎么这么蠢!” 这个问题就不是孙德寿该回答的了,即便孙德寿也觉得顺平帝说的没有错。 反正现在祁凉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这次的事情是祁复惹出来的,祁凉这是进宫告状来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就算了,祁复竟然话对秦安若动手了。 看着尚且放在桌子上的东西,顺平帝真的恨不得能把祁复塞回去回炉重造。 秦安若为了朝廷鞠躬尽瘁,才弄出来这么多与土豆有关的东西。 谁能想到他还没想好怎么赏赐秦安若,现在祁复竟然让人把秦安若绑架了。 任凭顺平帝怎么想,都想不出来秦安若跟祁复有什么利益纠葛。 他不由看了一眼孙德寿:“是朕没有想到吗?太子跟梁王妃能有什么利益纠葛,让太子可以连自己的脸面都不顾,做出来这种过分的事情?” 很明显现在顺平帝觉得祁复的做法不对。 孙德寿一直都是个明哲保身的人,他本来不该说话的。 然而在对上顺平帝疑惑的目光之后,鬼使神差的,孙德寿突然间就想说真话了。 他并没有拿出来往常应付顺平帝的那一套,反而是皱眉认真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顺平帝。 顺平帝接触到了孙德寿的目光,很快明白了孙德寿的想法。 宫中的这些宫人一般不会有人说主子的错,顺平帝早就明白了。 然而这一刻,孙德寿很明显改变了想法。 他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能让孙德寿变了想法呢? 顺平帝压下了心中翻滚的思绪,眸色冰冷:“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就是,这是朕让你说的,朕不会找你的麻烦。”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让人心安了。 孙德寿呗太子烦了不止一次两次,这一次他不想忍耐了,冒出了一股想在陛下面前说出来真相的冲动。 他跪在地上:“奴才知道有些话不是奴才该说的,只是陛下每天都在为了大盛苦恼,还要面对这些麻烦,奴才实在不忍心,陛下恕罪。” 顺平帝的神色冷然:“朕恕你无罪,说吧。” 孙德寿没有再犹豫,当即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上一次太子来找陛下为皇后娘娘求情,最后断送了皇后娘娘本来准备中秋节出来的计划。根据坤宁宫中的宫人所说,皇后娘娘很生气,想必这一次太子是为了哄皇后娘娘开心吧。” 顺平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些迟疑:“要讨皇后欢心,跟绑架梁王妃有什么关系?难道皇后希望看到别人绑架梁王妃不成?”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事实是什么样,大家心中都清楚。 孙德寿的目光落在顺平帝身上,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他没有说话,顺平帝显然已经多想了。 “难道真的是皇后在背后谋算不成?”一想到这个可能,顺平帝气的五脏六腑都快挪位了。 有一个蠢货就行了,如果皇后也跟祁复一样,大盛真的能交给这种人吗? 孙德寿没有回答,就相当于是默认了。 宫中的事情,顺平帝也很清楚。 像是孙德寿这样的大太监,一定要比他的消息来源灵通。 往日里孙德寿一直都没有说过真话,明哲保身也是这些太监的生存之道。 这一次孙德寿选择说真话了,顺平帝索性把自己疑惑的都问了出来:“你告诉朕,皇后为什么要这么选择。” 孙德寿抿了抿唇,当着顺平帝的面,把皇后的心思剖析了一番:“皇后娘娘想对付的应该是英王,她一直都怕陛下因为丽妃娘娘对英王另眼相待,因此一直都很忌惮英王。只是英王妃背后有江尚书在,她不敢对英王妃动手,就只能从梁王妃身上找回来了。” 顺平帝一直都以为他对宫中这些女人的心思是了解的,甚至于也是从皇子的时候过来的,对每个皇子的想法也都是清楚的。 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发展呢?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皱眉盯着孙德寿,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梁王妃跟英王妃八竿子打不着,而且皇后跟英王妃也没有交际,她对英王妃出手干什么?” 孙德寿已经开始说了,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英王跟英王妃是一体,娘娘看英王不顺眼,也不能直接对英王出手,不然陛下您这儿肯定说不过去。但她是当婆婆的,对英王妃这个儿媳妇不满意,平日里敲打一下也是正常的。” 宫中的所有皇子都要叫一声母后的,这个说法没错。 孙德寿能看到顺平帝眼中的迷茫,显然顺平帝是还没有想通。 这些宫中的小事,他从来都不会往心里去,就算孙德寿已经说的很简单了,他还是不怎么理解这背后有什么纠葛。 在今天张嘴的时候,孙德寿知道以后肯定是要得罪太子跟皇后娘娘了。 因此他也没有隐瞒,把一直以来大家默认的规则都说了出来:“陛下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所有女子的表率,如果她非要按头说谁不好,整个京城中都不会有人跟那人来往,更不用说梁王妃或者英王妃还是她的儿媳妇了。” 这下顺平帝立马就懂了。 虽然他是皇上,不用什么夫人外交之类的。 这些皇子们现在想要有人支持他们,也不能每天都泡在茶楼,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几个夫人接触了。 顺平帝的脸色登时十分难看,看向孙德寿的眼神中也带上了试探:“你说的都是真的?” 跟夺嫡之争有关的事情,他也不得不多想,万一孙德寿的背后也有人呢? 在张嘴的时候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孙德寿没有慌乱,反而是苦笑了一声:“当然,再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欺瞒陛下。” 孙德寿没有过多的解释,不过就他这样的表现,才让顺平帝真的放下了心。 孙德寿说的是真的。 他有些无力。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现在祁凉还在外面等着呢。 孙德寿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祁凉看不出来吗? 根本不可能。 顺平帝的脸色有些难看,良久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先让梁王进来吧。” 他不想见这个儿子,却不能真的在祁凉受了委屈之后装作不知道。 心中到底还是十分难受,最后他没忍住加了一句:“等到梁王走了,让太子跟皇后过来。朕就不相信了,朕还活着,他们就能有这么多小心思!” 孙德寿眼中出现了感激的神色:“奴才多谢陛下。” 是他说的皇后跟祁复的错处,顺平帝却愿意在祁凉来过了之后再叫人,显然是不准备给他麻烦。 顺平帝再没有说话。 反正祁凉是来告状的,他就没有必要把别人牵扯进来了。 顺平帝没说不见,祁凉就一直等着御书房门口。 终于看到孙德寿出来了,他赶忙迎了上去:“孙总管,父皇要见本王了吗?” 孙德寿一直都守在御书房门口,他对顺平帝跟祁凉之间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顺平帝最近本来是不准备见祁凉的。 这么一想,莫名就觉得祁复也算是干了一件好事。 至少现在,祁凉能走进御书房了。 祁凉听出了孙德寿语气中的交好,对孙德寿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想必让孙总管费心了,多谢孙总管。” 顺平帝跟孙德寿刚才在里面说了那么久的话,但凡孙德寿说一两句他的不好,顺平帝肯定不会让他进去。 孙德寿也没有居功自傲,反而是冲着祁凉笑了笑:“梁王殿下误会了,奴才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现在跟孙德寿说的太多不见得是件好事,祁凉只是把这份心意记在了心中,看向孙德寿的目光中带着笑意。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擦肩而过,祁凉走进了御书房。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凉毫不犹豫地请安跪了下去,许久都没有听到顺平帝叫起来的声音。 在进来之前就知道顺平帝就算让他来了,肯定心中也不痛快。 祁凉的神色自然,也没有一点着急。 他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顺平帝不至于不知道祁凉的坚持。 他并没有给祁凉说出口的机会,反倒是按照孙德寿的说法,直接给了祁凉一个答案:“这一次是太子过分了,朕一定会好好跟太子说说,你也不必生气,朕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顺平帝快速说完之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回去等着就是了,朕肯定会让太子给你道歉。” 祁复的麻烦肯定是要找的,不过仅仅是一个祁复,还不够格让祁凉一次次的来皇宫。 装作没有听懂顺平帝的话,祁凉跪下谢恩:“儿臣多谢父皇替儿臣做主,不过也只是些小打小闹罢了,太子愿意给儿臣道歉就够了。儿臣这次来,是有别的事情想跟父皇谈谈,希望父皇能给儿臣这个机会。” 第六百三十七章母子反目? 还能有什么事情? 顺平帝有些头疼,说话的语气也不由重了点:“老六,朕做的事情朕心中有数,你不要惹朕生气。” 顺平帝语气中的敲打已经很明显了。 什么催眠的事情他不想说出口,自然也不希望祁凉一次次的询问。 如果祁凉能做到,两个人之间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矛盾了。 祁凉皱眉,并没有因为顺平帝的生气而退缩:“父皇,您身边的那个人做的事情,事关我们整个大盛,儿臣不能不管。” 他也是个倔强的性子。 毕竟是郑老将军带出来的人,日常生活中看不出来,一旦到了这些与家国大事有关的时候,谁说也不顶用。 顺平帝都快被气死了,看向祁凉的眼神中不由带上了愤怒:“朕说了朕肯定会解决的,你这是怀疑朕?” 他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用,反正祁凉现在不会相信。 祁凉任凭顺平帝说了许久,才冷声道:“父皇,儿臣很久之前就已经给您说了自己的想法了。不管您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冒着被你厌弃的危险,那个会给大盛带来麻烦的人,儿臣肯定是会找的。” 他不管顺平帝现在有都生气,想法从来就没有变过。 被他厌弃这种话多说出来了,顺平帝是瞬间没脾气了。 他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良久后才冷笑了一声:“被朕厌弃也无所谓?好好好,好一个心系大盛的梁王!” 书房里的孙德寿根本不敢抬头,听着皇上跟祁凉的话,他只觉得越发可怕。 果然,很快顺平帝的目光落在了孙德寿的身上:“既然梁王不想好好活着,就让人把他软禁在偏殿中吧。” “陛下?” “父皇!” 孙德寿也没想到顺平帝会这么做,更不用说祁凉了。 祁凉不怕被软禁,但总不能什么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被关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顺平帝:“儿臣不服。” “放肆,谁允许你这么说话了!”顺平帝也没有想到祁凉在这件事情上能这么干脆利落,听着祁凉一句句的反驳,饶是做戏,他都有些生气了。 祁凉却没有管现在顺平帝是怎么想的,从走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 他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充满了凉意,也让顺平帝知道了他的坚持。 “你非要跟朕作对,是吗?”顺平帝的忍耐也快要达到了顶峰。 他从来就没有过心虚,更没有想着给任何人交代。 祁凉一次次的来问,他能理解祁凉的心情,但肯定不愿意跟祁凉说太多。 顺平帝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阴森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祁凉现在心中很清楚,当然不会被顺平帝的话影响到。 他皱了皱眉头:“不管父皇是怎么想的,儿臣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深深看了一眼祁凉,最终顺平帝摆了摆手:“孙德寿,你没听到朕的话吗,把他给朕关到偏殿去!” 孙德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梁王殿下,奴才失礼了。” 有顺平帝的吩咐在,就算祁凉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跟着孙德寿走了。 甚至于比起来被瞒在鼓里,去了偏殿至少还在宫中,他还能有机会从顺平帝嘴里得到真相,祁凉倒是没有多少惶恐。 孙德寿把祁凉带到偏殿就重新回到了御书房,发现其实顺平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顺平帝的神色中夹杂着无奈:“梁王怎么样?” 比起来刚才那个愤怒的人,似乎眼前的这个才是孙德寿真正该认识的。 深吸了一口气,孙德寿把祁凉的表现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梁王殿下在偏殿中适应的很好,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 顺平帝是个聪明人,从孙德寿的三言两语中,已经明白了祁凉的心思。 “倒真是个足够坚持的,以前是朕看走了眼。”他似真似假的感叹了一句,暂且把祁凉抛在了脑后。 早就说了要让皇后跟祁复来,既然暂且把祁凉放在一边了,很快顺平帝就让孙德寿去找人了。 直到从坤宁宫中被带出来,皇后都有些茫然。 眼看马上就要到御书房中了,她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孙总管,陛下找本宫有什么事儿?本宫在坤宁宫中已经待了很久了,最近没什么做的不对的吧?” 但凡是有点小事,如果顺平帝真的要找她的话,应该也会来坤宁宫。 多年积攒起来的经验与直觉让皇后觉得有些不对劲。 顺平帝的事情,已经被禁足了很久的皇后并不好打听。 她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孙德寿的身上,希望孙德寿能给她一个答案。 孙德寿只是看了一眼她,很快就别过了头:“皇后娘娘,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您见到陛下就清楚了。” 他的话让皇后的心沉入了谷底。 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并且是对她不好的,孙德寿是个聪明人,会给她这个面子的。 皇后一路忐忑,始终都没有想出来个解决的办法。 直到在御书房门口见到被召唤过来的祁复,她脑海中突然间划过了一道亮光。 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下一刻皇后没有理会祁复,直接看了一眼孙德寿,甚至声音都没有压低:“孙总管,是不是这个蠢货又干了什么,让陛下误会本宫了?” 没有等孙德寿回答,皇后的声音不由大了点,似乎是在给孙德寿说,又似乎是在给里面的顺平帝说:“孙总管你要相信本宫,本宫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这些都不是本宫干得!” 皇后的脸色十分难看,恨不得能把祁复直接生吞活剥了。 祁复早在祁凉今天强硬的叫了京兆府尹的人之后,就知道有什么后果。 本来还抱着一点侥幸,在孙德寿来的时候,他连那点侥幸都没有了。 现在,祁复的脸色冰冷,看向孙德寿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至于在孙德寿面前说他坏话的皇后,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心虚,他始终都没有看皇后一眼。 他们母子二人之间的事情,跟孙德寿没有什么关系。 孙德寿淡然地看了一眼两个人,很快就带上了笑容:“不知道两位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口了,陛下还在里面等着,娘娘真的不先进去吗?” 皇后地脸色变了变,听出了孙德寿的提点。 孙德寿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今天没有告诉皇后叫她来的目的,自然要从别的地方还回去。 皇后已经明白了,可惜祁复根本不是这般想的。 听着孙德寿的话,他甚至冷哼了一声:“孤要做什么事,需要你个狗奴才来教我?” 皇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竟然教出了一个这么没有脑子的人。 孙德寿没有多想,反正他该做的他自己做了就行,别人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他看了一眼祁复,而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迈开步子走到了皇后面前:“娘娘您请。” 怕祁复再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话,皇后没敢在御书房外多待,很快就跟着孙德寿进去了。 两个人的神色都很自然,而且现在面前已经没有人了。 祁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进去。 皇后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哪怕不知道祁复究竟做了什么,在走进御书房之后,态度都放得很低:“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顺平帝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跟在皇后身后/进来的祁复。 祁复脑海中不断出现刚才皇后说得话,十分害怕。 他很快就换了个说法:“父皇,儿臣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听说梁王今天进宫了,是不是老六在父皇面前说了儿臣的坏话,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儿臣真的不知道啊!” 没等顺平帝接话,祁复瞬间就说出了很多。 皇后只从祁复简单的描述中,就知道这个蠢货又去找祁凉的麻烦了。 她的心不断往下沉。 在秦安若手中吃了这么多次亏,还没有搞清楚陛下为什么不愿意让她针对秦安若,皇后已经很久都不准备对秦安若动手了。 谁能想到,祁复竟然一次次的在这种时候秀智商。 面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皇后的眼神落在了祁复的身上。 良久之后,她突然间冷笑了一声:“你倒是好大的胆子,老六也是你的弟弟,你到底跟老六有什么仇恨,一次次的找老六的麻烦?” 训斥了一番祁复,没有给祁复还嘴的机会,皇后在顺平帝面前大义凌然:“陛下,都是臣妾的错,因为只有这一个儿子,多年来实在是太娇惯他了,让他长成了这样,是臣妾的错!” 一个没有用的儿子,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她拖后腿,皇后已经准备放弃了。 顺平帝完全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了一出母子反目的戏码。 要说祁复跟祁凉等人是有利益冲突的,他觉得祁复有些小家子气了,却也能理解。 现在……皇后这是在干什么? 顺平帝的眼神落在皇后身上:“皇后是想要告诉朕,这个儿子你不要了,对吗?” 什么就不要了! 祁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皇后说的话,脸色立马就变了:“母后,您怎么能如何?儿臣做这些事情,可都是为了让您开心,您怎么能这么对儿臣?” 第六百三十八章凤印的归属 神特么为了皇后好。 皇后的脸色越发难看,前有顺平帝的怀疑。 后又祁复不遗余力地扯后腿,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冷笑了一声:“臣妾最近一直都被禁足在坤宁宫中,对外面的事情是真的不了解。所谓的儿子一次次的给臣妾找麻烦,甚至让陛下误会臣妾,陛下觉得这一切正常吗?” 祁复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很快皇后就搞清楚了现在的局面。 她的眼神落在顺平帝的身上,眼中含着泪水,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可怜。 顺平帝还能说什么? 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祁复惹出来的,是个人都觉得跟皇后有关系。 然而皇后不想承认,他也没有办法强按头说这跟皇后脱不了关系。 顺平帝没有再看这母子两之间的纠葛:“你闭嘴。” 他给皇后说了一句,而后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 “既然皇后都说了她不知情,太子能不能告诉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三番两次去找老六的麻烦?如果朕没有记错,你跟老六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都是皇家的人,朕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心思狭隘的人?” 心思狭隘? 一国太子是肯定不能被打上这样的标签的,如果顺平帝真的这么想他,他的未来就完了。 祁复的脸色瞬间十分难看,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带着害怕。 他赶忙跪在了地上:“父皇容禀,儿臣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今天就是个意外,儿臣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父皇您要相信儿臣!” 祁复这下是真的很紧张。 被祁凉带来京兆府尹的人的时候,他知道今天可能会有些麻烦。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切会麻烦到这一步。 如果顺平帝真的觉得他人品不行,应该怎么办。 脑海中不断出现这一幕,祁复的脸色一会比一会更难看。 顺平帝冷眼看了一下祁复:“你说你没有做,今天梁王妃出现在苏云的铺子里,你去干什么?” 这次祁复是真的有些后悔。 苏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本来这事儿多简单,苏云怎么就能弄得那么麻烦呢? 他犹豫了许久,想找要这一个借口,却始终都没有找到:“我……儿臣……儿臣只是去看看苏云,毕竟苏家曾经也算是儿臣的属下,他们遭遇了这种事情,儿臣觉得心塞,想给苏家留下一点血脉罢了。” 苏云是苏家仅存的血脉,祁复觉得他说的没有错。 只可惜,顺平帝一点都不相信祁复的话罢了。 顺平帝冷笑了一声:“好好好,你现在对朕这个父皇都没有真话,朕看你是真的胆子大了,觉得朕也没有用了!” 祁复的心猛然间往下沉。 他想要找个能糊弄过去的借口,然而在顺平帝的凝视下,什么话都不敢说。 最终御书房中陷入了沉默。 顺平帝这两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偏殿还有一个祁凉在,他不愿意理会这两个人。 皇后看出了顺平帝眼底的冷意,跟在顺平帝身边那么多年了,她是最清楚顺平帝脾气的人。 她的脸色当即变得十分难看,良久之后,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意见:“臣妾也不知道太子竟然会对老六出手,都是臣妾这么多年没有教育好,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责罚。” 态度先摆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等到顺平帝自己出声,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顺平帝看向皇后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么多年来,后宫基本没有出现过什么乱子,朕一直以为皇后是个很负责任的人,没想到皇后最终还是让朕失望了。” 皇帝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皇后的脸色这次是真的很难看。 她完全没有想到,会被祁复坑到这个地步。 咬了咬牙,她做出了决定:“臣妾这么多年忙于管理宫务,没有注意到太子的心思,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责罚。” 她的神色十分自然,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都带着可怜。 当然,皇后也表明了可以把凤印拿出来,先着手于管着太子。 按理来说皇后是没有资格管着太子的,只可惜太子似乎这么多年来一种都愿意听皇后的话。 顺平帝稍微思索了一下,决定把决定权交给祁复。 他看了一眼祁复:“太子愿意按照皇后说的这个方法解决吗?” 如果祁复愿意的话,顺平帝也觉得累了,当然不想再跟祁复多说话。 本来以为顺平帝会降罪,现在只是被皇后管着罢了。 祁复基本就从来没有从皇后的手里逃出去过,现在听着这个吩咐,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当即就点头:“儿臣明白,以后定然会好好听母后的话,请父皇放心。” 这两个人,一个没有任何自知之明要管教大盛的储君,另一个也没有身为储君的脸面,竟然愿意被皇后一个女子管教。 本来顺平帝是还有很多想法的,在这一刻突然间就不愿意说了。 他跟祁复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样的儿子,显然是担不起大盛的未来的。 深深看了一眼两个人,顺平帝说出了最后的解决办法:“这次你是找老六的麻烦,皇后的凤印就让凌妃暂且管着吧,朕给皇后一个月的时间,希望皇后能明白朕的意思,让太子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 一锤定音之后,顺平帝都不愿意再看到皇后跟祁复,摆了摆手就让两个人离开了。 祁复张嘴还想说话,被皇后拦住了。 皇后紧紧拽着祁复,一路走出了御书房。 这两个人之间,显然皇后是占主导地位的。 后宫不能干政,假使真的让祁复坐上了这个位子,到时候一切是皇家的还是陈家的,还不一定。 眼中的神色晦涩不明,这一刻顺平帝想了很多。 至少,偏向于太子那边的天平,已经翘起来了。 祁复在他心中的分量越来越轻,这个嫡子,着实让顺平帝十分失望。 从皇后手中拿到了凤印,顺平帝刚才都说了一定会给凌妃,因此都没有犹豫,直接让孙德寿送过去了。 孙德寿注意到顺平帝的目光时不时就往偏殿看一眼,肯定还惦记着祁凉。 果然,没有多长时间,顺平帝很快收拾好心情,往偏殿走去。 祁凉一个人待在偏殿中,一点都不着急。 只要他在宫中,顺平帝就肯定能来见他。 顺平帝能来,他就能继续问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心中抱着这样的想法,当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顺平帝之后,祁凉立马就迎了上去:“父皇您想清楚了吗,儿臣真的想知道您背后那个坑害大盛的人是谁!” 他的急躁一直都没有遮掩,甚至连在顺平帝面前打哈哈的想法都没有。 面对一心一意为了大盛的祁凉,再想到永远都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太子,顺平帝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他到底是处变不惊习惯了,很快收拾好了心情。 没有说什么宫中的事情,也没有提他背后的人,顺平帝换了个说法:“朕已经教训过太子跟皇后了,皇后觉得自己处理宫务让太子长歪了,交出了凤印,接下来会好好管教太子,朕保证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在发生了。” 该给祁凉的说法都已经给了,顺平帝是真的不想从祁凉的嘴里再听到什么话了。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 顺平帝被祁凉看得有些心虚。 好在很快就想到了他把凤印交给了凌妃,立马露出了笑容:“朕知道这一次你受苦了,梁王妃也替大盛立下了汗马功劳,朕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凤印从皇后那里拿了过来,朕已经让孙德寿送到了凌云宫。” “什么?”祁凉有些茫然,没想到顺平帝会突然间提起来凌云宫。 偏生他的惊讶看在顺平帝的眼中,就是感激他做出了英明的决定。 顺平帝甚至都对着祁凉笑了笑:“没什么,这一次是皇后对不起你,也是太子做错事情了,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朕也相信凌妃是个善良的,能教出来你这样的孩子,朕也放心他。” “父皇英明。”这句话,祁凉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苦和罪都让他跟秦安若受了,最终却是凌妃拿到了好处。 他真的想撬开顺平帝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却没敢说罢了。 祁凉眯了眯眼睛,很快把所有的想法都隐藏了起来。 他知道顺平帝是想要用凌飞拿到凤印这个好处跟他换取他不追究幕后的人了。 只可惜祁凉对凌妃没有什么感情,顺平帝的这一招肯定是要走错了。 他冷眼看了一眼顺平帝,在最后一刻,突然间就笑了起来:“父皇,您做的这些都是您自己的决定,凤印也好,后宫的宫务也罢,跟儿臣都没有什么关系,您不用给儿臣说。” 顺平帝看着祁凉这个反应,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没有让顺平帝失望,祁凉很快就给了顺平帝一个肯定的回答:“儿臣现在只想知道,那个能催眠父皇,控制父皇的做法,置大盛于危险的境地的人是谁。父皇也不用顾左右而言他,儿臣一定要知道!” 祁凉又一次提起了这个问题,并且表情越发严肃了。 顺平帝知道糊弄不过去了,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看了一眼祁凉:“你当真非要知道?” 第六百三十九章是李贵妃 顺平帝的脸色严肃,已经足够说明,祁凉问的人肯定很特别。 三番两次都没有从顺平帝嘴里得到人民,祁凉已经有了猜想。 不管最终得到的答案是谁,他都不会太过惊讶。 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因此对上顺平帝的目光,他神色自然:“请父皇解惑。” 顺平帝在房间中走了两圈,最后坐在了椅子上:“朕不告诉你,虽然有朕不想被人知道软肋的原因,其实也有苦衷。如果朕真的说出来这个人,对你来说不一定是件好事,你确定真的要知道吗?” 祁凉一次次的来询问,已经早就没有了退路了。 顺平帝说出口的人是谁都不重要,他肯定要知道。 祁凉的神色越发坚定:“儿臣真的想知道,请父皇告诉儿臣。” 能在他的压力下每一次都坚持自己的想法,顺平帝还是很欣赏祁凉的。 至少,他现在看向祁凉的眼神比刚开始要柔和很多。 指了指他下面的椅子:“行了,既然你非要知道,朕就告诉你,你先坐。” 祁凉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顺平帝,最终还是坐在了椅子上。 他相信顺平帝没有那么无聊,既然准备告诉他了,一定会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的。 果然,在祁凉坐下之后,顺平帝叹了一口气:“你想知道,朕就告诉你吧。这个宫中能让朕完全放下心神,还能找到机会催眠朕的人,只有……李贵妃。” “这不可能!”刚坐下的祁凉立马起身,都顾不得自己的失礼,居高临下地看着顺平帝。 顺平帝也没有在乎祁凉的不礼貌,神色苦涩:“朕既然准备给你说了,就从来没想着骗你,朕也觉得不可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李贵妃? 李贵妃跟祁澈的关系不错,祁凉也一直都从祁澈的嘴里听到李贵妃的名字。 她是丽妃的闺蜜,虽然两个人都进宫了,但是跟丽妃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这么多年来,也帮了祁澈等人不少忙。 如果心怀不轨的人是丽妃,岂不是跟祁澈也有关系? 祁凉难以接受这个答案。 他一个人在偏殿内转了好几圈,还是难以接受哦。 顺平帝也能理解祁凉的心情,因此并没有多话。 祁凉说了这么多,甚至都有些失礼了,顺平帝见状也并没有生气。 其实这本身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忍住重新问了一句:“父皇,您真的没有说谎吗,真的是李贵妃做的?” 不怪祁凉一次次的问,实在他对李贵妃的感觉太好了。 也不只是他,祁澈等人就没有一个不对李贵妃存着好感的。 顺平帝本人也是一样的想法,李贵妃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放下心防的人。 已经在宫中这么多年了,李贵妃不争不抢,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在丽妃去世之后,她还一度想要青灯古佛。 偏殿中陷入了沉默,父子俩谁也没有先说话。 最终还是顺平帝忍不住了,他看了一眼祁凉:“你说,丽妃到底哪里对不起李贵妃了,让她能费尽心机想要对付郑家的人?” 顺平帝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 无可否认,他也想让郑家的人离开京城。 不过站在帝王的角度,他让郑家的人离开,只是为了大盛的江山社稷着想。 丽妃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 顺平帝与祁凉都没有想通,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祁凉跟着顺平帝问了好久,最终得到的这个结果,却让他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妙。 也许是顺平帝的妥协,让祁凉觉得顺平帝也没有那么严肃,甚至于他还敢再一次确认一遍:“父皇,您真的没有找错人吗?李贵妃承认了吗?” 但凡是个有心人,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抓到。 当知道背后的人是丽妃的时候,祁凉第一反应就是别人在找丽妃的麻烦。 顺平帝并没有怪祁凉,因为他也有这么想过。 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良久之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朕已经问过了,李贵妃当然没有承认。只是除了她,不会有人真的能让朕放下心神的。想来日前朕因为淮南的事情烦躁去找她,恐怕就已经给了她机会了吧。” 祁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顺平帝的说的话,让他没有办法不放在心上。 如果李贵妃跟她表现出来的一样,真的是丽妃娘娘的好姐妹,为什么会要把郑家的人从京城中赶出去呢? 祁凉的脸色十分复杂,稍微思考了一下,良久都没有出声。 顺平帝没有说话:“自从发现了她做的事情之后,朕就已经去问过了,不过她也没有给朕一个答案,甚至似乎都不愿意跟朕说话,朕没有办法,也只能放弃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顺平帝也不愿意看到的。 祁凉追着顺平帝问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真相,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顺平帝倒是早就从这种恍惚中出来了,最近被祁凉逼得没有办法,懒得看到祁凉吃瘪,不由露出了笑容:“你觉得朕做的都不对,现在朕告诉你答案了,你能给朕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吗?” 当然是不能的。 催眠的事情就只有他们知道,祁凉就算是一次次的找顺平帝问,也清楚这种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不然如果大家都知道,顺平帝这个君主能随随便便被人控制,皇家的威严会大大打折扣的。 顺平帝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想必她也早就想到了这种结果,因此才会一点都没有避讳的催眠朕吧。这次可多亏了梁王妃,如果不是梁王妃见多识广,恐怕朕真的会一步步被控制。” 祁凉十分沉默。 如果顺平帝被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父子两个人难得平和了下来,只是心情都不怎么好就是了。 良久之后,顺平帝才出声说道:“朕现在是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告诉朕,现在还能做什么吗?” 李贵妃? 祁凉分明已经从顺平帝的嘴里知道了真相,然而一想到李贵妃,就完全控制不住心中的无奈。 顺平帝都没有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次宫中之行到底还是没有任何用。 甚至回到府中之后,祁凉比没有进宫之前更难受了。 秦安若本来正在思考哦买噶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突然间发现祁凉回来,还看到了祁凉明显茫然的目光,暂且把手中的事情放在一旁,坐在了祁凉身边:“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刚去了一趟皇宫中吗,父皇肯定不能告诉你,你也别太纠结了。” 每个人都该有小秘密。 秦安若能理解顺平帝的心思,甚至看着祁凉这么坚持,莫名觉得顺平帝有些可怜。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被别人控制了,顺平帝还是一国之君。 只可惜只要别人打着为了大盛好的幌子,哪怕问话的人是他的儿子,顺平帝也没有办法糊弄过去。 祁凉的脸色有些难看,皱眉看了一眼秦安若。 良久之后,他摇头:“父皇告诉我催眠他的人是谁了。” “真的告诉你了?” 这下换秦安若惊讶了。 她觉得顺平帝应当是个倔强的人,既然早就说了不会告诉祁凉,现在应该也不会说。 怎么祁凉进了一趟宫,真的告诉他了? 不由回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秦安若有些猜测:“他是不是为了压下去太子这一次绑架我的事情,父皇还是不愿意为了我们为难太子对不对?” 奇怪的是日常跟顺平帝相处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顺平帝对祁复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然而每一次跟朝廷的事情扯上边,顺平帝总是会站在祁复那边。 也许就是因为祁复的正统地位吧,这个问题秦安若不知道该怎么给祁凉解释,也怕祁凉会担心,偷偷看了一眼祁凉。 该做的心理准备祁凉早就做了,就算顺平帝真的因为祁复不给他好脸,祁凉都不会难受。 可是他心中知道,事实并不是那般。 祁凉摇了摇头,挪开了目光:“不是你想的这样,父皇已经夺了皇后的凤印,并且把凤印交给凌妃娘娘了。” 交给凌妃了? 这可真的是好多炸雷。 首先秦安若也没想到,凤印这种东西还能说拿走就拿走。 现在顺平帝还交给凌妃了? 想到他们跟凌妃之间尴尬的关系,秦安若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所有的苦难都是他们受,每一次顺平帝要补偿的时候,都不会忘记凌妃。 哪怕凌妃曾经想要冤枉他,在顺平帝的眼中,凌妃和祁凉始终是一体的。 “真恶心。”秦安若还是没有忍住,发出了这样的评判。 也不知道凌妃会不会有些尴尬,毕竟这份荣耀是她不该得的。 秦安若好像能理解祁凉为什么心情不好了,走到了祁凉身边,她拍了拍祁凉的肩膀:“好歹在别人的眼中,凌妃是你的母妃,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你就别难过了。” “这些本王都习惯了,不是因为这个。”祁凉随口回答了秦安若的话。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还是把自己没想通的话说了出口:“若儿,你觉得李贵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知道了,顺平帝也没有制止他告诉秦安若,或者是他们现在都想知道一个答案。 除了他们父子俩之外唯一的知情人秦安若,算是个突破口。 第六百四十章超市新规 “李贵妃?”秦安若不由皱眉,不懂祁凉怎么会突然间想起来李贵妃。 曾经她被凌妃为难的时候,祁澈找过李贵妃。 李贵妃是个很温柔的人,如果不是有李贵妃的话,好几次她都会被凌妃软禁在宫中。 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秦安若对李贵妃的印象还不错。 没有想明白祁凉问李贵妃的原因,秦安若却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李贵妃人挺好的,并且也帮过我不少忙,是宫中少有的好心人。” 宫内就是个大染缸,无论怎么样的人进去,面对皇宫中的种种诱惑,最终都是会变的。 在现代看的宫斗剧,和来到古代的切身实践,都已经足够让秦安若了解了。 “你说宫中那么危险,为什么李贵妃就能出淤泥而不染,还让所有人都记得她的好呢?”祁凉似乎是在问秦安若,又似乎是在给自己说。 秦安若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了一道亮光,几乎是立马就变了脸色。 她皱眉看了一眼祁凉:“你什么意思,难道李贵妃跟这一次陛下被催眠的事情有关?” 想来想去,最近跟李贵妃有关的事情,就只有这一件了。 祁凉也没想瞒着秦安若,既然秦安若都猜到了,他立马点头:“对,我今天从父皇嘴里得到了答案,父皇也说是李贵妃干的。” 秦安若没有回答祁凉的话。 纵然一直都劝说祁凉不要去找顺平帝问,但事实上她也很好奇。 出乎她意料,顺平帝告诉他们答案了。 只是这个答案,却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任凭秦安若想了很久,都没有料想到这一切会跟李贵妃有关系。 除了偶然祁澈会找李贵妃帮忙之外,这个人好像是游离在整个大盛的后宫之外的。 她在后宫中是个特殊的存在,不管是皇子还是后妃,甚至顺平帝心中,她都是一个完美的人。 没有人是完全完美的,如果有人真的做到了,肯定有问题。 从来没有一次,秦安若能清晰的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抿了抿唇,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别说是祁凉跟顺平帝这些一直都跟李贵妃接触的人觉得难以接受了,就她这个才认识李贵妃没有多久的人,一想到竟然是李贵妃做的,都有些恍惚。 “也许我们都看错了,一个能让所有人喜欢的人,必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是我们想的太单纯了。”秦安若叹了一口气。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反正现在顺平帝已经知道了,李贵妃也不会带来麻烦了,她没有再往心里去。 祁凉跟她的想法可不一样,即便是回到了府中,他一直坐在一旁,思考李贵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等到秦安若把哦买噶接下来卖粮食的计划都弄好了,一抬头还是看到祁凉皱着眉头。 她不由咳嗽了一声:“你现在想这些也没有意义,李贵妃已经做出选择了,就不会被你影响到。” 祁凉如果能那么轻易放弃,这两天就不会给顺平帝带去那么多麻烦了。 自己想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也许是本王不懂她的心思,你觉得如果你是李贵妃,就现在这么超然的地位,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非要对父皇出手呢?” 不管以前的李贵妃是什么地位,在她对顺平帝出手之后,她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 秦安若没想到祁凉会问她,大概是觉得她跟李贵妃都是女人,会有共同话题? 秦安若大概仔细想了想,对于李贵妃这种狼人,她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的。 心中是这么想的,面对祁凉,她当然也是一样的说法:“既然我们一直看到的李贵妃都是虚假的,现在从我们的观点去找,怎么能知道李贵妃的真实目的呢?” 祁凉思考了一整天,现在听到秦安若的话,终于沉默了。 这一瞬间,他所有的思考似乎都没有任何用了。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良久之后,还是把这件事情先放在一边了:“你说的对,这不是我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毕竟是知道了幕后的人是谁,并且看穿了一直以来都十分尊敬的长辈的真实面目,祁凉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这种话除了跟秦安若说,他甚至连祁澈都不能分享。 最终,这一腔怒火都被发泄在了苏云身上。 京兆府。 苏云被关在大牢中,浑身都是鞭痕。 他绑架了梁王妃,还妄图对梁王妃不利,按照大盛的律法,再怎么用刑都不为过。 等到祁凉来到大牢中的时候,苏云已经进气儿比出气儿少了。 “臣请梁王殿下安。” 突然间响起来的请安声,让苏云有些恍惚。 他艰难的抬头,对上了祁凉的目光。 祁凉皱眉看了一眼苏云,神色冷然:“苏公子都已经离开京城了,好好的为苏家保存最后一丝血脉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回来呢?” 苏云现在心中也十分后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是不会回来的。 然而到了现在这一步,他已经没有后退的可能了。 苏云抿了抿唇,看了一眼祁凉:“太子殿下呢?” 当初是祁复让他回来的,他来遭受了这么多,本来以为祁复会带他出去的,谁能想到到了现在,完全没有了祁复的影子。 祁凉大概能明白苏云的意思,听梁大人的话,即便被带回来这么久了,苏云也一直都没有供出来幕后的人。 他笑了笑:“听说你一直说是你自己想要绑架梁王妃,就因为你们俩在商业上的争端?你知不知道,你私自绑架皇室的人,早就该被判死刑了。” 苏云没有回答祁凉的话,始终低着头。 只要有祁复在,他没有供出来祁复,就还有被救出去的机会。 不用多看,祁凉都能清楚苏云在想什么。 他心情不痛快,自然也会让眼前的苏云心里不痛快。 “你难道还在等太子?太子被父皇软禁了,皇后都不同意太子绑架梁王妃,甚至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挑唆,恐怕皇后娘娘已经恨死那个挑唆的人了,你说等待那个人的,会是什么呢?”祁凉抬起了苏云的下巴,神色冰冷。 “这不可能!”根本没有多少犹豫,苏云直接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他的声音不颤抖,祁凉还有可能相信。 现在听着苏云颤抖的声音,祁凉冷哼了一声,看向苏云的眼神中带着嘲讽:“本王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给你说假话。太子依靠的也只有皇后罢了,你说一个皇后不喜欢的人,你的太子殿下有可能救你出去吗?” 如果太子不救他出去,他最近这算是做了什么? 苏云的神色逐渐冰冷,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也只是来看看苏云罢了,本来想给苏云一个教训,现在看着他这样,倒是觉得没有必要了。 他没有跟苏云多说话,看了苏云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一直都没有过激的反应的苏云突然间挣扎了起来:“你等等,我有话要说,你等等我!”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真的让祁凉离开了,他就真的完了。 然而不管苏云说什么,祁凉都没有了要搭理他的想法。 看了一眼苏云,祁凉转身离开。 不管身后的人多吵,他都没有回头。 苏云做了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用,在祁凉的眼中,他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他的心猛然间往下沉,一句句的叫嚷着祁凉的名字。 祁凉并没有理会他。 还是狱卒觉得太烦了,给了苏云一棍子:“闭嘴,梁王殿下已经离开了,谁让你在这里鬼哭狼嚎的!” 苏云好像就这样要消失在祁凉的生命中了。 从京兆府走出来之后,祁凉莫名觉得有些茫然。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无论是和想象中不一样的李贵妃,还是莫名其妙的催眠术,都让他觉得很不安全。 思前想后,他最终决定去找秦安若。 哦买噶门口人来人往,今天排队的人倒是没有往常多了。 超市内,秦安若正在跟沈霜说最近的解决办法:“我们就每天都固定卖多少粮食,每个来买粮食的人都一定要看文牒,每个人只能买五斤,就这样吧。” 虽然说会很麻烦,但是哦买噶为了能给百姓便宜的米,已经付出了很多了,秦安若也做不了别的。 沈霜早就觉得很亏了,关键是还有苏云那种人出现。 苏云跟秦安若有仇不假,但他做过的事情,有可能别人也会做的。 沈霜听着秦安若的话,当即点头表示同意:“公子您说的这个方法可以。” 站在一旁的柳林倒是有别的想法:“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我们又不是官府的人,每天都要看文牒,有人不愿意呢?” “只是买粮食而已,不买粮食的又不要。想要来买便宜的米,我们都亏了不少银子,要别人的文牒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吧,我觉得不用多想。”沈霜倒是想的通透,很快就说出了秦安若的打算。 秦安若也点头赞同沈霜的说法:“我就是这么想的,有人要觉得麻烦可以不来,别的地方也能买到米,我们这样只是为了真正买不起粮食的人罢了,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柳林只是提出了一个意见,既然秦安若跟沈霜都觉得可行,他也没有再多言。 第六百四十一章直接问她 祁凉来的时间刚好是超市的这个消息刚传出去的时候。 秦安若站在门口给排队买粮食的人说了一下超市的规定,很快大家就开始吵吵闹闹起来。 “怎么能这样,从来就没有听说买粮食还要文牒的,这要多麻烦。” “对,不是欺负人吗?我看这超市是不想卖给我们吧?” “还是梁王妃开的呢,实在是太过分了。” 几乎是立马,很多人就开始骂了起来。 当然什么时候都会有聪明人,大家默默权衡了一下,就发现这件事情其实对他们还是有好处的。 “都已经有人从这里买米去别的地方高价卖了,这不是对我们好吗?” “对,要不是有梁王妃,我们可要至少花三倍的银子买米了,不就是个文牒吗,我觉得还好。” “……” 两种说法的人不一样,却是让外面十分吵闹。 祁凉刚才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本来想进去的,最终停下了脚步。 秦安若要做的事情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他现在进去就是给秦安若找麻烦了。 果真,只是看了一眼在吵闹的人,秦安若抬了抬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嘴里的话。 她虽然是个女子,却就是有这样的能耐。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现在外面的粮食价格大家也知道,我们还能维持之前的价格,不是因为我们囤粮食了,也不是因为我们进货的价格低。每一笔粮食卖出去,我们都是赔了很多银子的。” 这句话说出来,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 做生意不就是为了挣银子吗,秦安若说她卖粮食赔了银子,谁能信? 当然也没有人会傻到直接问出来,不过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探究罢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秦安若都有自己的想法。 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下,片刻后扯了扯唇角:“我知道有很多人会觉得麻烦,但是每一次卖出去那么多粮食,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好事。如果大家相信我们超市,每一次来买当天够吃的,下次再约好明日的,我们当然可以给你们卖,这样对我们都好。” 京城中的粮价居高不下,然而灾情早就已经过去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百姓还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去买粮食。 秦安若不仅是为了超市的粮食,更是想给百姓们一个选择。 高价的粮食,并不是那么好吃的。 还是有一部分人觉得秦安若要用文牒很麻烦,不过也有人已经听出了秦安若的想法:“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提前做了登记,第二天来肯定有粮食卖?” “对,这是我们超市的承诺。只要我们在第一天确定了你第二天来的时候能买到粮食,你什么时候来都能拿到,以后也不用排队了。”秦安若说得十分简单。 这简直就是挠到了众人的痒处,谁不愿意每次来买东西立马就能买到。 为了粮食在这里排了那么久的队,有时候还不一定买到。 然而如果不在哦买噶买,别的地方的粮食又是这价格的三倍。 要不是家中十分富裕,不差这一点银子,很多人都会来哦买噶买的。 面上的神色有些奇怪,最终还是八卦小能手王大娘先站了出来:“我相信梁王妃娘娘,你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失望过,我相信你。” 说来也巧,她这个人一直都随身带着一些重要的东西,还被家里人说过很多次。 不过现在,她还是从怀中拿出了文牒:“这是我的文牒,我就明日来拿米!” 秦安若都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有人真的会拿着文牒。 虽然这跟现代的身份证差不错,却是要比现在的身份证代表的意义多多了,一个正常人是不会一直拿着的。 目光落在了王大娘身上,显然她对这个一直都在吃瓜第一线的大娘还是有点印象的。 毕竟从杂货铺到超市,这位大娘可是一天都没有浪费过时间。 想到这里,秦安若不由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丝笑容:“好,霜儿,快给王大娘登记。” “娘娘您竟然认识我?”王大娘没想到秦安若一下就能叫出来她的名字,脸上瞬间带上了笑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激动。 不仅是她,跟王大娘一起的几个人也挺起了腰身。 没想到这还能让王大娘激动,秦安若轻声笑了笑,倒是很快就点头:“王大娘您一直都来哦买噶,也不知道帮了我们多少忙,我当然是知道您的。” 她的声音很柔和,然而皇室的身份,再加上她还有哦买这样的产业,就让人觉得她跟正常人不一样。 王大娘看了一眼秦安若,面上的神色十分激动,就差冲到秦安若面前了。 当然两个人也没有说话,看向彼此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了然。 有了王大娘打头阵,很快就有人同意了。 毕竟也没有多麻烦,反正有便宜点的米,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然而因为秦安若自从出来之后态度就一直很好,有人难免认不清自己身份:“我就是不愿意用文牒,虽然是梁王妃但也不是官府的人,除了官府的人来,我的文牒是不会给任何人看的。” 遇上这种人,秦安若也没有必要给他们脸不是? 她轻声笑了笑,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你们是怎么想的不重要,如果你们真的不愿意给我那就不给我看,我们的粮食也不卖给你们,这很正常,还有什么疑惑吗?” 刚才出声的人愣住了。 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都是一样来买东西的,你凭什么不卖给我?苏家的人不好好做生意已经被抓走了,难道你也要这样吗?王妃就有特权?” 纵然这个时代皇室就是当之无愧的权威,仇富的心思在哪个社会都是存在的。 秦安若也没有想到,她还有被别人看作仇富对象的一天。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不赖。 本来就抱着想要好处又什么都不想付出的这种人,秦安若也没有什么好态度。 她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看向说话的人,目光冰冷:“苏家的人是突然间不愿意卖给所有人粮食了,是对当初去的百姓不公平,我这是提前给你们说了规则,今天你们来的人还是跟往常一样,卖到没米就可以离开了,以后的事情就按照我说的办。” 跟一个没有什么脑子的人说话也实在太浪费时间了点,秦安若淡淡扫了一眼刚才出来秀智商的人,很快就把他的话抛在了脑后。 她的态度很坚定,毕竟也是梁王妃,身后还有皇室在,并没有几个真的没有脑子的想跟她吵闹。 秦安若的态度也十分自然,无论别人怎么说,她心中的想法始终都没有变。 祁凉站在门口看到了秦安若的这一番做法,等到秦安若鸣金收兵了准备进去的时候,他才混在人群中走进了哦买噶。 一进门看着秦安若淡然的表情,他不由竖起了大拇指:“若儿真的让本王惊讶,你是怎么想出来这种办法的”! 这个法子不仅能哦买噶少赔银子,还能逐渐让大家不着急提前买米,说不定京城中的粮食价格飙升的现象,从秦安若这里就能结束了。 没有人不喜欢听别人夸奖,更何况还是祁凉这么认真的夸奖。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扫了祁凉一眼,当即就笑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想解决事情,肯定有办法。”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祁凉今天能出现在哦买噶,眉眼间的忧愁都没有消失,秦安若完能想象到他是因为什么而来的呃。 她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坚定。 “你找到解决的办法了?”祁凉瞬间有些激动,呼吸声都急促了起来。 现在罪让他担心的无非就是李贵妃的事情。 如果秦安若真的找到了能解决李贵妃的事儿的办法,祁凉觉得他能激动的到飞起来。 不仅是他苦恼,现在的顺平帝想必想法跟祁凉也是一样的。 李贵妃曾经装的太好了,但凡是知道李贵妃为人的人,都难以想象她会选择催眠顺平帝。 更让人惊讶的是,她对郑家人毫不留情。 秦安若也知道祁凉说的是什么,倒是没有多少犹豫,她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这个事情并没有什么好纠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想知道的,现在就该去问李贵妃。已经在宫中一个人待了这么久,还没有了往日的超然身份,想必李贵妃是不好受的。” 李贵妃做的事情还没有消息传出来,事关顺平帝的颜面跟大家对皇室的信任,这种事情是想必永远也传不出来了。 正是因为如此,顺平帝必须要私下处理李贵妃。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对李贵妃的态度是真的好不到哪儿去。 面上的神色难得有些难看,现在只要一想到李贵妃,顺平帝就觉得有些难受。 他的态度直接影响到了祁凉,祁凉最近也一直都在思考,到底该拿李贵妃怎么办。 让他们俩很为难的事情,在秦安若的嘴里似乎并没有多难。 祁凉很快就有了新思路,也不准备为难自己了,反倒是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身上:“若儿觉得我们要想知道真相,现在该怎么做?” 这不仅是皇上的渴望,也是最近一直烦恼着祁凉的东西。 此刻,他的眼神明亮。 第六百四十二章你会吗? 对上祁凉这充满求知欲的目光,秦安若的心忍不住狠狠一跳。 美男当前,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帮忙? 本来就不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只是祁凉跟顺平帝两个人想的太复杂罢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那么难,现在李贵妃心中肯定比我们更难受,想要知道什么,我们直接去问就行了。” 也是,秦安若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鲜明。 祁凉听着秦安若的话,一时间有些为难。 其实秦安若说的并没有错,然而他跟秦安若想的不一样。 再一次对上秦安若的目光,稍微犹豫了一下,祁凉还是出声道:“父皇早在第一次你发现了催眠术之后就去问过李贵妃了,现在的李贵妃是真的油盐不进,一点都不跟父皇说话了。” 往日淡泊名利是李贵妃的保护色,现在知道她的目的不纯,顺平帝是最心焦的一个。 毕竟作为后宫中的一股清流,他一般有什么烦恼了,都是去找李贵妃的。 现在知道李贵妃才是后宫中最危险的人,顺平帝才是最后会的。 秦安若敲了敲桌子:“如果我是李贵妃,我也不会给父皇说的。她是土生土长的大盛人,因此也不可能是别国的探子。现在却能做出来这种事情,无非就是嫉妒和对父皇的爱罢了。如果她说了,她在父皇心中的形象就真的变了。” 秦安若倒是能理解,甚至都觉得李贵妃是个聪明人。 然而即便是个聪明人,也太没有底线了点。 郑家的人一直都没有给李贵妃带来过任何麻烦,甚至因为有丽妃这层关系在,在丽妃死后,所有人都看在丽妃的面上对李贵妃的态度好了不少。 她现在的做法,就是在消耗所有人的耐心。 秦安若说的简单,祁凉始终没有办法理解。 索性现在事情已经陷入了僵局,他们都是知情人,顺平帝也会让他们想办法,因此祁凉直接就问了:“若儿觉得我们该怎么办?你说父皇不能去问,难道要本王去问吗?”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祁凉,秦安若抿了抿唇:“我觉得,或许要我自己去问。” 如果没有这一句话,祁凉也许会相信秦安若。 现在怎么听都是秦安若想亲自去寻找八卦。 也不能怪他会这么想,实在是秦安若每次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像了。 尚且不知道自己被误会的秦安若神色十分认真。 八卦谁都想听,这一次也不仅仅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有这么多人跟她一样好奇不是吗? 秦安若的神色认真,看了一眼祁凉。 祁凉被秦安若看得有些奇怪,良久都没有说话。 最终,他到底还是收起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站在了秦安若面前:“行了,你说你去可以,你没有骗我?父皇现在只想知道答案,如果你真的确保你一定能找到机会,他也会让你去的。” 祁凉知道的时间并不久,但是他能懂顺平帝的心思。 本来该是个什么都不会做的人,在后宫已经达到了顶峰。 丽妃都去世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这种心思秦安若不可能给两个男人解释清楚,只能等他们自己想清楚了。 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秦安若最终点头:“既然如此,你就跟父皇商量一下,到时候让我进宫看看李贵妃吧。” 事不宜迟,第二天一早下了早朝,祁凉就去御书房找顺平帝了。 当听到他提起来秦安若,顺平帝还不由抽了抽:“这种事情,谁让你告诉别人的?” 纵然催眠术是秦安若提出来的,顺平帝只要一想到让人知道他是被自己的妃子催眠了,还差点做出来蠢事,心中就充满了怒火。 祁凉现在对顺平帝的心思基本算是了解,即便看到顺平帝生气了,也没有多慌乱:“父皇您放心,这一次儿臣肯定让王妃问出来点东西。毕竟背后有一个不知道目的的人在,我们一直都很难安下心,不是吗?” 皇上的面子是重要,但又不是告诉别人,秦安若跟祁凉早就知道了。 人的天性就是喜欢别人给自己分担一点,哪怕是皇上也一样。 这么多年来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默默处理的,这一次的催眠术真的已经超越了皇上的极限。 他犹豫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祁凉。 这一眼中包含的太多了,祁凉甚至都生出了让秦安若来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的想法。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忍住问祁凉:“父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王妃做的不对吗?活着说,您真的不想让王妃进宫来问李贵妃娘娘?” 他提了一个要求,如果顺平帝真的不愿意,那就算了。 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变。 良久之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催眠术是梁王妃提出来的,当初我们都不知道,朕的表现在常人的眼中都是正常的,偏生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祁凉也算是了解顺平帝,很快就明白了顺平帝的意思:“父皇你担心若儿也会用催眠术,通过儿臣对付你?” 这是他能想到的顺平帝最担心的问题了。 被祁凉的说法弄得一愣,顺平帝看向祁凉的目光中第一次带上了恨铁不成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她真的会,跟李贵妃一样催眠朕不比催眠你更好吗?” 坦白说,恐怕连秦安若也没有想到,被催眠术吓到的顺平帝,现在对她的感觉都不是多好。 然而秦安若并不在意,甚至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 祁凉是跟秦安若相处的时间最多的人,他大概也能知道秦安若是个什么心思,并没有生气,甚至还冲着顺平帝笑了笑:“如果父皇害怕,就不要单独跟若儿见面就行了。而且,李贵妃能催眠父皇是因为父皇信任她,若儿显然是没有这个基础的。” 这句话就扎心了。 不仅是秦安若,就是祁凉,顺平帝也不见得有多信任。 甚至有了李贵妃这一回事,他现在都可能基本就没有什么信任的人了。 眼看顺平帝的脸色有些难看,祁凉冲着顺平帝笑了笑:“父皇如果想知道前因后果,就让若儿去问问,如果父皇不想知道就算了。” 答案都已经摆在眼前了,有人能忍心不去看吗? 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既然梁王妃有心,那你们下午就进来吧。朕倒是也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对不起李贵妃,让她能这般对朕。” 看着顺平帝的目光,祁凉轻轻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有些事情不是他该说的,既然顺平帝愿意让秦安若来了,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秦安若今日是再梁王府中等着的,祁凉给她带来了可以进宫的消息。 爱八卦是人类的天性,秦安若也有些激动,当真想知道李贵妃的心思。 她也没把握李贵妃会不会说真话,脑海中开始盘算起来,甚至有点想给李贵妃下点心理暗示,就是不知道李贵妃的催眠是从何处学来的,她不会班门弄斧吧? 不等秦安若想出个所以然来,祁凉后面的话就让她所有的幻想都消失了。 祁凉跟顺平帝聊了聊,纵然在顺平帝的面前打了包票,在看秦安若的时候还是带着迟疑:“若儿,你会催眠吗?” 心中一凛,秦安若很快从莫名的兴奋中冲了出来。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祁凉把秦安若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片刻之后,他轻声说道:“父皇今日问我,你会不会催眠。如果你也会催眠的话,我想……你还是不要在父皇面前施展出来了。” 就像是顺平帝说的,秦安若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顺平帝是被催眠了,其实答案是什么,祁凉心中也该清楚。 他在顺平帝面前替秦安若说话了,现在就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想法了。 明白了祁凉的意思,秦安若还有些恍惚。 这不是李贵妃的事儿吗,怎么突然间就把她牵扯进去了? 她抿了抿唇,想到刚才心中想的试探李贵妃的计划,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幸好在进宫之前祁凉跟她说了,不然如果她什么也不知道,就茫然的进宫给李贵妃心理暗示,会不会被顺平帝人道毁灭? 想的越多就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秦安若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不用秦安若回答,看着她的表情变化,祁凉差不多就知道答案了。 面对神秘莫测的催眠术,顺平帝都已经中招了,他当然是害怕的。 这种害怕已经不仅仅是因为李贵妃了,祁凉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迟疑:“你……你为什么会催眠术?” 这个词是他们从秦安若的嘴里学到的,这样一想其实秦安若会也很正常。 祁凉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点,然而他完全做不到。 秦安若神色自然,稍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我只是从书上看了一点,应该没有李贵妃那么厉害,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而且让一个人全身心信任太难了,我觉得我是做不到的。” 她的解释倒是让祁凉稍微放下了点心,不过祁凉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还是带着迟疑。 良久,他压下了心中异样的想法:“不管你会不会,一定答应我,什么时候都不要把这个所谓的技能展现出来!” 第六百四十三章长亭居士 历经了祁凉这般说,秦安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的神色当即变得十分认真,立马给了祁凉一个肯定的答案:“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我不会催眠术,上次发现也只是因为某个话本中提到了,我随便看了一眼,大胆的猜测罢了,没想到真的有用。” 比起来她看到了所有与催眠术有关的东西,还是这个回答更让人放心一点。 祁凉看着秦安若明白了他的意思,终于放下心。 两个人是夫妻,还是他要求秦安若去宫中的,现在这么做,总有一种卸磨杀驴的感觉。 祁凉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其实本王也不是故意的,更没有要忌惮你的意思。只是父皇肩负着大盛的子民,在他的事情上,本王不得不防,当真跟你没有关系,你别多想。” 其实秦安若完全能理解祁凉现在的为难,因此也并没有因为祁凉没站在她这边就生气。 她抿了抿唇:“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会什么催眠。等到这一次从李贵妃嘴里得到真相,以后我们的世界中都不会再出现催眠这两个字了。” 这句话足以让让祁凉放心了,祁凉的神色有些恍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好,你记住你说的话,不管父皇说什么,你都不会催眠术。” 只要能说服秦安若就足够了。 两个人在府中说好了,来到皇宫一点都没有不自在。 祁凉都能知道顺平帝的心思,顺平帝当然也没有过多的遮掩。 三人是首先在御书房中见到的,顺平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梁王妃真的能问出来李贵妃的目的?” 说实话,这一点他是真的好奇。 作为一个皇帝,顺平帝觉得他把能给李贵妃的都已经给了。 因此他是完全理解不了,李贵妃为什么能做出来这么过分的事情。 他把郑家赶出去,对李贵妃有什么好处? 这种话谁敢打包票,如果真的说了确定的话,到时候没有得到真相怎么办? 秦安若的目光清冷,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心虚:“我只是能从一个女人的角度上跟李贵妃聊一下罢了。父皇您说的情况,让我稍微有些思索,至于李贵妃会不会真的按照我的想法去做,我当然也不能保证。” 这才是正常的。 顺平帝听着这个回答,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朕相信你肯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李贵妃还是住在之前的青鸾殿,只是现在青鸾殿已经被人围起来了,周围都是皇上的人,整个青鸾殿内的人都不可能走出去了。 秦安若进去之前,祁凉和顺平帝早就在青鸾殿中的一间密室中。 皇家本来就是充满了猜疑,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催眠术还被秦安若发现了,顺平帝也需要保证秦安若跟李贵妃没有什么关系。 秦安若对这一切监控都无所谓,自在地走进了青鸾殿中:“臣媳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的神色十分自然,看向李贵妃的目光中带着凉意。 李贵妃虽然被软禁在青鸾殿中许久了,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却依旧都很平和。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梁王妃倒是稀客,今天来这里,是带着什么任务?” 现在李贵妃都被皇上关起来了,能让秦安若来的人,也就只有皇上了。 两个人都知道已经没有办法和谐相处了,秦安若不由叹了一口气:“贵妃娘娘曾经帮了我那么多次,我还想着有机会了一定要孝顺贵妃娘娘,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什么虚假的话都不用说了,秦安若先说出了自己的遗憾。 李贵妃并没有被秦安若的这些话影响到,反倒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嘲讽:“梁王妃如果真的有心,想必早就来宫中了,本宫的青鸾殿可一直都没有关过门,你能这个时候来,想必也从来没有承情。” 秦安若只是找一个借口,李贵妃倒是也好意思接上。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她突然间就发出了笑声:“我本来以为贵妃娘娘是真的淡泊名利,还曾经想过是不是这皇宫配不上贵妃娘娘。现在看来,贵妃娘娘您也是一个最俗气不过的人罢了,我倒是高看您了。” 杀人诛心。 秦安若一个梁王妃,竟然也敢对贵妃说出来高看这种话? 李贵妃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更是冰冷异常:“所以你真的是个白眼狼,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当初如果不是本宫去凌云宫救了你,你说不定会被凌妃那个蠢货折磨成什么样,现在你倒是都忘了。” 秦安若抿了抿唇,并没有被李贵妃的话影响到。 纵然当初李贵妃是给她带来了帮助,但是究其根本原因,还是祁澈来求李贵妃了,不是吗? 说起来这个,秦安若的眼神落在了李贵妃的身上,一直都没有收回来:“想来贵妃娘娘应该没有忘记,都是三皇子让娘娘去救我的。我一直都以为娘娘真的把三皇子当成自己的孩子,跟三皇子关系好,当然是回报三皇子了。” “你给本宫闭嘴!”果然,这句话对李贵妃来说完全不能接受。 她现在并没有在别人面前的娴静,甚至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都带着怒火:“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帮他吗?他是那个贱人的孩子,我当然不会帮。” 要说禁足对李贵妃一点影响也没有显然也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说起来祁澈的时候,李贵妃完全没有办法用淡然的态度。 这是秦安若第一次看到李贵妃时态,这样一个人会用催眠术对待顺平帝,似乎也不是难以理解了。 秦安若并没有说话,整个大殿中恢复了正常。 本来是没想说话,但是现在秦安若的态度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李贵妃有些担心了:“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本宫?本宫从来就没有习惯过他,当然还有那么贱人。” 秦安若知道一个人疯狂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现在对李贵妃的状态并不意外。 然而在暗示中的祁凉跟顺平帝就不一样了。 顺平帝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有人竟然能对丽妃一口一个贱人。 特别是这个人还是曾经丽妃的闺蜜。 如果不是祁凉拽着,说不定顺平帝早就忘记一切,这个时候冲出去问李贵妃为什么这么做了。 里面密室里的人这会心情十分复杂,秦安若的想法也差不多。 秦安若的脸色冰冷,盯着李贵妃看了很久。 在李贵妃刚要出声骂她的时候,她缓缓勾了勾唇:“我倒是没有想到,现在还能看到李贵妃这种人。更是没有想到,本来淡泊名利的李贵妃,竟然要比别人更肮脏,当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她的话很犀利,是要比李贵妃所谓的贱人更难听多了。 李贵妃当即就皱眉:“你在找死?” 她的目光直接看向了秦安若的眼睛,似乎是要透过眼睛,看到秦安若的眼神深处。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脑子有片刻的眩晕。 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当即脸上就带上了嘲讽的笑容:“贵妃娘娘都已经催眠过别人一次了,现在还想要在我身上试试吗?” “你怎么知道催眠?”李贵妃的脸上出现了慌乱,下意识的出声问道。 在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李贵妃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没有再说了。 顺平帝叹了一口气,小声道:“她终于承认了。” 纵然顺平帝已经关着李贵妃很久了,也只是秉持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想法。 从他见到李贵妃起,李贵妃就不愿意承认她催眠过。 顺平帝从秦安若那里得到的答案很确定,他想了很久,认为能让他完全放松的也就只有李贵妃。 饶是已经早就肯定了,也毕竟是曾经相信过的人。 听着李贵妃一次次的说她是冤枉的,顺平帝也有过疑惑。 现在,一切疑惑都已经结束了。 秦安若并没有回答李贵妃的话,突然间出声道:“长亭外,古道边。” 她死死盯着李贵妃。 “你在说什么?”李贵妃有些不耐烦,扫了一眼秦安若,脸上的气愤丝毫不作伪。 秦安若盯着李贵妃很久,都没有从李贵妃的脸上看出来任何不对劲。 “你知道穿越吗?”秦安若还是有些不死心。 怪她没有多少知识,只知道催眠是在现代社会中才会逐渐出现的,李贵妃的表现真的很奇怪。 谁料李贵妃比她还奇怪,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疑惑:“你今天来青鸾宫,就是跟我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李贵妃不知道这里有密室,更不知道密室里面还有人。 秦安若倒是清楚现在祁凉跟顺平帝还在密室里,因此她跟李贵妃的谈话就不能有奇怪的地方。 她抿了抿唇:“我看到的话本中,催眠术是一个叫长亭居士的穿越人发明的。你既然不知道长亭居士名字的来源,也不知道穿越人究竟是哪国的人,为何会这只有在话本中才出现的催眠术呢?” 这句话是说给顺平帝听的,秦安若并不在乎李贵妃会怎么回答。 果然,即便她说的头头是道,李贵妃也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 第六百四十四章当年心事 “说来说去就是想从本宫嘴里知道到底是怎么知道催眠术的?或者你们还想知道我的催眠术能不能教给别人?”李贵妃这下脑子倒是正常了。 虽然顺平帝没有来,但是她相信只要她们说的话,顺平帝都是清楚的。 因此,李贵妃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都带着嘲讽:“本宫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所谓的长亭居士到底是什么。这催眠术是我从一个游方的医生那里学来的,就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是不会教给任何人的。” 一个人只有能给别人带来利益才能活着。 李贵妃这么多年来在宫中都维持这一副善良的人设,就是为了能过的舒服点,也是为了能让顺平帝放松心情,她也能有机会催眠顺平帝。 谁能想到一切都发展的十分正经,最终会出现一个秦安若呢? 听着秦安若说什么话本,纵然李贵妃不相信,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所以是你告诉陛下是本宫催眠了他,对吗?” 一直都在好奇,事情分明已经发展的十分正常了,为什么顺平帝会突然间发现。 眼看郑家就要被赶出去京城中,丽妃的娘家要从这一代开始没落了,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李贵妃恨不得能直接生吞了秦安若。 面对李贵妃的愤怒,秦安若只是扯了扯唇角:“就算催眠术只是在话本中看到的,整个大盛的能人义士不知道有多少,你本来也隐瞒不了多久的。” 懒得跟李贵妃说与催眠术有关的东西了,只要李贵妃不是穿越的人,就不会给她带来麻烦,之后爱干什么干什么,秦安若也不愿意接触。 “如果不是有你,本宫早就把郑家的人赶出去了!”李贵妃有些癫狂。 终于说到了大家都感兴趣的地方,秦安若深深看了一眼李贵妃,才张嘴问道:“你总是说要把郑家赶出去,据我所知,你跟丽妃娘娘的关系很好,这么多年跟三皇子的关系也不错,为什么非要赶走郑家呢?” 怕李贵妃再用一些谁都不信的理由来跟她说,秦安若还轻轻笑了笑:“当然也许你现在还想说就是个意外,但是你对郑家的恨意真的很深,如果不是知道郑家的人都不错,我差点以为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郑家的人都该死!”李贵妃的声音突然间低沉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你是来替陛下问的对吗,陛下人呢?难道他真的不准备来见本宫了吗?” 无论是说起来厌恶的郑家人,还是说秦安若,李贵妃的语气和表情一直都很正常。 秦安若一直都在观察李贵妃,这个时候才发现,李贵妃在说起来顺平帝的时候,感觉明显和别的时候不一样。 到底是什么让李贵妃恨丽妃,并且恨郑家的人,秦安若似乎真的明白了。 当然,顺平帝出现不出现不是她说了算的。 她只是看了一眼李贵妃,给了她一个能让李贵妃更癫狂的理由:“你已经是父皇最相信的人了,竟然都能让你施展催眠术,父皇对你的好,恐怕前所未有。你辜负了父皇的这份善心,现在父皇当然不会再见你了。” “你说谎!我没有,这一切都不是我有意做的,陛下一定会想来见我的。”李贵妃显然不愿意相信,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 只可惜,秦安若是不可能接受这个说法的。 陛下是已经来了,但是就秦安若对顺平帝的了解,现在的顺平帝恐怕是不可能见李贵妃了。 “你的催眠术,在陛下的眼中就是妖法,你要控制陛下,要损害大盛的江山社稷。这是对陛下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你觉得陛下还会原谅你吗?”秦安若始终都十分淡定。 然而她的淡定,却一点都感染不到李贵妃。 李贵妃终于听明白了秦安若的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茫然:“本宫什么时候危害大盛的江山社稷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什么意思,难道你……难道是陛下给你说的,陛下认为只有郑家的人才能守住他的江山社稷不成?” 秦安若发现不管她把话提到哪儿,最终李贵妃都会说到顺平帝的身上。 再一联系顺平帝对丽妃的感情,似乎一切都很自然了。 秦安若垂下了眸子,并没有回答李贵妃的话。 她已经来了青鸾殿,李贵妃就不可能放过秦安若。 秦安若一进门她的那股淡然就是装出来的,自从被禁足之后,她整个人就已经很急躁了。 一直都没有见到顺平帝,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勉强能说得上话的人,她急于知道顺平帝的消息。 李贵妃往前走了两步:“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现在陛下真的还能对那个贱人有那么深得感情吗?还说他对我恨信任,如果对我这样就叫信任,当初是不是差点就把自己的命给她了?” 该发泄的都差不多发泄完了。 在提到顺平帝之后,秦安若就知道接下来的情况不一样了。 她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李贵妃身上,许久之后摇了摇头。 秦安若的意思很明显,眼中的惋惜更是但凡有眼睛的人就不可能看不到。 李贵妃的神色逐渐缓和了下来,急于从秦安若的嘴里知道一些消息,当然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到底想知道什么。 在殿内片刻的安静之后,秦安若缓缓开口:“我也是个女人,而且王爷的侧妃才刚被我杀死,我差不多能理解你的心情。只可惜,你用错了方法。他是整个大盛的主人,是注定不会有一个女人的。当初进宫,你没有想好吗?” 秦安若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看向李贵妃的目光十分平和。 也许正是秦安若平和了下来,李贵妃的眼神也逐渐冷静了。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 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得准呢? 如果一直都没人提起来,也许李贵妃就不会思考这个问题了。 现在秦安若说了顺平帝,并且已经看透了她的打算,她突然间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你会把这些都告诉陛下吗?本宫已经藏在心里这么多年了,如果不说出来,恐怕就真的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既然是陛下让你来的,这些话你就帮本宫告诉陛下,好吗?” 顺平帝就在密室听着,当然无论李贵妃说什么都能听到。 秦安若觉得她应该不算骗人,因此对上李贵妃的目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是:“是陛下让我来的没错,如果娘娘真的有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无论因为什么您也救过我,我肯定会给您一个公道的。” 秦安若说的十分自然。 她的目光也很真诚。 李贵妃不能百分之百相信秦安若,只是除了秦安若这个渠道,她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顺平帝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间就笑了:“好,我相信你。” 紧接着,秦安若就听了一个故事。 还是老套的爱情故事。 本来是最亲密的闺蜜,最终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李贵妃脸上出现了少女独有的娇羞,似乎回到了当初那些时间:“本宫也没有想到,竟然还能有进宫的时候。虽然有个皇后在上面压着,可皇上对皇后只是敬重,永远都不会真的喜欢皇后的,所有人都清楚,本宫分明是有机会的。” 祁澈与祁凉兄弟几个人都长得很好看,自然顺平帝年轻的时候也丑不到哪儿去。 一个有钱有颜又有权有势的男人,谁能不喜欢呢?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李贵妃跟丽妃都喜欢上了皇上。 起初都是把这样的想法放在心里的,甚至李贵妃觉得很尴尬,都没有给丽妃说过。 “谁能想到,后来她竟然得到了皇上的青睐,竟然真的得到了皇上的真心。分明是我先喜欢皇上的,她是我的闺蜜,怎么能抢我的心头所好,这样的闺蜜,本宫要不起,也不想要,她不配活着!”李贵妃说得越来越偏激。 秦安若是当真觉得有些恐怖。 本来以为是一个很大度的人,没想到李贵妃心中竟然还藏匿着这么多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愤怒的李贵妃,良久之后才摇了摇头。 话还没有说话,李贵妃看着秦安若摇头,当即冷哼了一声:“怎么,你不同意本宫的说法?” 如果她没有问就算了,既然已经问出来了,秦安若也没有不回答的道理。 嘲讽地笑了笑,秦安若看向李贵妃地目光中都带着不屑:“陛下是个人,不是什么物件。你说他是你的心头所好,难道陛下就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丽妃娘娘能被陛下喜欢,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她们两情相悦,如果你是个合格的闺蜜,你不应该祝福她们吗?” “祝福他们?本宫祝福他们?”李贵妃重复了一遍秦安若的话,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 即便到现在说起来丽妃与顺平帝两情相悦,她的脑海中都充满了怒火。 面对这般的李贵妃,秦安若脑海中闪过了一道亮光。 就李贵妃对丽妃的百般看不起与怒火,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你似乎对丽妃娘娘恶意很大,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你应该很讨厌丽妃娘娘,对吗?丽妃娘娘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第六百四十五章丽妃之死 密室里说话,外面是听不到的。 祁凉感觉到密室中的气氛越来越寂静,有些尴尬。 秦安若说的这都是什么,顺平帝能不生气吗? 果真,很快顺平帝就拍了拍桌子:“混账吗,越说越不像话了!” 他不愿意丽妃被人谈说,当即也不想听李贵妃的理由了,立马想出去阻止。 祁凉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抿了抿唇,只能让顺平帝出去了。 谁料就在这个时候,李贵妃突然间说话了。 她拍了拍手:“果真不愧是梁王妃,就是聪明。对,一个会阻挠本宫跟陛下相亲相爱的人,本宫为什么要她活着?她该死!” 话说到这里,在密室中的顺平帝再也忍不住了。 祁凉根本没有拦住顺平帝,顺平帝直接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向丽妃的目光冰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是你对丽妃动手的?” 丽妃是病死的。 但是奇怪的就是当初她的病情并不是很严重,皇宫中还有很多好大夫,最终丽妃死的莫名其妙,这么多年来顺平帝都没有想通。 现在听着李贵妃的话,再想到曾经李贵妃跟丽妃的感觉,他心中立马就有了猜测。 “陛下,您怎么会在这里?”李贵妃惊呼了一声,脸色惨白。 她说出来这件事情就是为了让顺平帝知晓,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想到顺平帝会在她的宫殿中。 目光不由看向了顺平帝出来的地方,她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祁凉。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从秦安若进来,恐怕祁凉和顺平帝就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李贵妃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十分冰冷:“你骗本宫?” 既然顺平帝出现了,秦安若也该功成身退了。 她没有理会李贵妃的话,只是冲着顺平帝行礼,而后站在祁凉身边。 有了顺平帝在,李贵妃没有机会找秦安若的麻烦。 顺平帝看着这个在丽妃去世几十年内,他一直信任的女人,无端觉得有些恶心:“你对得起朕的信任吗?当初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你都忘了是吗?曾经丽妃帮了你多少,朕都记得,你倒是能下得去手。” 没有了起初的怒火,在接受了李贵妃是害死丽妃的凶手之后,顺平帝只觉得心中多年来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他冷眼盯着李贵妃,良久之后抿唇露出了一丝嘲讽:“也是朕想多了,既然你能对丽妃下手,这么多年来在朕面前想必也一直都是在装模作样,朕还有什么好问的。” 顺平帝转身就要离开,被吓傻的李贵妃终于回过神来。 她赶忙往前走了一步,拦住了顺平帝:“不,陛下,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不是……” 已经没有了贵妃的尊贵,现在李贵妃就像是一个阶下囚。 整个大殿中只有他们四个人,祁凉与秦安若没有动作,冷眼看着两个人的交谈。 顺平帝自从知道李贵妃对丽妃动手过,看向丽妃的目光就跟看死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了。 李贵妃起初很害怕,着急的向顺平帝解释了很多,只可惜顺平帝始终都没有回头。 在这种情况下,李贵妃最终冷笑了一声:“丽妃丽妃,如果不是陛下的心中只有这个贱人,无论我做什么你都看不到,她怎么会死?非要说杀死她的凶手是我,那也是陛下引起的。” “你找死!”抬手给了李贵妃一巴掌,顺平帝的神色冰冷。 李贵妃的目光中带着怨气,这一刻压下了对顺平帝的爱意。 即便被顺平帝冷眼看着,她也只是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陛下明明知道我与丽妃关系好,还非要在我们两个人之间选择一个,丽妃也不会命丧黄泉。” 顺平帝现在是真的很厌恶李贵妃,并且也没有遮掩他的意思。 他扫了一眼李贵妃:“一派胡言!” 李贵妃的神色淡然,并没有把顺平帝的话放在心上。 既然承认了当初丽妃的死是跟她有关的,顺平帝肯定不会放过她了。 有了这个明悟,她倒是更淡定了,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悲哀:“如果陛下只是喜欢丽妃,我也不说什么。然而你明明知道我也喜欢你,却一次次在我面前问丽妃的喜好。这也就罢了,还要告诉我你都为了做了什么,哪一个女子能做到无动于衷?” 秦安若现在就是目瞪口呆。 她完全没有料想到,所谓的催眠术竟然只是有小小的争风吃醋引起来的。 而且要这么说似乎也不怎么合适,至少看李贵妃的神色,在李贵妃的心中,还是很有用的。 秦安若抿唇看了一眼的顺平帝,从李贵妃的讲述中,听到了另一个顺平帝。 本来以为顺平帝真的有多喜欢丽妃,按照李贵妃的话,即便顺平帝知道了自己对丽妃的感情,甚至都开始讨好丽妃了,也时不时还来青鸾宫中坐坐,跟李贵妃联络一下感情。 渣男都该死。 垂下头把自己的感情掩盖了起来,秦安若已经没心思听下去了。 可怜了丽妃娘娘,如果李贵妃没有想到杀人,应该也是个可怜人。 听了这么多,她只觉得李贵妃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顺平帝才是最终的刽子手。” 身后还有小辈在,顺平帝听着李贵妃对他一声声的嫌弃,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 良久之后,他往前走了一步,捏住了李贵妃的脖子:“这就是你能杀人的理由吗?当初朕跟丽妃的关系正好,如果你真的想要出宫,你尽管告诉朕,朕还能不让你出宫不成?” “我是你的女人,我怎么能出宫,你这是什么意思?”顺平帝的话让李贵妃脸色大变。 “你觉得朕给了你希望,你自己很难受。你当然可以直接告诉朕你的心意,看在丽妃的面儿上,你想做什么朕都会同意的。”顺平帝的神色逐渐平静了下来。 当然,他捏着李贵妃的手并没有放开。 非但如此,他看向李贵妃的目光更加冷然:“当初还可以说是因为你吃醋,丽妃都已经去世多年了,你还在朕这里说你跟丽妃的情谊,借着丽妃让朕相信你,这就是你说的感情?” 跟李贵妃这样的人提起感情,简直是污染了感情两个字。 李贵妃都没有想到,顺平帝能说的这么过分。 她的脸色变了变,看向顺平帝的目光十分难看:“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做了什么,不都是为了你吗?” “催眠呢?如果真的是为了朕,现在朕让你把催眠术教给别人,你可愿意。”顺平帝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按照李贵妃的脾气,想来也知道李贵妃是不会这么做的。 然而他还是提出来了,就想知道李贵妃会怎么说。 果不其然,听着他的话,李贵妃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想的美,我肯定不会教给别人。” 知道了李贵妃从来都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个善良的人,不管是顺平帝还是祁凉,心情其实都好了不少。 听了李贵妃的话,顺平帝并没有说话,反倒是转身就走。 祁凉也赶忙跟上去,没有人回头看李贵妃一眼。 突然间离开的几个人让李贵妃有些慌乱,她赶忙跟了上去:“你们什么意思,陛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别的吗?” 无论她说什么,离开的人已经远去了,没有人往后看。 出了青鸾宫,顺平帝吩咐周围的人把青鸾宫看好。 “也不用让御膳房送吃的了,只要每天给她一碗白粥,饿不死就行了。”他浑身气息冰冷,手下赶忙应是。 秦安若跟祁凉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 现在顺平帝的心情肯定不好,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跟着顺平帝离开,还是直接告退。 猛然间从李贵妃那里得到了一些猛料,顺平帝的神色也有些恍惚。 他在离开的时候,回头来看了一眼秦安若跟祁凉:“先陪朕去御书房坐坐吧。” 堂堂顺平帝,什么时候用过陪这个字儿? 事情大发了。 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的想法差不多,却是并没有多话,按照顺平帝的要求,跟着他一起往御书房走去。 等到站在御书房门口,顺平帝突然间又不进去了。 他回头把目光落在秦安若跟祁凉身上。 秦安若抿了抿唇,现在是真的看不懂顺平帝的意思了。 犹豫了一下,她才问道:“父皇,我们进去合适吗?如果您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如我们先走?” 本来都到御书房门口了,现在顺平帝停下了脚步,不就是不愿意让他们进去吗? 秦安若觉得自己说的没毛病,顺平帝却苦笑了一声:“行了,都进来吧。” 没给秦安若多想的机会,祁凉已经带着秦安若走进去了。 两人站在御书房中,顺平帝许久都没有说话。 在秦安若以为顺平帝就是想要有人陪着,没有其他想法的时候,听到了顺平帝的声音:“当初,真的是朕害了丽妃吗?” 虽然不是你,但是也差不多了。 说实话听了李贵妃的话,秦安若对顺平帝的看法也就是渣男了。 现在听着顺平帝的疑问,她下意识的就想怼回去。 好在一旁还有个祁凉,早就知道了秦安若的性格,祁凉拽住了祁凉:“别人想错的事情,不能强加到父皇身上。父皇怎么能想到李贵妃会这么疯狂呢,这跟父皇没有关系。” 第六百四十六章怕什么来什么 撇了撇嘴,秦安若到底是没有拆台。 顺平帝似乎也是为了要这么一个答案,祁凉刚说,他立马点头,显然是信了:“对,朕希望丽妃能长长久久陪着朕,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如果早知道李贵妃是这样的人,朕一定不会让她跟丽妃一起生活那么久!” 现在人都死了,话还不是怎么说都行。 当初李将军虽然没有郑老将军厉害,却也是朝廷的一员猛将。 难道顺平帝真的能忍心为了儿女情长,不管大盛的江山吗? 这个问题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的,纵然没有回到当年,顺平帝大概会用什么样的方法解决,秦安若跟祁凉都清楚。 接下来就听着顺平帝讲他的不忍心,秦安若听着只觉得十分可笑。 当然这些话她也没有多说,只是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仔细打量着顺平帝的表情。 陷入回忆中的顺平帝根本没有在意秦安若的动作,一股脑儿把他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中心思想,就是他不知道这样会引起来李贵妃的嫉妒,也不知道丽妃会因为这个死。 当然不知道了,如果现在承认了知道,多年的深情人设不就没有用了吗? 也许是心理原因,在听了李贵妃的话之后,无论顺平帝说什么,秦安若都没有那么相信了。 好不容易等到顺平帝说完,没给祁凉说彩虹屁的机会,秦安若一阵见血的指出了现实:“反正现在丽妃娘娘也已经去世了,过去的人回不来了,如果陛下真的觉得丽妃娘娘死的冤枉,多照顾一下三皇兄,也能让丽妃娘娘在天之灵得到安慰。” 这一瞬间,御书房中陷入了沉默。 刚才还在如数家珍的说着曾经跟丽妃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顺平帝,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还能说什么? 如果他真的能对祁澈做到数十年如一日的宠爱,现在秦安若也不用说出来这种话了。 顺平帝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跟祁凉的身上,倒是从两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不少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突然间笑了:“朕知道你们都觉得朕现在说的没有用,可是朝廷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朕最喜欢的人是老三没有错,也不能因为老三,让整个大盛都在风雨飘摇之中。” 话说的倒是好听。 他一直都在惦记着自己,也没有想祁凉这个做儿子的听到会不会难受。 甚至都没有思考过,他说的是不是真相。 秦安若没有看祁凉,也知道祁凉现在的表情好不到哪儿去。 她突然间笑了笑:“父皇如果真的想做什么,想必肯定是能做成功的。您是大盛的主人,如果连宠爱一个人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还算是什么宠爱呢?” 自从开始有了宫斗剧这种东西,竖起来靶子保护自己的心上人似乎就成了一种潮流。 秦安若不相信一个人真的喜欢另一个人会是这种反应,因此现在听着顺平帝的话,她的眼中并没有任何波动。 她相信,顺平帝说的并不是真的。 “你这是觉得朕不喜欢老三?”顺平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有些事情他能做,但是秦安若不过是一个小辈罢了,就没有秦安若跟他说的道理。 秦安若赶忙摇头:“父皇的心思臣媳可不敢猜测,今天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知道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她的态度十分冷然,跟进宫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祁凉看着秦安若这般,其实是有些无奈的。 不过片刻,转念一想秦安若今天跟他进宫,本来也就是为了他,现在有这种反应也正常。 因着有这种想法,祁凉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恍然。 良久之后,他突然间就笑了笑:“父皇,儿臣知道您现在心情不好。不过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儿臣觉得李贵妃身上肯定还有秘密,如果真的是为了大盛,恐怕还要劳烦您再去一趟了。” 这两个人半点都没有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中。 顺平帝又不傻,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秦安若跟祁凉的心思。 他有些生气,张嘴就想怒骂两人,却再回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后,很快把这股冲动收了起来。 就算是骂祁凉和秦安若也没有用,他也没想到,李贵妃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头上。 神色有片刻的恍然,最终顺平帝叹了一口气:“罢了,朕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你们说的对,李贵妃说的话都有些奇怪,朕待会肯定是会去看看的。” 跟装傻充愣的顺平帝没有什么好说的,在顺平帝答应了两句之后,听着祁凉跟顺平帝两个人商业互吹了片刻,终于能回到府中了。 一到了朝澜殿,秦安若很没有形象的躺在了床上:“当真是太累了,皇宫中处处都是八卦,本来以为是什么探子之类的重要事儿,没想到竟然就是因为爱恨情仇,当真是……” 说着摇了摇头,秦安若躺在床上不想动,也没有办法评说李贵妃做的事情。 祁凉也能理解秦安若的想法,事实上他现在都很想不通:“三皇兄一直都跟李贵妃的关系很好,如果现在让他知道自己母妃的死跟李贵妃脱不开关系,他会有多难受啊。” 祁凉想的是最简单的事情,秦安若却是担心祁澈的病。 她当机立断的拍手:“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三皇兄知道,任何人说什么话都不可以。” 刚才还累到躺在床上动不了的人,在听到祁澈的事情之后瞬间就起来了。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带着探究:“你怎么这么激动,现在三皇兄还不知道,就算真的要告诉三皇兄,父皇也肯定会选择一个妥帖的法子的,你害怕什么?” 不怪祁凉觉得奇怪,实在是秦安若现在的表现明显就是话中有话,让人不由不多想。 “陛下要是真的准备告诉三皇兄,早就在李贵妃提到丽妃的时候找三皇兄了。他根本就没有想着告诉三皇兄,不过三皇兄的身体不好,我觉得不告诉三皇兄也没有什么不好,才没有跟陛下据理力争罢了。”在宫中的时候还能教一声父皇,出了宫门,秦安若连这一声都不愿意了。 实在是就顺平帝的所作所为,她越发觉得配不上这一声父皇。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茫然:“父皇既然知道了丽妃娘娘的死因,肯定要告诉三皇兄啊。不然如果三皇兄以后被李贵妃骗了怎么办?” 这真的是一个皇家的人吗? 秦安若以为自己已经很单纯了,没有想到还能碰到比她还单纯的祁凉。 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她最终别过了头:“不管皇上是怎么想的,我觉得他是不会告诉三皇子的。” 没给祁凉插话的机会,秦安若一锤定音:“不仅是父皇不会说,这件事情你也一定不能告诉三皇子。如果你告诉三皇子了,才是真正惹了麻烦了。” “父皇不说就算了,我们跟三皇兄一直都在一起,三皇兄那么好,为什么不能告诉三皇兄?”祁凉果真不理解,甚至都觉得秦安若说的有些过分了。 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祁凉,秦安若都不知道怎么给祁凉解释。 这是件事关重要的事儿,秦安若很快就组织好了语言:“你忘了三皇子的病了吗?一个再怎么冷静的人,在知道生母被杀死的真相之后,肯定会想着报仇的。” 李贵妃已经废了,三皇子还有大好的前途。 且不说别的,如果真的犯了哮喘,就划不来了。 祁凉听懂了秦安若的意思,他这次没有了茫然,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三皇兄一个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烦恼?本王真的搞不懂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三皇兄从来都没有害过人,为什么没有好回报呢?” 太子也是,李贵妃也是。 李贵妃在宫中作威作福那么多年,三皇子甚至还很相信李贵妃。 比起来三皇子,太子简直能说得上是恶贯满盈。 就这么一个人都能有健康的身体,还能每天上蹿下跳的做坏事,三皇子却做不到。 秦安若能理解祁凉的心思,拍了拍祁凉的肩膀:“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不必因为这些难受,只要小心不让别人给三皇子带来麻烦就行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叹了一口气。 却说他们在讨论三皇子,祁澈也觉得最近有点奇怪。 祁凉已经进了皇宫不知道多少次了,起初顺平帝甚至都不想见祁凉,现在倒是能找出来时间见了。 也许在别人眼中,这没有什么。 可祁澈对祁凉十分了解,自然能知道祁凉不是一个会因为自己的事情一次次去找顺平帝的人。 在听到顺平帝终于见了祁凉的消息之后,他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深。 反正跟祁凉的关系很好,祁澈也不怕祁凉会多想。 得到了祁凉已经回到梁王府的消息之后,他直接自己杀到了梁王府,准备从祁凉这里得到答案。 且说秦安若跟祁凉刚商量完没有多久,就听到祁澈来府上的消息。 秦安若不由看了一眼祁凉:“这可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也不知道三皇兄是来干嘛的?” 第六百四十七章出乎意料的反应 祁澈是来干什么的呢? 其实就祁澈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坐在了书房中,他也没想好该怎么说。 反倒是秦安若跟祁凉看到他这样,更担心了。 两个人本来就心里有鬼,现在看着祁澈来了还不说话,莫名有些紧张。 祁澈并不傻,现在看着祁凉的表情,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们进宫到底干什么去了,也一直没有听你们说,难道是跟我有关?”祁澈在来的路上也思考了很多,这是唯一一个能说得通的可能了。 如果不是跟他有关,想必祁凉跟秦安若不会做出来这种选择。 两个人的表情变了变,秦安若始终都没有说话。 祁凉的脸色也变了变,倒是没有多言。 “怎么,你们现在不能告诉我?”祁澈这下是真的确定了. 他从小就是跟祁凉一起长大的,可以说对祁凉十分了解。 如果不是跟他有关的事情,在见不到顺平帝的时候,祁凉有可能就找他帮忙了。 一直都没有等祁凉找他帮忙,现在事情还发展到了这一步,祁澈当即就上了心。 秦安若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还是交给祁凉吧,她不知道该怎么给祁澈说。 “没有,三皇兄你想哪儿去了,怎么会跟您有关呢?只是我们俩的一些事情,我一次次的翻父皇,父皇对我们都快不耐烦了,我也没有办法。”祁凉说的十分冷静。 他一紧张,说话的语气就忍不住缓和了。 也许祁凉自己没有发现,但是秦安若跟祁澈显然都发现了。 秦安若甚至都没有睁眼,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估计祁澈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了。 果然,很快祁澈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上了无奈:“我本来以为我跟三弟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多了,三弟并没有这么想?” 这话说得,让人无端有些害怕。 祁凉赶忙摇头:“我也没有需要隐瞒三皇兄的事情,只是这次我已经答应了父皇,肯定不能告诉别人,实在是对不起三皇兄了。” 他也反应过来了,能让祁澈露出来这种表情,想必刚才他在哪儿做的不好,让祁澈误会了。 祁凉很快就相处了办法,把一切都推给顺平帝。 反正祁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如果顺平帝真的有吩咐,也跟他没有关系。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祁澈也许会相信祁凉的这个借口。 可惜这一次祁澈已经想了很久了,完全没看看到顺平帝的影子,一直都是祁凉自己在做决定,想到这里,他的神色又一次变得认真了起来:“六弟,不管有什么与我相关的事情,我觉得我都有资格知道。你也应该清楚,被人瞒在鼓里是最讨厌的。” 祁澈的神色严肃,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慎重。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想要骗人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不由看了一眼秦安若。 起初秦安若跟祁凉的想法是一样的,都不愿意让祁澈知道。 谁能想到祁澈也是个玩宫心计的好手,一句话就已经戳中了祁凉和秦安若最心虚的地方。 说到底这一次的事情是跟祁澈有关的,他们这两个无关的人都很清楚,然而祁澈什么都不知道,这合适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祁澈似乎也没有生气,神色还很自然:“我能来找你们,就是觉得你们不会骗我。如果你们想告诉我,直接给我说就行,如果你们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也没有必要给我说,我相信你们是不会骗我的,对吗?” 戴高帽是所有人都忍受不了的阳谋。 最起码秦安若跟祁凉看着与往常相比有些卑微的祁澈,心中都不是滋味。 两人现在也算是有默契了,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祁凉叹了一口气:“三皇兄,我们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我们觉得这件事情您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毕竟也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 起初是跟顺平帝有关的,催眠的事情祁凉跟秦安若肯定不能说出来。 丽妃的事儿…… 现在李贵妃在皇宫中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似乎也不好说了。 事情显然已经陷入了僵局。 祁澈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苦笑:“我也没有要为难你们的意思,如果你们觉得能告诉我,直接告诉我就行了。你们要是觉得不能说,今天就当作我没有来过。” 祁澈说的越发淡然,两个人心中就越发难受 这一切分明都不是祁澈的错,甚至祁澈还一直对谁都很尊敬,为什么到头来伤害的人会是祁澈呢? 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难看,犹豫了许久,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茫然。 良久之后,祁凉才轻声说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他也没有再看秦安若,直接带着祁澈坐在了椅子上:“三皇兄,你的药带来吗?” 甚至都没有叮嘱祁澈不要情绪太过激动,但凡是个人,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情绪都是会激动的,没有劝说的必要。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明白了祁凉的想法。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等到祁凉跟秦安若坐好,祁澈也莫名有些心虚,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变了一样。 他努力挤出了笑容:“你们两个人可不要吓我,让我觉得我摊上大事了一样。说起来我也好久都没有见父皇了,父皇都答应了不会让郑家的人离开京城了,难不成是还要找我的麻烦?” 祁澈想了很久,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秦安若跟祁凉松口了,两个人已经决定告诉祁澈了。 只是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真的要操作的时候,始终是做不到那么轻易。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澈,最终抿了抿唇:“王爷想必不好说,还是我来说吧。” 比起来秦安若,祁凉跟祁澈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基本是跟在祁澈的身后长大的,祁澈对凌妃很熟悉,祁凉对祁澈曾经很信任的李贵妃也很熟悉。 他们两个人熟悉的并且还十分尊敬的人竟然是个恶魔,想来大部分人是接受不了的。 秦安若没有隐瞒,当即就直接扔出了猛料:“我们这两天去找父皇确实有事,不过那是跟父皇有关的,确实不能告诉你。” 她明显还有话要说,祁澈也没有激动,反倒是等着秦安若接下来的话。 深深看了一眼祁澈,秦安若有些不忍心,却还是把该说的话说了出来:“通过在查探那件事情的过程,我们找到了当初丽妃娘娘死亡的真相。” 果真,在秦安若说道丽妃之后,祁澈瞬间就变了脸色。 他跟丽妃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然而记忆深处的画面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现在祁澈都记得丽妃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如果丽妃还活着,他肯定要比现在幸福很多。 眼中出现了冷意,他也没有问出来丽妃是病死的这种白痴的话。 如果不是有意外,秦安若不会说出来的。 祁澈攥紧了拳头,身子有些颤抖:“是谁?” 丽妃死亡的真相,能让秦安若说出来这种话,想必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情绪有些激动,祁澈也没有让人提醒,直接吃下了药。 他知道自己的身子,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冒险。 看着祁澈干脆利落的动作,秦安若没有继续犹豫,直接说出了她要说的人:“是李贵妃。” 不管是秦安若还是祁凉,甚至是顺平帝都难以接受。 谁能想到最该接受不了的祁澈,在听了这句话后,却是露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表情:“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不对劲。” 秦安若目光闪了闪,越发觉得祁澈有些奇怪:“难道三皇兄之前就发现了不成?” 她敢保证,以前祁澈也很相信李贵妃。 纵然李贵妃不是祁澈的亲母妃,但是有丽妃的关系在,他还是真正把李贵妃当成自己的长辈孝敬的。 比起来太子,他对李贵妃简直是掏心掏肺,后宫中谁不羡慕李贵妃有祁澈这么一个故友之子。 秦安若以为最难接受的祁澈,竟然轻易就接受了李贵妃包藏祸心的设定。 也许是明白了了秦安若的意思,祁澈笑了笑:“很多事情是装不出来的,也许她对我是真的好过,但是我能感觉出来有时候有些维和。甚至很多次在提起来母妃的时候,贵妃娘娘的脸色不对。” 往常的祁澈以为是李贵妃想念丽妃了,现在知道了李贵妃做的事情,当然明白李贵妃这是生气。 他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祁澈接受的速度,甚至比祁凉跟秦安若两个人接受的要快。 夫妻两个人不由对视了一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他们俩闹出来这一遭是为了什么。 最终还是祁凉出声问道:“现在我们既然知道真相了,皇兄您准备怎么办?” 祁凉的印象中几乎是没有丽妃的,一切都是按照祁澈的回忆来想象的。 这次是杀母之仇,他也知道祁澈不是一个会束手就擒的人。 因此,祁凉已经有了觉悟,这次恐怕祁澈是再也忍不住了。 谁能想到,祁澈的答案却十分平静:“既然你们在宫中查到了,想必父皇也知道了。父皇肯定会给母妃一个交代的,我不用掺和进去。你们也不许再想了,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 第六百四十八章谁来直播? 这是什么情况? 毕竟是杀母之仇。 秦安若跟祁凉两人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祁澈的反应能这么平淡。 纵然面上一直是个翩翩公子,跟祁澈走的很近的祁凉却清楚,祁澈绝对不会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难道因为祁澈往常跟李贵妃的关系也不错,下不去手吗? 他觉得祁澈不是一个样的人。 既然事情都告诉祁澈了,祁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祁凉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道:“皇兄您是怎么想的,难道您真的不想给丽妃娘娘在天之灵一个安慰吗?” 杀母之仇,祁澈肯定不能轻易放下。 只是…… “这次的事情是在宫中发现的,想必从头到尾父皇都知道。郑家才刚脱离了危险,现在我轻举妄动,就是在给郑家的人惹麻烦。”祁澈也很无奈。 虽然说不能把丽妃跟郑家一概而论,但如果丽妃还活着,肯定也不会为了自己的一时痛快,让郑家出事。 祁澈也从来没想过放过李贵妃:“她既然能对母妃出手,就肯定还做过很多坏事。毕竟……要对母妃动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在那之前她到底练习了多少次。既然父皇知道了,应该就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郑家的女儿,进宫了也不可能是个傻白甜。 要不是有李贵妃这个好姐妹的名头在,就李贵妃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对丽妃造成影响。 这一切祁澈都想的很清楚。 祁凉与秦安若听到了祁澈的话,觉得说得很有道理。 然而话是这么说,两个人也都清楚,祁澈肯定是很不舒服的。 祁凉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次父皇肯定不会放过李贵妃的,三皇兄你放心就是。不管李贵妃做了什么,她的下场不会好到哪儿去。” 既然祁澈不是舍不得李贵妃,祁凉的话也没有说的很清楚,也差不多把能说的都说了。 祁澈点头。 书房中陷入了沉默。 别说秦安若与祁凉一直都在纠结要不要告诉祁澈真相了,主动找上门来知道了真相的祁澈,现在心情也十分复杂。 至少,他自己都难以劝说自己,这次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跟祁凉身上,良久都没有说话。 “三皇兄,你放心,只要有消息,我肯定就会告诉你。”本来没准备理会之后的发展的祁凉,也为了祁澈做出了保证。 “既然是跟父皇有关的,你就不用管了。”祁澈理解祁凉的苦楚,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不甘心让祁凉遭受麻烦。 眼看他已经离开了,秦安若跟祁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目光闪了闪,露出了一丝无奈。 自从这天过后,秦安若是真的不想接触跟宫中有关的事情了。 李贵妃会怎么样,顺平帝究竟会怎么选择,这些对她来说都一点也重要。 她的神色自然,很快就从皇宫中的事情中脱离了出来。 再一次接触哦买噶的事情,秦安若都有些茫然了。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外面人山人海,秦安若当真有些没看懂。 沈霜笑得合不拢嘴:“还不是公子您说的买米要文牒吗?起初还有很多人有意见,不过后来发现知道提前一天来预定,第二天真的能拿到米,再也不会饿肚子之后,大家也都不一窝蜂的买米了。” 因着哦买噶一家的动作,最近京城中的粮食价格都降低了。 毕竟是因为大家都想要屯粮食,才会让商家坐地起价的。 哦买噶就是一股清流,本来就没想着挣钱,用最低廉的价格告诉大家正常的粮食应该是怎么卖的。 一方面朝廷已经赈灾成功了,接下来不会加重赋税,他们也就放心了。 还有一个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的哦买噶,只要是正儿八经没有米了想要买粮食下锅的,他们肯定要给你粮食。 双管齐下,很快京城中粮食的高价就下去了。 “你也说了大家都知道粮食不会涨价了,还来这里排队干什么?我们不是早就已经开始预约了吗,他们难不成不相信预约?”秦安若看着外面人山人海,有些头疼。 预约是现代解决排队问题的好方法,她也是第一次提出了这个设想。 不知道能不能再古代发展下去,只是看着外面的人,她就有些头疼。 有些人是觉得排队没什么,总有人会很讨厌排队。 这两种人在一起碰撞,排队肯定会带来麻烦的。 好在沈霜纵然不理解秦安若的顾虑,却也解释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大家觉得哦买噶一直都很厚道,纵然现在不用买米了,只要不是急用的东西,都可以先在哦买噶买。最近买粮食的倒是真的少了,但是买别的东西的人很多。” 不只是今天一天是这样,最近的哦买噶一直都是这样。 沈霜的脸上带着笑容,神色飞扬。 难道和就是好人有好报? 秦安若有些茫然,真的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她的目光落在沈霜的身上:“你没有骗我?” “再给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公子,这是真的。他们都说是自发来我们超市买东西的,但是因为超市的规模太小,里面容纳的人太少了,他们只能排队了。”沈霜说起来这个还有些苦恼。 原来沈霜也是凡尔赛本赛。 秦安若弄清楚了来排队的人是怎么回事,当即露出了笑容。 既然是做生意的,就没有人不喜欢人多。 再看着这么多的人,她想起了赈灾前被打断的直播。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秦安若也不想浪费什么时间了,既然大家都在,那就直接解决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当即站了出来:“霜儿,你快让人去订一批凳子,让外面排队的人都坐下。” “啊?公子,这没有必要吧?”沈霜完全跟不上秦安若的跳跃。 让外面排队的人都坐上凳子? 这些人也许只是无聊,也是真的来买东西,但最多一炷香的时间都用不上就离开了。 秦安若现在要为了这么多人买凳子,岂不是做的赔本的买卖吗? 哦买噶因为粮食已经赔本很久了,沈霜是真的不想再做赔本的买卖了。 她皱起了眉头,有些不乐意。 她想说的话基本都已经写在脸上了,秦安若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眼看沈霜要自己跟自己纠结死了,秦安若轻笑了一声:“你想什么呢,我们是做生意的,粮食是事关民生的,当然赔钱无所谓,别的地方可不能赔钱。” 不赔钱? 沈霜突然间抬起了头。 然而在看到秦安若的表情之后,她又有些萎靡:“公子您就是善良,什么时候都想着的是别人,赔钱就赔钱吧,只要公子您开心就好。” 买一批凳子肯定要好多银子,等到这些人坐完了放在铺子里,也是积压的,不可能有什么用。 无论怎么样,似乎都没有任何好处。 沈霜的脸色有些难看,想起来这一切就只能皱着眉头了。 秦安若被沈霜这副样子逗笑了。 沈霜真的是个活宝,就沈霜这样,她最近的愤怒都少了很多。 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秦安若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既然已经有这么多人了,我们就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直接把之前没有举办起来的直播举办一次。我相信,大家肯定都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你想想每一次直播,我们吃过亏吗?” “直播?”沈霜的眼前一亮。 哦买噶已经很久都没有直播了。 因为赈灾,还有秦安若的身份暴露等原因,很多人都觉得哦买噶以后不会再直播了。 就是她这个哦买噶的老员工,也一直都觉得可能以后不会直播了,从来没有想过。 当然,既然有这样的担心,在秦安若说完之后,沈霜开心过后就是无尽的担忧:“可是公子,您现在的身份应该不能直播吧?这一次我跟小泉子两个人直播吗?” 如果是上次,他们都已经练习了很久,沈霜肯定不会担心。 然而这次秦安若说的太仓促了。 她现在想起来上次的练习,基本大部分都不知道了。 在这种情况下直播,还能有好结果了。 别兴师动众那么久,最终却没有什么好处。 很快沈霜就想清楚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慎重:“王妃,如果您真的要直播的话,我跟小泉子接下来练习一下,我们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这句话中充满了不确定。 甚至沈霜还有些懊恼,觉得她和小泉子一直以来都没有再练习过,实在是做的太不好了。 秦安若倒是没想那么多:“你们接下来肯定是要练习的,这一次你们就不用管了,我自己来直播,你现在快点给我把台子搭建起来就好了。” 她不用背锅了,就算是东西卖的不好也跟她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然而即便如此,沈霜可一点都不高兴。 她立马就拒绝了秦安若的话:“不行,这肯定不行!公子您现在的身份跟往常不一样了,您肯定不能直播。” 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本来就不该女子做。 沈霜自己的是从溢香阁出来的,完全没有一点害怕。 但是秦安若不一样。 她现在一切都是靠着秦安若的,秦安若是梁王妃,如果真的直播了,让别人怎么看? 这场临时直播也太突然了,沈霜依旧十分坚持:“公子,您不能上。” 第六百四十九章沈霜发飙 “我为什么不能直播?”秦安若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沈霜。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考虑。 沈霜知道也许秦安若不会答应她的请求,但还是坚持说了出来:“您是梁王妃,如果您真的直播了,到时候皇家的人肯定会生气的。哦买噶是我们的事情,我们应该为了公子效劳,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公子自己上。” 这完全都是肺腑之言。 秦安若一直都明白沈霜很真心,也并没有因为沈霜的冒犯生气。 她只是轻笑了一声;“如果你是个顾客,知道梁王妃亲自来直播了,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卖的东西肯定很好,毕竟王妃都能看得上。”沈霜下意识的回答。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秦安若的意思,立马摇头:“就算这样也不行,公子您的身份就不该去直播。哪怕是能挣再多的银子,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事情我们都不能做。” 在他们说话的空挡,外面又来了不少排队的人。 很多人甚至是拿着手里的活儿来的,显然做好了排很久队的准备。 秦安若并没有被沈霜阻拦,事实上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几乎是从来没有出错过。 沈霜有很多的想法,最终在秦安若的坚持下只能改变主意了。 对上秦安若的目光,她迟疑了一下:“既然公子您想直播,我们定然是支持您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很快沈霜就进了超市。 除了在外面卖东西的伙计之外,剩下的配货的人都被沈霜集中了起来。 这一次直播太突然了,肯定要大家都做好准备。 沈霜也没有跟大家来虚的,直接说出了秦安若的要求。 小泉子跟沈霜的想法一样,在听到要直播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懊悔:“我最近也没有练习直播,当初学习的那点不知道现在还留下多少,要是给公子带来麻烦就坏了。” 沈霜能理解小泉子的心思,当即笑了笑:“公子说这一次由她自己来直播,我们现在只需要准备好东西,给公子把直播的台子搭起来就好了。” “公子怎么能自己直播呢?” “对啊,公子的身份肯定不能自己直播的。我们不能这么做。” “这样会给公子带来麻烦的。” 虽然因为习惯,大家现在还是叫秦安若公子,不过梁王妃的身份大家已经都知道了。 在这种情况下,梁王妃想要主动直播,定然是大部分人都觉得不妥当的。 沈霜知道秦安若不会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因此在知道了秦安若的想法之后,就已经决定说服大家了:“行了,公子做事情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公子好,如果真的是为了公子好的话,那就现在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她的神色严肃,本来有想法的人,在对上沈霜的目光后也都迟疑了。 很快整个哦买噶都动了起来。 在外面排队的人是最先发现的。 他们看着哦买噶的伙计进进出出的,还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 总有一些心眼多的人,怕他们在这里守了大半天了,哦买噶再根本就没有什么粮食了,让他们白浪费时间了怎么办? 抱着这样的想法,很快就有人拦住了要出去的人:“小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啊,难道今天超市不开了吗?” “什么叫超市不开了?”被拦住的人有些茫然,回头看了一眼还不断有顾客进去的超市,“我们的超市这不是开着吗?” 他一脸看傻子的表情,让拦住他的人有片刻的不好意思。 然而只是一瞬间罢了,很快这人就换上了一副面孔:“我这不是看你们出出进进的,怕超市万一有什么事儿,我们的粮食买不到嘛。” 周围来的人基本都是来买粮食的,他倒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被拦住的小伙计听着他的话,瞬间就笑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公子的承诺什么时候没有做数,只要我们哦买噶在,你们的粮食就肯定在,放心吧。” 他说的十分简单,别人却不能信啊。 “那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对,我都看到好几个人进进出出了,好像是在转移什么东西一样。” “粮食可一定要有,你们别想把粮食拿走。” “……” 有了这第一个人说话,剩下的人看向伙计的眼神都不对了。 不管爱一个人做多少好事,总有人永远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问题的。 秦安若很早之前就给铺子里的伙计说过了,因此被拦住的伙计并没有生气。 非但没有生气,他还很心平气和:“我们公子就在超市中,至于我们要做什么,待会公子肯定会告诉大家的,大家就不用担心了,等着我们公子安排就好。” 他的神色十分认真,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明摆着人家是有事情要忙的,而且已经说了肯定不会跟粮食有关。 只要不是真的找事的人,这个时候也不好拦着伙计了。 当然,在那个伙计离开之后,原地又爆发了争论。 “你们说哦买噶这是干什么呢?” 这样说的人,是真的好奇。 当然也有心中永远只有粮食的:“现在就没有什么比粮食重要,我们可已经排队这么久了,如果这个时候不给我粮食不行!” 也不能说只要粮食的人有多坏,但到底是有人听不下去了:“要是没有哦买噶,现在京城中的粮价不知道多高呢!反正别的地方的粮价也都下来了,要是梁王妃真的有困难,我们去别的地方不一样嘛?” “就你会做好人!” “我这是知恩图报!” “……” 闲着也是闲着,都坐在门口讨论,这些人嘴里的话是越说越过分了。 秦安若也从伙计们的嘴里知道了外面现在的情况,比起来一直都很担心的众人,她的神色一直都很认真。 大家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外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沈霜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公子,您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外面那么多人等着,他们都在等您的说法,现在要出去给大家说一下吗?” 往日里在直播之前,秦安若会让铺子里的人做很多宣传。 谁能想到,现在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听着有人转述门口的局面很乱了,难得有些无奈。 当然,这些影响不了什么。 “马上就能直播了,等到凳子到了,给排队的人就能平息外面现在的躁乱了,你们还是先收拾东西,等收拾好了,我一次出去给大家说清楚就行了。”秦安若的态度很坚持。 沈霜怕那些群情激愤的人真的给哦买噶带来什么麻烦,赶忙出去去门口看了。 门口的人一直都在嚷嚷,由于哦买噶也没有说不能卖粮食,时不时还有人在往外拿粮食,倒是并没有闹出来什么大乱子。 这一切,直到有人拿来了凳子就改变了。 哦买噶的伙计直接买来了很多凳子,还在原地排队的人一人一个。 既然能坐着,没有几个人会选择站着。 因此大家下意识的都接过了凳子坐着,紧接着就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为什么给我们凳子坐着?” “是不是里面没有粮食了,这是要让我们在这里等很久?”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哦买噶有没有人能说说?” “……” 沈霜本来以为真的能跟秦安若说的一样转好,谁能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 眼看着这些人又因为凳子要开始新一轮的猜忌了,她是真的有些无奈。 什么时候,大家才能心平气和的来? 没让沈霜苦恼太久,秦安若很快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这里似乎很热闹?” 她一出来之后,大家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那些围着沈霜问的人,立马走到了秦安若面前,势必要让秦安若给他们说清楚。 秦安若早就从伙计的嘴里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了,不过在真的听到这些人说的话之后,还是有些无奈。 她不由咳嗽了一声,目光落在了大家的身上:“我以为我做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大家相信我了,哦买噶开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骗过大家吧?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我答应了,我们超市一直都是好好做成的,难道大家真的不相信我吗?” 这句话就说的让门口的人有些尴尬了。 确实,在超市开了之后,一直都是给大家带来便利的。 应该说秦安若从来没有通过超市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现在这么多人围在这儿,似乎真的有些过分了。 当然,还是只有一部分人是这么想的。 剩下的那一部分,还是怕秦安若会骗他们,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依旧带着警惕:“梁王妃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来跟您说这些,您可不要生气才好。” 老实说,在这种情况下秦安若都不生气,实在是太厉害了。 至少,她身旁的沈霜就已经忍不住了。 哪怕已经答应了秦安若肯定不会太过分,现在听着有人这么说,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冲了出来:“我们公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问心无愧,对大家已经足够好了吧?我当真没有想到,有些人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竟然这般误会我们公子,你们真的有良心吗?” 第六百五十章直播进行时 不要脸的人到底还是少数。 秦安若做了什么,大部分人心中都是有数的。 眼看沈霜已经生气了,有人拦住了想要做搅屎棍的人:“行了,你别说了。” “就是,人家梁王妃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了,这是干什么!” “不是来买点粮食吗,都知道梁王妃好,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 很多百姓就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 秦安若倒是没有多生气,然而沈霜已经发怒了,有些话她就不能多说。 无论前面闹的有多凶,秦安若始终都没有说话。 沈霜也当着众人的面冷哼了一声,就没有一点想要息事宁人的想法:“现在都知道说好话了,刚才那么多人在说我们公子的错,怎么不见你们说话呢?” 一些人低下了头。 沈霜看着已经买来的凳子,差点都被气哭了:“整个京城中除了我们,哪儿有人会给你们买凳子?你们在外面排队还拿着手里的活儿,人都已经来了做出了这副表现,为什么非要找事呢?我倒是真不觉得我们公子欠了你们什么,能让你们这些人一次次的欺辱。” 这话就说的过分了。 秦安若毕竟也是梁王妃,别人再怎么厉害,只是平民百姓罢了,怎么可能对梁王妃造成影响呢? 王大娘始终是冲在吃瓜的第一线的,然而犹豫上次秦安若认出了她,因此她现在对秦安若的态度是不对的。 眼看沈霜越发生气了,她赶忙站了出来:“沈掌柜您不要误会,我们可没有要怪王妃的意思,王妃对我们的好我们都知道。” 有人出来打圆场了,大部分人也不都不想跟秦安若闹的太僵,就按照王大娘说的话接了下去。 “对啊,我们没有什么恶意。” “就是想知道超市要干什么,真没有别的想法。” “对对对,是这样没有错。” “……” 大家都这么说了,沈霜也是受过秦安若的培训的,知道不能跟顾客把关系弄的太僵硬了。 她难看的神色中终究是收了起来,看向众人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不好意思:“也不是我非要生气,只是我们公子从来都没有过任何恶意,反而是不管京城中出现什么事情,都是支持大家的,被人这么误会,我这心中就很不是滋味。” 转念一想,其实每一次秦安若都是这样。 或者说其实在秦安若的世界中,有些事情只要她做了就好,别人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沈霜瞬间也没有了继续跟他们计较的想法,甚至看向几人的目光冷然。 秦安若为大家做的,但凡是个人心中都清楚,现在听着沈霜的话,很多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甚至都不敢看沈霜的表情。 到底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直播,因此秦安若也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一次之所以给大家买凳子,让大家坐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准备临时开一场直播。当然有兴趣的人可以留下来听一下,如果没有兴趣,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秦安若没有多生气,毕竟这是人性的本能。 但是沈霜都已经冲出去了,她总不能让沈霜难做。 因此对上哦买噶门口的人,她径直说道:“我们哦买噶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过,我也不知道大家心中对哦买噶到底有多少恶念,这一次我们的直播,想留下的人留下就行了,如果怕我们骗人,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话是说出来了,刚才还有很多人不信任哦买噶。 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却并没有人离开。 大家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警惕,甚至都没有人离开凳子。 往日里哦买噶又不是没有直播过,每一次直播东西都很便宜,至少是要比平常便宜。 突然间说哦买噶要直播,对大家来说是一种幸运。 王大娘更是一拍大腿:“这之前也没有一点消息,真的要直播了啊?我听说你们之前的直播都很便宜,这次也是一样吧?” “当然,我们的直播就是为了方便大家,价格比起来日常是要便宜的。这一次我也是临时抽出了点时间,直播在一刻钟之后开始,直播的东西我就自己挑选了,大家如果有时间,可以留下来看一下。”秦安若干脆利落地说完这些话,转身就走了进去。 竟然真的要直播了! 这个消息让大家完全反应不过来。 当然,在反应过来之后,脸上就带上了笑容。 毕竟哦买噶的直播啊。 虽然说平日里这里的东西就够便宜的了,然而但凡有一点可能,谁不想多省点银子。 秦安若现在说的话,比之前做的事情都要有用的多。 在秦安若宣布要直播之后,哦买噶的大门暂时关闭了一下。 很快,就重新打开了。 外面人来人往,就在刚才一传十十传百,竟然让整个芙蓉街上都挤满了人。 秦安若率先站到了超市内搭建好的台子上:“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哦买噶的这一次直播,本来之前就已经说好了早就该有直播的,因为一些不可避免的原因,我们到现在才举办起来,这是我们的失误。因此今天,我们决定在原有的打折的基础上,再便宜一倍!” 她的脸色十分认真,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肯定不是假的。 几乎是瞬间,大家都已经炸了。 竟然真的有这么好的事儿? 秦安若一出场就炒起来了全场的氛围,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现在大家告诉我,期不期待今天的直播?” 她做出了一个把喇叭对着下面的顾客的动作。 “期待!”整齐划一的声音,纵然没有经过培训,人类在利益面前能保留的一致性是完全不一样的。 秦安若当即笑容更加灿烂了:“我手里已经有很多好东西迫不及待想跟着大家回家了,既然大家都很期待带着这些东西回去,现在我宣布,我们哦买噶的直播,正式开始!” 台上带货的秦安若永远是最耀眼的,她首先从超市中搬出来了一个仿造的牙刷。 把牙刷朝着大家晃了晃:“大家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这个时代知道刷牙的人是少数,就是一些高门大户,能用柳树条等刷牙也算是不错了,更多人只是漱口保持口腔的清洁。 这是秦安若让超市内部的人仿照现代的牙刷做出来的,还真没有人见过。 新事物的数显总会让大家兴奋,至少很多人的注意力已经被牙刷吸引了。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都摇头。 秦安若的笑容越发神秘:“这个东西是我们哦买噶做出来的,它就叫做牙刷!顾名思义,牙刷就是用来刷牙的。” 最简单的一句解释,却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在现代直播的时候诙谐的话语频出,秦安若也不由带上了这种风格。 很快很多人都笑了起来,当然也喊出了自己的想法。 “牙有什么好刷的。” “对,柳树条也可以用,还要花费钱买这个玩意儿,可不值当。” “这件东西不怎么好,下一件下一件。” “……” 现场直播总是免不了遇到这样的问题,秦安若这次也是想给沈霜和小泉子来一场现场教学。 下面的人都说的很凶,秦安若的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 对上她的笑容,就算有的人真的不耐烦了,这会也没有表现出来。 秦安若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我知道有的人不喜欢这个东西,不过我们的直播顺序都是固定的,大家等我弄完这个再说别的好不好?” 她的态度很好,而且语气都很恳切。 本来就是为了占便宜的,现在秦安若都这么说了,大家也都听秦安若的讲述。 “牙齿其实很重要,我们日常生活中每天都要用到。并且一口洁白的牙齿跟有瑕疵的牙齿是完全不一样的,相信这一点大家也都知道,对吗?”她的语气始终都很温和。 一般人都觉得牙齿的瑕疵是天生的,听着秦安若这么说,还有些疑惑:“难道用这玩意儿就能让牙干净不成?” 秦安若倒也干脆,直接拿起了旁边做的简易版的牙膏:“用我们制作出来的牙刷配上这款牙膏,只要能坚持刷牙,肯定能有洁白的牙齿。” 第一个本来就是秦安若来试水的,因此大家的反响并不好。 秦安若也没有气馁,如果牙刷跟牙膏真的好用,总会有人用的。 现在哦买噶已经做出来了这种东西,总有一天会成为日用品的。 等到牙刷过了,秦安若就肯干脆的拿出来了粮食。 按照往常的情况,粮食是不该被拿出来的,但是今天秦安若还是有些着急了。 她拿出了粮食,也是为了安大家的心。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大家都知道最近淮南有灾情发生,也不知道是谁贩卖恐慌,说我们京城中的粮食也不够了。这个说法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政治立场一定要正确,秦安若直播要不想让顺平帝找茬,该抱的大腿还是要抱的。 至少在这个时候,她很快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不管大家信不信,眼看秦安若手中的粮食要更便宜了,没人会跟秦安若唱反调。 “我们知道,粮食肯定会便宜的。” “对,淮南距离我们这里还有很远,淮南的灾情也跟我们没关系!” “……” 第六百五十一章直播后续 有了秦安若手中的那么一点粮食做诱饵,大家似乎立马就没有了因为粮食少的苦恼,每个人都很离职。 秦安若知道这些大部分都是假的,但是能有一点效果也是好的。 她没有卖关子,把粮食直接拿在手中:“这是生产自昌北的大米,我们能保证接下来哦买噶的粮食价格是不会变得,只要大家按照我们的规矩来,每天都能买到同样价格的大米。” 这些说完了,她才放出了今天的重头戏:“今天的这些粮食,只需要平日里价格的一半!” “真的吗?” “一半的价格?” “没有灾情前也没有这么低过吧,这个价格真的还能做生意吗?” “……” 每一句话都能让下面的观众讨论很久,秦安若的直播无疑是很成功的。 她听着大家的话,嘴角始终都带着笑容。 “我可以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次也是为了给大家证明粮食是真的够的,好了,现在我们的直播已经开始了,但凡是相信的人,待会可以在我们的伙计手里领取号码牌了。”秦安若早就做好了准备。 几乎是在她的话刚说完,很快大家就都冲到了伙计前,都要起了号码牌。 接下来还有很多直播,但是都没有粮食轰动。 甚至因为这一场直播,哦买噶在京城中的风向又比之前更好了。 别的铺子都是为了挣钱,但是哦买噶不是。 哦买噶从头到尾都是为了给大家带来方便,梁王妃毕竟是皇家的人,大盛的子民都会在梁王妃这里得到好处。 在直播完了之后的几天内,整个京城中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甚至在朝堂上,还有人站出来要给秦安若讨赏。 说话的是一个很顽固的御史,跟祁凉的关系也说不上多少,甚至还看不惯祁凉一直跟在三皇子身后,觉得祁凉一点都没有皇子威严。 现在,李御史似乎完全忘记了往常对祁凉的抨击,拱手冲着顺平帝说道:“京城中最近所有人都在讨论梁王妃,臣觉得梁王妃做的这件事情给我们大盛长脸了,一定需要赏赐。” 顺平帝也没有料到,这才多久的时间,他又听到了梁王妃的名号。 之前他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此刻听着李御史的话,他越发觉得茫然了。 “梁王妃做了什么事儿?”最近为了李贵妃的事情劳神,又因为秦安若和祁凉两人都知道,因此顺平帝根本就没有关注祁凉和秦安若。 谁能想到,他不关注也有人在他耳边说。 李御史的情绪甚至比祁凉都要激动:“梁王妃彻底澄清了京城中一点也不缺粮的现状,现在京城中的粮食价格是真的下来了,一些本来家境不好的人也能买到粮食了,不知道拯救了多少百姓!” 粮食价格是最近朝堂上一直都在考虑的问题。 不止一次有人提出来梁王妃让京城中的粮食价格逐渐稳定了,然而顺平帝从来没有看到有人像是李御史这么激动过。 他看向李御史的目光中都带着惊讶。 跟在李御史身后的顽固派们也都没有阻挠,反而是都认同李御史的话:“请陛下定夺。” 顺平帝有一次询问了一遍:“你们都没有什么意见吗?” 反正他觉得无所谓。 土豆的事情没有公布,本来是要给秦安若赏赐的,到时候两个名头在一起就好了。 有些人是真的没有意见,但是也不乏有人是有意见的。 欺负就是有意见的人中的一员。 他被顺平帝剥夺了上早朝的权力,在坤宁宫中天天被皇后骂。 现在好不容易得了准心可以出来了,谁知道第一天上早朝就听到有人给秦安若请功。 只是个女人罢了,能配得上在朝堂上说秦安若的事儿? 祁复的表情十分难看,如果不是顾及着他是刚出来,说不定立马就站出来了。 当然,他自己不好站出来,他也不能让秦安若好过了。 因此祁凉看了一眼站在百官之首的秦相。 他不能说,秦相总能说吧? 秦相接触到了祁复的眼神,神色顿时有些难看。 顺平帝显然都没有意见,祁复让他提意见? 身子动了动,秦相最终当作没有看到。 祁复怎么能让事情就这么发展,秦相不愿意主动站出去,他就让秦相站出去。 在顺平帝准备一锤定音之前,祁复咳嗽了一声:“父皇,儿臣看秦相似乎是有话要说。” “哦?秦相有什么意见?”祁复今天才刚被放出来,顺平帝纵然觉得祁复说的不对,然而他毕竟是太子,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祁复。 秦相的脸色变了变,现在是被架在火上烤。 不等他说话,祁复就先加了一句:“梁王妃跟烟儿一样都是秦相的女儿,相爷应该都是了解的,想必相爷的话也是很有用的。” 毫不掩饰的威胁。 虽然招数很老,但是只要秦烟儿在东宫一天,秦相就要被太子控制一天。 狠狠攥了攥拳头,秦相还是妥协了:“太子殿下说的没错,臣觉得梁王妃是有善心,但是比起来更多为我们大盛做了好事的人,也不值得一提。如果因为这个我们就大肆封赏梁王妃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就不会阻拦给秦安若赏赐。 秦相也实在没的说了,只能瞎驺。 偏生秦相都说了,太子这一派的人都很了解祁复的心思。 不管祁复怎么样,他们都是已经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因此当即都站了出来。 “臣认为丞相大人说的有道理。” “臣也认为有道理。” “请陛下三思。” 这本来就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就算是没有土豆,秦安若一个梁王妃,能让朝臣觉得做出了贡献就已经很棒了。 顺平帝也乐意顺水推舟给秦安若一点好处。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现在竟然发展到难以收场了。 是祁复先站出来的,虽然祁复没有自己说,但是这些都是谁的意思,大家都很明确。 顺平帝的心情几乎是立马就不好了,他扫了一眼整个朝堂上的人:“还有人有别的想法吗?” 没有人敢说话。 谁也不知道顺平帝是怎么想的。 祁凉本来就没想过会有人因为秦安若直播的事情在朝堂上夸赞秦安若,他没往心里去,当然也不觉得太子会真的把这当成一回事。 他皱了皱眉头:“父皇,王妃做这些事情本来也只是为了百姓,而不是为了所谓的赏赐。如果大家真的觉得这样不妥当,想必王妃也不愿意要这所谓的赏赐,还是请父皇收回成命。” 祁凉的态度自然,比起来祁复更是显得大气了很多。 顺平帝的神色顿时有些难看:“你当真这么觉得?如果梁王妃知道,不会生气吗?” 为什么要在朝堂上讨论这种问题? 祁凉真的是要无奈了。 然而当着顺平帝的面,他也不能不回答:“我们都是皇家的人,为了百姓做实事是应该的,如果父皇赏赐了,免得让别人说王妃是伪善,儿臣觉得还是不用了。” 这句话的指向性太明显了。 李御史提出来的,他首先就受不了:“梁王妃做的是真正的好事,如果不是臣在朝堂上提出来,皇上都不知道,谁能说梁王妃是伪善!” 他狠狠瞪了一眼祁凉,对祁凉的说法很不满,当即又一次给顺平帝说道:“陛下,臣觉得梁王妃一个后宅女子能替百姓做这么多,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该阻拦给她赏赐。” 李御史可是真的敢说。 秦相刚才都已经阻拦了,他这意思就是秦相不是正常人呗? 长脑子的也都知道是太子不愿意给梁王妃赏赐,他这也是说太子不是正常人呗? 还是他们厉害,剩下的人都悄悄低头不敢牵扯进去。 秦相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几乎是立马就能感觉到大家对他嘲讽的目光。 只可惜到了现在,他也没有办法。 就算是别人嘲讽又能怎么样,他只能受着。 反倒是有了李御史的话,无论祁复使什么眼色,他都不愿意再站出来了。 顺平帝也看清楚了这些眉眼官司,李御史一直都是一股泥石流,只要他说得事情,谁敢出声就会被喷的体无完肤。 作为一个老臣,顺平帝也是愿意给李御史面子的。 在李御史说完很久,没有等到别人的回答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秦相身上:“朕也觉得这个赏赐本来就是该给的,是秦相觉得不该给,相爷现在可否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秦相没想到这把火到底是烧到他身上来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刚才的话题:“臣就是觉得这是梁王妃该做的,当不得什么赏赐。” “梁王妃没说这是她该做的,当然也许人家真的是这么想的,能成为我们不给她赏赐的理由吗?还有……梁王都不知道梁王妃的心思,秦相倒是很聪明,这就知道了?”祁澈终于没忍住站了出来。 早就知道了秦相曾经对秦安若的宠爱是假的,却在又一次看到秦相阻挠秦安若得到好处,祁澈的心中充满了愤怒。 秦相听出了祁澈的怒火,一张老脸都有些挂不住。 偏生在这个时候,祁澈假装咳嗽了两声。 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让另一个女儿也过的不好。 第六百五十二章卑微如斯 秦相咬了咬牙,还是坚持:“即便梁王妃现在跟臣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是毕竟曾经也是臣的女儿,是臣教养出来的,臣知道她的心思。” 这是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祁凉本来不准备替秦安若要这个赏赐,毕竟已经在朝堂上吵的这么严重了,万一有人用这个做文章,说秦安若的坏话怎么办? 然而自己不要是一回事,现在被人逼着不要,却是怎么看怎么恶心。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立马站了出来:“自古以来女孩都是由女性长辈教养大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更何况相爷早就说了你跟若儿没有关系了,你现在的女儿只有太子侧妃一个,还是不要随便攀扯了。” 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因为祁复被放出来了又在朝堂上吵了这么久。 祁凉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儿臣刚才想错了,王妃已经做了,并且大家都知道这是好事,当然要赏赐,这样以后也才能有人学王妃,儿臣觉得李御史说的没错。” 他这是主动讨赏了。 顺平帝也觉得秦相说的有些过分,深深看了一眼秦相:“朕倒是觉得老六说得有道理,就这样吧,孙德寿你待会拟个单子来给朕看看。” 很快顺平帝就决定了。 他在离开前,深深看了一眼祁复。 这一眼让祁复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甚至下意识的想跟着顺平帝出去解释。 只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顺平帝在离开的时候,带上了祁凉跟祁澈。 没有办法跟顺平帝解释,祁复只能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秦相身上。 是他让秦相主动站出来的,现在倒是带着秦相到了东宫,把一切都推在了秦相的身上:“相爷倒是好手段,孤没有想到到现在相爷的心都是在梁王那边的,还愿意为了梁王给孤挖坑,孤真的是小看相爷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因为祁复今天在朝堂上说的那些不合时宜的话,不知道要被人嘲讽多久。 秦相都没有从朝堂上的窘迫中走出来,就听到祁复的冷嘲热讽。 他有些茫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祁复:“不是太子殿下让下臣在朝堂上出生反对的吗,下臣一切都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绝对没有自作主张啊!” “孤什么时候让你出声反对了?”祁复突然间问了一句。 刚才还准备找借口的秦相瞬间就愣住了。 他思索了一下,祁复好像真的没有让他说。 毕竟在朝堂上,祁复只是给他使眼色罢了。 可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现在祁复却是不愿意承认。 非但不承认,还想着倒打一耙:“孤才刚求得父皇的原谅,好不容易能有一个上早朝的机会,你就做出来这种事情,让父皇误会孤,是不是就为了让孤一直被软禁在宫中,就没有人压在你头上了?” 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显然是死活要把这口锅扣在秦相的头上了。 秦相终于听明白了祁复的话。 今天在朝堂上顺平帝肯定生气了,祁复才刚出来,也不敢招惹顺平帝。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能去找顺平帝,就是最好的结果。 明白了祁复的意思,秦相只觉得浑身发冷:“殿下,既然已经下早朝了,陛下在早朝上没有说,想必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我们真的还要去跟陛下说吗?” 顺平帝没有当场发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就算是让顺平帝的印象不好了,也不是个什么重要的事儿。 时间是抚平一切的良药,总有一天顺平帝会忘记的。 然而祁复在听了秦相的话之后,冷笑了一声,眉眼中透露出来了冷意:“你这是不愿意按照孤说的去做了?” 什么意思? 秦相看着突然间变了脸色的祁复,一时半会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就像是他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祁复现在做这些无用功没有任何用。 “来人,去请侧妃过来。”祁复很快就朝着外面的人说道。 到现在为止,太子妃的人选还没有定。 整个东宫中只有秦烟儿一个人,很快就被人带了过来。 起初因为秦相还在东宫,因此带着秦烟儿来的人还是很客气的。 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祁复的秦烟儿,几乎是在进来的瞬间就往祁复的怀中扑:“妾身参加太子殿下。” 她倒是真的靠近祁复了,不过很可惜下一刻就被祁复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啊!” “殿下!” 秦烟儿惨叫声跟秦相的怒吼是在一起出现的。 秦相怎么也没有料到,太子竟然能过分成这个样。 好歹他还在这里,祁复就能这么对秦烟儿,如果他不在东宫中了,秦烟儿到底要遭受什么样的苦难。 现在秦烟儿是他唯一的骨肉,而且也宠爱了秦烟儿这么久,秦相的心思也变了。 他挡在了秦烟儿面前,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冷意:“老夫好好的女儿,可不是为了给太子殿下送来糟蹋的。当初也是殿下你上门求娶的,如果你不喜欢臣的女儿,臣这就带她走!” 偌大的相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秦烟儿,任由秦烟儿在东宫中被人磋磨,秦相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他倒是想的好,可秦烟儿跟他的想法不一定一样。 秦烟儿一把把秦相拽到了身后,连滚带爬到了祁复身边:“太子殿下,您相信我,我没有要回相府,这些都不是我的意思。除了太子殿下身边,我哪儿都不去,您相信我。” 秦烟儿说的十分认真,好似祁复就是他下半辈子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一样。 跟祁复吵闹,也会给秦相带去麻烦。 但是为了唯一的女儿,秦相都已经要接纳这些麻烦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被自己的女儿从背后捅刀。 眼睁睁地看着秦烟儿跑到了祁复身边,还听着她说出了那些完全没有把自己当人的话,秦相怒了。 他眉头紧皱:“你是相府的大小姐,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就算过的再不好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对你动手。现在你在他身边活得就跟狗一样,召之即来呼之即去就算了,还要被拳打脚踢,这你也能受得了吗?” 秦相是真的没有办法理解。 当初秦安若喜欢祁凉,知道祁凉不喜欢她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借着相府的势压着祁凉同意。 怎么到了秦烟儿这边,就能做出来这种完全不要脸面的事情? 秦烟儿却是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秦相:“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对我的,你为了秦安若忽视我那么多年,现在我过上了好日子,还要一直托我后腿!你是不是为了秦安若想让我死,我还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了,你怎么这么恶心!” 她是把能想到的扎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了,秦相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秦相看了一眼秦烟儿,游戏邪恶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秦烟儿的嘴里说出来的。 可惜他没有看错,这就是秦烟儿。 秦烟儿非但往秦相的心口扎刀子,在扎完之后,还很温柔的去哄祁复:“殿下您不要生气,我现在是秦家唯一的子嗣,如果他不听你的话,我就自杀,我就让秦家断子绝孙。” “秦烟儿!”但凡是个人就听不下去这种话。 父女俩的交锋显然让祁复很高兴,至少祁复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听完了秦烟儿的话,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秦相的身上:“孤跟侧妃本来过的好好的,如果不是相爷每次都找我们的麻烦,想必不管是孤还是侧妃都不会记起来相爷的。现在相爷还要惹孤生气,难道真的不管你们相府唯一的子嗣了吗?” 唯一的子嗣! 为了这个名头,整个相府都要被毁了。 秦相真的很想告诉祁复,他以后不管秦烟儿了。 然而他看得清楚,祁复对秦烟儿完全没有感情。 如果没有相府这个后盾在,说不定下一次他知道的就是秦烟儿死讯了。 面上的神色再难看,心中再生气,秦相最终也还是妥协了:“太子殿下想要做什么,您就直说吧。” 祁复并没有如秦相所愿,反倒是抠了抠耳朵:“孤怎么听着相爷好像不是很愿意呢?孤从来都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如果相爷真的想带走侧妃,那并不如就现在带走?只要您能说服父皇,也说服侧妃,以后一定不要带着侧妃回来,孤无所谓。” 秦烟儿的身子抖了抖,不等秦相说话,赶忙打断:“殿下您要相信妾身,妾身真的哪儿也不去,不管谁说什么都不去。妾身生死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有了一个秦烟儿在,秦相根本就拿祁复没有办法。 他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妥协了:“你想做什么,说吧。” 祁复挥手,让人先把秦烟儿带下去。 这个时候秦烟儿倒是聪明了,往秦相的身后挪动了一下:“殿下,妾身想在这里陪着您。”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祁复了,再这么下去怎么跟祁复培养感情。 即便秦相来的时候祁复每次会对她动手,也至少能见到祁复。 秦烟儿的语气十分卑微,听的秦相不由眼眶发热。 他的女儿,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只可惜不管他怎么想,如此卑微的秦烟儿也没有让祁复心软一点。 祁复略带嘲讽地看了她一眼:“孤让你滚出去,还需要说第二遍吗?” 第六百五十三章又一次妥协 自从今天走进东宫,秦相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现在祁复竟然还对秦烟儿态度这么差。 他目光闪了闪,不由生出了一股烦躁。 可惜秦烟儿并不知道秦相的心思。 起初是想要藏在秦相身后的,现在听到祁复生气了,干脆利落地转身就离开了。 竟然是说滚就滚,没有一点不满。 自己的女儿变成了这样,最难受的人自然是秦相。 甚至于他看向祁复的目光中都带上了怒气:“殿下未免太过分了。” 为了能让秦烟儿在东宫中过的好,他一直都在为太子做事情。 甚至很多事情,明显都不需要他做的事情,他也为了能让祁复放心会主动去做。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秦安若了,就是祁凉还有别的皇子都已经认为他是太子这边的人了。 早就做过了这么多事情,秦相以为秦烟儿现在应当能过的不错了,谁能想到秦烟儿的日子竟然比往常在相府中都不如。 祁复听出了秦相的愤怒,眼中的神色自然,并没有任何犹豫:“孤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如果相爷觉得侧妃在这里过的不好,你既然可以带走侧妃。现在孤就把人叫回来,你带人走?” 带走? 不知道祁复给秦烟儿到底吃了什么迷魂药,又不是没有看到秦烟儿刚才跟狗一样非要在东宫待着。 秦相实在不能理解秦烟儿的心思,自然也不敢随意应承。 有了一个秦烟儿,就真的已经拿捏住了秦相的命门。 祁复一点都不担心,看向秦相的目光中甚至都带着嘲讽。 能有秦烟儿那样的女儿,秦相又能是个什么好的呢? 多年来积攒的一切在遇到秦烟儿时候都不复存在了,秦相没有说话,目光重新落在了祁复身上:“殿下答应过我,一定会照顾好烟儿的。当初殿下在成婚之前就说过,难道现在要出尔反尔吗?” “成婚前就说过了?不过是娶一个侧妃罢了,对孤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秦相当真觉得孤当初给你承诺了?”祁复第一次明白的提起来这件事情。 他的表情淡然,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带着不屑。 突然间愣了一下,秦相皱着眉头看向祁复:“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是你主动说要娶烟儿的,你难道就不能好好对烟儿吗?” 果然时间过去的久了,有些人是真的误会了自己,要忘记当初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祁复嘲讽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戳穿了秦相脸上的假面具:“孤从来都没想娶秦烟儿,一个本来就已经栽在孤手里的人,如果你们不做妖,她好好的按照孤的吩咐,现在孤已经有太子妃了,何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当初荣国公家的女儿,还有其他几位重臣的女儿都是有益于太子妃的位子的。 皇后跟祁复已经都打算好了,谁能想到秦烟儿竟然会放出去消息,让大家误以为她跟祁复有别的关系。 一想到这儿,祁复就恨得牙痒痒。 他一点都没有给秦相思考的机会:“如果不是你的好女儿,孤的路不会走到这一步,如果不是她的野心,孤现在说不定早就有了更好的势力。你觉得孤真的会想娶她?一个侧妃而已,值得孤浪费多少心思?” 祁复完全没有给秦相再说话的机会,把自己对于秦烟儿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 这是秦相第一次听到祁复的心里话。 他一直都觉得太子是为了他的势力娶了秦烟儿的,但至少娶亲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 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也愿意根据自己的想法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现在祁复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秦相的脸上一阵青一白的,竟然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复并没有给秦相过多的时间:“孤现在能让秦烟儿在东宫中,已经是孤的仁慈了。她自己都清楚这一点,现在不过是赎罪罢了。如果秦相真的不愿意秦烟儿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大可以带着秦烟儿离开。” 说的倒是轻巧,现在的秦烟儿是能离开的样子吗? 秦相听了太子这么说,在心虚的同时,也依旧觉得烦闷。 “殿下说了这么多,当初殿下的名声不好,也是主动说要让烟儿做太子侧妃的,但凡殿下没有这个意思,难道烟儿还能自己嫁给殿下不成?”秦相的心也很冷。 他这个人桀骜不驯刚愎自用,一直以来都是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的。 曾经为了秦安若,他跟皇上和梁王对上的时候,都没有一点害怕。 本来换了一个女儿,即便是这一次秦烟儿看上的人是太子,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付不了太子。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往他完全没有想象到的地方发展。 祁复并不想跟秦相掰扯这么多,刚才说的已经够多了,他的目光落在了秦相的身上:“孤现在需要你去向父皇认错。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多余的话祁复没有说,但是秦烟儿会有什么下场,都不用祁复多说,看着祁复的表情就能知道。 “你用一个女子威胁本相,当真是无耻至极。”秦相好不容易跟祁复没有了关系,甚至都算是闹翻了,自然不愿意浪费这个时间,看向祁复的目光十分冰冷。 祁复冷笑了一声:“来人,给孤把秦相带出去。” 没有给秦相说话的时间,他又下了一条命令:“东宫中不养吃闲饭的人,听说还缺人洗衣服,让侧妃过去看看吧。当然留在东宫中洗就行,别让外面的人看笑话。” 外面停留的侍卫已经进来把秦相带出去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公公也听到了祁复的话,当即应声就要往外走。 堂堂太子侧妃去洗衣服? 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想出来这种法子。 这样纵然是给秦相没脸了,只是祁复能有什么好处呢? 秦相不相信祁复能这么没脑子,但是会想起往常祁复做的事情,又有些不确定。 他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有让侍卫把他带下去:“殿下,臣觉得有些事情我们还能商量一下。” “有什么好商量的?”祁复现在一点都不着急了。 不管秦相是怎么想的,这一次都要把秦相嚣张的气焰打压下去。 甚至都没有等秦相说话,他突然间笑了笑:“行了,既然相爷不想离开,那你就等等。” 秦相松了一口气。 纵然还要低头很烦闷,也总不能真的让秦烟儿去洗衣服。 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洗什么衣服。 只可惜他还是不了解祁复。 祁复是让秦相留下了,却并没有收回让人带秦烟儿去洗衣服的话。 等了许久秦相都没有出声,他露出了恶劣的笑容:“相爷不想离开,又没有话跟孤说,难道是想看看侧妃洗衣服的样子?如果相爷真的想去的话,也不是不行。孤这就找人让相爷去。” 秦相变了脸色:“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本相还在东宫中!” “你在不在东宫中跟孤有什么关系,难道相爷还想让孤带着你一起去?侧妃现在估计就已经很不想回到相府了,以后也不会想回去的,相爷还是离开吧。毕竟现在,侧妃对我们东宫还是很重要的。”祁复说谎不眨眼。 能有什么用处?洗衣服吗? 如果传出去他秦相的女儿费尽心机嫁进来东宫,却是在东宫中洗衣服,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笑话他。 “不要让烟儿做有损她身份的事情,对我跟太子殿下都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殿下有别的要求,尽管说就是了。”秦相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人还是要调教才能懂事。 祁复早就明白秦相不可能逃脱他的手掌心,但是有了刚才的事情,他心中还是很不耐烦。 秦相松口了又能怎么样,他现在的态度并不好:“说不定侧妃已经开始洗了,等到相爷跟父皇说了该说的话,她也就能做她该做的事情了。如果相爷真的心疼烟儿的话,现在不该还在东宫中。” 反正能说的刚才都已经说了,现在祁复也不想跟秦相多言。 明白了祁复的意思,秦相深深看了一眼。 这一眼并没有给祁复带来任何影响。 到底是明白了现在祁复是没有耐心了,秦相不能放开秦烟儿不管,最终还是低头了:“臣明白。” 从东宫中出来,秦相很快就到了御书房外。 顺平帝留下祁澈与祁凉两个人商量事情,事情都没有商量完,就听到了秦相求见。 他皱眉看向孙德寿:“早朝结束的时间并不久,秦相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刚出宫之后又进来?” 今天早朝上,秦相主动站出来要推了给秦安若的赏赐,顺平帝对秦相的态度也有些不耐烦。 孙德寿是人精,自然抓住了顺平帝话中的重点。 他当即低下了头,看向顺平帝的目光十分自然:“奴才眼瞅着相爷应当不是从宫外进来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从宫中某个地方过来的,陛下您不用担心。” 神特么不用担心! 祁凉与祁澈对视了一眼,神色莫名。 秦相在宫中能有什么去处? 后宫是不可能去的,那么除了东宫就不会有别的答案了。 才刚从东宫中出来的人要来找顺平帝,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第六百五十四章祁澈的反常 顺平帝的神色莫名:“让他进来吧。” 秦相站在门口,不知道御书房内的情况,浑身却有些冰冷。 当一个人没把自己放在正常的地位上,他也没有了任何竞争力。 自从一次次为了秦烟儿答应祁复的过分要求,秦相知道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好。 面上的神色有些难看,他也没有办法, 终于等到孙德寿出来,秦相都有些激动:“孙公公,陛下怎么说?” 曾经精彩绝艳的人,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呢? 孙德寿摇头看了一眼秦相,很快摒弃了杂念:“陛下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相爷您请。” 只要能见到顺平帝就好。 反正祁复的要求也不是什么难做的事情,站在御书房门口,马上就要见到顺平帝了,秦相也知道他能很快达成目的。 等到走进御书房中,他才知道自己的这口气松的有些太早了。 “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压下了心中翻滚的思绪,秦相面上倒是表现的无懈可击。 饶是没想到为什么祁凉跟祁澈还在御书房中,他也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正常,没有让别人发现。 顺平帝不知道秦相的小心思,却也没有让秦相起身:“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在早朝上直接说了就是了。今天秦相在早朝上也说了自己的意见,难道还觉得没说完不成?” 早朝上的事情,对现在的秦相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如果没有早朝上的那些事情,想必祁复也不会那么过分。 他的神色有些难看,却也没有办法,深深叹了一口气。 良久之后,秦相才苦笑了一声:“臣就是为了早朝上的事情来的。” 这是恶心人一次没够,还要来继续恶心一次? 作为秦安若的父亲,秦相非要把顺平帝的赏赐推让出去,祁澈与祁凉两人早就已经很烦了。 反正现在他们也不是一派的,看秦相不顺眼自然就说出来了:“本王其实很好奇,好歹梁王妃曾经也是相爷最喜欢的女儿,相爷就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 祁澈率先发难,祁凉也好像十分好奇:“本王还记得当初相爷为了让本王跟若儿在一起,可是非要让父皇给本王下马威。现在想起来,就算是跟若儿的关系不错了,也有些害怕。” 两个人一唱一和,当初的事情又一次浮现在了众人眼前。 至少,顺平帝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上了打量。 秦相对曾经那么喜欢的秦安若,在发生了一点小事之后都能变成这样,对他还能有真正的感情吗? 皇家自古以来就会多想,现在秦相表现的太明显,祁澈跟祁凉两个人还在一旁添油加醋,顺平帝会多想也是应该的。 秦相的脸色惨白:“当初都是臣的错,缘分是强求不来的,臣给梁王殿下道歉。” 他的态度很谦卑。 然而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秦相本来就一直都在把现在跟曾经做对比,在想到秦烟儿跟秦安若的区别之后,他更恨不得永远都没有过秦烟儿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甚至秦相都不止一次的想,为什么相府唯一的血脉不是秦安若呢? 祁凉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秦相。 反正秦相不是来找他的,他随便损一句也就是了。 秦相说的一本正经,祁凉没有理会他,祁澈也别过了头。 这两个人完全没有给秦相任何脸面,顺平帝并没有生气。 究其根本原因,最近秦相做的事情,也让顺平帝不开心了。 他敲了敲桌子:“行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别提了。秦相这次来有什么想说的还是快说吧,朕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处理。” 虽然嘴里说着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一旦被翻出来了,总是会跟现在做对比的。 曾经的秦相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祁凉已经点明了,造成秦相改变的原因是什么?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秦相身上,让秦相有些尴尬。 他咳嗽了一声,当着祁澈与祁凉的面还有些不好意思。 只可惜祁复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他也不想让秦烟儿受苦,思前想后,他最终还是张嘴道:“今天在早朝上是臣想的不对,梁王妃做的事情对我们大盛都是有好处的,是臣一厢情愿给陛下带来了麻烦,臣是来向陛下忏悔的。” 这是认错? 谁也没有想到,都下了早朝了,秦相还会来这么一遭。 顺平帝都有些不耐烦:“既然早朝上已经说完了,朕也知道该怎么做,秦相表达自己的观点本来就没有错,没必要因为这个道歉。” 怎么能没有必要呢? 秦相的态度越发奇怪:“求陛下原谅,臣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副样子与其说是为了道歉,倒不如说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眼看顺平帝跟秦相说不通,祁凉突然间起身,把两个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本王知道早朝还有很多人误会是相爷为了太子说话,觉得是太子不愿意给王妃赏赐。不过本王心中清楚太子不会这么做,相爷也不用澄清了。” 秦相被闹了个大红脸。 这些事情虽然是真的,但是谁能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他总觉得被祁凉摆了一道,只是这次的目的就是这个,当然没有别的办法。 秦相的目光闪了闪,冲着祁凉拱了拱手,没有反驳,相当于是默认了。 果然是从东宫来的,这一切也跟太子脱不了关系。 顺平帝的脸色不算好看,甚至也没有了看秦相的心情:“好了,朕知道了,你先离开吧。” “陛下,臣……”秦相能在朝廷屹立不倒那么多年,也是个聪明人。 他曾经是最了解顺平帝的人,下意识的就要解释。 即便是认错了,他也不能让顺平帝厌弃。 只是他忘了,现在的他跟往常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顺平帝皱了皱眉头:“朕说了朕已经知道了,如果秦相没有别的事情,可以离开了!” 浑身的气势外放,顺平帝看向秦相的眼神中都带着恼怒。 从莫名的自信中缓和了过来,秦相突然间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 他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看了一眼顺平帝,赶忙应声告退。 等到秦相离开了,顺平帝的神色才变得十分复杂:“朕是真的想不通他这是为了什么,太子殿下做的越发过分了,朕都看不下去了,他还愿意护着太子。” 祁凉没有说话。 祁澈一直都被顺平帝喜爱,这个时候倒是不怕被顺平帝记恨。 他轻笑了一声:“太子殿下一直都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而且才刚被父皇放出来,现在如果再被父皇记恨,恐怕还要害怕自己被禁足,当然要推出来一个替死鬼了,这是殿下一向的做法。” 祁澈的话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他以前绝对不会这么说。 祁凉都被吓了一跳。 然而这还没有完,他在说完太子之后,又提起了秦相:“秦相也是越老越糊涂了,觉得他有个女儿,现在是整个相府唯一的后代了,就被太子拿捏的死死的,恐怕为了那个女儿,无论太子让他去做什么都愿意。” 这句话就很扎心了。 他是顺平帝的臣子,为了太子去做什么都愿意,把顺平帝放在哪里了? 祁凉能看到现在顺平帝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你在乱说什么!”不管祁澈说的有没有道理,顺平帝都不能当真。 祁澈毫不在意顺平帝的态度:“儿臣说的是不是真的,父皇总有一天会发现的,儿臣只是随便说说,您别放在欣赏。” 话是这么说,顺平帝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然而接下来的谈话中,顺平帝的态度很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 祁澈是故意的。 没有人比祁凉更清楚了。 等到从御书房中出来,一路走出了宫中,祁凉才拦住了要离开的祁澈。 祁澈抬头,目光清冽:“六弟,怎么了?” “三皇兄,你在想什么?”祁凉的神色自然,眸底却是掩盖不住的担忧。 祁澈似乎并没有听懂他的话,扯了扯唇角:“我在想怎么让大盛的百姓安居乐业,让我身后的人都不要失望。六弟不是跟我走了这么久了吗,难道还不知道皇兄的心愿不成?” 这些祁凉当然知道。 他也觉得祁澈肯定是能做到的。 不过这一刻,他问的显然不是这个问题。 祁凉的脸色冰冷:“皇兄知道我的意思,你不可能没有原因在父皇面前说太子跟秦相的坏话。” 什么样的隐情,能让祁澈跟往常变得完全不一样。 只有一直关心你的人才会发现你的任何一点改变,祁澈看向祁凉的目光很温柔。 祁凉能这么说,是真的很关心他。 只是祁澈也没有要跟祁凉好好解释的意思,反倒是拍了拍祁凉的肩膀:“我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今天在朝堂上太子跟秦相的做法有些过了,我并不喜欢他们这么做,所以态度有些过激了,没事的,你放心。” 祁澈的语气淡然,说完之后就要离开。 直觉告诉祁凉,原因肯定不是祁澈说的这一点。 想到这里,他赶忙跟上了祁澈的脚步:“三皇兄,我不相信。你一直都是谋定而后动的,到底是什么能让你这么反常?你说过不会骗我,难道还有不能给我说的事情吗?” 第六百五十五章一家人也说两家话 祁凉亦步亦趋,就像是块狗皮膏药一样,可不准备从祁澈身边离开。 祁澈的脸色变了变,也没想到祁凉会这么坚持。 他的表情带上了迟疑,眼中的恍惚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只是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才会在父皇面前挑明而已。父皇对我一直都很信任,就算是挑明了这两个人的目的,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你不用担心了。” 两个人都很倔强,也都很了解彼此。 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祁凉知道他再问也没有用了。 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他拍了拍祁澈的肩膀:“我们是兄弟,三皇兄您有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瞒着我自己去解决,好吗?” 祁凉紧紧盯着祁澈,不愿意放过祁澈的任何一个表情。 祁澈心中温暖,当即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瞒着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记得。” 永远没有办法问出了别人不愿意说的事情,祁凉明白了祁澈的想法,倒是没有过于强求,抿了抿唇,眼睁睁看着祁澈离开。 秦安若是在第三天,宫中的赏赐出来之后才知道在早朝上发生的事情的。 这一次顺平帝十分大方,给出来的赏赐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等到孙德寿走了,秦安若看着放在院子里的十几箱宝物,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些真的都是我的?” 她完全没有办法想象顺平帝的脑回路,就算是有人提出来要给她赏赐,也没有必要给这么多吧? 祁凉早就下早朝了,有圣旨来他倒是出门了。 现在听到秦安若的话,他的神色有些茫然的同时,轻声笑了笑:“其实……这一切都挺正常的,土豆既然是用了郑家所有人不出京城换来的,肯定就是父皇找出来的了。这些不仅是你降下来了京城的粮食价格的奖励,更是你找出了土豆的奖励。” 如果顺平帝宣布出去的时候说是自己找到的土豆,无疑对他更好。 就是为了这一点,顺平帝也是能不带秦安若就不带秦安若的。 早在当初选择这么做的时候祁凉就知道结果了,现在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秦安若有些茫然。 “当初不是早就说好了土豆交给父皇之后我们就要了吗,难道父皇不相信我?”她不由有些迟疑。 从来没有想过用土豆什么的给自己谋求好处,既然已经给顺平帝了,秦安若就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不该用的东西。 很显然,顺平帝的想法不一样。 祁凉冲秦安若笑了笑:“无所谓,既然东西已经在你的手中了,以后你想怎么使用都是你自己的自由,你不用有太多想法。” 这句话倒是没错。 什么时候银子都是最重要的。 顺平帝看重的什么名声之类的对秦安若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现在既然能拿到银子了,她也能让哦买噶更进一步了。 说干就干,秦安若当即打开箱子看了看。 黄金也就几万两,要说多是真的多,但比起来秦安若想要哦买噶开遍整个大盛,显然是不够的。 她敲了敲箱子,不由皱眉露出了一丝苦恼。 祁凉站在一旁,看着秦安若的神色不由笑了:“你可不要告诉本王,你觉得这些黄金都不够?” 想当初两个人刚谈好协议的时候,秦安若为了一千两黄金努力了那么久,就是想跟祁凉和离。 那个时候的一千两黄金都是庞然大物,现在看着几万两黄金,秦安若都觉得还不够。 随着祁凉的话,秦安若也不由想到了那个时候,脸上出现了几分无奈:“说到底我们都是在努力啊,以前的一千两黄金是哦买噶一年都赚不来的,现在每天撒出去的就差不多百两黄金了,怎么能比?” 做慈善是有代价的。 纵然这一次顺平帝的赏赐是有些多,但是在平复京城的粮价的时候,秦安若付出的东西也是别人不能想象的。 她的神色有些无奈,良久之后都没有出声。 祁凉可不想随便一句就让秦安若陷入对过往的回忆中,因此立马就换了话题:“你觉得这些银子还不够,是想做什么?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话,王府中还有一些,你也可以取用。” 两人现在的关系就是一体的,祁凉早就把自己的私库交给秦安若了,因此也不介意秦安若用。 秦安若立马摇头:“我现在需要银子发展哦买噶,这可是我自己的事业。如果我真的用了你的银子,那就说不清了。” 这一副想要两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态度让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不满:“我们二人是夫妻,哦买噶是你的事业,我就不能插手了吗?” “当然不能!”秦安若说的斩钉截铁。 关系是关系生意是生意,她绝对不会让祁凉插手哦买噶的。 本来只是随便说了一句,祁凉也没有想到,秦安若竟然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皱着眉头看了秦安若许久,还是没有想通,秦安若怎么会这么排斥:“你觉得本王会觊觎你的哦买噶?” 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是想不通还有什么了。 家族企业是不可能出现的,两个人关系越近的人一起做事儿,出错的可能性越大。 秦安若的脸色当即就变得十分认真,看向祁凉的目光中也带着警惕:“王爷您也不必说这么多了,我肯定是不会用您的银子的。” 她都已经这般躲避了,祁凉当然不会没眼色到继续说这种话。 只是心情到底是有些不好,也懒得在院子里跟秦安若说话,祁凉很快就离开了。 圣旨是送到朝澜殿的,因此也在朝澜殿的院子里,秦安若没有理会离开的祁凉。 甚至在祁凉离开之后,她才不由松了一口气,赶忙给身后的玉珠说道:“快把东西都收拾好,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卖的,银子越多我们哦买噶就发展的越好。” 这些话她不会给祁凉说,对着玉珠倒是没有什么隐瞒。 玉珠刚才差点被祁凉身上的冷意冻伤,现在看着秦安若依旧是一副没有任何心机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无奈。 她叹了一口气,倒是站在了秦安若面前:“王妃,王爷都生气了,您真的没有发现吗?” 当然是发现了。 可是生气了又有什么用呢? 秦安若难道就能真的拿祁凉的银子吗? 哦买噶烧烤铺子到现在都还是和刚开的时候差不多,即便秦安若接手了,也没有什么差别。 她的心中十分清楚,最开始就属于她的东西跟别人的是不一样的。 如果真的用了祁凉的银子,哦买噶还会是她的哦买噶吗? 玉珠不知道秦安若的心思,眼看秦安若都已经这么坚持了,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秦安若的吩咐,把这些东西都入了册子。 宫中赏赐出来的东西,除了真金白银之外,能卖出去的真的很少。 这一次有了几万两黄金,是一个机会。 秦安若从来没有放弃过把哦买噶开遍大盛,现在银子都差不多了,她也该想想别的办法了。 主仆俩还在这边思索,很快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秦风就带人走了进来。 秦安若顿时皱起了眉头:“秦风,你来这里干什么?” 主子刚都已经被她气走了,秦风作为祁凉的贴身侍卫,难道不知道她跟祁凉吵架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如果有选择,秦风当然也不想来。 他心中不知道暗骂了多少次了,当着秦安若的面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秦风的神色自然,而后很快说道:“这些都是王爷让属下送来的,王爷说……” “你拿回去,我不要。”没等秦风说完,秦安若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她觉得已经跟祁凉说的很清楚了,就算是真的缺银子,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直接从祁凉的手中拿。 不是她的东西,拿着肯定是烫手的。 秦风眼看秦安若说完之后就要进屋子里。 如果真的秦安若离开了,让祁凉知道这么点小事他都办不好,他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心中难免生出了几分无奈,最终秦风还是斗胆拦住了秦安若:“王妃您误会了,王爷不是让属下把这些东西送给你。” “不是送给我,你让人来朝澜殿干什么,耍着我玩儿?”秦安若只以为是秦风看到她的脸色不好就换了说法,显然没有相信。 还有人不需要别人送的银子? 更何况王爷和王妃都已经是一家了,因此秦风是真的很难理解秦安若的想法。 不过难理解归难理解,他也清楚这不是他该管的,很快就压下了纷飞的思绪,说出了祁凉的意思:“王爷说宫中赏赐的东西代表着身份,想必对王妃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他却是非常需要,因此让属下跟王妃换一下。” 这下秦安若总算是听清楚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秦风的身上:“你是说,这些东西是祁凉让你来跟我换的?就要那些宫中赏赐下来的东西?” 秦安若眯了眯眼睛,神色莫名。 她不是个傻子,祁凉做的这么明显,分明就是为了她能筹集银子,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秦风不明所以,却依照祁凉的吩咐点头:“对,属下请求王妃应允。” 第六百五十六章钱货两讫 人总是要有个台阶下的。 如果没有祁凉的支持,秦安若真的很难在短时间内凑起来银子。 她不想要祁凉的银子,并且刚才没有注意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都说的挺难听的。 秦安若以为祁凉会生气,没想到最终事情的发展走向,完全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气冲冲离开的人,让秦风带来了这么多银子。 秦安若没有回答秦风的话,反倒是问了一句:“你们王爷有多少银子,想要换多少赏赐之物,是个怎么换法儿?” 本来只是找个借口给秦安若送银子罢了,祁凉自己不好意思来,才会让秦风来的。 秦风也急匆匆让人带着银子过来了,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会问的这么仔细。 他顿时脸色涨红,对上了秦安若的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秦风的话,秦安若勾唇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怎么,你们王爷连这个都没有说吗?这可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就说要换东西,难不成怎么换,换什么都由我来决定不成?” 秦风的脑子转的还是挺快的,很快就顺着秦安若的话说了下去:“对,王爷也是相信王妃。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他相信王妃肯定会给一个合适的价格的,一切就按照王妃的吩咐来。” “如果我定下来的价格比市面上的更高呢?”这是祁凉的一片心意,现在秦安若已经明白了。 然而即便这样,她依旧没有轻易松口。 这年头还有给人送银子都送不出去的。 秦风只要想想都替祁凉觉得可怜。 他很快就端正了态度:“王妃不是那种人,属下跟王爷都相信您肯定会按照市价来的。” 退一万步说,祁凉要那么多御赐的东西有什么用? 现在找出来这么一个借口,无非就是为了给秦安若送银子的。 如果秦安若真的能比市价高很多,恐怕祁凉更高兴。 这些话当然不能当着秦安若的面说出来,秦风说得倒是大义凌然。 秦安若显然也明白这些,看向秦风的目光中带着复杂。 祁凉都已经能做到这一步了,如果她还是一步都不愿意退让的话,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 秦安若知道这是祁凉的好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把东西都拿进来吧。这一次御赐的东西也不少,我对这些市价也不了解,就都交给秦侍卫吧。” 什么情况? 还没有来得及兴奋自己这么容易就完成了任务,秦风直接被秦安若的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御赐的东西哪儿有什么市价。 这也就是在梁王府内胡闹了,如果让别人知道秦安若把御赐的东西换了银子,恐怕肯定会给她带来麻烦的。 秦风上哪儿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去? 从一进来秦风的表情就很冷静,好不容易看着秦风变了脸色,秦安若瞬间就笑了出来:“我相信秦侍卫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的,我和王爷都很信任你。”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啊。 秦安若在说完之后,就走进了屋子中。 外面就只剩下秦风跟他带来的人了。 当然,还有秦安若身边的玉珠。 在进去之前,秦安若也给玉珠使了个眼色,让玉珠配合秦风。 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秦风很快就看向了玉珠:“玉珠姑娘,您也是王妃身边的人,这些东西王妃究竟想要怎么换,您给我一点提示?” 玉珠是被秦安若留下来的,不过秦安若可没有想什么不该想的。 因此听着秦风的话,玉珠立马拒绝:“王妃都不知道这些御赐之物的价格,奴婢更就不知道了。秦侍卫跟在王爷身边见多识广,想必是能估摸出一二的,还请秦侍卫不吝赐教。” 这主仆俩倒是一个说法。 秦风现在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王妃并不排斥,还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们了,他就该让祁凉自己来。 他们带来的银子跟御赐的一些宝物泾渭分明,都在院子中摆着。 马上就要给这些御赐之物估价了,秦风有些心惊胆战。 他是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竟然还能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给御赐之物估价,如果真的传出去了,恐怕他连命都没有了。 秦风抿了抿唇,王爷的吩咐总不能不完成。 他很快就有了决断,径直走到玉珠面前:“玉珠姑娘,王妃既然拿银子有用,想必早就说了她还需要多少银子吧?” 这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刚才确实大概感慨了一句,只是玉珠总不能随便说出来。 她脸上带着笑容,并没有回答秦风的话。 然而这一副明显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还是欺骗不了秦风。 秦风当即明白,玉珠肯定知道:“这里没有别人,就我与玉珠姑娘。姑娘你肯定也知道王爷的意思,御赐之物怎么能估价,不如姑娘给我说句实话?” 玉珠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御赐之物不能估价你还带着这么多银子,还带了那么多银子,难不成真的是以为我们王妃不会生气,就惹王妃玩儿吗?” 秦风哪儿能想到,玉珠突然间就说了这么一番话。 他当即苦笑:“姑娘您说哪儿去了,我不是这么想的。只是……王妃还缺多少银子,您就给我说一下,也让我心中有个数?” “这怎么成?王妃缺的银子王妃自己自然会赚的,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王妃只需要你好好估价,把这些御赐之物能换出去就好了。”玉珠说的一本正经。 在秦风心中暗骂玉珠不知道变通的时候,突然间发现玉珠的身侧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确定秦风看到了之后,玉珠指了指箱子里的黄金。 “一万两黄金?”秦风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一万两黄金,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玉珠嘴里说着不知道,却还是在身侧伸出来了一根手指头。 答案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秦风当即也不纠结了,直接指挥他带来的人:“这些东西我都大概看了一下,刚才也跟玉珠姑娘商量了了一下,御赐的东西定然是要贵的,大概就一万五千两黄金,你们现在数够黄金放下吧。” 这是什么情况? 跟着秦风来的人都满头雾水。 不过就祁凉跟秦安若做的这些事儿,但凡是换个正常人来都会觉得奇怪的。 大家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在秦风说完之后,就选好了黄金。 秦风放下了东西就要离开,玉珠拽住了他:“秦侍卫,银子都已经留下了,你该把那些东西带走了。如果你这么做生意,想必以后王爷都不敢让你来了。” 难道真的要把这些东西带走? 大家心中都清楚,今天其实就是王爷给王妃送银子的。 王爷根本就没有想要别的东西,如果真的抬走了御赐之物,王爷不会生气吧? 秦风无非也就那么点想法,很快玉珠就清楚了。 与此同时,她也明白秦安若的想法。 秦安若都说了不会白要祁凉的银子,现在换个说法就要了祁凉的银子,肯定不可能。 玉珠的表情也很坚定:“说好了是换东西,如果秦侍卫本来就没准备换东西,来这一趟干什么呢?难道你觉得,我们王妃会白拿王爷的东西不成?秦侍卫还是想好了。” 银子已经送到手了,难道还要收回去。 秦风可是知道祁凉的意思的,既然东西已经到了秦安若的手里了,他肯定不能要回去。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苦笑了一声:“玉珠姑娘,真的要我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吗?” 无非就是从王妃的私库到王爷的私库罢了,对一些爵位不太高的人来说,也许赏赐是个好东西。 不过祁凉是皇子,本来就不用这些身外之物来体现自己的尊贵。 让秦风来也不过是为了给秦安若一个台阶下罢了,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真的是这么想的。 玉珠不管秦风是怎么想的,她清楚秦安若的想法,就不能让秦安若难做:“秦侍卫还是把东西拿走吧。” 到底是没有办法,秦风还是让人把院子里所有御赐的东西都拿走了,当然也要除了那些黄金。 在拿走东西的时候,他还没有忘记给玉珠嘱托一句:“这些东西就算是在王爷那儿,也是我们整个梁王府的,如果王妃需要用的时候,可以去找王爷,万万不可以告诉别人是把这些物件换出去了,知道了吗?” 玉珠给秦安若说的时候,秦安差点没有被秦风这爹味十足的一句话给笑死。 她抿了抿唇:“这一次是王爷帮了我,记住就行了,那些御赐之物对我们跟王爷来说应该都没有什么用。你记着王爷拿来了多少银子,然后算好利息,最多一年时间,我们一定要给王爷还回去。” 都是一家人,显然王爷也没有把这些银子放在心上,王妃至于这样吗? 玉珠有些茫然,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在秦安若的注视下,她最终点头:“奴婢知道了,一定会记好的。” 反正王妃说得一定是有道理的,她只需要按照王妃的吩咐做就行了,没必要给王妃带来麻烦。 秦安若也没有多解释,有些话说的多了也就没意思了。 她记着祁凉的情就好,哦买噶的事情,她还是不希望跟任何人扯上不该有的关系。 第六百五十七章扩张第一步 银子到手了,接下来就该发展哦买噶了。 祁复才刚被放出来,上次又犯了错,最近也很安静,朝堂上一片祥和。 秦安若也没担心朝堂上的事情,把御赐的银子与从祁凉手里拿到的都归置了一下,很快就做好了计划书。 京城中的哦买噶已经成为了一种品牌了,快要到发展的天花板了,她该往外扩张了。 秦安若也没有迟疑,带着自己做好的策划书来找沈霜。 饶是早就知道秦安若的心思,在真的看到秦安若带过来的东西之后,沈霜都有些担心。 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策划案上:“公子,您真的确定要往外面开这么多的铺子吗?” 如果按照秦安若的策划案,需要的银子很庞大。 哦买噶的生意是不错,曾经也攒下了不少的银子。 然而因为补贴粮价等原因,现在铺子里的银子并不多。 作为一直都在管着账本的人,到底有多少钱沈霜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她张了张嘴想给秦安若说清楚,却是在对上秦安若的目光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秦安若似乎完全不懂沈霜的心思,她也没想到那儿去,很坚持的点头:“当然要这样做,现在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有了京城这边的影响,还有我去淮南带来的好处,只要我们不要做得太过分,肯定能有好处的!” 她坚持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听着秦安若的话,沈霜倒是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过很快,沈霜就反应过来了现在的情况:“公子您说的时机可能真的合适,然而……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银子。要往外扩张,按照您的设想是要一起开始的,我们账面上没有这么多银子。” 秦安若是个很认真的人,虽然她是哦买噶的主子,可以说这个策划案本来只有她一个人能看懂就可以了。 现在她拿过来的东西上面,写了最后需要的银子。 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想着要瞒着沈霜,现在的表情也很自然。 听着沈霜的话,秦安若笑了笑:“后面的这个银子,是我现在手中有的。只要我们能走出来第一步,银子不是重要的。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觉得谁能去帮我们在外地开铺子?” 想要放出去的人肯定要是一个能依靠的人。 如果出去开铺子的人最后背叛了,这些心思也就白费了。 沈霜张大了嘴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惊讶。 秦安若想要一千两金子,甚至为了这一千两金子费尽心思的事情好像还在昨天。 怎么一转眼,就能有这么多的银子了? 当然她知道她不该问秦安若,不知道秦安若会不会回答,在确定了银子真的没有问题知道,沈霜压下了心中的想法。 她抿了抿唇:“如果只是一两个人的话,我们铺子里还是能找到的,只是公子您这个策划案需要的人太多了,是要在很多地方同时开起来的,我们铺子里的人也许并不够。” 哦买噶所有的伙计加起来是很多,大部分是后面用玉翠的银子买来的,当然不能放出去。 秦安若的设想是要在大盛几个繁华的城中都有哦买噶,显然是做不到的。 沈霜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神色十分自然,把一切的主动权都交给了秦安若。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你觉得从哦买噶能找出来几个人?” 银子都有了,最大的问题都解决了,秦安若并不想轻易放弃。 更何况只是找点能用的人才罢了,她觉得这个问题要说难是真的难,但是换个角度来想,其实也挺简单的,她不用担心。 沈霜大概思考了一下:“我们的人中能放出去自己当掌柜的,还不用担心忠心程度的,最多不超过三个。” 秦安若有些傻眼,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万事俱备,最后竟然找不出来能独当一面的人。 这件事情暂且搁置了,秦安若的脸色当然不好看。 沈霜看到了秦安若的表情,莫名有些尴尬:“公子,我肯定会注意培养人才的,您放心,肯定很快就能找出来去开铺子的人。” 这句话说得倒是轻巧,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简单。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沈霜身上,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摇头:“如果只是突然间培养起来的人,在外面遇到了危险,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面对。我们不能有任何闪失,我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 在调教人这方面,沈霜肯定是比不过别人的。 毕竟只是从溢香阁出来的,沈霜也没有什么办法。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往乐队的方向走去。 沈霜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吴管家肯定有。 有了吴管家在,秦安若都已经很久不用管乐队的事情了。 按照吴管家之前的操作,乐队的乐手们都给青楼里的姑娘教会了西洋乐器,现在乐队已经完全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非但如此,别看只是一间小小的花楼,甚至这些姑娘们都只卖艺不卖身,赚来的银子也一点都不少。 站在青楼外面,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闹。 秦安若有些感叹,再一次觉得吴管家当真是很不容易。 心中闪过了很多想法,最终她还是走了进去:“吴叔在吗?” 吴管家是个合格的下人,就算秦安若很久没有来乐队,也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秦安若。 几乎是在秦安若刚来的时候,门口就有人发现了。 早就有人去给吴管家禀告了,听着秦安若的话,当即就有了给出了答案:“吴叔在楼上,公子您要上去吗?” 秦安若点头,随即走上了楼。 得到秦安若来的消息的吴管家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我来晚了,公子莫怪。” 一上来就给秦安若行了个大礼,不管秦安若怎么说,吴管家都把秦安若当成恩人,对秦安若的态度是要多好就有多好。 目光闪了闪,秦安若抿了抿唇:“无妨,吴叔不用多礼,我今日来找你有事,我们楼上说吧。” 吴管家很快就跟着秦安若上楼了。 从他们坐的位置可以看到楼下人来人往的局面,秦安若脸上带着笑容:“吴叔当真是有能力,把乐队从被人排挤发展到这一步,您辛苦了!” 果然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专业的人来才有用,看着现在乐队的情景,秦安若脸上带着笑容。 吴管家最近一直听到与相府有关的消息,再听着秦安若的话,赶忙摆手:“公子您谬赞了,是您给了我安身立命的场所,如果没有您,我可能早就没命了,这些都是我该做得。” 也许起初离开相府的时候,吴管家还有些不忍心。 但是过去这么长时间,亲眼看到相府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真的死心了。 记忆深处的那个秦相已经不见了,谁也不知道现在的秦相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吴管家就觉得心肝都有些痛。 秦安若明白吴管家的意思,不过现在秦相与她没有关系,她并不想多说与秦相有关的事情。 两个人简单说了两句话,吴管家也明白秦安若对这个问题没有兴趣。 他很快就换了副表情:“公子您可是很久都没有来乐队了,今日突然间来,难不成是有什么要事不成?”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得就是秦安若没错了。 自从有了吴管家,眼看着乐队在吴管家的管理下越来越好,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了。 现在突然间找上门来,肯定是有问题。 本来就是来寻求帮助的,秦安若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意思:“现在乐队已经发展起来了,吴叔觉得乐队目前的人中,有没有人能接替你的地位?” 吴管家的脸色变了变。 刚才的感动还没有消失,突然间听到秦安若的话,他也有些莫名的慌乱。 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吴管家良久都没有说话。 还是秦安若觉得气氛不对,抬头对上了吴管家充满疑惑的眸子。 已经被人放弃过一次了,在这一方面,吴管家要比别人更敏感。 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吴管家的意思,秦安若赶忙补救:“吴叔您不要多想,您为我跟哦买噶做的事情我都很清楚,我也不是要换了您,而是有更重要的地方需要您。” 秦安若说的很认真,她也知道是自己刚开始就说的太直白吓到吴管家了,尽量补救。 吴管家能理解秦安若的心情,他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公子您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就是了,但凡是我能做到的,我肯定义不容辞。” 适才只是下意识的害怕罢了,其实吴管家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他的命都是秦安若救的,还有什么不能给秦安若的呢? 他的神色自然,秦安若却被看得有些尴尬。 良久,秦安若咳嗽了一声:“吴叔您不用这么紧张,我想要扩张哦买噶,想在京城外面也开哦买噶的铺子。只是您也知道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班底,想要往外扩张,现在银钱倒是够了,就是没有得用的人才,因此想要让吴叔您帮忙。” 与沈霜早就听过秦安若的设想不同,吴管家是第一次听到。 他是从相府出来的,纵然相府也有产业,他其实对做生意并没有多大心得。 皱了皱眉头,吴管家第一反应是疑惑:“公子是想要在外地收购铺子吗?如果真的没有人脉,对公子来说会很难。” 第六百五十八章 干儿子 吴管家是站在一个很客观的角度上说话的,秦安若现在什么都没有,如果真的想往外扩张,本来就不好做。 在沈霜那里已经得到答案了,因此对吴管家的话,秦安若也没有生气。 她抿了抿唇,神色中也难免透露出了几分无奈:“吴叔说的没错,我现在手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才,但是现在是个往外开铺子的好时机。就像是有了乐队跟超市一样,我并不是想收购别人的铺子,也不仅仅是在外地赚钱,更想要的是哦买噶这个名字传遍大盛。” 现在还没有什么品牌效应,秦安若的这个要求就难免让人觉得奇怪了。 吴管家想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问道:“难道这个名字对公子来说,有重要意义?” 他算是真正看着秦安若长大的,虽然秦相之前对秦安若很好,但毕竟朝廷的事情很忙,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吴管家看着秦安若的。 任凭吴管家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这个对秦安若能有什么重要意义。 他皱了皱眉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疑惑。 “没有什么重要意义,但是哦买噶是个招牌,我希望以后不管大家要干什么,都能第一时间想到哦买噶。”秦安若的语气中蕴含着巨大的意味。 吴管家是个聪明人。 以前从来没有听到秦安若说这件事情,但是现在很快就明白了。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公子,您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倒不是不能完成,只是要做到秦安若说的事情,势必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秦安若的脸色自然,没有丝毫惊慌:“只要我们努力,肯定能做到的。现在我有了漕运线,手里还有了银子,更有了皇上的支持,我还怕什么?” 比起来别的做生意的人,秦安若拥有的东西确实太多了。 吴管家起初还有些担心,等到秦安若仔细数了一下,他觉得好像真的是他想多了。 就秦安若目前手里的资源,只是想要做生意而已,其实还是挺容易的。 吴管家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上了自然:“我相信公子想要做的事情肯定能做到,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公子您尽管说就是,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一次来就是为了吴管家的能力,现在解除了误会,秦安若很快就把话挑明了:“乐队现在的发展已经很好了,我相信吴叔觉得能接替你位置的人肯定能把乐队发展好,我需要你帮忙,你能帮我吗?” 秦安若都把话说到这一步了,吴管家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基本没有任何犹豫,吴管家就已经安排好了:“乐队的事情有王二操心,就算是没有我,他也能找到新人,培养新人,这些倒是不用担心。不过……除了这个之外,别的事情不能交给王二。” 吴管家是对秦安若绝对忠心的,他也是个能拎得清的人,现在没有秦相的影响,所有的打算都是为了秦安若好。 对上秦安若的目光,他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我觉得王二可以成为乐队的领头人,不过生意上的事情不能交给他。当初从难民营中出来的这些人是有能力,但是经历造就了现在他们的性格,他们不适合接触银钱。” 也没有拐弯子,吴管家说的很清楚。 王二等人曾经毕竟因为银子背叛过秦安若,就算是秦安若能不计前嫌继续让王二等人待下去,他是不愿意的。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向吴管家的目光中带着疑惑:“吴叔对他们的意见很大?” 吴管家已经带着王二等人很久了,秦安若也从来没从吴管家嘴里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还一直都以为他们的关系不错。 谁能想到,一转眼竟然能听到这么一番话。 吴管家的神色自然,对上秦安若的目光,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倒不是说这些人不行,什么样的人都有自己的用处。只是每次跟银子有关的事情,他们总会闹分歧。” 秦安若有些苦恼。 她肯定是没有时间管乐队的事情的,毕竟有了吴管家之后,她就已经把乐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很久都没有考虑过了。 现在冷不丁的要接触乐队的事情,她定然什么也做不了。 吴管家要真的答应了她要离开京城,短时间内也是回不来的,这个问题似乎瞬间就无解了。 犹豫了许久,秦安若还是没有做出来选择。 她敲了敲桌子:“我是想让吴叔代替我在全国各地跑的,到时候吴叔势必没有时间来看乐队的账本了。如果你不把一切都交给王二,接下来谁能管乐队的事情呢?” 毕竟也是废了吴管家的心神,才能让乐队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秦安若有自己的坚持,她也不想罔顾吴管家的意愿,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吴管家倒是并没有多想,稍微迟疑了一下:“如果公子愿意听我的,这两样倒是没有必要交给一个人。” 苦恼中的秦安若暂且停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能让吴管家说出来这种话,想必他已经思考清楚了。 秦安若一时半会也没有想出来有用的法子,只能寄希望于吴管家。 “我觉得小六子还是不错的,我们可以把与乐队直接有关的东西交给王二,与银钱有关的这些我们可以交给小六子。”吴管家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六子?”秦安若这下是真的很茫然。 小六子是吴管家找来的人,她也见过。 不可否认秦安若对小六子的感觉不错,也觉得小六子是个很机灵的人。 然而不管机灵不机灵,毕竟年纪太小了,真的能把乐队的事情交给小六子吗? 看出来了秦安若的疑惑,吴管家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小心的给秦安若解释了一下:“公子别看小六子年纪小,真的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凡我们能给他的任务,他肯定都能完成。而且因为公子对他有恩情,他对公子是完全忠心的。” 从吴管家这短短的几句话中,已经完全能听出来他对小六子是真的感觉不错。 秦安若听着吴管家的话,却是苦笑了一声:“恩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如果恩情真的有用的话,你也不可能不相信王二他们,不是吗?” 秦安若也不算小六子的恩人,小六子是吴管家留下的。 王二等人却是秦安若一手带出来的,现在也难免不相信了,因此秦安若心中确实很为难。 吴管家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早就知道因为王二等人不做人秦安若的心情不好,他还给秦安若心口插刀,当真是太过分了。 面上的神色有些难看,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是我说错话了,只是小六子看着真不错。” 秦安若在来之前已经想了很久,除了吴管家,她基本没有什么人可以用。 如果这一次吴管家不能出手,她势必还要找很久的人。 时机不等人,最近祁复因为宫中的事情忙活,也没有心情找她的茬,现在是开连锁超市的最好时机。 秦安若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只是在吴管家这里确定了一次:“你真的觉得小六子可以做到你现在这样的地步,能守住你弄好的乐队?” 哦买噶乐队已经不仅仅是个西洋乐队那么简单了,在跟怡香阁合并了之后,现在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这里是文人雅士最喜欢来的地方。 秦安若也因为怡香阁有了很多小道消息,她是真的舍不得放弃怡香阁。 吴管家也明白秦安若的意思。 自古以来,这些谈事情的事情都是最容易得到秘密的。 他当初在让人装修的时候,都是亲自设计好的。 吴管家咬了咬牙:“这些装修我一个人是做不完的,其实小六子从头到尾都是知情人。也算是我的私心吧,小六子现在无父无母,我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我早就把小六子当成半子了,一直都在培养他。” 当然,吴管家从来没想过要让小六子接他的班。 他一直都想把小六子培养出来了,能让孩子有个吃饭的手艺。 他毕竟是从相府出来的,调教人的手段是有的,也对小六子倾囊相授,希望小六子以后能过的好。 原来还有这一层渊源在。 与吴管家幻想的不一样,秦安若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你跟小六子还有这一层关系,你怎么不早说!” 秦安若的语气自然,似乎放下了一桩心事。 吴管家实在看不懂秦安若的表现,也莫名有些心虚:“这些都是我的私心,我也对不起公子的信任,请公子责罚。” “吴叔,你不是我的下人,我们只是合作伙伴罢了。你这算是什么私心?你培养自己的干儿子,也没有损害到我的利益,我不至于连这点都容忍不了。”秦安若说的斩钉截铁。 更何况,如果吴叔真的跟小六子有关系,她倒是愿意用小六子了。 为了不让吴管家多想,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最牢靠的永远都是利益关系,如果小六子是真心认你为干爹的,他就是我们自己人,我同意你的提议。” 第六百五十九章 言传身教 秦安若虽然来了,但是只见了吴叔,并没有见别人。 因此小六子一直在忙,也并不知道秦安若来了的消息。 听着有人说吴管家找他,他也没有多想,很快蹦蹦跳跳走了进去:“干爹!” 一向都看着十分冷静的人,也只有在吴管家面前才能毫无心机地当个小孩子。 不过这一次,小六子在喊出来之后就惊呆了。 他嘴巴抿了抿,不由看向了秦安若:“公子?”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瞬间从小孩子转化成了一个小大人:“小六子给公子请安。” 如果没有看到他适才像小孩子一样蹦跶进来,秦安若还真的觉得小六子一直都很冷静。 不过也正是从小六子的身上看到了这股活泼儿劲儿,她才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小六子就是个小孩子。 心思千回百转,秦安若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她抿了抿唇,仔细打量着小六子。 小六子本来就有些害怕,现在被秦安若盯着,更是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 秦安若没有说话,敲了敲桌子。 她的每个动作都像是敲击在小六子的心头,小六子的脸色越发难看。 如果不是一旁吴管家还在,他现在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认错了。 小六子的脸色越发惨白,吴管家看得有些不忍心。 他攥紧了拳头,忍住了要出声给小六子解围的冲动。 秦安若能这么做,定然有自己的考量。 屋子里的氛围始终都十分寂静,终于在小六子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的时候,秦安若说话了:“你为什么要认吴叔做干爹?” 小六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吴管家。 吴管家别过了头,没有看小六子,也没有给小六子任何提示。 这是公子的考研,如果他这一次在公子面前帮了小六子,公子觉得小六子不能独当一面,到头来还是对小六子不好。 想清楚了这些,吴管家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并没有说一句话。 小六子也看懂了吴管家不准备插手了,他冷静了下来,声音出奇的镇定:“干爹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如果没有干爹,我也许早就活不下去了。我是心甘情愿认干爹的,我以后一定一辈子都对干爹好。” 小六子说的十分认真,秦安若的目光落在小六子的身上。 她能肯定,这个时候的小六子肯定是真的这么想的。 不由叹了一口气,秦安若也觉得高兴:“你真的不会违背你的誓言,一辈子都认吴叔为干爹?” 原主记忆里的那些事情不算,吴管家对秦安若也不错。 秦安若现在看着吴管家,也是当成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的。 她的神色十分认真,吴管家也看了一眼秦安若,良久之后,突然间笑了:“公子,我就说了这小子除了有点皮之外,没有什么大毛病。也是我主动提出来要认这个干儿子的,肯定没有人敢欺骗我,你就放心吧。” 吴管家终于开口说话了,下意识的就要护着小六子。 秦安若可以感受到吴管家话中的真诚,想必吴管家是真的把小六子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了。 人家两个当事人都已经接受了,秦安若也没有什么意见。 她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在小六子身上:“你干爹说你是一个十分忠心的人,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你能完成吗?” 没头没脑的听到这么一句话,小六子有些茫然。 他也没有错过秦安若说是吴管家说的。 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很快小六子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干爹说我能完成的事情,我肯定能完成。公子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小六子是真心的。 这股真心似乎也很能影响到人。 秦安若看了一眼吴管家,眼中含着笑容。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的乐队是吴管家发展起来的,既然吴管家觉得小六子可以,秦安若很快就接受了。 比起来这两个人的轻描淡写,得到真相的小六子脸上布满了茫然:“以后让我自己看着怡香阁?” 吴管家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别的可能了。 他的脸色很严肃,许久之后,才点头:“公子说的没有错,现在乐队中的事情我是怎么做的,你都清楚。你接手了之后还是跟我一样,培养新人的事情就交给王二,银钱不要让王二沾手,就按照我在的时候一样做就行了。” 小六子听着吴管家的话有些惊慌,目光不由落在秦安若的身上。 他们跟王二都是秦安若的人,如果秦安若知道他们内部有分歧,应该不好吧? 没有让小六子多想,秦安若的身上一直都很自然。 在吴管家说完之后,秦安若补充了一句:“你干爹说的没有错,你也不要把自己当成孩子了,既然是吴叔自己带出来的人,我相信你是有能力的。我让吴叔在这里留三天,三天之内,你必须想出来以后怎么打理怡香阁,能做到吗?” 这是个机会! 犹豫了很久,小六子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一想起来以后他能成为怡香阁的掌柜的,能成为跟干爹一样的人,他就不由摒住了呼吸。 良久之后,小六子才跳了起来:“我可以,干爹会教我的,三天内我一定找出来应该怎么做!” 他的目光清澈,秦安若看了他一眼,最终笑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既然决定了要把这里的一切事务交给小六子,小六子跟吴管家之间肯定要做一个交接。 秦安若本来还有下一步的计划,不过吴管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非让秦安若等到两个人交接完了再说别的。 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吴管家:“吴叔,我肯定是相信您的。小六子既然是您看好的人,我也相信他,你们两个人交接就好了,这些就不用告诉我了。” 秦安若对吴管家现在真的是十分信任,当然也没有要查账的意思。 不得不说秦安若的运气是真的不错,手下从来就没有要隐瞒她的人。 即便她已经表现出了她对吴管家的信任,吴管家也依旧没有迟疑,还是坚持要跟小六子把账本交代清楚:“公子,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就算是我们俩是父子,也不能保证以后的关系不会变。现在把该弄的都弄清楚,以后也就不会带来麻烦了。” 吴管家说的十分清楚,小六子有些着急:“干爹,我一定会听你的话,不会有别的心思。” 他的意思显然是以后小六子肯定会不听话,作为吴管家的头号粉丝,现在小六子对吴管家的感情十分热烈。 吴管家安抚好了小六子:“你一定要记住,不管是对谁,一定要留一个心眼。你相信我对我好,跟这个账本没有关系。账本是公子的财产,既然公子相信你,你就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掉以轻心,你懂了吗?” 用自己做例子,吴管家当场给小六子上了最生动的一课。 本来还有些排斥的小六子听到这句话,当即就明白了吴管家的意思。 他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还是妥协了。 当着吴管家和秦安若的面,小六子仔细看了一下账本。 他也不仅仅是看了一遍,并且从中找出来了缺漏:“干爹,这里有一百两银子的缺口对不上。” 一进入工作状态,小六子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如果不是一直在这里坐着,秦安若完全看不出来,这小子刚才还说他很相信吴管家。 他老练的手法,瞬间就找出来了几百两银子的缺口。 吴管家是真的要历练小六子的,也并没有因为小六子找茬而生气,反倒是认真的看了一眼小六子找出来的账本的漏洞。 随即他从旁边拿出来了账本:“这是我们在怡香阁刚建立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账本是王二管着的。当初我就犯了你之前犯的错误,没有查探账本,这笔账也自然找不出来。” 眼看小六子皱起了眉头,吴管家打断了小六子的话:“既然是我的错误,我就自己把银子补上了,在下一页就有。只是……这个账本是我从王二那里誊抄过来的,还需要把原本留着,不然也怕别人误会。” 小六子从吴管家的手中接过了账本,看着上面都是王二的字迹。 果然这一页的账本都是王二记得,知道不是干爹自己吞了银子,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自从认识起,吴管家在他心中就一直都有崇高的地位。 他不想一个查账,就对吴管家有有误会。 这口气松了一半,他想起来吴管家说自己把银子补上了,当即变了脸色,不由看了一眼秦安若:“这些银子既然不是您拿的,您为什么要把银子补上?是王二记账的时候出现的问题,当然就由王二补上。” 乐队的人现在都有银子了,一百两银子虽然多,但也不是拿不出来。 谁也没有办法想象,这些人是曾经从难民营中出来的。 吴管家之所以会把账本拿出来,还特意让小六子看了一遍,就是为了现在。 他的神色十分认真:“钱财永远都是当面点清才有效,不管是对待陌生人还是对待自己人。当初拿账本的时候没有问清楚,后来我再说他缺了银子,你觉得他会承认吗?” 第六百六十章 儿女债 当然不可能。 一百两银子即便是能拿出来,也会让王二伤筋动骨的。 现在好不容易日子过的不错了,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似乎是明白了吴管家的意思,小六子低下了头,有些难受:“难道就这么给他背锅吗?这样子真的很不公平。” 吴管家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既然他说了银子是王二在的时候弄得找不见的,大概就是王二弄走的。 明明找王二就能拿回来,为什么要吴管家自己还呢? “王二也许有错,也许没有,你根本没有办法认定这一点,势必还要跟王二扯皮。甚至如果他一口咬定这是您冤枉他,肯定有一半人会听他的话,你相信吗?”吴管家也没有着急。 相信吗? 当然相信。 毕竟整个乐队中的人都是跟王二一伙的,小六子来的时间并不短了,对乐队中的事情也算是了解。 看到了小六子为难的神色,吴管家才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让你做掌柜的,不是让你明辨是非,非要找出来谁对谁错。我就希望你能找一个合适的平衡,如果他们不是做的十恶不赦的事情,就暂且不把自己的不满意压下去。” “这还不算十恶不赦的事情吗?我们都已经对乐队的人那么好了,公子给乐队的月钱是整个京城中都少有的,他们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背叛公子,他们太过分了!”有些事情上,小六子毕竟是个孩子。 他说的义愤填膺,看向吴管家的目光中都带着不甘心。 秦安若倒是能理解小六子的心思,不过这分明是吴管家的主场,想必吴管家并不希望她多说,秦安若没有说话。 “这就是我今天非要让你跟我对账的原因,你要记住,你跟你的干爹都对账了,以后不能忘记跟任何人对账。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忘记了,那就是你的错,跟别人没有关系,你要做错了账,就把银子自己补上,你明白了吗?” 吴管家的意思很明确。 他是有点私心,让秦安若用了小六子。 不过换个角度,他还是不希望小六子优柔寡断。 秦安若始终都没有说话,小六子在吴管家的逼迫下,最终也下了决定:“干爹您放心,以后不管是谁接触银子,我都会看好账本的。” 等到吴管家跟小六子说完,秦安若才把她早就做好的策划案给了吴管家:“这是我准备好的策划案,我想按照这个往外面扩张,具体能开多少家铺子,就要看吴管家您的能力了。” 接过了秦安若手中的策划案,看着上面写的东西,吴管家的神色瞬间变了:“公子,您真的确定要按照这策划案吗?” 吴管家对做生意的事情是不了解,然而对银子还是很敏感的。 就秦安若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定然很废银子。 秦安若神色自然:“只吴管家能做到我的策划案说的事情,银子我肯定会想办法的。” “公子既然想做,我肯定会按照公子的想法去做的。”吴管家很快就给了秦安若肯定的答案。 银子有了,现在有了吴管家,秦安若也相信事情肯定能完成,心情都好了不少。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都在怡香阁。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吴管家也觉得把该说的东西都教给了小六子,就准备离开了。 他是很安静地离开的,除了小六子跟秦安若,就只有一个秦安若从祁凉那里要来的暗卫跟着。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认真:“吴叔,虽然说我想开好铺子,但是你也一定要小心,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吴管家的泪水落了下来。 分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他却觉得十分感动:“公子您放心,我肯定会不辱使命。总有一天,我们哦买噶肯定能跟公子想的一样,传遍整个大盛。” 秦安若点头。 她跟小六子一起看着吴管家远去,直到吴管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听到了旁边的抽泣声。 “小六子?”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 除了第一天从小六子的身上看出了一点小孩子般的不成熟之外,她可从来没有听到过小六子哭。 猛然间看到小六子哭,秦安若都有些莫名的感觉。 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小六子快速擦干了眼泪:“我没有哭,我就是……我就是鼻子不通气。” 这个借口早在八百年前就没有人用了。 这一刻秦安若才发现,即便在乐队中表现的再怎么成熟,小六子本质上还是一个孩子。 并且是一个从来都没有什么人疼爱,好不容易有个干爹,现在还被她送走了的孩子。 秦安若难得生出了一种愧疚,看向小六子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吴叔肯定不会有事的,等到吴叔回来,我一定会让你们父子俩团聚的。” 已经离开的吴管家不知道他身后发生的事情,既然说道这里了,小六子倒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公子,如果干爹回来,您能让干爹跟我回家养老吗?” 以前小六子不敢说,现在他是怡香阁的掌柜的了。 只要他好好干,秦安若是个对属下很好的,他一定能有前途。 吴管家回来至少也要一两年,到时候他能攒够银子,就可以给吴管家养老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吴叔毕竟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想必你也看到了,他用的东西就没有差的,你觉得你能养得起他吗?”秦安若的目光始终落在小六子的身上。 这只是吴管家的干儿子,即便再怎么相信吴管家,秦安若对小六子的试探都没有消失过。 小六子也不在意秦安若说的话,他的神色十分认真:“我一定会努力的。如果没有干爹就没有现在的我,但凡是有一点可能,我都不想让干爹再劳累了。”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果真是要看一个缘分。 小六子跟吴管家认识的时间也不长,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当真让人觉得感慨。 秦安若深深看了一眼小六子,良久之后笑了:“只要干爹愿意就好,我一定会给干爹养老的!” “你干爹愿意,我也没有意见。”一个孝顺的人,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总是会让人有好感的。 比起来吴管家的幸运,他曾经的主子秦相就是很不幸了。 为了祁复才刚去御书房中丢了人,现在顺平帝每天在朝堂上都不愿意跟秦相说话。 作为曾经大盛朝堂上的中流砥柱,秦相能感觉到,他在被逐渐边缘化。 只可惜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人是顺平帝,他就算是心中有不满也没有用。 秦相最近已经很苦恼了,还没等他想出来该怎么应对顺平帝的冷脸,祁复就先坐不住了。 这几天不管祁复怎么叫,秦相都没有去东宫。 他并没有忘记秦烟儿,但是要想秦烟儿过的好,他首先自己要有能力。 按照祁复的尿性,如果他真的没有能力了,秦烟儿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秦相有些担心,暂且就把祁复的事情放在了一旁,想要维持自己的地位。 只可惜,一切都不会按照他的想法走的。 还没等秦相想出来解决的办法,不能让秦相进宫的祁复就派出了秦烟儿。 “老爷,太子侧妃来了。”秦相身边新换了个管家,不知道秦相的心思,即便秦烟儿来了,也没第一时间把人放出来,反倒是先来给秦相禀告了。 “烟儿真的来了?”秦相首先起身,神色激动。 然而在站起来之后,他不由思索了一下,秦烟儿来是为了什么? 纵然有些无奈,可是秦相还是很快就明白了。 这两天祁复已经叫了他很多次了,也不知道祁复又有什么点子。 上次着急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已经让顺平帝生气了。 最近秦相不敢轻举妄动,也没有去见祁复。 老实说没有祁复降智般的吩咐,最近秦相觉得自己过的很好。 这一切,都是在秦烟儿没有来之前。 管家本来看秦相的表情,以为秦相很想见到秦烟儿,当即就准备出去接人。 谁能想到秦相起身之后又坐回去了,脸上的表情还不是很好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般。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问了一句:“现在侧妃娘娘想必已经在来书房的路上了,如果相爷您不想见,奴才先让侧妃娘娘回院子里休息一下?” 外面怎么传秦相对女儿好,管家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秦相现在的这个表现,可一点都不像是希望太子侧妃来。 一直都紧皱着的眉头在管家的话说完之后终于松开了,秦相深深看了一眼管家,没有隐瞒自己的意思:“好,既然这样,你就先让人带她去之前的院子里休息。” 等到管家出去,秦相才瘫软在椅子上。 秦烟儿是他们秦家唯一的血脉不假,但是他现在,也是真的不想见秦烟儿这个血脉了。 每次见面都会给他嗲来麻烦,现在日子好不容易轻松了一点,等他想到办法再见秦烟儿吧。 给自己的做法找了一个借口,秦相的心中也好受了不少,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准备缓缓。 突然间书房门口传来了怒吼声,紧接着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大胆刁奴,父亲不是在这里吗,你怎么敢骗我?” 第六百六十一章银子事件败露 书房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奉命带秦烟儿去别的院子的管家硬着头皮走了进来:“老爷,奴才已经给侧妃娘娘说了您还有事,她不听奴才的非要进来,奴才也没有办法了。” 秦相没有回答管家的话。 管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变。 感觉到秦相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冰冷,管家十分害怕,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但凡是个聪明的,都该知道现在秦相的心情不好了。 然而秦烟儿一点都没有感觉,反倒是冲到了秦相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父亲不是说在忙吗?桌上一本公文也没有,我要是不进来,恐怕父亲就要在这里睡着了,这就是你说的要忙?” 纵观古今,甚少有人被自己的女儿指着鼻子骂的。 秦相也是宠过秦安若的,对秦安若的宠爱比之秦烟儿更甚。 秦安若当初是怎么做的? 也许时间太过久远了,秦相记得秦安若是有些闹心,但却一直都是求着他哄着他,从来没有颐指气使过。 正常的父女关系,难道不该是那样吗? 脑海中的光芒越来越盛,最终秦相轻笑了一声:“倒是本相错了,本来以为对你好点,你就能向着本相。没想到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本相为你做了这么多,还不如太子给你的一块狗骨头。” 管家的身子不住颤抖,完全不敢想象,听到了这些话,他还能活着吗? 秦烟儿却是被秦相的话气到了。 在秦相无底线的纵容中,她早就忘记了曾经秦相的冷酷。 迎着秦相冰冷的目光,她往前走了一步,把秦相手中的东西立马摔到了地上:“父亲这是要后悔了吗?是你说只有我一个女儿的,我是秦家唯一的后代,你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在太子府跟东宫中经历了百般折磨,祁复有多变态,秦烟儿的心思就有多诡异。 她冷冷看了一眼秦相,神色癫狂:“既然你已经开始纵容我了,就只有这一条路。不然我现在就自杀,太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简直是不知所谓!要没有本相,你能进太子府吗?要没有本相,你能有现在的日子吗?你还敢对本相大呼小叫,莫非真的以为本相不敢动你不成?”最近的举步维艰终于让秦相心中生出了怒气,看向秦烟儿的神色十分冰冷。 秦烟儿却好似一无所觉,甚至还冲着秦相笑了笑:“我当然相信你敢动我,你怎么会不敢动我呢?我秦烟儿到现在也是个玩物,谁想动我就可以动我,我很清楚!” 面对秦相的怒气,秦烟儿出乎意料的安静。 说完这些话之后,她甚至冲着秦相笑了笑:“父亲,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太子殿下要见你,你去不去?” 秦烟儿从头到尾没把秦相放在眼中。 秦相自然是感觉到了。 他也是真的宠爱过秦烟儿的,面对眼中完全没有自己的女儿,他有些难受,深吸了一口气:“你当真觉得无论我被太子如何对待,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可知道,如果没有了我,你会遭受什么?” 眼中的怒气一闪而逝,秦烟儿唇角勾起了一抹奇怪的弧度:“有了父亲在,我还是能在东宫挨饿。父亲知道没有饭吃的滋味吗?我分明还是相府的大小姐,但是在东宫就像是一条狗,连饭都不配吃,父亲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我挨饿的时候,父亲在哪儿?” 她身上的悲伤似乎已经能化为实质了,秦相猛然间起身:“你什么是挨饿了?” 面对秦相的讶然,秦烟儿没有丝毫动容:“东宫中的事情,只要父亲想知道,肯定能有办法知道。每次殿下折磨我都是因为父亲不听话,想必我刚没饭吃的时候,父亲就清楚了,现在装模作样干什么?” 记忆逐渐复苏,秦相突然间想到了玉萃刚出宫的时候。 他皱着眉头:“本相不在东宫中,当时太子殿下实在是逼得太紧了,本相也没有办法,只能给你银子。当初给了你一万两银子,本相就不信东宫中没有贪图银子的人,你怎么还会饿着?” 有钱能使鬼推磨。 祁复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秦烟儿,因此把银子送进去之后,秦相就没有再关注过这个问题了。 他根本不相信,秦烟儿能在拿着一万两银子的情况下还饿着。 “父亲不想帮忙就不想帮忙,想眼睁睁看着我死也就算了,现在说什么一万两银子。进宫这么久,我就从来没拿到过与家中有关的任何东西,你突然间说给了我一万两银子,我上哪儿去给父亲找呢?”秦烟儿看了一眼秦相,神色冷然。 站在秦烟儿的角度看,秦相确实太过分了。 就算是当初没有理她也就算了,毕竟是对上太子,其实秦相的心思秦烟儿也差不多能明白的。 只是秦相现在,分明就是把她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如果秦相真的能给她一万两银子,她之前真的不会过的那么惨。 痛苦已经承受了,秦相还不愿意承认,秦烟儿的神色十分冰冷。 要说秦相跟秦烟儿的相处时间并不长,但还是很了解秦烟儿的。 他的目光落在秦烟儿身上,许久之后,脑海中突然间就有些茫然。 似乎,秦烟儿说的是真的。 他很确定自己真的给秦烟儿银子了,现在秦烟儿的怨恨简直是没有理由。 秦相是个聪明人,没有跟秦烟儿一样一味地抱怨,反倒是很快就抓住了重点:“你说你没有拿到银子?” “当然没有,如果父亲真的能给我银子,别说是一万两了,就是一千两我也能好好生活。”秦烟儿的语气中不无怨恨。 嫁妆中的银子都是有册子的,纵然平日里是没有人看,但是她只要动了,太子就肯定能知道。 当初在东宫中是祁复不愿意给她饭吃的,如果她用银子买饭被祁复抓住,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然而秦相要是额外给她银子就不一样了。 没想到这个可能之前,秦烟儿对秦相虽然是有怨恨,但是怨恨的情绪还没有那么大。 现在听着秦相都知道给银子就能让她好过,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冷意:“父亲是真的不在意我这个唯一的女儿,即便知道怎么帮我,也跟现在一样装傻充愣,你真的觉得秦家已经不需要我了,对吗?” 秦烟儿能被祁复放出来,肯定是答应了祁复不少要求的。 如果秦相不会答应她的话,她回去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脑海中把一切都想的很清楚,秦烟儿看了一眼秦相,很快就拿出了一把匕首放在了自己脖子上:“父亲既然非要逼我,我也没有办法。秦家最终还是会断子绝孙的,你信不信?” 话音刚落,秦烟儿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脖子处扎去。 秦相简直要被吓死了,赶忙上前紧紧拽住秦烟儿的手:“你这是干什么!” 东宫的事情他是暂时不想理会,但秦相心中清楚,只要他还没有从丞相的位置上离开,太子就不会对秦烟儿真正动手的。 至少,也是不会危及秦烟儿的生命的。 谁能想到祁复是没有动手,秦烟儿竟然自己这么激动。 秦相拽住了秦烟儿:“老夫肯定不会不管你的,但是现在的局面有些奇怪,等老夫稍微思考一下,再想想怎么更好的帮你。难道你还不相信老夫吗?” “我已经因为父亲受了多少罪了,到头来父亲一句给过我一万两银子,倒是把一切罪过都推了出去,我什么时候拿到过一万两银子?再等下去,想必父亲的想法跟之前还是一样的。”秦烟儿垂下了眸子。 纵然心中认定秦相是在说谎,但是每次提起来一万两银子,她都有些激动。 她还从来没有自己有这么多银子。 秦相要是真的能给她就好了。 秦烟儿的神色恍然,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嘲讽。 秦相的理智也回来了,当即冷下了脸:“本相没有骗你,银子我是让玉萃给你带进宫中的,难道你真的没有收到?”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只有真诚。 秦烟儿觉得秦相似乎不像是推卸责任的样子。 她的目光闪了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秦相:“父亲是真的给了?如果现在我要一万两银子,你会给我吗?” “一万两银子虽然多,但你是我们相府唯一地后代,我肯定能给你,你现在要用,我也能给你。”秦相在这一点上并没有纠结。 一切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如果祁复是几万两银子就能安抚好的,他早就把银子送走了。 看出来了秦相的真诚,秦烟儿脑海中闪过了很多想法,最终突然间看向了一直在一旁的管家:“去给我把玉萃带过来!” 被秦烟儿提醒了,秦相才反应过来,这其中有问题的就只能是玉萃了。 管家听到了秦烟儿的话,也没有立马动作,反倒是把目光落在了秦相身上。 一个人把银子给出去了,另外一个却坚定地说没有收到。 这其中唯一有可能出问题地,就是传递银子的玉萃了。 秦相点头:“听侧妃的话,去带玉萃过来。本相也很想知道,既然一万两银子没有到侧妃的手中,到底去了哪儿!好一个玉萃!” 第六百六十二章银子被梁王妃拿走了 自从把银子丢了,还没从秦安若那里拿回来,玉萃就一直小心没有让秦相跟秦烟儿两个人接触。 秦烟儿毕竟已经是太子侧妃了,就算在东宫中见面,也都是太子在场的时候。 果然,秦相跟秦烟儿见了好几次面,两个人并没有提及那笔银子。 随着时间过的越来越久,玉萃已经放心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已经完全把那一万两银子的事情抛在脑后之后,又被带进来。 几乎是在看到秦烟儿在相府出现的瞬间,她就想到了一万两银子。 努力咬着牙才没有让脸上露出来害怕,玉萃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靠近了秦相和秦烟儿:“奴婢给相爷请安,给侧妃娘娘请安。” 她跪在地上,谁也没有让她起来。 非但如此,秦烟儿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直接上前给了玉萃一巴掌:“贱人,我的银子你都敢吞,胆子不小啊!” 她整个人都被怒气掩盖,秦相想到秦烟儿在东宫中挨饿的日子,心中愧疚,并没有阻拦。 即便还没有问到底是不是玉萃做的,一个下人罢了,既然秦烟儿看着不顺眼,发泄一下也是正常的。 玉萃倒是不知道这些,她脸上传来了刺痛,当即别过了头。 泪水瞬间脸颊流了下来,玉萃很快就给自己披上了无辜的外衣:“侧妃娘娘,什么银子,奴婢怎么敢拿娘娘的银子,奴婢也不知道娘娘的银子在哪儿,娘娘您明鉴啊!” 玉萃哭的很惨。 她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都带着可怜,无论谁看,她都像是冤枉的。 只可惜,秦烟儿从来就不是一个会等证据的人。 她看了一眼玉萃,冷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秦安若的丫鬟,即便离开她这么久也还是记得你的主子,现在就是故意给我添堵的!” 玉萃心中一跳,秦相却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怎么就又跟秦安若有关了,她已经不是我们秦家的人了,现在也是梁王妃,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你以后不要找她的麻烦。” 秦相大概也已经能找出来一点端倪了,每一次跟秦安若对上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不想跟秦安若扯上关系。 只不过他的好心玉萃是注定理解不了了。 非但如此,玉萃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已经很相府没有关系了,你还不让我说她一句,是真的还把她当成你的女儿不成?” 没有等秦相回话,秦烟儿就直接往秦相的心窝子扎刀:“只可惜就算是你把人家当成了女儿,在人家的心中你可是什么都不。” 秦相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你就是这么跟本相说话的?太子放你出来,你今天就是为了气我?” 太子当然是让秦烟儿好好跟秦相说话,至少要安抚一下秦相。 除了一个秦烟儿,祁复对秦相根本没有办法。 在想清楚了这些时候,他的态度当然好了不少。 只可惜祁复忘了秦烟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次来是劝说秦相要好好跟太子说话的没错,秦烟儿自己却学不会跟秦相好声好气的说。 “如果你不是还对秦安若有父女之情,她给我带来了麻烦,我就是说她两句怎么了?我都从来没听过你不许别人说我,我提一句秦安若都不行?”秦烟儿在东宫压抑太久了,好不容易能有个发泄的机会,显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秦相看着这样的秦烟儿,有些无奈。 良久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跟秦烟儿争论这个:“算了算了,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也不说了。反正我们跟梁王妃也没有什么交际,大不了以后不提就行了。” 秦相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他没有跟秦烟儿一样被这些没用的话影响到,很快就想起了这一次的来意,目光落在了玉萃身上:“本相当初把银子交给你的时候,应该跟你说清楚了,一定要交给侧妃娘娘,对吗?” 玉萃的身子有些发抖。 她其实已经替秦相办事很多年了,也是最清楚秦相是个什么人的。 如果这次真的被抓住,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玉萃很快低下头:“相爷说的话奴婢自然都记得,银子奴婢也交给侧妃娘娘了。” 事实的真相是什么,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 玉萃很快就想好了,把一切都推在秦烟儿的身上。 突然间就被扣了好大一口锅,秦烟儿都没有想到。 她当即指着玉萃:“你这个贱人乱说什么?你什么时候给我银子了,你竟然敢骗人!” 秦烟儿恨不得立马上前把玉萃怒骂一顿,看向玉萃的目光都十分冰冷。 只可惜玉萃并没有害怕,反倒是抬头对上了秦烟儿的目光:“侧妃娘娘,当初您在东宫中过得不好,让奴婢出宫来找相爷。相爷也给了奴婢银子,奴婢怕您在宫中受苦,当时很快就把银子拿进了宫中,难道您真的忘了吗?” 玉萃的泪水流了下来,说的情真意切。 比起来秦烟儿的骚操作,玉萃这样似乎是正常的。 本来以为秦烟儿真的没有收到银子的秦相,目光就落在了秦烟儿的身上:“烟儿,你真的没有拿到银子?就算你不说谎,本相肯定是会帮你的,你没有必要非给别人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秦烟儿简直是要被气死了。 什么叫她给别人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她狠狠瞪了一眼玉萃,回头给秦相说道:“我都说了我没有拿到银子,你现在宁可相信一个丫鬟的话,也不愿意听我说的了吗?我是你的女儿,她就是个下人,你不相信我?” 秦烟儿的态度有些癫狂。 秦相迟疑了一下,重新地目光落在了玉萃身上:“银子侧妃娘娘没有拿到,本相心中清楚。你到底把银子放在哪儿,现在好好说出来,本相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如果你还想着欺骗本相,就不要怪我了。” 秦相身上的气势不是玉萃一个小丫鬟能抵抗的了的。 这一瞬间,玉萃觉得秦相马上就要杀了她了。 她心中害怕不已,脸上终于露出了心虚。 如果秦安若当初要了她,她现在肯定在梁王府中了,就算面对秦相也不害怕。 一切都没有如果。 她现在是相府的人,不管到底有没有拿走银子,只要秦相不愿意用她了,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把这一切都想清楚,玉萃也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她垂下了头,没有辩解:“对,银子是真的没有到侧妃娘娘的手中,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秦烟儿脑海中顿时响起了炸雷。 她不断回想着那些没有饭吃的时间,本来以为是秦相放弃了她,谁能想到最终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她的目光落在玉萃身上,许久之后,扯了扯唇角:“你这个贱人,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么害我!” 巴掌像是雨点一样争先恐后落在了玉萃的身上,秦相也没有阻拦,让秦烟儿发泄了个够。 在玉萃觉得脸上已经没有知觉的时候,秦烟儿终于发泄完了怒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说吧,银子到底去了哪儿。”秦相的声音低沉。 一万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也清楚,如果真的是玉萃自己拿了,肯定早就逃跑了。 现在心中难免有些后悔,一万两银子他竟然就直接交给玉萃了,秦相叹了一口气。 玉萃的身子抖了抖:“银子是被梁王妃娘娘拿走了。” 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秦烟儿就先炸了。 当然,秦烟儿生气的对象是秦相:“我就说了你肯定还觉得秦安若是你的女儿,你是不是不仅给了我银子,还给了秦安若一样的银子!” 在听到银子被梁王妃带走的瞬间,她脑海中就只有这个结果。 秦烟儿简直不敢相信,秦安若都已经不是相府的人了,还能从相府拿走一万两银子。 最重要的是,她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银子。 秦相哪里能想到秦烟儿能想那么多,他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换了副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给她银子!” 一万两银子对相府来说也不少,就现在相府跟秦安若的关系,秦相得多傻才能把银子给秦安若。 秦烟儿不相信还要闹,秦相无奈只能先制止秦烟儿。 这一次的事情是玉萃引起来的,自然要玉萃解决。 秦相皱眉看向玉萃:“到底是怎么回事,银子怎么会在梁王妃的手里?本相可不记得当初让你去找梁王妃了。” 早在进来之前,玉萃脑海中就已经大概有了想法了。 面对秦相的质问,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相爷当初为了救侧妃娘娘,答应了太子殿下要跟梁王妃接触。奴婢去找梁王妃的时候,被梁王妃打晕……她拿走了银子。” 这个说法有些太牵强了。 秦相起身,站在玉萃面前:“你知道欺骗本相会有什么结果吗?” 反正秦安若是肯定不会承认银子在她手中的,玉萃觉得她想投靠秦安若的事情,只要秦安若那边的人不说,秦相是肯定不会知道的。 心思千回百转,她很快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奴婢说的都是真话,如果有一点虚假,就让奴婢被天打五雷轰,相爷您相信奴婢!” 第六百六十三章拒不承认 秦烟儿在知道秦安若拿走了相府一万两银子之后,瞬间就来了劲儿。 她甚至都忘记了祁复让她来的主要目的,当即就催促秦相去梁王府。 不管秦相是怎么想的,她还振振有词:“我们相府的银子,就算是扔了也不能随便给别人。秦安若现在跟相府没有关系,还敢在丫鬟手里抢银子,这事情传出去,没脸的肯定是梁王府,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只要是能给秦安若添堵的事情,秦烟儿都愿意做。 姜还是老的辣,即便玉萃说的再简单,秦相也没有轻易相信玉萃。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玉萃的身上,死死盯着玉萃看:“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欺骗本相?” 开弓没有回头箭,玉萃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脸上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玉萃,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地位。 如果敢再改口,说不定会被秦相当场杀了。 她的神色十分自然,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坚定:“相爷,奴婢说的都千真万确,奴婢也愿意去跟梁王妃对峙!” 秦安若是个心软的人,看到她这么惨,也许会救她也不一定? 一行人各有各的心思,最终都站在了梁王府门前。 恰好碰到了秦安若跟祁凉都在府中。 听着门房禀告秦相来了,秦安若还有些奇怪:“他来干什么?” “听说最近秦相跟太子的关系不好,想必是太子又有了什么鬼点子,想让秦相来打探一下吧。”宫中就没有什么秘密,特别是几位皇子都把别人当成自己的对手。 祁凉即便是没有特别关注,也知道现在宫中的局势是什么样,说起来难免还带上了几分笑意。 秦安若却是笑不出来。 她看了一眼祁凉,良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后知后觉感觉的秦安若的心情似乎不好,收起了笑容:“怎么了?不过就是个没什么关系的人罢了,如果你不想见面,不见他就行了,也没必要不开心。” 现在的秦相跟曾经完全不一样了,没有了顺平帝的宠爱,就算有个太子在身后又能怎么样? 甚至正是因为秦相的身后站着太子,现在在朝廷上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 至少曾经被他压得死死的祁凉,现在一点也不担心秦相的到来。 秦安若是真的不想见,不由看了一眼祁凉:“我真的能不见他吗?人家都已经上门了,这是当着大家的面来的,不说别的关系,就他是朝廷命官,你这个梁王就要见面的吧?” 早就说过了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还一次次的来梁王府,秦安若第一次觉得秦相是真的很烦。 祁凉本来表情挺自然的,听了秦安若的话,愣了一下,顿时觉得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秦安若说得没有错。 就算秦相真的没有任何地位了,现在除了朝廷命官这个身份,跟他们没有关系。 然而就是这一个身份,他们就没有不见的借口。 秦安若看到了祁凉的表情,当然也就明白了祁凉的意思。 她轻声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你也没有办法,并没有怪你的意思。现在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 秦安若起初不知道秦相是来干什么的,然而当看到秦烟儿与玉萃两人都在秦相身后的时候,她沉默了。 目光闪了闪,良久之后,她才笑了笑:“我好像说过,我跟秦相已经没关系了。甚至我都不止一次让秦相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不知道秦相今天来这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她的表情自然,好像真的只是疑惑秦相的来意罢了。 秦烟儿本来就是个没有城府的,在玉萃说银子被秦安若拿走的瞬间,她就已经相信了这个说法。 现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立马冲到了秦安若面前:“你也知道你说跟我们相府没有关系了,既然没有关系了还敢抢我们相府的银子。梁王府就穷成这样了,让你连一点银子都拿不到吗?” 她的表情冰冷,恶狠狠得盯着秦安若,恨不得要把秦安若吃了。 秦安若没有说话,甚至都像是没有听到秦烟儿的话一般。 她的目光始终都落在了秦相的身上:“相爷今天就是带着你女儿来梁王府大放厥词的?我就算是现在跟相府没有关系了,我也还是皇家的人,我这个梁王妃就不是一个太子侧妃能指着鼻子骂的,相爷可知道?” 最近秦安若在京城中也是炙手可热的人。 最起码顺平帝的那些赏赐,就能让人知道秦安若不好招惹。 秦相很快就听出了秦安若语气中的威胁,他咳嗽了一声:“烟儿,不要乱说话。” 如果真的让秦安若生气了,今天来的目的达不到不说,把祁凉得罪的更狠了,并没有什么好处。 秦烟儿要是能听得进去劝说,也就不会跟现在一样可怜了。 她立马回头看了一眼秦相:“父亲,您到底在说什么?是她拿了我们相府的银子,这一次是她对不起我,如果不是她我都不会受罪,我难道还不能说她了?” 秦烟儿完全一副秦相偏心的样子,跟以往很多次一样。 即便嘴里一直说着秦安若不是相府的人了,她还是要用过去的那一套,想在秦相面前争宠。 秦安若懒得看这父女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往后退让了一步,把空间让给了祁凉。 祁凉的脸色阴沉,看向秦烟儿跟秦相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两位究竟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直接说了。王妃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相府的银子。梁王府能供养的起本王的王妃,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他说的简单,秦烟儿却是看了一眼十分冷酷的祁凉,当即眼中就带上了泪水:“祁凉哥哥,这才过了多久,你真的就忘了我们曾经一起的事情了吗?” 秦烟儿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秦安若是真的很怀疑。 她的目光落在秦烟儿的身上,从秦烟儿眼中看到的只有真诚,并没有别的感情。 也就是说,秦烟儿是真的觉得还能说服祁凉。 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秦安若并不想跟秦烟儿走的太近。 跟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万一影响到她也没有脑子怎么办? 秦烟儿一无所觉,目光始终落在祁凉的脸上,希望祁凉能给她一个说法。 祁凉的神色冰冷,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带着冷意:“本王没有什么好说的,当初你骗了本王,非说是你救了本王,现在还想让本王计较当初的事情不成?” 秦烟儿以梁王的恩人自居了很久,恐怕是真的已经忘了,她跟梁王并没有什么关系。 都不用秦安若说话,祁凉早就很讨厌秦烟儿了,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满是冷意。 被祁凉冰冷的目光看得不由打了一个寒战,秦烟儿想说的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没敢出声。 祁凉也觉得跟秦烟儿这种没有脑子的人没什么好说的,目光落在了秦相身上:“相爷拖家带口的来梁王府有什么要事,现在已经进来了,就直接说事情吧。” 秦相脸色有些铁青。 本来该是他来解决事情的,被秦烟儿这么一闹,搞得跟他十分无能一样。 秦相忍耐了很久,才没有在别人面前骂秦烟儿,只是看向秦烟儿的表情没有多好看就是了。 偏生秦烟儿对这一切一无所觉,她还恶狠狠得盯着秦安若。 如果有一点可能,她恨不得上前从秦安若的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人已经来了,该说的事情还是要说的。 秦相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探究:“本相曾经让玉萃给烟儿拿了一万两银子,希望烟儿在宫中的生活能好过点。也是玉萃这丫头胆大包天,今天才告诉本相,银子是让梁王妃拿走了,可有此事?” 说话间,秦相已经把玉萃推了出来。 玉萃的一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全是秦烟儿的巴掌印。 如果不是秦相说这是玉萃,最起码祁凉是没有认出来的。 早就看到了玉萃跟秦烟儿的秦安若也做好了准备。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装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你说这是玉萃?” 秦安若很快上前打量了一番,面上的神色有些奇怪:“相爷就算要骗人也要找个差不多点的借口吧,她除了是个女子,哪里像是玉萃了?” 玉萃好歹也是个清秀佳人,就现在眼前的人,秦安若觉得不是玉萃一点也没有毛病。 本来以为秦安若看到她这么可怜会心软,玉萃哪里能想到,秦安若竟然真的一点都没有想救她。 她脑海中突然间就敲响了警钟,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可怜:“王妃,奴婢真的是玉萃,奴婢没有骗您。” 玉萃的语气十分可怜,装出来一副柔弱的样子,想要唤起秦安若心中微弱的怜悯心。 自从她离开的那一刻,怜悯心这个玩意儿,秦安若早就没了。 扫了一眼玉萃,秦安若淡淡得点头:“原来真的是玉萃啊。自从被相爷带走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了,确实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相爷刚才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秦安若的语气自然,表情中带着无辜,完全没有一点心虚。 秦相却是逐渐黑了脸,听明白了秦安若的言外之意。 第六百六十四章新的谋算 从秦相带走之后就没有见过玉萃了,更不用说从玉萃的手里拿到银子了。 秦相反手就给了玉萃一巴掌。 玉萃被打倒在地上,惊呼了一声。 秦安若能感觉到屋子里几个人的打量。 她虽然善良,却也不是对任何人都善良的。 早就给过玉萃离开的机会了,玉萃没有离开,这就是相府自己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秦安若想得清楚,眼看秦相要继续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冷笑了一声,拦住了秦相:“相爷如果想要教训丫鬟,就在相府教训完了再出来。这里是梁王府,不是相爷能撒野的地方。” 面对秦安若的冷脸,秦相嘴巴动了动,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人家都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如果他还继续下去,就真的有些刻意了。 秦相脸色冰冷,淡淡看了一眼玉萃:“这么没用的丫鬟,还是处理了吧。” 秦安若没有说话,祁凉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趟来梁王府,似乎就是秦相的个人秀。 秦相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偏生一旁的秦烟儿还一点都没有脑子,当即立马出声道:“玉萃说了银子是被秦安若带走的,堂堂梁王妃也不至于缺这么点银子吧,还请把我们的银子还回来!” 也许是有了刚才的教训,她现在的语气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不过再好也没有用,本来就没人准备接秦烟儿的话。 秦安若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在秦相的身上:“虽然我不知道玉萃为什么会说我拿走了银子,但是从头到尾都就没有用过相府的银子。当初我跟相府关系好的时候,尚且开铺子都没有用相府的银子,现在我会用吗?” 不等秦相回答,秦安若继续戳心窝子:“再者说了,我还有我母亲的嫁妆。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万两银子,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不会眼红不属于我自己的银子。” 拿出来一万两银子,当然不难。 但是用自己的银子跟用别人的肯定不一样。 心中暗自想了很多,秦安若的表情始终都十分自然,没让人看清她的想法。 秦相的表情这下是真的有些难看了。 他暗恨秦烟儿乱说话,与此同时也觉得秦安若不给他这个当父亲的一点面子,有些太过分了。 当着祁凉的面,就算是再怎么生气,秦相也不能说出来不该说的话。 过了许久,他勉强才调整好心情:“我们只是听这丫鬟乱说,才来给你一个公道的,并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梁王妃不必生气。” 秦相很快就把场面话都圆回来了,当即给了秦安若一个笑脸,转身拽着秦烟儿就要离开。 明明是来要银子的,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干,就这么离开了? 秦相能吃下这个亏,能从很多个角度看事情,秦烟儿可不能。 秦烟儿当即冷笑了一声,甩开了秦相的手:“我才是相府唯一的女儿!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偏心她的,那是给我的银子,就算是你愿意息事宁人,我也不愿意。” 冲着秦相一顿输出,没有管秦相难看的脸色,秦烟儿的目光才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了吗?我告诉你秦安若,我的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你最好给我把银子拿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与她的气急败坏不同,秦安若的神色一直都很自然:“你说我拿了你的银子?” 秦烟儿想都不想的点头:“当然,分明就是你拿走了我的银子,如果不是你拿走的,玉萃就算是想要编也编不到你身上!”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这个逻辑没有问题,很快秦烟儿就问了一句玉萃:“我说的对不对,那么多银子你总不能一个人拿走吧,现在就就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拿走银子的!” 玉萃现在也知道情况不对了,秦安若分明就是不想承认,如果秦安若不承认,一万两银子,就算是把她卖了都不够。 她当即膝行到秦安若身边:“王妃娘娘,看在奴婢伺候您那么多年的份儿上,您就给奴婢一条活路吧。银子是您拿走的,您现在就说一句真话不成吗?” 玉萃到底还是想着攻心的,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害怕,配合上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似乎真的像那么回事儿。 只可惜,秦安若从来不相信这些把戏。 秦安若轻声笑了笑,神色淡然:“玉萃,我不知道你拿了相府多少银子,但是我跟你没有关系,跟相府也没有关系,你怎么就觉得我会给你背锅呢?当初你背叛了我,跟着秦相回去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难道你忘了吗?”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自然,拍了拍玉萃的脸,眼中没有任何不忍。 她扒下了玉萃的手,站直了身子:“相府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儿了。既然说了我跟相爷没有关系,就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希望相爷以后不要来梁王府,也不要给我带来麻烦了。” 秦安若说的十分干脆,这些话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秦安若能走,祁凉总不能也离开把这些人留在这里。 拦住了还想跟上去的玉萃,祁凉的神色极其冷然:“既然是相爷带来的狗,还请相爷自己看好。梁王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今天本王看在相爷的面子上放他们进来了,相爷也不要真的以为本王好欺负。” 秦相以前是不怕祁凉,甚至都能正面跟祁凉杠起来。 然而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本了,如果祁凉真的生气了,到时候他的处境要比现在更可怕。 秦相的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妥协了:“今日是本相的错,不该为了一个下人的话来梁王府,让梁王见笑了。” 没有回答秦相的话,祁凉直接走到门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很明显的赶客了。 从来没这么丢人过,秦相觉得自己脸都开始发热了。 他抿了抿唇,最终拉着还有些不甘心的秦烟儿离开了。 一走出梁王府的大门,秦烟儿就甩开了秦相:“不是说去找秦安若要银子吗,现在我们的银子不也还没有要回来吗?你说跟秦安若没有关系,你是不是还觉得她是你的女儿,那可是一万两银子!” 每次说出来这个数额,秦烟儿就觉得有人拿刀子在割她的肉。 一万两银子啊。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银子。 本来该是她的,为什么要给秦安若。 一想起来这个,她的眼中就出现了冷意:“都怪你这个贱人,给我的银子都能让秦安若带走了,你简直是罪该万死!” 如果不是玉萃这里出了问题,银子就是她的了。 与一万两银子失之交臂,秦烟儿心痛的要死。 甚至都没有理会这里还是大街上,冲着玉萃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秦相始终都没有说话,等到秦烟儿发泄的差不多了,才低声道:“行了,这里还是外面,没得让人看了笑话,你别闹了。” 秦烟儿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看向玉萃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她现在恨不得直接把玉萃杀了。 玉萃的身子抖了抖,今天这事情的发展是她没有想象到的。 她已经这么可怜了,秦安若竟然能视若无睹。 每一次见秦安若,她都会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放弃秦安若? 心中生出了一种难言的感觉,面对秦烟儿的怒骂,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秦相拦住了要继续的秦烟儿,阴森的目光落在了玉萃身上:“本相相信你说的话,那一万两银子应该是被梁王妃带走了。你能告诉本相,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吗?” 目光落在秦相的身上,玉萃有些茫然:“相爷?” “银子是从你手里丢了的,但凡是你稍微能用点心,银子就肯定丢不了。所以这件事情,你肯定是脱不了责任的,你懂吗?”秦相没有秦烟儿那么歇斯底里,但是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 玉萃当即低头:“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如果奴婢当初小心点,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奴婢知道错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无奈,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带着茫然。 秦相可没有被她影响到,当即就冷笑了一声:“好,既然你知道是你的错了,那就每天都来给本相找她。但凡是她出现的地方,你必须要出现,你懂了吗?” 不管是作为梁王妃,还是作为哦买噶的主人,秦安若都不能有欠钱不还的名声。 即便秦安若装的一本正经,秦相一点都不害怕。 玉萃突然间看到了生的希望,当即抓住了这个机会:“奴婢可以,奴婢明白您的意思,只要相爷愿意给奴婢机会,奴婢一定能给您办好。” 一万两银子,如果秦相真的要计较的话,玉萃是不会有任何好好活着的可能的。 秦烟儿起初还很愤怒,甚至想跟秦相好好说清楚。 然而现在听着秦相对玉萃的吩咐,脑海中出现了秦安若无时无刻不被人要银子的一幕。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秦安若还有什么名声? 欠钱不还的梁王妃,有人愿意理她吗? 秦烟儿终于笑了,又一次凑到了秦相身边:“我就知道父亲肯定不会跟她有关系的,我才是相府唯一的女儿。” 秦相无奈苦笑了一声,这件事情就算是定了。 第六百六十五章 围追堵截 秦相的到来在秦安若的生活中就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罢了,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反正当初的一万两银子已经花完了,伙计们都已经在哦买噶做熟悉了,不管秦相想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秦安若放下了心,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不过在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她就在梁王府门口碰到了玉萃。 现在她是真的有些害怕碰到玉萃了,在看到玉萃的瞬间就加快了步子。 谁料根本没给她逃脱的机会,玉萃立马冲了上来:“王妃娘娘,求求您把银子还给奴婢吧。那些银子对奴婢来说真的是能救命的,它们比奴婢的命都重要,王妃娘娘您救救奴婢吧!” 玉萃的声音尖锐,至少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幸好梁王府在内城,这会也过了上早朝的时间,来来往往并没有多少人。 话是这么说,秦安若看向玉萃的目光十分冰冷:“你什么意思?谁让你来这里的,秦相?” 玉萃一个丫鬟,如果没有秦相的允许,是不可能出来的。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被恶心到了,她没有想到秦相能做到这一步。 玉萃似乎根本没有听懂秦安若的话,对秦安若的问题熟视无睹,继续出声喊道:“梁王妃娘娘,奴婢真的很需要那笔银子,当初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听相爷的话照顾您,让您误会……” “行了,你不用说了。”没给玉萃说完的机会,秦安若直接打断了玉萃的话。 “我不想知道你想干什么,也不想清楚秦相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看在你曾经伺候过我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忠告:现在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不敢保证会怎么对你,你懂吗?”秦安若的语气淡然,缺蕴含着怒气。 玉萃身子抖了抖。 她现在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不管是哪一条都被堵死了。 如果秦安若愿意留下她,她肯定不会回去。 可惜当初秦安若就拒绝了她,好歹也伺候了秦安若很久,玉萃知道秦安若的脾气。 已经拒绝了她一次,秦安若就不会留下她了。 相府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现在没有别的可能了。 脸上的神色逐渐变的坚定起来,玉萃当即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王妃娘娘,奴婢说的句句都是真话。您拿走的银子对奴婢来说真的很重要,求求您还给奴婢吧。” 秦安若没有回答玉萃的话,反而是在周围扫了一圈,才把目光重新落在玉萃的身上:“你看清楚了吗,这周围是没有人的。” 眼睁睁看着玉萃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秦安若笑的有些张扬:“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我想秦相的意思是要让你有人的时候来。你这个偷工减料,让秦相知道了,你猜会有好下场吗?” 秦安若的目光清明,玉萃的那些小心思似乎根本无所遁形。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 没有继续说什么银子,声音也没有了刚才得尖锐,只是看向秦安若得目光幽怨:“我好歹也帮了王妃那么多,伺候了王妃很久,王妃您就没有一点不忍心吗?” “没有。”这句话秦安若说的干脆利落,完全没有给玉萃再说下去的机会。 玉萃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终于明白就算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也没有用了。 她抿了抿唇:“奴婢知道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玉萃就离开了。 不过就看着她离开的时候的表情,秦安若怎么也不相信,玉萃会真的走。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回到了府中:“玉珠,今天你跟我去哦买噶。” 在外地开铺子的事情有吴管家在,京城中的哦买噶超市,上次直播后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秦安若最近又有个新的主意,每天待在府中也无聊,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哦买噶了。 在把玉珠带出来之后,秦安若也没有瞒着玉珠:“我想秦相肯定是让玉萃来给我找茬的,玉萃现在没有退路了,说不定这一路上都会跟着我。如果在铺子外面听到她说我欠了银子什么的,你一定要反驳,知道吗?” 玉珠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是因为聪明,她也不会跟在秦安若的身边。 听着秦安若的话,她立马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尽管放心就是,奴婢肯定不会让玉萃影响到您的。” 身份差不多的人才有解释的必要,如果玉萃真的拦着秦安若,还让别人看到了,秦安若总不能真的跟玉萃两个人辩驳。 不得不说秦相的这招确实不错。 眼中的晦涩一闪而逝,秦安若带着玉珠出门。 玉萃毕竟刚离开,在到哦买噶的路上,秦安若并没有碰到。 她暂且把玉萃的事情扔在了脑后,开始跟沈霜说接下来哦买噶的安排:“直播的效果既然不错,我接下来就一个月直播一次,固定下来。这样每个月都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你再锻炼一下直播的人。” 直播是真的很赚钱,秦安若做了几次,沈霜早就发现了。 她本来就有这个打算,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当即就同意了:“公子说的是,我们确实应该安排好一个月直播一次。每一次直播超市都会比之前更挣钱。” 两个人算是说定了这件事情,秦安若面上的神色也变得温和了起来:“除了这个,最近有人来超市说我的事情你都不要听,不管是谁来,你都说秦公子跟梁王妃不能混为一谈,你只认来到超市的秦公子,知道了吗?” 秦安若的神色认真,说话的时候十分严肃。 沈霜现在也算是经历过很多事情了,几乎是在秦安若刚张嘴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头了。 目光闪了闪,她还是选择问出来:“公子,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人找您的麻烦?” 不用多想,看着秦安若的表情,她就知道差不多是这样。 秦安若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玉萃的事情:“现在秦相非说我拿了一万两银子,纵然在梁王府不敢乱说,出了梁王府之后,让玉萃到处堵我。纵然我不介意,可名声上总是不好听。” 大概给沈霜解释一下,沈霜不由目瞪口呆。 竟然还有玉萃的事情? 沈霜曾经跟玉萃的关系也是不错的,谁能想到现在会走到这一步。 她的神色有些复杂,看了一眼秦安若,分明有很多话想说,又怕秦安若会生气,没敢说出口。 秦安若现在倒是想的很开,看着沈霜的表情就明白了,当即就笑了:“不管玉萃想做什么,从当初知道她是相府的探子之后,就跟我没关系了,你也不用多想,我不会难受。” 人心都是肉长得,以己度人,沈霜不觉得秦安若真的能放下。 现在这么说,恐怕也只是无奈罢了。 以己度人,沈霜不相信秦安若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听着秦安若的话,沈霜只觉得有些心酸,与此同时她也生出了怒气:“简直是太过分了,当初公子对玉萃那么好,她怎么能这么对您?” 玉萃跟着秦安若的时间,肯定是要比沈霜早的。 沈霜曾经不知道多羡慕玉萃,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能走到这一步。 秦安若倒是没这么多想法,目光清澈:“我就是给你说一声,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果然就像是秦安若想的一样,玉萃根本就没有要放弃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放松警惕,三天后,玉萃终于在哦买噶超市外面拦住了她。 秦安若的脸色未变,冷眼看着玉萃跪在了地上。 依旧是熟悉的说辞,玉萃的表情一直都很自然:“王妃娘娘,奴婢求求您了,奴婢真的很需要那笔银子。我们相爷说了,不管您是拿走做了什么用,现在只要还回来,就当作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求求您还给奴婢吧。” 玉萃估计把自己的头发弄的很乱,整个人透露出了一股娇柔的意味。 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真以为秦安若把她怎么着了呢。 只可惜秦安若的表情十分自然,根本没有被她影响到。 甚至在看到玉萃之后,抿唇笑了笑。 她没有张嘴,身后的玉珠就冲了出来:“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我们王妃面前说这些话,究竟是何居心?” 抬头看着往日里跟在她身后只能叫玉萃姐姐,为了伺候王妃还要捧着她的玉珠,玉萃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曾经,她能放弃相府那边的地位,真正归顺秦安若就好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的事实就是她跪在地上,玉珠站在秦安若身旁,看向她的目光冰冷异常。 玉萃心中暗恨,也没有理会玉珠,目光始终都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梁王妃娘娘,您真的非要赖了那笔银子吗?那是相府的银子,您一次次的说您跟相府没有关系了,怎么在拿了银子的时候,就不说这种话了呢?” 她一口一个相府的银子,而且秦安若跟相府的关系,很多人一直都很好奇。 猛然间听到了这样的爆料,立马就有许多人蜂拥而来。 很快这里就围满了人,在周围人逐渐增多的时候,玉萃的表情也越来越虚弱。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不知情的人看来,当真是十分可怜。 第六百六十六章 反将一军 慢慢的也有人开始讨论这里发生的事儿了。 玉萃刚才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吼的那么大,纵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大家也知道,她是在说梁王妃欠了银子。 眼看事态逐渐发酵,玉珠站了出来:“你一个下人,口口声声说我们王妃欠了你的银子?就算你是相府的下人,恐怕也没有富有到让我们王妃找你要银子的地步吧?” 事情的真相玉珠等人都清楚。 而且秦安若要带着她的时候,也把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玉珠早就明白了接下来等着她的会是什么,这一幕不知道在脑海中出现了多少次了,因此说出口的话十分义正言辞。 周围的人似乎也被这一句话点醒了。 不管玉萃是想做什么,说秦安若借了她的银子的事情肯定是假的。 大家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玉萃的目光中也带上了探究。 刚才好好的局面,在玉珠这一句话过后就已经消失了。 玉萃的脸色登时十分难看。 但凡是个人,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让事情按照自己的发展走,突然间被人打断了,心情都好不到哪儿去。 更何况,玉萃从来都不是心胸宽广的人。 她看向玉珠的目光中带着杀意。 如果不是还记得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恐怕她真的会不管不顾对玉珠出手。 指甲都块掐进肉里了,玉萃的脸色十分难看。 最终还是忍下了这一口气,泪水流的越发凶了:“奴婢一个下人当然没有那么多银子,可是相府有。相爷相信奴婢,让奴婢带着银子出来采办,谁能想到碰到王妃娘娘,您能不管不顾,直接从奴婢手中‘借’走银子呢?” 这个“借”字就说的很有深意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玉萃的脸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玉萃也装作没有看到秦安若的表情,哭着哭着就朝着周围的人说了起来:“但凡是有一点办法,我肯定不敢当街拦住梁王妃娘娘。毕竟梁王妃要处置我一个小小的丫鬟,再容易不过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她的目的实在是太明确了,就看玉萃这样,秦安若已经明白了她想干什么。 果然,很快玉萃就说出了早就想好的台词:“就算是卖了我也没有一万两银子,梁王妃娘娘拿走了相府的一万两银子,还是因为她曾经是我的主子,才能从我手里拿走,如果没有这一万两银子,我该怎么活啊!” 看热闹的人肯定不会管当事人有多惨。 更甚者恐怕玉萃越惨她们越开心。 只是这一刻,听到玉萃说的一万两银子,很多人都不淡定了。 一万两银子,能做多少事? 能在这个时间段来看热闹的都是市井小民,本来也就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但这样的人才是消息最灵通的。 只要在她们面前说出去秦安若欠了相府一万两银子的事儿,这个名声秦安若几乎是就是背定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玉萃的脸上,她很清楚玉萃的意思。 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表情也并没有任何变化。 玉珠突然间冲了出来,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玉萃脸上:“相府的人当真卑鄙!是个人就知道她们跟我们王妃没有关系了,现在派一个下人来当街要银子?” 上次被秦烟儿打的还没有好,玉萃本来就看起来很可怜。 现在又被玉珠打了一巴掌,她不由摸了摸很快肿起来的脸,神色阴翳:“你敢打我?” 玉珠根本没把玉萃的话放在心上,貌似是在跟玉萃说话,却一句句的都是跟周围的人解释,显然根本没把玉萃放在:“要说一万两银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拿出来的,我们王妃当初离开的时候是从相府拿了银子,也有一万两,却不是秦相的银子!” 玉珠的话说得还是很有技巧的,至少在这一刻,玉萃就只关注到了她说王妃是拿了银子的。 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玉萃当即提高了声音:“梁王妃自己都承认了拿了一万两银子,现在相爷觉得梁王妃该还回去,梁王妃都能有哦买噶这么大的超市了,难道要赖账吗?” 玉萃这两天的神经紧绷,果真踏入了玉珠埋好的陷阱中。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玉萃的身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丫头一直都是这个样,还是早就变了? 或许从她刚穿越的时候,玉珠就是这个样子,反而是她在心中美化了玉珠的形象。 脑海中闪过了很多想法,最终秦安若不由叹了一口气,莫名觉得有些无奈。 她给玉珠使了眼色,玉珠很快出声道:“当真是相爷亲口说要把银子拿回去,不是你自作主张?” 玉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感情。 然而现在玉萃早就没有了曾经的谨慎,这两天因为秦相的吩咐,一直都很害怕自己会出事。 好不容易听着秦安若松了口,她当即露出了笑容:“当然是相爷的吩咐,一万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相府也不能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万两银子,肯定是相爷的意思。” 不管秦安若曾经在大家心中是什么形象,她相信只要这些话说出口,是个人就会觉得秦安若做的太过分了。 秦安若跟玉珠的脸色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玉珠抿了抿唇:“你确定真的是秦相说的?” 玉萃一口咬定是秦相说的,玉珠终于笑了:“秦相倒是真有意思,我拿走的是我母亲的嫁妆,现在秦相是要我把我母亲的嫁妆还回去?” 什么嫁妆? 这跟嫁妆有什么关系? 玉萃瞬间愣住了,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这般呆愣,秦安若可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相府现在已经这么穷了吗?不过我母亲的嫁妆肯定不可能给相爷用的。当初他用一个根本没有什么用的滴血认亲就说我不是相府的人,甚至都把我赶出了相府,难道现在缺银子了就想起我了?” 秦安若本来没想在外面跟玉萃掰扯,毕竟传出去不好听。 然而当玉珠把话说到这跟份儿上之后,她终于明白了目前的状况。 装出了一副愤怒的样子,看着玉萃百口莫辩,秦安若抿了抿唇。 她往周围扫了一眼:“反正不管相爷是怎么想的,什么一万两银子两万两银子的,我从相府中拿到的我母亲的嫁妆,早在淮南赈灾的时候,跟最近平京城的粮价的时候就已经用完了,现在没有。” 玉萃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中,她是完全不明白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秦安若可没有理会她的反应,又接着说了一句:“反正你记清楚了,回去以后告诉秦相,我母亲的嫁妆别说是已经捐给百姓了,就是还在我的手中,我也不会给相府一点。” 说了个痛快,秦安若带着玉珠离开了。 玉萃还在地上跪着,刚才秦安若说的太快了,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秦安若的言外之意。 等到秦安若离开了,突然间就走过来了几个大娘。 “这位姑娘,相府真的连先夫人的嫁妆都要要回去啊?” “梁王妃可已经不是相府的人了,当初既然让梁王妃把嫁妆带走了,现在总不能真的要回去吧?” “其实要相爷真的要,梁王妃好像应该也只能还回去。” “……” 几个人在玉萃面前三言两语开始谈论起来,玉萃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你们在乱说什么,什么嫁妆,我们相爷从来没有说要从梁王妃的手里拿走嫁妆!”玉萃有些癫狂。 她没从秦安若的手中拿到一万两银子一天,就是相府的罪人。 本来就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如果让秦相知道她还给相府带去了麻烦,她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玉萃是真的害怕了,说话的语气尖锐。 几个还在讨论的大娘被玉萃吓到了。 一回头看到玉萃惨白的脸,还有些担心:“怎么了丫头你这是?” “我没事,你们别乱说,相府的事情不是你们能说的。如果你们继续这么口出狂言,我可不敢保证等待你们的会是什么!”玉萃的语气十分冰冷。 几位大娘也就喜欢说八卦了点,本质还是好的,不然也不会关心玉萃。 谁能想到她们关心玉萃,到头来竟然听到了玉萃这么说。 她们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你这丫头怎么回事?相府怎么了?梁王府的事情我们都说了那么久,也没有见有人阻拦,难道相府比梁王府还厉害不成?” 这些八卦的人都是凑在一起的,她说完之后,当即旁边就有人笑了笑:“就是,真好笑。再者说了,这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梁王妃都没想到相府还能要回去嫁妆,不是你坚持是相爷要的吗?” 几个人说了几句,看着玉萃的脸色越来越白。 到底都是善良的人,不知道玉萃怎么会是这副表情,也到底是说不下去了,这几位大娘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一阵微风吹过,初秋的风已经带上了凉意。 玉萃不由紧紧抱住了胳膊,整个人都陷入了害怕中。 她是来帮相爷败坏秦安若的名声,要回去那一万两银子的。 现在银子没有要到,秦安若的名声也没有任何污点。 相反,秦相的名声已经没了,她还能有好下场吗? 第六百六十七章英王府巨变 “你听说那件事了吗?”京城的大街上,又出现了熟悉的语录。 大娘的一句话,瞬间就围起来了一大圈人。 “你们说的是相府的事情吧?真没想到,相爷竟然能做出来那种事情。” “啧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看来所有人的心思,都是差不多的啊!” “……” 哦买噶本来人流量就很大,更不用说玉萃那天是故意要吸引很多人过去了。 如玉萃所愿,知道她跟秦安若谈话的人是多了,但是恶名却是让相府背了。 相府,书房。 玉萃跪在地上,浑身上下全是伤口。 秦相坐在上首,看向玉萃的目光冰冷:“你说你一定会给本相把银子要回来,这就是你给本相的结果,嗯?” 因为一万两银子的事情,秦烟儿连太子交代的事情都没有办。 最近秦烟儿也一直都在相府中,反正秦相是要对付秦安若跟祁凉的,对祁复也有好处,因此祁复倒是没有说什么。 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秦烟儿比秦相更生气,如果在相府等了这么久,对祁凉跟秦安若没有一点损伤,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心中生出了一阵阵害怕,秦烟儿看向玉萃的目光带着冷意:“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们让你要的银子是我们相府的,你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是秦安若的嫁妆?敢跟秦安若一起给我们下套,你倒是真的一条好狗!” “奴婢没有,奴婢真的不敢。都是梁王妃骗奴婢的,当初奴婢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啊,真的不是奴婢的错!”玉萃这下是真的害怕了。 被玉珠跟秦安若联手在哦买噶门口怒骂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会好过。 果然也不出她所料,回到了相府中后,她被扔进了相府的地牢中受尽了折磨。 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了,她以为就有好日子过了,现在看着秦相冰冷的眸子,她才意识到自己是想太多了。 秦相没有跟秦烟儿一样把怒气表现出来,不过看向玉珠的目光依旧十分冰冷:“本相不好奇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你想干什么。银子是从你手里丢了的,怎么丢了的本相不想知道。现在你就告诉本相,什么时候能把银子拿回来。” 说的简单,可是银子已经给出去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拿回来?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玉萃说什么也不会为了投靠秦安若给秦安若银子了。 现在她没有任何办法,当着秦相的面只能痛哭:“相爷,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已经没办法了。王妃变了,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现在根本不见奴婢。” “一个已经没有用的奴才,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你还活着干什么?”秦烟儿突然间出声道。 玉萃的身子抖了抖,甚至从秦相的眼中看出了意动。 好死不如赖活着。 即便她现在要面临的困境她根本走不出来,可也不意味着她想死。 玉萃立马跪着到秦相身边:“相爷,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以后一定什么都听相爷的,看在奴婢为相爷做了这么多事情的份儿上,求求您饶奴婢一命吧。” 她浑身都是血,跪在秦相身边,让人无端有几分恼怒。 秦相很快就抽回了自己的手:“谁让你来这里的,滚回去。” 闻言,玉萃很快就退了回去,只是看向秦相的眸子中带着期盼。 “本相留着你就是以为你能跟梁王妃搭话,现在梁王妃既然不想理会你,你觉得本相留着你还有什么意义?”跟一个丫鬟,秦相也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想法。 他的神色冷酷,玉萃的脸色变了变,却找不出解决的办法。 许久,她抿了抿唇:“相爷,奴婢知道一个与三皇子有关的秘密。” 秦相的目光闪了闪,并没有让玉萃说出来:“一个小丫鬟罢了,你能知道什么?行了,先让人带下去,之后再说。” 他尚且还在考虑以后要不要跟太子一条心,自然不愿意再给祁澈等人找麻烦。 玉萃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从秦相的反应中立马就知道了秦相的意思。 这是她唯一活命的机会了。 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很快就会被杀了的。 玉萃大概懂了秦相的心思,倒是也不把自己的希望放在秦相身上了,反而是看了一眼秦烟儿:“侧妃娘娘,奴婢带来的消息太子殿下肯定会感兴趣的,只要太子殿下知道了奴婢说的秘密,以后肯定不会找娘娘的茬,您要相信奴婢!” 秦相还想让人把玉萃带下去,可惜秦烟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几个呼吸的时间,秦烟儿已经做了决定:“爹爹,我要带走她。” 这两天内,秦相把一万两银子补给了秦烟儿。 他现在跟秦烟儿的关系还算是可以,根本没想到,秦烟儿会突然间不听他的话。 秦相的脸色有些冰冷,冷眼看了看秦烟儿:“不行,我不同意。” 还是那句话,他并不想跟祁凉与祁澈把关系弄的太差,就算是他的女儿也不能控制。 秦烟儿早就被秦相宠坏了,作为相府唯一的后代,她比曾经的秦安若得到的东西更多。 即便秦相说了不愿意,她还是冷笑了一声:“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玉萃我肯定要带走。我在相府待的时间也够长的了,今天我就带着她进宫。” 秦烟儿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把秦相的心情考虑进去。 秦相瞬间像是老了很多:“你觉得你只是太子的侧妃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把梁王跟英王得罪死,相府应该何去何从?退一步说,你不用管本相,如果没有本相,太子能好好对你吗?”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宫中的女子,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娘家。 就是皇后都知道讨好陈家的人,秦烟儿的做法简直是太过分了。 只可惜,秦相说的这些话都没有用,秦烟儿根本不会听。 非但没有听秦相的劝告,秦烟儿还冷哼了一声:“要说得罪梁王,当初父亲你为了秦安若做的事情就已经把梁王得罪过了,现在这些算什么呢?太子殿下一定不会不管我们的,你放心就是,玉萃我就带走了。” 没再给秦相说话的机会,秦烟儿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 秦相看着秦烟儿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留下人,最终却还是沉默了。 相府的这些糟心事,秦安若一点都不在意。 反正有了她跟玉珠做的局,秦相的名声算是没了,她一点也不担心。 时间转眼即逝,在中秋节的前一天,英王府的下人突然间闯了进来。 “梁王,我们王爷有请!”来人语气很严肃,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给祁凉行礼。 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在书房中商量事情,看到来人,愣了一下:“秦云?” 一直都跟在祁澈身边的秦云,在英王府的地位应该跟秦风差不多。 至少,祁凉还在的时候,就绝对不允许秦风露出来这种表情。 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了什么,祁凉有些着急:“秦云,到底怎么回事?” 秦云的脸色十分难看,秦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催秦安若跟祁凉去英王府看看。 两个人担心不已,当即就跟着秦云往英王府而去。 本来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等到真的到了英王府,看着已经哭成泪人儿的江越歌,秦安若心猛然间沉入了谷底:“江越歌,怎么了?” 江越歌终于等到了能说话的人,看到秦安若跟祁凉来了,当即扑到了秦安若的怀中:“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王爷,王爷他……” 祁澈的身子到底是不好了。 本来就是强弩之末,最近还一直在奔波。 土豆的事情顺平帝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最近是祁澈一个人在办。 就祁澈这个每件事情都要做到极致的性子,因为正事把自己的身子累病了,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江越歌身上:“你别着急,英王到底怎么了?” 她一个弟媳总不好进英王的房间,因此祁凉早就进去了,她也只能问江越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越歌哭了一整天,虽然还是担心,但看到秦安若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抿了抿唇,把祁澈的情况说了一遍:“王爷这两天有点受寒,本来就很累了,他还要每天都去户部,晚上也非要半夜三更才能回房间,我劝说了很多遍也没有用,谁能想到他突然间今天早就吐了血。” 想起来祁澈发病的时候,江越歌还有些害怕。 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也就是在秦安若面前,她才能说出来。 祁凉已经进去很久了,江越歌都缓过来了,拉着秦安若就要进去。 拦住了江越歌的动作,秦安若扯了扯唇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英王还在病床上,我不好进去。” “没关系,王爷不会在意的,我也不在意。只是屋子里的味道不好闻,你不要介意才好。”江越歌的声音轻柔。 祁澈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甚至都已经发病了,还没有忘记让人把自己的身上收拾干净,衣服什么的早就换好了。 然而毕竟是病了,屋子里的气味肯定不好闻。 话都说到这里了,秦安若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冲着江越歌点了点头,而后一起走进了房间中。 第六百六十八章一定要找大夫 祁澈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祁凉先进来了,也没跟祁澈多说什么话。 听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他往这边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秦安若跟江越歌身上。 江越歌快走了一步,上前给祁澈掖了掖被角:“王爷,梁王跟梁王妃已经来了,他们肯定会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的,您就别操心了,好吗?” 才是秋天,整个屋子里的炭火已经很足了。 祁凉进了屋子待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额头已经有汗了。 然而一直在屋子里的祁澈却始终脸色苍白,甚至还盖着厚被子。 秦安若不知道祁澈现在到底病到了什么地步,却下意识的觉得情况估计不好。 她的脸色有有些难看,不由把目光落在了江越歌身上。 让她惊讶的是,刚才在外面扑在她怀里哭的江越歌,现在唇角挂着笑容,笑的十分温暖,似乎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一样。 不由垂下了眸子,秦安若心中五味杂陈。 看来大家都变了,往常一直都没心没肺的江越歌,也长大了。 祁澈抬起手费力地摸了摸江越歌的头发:“本王知道,麻烦王妃了。”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他也是个完美的绅士。 秦安若突然间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好人不长命。 祁澈对每个人都可以说是问心无愧,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一直张弛有度。 如果他真的能活下去,没有这个病,他肯定是最适合大盛的明君。 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祁凉的声音低沉:“皇兄这是怎么回事,请了大夫了吗?” 祁澈已经很虚弱了,自然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江越歌先一步回答了:“王爷最近是太累了,我们也没有敢请别的大夫,只是府中一直都待着的大夫来看了看。他一直都在给王爷调理身子,这次也是没办法了。” 外面的大夫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乱说,因此没人敢随便请。 江越歌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看了一眼祁澈,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 有些话其实她不说祁澈也懂,但是祁澈接手了顺平帝的任务,就不愿意半途而废。 好在刚才她在外面给秦安若说了,现在江越歌不好说,秦安若却是立马就提了出来:“我听三嫂说三皇兄最近要处理父皇交给你的事情,所以才把身子累坏了。现在梁王也在,如果王爷信得过我们的话,就让梁王替你去吧。” 这一点祁凉倒是不知道。 他不由看了一眼祁澈:“三皇兄,什么都没有你的身子重要,你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祁澈倒是没有责怪江越歌说的不对,反倒是咳嗽了两声。 在祁凉准备扶他的时候,摆了摆手:“我这身子就是这个样,你们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是我吓到王妃了,我还能继续处理,你们放心吧。” 他说的十分简单,祁凉却一点都不信。 强硬的把祁澈按在了床上:“皇兄,你就别逞能了!你的病我们都不能请御医来看,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你如果真的出点什么事儿,你让三皇嫂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祁凉一直都很听祁澈的话,不过这一次却没有给祁澈反驳的机会,很快就决定要帮祁澈把他手头的事情昨晚。 但凡是有点可能,祁澈肯定不愿意让祁凉这么做。 只可惜现在的祁澈完全起不了身,就算是想要阻拦祁凉,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之后,祁澈苦笑了一声:“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如此就麻烦六弟了。” 他答应了让祁凉去做,祁凉不由松了一口气。 祁澈手头的事情说完了,还有祁澈的身子。 “英王的身体不能不看大夫,我们必须找个专业的大夫给英王看看。”秦安若提出了要求。 祁凉也是这么想的,随即点头:“本王这就去找人,一定要别人来看看。一直都给皇兄调理身子的大夫,也许是只有他一个人走入了误区也说不定。” 祁澈找的大夫本来就医术不怎么样,毕竟能让他养在府中的,最多也就是个普通人。 平日里给祁澈调理身子可以,现在祁澈的病情很明显恶化了,仅仅靠着这个大夫显然是不行的。 在祁凉来之前,祁澈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现在听着祁凉的话,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行。” 这两个字说地铿锵有力,紧接着就是一阵咳嗽。 祁澈竟然连说话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祁凉与秦安若两个人心中都很不是滋味。 倒是江越歌早就清楚祁澈的想法,赶忙给祁澈顺了顺气,才轻声说道:“只要在外面找人了,就有传出去的危险。王爷觉得自己的身子还能撑得住,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出事了。” 秦安若跟祁凉也定然不能请宫中的御医,唯一能找的就是京城中的大夫。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旦找人进府来看,肯定会出事的。 “那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英王去死吧!”秦安若有些烦躁,话说出口之后,才感觉到不妥。 她脸色一变,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我说的是什么屁话,英王肯定不会出事的。” 秦安若有些尴尬,不过现在谁都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个。 甚至连祁澈自己,都觉得秦安若说的没什么问题。 “本王的身子这么下去,终究有一天会撑不住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照顾好你三嫂,她就是我唯一担心的人了,知道了吗?”祁澈的声音温柔。 这句话是给祁凉说的,祁凉却并没有回答。 扫了一眼祁澈,祁凉攥紧了祁澈的手:“三皇兄你一定会没事的。” 这句话一点都没有说服力,因为现在祁澈的样子,谁来看都觉得祁澈可能快不行了。 “人固有一死,我早在发现这个病的时候就知道我肯定有这么一天的。你能照顾好你三嫂,我就放心了。”祁澈的状态似乎是真的比他们刚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生离死别是最难让人接受的。 脑海中不断出现曾经祁澈帮忙的场景,秦安若突然间起身,把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她很认真地看了一眼祁澈:“三皇兄,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就算是让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们还是先找御医吧!” 秦安若的话确实让祁澈很感动,不过秦安若想的太简单了。 祁澈跟祁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苦笑如出一辙。 就算是坚持要给祁澈找大夫的祁凉,此时也摇了摇头:“若儿,肯定不能找御医。你能找到的御医,你也不知道他背后带着谁。如果不是可靠的大夫,说不定才会给三皇兄带来麻烦。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寥寥数语,就道尽了祁澈此时的无奈。 如果是平常人家,大不了找个大夫一直调理身子,有什么需要的药材,肯定是举全家之力都要给的。 谁让这里是皇家呢? 祁澈非但不能找自己需要的药材,甚至于都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 他一直都在压制药性,到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 秦安若把祁澈的话听进去了,难免有些无奈:“不是说整个大盛最好的大夫都在太医院吗?既然不能找御医,我们现在怎么办?” 秦安若的脸色有些惨白,看着悄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的祁澈,她有无数话想说,却始终说不出口。 “我一定会找到合适的大夫的。”即便不能找御医,也不能放弃。 大家都能听出来秦安若的坚定,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复杂,却始终没有人再说话了。 祁澈到底是生病了,在说了一会话之后累了,江越歌看着他睡着了。 等到祁澈睡着了之后,江越歌几个人进了英王府的书房。 英王府的事情,说到底是要江越歌自己做决定的。 哪怕已经很担心了,秦安若还是出声问道:“我的意见是找大夫来看看英王,也许找了大夫还有用。即便是有可能被人发现,也没有英王的身子重要,你觉得呢?” 祁澈一次次的拒绝,每次都在江越歌耳边说找大夫来的危害。 因此听着秦安若的话,江越歌有些茫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祁凉。 在这个问题上,祁凉也赞同秦安若的说法。 对上江越歌的目光,祁凉目光坚定:“没有什么比三皇兄的身子更重要,就算是被太子发现了会带来危险也一样。” 他说得十分坚定,江越歌的泪水最终还是流了下来:“好,我们找大夫!只要我们小心,肯定能找到大夫的。” 但凡是有一点可能,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祁澈出事。 她一个人不敢违背祁澈的话,现在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想法都一样,江越歌也改变了主意。 三个人的意见统一了,接下来找哪里的大夫,就由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商量了。 两人一路上在马车中都十分安静,在快下马车的时候,秦安若才感叹了一句:“如果冯婆婆来了就好了,她说了要跟我们一起进京城,却在半路离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淮南的痨灾能治好,冯秀儿当立首功。 只可惜本来说好要来京城的人,在半道上离开了,现在提起来,秦安若还有些叹息。 第六百六十九章不能瞒着父皇 提起来冯秀儿,祁凉的目光暗了暗:“如果冯婆婆在,说不定三皇兄还能有救。只是现在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两个人也只是感叹了一句,就算冯秀儿不在,该找的人还是要找的。 接下来祁凉开始忙活祁澈留下的烂摊子,秦安若则是开始不着痕迹的在京城中找能信的过的大夫。 这一年的中秋节,祁澈没有参加。 当日在宴会上倒是没有人说什么,等到宴会结束了,中秋都过了两三天了,祁凉下早朝之后,被顺平帝留了下来。 父子两个人站在御书房中,顺平帝的脸色冷凝,一直都没有说话。 祁凉能感觉到从顺平帝身上传来的压力,他抿了抿唇,大概知道了顺平帝的意思。 三皇兄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上早朝了,甚至连中秋宴都没有来,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情况不对了。 果然,祁凉的念头刚升起来,就听到了顺平帝的话:“老六,你三皇兄到底怎么回事?最近一直都没有进宫,朕每次要让人去找,都说他有事。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连朕这个父皇都不能说?” 天家的父子之间是没有什么真情实感,但顺平帝也不愿意事情发展成这样。 祁澈跟别人不一样,才知道丽妃是因为他才会被李贵妃杀了的,他对祁澈的愧疚早就已经达到了顶峰。 “儿臣不知。”祁凉的答案早就在顺平帝的意料之中了。 他一直都跟祁澈的关系很好,祁澈没有主动说出来答案,想来祁凉也是不会松口的。 敢问出来这句话,顺平帝早就已经想好要怎么说了。 他看了一眼祁凉,神色冷凝:“你知道欺君之罪有多严重吗?但凡是老三知道这个情况,也肯定会让你告诉朕的。” 顺平帝倒是对一切都清楚,甚至祁澈的心思他也明白。 “父皇没有从三皇兄嘴里得到答案,就说明三皇兄不想让父皇担心。这是三皇兄的一片孝心,儿臣不能说。”祁凉的语气软化了一点,至少是承认祁澈出事了。 顺平帝的脸色大变,语气都有些颤抖:“老三现在怎么样?他真的还在英王府吗?” 说着顺平帝就起身:“不行,朕要去看看他。” 祁凉拦在了顺平帝面前:“父皇,三皇兄现在不便于出现在人前,如果父皇真的心疼三皇兄,是为了三皇兄好,请稍安勿躁。” 好悬才把急匆匆想要出门的顺平帝劝住了,祁凉也有些无奈。 顺平帝倒是听进去了祁凉的话,并没有冲动。 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不过顺平帝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深意:“老三到底怎么了,现在你总能给朕说了吧?”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祁凉说话,让人去英王府什么都查探不出来,可不就着急了吗? 祁凉犹豫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顺平帝,最终还是张嘴说了:“三皇兄生病了,但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因此没有告诉父皇,就是怕父皇给让宫中的御医去英王府。” 生病在这个时代是个大事。 就算是最普通的风寒,也都是能要人命的。 祁澈一直都是个很坚强的人,这次竟然三两天都没有来上早朝了,肯定是病的很严重。 面上的神色一瞬间难看了很多,顺平帝不由怒斥出声:“胡闹,既然生病了一定要看御医,宫中这么多的御医,肯定能给他治好,他瞒着朕干什么?” 顺平帝是真的关心祁澈,当即就想要让御医出去。 祁凉知道话说到这里,他想要瞒着基本是不可能的。 然而没有经过祁澈的同意,他也不想把祁澈的身体情况告诉别人。 眉眼间出现了几分纠结,最终祁凉把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父皇,不如您给儿臣一个机会,让儿臣先跟三皇兄商量一下,再告诉您答案?” 顺平帝的脸色铁青:“朕的儿子生病了,你们不想告诉朕,还想做什么?如果老三真的病的很严重,你们瞒着朕能有什么好处?这件事情朕不同意,现在就让御医跟着你出去!” 事关儿子的身体,顺平帝十分强硬,甚至都不准备跟祁凉好好说话,直接就让祁凉带着人出去。 祁凉好说歹说顺平帝也不愿意听他的,脸上的神色变了变,许久之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冷光:“父皇倒是说的简单,御医的医术确实是整个大盛最好的,但是您能保证,您派出去的人一定会尽心尽力治疗三皇兄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朕派出去的人,敢不对老三尽心尽力?”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探讨的必要。 高高在上的时间久了,不过是些御医罢了,顺平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祁凉听着顺平帝的话,却是不由苦笑了一声:“如果所有人都会听父皇您的话,想必丽妃娘娘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这是顺平帝最近一直都很后悔的事情,祁凉竟然敢随便说。 顺平帝看向祁凉的目光冰冷,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老六,你过分了。” 就算要被顺平帝记恨,祁凉也并没有放弃。 他的神色自然:“儿臣知道父皇不愿意听,但这是跟三皇兄的身体有关的大事,儿臣肯定不能不管。父皇已经因为自己的失误让丽妃娘娘被人害了,现在非要坚持己见,也让三皇兄没有好日过吗?” 祁凉每一句话都直接砸在了顺平帝的心口。 顺平帝的脸色越发惨白:“不过是些御医罢了,朕才是大盛的主人,难道连几个御医也没有办法?” “父皇要是有办法,真的觉得那些人能有用,现在也不会跟儿臣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估计早就让人去给三皇兄看病了。既然父皇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三皇兄的身子还是由三皇兄自己来吧。”祁凉一锤定音。 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顺平帝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他张了张嘴就想要跟祁凉分辨,却是在看清楚祁凉冷然的神色之后,许久都没有说话。 皇宫中的魑魅魍魉还没有抓出来,他甚至都不知道李贵妃能控制御医。 如果再让人去找祁澈,真的给祁澈带来麻烦怎么办? 脑海中出现了很多想法,顺平帝最终压下了自己心中的躁动:“老三的病情很严重吗?就算是不能找御医,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干。朕最近也没有听说英王府找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您都知道英王府没有找大夫,如果三皇兄真的找了,肯定会有人关注的,到时候三皇兄会不会出事就不一定了,您觉得我们敢找大夫吗?”索性话已经说过了,就算是要得罪顺平帝也早就得罪了。 因此祁凉这次说话倒是没有一点遮掩,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顺平帝明白了祁凉的意思,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看着祁凉,而后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说得对,朕不管了。只是你既然是知情者,一定要照顾好老三,知道吗?” 顺平帝这就算答应了。 祁凉听着他语气中的关切,也有些无奈。 恐怕也就只有三皇兄才能让父皇有这么一点真实的关心了。 心里是怎么想的不重要,既然已经给顺平帝递了一个话头了,等到回到了英王府中,祁凉也就把这件事情给祁澈说了一下。 “三皇兄,父皇那里肯定是瞒不下去的,你一直都不去上早朝,父皇如果真的等不住了派人来才会坏事,因此我倒是半真半假的给透露了一点。”当着祁澈的面,祁凉把今天在御书房中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祁澈也是个聪明的,听着祁凉的话,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已经在床上躺了很久了,不过祁澈的脸色依旧惨白。 他现在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父皇知道了就知道了吧。索性我这身子也不知道到底还能撑多久,总不能真的不让父皇知道,如果下次他问,你就告诉他真实情况,并且说是我不让你说的。” “真的要给父皇说吗?”祁凉迟疑了。 别看他说的简单,但是要真的说实话,他是不愿意的。 哮喘是个大病,基本就没有医治好的可能。 要是让顺平帝知道了,就算顺平帝再喜欢祁澈,也不会让祁澈继续做大盛未来的主人了。 祁凉的意思祁澈心中清楚,这是他们努力了很久的未来,但凡是有一点可能,他都不愿意拱手让出。 只可惜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祁澈眯了眯眼睛:“我的身子我自己心中清楚,应该是支撑不了多久的。现在不告诉父皇,如果让父皇自己知道,到时候肯定会出事的。现在告诉父皇,万一我真的支撑不住了……父皇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皇兄!”祁凉打断了祁澈的话,“你一定会没事的。” 一直以来都把祁澈当成自己的指路明灯,甚至再祁凉的心中,只有祁澈才能当得上大盛未来的主人。 他根本没想过祁澈会出事,即便知道祁澈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祁澈会真的不行。 祁澈没有回答祁凉的话,目光放空,看向了窗户外面。 但凡是有一点可能,谁也不会想着自己早逝。 谁让他会有这个病呢? 第六百七十章没有大夫 祁澈的心思,祁凉很快就知道了。 即便祁澈说不能瞒着顺平帝,祁凉也从来没想过主动告诉顺平帝。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下一次顺平帝问起来,他才会按照祁澈的说法告诉顺平帝。 这种话也不能给别人说,祁凉唯一能找的人,也只有一直在府中的秦安若了。 “三皇兄自己都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如果我们还找不到大夫,也不知道三皇兄会做出来什么事情。”一想起来祁澈的病情,祁凉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秦安若最近也没闲着,趁着没人注意,一直都在找大夫。 只可惜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一个能用的人,她有些烦躁的敲了敲自己的头:“也不知道那些好大夫都去哪里了,但凡是有一个能用的人,我们也能知道现在三皇兄是什么情况。” 没错,就三皇子之前一直养在府中的人的水平,他们甚至连三皇子的身体真正如何了都不知道。 祁凉听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没有说话。 拳头攥紧又放开,他对祁澈的担心一直都没有消失。 最终当着秦安若的面,他终于下定决心出声道:“虽然说要给三皇兄找大夫,不过这件事情到底是不能传出去的。你在找人的时候也小心点,一定不能让太子那边得到消息。” 祁凉这句话是真正的肺腑之言,如果真的让祁复得到消息,恐怕他们更不用想着找大夫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出现。 秦安若点头:“你放心就是。” 说实话能不让别人发现的大夫并不容易找。 秦安若犹豫了很久,在京城中大概都已经转了一圈了,也没有找到能用的大夫。 稍微犹豫了一番,最终她只能把念头打到还没有回来的冯秀儿身上。 冯秀儿大概是在半途离开的,当初的理由是她有点事,不过秦安若跟祁凉都不相信就罢了。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找找冯秀儿。 最近哦买噶也不算清闲,秦安若准备让柳林去找冯秀儿,难免有些难以启齿。 她在哦买噶来回转了好几圈,都已经看了柳林好几次了,该说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还是沈霜一直都在观察秦安若的表情,明显发现秦安若看向柳林的目光不对,才拽过秦安若道:“公子您有什么需要柳林做的事情尽管吩咐就是了,我们都是您的人,难道您跟我们还有秘密不成?” 沈霜也是真的没把自己当外人,即便柳林一直都说她不能跟秦安若一点距离都没有,沈霜还是学不会。 秦安若是知道沈霜的心思的,也明白沈霜是担心她,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生气。 只是面对沈霜说的话,她还是没下定决心:“最近超市忙吗?” “超市哪里有不忙的时候,只有超市忙了我们才能有银子赚,我巴不得超市能一直都这么忙活。”沈霜不用回答,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秦安若在她说完话之后又住嘴不说了,沈霜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疑惑。 这么来了几次,她是真的发现秦安若的态度不对了。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沈霜犹豫了许久,还是没忍住问道:“公子您问超市忙不忙干什么,难道您希望我们超市能再来几个人吗?” 反正秦安若也不说真实理由,沈霜就只能猜测了。 甚至都不用秦安若多言,她自己就下了结论:“超市里每个人都忙点挺好的,大家也不用担心被公子您换了。如果真的再来几个不熟悉的人,浪费月钱就算了,还不一定比现在做的好,公子您可千万别多想。” 秦安若就说了一句,沈霜已经想了一百种可能了。 她的话都是从现实出发的,甚至没有一点私心。 秦安若听了沈霜的话,神色温暖:“我没想着给这里加人。就是超市已经这么忙了,我还有点事情需要柳林去做,不知道你这里能不能排的开时间。” 作为超市里唯一一个能打的,柳林的地位自然不用上锁了。 至少在沈霜的心中,柳林还是很重要的。 秦安若自然是觉得现在没有什么能比祁澈的身子更重要了,也不能不顾别人的意愿。 祁澈的事情她不能直接问柳林,只能看看超市里又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了。 沈霜愣了一下:“公子需要柳林去很远的地方吗?” 如果不愿,秦安若也不至于这么纠结了。 她现在大概能明白秦安若的心思,在秦安若点头之后,面上的神色有些无奈。 然而也就是片刻罢了,很快沈霜就换了个说法:“超市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忙的地方,如果公子真的需要柳林出去的话,您跟柳林直接说就行。” 超市没有什么问题,柳林自己的答案也很重要。 沈霜现在知道分寸,不会主动替柳林答应什么。 秦安若深深看了看沈霜:“你真的确定这里不会有问题?我不保证柳林出去要多久,也许只需要三五天,也许需要三五个月,你真的能撑住吗?” “铺子里现在基本不会有人来找茬,柳林在铺子里也就是为了稳定人心。如果他走了,公子您时长来铺子里看看就行了,不碍事的。”沈霜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她说的很简单,秦安若当人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容易。 柳林现在对超市的很多事情也都熟悉,算是超市的另外一个小领班了。 他突然间离开了,肯定会给超市带来麻烦的。 而处理这些麻烦的人,也就只有沈霜一个罢了。 沈霜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给秦安若吃了一波定心丸:“公子您需要柳林帮忙尽管说就是了,超市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祁澈的身子等不了人,既然沈霜都这么说了,秦安若也没有再纠结。 很快她就找到了柳林:“我需要你在当初我们跟冯婆婆分开的地方去找她,如果找到了冯婆婆,尽快把她带回京城,就说算我欠她一个人情,需要她来京城看个病人。” “公子,您没事吧?”能让秦安若如此着急找冯秀儿的人,肯定跟秦安若的关系不错。 听着秦安若的话,祁澈第一反应就是看秦安若怎么样。 心中一暖,秦安若摇头:“我没事,你只管找到冯婆婆带回来就行了,别人你不用管。” 对上秦安若的目光,知道剩下的事情不是自己该问的了,柳林也没有坚持。 回到王府中,秦安若就把自己做的事情给祁凉说了。 祁凉听着柳林出发去找冯秀儿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然而只要祁澈一天没有好起来,他就没有办法真正放下心。 依旧紧紧皱着眉头,面对现在的情况,祁凉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觉得我们应该继续找大夫吗?可是京城中的大夫我们差不多都暗中查了一遍了,根本没有办法保证他们不被太子收买,到底该怎么办?” 祁澈的病情能让顺平帝知道,但绝对不能让太子知道。 要对一个哮喘病人动手实在是太容易了,祁复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兄弟情,如果真的让祁复知道,才会出事。 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看了一眼祁凉,秦安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有危险,该找的人还是要找。三皇兄的身子显然已经很差了,如果我们不找人,也不知道三皇兄还能坚持多久。” 祁凉同意秦安若的说法,只是谁也不愿意面对可能的危险。 “太子尚且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果真的让太子知道了,我们该怎么办?”面对祁凉的问题,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始终没有做出回答。 祁复没有一点人性,一旦让祁复知道祁澈的身体情况,想也知道估计该马上开始给祁澈找麻烦了。 秦安若与祁凉都不想面对这样的情况,因此两个人不敢。 说好了要给祁澈找大夫的,找了这么久一个人也没有带来。 再一次踏进英王府,秦安若都有些脸热:“京城中除了御医,就没有几个好大夫。就算是有好大夫,我们也不敢随便去找。现在……我们也没办法了,三皇兄,对不起。” 许是这几天没有操劳,祁澈的身子看着比刚发病的那天好了很多。 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祁澈却清楚,就算是他真的从床上爬起来,也没有以前的精力了。 看着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失落的样子,他努力扯出了笑容:“我在发病之前也找了,对京城中的这些情况很熟悉。现在也没有办法,你们不用多想,这不怪你们。” 还有很多人想要祁澈死,祁澈才不敢轻举妄动。 秦安若与祁凉是一片好意,只是有人盯着,没有办法罢了。 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祁澈的声音始终还是不急不缓的。 除了第一天被他们看到狼狈的样子,祁澈的表情有些变化之外,这两天来英王府,祁澈又恢复了往常万事都打不动的样子。 秦安若抿了抿唇,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无奈:“三皇兄,虽然没有大夫,但是您的身子您应该自己有点感觉,您觉得现在比之前好点了吗?” 祁澈脸上的神色稍微变了变,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站在秦安若身后的江越歌,没有说话。 第六百七十一章王御医如何? 秦安若皱眉,没动祁澈的意思。 祁凉眼疾手快拽住了秦安若,没让秦安若继续说下去。 他借口还有公事要跟祁澈谈论,不方便秦安若跟江越歌在房间中,先把两个人打发出去了。 等到两人离开后,祁凉才看了一眼祁澈:“到底怎么样了,三皇兄总不至于还瞒着我吧?” 可以说从头到尾祁澈想瞒着的也就只有江越歌一个罢了。 秦安若跟江越歌已经离开了,他苦笑了一声:“谁的身子谁清楚,六弟,这一次我恐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心猛然间沉了下去,祁凉生出了一种难言的惶恐。 这么多年,祁澈一直都是在他的前面挡着的。 从他被凌家的人放弃,给太子做脚踏板的时候,只有祁澈才会给他希望。 他也习惯跟着祁澈一起行动了,一步步看到祁澈的才能,也相信祁澈会是一个明君,现在是什么走向? 面上的神色变得难看了几分,祁凉深吸了一口气:“你……三皇兄,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别这样。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找御医,大不了以后我也住在英王府,帮你看着太子,我就不信他能真的在英王府乱来。” 虽然祁澈也担心祁复会出手,不过两个人都清楚,这不仅仅是祁复会不会出手的事儿。 祁澈的笑容很牵强:“就算没有太子出手,我身后的那些人怎么办?如果父皇知道我有哮喘,基本上就绝了我能上位的可能,那么多大人把身家性命都寄托在我身上,我不管不顾把这事儿暴露出去,是对大家的不负责任。” 从躺在床上开始,祁澈就已经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 生病的事情可以给顺平帝说,毕竟只要他求顺平帝不要告诉别人,大概率顺平帝是不会多说的。 对于一个没有多少生命的儿子,他相信顺平帝会是一个好父亲。 祁澈能信任顺平帝,却不能信任别人。 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祁澈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安排后事。 知道祁澈生病很久了,祁凉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害怕,坐在了床边,攥紧了祁澈的手:“三皇兄,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不信你会出事,我们不用告诉父皇,也不用告诉别人,你一定会没事的!” 这是祁凉最后的倔强了,他是真的怕祁澈会出事。 并没有被祁凉的话影响到,哪怕心中很干哦对那个,祁澈的身份就住定了他不能一直意气用事。 很认真的看了一眼祁凉,祁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六弟,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注定了不能什么事情都不管,就算是生病了又能怎么样,我背后还有那么多人,三弟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有些狼狈地别过了头,祁凉并不是很想回答祁澈的话:“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不大敢看祁澈,似乎这样就能让祁澈看清楚他的决心。 祁澈能理解祁凉的心情,却不能让祁凉真的把所有事情都抛在脑后。 “三弟,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虚弱的声音在祁凉的耳边响起,祁凉的目光闪了闪,始终没有回答。 他不敢回答。 如果三皇兄心中没有了坚持,以后会不会就没求生的意志了? 房间中突然间陷入了安静,祁凉的神色有些苍白。 祁澈咳嗽了一声:“我已经没有办法了,难道连六弟也不愿意答应我了吗?” 看到祁澈失望的眼神,祁凉怎么能忍得住。 很快他就缴械投降了,却也没有忘记重申自己的立场:“三皇兄,我可以暂时帮您瞒着那些大人,你这里的事情我也可以处理。但是到底大家都是因为你这个人才会重聚在一起的,你好起来我们才有可能。如果没有你,我们都没有任何用。” 这句话祁凉说的倒是没有错。 丽妃娘娘是名门之后,祁澈身后本来就站着郑家。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很多人会选择祁澈。 这不仅仅是换个人效忠的问题,如果人选真的由祁澈变成了祁凉,估计很多人是会失望的。 祁凉并不是没有过野心,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明白自己是没有机会出头了,因此压下了所有的想法。 一旦做好了决定,就算现在祁澈已经把登天梯都放在他眼前了,他也不心动。 祁澈苦笑了一声,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无奈:“但凡是有一点可能,你觉得皇兄会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吗?大家都是信任皇兄,如果身子允许,我也不想辜负大家的信任。只是现在……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话音刚落,祁澈又一声咳嗽。 这次和刚才不一样,在祁澈咳嗽完之后,他吐出了一口鲜血。 鲜艳的颜色在帕子上落下了一朵梅花,祁澈的脸色有些茫然。 他下意识地接过了祁澈手中的帕子,目光落在了鲜血上面,久久没有说话。 祁澈倒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祁凉的表情,还笑了笑:“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以前可能是偶尔一次,这一次也许是身子走到了尽头,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六弟觉得就我现在这样,真的能承担起大家的期望吗?” 自从把帕子拿到手中之后,祁凉一直都没有说话。 倒不是他不给祁澈面子,实在是在拿到帕子的瞬间,他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祁凉从来就没有想过,从小挡在他身前的祁澈,还会有这么虚弱的一面。 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 祁凉的声音更咽,却带着坚持:“不行,不能再等了,我一定会给皇兄找来大夫的!” 至于祁澈说的让他挑起大任的话,祁凉根本没有回答。 每当想起来这个问题,都似乎在告诉他,祁澈真的不行了 祁凉拒绝接受这一点,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始终带着坚持。 他的心思祁澈也能理解,倒是也没说什么。 反正身子已经这种情况了,总有一天祁凉会接受的。 这一次从英王府出来,祁凉的神情比之前更低沉了。 秦安若发现了祁凉的不妥,难免问了一句:“怎么了,三皇兄的身子情况不好?” 祁澈分明是要支开江越歌,秦安若又不傻,当然看懂了两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 回想起祁凉跟祁澈两个人在房间里说了很久的话,再看着祁凉的表情,秦安若也有了猜测。 有些话祁凉不好说的太明白,只是看了一眼秦安若的表情,犹豫了一番之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也许等不到冯婆婆来了,我觉得现在三皇兄的身子必须要找一个好大夫看。” 秦安若没有说找大夫会被祁复等人发现等问题。 能让祁凉提出来找大夫,估计是祁澈的身子真的不怎么好了。 比起来会被祁复发现,还是找大夫比较保险一点。 脑海中飞速转过了很多想法,秦安若终于找到了一个人:“你觉得王御医怎么样?” 既然祁凉已经想找大夫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一个能信得过的大夫。 祁凉冷了一下,很快就在脑海深处找到了这位王御医的有关消息:“你说的是当初我们在淮南的时候,一直跟在冯婆婆身边的大夫?” 虽然王御医是医学世家的人,但是对祁凉来说,御医的身份还是太低了。 如果不是有秦安若一直在耳边说,他对冯秀儿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更不用说是这什么王御医了。 秦安若听着他还有点印象,当即就趁热打铁,把王御医的身份说了一遍:“是医学世家的人,在父皇那里也有几分薄面。而且他们基本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钻研医学的,被太子收买的可能性小。” 秦安若几乎把方方面面都已经考虑到了,王御医是她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人选了。 被秦安若这么一说,祁凉仔细思考了一下,很快就直接要进宫。 可见现在祁凉是真的很慌乱了,从前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顾头不顾尾的样子。 秦安若拦住了祁凉:“就算要找王御医,也不是随便去找的。要找御医出来给三皇兄看病,至少也要让父皇知道,你想好怎么给父皇说了吗?” 按照秦安若的想法,祁凉跟祁澈肯定不会告诉顺平帝真相的。 不想这一次她倒是真的想错了,祁澈已经做好了要让顺平帝知道的准备。 听到祁凉的回答,秦安若傻眼了:“真的要让父皇知道三皇兄的病情?如果父皇真的知道了,以后三皇兄岂不是没有任何可能了?” 至于什么可能,在场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秦安若都能知道的事情,祁凉能不知道吗? 只是祁凉是听了祁澈的真心话了,知道现在祁澈的情况如何,别的事情就暂且不想了。 祁凉很快就做好了准备:“你觉得王御医的医术怎么样,如果他的医术还可以,能给三皇兄带来希望,这一次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会划不来。” 这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找个大夫来给祁澈看病了。 祁澈的身子到底如何,秦安若心中大概已经有数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祁凉,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按照冯婆婆的说法,王御医的医术在上次去的一众御医中间,也算是不错的。就算上次去的只是一部分御医,能得到冯婆婆的认可,想来还不错。” 第六百七十二章借人 从秦安若这里得到了王御医的消息,很快祁凉就准备好要去找王御医了。 他也听了秦安若的话,别人是要瞒着的,但是顺平帝是瞒不下去的。 因此在第二天下早朝之后,祁凉走进了御书房:“儿臣来找父皇借一个人。” 这两天祁澈一直都没有出现,因着有祁凉的恳求,顺平帝给外界的消息,是祁澈被他派出去了。 作为一个知道祁澈真实情况的老父亲,顺平帝最近也并不好过。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祁凉来了,他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祁澈。 “老三怎么样了?”顺平帝的声音中带着害怕。 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祁澈,甚至祁澈都没有传一点消息进来。 这在往常,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顺平帝从来不怀疑祁澈的孝心,那能让祁澈对他这个父皇不闻不问,唯一的可能就是祁澈真的不好了。 心中很快就闪过了很多想法,顺平帝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上了压迫。 祁凉也没想到顺平帝会这么着急,他看了一眼顺平帝,良久都没有说话。 本来想要出声借人的,现在竟然连该怎么借人都不知道了。 顺平帝倒是没让祁凉难为太久,因为他的着急完全忍耐不住:“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三现在在哪儿,是什么情况?” 面对整个人都陷入暴怒的顺平帝,祁凉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顺平帝一个答案:“三皇兄还在英王府,现在情况不大好,儿臣想向父皇借一个御医。” 短短的一句话,用尽了祁凉浑身的力气。 “你说老三生病了,到底是什么病,能让你们这么瞒着朕?”果真是这个问题,顺平帝的脸色冰冷,这一次不愿意让祁凉糊弄过去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在准备进宫地时候,祁凉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了:“哮喘。” “这不可能!”顺平帝下意识的反驳了祁凉的话。 怎么可能是哮喘呢? 哮喘是不可能治好的,至少在大盛这么长的时间中,就从来没有人能治疗好哮喘。 顺平帝的脸色难看,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阴霾:“你三皇兄对你也不薄,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可知道哮喘有多严重,你这么诅咒你三皇兄,其心可诛!” 顺平帝不想承认祁澈会得哮喘,即便是从祁凉的嘴里说出来的,也是一样的。 这种情况下,他甚至希望都是祁凉心生嫉妒,对不起祁澈。 祁凉没有反驳顺平帝的话,只是重新说了一遍:“三皇兄生病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儿臣请父皇给儿臣王御医,让儿臣带王御医回趟梁王府。” 这些夺嫡之争的事情,本来不该在顺平帝面前说的。 然而到了现在,祁凉也没有办法了。 他当着顺平帝的面,索性把事情都说清楚了,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期盼。 顺平帝的手抖了抖,张了张嘴要给祁凉说话,却许久都没有说出口。 好好的儿子竟然真的病了,而且看祁凉的表情,分明就是很严重,他怎么能接受? “真的就到这一步了?”父子俩的对话有些没头没尾的,不过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也明白彼此的意思。 祁凉的神色严肃:“但凡有一点可能,儿臣也不会当着父皇的面说出这些丧气的话。父皇,您是知道儿臣的为人的,这次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求父皇给三皇兄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让宫中所有的御医都去英王府,朕养着这些人不是吃干饭的。不就是哮喘吗,只要好好养着,肯定能好的!”根本没有任何迟钝,与祁澈的生命有关的事情,在顺平帝这里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多想,只想让祁澈能好好的。 哮喘放在平民百姓家没有办法,其实在皇室中如果能好好养着,也不是不能养一辈子。 顺平帝拒绝去思考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发现祁澈的身子不舒服,现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提出了解决的办法。 他拒绝去思考这个现实的问题,祁凉却不会让顺平帝真的忘记了。 祁凉的目光清澈,落在了顺平帝身上:“三皇兄的哮喘肯定不是这几天才有的,而之前不仅父皇您不知道,就连我也不知道,难道父皇还不懂三皇兄的意思吗?” 事关祁澈,祁凉心中有无尽的怒火。 如果得病的是他自己,他可能都不敢跟顺平帝吵吵嚷嚷,然而一想到祁澈躺在床上难受的样子,再听着顺平帝把这一切都说的很简单,祁凉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烦闷。 被怼回去的顺平帝也没有生气,反而是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祁凉:“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父皇只需要把王御医给儿臣就行了,太医院中那么多御医,也不见得都能费心费神的替三皇兄诊治。儿臣倒是之前在淮南的时候跟王御医有过接触,知道他是个善良的,有了他想必三皇兄也会好过点。”祁凉现在确实没有一句假话。 顺平帝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祁凉。 祁凉也不心虚,反正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不管顺平帝想什么,他都不接招,非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朕知道你们都在憋着一口气,朕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出来的,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只是没有什么能比性命更重要,这个位子,难道就真的比命还重要吗?”看在已经逝去的丽妃的份儿上,顺平帝难得说了一句真话。 “父皇觉得如果真的把三皇兄的情况泄露出去,就能从这些事情中挣脱出来,给三皇兄一个安静的养病环境吗?”还是那句话,在与祁澈有关的问题上,祁凉从来都没有放松过。 他的目光冷然,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带着无奈:“如果三皇兄生病的消息传出去,恐怕有人会奔走相告,现在开始动手,立马让三皇兄再也不能起来。如果是父皇,您觉得消息能传出去吗?” 顺平帝抬手指了指祁凉,想要反驳,最终却还是放弃了。 他说的没错,他是从祁凉这个年纪过来的,也知道皇子们为了这个位子能做到哪一步。 深深看了一眼祁凉,最终顺平帝还是按照祁凉的说法,让人去找王御医了。 很明显祁凉不愿意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顺平帝也没有问。 只是他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始终带着深意,在祁凉要离开的时候,才缓缓说了一句:“老三一定不会出事的,对吗?” “谁不是这么想的呢?只可惜在真相没有出来前,谁也不知道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父皇能把人借给儿臣,儿臣已经很高兴了,就不再多说了。”祁凉留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 纵然说了让王御医出宫,顺平帝却一直都在关注着。 祁凉走了没有多久,他就让孙德寿一直看着了:“你让人盯着王御医,看看王御医都干了什么。” 孙德寿不知道顺平帝跟祁凉之间的勾当,他也不是没有眼力见,自然没有询问,领命就离开了。 却说祁凉这边,把王御医直接带进了梁王府。 本来说好了要带王御医去英王府,只是在把人带回去之后,祁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目光有些复杂,看了一眼王御医,张了张嘴,却是很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被梁王从宫中借出来,王御医本来就觉得很奇怪。 再看着祁凉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他当即就觉得自己是踏入了什么阴谋中。 目光闪了闪,王御医很快板起脸:“不知道梁王殿下找下臣究竟有何事?下臣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罢了,恐怕不能给梁王带来帮助,如果不是看病人,下臣就先离开了。” 王御医的态度很明显,不是跟病人有关的事情就不用找他了,他也不会听。 商量的时候祁凉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现在人再面前了,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要他去了英王府,就肯定会有自己的想法。 祁凉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如果王御医目的并不单纯怎么办? 饶是感觉到了王御医的排斥,他最终还是没有跟王御医交流,只是让王御医先等等,自己则是去找秦安若。 朝澜殿中,秦安若知道祁凉进宫了,也静不下来心,等着祁凉带人出来。 祁凉也没有犹豫,一进门就把他的担心说了:“我们把王御医带到这儿来又有什么用呢?王御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要是去了英王府,他就能知道皇兄出事了,我们怎么保证王御医不会说出去?” 病急乱投医,祁凉能理解他之前昏了头要找王御医的想法,现在却并不赞同。 本来以为祁凉已经把人带去英王府了,谁能想到临了竟然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秦安若盯着祁凉半晌,奇怪的发现她其实早就想到了。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看着平日里一直都很靠谱的祁凉,第一次感叹关心则乱原来这么夸张。 秦安若的目光十分清澈:“所以你已经把王御医从宫中带出来了,你现在要告诉王御医,你也没有什么病人,只是带着王御医出来玩玩?” 祁凉沉默了。 他真的这么做了,不仅是得罪了王御医,还会让人更想探求这背后的东西。 祁凉要人的时候只想到祁澈的身子等不住了,现在人都已经在梁王府了,他却发现,根本没有借口搪塞过外界的猜测。 第六百七十三章御医来了 朝澜殿中又一次陷入了寂静。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良久之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人既然已经带出来了,肯定要带去英王府看看的。如果你不好说,我去跟王御医说。” 好歹在淮南跟王御医有过接触,秦安若不敢说很了解王御医,也大概知道王御医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说的很坚定,祁凉也没有理由拒绝。 因此王御医在到了梁王府被晾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见到了梁王府的女主人。 秦安若的态度要比祁凉热络许多,看到王御医的瞬间脸上就挂上了笑容:“淮南一别之后很久都没有见到王御医了,不知道您现在身子怎么样?” 她的态度很正常,王御医却已经被祁凉整的心中有些阴影。 大张旗鼓的找陛下把他借过来,来了梁王府也没有见到所谓的病人,王御医本来就很担心了。 他是个耿直的人,当着秦安若的面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劳烦王妃惦念,下臣在淮南回来之后本来过的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梁王今日让臣来梁王府,所为何事?” 祁凉让他来,却又不说到底有什么事情。 在王御医看来,祁凉就是心怀不轨。 这种情况下,他对祁凉当然也存着不满。 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凉意,王御医的神色冰冷。 秦安若也没有想到王御医会有这种误会,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试探性地说了一句:“我们这次让王御医来,确实是有事情想要让你帮忙。不过我也知道你是个大夫,我们只是需要你救病人罢了,王御医不用多想。” 王御医跟秦安若一起相处过,对秦安若本来该是相信的。 只是这一路上,秦安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告诉他,祁凉还明显一副有别的话要说的样子,王御医也不觉得秦安若说的是真的。 他的脸色变了变,当即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我是个大夫没有错,如果梁王妃是让我来救人的,现在尽管让我去就行了。至于别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王御医的神色冰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凉意。 他这副样子,显然是不会跟秦安若好好说话了。 秦安若不能直接给王御医说得病的人是谁,总觉得说出来真话会被王御医怼回来,还是张嘴说了:“王御医……这个病人有些特殊,虽然需要你给他诊治,但是不能让你看到是谁。” “这不是在说笑吗?”王御医瞬间发怒了,“望闻问切是最根本的,你连看都不让我看,我怎么能知道病人是什么病?” 秦安若脸上的苦涩越来越深:“但凡是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为难王御医,实在是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王御医就当是看在我们在淮南的交情上,帮我这一次可好?” 如果秦安若一直都很坚定,王御医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现在对上秦安若有些茫然的眸子,完全能看出来秦安若的心情不好,他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王御医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良久之后,他才咳嗽了一声:“我相信梁王妃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有难处才会想出来这种办法。但是我也无能为力,因为需要我看病,肯定我要看看人才说,如果我没有看人,万一诊断错误呢?” 王御医对医术很尊敬,他要出手,定然要对得起王家这块招牌。 在宫中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因为后宫的某个人改变过自己的处事方式。 这一次秦安若提出来不让他看病人的要求,王御医本来该直接离开的,能在现在还跟秦安若说话,也就是看在冯秀儿这半个师傅的份儿上了。 秦安若能听出来王御医语气中的认真,她深深看了一眼王御医,最终还是无奈叹了一口气。 目光不由落在了祁凉身上。 两人早就商量好了不让王御医知道祁澈的真实身份,现在面对王御医的坚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御医也顺着秦安若的目光把注意力放在了祁凉身上:“我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会让我来,但是既然找了我,就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在后宫说过一句不该说的话,王爷难道还不放心吗?” 能让王御医来,就是知道王御医是个好人。 秦安若跟祁凉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秦安若出声:“但凡是有点办法,我们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只是王御医,这一次如果你真的知道了病人的身份,以后等着你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你确定真的要看吗?” 一旦能祁复等人知道王御医见过祁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秦安若也不知道。 她看向王御医的目光十分复杂,其中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深意。 王御医被秦安若的话吓了一跳,很快就回过神来:“我是个大夫,既然是大夫,救死扶伤就是我的天职。除此之外,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跟我无关,谁问我都是一样的。” 王御医现在也看出来了,祁凉跟秦安若是真的有困难要找他。 他也不吝啬给出来自己的答案,说出口的话十分坚定。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王御医的身上,瞬间觉得自己是真的找对人了。 她看了一眼王御医,最终还是同意了:“既然王御医这么说,那就带着他去吧。” 两个人神神叨叨的,王御医纵然说得深明大义,也早就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生病了,能让梁王跟梁王妃这么费心费力。 当被人乔装打扮带进了英王府之后,王御医还有些茫然。 脑海中不断出现最近跟英王有关的传言,仿佛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秦安若的身上。 王御医是个聪明人,肯定是发现了不对。 秦安若心中十分清楚,回过头安抚性冲着王御医笑了笑:“你也不用担心,是我们请你来的,就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这句话,基本就告诉王御医,他的担心都是真的。 心中生出了一股害怕,王御医第一次觉得他的坚持好像不一定什么时候都是对的。 然而既然已经选择了,现在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王御医无奈叹了一口气,努力维持面部的表情:“我是个大夫,不管面对的病人是谁,我能做的事情都只有一点。” 他的回答让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而后就带着王御医进门了。 他们早就跟江越歌说好了要带人来看,祁澈是不知道的。 因此猛然间看到有不认识的人来了,祁澈的脸色一变,当即就要下床。 还是祁凉的反应块,快步上前把祁澈按在了床上:“三皇兄你也不用忙活了,王御医是我请来给你看病的,你的情况我都已经说了,现在假装也来不及了。” 他算是了解祁澈的想法,三两句话就让祁澈安静了下来。 祁澈的脸色十分难看。 往日的翩翩公子,这个时候都没有给王御医打招呼。 好在王御医猜测到生病的人是祁澈的时候,就知道情况肯定不对了。 他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走到祁澈面前:“英王殿下,麻烦您伸出手让臣给您把脉。” 话说完了,却并没有人理会。 很明显,现在的祁澈有些生气。 也许这种生气并不是面对王御医的,王御医也被连累了。 秦安若跟祁凉对视了一眼,祁凉的这个反应在两个人的意料之内。 深吸了一口气,最终秦安若还是站了出来:“三皇兄,不管什么时候,都肯定要看大夫才行。王御医是我们请来的,我敢保证王御医出去肯定不会乱说的,也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现在就让王御医给你看看,行吗?” 秦安若没说话之后,祁凉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 再听着秦安若的话,他更是深吸了一口气:“王御医?这是宫中出来的,父皇也知道了?” 祁澈从来没想过让顺平帝知道,他也一点都不相信顺平帝。 因此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件事情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被顺平帝知晓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祁澈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早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因此在祁澈问出来之后,祁凉干脆利落的承认了:“我告诉了父皇,并且父皇给你打掩护,说派皇兄出京城了。不然,现在恐怕整个英王府外面都是探子了。” 适才还十分激动的人瞬间就安静了。 祁澈的目光有些复杂,看着两个人许久,却始终都没有说话。 祁凉以为他在生气,不由靠近了祁澈:“三皇兄,只有看大夫你才有可能好,我们都在等你好,你不能放弃。父皇……父皇也很担心了,在我说完之后好几次都想来看你,在知道我们的想法之后没有来。” 能让顺平帝做到这一点,当真是十分不容易。 祁澈的心中清楚,听着祁凉的话,越发感慨:“原来父皇也知道了吗?当真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祁凉也能知道祁澈这会肯定很激动。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顺平帝也能退一步。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祁凉没有忘记他的目的。 他上前一步,站在祁澈面前:“三皇兄,你的身子……让王御医看看?” 第六百七十四章一年寿命 深深看了一眼王御医,祁澈眼中神色十分复杂。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好。” 眼看着祁澈伸出手,几个人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秦安若跟祁凉的目光这下都落在了王御医的身上。 能让王御医来,两个人都是抱着希望的。 被两个人不错眼的盯着,王御医也没有慌乱。 一遍遍把脉,他的眉头皱的越发紧:“英王殿下现在的身子状况不容乐观,如果稍微早点我还有办法,现在只有用重药了。” 王御医的脸色十分难看,几乎是在把脉完之后,立马出声说道。 不用任何纠结,这个结果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秦安若跟祁凉的脸色变了变,只是还不等他们说话,一直没有出声的江越歌冲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王爷的病已经没救了吗?不可能,王爷以前生病比现在还重,一次次都挺过来了,现在也不会有事的!” 江越歌的态度有些癫狂,一直都十分娴静的人,很明显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王御医叹了一口气:“但凡是以前王爷生病的时候能好好养养,现在身子都不会这么差。王爷这是后天的哮喘,应该是被人暗算的,当时王爷就该好好养着身子。只是王爷一直都没有修身养性,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王御医还是那个王御医,并没有变过。 即便看到江越歌的神色已经很难看了,也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周围等着的人肯定都不会高兴,他还是说出口了。 秦安若跟祁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王御医的这个诊断结果,其实已经在两个人的意料之内了。 但凡还有一点可能,祁凉都不会冒险让人来看祁澈。 除了江越歌,剩下的三个人竟然都很平静。 江越歌不是个傻的,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无声的哭泣,让人更加心疼。 王御医这下也觉得有些不忍心:“臣会竭尽全力让王爷能舒服点的。” 他的语气十分真诚,只可惜现在这种真诚,完全打动不了江越歌的心。 祁澈也没有了刚开始的排斥,看向王御医的目光中带上了笑容:“王御医不用担心,本王的身子,本王自己心中有数,麻烦您跑这一趟了。” 这是王御医熟悉的英王,听着祁澈的话,王御医却没有一点该有的高兴。 王御医也没有想到,贤明在外的英王会有哮喘。 这是一种虽然也不会死人,但绝对不适合坐在皇位上的病。 在所有的皇子中,英王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即便御医不会掺和进朝廷的站队中,王御医也知道这是夺位的呼声最高的。 世事无常,那些支持三皇子的人,肯定不会想到现在英王的身体状况。 王御医一直都没有说话,还是秦安若受不了这种情况,先问了一句:“王御医,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三皇兄别这么难受?至于哮喘……你觉得如果冯婆婆来了能治好吗?” 冯婆婆? 很快就想到了冯秀儿出神入化的医术,王御医第一时间确认了一下:“冯婆婆会来京城吗?” 本来以为冯婆婆会跟着他们一起来京城的,王御医都准备好了要让冯婆婆成为他们王家的座上宾。 谁能想到在路上的时候冯秀儿因为有别的事情要忙,在中途离开了,他一直都觉得很失望。 这个问题秦安若也没有办法回答,只能迟疑了一下:“我已经让人回去找冯婆婆了,如果能找到,冯婆婆肯定会来的。王御医觉得冯婆婆能治好三皇兄吗?” 无论谁来,最重要的都是祁澈的病。 王御医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祁澈,没有说话。 比起来刚才听到冯秀儿会来的激动,他这下的沉默似乎说明了别的什么。 秦安若的脸色有些复杂,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说出来什么。 祁澈一直都很善解人意,看出了王御医的意思,当即就笑了:“本王的身子本王心中早就有数,王御医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能让你来给本王看病也算是有缘,本王不会生气的。” 王御医本来就是个耿直的人,因着祁澈往日的名声稍微迟疑了一下。 现在祁澈本人都说了不在意了,他根本就没给秦安若跟祁凉阻拦的机会,直接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现在英王的身子已经快要到了极点了,冯婆婆来也许会有用,但最重要的是要找药。反正如果让我来,我只能尽量让王爷多活三年。” 直接给了祁澈一个生命倒计时。 王御医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这句话有多残忍,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在盘算着什么。 秦安若的心猛然间沉了下去。 她没有错过王御医三番两次提到的找药,最终问了一句:“如果把你说的药找到了呢?” 王御医到现在都没有说具体要找什么药,只能说明这种药肯定很难得。 只是祁澈已经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了,王御医竟然都下了死亡通牒,三年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祁澈已经帮了很多忙了。 不管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秦安若都不会轻易放弃,她一定要让祁澈好好活着。 王御医叹了一口气:“千年的人参,万年的灵芝。而且这只是一个传说中的方子,具体会不会真的有用,在东西找到之前,谁也不敢保证。” 怪不得王御医之前不说,在他说出来这句话之后,秦安若跟祁凉都明白了。 且不说千年的人参跟万年的灵芝,基本就是传说中的东西了,现在还有没有都不一定。 就算是找到了,也只是一个没有经过试验的方子,还有可能没有用。 祁澈倒是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答案,甚至他眼中的笑容十分温暖:“我本来以为最近就是我的死期了,没有一点力气要在床上生活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王御医说还能让我活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不奢求更多了。” 本该是世间最尊贵的皇子,现在竟然连动一下都成了一种奢望。 王御医看向祁澈的目光十分复杂,犹豫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能让英王起来,只是哮喘本就是要养着的病,如果英王还跟往常一样,估计三年的寿命,最多也只能有一年。” 他能见到祁澈的时候并不多。 然而即便如此,整个大盛都没有人发现英王有哮喘,甚至祁澈每天都上早朝,往常的祁澈是什么状态,王御医心中自然明白。 祁澈也没有生气,更没有觉得王御医冒犯。 他抓住了身子发抖的江越歌,脸上的神色柔和:“本王不能就这么倒下,既然有能站起来的机会,哪怕就只有一年的时间,也肯定是要站起来的,麻烦王御医了。” “王爷!” “三皇兄!” 祁凉夫妇跟江越歌下意识的想要阻拦。 一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如果找不到能让祁澈身子转好的药,他们就眼睁睁看着祁澈死吗? 不管别人是什么想法,到底是要看祁澈这个当事人的意愿。 祁澈的目光清澈,看向王御医的眼神中带着祈求:“如果王御医有能耐让本王起来的话,还是尽快给本王用药吧。” 话是王御医说出口的,这个时候,王御医却难得有些后悔。 他抿了抿唇,没有着急回答祁澈的话,反而是换了个说法;“其实千年的人参曾经也出现过,万一我们能凑齐这两样东西,就能用传说中的那个方子了。三年的时间总比一年的时间可能性要多,英王殿下要不然再等等?” 毫不夸张的说,在很多人的眼中,祁澈就是大盛的未来。 如果祁澈的生命真的一年就走到了尽头,以后等待大盛的会是什么。 王御医是专心医术,可既然已经在宫中了,就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心中想的东西也不少。 不仅王御医想要让祁澈仔细想象,屋子里剩下的人都不赞同祁澈冒险。 祁澈却并没有理解大家的想法:“本王一直都不知道身体状况,还铺了很大的摊子。既然未来有可能完不成了,该本王做的事情就要好好收尾,总不能把麻烦留给别人。你们也都不用劝我了,就麻烦王御医了。” 他的心意已决,王御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祁凉。 祁凉带他来的,遇到不想做的事情,他也希望祁凉能阻拦。 不等祁凉说话,祁澈就先拦住了祁凉:“六弟,你知道我的脾气,做人就要有始有终,我也做不出来把该是我的事情留给你去处理的事儿,这一次就当是让皇兄没有了遗愿吧。” “皇兄您乱说什么!”祁凉很快就出声制止了祁澈未说出口的话。 不过遗愿两个字都用上了,如果他再说别的,似乎是有些假了。 祁凉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祁澈的神色中带着无奈。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毕竟是皇兄自己的身子,如果王御医能有办法让皇兄最近站起来,您就用吧。” 他们做好了决定,王御医就到一旁去写方子了。 等到开始用药了,祁澈也就只有一年的寿命了。 最慌乱的人就是江越歌,她守在祁澈的床前,目光落在祁澈身上,久久都没有说话。 祁澈摸了摸江越歌的头:“本王会安排好后事的,你放心。” 第六百七十五章告密 “咚!”祁凉最终没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 人明明还活着,就要商量后事,谁能不辛酸? 秦安若深深看了一眼祁澈:“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但凡是有一点可能,我们都不能放弃。既然有这个传说,那我们就去找,总有一天会能找到的!” 她不相信像祁澈这样好的人,老天能忍心不给他一点活路。 祁凉也同意秦安若的话:“对,只要有一点可能,本王就不会放弃!” 能有人对他这么在意,祁澈也很感动。 不过千年人参万年灵芝,黄口小儿都知道到底有多难得,因此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行了,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了。这是我的命,我早就想通了。”祁澈的语气风轻云淡。 王御医到底还是给祁澈开药了,按照王御医的话,祁澈两三天就能正常了。 他的这种正常,是以身体作为代价的,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目光冷然,良久都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说什么好像都太过分了。 两个人一路沉默回到了梁王府中,祁凉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难道三皇兄的病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三皇兄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为什么老天对他这么不公平?” 听着祁凉的话,秦安若也觉得有些心寒。 她脸色变了变,一直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摇头:“我不相信什么命不命的,至少王御医还说了千年人参跟万年灵芝不是?但凡有一点可能,我就肯定会找!” 祁凉倒是在英王府的时候,语气也很坚定。 但是现在都离开英王府了,祁澈都已经看不到了,他并不想为难自己。 目光闪了闪,祁凉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千年之前是哪个朝代,我们都不清楚。甚至连大盛之前是什么朝代,我们都不能确定,更何况千年的人参呢?” 秦安若不是没有任何常识的人,至少她知道,千年的人参确实很难得。 在她生活的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百年人参都很难得,更不用说现在了。 除了千年人参之外,还有个万年的灵芝。 万年……秦安若觉得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是跟别人有关的,秦安若大可以假惺惺的说不可能,不要白费力气了。 然而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祁澈,这种话她说不出来。 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憋出了这么一句并没有什么用的话。 但凡是个人就能听出来秦安若的言不由衷,只可惜大家都没有更好的办法。 祁凉也只能点头:“反正冯婆婆还没有来,我们就先按照王御医说的做,说不定等到冯婆婆来,会有更好的办法呢?” 他的目光清澈,秦安若知道现在两个人的心思差不多,也没有跟祁凉多说,只能抱着一个美好的希望。 两个人自以为有了顺平帝的支持,祁澈生病的事情已经隐瞒的差不多了。 谁能想到,其实早就在一些细微之处让人察觉了端倪。 当初秦烟儿从相府把玉萃带走,玉萃说有能让祁复感兴趣的秘密,她起初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想法的。 只是没有想到,玉萃竟然真的有能让祁复动容的消息。 眼看祁复对玉萃这个丫鬟都比对自己好,秦烟儿越发难受了。 又一次挡在了祁复面前:“太子殿下,她只是个丫鬟而已,如果有能让您感兴趣的消息,您命令她告诉您就行了,何必非要对她那么好?” 秦烟儿眼中充斥着异样的光芒。 她对祁复言听计从,甚至因为祁复,连相府都得罪了。 谁能想到到头来,她在太子心中的地位竟然连一个玉萃都比不上。 祁复皱了皱眉头,看在秦烟儿带来了玉萃的份儿上,对秦烟儿的态度勉强能好点:“行了,孤心中有数,你是太子侧妃,一个丫鬟怎么也越不过你去,你放心就是了。” 他说的十分简单,秦烟儿却一点也不相信。 一把拨开了眼前的秦烟儿,祁复眼中的不耐烦一点都没有遮掩。 眼看他又要往玉萃在的院子里去,秦烟儿怎么能相信他对玉萃一点想法都没有。 再一次拦在祁复面前,秦烟儿的表情有些狰狞:“殿下你可别忘了,这是妾身的丫鬟。玉萃的卖身契还在妾身的手中,如果您真的非要找她,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肯定不能让祁复做的太过分。 祁复的目光闪了闪,对秦烟儿是越来越厌烦了:“孤说了,只是去找她问问情况,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孤可是太子,大盛未来的主人,你难道觉得孤会对一个丫鬟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秦烟儿,你到底是在侮辱你自己,还是在侮辱孤?” 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就秦烟儿在太子府的经验,现在祁复已经很生气了。 往常她肯定早就让开了,然而这一次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她就是不想让开。 “她只是个小丫鬟罢了,太子有什么事情随便找个人就可以了,怎么就非要自己去呢?今日我就是不想让开,你说什么也没有用!”秦烟儿难得在祁复面前坚定了一次。 只可惜她的这种坚定,让祁复心中的怒火更甚。 “孤最后给你说一遍,让开。”看在秦烟儿带来玉萃的份儿上,祁复还是给了秦烟儿一次机会。 好言难劝要死的鬼。 之前祁复的态度不好的时候,秦烟儿还是很怕祁复的。 好不容易祁复良心发现了给了秦烟儿一个好脸色,秦烟儿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祁复也没再给她面子。 冷冷看了一眼秦烟儿,祁复径直上前,一把拽在了秦烟儿的发髻上:“孤让你让开,你是没听到吗?” 他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紧接着立马给了秦烟儿一巴掌。 可怜秦烟儿完全没有回过神来,更是不知道祁复这一巴掌是为什么。 祁复懒得跟秦烟儿多说,直接让人把秦烟儿带了下去:“侧妃还能拦着孤,想必是最近吃的太多了。吩咐小厨房撤了,以后大厨房不允许给侧妃送饭。” 这就是又要让秦烟儿饿着了。 秦烟儿这下是真的茫然了,她完全没想到,祁复会来这么一招。 面上的神色变得难看了几分,她当即就要大喊,却在祁复阴鸷的目光下硬生生止住了。 “孤的耐心是有限的,现在还能让你在东宫待着,已经是看在秦相的份儿上了。如果你还要继续闹下去,只是一个侧妃罢了,虽然上了玉蝶是麻烦点,孤也能把你休了,你信不信?”祁复的语气十分冰冷。 秦烟儿怎么能不信? 她最终还是害怕了,深深看了一眼祁复,没敢继续闹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秦烟儿消停了,祁复没有浪费时间,立马冲到了玉萃的房间中:“你说三皇子生病了,你觉得是什么病?” 玉萃跟着秦烟儿回来,十分坚定的说祁澈生病了。 起初祁复是不相信的,然而最近祁澈一直都没有出现。 纵然顺平帝真的为了祁澈打了掩护,说祁澈是被他派出去了。 祁复也不是傻子,已经查探了很久,基本是能确定,祁澈肯定是有问题。 本来没对玉萃说得话有什么想法,现在也难免多了几分打算。 玉萃知道,自从她说出来祁澈生病的话,就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因此听着祁复的疑问,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对,奴婢曾经看到过三皇子咳血,但是别人都不知道。” 玉萃也没有想到,曾经无意中看到的东西,会是她现在保命的唯一法宝。 “你的意思是,梁王妃也不知道?”本来以为这个消息祁凉跟秦安若都知道,是他们一起瞒着别人。 最起码在遇到玉萃之前,祁复是这么想的。 谁能想到,竟然会得到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 他皱了皱眉头,看向玉萃的目光中带着疑惑:“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玉萃也知道,现在祁复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刚才祁复为了她跟秦烟儿吵起来的事情,她也悄悄在门口听到了。 如果祁复不愿意庇护她,她是真的孤立无援。 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很多想法,最终玉萃还是准备在祁复这艘大船上不下来。 她的目光清明:“奴婢确定。当初奴婢自己看到了,三皇子也没有发现。奴婢看出来三皇子是想瞒着大家,因此没有走出去。小时候隔壁曾经有人有过哮喘,奴婢看着三皇子的症状,倒是跟哮喘有些像。” 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话,却已经足够让祁复得到消息了。 祁复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你很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孤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玉萃抿唇露出了笑容:“奴婢不求殿下的奖赏,只希望殿下能给奴婢一个容身之处就好。” 毕竟也是在丞相府娇生惯养长大的,玉萃浑身的气度也跟大家小姐差不了多少。 祁复在外面刚跟秦烟儿闹完,此时看着玉萃娇羞的样子,心里一动。 当小妾是不可能,但是一个丫鬟出身的通房,倒也不会对他的名声有什么阻碍,不是吗? 祁复勾了勾唇,把玉萃捞在怀里:“想留在东宫,可要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才好。” 第六百七十六章母子?仇敌? 祁复才刚从玉萃处确定了祁澈是生病了,至于是不是哮喘,还需要进一步确定。 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确定,竟然在第二天早朝上见到了祁澈。 瞳孔猛然间一缩,祁复的笃定瞬间消失。 好不容易撑到下早朝,他走到祁澈身边:“三皇弟倒是许久都没出现了,不知道父皇交代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祁澈离开了很久,不过有顺平帝的话在,并没有人怀疑。 因此即便对上祁复带着深意的目光,祁澈依旧坦然自若:“托殿下的福,这次还算是顺利,近期也不用出去了。” 借着跟祁澈说话的劲儿,祁复把祁澈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看的很仔细,没有看出来祁澈身上有一丁点病态。 昨日刚确定祁澈是生病了,现在就要推翻这个结论,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皱了皱眉头,他看向祁澈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 祁澈是真的不知道祁复的心思,甚至于还冲着祁复拱了拱手:“太子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臣弟就先告退了。” 话音刚落,没等祁复回应,他就跟祁凉一起走了。 站在原地看着祁澈离开的背影,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很正常,祁复的脸色变了变,久久没有说话。 下一刻,他转身往后宫中走去。 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他把皇后坑了好多次没错,但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皇后也早就原谅了祁澈。 坤宁宫中还是跟往常一样寂静。 中秋节都没有走出坤宁宫,皇后对短期内被解除禁足已经不抱希望了。 这种情况下,祁复作为她与外界的唯一桥梁,倒是难得得到了皇后的好脸色。 “太子最近可有什么新消息?”皇后的态度平和,半点看不出曾经不止一次想在心里弄死祁复。 祁复对皇后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隐瞒,他也不相信皇后会对他不利,因此径直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玉萃说的话:“孤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那丫头说了之后,孤也觉得老三像是生病了。只是孤试探了一次,老三现在已经重新出现在朝堂上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复皱着眉头,想起这事情就觉得奇怪。 祁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说三皇子有哮喘?”皇后的眼前一亮,眼珠子转了转,久久都没有说话。 祁复不知道皇后的激动从何而来,但还是解释了一番:“孤觉得似乎是有可能的,毕竟老三最近一直没有出现。只是还没有等孤找人去打探,今天老三就出现了,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祁澈突然间出现在了早朝上,就跟他的突然离开一样。 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只是祁复却没有什么办法。 皇后的目光闪了闪,脑海中的亮光一闪而逝:“既然你有这个怀疑,那肯定要打探清楚!如果他真的有哮喘,就注定了跟大位无缘,以后没有人会给你造成威胁!” 在皇后跟祁复的眼中,唯一的心腹大患只有祁澈。 作为皇帝最喜欢的丽妃的儿子,就算没有郑家这个外家,祁澈都是个劲敌。 更不用说,他们做了很多努力,郑家现在还在京城中。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有了算计。 在祁复要离开的时候,皇后让冯嬷嬷出来了。 “这是母后宫中的冯嬷嬷,擅长医术。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三皇子,可以让冯嬷嬷看看。”皇后对祁澈生病的事情抱着很大的希望,当即就把冯嬷嬷让了出来。 祁复皱眉,看着这个自己并没有见过的婆子:“母后宫中的人,竟然也有儿臣没有见过的。” 他并不喜欢冯嬷嬷。 纵然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但是祁复觉得冯嬷嬷看向他的目光很复杂,这种感觉他一点都不喜欢。 脑海中很快就敲响了警钟,不等皇后回答,祁复就推脱了:“想必孤没有见过的,是母后一直都用顺手的,孤就不夺人所爱了,还是让冯嬷嬷伺候母后吧。” 他毕竟还年轻,又一直都不是一个会隐藏感情的人,眼中的嫌弃皇后和冯嬷嬷看得一清二楚。 “太子!”眼看冯嬷嬷的脸色变得难看了,皇后立马出声冷喝道。 被皇后的话吓了一跳,祁复看向皇后的目光中都带着茫然。 本来就没多少好心情,皇后看向祁复的眼中带着冷意:“本宫的话,太子现在也不听了吗?” 冯嬷嬷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让皇后用身份压人,也要让他带走? 索性也就是个下人罢了,祁复只是有片刻的排斥,在皇后表现的很强硬之后,他还是把人带走了。 “母后莫怪,孤这就带冯嬷嬷走。”祁复很快就妥协了。 坤宁宫中这母子俩之间的交锋,别人无从得知。 而此时在宫中,还有另一对母子之间的气氛也很尴尬。 祁凉与秦安若二人听着凌妃的夸夸而谈,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茫然。 最近忙着祁澈的事情,他们真的没有关注后宫发生了什么。 就算这样,也完全没有想到,凌妃竟然会明晃晃的让他们照顾凌家的人。 在凌妃越说越过分的时候,祁凉打断了凌妃的话:“本王不知道母妃是怎么把凌家的人救出来的,不过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现在在官府的公文上,凌家人还是该在边关的。母妃这般让本王照顾凌家的人,可给父皇禀告过了?” “混账,你心中还有没有点良知了!你外祖曾经为你做了多少你都忘了吗,你现在这是不想帮忙不成?”他一句话就让凌妃足够愤怒,当即怒吼出声。 只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凌妃的愤怒,在祁凉看来根本没有任何用。 祁凉冷笑了一声:“本王是大盛的皇子,有的是人为本王鞍前马后。如果不是外祖一家,想必本王能过的比现在更好,这一点本王倒是清楚。母妃敢说凌家的人在宫中,本王倒是不敢。” 他说的简单,看向凌妃的目光中却是明晃晃的威胁。 凌妃皱眉,神色冰冷:“你着孽畜,是当真要六亲不认不成?你以为没有了外家你能有什么好日子过,现在你外祖家已经回来了,你还不好好对待他们,当真要众叛亲离不成?” 联系下两个问句,足以说明凌妃的怒火了。 只可惜限你在面对她怒火的秦安若与祁凉,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 “本王是大盛的皇子,就算是没有凌家,依旧能过的很好,就不劳烦母妃担心了。凌家的人是逃犯,儿臣听从父皇的吩咐,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祁凉的语气坚定,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眼看凌妃又要疯狂输出,秦安若挡在了凌妃面前:“凌妃娘娘还是省点心吧,你愿意跟一些被流放边关的犯人成为家人,我们王爷可不愿意。上次你用王艳诬陷我的事情,王爷跟我都没有计较,你真的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成?” 难得看凌妃变了变脸色。 用王艳的死把秦安若送进宗人府的事情,就算是已经平息了,现在提起来也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凌妃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秦安若,到底是没有再说话。 有秦安若在,凌妃总有些心虚。 不过不管什么人,都不能打断凌妃对凌家的感情。 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以前还有相府在,勉强也配得上梁王妃这个位子。现在不过是一个父不详的孤女罢了,让你坐在梁王妃的位置上,是皇家的仁慈,可不是你不要脸的资本!” 眼前这个人,秦安若实在没有办法把她跟曾经印象中的凌妃联系起来。 目光落在凌妃的身上,她犹豫了许久,始终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简直是太可怕了。 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大,或者说她就从来没有认识过凌妃? 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秦安若也不甘示弱:“即便我父不详怎么了?我清清白白,王爷宠爱我就宠爱我,永远不用为了我忍受别人。我是不能给王爷带来助力,但也不会给王爷带来麻烦,我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 “你!”凌妃当即红了眼。 秦安若这不就是在说,她会给祁凉带去麻烦吗? 然而现在凌家的情况是真的不妙,要这么说似乎也没有错。 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凌妃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始终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祁凉一直都没有说话,现在秦安若都把凌妃说的哑口无言了,他总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凌妃。 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挡在了秦安若面前:“母妃也不必白费力气了,凌家当初陷害我,就跟母妃陷害王妃一样。现在本王是不会跟凌家扯上关系的,之所以还能来看母妃,也只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 母子两个人能相处成这样,在后宫中也是绝无仅有的。 凌妃的连色色十分难看,并没有因为祁凉的话伤心,反倒是因为这句话,很快就有了新的主意。 她冷笑了一声:“为了皇上?如果你不听从本宫的话,本宫就告诉皇上你不孝!你猜,皇上会不会相信本宫的话?” “本王能容忍母妃说这些已经不容易了,如果母妃做的过分了,本王也不介意父皇怎么想,该说的话本王就都给父皇说了,你信吗?”论威胁,祁凉也没有害怕过。 第六百七十七章怀孕 凌云宫中的聊天注定是要不欢而散了。 凌妃想要用孝道拿捏祁凉肯定不可能,祁凉完全不吃这一招。 从凌云宫中出来之后,祁凉脸上的神色阴沉。 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秦安若拦住了祁凉:“你真想就这么回家啊?” 天气阴沉沉的,两个人也没想做马车回去,车夫早就离开了。 祁凉的脸色难看,听着秦安若的话,并没有回答。 被秦安若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他心中很难受。 秦安若的目光自然,并没有被祁凉的态度影响到。 即便是看到了祁凉的闪躲,她依旧很执着的掰过了祁凉的身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不想理会凌妃娘娘,直接不去凌云宫中也就罢了。你一次次去凌云宫,还要跟她闹的很不愉快,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安若觉得自己是真的看不懂祁凉了。 她能懂祁凉的想法,祁凉肯定不愿意理会凌妃。 然而即便如此,祁凉可以完全不跟凌妃一般见识,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祁凉听懂了秦安若的话,目光闪了闪,并没有回答。 一阵微风吹过,秦安若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祁凉的回应。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看向祁凉的眼神中也带上了失望:“凌妃不仅会找你,只要你不对凌家的人施以援手,她会一次次的找你找我。甚至于她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你使绊子,难道你就不想解决这些事情吗?” 祁凉并没有回答,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犹豫。 “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以后跟凌妃有关的任何事情都不要问我。如果再有今天这种事情,我也不会跟着你一起进宫的。”秦安若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懒得跟祁凉一起回梁王府,她步子转了一个弯,往英王府去了。 祁澈是个闲不住的,身子刚好就已经离开了府中。 江越歌一个人在府上,自从知道祁澈只有一年的寿命之后,她一直都紧皱着眉头,今日却脸上带上了几分笑意。 秦安若一进门就觉得江越歌跟往常不一样,前前后后随着江越歌转了一圈,最后露出了笑容:“这是怎么了,笑的这么好看,难不成有什么好事儿不成?” 祁澈的病就是压在所有人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包括江越歌在内,最近大家都没有好心情。 秦安若突然间看到江越歌脸上有了笑容,好奇也是应该的。 江越歌的目光闪了闪,摸了摸肚子,硬生生散发出了一种叫做母性的光辉的东西。 秦安若愣住了,当即盯着江越歌的肚子:“难道你……”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纵然江越歌跟祁澈成婚了,不过她也从来没想过,会这么快听到好消息。 江越歌自己都很激动,在秦安若刚递过来一个话头之后,立马点头:“对,我已经怀孕了。这是王爷的孩子,王爷肯定会开心的!” 祁澈的寿命只剩下一年了,这种时候,这个孩子对祁澈来说就是最后的救赎。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秦安若也为江越歌高兴,她上前抱住了江越歌:“真好,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三皇兄肯定很高兴。” 江越歌显然也是这么觉得。 两个人说了一会关于孩子的话,江越歌才问秦安若的来意。 她虽然自己沉浸在快乐中,不过也没有错过江越歌的脸色不大好。 刚才抱着要跟江越歌抱怨的想法,现在知道江越歌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喜事,人家的心情也不错,秦安若就不做这么没有眼力见的事情了。 她抿了抿唇,当即摇头:“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我觉得好久都没有来看你了,恰好路过英王府,来看看你。” 之前没有想好用什么借口,突然间说出来这种话,别说江越歌不会相信了,就是秦安若自己也立马就脸红了。 江越歌知道秦安若的脾气,当即就笑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明显心情不好,如果把我当成朋友,你就跟我说。” 秦安若听到了江越歌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自己的来意:“真的没什么,我来之前有些事情想岔了,现在知道你怀孕了,那点不开心也消失了。” 她说的是真话。 没有什么比祁澈的事情更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江越歌怀孕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件好事。 江越歌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眼看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当即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她的情绪显而易见的低落了下来,秦安若很快就紧张了:“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唬我,我真的没事,你别为我担心。” 想起江越歌的性子,秦安若只能认为江越歌这是因为她没有说实话生气了。 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江越歌,秦安若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说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看着江越歌的样子,显然是不会相信的。 “我把你当成朋友,我也知道我不能给你带来什么用,但是我一直都很努力,没想到你帮了我那么多,现在明显有事需要我帮忙,竟然连给我说都不愿意。”说着这些话,江越歌竟然落下了泪水。 怎么说着说着还带眼泪攻势的。 秦安若哪里受得了这个。 现在江越歌可是个孕妇,她怎么能让一个孕妇哭泣。 她当即就变了脸色:“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哭,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现在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本来就是抱着不想让江越歌担心的想法的,现在明显人家已经很担心了,她还能不说吗? 秦安若把今天在凌云宫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按照来之前的想法,没有忘记吐槽:“我只是不能理解,如果王爷真的不想理会凌妃的话,难道还能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一边说着不会给凌妃帮忙,一边又每次都凑上去给凌妃打脸,我真想不通是为了什么。” 君若无情我便休。 秦安若的性格一直都很强硬,对祁凉的做法当然理解不了。 江越歌很羡慕秦安若的性格,但是这个时候听着秦安若的话,还是有些无奈。 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她并没有像是秦安若想象中的一样烦心,反倒是笑了笑。 在秦安若迟疑的目光中,江越歌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其实你的做法没有错,按照你的想法,跟凌妃扯开关系,以后不管凌妃要做什么,都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肯定可以。只是……凌妃就算再不好,也是梁王的母妃,即便梁王嘴里说着不愿意理会凌妃了,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秦安若第一次听到这个论调,张嘴就想否认。 就凌妃这种完全不把祁凉放在心上的母妃,要她干什么? 然而很快她就闭上了嘴。 回想起每次见凌妃的时候,祁凉的态度似乎都不一样,难道江越歌说的才是真话。 她没有说话,一个人坐在一旁,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我今天晚上不想回梁王府了。”原来一直以来两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她还妄图用自己的想法去影响祁凉,秦安若这次是真的觉得很难受。 她不想这么快见到祁凉。 江越歌肯定答应,在祁澈回来之后让人去给祁澈说了一声,两个人准备夜晚畅谈。 世事总是难如人所料,他们做好了准备,祁凉却不愿意让起秦安若在英王府休息。 到了傍晚没看到秦安若回府,很快就来到了英王府。 “王妃,梁王来到了府上,应该是来找梁王妃的。”连翠说话间还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 江越歌跟秦安若的关系不错,作为江越歌的贴身丫鬟,她对秦安若也很熟悉。 秦安若愣了一下,瞬间就冷下了脸:“他来干什么?” 话是这么说,听着祁凉来了,秦安若还是很诚实的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看着她的动作,江越歌笑了笑,跟着一起出了门。 祁澈的书房中,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祁凉,祁澈失笑不已:“你这是怎么了,才刚跟弟妹走了没多久,弟妹怎么就生气了?” 这个问题…… 祁凉摸了摸鼻子,到底是也不好意思给祁澈说。 好在祁澈也没有非要问个所以然来,听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给祁凉使了个眼色。 祁凉当即迎了出去,就对上了秦安若冰冷的目光。 “若儿,本王真的没别的意思,我们回府?”他语气有些讨好。 秦安若的心情不怎么好,本来是要来英王府调整一下心情。 现在祁凉都来了,她也不可能在这里跟祁凉闹。 看了一眼祁凉,她最终点头:“好,我们走吧。” 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祁凉当即脸上露出了笑容,立马跟着秦安若往府外走。 走了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秦安若回头:“三皇兄,最近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越歌,她前三个月是最重要的时候,半点不能马虎。” 好歹也算是江越歌的娘家人,当然要给江越歌撑腰。 祁澈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眼看秦安若快要走出去了,他才出声道:“弟妹这是什么意思,王妃怎么了,前三个月是最重要的时候?” 秦安若有片刻的茫然,脑子很久没有转过弯来。 很快,她才回过神来。 因为她在,祁澈还没有来得及知道江越歌怀孕的消息。 第六百七十八章孕事争吵 在祁澈期待的目光中,秦安若抿了抿唇:“这个消息还是让越歌给你说吧。” 祁澈有些激动,他心中已经有猜测了。 慢了一步的江越歌进了书房,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本来还想问问秦安若跟祁凉是怎么回事,看着这个架势,她都没问出来。 祁澈往前走了一步,拦在江越歌面前:“王妃,你有什么想跟本王说的吗?” 这句话的暗示太明显了。 江越歌没有回答祁澈的话,不由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当即抬手:“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我觉得消息还是要从你嘴里说出来才对,因此我也没说,等你给王爷说呢。” 仅是一句话,就让江越歌变了脸色。 江越歌羞红了脸,摸了摸肚子:“王爷,我怀孕了。” 祁澈猛然间往前走了一步,抱住了江越歌。 “真的吗?”他的神情有些激动,明明知道江越歌不会骗他,还是难以相信。 江越歌竟然怀孕了? 祁凉瞬间也没有心思跟秦安若说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了,目光落在了江越歌的身上,等一个答案。 随着江越歌点头,书房中瞬间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祁澈哈哈大笑,眼眶都有些泛红:“怀孕了好啊,怀孕了好。” 他很显然十分激动,这种情况下,但凡是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该不继续待在这里了。 祁凉跟秦安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纵然还在闹脾气,到底是从英王府告退了。 等到从英王府离开,祁凉到底是想起了跟秦安若闹脾气的事情。 他的目光有些复杂,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无奈。 其实经历过了与江越歌的一番交流,大概知道了祁凉的心思,秦安若已经不生气了。 回到了梁王府中,没等祁凉说话,她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凌妃娘娘的事情,以后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也不会生气了,不用担心。” 她看着很正常,却正是这种正常的样子,让祁凉心中总有些不得劲。 有那么一瞬间,祁凉觉得他宁可秦安若与他跟之前那样吵闹,也不愿意两个人如此安静。 心中这么想着,他就直接说了出来:“如果你不想进宫,我以后肯定会想办法让母妃不再打扰你。” “凌家呢?”明明打定了主意不问的,秦安若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一句。 祁凉的目光闪了闪,有些挫败,却还是坚持说道:“凌家也是一样的,他们都是要找本王的麻烦,只要本王每次都接招,他们就不会影响到你。” 脑海中快速闪过了一道亮光,秦安若好像明白了什么。 江越歌的说法和祁凉的话不住在脑海中交替出现,她的目光最终落在祁凉的身上,神色认真:“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理会凌家跟凌妃,是怕他们会影响到别人?” 这些话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对祁凉来说,承认只是会说明他无能罢了。 曾经说过很多次了,现在再看着秦安若,祁凉有些无奈,倒是点头承认了秦安若的话:“对,无论是对凌妃还是对凌家,本王都没有什么感情,现在会跟他们有关系,就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三皇兄。” 现在三皇子的时间不多了,秦安若也明白了祁凉的意思。 回想起她还冤枉了祁凉,甚至在去英王府之前还跟祁凉两个人吵架了,瞬间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心虚:“是我的错,你不想打扰三皇兄,我还去了英王府。” 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祁澈重要,现在一切事情,都只要跟祁澈扯上关系,都可以放在一边。 秦安若明白了他的意思,祁凉不由松了一口气。 本来就是他没有说清楚,他总不会因为这个事儿对秦安若有什么想法。 对上秦安若的目光,祁凉摇头:“跟你没关系,我也没有怪你。我只是给你说一下,以后也许还会有这种情况,我对凌妃跟凌家都没有任何感情,你永远都不用害怕我会被凌妃哄骗。” “谁担心你会被凌妃骗了!”知道祁凉没有了别的心思,秦安若再想到今天的闹腾,理所当然有点不好意思。 祁凉没有跟秦安若一般见识,两个人的误会解开了,当然就没有了闹脾气这一说了。 他抱住了秦安若:“三皇嫂比我们成婚那么晚都怀孕了,你什么时候给本王生个孩子?” 男人的声音低沉,从耳根响起,秦安若的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什么孩子,我才二八年华,这么早生孩子是不可能的!” 毕竟跟江越歌只是朋友而已,再者祁澈现在的情况也不妙,江越歌能怀孕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件好事。 如果这件“好事”放在她自己身上,秦安若稍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很快放弃了。 祁凉皱了皱眉头,听到了秦安若的话,摆正了秦安若的身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跟本王生孩子不成?” 两个人的关系从曾经的针锋相对到现在,虽然有时候会吵闹,却也可以说得上是柔情蜜意了。 祁凉早就有了这个心思,只是一直都没好意思说。 见天儿的见着秦安若往外走,整个人都扑在哦买噶的事情上,他也会想,如果秦安若怀孕了,是不是就能分个眼神给家中了。 秦安若可没有任何闪躲,怀孕生孩子这事儿不是说说就行了,在现代她都很排斥,更不用说现在了。 她径直对上祁凉的目光:“我还年轻呢,哦买噶的生意才刚开始拓展,吴叔刚出去,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怀孕的。” 秦安若觉得她说的很清楚了,只是听在祁凉的耳中,就只是秦安若不想怀孕。 如果没有江越歌的事情刺激,祁凉也不会突然间想起来怀孕这回事儿。 今天亲眼看到了祁澈的兴奋,再看一下秦安若,他逐渐放开了秦安若,挺直了身子。 秦安若翻过身子,也随着祁凉的动作起身:“你什么意思,难道非要我怀孕不成?我说了现在我是不会怀孕的,等到时机成熟了如果我们想要孩子也不是不成,难道不行吗?” 入乡随俗,这里是古代。 祁凉对她再怎么好也是个古人,秦安若从来没想过真的不生孩子。 可再怎么样也要等二十岁过了吧,祁凉现在这么着急,是真的把她当成生育工具了吗? 口口声声说着两个人的关系没问题,但毕竟是吵了架的。 无论是祁凉还是秦安若这会儿心思都有些浮动,再在这种情况下提起来一个两个人难以达成一致的话题,可不就直接争吵起来了吗? 祁凉没有跟秦安若说话,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而后转身随即就穿着衣服离开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在这样的夜晚,似乎是更清冷了些。 秦安若不由抱了抱胳膊:“天气是真的冷了。” 至于祁凉,既然已经离开了就离开了。 在怀孕这件事情上,秦安若不会妥协,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祁凉。 第二天一早,起床就迎来了秦风:“王妃,王爷说了您今日不能出去。” 一大早就听着这个消息,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秦风的眼神中带着不解:“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出去?” 秦风心中暗嚎。 祁凉跟秦安若两个人吵架,最先被波及到的肯定是他。 他硬着头皮,在秦安若杀人的目光下说出了祁凉的吩咐:“王爷说王妃您就该……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以前是他对您太宽容了,既然您觉得他做的不对,那就……那就别出去了。” 短短一句话,秦风说的磕磕绊绊。 实在是他太了解秦安若了,祁凉的这句话能造成什么后果,他不用多想都清楚。 秦风的话音刚落,秦安若冷笑了一声:“这是出息了,莫非还想要禁足我不成?” 顺平帝对待后宫的那些女人,动不动就只会禁足。 秦安若还跟祁凉吐槽过顺平帝的做法,没想到这才没几天,祁凉竟然也学会了这一招。 她眼中的神色冰冷,说话的语气更是冷的像是要冻死人一样。 秦风都能感受到从秦安若身上传出来的冷气渗入骨子里。 然而祁凉上早朝的时候都没有带他,就是为了让他能拦着秦安若。 心中再怎么无奈,再怕秦安若会生气,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拦着人:“属下不知,只是王爷还没有回来,王妃您不能出门。” 刚收拾妥当了准备出门,就因为这点狗屁倒灶的事情要把她拦在府中,秦安若的脸色十分冰冷。 “你确定不让开?”这一刻,秦风毫不怀疑,秦安若心中生出了杀意。 王爷真的是把他坑惨了。 秦风有些颤抖,到底是没有放弃,依旧挡着秦安若:“王妃不要难为属下,要王爷在了属下才能让您离开。” 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秦安若说再多都没有用,祁凉不在府中,秦风作为祁凉忠实的走狗,肯定是不会让她离开的。 哦买噶那边有沈霜在,就算是一天不过去也没事。 只是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回到了朝澜殿中,秦安若在屋子里开始敲敲打打。 好不容易把这位祖宗劝回去,秦风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期待祁凉快点回来。 第六百七十九章御书房的痛苦 事与愿违,秦风的期待注定是要落空了。 祁凉一时间恼怒,早上给秦风下了命令。 其实进了宫他就后悔了,只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他也没有办法。 上早朝的时候,祁凉都有些心不在焉。 顺平帝看出来了,正好还有事情找祁凉,等到下早朝之后,他留下了祁凉跟祁澈两个人。 很久都没有在御书房中看到祁澈了,顺平帝也没有着急说话,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很久。 祁澈也一直都没有出声,直到被顺平帝看得有些窘迫,才出声道:“父皇。” “你没事了?”顺平皱了皱眉头。 祁凉肯定不会骗他,之前祁澈分明就很严重。 只是借了一个御医罢了,这才多久祁澈就好了。 如果王御医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话,早就在宫中有名气了,也不至于顺平帝都不知道这个人。 让顺平帝知道他的身子情况,是祁澈意料之外的事情。 饶是如此,他也知道祁凉当初做出这个决定是没有办法。 他很快就挂上了笑容,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劳烦父皇惦念,儿臣已经没事了。” “老六说的很严重,当时王御医回来也说你的病不好治疗,怎么这么快就能下床了?”顺平帝并灭有轻易相信。 因为祁澈拜托王御医不要把病情说出去,因此哪怕是面对顺平帝,王御医都没有说真话。 顺平帝得到的只是祁澈的身子确实不好,祁凉找他的时候也没有说谎,至于别的就没有了。 现在看着祁澈的眼神清澈,整个人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对王御医说的话没有怀疑,他只是好奇。 或者说是心底为数不多的慈父之心在作祟,让顺平帝有些担心祁澈。 早就做好了会被顺平帝询问的准备,祁澈的目光淡然:“劳烦父皇担心了,只是病情有些反复罢了,有王御医在,儿臣早就没事了。” 他说的很简单,而且顺平帝问了这么久,都没有说出来实际情况。 祁凉早就已经忍不住了。 祁澈只有一年的寿命,这件事情就像是压在他们心头的巨石一样。 最近他跟秦安若两个人都开始寻找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所谓千年的人参,万年的灵芝。 看着祁澈轻描淡写的说自己没事,心中的难受可想而知。 祁凉的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不知道怎么说,顺平帝却是看到了。 留下祁凉自然有他留下祁凉的用意,顺平帝当即就问了一句祁凉:“老六有话要说?老三也一直都是你在照顾,你有什么想说的,也让朕听听。” 祁澈知道祁凉一直都在找药,只是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不存在的,完全不用浪费时间。 他怕祁凉真的开口让顺平帝找,因此不等祁凉说话,就轻声笑了笑:“虽然是六弟一直在照顾儿臣没错,但是现在儿臣本人都在,父皇不问儿臣还问六弟,难道是觉得儿臣会欺骗父皇不成?” 这话当然不能随便说。 顺平帝赶忙摇头:“朕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心你怕朕操心,就隐瞒你的病情罢了。” 在顺平帝搭话的这会儿功夫,祁澈的目光已经落在了祁凉身上。 他的神色平淡,祁凉却看明白了隐藏在这平淡下的威胁。 祁澈并不想让他多事。 看懂了祁澈的意思,祁凉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三皇兄的身子现在真的没事了,父皇您别担心。” 顺平帝又不是个傻子,祁凉刚才分明是有话说,后来又变了脸色,他怎么可能没看到。 到底是皇上,别人当面这么欺骗,他当即就冷下了脸:“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朕连听点真话的权力都没有了?” 当着顺平帝的面,可没人敢说这些话。 祁澈瞬间变了脸色,深深看了一眼祁凉,而后语气自然:“父皇自然是有这个权力的,儿臣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不让六弟说话的意思,父皇您请说便是。” 祁凉也往前走了一步:“父皇,现在三皇兄真的没事了。但凡三皇兄有事,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放心,您难道对我们真的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目光在祁澈跟祁凉的脸上扫了一圈,顺平帝也觉得两个人不至于到现在还骗他,倒是没有多想。 这件事情就这么打住了,顺平帝叫来祁凉,其实还有李贵妃的事儿没解决。 本来为了方便叫来了祁澈,现在却因为祁澈还在,有些话他并不好说。 顺平帝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祁澈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纠结。 片刻后,他还是出声说道:“如果没别的事情,老三你就先离开吧。朕知道你的身子没事儿就好了,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吓唬朕了。” 祁澈赶忙下跪:“都是儿臣的错,让父皇担心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却并没有离开,目光在祁凉跟顺平帝身上扫了一圈。 许久他都没有看出来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有些担心。 他并没有离开,顺平帝皱了皱眉头:“怎么,你还有事?” 生命反正已经快到终点了,其实现在祁澈对顺平帝当真没有多害怕了。 “而臣斗胆,不知道父皇找六弟有什么事?”祁澈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祁凉对他是真的一片赤忱之心,从来都没有隐瞒过。 在他病倒之前就觉得祁凉跟秦安若的态度不对,现在眼看顺平帝要找祁凉,他难得就多想了点。 顺平帝的脸色一变:“你这是在质问朕?” “三皇兄!”祁凉也出声,显然不愿意祁澈掺和进来。 往日的祁澈是真的做什么事情都很有数,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就怕顺平帝再因为他给祁凉脸色看,又怎么会听这两个人的话。 他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始终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儿臣当然没有质问父皇的意思,只是事已至此,只是件小事而已,难道父皇就不能给儿臣一个知道的机会吗?” 到底是从小到大最宠爱的儿子,这种宠爱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是自己真的喜欢。 顺平帝看向祁澈的目光复杂,久久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给祁澈说,毕竟李贵妃跟祁澈的关系挺好的,他这个皇帝都知道,如果据实以告,祁澈会不会很难受? 顺平帝一时间犹豫了。 祁凉也看出了顺平帝的意思。 顺平帝的所有底线,再祁澈面前几乎是没有的。 明白顺平帝软化了,他其实清楚,如果真的想瞒着祁澈基本是不可能的。 因此很快,祁凉就站了出来:“如果父皇愿意的话,这件事就让儿臣告诉三皇兄吧。” 不仅是简单的站出来,更是表明他觉得应该告诉祁澈。 顺平帝是个聪明人,当即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你也觉得这件事情该告诉你三皇兄?” 两个人之前就这个问题讨论过,都不愿意祁澈受到伤害,因此才会瞒着祁澈的。 现在祁凉明显已经变了主意,本来就没有多坚定的顺平帝也有些疑惑。 祁澈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期盼,很显然他不想被瞒着。 对上了祁澈的目光,祁凉也明白了他的想法。 三皇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要处置李贵妃肯定是越不过祁澈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最终祁凉还是点头:“儿臣觉得既然不是跟三皇兄无关,总有一天三皇兄都是要知道的,今日也是个好时机。” 他都这么说了,也把告诉祁澈的事情接过去了,不用顺平帝麻烦,顺平帝也就没有隐瞒。 “也好,既然你准备说,那就你告诉老三吧。”顺平帝重新走回了龙椅处,自己拿起来奏折看,竟然是完全不管这件事情了。 祁澈心中的好奇越来越盛,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 他的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等着祁凉的解释。 祁凉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有浪费时间:“父皇要跟我处理的是李贵妃娘娘的事情。因为三皇兄跟李贵妃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因此之前发现的时候,我跟父皇瞒着你了,既然三皇兄想知道,我就给你说一遍。” 从秦安若发现顺平帝中了催眠之术开始,祁凉一点都没有隐瞒,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不可能!”果然不出所料,听着他说的这些话,祁澈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怎么可能相信呢? 在祁澈的心中,李贵妃一直都是一个很美好的形象。 纵然说跟亲生母妃比不了,但是也差不多了多少。 突然间从祁凉嘴里听到李贵妃的另一面,他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祁凉早就知道祁澈难以接受,并没有因为祁澈的怀疑变脸色,反倒是苦笑了一声:“这件事情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有可能的话,本王跟父皇都希望是假的。但是父皇跟我已经查探了很久了,李贵妃真的做了这些事情,也没有人误会她。” 祁澈的世界好像崩塌了。 自从他有了意识起,每一次生气李贵妃都会哄他。 比起来皇后这个一心只有太子的母后,显然是李贵妃更像是一个母亲。 现在,祁凉竟然说李贵妃一直都是别有用心,甚至连丽妃的死都是李贵妃干的? 嘴里有些干涩,祁澈咽了咽唾沫:“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有什么证据?” 第六百八十章去皇陵? 理智告诉祁澈,既然祁凉已经说出来了,顺平帝还没有阻拦,肯定是真的。 只可惜面对一个从小就十分信任的长辈,他完全没有冷静下来。 他盯着祁凉,希望能从祁凉的脸上看出来开玩笑的神色。 祁凉从来就没有隐瞒过祁澈,这个时候说话当然也是一样的。 既然话都已经说出来了,祁凉甚至都比往常更冷静了:“这是若儿当着李贵妃的面直接问出来的,李贵妃自己都承认了。如果皇兄不怕的话,可以去看看,想必现在的李贵妃也不会隐瞒自己的意思了。” 毕竟祁凉跟顺平帝都知道的事情,李贵妃在祁澈面前隐瞒也没有必要。 从祁凉的嘴里知道了真实情况,祁澈的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并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顺平帝把空间给了兄弟俩,让祁凉给祁澈说,也并不是真的不管了。 眼看果真像是祁凉之前说的一样,因为李贵妃曾经的小心机,现在祁澈接受不了,他眼中出现了怒火:“这个毒妇就是在下棋,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真心,你难道还舍不得她不成?” 毒妇。 这两个字谁也没有办法套在李贵妃的头上。 如果不是当初站在暗处看到了李贵妃的真实面目,祁凉是没有办法想象的。 果然,他刚想起来这一点,就看到祁澈突然间神色坚定:“父皇,儿臣想要见一下李贵妃。” “不行。”不用考虑,这个问题顺平帝一口就回绝了。 祁澈这一次却十分固执,当即就跪在了地上:“父皇说李贵妃做错了这么多事情,总要让儿臣去确定一下,难道父皇并没有证据,就能确定李贵妃的罪行吗?” “你也不用跟朕玩这一招,朕既然能说出来这种话,就定然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你说的事情不会发生,朕也不会让你去见李贵妃。”在这件事情上,顺平帝难得十分坚持。 祁澈本人对李贵妃十分相信,甚至都要比以前的他更相信。 李贵妃会催眠这种邪术,他还一点都没有顾及把祁澈送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没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都被顺平帝否决了,祁澈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凉的神色中带着祈求。 他不知道这其中还夹杂着什么事情,但是祁凉知道。 如果顺平帝不能答应他的话,只能让祁凉努力了。 倒是能理解祁澈的心情,不过去见李贵妃这件事情,祁凉也不赞同祁澈去做。 他站在了祁澈面前:“三皇兄,你为什么非要去见李贵妃呢?我们本来没想告诉你这件事情,你想知道真相,我跟父皇现在告诉你了,只是你去见李贵妃,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祁凉的这个说法,祁澈一点都不相信。 “李贵妃现在肯定被父皇控制起来了,我只是去找一下李贵妃罢了,我想知道这么多年来的一切感情是不是真的就是假的,怎么就会带来麻烦了?”这皇宫中,难道还有顺平帝困不住的人不成? “你对李贵妃很信任。哪怕我们已经说了这么多话,你到现在还对李贵妃很信任,你觉得李贵妃是被冤枉的,你不是想去问问李贵妃为什么这么做,而是想去找证据让李贵妃被放出来。”祁凉一语中的。 看着祁澈的脸色变了,他没有任何高兴,只是苦笑了一声:“但凡有可能,我都不会对三皇兄你这么不客气。只是你这次做的事情……你对李贵妃很信任,如果你见了她,指定会被她催眠,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被催眠了会怎么样?” 要把郑家赶出京城的人是李贵妃,而李贵妃做这一切,也无非就是为了给祁澈带来麻烦罢了。 她现在分明已经被抓住了,祁澈还要上赶着给她送菜,祁凉觉得李贵妃肯定不会放过的。 顺平帝刚才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现在听到祁凉的话,也坚定的点头:“朕也是这么想的,朕都能不知不觉中中了李贵妃的招,就不会让你去见她。” 祁澈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 既然让祁澈知道了,顺平帝也没有隐瞒他。 他这次找来祁凉,就是希望祁凉能带李贵妃去皇陵中守陵。 祁凉有些茫然:“父皇,你当真要把李贵妃放出去皇陵中吗?” 不管皇陵的条件有多艰苦,至少还活着。 李贵妃还会催眠这种东西,谁也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卷土重来,因此祁凉有些害怕。 顺平帝也是做了深思熟虑的:“皇陵中的士兵都是朕精挑细选的,不会让李贵妃催眠。她这种技能,也许我们还会用到,暂且不适合杀了她。朕也想知道,李家人到底知不知道李贵妃做的事情。” 坐在皇帝的位子上,顺平帝想的有些多。 刚开始自然是害怕催眠的,不过过了害怕的那股劲头,他想要的就更多了。 催眠这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技能,如果大盛的将士能掌握了,以后在战场上岂不是战无不胜? 只需要派出去一个人,能让对面的将领不排斥就行了,还是有可操作性的。 就连祁澈都没有想到,顺平帝竟然有这种想法。 他的目光闪了闪,回想起祁凉刚才说的话,瞬间对顺平帝的做法无语了。 祁凉从来不是一个坐壁观火的人,现在也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父皇,如果您怕外界对皇室有什么猜想,大可以一直将李贵妃禁足在青鸾宫中,反正李贵妃一直都没有出来过,也无人知道真相。或者您觉得她活着会有妨碍,大可以秘密/处死。把李贵妃放出去皇宫一事,儿臣觉得不妥。” 何止是不妥,别说按照顺平帝的想法去做了,祁凉简直想撬开顺平帝的脑子看看这里面装着的都是什么。 “现在连你也不听朕的话了?”祁澈分明是不愿意听顺平帝的话,顺平帝的表情本来就已经很难看了。 再听着祁凉这通貌似很有道理,说到底就是不想按照他的吩咐去做的话,顺平帝真的生气了。 这里还是皇宫中,祁澈与祁凉两个人一次次的再御书房中违背他的意思,顺平帝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听出了顺平帝语气中的怒火,祁凉有些担心,却还是强忍着担心跟顺平帝说了自己的想法:“父皇,李贵妃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请您三思而后行!” 他没有放弃,不管顺平帝多生气,李贵妃就是不能放出宫。 按照祁凉的想法,李贵妃现在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活着,本来就是对大盛江山的威胁。 现在顺平帝倒是庆幸祁澈还在了,祁澈跟李贵妃的关系一直都不错,祁凉说出了这种话,祁澈肯定是会生气的。 他当即就对祁澈说道:“老三你怎么看?李贵妃就算是做了一些错事,也毕竟是贵妃,朕觉得还是给她一个机会的好,你觉得呢?” 这是给李贵妃机会吗? 一旦被送到皇陵,李贵妃肯定回不来了。 顺平帝能做出来这种事情,明显已经相信了李贵妃做的不对。 既然如此,还要留下来这样一个不确定因素,祁澈并不赞同。 他跟着祁凉一起跪了下来:“儿臣还是想知道李贵妃到底做没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如果李贵妃真的做了,儿臣觉得老六说的很对,青鸾宫就是李贵妃的归宿,或者贵妃娘娘也不用活着了。” 这兄弟俩的表情都一样,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赞同。 如果不是还记得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皇,说不定祁澈真的要问问,顺平帝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不保险的办法。 “父皇该不会又被贵妃娘娘催眠了吧?”祁凉的一句话,让祁澈也如临大敌。 纵然不相信李贵妃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但是在祁凉跟李贵妃之间,他还是相信祁凉的。 祁凉说李贵妃做的不对,他也觉得李贵妃可能是真的有些地方做的不对,只是想解开两个人之间的误会罢了。 被两个人用看智障的目光看着的顺平帝心思就不是很美妙了,他瞬间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孽障在想什么,朕是这么容易被人催眠的人吗?李贵妃做的事情,朕都知道,但是好不容易有催眠这种东西出现,朕也不想放弃。” 好在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顺平帝思来想去,还是把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祁凉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并没有意外。 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李家人态度不明,李贵妃催眠父皇的真实目的想必也不仅仅是把郑家赶出去。如果父皇真的留下李贵妃,后患无穷,儿臣不同意。” 顺平帝只想找个知道真相的人办事,目前为止知道真相的就只有祁凉了。 要把李贵妃送到皇陵,面上能看得过去,肯定要有皇子护送的。 祁凉完全不配合,倒是让顺平帝有些为难。 索性现在祁澈也知道了。 即便一直都觉得祁澈现在不该跟李贵妃接触,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顺平帝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你不是想见李贵妃吗?朕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见到了李贵妃,就把人送到皇陵就可,如何?” 祁澈想见李贵妃,就是为了证明李贵妃是无辜的。 他干脆利落的摇头:“儿臣相信贵妃娘娘没错!” 第六百八十一章皇后出来了 事情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顺平帝以为很好解决的一件事情,不管是祁澈还是祁凉都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走。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你们好大的胆子,真当朕不会对你们动手不成?” 顺平帝是个什么性格,现在祁凉也清楚了。 即便顺平帝说的再难听,他也没有退缩:“父皇,当初如果不是儿臣的王妃发现,您说不定都不会意识到自己被催眠了。催眠害人不浅,您留着李贵妃,真的会出事的。” 但凡能给顺平帝好好说话,祁凉都不会这么坚持。 顺平帝早就想好了,更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怎能想到祁澈跟祁凉两个人都不同意。 他现在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朕是相信你才会让你帮朕去办这件事情的,既然你不愿意,现在可以离开了,朕没有时间跟你们浪费。” 说完不给祁澈与祁凉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提高了声音:“孙德寿!送两位王爷出去!” 顺平帝黑着脸,走进御书房的孙德寿很快就发现他生气了。 孙德寿赶忙走到了祁澈与祁凉两人面前:“老奴请英王梁王安,陛下有要事处理,两位王爷请吧。” 他做出了请两人出去的动作,祁凉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顺平帝:“父皇,儿臣……” 没等祁凉的话说完,祁澈直接拽住了祁凉:“行了,走吧。” 他跟祁凉两个人回头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而后一起离开。 顺平帝都生气了,就算留下来也没有用了,还是别再戳顺平帝的心窝子了。 祁澈与祁凉被顺平帝单独叫走,本来就有人一直盯着。 至少祁复就没有回东宫,在附近的坤宁宫中待了一会,还让陈公公去看了。 陈公公让人守在御书房门口,祁澈与祁凉两个人一出宫门,他就得到了消息。 “按照那边传来的消息,陛下似乎心情不好,几乎是孙德寿把两个人推出去的,这一次不管两位王爷是为什么让陛下召见,结果都不好。”陈公公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两个贱皮子,就算是父皇看重了也能办砸,果真是贱种!”祁复张嘴就来,眼中神色莫名。 本来因着玉萃的话,以为祁澈生病了。 他最近都在等祁澈病故,谁能想到祁澈转眼好了。 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肯定又是白费了。 如果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现在祁复对祁澈的恶意绝对到了顶峰。 皇后看了一眼祁复,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烦,倒是很快就遮掩住了:“行了,不管他们因为什么让陛下生气了,这对你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借着现在,你去御书房试探一下你父皇的口气,如果真的有事儿需要你去做,你父皇应该就不会生气了。” 到现在还没有从坤宁宫中出去,凤印又不在手中。 她这个皇后做的名存实亡,皇后早就忍受不了了。 祁复只关心到祁澈跟祁凉惹顺平帝生气了,她却是立马找到了能让自己出去的办法。 “这……这能行吗?”祁复也有些心动。 实在是他的日子太难过了,往常还有皇后帮衬着,倒是显得没那么寸步难行。 最近他自己不得皇上喜欢,皇后还被禁足在坤宁宫中,实在是不管去哪儿都没有人尊敬,这种日子,祁复也过够了。 皇后的脸色比刚才好看了点,虽然她现在有些看不上祁复,不过祁复能记得她到底是件好事。 倒是也没说什么太难听的话,她只是看向祁复的目光有些复杂:“既然想让本宫出去,你现在就去御书房看看。陛下松口了,本宫出去定然好好给您谋划。” 祁复当然没有不答应的,几乎是立马就起身要起来。 然而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皇后不由皱眉:“怎么还不去?” “母后,儿臣应该用什么借口去找人呢?两位皇弟才刚离开,父皇如果真的生气了,儿臣现在凑上去,不是告诉父皇儿臣一直盯着他吗?”祁复皱眉露出一丝无奈。 皇后起初是有些生气的,以为祁就是为了搪塞她。 然而等真的听到祁复的理由之后,皇后愣住了。 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复是真的慌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在皇后面前露出来无措。 皇后倒是也没生气,大概想了想,拦住了要出去的祁复:“你说的对,是本宫想岔了,你不用去了。最近你每天去问问你父皇有没有许需要你做的事情就行了,也没在这么一会。” 祁复这才放下了心,觉得皇后还是关心他的,看向皇后的目光中也带着深情:“母后您放心,儿臣肯定会让您早点出去的。” 这句话已经听了无数次了,皇后还是在坤宁宫中待着。 也许起初皇后还相信祁复真的能把她带出去,现在就已经看透了祁复是个什么人了。 她目光清澈,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有难为祁复:“你也不用有压力,本宫已经在坤宁宫待了这么久了,现在就算是出不去也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跟你父皇闹的不愉快。” 如果仅仅是为了皇后,祁复肯定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 可谁让现在不仅是有皇后在坤宁宫中,他在外面的日子也不好过,当然在面对皇后的时候,就多了几分着急。 话说着,他也不愿意等下去了。 因着今日祁澈与祁凉刚离开,祁复等了两天,来到了御书房中:“父皇最近一直愁眉不展,儿臣看着十分心焦,不知道父皇有什么烦心事儿,需要儿臣帮忙吗?” 比起来一口一个不愿意按照顺平帝的想法去做的祁凉跟祁澈,现在送上门的祁复倒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祁复,目光闪了闪,良久都没有说话。 祁复这会儿倒是聪明起来了,为了让顺平帝高兴,态度十分自然:“父皇有什么需要儿臣做的,尽管吩咐就是了。母后都已经说了很多次,一定让儿臣好好替父皇做事,儿臣也希望能有一个孝顺父皇的机会。” 这些小心机根本没有必要在顺平帝面前隐藏,在祁复提起来皇后的时候,顺平帝就清楚祁复这次来目的是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深深看了一眼祁复:“皇后也是一篇赤诚之心,她在坤宁宫中已经待了很久了,也是时候被放出来了。” 祁复也没有什么心机,听到顺平帝的话立马就露出了笑容。 好歹等到皇后出来,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他也能有人商量了。 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他当即跪在了地上:“儿臣替母后谢过父皇,之前都是儿臣的错,对梁王妃做的事情不了解,这次儿臣知道了,以后肯定会跟母后一起听父皇的吩咐。” 祁复在御书房表忠心是有用的,很快皇后就被放了出来。 皇后被出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去凌云宫。 凌妃也没想到皇后会这么快被放出来,看到皇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躲避。 皇后冷哼了一声,挡在了凌妃面前:“凌家的人还是本宫放出来的,怎么凌妃这就忘记本宫了?还是你觉得本宫被禁足了,这后宫中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了?” 自从上了皇后的船的那一刻,凌妃就只有以后必须要唯皇后马首是瞻了。 她当机立断的认错:“娘娘误会臣妾了,臣妾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娘娘不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误会了臣妾。” 皇后眯了眯眼睛,随便一句话就炸出了凌妃的真心话,她当然也好奇:“本宫不该听别人说的,难道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就是真话吗?你跟梁王是母子,最近本宫因为梁王妃被禁足,恐怕你在后宫中受尽了尊崇吧?” 这话说的太扎心了。 如果真的承认了,以后肯定要被皇后记恨。 凌妃不是个蠢货,当即就跪在了地上:“娘娘您误会了,臣妾真的没有。您把凌家一家老小救了出来,就是臣妾的恩人。臣妾感激您还来不及,怎么会做对您不利的事情呢?” 其实凌妃最近的处境,在还没有从坤宁宫出来之前,皇后就已经知道了。 现在来凌云宫,还明摆着是来问罪的,自有她的意图。 凌妃都跪在地上了,她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下,把地上的人扶了起来:“本宫只是随便说一声,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皇后的语气温和,然而转身就换了另一副表情。 等到凌妃起来,看着坐在上首的皇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娘娘是臣妾的恩人,但凡有用得着臣妾的您尽管说就是,臣妾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能让皇后来找她,事情肯定不简单。 凌妃早就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过祁凉不愿意帮忙安置凌家的人,她少不了还要借助皇后的权力,现在做出来让步,也是没有办法。 皇后的目光闪了闪,敲了敲桌子:“凌妃说的是真话,没有不愿意?” “臣妾真心诚意为娘娘办事,绝对没有二心。”凌妃的态度十分真诚。 皇后终于笑了,扯了扯嘴角:“本宫本来没什么事情需要凌妃帮忙,但是凌妃的态度这么好,本宫也不好让你失望。既然这样,那你就宣梁王妃进宫吧。” 第六百八十二章没用的凌妃 皇后的话说完,并没有人回应。 她皱眉盯着凌妃:“凌妃妹妹不是刚才还说不管本宫要做什么,你都一定听本宫的话吗?怎么现在该说的话本宫都已经说了,你还不愿意帮忙呢?” 凌妃真想看看皇后在想什么,她看向皇后的目光中都带着无奈:“娘娘,您是因为梁王妃才会被禁足的,现在如果再让梁王妃来,陛下会不会不高兴?” 不用多想都知道,如果刚出来的皇后再进去,她的心情肯定不会好到哪儿去。 凌妃自觉地一片苦心,皇后却并不领情。 撇了一眼凌妃,皇后的目光冰冷:“本宫要做什么,本宫心中清楚。你是梁王妃的婆婆,你让她进宫,难道她还能不进宫不成?” 她还真能。 想到之前几次跟秦安若与祁凉的交谈,凌妃可没有这个把握。 然而不等她把这些话说出口,皇后就冷哼了一声:“本宫倒是可以安置凌家的人,当初能把他们从边关带回来,现在本宫就能让凌家人过上好日子。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 她的神色冰冷,看向凌妃的眼神中带着威胁。 在凌妃心中,就没有比凌家更重要的东西了。 她当即变了脸色,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娘娘对臣妾有恩,但凡是娘娘的要求,臣妾肯定不会拒绝的。如果您真的要见梁王妃的话,臣妾这就让梁王妃进宫。” 任凭凌妃有再多的想法,皇后都已经想清楚了。 她的目光自然,看向凌妃的眼神中带着冷意:“既然你答应了,本宫希望能早点见到梁王妃。” 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到了这一步,凌妃的神色茫然,最终没有办法。 且说宫外的秦安若,本来就被祁凉禁足了。 她还没从这股打击中出来,又一次迎到了宫中来人。 生平第一次,她对青衣的态度比往常好了不少:“青衣姑姑今日来,可是有要事?” 反正凌妃作妖也不止一次了,青衣来能有什么事儿,秦安若心中清楚。 当然清楚是一回事,当着别人的面,可不能说出来真相。 青衣不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想法,往常每次来找秦安若都会被怼回去,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不会顺利的准备。 深吸了一口气,她才有些害怕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奴婢是奉命来请梁王妃娘娘进宫的。” 秦风按照祁凉的吩咐一直都守在门口,自然也跟着青衣进来了。 一听青衣的话,他赶忙拦住了青衣:“我们王妃不会进宫的。” “谁说我不会进宫?”他话音刚落,秦安若立马反驳。 青衣可是凌妃宫中的人,就凭王爷跟凌妃的关系,现在秦安若进宫就是在送菜。 一早就被祁凉派来给秦安若找事,秦风以为他够可怜的了。 完全没想到,竟然还能更可怜。 面上的神色变得难看了几分,他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不赞同:“王妃,无论如何王爷都是为了您好,如果您现在真的跟着青衣姑娘进宫了,王爷可不一定能把您从宫中带出来。” 这倒不是威胁,事实就是如此。 秦风一直都觉得秦安若很冷静,不该跟祁凉一起胡来。 谁能想到,这一次他是真的看漏了眼了。 祁凉一声不吭就想把秦安若软禁在府中,触及到了秦安若的逆鳞。 她冷笑了一声:“娘娘有请,你还能让我不进宫不成?秦风,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秦安若的脸色冷然,对秦风也没有往常的好脸色。 都是秦安若跟祁凉的事情,跟他由什么关系? 秦风是真的觉得委屈,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只是无奈冷哼了一声:“如果王爷回来,属下会如实禀告的。” 他下意识的说完这句话,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果真,他以为会让秦安若多考虑一下的话,就是在火上浇油。 秦安若斜睨了一眼秦风:“我从来没有害怕过王爷,王爷想要做什么是他的自由,我也不会多说,你不必用王爷来给我施压。” 她神色冰冷,很快就离开了原地。 秦风眼睁睁地看着秦安若跟着青衣离开。 他无数次想上前直接拦住青衣跟秦安若,理智还是阻拦了他。 就算明知道祁凉跟凌妃的关系不好,也不是他一个下人能掺和进去的。 秦风有自知之明,只能让人快点去宫门口等着祁凉,等祁凉下早朝了就告诉祁凉这个消息。 秦安若离开之后,就不关注梁王府的事情了。 她是真的觉得祁凉做的过分了,这次跟着青衣出来,也早就做好了会遭遇很多坏事的准备。 一进宫,发现青衣身上的气势变了,秦安若冷冷一笑。 青衣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虽然在梁王府的时候说是凌妃有请,但是在进宫之后,径直把秦安若往坤宁宫的方向引去。 皇后被解禁了? 秦安若并没有得到消息,也没有乱说话。 一路到坤宁宫的门口,眼看青衣站定了,她也没有迈出去的想法。 青衣俯身:“梁王妃,凌妃娘娘已经在坤宁宫中等着您了,您还是请吧。” 秦安若皱眉:“如果我没有记错,是你凌妃娘娘的宫女吧?既然是凌妃娘娘找本宫,就该在凌云宫中,为何会带本宫来坤宁宫?” 青衣可一点都不害怕秦安若的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自然:“梁王妃既然已经跟奴婢进宫了,还是不要挣扎了。不管是在凌云宫中还是坤宁宫中,都是凌妃娘娘在等您,难道您现在还能出去不成?” 不知道为何今天秦安若会轻易跟着她进宫,但已经把人带回来了,青衣就不会再让秦安若轻易出去。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依旧没有理会青衣的话。 她们在门口这么说,里面的人肯定听到了。 很快,连翘从坤宁宫中走了出来:“奴婢给梁王妃请安,凌妃娘娘跟皇后娘娘已经在等您了,梁王妃还是里面请吧。” 毕竟是在皇后身边跟了很久的,即便是发现秦安若的脸色不好看,连翘也没有变脸色,语气自然。 秦安若扯了扯唇角:“我是来拜见凌妃的,既然母妃还跟皇后娘娘有话要说,我在门口等着便是,也不一定非要进去。” 说着她就要往旁边便的阴凉地走,理所当然被连翘跟青衣带住了。 早就知道凌妃跟梁王府的关系,比起来连翘的尊敬,青衣更是毫不在意:“梁王妃既然跟着奴婢进来了,还是乖乖听话,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了。进宫的那一刻起,梁王妃娘娘就没有自由了,难道您不知道吗?” 连翘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青衣,完全没想到青衣会对秦安若这么不客气。 秦安若其实也早就知道青衣的态度,今天脑子一热被祁凉气的跟着青衣进来,现在还是有些害怕。 不过转念也就知道了,已经到了坤宁宫的门口,就算她不愿意进去都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只是白白让人看了笑话罢了。 很快就换了个思路,秦安若当即露出了笑容:“我倒是不知道,母妃宫中的宫女竟然都能比我这个王妃地位高了?我只是许久都没有见皇后娘娘了,思考一下该怎么跟皇后娘娘说话,难道还要你同意不成?” 青衣脸色一白,当即就跪在了地上:“奴婢知错。” 如果秦安若进去了,为了息事宁人,现在凌妃肯定不会找秦安若的麻烦,到时候她就是被推出来挡刀的。 懒得跟青衣这样的小喽啰一般见识,反正除了嘴上痛快点,青衣也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秦安若当即就走进了坤宁宫中。 早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皇后等了这么久还没有等到秦安若进来,脸色阴沉。 凌妃已经豁出去让人带秦安若进宫了,现在铁定是站在皇后这边了。 眼看皇后的脸色不好,也有些担心,立马出声道:“娘娘您不要生气,臣妾这就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堂堂从二品的妃子,完全没有一点架子。 皇后也没把凌妃放在心上,既然凌妃要出去看,她也没阻拦。 进来的秦安若跟凌妃正好撞了个满怀,凌妃被撞得往后转了一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意识地道歉。 等到意识到这是在哪儿之后,秦安若的理智回来,抬眸看了一眼凌妃,立马就端起了高贵冷艳的范儿:“凌妃娘娘这是着急去哪儿,青衣姑姑不是说您要召见我吗?难道青衣姑姑传错话了,娘娘着急离开?” 凌妃被撞得头晕眼花的,还没有缓过来就被人一顿损,顿时脸色十分难看。 她咬了咬牙,死死盯着秦安若:“放肆,这就是你跟本宫说话的态度吗?” “我看在父皇的面子上进宫了,凌妃娘娘该不会因为这个就忘记了您之前做过什么事情吧?既然您觉得我进宫是放肆,那不如我就这么离开吧!”反正也不想跟皇后见面,秦安若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要离开。 “你给本宫站住!”凌妃哪里能想到现在的秦安若完全说不得,当即冷喝了一声,妄图留住秦安若。 秦安若脚下步子都没有停顿,更没有回答凌妃的话。 皇后听着外面的声音,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她当即就脸黑了,凌妃果然是个没用的家伙! 第六百八十三章询问冯秀儿 皇后没把事情交给凌妃,自己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秦安若面前:“本宫好久没见梁王妃了,梁王妃来一趟也不容易,不用着急离开吧?” 确实是很久没有见皇后了,秦安若却没有忘记皇后是个狠角色。 她皱了皱眉头,看向皇后的目光清澈:“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但凡您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直说就是,难道我还能不来给您请安不成?” 心中对皇后的恶意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了,反正秦安若的动作一直都很自然。 皇后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秦安若,并没有多话。 良久之后,她突然间笑了笑:“本宫身边还有这么多宫女,倒是没什么需要梁王妃做的。只是梁王妃既然来了,就先进来跟本宫说说话可好?” 刚被解禁的皇后千方百计让凌妃叫她来,怎么看这事儿都不对。 秦安若其实已经很警惕了,现在都有些后悔进宫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没用了。 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看着皇后冰冷的目光,她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挤出来一丝笑容:“既然娘娘不嫌弃,我当然可以进去。” 一路走进了坤宁宫的正殿,凌妃也跟着进来了。 面对两个对自己全是恶意的人,秦安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皇后既然让人进来了,也有自己的计较。 她轻轻笑了笑:“上次太子太鲁莽了,本来要请梁王妃来做客的,不曾想做错了事情,让梁王妃误会了,是太子的错,梁王妃该不会怪太子吧?” 祁复就是故意的又能怎么样,现在皇后都说了只是个意外,除了承认之前的事情是个意外之外,秦安若并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她抿了抿唇,当着皇后的面点头:“娘娘也说了是个意外罢了,太子是君,我只是个做臣子的,自然不能对太子有什么意见。” 反正说出口的话也没有多好听,秦安若知道皇后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果真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难免觉得秦安若有些不识好歹了。 不过从来就没想要跟秦安若和好如初,皇后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很快就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本宫今日让梁王妃进宫,就是想向梁王妃打听一个人。” 她已经隐藏的很好了,但秦安若还是从皇后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种恐惧。 她能认识什么让皇后恐惧的人吗? 心中打了一个问号,秦安若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露出了笑容:“娘娘都不知道的人,我当然更没有什么渠道知道了。如果娘娘不怕被我误导,您尽管说就是。” 皇后极具压迫性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你们在淮南的时候,听说遇到了一个名医。本宫想知道,她的名字是不是叫冯秀儿?” 冯婆婆? 皇后怎么会知道冯婆婆? 秦安若愣了一下,有些奇怪。 但是与此同时,本来说好要借着她的手进京的冯婆婆离开,好像有了解释。 秦安若的心中有些杂乱,调整好了思绪,半点都没在皇后的面前表现出来。 她只是露出了笑容,而后有些茫然得看了一眼皇后:“当初我们是遇到了一个神医,只是冯婆婆并没有说她是什么名字。” “她姓冯?”都不用秦安若多说,这个姓就让皇后提高了警惕。 秦安若越发觉得奇怪了,冯婆婆一个大夫,能跟皇后有什么关系? 而且就她现在看到得,皇后似乎对冯婆婆十分警惕,到底什么事情能让皇后这么在意呢? 秦安若心中生出了无尽的问题,当着皇后的面却不能说出来。 她只是皱起了眉头,似乎仔细思考了一下:“冯婆婆的名字似乎挺复杂,现在我忘记了,但是应该不叫冯秀儿。” 早知道皇后会问出来这种话,当初朝廷的人去的时候,她就不该称呼冯婆婆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秦安若也只能自己后悔。 皇后仔细询问了很久,秦安若都跟皇后打太极,该说的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眼看皇后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了,凌妃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讨好皇后,立马就站了出来:“放肆,皇后娘娘问话,你如实回答就是,竟然敢一口一个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如果秦安若惹怒了皇后,被皇后记恨,到时候皇后不愿意安置凌家的人该怎么办? 凌妃都已经为了凌家的人做了很多了,现在就算是为了自己都不会让秦安若惹皇后生气。 面对凌妃的狗腿子行为,秦安若只是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容:“母妃这是说的什么话,但凡我能有点印象,我肯定会告诉皇后娘娘。不过当初我只是随便遇到了一个大夫罢了,一个注定跟我没有什么交际的大夫,难不成我还非要问她的名字不成?” 从秦安若的语气中,完全听不出来她对冯秀儿的推崇。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你当初遇到的这位冯婆婆,难道就没有提出来要跟你一起回京城吗?” 刚开始知道有冯婆婆这个人的时候,皇后就已经很紧张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人,在秦安若刚出现的时候,她才会不顾一切让人去找秦安若。 被顺平帝禁足了这么久,她现在冷静下来了,能逐渐开始询问秦安若冯秀儿的问题,但心中难免还有点激动。 秦安若现在也回味过来了,怪不得冯秀儿非要借助她的机会,原来竟然是跟皇后有关系的。 她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带着异样。 说实话现在的秦安若很好奇,如果不是皇后明摆着没有什么好心思,她倒是好奇皇后跟冯婆婆之间到底能有什么关系。 抿了抿唇,勉强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秦安若面上也露出了几分无奈:“都是我的错,如果知道母后跟冯婆婆认识,当初就该主动邀请冯婆婆来京城中的,还请母后莫怪。” 谁愿意让冯秀儿来京城中! 秦安若的这句话立马就让皇后的脸色变了,她当即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不就是一个大夫而已,本宫也是听陈御医说有这么一个人才会好奇的,人家既然不愿意来,想必也有自己的道理。” 话说到这里,又想到了陈家瑛。 秦安若的脸色也变了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皇后。 本来是不经意间提起来陈家瑛,现在皇后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陈家瑛上次竟然敢在顺平帝不知道的情况下进了后宫,并且还能按照皇后的吩咐去找秦安若,早就犯了顺平帝的忌讳。 陈家一个在宫中的棋子,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皇后露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也就是因为这么点小事,本宫没想到梁王妃竟然能忍心直接把陈御医的事情上报给陛下,当真是厉害。” 皇后的态度虽然一直都不错,但是秦安若一点都不相信。 现在看着皇后露出了阴冷的表情,她才觉得正常了。 就她跟皇后的关系,但凡皇后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跟她好好说话。 想必之前也就是为了打探消息,纵然还不知道皇后跟冯婆婆的关系,不过秦安若知道,冯婆婆的仇人恐怕就是皇后了。 她手指攥了攥,没有在皇后面上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娘娘冤枉我了,我可没有跟父皇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只是当初陈御医跟着我一起进皇宫,被父皇拦住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娘娘就知道了。” 眼看皇后的脸色越发难看,秦安若还加了一句:“其实说来也是娘娘考虑的不周到,我当然相信您跟陈御医不会有任何关系,陛下也未必就不相信您,只是规矩不能坏罢了!” 从来就没有人怀疑皇后跟陈家瑛能有什么关系,只是陈家瑛进后宫不合规矩罢了! 皇后疯狂想把这句话吼出来,却在看到秦安若冰冷的目光之后,忍住了。 她抿了抿唇,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冷意:“祸从口出,梁王妃还是要小心才是。” 进宫这么久了,皇后跟凌妃都见到了,秦安若倒是真的冷静了。 面对皇后的威胁,她也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让娘娘见笑了,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劳烦娘娘惦念了。” 跟皇后说了这么多,秦安若也不耐烦在宫中待了。 现在就算回去,想必祁凉也不会出昏招禁足她了,秦安若觉得是时候该回去了。 她站在皇后面前:“还没有恭喜娘娘被解除禁足,如果娘娘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放肆!你乱说什么!”凌妃一听秦安若提起来禁足的事情就知道要完,皇后肯定会生气,赶忙训斥秦安若。 只可惜她跟秦安若与祁凉的关系实在是太差了,到现在说来说去也就只会放肆两个字。 秦安若并没有理会凌妃,反而是很认真得看了一眼皇后:“真话总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听,我今天能说这些也是肺腑之言,希望娘娘能听我得。父皇如果知道娘娘刚被解禁就召见我,肯定会生气的,为了不给娘娘带来麻烦,我还是不在坤宁宫中继续待着了,暂且就先告退了!”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秦安若一顿说完之后,立马转身离开。 第六百八十四章旧事重提 秦安若说的光明正大,当即就离开了。 皇后没有出声阻拦,凌妃自然是跟着皇后走的。 秦安若一路走了出去,皇后的脸色比秦安若来之前更难看了。 凌妃悄悄坐在坤宁宫中,看了皇后好几眼,也没敢说话。 “咳咳咳——”半晌,主位上传来了一阵咳嗽。 紧接着皇后吐出了一口鲜血。 凌妃被吓了一跳,赶忙往后退了一步。 连翘倒是扶住了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秦安若可不知道就她刚才做的一点事情就能把皇后气吐血了,就算是知道了,也只能觉得皇后太小气了,反正就是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秦安若还没有出宫门,远远的就看到有人过来了。 祁凉出门的时候就是一时生气,在下早朝之后就后悔了,赶忙回去想找秦安若。 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被凌妃带进宫中去了。 在王府中劈头盖脸给秦风一顿骂,最终他还是很快就准备进宫。 两个人在宫门口相遇,谁也没有先说话。 一阵微风吹过,不远处的侍卫看到这里有人,走了过来。 “属下给王爷王妃请安,请问梁王跟王妃有事需要属下帮忙吗?” 这里毕竟是宫门口,两位在这里待的时间也足够久了,侍卫问这一句也是挺正常的。 祁凉当即摇头,很快就否认了。 “没事,本王只是来找王妃的,你去忙你的吧。”说话间,祁凉给秦安若使了个眼色,示意秦安若跟着他走。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多说,很快就跟着祁凉离开了。 等到走出去了一会,至少不是在宫门口了,秦安若的脚步就逐渐慢了下来。 祁凉感觉到身边的人放慢了脚步,心中无奈,也只能停下来步子看着秦安若:“若儿,今早的事情是本王考虑不周,你要怪我也是应该的。本王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秦安若宁可跟着青衣进宫面对凌妃,都不愿意在梁王府等他回去。 说实话,祁凉其实是害怕了。 在说完话之后,祁凉眼巴巴地看着秦安若,希望秦安若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想她秦安若竟然在以为找到了真命天子,在心中把祁凉这个古人夸赞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竟然被人禁足了。 一想起来今天早上秦风说话的样子,秦安若就觉得可笑。 她脸上的神色冰冷,也没有说话,转身就往哦买噶的方向走去。 宁可秦安若跟自己闹,祁凉都不想看到秦安若冷静的样子。 根本来不及多想,他很快就冲着秦安若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若儿,本王真的知道错了,本王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你相信本王,本王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他说的十分焦急,秦安若相信,现在祁凉说的是真的。 不过也没有什么用就是了。 一路安静地走到哦买噶,祁凉还在说话,秦安若找沈霜拿了一万两的银票。 这可以说是最近哦买噶的大部分入账了,沈霜有心想要问问秦安若是要干嘛,面对秦安若难看的脸色都没敢问。 祁凉不知道秦安若跟沈霜说了什么,只觉得沈霜看向他这边的眼神复杂。 当然要复杂了,沈霜一想到秦安若拿着一万两银票来找祁凉,当然觉得是祁凉找秦安若要银子了。 作为哦买噶的掌柜的,眼看着哦买噶的银子就这么没了,她不敢多说话,心痛还是有的。 秦安若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找了一个房间,把祁凉带了进去,而后把一万两银票放在桌子上。 祁凉看到了放在桌字上的东西,不过依旧有些茫然:“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也不知道秦安若怎么生气了,完全不懂秦安若的意思。 “当初说了,我要是能拿出来一千两黄金,你就答应跟我和离或者休了我。虽然现在有些迟了,不过一千两黄金我还是拿出来了,兑现你的诺言吧。”秦安若的神色自然,似乎这件事情微不足道。 祁凉当即就变了脸色。 他知道秦安若会生气,但也没有想到秦安若会气成这样。 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良久之后,他才出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因为本王今早做了个愚蠢的决定,就不要本王了,甚至都说出来要跟本王和离的话?” “王爷您做什么不用让我知道,我也不好奇您到底做了什么。现在把银子拿出来,是我已经赚够了。当初就该给您的,我现在给你不算是很迟,希望王爷能给我一个机会。”秦安若说的十分简单。 祁凉怎么可能赞同这种话。 他的目光冰冷:“本王没想过要跟你和离,你说什么本王都不会答应的,你不用多想了。”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倒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银子我已经给王爷看过了,王爷您想做什么或者不想做什么都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要出去。 祁凉看着秦安若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哪里能不懂现在秦安若肯定很生气。 如果真的让秦安若自己离开了,说不定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挽回秦安若的机会了。 心中害怕不已,祁凉赶忙追在秦安若身后:“若儿,本王真的知道错了,今天是本王做的缺乏考虑了。你要是生气你尽管对本王动手,本王肯定一句话都不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秦安若整个人都十分漠然,很显然对祁凉没有一点好感。 祁凉怎么也没有想到,早上突然升起的想法会发展到这一步,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哀求。 只可惜,他的这些注定是要给瞎子看了。 直到早上被秦风拦住的时候,秦安若才意识到,她们两个人就是不平等的。 但凡是在梁王府中,两个人如果一直好好的还好,只要有了矛盾,祁凉一出手,她就没有还手之力。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无论祁凉说什么,都没有缓和的迹象:“王爷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跟王爷多说。只是现在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我觉得……银子我也拿来了,这是王爷您之前提出来的条件,知道的人也不止我一个,难道王爷您要反悔不成?” 她淡然得看着祁凉,这些话似乎是想告诉祁凉,又似乎只是随便说说,根本不在乎祁凉到底说不说。 秦安若冰冷得目光让祁凉得心一阵阵抽痛,他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银票,很快挪开了目光:“本王不会答应的。” “你愿意答应或者不愿意答应都是你的事情,我的态度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也不用来我这里多说什么了。”秦安若的语气自然,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凉意。 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呢? 如果早知道秦安若会这么生气,祁凉早上肯定不会开那个口的。 千金难买早知道,他也没有办法了。 只能挡在秦安若面前,不管秦安若说什么,祁凉就不愿意让秦安若出去就是了。 秦安若倒是没有表现的很愤怒,甚至看向祁凉的目光都没有任何感情:“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也没有生气,只是又一次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你也不用浪费时间了。” 如果她能吵架还好,现在看着这么平静,更让祁凉觉得害怕。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上前想要抓住秦安若的手,被秦安若躲开了。 这里是哦买噶,算是秦安若的地盘。 秦安若不想见到祁凉也很容易,至少在秦安若出去之后,沈霜知道秦安若不愿意见到祁凉,在祁凉再一次准备上前的时候就拦住了他。 “王爷,我们还要做生意,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还是请离开吧。”沈霜的语气并不好,即便当初被祁凉差点杀了,她也没有多害怕。 一切都是为了秦安若,祁凉惹秦安若生气了,对哦买噶的所有人来说,就是敌人。 祁凉被她气笑了,冷哼了一声:“让开!” 沈霜身子抖了抖,依旧没有动作。 片刻,小泉子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很快走了过来。 祁凉周围很快就围了一圈人,祁凉放出了浑身的气势,对这些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祁凉皱了皱眉头。 在哦买噶周围都是人等着,显然没有办法跟秦安若说话。 祁凉无奈,只能离开。 在祁凉离开之后,秦安若也没有在哦买噶多待,很快就往英王府去了。 祁澈刚知道江越歌怀孕的事情,心情正好,一整天都跟江越歌腻在一起。 门房禀报秦安若来的消息的时候,他跟江越歌刚好在一起。 江越歌脑海中出现昨天的事情,当即有些担心,立马就要出去找秦安若。 祁澈拦住了江越歌:“你现在身子不能乱跑,我先出去看看,待会梁王妃会进来的。” 心中再担心也知道不在这会儿,江越歌到底是没有继续说话,等着祁澈出去看了。 看着出门的祁澈,秦安若其实还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跟祁凉吵架了没有办法,她也不会来找祁澈。 现在,就只能麻烦祁澈了。 毕竟皇后跟冯秀儿之间的关系,她现在很好奇。 第六百八十五章冯婆婆其人 在祁澈要带着她去江越歌的院子的时候,秦安若拦住了祁澈:“我这次是来有事情想跟三皇兄谈的,让皇嫂知道了平添担心,还是算了吧。” 毕竟江越歌怀孕了,秦安若还是担心自己说的事情会给江越歌带来麻烦。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祁澈的想法跟她不一样。 “刚才我出来的时候王妃已经知道了,如果我们没有去看她,说不定王妃还要乱想什么,倒是不如现在去跟王妃好好说说。”祁澈也解释的很清楚。 秦安若本来只是怕影响到江越歌,现在祁澈都说没事了,她也当然不放在心上了。 两个人来到了江越歌的院子里,一进门就发现江越歌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比往常更柔和的气势,秦安若有些恍然。 “愣着干什么,都来我这儿了还站着等着我伺候你啊?”江越歌娇嗔了一声,冲着秦安若笑了笑。 她的话让秦安若回过神,逐渐靠近了江越歌,脸上的神色自然:“没有,我就是觉得这才刚知道你怀孕,就发现你跟之前不一样了。果然怀孕会让人有什么母性的光辉,这句话可是一点都没有错。” “什么母性的光辉?”这个说法在秦安若看来都已经烂了,江越歌可还没有听过。 时代不同就别非要说到一起去了,秦安若只是笑了笑:“行了我就是在夸你呢,没有别的意思。” 江越歌跟秦安若随便斗嘴之后,也把目光转向了祁澈身上:“能让梁王妃特意来一趟,估计是找王爷有事,你们俩说事情吧,不用管我了。” 说话间,江越歌就要往内室走去。 秦安若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拦住了江越歌:“你干嘛去?难道不听听吗?” 如果江越歌不知道就算了,她现在已经在江越歌面前了,跟祁澈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怎么想都不合适。 显然她想的太多了,江越歌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那么多,看向秦安若的目光还有些茫然。 倒是祁澈本来就对秦安若的感情不纯粹,现在虽然没有了,倒也能明白秦安若的意思。 他率先站起来笑了笑:“没关系,你不想听就不听,肯定都是些烦心事,你现在怀孕了还是少听这些事情的好。” 往常有什么感情,再怎么欣赏秦安若,祁澈也是个君子。 在知道秦安若是他弟妹的那一刻,不该有的感情就都消失了,江越歌也知道这一点。 江越歌根本就没把这点事儿放在心中,当即就进去了。 这波操作看得秦安若有些茫然:“我刚才跟三皇兄说不用让江越歌知道,你非说要进来让她看看。现在她都已经看到我们在这里了,又不让她听,这是什么道理?” “你不要多想,我们俩不会有任何关系,她如果要介意早就介意了,现在也不会多想。我能带你进来,她就会觉得你要说的不是什么大事,知道我们肯定能处理,也就不会多担心了。”祁澈倒是很快就解释清楚了。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祁澈的意思,看着屋子里除了他们俩连个小丫鬟也没有,秦安若的脸瞬间就红了。 在现代当真是不用考虑这种问题,毕竟有男同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谁能想到古代跟现代是完全不一样的,她跟祁澈现在说话,在别人眼中可能真的很奇怪。 心中生出了许多杂七杂八的想法,秦安若努力咳嗽了一声,恢复了平静。 别人怎么想不重要,这一次冯秀儿的事情,她预感一定能挖出来大料,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什么小丫鬟之类的,她也不相信。 索性就把这些没有用的想法都压下去了,很快秦安若说起了今天在皇后宫中遇到的事儿:“上次我在淮南的时候遇到了一位神医,她本来说要来京城的,不过后来在半路的时候说是有别的事情没有来。然而今天在坤宁宫中,我从皇后嘴里听到了那位神医的名字。” 秦安若本来就觉得奇怪,毕竟皇后该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京城,怎么会认识冯秀儿呢? 祁澈听着秦安若把皇后前后的反应都说了一遍,皱了皱眉头,盯着秦安若许久都没说一句话。 其实觉得皇后有问题,也是秦安若自己的判断罢了,现在看着祁澈的反应,她有些奇怪。 心中有种说不出口的惶恐感,秦安若最后还是问了一句:“说可能有不对劲的地方,不过说到底也是我自己在乱想。如果三皇兄觉得这事情很正常,就当我这一次没有来过罢了,也不值当什么的。” 话是这么说,看着秦安若的目光从充满希望到暗淡,是个人就能感觉到她的失望。 祁澈沉吟了一下,并没有着急下结论:“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毕竟皇后的性子也不是一个会随便记住没用的人的。她能大张旗鼓的让你去宫中,顶着会被父皇再次处罚的压力提起来神医,很有可能这个人对她很重要。” 秦安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说出来的,现在听着祁澈真的按照她说的想法去做了,再看着祁澈眼中的认真,她也有些激动。 “我觉得这其中应该有能挖掘的事情,就来给三皇兄说了,如果三皇兄觉得能查查,那你就查查吧。”这句话说完,秦安若转身就要离开。 眼看秦安若就要离开了,祁澈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秦安若知道这种消息,应该先告诉祁凉。 但凡今天来说话的是祁凉,这种奇怪的感觉都会消失。 反正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再听着祁澈提起来祁凉,秦安若的脸色都没有任何波动:“我跟梁王的缘分不够,当初本来就不该成婚的,现在也过不到一起,注定是要和离的。” 留下了一句足以让祁澈震惊的话,秦安若转身就离开了。 却说祁澈是真的搞不懂,怎么好好的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又要和离了? 他也惦记着秦安若说的神医的事情,不仅是皇后跟冯秀儿的关系,还有秦安若说的冯秀儿有可能会对他的病情有帮助,他很快就叫来了祁凉。 第二天下了早朝就跟着祁澈来到了英王府,得知昨天秦安若来了英王府,祁凉愣了一下,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澈抿了抿唇:“六弟,你跟弟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秦相逼迫你的事情跟六弟妹也不一定有关系,现在你跟六弟妹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又闹起来了?” 因为看着江越歌怀孕了他羡慕? 祁凉没有脸说出来这种话,也不想把他跟秦安若吵架的理由说出来。 面对从小都很尊敬的三皇兄,又不能说的太过分。 他只是低头:“三皇兄,我会跟她好好商量的,你就别生气了。” 祁澈的眼神闪了闪,看出祁凉不想说,他也就不勉强了。 这次来本来就是为了冯秀儿的事情,他问了一下祁澈:“昨天弟妹来说了冯婆婆的事情,说冯婆婆的医术真的很好,这件事是真的吗?” 任凭祁凉想了很多,也没料到秦安若是来给说冯秀儿的事情的。 他的脸色当即变得十分难看:“她怎么能来给皇兄说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冯秀儿是个神医没有错,但是祁澈的病也已经很久了。 宫中的御医没有办法,王御医都只是说有可能冯秀儿会有办法。 她们都抱着希望,但却不想给祁澈压力,是说了要悄悄找冯秀儿的。 祁凉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秦安若竟然做出了对祁澈不好的事儿。 眼看祁凉怒气蓬勃的样子,祁澈犹豫了一下,很快就换了个说法:“也不是跟我的身子有关的,我这个身子我知道,就算是什么神医也已经没有用了。昨天梁王妃提起来冯婆婆,是有别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个冯婆婆的具体消息就行了。” 祁澈毕竟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能跟秦安若一般,觉得皇后提起来冯秀儿不对就要查探。 他不能浪费手下的人力物力,至少要能自己先有个大概的方向。 祁凉不懂祁澈的想法,也大概把他眼中的冯秀儿说了一遍。 “我觉得她像是京城中的贵女,一身的气度根本就不像是从小地方出来的。而且也一直都说要来京城,提起来京城的时候语气中还是免不了会出现怒气,总觉得跟京城中的人有仇。”祁凉看得跟秦安若完全不一样。 秦安若觉得大夫就是一个普通的职业,冯秀儿的医术很高,整个人身上有高人的气势也是应该的。 但其实在大盛,大夫的地位并不高。 更不用说,冯秀儿是个女大夫。 一个大夫总是要由普通的时候转变成厉害的,冯秀儿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小大夫,就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在祁凉看来,冯秀儿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写满了诡异。 只是在说完这些话之后,祁凉也没有忘记给祁澈宽心:“不管她是什么人,跟皇家应该没有什么牵扯。若儿与冯婆婆的关系还可以,如果冯婆婆真的能来京城,倒是可以让她给皇兄看一下身体,也许能让皇兄好点。” 索性祁澈已经知道了,祁凉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直接说出了想要让冯秀儿给祁澈看病的想法。 第六百八十六章王妃呢? 祁澈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祁凉的目光复杂:“你这可是说错了,如果你跟梁王妃说的都是真的,这位冯婆婆要来京城中,恐怕还真的就是冲着皇家来的。” “皇家?怎么可能!难道一开始,她就知道我跟王妃的身份不成?我倒是还有可能,她跟王妃是在城外认识的,当时她对王妃可是一点都不了解。”祁凉与秦安若在淮南相遇之后,只说了京城发生的事情。 秦安若不觉得与冯秀儿的相识是件重要的事情,再者说了确定冯秀儿没有恶意,对冯秀儿当初的隐瞒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因着这个,现在两个人的态度显然完全不同。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仔细回想了一遍当初秦安若说的话,还是没有办法相信祁澈说的。 祁澈也没有隐瞒,把秦安若说的皇后对冯秀儿特别的注意说了出来。 “如果没有皇后娘娘掺和进来,这件事情倒是好说。皇后娘娘才刚被解禁,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让梁王妃进宫,很明显就是孤注一掷。我本来以为她是为了别的,没想到只是为了冯秀儿,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祁澈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没有着急下结论。 他最近在有意无意的培养祁凉,很多事情都会先给祁凉一个说话的机会。 至于这件事情,祁凉怎么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能让皇后冒着危险都要见秦安若问出口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事情。 冯秀儿在京城中肯定是有仇人的,她也曾经说过仇人权大势大。 难不成,真的是皇后吗? 脑子嗡嗡的,祁凉下意识的想张嘴说说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一句。 他还能说什么? 祁凉这么久没有说话,祁澈也大概知道他的答案会是什么了。 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祁澈也有些无奈:“我也是真的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又让梁王妃撞破了,冯家的人,倒是说起来,这个姓氏也不算是陌生。” 祁凉的脸色一变:“你是说曾经陈家最大的姻亲冯家?” “可不是吗?既然又姓冯,又跟皇后有关系,自然就是这个冯家了。”祁澈几乎是在秦安若刚说的时候就有了这个猜测,现在听了祁凉的话,才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皇后娘家陈家在京城中也是很有名的,不过陈家的出名之处,不是在于陈家有多位高权重,而是卖女儿。 京城中但凡是能数得上号的家族,都有陈家的女儿。 一些清贵人家觉得陈家的人过分,不会要陈家的女儿。 但是也不得不说,陈家的姑娘是个顶个的好看,每个人放出去也就是要比别的姑娘看起来水灵点。 家里的人不想要陈家的女儿没有用,更多的是少年郎都喜欢长得好看的,陈家的姑娘对他们来说就是女神。 别的家族有可能是有时候没有拗得过家里的孩子,会娶上陈家的女儿,让家里的某个小辈如愿。 在京城这么多家族中,曾经的国公冯家就是个异类。 冯家本来就是跟先祖一起打下大盛的江山的,富贵也已经到了尽头,也不指望再坐什么高官厚禄了,对家里的姻亲都没有什么要求。 上到皇家公主,下到贩夫走卒,冯家的人就从来没有嫌弃过。 他们娶亲只有一个要求,只希望冯家的子弟能过的幸福。 正是因为冯家再这方面基本没有什么要求,才让陈家的姑娘们为了能嫁出去,就找冯家的人。 冯家与陈家都家大业大,后辈也很多,这么一来人也就更多了。 有人曾经说冯家是陈家最大的姻亲也没有说错。 只可惜冯家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在二十年前被人灭了满门。 这也是当初京城中很火的一件事情,只是最终一直也没有找出来凶手,就不了了之了。 祁凉回想起冯家的事情,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三皇兄,你的意思是冯秀儿有可能是冯家的人?” 很快他摇头,觉得不可能:“如果真的是冯家的人,当初冯家得罪的人可是连父皇都没有查出来,幸存的人肯定有多远躲多远,不可能会出现在大家面前,还用着这个姓氏的。” 比起来祁凉对当年真相的完全相信,祁澈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祁澈看了一眼祁凉:“你怎么能知道当初的事情,跟你知道的就是一样的呢?父皇不是个无能的人,在京城这块地方,基本是没有事情能瞒得过父皇的,为什么冯家的事情他就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冯家的仇人是谁,你觉得父皇真的不知道吗?” 自古以来就有功高盖主的,虽然冯家后人已经足够低调了,但是先祖给冯家的很多荣华富贵,已经损害到了皇家的颜面。 祁凉被祁澈的话吓到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张嘴想要辩解,却很久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如果皇后真的是冯家的仇人,当初冯家灭门的事情,皇上能知道多少? 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办法仔细想,只要你稍微联系到一起,足以让人觉得心凉。 从祁凉这里了解了这么多东西,祁澈也大概知道祁凉是什么态度了。 他并没有着急,看向祁凉的目光也很温和:“当初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距离我们也太久远了,我现在跟六弟说的只是我的想法罢了,六弟也不用往心里去。”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可能吓到祁凉了,当即就要弥补。 不过人都不是傻子,祁凉只是从来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现在知道了祁澈说的话,其实真相就已经在眼前了。 冯秀儿能不能给祁澈治病已经不重要了,如果冯秀儿的身份跟他们推断的一样,一旦冯秀儿回到京城中,京城中就会掀起腥风血雨。 面上的神色冷凝,祁凉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的注意力始终都在祁澈的身上:“三皇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冯婆婆还能来京城吗?” 刚问完他自己就回答了:“不管冯婆婆的身份是什么,她肯定是要来京城的。只有冯婆婆来看过了,我才知道皇兄的身子到底怎么样,别的大夫我也不相信。” 祁澈倒是想的很清楚,并没有为难:“如果她真的是冯家的人,迟早都是要来京城中的。当初冯家灭门的案子实在是太奇怪了,现在有人来查也是应该的。也许……不是父皇做的,只是我们想多了。” 不管祁澈现在怎么挽尊,都已经在之前说出来过不该说的话了,祁凉也不相信了。 祁凉的神色并不是很自然,从英王府出来,分明天空中还挂着太阳,他却觉得身子发凉。 这种情况下,祁凉下意识的就想找秦安若。 走到了哦买噶门口,却发现往常应该门庭若市的哦买噶,这个时候竟然并没有什么人。 脸上的是深色变了变,祁凉下意识的走上前,砸了砸门。 “有人吗?”现在还没有到该休息的时候,哦买噶竟然没有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然而即便他砸门,里面也是静悄悄的,没有脚步声。 芙蓉街外面还人来人往,只是哦买噶本来就占了好几个铺子的位置,现在附近也没有别人,当然也没人跟祁凉解释。 祁凉走了一圈,勉强在几十米之外找到了路人:“哦买噶没人在是怎么回事儿?这个时候不是开业的时间吗?” 被拽住的路人听了祁凉的话往那边看了一眼,脸上也出现了好奇:“我也不知道,应该这会还是开门的,今天也没听说哦买噶不开门,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路人只是随便说了一句就离开了,留下了祁凉一个人十分茫然。 片刻后,他还是绕了一圈走到了哦买噶的后院,从后院的墙上跳了进去,刚好跟一院子里的人撞在了一起。 “梁王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沈霜率先开口,看向祁凉的目光冰冷。 祁凉惹秦安若生气,让秦安若一个人来哦买噶,就已经很过分了。 现在竟然还跟小贼一样偷鸡摸狗从墙头进来,她当然生气了。 沈霜就算是生气,也对祁凉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说话的语气不怎么好听就是了。 祁凉当即就愣住了,饶是冷静如他,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由脸红。 沈霜周围还有很多伙计,就是祁凉的脸皮再厚,看到这样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他下意识的别过了头没有看沈霜:“王妃呢?” “我们公子不在,王爷如果想找人请便,我们哦买噶的伙计们还有事情想要商量,如果没别的事情,能请您离开吗?”沈霜寸步不让,甚至可以说对祁凉的态度算的上是冷酷了。 早在秦安若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就被沈霜这么对待过,祁凉难免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的目光落在了沈霜的身上,皱眉:“本王问你王妃呢?” 既然不能跟祁凉交流,跟祁凉说话这么费劲,沈霜索性直接不跟祁凉说话了。 她冷冷看了一眼祁凉,很快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沈霜就这么开始跟伙计们说话,只是旁边有祁凉这么一尊大神在,谁能听得进去。 本来很好的总结会,因为有祁凉在,大家的目光时不时就往祁凉那边看去。 祁凉倒是也不躲不避,依旧站在院子里,端是像跟沈霜耗着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哦买噶歇业 祁凉能耗下去,哦买噶都不做生意了才把伙计们都集合起来,沈霜可不愿意跟祁凉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你到底想做什么,公子既然还没有出现,就说明不想见王爷,王爷非要一次次逼迫公子吗?” 作为秦安若这边的人,她对祁凉的怨念不可谓不深。 谁能想到正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祁凉抓住了错处:“所以王妃就在这附近,对吗?” 说着祁凉就要从沈霜身后的屋子开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 还哪里顾得上什么伙计,沈霜赶忙拦在了祁凉面前:“梁王请自重,这里是我们哦买噶的地方,跟王爷您没有关系,不希望王爷您出现在这里。” 这丫头的一张嘴从开始就一直都在损人,祁凉倒是也没有生气。 他斜睨着眼看了一眼沈霜:“既然王妃在这里,本王肯定是要找到王妃才算了的。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倒是不如给本王让开?” “我说了王妃不在这里,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梁王日理万机,就不用非来我们这里浪费时间了吧?”沈霜现在对祁凉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尊敬。 祁凉也没有生气,甚至还冲着沈霜笑了笑:“本王不相信。” 如果秦安若真不在,就沈霜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对他一点都不客气? 即便祁凉知道他不会对沈霜动手,但是沈霜自己可不知道。 这么看来,只有秦安若才会给沈霜带来安全感。 完全不知道祁凉心中都在想什么,该拦着的沈霜都已经来了,眼看祁凉还是执迷不悟,她也没有了兴趣。 深深看了一眼祁凉,沈霜索性也不管祁凉了,她当即面向了伙计们:“大家都知道今天有人在我们的米中吃出来石子的事情,其实不仅米,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我查探了别的地方,发现我们的很多食材都有问题。” 这下可没有人关注祁凉跟沈霜两个人之间的争吵了。 哦买噶的事情是跟大家的切身利益相关的,当即就有人站了出来:“怎么可能,我是卖肉的,每天的肉都是我自己盯着别人杀的,保证没有一点不好的,难道肉也有问题不成?” 沈霜脸色阴沉:“对,今天的肉中也有不能吃的腐肉。” “这不是我,掌柜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保证我每天拿来的都是好肉的!”说着这个卖肉的伙计就跪在了地上。 当即就有人问自己处理的东西,当知道这些东西真的都有问题之后,大家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偏生这个时候祁凉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当真没有找到秦安若,又一次来到了沈霜面前:“王妃到底去哪儿了?” 眼看沈霜又要被祁凉拦住了,这次可跟之前不一样。 现在留在哦买噶的,除了真正的老实人就是秦安若买回来的了。 卖身契都握在秦安若的手中,这些人心中都十分害怕,万一秦安若真的觉得他们做的不好,他们可就没有机会补救了。 现在就指望能从沈霜嘴里知道点消息,被祁凉拦住了他们还怎么说话。 当即就有两个人起身,把沈霜跟祁凉隔开:“梁王殿下,我们主子不在铺子中,就算是你把哦买噶翻过天也没有用。” 如果只有一两个人说,祁凉肯定不愿意相信。 但是现在整个院子里的伙计都这么说,有一些人还是没有什么心机的,明显就没说谎。 祁凉有些无奈,心却猛然间往下沉,他这次是真的相信,秦安若没在哦买噶。 按照秦安若的脾气,如果没有和好,肯定也不会回去梁王府,那现在人在哪里? 祁凉的目光落在沈霜的身上:“王妃到底去哪儿了?” 他觉得自己的态度很自然,沈霜却没有回答的意思:“难道王爷出门会告诉你的下人你去哪儿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知道公子不在府中就是了,怎么能知道公子去了哪儿呢?” 如果是普通的下人,祁凉当然不会在意。 沈霜是普通的下人吗? 秦安若对沈霜有多好,但凡是个有眼睛的就能看到。 祁凉坚信沈霜肯定知道秦安若去了哪儿,看向沈霜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奢求:“本王找王妃真的有事,你就告诉本王王妃去了哪儿吧。” 从来没有见过祁凉在她面前服软,沈霜都有些震惊。 不过震惊归震惊,她可不能坏了秦安若的事儿。 别过了头,沈霜的态度一直都很坚定:“我只知道公子不在哦买噶,至于公子去了哪儿,她并没有告诉我。王爷恕罪,这个问题我真的无能为力。” 不仅沈霜是这个回答,剩下的伙计们当然也一样。 祁凉心中清楚,也许只有沈霜知道。 人家不想说出来,他也没有办法。 深深看了一眼沈霜,知道继续待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用,祁凉倒是干脆利落的从院墙上翻了过去。 他并没有离开,依旧站在墙角,想要听听里面的话。 万一沈霜在他离开之后找秦安若了呢? 里面时不时传来沈霜跟伙计们的对话,似乎是哦买噶这次卖的东西出了问题,沈霜这个掌柜的一直都在处理这些问题,当然也就再没有提出来什么格外的话题。 秦安若是真的不在哦买噶。 祁凉楞了一下,最终只能无奈离开。 他这次倒是想岔了,秦安若之所以不在哦买噶,是因为跟他前后脚一起进了英王府。 祁凉在哦买噶非要找到秦安若的时候,秦安若已经在英王府很久了。 她跟江越歌在一起,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直到看着江越歌有些疲累了,提出了告辞:“你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累着。我也说了很多了,现在该离开了。” 江越歌对秦安若一直都很好,现在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秦安若离开。 能让秦安若上门,肯定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等了很久都没从秦安若的嘴里说出来,江越歌倒是没有顾及,直接问了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跟我说吧。你一直都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还跟我说了这么久,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 秦安若不说,江越歌就拦着不让她走。 来英王府是要求帮助的没错,但是在对上江越歌的目光之后,想着江越歌怀孕了,有些话秦安若就说不出口了。 她看了江越歌许久,还是艰难的摇头:“真的没什么,你还不相信我吗?如果真的有需要你帮忙的话,我肯定就说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秦安若依旧没有松口,江越歌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 索性秦安若现在没说应该不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她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次江越歌倒是想错了,秦安若还是很着急的。 只是已经麻烦了祁澈夫妇好多次了,现在江越歌还怀孕,她张嘴好几次都没有说出来,还是决定自己解决了。 似乎每次有急事的时候,都是跟祁凉吵架的时候。 秦安若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 从英王府出来没多久,眼前就站了一个人。 华闻玄才刚开始为祁复办事,现在祁复有又一次启用吴用的意思,他恨不得能立马办成好多事情把吴用打压下去,用的手段当然也就激进了点。 眯了眯眼睛,哪怕知道眼前的人是梁王妃,他的态度也没好到哪儿去:“梁王妃娘娘您可想好了?这也就是我们太子的心地善良,才在知道你们有问题知道让我私下来找您,而不是直接告诉众人。不然,你们哦买噶的名声可就是臭了。” 秦安若没有说话,看向华闻玄的目光冰冷。 哦买噶又出事了。 在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有差的时候,她当机立断让大家先把超市关了,沈霜在跟伙计们说话,她就来找江越歌了。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意外,果然这次的东西都出了问题,又是祁复在搞鬼。 祁复就像是个阴魂不散的野鬼一样,什么事情都要掺和一下,当真让人觉得恶心。 秦安若听过祁复身边的新狗腿子华闻玄,之前也没有跟华闻玄打过交道,现在自然不会跟着华闻玄离开。 现在祁复能做的也就是一次次的给他们的原材料找麻烦,大不了就先把超市关了一两天,秦安若不会因为这个就火急火燎的跟祁复谈判。 她掀起了眼皮,看了一眼华闻玄:“我们哦买噶的名声是很多人打出去的,大家都是用心感受的,跟太子可没有关系,你不要乱说。至于别的,等这一次我们哦买噶找到新的货源了再说,最近就不开门了。” “怎么能不开门呢?”华闻玄瞬间就变了脸色。 他可还等着秦安若求他,他能给太子带来好处。 如果秦安若真的不开门了,别说是太子不会夸赞他了,就是那些听了他的话给哦买噶不好的东西的人,都要把他给拆了。 秦安若打定了主意,不管华闻玄说什么,当即就越过了华闻玄要离开。 真的让秦安若走了,还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了,岂不是完了? 华闻玄当即跟着秦安若往前走了两步,立马拦着秦安若:“梁王妃在开什么玩笑,哦买噶已经开起来这么久了,你难道还能真的不开了不成?” 他努力维持镇定,不过紧紧攥起来的拳头,还是让秦安若一眼看穿了他的紧张。 第六百八十八章别苗头 “自从开了超市我们的伙计就没有休息过,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既然能让大家休息也是好的,我为什么非要拦着?”秦安若挑眉,似乎很不理解华闻玄的话。 如果对秦安若没什么影响,他折腾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华闻玄恨不得能立马把秦安若拽着留下来,他现在是真的害怕了。 秦安若没有给华闻玄这个机会,知道是祁复又一次出手了,她倒是没有之前紧张了。 她扬长而去,华闻玄一个人脸色十分难看。 秦安若是离开了,华闻玄却没有了来的时候的好心情。 一路上往东宫走去,往常还在高兴太子给了他能随时进东宫的机会,现在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等到进了东宫,华闻玄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的脸色冰冷,良久都没有说话。 门口本来就守着小太监,眼看华闻玄来了,当即就有人给祁复禀告了。 祁复也没有浪费时间,很快让人出来。 小太监站在华闻玄的身边:“华先生,太子殿下已经在书房中等您了,您看什么时候进去?” 华闻玄的脸色变了变,当即看了一眼小太监:“谁告诉殿下我来东宫了?” “华兄这话说的,难道你不想告诉太子你来了东宫不成?合着你来东宫,就是为了站在这里发呆?”突然间响起来的声音让华闻玄的身子一僵。 如果不是最近吴用逼的越来越紧,他也不会开始给祁复出昏招。 秦安若不愿意接招,这一次给祁复回答,肯定是他的错。 早就知道了结果是什么,对于这会儿去见祁复,华闻玄是真的高兴不起来。 吴用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华闻玄的心情一样,看向华闻玄的目光中还带着疑惑:“太子殿下找我也有些事情,如果华兄需要进去,不妨一起去?” “殿下也找你了?”这下胡华闻玄是真的后悔了。 本来早就已经来东宫了,为什么不早点进去? 如果真的让太子当着吴用的面教训了,他想想就觉得窒息。 千金难买早知道,反正唯一的主子只有祁复,就算是华闻玄有再多的想法,现在也没有任何用。 他很快就跟着小太监一起往太子的书房走去,当然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吴用两个人。 想起今天秦安若一点面子都没给他,华闻玄已经能想到,待会祁复面对他肯定没有什么好语气。 这种情况下,还有吴用一个外人在身边,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东宫没有多大,很快就到了太子的书房外。 没有给华闻玄多想的机会,吴用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属下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吴用都已经进去了,华闻玄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只能跟在吴用的身后。 然而有些事情慢了一步就是步步慢了,祁复也知道吴用跟华闻玄的关系不好,纵然两个人都来了,却没有一起问。 吴用在负责别的事情,祁复当即就开始问吴用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吴用的脸色变了变,也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给了祁复一个准确的回答。 祁复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孤就知道,只要有先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难为的事情,多谢先生能给孤帮忙。” 一旦祁复高兴了,好听的话当然可以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早就知道祁复是个什么样的人,吴用并不敢得意忘形:“还是殿下考虑的周到,如果没有殿下支持,在下也不能做的这么完美。” 他们两个人似乎是在打哑谜,纵然当着华闻玄的面说了,华闻玄却完全听不懂两个人是在说什么。 似乎在祁复的面前,他永远都比不上吴用。 眼中的黑光一闪而逝,华闻玄站在一旁,忍耐住了心中的怒气,一直没有说话。 吴用感觉到身旁的人身上传来的不甘,他扫了一眼华闻玄。 比起来华闻玄把他当成心腹大患,他对华闻玄倒是真的没有什么过多的心思。 跟祁复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之后,吴用当即就要离开。 “华兄似乎还有事情要跟殿下说,属下就先离开了。”吴用知道多听多错,很多事情还是不要掺和了才好。 在祁复这里已经吃过无数的亏了,他现在跟华闻玄的想法也完全不一样。 给秦安若找麻烦的事情要是成功了,华闻玄肯定这会不愿意让吴用掺和进来。 不过想到今天秦安若的态度,他真的怕哦买噶会歇业,他做的这一切都没有用。 如果非要人来负责,他不愿意自己负责,吴用掺和进来倒也是一件好事。 心中生出了很多想法,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祁复身上:“殿下,属下有罪,这次的事情属下办砸了。吴先生大才,如果能接手,说不定能成功,希望陛下能给吴先生这个机会。” 什么机会? 吴用的脸色当即十分难看,看向华闻玄的目光中当真带上了杀意。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从华闻玄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华闻玄一直都害怕祁复会过于倚重他,就是拿到他手中的东西都恨不得能立马抢过去,怎么会突然间幡然悔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吴用当然不喜欢给别人擦屁股。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刚要出口推辞,就看着祁复走到了华闻玄身边。 祁复直接一把拽起了华闻玄,华闻玄一个书生被祁复勒住了脖子,脸色涨红:“你给孤说这次的事情肯定能成功,孤不知道给别人说了多少次,退让了多少,现在你没成功?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复没有让吴用离开,吴用就是想离开也不敢说。 更何况明显现在祁复的态度不大好,他如果真的跟祁复说话了,说不定会让祁复连累。 心中暗自把不做人事的华闻玄骂了一百遍,但凡是稍微有一点好事,华闻玄肯定想不起他。 这种能让太子发怒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华闻玄倒是想起他了。 吴用这边还在心中暗自骂人,华闻玄差点被太子勒死,在被放开之后,努力咳嗽了几声。 他完全顾不得旁边还有一个仇人在看,直接跪在地上,抓住了太子的腿:“殿下,这次是属下的错,属下考虑不周。殿下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一定能给殿下办好的。” 好歹也是谋士,都是曾经的读书人。 要是在别人的门下不说会过的十分好,也不会让人侮辱成这样。 现在看着华闻玄的样子,吴用心中觉得解气的同时,也有些害怕。 自从决定跟了祁复开始,他们似乎就没有了选择。 在祁复心中,他们就跟别的手下没有什么不一样,当然也不会有尊敬了。 不由叹了一口气,吴用没有表现出来,漠然地看面前的一幕。 祁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华闻玄倒是能知错就改:“还有吴先生在!吴先生肯定能解决这件事情的,吴先生大才,求殿下让吴先生跟属下一起。” 得了,他刚才的共情算是喂了狗了。 华闻玄这种人,就算是有再好的才能,都会被所有的文人排挤的。 吴用眼睁睁得看着火烧到了他身上,还没有一点办法,脸色有些难看。 偏生这个时候祁复似乎也不想找华闻玄的麻烦了,回头看了一眼吴用:“吴先生怎么看?” 能怎么看? 都不知道太子跟华闻玄在折腾什么,吴用却不能直说。 他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正常点,才问了出来:“不知道殿下跟华先生说的是什么事情?如果殿下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肯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该说的话要说,该表的态还是要表的。 吴用也知道除了祁复他没有别的去处了,对祁复就不敢有任何心眼。 得到了一个差不多的答案,祁复的心情也好了点。 他看了一眼吴用,片刻后抿了抿唇:“孤准备让哦买噶开不下去,最近做了点事情。” 怎么就偏生要跟哦买噶过不去呢? 已经多久没有从祁复的嘴里听到哦买噶的事儿了,吴用以为祁复早就忘记了,没想到是他想多了,祁复就从来没有要忘记的意思。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吴用还没来得及说话,祁复就让华闻玄把基本情况说一下。 华闻玄主动找的吴用,借着祁复的口把吴用拉入伙了,还等着看吴用的笑话,当即就把他做的事情说了:“最近不管哦买噶要去哪里拿东西,拿到的都一定是最坏的。梁王妃要哦买噶的口碑,就不能弄出来好东西,我本来以为这样哦买噶就开不下去了。” 这个办法真损,不过想想倒应该是有用的。 已经跟了祁复很多年了,知道祁复的行事风格是什么样的,吴用倒是没有奇怪祁复会做这种事情。 他仔细想了一下,这个办法有些赖皮,但是应该是好用的。 到底为什么,华闻玄能成这个样子? 眼看祁复是要把他拽下来了,他也不能独善其身了,因此吴用倒是问了一句:“我觉得你的做法没有问题,华兄的做法应该奏效了吧?我听说哦买噶今天没有开门,难道不是成功了吗?” 吴用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成功,毕竟白捡的功劳,华闻玄肯定不会给他蹭。 只是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情,吴用也没有想通,还会有哪里出现问题。 第六百八十九章从别处入手 华闻玄脸上的苦笑就没有消失过,就算是面对吴用这个一直以来的对手,他也是一样的反应。 然而不仅吴用是这个想法,祁复也是一样的:“孤已经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哦买噶都已经关门了。孤就让你去找梁王妃来一趟,该不会你没找梁王妃,偏生要来给孤泼冷水吧?” 说话间,祁复看向华闻玄的目光已经十分难看了。 如果华闻玄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可以预见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殿下明鉴,属下真的去找梁王妃了,并且告诉了梁王妃,如果她不来,以后哦买噶应该拿不到正常的东西了。饶是这样,梁王妃也拒绝了属下。”华闻玄想起来就生气。 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本来就不对,梁王自己不管,竟然让梁王妃嚣张到这种地步。 “是不是你没有说清楚?”祁复也不相信。 毕竟哦买噶对秦安若来说有多重要,是个人就清楚。 若是别的事情秦安若不愿意来还有可能,现在事关哦买噶,如果不解决哦买噶就不能重新营业,祁复不觉得秦安若会真的不来。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认真了,华闻玄都有一瞬间觉得是不是他想错了。 抿了抿唇,到底把当时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梁王妃说他们哦买噶开门也很久都没有休息了,现在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她就让哦买噶的伙计们都好好休息一下,还要属下感谢太子殿下。” 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华闻玄不知道,但是能理解的是,梁王妃当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着急。 吴用一直站在一旁,听到秦安若的回应,有些头疼。 他也算是跟这位梁王妃打了很多次交道了,祁复该做的事情不做,每次都想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在别人的事情上也许祁复成功过,但是这位梁王妃不是什么善茬儿。 他有些头疼。 偏生这个时候祁复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吴先生,你觉得梁王妃说的是真话吗?” 这个时候祁复的心情也不好。 他是真的没想到,秦安若能这么说。 明明一直以来都对哦买噶很在意的人,怎么会突然间说出来不管哦买噶的话呢? “孤知道哦买噶其实还是挺赚钱的,如果真的关门一天,就要少很多银子,她真的能忍得住吗?”这句话像是给吴用说的,又像是给自己说的。 吴用的目光落在祁复身上,许久都没有多言。 祁复说的也有道理,吴用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跟祁复回答。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祁复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不做成功的。 他的目光冰冷,看向一旁的华闻玄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该处理的你都已经处理了,现在梁王妃知道事情是孤做的了,却还是没有按照你想的做,你觉得孤该怎么对你?” 华闻玄的脸色瞬间僵硬了。 他本来觉得只要把吴用拉进来,他还有一些经验,不会被撇开来,到时候就能跟在吴用身后了。 谁能想到祁复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面上的神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华闻玄的身子抖了抖,这下也不敢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求殿下您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肯定能想到解决办法的。求求您了殿下!” 他抱着祁复的大腿,这会也不怕被人看到难堪了。 如果命都没了,说别的还有什么用。 祁复冷哼了一声,目光落在华闻玄身上,来来回回把华闻玄看了很多眼,却并不说话。 华闻玄能感觉到,现在祁复的心情不好。 他是最清楚祁复的冷酷的了,当初吴用不听祁复的话,祁复用他来打吴用的脸,他站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 事情马上就要到自己身上了,华闻玄心中只有害怕。 良久之后,他咬了咬牙,跪在了地上:“属下已经有了经验,吴先生大才,只要吴先生愿意接手,想必能让梁王妃改变主意。属下愿意给吴先生跑腿,希望能将功赎罪,不要让殿下有损失。” 他跟吴用的关系不好是摆在明面上的,至少祁复是知道的。 现在当着祁复的面,华闻玄终于低头了。 祁复并没有说话,反而是看了一眼吴用:“吴先生觉得呢?” 从祁复没有让他直接离开,吴用就知道祁复的意思了。 若是不想让他接手,他早就离开了。 现在之所以还站在这里,无非就是祁复也不甘心已经做过努力的事情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吴用心中再怎么想,也不敢真的得罪祁复。 听到祁复的询问,他抿了抿唇:“一切但凭太子殿下吩咐。” 吴用这就算是答应了。 华闻玄不由松了一口气。 太子看向吴用的目光中也带上了笑容:“既然如此,我就等着吴先生的好消息了。” 事情分配给吴用跟华闻玄,祁复就准备自己功成身退了。 其实从华闻玄跟祁复说话的时候,吴用就已经在思考了。 听着祁复的话,他拦住了祁复:“殿下,属下还有件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要真的对哦买噶动手,只靠这些小手段是没有用的。 只要秦安若稍微处理一下,或者祁凉出手了就没用了。 毕竟小商贩的眼中,每个皇家的人都是得罪不起的。 祁复做的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祁凉能把自己的目的摆在明面上,祁复却不能。 听着吴用的吩咐,祁复的脸色难看:“你觉得孤的做法不对?” 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说祁复做的不对,跟祁复这个人就不能随意说话。 吴用扯了扯唇,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当然不是,殿下这一步走的很好,如果没有殿下的指导,下一步属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走。现在既然哦买噶已经关门了,陛下就该找找办法,让她以后像开门也开不了。” 可以说让哦买噶永远关门就是祁复的最终目的的。 他对吴用的话很敏感,本来要发泄的怒火也收了起来:“你觉得孤该怎么做?” “京城中出现了用残次品来冲好东西的铺子,还是梁王妃这个皇家人开的,那些御史门竟然都没有反应,当真是一点都不应该。”吴用旁敲侧击了一番。 好歹也自诩是个文人雅士,阴谋诡计实在是不能直接宣之于口。 只可惜他的这些话,祁复并没有听懂。 祁复皱眉:“如果事情发酵起来当然可以让梁王妃下不来台,甚至都能让御史出手。谁能想到刚发现东西不好,梁王妃竟然当机立断立马就关门了,我们也没有太多的证据。” 祁复提起来这件事情都有些感慨。 同样都是从相府出来的姑娘,秦安若当真是要比秦烟儿优秀太多了。 这样优秀的人却落在了祁凉的手中,他想一下就觉得十分可惜。 “事情都是我们做的,想要找证据难道还不简单吗?”吴用很快就换了句话。 祁复听懂了吴用的话,脸上出现了笑容:“孤懂了,这次肯定会让梁王妃后悔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哦买噶已经两天都没有开门了。 自从知道了是祁复在背后捣鬼之外,秦安若就没想短时间内开门了。 伙计们有要回家的就回家,如果没有要回家的,就先去乐队那边帮忙。 秦安若一个人已经在哦买噶后院待了很多天了,每天都在想办法,看得沈霜心疼不已:“公子,太子一直都盯着我们超市,不就是因为您梁王妃的身份吗?您都因为这个身份有麻烦了,为什么不能让梁王帮忙,梁王简直是太过分了!” 沈霜之前见过祁凉,当初听了秦安若的话没告诉祁凉秦安若的位置,现在后悔的不行。 眼看着秦安若每天都在苦恼,但是自古民不与官斗,如果没有梁王,秦安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罢了,怎么可能跟太子有一争之力。 沈霜都是为了自己好,她的好意秦安若心领了。 不由叹了一口气,秦安若也有些无奈:“其实倒也不是这个原因。反倒因为我是梁王妃,祁复下手的时候稍微有些顾及了。” “公子您现在还给梁王说话,刚开始就是因为误会您跟梁王两个合谋,太子才会让我过来的,难道我还能不清楚吗?”一开始就是太子的小间谍,沈霜自以为对太子的心情了解的清清楚楚。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秦安若可是真的没有骗人。 她看了一眼沈霜,目光自然:“当初哦买噶只是个小小的杂货铺,对京城的铺子来说微不足道,太子可能真的是因为梁王才会注意到我。但是现在哦买噶已经今非昔比,我们赚钱太惹眼了,太子能找哦买噶的麻烦,真的是哦买噶自己惹出来的事情。” 秦安若说的很简单,但是沈霜依旧不愿意相信。 眼看沈霜嘟起了嘴,秦安若觉得好玩,倒是也没有非要让沈霜改变想法。 她只是抿唇:“没关系,我们以后也许还会遇到这种事情。不过就是不正当竞争罢了,只要我们仔细一点,肯定能找到办法解决的。” 秦安若说的十分认真,却没有想到,太子就算是用的手段再怎么不入流,身份放在那里,只要跟他扯上了关系,就没有小事。 她小看对手,注定是要吃亏的。 第六百九十章被弹劾 祁复也算是能忍的住气。 从吴用嘴里得到了消息,也没有一股劲儿直接让人举报秦安若。 反倒是等到哦买噶关门了很多天,才安排人在朝堂上提出了哦买噶的问题。 年近古稀的陆御史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奏。” 陆御史已经过了上早朝的年纪,顺平帝都说不用他上早朝了,硬生生扑不灭陆御史的热情。 目光落在陆御史的身上,顺平帝都有些无奈。 不管心中怎么想,陆御史都已经站出来了,谁也不能让他再回去。 当即就有人出声道:“不知道陆御史所说何事?” 祁凉跟祁复站在一起,当看到说话的人是祁复的时候,他不由愣了一下,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一旦祁复开始出手,事情总会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发展。 果真,很快陆御史就把目光放在祁凉身上:“臣想参梁王治家不严,让梁王妃外出再京城中与民争利就算了,竟然还糊弄百姓,简直是丢了皇室的脸!” 陆御史说的十分认真,看向祁凉的眼神冰冷。 如果不是还记得这里是朝堂上,说不定对祁凉的挖苦会立马说出来。 任凭祁凉想了很久,都没觉得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陆御史。 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秦安若了,他没料到再一次听到秦安若的消息,竟然是在朝堂上。 看着陆御史冰冷的目光,祁凉也有些茫然。 顺平帝也有些头疼,只要事情跟祁凉与秦安若有关,肯定不好解决。 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明悟,再看着陆御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出声问道:“陆爱卿所言何事?梁王妃开了超市,朕也是知情人。在京城的粮价上涨的时候,梁王妃为万千商户做了表率,让京城的粮价平稳,再怎么也不能称得上是与民争利吧?” 秦安若给顺平帝带来了不少的好处,顺平帝对秦安若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第一反应肯定不是找秦安若的麻烦。 “陛下糊涂!”他的一句话,直接戳中了陆御史的肺管子,陆御史当即就怒吼出声。 顺平帝的脸色立马就黑了:“陆爱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再是老臣,也不能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中。 谁料陆御史就是个倔驴脾气,就算是看到顺平帝生气了又能如何,他自己认定的事情,也不愿意改变。 他冷哼了一声:“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梁王妃也算是女子的楷模了,竟然带头在京城中开什么小铺子,就是把所有女子的面子往地上扔,简直是太过分了!” 从陆御史的三两句话中,足以听出来他对秦安若的意见很深。 祁凉很久都没有见到秦安若了,跟秦安若的关系最近都很奇怪,但也不意味着他能听别人诋毁秦安若。 他看了一眼陆御史,最终还是站了出来:“陆御史此言何解?本王去淮南赈灾的时候,王妃带领很多人捐款,不知道救了淮南多少百姓。本王在淮南刚把王妃从歹人手里救出来,王妃就身体力行去救百姓,做的哪件事情陆御史曾经做过,就这么看不上王妃?” 不过是一个一辈子都没有出过京城的御史罢了,顺平帝仁慈才看在年纪的份儿上对陆御史的态度不错。 如果陆御史继续过分下去,祁凉当然不会给陆御史说话的机会。 有人听出来了祁凉话中的怒气,不由替陆御史捏了一把汗。 陆御史的脸色变了变,咳嗽了一声,祁凉到底是没有说出来更过分的话。 从祁凉刚才的几句话中,陆御史也知道了祁凉的态度。 他明白祁凉肯定不会管秦安若了,反正今天在早朝上说出来,他也是也想给顺平帝说的,并没有要跟祁凉交流的意思。 在被祁凉岔开了话题之后,他很快就把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陛下,梁王妃这次是真的做过了。臣也不可否认梁王妃之前为了百姓做了很多好事,但是这些好事不能成为梁王妃做坏事不负责任的引子。” 哦买噶已经关门很多天了,卖的东西有问题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当初去买东西的人也是知道的。 按照吴用的话,这次祁复让人找齐了证据递给了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的陆御史。 陆御史也觉得他在为民请命,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隐瞒,恨不得能立马把秦安若的皮扒下来。 他说的有理有据,甚至还有证据呈上去。 顺平帝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陆御史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就算想隐瞒也没有用。 目光落在陆御史的身上:“陆爱卿这是确定梁王妃做的不对,非要参梁王妃一本了?” “陛下,老臣觉得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梁王妃外出做生意还坑害百姓,性质十分恶劣。这种人如果不处理,一定会让别人对皇室的印象不好,还请陛下小心为上!”陆御史的语气越发真诚。 正是因为跟祁复没有牵扯,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才更加刺耳。 祁凉心口出现了怒火,在他准备继续站出来与陆御史理论的时候,被祁澈紧紧拽住了。 “六弟,这次的事情背后不知道有没有别人的影子,陆御史已经年纪大了,万一在早朝上出现什么事情,你跟他争论最后遭受非议的人肯定是你。”祁澈的话很客观。 顺平帝已经是万万人之上了,依旧怕被人骂。 每一次这些老御史说话的时候,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事情,顺平帝都不会立马反驳。 即便是哪次不听从这些御史的话,也会用比较缓和的方式,祁澈肯定不能让祁凉立马冲上去。 “这分明就是要找若儿的麻烦,你看太子笑的多难看,如果不是他找事儿,本王的名字就倒过来写。”几乎是在陆御史出声的时候,祁凉就想到了祁复。 他不知道祁复的人去找过秦安若,甚至都不知道祁复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 然而有的人就是有种能耐,让人一看他的样子,就能知道他心中肯定是藏匿着恶意。 祁凉的脸色冰冷,祁澈听着祁凉的话也很无奈。 哦买噶为什么最近关门了,他跟祁凉都不知道具体原因。 秦安若也从来没有给他们说过,猛然间就有人在早朝上提起来了,就算是祁澈也有心给秦安若洗白,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深深看了一眼祁凉,最终还是放弃了:“罢了,这次就先等等吧,反正看父皇的意思也不想找梁王妃的麻烦,不如等早朝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哦买噶看看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祁凉没有站出来,自然也就没有人阻拦陆御史了。 陆御史拿出来的证据都是祁复的人浪费了很多时间“找”出来的,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看着被陆御史拿出来的东西,顺平帝的脸色都变了。 他终于正视陆御史提出来的事儿:“你说的是真的,这真的是梁王妃做出来的?” 秦安若能一次次的拿出来新的种子与农具,不说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也是把百姓放在心中的。 正是因为如此,顺平帝半点都不相信对秦安若的诋毁。 只可惜拿到手头的证据也不像是假的,上面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真的。 陆御史老泪纵横:“老臣也知道梁王妃的贡献,如果不是真的,老臣定然不会冤枉梁王妃的。老臣已经让人去看过了,哦买噶现在关门了,若不是心中愧疚i,梁王妃为什么要关了超市?不知道多少人在超市种买到了假货,陛下可一定要管管啊。” 祁澈怕会踏入别人的陷阱,因此一直都没有说话。 然而即便这样,他也没想到陆御史会越说越过分。 眼看陆御史再说下去,恐怕秦安若连活着就都是错的了。 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片刻之后,他突然间扯开唇角笑了笑:“本王倒是不知道早朝什么时候变得跟菜市场一般,谁买错了什么东西,都能拿到早朝上来讨论了。陆御史是老臣,难道就学会了把所有事情都放在早朝上来处理?” 祁澈的话可谓一语中的。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瞬间都住嘴了。 不管秦安若做了什么,这都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现在陆御史竟然把这事儿直接提上了朝堂,无异于把他口中应该相夫教子的女子的事情在朝堂上说了出来,自然是有些过了。 陆御史的脸涨得通红,祁澈却眼观鼻鼻观心,完全没把他放在眼中。 顺平帝本来就不想理会,现在祁澈给了他一个不用理会的理由,他立马就跳了出来:“老三说的有道理,朝堂上本来就是讨论国家大事的地方,梁王妃如何,就算是做的不对,也自有梁王操心,不是朕该管的。” 他一个当公公的当然没有必要管儿子的家事,就算是皇家也是一样的。 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顺平帝冲着陆御史还露出了笑容:“朕知道陆御史可能是担心京城中的百姓,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铺子罢了,如果真的有错处,百姓不去这个铺子也就是了,应当不会严重到需要来朝堂上说的,陆御史觉得呢?” 皇上跟英王两个人的态度都摆明了,陆御史能有多大的胆子反驳? 第六百九十一章他出手了 这位老臣最终是拉着一张脸离开的。 只可惜无论是谁都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说起早朝的事情,还觉得陆御史有些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与别人的看笑话不同,下了早朝之后,祁凉和祁澈都是满身的冷汗。 两个人快马加鞭往哦买噶赶去,也不管门还关着,就开始疯狂敲门。 只是没有做生意而已,该在里面的人还是在的,伙计们也被这声音吵得受不了,最后还是打开了大门。 “你们公子呢?”祁凉一进门就问出了这句话。 他之前从墙上翻过去的时候,伙计们都已经认识了。 现在看着站在门口的人,难得都有些茫然:“梁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这句话问完了之后,伙计们才觉得不大合适。 很快就有人抿了抿唇:“我们公子不在。” 当初祁凉来的时候,沈霜就是这么回答的,现在继续这么回复应当没有错。 自己来的时候得到这个答案就已经让祁凉觉得跟尴尬了,现在祁澈也在身边,再听着这种话,他的脸色变了变。 其中的内情没有办法跟祁澈解释,他跟秦安若又一次吵架了,也不好跟祁澈说。 祁澈却是想起来上次秦安若去英王府的事情,大概猜测出了是怎么回事。 有些无奈得看了一眼祁凉,他的目光很快就放在了眼前的伙计身上:“本王找你们公子有事,你就说她上次拜托英王的事情本王做成了,再问问她要不要见本王。” 伙计本来就没什么心机,听着祁澈的话,当即点头:“我这就去告诉公子。”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刚说了公子不在,现在岂不是让人知道他在说谎了。 好在不管是祁凉还是祁澈都没有在意这点,看向他的目光依旧温和。 秦安若确实在哦买噶,毕竟除了哦买噶,在偌大的京城她现在也没地方去。 听着祁澈来找她了,秦安若不仅答应了要见祁澈,还准备自己出门迎接人。 兴冲冲得冲到门口,看着跟祁澈站在一起得人,秦安若的步子慢了下来。 路就算再遥远也总有尽头,更何况从后院到门口并不用浪费多长时间。 秦安若不想理会祁凉,即便看到了祁凉,也只是做到了祁澈的身边:“劳烦英王了,您里面请。” 她上次给英王说了冯秀儿跟皇后的事情,心中当然也有好奇。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英王本人,秦安若想从英王嘴里得到真相。 祁澈还没明白秦安若的意思,当即就跟着秦安若走了进去。 谁料他走了两步才感觉不对,一回头就发现祁凉被拦住了。 秦安若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看向祁凉的目光冷然:“我们超市最近不营业,如果梁王没重要的事情,还是别进来了。” 明摆着就说了并不欢迎梁王,如果祁凉上赶着进来,定然也没面子。 最近梁王府种的气氛越来越奇怪,祁凉只要想到是他把秦安若赶出去的,心中就被后悔席卷。 好不容易能借着祁澈的名头见到秦安若,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不管秦安若怎么说,他当即就跟着秦安若走了进来:“营业不营业的不重要,我对哦买噶也很熟悉,最近铺子没营业是遇到了麻烦,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至少祁澈还在,秦安若也不能说什么太过分的话。 她没有理会祁凉,只是带着祁澈走了进去。 坐在了房间种,秦安若快人快语,都没有迟疑,很快就问出了祁澈具体情况:“皇后跟冯婆婆本来就是八竿子达不到的两个人,她们之间能有什么爱恨情仇?” 冯家的事情,很多京城中的老人都不知道。 就是原主在这儿都不一定能清楚,更不用说秦安若这个完全是靠着原主的记忆过活的人了。 祁澈就是借着这个说法进来,眼看秦安若一本正经的询问,他有些狼狈:“本王已经让人去查了,具体有什么关系现在还没有定论,等到有结果了,本王就让人来告诉你。” “那英王殿下这是……”秦安若有些疑惑,如果不是已经得到了结果,祁澈进来是为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片刻后回头看了一眼祁澈身后的祁凉,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澈来不是为了她之前拜托的事情,唯一能让祁澈动容的,也就只有祁凉这个弟弟了。 本来觉得祁澈还是曾经认识的齐兄,秦安若对祁澈算是信任。 现在闹出来这么一遭,她看向祁澈的眼神中带上了怀疑,也只能感慨一句人心易变。 再者说了,她对祁澈来说只是一个外人罢了,祁凉可是从小就跟祁澈一起长大的弟弟,到底该站在谁那边,祁澈的选择好像也并没有错。 道理是个人都知道,然而真的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能理解的人并不多。 秦安若的脸色很难看,深深看了一眼祁澈,没有说话。 偏生祁澈还没有理解秦安若的心思,反倒是问起了最近停业的事情:“哦买噶已经关门很久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关门的,弟妹能否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英王殿下这是在兴师问罪吗?”秦安若突然出声,声音冰冷。 祁澈愣了一下,不懂秦安若的意思。 回想起尽头朝堂上陆御史的攻击,他心中担心不已,说话的时候难免就带上了几分紧急:“哦买噶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开门了,它之前给京城的百姓带来了不少的便利,现在盯着哦买噶的人很多,如果没有处理好哦买噶后续的事情,会给弟妹带来麻烦的。” “会给我带来麻烦,还是会给梁王带去麻烦?到底是皇家的人,就算是我的超市不开,都能想到会给梁王带去麻烦。不过不用您多想了,这次是真的不用了,我肯定能处理好的,等我收拾完铺子里的东西就开门了,不用英王您惦记。”秦安若态度十分不友好。 在知道祁澈是欺骗她就为了进哦买噶,她的心就不断下沉。 到了这种时候,祁澈竟然还提出来哦买噶的未来,秦安若除了生气还能有什么心情? 祁凉冷眼看着祁澈跟秦安若的交流,他是最清楚秦安若的改变的,当即就明白,秦安若是因为他才会对皇兄不满。 如果那天早上没有脑子不清楚让秦风把秦安若软禁在府中就好了。 不知道最近这几天第几次后悔,好不容易能见到秦安若,祁凉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挡在了祁澈面前:“若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做错了,尽头皇兄来也不仅仅是为了我,是真的有事,你不要生气。” 他说的能有几分真的,几分假的? 就算真的是假的,秦安若也不愿意听。 面上的神色变得冰冷了起来,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管你们是来为了什么,我最近还要忙超市的事情,没心情跟你们说话,还请你们先离开吧。” 懒得跟祁凉在这里掰扯,秦安若直接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法子。 祁凉这下是心真的凉了。 他从秦安若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感情,就好像他是一个嘴微不足道的存在一样。 “若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府中吧。”祁凉心痛如刀绞,一次次觉得自己做的过了。 懒得看祁凉跟祁澈两个人浪费时间,秦安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当即就要离开:“我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超市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也就不留你们了。” 说话间秦安若就要离开。 至于祁澈跟祁凉,伙计们都知道他们的身份,肯定不会让他们累着的。 祁凉眼睁睁看着秦安若要离开,想要留住秦安若,话到了嘴边却一直都说不出来。 祁澈都快被祁凉气死了,到底是往前走了一步,拦住了秦安若:“弟妹先不要着急,我们不是说冯婆婆的事情,却也是跟超市有关的,你的超市被关了,也跟朝廷中的人有关,我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祁复已经让人来过了,秦安若知道肯定跟祁复有关。 她停下了脚步:“难道不成太子也让人给你们送信了不成?这次是我们哦买噶自己惹来的敌人,就算太子真的要对付哦买噶,我们自己也能处理,不用你们插手。” “真的是太子?”祁凉跟祁澈只是猜测,秦安若一张口就直接提出了祁复。 祁凉十分惊讶,张嘴就问出了这句话。 祁澈想要拦住祁凉说嘴都来不及,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知道自己嘴快了,祁凉有些后悔。 不过一抬头就看到了秦安若热切的目光,对比往日对他冷冰冰的秦安若,他突然间觉得说出来就说出来了,秦安若现在的态度也挺好的。 知足常乐,祁凉也没有隐瞒今天的所见所闻,直接把陆御史在早朝上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太子不仅是要让你自己不开门,还要把父皇拉进他的小团体中,让父皇也站在他那边,不让你开超市。” “简直是太过分了!”秦安若脸色瞬间红了。 祁复眼红她的超市挣钱,让人换了原材料想要不当竞争她都能忍。 然而她始终都没有忘记这里是古代,如果祁复的做法奏效,顺平帝真的因为御史的弹劾不让她开铺子了,哦买噶还能开下去吗? 第六百九十二章不依靠梁王府 祁复不是个东西,但他却掌握着秦安若的经济命脉,这就是现实。 秦安若的脸色有些难看,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久久都没有说话。 大家都觉得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陆御史跟太子是什么关系?不过是我开超市活着不开超市罢了,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搬上朝堂讲,他也不怕人笑话!”秦安若实在是忍不住,情绪暴躁。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朝廷的官员们竟然如此可笑,她一个小超市营业不营业,到底是因为什么关门的,难道有那么重要吗?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觉得不重要。 只可惜祁复打定了主意要给秦安若找麻烦,就算是秦安若想逃离也没有办法。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祁凉也没有隐瞒:“陆御史就是祁复手中的一把刀,关键是陆御史自己还不知道。他本来就是个老顽固,谁家的夫人善妒,他都会在朝堂上参人家德行有亏。正常情况下大家是都不会理会陆御史的话的,但他已经提出来了,父皇也不能完全不管。” 皇家的人是有很大的权势,但在有权势的同时也要忍受很多事情。 最起码像是陆御史一样做出来这种恶心的事情,正常人可以直接以家务事让陆御史闭嘴,皇家的人是不可能的。 在皇家是没有家务事的。 说到底还是身份的问题,祁凉低下了头:“都是本王的错,如果不是本王连累了你,太子也不会一次次找你麻烦。” 大家的想法都跟沈霜是一样的,祁复之前就找秦安若的麻烦,显然是一次次的把秦安若跟祁凉当成一体了。 祁凉思考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他到底是哪儿对不起祁复了,能让祁复又一次疯狂,但是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总归是没有办法了。 秦安若现在不想跟祁凉扯上关系,也不愿意把罪过推给祁凉:“如果我没有想错,太子这次出手是因为看重哦买噶的利润了。仅仅想把哦买噶搞垮用不上绕这么大的圈子,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用对不起我。” 秦安若倒是说的简单,祁凉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这种时候秦安若想跟他扯开关系,确实让人觉得不舒服。 倒是祁澈站在客观的角度上,还能仔细思考问题:“你怎么觉得祁复是为了哦买噶的银子来的?” “没有了苏家,他刚捧出来的苏云也被关了进去,现在太子手下能挣钱给他的人基本就没有,如果你们是太子,难道就不操心银钱吗?哦买噶是众所周知的能赚银子,淮南灾情的时候还捐赠了那么多,太子不心焦就怪了。”秦安若说的轻描淡写。 祁凉和祁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神色都很难看。 当初淮南灾情,秦安若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因为秦安若先站出来了,就要面临这样的窘境。 祁澈听着秦安若貌似看透一切的话,只觉得心中有无尽的悲哀:“你是不是觉得很生气?本来就不该是你的错,甚至你是为了百姓好,却被太子盯上了。” 秦安若就是发善心想要让淮南的百姓好过点而已,谁能想到她的善心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资本。 想到这一点,祁澈都觉得十分生气。 其实秦安若倒是没有多想,看向祁澈的目光清澈,完全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祁复本来就跟正常人不一样,他代表不了任何人,我为什么要因为他后悔我做过的事情?” 秦安若就是跟普通的女子不一样,她有自己的骄傲,也从来没有因为别人动摇过。 祁澈早就见识过秦安若的这一面了,也知道要跟秦安若说清楚并不容易,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欣赏。 当然很快他就掩盖住了欣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现在太子已经出手了,可能你还不了解陆御史。他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被他看重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没有真正被搬上朝堂过。今天他已经提过一次你的事情了,父皇没有接受,明天他肯定会继续说。” 这么执着吗? 秦安若已经从对祁凉的厌恶中走了出来,可以仔细思考祁澈说的问题了。 他对祁澈嘴里的陆御史是真的不了解,没想到不是祁复的人,竟然都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都怪这个该死的时代,只要顺平帝一句话,哦买噶就在京城中没有生存之路。 她这两天一直都在想要怎么拿到好东西放在哦买噶卖,谁能想到祁复这次是真的聪明了,没有在东西源头上做手脚,直接要让她连铺子都开不下去。 超市的策划案她曾经给苏云看过,想必只要哦买噶被关了,苏云曾经看过的策划案很快就能出来了。 面上的神色越发难看,秦安若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祁凉有些心疼:“你别怕,本王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如果陆御史再说,大不了本王承认这是我们梁王府的产业。” “然后每次收账了都要给你看,或者父皇好奇还要每次给父皇看,留在我手里的也没有一点,我为什么不给祁复呢,还不用我担心,你觉得我会高兴吗?”秦安若并没有领情,反而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充满了嘲讽。 被秦安若一句话怼了回来,祁凉默默站在了一旁。 看在秦安若心情不好的份儿上,他就不跟秦安若一般见识了。 心中生出了很多想法,其实祁凉也有些难受。 他觉得自己没有恶意,可惜秦安若就是看不清楚他的心。 事已至此,他只能保持沉默。 好在秦安若没有趁胜追击,现在最重要的是躲过祁复的算计,跟祁凉的小恩小怨并不重要。 秦安若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并不想借助梁王府的威慑躲避祁复这一次的算计。 “你准备怎么办?”祁澈听清楚了,当然思考问题的方向也就变了。 没有在乎祁澈的想法,秦安若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不管太子想做什么,只要我能控制好我们哦买噶以后不再出现粗制滥造的东西,暂时就能开门,他是关不住我们的。” 秦安若貌似很坚定。 看着她额头的冷汗,祁澈并不相信秦安若的话。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最终他站在了秦安若面前:“这一点都不现实。既然太子已经露出了自己的目的,就不会让你轻易逃脱。别的不说,就今天早朝上发生的事情,你就没有办法解决。” 一顶为了皇家颜面的大帽子压下来,别说是秦安若顶不住了,就是顺平帝估计都没有办法。 秦安若沉默了许久,始终都没有松口:“我会想办法的,如果没有别的,你们先回吧。” 不等祁澈回应,她主动提起了江越歌:“英王妃才刚怀孕,这几天才是回乱想的时候,你应该去看看英王妃怎么样了,我这边不重要。” 她本人都这么说了,祁澈还能怎么办? 无论祁凉怎么不满意,最终都跟祁澈一起被赶出来了。 站在哦买噶门口,看着重新关上门的哦买噶,祁澈的脸色铁青:“本王现在要进去一次是真的不容易,如果没有皇兄帮忙,说不定这里早就没有本王的容身之处了。” 这句话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怎奈看了一眼祁凉,祁澈只是掀起了眼皮子:“我们之间就没有秘密,虽然你没给我说弟妹为什么会出去,但是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事情,你觉得太子不知道吗?” 祁凉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寒凉:“三皇兄,您的意思是?” 当真没有想到祁凉能无知到这种地步,祁澈叹了一口气:“纵然弟妹一次次说这是太子看上了哦买噶,跟你没有关系。但是京城中的铺子那么多,为什么祁复非要跟哦买噶过不去?” “当然是哦买噶是最赚钱的,祁复也知道哦买噶背后有我们的影子。”答案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祁凉脸色涨红,为自己的无能而心惊。 也许祁复本身就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有他在,哦买噶根本就不可能入了祁复的眼,更不用说面临现在的窘境了。 说到底,这一次秦安若面临的一切,就是跟他有关的。 他下意识的想逃避,却在目光落在祁澈身上之后,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皇兄,我现在该怎么办?”三皇兄能指出来,定然不希望他做出来不该做的决定。最起码,三皇兄肯定是希望他能承担得起责任的。 “盯着东宫,一计不成太子肯定会再生一计。现在一个陆御史我们就已经没办法了,要是让太子在想到别的办法,情况会更糟糕。”祁澈话音刚落,就听到了祁澈的回答。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祁澈对祁复算是很了解了,此刻东宫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可不就是因为祁复的计谋没有成功吗? 当初吴用提出来这个计谋的时候他有多高兴,现在看向吴用的目光就有多冰冷。 祁复一拍桌子:“孤都告诉你了,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也一次次跟孤保证绝对不会出事,就是这么跟孤保证的,你是真觉得这样不会出事?” 吴用身子抖了抖,不经意间看到了华闻玄脸上的笑意。 第六百九十三章以死相谏 怒火顿时高升,本来就是华闻玄惹出来的事情,他擦屁股就已经够憋屈的了,还要被华闻玄嘲笑? 吴用干脆利落地跪在了地上:“殿下容禀,前期属下并不知道华兄是怎么做的,对梁王妃跟梁王的反应估计不足,是属下的错。属下接下来肯定多方打听,一定会搞清楚真实的情况!” 这招祸水东引用的不错,最起码祁复很快就关注到了华闻玄:“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回事?” 吴用真该死! 华闻玄哪里能想得到吴用会把他扯下水。 他赶忙也跟着跪在地上:“属下真的不知道吴先生不清楚,一直都在等吴先生找属下来配合,不过吴先生一直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属下还以为吴先生早就了解了情况,不需要属下的配合。” 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看不上一个。 这些明明都是祁复最清楚的,甚至当初重用华闻玄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然而这一刻,他恨不得回到当初给那个时候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好好的属下,能配合在一起做事才是最重要的,要弄什么平衡之术,只能搞成现在这种没有人负责的局面。 心中已然后悔了,但祁澈可不能承认这是他的错。 他的神色冰冷,当即就一脚踹向了华闻玄:“孤早就说了让你配合吴先生,吴先生不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主动告诉吴先生吗?已经在东宫这么久了,还要孤教你怎么做事?” 吴用垂着手跪在一旁,冷眼看着祁复对华闻玄动手。 但凡是在祁复身边伺候的,不管是什么身份,祁复都照揍不误。 他不像是一国太子,所作所为永远都跟小混混一样,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忍耐。 华闻玄在地上打滚,祁复还能上前跟着踹几脚。 一旁的吴用并没有华闻玄想象中的高兴,看到这一幕直觉的十分害怕。 祁复就是一个这般一点道理都不讲的人。 即便事实按照祁复的心思去做事又能怎么样,任何领域都没有常胜将军,而祁复是一个接受不了任何不完美的人。 面上的神色逐渐变得难看,吴用低着头攥紧了手指,始终都没有说话。 也许是发泄完了,祁复在走回了上首的椅子上。 作为谋士,华闻玄也跟个没有任何尊严的小哈巴狗一样,立马起身跪直。 这种日子,过下去还有必要吗? 很多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吴用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华闻玄就算是被太子祁复,也永远不可能跟他站在一条线上,他心中清楚。 “吴先生觉得还有其他办法吗?”祁复平静了心思,甚至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重新问道。 吴用额头流下了冷汗。 他心中再看不起祁复,在祁复动手的时候还是不敢动的。 现在祁复的怒气估计都没有平复,如果他说他没有办法,会不会刚才的华闻玄就是他的下场。 脑子瞬间高速运转了起来,很快他还真想到了一个办法:“殿下,既然梁王跟英王非要坚持梁王妃开不开哦买噶只是梁王妃的事情,不能拿到朝堂上来说,那就让这件事情变成能拿到朝堂上来说的!” “你说得倒是简单,陆御史出马都没办法,你以为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定义了?”华闻玄被打的呲牙咧嘴,却也没耽误给吴用添堵。 吴用还没有说话,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死亡射线。 一抬头对上祁复冰冷的目光,华闻玄瞬间闭嘴,低头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爱欲让其生,恨欲让其死。 吴用知道祁复的脾气,也没有因为现在祁复站在他这边就高兴,反倒是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哦买噶现在占地面积确实不小,伙计也并不少。只要让人往哦买噶某个地方放一点不该出现的东西,自然就能上升为国家达十四了。” 毕竟梁王妃是皇家的人,如果哦买噶出现了不合规制的东西,就是代表着梁王有反叛的心思。 祁复眼前一亮:“吴先生果真大才,孤这就让人去办!” 他说完话立马离开,甚至都没有理会还在书房中的吴用跟华闻玄。 没有人有胆子动祁复桌上的东西,不过华闻玄看向吴用的眼神中带着怨毒:“你明明早就有了解决的办法,非要藏着掖着不说,还在殿下面前说我的坏话,你就想看着我倒霉对不对?你怎么能这么坏?” 华闻玄眼中的恨意是真的,吴用都被吓了一跳。 等回味过来华闻玄话中是什么意思之后,他就笑了:“要不是你想自己出风头,先跑到太子殿下面前提出来要对付梁王妃,从头到尾就没有这摊子事儿。谁能想到你是个废物,都已经准备对付人家了,还连梁王妃的性格都不了解,当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吴用本来就不是什么软柿子,大家都在太子手底下讨生活。 在发现祁复不是个明主的时候,他就已经给这些人都说过了。 然而那个时候,华闻玄除了嘲讽他之外,甚至还想给太子告状。 想到这里,他也不觉得他欠了华闻玄什么。 就华闻玄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给他添麻烦,他为什么要给华闻玄面子。 当着华闻玄的面把他贬低的一文不值,没有理会华闻玄难看的脸色,吴用扬长而去。 留下了书房中神色阴沉的华闻玄,看着吴用离开的背影神色冰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我要踩在你的头上!” 他的雄心壮志,注定没有人知道。 大家对陆御史的预料也没有错,等到第二天早朝,别人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陆御史就又站出来了。 他旧事重提:“陛下,梁王妃是皇室的人,在京城的百姓心中代表着皇室的颜面,如果陛下真的任由梁王妃胡来而不制止的话,肯定会让别人对梁王妃有意见的,陛下您可不能拿大盛皇室的名声开玩笑!” 这老匹夫果真是让人讨厌! 不就是一个铺子而已,除了这些自诩十分清廉的御史之外,朝廷中每个大臣家都有很多。 非要抓着梁王妃的铺子说话,梁王还在这里,难道他觉得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有很多人都没往陆御史的方向看,心中却不知道诅咒了陆御史多少遍。 不得不说,陆御史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 至少,尚且在上首的顺平帝此时的心情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他眼神阴沉:“陆爱卿,这件事情昨天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朕记得朕已经说过了,这不过是梁王府内部的事情,跟朕没有关系,朕并不想理会。” 也许是昨天说的还不够清除出,因此陆御史才会重新提一次。 这次顺平帝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他的语气中像是含着冰碴子,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陆御史如果能听得懂人话,祁复也不会找他了。 不得不说祁复这个人找的非常好,哪怕听到了顺平帝的话,知道顺平帝并不想理会,陆御史也不放弃。 他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老臣一心都是为了大盛的皇室,为了大盛的江山。陛下您就算是能看得下去,也要问问大盛的列祖列宗……” “放肆!我大盛皇室,岂是你能置喙的!”眼看陆御史越说越过分,祁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生命也就只剩下一年了,最终注定不可能坐的上那个位置,自然也就不害怕会被御史记恨。 祁澈坦坦荡荡,看向陆御史的目光不善:“大盛的先祖仁慈,御史不因言获罪,却也不是陆御史随时提着我们大盛先祖爷的借口!不过是一妇人的小铺子罢了,朝廷中十有八九的大臣都接触过,怎么就陆御史您看不惯了,嗯?” 陆御史也被突然发难的祁澈吓了一跳。 等明白过来祁澈的话,好像是在说他不识好歹以后,他的脸色更加难看,那样子倒好像是祁澈把他怎么着了一样。 他看向祁澈的眼神激动,当即提高了声音:“下臣都是为了大盛,一片苦心英王不能理解就算了,竟然还如此误解下臣,简直是要让下臣去死啊!” 反正活到这把年纪也活够了,他一直都没有找到什么能谏言的机会。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肯定不能放弃。 陆御史的眼珠子一转,当即就掉头往旁边的柱子撞去。 好在祁凉早就关注着他了,看着陆御史来这么一招,赶忙拦在了陆御史面前。 冲过去的陆御史撞在了祁凉的肚子上,祁凉闷哼了一声。 陆御史的真的用了力气的,他的身子又不好,这一撞可就撞晕了过去。 祁澈当机立断:“父皇,陆御史晕过去了,不如送他回府吧。” 顺平帝摆了摆手,揉了揉发痛的额头,简直把陆御史骂了个狗血淋头:“马上让陆御史回去,御医也跟回去看看。” 到底是在早朝上受伤的,他就算是生气也没有办法完全不管,这才是最气人的。 顺平帝的神色冰冷,这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很多想法。 纵然陆御史没有真的死谏成功,却让人知道了他的决心。 不管秦安若的事情跟早朝有没有关系,有一个言官非要抓住这一点在早朝上兴风作浪,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第六百九十四章柳林回来了 “父皇恐怕忍不住了。”大夫正在给祁凉看肚子上的伤,祁澈坐在祁凉对面,脸色严肃。 说到底就算陆御史进谏成功了,会被影响到的也就只有秦安若。 甚至连祁凉这个王爷,受到的影响都不大。 顺平帝起初是觉得没必要,也就没答应陆御史的话。 现在陆御史都闹成这个样了,但凡陆御史在家中休息几日,继续上早朝还是这个反应,恐怕顺平帝就忍不住了。 道理祁凉都懂,提起来这个事情他就烦躁:“这老匹夫可真烦,被人当枪使还这么拼命!” 祁澈沉默了,面对祁凉的愤怒,他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陆御史肯定要继续说的,都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若是没有对秦安若做出来处置,陆御史的脸上也不好看。 秦安若又做错了什么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祁凉先出声:“我如果去找人,若儿现在肯定不愿意见我。不知道皇兄能不能帮帮我,跟若儿说一下这次的情况,也能让她心里早点有个准备。” 祁凉经过这几次跟秦安若的交流,已经知道了秦安若的心思。 他心中清楚秦安若大概十不可能主动见他的,情况紧急,就只能寄希望于祁澈了。 祁澈并没有生气,深深看了一眼祁凉:“你我都知道这次的事情很难办,就算十弟妹知道,除了叹息也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还有能后悔的可能吗? 祁凉倒是早就想清楚了:“反正总是要让她知道的,早点知道肯定要比晚知道要好,还是告诉她吧,也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他都这么说了,祁澈也没有反驳。 因此哦买噶纵然关门了,却在几天内又一次迎来了祁澈。 祁澈每次都很干脆利落,他来见的人就是秦安若,一进门就往秦安若在的地方去。 这次,他却是扑了个空。 带着祁澈过来的伙计耸了耸肩膀:“英王殿下,真的不是草民欺骗您,是我们公子最近真的不在超市中。我们超市都已经不开了,公子每天在超市中也没有用不是,您怎么就不相信呢?” “你们公子去哪儿了?”秦安若好歹还是梁王妃,定然不能下落不明。 祁澈也没有想到这伙计说的竟然是真的,当即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伙计有些为难:“草民只是个属下罢了,最近哦买噶没有开门,我们连房间都没有出来过,怎么能知道公子去哪儿了呢?英王殿下,我们真的不知道。” 不管祁澈问什么,他都一口咬定了不知道秦安若去了哪儿。 普通的伙计说不知道秦安若在哪儿,仔细一想也是正常的。 祁澈没有为难人,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伙计,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沈霜呢?” 即便这些普通的伙计并不认识,作为秦安若在哦买噶的代言人,沈霜肯定是知道的。 “霜儿姐姐一早就离开了,最近也没有开门,霜儿姐姐不需要每天把控全局,可能是给自己放假了吧,我也不知道霜儿姐姐在哪儿。”祁澈这口气松的有点早,或者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他想见沈霜,当然是见不到的。 秦安若不见了,如果沈霜还留在哦买噶中不就是活靶子吗? 可也正因为沈霜都不在,他才能确定,秦安若是真的要躲着他们。 攥了攥拳头,一向都不觉得自己的弟弟有什么不好的祁澈,都暗骂了一句想要把秦安若禁足的祁凉:“本来大家现在能坐在一起商量事情的,祁凉这都找的什么麻烦?” 他的脸色冰冷,皱了皱眉头,良久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 朝堂的事情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祁澈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秦安若,因此倒是给伙计都没有隐瞒:“本王找你们公子有事,如果他现在在附近,你就告诉他是英王来了,说的是之前跟他说过的事情。” 秦安若肯定知道是什么。 只可惜听着祁澈的话,眼前的人往后退了两步,疯狂摇头:“草民真的不知道王爷您是什么意思,我们公子到底在哪儿,我们也不知道,您还是不要为难草民了。” 祁澈怎么说都没有用,伙计一口咬定不知道秦安若在哪儿。 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面上的神色变得难看了几分,最终祁澈无奈离开。 而此时的秦安若,可真的不在哦买噶中。 京城的某个宅院中,她看着从外地赶回来的柳林,眉头紧皱:“你回京城直接来哦买噶就好,反正冯婆婆也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你害怕什么?” “公子,冯婆婆其实是想跟着我一起回来的。”柳林有些为难,说话的时候还要往周围看看,似乎在找什么人。 “你真的找到冯婆婆了?”秦安若只是让柳林出去碰碰运气,毕竟冯秀儿已经离开很久了,茫茫人海中要找到爱一个人并不重要。 谁能想到,柳林竟然运气这么好,真的找到人了。 比起秦安若的快乐,柳林的脸上布满了沉重。 找到人的是他,他却并没有多少高兴。 柳林眯了眯眼睛,在秦安若面前,到底还是把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属下不知道公子您是怎么想的,虽然找到冯婆婆了,但是冯婆婆并不愿意跟属下一起回来。属下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来。” 秦安若逐渐冷静了。 她的兴奋度降低,看向柳林的眼神中带着怀疑:“你自己回来的,也没有回哦买噶?” 没有人是傻子,只是秦安若刚才被柳林回来的好消息给带的有些激动罢了。 现在听着柳林的话,她突然间回味过来了柳林这是话中有话,看向柳林的目光疑惑。 “这就是属下要跟公子说的,虽然没有带回来冯婆婆,属下却发现从一出京城开始,就有人在跟着属下。冯婆婆也告诉属下,只有等到身后的尾巴清除干净了,她才会跟属下一起回来,现在就先不回来了。”柳林想起来这一路上的艰辛,就恨不得把跟着他的人拽出来弄死。 好不容易找到冯秀儿,眼看冯秀儿都能松口跟着他回来了。 比起来在哦买噶的生活,外面的生活不知道多苦,谁能想到一个跟踪的人,就让冯秀儿放弃了跟着他一起回来。 “也就是说,冯婆婆并不反对来京城。你按照我们当初来时的路找冯婆婆还能找到,也说明她就没有走多远,甚至于当初如果不是有意外,完全是能跟着我们一起进宫的,对吗?”秦安若的脑子转的很快。 没有人会得罪一个大夫,更何况现在他们还很需要冯秀儿这样的神医。 柳林已经出去过一次了,并且见到了冯秀儿,当即也没有迟疑,当着秦安若的面就点头:“按照冯婆婆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当初就有人在跟踪我们,说不定现在她已经跟我们一起在京城中了。” “该死!”秦安若的心中生出了暴怒。 就算是不会医术,她也知道发病的次数越多,身子肯定越是不好的。 祁澈的身子在他们回来之后才发病了一次,如果有冯婆婆在,肯定能避免的。 一想起来这个她的眼中出现了怒气,恨不得能立马冲到动容,让祁复不要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 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她当着柳林的面也没有隐瞒:“你可以直接告诉冯婆婆,那些人都是太子派来跟踪我的,跟冯婆婆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给冯婆婆带来麻烦的,难道冯婆婆连这个都不愿意吗?” “她说来京城的事情对她来说很重要,但凡是有一丁点会被提前发现的可能,她都会前功尽弃,因此不能有半点马虎。”也正是因为冯秀儿的吩咐,柳林才会再刚回京城之后就在附近找到了安静的院子。 作为已经见过了冯秀儿的人,他对现在冯秀儿的心情算是了解。 因此对上秦安若,柳林一点都不慌乱,甚至还很贴心的把冯秀儿的意思大概复述了一遍:“我想冯婆婆是不想跟皇家扯上关系,太子那边就不用说了,就是我们她也不想招惹。” 反正秦安若让人来只是为了给祁澈把脉,冯秀儿还答应过回帮助秦安若救人,只要冯秀儿回来了,这个承诺可你的那个回成真的。 柳林眼中的羡慕一闪而逝,把所有的情况都说完了,才退到一旁。 提起来冯秀儿,除了她的医术之外,秦安若难免会想到当初皇后对冯秀儿的在意。 不管医术再怎么高明,只是一个大夫罢了,皇后会跟冯秀儿之间有什么故事呢? 想不明白的事情,不是都能不想的。 秦安若并没有放下这一点,反而是抬头看向时不时往沈霜那边看的柳林:“你这一次见冯婆婆,有什么感觉?” 偷看被抓住的柳林有些尴尬,脸上几乎是立马就红了。 有些呆呆的“啊”了一声,还是没有体会秦安若的意思。 一个硬汉,硬生生给自己凹出了个清纯人设。 秦安若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反倒是追问了一句:“就是说,你觉得冯婆婆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可能是从什么家庭出来的,在我们遇到以前,会是什么身份?她会跟京城有关系吗?” 第六百九十五章需要借人 一连问了很多问题。 这些问题好像都很重要,又好像都一点也不重要。 秦安若脑海中不断出现当初遇到冯秀儿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想要说服自己不要多想,但是冯秀儿身上的奇怪点太多了,她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不多想。 柳林是真的被秦安若问懵了,这下再也记不起来往沈霜的方向看了。 秦安若的问题他仔细想了想,很久之后才给出了一个回答:“如果真的非要问我对冯婆婆的感觉的话,我觉得她就像是个还没有出阁的大家小姐。” 纵然冯婆婆的年纪已经大了,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未出阁的小姐。 她的做事方法有老年人的干练,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一些东西,又像是一些家族的小姐才会有的。 其实秦安若跟柳林的想法差不多,她总觉得冯秀儿肯定是跟京城有关的。 京城还有那么多的世家,冯秀儿现在要回京城,定然也是跟京城的世家们有关的。 说不准是英雄所见略同还是别的原因,秦安若对冯秀儿的注意显然是要比别人高很多。 她不知道什么京城的秘闻,对冯秀儿的猜测也就只能到这里了。 目光闪了闪,她把柳林找的这个院子大概打量了一下,就有了主意:“你找这个院子是觉得冯婆婆可以在进了京城之后直接住在这里,不被别人发现吗?” 柳林点头:“属下已经很小心了,这个院子肯定没有被别人发现。既然冯婆婆不想让人发现,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哦买噶或者别的我们回出现的地方,我觉得这里不错。”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这么简陋的地方,万一冯婆婆嫌弃呢?”秦安若提出了疑问。 “怎么可能?”柳林下意识的反驳。 反而话在说出口之后,他就愣住了。 怎么就不可能呢? 冯秀儿如果真的是他们想象中的大家小姐,曾经肯定也是享受过的。 按照他们的想法,冯秀儿应该是在京城中生活过的。 让一个京城中的大家小姐住在城西,她能愿意了吗? 柳林低着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安若的话。 片刻,想到第一次遇到冯秀儿的时候见到的小村庄:“我们第一次碰到冯婆婆就是在村子里,既然村子里的日子冯婆婆都能过,我觉得冯婆婆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果真是个直男。 就算是冯婆婆的年纪大了,只要是个女人,就没有不在意生活条件的。 “冯婆婆自己可以不在意,这一次她来京城是我们请她来的。不管她有没有事情要做,我希望她能替我治疗病人,就不能让她觉得住的不好。你找的这个地方私密性是够了,但是还不够好,再找找有没有好点的地方。”秦安若一锤定音。 也就是多费点时间跟银子的事情,柳林只是想表明冯秀儿不愿意去哦买噶的决心,对秦安若的话却并没有什么不满。 听着秦安若的吩咐,他当即点头:“说起来自从来到京城,大丫跟着我们去了王府,到现在也没有出来过。当初是因为大丫我们才能跟冯婆婆扯上关系了,想必冯婆婆也是想见大丫的,等找到地方我就带大丫出来。”小丫头的脸庞突然间闯入了脑海,秦安若瞬间做出了决定。 柳林这也才想起了大丫。 从淮南回来之后他就忘了这个人了,毕竟跟当初在淮南的时候不一样,他在哦买噶也不会去王府,大丫跟着秦安若回了王府,甚至他觉得此生都见不到了。 完全没有办法想象秦安若怎么会很快把大丫跟冯婆婆扯在一起,他皱了皱眉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疑惑:“大丫不过是当初冯婆婆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才让我们捡到的,带着大丫真的能让冯婆婆高兴吗?” 柳林觉得不见得,但是秦安若的态度很坚定,并没有给他多少辩解的机会。 反正最终也是秦安若跟冯婆婆谈论的,大丫出现就算不能让冯婆婆高兴,也总不会让冯婆婆不高兴,柳林索性就把事情抛在脑后了。 一事不烦二主,秦安若已经想到要换地方了,当即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柳林:“冯婆婆如果真的要办事,想必也不能住的太好。你还是在城西多找找吧,如果城西没有好点的地方,去城北也可以,城东跟城南就算了。” 后两者是有名的高官区,如果冯秀儿这一次是来寻仇的,她把人放在城东或者城南,就是在给冯秀儿找麻烦。 “属下知道了,一定会按照公子的吩咐找到合适的院子,公子您放心便是。”柳林知道了秦安若的心思,目光清澈,没有一点异议。 不过除了院子的问题,冯秀儿毕竟还没有来京城,因此柳林还有别的想法:“公子,我想我出去被人跟踪,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一直跟在您身边,太子的人认识我。所以去接冯婆婆的人,您其实可以换一个。” 柳林不是自己不想去,实在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他出去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他这张脸已经很有辨识度了,只要每次出去别人就知道是梁王妃身边的人。 即便真的把冯婆婆带回来,万一被人发现,也是得不偿失。 秦安若思考过这个问题,听着柳林的话,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希望能换个人去,毕竟你留在铺子里还可以帮忙,我们超市也不至于跟现在一样进退两难。” 但凡柳林在铺子里,就有两个人盯着卖的东西了,也不会给祁复作假的机会,现在铺子面临的困难不复存在。 只可惜世事难两全,秦安若觉得柳林留在铺子里更好,也不能说出来这句话。 她看向柳林的目光很认真:“别人都不会武功,如果在接冯婆婆的路上碰到了什么困难,说不定就真的永远留在京城外面了,在这方面,我只能相信你。” 秦安若跟祁凉已经闹翻了,也不可能从梁王府借人。 在她身边,能独自出去把冯婆婆带回来的人,估计就只有柳林一个了。 柳林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他虽然刚回京城,却也从沈霜嘴里知道了秦安若跟梁王又吵架了,这会也不会说出来让秦安若找梁王的话。 他无奈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秦安若,到底是没说出来别的话。 “至于你的这张脸是大家熟悉的,其实你可以让冯婆婆帮你化妆一下,我觉得冯婆婆肯定可以做得到的!”秦安若也很快就给柳林给出了选择。 冯秀儿的化妆术自然是不用说的,完全能把人化成不相干的两个人。 但是听着秦安若的话,柳林不由叹了一口气:“公子,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外表的话,其实还有很多办法。但是太子的人想要找我,定然是找身子骨跟我像的,估计没多久就能找到我了,其实这点并不好解决。” 柳林说的是真话,他也没有办法。 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不会做出来这种无奈的选择。 面上的神色变得难看了几分,秦安若想了好几个办法都不行,她自己也难免有些着急。 目光落在柳林身上,看着柳林没一点担心的样子,她皱了皱眉头:“如果你真的被太子的人认出来了,到时候你跟冯婆婆两个人都会遭殃,你就从来没想过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办吗?” 理智上秦安若知道跟柳林没有关系,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忍不住有些烦躁,有些话张嘴就出来了。 柳林并没有太过于着急,甚至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满是包容。 良久之后,他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公子着急的话,可以……可以重新找个会武功的人。其实现在哦买噶的事情也很严重,公子身边的人还是不够。” 柳林不敢主动给秦安若说让秦安若找祁凉要人,也就只能旁敲侧击了。 他这也是现在唯一可以用的办法,只要秦安若找梁王府要人,到时候去接冯秀儿的就有了。 “不行,我不可能回梁王府的。如果真的需要别人,我可以去英王府看看。”对于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秦安若是真的不想低头。 几乎是在柳林刚开口的时候,她就明白了柳林的意思。 从祁凉当初敢禁足她的时候,过往与祁凉的感情就一笔勾销了,秦安若并不喜欢祁凉,现在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十分坚定。 柳林听出了秦安若的言外之意,只觉得无奈。 反正都是要求人的,宁可求英王都不去梁王府,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他问秦安若也不会得到答案的,秦安若索性没有多言,只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柳林毕竟刚回来,精力还有限。 能把事情解决到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容易了,他也没有要把所有事情都堆在自己身上的意思。 冲着秦安若拱了拱手,柳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公子需要我去找冯婆婆,我肯定等到歇息两天立马去找。只是在进宫的事儿上,冯婆婆好像要比平常人更小心,我是怕公子做出了努力,冯婆婆也看不进眼中,我还是希望公子能想想换个人。” 忠言逆耳,柳林能一次次的劝说秦安若,是真的抱着能给秦安若办成事情的想法的,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 第六百九十六章和好 当着柳林的面,秦安若说的很坚定,她肯定不会找祁凉借人。 然而等到回了哦买噶,她的想法其实就改变了。 至少,在房间里只有沈霜的时候,她的语气有些茫然:“霜儿,你觉得英王府跟梁王府的人,我应该用谁?” 沈霜本来不想回答的,因为这个问题想必秦安若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了。 就秦安若最近和祁凉的关系,每次祁凉来都是见不到秦安若的面的,她也不相信秦安若会用祁凉的人。 然而当目光真的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之后,沈霜还是迟疑了。 愣了一下,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公子,我觉得其实还是梁王府的人更好。就算是您跟王爷吵架了,他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了您好。两个人过日子哪儿没有磕磕绊绊的呢?英王妃怀孕了,您现在还麻烦英王,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这是你跟柳林相处的肺腑之言吗?”沈霜一个素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突然间说出来过日子的话,让秦安若瞬间喷了。 甚至眼前的困境都没有那么重要了,她看向沈霜的眼神中带着笑意。 沈霜哪里能想到秦安若竟然会说这种话,当即就变了脸色:“公子,你讨厌!” 美女撒娇岂是正常人能受的住的,秦安若只感觉身子都要酥了。 也许沈霜说的话有道理,就跟现代的七大姑八大姨说的一样,人生不可能总是十全十美的。 然而秦安若还是不想低头:“如果我这一次回去了,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情,我闹脾气的资格都没有,毕竟是我自己不介意的。虽然说过日子难免吵闹,可也不能把我的尊严放在地上让人踩踏啊。” 秦安若的这种心情沈霜是不能理解的,秦安若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并没有希望沈霜能理解她的话。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直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接待过祁澈的伙计进来,把祁澈让带给秦安若的话说了一遍:“英王殿下说王妃您知道他找您是什么事情,之前已经跟您商量过了,现在事情有了变化,希望王妃您回来了去找他。” 得了,这下甚至都不用秦安若做决定了,祁澈都已经来了,既然有事情秦安若是肯定要去一趟的。 秦安若也没有过多的犹豫,能让祁澈来一趟,还非要说让她去看看,肯定是有要事。 秦安若很快就往英王府去了。 谁能想到她不想见到的人,恰好就在英王府碰到了。 一走进英王的书房看到坐在书房中的祁凉,暗自骂了一声冤家路窄,秦安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点。 她抿了抿唇,很快恢复了正常:“三皇兄说有事情要找我,难道是陆御史弹劾我的事情有结果了?” 不想跟祁凉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祁凉说话的机会。 秦安若一进门就直接找祁澈,问话的时候也是紧紧盯着祁澈,显然根本就没想跟祁凉说话。 她表现的那么明显,祁凉有什么不清楚的。 心中有些刺痛,却也没在面上表现出来,祁凉努力维持正常。 这夫妻两个人自从成婚之后似乎每天都在闹,祁澈看着两个人这般疏远,也不由叹了一口气,倒是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夫妻之间的事情,靠别人是没有用的。 祁澈压下了想要劝说两个人和好的冲动,把陆御史今天准备死谏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安若简直被惊的目瞪口呆,看向祁澈的目光中满是茫然:“这是真的,他真的是以死相谏?”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仅仅凭借陆御史的做法,秦安若恐怕会怀疑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陆御史这是怎么回事? 秦安若的反应也在祁澈的意料之内,别说是秦安若了,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能理解陆御史的做法。 祁凉也没有心情去考虑秦安若不想跟他走近这点小事了,有些烦躁的敲了敲桌子:“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果真的能死谏,不管是为了什么,以后在历史上记录定然是个清官,也算能流芳百世了,想必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吧。” 简直是太过分了! 没想到她秦安若有一天也能被人当成是踏脚石,秦安若的脸色冰冷,那个陆御史要是在眼前,她肯定把人弄死! 神情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秦安若攥紧了拳头,有些艰难的问了一句:“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这么为所欲为吗?” 可不就是为所欲为吗? 仗着年纪大了,又是言官,陆御史的做法与倚老卖老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能有解决的办法,我们肯定在朝堂上就解决了,不会带到现在。父皇虽然说前两次都没有松口,不过到底跟父皇没有什么关系,陆御史再坚持一次,想必父皇会同意他的诉求的。”祁澈也没有隐瞒秦安若,把事实说了出来。 知道有人在弹劾自己,不过这么多次,秦安若还没有问出来陆御史到底想要什么。 恰好祁澈说了,她倒是起了兴趣问了一句:“我也很好奇,祁复对付我是为了银子,我没有的罪过这位陆御史。他甘愿成为太子的刀剑,非要对上我,诉求是什么呢?” “我们不知道。”祁澈抿了抿唇。 这个回答完全在秦安若的意料之外。 合着陆御史已经在朝堂上闹了两次了,到现在都没有说他希望秦安若怎么做? 祁澈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祁凉,才说出了真相:“每次他准备说你的错处的时候,总有人站出来反驳回去。谁也没想到他会死谏,这次要不是六弟的反应快,说不定他还真的能成功,到时候我们可要一起遗臭万年了。” 有人流芳百世,总有人遗臭万年。 陆御史的疯狂,差点坑了的人可不止秦安若一个。 祁澈没有说的太明白,秦安若也清楚帮忙的人肯定是祁凉。 嘴里一直都在说祁凉不好,但是真的遇到事情了还是需要祁凉帮忙的,秦安若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看了一眼祁凉,没有再说话。 祁凉自然不会浪费祁澈的一片好心,当即也没有顾及这里还是英王府,甚至自己的皇兄还在,先拽住了秦安若的手:“你放心,只要本王在,就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秦安若相信祁凉是真心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抽不回来,只能放弃。 祁澈不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人,眼看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要和好了,他走出了书房,把房间让给两个人。 没有了外人,祁凉当机立断,按照秦安若曾经讲过的故事,直接跪在了秦安若的身前:“千错万错都是本王的错,不管是怀孕还是不怀孕,都是你的事情,本王不该逼迫你。用这个让你禁足,是本王的错。” 祁凉的语气很真诚,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良久都没有说话。 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祁凉的态度越发真诚:“若儿,我真的后悔了。本王当初就是被迷了心,给秦安下那种命令,都是本王的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祁凉的脸色认真,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讨好。 像是一只怕被人抛弃的大狗,祁凉的这个态度,让秦安若的心逐渐软化了。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祁凉的头,意识到这个动作似乎是在摸狗狗一样,她瞬间愣住了。 片刻后,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吧好吧,我原谅你了。” 女人到底是善变的,之前跟沈霜说的什么尊严被践踏之类的话,这个时候显然完全不愿意多想了。 秦安若倒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毕竟祁凉能跪下来,主动把自己的尊严送上门,足以说明祁凉的心很诚了,她总不能做的太过分吧? 两个人来了一趟英王府,竟然真的和好了。 江越歌非得留下两个人用膳,反正再丢人的时候都被他们夫妻两人看到了,不管是祁凉还是秦安若都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四个人上了饭桌,提出来要吃饭的江越歌却率先跑下了饭桌。 她捂着嘴去外面吐,祁澈也赶忙跟了过去。 江越歌的脸色苍白,祁澈的紧张是个人就能看到。 饭菜分明色香味俱全,却是没有人能吃的进去。 祁凉茫然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难道是英王府的厨子不成吗?皇嫂已经怀孕了,可不能不吃饭,这厨子也太过分了,本王等回去就给皇嫂找几个好点的厨子。” 秦安若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觉得这些饭菜不好?” 英王府的吃食自然不用说,作为顺平帝最宠爱的皇子,祁澈府中的东西就没有差过。 祁凉说的不好的厨子,不知道比梁王府的好多少。 当然能感觉出来这个厨子做的饭菜要比梁王府的好,但是他们觉得好没有用,江越歌吃不下去可不行。 不管秦安若怎么说,祁凉一口咬定肯定是这个厨子不合江越歌的心意。 他非但这么觉得,等到江越歌跟祁澈两个人回来的时候,他还特意给两个人说了一句:“如果皇嫂不喜欢这个厨子,本王这就开始给皇嫂找别的。皇兄您也真是的,既然皇嫂不喜欢,就不要这个厨子做饭就行了,难道你找不到新的厨子吗?” 祁凉的一顿输出让祁澈跟江越歌十分茫然。 第六百九十七章孕吐二三事 对上两个人看过来的目光,秦安若抿了抿唇,没有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又指了指江越歌:“你刚才孕吐,他觉得是饭桌上的这些菜做的不好吃才引起的。” “难道不是吗?”祁凉现在也感觉到情况不对了,他很有求知精神,听了秦安若的话,当即就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好像真的有点难回答。 如果没有闻到饭菜的味道,江越歌肯定有而不会孕吐,跟这些饭菜还是有关系的。 但要说饭菜不好吃,色香味俱全的菜式,厨子还是曾经伺候过顺平帝的,难道他们还能比顺平帝更尊贵不成。 餐厅中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不止秦安若一个人的表情不对,现在连江越歌跟祁澈的眼神中都带着揶揄。 祁凉并不傻,回想了一下刚才秦安若说的话,瞬间就抓住了重点:“你说孕吐?难道怀孕了都会吐吗?” 印象中的祁凉一直都是一副精英的样子。 不管是身份还是学识,他确实都很优秀。 生平第一次看到这般的祁凉,秦安若觉得有些好玩的同时,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笑容。 “恭喜你答对了,但凡是怀孕了,大部分人都会孕吐的。被食物刺激了会孕吐,当然很多时候就算是没有食物也是会吐的,当然就和食物没有什么关系了,你不用想太多。”秦安若说的十分简单。 祁凉却红了脸,知道自己闹了大笑话:“本王知道了。” 只是说了这一句话,他再也不说了。 就英王府的厨子比他们梁王府的水平不知道高了多少,他分明知道还敢夸下海口给人家换厨子,还不知道皇兄心中会怎么嘲讽呢。 这倒是他多想了,祁澈知道祁凉都是好心,自从知道江越歌怀孕之后,除了他,最高兴的人恐怕就是祁凉了。 如果他真的只有一年的寿命了,江越歌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延续,对祁凉来说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几个人笑闹了一会,祁凉突然间想到了顺平帝:“皇兄,三皇嫂怀孕的事情,我们需要告诉父皇吗?” 按理来说,皇家的媳妇怀孕肯定都要告诉陛下的。 他们兄弟成婚都晚,太子跟大皇子才刚准备订婚,江越歌肚子里的,可是顺平帝的长孙。 “先不告诉父皇了,等到合适的时间再说吧。”祁澈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有了儿子应当是一个和让人高兴的事情,他却并不能昭告天下。 看了一眼江越歌,他眼中的愧疚越来越深:“都是我的错,只是现在告诉大家我们有孩子了,为了一个长孙的名头,会有人对你动手的。” 他是老三,上面的哥哥都还没有成婚,他先成婚已经让人说嘴了。 现在要是爆出来他已经有了孩子,不管是男的女的,盯着江越歌肚子的人肯定不少。 江越歌倒是不觉得委屈:“这是我们的孩子,你跟我知道就行了,别人都没有必要知道。不告诉陛下也好,这样就没有太多人来王府拜见,我还能省省事儿,我觉得挺好的。” 她的语气温柔,祁澈听的心中刺痛不已,紧紧抱住了江越歌。 祁凉跟秦安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中也不是滋味。 孩子出生本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却因为会生在皇家,会被人如此忌惮。 甚至连告诉别人都不行。 等到调整好心情,发现大家都阴沉这一张脸,江越歌瞬间就笑了:“你们这是干嘛呢?难道陛下不知道我的孩子就不能出生了吗?孩子已经在我肚子里了,我能感受到它在一天天长大,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 “如果皇上不知道,你的孩子还真的不能出生。”本来是想劝说江越歌的,谁能想到抬杠的话脱口而出。 说完这句话,秦安若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江越歌,当即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目光变了变,恨不得能埋在祁澈的怀里,别被人看到。 这下大家的笑可是真的都憋不住了。 祁澈也不由笑了起来:“这句话倒是说的没有错。” 毕竟也是皇孙,刚怀孕的时候没有必要告诉顺平帝,到时候还可以说是没有请平安脉。 至少三四个月,等到显怀了就肯定要告诉别人了。 皇家跟普通人家是不一样的,每个皇孙的怀孕时期跟出生日子都是要人记录在案的,钦天监那边也要准备算生辰八字,可马虎不得。 江越歌也知道这一点,当即就笑了:“行了,我也知道要告诉父皇的,那还有什么好着急的。不过是迟点罢了,难不成我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上不了皇家玉蝶不成?” 她本人都很乐观,自然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给江越歌找事了。 英王府的氛围瞬间就变得欢乐了起来,用完了晚膳,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才离开。 离开了英王府之后,到底是很久都没有一起走过了,祁凉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迟疑。 “你怎么了?”感觉到祁凉的脚步变慢了,秦安若索性也跟着站住。 “你……你是要回王府吧?”已经惹秦安若生气很久了,祁凉现在可一点把握都没有。 甚至在今天出来之前,他从来没想过秦安若会跟着他一起回去。 现在看到秦安若出现在自己身旁,祁凉都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秦安若能看到祁凉眼中的复杂,不由笑了笑。 片刻之后,她很快正了正神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说的绝对你错了什么的都是在骗人不成,你还是觉得我不该回去,不想让我回府中。” “想想想,怎么能不想,我做梦都想让你回去!”实在是太激动了,祁凉赶忙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想象着他说这些话的样子,不由笑了笑,白了一眼祁凉:“还在外面呢,你说这些话也不嫌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媳妇没了才丢人呢,你现在都要跟本王回府了,还有谁敢嫌弃本王丢人的!”祁凉瞬间翘起了尾巴。 果然人就不能给点好脸色,不然就能立马变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她没有说话,祁凉可是瞬间就紧张了。 没有等到秦安若的回应,祁凉瞬间就不干了,跟着秦安若往前走:“若儿,本王是真的认错的,之前在英王府说的也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话,你可不能逗本王玩。” 好不容易让秦安若不生气了,眼看就能带着人回到梁王府了,祁凉现在是不要面子了。 反正该丢的面子应该早就丢了,现在跟秦安若说这些完全没有用了,不如先不要管面子,把媳妇骗到手了再说。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疑惑:“我在哦买噶你也可以随时来看我,现在我们既然和好了,我就不会不让你来看我,为什么非要让我回梁王府呢?” “难道若儿你就忍心让我独守空闺吗?”作为一个深闺怨夫,祁凉把这个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 至少,秦安若觉得她再说下去都有些不近人情了。 祁凉都这次是真心实意让她回去的,两个人都和好了,也没有必要非把祁凉的面子放在地上踩。 秦安若想的很清楚,因此当即就迈开步子往前走。 当然,她去往的方向是梁王府的。 祁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他都这么劝说了,秦安若还在生气,恨不得回到那天给自己一巴掌。 禁足个屁,除了父皇谁能有这种能耐给人禁足啊? 他越想越难过,都快要哭出来了。 秦安若不由看了一眼祁凉,谁能想到一回头就看到祁凉满脸要哭出来的样子,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上前拍了拍祁凉的肩膀:“你看看这是去哪儿的路?” 被秦安若提醒了一下,祁凉才发现秦安若这分明就是要回梁王府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他脸上瞬间带上了笑容。 秦安若都懒得看祁凉这副傻样子,拽着人回了梁王府。 已经跟祁凉和好了,要找人的事情就不用麻烦祁澈了。 一回到府中,秦安若就跟祁凉说了她的要求:“柳林已经找到冯婆婆在哪儿了,冯婆婆也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回来,不过我需要一个会功夫的,还不会被太子的人认出来的人,去把冯婆婆接到京城。” 想要人家帮忙,就要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 秦安若倒是想的很明白,没有任何隐瞒,甚至连自己已经给冯婆婆找好院子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祁凉皱眉有些不解:“如果冯婆婆真的来了京城,她有自己的仇人,来我们府中住着,或者直接去英王府给三皇兄治病才是最好的选择,你给她在外面买了院子,她会去住吗?” 因着秦安若与皇后交流的几句话,对于冯秀儿的身份,祁凉与祁澈两个人大概有了猜测。 如果冯秀儿真的是冯家的人,她的敌人又是皇后的话,现在是真的不好处理。 秦安若却对祁凉的想法一点都不清楚,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祁凉:“但凡能在自己家里住的舒服,谁愿意去别人家?当初在淮南冯婆婆都是要自己住的,她来京城难道还会愿意来我们府上?” 她可没有忘记刚来的时候,觉得梁王府的规矩很大。 秦安若觉得,冯秀儿是不会喜欢的。 第六百九十八章陆御史的坚持 冯秀儿会不会嫌弃,要等本人来了才知道,现在说这些注定是没有用的。 秦安若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反倒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你这里有符合我要求的人吗?” 偌大的梁王府,要找到一个适合的人定然很容易。 祁凉很快就做出了选择,给秦安若说了几个人。 常年跟在他身后的暗卫都可以去,完全不会给秦安若造成影响。 秦安若听着祁凉的回答,倒是难得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 就祁凉身边的暗卫,暗一已经跟着她保护了她很久了。 暗八到暗十早就去烧烤铺子了,还能剩下几个人? “你的暗卫很多我都已经用过了,现在还要麻烦你,这样不好吧?”秦安若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听着秦安若的话,祁凉瞬间笑了:“三十个暗卫一直都没有少人。” “你不是……暗八他们现在还在烧烤铺子啊?”秦安若面带疑惑,也没有隐瞒自己心中的想法。 温柔的摸了摸秦安若的头发,祁凉的语气温和:“每一次有人被派出去,都会有人补充进来。暗八等人既然已经在外界生活过了,想必也不愿意再做暗卫,本王也不会用已经在外界生活过的暗卫,暗一是个意外。” 秦安若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祁凉身边的人,才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 祁凉自从暗八等人出去之后,纵然两个人吵架说过要把烧烤铺子关了,但从来没说暗八等人要继续当暗卫。 知道有这么一遭,秦安若就更不好意思了:“你每培养一个暗卫都是要付出心血的,如果现在有人去接冯婆婆了,他们肯定也不能继续当暗卫了,实在是太浪费了。我……我心中有愧。” “你现在果然是跟本王生分了,什么心中有愧不有愧的,本王的人就是你的人。既然你有用,也不算浪费了本王培养他们的时间,你怎么会觉得划不来呢?”祁凉皱了皱眉头。 他说的十分认真,秦安若脑海中却不由出现这两天两个人不怎么理会彼此的事情。 她这一次都没有把祁凉当成自己人,甚至因为祁凉做的事情,差点宁可去找英王都不愿意理会祁凉,祁凉依旧会对她这么好。 “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后我肯定不会了。”秦安若的语气十分认真,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认真。 祁凉也被秦安若认真的样子吓到了,很快笑了笑:“没必要这么说,我们就是一体的,本王愿意帮你。无论有什么事情,本王都挡在你前面。” 接下来当然是郎情妾意,两人都十分快活。 有些话还是不能乱说的。 祁凉才刚放下狠话,只要秦安若需要,他就能挡在秦安若面前,在第二天早朝上就消失了。 陆御史昨天晕过去了,他的年纪那么大,所有人都觉得陆御史至少也要过两天再来坚持。 不曾想他竟然一天都忍耐不了,直接出现在了朝堂上:“陛下,梁王妃对百姓的恶意很深,哦买噶一定不能继续开下去了。如果您真的不管,到时候皇家的名声有碍啊!” 陆御史额头还包着白布,若是平日里,这会儿孙德寿该站出来怒斥他仪容不整,不该上早朝了。 只是这会,大家都清楚,陆御史这就是在挑衅。 他昨天刚才准备以死相谏,今日带着伤势来了,顺平帝就不能不处理。 有些头疼,顺平帝深深看了一眼陆御史,从他眼中看到的只有坚持。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有些话已经没有必要说了。 很显然,陆御史要坚持非跟秦安若过不去了。 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了几分,赶在祁凉站出来说话之前,顺平帝直接给这件事情定了性:“罢了,既然如此,那就先让梁王妃把铺子停了吧。” “陛下,这铺子……”甚至都不用祁凉说话,陆御史闹了这么久,可不仅仅是要这一点蝇头小利。 被人逼着非要处理秦安若已经很难受了,如果陆御史做的太过分,顺平帝也不会开心。 他阴森的目光落在陆御史的脸上:“怎么,陆爱卿还有别的要求?梁王妃的铺子会损害到皇家的名声,朕现在都让梁王妃关了铺子了,你还有什么看不下去的,嗯?” 这完全不是一个对御史的态度,顺平帝的怒气都没有遮掩。 别说是朝堂上的人了,但凡是一个第一次听到顺平帝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都能知道顺平帝对陆御史已经很不满了。 目光闪了闪,陆御史到底是没敢多说。 他深深看了一眼顺平帝,最终跪了下来:“皇上英明。” “行了,这件事情谁也不要再多说了,只是一个民间的铺子而已,一次次的摆上朝堂,搞得跟我们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一样,以后谁也不用提了。”顺平帝一锤定音,没给祁凉多话的机会。 祁凉的脸色当即变得十分难看,一半是因为陆御史,还有一半是因为顺平帝。 眼看祁凉要忍不住冲出去了,祁澈拽住了祁凉的手,把祁凉死死摁住:“就算现在站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能跟陆御史一样被父皇记恨,你不要冲动。” 他说的有道理,祁凉脸色十分难看,最终忍下了这一口气。 在顺平帝面前就是打落了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吞,祁凉忍下了这一口气,等到下早朝了,顺平帝不在了可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缓缓走到了陆御史的面前:“我一直以为陆御史是个有脑子的人,纵然有很多人讨厌你,我也觉得你都是为了大盛。现在看来,陆御史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本王想不通,陆御史为什么要做别人的走狗呢?” 他一句话,让本来就神色不怎么好看的陆御史立马呛了一口气:“你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祁凉可没有心思跟陆御史玩一些似是而非的游戏,直接叫住了要走过去的祁复:“陆御史为了太子殿下做成了这件事情,现在恐怕京城中的生意就都让太子殿下做了,难道还要瞒着大家吗?” 自以为自己是在跟黑恶势力做斗争的陆御史愣住了,下意识的反驳:“梁王殿下可不要乱说,梁王妃做错了臣才会进言,不是任何人教臣的。” “本王也觉得最可悲的就是陆御史这种人了,分明是被别人当成枪使,还不知道自己的定位,自以为是为了我大盛,你觉得你配吗?”祁凉没能阻拦陆御史对秦安若的伤害,心中本就烦闷,对陆御史说话更是一点都不客气。 陆御史刚做了一件为国为民的好事,甚至都已经开罪了顺平帝。 纵然顺平帝还没有说话,陆御史心中清楚,他很快就要退下来了。 现在被祁凉扣上了帽子,一次次说是为了太子,他怎么能承认:“梁王你不要血口喷人,下官就是为了大盛。” “太子殿下,事情都已经有人给你做完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难道大盛的太子殿下就是一个如此没有担当之人,只愿意躲在别人身后,当个懦夫吗?”祁凉现在完全是无差别攻击,毕竟昨日刚跟秦安若和好,现在就要告诉秦安若这个消息,他心情很复杂。 祁复倒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疑惑:“六弟这是不愿意让梁王妃关了铺子?倒是奇怪,大家一般都不愿意让夫人抛头露面,看来哦买噶果真是六弟的产业,六弟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陆御史也立马就把枪口对准了祁凉:“难道哦买噶做的一切坏事都是出自梁王的授意?与民争利的事情本来就做不得,梁王可不能太过分,你……” 他张嘴就是一大段话,说的祁凉头脑发昏。 本来对这些御史就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出了陆御史这么一个人,祁凉看了一眼他,神色冰冷:“本王要做什么,就不劳陆御史多想了。本王行得端坐得正,哦买噶是王妃的产业,也给百姓带去了不少的便利,本王可不会觉得王妃做的不对。” 这一次并不是为了跟陆御史说点什么结果,毕竟能因为别人递给了他一点东西就非要说秦安若对百姓不利的人,祁凉知道肯定跟陆御史说不通。 在离开之前,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陆御史,又看了一眼祁复:“太子殿下竟然把手都伸到御史这边了,陆御史一个从来不会理会别人的人,竟然也能投靠太子殿下,佩服佩服。” “老六!” “梁王你血口喷人!” 祁复跟陆御史两个人自然都不会承认,当即就要说清楚。 然而不管他们想要说什么,祁凉在留下那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剩下的事情就该某些人自己去选择了,跟他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负责呢? 等到从宫中出来,祁凉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皇兄,昨日本王才刚告诉王妃,不管谁要对王妃动手,本王肯定都会挡在王妃面前,不会让王妃出事的。谁能想到这才多久的时间,本王就食言了,本王该怎么做?” 秋风萧瑟,带来一阵凛冽。 身后的宫墙艳红,却半点也温暖不了祁凉荒凉的心田。 第六百九十九章开自己的超市 祁澈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他觉得自己该跟祁凉说说话的,但是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 祁凉的难受,他体会不到,自然也不能站在外人的角度跟祁凉说什么。 两个人一路沉默,直到快到梁王府了,祁凉才努力挤出了笑容:“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还是先告诉王妃,让王妃早点准备好处理事情。” 祁澈也是这个意思,当然没有反驳祁凉的话。 两个人都达成了一致,祁凉在回了梁王府之后就告诉秦安若真相了。 秦安若有些茫然:“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就祁凉说的话,她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哦买噶为了京城中的百姓做了多少,但凡是个人都知道。 谁能想到陆御史为了打击哦买噶,说出口的话竟然是与民争利,对京城中的百姓不利,丢了皇室的面子。 秦安若抿着唇,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也能理解秦安若的心情,伸手扶了扶秦安若的肩膀:“都是本王的错,如果本王早点盯着太子,就不会让他找到陆御史了。父皇才刚答应陆御史,现在铺子是有一段时间不能开了。” “如果我们不开,祁复肯定会立马找人在京城中开一个跟之前的哦买噶规模差不多的东西,而后来影响我。他不会放弃的,我敢保证。”秦安若早就看透了祁复的目的,现在说起来恨得咬牙切齿。 哦买噶的盈利情况稍微有点脑子就能知道,祁复肯定早就觉得眼热了。 谁能想到弄走了一个苏云,祁复还能有这么无耻的招数。 秦安若攥了攥拳头,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我不会放弃,不管祁复是怎么想的,这一次我都不能退让,我们哦买噶肯定要开下去,这是我的心血!” 祁凉心头涌上了一股难言的情绪,都是他没用。 但凡他能稍微强势一点,祁复根本就不敢找秦安若的麻烦。 现在祁复几乎是压在秦安若的头上了,好像他们真的拿祁复没有一点办法了。 看到祁凉的表情,秦安若几乎就能懂祁凉的意思。 她轻轻笑了笑,并没有被祁凉影响到:“你放心就是了,我肯定不会让祁复好过的。敢动我的东西,也要看看他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无论秦安若说的如何霸气侧漏,祁凉心中都是害怕的,但凡有一点办法,秦安若都不会选择这么说。 几家欢喜几家愁,在陆御史成功之后,无可否认东宫的氛围都要比之前好多了。 至少,祁复的脸上带上了笑容。 又一次让人把吴用跟华闻玄带来,祁复直截了当的把朝堂上的结果说了一遍:“陆御史确实不负众望,已经完成了我们的期待。孤相信两位接下来还会有更让孤开心的举措,对吗?” 本来就是为了京城中的生意,说白了就是为了银子。 祁复再想让秦安若倒霉,也不至于浪费这么大的精力就为了让秦安若关铺子。 “殿下之前不是为了让梁王妃分您一半吗?现在哦买噶已经关门了,但凡梁王妃想要让哦买噶重新开门,都应该来找殿下了。现在只要殿下提出来要跟梁王妃分一半银子,她肯定会答应吧?”有了好事,第一个冲上来的定然是华闻玄。 他起初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祁复很眼馋秦安若的进账,那就让秦安若主动分一半。 谁能想到后来秦安若没有跟着他一起回来,这个计划就被迫中止了。 现在哦买噶停业了,但凡秦安若有点脑子想要开业,就该答应太子的话了。 吴用没有说话,看向华闻玄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 他倒是能理解,华闻玄本来就没有跟秦安若有过什么接触,不知道秦安若的脾气也正常。 谁能想到不仅华闻玄这个样子,祁复竟然也一样的没脑子。 祁复目光闪了闪,片刻之后抿了抿唇:“你说的对,现在该是我们跟梁王妃把话都说清楚的时候了。” 竟然真的有这种脑子不正常的人? 纵然非常不想这么形容祁复,但是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华闻玄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秦安若对他们的排斥,东宫中随便一个人就知道。 祁复也跟秦安若打了不止一次交道了,吴用都知道秦安若的性格就是一个宁为玉萃不为瓦全的,难道祁复不知道吗? 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吴用看着祁复跃跃欲试的样子,再一次怀疑,就这样的人真的能在夺嫡之争中笑道最后吗? 顺平帝算是个英明神武的君主了,只要是长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太子根本不适合那个位子,顺平帝能不知道吗? “吴先生觉得呢?”祁复倒是还记得这里有一个吴用,在兴奋完了之后,就把目光落在了吴用的身上。 吴用有些恍惚,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道吴兄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难道是觉得陆御史这次进言成功是你的功劳,不把殿下放在眼中了不成,竟然连殿下的话都不回答了。”有些人是永远的小人,华闻玄打蛇随棍,立马就开始找吴用的麻烦。 “殿下恕罪,属下只是在想梁王妃可能有什么反应。”很快回过神来,吴用知道现在他是跟太子一体的,不管太子适合不适合那个位子,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对上祁复疑惑的目光,他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属下觉得梁王妃的性格并不软弱,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铺子被关是殿下在背后使力,按照梁王妃的性格,她不会答应给殿下分一半银子的。” “都没有试过,你怎么就知道梁王妃不会分?”吴用一开口就要否定他说过的话。 华闻玄肯定不能坐以待毙,当即就要给吴用怼回去。 反正这些话是要说给祁复听的,只要祁复听进去了,别人是怎么想的无所谓。 吴用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等着祁复的抉择。 祁复好歹还有点脑子,既然选择了把华闻玄跟吴用一起叫来,就不会偏听偏信。 比起来吴用的话,显然是华闻玄的回答更得他心。 即便吴用提出了意见,祁复仍然坚持自己得看法:“哦买噶就是下金蛋得母鸡,梁王妃不可能轻易放弃的。现在除了求孤,她还能怎么办?” 这句话祁复说的十分自然,好像只要秦安若选择给他低头,他就能解决问题一样。 本来不想不给祁复面子,但是这一刻看着祁复的目光中带上了冷意,吴用一时间没有忍住:“陛下已经下令了不许哦买噶开业,太子殿下要用什么办法让哦买噶重新开业呢?” “孤……”祁复下意识的要回答,但是在说了一半之后停住了。 他的眸光晦涩,想了半晌竟然发现似乎真的没有办法。 这下他的脸色当真变得难看了起来。 秦安若不能做生意他是很高兴,但是这种高兴比不上能让秦安若给他分一半银子的好。 一想到梁王跟梁王妃两个人兢兢业业在做生意,到头来还要跟苏家一样给他银子,岂不就是说明这两个人就是他的下人了吗? 祁复在事情发生之前把一切都想的很清楚,谁能想到现在走到了这一步。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片刻后,抿了抿唇:“孤记得当初这一招是吴先生提出来的,现在哦买噶已经被父皇下令停业了,吴先生又说不能这么做,难道是在耍着孤玩儿不成?” 刚才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此刻祁复的脸色阴寒了起来。 在祁复的心中,没有永远有用的人。 这一刻吴用对他的帮助已经差不多快消失了,他脑海中能记住的就只有吴用在耍他。 吴用没敢说话,刚才提出了一个注定没有用的提议的华闻玄更不用说了。 现在华闻玄也没有了刚才的兴奋,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吴用你来我往。 比起来华闻玄,吴用就算是害怕,好歹也有几分风骨。 他的神色中透露出了几分神秘:“京城中的铺子众多,但是一个哦买噶的出现,已经让大家都不想去那些杂货铺子买东西了。如果在哦买噶停业的时候,再出现一个差不多的铺子呢?” “你是说让孤重新弄一个超市?”祁复的眼前一亮。 然而也仅仅是片刻罢了,他有些后悔:“孤怎么会懂这些做生意的事情,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孤就该当初留下苏云,现在说不定还真的能早短时间内弄出来一个超市。” 因着眼热秦安若的超市,祁复也看过秦安若超市里的所有东西。 对他来说,超市的模式只是新奇,但里面的种种区域的划分,他当真不怎么清楚。 吴用没想到一向都十分自负的祁复会在开铺子上面妄自菲薄,他揉了揉额头,不得不把一切掰碎了给祁复讲:“只要殿下有这样的需求,像是陈管家等人绝对能帮殿下撑起来的。我们自己弄的超市,难道不必别人给我们分一半的更好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祁复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他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等到自己的超市开起来,他就把原本的打算告诉秦安若,秦安若肯定会后悔没来见他的。 祁复当即做出了决定:“你说的没错,就按照你说的做!” 第七百章我们用阳谋 祁复的恶意一点都没有遮掩,他选择的地方也是在芙蓉街。 反正哦买噶超市已经引来了很多客人,不仅是京城中的人知道哦买噶在芙蓉街,一些京城外的人来,也会先来芙蓉街见识一下哦买噶。 不仅京城中的超市现在没开业,起先让吴叔出去发展了,秦安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也让人先把吴叔叫回来了。 在吴叔回来的路上,秦安若从沈霜嘴里听到了祁复现在的动静。 沈霜的脸色通红,一想起来祁复就恨不得能把这个人从宫中拖出来乱棍打死:“太子简直是太无耻了,他买下来我们对面的铺子,现在正在打通准备装修。我偷偷去看过,他分明就是完全按照我们哦买噶的装修来的。” 哦买噶会停业,就是因为太子。 作为秦安若的心腹,沈霜是最清楚的一个人。 她早就在心底暗骂太子不知道多少次了,谁能想到太子竟然还能做到更过分的事情。 一想到对面现在正在装修,也许很快就要出现个超市,她就恨不得能直接拿刀把太子杀了。 “小人总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用着急。”比起来沈霜的激动,秦安若的态度简直称得上是淡然了。 沈霜看着秦安若这般,脸上满是茫然:“公子,我们被太子害成这个样子,难道您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反正太子的这个超市是肯定开不起来的,他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浪费时间罢了!”秦安若说的十分笃定。 沈霜立马来了兴趣:“难道公子您早就留了后手,能保证太子的超市肯定开不起来?” 被沈霜依赖的目光盯着,秦安若都有些飘飘然。 不过这个问题,她可不敢随便承认:“如果早就知道太子会这么做,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让我们的超市出现问题,让太子抓住机会了。” 说到底就是管理还没有做好,如果刚开始没给太子使坏的机会,现在也就不会面临这种情况了。 沈霜当即有些无奈,转念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她刚才的兴奋瞬间消失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有些幽怨:“公子那您还说不着急,现在对面已经开始装修了。看他们的架势,想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开业了,等到大家都习惯了到对面去开业,还有我们什么事儿啊。” 做生意客源是最重要的,如果大家习惯了去一个地方买,别的地方就基本不去了。 以前客源都是哦买噶的,现在还时不时有人来问哦买噶什么时候开业。 因着顺平帝的命令,现在的哦买噶不能开业。 如果祁复这个时候开一个超市,可不就是抢占了哦买噶的客源吗? 沈霜为祁复的不要脸深深唾骂,秦安若的神色却十分自然,甚至看向沈霜的目光中都带着笑容:“难道开起来就能有人?祁复还是太天真了,以为我能就这么点后手吗?” 眼看秦安若脸上确实带着笑容,不过无论什么沈霜怎么问,都没有听到秦安若继续说,她只能以为秦安若这是在自己安慰自己了。 却说祁复几乎是没有怎么隐瞒,很快祁凉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本来就在英王府跟祁澈商量事情,听着秦安若来了,很快就变了脸色:“肯定是为了太子的事情来的,太子简直太过分了,本王当真没有想到他能做出来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若儿现在肯定很伤心。” 说话间起身,冲着祁澈拱了拱手:“皇兄,我先去看看若儿,我们要谈论的事情稍后再说。” 祁澈也能理解祁凉的心情,看了一眼祁凉,倒是把所有的话都咽下去:“行,这里有我,你自己处理好你的事情,别让弟妹生气。” 两个人在梁王府都没有讨论出来什么结果,在英王府又能说出来什么呢? 看到了祁凉,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 还没等她想好跟祁凉说什么,祁凉就主动道:“本王知道太子做的事情了,太子是真的有些过分了,本王一定不会让他的算计成真的。” 祁凉是真的关心秦安若,跟沈霜不一样。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目光有些复杂:“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本王一直盯着太子,他肯定就没有时间去装修了。等到开业的时候找人去闹事,我就不信太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把生意做起来。”要做好生意不容易,只想捣乱可是太简单了。 秦安若的神态自然,不过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无奈:“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跟祁复有什么差别呢?祁复做这些让我们觉得恶心,我们用这招对付祁复,跟他也差不了多少。” “这怎么能一样!”祁凉是知道秦安若对祁复有多讨厌的,听着秦安若的话,他当即就有些激动。 秦安若的态度倒是很正常:“分明就是一样的罢了,你做的事情跟祁复做的事情一样,并不是因为我们是一起的,就能说明你做的是对的。要想赢了祁复自然是光明正大的赢,用这样的方式我早就可以让祁复没有还手之力。” 她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祁凉倒是也不好继续违背秦安若的想法了。 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祁凉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本王知道了,既然你不同意,本王以后就不会用这种方式了。” 秦安若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祁凉能想出来这种办法,还不是为了她好吗? 都没有顾及这里还是在英王府,她扑在祁凉的怀中:“我知道的你心思,只是这是太子冲着我来的,如果我不能自己解决,还会有下一次的。你放心行了,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她说的很坚定,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纵然很无奈,却也只能同意秦安若的说法了。 毕竟除了相信秦安若之外,他已经没了别的办法。 纵然在秦安若面前是这么说,祁凉也收了要用歪门邪道的小手段的想法,在朝堂上对祁复的打压却一直都没有停止。 仅仅几天的时间,祁复这边的官员就被用种种原因拉下去了三四个。 终于在祁凉又一次站出来奏某个官员私德不良的时候,祁复忍不住了:“六弟最近倒是干起来御史该做的活儿了,礼部的人跟御史都没有说话,就六弟一个人最近盯着大人们的后院看,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反正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但凡是个人都看得清楚,祁凉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祁凉冷笑了一声:“作为大盛的皇子,臣弟自然是要为大盛的子民着想。这种尸位素餐的官员,连自己的家宅都管不好,如果真的身居高位是我们大盛百姓的灾难,本王不能不管。” 反正做决定的人是顺平帝,最近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哦买噶的关闭跟顺平帝有关。 面对疯狂的祁凉,稍微有些心虚的顺平帝还是退让了一步:“你说的对,王大人确实有些过分。王大人就暂且摘了官帽,罚俸一年吧。” 仅仅是几个小妾闹了起来罢了,往常有人说顺平帝不会理会。 最近因着给祁凉面子,他才会处罚。 当然,给祁凉面子也不是没有止境的。 最起码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看向祁凉的目光就严肃了很多:“最近老六好像没有什么成就,朕记得你现在该去户部了吧?管好户部的事情,别的事儿也给别人一个表现的机会。这朝堂,毕竟还是需要百花齐放的。” 面对顺平帝一点都不讲道理的偏袒祁复,祁凉已经习惯了。 他看了一眼顺平帝,最终低下头:“儿臣明白,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早朝上就够风气云涌了,等到下了早朝,祁复径直拦在了祁凉身前:“六弟当真过分,难不成真的以为孤没有脾气不成?你做的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没把孤放在眼中,你当真觉得孤会放过你不成?” 祁复的脸色冰冷,看向祁凉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如果祁凉会怕他,事情的发展早就会换个方向了。 冷哼了一声,都没管来来往往的人,祁凉看向祁复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你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清楚,既然太子殿下非要跟我闹,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不成?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就是正面跟祁复对上吗?自从祁复一次次要对他不利的时候,祁凉就没有怕过了。 周围的大臣们是时不时往祁凉这边看,祁复只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孤是你能随便置喙的吗?孤一直都把你当兄弟,六弟也不能真的以为孤没有脾气。”祁复的语气冰冷,恨不得能因为这一句话就把祁凉说服。 他的想法注定是不能成功的,祁凉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祁复。 他没有上当,反而是靠近了祁复:“太子殿下做的事情,我会一次次都还回来的,殿下您也不用着急,我保证您不会失望!”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只是祁凉现在不想装了罢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怒火。 祁凉这次是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准备好好跟太子说话了。 祁复好不容易压下了怒气,才看了一眼身旁的祁澈:“这也是三弟的意思?” 第七百零一章后手 “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纠葛,跟三皇兄有什么关系,殿下问错人了吧?”祁凉坚定地挡在祁澈身前,不给祁复找麻烦的机会。 祁复偏生就这么贱,祁凉挡着他的目光,他就非要找祁澈的麻烦:“孤跟三弟说话,跟你没有关系吧?还是你觉得你跟三弟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直接当三弟的代言人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祁复也没有掩盖自己的敌意,随便看了一眼祁澈:“三弟你可别忘了,从我们一出生,这个皇家的身份就注定了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奇怪的骨肉亲情,你该不会还相信祁凉会对你有真心吧?” 他脸上的嘲讽一点都没有遮掩,似乎这么说就能给他带来快乐一样。 “太子殿下还是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就不劳您费心了。”祁复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但凡是个人就看不下去。 祁澈天然就是站在祁凉这边的,对祁复当然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扫了一眼祁复,眸光冰冷。 没有等祁复再说话,祁澈直接带着祁凉一起离开了。 胸口的那口气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卡住了,祁复脸色越发难看。 等到离开了皇宫中,祁澈回头看了一眼祁凉,有些无奈:“你刚才太冲动了,我们没有必要跟他一般见识的。” 道理谁都懂,在遇到敌人的时候,却是谁都忍不了怒气。 祁凉抿了抿唇:“我知道皇兄的意思,只是暂时拿他没有办法,也不能让他的日子真的过的那么舒心。” 就算只是嘴皮子上的几句话不能给祁复带来麻烦又能怎么样,反正只要祁复过的不好祁凉就开心了。 按照祁复的脾气,被祁凉在众人面前下了面子,现在肯定过的不好。 祁澈还能说什么呢? 他看了一眼祁凉,最终只能把这些想法都按下去。 回到梁王府中,祁凉就看到了脸色愁苦的秦安若。 心中生出了一股难言的感觉,他踱步到秦安若面前:“对不起,都怪我没用。” 自从陆御史在朝堂上使坏让哦买噶停业之后,这就成了祁凉的口头禅。 无可否认秦安若最近的心情不好,不过她是个正常人,也知道与祁凉没有关系。 面对祁凉的愧疚,她甚至开始安抚祁凉:“祁复这样的人永远走不到正道上,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不用跟他一般计较,你放心就是了,我有办法。” 秦安若就从来没有掩盖过自己的心思,唯有这一次一次次说她有办法,却从来没有真正说出来有什么办法。 在祁凉看来,当然就是秦安若已经没有一点解决的办法,还不愿意让他担心了。 心中十分感动,但就算是感动也没有用,日子还要继续。 再给祁复几天时间那个超市估计就开好了,到时候给秦安若的打击一定是巨大的。 目光落在了秦安若身上,犹豫了一下,祁凉最终还是问道:“若不然我们暂且把哦买噶卖出去吧?父皇只是不让你做超市的生意,也没有说不让你做别的,我们换个名字继续做不就行了?” 其实大部分人都觉得秦安若会这么做,甚至造成这一切的祁复都是这么想的。 秦安若却是坚持摇头:“我不想这么做。哦买噶是我跟无数人一起创建起来的,我不能因为祁复一个人就放弃了我们的信仰,哦买噶的招牌不能丢。” 不等祁复说话,秦安若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说法:“不仅哦买噶的招牌不能丢,超市我是要开到大盛的每一个地方的,肯定不能让祁复打败,你不用再劝我了。” 秦安若的神色坚毅,无论她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显然都不会听从祁凉的建议了。 早就知道秦安若的态度,现在倒也不算是意料之外。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给我说就是了,本来就该我护着你的,让太子算计成功了,是我无能,以后你肯定不能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祁凉的语气严肃,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认真。 有人帮忙是好事,秦安若也没有非要往外推的想法,当即点头:“你放心就是,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肯定会找你的。” 秦安若其实已经把能想到的大部分可能都想到了,唯一可怕的就是,祁复根本就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去思考。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隔壁的超市就已经装修好了。 再一次来到哦买噶,整个铺子里的所有伙计脸上都带着无奈,眼中的泪水怎么也遮掩不住。 秦安若心中有些难受,看着众人许久也没有说话。 沈霜还是最先站了出来:“公子,他们现在已经开始铺货了,最多两三天的时间就可以开门了。如果我们还是不能开门的话,最多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哦买噶超市就成为历史了。” 就像是秦安若说的一样,这个超市是大家的努力建造起来的。 从一无所有到今天这个样子,所有人都付出了努力。 谁也没有想到,最终会走到这一步。 沈霜说完话就别过了头,不想让秦安若看到自己的泪水。 偏生是她这个样,秦安若才觉得越发难受。 稍微犹豫了一下,她最终做出了决定:“你放心,我们肯定比他开门的早。” 说完这句话,秦安若立马转身往外走去。 沈霜想要出声叫住秦安若,却在看到秦安若的表情之后沉默了。 有些事情大家心中都清楚,现在他们的心情不好,作为整个哦买噶的主人,甚至想要把哦买噶做出去的人,秦安若的心情估计更难受。 深吸了一口气,沈霜的目光闪了闪,最终叹了口气:“公子,无论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我们都一起在哦买噶努力过,我们能理解您!” 跟在沈霜身后的这些伙计们也都明白了沈霜的意思,当即跟着沈霜做出了承诺:“不管公子以后想要做什么,我们肯定都跟公子一起做!公子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放弃!” 身后的伙计们都这么给力,秦安若怎么能掉链子? 她本来就有了想法,现在更是能孤注一掷。 许久都没有去郑府了,这次她直接自己登上了郑家的门。 秦安若是郑家的救世主,郑老将军很早之前就给整个郑府的人都说了。 现在知道秦安若来了,他很快就亲自接见秦安若了:“梁王妃来拜访,可有何事?” 他跟秦安若也没有什么交集,能让秦安若出现的郑府,估计是有需要他帮忙的。 郑老将军很快就做出承诺:“但凡你有需要我们郑家人帮忙的,尽管说就是。你是我们郑府的恩人,我们郑家所有人都听你的差遣。” 他说的十分认真,让秦安若有些汗颜。 说到底当初的救命之恩,也是郑老将军同意她在郑家种东西才会有的。 秦安若笑了笑:“救命之恩当不上,郑老将军谬赞了。” 现在时间紧迫,有些虚伪的话也实在没有必要继续说了。 秦安若当着郑老将军的面,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毕竟玉米也是跟土豆一起种出来的,当初要救郑家的人的时候,她没有让郑老将军拿出来,现在再呈上去,可就是她一个人的功劳了。 郑老将军心中的想法跟她完全不一样,一听到秦安若说要把玉米呈上去,郑老将军只有高兴:“这就对了,毕竟是粮食,还能带来高产量,应该早点呈上去,也好让百姓早点能种。” 百姓都是靠天吃饭的,只有能种出来足够的粮食,他们才能不受苦。 郑老将军自己种地这么多年都没有种出来有用的东西,秦安若一下就带来了两种粮食。 他当初在粮食刚出来的时候,其实就想一起呈上去的。 就算是不为了郑家,仅仅是为了整个大盛的百姓都要这么做。 谁能想到秦安若还有自己的想法,一想到这东西毕竟是秦安若种出来的,他就压下了自己心中的冲动。 好不容易等了这么久听到秦安若也同意把粮食拿出来了,别的事儿郑老将军根本就不会多想:“老夫现在就让人给你把种子拿来,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你今日就可以进宫了。” 秦安若想象中的情景都没有出现,郑老将军甚至都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要把粮食呈上去,直接了当的给了她答案。 来的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面对郑老将军的赤诚之心的时候,秦安若还是有些尴尬:“老将军,都是我的错。这次我也是有私心的,是为了我的生意才会把粮食呈上去,还抹杀了您的功劳,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挨打要立正。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端正,站在郑老将军面前,就算是郑老将军生气也是应该的。 不过显然她是真的想错了,郑老将军根本就没把她的这点想法放在心上。 听到了秦安若的话之后,郑老将军只是笑了笑:“本来就是你种出来的东西,怎么用也是你说了算,老夫没有意见,你也不要多想。” 老将军的性格一直都很温柔,秦安若看着老将军慈祥的脸庞,终究露出了笑容,深深拜了下去。 有了玉米,她只要跟顺平帝好好谈论一番,这一次哦买噶肯定能开门的。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的宣战,祁复还能不能撑得住? 第七百零二章耍赖 秦安若拿到玉米之后没有回王府,直接进宫求见顺平帝。 祁凉也一直让人关注着祁复的超市的进度,在知道祁复那边已经开始把要卖的东西往里弄的时候,脸上的担心怎么也遮掩不住。 看了一眼秦风,他敲了敲桌子:“王妃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她现在怎么样,你知道吗?” 如果秦安若在哦买噶,肯定知道祁复超市的动静了。 他这个外人的心情都不好,秦安若现在心情一定很难受。 秦风还真没关注这一点,只能摇头:“属下并没有见到王妃,也不知道王妃现在的心情如何。不过属下去了一趟哦买噶,并没有在哦买噶看到王妃。” “她不在哦买噶,这怎么可能?”本来随口问一遍秦风,秦风的回答却让祁凉陷入了茫然。 不等祁凉多想,暗一突然间出现在了房间中:“王爷,王妃进宫了。” 从祁复开始找秦安若麻烦起,祁凉一直怕秦安若会出事。 这种情况下,他一直让暗一跟在秦安若身边。 如果秦安若在京城中,暗一当然能跟着秦安若。 可谁能想到,秦安若竟然进宫了。 祁凉瞬间从椅子上起来:“简直是胡闹,她这个时候进宫干什么,难道父皇会见她不成?” 能让秦安若进宫的,唯一就是去见顺平帝。 祁凉只要想到陆御史在朝堂上的步步紧逼,就知道顺平帝应当是不会见秦安若的。 脑海中不断出现秦安若被人嘲笑的场景,他根本来不及多想,立马就冲了出去。 祁凉的步子太快了,剩下的几个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秦风反应过来的时候,祁凉已经冲出去了,他只能跟在祁凉身后:“王爷,您等等属下。” 一行人赶到了皇宫外面,已经没有见到秦安若的身影。 暗一没有禀告完祁凉就冲了出来,现在看到这样的局面,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 祁凉没有多想,甚至也没有回头问暗一的意思,直接走向了守宫门的侍卫:“梁王妃呢?” 今儿个倒是奇怪了,往日一直都不见人影的梁王跟梁王妃见天儿来这儿。 守门的侍卫心中暗暗说道,倒是面上一点不对都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梁王也不是他能置喙的。 他冲着梁王拱了拱手:“王妃已经于半个时辰前进宫了。” 祁凉抿了抿唇,只觉得一阵黑暗。 如果秦安若真的进宫了,他现在追进去就是在给秦安若找事。 想到秦安若的脾气,肯定也不希望他进宫。 果然,暗一终于反应了过来,站在祁凉面前:“王爷,王妃在进宫之前还去了一趟郑府,似乎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不如我们在这里等等王妃?” 马车还在不远处,祁凉看了一眼暗一,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了暗一的话,跟着暗一往旁边走了。 虽然知道人已经进宫了,甚至暗一都给秦安若解释了,祁凉还是担心。 他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的场景,顺平帝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秦安若这次进去会不会招惹到顺平帝,他还能找到秦安若吗? 难免想了很多,祁凉也觉得有些无奈。 不过想的再多也没有用,反正人都已经进去了,只要他没有办法进宫,就不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而此时的秦安若,正站在御书房门口。 她本来以为拿到了玉米种子,让哦买噶开门的事情应该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谁能想到事情完全没有按照她想象的方向走,她是拿着玉米种子进来了,只要顺平帝看到,也肯定能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然而目前的困境,却是顺平帝不见她。 看着守在面前的孙德寿,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孙总管,麻烦您给父皇通禀一下,我这次来真的有要事,父皇愿不愿意答应我的要求,总要听了我的话再说吧?” 好不容易铺子的事情解决了,顺平帝为了给自己一个耳根子清净,就让秦安若的超市关了。 曾经在祁凉去淮南之前,他还亲口夸赞过哦买噶。 现在要见秦安若,其实顺平帝是有些害怕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绪,当听到孙德寿说秦安若来了的时候,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不见! 孙德寿只是个传话的,秦安若就算是话说的再多也没有用。 孙德寿看了一眼秦安若,脸上挂着无奈:“梁王妃娘娘,您这不是在为难奴才吗?陛下现在还有要事要忙,别说是您进不去了,就是奴才也进不去这御书房,又能怎么给您禀告呢?” 不得不说顺平帝也是个狼人。 为了不让秦安若进去,甚至都给孙德寿吩咐了,秦安若没离开之前,孙德寿也不用进去。 一想到这一点,孙德寿就觉得很无奈。 当然现在没有办法,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也期盼这点话能让秦安若听进去,他就不用里外不是人了。 好不容易进宫,秦安若会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吗? 很明显不可能的,即便是当着孙德寿的面,秦安若也把自己的目的说的很清楚:“我是为了哦买噶的事情来的没有错,不过我知道父皇的为难,也保证肯定不会给父皇带来麻烦。劳烦孙总管给父皇说一下了。” 她这次就真的做出了一副痞子的样子,不管孙德寿说什么,完全蹲在了地上,做出了一副见不到顺平帝就不罢休的样子。 孙德寿已经很清楚,顺平帝定然不愿意见秦安若。 然而秦安若就非要是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不管孙德寿说什么,她都坐在这里了。 甚至对上孙德寿的目光,她还笑了笑:“孙总管,您尽管给父皇说实话就行了,我今天肯定不会离开这里的,不管父皇说什么都没有用。” 御书房外面传来的声音时不时就往耳朵里钻。 顺平帝一次次告诉自己他做的选择是对的,却还是不敢见秦安若。 谁能想到秦安若也是个有本事的,竟然真的能什么都不管,完全不要梁王妃的体面,就这么在外面闹起来。 他的脸色变了变,许久之后,抿了抿唇:“罢了罢了,孙德寿!” 突然间提高了声音,孙德寿听出来是顺平帝,赶忙走了进去:“陛下。” “既然她非要进来,就让她来吧,朕倒是要听听,她还能说出来点什么。”在秦安若孜孜不倦的烦人下,最终顺平帝还是妥协了。 孙德寿都有些惊讶,他在顺平帝的身边伺候这么久了,还没有看到有人能让顺平帝妥协过。 他难免抬头看了一眼顺平帝,在接触到顺平帝威严的目光之后,立马就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赶忙回过神来:“奴才知道了,这就去告诉梁王妃。” 秦安若从孙德寿再一次进去的时候心中就有了猜想,果然,很快孙德寿就出来了。 孙德寿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复杂,暂时秦安若还并不想知道这其中掺杂着什么。 并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孙德寿躬了躬身子:“梁王妃,里面请吧。” 秦安若很快从地上起来,冲着孙德寿笑了笑,完全不介意露出了大白牙:“麻烦孙公公了!” 应当是讨厌秦安若给他带来了麻烦,然而她如此爽直,跟后宫的嫔妃完全不一样的做事方式,让孙德寿难得摇了摇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赞叹。 其实梁王妃也挺好的,但凡太子能不搞事,梁王妃一次次进宫,想必陛下都会见吧? 不知道身后孙德寿的想法,能见到顺平帝就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秦安若没有浪费时间,很快进门直接给顺平帝行礼:“臣媳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万岁,有你们这些不省心的,朕能活百岁都难!”顺平帝虽然让人进来了,但是语气显然不好。 这个时代人怎么可能活百岁,当然是不可能的咯。 秦安若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有多可怕,直到看到一旁的孙德寿脸上难看的神色之后,才意识到了在古代可不能这么说哦。 她立马回过神来,跪在了地上:“父皇寿与天齐,可万万不能这么说,臣媳惶恐。” 在御书房门口逼迫顺平帝见她,秦安若就做好了会被顺平帝刁难的准备,因此即便现在顺平帝的语气并不好,她也没有多少害怕。 话说的再好听,她的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动。 顺平帝见过太多人了,难道还能看不懂秦安若的表现吗? 他冷哼了一声,反正人都已经放进来了,现在说别的也没有用了,倒是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慎重:“你能抛却脸面都不要,非要在御书房门口等着见朕,总不会是为了拍马屁的吧?” 反正不让哦买噶开业已经是在早朝下的命令了,但凡秦安若有脑子,就该知道要解决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秦安若抿了抿唇,倒是给顺平帝面子的摇头:“臣媳知道父皇有父皇的难处,既然有人抓住了哦买噶的把柄,为了大盛的百姓负责,父皇肯定是要让哦买噶停业的,这件事情父皇做的没有错。” 秦安若的语气认真,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都满是真诚。 顺平帝皱了皱眉头,一时间倒是有些捉摸不透秦安若的用意。 良久,他的声音才在御书房中响起:“所以即便朕让你关门,你也不怪朕?” 第七百零三章谈崩了 怪顺平帝? 得有几个脑子才敢怪皇上。 至少虽然秦安若不怎么赞同皇权至上,却也知道当着顺平帝的面非要跟顺平帝闹的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她当即跪在地上:“臣媳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很快又一次得到了回应。 这不是在玩文字游戏吗? 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的秦安若突然间觉得有些心累,从来没有觉得跟顺平帝交流是意见这么难的事情,她的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良久都没有收回来。 她总感觉顺平帝像是在给她找茬? 秦安若的想法其实没有错,顺平帝本来就不想见人,秦安若非要进来,他现在看秦安若可不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吗? 面上的神色冰冷,他扫了一眼秦安若:“既然已经来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朕不想你们用一个铺子一次次的来找朕的麻烦,这是你们的事情,跟朕无关。” 本来这是祁复的阴谋,就算是最终是顺平帝下令的,秦安若都从来没有怪过顺平帝。 不然,她也不会来找顺平帝了。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从顺平帝的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 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秦安若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凉意:“如果父皇真的不愿意听的话,从一开始这件事情就不会发酵成这样。难道太子殿下提出来,父皇就愿意为了他的提议处置我,等到臣媳提出来,你又觉得臣媳不该说了?” 孙德寿一直都在御书房中,没想到秦安若竟然敢这么跟顺平帝说话。 他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可是真怕了秦安若了。 万一顺平帝觉得秦安若的话太大逆不道了,整个宫中的人都跑不掉。 很想提醒一下秦安若,只是当着顺平帝的面,孙德寿也不大敢说。 他的脸色变了变,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秦安若也不知道孙德寿的心思,眼看顺平帝根本没有要跟她好好说话的想法,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秦安若仰起头看向顺平帝,眼中满是桀骜。 “当真是胆大包天,秦相跟老六就是这么教你的?”顺平帝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冷然。 毕竟眼前的人也是皇上,要说秦安若没有害怕是不可能的。 只是来这个时代本来就已经是上天的宠爱了,如果她真的再瞻前顾后的,什么东西都害怕,还能有什么站起来的机会? 马上祁复的超市就开了,一旦祁复的超市真的开开,哦买噶就没有优势了。 脑海中把一切都思考明白了,哦买噶对秦安若来说就跟她的孩子一样。 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了,有人想要杀她的孩子,她能忍耐吗? 秦安若当即抬头:“臣媳说的一切话都是臣媳想说的,跟别人没有关系。该做的事情臣媳都做了,能帮百姓的时候臣媳也都帮了,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臣媳不服。” 她的不服并不是浮于表面的,当着顺平帝的面都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自己的怒火,秦安若就没想着隐瞒。 “你这是对朕不满?”顺平帝都已经发泄过怒气了,并没有影响到秦安若,现在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 反正该说的事情都已经说了,谁知道顺平帝会怎么想呢? 秦安若的目光清冷,看向顺平帝的眼神十分坚定:“臣媳觉得哦买噶并没有对不起京城的百姓,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梁王妃的铺子,但是除了一个陆御史,并没有人觉得我给皇家丢脸了。” “所以呢?”事情的真相顺平帝也清楚,只是不想麻烦自己罢了。 秦安若说的这些注定是没有任何用的,顺平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是一点儿也不掩盖的不耐烦。 往常顺平帝能跟秦安若好好说话,无非就是秦安若没有给他带来麻烦罢了。 现在秦安若就是麻烦的代名词,他能对秦安若有好脸色就怪了。 秦安若也没有被顺平帝的话影响到,反倒是抿了抿唇,轻轻笑了:“哦买噶现在被关门的事情,也是我没有想到有人会使坏,说到底也跟我的管理有关,我从来没想着怪陛下。我来就是想要跟陛下商量一下,我有办法能让您同意哦买噶不关门,没想到陛下竟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当真直接站在太子那边了。” 她一次次的提起了祁复,顺平帝起初还没有在意,现在终于是听到了。 不由皱了皱眉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有些严肃:“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陛下有什么好装的?”从刚进来的时候称呼父皇,到现在直接陛下,秦安若的变化所有人都能感觉到。 孙德寿是真的要给秦安若跪下了,这位梁王妃当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顺平帝没有孙德寿感触那么深,却也能感觉到,秦安若的态度似乎不怎么对。 他不由回想起来秦安若刚进来的时候说的话,似乎秦安若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件事情是祁复做的? 他有些茫然,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疑惑:“陆御史提出来你不配做皇家的人,觉得你的哦买噶给皇家的人丢脸了。你一进门一次都没有说陆御史,却准备找太子的麻烦,是什么意思?” 纵然顺平帝总觉得背后有别人的影子,但他才刚对太子跟皇后动手,这两个人现在应该跟惊弓之鸟一样,不敢乱动。 对自己的威慑十分自信的顺平帝完全不给秦安若辩驳的机会,他完全觉得祁复不可能做出来指挥别人给秦安若找麻烦的事情。 “陛下让哦买噶关门之后,有再关注过哦买噶吗?”秦安若突然间问了这么一句。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冰冷:“既然已经确定了关门了,朕要关注哦买噶干什么?难不成梁王妃今日来不是跟朕说让哦买噶开门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成?” 不管顺平帝做的对不对,都不是秦安若能评判的。 能让秦安若进御书房的大门,已经是顺平帝开恩。 秦安若并不傻,能听出来顺平帝语气中的不耐烦。 她也没有生气,倒是直接给顺平帝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自从我们哦买噶关门之后,对面就有人已经买下了铺子,准备重新开一个超市了。” 这些生意方面的事情,顺平帝不懂,也不怎么想懂。 他敲了敲桌子:“这些都是你们的事情,跟朕没有关系,朕也并不好奇是谁要开超市。” “陛下当然不好奇了,毕竟陛下让我关门,最终得到好处的是太子殿下,也说不定陛下一开始就是打着要帮太子殿下的主意,我说的这些您都清楚。”秦安若的语气自然,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却带着冷意。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太子?这不可能,朕已经说了不许开超市,你的哦买噶是一样的,太子也不能开超市!”至少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开,这一点顺平帝觉得很靠谱,祁复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并没有被顺平帝的话影响到,秦安若甚至还冲着顺平帝笑了笑:“如果我没有证据的话,我也不会来这里了。我能证明那个铺子就是太子的,从一开始也就是太子想要针对我的哦买噶,陛下能让哦买噶重新开业吗?” 她只是一个王妃罢了,就是祁凉这个儿子都没有祁复受宠。 其实在问出来这句话之前,秦安若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果然,即便顺平帝并不知道祁复的打算,尽管之前可能被祁复欺骗了,现在面对秦安若的话,他的态度依旧很坚定:“如果不是陆御史进言的话,朕是不会管什么超市不超市的事情的。这是你跟太子之间的事儿,跟朕没有关系。” 言语间,显然顺平帝已经相信了秦安若说的话,觉得当真是祁复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即便被顺平帝如此信任,秦安若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依旧冰冷。 无他,顺平帝从来就没想过要真的做到公平。 腰间的袋子里还挂着玉米,如果拿出来玉米,她也肯定不能要这个名声,到时候成全的只是顺平帝。 秦安若在来之前就想好了,这是互利共赢的事情,却在这一刻并不想多说话。 袋子里的玉米是她跟郑老将军两个人一起种出来的,分明顺平帝什么都没有做,还要打压她,她为什么要给顺平帝呢? 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如果陛下不想管就算了,我打扰了,告退!” 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当真就好像顺平帝完全是她的客人一样,现在就直接离开了。 孙德寿都快要被秦安若吓死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一直带着害怕。 秦安若一无所觉要离开,顺平帝却是出声拦住了秦安若:“朕让你离开了吗?” 面对他的冷言冷语,秦安若并没有害怕:“我本来是要来跟皇上谈交易的,只可惜皇上的心本来就是歪的,我就算再说别的也没有用了。皇上觉得哦买噶不能开,那就不能开吧。” 秦安若也是个脾气很大的人,一次次面对顺平帝的偏心,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看了一眼顺平帝,甚至都没等顺平帝说话,她当即就要离开。 “给朕拦住她!”顺平帝岂能丢了面子,当即吩咐孙德寿拦住人。 第七百零四章又一种种子 孙德寿简直快被秦安若吓死了。 得罪了顺平帝,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简单的离开吧? 他上前拦在秦安若面前:“梁王妃,奴才得罪了!” 眼前有孙德寿在,秦安若是肯定逃不出去的。 她是真搞不懂顺平帝的意思,倒是回头看了一眼她:“陛下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也没指望陛下能给我讨个公道了,你现在拦住我是什么意思,嗯?” 秦安若往日的好脾气,在这个时候完全消失了。 既然顺平帝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她自然也不用理会顺平帝了。 秦安若看向顺平帝的目光十分冰冷,根本没有一点尊敬。 “放肆,你这是什么眼神?”顺平帝当即就被秦安若气到了。 “我只是为了我自己不值得罢了,陛下如果非要多想的话,我也没有办法。”秦安若的态度自然。 她一口一个自己没有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但就她开始自称“我”,对顺平帝没有一进门的尊敬之类的表现,已经足够让房间里的两个人知道她的态度了。 顺平帝的脸色难看,呼吸都加重了很多。 孙德寿也受过祁澈与祁凉不少的帮助,现在看着秦安若完全一副不给任何人面子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 犹豫了一下,他挡在了秦安若面前:“梁王妃,陛下一向是讲道理的,无论您想要做什么,只要好好跟陛下说,肯定能成功的,您就别……” 阴阳怪气的了吧? 最后这几个字孙德寿并没有说出来,想来也知道,一旦他说出来,估计顺平帝都能被气死。 顺平帝的脸色好看不到哪儿去,秦安若的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片刻后突然间就笑了:“父皇既然让孙总管拦下了臣媳,想必还有话要跟臣媳说?” 其实就顺平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拦下秦安若。 实在是秦安若的态度太坚定了。 他心中有种荒谬的想法,就好像不拦下秦安若,他就会后悔一样。 反正秦安若是没准备主动跟顺平帝好好说话,就顺平帝明摆着要给祁复当后盾的样子,她没吧顺平帝当成假想敌就不错了,别的都不可能的。 这两个人的性格倒是都很倔强,谁也没有办法。 孙德寿都有些害怕,他是真的怕秦安若不管不顾如果真的得罪了顺平帝,到时候梁王该怎么办? 就在御书房的氛围越来越奇怪的时候,突然间外面传来了声音:“陛下,郑老将军求见。” 不仅顺平帝觉得意外,就是秦安若都没想到,郑老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 不由想到她今天从郑府拿到的东西,对于郑老来的目的,她心中已经清楚了。 秦安若垂下了目光,没有说话。 顺平帝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秦安若,当然也没有错过听到郑老来之后,秦安若面上表情的变化。 下意识的觉得郑老将军来肯定跟秦安若有关系,他当即就让孙德寿直接把人请进来。 郑老将军进宫的时候一直是很严肃的,饶是已经年纪大了,依旧不顾顺平帝的劝阻,当着顺平帝的面跪了下去,直接给顺平帝行了大礼。 从郑老将军进门之后,顺平帝的目光一直在秦安若身上。 他看到秦安若咬了咬牙,眼中的不甘一点都遮掩不住。 脑海中突然间出现了上次秦安若拿出来土豆的事情,顺平帝的身子一颤。 当初就是郑老将军跟秦安若一起来的,猛然间再看到秦安若跟郑老一起进宫,他很自然就想到那件事情罢了。 不过新的产量高的种子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秦安若能知道一个就不容易了。 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他看向郑老的目光中带着深意:“爱卿请起。已经许久都不见郑老进宫了,此次郑老进宫,可有何事?” 现在连早朝都不上的郑老将军,进宫也没有什么用。 他分明已经很久都没有进宫了,赶在今天秦安若来的时候进宫,肯定是跟秦安若有关的。 顺平帝的目光认真,看向郑老的时候难免带上了探索。 郑老倒是很自然的笑了笑:“此次臣进宫,还是跟梁王妃有关的。” 从一进御书房,就感觉到秦安若跟顺平帝之间的气氛不对。 如果顺平帝真的知道了有玉米这种东西,现在估计很激动。 郑老在秦安若走了之后,一直害怕禀告新种子会出什么事情。 他忍耐了很久,最终还是担心大盛的百姓占了上风,自己进宫了。 这一刻他不由庆幸自己进来了,不然秦安若可能真的就直接走了。 郑老将军的话说完,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当着郑老将军的面,秦安若的眼神动了动,撇了撇嘴角,一时间没有说话。 毕竟在郑老来之前,她已经跟顺平帝谈崩了。 顺平帝似乎是完全要站在祁复那边,她生气还来不及,才不愿意跟顺平帝多说。 眼看着马上就要离开了,谁能想到老将军竟然会自己来。 面上的表情变了变,秦安若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这种时候,她该说什么。 对郑老跟秦安若之间的眉眼官司,顺平帝并不好奇。 他好奇的是郑老特意为了秦安若进来。 脑海中后知后觉的想到秦安若曾经提过交易,难不成这一次就是秦安若所谓的交易? 能跟他这个皇上交易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压下了怒火,这一次顺平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不知道梁王妃还有什么话没跟朕说,看在郑老将军的份儿上,朕就听你的吧,你现在可以说了。” 秦安若撇过了头,本来因为郑老来生出来的那点冲动瞬间消失了:“臣媳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郑老这个长辈面前,她还算是给顺平帝面子。 谁让顺平帝非要摆着架子,还非要看在郑老的面子上。 现在她秦安若就不要这个面子了。 顺平帝当即脸色铁青:“大胆!” 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秦安若起冲突了,孙德寿都无奈了。 梁王妃这狗脾气到底是怎么来的,就是梁王在陛下面前都不敢如此。 偏生秦安若已经这么过分了,郑老没有生气,反而好声好气哄着秦安若:“丫头,哦买噶可是你的心血。陛下只是被一些小人蒙蔽了而已,你现在要能说出来你的道理,哦买噶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郑老对秦安若的态度十分温和,就像是顺平帝不存在一样:“如果你真的撑了这一口气什么都没做,以后可就没有哦买噶了。你觉得脸面和一口气要比哦买噶重要吗?” 事情朝着郑老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秦安若跟顺平帝两个人当真合不来。 甚至在他来之前,两个人都差点谈崩了。 赶过来做粘合剂的郑老当机立断,说出了秦安若最关注的事情。 秦安若沉默了。 在沉默过后,觉得她刚才跟顺平帝的怄气似乎根本没有必要。 反正顺平帝一直都是偏心祁复的,不仅在她这里是这般,就是祁凉来了也是一样的,她有什么担心的? 目光落在顺平帝身上一瞬,秦安若也没有了好好谈判的心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我可以拿出来新的不亚于土豆的种子,让陛下再能给大盛的百姓带来盛世,唯一的要求就是以后与我生意相关的任何东西,都不会遭到别人无故的打压!” 秦安若的语气十分坚定,抬眼对上顺平帝的目光,没有任何害怕。 “你当真有跟土豆一样的种子?”现在顺平帝倒是没有心情去思考秦安若的无礼了,他的所有思绪早就被秦安若的那一句话给占据了。 秦安若的脸色没有变化,回头看了一眼郑老将军:“就算不相信我,您也该相信郑老。如果不是怕我会暴殄天物,拿着东西也没跟陛下说出来,郑老将军定然不会突然间来宫中的。” 这次顺平帝沉默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深意。 良久之后,他突然间起身:“你把东西给朕!” 都已经走到了秦安若面前,顺平帝伸出手。 “陛下还没有下圣旨,我定然不能把种子给你。”没有顺平帝想象中的害怕,面对顺平帝,秦安若倒是真的没尊敬了,丝毫没有给顺平帝面子的意思。 顺平帝的脸色当即大变,毕竟御书房中还有郑老跟孙德寿在,他堂堂一国之君被打脸,暴躁也是应该的:“梁王妃,你不要不识好歹!” 现在顺平帝甚至什么面子都不要了,也不需要孙德寿跟秦安若说话,自己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冰碴子,恨不得能用眼神压迫秦安若。 “我能拿着东西来跟陛下谈交易,就是清楚这东西对陛下的价值。陛下偏心太子殿下到了这种地步,我连说出来真相的权力都没有,我其实准备直接给百姓用了算了,反正我对得起自己就行。”秦安若的语气平静。 与顺平帝的怒气冲天比起来,她十分平静。 平静到如果不是看到了她仅仅攥着的手,没有人会相信秦安若生气了。 顺平帝的脸色十分难看,下意识的想冲着秦安若吼叫,却最终还没说出来。 跟土豆差不多的种子,足够让他放下骄傲。 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若你没有说假话,拿出来种子,你有什么诉求朕都为你做主!” 第七百零五章圣旨到手 秦安若没有被顺平帝的话影响到。 她的态度自然:“我想要的只有哦买噶罢了,陛下要做什么都不重要,希望陛下能给我一个让哦买噶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说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为了不浪费郑老将军的好意,秦安若还是把玉米种子递给了顺平帝。 从郑家出来的时候还没想跟顺平帝闹翻,因此秦安若直接拿了一个玉米。 现在放在顺平帝手中的,就是一整个一米。 “这个东西难道也能跟土豆一样切很多快育种吗?”上次从秦安若这里知道,一个土豆最多可以切四五块当成种子,顺平帝就已经很惊讶了。 户部也逐渐传来了消息,他知道土豆种子是有用的,产量也是实打实的,最近心情不错。 这一次秦安若又拿出了东西,旁边还有郑老将军看着,顺平帝就从来没想过秦安若会骗人。 秦安若没有回答。 郑老将军还没有来得及问过秦安若,自然也不知道答案。 在再一次接触到顺平帝的目光之后,秦安若抿了抿唇:“陛下,这东西到底能用或者不能用,您大可以在之后慢慢去试探。东西我已经拿出来了,可好处还没有得到,您觉得我能放弃吗?” 秦安若也没有隐瞒她的想法,反正顺平帝今天的做法已经让她生气了,现在借着手里有东西让顺平帝给她圣旨也是应该的。 种子都拿出来了,顺平帝不傻就不能让这东西从他手里溜走。 进宫救场的郑老将军这会儿也退居幕后,眼观鼻鼻观心,完全没有一点要为顺平帝说话的意思。 要想马儿跑,总要让马儿吃草。 顺平帝肯定是惹到秦安若了,秦安若也是郑家的恩人,郑老将军是个知道好歹的人,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秦安若软硬不吃,顺平帝的眉头皱的死紧。 “这是为了大盛的百姓,粮食都已经种出来了,难道你还不让百姓赶紧种出来不成?”秦安若一直都很担心大盛的百姓,顺平帝心中也清楚,难免就说除了这种话。 道德绑架无处不在,秦安若也不担心。 “我已经把能让百姓产量提高的东西给陛下了,您作为大盛的主人,自己都不担心大盛的的百姓,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您说对吧?”秦安若的目光冷然,完全没给顺平帝纠缠的机会。 这句话说的倒是也没有毛病。 顺平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当然不善,只是事到如今,就算是专程来给两个人做粘合剂的郑老将军都不说话了。 秦安若本来就是抱着目的来的,如果顺平帝不愿意答应秦安若的请求,这个玉米种子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御书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孙德寿的心也跟着秦安若与顺平帝的话七上八下。 终于,顺平帝动了:“孙德寿,准备笔墨纸砚!” 不由舒了一口气,孙德寿从一旁拿了笔墨纸砚放在了顺平帝手边。 起笔如龙飞凤舞,顺平帝很快就写下了圣旨。 与此同时,他抬头看了一眼秦安若:“这是朕给你的圣旨,有了这份圣旨,以后任何人都不能觊觎你的超市,就算是朕有了命令,你也不用听,这总可以了吧?” 眼中出现了笑意,不过秦安若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陛下之前还曾经御笔亲自给我提过冯志行商的名号,现在不还是一句话就让我什么都没有了吗?” 顺平帝的这种话听听就行了,如果真的相信了才会被带到沟里去。 完全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顺平帝的目光沉了沉。 下意识的想发怒,却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玉米。 秦安若这次来是做交易的,现在圣旨已经给出去了,再让秦安若生气都有些划不来。 顺平帝脑海中很快就权衡出了利弊,纵然脸色不好看,也没有回秦安若的话。 他反倒是把自己手边的东西往外推了推:“你想要就给你便是,东西朕已经给你了,想必梁王妃也不会做个言而无信之人吧?” 本来就希望新种子能早点被推广,在这方面秦安若跟顺平帝的想法是一样的,因此她对顺平帝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满。 还是跟之前一样,她拿出了一张纸:“具体的种子该怎么弄,这张纸上都已经写好了。陛下如果用的好,也许以后大盛的百姓真的不会挨饿了。” 秦安若的目的已经达成,现在跟顺平帝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柔和了。 然而饶是如此,她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顺平帝本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现在看着秦安若这样,恨不得能把秦安若赶出去。 然而他是一个理智的人。 两次的粮食种子的发现,已经让他知道秦安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秦安若的身上还有无限的可能,如果他现在真的把秦安若赶出去,一定会带来麻烦的。 心中生出了很多想法,最终顺平帝都压下去了。 他抿了抿唇:“朕保证以后不会在出现这种情况,只要有朕在位一天,你在大盛想做什么,朕都会让你做什么!” 这个保证可谓是真的有力。 秦安若的眼珠子转了转,想到祁复知道这一点之后会有多难受,面上带上了笑容。 她终于回以顺平帝一个笑容:“我就知道父皇肯定能理解臣媳的,哦买噶是大盛的产业,就算是它发展的再好,也是给我大盛带来好处的,父皇放心便是。” 秦安若说的十分淡然,只可惜顺平帝并不能相信罢了。 就秦安若现在的表情,分明就是已经跟之前的想法不一样了。 发展到现在,顺平帝也有些后悔。 明明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更改了,早知道秦安若能拿出来所谓的种子,就算陆御史真的撞死在朝堂上,他也不会得罪秦安若的。 无论如何,这一天对秦安若来说还是不错的。 她很快就从宫中出去,甚至都没有回梁王府,直接往哦买噶而去。 隔壁的货显然已经快弄好了,据说是在看日子,如果时间合适的话,短期内肯定就开门了。 秦安若抿了抿唇,没有理会隔壁,直接进门吩咐道:“开门,我们今天开始营业。” 哦买噶外面一直有人来,只是看着门没有开,很多人直接离开了罢了。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几个人脸色茫然,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 沈霜是对停业的内情知道的最清楚的,如果没有顺平帝的首肯,他们是不能开门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王妃,我们真的要开门吗?现在分明还没有皇上的吩咐,我们要是开门了,会不会有危险?” 欺君之罪的名声,就算是秦安若一个梁王妃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拿出了圣旨,递给了沈霜。 沈霜被吓了一跳,瞬间身子僵硬了。 圣旨怎么是一般人能拿到的,然而看秦安若现在的表现,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物件罢了。 秦安若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沈霜接过去,还有些茫然:“怎么了这是,你可把这东西收好了,这是给我们哦买噶的。如果下次有人来哦买噶闹,你直接把圣旨拿出来打脸就行了。” 放在谁家里都该被供起来的圣旨,在秦安若这儿竟然只是一个打脸的工具? 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脸上,沈霜迫切想看出来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只可惜让她失望了,秦安若是满满的认真。 反正只要她能拿出来顺平帝感兴趣的东西,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她现在算是发现了,顺平帝其实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这种利益至上的人,是最好接触的。 反正现在秦安若已经拿出来东西了,沈霜看着圣旨,心中再怎么害怕,最终到底还是接过去了。 顺平帝这次是真的要为秦安若做主的,看在玉米的份儿上,他写的都很认真。 秦安若的目光自然,完全没有一点害怕。 沈霜几乎是立马就尖叫了起来:“竟然真的是!以后我们再也不怕别人了。” 有了顺平帝的圣旨,就算是哦买噶开门,以后真的做什么不对的事情,顺平帝本人都不能苛责了。 可以说为了玉米种子,顺平帝算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秦安若看得清楚,因此目光清澈,看向沈霜的眼神中都带着笑容:“你放心,以后不会有人能威胁到我们了。” 圣旨已经到手了,还不开业等什么? 沈霜想到了秦安若说的话,当即就召集起来了所有的伙计:“我们已经停业很久了,今天就是我们哦买噶重新开业的日子,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真的重新开业吗?” “已经很久都没开门了,今天早上都没有听到消息。” “霜儿姐姐都说了,应该不会是假的。” “……” 最近哦买噶的关门,让这些伙计们都很害怕。 好不容易听到了秦安若的话,大家瞬间就来了兴趣,一个个叫嚷了起来。 如果哦买噶真的一直都不开门,他们自然要担心会不会被人赶走。 现在知道哦买噶是要重新开门了,但凡是想在哦买噶继续生活下去的,脸上就带着笑容。 沈霜的心情跟伙计们一样激动,她看了一眼下面的伙计,当即笑了起来:“对,你们没有听错,我们哦买噶今天就重新开业!” 第七百零六章重新营业 哦买噶重新开业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人传给了祁复,让祁复的神色越发茫然。 东宫中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祁复下意识得看了一眼前来禀告的侍卫:“怎么可能,陆御史都已经在朝堂上得到了父皇的首肯,父皇也说了哦买噶不许开门,他们竟然敢私自开门?” 这个问题谁知道是什么答案? 侍卫能感觉到现在祁复的心情并不好,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梗着脖子回答祁复的话:“回太子,属下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是今日在往我们的超市送货的时候,确实看到了哦买噶开门了。” 不仅是开门了,还因为这么久没有来,哦买噶现在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还有人假扮别人去闲聊了一下,才知道在大家的心中,既然哦买噶都已经开门了,就根本没想过去别的地方买东西。 换言之,他们弄出来的超市,在哦买噶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面上的神色猛然间变得十分难看,祁复终于听懂了侍卫的话。 他攥了攥拳头:“孤去看看!” 好不容易前期做了那么多准备,眼看秦安若就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发展,一想起来秦安若现在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祁复眼中就充满了杀意。 等到了哦买噶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哦买噶的生意比往常好了不少,排队的人都已经快到了芙蓉街了,他的脸色十分冰冷。 祁复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往里面走去。 后面排队的人甚至都有人敢直接出声拦住祁复:“哎你干什么,要买东西来排队啊,大家都在排队你为什么自己进去了?” 好久没有来哦买噶捡便宜的大娘们完全没有感觉到从祁复身上传来的杀意,她们皱着眉头不满的看向祁复,完全把祁复当成跟她们一样来买东西的人了。 祁复猛然间回头,眸子里的漆黑让几个人被吓了一跳:“滚!” 他的声音冰冷,几个大娘当即也不敢说话了。 却说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哦买噶。 今天是重新开业的第一天,秦安若想知道之前关门对哦买噶的影响,因此还在超市中。 祁复一进门就看到了秦安若,他径直走到了秦安若面前:“梁王妃好大的胆子,父皇都说了哦买噶不能开门,你竟然敢瞒着父皇开门,当真以为谁也管不了你不成?” 没想到这才刚开门祁复就来了。 一想到背后一直有一个人盯着她做事,秦安若就觉得膈应。 她看向祁复的目光冰冷,完全不像是在看一个正常人。 也对,就祁复做的这些事儿,她觉得祁复就是疯子。 “这是我们哦买噶的事情,与太子殿下无关,殿下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秦安若的语气冰冷,根本没有给祁复多说的机会。 祁复的神色冰冷,当即冷笑了一声:“你觉得孤会相信你的话吗?” 无论秦安若想做什么,祁复觉得只要有顺平帝的命令在,他就能管着秦安若。 “你愿不愿意相信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跟太子殿下也没有什么纠葛,殿下还是不要太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好。”秦安若嘴里不饶人,看向祁复的目光及其冰冷。 祁复被秦安若这么一怼,连自己本来想说什么都忘了,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茫然:“梁王妃,你……” 片刻后,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父皇说了不许哦买噶开业,你罔顾父皇的意愿开门,难道是要违抗圣旨不成?” 抗旨不尊可是个大罪名,别说是秦安若了,就是祁复都担待不起。 如果秦安若能忍一时之气,她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即便听到了祁复的话,她的神色依旧很冰冷,甚至看向祁复的目光中都带着凉意:“我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们哦买噶只是一个小小的铺子而已。我今天已经进宫刚问过父皇了,父皇并没有要让我们关门的想法,你不要散播谣言!” “这不可能,父皇分明在朝堂上说过了!”祁复当即就反驳了秦安若的话。 他在朝堂上就听到了动静,自然而然觉得抓住了秦安若的弱点,怎么能允许秦安若逃离。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周围有无数在买东西的忍,现在耳朵也竖了起来。 纵然好久都没有来哦买噶买东西了,但是八卦是人的本能。 这些大人物她们平日里都见不到,现在竟然见到了梁王妃跟太子,还听到两个人的话语中牵扯到了皇上,当即就有人来了兴趣。 秦安若的脸色冰冷,完全不想跟祁复继续说下去。 “如果太子殿下不想让我们超市开门,现在大可以进宫问问父皇。如果你不愿意进宫问父皇,这就是我们哦买噶自己的事情,跟太子殿下无关,还请你不要再给我们造成困扰了。”秦安若的耐心告罄。 现在让秦安若的超市开门,他隔壁的铺子怎么办? 祁凉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让哦买噶成为他的踏脚石。 有这么多人一直都没有买到东西,等到他的铺子一开,大家肯定就去隔壁的超市买了。 甚至之前吴用都已经打好了主意,踩着哦买噶上位。 谁能想到还没等他开业,秦安若竟然就开门了? 现在站在哦买噶外面排队的人,本来该是能给他带来好处的! 祁复一直眼红秦安若的超市能赚钱,现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非但没有按照秦安若说的直接进宫去找顺平帝,他还提出了要让秦安若关门的要求:“你没有得到能开门的命令,你的超市现在不能开门。” 沈霜早在两个人争论的时候就过来了,听到这句话当即就想去拿东西。 秦安若拦住了沈霜,反倒是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祁复:“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你能管得了我不成?” 圣旨她已经拿到手里了,用来阴人是最好不过的了。 如果祁复没有别的想法就罢了,如果还带着想要给她找麻烦的想法,她一定不会让祁复好过的。 秦安若的态度也没有很差,但就是让祁复有种说不出来的憋闷感。 外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多,祁复甚至都看到有些伙计到里面库房中抬了东西出来。 很明显哦买噶的货物非常充足,如果真的让哦买噶继续这么卖下去,等到他的铺子开张了,还能有人来买吗? 踩着哦买噶上位的想法眼看就要失败了,祁复完全不能忍受这一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越发冰冷。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侍卫:“你去外面给百姓说一声,父皇不同意哦买噶开门,梁王妃这是在罔顾圣旨。如果有人还要来哦买噶买东西,就与梁王妃同罪!” 既然给秦安若说不清楚,他就直接给顾客说。 明摆着秦安若重新开门是有问题的,他就不信那些人还能都跟秦安若一条心。 当真是打不死的臭虫,烦人的紧。 秦安若是想让祁复进宫找顺平帝的,刚拿了她的好处,想必顺平帝会给祁复一个难忘的教训。 谁能想到祁复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惦记着让她的铺子先关门。 在她的地盘,肯定不能让祁复的人嚣张。 秦安若当即出声道:“柳林!” 随着她的话,柳林站了出来。 “看来你在这里过的真不不错,一个背叛主子的废物罢了,也就梁王妃还会当个人看了。”这是柳林第一次跟祁复碰面。 纵然早就知道柳林跟着秦安若了,这还是第一次跟柳林真的碰面,祁复的脸色有些难看。 秦安若可不知道祁复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再说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惯着祁复。 “我的人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太子殿下管好自己就行了。”从认识柳林的那天起就知道柳林的身份,太子现在的挑拨没有一点用,只会显得他很没有用罢了。 秦安若没有被太子影响,直接指了指太子身后的侍卫:“这位壮士不该出现在这里,柳林你先带他去后院,让他歇息一会,醒来了再放他回宫吧。” “你敢!”祁复当即就变了脸色,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 “这里是我的地盘,太子殿下都能来我这里耀武扬威,我还有什么不敢的?”秦安若根本没有被祁复的话影响到。 她给了柳林一个放心的眼神,柳林当即直接打晕了人带走。 祁复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他没有想到秦安若真的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直接就带着人走了。 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祁复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久久都没有说话。 “太子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让开吧,我们今天开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可没有功夫招待太子殿下。”秦安若对祁复的态度始终都是不冷不热。 祁复恨不得能现在直接进宫告诉顺平帝秦安若做的事情,让秦安若再无还手之力。 然而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即便他这么做了,现在造成的损失是不可弥补的。 思来想去,祁复依旧觉得让秦安若先关门更重要。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愤怒:“梁王妃,你不要执迷不悟。只要你现在关了哦买噶,你私自开门的事情,孤就不告诉父皇!” 第七百零七章好钢用在刀刃上 “哦?那我可真的要多谢太子殿下了。”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秦安若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她当即就挪动了步子,显然并不准备跟祁复说话了。 祁复觉得他已经很给秦安若面子了,秦安若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自然也不能忍。 当即冷哼了一声,他拦在了秦安若面前:“梁王妃你不要太过分,现在只要孤进宫给父皇说哦买噶开门了,别说你的铺子开不下去,你以后也不会再有这种机会!” “如果你想去现在就可以去了,只有无能的忍才回一次次的在别人面前大放厥词,却一点举措都没有。我相信太子殿下不是一个无能的人,对吗?”秦安若的语气柔和。 祁复跟秦安若打交道的时间多了去了,很快就听出了秦安若语气中的嘲讽。 他当即就变了脸色,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冰冷。 秦安若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眼神自然。 在祁复又一次说话前,她直接打断了祁复的智障发言:“如果太子殿下现在还不想离开,我可以帮太子殿下。毕竟您的人还在后院休息,你要是非想要去后院,当然也是可以的。” 柳林可是当着祁复的面把侍卫打晕了抗进去的,堂堂太子殿下如果真的被人这么对待了,他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祁复的神色当即十分难看:“你当真不介意孤进宫?” “请便。”秦安若的态度始终没有变过。 在听到秦安若这句话之后,祁复终于歇了要跟秦安若好好商量的心思,转身离开了。 秦安若完全没有被祁复影响到,在祁复离开之后,冲着刚才竖起耳朵听八卦的众人们笑了笑:“我们哦买噶因为自身的原因停业几天,从现在开始营业,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停业,大家放心!” 刚才秦安若跟祁复的谈话中可是出现了皇上太子什么的,听到话的人早就好奇死了。 本来以为秦安若不会说,现在眼看秦安若似乎是有要说出来的想法,当即就有人问了:“梁王妃,刚才跟您说话的人就是太子殿下吗?” 京城中认识太子的人很多,不认识的人也有很多。 往日祁复出门的时候周围都是跟着一大群人的,依照太子的仪仗,大家也能认出来。 不过今天祁复是来找茬的,因此倒是只有一个人。 他跟秦安若说话的时候自称孤,却并没有几个人认得太子,因此有人问出了这种问题。 秦安若倒是觉得很正常,祁复都敢自己直接来哦买噶说话,她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 听着大娘的话,她直接点头:“对,你说的没错,今天来的就是太子。” 有人还是听了个大概的,当即就问起来了太子跟秦安若说话的内容:“听说之前哦买噶停业是跟陛下有关的,这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秦安若当即反驳。 无论祁复的人会不会把这一点捅出去,反正只要哦买噶不承认,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正顺平帝肯定不会为了这个事儿发言的。 反驳完之后,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好,秦安若当即带上了笑容:“我们停业只是自己的原因罢了,大家可千万不要多想。” 秦安若说的振振有词,大多数来哦买噶的人跟秦安若还是挺熟悉的。 再说了只是一个铺子而已,很多人也不相信顺平帝会理会这些小事,倒是相信了秦安若的话。 三言两语就让大家的心思从八卦转移到了买东西上,秦安若才到了后院。 柳林果然把那个侍卫打晕了放在后院,秦安若随意看了一眼:“先把他绑起来吧,等他醒了就把人放了。” 已经当着祁复的面把他的人打晕过了,现在柳林也没有什么害怕的。 听了秦安若的话,他毫不犹豫就把人绑了起来。 秦安若看了一眼被绑起来的侍卫,点了点头。 还没等她给柳林交代,沈霜就从外面走进来了。 沈霜皱着眉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很明显,她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我们的霜儿姑娘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秦安若笑了笑,走到沈霜面前。 “公子,您为什么不直接把圣旨拿出来呢?有了圣旨,就算是太子殿下来过了也不会败坏我们哦买噶的名声。现在虽然很多人相信您说的话,但还是有不少人离开了。”沈霜嘟着嘴,语气中不乏无奈。 不仅是外面的人不相信,就是秦安若在面对祁复的时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就让她觉得很难受。 秦安若笑了笑,完全没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她们想买东西就来买,不想买就算了,跟我们也没有太大关系,你关注她们干什么?” 虽然说顾客是上帝,但却不是每一个顾客都要照顾到。 有的人本来就不相信,就算是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明显,如果那些人本来就不是来找买东西的,听着祁复的三两句话自然容易受到影响。 但凡是冲着哦买噶的东西来的,不管祁复怎么说,肯定都不会相信的,她也不会为了别人放低自己的要求。 秦安若的话听着像是很简单,却让沈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沈霜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良久之后没有说话:“你……公子,可是这样你不是很委屈吗?只要我们拿出圣旨,太子就不敢像是刚才那样跟您说话了,您也不会受委屈了。” 说到底沈霜就是觉得秦安若受委屈了,明白了沈霜的意思,秦安若有些哭笑不得。 她笑了笑,抿了抿唇:“傻丫头,最有用的武器我们当然是要在最该用的时候用。现在我们把东西拿出来有什么用,只是让太子知道了我们的底牌,接下来不会找我们的麻烦罢了。” “难道公子不想落个清净吗?”这下沈霜是真的不懂了。 祁复已经让人觉得很厌烦了,但凡是能有一个让祁复闭嘴的方法,沈霜觉得她会立马用,谁能想到秦安若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秦安若笑了笑,看了一眼外面。 她们虽然在后院,但是后院有个门,完全能看得到对面准备开的超市。 秦安若的笑中带着冷意:“我们哦买噶才刚被迫关门,就有人想要抢生意,难道你不想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吗?” 想,当然想! 在没有开门之前,沈霜每天都在希望对方倒霉。 似乎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她的脸上带着笑意:“公子是要用圣旨让对面再也嚣张不起来吗?我支持公子,我就知道您一定不会让人打脸的!” 饶是已经在哦买噶待了不少时间了,沈霜依旧是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秦安若看了一眼沈霜,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冲着沈霜笑了笑。 她觉得沈霜这么做也没有错,她并没有什么需要给沈霜多说的。 下意识的摸了摸沈霜的头发:“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吃亏的,有人想找我们的麻烦,总要让他们自食恶果才是!” 沈霜对秦安若自然是无理由的信任的,听着秦安若的话,她当即点头:“公子说的肯定都是对的,我都听公子的,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面对沈霜的信任,秦安若露出了一丝笑容。 哦买噶终于重新营业了,现在氛围当然不错。 却说祁复兴冲冲地冲进了宫中,在去御书房的路上,逐渐放慢了脚步。 让哦买噶关门的事情,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他的影子。 本来是陆御史一个人看不惯秦安若才会想出来让哦买噶关门的想法,陆御史也是站在皇家的颜面这个大的角度上看问题的,应当不会有别的疏漏才是。 他现在去了,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眼中出现了些许无奈,祁复最终还是压下了要直接去找顺平帝的方法,反而是自己一个人回到了东宫:“让人带吴先生来。” 这次是真的陷入了麻烦,目前为止祁复都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做。 跟吴用比起来,华闻玄就是个没用的棋子,因此他直接都没有让人提起来华闻玄。 对于祁复此时的看重,吴用并没有任何高兴。 一走进书房大大门,看着祁复阴沉的脸色。 纵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觉得接下来不会好过。 果然,很快就听到了祁复的声音:“哦买噶重新开门了。” 祁复这句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但凡是稍微有点办法,他都肯定要阻止哦买噶的。 只可惜他都已经在哦买噶超市了,也跟秦安若把该说的都说了,秦安若就是不愿意听,他也没有办法。 吴用皱了皱眉头,很快反应过来祁凉的意思。 他颇有些不信:“陛下都已经下了命令不许哦买噶开门了,梁王妃是疯了吗?” 这是他想了很久的办法,不管秦安若有多想做生意,只要顺平帝下令不许她继续下去,秦安若肯定会停手的。 祁复冷笑了一声:“孤也想知道她是不是疯了!但是事实是她已经开门的,现在外面有很多人排队,按照这样下去,我们的铺子开门了还能有生意吗?” 踩着哦买噶上位的法子是吴用想出来的,眼看这个法子现在不能用了,当然要找吴用这个始作俑者解决。 祁复的眼神落在了吴用身上,等着吴用的答案。 第七百零八章华闻玄的计谋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吴用始终都没有说话。 他抿了抿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他要说没有办法了还来得及吗? 抬头对上祁复冰冷的目光,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现在没有说不的权力。 完全难以想象本来好好的计谋怎么会落入如今这种地步,似乎每次跟梁王妃有关的,都会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吴用也没有办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如属下去找梁王妃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孤已经去看过了,如果跟她说话有用的话,还用得着你去?现在梁王妃已经让哦买噶开门了,我们的铺子怎么办,孤前期投了那么多银子进去,你现在倒是给孤一个准话!”祁复越来越暴躁。 祁复的暴躁显而易见,吴用也逐渐心凉。 无论梁王妃为何已经开了超市,这个时候再去给梁王妃说不许开显然是没有用的。 他心中清楚,对目前的处境就越发绝望。 目光终于落在了祁复的身上,吴用深吸了一口气:“太子殿下,如果梁王妃真的已经开了超市的话,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按照您说的今天的人很多,明天来的人也许会更多,我们根本拦不住。” 他分明说了一句真话,祁复的眼中却立马就出现了怒火:“废物,孤是让你来给孤想办法的,不是让你给孤说梁王妃会有多风光!” 早就已经很暴躁的祁复现在完全听不进去一点题外话了。 他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就希望吴用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吴用如果有办法,早就给祁复说了,也不至于这个时候被祁复问的哑口无言。 他跪在了地上:“属下无能,暂且不知道梁王妃的打算,不知道该怎么跟殿下解释。” “你什么都不知道,当初让孤做事的时候怎么不说?”祁复的目光冰冷,看向吴用的眼神中带着冷意。 彻骨的寒冷让吴用心中生出了阵阵恐惧,然而他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既然祁复已经知道哦买噶开门的消息,他不能阻止哦买噶的开门,就没有任何办法。 祁复本来觉得吴用能有用,没想到从吴用嘴里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愣了一下,当即就让人叫了华闻玄进来。 当初为了给吴用一个教训,现在的东宫中也就只有吴用跟华闻玄两个谋士。 平日里华闻玄是没有什么急智,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先让华闻玄来听听。 本来就觉得祁复这个时候找他很奇怪,等到华闻玄真的从祁复的嘴里听到了答案,当即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惊讶:“殿下说的这是真的?” “孤没有必要骗你,这次让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从吴用这里得到的答案让祁复很不满意,现在祁复已经没有过多的耐心了。 华闻玄的眼珠子转了转。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吴用。 如果出处理的好,这就是一次打脸的机会。 他深吸了一口气,脑子快速运转了起来,当即就说道:“殿下只要去找陛下,这一次哦买噶开门了虽然是少了一点生意,但是明天慕名而来的人肯定更多。如果只是开了一天就关了,哦买噶言而无信,想必以后来的人就真的少了。” “不能这么做。”即便跪在地上,吴用也没有同意华闻玄的话。 他早就想到了让秦安若以后开不了超市,但是这个时候秦安若敢开门,肯定是有他们不知道的依靠。 如果真的撞在了秦安若的手中,不会有好下场的。 华闻玄的脸色变了变,当即看了一眼祁复:“殿下,臣一心都是为了殿下的大业,绝对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吴先生显然不赞同臣的做法,这……” 华闻玄跟吴用的小心谨慎不一样,吴用跟在祁复身边那么多年,现在都只敢自称属下,就怕哪次惹了祁复不开心,会被祁复报复。 但是华闻玄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现在都已经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在祁复主动开口问他的那一刻,他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祁复百分百的信任。 其实祁复在刚进宫的时候就想直接去御书房的,纵然没想到哦买噶失信会怎么样,也是想让要皇上下令让秦安若关门的。 他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才会停下了步子回东宫。 本来以为手下人能给他点解决的办法,谁能想到都到了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面上的神色有些难看,祁复良久都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他倒是当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的目光从吴用跟华闻玄的身上扫过,吴用拉着一张脸,华闻玄的眼中却满是激动。 看在吴用已经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份儿上,最终他还是问了一句吴用:“你为什么觉得孤这个时候不能去找父皇?” 华闻玄没想到祁复回先问吴用,岂不是就说在祁复的心中,他还是比不上吴用? 心中生出了一丝狂躁,到底是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但是看向吴用的目光中带着更深的恶意。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在东宫中,只要有吴用在,就没有他华闻玄的用武之地。 吴用不知道华闻玄心中的想法,他看得分明,不管是谁提出来的做法,只要最后生气了,太子都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们都知道哦买噶是因为陛下下旨了才关门的,梁王妃既然敢这个时候开门,说不定早就有底牌了。在不知道梁王妃的底牌的时候贸然冲上去,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吴用说的是最简单的道理,他觉得但凡说出来,祁复差不多就能理解了。 谁能想到祁复的目光是闪了闪,但却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华闻玄:“华先生觉得是这个道理吗?” 机会又回来了! 华闻玄热衷于跟吴用别苗头,既然话语权重新到了他的手里,他自然就不能给吴用这个机会。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他当即干脆利落的摇头:“当然不是,我觉得正好相反!” 华闻玄坚持能去找顺平帝:“也许梁王妃就是觉得陛下日理万机,没有心思应对这些小事,才没有把陛下的旨意放在心上。如果太子殿下不去事试试,怎么能知道真相是什么呢?” 吴用本来没想说话,这下是真的实在听不下去了:“梁王妃不是个傻子,就算梁王妃真的是傻子,梁王跟英王都不是傻的。这可是欺君之罪,就为了挣钱,没有人会这么做!” “你对他们的评价这么高,是觉得孤不配当你的主子吗?”吴用的话音刚落,祁复走到了他身边。 身子不由一僵,吴用当即摇头:“殿下息怒,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直接抬脚就踹了出去,眼看吴用的身子往后倒去,祁复心中的愤怒才稍微少了点:“不是这个意思?孤看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从来就没有把孤放在心上。是不是给你个机会,你就能对梁王摇尾乞怜?” 他每说一句话,就会踹一脚。 吴用一个书生,本来就身子不好,片刻后就吐了血。 就这他也没敢躺下,反而是努力跪在地上:“殿下您误会属下了,属下对殿下绝对忠心耿耿,不敢有二心。” 他倒是想有二心,可是英王跟梁王都是不会要他的。 吴用把一切的看得清楚,每次看到祁复动手的时候都心情一片悲凉,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一旁的华闻玄都看傻了。 往日里也看到祁复偶尔会对他们动手,却没有想到祁复竟然会下这种狠手。 看着吴用吐出来的血,他不由打了一个冷战,总觉得他把事情想的有些简单了。 上次做错事情还有吴用在,祁复没有对他下这种狠手。 如果这次他做的过分了,祁复会不会对他下手? 心中生出了难言的害怕,目光落在吴用的身上,有些飘忽。 祁复可不知道华闻玄被他吓到了,就算华闻玄看到了,也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还是不错的。 把目光从吴用的身上挪回来,重新放在了华闻玄的身上。 祁复努力让自己身上的气息变得温和点:“华先生觉得现在孤就该去找父皇吗?” 谁敢给你提意见,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华闻玄终于看清楚了祁复的本质,却不敢把自己心中想的说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祁复,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属下觉得殿下就可以装作不经意间见到了问一下陛下,毕竟是陛下下令的,殿下为了陛下的威严,也没有做错不是?” “为了陛下的威严?”重复了一遍华闻玄的话,祁复的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顺平帝就算是私下想要掩盖过去,他在早朝上问起来,总不能被糊弄过去吧? 反正陆御史最近不在,他就算自己在早朝上问了,也只是为皇上排忧解难,顺平帝总不至于生气。 把一切都想清楚了,祁复冲着华闻玄露出了笑容:“孤就知道华先生是靠得住的,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了,超市那边就要多麻烦华先生了,孤肯定不会让华先生吃亏的。” 华闻玄这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一个和哦买噶一样的超市,到底有多少油水,难道还用多说吗? 看来按照太子的想法去说,得到的好处是不可估量的! 第七百零九章早朝糗事 哦买噶的开门,现在早就不仅仅是秦安若自己的问题了。 祁复一直在关注,祁凉等人知道后也是一样的。 秦安若进宫之前可没有给祁凉跟祁澈说,当从秦风的嘴里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之后,祁凉的心都快从肚子里跳出来了。 他晚上完全看不进去公文,索性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特意等着秦安若回来。 好不容易从下人嘴里得到秦安若回来的消息,祁凉赶忙走了出去:“怎么回事,听说哦买噶今天开业了?” 他们还没找到对付祁复的方法,猛然间就发现哦买噶开门了,祁凉完全没有办法想象。 秦安若倒是并没有被祁凉的话影响到,反倒是冲着祁凉笑了笑:“对,虽然停业了不少时间,但是大家对哦买噶还是都很支持的,今天开业之后有不少人来了,不错。” 明知道她说的跟自己想要问的完全不是一个事儿,然而看着秦安若脸上的笑容,祁凉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安若说的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现在的哦买噶就是没什么事儿。 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祁凉最终抿了抿唇:“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顺平帝真的生气了,谁都没有办法逃脱。 秦安若知道祁凉的意思,冲着祁凉笑了笑:“你放心,肯定不会出事的。” 跟着祁凉到了房间内,她就给祁凉说了一下她今天去宫中发生的事情。 祁凉张大了嘴巴,瞬间理解了郑老的担心:“如果父皇真的不愿意给你圣旨呢?” “那我真的不给种子啊。反正种子也是我自己种出来的,要想让百姓种有无数的办法,我大可以自己慢慢让百姓接受,到时候父皇也肯定会接受的。”秦安若是真的这么想的,说起来没有一点隐瞒。 祁凉发现他还是不够了解秦安若。 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良久之后,他才冲着秦安若抿了抿唇:“是我还不够了解你,就算是我自己拿着东西去找父皇,我估计都不敢这么说。” 到底是生活在两个时代的人嘛。 正常情况下秦安若也很害怕顺平帝的,然而跟自己的切身利益有关,是个人就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的。 秦安若想的很清楚,因此在看向祁凉的时候,眼中的神色也很自然:“你放心便是,我肯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现在已经有圣旨了,如果太子还敢在朝堂上提起来哦买噶的事情,你尽管怼回去,陛下肯定是不会生你的气的。” 今天祁复来的时候秦安若都没有拿出来圣旨,不就是指望祁复能在朝堂上再问一次吗? 知道了前因后果,祁凉倒是笑着摇头:“你敢开门就说明你有了后手,我们都知道是父皇让你关门的,想必太子也会猜到是父皇让你开门的,他应当不会再提了。” 如果陆御史还能上早朝,说不定太子还会借着陆御史的嘴说出来。 事实上陆御史的年纪是真的大了,上次早朝上那么一撞,本来就身子不好。 后来他没有好好治病,紧接着第二天就去了朝堂上,因此现在根本就不可能起床。 秦安若摇了摇头,想到马上就要装修好的隔壁,和今天来超市中的祁复,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我倒是觉得太子的想法不一定跟我们一样。他一直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万一觉得我们这是趁着父皇不在为非作歹呢?” 总不能这么傻吧? 纵然没有跟秦安若掰扯,祁凉觉得太子好歹也是大盛皇室的人。 都是一起去过御书房的,太子还有太傅专门讲授为君之道。 若真的做出来这种事情,就太蠢笨了。 事实证明,话不能说的太慢。 第二天早朝,还没等大家说各地发生的事情,祁复就先站了出来。 在看到祁复的瞬间,祁凉的眼皮不由跳了一下,想到昨天秦安若说的话。 很快就把他的这些想法压了下去,总觉得但凡太子稍微有点脑子就不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因此祁凉并没阻止。 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没有脑子还爱站出来的人呢? 不等大臣们禀报,太子直接道:“父皇,儿臣昨日在京城中体察民情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讨论梁王妃重新让哦买噶开张了,请父皇定夺。”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太子跟祁凉这边看来。 看向祁凉的目光复杂,毕竟能在顺平帝都下令之后还能让梁王妃重新开了超市的门,足以说明祁凉是个有能耐的。 至于对祁复的想法…… 除了无奈就是震惊。 这朝堂上一大半的人都不会觉得秦安若就是想要犯欺君之罪,既然敢开门,定然就是得到了顺平帝的首肯。 偏生祁复没有得到顺平帝的回应,又发现大家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还努力表现出担心的样子:“父皇,儿臣也知道这不是儿臣该管的,只是父皇已经下令了,儿臣觉得……” “既然知道不是你该管的,那就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不劳你代劳了!”不等祁复的话说完,顺平帝直接冷冷回了一句。 被顺平帝抢白,半晌明白了顺平帝的意思,祁复的脸色瞬间十分难看。 顺平帝并没有在乎祁复的脸色如何,甚至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 这一刻,祁复的脑子突然间就清楚了。 哦买噶重新开门,不仅他知道了,他这边的大臣们也该都知道了。 然而昨天就没有一个人来给他说这个,只能说明所有人都不赞同他跟陛下禀告。 不由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祁复从不少人眼中看到了失望。 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祁复有些慌乱:“父皇,儿臣……” “行了,没别的事情就先退下吧,朕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顺平帝径直让祁复退下,祁复看了一眼顺平帝,没有办法,也只能退回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整个早朝的氛围都很奇怪,谁都没想到,祁复竟然会在朝堂上闹出来这么大的幺蛾子。 好不容易等到大臣们把事情都禀报完了,商量完了,太子一派的人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今天的早朝终于要结束了。 可惜,注定是他们想多了。 正事解决完了,顺平帝才扫了一眼下面的众人:“朕知道之前很多人跟陆御史一样,都没有经过任何调查,被有心人利用,就觉得梁王妃做的不对。” 怎么又旧事重提了? 心中有鬼的人在听到顺平帝的说法之后,几乎立马就把自己带了进去。 紧接着就是后悔。 早知道顺平帝对这一点这么在乎,为什么要在早朝上提这种问题? 顺平帝一旦开始说了,就没有轻易结束的道理。 他的神色自然,其中却蕴藏着无数的威慑,让人不得不继续低着头。 拍了拍龙椅,顺平帝的态度十分严肃:“有些话朕只说一次,这里是朝堂,是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就算梁王妃真的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儿,也是朕跟梁王该讨论的,不是别人该说的,更遑论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百姓的事情!” “儿臣多谢父皇!”祁凉当即跪了下去。 无论是为了秦安若拿出来的种子也好,为了以后不被人烦恼也罢,顺平帝这都相当于给秦安若背书了。 有了顺平帝的这句话,以后任何人都不能随便给秦安若找麻烦了。 顺平帝没有理会祁凉的话,而是特意看了一眼祁复:“太子,你明白朕的意思了吗?” 这就是明着告诉众人,她这番话就是为了给太子说的。 在早朝上被皇上这么对待,恐怕在大盛的历史上都没有这样的太子。 祁复的脸色惨白,偏生这条路是他自己走的,他也没有办法。 他的脸色逐渐开始变得难看起来,良久之后,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当着众人的面跪了下去:“儿臣知错,以后不该关注这些不该儿臣管的东西,请父皇恕罪。” 祁复身后的人捏了一把冷汗,就怕祁复在这个时候再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现在祁复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总不该出现别的情况了吧? 顺平帝深深看了一眼祁复,转身就走。 孙德寿也被这惊心动魄的早朝弄的有点心慌,好不容易看到顺平帝离开了,赶忙提高了声音道:“退朝!” 顺平帝都离开了很久,也没人敢起身。 过了足足有一刻钟,祁凉跟祁澈才站起来。 随着他们俩往外走,剩下的大神起身跟着祁凉他们一起往外走。 祁复在早朝上被人一顿教训,现在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在意识到祁凉跟祁澈走出去之后,他突然间就冲了出去,挡在两个人面前。 当然了,他的怒气更多是放在祁凉身上的:“你早就知道结果是不是,你跟秦安若这个贱人就在给孤下套,等着孤钻进来对不对?” 昨天他分明已经去找秦安若了,但是秦安若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早就知道是皇上允许的,他肯定不会在早朝上提出来。 祁复的脸色难看,谁料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感觉到脸上一痛,紧接着他就被掀翻了。 上次被祁复算计,是祁凉没有保护好秦安若,现在还敢当着他的面骂秦安若,祁凉直接提起拳头打了过去。 第七百一十章打架后续 “你竟然敢对孤动手?”祁复的目光冰冷,看向祁凉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他自诩是大盛未来的主人,从来没把祁凉这样的人放在心上过。 谁能想到这个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人,竟然敢对他动手。 这一刻,祁复的怒火高涨,完全没有了理智可言。 祁凉没有回答祁复的话,跟听不懂人话的畜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直接提起了拳头继续往祁复的身上砸去。 一拳比一拳更加狠。 祁澈就站在一旁,等到他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打在一起了。 宫内的侍卫也被两个人的打斗吸引了过来,不过看清楚打架的是两位皇子之后,没有人敢上前。 已经开始动手了,打一下跟打十下是一样的,反正祁复也打不过祁凉,祁澈倒是站在一旁看戏。 脸上越来越痛,祁凉就专盯着祁复的脸打,祁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眼看周围来了很多人,他这下也顾不得丢人了,赶忙回头看向那些侍卫:“你们是瞎了吗,还不快把他给孤拉开!” 侍卫们这下倒是上前了,不过对着两位爷,谁也不敢轻易动手,只能好声好气的劝说。 “太子殿下,梁王殿下,您二位别打了,别打了!”侍卫坚持要被吓死了,这怎么劝啊? 偏生祁凉充耳不闻,趁着侍卫还没开始动手,对着祁复的脸又是几下。 这么久了没占到一点便宜,祁凉竟然还敢动手。 祁复瞬间冷哼了一声:“你这是在找死!” 这下祁复也忍不住了,直接跟祁凉两个人对打了起来。 好歹都是从小就学了武术的,祁复觉得他跟祁凉能打差不多。 谁知道这真的是他想多了,很明显祁凉只要稍微认真一下,祁复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作为一个从小就跟着郑老将军一起练习的人,且在武术方面非常有天赋,祁复怎么可能是祁凉的对手? 刚才还可以说是他不对祁凉出手,现在都已经跟祁凉一起对打了,完全被祁凉压着打。 祁复似乎都能感觉到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中带着嘲讽,当即拼着一股不要命的劲儿,也要打到祁凉。 这两个人很快就打出了火气,看着比刚才都凶了很多。 周围的侍卫简直都快急死了,还是有人看实在没有办法,当机立断让剩下的人去找陛下。 “找陛下来解决,总不能就这么打下去。”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如果真的放任这两个人打架太久了,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祁澈听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才看了一眼祁凉:“好了老六,不过是兄弟间有点争执罢了,倒是也没必要非要打个你死我活,我们该出宫了。” 闻言,祁凉瞬间明白了祁澈的意思。 见好就收,反正都已经打了祁复了,继续在这里等下去只会被顺平帝抓住罢了。 谁能想到现在祁凉是想离开了,祁复可不放他走。 冷笑了一声,祁复直接拽着祁凉的领子:“你以为你还能走得掉吗?既然敢跟孤动手,孤就让你今天从这里走不出去!” 果真是个没有脑子的。 如果被顺平帝抓住了,祁凉这个先动手的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祁复打输了就能有好处吗? 对祁复的智障程度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祁凉也明白现在估计是没有办法离开了。 他索性直接给祁澈道:“三皇兄,估计王妃还在等本王,麻烦您给王妃说一声了,这里就由本王跟太子殿下好好说说吧。” 反正祁澈又没有动手,祁凉觉得没有必要让祁澈也惹一身骚。 “怕什么,既然三弟敢站在这里看笑话,想必也是不怕你在这里的事情被父皇知道,现在装什么?”祁复西安入了激动,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交流。 反正祁凉动手的时候祁澈也在,而且祁澈没有阻拦祁凉的意思,他肯定不能让祁澈也就这么简单离开了。 “你别过分,对你动手的是我,跟三皇兄有什么关系?”没想到祁复连三皇子都不放过,瞬间就犯了祁凉的忌讳,总觉得刚才是打轻了。 祁澈倒是有些哭笑不得,知道祁凉的好意,他也并不是一点事情都经受不了。 阻拦了祁凉想继续跟祁复辩白的想法,祁澈径直带着祁凉往御书房走去。 祁复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两个人是干嘛去,当即脸色铁青。 是个人就都害怕别人恶人先告状,因此他很快就跟了上去,坚决不能让祁凉跟祁澈两个人先到御书房。 且说顺平帝这边。 早朝上就已经被祁复气到了,谁能想到才刚下了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得到了侍卫传来的消息,祁复跟祁凉两个人在金銮殿门口打起来了。 他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差点被气死。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了,顺平帝才拍了拍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打起来?” 侍卫来禀报前就知道不好解释,也早就做好了被责难的准备。 听到了顺平帝的话,他抿了抿唇,很认真地回答了一句:“属下等人没有看清楚,只知道早朝刚下不久,两位皇子就打起来了。” 反正都比他们侍卫要厉害,他们上去就是送菜的,当然不愿意冲上去了。 顺平帝还没有跟侍卫多说,门口就传来了祁澈的声音:“儿臣求见父皇。” “孙德寿,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刚知道祁凉跟祁复打架,现在顺平帝是一个儿子都不想见。 都不用多想,他就知道现在祁澈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听到了侍卫禀报的孙德寿也暗自叫苦,神色冷然,最终还是没有办法走了出去。 他一走出去就看到了祁复脸上的伤痕,眼睛都快肿到看不见了,这如果让顺平帝看到了,肯定会更生气。 孙德寿心中暗自叹息,却还是维持着仅有的体面往前走了一步:“几位皇子这是有什么要事吗?” 他甚至都没有称呼太子和王爷,就希望眼前的这几位爷能稍微有点耐心,明白现在里面的那位并不想见他们。 祁澈跟祁凉倒是听懂的,不过根本没有用。 他们就算是打架也本来就没想来这里,现在既然已经来了,肯定也没有不进去的道理。 果然根本就没给祁凉跟祁澈说话的机会,祁复直接要推开孙德寿走进去:“孤要见父皇,六弟简直目无尊长,求父皇为孤做主!” 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作为一个对祁复并没有什么好感的人,孙德寿觉得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祁复非要做出来这种选择,他也没有办法。 冷眼看着祁复的激动,他抿了抿唇:“太子殿下等奴才进去禀告一番。” 话音刚落,孙德寿就走了进去。 “不仅老三,他们都来了?”顺平帝的脸色不大好看。 反正御书房就隔着一道门,估计刚才外面的话顺平帝也都听到了,孙德寿也没有必要为祁复说好话。 他直接点头:“太子殿下说要见陛下。” “让他们给朕滚进来!”顺平帝直接怒喝了一声。 不用孙德寿出去了,几个人早就听到了。 来禀报的侍卫早就退了出去,兄弟三个人走进了御书房。 迎面就看到顺平帝冰冷的目光,几个人心中都是一突。 祁澈早就知道如果真的进来,顺平帝肯定会不开心的。 他干脆利落地跪在地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祁凉就更不用说了,他完全是唯祁复马首是瞻的。 一看祁复的动作,他也没有什么犹豫,直接跪在了地上。 只剩下祁复一个了,不管这兄弟俩是要干什么,给顺平帝下跪总是没有什么错的。 祁复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按照他想象中的发展,因此先跪了下去,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祈求。 他还有几分奢望,希望顺平帝能给他做主。 顺平帝并没有心情理会谁,看向几个人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了?当着朝臣的面都敢打架,朕以为你们对皇家的威仪没有一点尊敬,根本不把朕的教导放在心中呢!” “儿臣不敢!”三个人齐声说道。 被祁凉激起来的怒火消失了,祁复才意识到这个时候来御书房找顺平帝当真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然而现在就算是后悔也已经完了。 接下来顺平帝对着三人就是一顿无差别输出,不管打架的是谁,既然三个人一起来了,就跟他们都有关系。 听着顺平帝的一声声怒骂,祁复简直羞愧的面红耳赤。 好不容易等到心中的怒气发泄的差不多了,顺平帝才施恩般问了一句:“行了,你们来估计也有话说,现在就告诉朕你们到底想说什么吧!” 他表现的十分正常,然而有了刚才被大骂一顿的经历,就算是最没有脑子的祁复,也不愿意再招惹顺平帝了。 祁复当即低头,并没有回话。 “说话!刚才不是都要找朕吗,怎么来了不说话?”顺平帝看谁都不顺眼。 是祁澈在外面先说话的,他当即看了一眼祁澈:“刚才是老三要找朕,你找朕有什么事情,现在给朕说!” “儿臣无话可说,是儿臣没有看好六弟,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祁澈倒是十分干脆。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让顺平帝放过他。 顺平帝冷笑了一声:“知道自己错了,还敢带着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来找朕,你是觉得朕没脾气不成?” 第七百一十一章相爷也来了 “父皇,是儿臣先动手的,都是儿臣的错,跟三皇兄没有关系。”祁凉没有让祁澈承受顺平帝的怒气,自己站了出来。 本来就是祁复先骂秦安若才惹出来的,他不后悔动手,也不能让祁澈背锅。 顺平帝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至于是祁凉先动的手还是祁复先动手的都没有什么差别。 他看向几个儿子的目光同样的冰冷:“朕以为你们都已经长大了,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过分!现在所有的大臣都知道你们在下了早朝之后打架了,怎么你们还觉得这个名声很好听吗?” 这个名声当然不好听。 然而祁澈也没有办法,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们也阻拦不了来祁复这里,就只能人有顺平帝怒骂了。 顺平帝的怒气更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 当然,越说越生气,他最终也没有忘记目的:“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打架,现在告诉朕!” 祁澈的脾气一直都很好,无论是侍卫的表现,还是祁凉说的话都能说明跟祁澈没有关系。 顺平帝的目光落在了祁凉与祁复的身上。 祁复回想了一下祁凉动手之前发生的事情,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好像是他先说秦安若了? 他躲避的动作十分明显,顺平帝怎么可能没看到。 顺平帝的脸色十分冰冷:“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说说!” 祁复很快就别过了头:“儿臣也不知道六弟为何突然间对儿臣动手,一时间打出来了火气,没有忍住还手,是儿臣的错。” 白莲花。 如果秦安若在,肯定会被祁复的这种白莲花行径恶心到的。 祁凉倒是不知道什么叫白莲花,但是看向祁复的目光中也带着冷意。 顺平帝不可能听祁复的话,他看向了祁凉:“别说朕没有给你说话的机会,你现在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几个人既然都已经闹到御书房来了,顺平帝也决定要处理这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糊弄过去。 顺平帝的脸色冰冷,看向几个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凉意。 “都是儿臣的错。”因为祁复先骂了秦安若,但是祁复说的话太难听了,祁凉肯定不会自己复述。 不就是被顺平帝骂一顿吗?或者只是会被罚而已,祁凉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挣扎。 他的话让顺平帝的脸色一变。 不等顺平帝说话,祁澈站了出来:“六弟因为对太子的尊敬没说太子做的事情,儿臣却不能看六弟被误会。父皇如果同意,就让儿臣来告诉父皇究竟是为何如何?” 顺平帝处理事情又不用要一个替罪羔羊,定然是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听了祁澈的话,他当即点头:“行,既然你愿意说,那你就告诉朕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看祁凉就要背锅了,谁能想到突然间会冒出来一个祁澈。 祁复都没有想到事情还会有这种反转,当即看向祁澈的目光冰冷,恨不得能直接用眼神杀死祁澈。 完全没有在意祁复的态度,甚至连祁凉祈求的目光都没有放在心上,祁澈很客观的说了一下下早朝之后发生的事情。 “我们下早朝之后,太子殿下就过来找六弟。也许是因为早朝上被父皇骂了心情不好,他一上来就用污言秽语侮辱梁王妃,六弟也是一时间没有忍住,才会对他动手罢了。”祁澈的态度始终都很淡然。 并且即便是说到了祁复最感兴趣的地方,他依旧语气很自然。 祁复的脸色瞬间僵硬了。 这事情是他做的,如果真的说出来,顺平帝肯定会生气的。 不由生出了几分害怕,祁复偷偷看了一眼顺平帝。 现在顺平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冷意:“太子,你是对朕的处理不满?” 秦安若来御书房中的时候,一次次说陆御史的背后有祁复。 顺平帝不愿意对自己的儿子抱着恶意,因此就算是得罪了秦安若,也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或者说他知道如果查探的话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他不想看到的,甚至都没有让人去查探过。 谁能想到祁复竟然会在他下了定论之后,还辱骂秦安若。 面上的神色越发难看:“朕在早朝上刚说完哦买噶的事情不是我们该管的,你也告诉朕你以后不会关注哦买噶的事情了,这就是你给朕的答案吗?” 猛然间面对顺平帝的诘责,祁复当真没想好怎么应对。 他不由往后退了退:“父皇,儿臣真的没这种想法,儿臣错了,儿臣就是……” 祁复张嘴就想要狡辩,只可惜祁澈说得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色彩,他现在就算是想狡辩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 御书房中突然间就陷入了安静。 “若儿是儿臣的王妃,儿臣知道父皇可能觉得她配不上梁王妃的位子,不管谁找她的麻烦,只要没有秦相这个父亲,她就该退让。但是在儿臣这里,只要若儿没有做错,就永远不该受别人的辱骂,请父皇责罚。”偏生在这个时候,祁凉突然间就出声了。 秦安若自从被证明不是秦家的人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娘家。 父不详不管是放在哪个家族都是一个大事,更不用是皇家了。 曾经秦安若拿出来过农具,拿出来过种子。 甚至于这次都是拿出了足以让顺平帝流芳千古的种子来换的。 作为秦安若的丈夫,祁凉觉得他能做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 现在这话不仅是给祁复说得,他对顺平帝的心中未必也就没有愤怒。 听了祁凉的话,顺平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他清楚秦安若做了什么,明明早就已经决定了不会让别人伤害到秦安若,但是总是在面对真实情况的时候,不得不委屈秦安若。 想到现在拿在手中的东西,顺平帝不止一次的觉得他过分了。 皇上是永远不会错的,也不能真的让秦安若和祁凉寒了心。 因此顺平帝想了想,看向祁复的目光就不是那么友善了。 祁复很快就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 纵然不知道顺平帝为何对秦安若的容忍度高,他也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一个辩解的方式:“父皇,儿臣只是一时昏了头,绝对没有看不起梁王妃的意思。秦相还一直都说梁王妃就合该是他的女儿,儿臣跟秦相的关系都不错,怎么会看不起梁王妃呢?” 有了秦烟儿这个人在,秦相就是祁复手下最好用的棋子。 本来准备把祁复禁足的,一听到秦相的话,顺平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秦相当真说梁王妃也是他的女儿?” 最近朝廷还有很多事情是需要秦相去做的,如果秦相真的要保下来太子的话,顺平帝也没有办法。 毕竟是曾经能逼到祁凉必须跟秦安若入洞房的人,秦相最近没有了秦烟儿拉后腿,完全是顺平帝没有办法撼动的。 祁凉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难道祁复骂秦安若的事情,要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吗?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抱有希望倒是还好,现在分明是本来就抱有希望的,却在最后又听到了秦相之后让太子逃过了,无论祁凉怎么想都觉得恶心。 他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不满。 一直都在一旁看祁凉的祁澈被吓了一跳,敢当着顺平帝的面露出来这种表情,祁凉简直是在挑战顺平帝的底线。 “六弟,你干什么!”趁着顺平帝不注意,他轻轻斥责了一句。 祁凉知道他不该露出来这种表情,甚至无论顺平帝做出什么决定,都只能接受。 然而一想到秦安若受到的侮辱,就完全忍不住。 祁凉的脸色变得十分冰冷,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凉意:“父皇!” 他大声喊了一句,想要提醒顺平帝。 一边是能提供给他名声的梁王妃还有祁澈这个最宠爱的儿子,还有一边是真的手握实权的秦相。 其实现在顺平帝的抉择也不好做,他发现本来想给几个儿子一个教训,最终却把他自己陷入了为难的境界? 顺平帝的脸色十分难看,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孙德寿凑在顺平帝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下面的几个皇子都没有听到孙德寿的话,就感觉顺平帝的脸色突然间就比之前更难看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顺平帝的面色变了变,冷笑着看了一眼外面:“既然消息都这么灵通,人都已经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吧。” 随着孙德寿出去,很快秦相跟在孙德寿身后/进来了。 这下终于能知道顺平帝为什么脸色不好看了,本来就很难做抉择了,现在秦相又掺和进来了,今天的事情还能处理吗? 果然,秦相一进门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下臣听说今日几位皇子之间有些误会,怕皇上因为此事烦恼,来看看陛下,陛下可不要生气才是。” 来看什么,看顺平帝会不会被气死吗? 扯了扯唇角,顺平帝努力没有露出来不屑:“朕当然不会生气,有秦相关心,朕也没有什么好忧心的了。几位皇子不懂事打架,秦相觉得朕应该怎么处理?” 不是上赶着进来掺和这事儿的吗? 顺平帝索性也不跟秦相装了,直接就把事情扔给秦相,看秦相想说什么。 第七百一十二章秦相的弱点 “微臣惶恐,几位皇子的事情,哪是臣能置喙的。”秦相倒是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快就反驳了顺平帝的话。 然而顺平帝现在明显心情已经不好了,完全不愿意听秦相到底要说什么。 祁复刚才提到了秦相,就是为了要用秦相威胁顺平帝。 本人来了,祁复的目的也该完成了。 “以后朕不想从任何人嘴里听到对梁王妃不利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顺平帝这次终于下定了决心,终于没有遮掩,直接说出了这句话。 切不说祁复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就是祁凉都没有想到。 祁凉张大嘴巴看着顺平帝,良久都没有说话。 顺平帝做事只需要符合自己的心情就行了,也没有必要非给别人解释。 他轻笑了一声,扫了一眼秦相:“不知道秦相觉得朕说的对吗?” 这一刻,秦相觉得眼巴巴来拯救太子的他就像是个傻逼。 顺平帝都做出决定了,难道秦相还敢说不对吗? 他拱了拱手:“陛下说的定然都是对的,微臣听陛下的。” 等到从御书房出来,祁凉与祁澈直接离开了。 祁复来这一趟非但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甚至还觉得被顺平帝侮辱了,整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阴沉。 秦相现在已经知道东宫的日常了,一旦祁复的心情不好,他要是不管,受罪的肯定是秦烟儿。 看在女儿的份儿上,他并没有直接离开,反倒是叹了一口气,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无奈:“太子殿下,如果您想要报复回来的,其实也没有多难,只是现在不宜出手。” 为了秦烟儿,秦相可算是对祁复的脾气摸的很清楚了。 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就是如此幼稚的话,也只能尽量跟祁复说清楚。 秦相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只可惜祁复根本不领情就是了。 “怎么,相爷这是感觉父皇对秦安若的想法不一样了,以为靠着秦安若就能让父皇对你另眼相待吗?孤告诉你,你这是做梦,根本不可能!”祁复完全开始了无差别攻击。 秦相的脸色有片刻的难看。 本来是一片好心,被人这么对待,谁都会生气。 也许面对别人的时候,祁复还知道什么叫警惕,在秦相这里,他就从来没有过这种美好品质。 反正只要有秦烟儿在手,秦相就是他的傀儡,他也没有什么怕的。 祁复对秦相说的一句比一句难听,秦相的目光闪了闪,最终眼神落在了祁复的身上:“太子殿下对老臣有很大元年,可是老臣哪里做的不对?” 一句话,让祁复的脸色一愣。 秦相几乎从来都没有招惹过祁复,能有什么做的不对的? 偏生即便是发现自己太过分了,祁复都没有要认错的意思,反而是白了一眼秦相:“相爷这是觉得孤不配跟你说话不成?孤只是想告诉相爷,你跟梁王妃没关系了,就不要掺和你不该掺和的事情。” 祁复现在心情很不好,面对秦相的时候态度比往常更过分。 秦相的脸色变了变:“如果不是为了太子殿下,今日老臣就不会出现在御书房,现在太子殿下因为这个找老臣的麻烦?” 手里的权力才是最重要的,最近因为手中有了要处理的事情,秦相都敢直接跟顺平帝叫板了。 纵然还有些忌惮祁复手中的秦烟儿,不过秦相也并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 祁复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还被秦相反驳了,当即脸色十分难看。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相身上:“你当真要这么跟孤说话?” 最近没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对秦烟儿动手了。 然而秦相如果真的太过分的,他倒是也可以今天去见一下秦烟儿了。 祁复的恶意根本就没有遮掩,秦相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冰冷:“太子殿下,老臣已经替您做了不少事情了,就算是为了烟儿,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顾,太子殿下您别太过分!” 秦相很少有这么坚持的时候。 并没有跟秦相硬碰硬,祁复看了一眼秦相,突然间笑了笑:“好,既然相爷这么说,不如就跟孤去一趟东宫?” 适才脸色十分难看,非要跟太子掰扯的秦相瞬间脸色大变,看向太子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他并没有说话,想起了往日去东宫的时候的经历。 如果有了秦烟儿在,秦烟儿是完全站在太子那边的,他根本没有办法说话。 无论秦相愿不愿意去,最终还是跟太子一起去东宫了。 都不用祁复吩咐了,等到秦相刚坐好,就直接有人带着秦烟儿进来了。 祁复看向秦烟儿的目光难得柔和了些许:“孤跟侧妃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孤也是跟侧妃一样,把秦相当成自己人的。没想到相爷心中竟然还觉得梁王妃也是你的女儿,你就不怕侧妃生气吗?” “爹,你怎么能这么做?秦安若都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她不是相府的人,甚至都让我们吃了那么多亏,你不知道吗?”秦烟儿当即变了脸色,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冷然。 她本来就不怎么聪明,更何况是在秦安若的事情上。 从小到大就被秦安若压着,好不容易知道秦安若不是相府的人了,这种时候秦相竟然都还对秦安若有感情,秦烟儿完全接受不了。 她的情绪几乎是瞬间就崩溃了。 有了祁复平日里的暗示,秦烟儿当着秦相的面就要去撞柱子:“既然爹觉得我没有秦安若重要,我也没有必要活着了,爹你大可以让秦安若当你的女儿!” 她说着就真的撞了上去,秦相的脸色大变,当即就拦在了秦烟儿身前。 秦烟儿可没有停止,直接冲了上去,把秦相撞得身子一个踉跄。 秦相被撞的骨头都疼,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带着不敢置信。 并没有想要撞秦相,但是既然已经撞上去了,秦烟儿也没有后悔。 她当即抿了抿唇:“爹做出来这副样子做什么,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活着,就算是我现在不撞,等你不在了我还是要撞上去的。” 秦烟儿果然是秦相的软肋。 祁复一直都在一旁看戏,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嘲讽。 被秦烟儿闹了一通,秦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是真的觉得秦安若是你的女儿吗?有了秦安若就够了的话还要我干什么,你之前明明都已经答应过我,以后肯定不会再提秦安若了,现在又做出来这副表情,你简直太过分了!”秦烟儿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足够让秦相难受。 秦相的目光越发冰冷,最终落在了秦烟儿的身上。 良久之后,他咳嗽了一声:“我没有这么想,你才是秦府唯一的血脉。烟儿你相信本相,本相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秦相已经十分柔和了,然而即便如此,秦烟儿依旧不相信。 “如果你没做,殿下怎么会这么说?肯定是你又帮秦烟儿了,既然她跟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一直帮忙?”秦烟儿只听祁复的话。 最起码自从嫁给祁复之后,秦相说的话对她来说就没有什么用了。 秦相本来就清楚来了东宫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真的撞到了秦烟儿手里,他的脸色冰冷,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最终,他还是只能看向祁复:“太子殿下,您需要臣做什么直接说就是了,但凡是臣能做到的,臣肯定都直接去做,绝对没有二话。” 不要再找秦烟儿为难他了,就秦烟儿这个智商,现在秦相是真的放弃了。 祁复看了一眼秦相,撇了他一眼,笑了笑:“孤在哦买噶对面开了个超市,这两天如果哦买噶开门的话,超市就不会有什么盈利了。既然相爷说你跟秦安若没有关系,不如想个办法这两天让哦买噶先关门?” 秦相的脸上瞬间乌云密布。 今天顺平帝才刚在御书房中说过,以后不要对秦安若动手。 他不可能天真的以为就是说给祁复说的,肯定也有敲打他的意思。 才刚听顺平帝这么说了,如果他立马就对秦安若动手了,会有什么下场? 不用深思,秦相觉得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祁复的笑容十分自然,似乎完全没有看出来秦相的为难:“孤知道相爷一直都是最关心烟儿的,烟儿跟孤就是一体的,只要孤过的好了,定然会让烟儿过的好的。” 如果过的不好,秦烟儿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一句话祁复没有说出来,但是已经经历过那么多次的秦相早就清楚了。 他不知道秦烟儿为什么就认准了祁复,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然而祁复已经说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深吸了一口气,秦相最终还是决定好好跟太子商量:“殿下,梁王妃那里有陛下的圣旨,只要把陛下的圣旨拿出来,不管是谁也不能阻止她开门。” 顺平帝为了让祁复死心,在御书房当着几个人的面都说了。 他自己都以后不能插手秦安若做生意的事情了,为什么祁复觉得他就能插手呢? 秦相当然很苦恼,毕竟有脑子就知道这事儿不好做。 只可惜,有些人他是没有脑子的。 祁复冷哼了一声,当即笑了笑:“孤怎么没有听父皇说过?相爷真的没有办法吗?” 第七百一十三章秦相下跪 秦相面对秦烟儿完全没有办法,现在祁复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他当然也没办法了。 叹了一口气,秦相还是决定想想办法。 很久没有接触过相府的事情,甚至太久没有听到秦相这个人,久到秦安若以为她可以永远也不用见到秦相。 只可惜,这注定只是个梦。 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人,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相爷有事?” 两个人之间早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也早就说明了根本不会有什么关系,秦安若在面对秦相的时候再没有过温柔的时候。 秦相的脸色冰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其实一次次的因为秦安若惹太子生气,他现在对秦安若也充满了意见。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忍住了:“好歹你也在相府生活了那么多年,本相一直都对你很好,你现在就一点都见不得我?” 又来了。 每次遇到秦相都肯定是祁复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偏生一向都十分英明的秦相就像是脑子被祁复吃了一样,会问出来这种傻逼的问题。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忍住了怒火:“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我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我跟相爷没有一点关系,也不希望相爷给我带来麻烦,现在相爷明白了吗?” 秦相皱了皱眉头:“本相只是来看看你,你就对本相这么多意见,难道你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 “为了祁复,或者说为了秦烟儿,相爷已经坑过我多少次就不用说了。就算是相爷真的对我有什么恩情,我们俩之间也早就两清了,相爷还是不要再说这种会让人笑掉大牙的话了,我不会动摇我的想法。”秦安若油盐不进。 好在秦相虽然一开始就是拿着感情说事儿,却也明白秦安若的态度很坚决,没真的觉得他们之间本来就没多少的感情还有用。 他抿了抿唇:“你母亲的东西,你也不要了吗?” 现在能把相府跟秦安若联系起来的,就只有曾经的秦夫人了。 秦安若一愣:“我母亲的嫁妆我都已经带走了,那些都跟相爷没有关系,相爷现在提起来这个是什么意思?” 秦相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儿,秦安若心中清楚,面对秦相的时候也只有不满。 因此她看向秦相的目光中永远都充满了冷意,一点都没把秦相放在心上。 深吸了一口气,秦相最终还是沉默了。 在秦安若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间看到秦相跪在了地上:“看在曾经我算是你父亲的份儿上,答应我一个要求。” 秦相把脸面都放在了地上,秦安若的心情十分复杂。 说到底曾经秦相对秦安若是好,却没有如今这么卑微。 为了秦安若找祁凉的时候,秦相是站着说话的。 然而现在的秦相,却已经没有了脊梁。 秦安若的脸色难看,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冷意:“相爷还是起来吧,如果让别人看到损害了相爷的一世威名,我不会负责。” 动不动就下跪这种人简直是恶心透了,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冷然,看了一眼秦相之后很快就挪开了目光。 她现在是真的觉得,秦相有些恶心人了。 秦相良久都没有说话,却依旧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本相保证,就这一个要求,如果你能答应本相的要求,本相以后肯定不会来烦你。” 这个时候的秦相倒是说得像是人话,然而无论他再怎么说,秦安若不会相信罢了。 秦安若皱着眉头看向了秦相:“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关系,相爷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如果你非要做出来这种逼迫我的事情,我肯定不会给相爷面子的,你懂了吗?” 她所有的情绪都收了起来。 这里还是哦买噶,秦相是趁着外面有人的时候来的。 秦安若没有办法只能带着秦相进了房间,但是心中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尊敬。 秦相也没有把秦安若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这次来之前就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达成目标,秦安若的这点话他还能受的住。 脸上的神色如常:“我也是还把你当成我的女儿,觉得我还有维护你的义务,才会跟着你进来商量。但凡是我再外面跪了下来,你的哦买噶还能开的下去吗?” 秦相对秦安若是有恩情的。 纵然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两个人都觉得提过去的父女情太虚伪了。 不过在大众眼中,秦相就是秦安若的父亲。 甚至因为秦安若不是相府的血脉,更显得秦相对秦安若的恩情重。 往日秦相从来没有用过舆论,这一次终于要选择用这一招了。 秦安若的脸色冷然,看向秦相的眼神中带着杀意:“为了秦烟儿,你当真就能做到这一步?” 好歹也是曾经真心喜欢过的女儿,甚至还为了秦安若这个女儿做了那么多事情。 血脉难道就那么重要吗? 一想起来秦相在知道她不是相府的血脉之后做的事情,秦安若就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秦相的脸色冷然,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凉意:“你就说会不会答应本相的要求吧,该说的话本相会说,该做的事情本相也都做了,你如果还是执迷不悟,我们俩就出去说说话。” 现在外面哦买噶还人来人往,只要秦相往哦买噶外面一跪,但凡是知道秦相身份的,肯定心中都要嘀咕了。 “你当真就这么见不得我好,但凡是看到我稍微过的好点,就要来给我找麻烦?”秦安若的脸色冷然,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愤恨。 他们两个人在房间中这么久都没有出去,沈霜在忙完之后注意到了。 很快就传来了敲门声:“公子,这边还有事情需要您处理,您如果不忙的话就先出来一下吧。” 沈霜知道秦安若现在跟秦相的关系不怎么样,直接敲门让秦安若出来。 恰好秦安若也被屋子里现在沉闷的气息弄的十分难受,当即起身:“相爷如果喜欢在这里跪着那就跪着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说着秦安若就打开了房门,秦相以与他的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干脆利落的动作立马就从地上起来了。 沈霜一进门就发现秦相的动作有些奇怪,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秦相。 虽然嘴上说地好听可以到外面跪着,然而秦相毕竟是要脸的。 他可以跪给秦安若一个人看,就是为了逼迫秦安若,却不能让外面的人都知道他给秦安若下跪了。 沈霜进门之后,只是奇怪的扫了一眼秦相。 看着秦安若完好无损,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当即就拽着秦安若要往外面走去:“公子,现在大家已经都在等您了,您昨天不是说了今天卖东西的时候有新的彩头吗?我们已经开始很长时间了,您快去看看。” 这句话秦安若也说过,甚至沈霜知道是什么。 然而现在看着秦安若明显就不想跟秦相待在一起,她当然要带着秦安若走出去。 秦安若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在听到沈霜的话之后,才缓和了片刻:“好,我们出去看看。” “站住!”秦相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能看着秦安若轻易出去? 他的脸色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都带着冷意:“你当真就不怕本相出去吗?” 出去做什么,秦相刚才已经给秦安若示范过了。 不等秦安若说话,沈霜就拦在了秦安若面前:“相爷,您本来就跟我们哦买噶没有关系,我们公子仁慈,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一次次让我们招待您,您可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本来要说话的秦安若闭嘴了,她觉得虽然沈霜不知道秦相要做什么,这句话却说的没有毛病。 秦相显然是舒服的日子过的多了,以为天底下就只有祁复会给他带去麻烦了。 秦安若没有阻拦,沈霜也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看向秦相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嘲讽:“我知道相爷是个体面人,有些不三不四的事情还是就不要做了。我们公子的脾气已经很好了,现在也陪了您不少时间了,您别得寸进尺。” “好了,我们出去吧。”对沈霜完全不给秦相面子的事儿,秦安若也没有多说。 她放任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她也觉得沈霜说的是对的。 被一个女流之辈嘲讽,秦相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她看向沈霜的眼神中都带着冰碴子,恨不能用眼神把沈霜杀死。 不过秦安若没有给秦相这个机会,径直带着沈霜离开了原地。 房间里瞬间就剩下秦相一个人了,回想气刚才油盐不进的秦安若,他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的办法,最终却都发现不可行。 到头来,如果他真的非要完成祁复交给他的任务,好像就只能跪在哦买噶的门前,借助舆论让大家不要进来。 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最近在朝廷大事上的功劳让秦相刚找回了意气风发的感觉,现在突然间就被打入了谷底。 面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他堂堂秦相,如果真的当街给养女跪了下来,就算是目的达成了,以后还能有什么脸面存活于世? 秦相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决心。 在秦安若再一次进来的时候,秦相已经自己离开了。 从沈霜嘴里得到这个消息,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 第七百一十四章无耻之尤 秦相虽然走了,秦安若也没有掉以轻心。 永远不要小巧你的对手,秦相这次也算是给秦安若上了一课。 她在晚上回到府中之后,就跟祁凉说了秦相今日在哦买噶的做法。 要论秦相的骨气与讨人厌的程度,祁凉是最有发言权的。 毕竟曾经,他可是深受其害。 现在听着秦安若说秦相在她面前下跪了,祁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的是真的?他不仅下跪了,还用这个逼迫你?” 现在的秦相就像是疯了。 知道祁凉肯定也难以相信,秦安若的脸色顿了顿:“对,他是真的这么做的,简直是太过分了。” 秦安若并不是不生气,只是在秦相面前生气也没有用。 就秦相坚持的样子,她知道有些话根本是没有办法跟秦相说清楚的。 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难看,良久之后,秦安若才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秦烟儿到底有什么魔力,曾经那么多年都没有让秦相另眼相待,现在仅仅是有点血缘关系,就能让秦相连脸都不要了。” 一个十分传统的人,竟然能对着秦安若这个小辈跪下,所承受的压力是秦安若不能想象的。 这些事情在秦安若看来也没有什么好进一步做的,无非就是秦相又在找麻烦。 祁凉却放在了心上:“能让秦相做出这么大牺牲的,肯定不是简单的事儿。既然他已经选择了给你下跪,也许这背后有我们不知道的目的,还是要小心为好。” 对于秦相来了一趟,秦安若觉得只要自己小心就好。 然而在祁凉的坚持下,她最终还是答应祁凉,最近身边都带着人。 祁凉的目的可不止这一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如果他真的在哦买噶门口给你下跪,你准备怎么解决?” “他做不到的!”秦安若说的十分坚定。 秦相的脾气秦安若也算是了解了,反正纵然秦相在哦买噶的时候已经跪下来了,她也不相信秦相真的能做到在众人面前下跪。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之前你会能想象的到秦相会给你下跪吗?”祁凉并没有很激动,反倒是给秦安若说了一下事实。 就是这样的事实,让秦安若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秦安若却很久都没说出来话。 当然不会。 秦相再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觉得他会真的下跪。 甚至在看到秦相跪下来的那一刻,秦安若都觉得是她疯了。 祁凉明白秦安若的意思,抱住了秦安若:“这不怪你,但是为了秦烟儿,或者说太子还是有手段的,至少在对付秦相这方面,他从来就没有失败过。” 从刚开始一次次让秦相找秦安若的麻烦,在到现在每一次都能精准的找到秦相的弱点,祁复可谓是天赋异禀。 秦安若的脸色终于有些难看,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那我该怎么办?对面的超市快要开业了,太子现在最想要的应该就是哦买噶关门。有了陛下的吩咐不敢找我的麻烦,就让秦相来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秦安若就觉得有些恶心。 祁复简直太过分了。 她就想现在冲到宫中,当着顺平帝的面把祁复做的这些事情都说一遍。 知道了秦安若的打算,祁凉不得不先把秦安若劝下来:“虽然之前是跟父皇闹过不愉快,但是能不招惹父皇就不招惹父皇。如果父皇真的对你没有什么好感,肯定会影响到你的。” 祁凉是最清楚这一点的。 比起来从小就被顺平帝偏爱的祁澈,其实他的能力比祁澈也没有差多少。 然而最后一次次的事实让祁凉看清楚了,他根本就没有跟祁澈较量的能力。 因为顺平帝的态度,确实很重要。 秦安若没有反驳祁凉的话。 如果有可能,谁都不愿意真的得罪死了顶头上司。 秦相是她的养父,就算秦相之前做过了很多龌龊的事情,但只要爆料出去,大家都会觉得她该孝顺,不会有人觉得秦相不对。 难免觉得有些恶心,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凉意。 “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哦买噶才刚开门,就因为他要下跪,我就要让哦买噶再关门,给太子时间发展?”哦买噶可是很多人的心血,秦安若绝对不会允许关门的。 大不了她就不要这名声了,或者把哦买噶转给别人都行。 秦安若的语气中带着不满,说起来这件事情眼中满是凶光。 祁凉安抚了一下秦安若:“昨天才刚跟太子打架,这两天太子还没有时间出来,秦相那边应该也不会跟得太紧,你先别管了,我跟三皇兄商量一下。” 任何人碰到这种事情都是恶心透了。 祁凉与祁澈商量的时候,秦安若也在英王府中。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来看江越歌了。 自从被确定了怀孕的消息之后,大家一致都觉得先要瞒着宫中的人,因此江越歌怀孕的消息到现在都还没人知道。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端倪,最近江越歌一直都没有出门。 好不容易等来了秦安若,她立马就冲了出来:“最近真的是太无聊了,外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快告诉我让我乐呵乐呵。” 傻人有傻福,江越歌一直都在英王府中,倒是心情不错。 秦安若纵然现在有些苦恼,也是不会在江越歌面前说出来的:“没有什么好玩的,你也知道哦买噶才刚开门,最近我每天都在忙,还真没注意到大家最近都在干什么。” 这个话题江越歌不信。 “如果不是有事,日理万机的梁王妃怎么会来我们英王府,我可不相信你的话。”江越歌完全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说的。 秦安若每次来都基本是有事,完全不可能是为了来找她。 被江越歌这么一说,听出了她满满的怨念,秦安若不由摸了摸鼻子:“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一定以后经常来看你。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无聊,这次真的是我的错,英王妃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秦安若的认错态度良好,江越歌也只是随意抱怨一句,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当然跟秦安若抱怨完之后,她也没有忘记探求秦安若今天来的目的:“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儿啊?梁王跟王爷商量可以吗,你不去看看?” 每一次秦安若来有事的时候,基本是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商量的。 不过自从江越歌怀孕之后,大家都不希望江越歌担心,倒是不带着江越歌了。 一直都知道秦安若是个事必躬亲的人,江越歌也不需要秦安若为了她压着性子非要在这里陪着:“如果你怕我担心,就不用告诉我了。” 按照往常的经历,秦安若是最明白江越歌的好奇心的人。 现在说的再怎么简单,江越歌心中肯定已经十分好奇了。 秦安若轻轻笑了笑:“倒是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秦相为了秦烟儿又来找我的麻烦了呗。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祁凉担心会出事儿,想要跟英王好好说一遍,怕遗漏什么,跟我没多大关系。” 至于秦相做了什么,还是不用告诉江越歌了。 半真半假的话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果不其然,秦安若刚说完,江越歌就相信了。 她非但是相信了,眼中的凶光甚至比秦安若都盛:“他怎么能这样?” 曾经在没有成婚的时候,江越歌跟秦安若的关系也不好。 两个都为京城中的贵女,秦安若追着梁王跑,江越歌觉得丢脸的同时,也并不是没有羡慕过秦相对秦安若的宠爱。 谁能想到这种宠爱竟然也能是假的,这才过了多久的时间,秦相给秦安若都已经找了无数次麻烦了。 一个人如果天生就是个坏人,倒不会让人有那么多的想法。 关键秦相曾经无论是对大盛还是对秦安若来说,都是一个完美到极点的人。 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走到这一步。 江越歌的脸色十分难看,恨不得能自己起来把秦相暴打一顿。 幸好没有给江越歌说秦相做的事情,不然就江越歌现在的状态,还真能气出来个好歹。 秦安若早就发现面对秦相的事情,身边的人要比她更容易生气。 抿了抿唇,秦安若的神色自然:“行了,不过是个人渣而已,我们现在知道秦相是个什么人了,以后不会被他糊弄了就行了。” 很快秦安若就岔开了话题,毕竟老让一个孕妇生出来厌恶的情绪,对孩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江越歌也只是为了秦安若不值而已,现在秦安若都表明没有那么在意了,江越歌很快就放下了,转而兴致勃勃地说起来孩子的事情。 同样是在英王府,现在书房内的气氛并不好。 祁凉还没有来得及把秦相做的事情说完,就看到祁澈突然间咳嗽了起来。 他赶忙上前,却被祁澈用手示意拦住了。 祁凉眼睁睁的看着祁澈咳嗽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整个人的脸色十分惨白。 在吐出了一口鲜血之后,祁澈很自然的拿出来帕子把血擦了,才缓缓抬头看向祁凉:“行了,有什么事儿现在说吧。”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心说事儿? 第七百一十五章无言的退让 “三皇兄,你这是怎么回事?”祁凉眼中带着害怕,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盼。 王御医不是说三皇兄最起码最近一年不会有事儿吗? 祁澈倒是没放在心上:“本来我的身子就不好,王御医说了能活一年,不至于让我躺在床上,但总不能真的跟正常人一样。” 祁澈早就接受了这一点,祁凉却一直都觉得祁澈会是个正常人。 他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澈的目光中满是不赞同:“不可能!王御医说了您这最后一年就跟正常人一样,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虚弱的情况!” 如果不是王御医说的很干脆,他们也不会同意王御医的方子。 毕竟都已经缩短了寿命,如果还要让祁澈承受痛苦,还不如什么都不做,等着冯秀儿来。 说话的时候,祁凉不经意间看到了祁澈脸上的苦涩。 脑海中很快就出现了一道亮光:“难道是皇兄你给王御医说的?” 祁凉突然间记起来,当初要给祁澈用这个方子之前,王御医是跟祁澈先讨论过的。 他们都很相信王御医,也很相信祁澈,从来没想过这两个人会骗人。 房间中突然间陷入了沉默,这个时候的默认,让祁凉的心不断沉入了谷底。 “为什么,都是一样要忍受身子的虚弱,皇兄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祁澈没有做这个决定,至少就算是在床上躺着,也不至于直接让人告诉他死期。 面对祁凉的难以接受,祁澈倒是显得十分冷静。 “人都有生老病死,自从我得了这个病的时候,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祁澈的神色自然,第一次没有在祁凉面前隐瞒他的颓然。 好好的天之骄子,本来还有无限的未来,现在就跟个废人一样只能等死了。 祁澈面上就算是表现的再怎么不在意,也不可能真的不放在心上。 “只是我还有该做的事情,老六,我肯定是要把我该做的事情做完才能躺下的。病已经很严重了,王御医的这个方子是会掏空我的身子,如果不选择这个,我就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祁澈的语气中满是悲凉。 祁凉想要怒骂,祁澈一点都没有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 甚至还跟王御医一起欺骗大家,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然而话真的到了嘴边,看着祁澈脸上的表情,他却突然间说不出来了。 从小就跟祁澈一起跟着郑老将军学功夫,两个人都有驰骋沙场的梦。 谁能想到祁澈会有哮喘。 而且那么多年祁凉都没有发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祁澈到底要多难受。 没想到会被祁凉发现,但是既然已经被祁凉发现了,祁澈也没有再隐瞒,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手中的人脉已经准备都给你了,最近这几天我处理事情的时候你都跟着我。” “不行!这是属于皇兄的东西,我相信皇兄肯定能好的,我这就去给皇兄找大夫!”祁凉完全听不得这种话。 已经跟着祁澈很多年了,他现在也习惯了。 心中的不甘心早就消失了,祁澈以后就是他效忠得到对象,他不接受祁澈说的话。 面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冰冷,祁凉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三皇兄现在不要管别的事情了,你先调整好身子,我们让人去接冯婆婆了,肯定很快就能回来的!” 秦相的事情,自然最后也没跟祁澈讨论。 秦安若能感觉到,要回梁王府的时候,祁凉的心情似乎比去之前更差了。 回想起祁凉这一次去梁王府的目的,秦安若不由安慰道:“就算是秦相真的来势汹汹,大不了我把哦买噶转出去,就算是他再有本事也没有用,只是会稍微有点麻烦而已,没事的。” 秦安若以为祁凉是因为她的事情伤心,脸上当然带着试探,也不希望祁凉因为这个担心。 不由苦笑了一声,如果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祁凉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不是秦相的事儿,而是……” 张了张嘴,还是没办法把祁澈现在的身体状况说出来。 秦安若不知道祁凉的心思,反倒是很好奇地看了一眼祁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不是秦相的事情,你才去英王府多久,怎么就心情这么差了?” 祁凉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暴躁中,秦安若很少看到这个样子的祁凉,才会出声劝阻。 “若儿,你说世界上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存在吗?”祁凉没有回答秦安若的问题,反而是又问了一句。 “当然有了,也许平常我们不会接触到,但是总该是存在的吧。”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现在还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就算曾经是唯物主义信徒,现在秦安若也不得不信命。 她的一句话,让祁凉低下了头。 如果真的有命运的话,三皇兄该怎么办? 秦安若从来都不是一个磨磨蹭蹭的人,祁凉去了一趟英王府,到头来说话这么扭扭捏捏,她看着都觉得无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直接说吧。” “三皇兄的身子,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乐观。”这种话,除了给秦安若这个知情者说,祁凉是真的不知道告诉谁了。 秦安若愣了一下:“三皇子的身子本来就不好,我们不是早就知道吗?反正现在暗卫都已经去找冯婆婆了,也许最多半个月的时间暗卫们就回来了,你怕什么?” 早就让祁凉的人去找人了,秦安若觉得冯秀儿来肯定就会有办法的,因此倒是真的没有担心过。 在不知道祁澈现在跟以前一样难受的时候,祁凉也跟秦安若是一样的想法。 反正现在祁澈没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寿命一年后到期罢了。 这一年只能冯秀儿能来,就能有办法。 谁能想到,事情根本不是那么简单呢? “三皇兄跟王御医一起骗了我们,虽然用虎狼之药让三皇兄暂时站起来了,但是他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今天在书房,我……我看到三皇兄咳血了。”祁凉的语气越发悲凉。 都说人定胜天,但是在真正的天灾人祸面前,人力根本没有一点用处。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 她似乎是听到了祁凉说的话,但是完全理解不了祁凉的意思。 怎么可能呢? 分明王御医的医术也不错,王御医上次还说了现在祁澈不会难受的,怎么会出事呢? 眼中的神色越发难看,秦安若许久都没有回答祁凉的话。 祁凉也没有说话,房间中越发寂静。 良久,秦安若才咽了咽唾沫:“如果三皇兄的身子还是跟之前一样,现在都会发病,为什么要用虎狼之药呢?” 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秦安若是真的想不通这一点。 如果祁凉能想通,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跟秦安若讨论了。 他的神色并不好看,甚至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恍然:“也许在皇兄的眼中,总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比起来在床上度过三五年,祁澈更希望能站起来一年。 大家都清楚,当初在祁澈选择站起来的时候,基本就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寿命只有一年。 冯秀儿要是能有解决的办法还好,要是没有也是正常的。 眼眶不由觉得有些湿润,秦安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祁凉跟秦安若的想法是一样的,甚至他的心情比秦安若更复杂。 毕竟祁澈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了,要让他接过担子。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还在想秦相的目的,现在却都不约而同的觉得,就算是秦相真的有什么目的也不重要了。 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的态度都差不多,既然祁澈现在的情况不好,就把别的事情都放在一边,最重要的就是把冯秀儿带回京城。 “既然太子想让我关了哦买噶,不如最近这两天……我就先避其锋芒吧。”秦安若终于做出了决定。 早上还宁可把哦买噶转出去,都不愿意关门,现在就能说出来这种话? 祁凉是真的很茫然,甚至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不敢置信。 秦安若倒是并没有多想,只是对上祁凉的目光,苦笑了一声:“三皇兄帮了我们太多了,而且他这么好的人,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既然还有救他的办法,我们肯定要试试。” “如果三皇兄知道肯定会阻止的。不是已经让人去找冯婆婆了吗?我觉得他们肯定能找到的,我们就在京城中等吧。如果……如果他们找不到再说。”祁凉现在也很矛盾。 当然是祁澈的生命更重要,但冯秀儿也不一定能救祁澈,没得为了一个可能性,让秦安若现在就受委屈。 秦安若能明白祁凉的心情,正是因为如此,她心中更加难受。 这个世界上有像是祁复一样,什么礼义廉耻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也有像是祁凉和祁澈一样,真的有感情的人。 秦安若最终还是没有拗得过祁凉,答应了祁凉不随便受委屈的要求。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在心中默默决定了:最近祁复如果真的要在生意上找麻烦,就先让让祁复吧。 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用生意上的这些事情吸引了祁复的目光,祁复就不会再在朝廷大事上找麻烦。 这样也能让祁澈喘一口气。 第七百一十六章一意孤行 祁凉与秦安若的心思,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二天一早,哦买噶还没有开门,秦安若就在哦买噶门口遇到了秦相。 “相爷最近倒是勤勉。”估计是连早朝都没有上就来哦买噶门口等着了,秦安若是真的不懂秦相为什么这么坚持。 随便看了一眼秦相,她很快就打开门。 比起来往常的冷淡,今日秦安若还很有风度的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相爷这么早来了,想必也没准备离开,就进来坐坐吧。” 她的态度软和了,秦相这个当事人是最清楚的。 秦相眼前瞬间就是一亮,当即觉得自己今天是来对了。 他笑了笑:“你能想通就好,其实跟太子殿下做对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纵然我不否认是为了烟儿,但也是为了你好。胳膊拧不过大腿,当初梁王连本相都对付不了,难道现在真的能在太子殿下的手中护得住你吗?” “祁凉比起来太子殿下稍微有点理智,把你当人,不会太过分罢了。如果秦相觉得把你当人也是梁王的错,那确实是比不上太子。”秦安若不想惹是生非,然而秦相这张嘴实在是太臭。 当初的事情但凡是个人就知道真相是什么,秦相竟然现在还敢把祁凉跟祁复放在一起比,是真的觉得她没脾气不成? 秦安若的脸色瞬间寒了下来。 秦相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句话秦安若就生气了。 他有些尴尬,嘴巴动了动却没有着急道歉。 毕竟好歹也算是秦安若的长辈,这次秦安若的态度都软化了,难道还要让他道歉吗? 秦相没有说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却带着嘲讽。 压抑了一早的火气,坐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最终还是在秦相的作死下消失了。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相爷倒是好大的威风,你当真以为你当初能把梁王逼迫成那般,都是因为您的能力不成?太子此人,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倒也就只有相爷您才能对着太子摇尾乞怜了。” 刚把秦相邀请进来秦安若就生气了,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这个时候哦买噶的伙计们也都起来了,看着秦安若带着秦相回来,他们都有些茫然:“公子,您这是?” 秦相跟公子的关系一直都不好,整个哦买噶的人都知道。 现在都不用沈霜冲锋陷阵,大家知道每一次遇到秦相,公子的心情都好不到哪儿去。 突然间看到秦安若把秦相带回来,惊讶的心情可想而知。 “相爷,您应该能感觉到在这里并没有多少人欢迎您,我想相爷是个要脸的人,请您先离开吧。”秦安若的语气冰冷,看向秦相的目光中是毫不在乎的冷然。 她本来是想先退一步的,谁能想到秦相当真不配,完全让人忍不住。 起初来的时候秦相就做好了准备会被人冷待,可再怎么着,也没有想到会在迎进来之后再被赶出去。 秦相的目光冰冷,恨不得能给秦安若一个教训。 不过秦安若也不是省油的灯,反正忍不住了,就不能再因为这种人渣恶心自己了。 因此,她很快就扯了扯唇角:“相爷您看您是准备自己出去呢,还是让我找人把您赶出去?” 现在外面已经有了稀疏的人影,如果真的被赶出去,秦相的面子往哪儿放? 秦安若总觉得秦相会妥协,却没想到面对这种情况,秦相抿了抿唇:“你当真现在要让本相出去?本相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人,之前我说的事情,你真的不怕吗?” 之前? 之前秦相说什么了? 脑海中又出现了秦相下跪的那一幕,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向秦相的眼神中带着冷漠:“如果你真的想要跪的话,现在大可以在外面跪着了,我不会跟你多说什么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秦相觉得他做的都是对的,秦安若也不会阻拦。 反正秦相在京城的百姓面前跪了,以后没有名誉的也只是秦相。 秦安若昨天还想着为了祁澈能忍耐秦相,现在发现面对不要脸的人,她是一点都忍不住。 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良久之后,秦安若给柳林点头:“把他带出去吧!” 秦相嘴里说着一定要给秦安若好看,但是真的走出去之后,却也不敢真的跪下来。 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如果他真的跪下去了,以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秦相在被柳林带出去之后,站在哦买噶门口看了看,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别看秦安若嘴上说的十分笃定,如果不知道祁澈的身体情况还好,现在知道了祁澈的身体情况,她心中其实很害怕。 从柳林嘴里知道秦相离开了,秦安若松了一口气:“以后他出现在附近你们多关注一下,一定不能让他损害到我们哦买噶的名声。” 大家都知道秦相做的事情有多可恶,听到秦安若的吩咐倒是也没有多想。 沈霜想到昨天看到秦安若跟秦相两人一起进屋子的事儿,脸上的神色当即就不好看了。 等到别人离开了,沈霜走到秦安若面前:“公子,祖田您跟秦相单独在一起待了那么久,他该没为难您吧?” 显然在沈霜的心中,秦相不是什么好人。 秦安若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是摇头:“他最近应当没时间找我的麻烦。只是我们哦买噶只要开一天,他就会想办法让我们关门,你们一定要小心。” 秦安若也不会一直在哦买噶,防范秦相的任务到底还是要交给沈霜等人的。 沈霜的脸色变了变,听着秦安若的话,觉得荒唐:“秦相跟我们铺子有什么关系嘛?我们就算是开门也对秦相没有什么影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觉得秦相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 秦安若看了一眼对面的超市:“那是太子准备开的,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最近应该就要开门了。如果我们不关门,他们怎么会有生意?” 没有顺平帝的首肯,哦买噶不开门的情况下,也许太子在对面开个超市真的能有生意。 现在哦买噶已经是祁复撼动不了的了,秦安若一点都不害怕祁复做不该做的事情。 沈霜攥了攥拳头:“真是哪里都有太子,他真的很讨厌!” 这种话就算是心里一直都在想,秦安若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说实话她也觉得太子真的很烦,就像是有病一样非要一次次的找她麻烦,她甚至都不知道太子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秦安若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下去:“反正你们注意一下就好了,我们做我们自己的生意,只要不给他们机会,他们就算是想再多也没有用。” 现在也就只能这么做了。 秦安若这边的人因为秦相的做法很生气,太子那边其实也差不多。 东宫中。 今日秦相都没有来早朝,祁复本来以为秦相能完成任务。 谁能想到就算没有来早朝,秦相竟然也没有任何进展。 眼看距离铺子开业的时间要越来越近了,这个时候秦相还没有想出来让哦买噶关门的法子,他的铺子怎么办? 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相爷这是完全不把孤的话放在心上,不准备按照孤说的去做了?” 华闻玄早就说过,可以让秦相在众目睽睽下给秦安若下跪。 祁复也觉得这个方法可以,早就告诉秦相了。 “太子殿下息怒,臣也真的想帮忙,只是梁王妃真的太狡猾了,臣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任何进展。”说起来这个,秦相也觉得很委屈。 “孤告诉你的办法你用了吗?”祁复才不吃秦相这一套,如果秦相真的在众人面前下跪了,现在他这里肯定能有消息。 如果秦安若能面对秦相的下跪还无动于衷,他也能让人把这一池水搅乱。 秦相沉默了。 难道真的要在那么多人面前下跪? 他好歹也是丞相,真的下跪了,以后怎么上早朝,别人会怎么看他? 他的沉默足以让祁复知道真相是什么了,祁复冷笑了一声,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冷意:“看来孤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你以为孤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不愿意去,那就让烟儿去吧。” 反正都是相府的人,秦相不愿意自己上,秦烟儿去也是一样的。 这两个人对祁复来说差不多,甚至因为秦烟儿更听话,他希望秦烟儿能主动出手。 秦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进来的侍卫给压住了:“相爷现在生病了,你们把相爷困在相府中,等侧妃娘娘找人去看相爷,懂了吗?” 祁复没有一点隐瞒,对上秦相疑惑的目光,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秦安若跟秦相再没有关系,在秦相真的要病危的时候,秦安若能不出现吗? 早就已经有了备用的方案,祁复并没有秦相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明白了祁复的打算,秦相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殿下,您不能这么做!如果您这么做了,陛下觉得老臣身子不好,以后很多事情不给老臣做,您的损失更大!” 秦相马上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能让祁复明白把他抓起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祁复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祁复的脸色冷然,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你不愿意做,孤就让别人去做,你不用说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秦家不需要你 当然,祁复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在让人把秦相带出去之前,还让秦烟儿出来了一趟,让秦相看到现在的秦烟儿状态还不错。 下一刻,祁复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烟儿能不能帮帮孤,只要你能把秦安若带到相府,孤就给你一个孩子。” 现在所有的皇子都还没有儿子,如果秦烟儿真的怀孕了,可是长孙。 在不知道有人怀孕的情况下,秦烟儿一个侧妃也忍不住脑海中幻想了起来。 秦相跟皇家的长孙哪个重要,其实根本都不用多想。 秦烟儿的脸色都没有变化,当即点头:“殿下放心,您需要臣妾,臣妾肯定帮您。” 眼看着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要询问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反倒是把事情定了下来,秦相真的害怕了。 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殿下,您不能这样。不就是一个超市罢了,就算是赚再多的银子也比不上权力,难道您忘了您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吗?” 秦相觉得自己很重要,在祁复看来,却并非如此。 “孤已经是大盛的太子了,想要投靠孤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往日看在烟儿的面子上,孤对相爷确实很看重,难道相爷觉得孤没有你就不行了不成?”祁复的语气十分骄傲。 偏生他身边还有一个没有脑子的秦烟儿,当即就开始为祁复背书:“爹爹,你实在太让我跟太子失望了。你能跟着太子,也是太子看在我们的关系上。你竟然还有那么多顾虑,说到底就是觉得秦安若还好吧,既然这样我就自己来!” 秦烟儿的语气冰冷,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真正的厌恶。 满腔的真心就这样被秦烟儿误会,秦相当即有些呆滞:“老夫做了这么多,你就是这么看的?” 即便是曾经最宠爱秦安若的时候,秦相都是有底线的。 当年他只是不在意别人说他逼迫皇子罢了,就算是相府的名声再怎么不好,秦安若拿到了实惠。 现在他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用,完全就是在做无用功,还时不时要忍受来自祁复的挖苦。 秦相觉得他牺牲了很多,谁能想到到头来在秦烟儿的心中,却还是觉得秦安若重要。 “当然,如果你真的想要为殿下做事的话,现在殿下吩咐你的事情应该早就做成了,而不是遮遮掩掩这么多。”秦烟儿永远都是单细胞生物。 自从嫁给祁复的那一天起,祁复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也觉得祁复说的就是对的。 都已经这样了,秦相就算是再怎么反驳也没有用了,当即看向秦烟儿的目光十分复杂。 最终,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低下了头。 这是已经任由祁复作为了。 吴用紧赶慢赶,赶在祁复要让人把秦相带走之前回来了:“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可不能真的按照华闻玄说的做啊!” 华闻玄说话的时候,吴用当时也在。 他觉得这样一点都没有好处的事儿,祁复肯定不会答应的。 毕竟当初就算是华闻玄说了,祁复也说之后再说,现在就不说这些了。 谁能想到事情的真相永远都是更残忍的,祁复竟然真的把华闻玄说的话听进去了,还准备付诸于行动。 眼看秦相就要被带走了,在秦相传出来体弱的名声之前,吴用前来阻拦。 “你又不听话了?”祁复眯了眯眼睛,对吴用没有任何另眼相待的意思,反倒是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 吴用的脸色当即大变,一些很久之前的记忆回笼,又一次想到了眼前的祁复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的脸色在这一刻十分难看。 为了避免当初被不当人惩罚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为了不丢脸,吴用应该立马离开的。 然而想到这次祁复如果失败了,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他只能犹豫了一下,最终摇头:“殿下,属下知道现在说这些您听不进去,但是宁可让秦相在哦买噶门口下跪,都不能传出来他已经时日无多的消息。如果朝堂上的事情让陛下交给别人,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终于有一个人能懂他的无奈了,秦相也叹了一口气:“吴先生说的对,但凡陛下觉得老臣不行了,以后什么事情都不交给老臣了,现在能上位的肯定是英王的人,对我们更不利啊!” 比起来吴用说的目前的窘境,祁复抓住的重点跟秦相不一样:“吴先生也说了,你还可以在哦买噶门前下跪。距离开业只有两天了,如果你愿意在今天去哦买噶门口下跪,逼得梁王妃关了哦买噶,孤当然不会这么做。” 秦相又不说话了。 两者相较取其轻? 这个问题根本没法比较。 无论是他选择哪一个,受到伤害的都只有他。 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秦相第一次知道绝望是什么滋味:“难道殿下真的觉得赚的那点银子,要比臣更重要吗?” 京城中还有一个超市,哦买噶已经开了那么多年了,就算是祁复一头扎进去,也是挣不了多少钱的。 大家都看得懂这个问题,因此秦相不知道祁复为什么要为了点蝇头小利,非要把他逼上绝境。 只可惜,他跟祁复的想法显然完全不一样。 祁复当即冷笑了一声:“蝇头小利?哦买噶的利润差不多是别的铺子的十倍,这也能被称作蝇头小利?相爷如果能给孤这样的蝇头小利,孤就不逼你去了!” 相府是有些产业,但是也没有跟着哪个人,就要把产业都交给他的道理。 如果不是为了秦烟儿,秦相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最近真的已经足够卑微了,谁能想到祁复还能这么做。 这一次,秦相被祁复逼上了绝路。 脑海中开始出现秦烟儿嫁给祁复之后出现的一次次情况,秦相最终笑了笑:“殿下是觉得臣真的会为了秦烟儿忍下所有的事情,才觉得臣不重要吧?当朝丞相竟然还没有一个超市有用,殿下让臣见识到了。” 秦相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了很多。 每个人都是有脾气的,秦相能为了秦烟儿忍受很多,但是没有人会永远忍受下去。 吴用自己都曾经意图找秦安若叛变,最能理解这个感受。 他的脸色当即就变了,疯狂给祁复使眼色:“当然不会,殿下就是在开玩笑,相爷您别放在心上,您可是很重要的。” 然而祁复根本没把吴用的话放在心上,反倒是直接走到吴用身边,给了吴用一脚:“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他对吴用的态度太轻慢了,走到秦相身边的时候也带了一点:“你是朝廷命官,孤定然不能对秦相动手,但是秦相如果不听话,孤有的是办法,你懂吗?” 面上的神色冷然,祁复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秦相没有说话。 他现在跟祁复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人只有被逼到绝路的时候,才会一次次的回想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秦相刚来的时候还在怨恨秦安若的不懂事,现在却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反倒是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良久之后,他突然间笑了笑:“烟儿,他不能对本相动手,最终肯定会对你动手。老夫这么多年来可没让你受这种委屈,你也愿意跟着太子?” 不等秦安若回答,秦相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愿意,老夫就算是拼着这条老命,也要给陛下说清楚,老夫以后带着你回相府,你就是相府唯一的大小姐,没人敢对你不敬,也没人敢对你动手,这样不好吗?” 秦相已经给了秦烟儿选择。 他突然间醒悟,为了秦烟儿当真是做了太多。 偏生,这个女儿才是真正心中没有他的。 祁复没有说话,眯了眯眼睛看着秦烟儿。 秦烟儿当即反驳:“你在乱说什么!我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我肯定不会跟殿下分开的!你还是说我是你的女儿,如果你真的认我这个女儿,就好好听殿下的话,为殿下做事!” 在秦烟儿的眼中,有对祁复这个太子的喜欢,却完全没有一点对秦相的尊敬。 这个女儿曾经不是这样的,但是在遇到太子之后,早就变了。 这样的秦府血脉,有和没有有什么差别呢? 终究是明白了一切就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秦相笑了笑:“既然如此,以后本相就当作没有你这个女儿。” 秦烟儿脸色一变,很快就冷笑了一声:“你难道真的想让秦家没有一丝血脉,自己成为秦家的罪人不成?” 她算是看清楚了,秦相是个十分传统的人。 这么久一直对她不错,才不是对她宠爱,而是把她当成了工具。 既然秦府的血脉那么重要,她这个唯一的秦府血脉,当然可以借用这一点威胁秦相。 对秦烟儿好固然有她是唯一的女儿这个原因,但秦相本身就是个重感情的人,也不至于真的没有真心。 就是曾经很喜欢秦安若的时候,也只是在秦烟儿跟秦安若有矛盾的时候,才会偏袒秦安若罢了。 现在听着秦烟儿的话,他冷笑了一声,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带着冷意:“你当真不错!既然如此,以后你就待在太子府吧!秦家就算真的后继无人,也不会要一个没有任何羞耻之心的人!” 秦相语气坚定,神色最终归于淡然。 第七百一十八章秦相的选择 秦烟儿愣住了。 自从知道秦府只剩下她这一个血脉之后,她就从来没有过这种被动的时候。 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秦相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目光落在秦相身上,秦烟儿良久都没有说话。 祁复也被吓了一跳。 往常比这更过分的要求他并不是没有提过,但是看在秦烟儿的份儿上,秦相都会同意的。 他一直都觉得秦相会一直按照他的想法走下去,谁能想到会突然间来这么一次。 祁复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相爷您这是非要跟孤闹的不愉快了?” 即便到了现在,祁复还是没有在秦相面前收起自己的想法的意思。 秦相冷笑了一声,看向祁复的目光中没有了往日的诚惶诚恐。 连秦烟儿这个女儿都不要了,他对祁复当然没有什么害怕了。 往日那个秦相好像重新回来了,他的脸色没有任何改变:“太子想要说什么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是现在,本相不想做的事情谁都逼迫不了本相。” 在这个书房中,估计也就只有吴用能理解秦相的心情了。 只可惜理解归理解,既然还要在太子手下做事,他就不能让事情真的按照秦相所想的一样发展。 吴用赶忙走到秦相面前:“相爷,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侧妃娘娘也是秦家的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岂不是损害了你们俩的父女之情吗?其实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 “行了,吴先生你也不用多说了。该做的事情本相都知道,本相也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不愿意一直都被人威胁罢了。”秦相打断了吴用的话。 吴用的话被打断,他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 说实话话说到这一步,他是看清楚秦相的决心了。 应该是不管太子说什么,秦相都不会改变主意了。 偏生即便到了这种情况下,祁复也没有看清楚状况,还怂恿秦烟儿继续闹秦相。 秦烟儿的眼神中带着阴翳:“相爷难道就不怕后继无人,不怕你在死了之后也没有了人烧纸,下了阴曹地府还要被人置喙你给秦府一点血脉都没有留下吗?” “世人都知道留血脉也是要留男丁,如果当真要有血脉,本相应当现在纳妾生下男丁才能告慰秦家的列祖列宗,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跟我们相府可有任何关系?”用秦烟儿刚才的话直接把她堵回去。 这才是吴用认识的秦相。 一个人可能会傻一时,但绝对不会傻一世。 秦相为了秦烟儿已经被祁复利用了很多次了,如果祁复没有越来越过分也就罢了,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秦相的底线上走,终究是把秦相越推越远了。 才感觉到事情不大对头,秦烟儿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祁复。 如果秦相真的不在意她了,她该怎么办? 一直都不愿意看透真相的秦烟儿其实也清楚,如果没有秦相在身后做后盾,她在太子府中根本没有地位,祁复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祁复还是不相信秦相会突然间不管秦烟儿了,他觉得这一切不过是秦相在装模作样罢了。 为了让秦相露出来真实目的,这个时候的祁复,直接走到了秦烟儿面前,当着秦相的面,给了秦烟儿一巴掌:“一个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愿意要的人,想必是真的人品有瑕疵,孤的东宫也留不下这样的人了。” 祁复是做给秦相看的,偏生秦烟儿害怕了。 她当即跪在了祁复面前:“太子殿下,臣妾对您真的忠心耿耿,您不能不要臣妾啊!” 这两个人一个渣一个贱,秦相的眼神中毫无动容。 曾经他是真的觉得就剩下秦烟儿这一个血脉了,为了秦府的未来,他小心呵护秦烟儿。 谁能想到秦烟儿心中完全没有他,一次次的只知道给他找麻烦,秦相就算是个圣人也会烦的。 更何况,秦相根本不是。 深深看了一眼眼前做戏的两个人,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些受了祁复的命令要压住秦相的人也没有敢真的对秦相动手,因此秦相很快就站了起来。 他看向祁复的目光冰冷:“太子自己的事情就不用做给老夫看了,老夫刚才已经问了侧妃娘娘,既然她不愿意要娘家,以后她就跟我们相府没有关系了。” 秦相说完之后就转身要离开。 “给孤拦住他!”祁复的脸色大变,当然也不肯松口气,还是让人拦住了秦相。 秦相的目光淡然,并没有透露出来分毫不满。 他没被眼前的这些侍卫吓到,反倒是轻声说道:“如果殿下觉得这些人真的能拦住本相,恐怕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本相吧?” 这个问题,祁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从来没有想过秦相竟然会不配合,毕竟只要有秦烟儿在手中,一直都是无往不利的。 面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他最终还是一意孤行:“你当真以为不把孤看在眼中会有好下场吗?孤是不会放过你的,相爷可不要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害了!” 吴用站在一旁,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祁复三两句话,就把秦相后悔的机会完全抹杀掉了。 果然,既然有人这么说话,秦相就不会给他面子。 秦相起身往外走去,那些侍卫站在他眼前意图拦住人。 秦相抿了抿唇:“这里是宫中,陛下还在御书房中。就算是太子殿下再怎么嚣张,陛下的命令总不能违背。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如果继续拦着本相的话,待会本相肯定要去御书房走一圈的。” 与其说这些话是给侍卫说,不如直接就是说给祁复的。 在乎秦烟儿的秦相是肯定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顺平帝的,因此祁复总觉得面对秦相的时候他是游刃有余的。 然而可惜的是事实跟他想象的并不一样。 只要秦相愿意往御书房走一圈,顺平帝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看着秦相坚持的样子,祁复第一次才意识到,往常都是秦相后退了一步。 如果秦相一旦真的觉得不后退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跟秦相相提并论。 秦相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现在连秦烟儿都不放在眼中了,他会理会祁复吗? 显而易见是不会的,并且祁复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随着秦相逐渐往外走,祁复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无奈,最终也只能让人让开了。 秦烟儿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她眼睁睁的看着秦相即将走出东宫,才意识到她似乎真的失去了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秦烟儿瞬间往前走了两步:“爹爹!” 一直都没有任何停顿的秦相在听到秦烟儿的声音之后,到底是停下了脚步。 他愣了一下,却始终都没有回头。 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一步,他就不会再把秦烟儿放在心上了。 祁复都以为秦烟儿既然能让秦相停下脚步,就肯定能成功。 然而他没有想到,秦相最终还是离开了。 整个东宫瞬间就安静的可怕。 在大厅的侍卫们和吴用都没有说话,全部低下了头。 他们看到了祁复这么丢脸的一幕,祁复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果然,很快祁复的脸上就带上了怒气:“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孤不是让你们拦住人了吗,你们怎么回事!” 他最后害怕了秦相的威胁,不过在别人面前肯定不能表现出来,最终还是开始怨恨这些侍卫。 侍卫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祁复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这些侍卫们唰唰跪了一地:“属下知罪!” 大部分人都是识时务的,可惜祁复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也不会因为别人的识时务就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滚下去受罚!”这是祁复给这些侍卫们的命令。 就算知道最该负责任的人是祁复,却没有然敢说什么。 听了祁复的话,这些侍卫们最终还是离开了。 祁复的目光落在侍卫们身上,轻声笑了笑:“一群废物。” 跪在下手的吴用这一刻是真的害怕了。 他现在,完全揣摩不到祁复的心思。 祁复的目光冰冷,看向吴用的眼神中也带着凉意:“平日里你不是最会说话吗?怎么刚才秦相要离开,不见你说话?” 秦相是被祁复逼走的。 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结果,现在看着祁复的意思,无非就是要找个替罪羔羊罢了。 懒得去思考祁复到底是怎么想的,吴用知道他今天赶来阻止祁复就是个错误,反正祁复也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再一次掩盖了心底的无奈,吴用低头了:“属下知错。” 祁复直接上前给了吴用一脚:“秦相已经离开了,你现在知错有什么用?难道你知错,秦相就能回来吗?”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吴用的目光中带着冷意,下脚的时候也没有留情。 浑身传来了同痛楚,吴用咬了咬牙,才勉强保持了清明。 祁复却像是没有看到,依旧上前就是几脚。 等到吴用晕过去,祁复才转身看向了秦烟儿。 在秦相面前大放厥词,要永远跟着太子的秦烟儿,瞬间像是看到了魔鬼,身子颤抖不已。 第七百一十九章示好 秦相怒而出宫,祁复在东宫内大发神威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宫中。 祁凉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告诉了秦安若,不过秦安若并不相信。 “秦相都已经为了秦烟儿妥协了那么多次了,并不是没有比这次更过分的时候,他依旧可以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怎么也没有突然间看清楚一切的道理。”秦安若的语气淡然,对秦相没有一点希望。 曾经那么点感情,在秦相一次次助纣为虐的时候就消失了。 祁凉第一时间相信了传来的消息,也没多想,直接就告诉了秦安若。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消息,他却觉得当真是莫名有道理。 皱了皱眉头,祁凉的脸色变了变:“难道这是秦相跟太子在做戏?我的人是废了很大的劲儿才查出来的,难不成太子真的已经知道我们监视他的事情?” 自从知道祁澈的病情之后,祁凉就怕太子会下手。 毕竟祁复眼中从来没有什么骨肉亲情,如果让祁复知道现在祁澈的身子不好,祁复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要让祁澈永远消失。 他让人盯着祁复,偶尔也会得到别的消息。 现在被秦安若这么一说,他才觉得哪哪儿好像都不对。 秦安若也只是按照往常的经验下结论罢了,对上了祁凉的目光,她不由笑了笑:“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随便说了一句,也不一定真的就是这个结果。也许秦相是真的跟祁复闹翻了呢?” 后面的话秦安若没有给任何人说,不过她觉得根本没有什么必要。 现在就算是秦相真的跟祁复闹翻了,也跟她没有关系了。 祁凉也给这件事情打上了一个怀疑的问号,两个人都准备走一步算一步。 秦相的这一步走了,祁复是真的不好过。 秦烟儿等人在东宫中遭受折磨就不说了,眼看就要到了祁复的超市开业的日子,但是谁都没有办法。 偏生在这个时候,祁复还收到了秦相去找秦安若的消息。 他瞬间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在了地上:“不可能!他不是说秦安若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吗,怎么会又去找秦安若!” 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秦相的做法,祁复也拒绝承认他把人逼迫的太过了,只是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前来禀告的人低下了头:“也许是熟悉看错了,殿下息怒。” 能报告到祁复面前的消息,就不可能是假的。 秦相从东宫中出来,再一次回到相府。 跳出了血缘的怪圈,他才能好好看清楚最近发生的事情。 一直以来都被他当成相府唯一血脉的秦烟儿,其实心中并没有他。 一次次的任由太子对他动手,秦烟儿是既得利益者,就算是再蠢,在知道太子做的事情之后都该会心软。 然而秦烟儿并没有。 这也就只能说明,在秦烟儿的心中,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过自己的父亲。 反倒是秦安若那里,就算是一次次说的再怎么难听,但是也帮了秦相不少忙。 像是突然间顿悟了一样,秦相再次出现在哦买噶门前,脸上全是愧疚。 秦安若从来都不相信秦相突然间就能改好,因此再一次在哦买噶门口看到秦相的时候,也并不意外。 “我劝相爷还是不要激动,如果你真的在这里跪下来,对你的未来绝对不好。只有有了你秦府的血脉才有意义,如果你真的倒下了,恐怕什么所谓相府的血脉,根本没有一点用。”秦安若的话并不好听,甚至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只有厌恶。 然而听了秦安若的话,秦相的眼眶湿润了:“若儿,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你是真的在关心老夫,老夫真的错了!” 这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永远不相信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个人做的坏事多了,更多的可能是要继续坏下去,而不是突然间变好了。 因此即便听到了秦相的话,她眼中依旧带着慎重:“我不知道你这又是什么法子,我早就跟相府没有关系了,欠了你的也给你了。至于你之前说的我母亲的东西,我没有兴趣,你没别的事儿就离开吧。” 完全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让秦相突然间想到了他之前说过的话。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秦相的脸色有些惨白。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好久才憋出了一句:“都是老夫的错,老夫欠了你太多了!” 往日为了祁复做的一件件事情都浮上了脑海,秦相突然间觉得他现在来,仅仅说两句话就想要让秦安若原谅他,简直太过分了。 秦安若完全不懂秦相的脑回路,却是在听到秦相的话之后,赶忙道:“柳林!” 随着柳林刚出来,秦安若的警惕一点都没有遮掩:“你盯着相爷,不要让他在我们哦买噶门口做出来什么特殊的动作。” 之前秦相就试图跪在哦买噶门前,秦安若已经把这话给柳林等人都说了。 柳林知道秦安若的意思,当即站在秦相面前:“我就是个粗人,想必相爷就算是想要跪也不会给我一个粗人下跪的,对吧?” 两个人的话,让秦相越来越觉得脸热。 分明是个好孩子,即便知道他要做坏事,也只是要人预防,从来没准备让人动手过,他怎么就做的那么过分呢? 秦相心中暗自唾弃了自己一番,看向两个人的目光中都带着茫然。 良久之后,他突然间抿了抿唇:“是本相的错,本相以后肯定不会做错事了,你尽管看着便是。” 说完这句话,也没有让秦安若再害怕,很快秦相就转身离开了原地。 秦安若有些茫然,看着秦相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幸福来的这么突然吗?” 她以为最近这几天肯定要一直防着秦相,谁能想到秦相来了一次,竟然这么容易就离开了。 眼看着秦相真的走出了哦买噶,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秦相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柳林倒是想的清楚,反正秦安若给他的任务只有看着不许秦相下跪。 “反正秦相走了,就不会给我们造成影响,我们只要好好做生意就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柳林的态度自然。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安若突然间觉得柳林说的这句话很有道理。 她也当即笑了笑:“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秦相想要做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他不给我们带来麻烦,他要做什么都行。” 反正人家毕竟是朝廷命官,可不是她能管的住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秦安若也终于放下了心。 秦相似乎真的放弃了,一整天都没有再来哦买噶。 反倒是天黑的时候,外面出现了一个秦安若觉得有些眼熟的嬷嬷。 趁着秦安若走到门口,嬷嬷走上前:“奴婢给梁王妃请安,这是相爷让奴婢给梁王妃送来的信。” 嬷嬷递给了秦安若一张纸。 从原主的记忆中扒拉出来,眼前的嬷嬷是相府的,她才会觉得眼熟。 这是正面来她不会答应,选择送信了? 完全搞不懂秦相这是要做什么,秦安若的目光有些茫然,看向嬷嬷的神色中难免就带了几分。 不过秦相只吩咐了这个嬷嬷要送信罢了,在把信送给秦安若之后,嬷嬷转身就走了。 看着手中的信,秦安若第一次生出了点好奇。 她现在是真的想知道,秦相究竟会在信里写些什么了。 反正只是一封信,也不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很快秦安若就转身往哦买噶走去。 找了一个房间,她走进去打开了信封。 本来以为会写很多东西,谁能想到里面其实很简单:对面于后天开业。 就这么几个字罢了。 这是秦相送来的信? 秦安若盯着半晌,下那个要把纸盯出个洞来,完全不明白秦相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秦安若去而复返,手中还拿着东西,沈霜以为出事了,很快就在外面敲门。 自己不懂什么意思,这个时候就要求助别人了。 让沈霜进来,秦安若还让人把柳林叫来,把秦相让人送过来的信放在了两个人的眼前:“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相让人给我这么一封信,是想要做什么?” 对面什么时候开张跟她有关系吗? 秦安若思考了很久,完全不能理解秦相这是在做什么。 沈霜自从知道秦相是站在太子那边的,对秦相就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 本来就没想过秦相会有善意,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也很茫然地摇头:“公子,反正无论干什么,他都没有什么好意,我们不管不就是了?” 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秦相此举到底有什么意义,其实秦安若也是这么想的。 她看向沈霜地目光中带着赞赏。 不过柳林接触秦相接触地并不多,也只有秦安若最近说秦相做的事情,他才知道原来秦相做了不少错事。 今天秦相一番改过自新的话,他也听到了。 此刻看着秦安若手中的东西,他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突然间就有了一个猜测:“也许秦相写这个,是为了给我们示好的。” “示好?” “怎么可能!” 沈霜跟秦安若的声音同时出现。 一个充满了疑问,秦安若则是坚定的认为柳林的猜测绝对不可能。 她这不是对秦相有偏见,而是一点都不相信秦相了! 第七百二十章朝堂对立 两个人的反应柳林也没有想到,再看着秦安若的目光,他还有些意外。 重新看了一遍上面写的东西,知道秦安若可能并不想听到,不过柳林还是重复了一遍:“也许秦相曾经做过的事情确实不好,但是这封信,我还是倾向于秦相是来示好的。” 本来找柳林跟沈霜来,就是想要两个人能从猜测秦相的心情。 因此秦安若在刚开始很激烈的反驳过之后,再面对柳林的目光倒是没那么坚持了:“你怎么会觉得这是在给物品们示好呢?” “我们知道了对面什么时候开门,也就知道我们大概要防范到什么时候。如果开业的时候没有人,最多前几天他们会使坏,等到发现使坏也没有办法之后,对面的超市就注定不是我们的对手了吧?” 柳林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正面跟祁复对上。 自从上次把祁复的侍卫绑了之后,他总觉得以后肯定不会好过。 然而现在,脑海中出现了祁复那天冰冷的目光,他却只有激动。 只要他们掌握了第一手的消息,就肯定能让祁复有苦说不出。 不知道柳林突然间的激动是从哪里来的,秦安若的目光落在柳林的身上。 反正本来也没有思路,柳林这么说好像也能解释过去,秦安若倒是没有非要跟柳林过不去:“你说的也有道理,也许真的是他良心发现,觉得往常太对不起握了,才做了这种选择呢?” 秦安若笑了笑,在三个人都确定也许秦相没有恶意之后,把这封信抛在了脑后。 这封信对秦安若来说,也许就这么点意义。 然而祁凉知道了,差点跳起来:“秦相竟然给你示好了,这是真的吗?” 秦安若对这个结论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祁凉的话。 她皱了皱眉头,拿出了嬷嬷送过来的信:“只是凭借这个就说秦相是在给我示好也有些太武断了。他都已经跟我们斗了这么久了,突然间说要示好就示好,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其实也不是突然间,我之前给你说他跟太子闹翻的消息,也许是真的。”把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祁凉的呼吸都激动了。 太子那边的人确实也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陈家的人。 陈家的人是很多,对太子也是忠心耿耿的,只可惜根本就没有什么才能。 秦相当初能逼得祁凉不得不娶秦安若,本来就已经很有能力了。 如果秦相真的能从太子那边脱离出来,对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听着祁凉分析了这么久,秦安若也赞同祁凉说的话。 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他跟太子闹翻了的话,就算对我们没有善意,只要不找我们的麻烦就行了。 只是……我还是觉得事情有些玄幻。 祁凉知道秦安若的心情肯定复杂,毕竟不像是他直接是跳出来这个圈子看的,秦安若心中的想法与他就完全不一样。 秦相曾经对秦安若也很好,但是因为秦烟儿一个人,心中完全没有了秦安若的存在。 到现在突然间又站在秦安若这边了,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觉得秦相是在耍着人玩儿。 祁凉不是这么想的,也没有跟秦安若说。 第二天在早朝上的时候,祁凉就直接走到了秦相的身边:“相爷,太子殿下最近好像在哦买噶对面开了一个超市,这种事情如果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只是毕竟是本王的皇兄,本王也不好多说,您觉得呢?” 他这是明晃晃的示意,如果秦相真的愿意出头对付太子,他就能坐享渔翁之利了。 虽然是跟太子的关系不好,但是秦相也不是个傻子。 他深深看了一眼祁凉:“王爷您说笑了,这种事情不是本相能管得了的。皇上之前才说过,让我们都管好自己该管的事情就好了,不是我该做的事情,我不会出手的。” 秦相的神色自然,但是祁凉觉得就是跟往常不一样了。 在秦相要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祁凉突然间说道:“我理解相爷可能不想得罪太子,但是如果让太子知道你给王妃说了他的超市什么时候开门,他能放过你吗?” “本相做的事情,本相自己能承担,但绝对不会再为了别人做什么了。”没有任何犹豫,秦相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祁凉本来也不是要借秦相的手做什么,听到这句话瞬间就笑了。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好了起来:“相爷能想清楚,真的太好了。” 很快祁凉就离开了,回想起刚才的事情,秦相也反应过来,祁凉这是在试探他是不是真的和太子闹翻了。 这点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秦相想清楚之后露出了一丝笑容,完全就扔在了脑后。 与他不同的是,不远处的祁复看到祁凉跟秦相说话了,眼中瞬间带上了怒气。 他当即就想要上前跟秦相理论,却没有想到,很快孙德寿就进来了:“皇上驾到!” 随着这一声,有再多的想法都要先放在一旁。 祁复只能不甘愿的压下自己的怒火,跪在了地上。 “臣等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地上很快都跪了一地的人,祁复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也不能说出来了。 这一次的早朝比之前更加风平浪静,重点是祁复找了英王这边的一个大臣的麻烦,竟然被秦相给怼回去了。 秦相的态度十分自然,看向祁复的目光更是清明:“太子殿下这句话说的有失偏颇,王大人虽然没有太大的能耐,可也没有太子殿下所说的那么愚蠢,这次的事情,恐怕是太子殿下弄错了吧。” 秦相竟然跟太子的意见不一样? 自从太子娶了秦相的女儿之后,秦相跟太子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不仅大臣们是这么想的,就连顺平帝都有些惊讶。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相跟祁复的身上,不由带上了一点兴味。 之前秦相跟祁复两个人还好的跟一个人一样,秦相就是太子这边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顺平帝也没有打断秦相的话,等着祁复的反击。 比起来别人的震惊,祁复心中的震怒就更不用说了。 祁复冷眼看着秦相:“秦相这是什么意思?孤既然能说出来,自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能确定孤说的都是真的,相爷这是空口就告诉孤,孤做错了!” 他的怒气现在在秦相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用。 祁复没有一点能力,整个大盛的官员就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曾经秦相也是看不起祁复的人中的一员,现在没有了要容忍祁复的必然理由,他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上了冷意:“臣既然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就定然是了解的。臣不久前才见过王大人,这次江南的水患,如果不是王大人,肯定更难处理!” 秦相跟祁复两个人各执一词,无论祁复表现的多生气,都没有要忍耐的意思。 顺平帝这下是真的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是闹掰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但眼中的兴味是没有少的。 当着众人的面,顺平帝稍微忍耐了一下。 上首的顺平帝没有说话,祁复就不可能认同秦相说的:“作为江南的巡抚,在江南发生水患的第一时间他没有上报朝廷,如果不是孤的人查探到了这件事情,现在朝廷都不知道。相爷竟然还敢说不怪王大人,你到底是从王大人手中拿到了多少好处,竟然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哦吼! 这是在早朝上就要说秦相跟别人有牵扯吗? 祁复的话几乎是立马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很多人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带着异样。 就连秦相本人都没想到,祁复竟然能在没说过他之后,用这种语气来污蔑他。 上首还有顺平帝,当着顺平帝的面书说他跟别人勾结,真的是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一想起来曾经他竟然还帮着祁复做了那么多事情,说不定别人当初就一直在嘲讽他,秦相的脸色就十分难看。 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良久之后,他轻笑了一声:“殿下说笑了,臣行得端坐得直,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大盛的臣子,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大盛的百姓,绝对不会去做臣不该做的事情。” 他的语气十分自然,并且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给祁复挖了个坑:“什么跟别人勾结,这种事情臣从来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难不成殿下曾经遇到过?” 如果祁复没有遇到过,怎么能一口咬定秦相是跟被人勾结了? 这反将一军,让祁复的脸色当即变得比之前更难看了几分。 祁复这才意识到还是在上早朝,他说不过秦相了,只能求助于顺平帝:“父皇,儿臣真的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王大人竟然能把水患的事情瞒着,肯定心中还有其他的想法,儿臣希望父皇明察。” 顺平帝看戏看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被祁复给拉下来了。 他其实并不想怎么掺和进来,江南的这事儿,说到底就是祁复的一个筏子罢了。 现在听着祁复的话,他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祁复,甚至看向祁复的目光都不带什么感情:“按照太子的想法,你觉得王大人隐瞒江南水患的事情,朕应该怎么做呢?” 第七百二十一章接连失利 冷汗瞬间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就算是再给祁复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指导顺平帝做事。 祁复当即跪在了地上:“儿臣不敢。” 顺平帝只是随便说了一句,没想到祁复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很快他就明白了祁复的意思,当即看向祁复的目光中都带着无奈:“朕只是随便说一句,毕竟江南水患的事情,朕也不是很了解。太子既然能在早朝上提出来,想必已经查探了很久了,不如给朕说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皇家的父子之间更多的是猜忌,现在祁复完全搞不懂顺平帝的想法。 反正他知道自己是肯定不能在顺平帝面前大放厥词的,因此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恐惧:“儿臣不敢。” 说来说去也就只有这几个字,完全没有刚开始说江南水患的时候的激动了。 顺平帝当即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秦相倒是跟顺平帝一起办事很多年了,也知道顺平帝的脾气。 既然顺平帝都已经开始问了,定然是想要了解一下。 他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王大人,因此直接站了出来:“老臣也从王大人的嘴里知道了有关于江南水患的不少事情,如果陛下真的想要知道的话,老臣愿意效劳。” 秦相这可真的是不遗余力要打祁复的脸了。 祁复不愿意做的事情,他基本是都做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偷偷看了一眼祁复,又看了看秦相,总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奇怪。 祁复本来脸色就惨白,被秦相这么一说,更是变得铁青了。 可惜的是不管他说什么,秦相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甚至连祁复那边都没有看,目光始终都落在顺平帝的身上。 顺平帝当即就笑了:“好,你倒是还跟当年一样,这脾气就从来没有变过。既然这样,你就给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祁复这边的人当即心都沉入了谷底。 很明显,在现在顺平帝的心中,秦相肯定比祁复要靠得住。 也有人难免想要怒骂两声祁复,刚才分明都已经有机会好好跟顺平帝说了,他主动开口肯定能让顺平帝按照他的想法走,谁能想到祁复就能这都做不到。 如果知道大家的想法,说不定祁复还会叫屈。 然而这一刻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看向秦相的眼神中带着杀气。 秦相一无所觉,反而是在众人的注视中说出了江南水患的事情:“其实这一次江南的水患要按照往年的灾情情况来说,当真算是严重的。” 现在朝廷这边还没有知道,也是王巡抚的错。 只是秦相敢站在王巡抚这边说话,也是事出有因的。 当着众人的面,他露出了笑容:“陛下英明神武,国库虽然没有空虚,但是户部的压力每年也是很大的。王巡抚听说了梁王妃在淮南召集当地的乡绅地主捐钱,他为了给朝廷省银子,也这么做了,并且效果还不错。” 这个时候还故意提起来梁王妃,肯定是秦相的私心了。 顺平帝并没有打断,反讽人听着秦相说完。 秦相的笑容一直都十分温和:“这一次江南水患已经处理完了,现在灾情也被控制住了,想必王巡抚马上就要上折子给陛下请罪了,只是没想到会被人抢先了罢了。” 这句话的指向性就真的太明显了。 本来人家王巡抚可以自己做的,谁能想到突然间会冒出来一个太子,赶在人家自己上折子之间说出来这种话呢? 秦相三言两语就把该说的都说了,越发觉得太子这次提起来江南的水患就好像是在欺负人了。 祁复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秦相的这话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只是事实其实跟秦相说的差不多,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祁复哑火了,顺平帝可不能当作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从秦相的嘴里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该处理的当然就要处理了。 首当其冲要被询问的就是祁复了:“秦相说得是真的吗?”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现在现在看到顺平帝目光的人,都知道顺平帝在问谁。 祁复完全没有想到,顺平帝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的脸色难看,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带着冷意。 好歹他还有点脑子,知道上首的人是他的父亲,不是他能随便欺侮的存在。 最终祁复还是低下了头:“回父皇的话,儿臣只是知道江南有水患,并且王巡抚没有要禀报父皇的意思,以为王巡抚不把江南白习性的性命放在眼中,一时生气才会来给父皇说,并不知道其中原委。” 总不能承认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为了给王巡抚找麻烦吧? 其实在秦相站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知道结果会是什么了。 祁复的这个回答在顺平帝的预料之内,不过顺平帝也并没有轻易放过太子,反而是随意看了他一眼:“既然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以后可不要随便乱说。王大人是我们大盛的好臣子,就不能被任何人污蔑。” 当着众人的面,顺平帝肯定了王巡抚做的事情。 这也就是当着众人的面甩了祁复一巴掌。 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却对顺平帝的教训也只能受着罢了。 他低下了头:“儿臣明白,以后定然会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再来给父皇禀告的。” “你知道你好,朕不希望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既然你是大盛的皇子,就不能寒了忠臣良将的心!”顺平帝的谆谆教诲,落入太子的耳中,却完全是一声声的嘲讽。 即便是没有抬头,他也能感觉到,现在周围的等人看向他的目光一定都带着不满的。 这一场早朝就好像是对祁复的批判而已,祁复脸上的表情就一直都没有好看过。 好不容易等早朝结束了,他就冲到了秦相面前:“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真的不管秦烟儿了吗?” 往日里靠着秦烟儿从秦相的手中得了太多的好处了,现在祁复当然还是要跟以前一样做。 只可惜,秦相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既然早就跟秦烟儿与祁复说清楚了,祁复也就再不可能用秦烟儿威胁他了。 他的眼神冰冷:“秦府早就后继无人了,秦烟儿除了跟臣一个姓之外跟臣没有任何关系,臣为什么要管她呢?” 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关系? 祁复不相信:“如果你继续这么说,孤肯定不会让她好好活着,你信不信?” 心中不由一颤。 人非草木,怎么可能宠爱了那么久的女儿突然间就真的能放手。 然而秦相也清楚,他不可能再管秦烟儿了。 当着祁复的面,他冷笑了一声:“本相当然信,不过殿下跟你的侧妃的事情,就不用告诉本相了。就算是你告诉本相,本相难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不成?” 不能说秦相不把秦烟儿放在心上,只是秦烟儿自己站不起来,别人也没有办法。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祁复眼中是满满的恶意,秦相却是很自然的笑了笑。 跟祁复没有什么话可说的,秦相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今天再早朝上因为秦相吃了那么大的亏,祁复怎么可能让秦相离开。 他又一次拦在了秦相的面前:“相爷,你真的不考虑孤说的话吗?现在秦府可真的就只剩下秦烟儿一个人了,只要你以后不跟孤作对,孤不会让你做太过于为难的事情。但是你要执迷不悟,后果是什么,孤可就说不定了!” “殿下,谋杀朝廷命官是犯法的!就算是烟儿,她已经上了皇家玉蝶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杀了的。她只要活着就好,至于活得好不好是她的事情,跟本相没有关系,你说对吗?”秦相的脑子清楚了,祁复怎么可能是秦相的对手。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 可惜秦相不吃祁复这一套,甚至都没有再看祁复一眼,直接离开了原地。 直到秦相消失在了视线中,祁复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娶了秦烟儿之后,秦相的每一次退让都已经让他看成理所当然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秦相会突然间反抗。 祁复跟秦相的交流,祁凉跟祁澈两个人都听到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越发觉得有趣了。 在宫中的时候当然不用说,但是祁澈跟着祁凉回了梁王府,两个人可就没有一点顾及了。 “没想到真的被你说中了,犹豫了那么久的秦相,这一次突然间就想通了?” 祁澈都觉得有些奇怪,毕竟祁复让秦相做的事情太多了,一次次的他们都差点觉得秦相都已经完全被祁复控制了。 说起来这个问题,祁凉有些沉默。 他想起来上次准备去跟祁澈说话的时候,发现祁澈的身子不好的事儿。 祁澈并不知道祁凉的心事,因此还很好奇的看了一眼祁凉:“你今天上早朝前就跟秦相说话了,肯定早就知道秦相跟他们闹翻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连我都要瞒着不成?” 面对祁澈,祁凉当然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他看了一眼祁澈,压下了心中因着祁澈的病情涌出来的酸涩,把祁复要求秦相做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是真的没把秦相当人看,为了能让哦买噶关门,非要让秦相当着百姓的面给若儿下跪。” 第七百二十二章半价 祁澈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 许久之后,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太子真的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他完全想象不到,太子为什么会这么做。 祁凉能理解祁澈的心情,毕竟曾经他也不相信。 他点了点头,给了祁澈一个肯定的答案:“也许在他的心中,除了他自己,别人怎么样根本就没有思考过。他怕是觉得,秦相既然对秦烟儿好,愿意听他的话,就该永远都听话吧。” 这种脑残的想法,也就只有祁复会有了。 反正无论怎么样,祁复跟秦相闹掰了,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他们只需要偷着乐就是了。 祁凉也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秦安若:“秦相都在早朝上当面跟太子撕了,这次应该是真的在对你示好。” 秦安若听到这个回答之后是真的茫然了。 任凭她自己想了很久,都没有料想到,真实的答案竟然是这样。 一个人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好几遍,秦安若还是没想到事情怎么会这么发展。 “秦相都已经忍了太子那么多次,为什么突然间就忍不了了呢?”她当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有些茫然。 祁凉其实能理解秦安若的心情,只是这个事情他也不好说。 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其实这样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秦相不站在太子那边,能给我们少带来很多麻烦,只要对我们有好处就行了,不用想那么多的,对吗?” 秦安若知道是这个道理,反正早就对秦相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了,倒是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你说的对。” 自从知道秦相跟祁复两个人闹翻之后,秦安若这边的事情是越来越顺利了。 也早就知道对面什么时候会开门了,秦安若让沈霜和柳林两个人盯着对面,一旦对面有什么过分的举措,要及时阻止。 按照秦安若对祁复的了解,她觉得就算是祁复失去了秦相这个依靠,也肯定不会放弃的。 果然,在开业的前一天晚上,大半夜柳林来到了梁王府:“王妃,有人在我们的仓库放火,我们已经抓住人了,但是还是烧坏了不少东西。” 柳林十分自责,给秦安若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几分无奈。 大晚上的,这一整天都过去了,他们真的没想到祁复竟然能这么无耻。 让人来哦买噶放火,如果真的被抓住了,就是陛下那里他都解释不过去。 秦安若大半夜被叫醒,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寒光:“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找事,但是祁复太过分了。如果这一次我没给他什么教训,他还真以为我怕了他,以后会一次次给我找麻烦的。” 为了祁澈的病,秦安若最近已经很低调了。 就算知道祁复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她也从来没有主动找祁复的麻烦。 谁能想到,这一次祁复竟然越来越过分了。 祁凉明白秦安若的意思,甚至他也能感觉到秦安若的愤怒。 皱了皱眉头,他也不由握紧了拳头:“你们没有人员伤亡吧?” 比起来仓库的事情,祁凉更关注的是这个。 在京城中放火,触犯了大盛的律法。 如果还造成了人员伤亡,就是祁复动手的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没有人员伤亡,他们是特意看到我们的人都不在的时候才动手的,这就是蓄意的!”柳林这一次竟然没有盯住祁澈,整个人都陷入了愤怒中,只要提起来仓库被烧的事情,就恨不得能怒骂祁复一百次。 他也终于没有了曾经对于太子的害怕,现在听着祁凉跟秦安若的询问,恨不得能直接跟两个人说,以后再也想象见到祁复这种人了。 祁凉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在确定了情况之后,回头看向秦安若:“你觉得这次该怎么办?我们是要自己处理,还是进宫找父皇?” 顺平帝可是才下了圣旨的,只要是有人要阻拦秦安若做生意,进宫肯定能找到庇护的。 “父皇只是面子情罢了,他肯定也不愿意管这些事情。如果我们真的进宫,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倒不如自己处理了算了。太子就是想要让隔壁的超市开业大吉,这是擅长的领域,那就让他的梦想变成奢望!”秦安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天色还很暗,她也没有了休息的想法,当即就要跟着柳林回哦买噶。 祁凉有些担心,也只能起身跟着秦安若一起往哦买噶去。 周围的人都被哦买噶这里的大火弄醒了,也不只是哦买噶的伙计们在救火,还有不少人。 秦安若一来就看到周围还有不少人,等到知道大家都是来给哦买噶帮忙的之后,立马就让伙计把一些完好的东西拿出来,分给了这些人:“今天如果不是大家,我们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损失,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大家不要嫌弃。” 嫌弃? 秦安若让人拿出来的可是平日里需要很多银子买的东西。 按照秦安若拿出来的,这差不多要一两银子了。 芙蓉街上以前都是做生意的,现在因为秦安若跟祁复两个人买了很多的铺子,现在周围就只有普通百姓了。 对普通百姓来说,秦安若拿出来的这些东西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大家都没有想到,能拿到这么多东西,当即都很不好意思:“不行,我们不能拿。这东西不是我们该拿的,就算是我们来的晚了,哦买噶的人也能救火的。” 很多人还是心里有数的,等到他们来的时候,也只是帮了一些小忙,哦买噶的人自己就已经做的很好了。 秦安若不由分说直接让人把东西递给了来帮忙的人:“就算不救火,大晚上的吵闹大家的休息我们也很过意不去,如果大家不拿,我定然愧疚不安,大家就当帮我个忙好不好?” 给东西还说的这么好听,秦安若的做法,最终还是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等到众人把东西都拿到手里知道,秦安若才笑了笑。 在伙计把周围来救火的人送回去之前,她临时宣布了哦买噶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们哦买噶今天会有直播,今天给大家送的这些东西在直播中都会出现。如果有人有兴趣,可以今天来看看!” 秦安若的眼神清澈,脸上始终都挂着笑容。 “好!我们肯定来看!” “对,哦买噶的东西都好!” “终于要直播了,我们都等了多久了。” “……” 比起来对面现在都还没有宣布开业,准备明天给大家一个惊喜的超市,哦买噶已经开了很多年了。 本来大家都很信任哦买噶,并且之前每次直播的时候都会便宜很多。 现在秦安若说哦买噶要开始直播了,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 而此时的祁复,对这一切并不清楚。 在让人出去放火之后,他这个夜晚也睡不着了。 坐在东宫内,天没亮之前宫门不会开,他也不知道结果。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守在宫门口的东宫侍卫第一反应就是立马冲进去。 “殿下,昨天我们放火了,不过并没有对哦买噶造成太大的影响,昨天晚上周围很多人都去救火了,梁王跟梁王妃也去了哦买噶,暂时是什么情况,属下还不清楚。”侍卫如实说了哦买噶的情况。 祁复在听到侍卫的话之后,就勾了勾唇:“只要放火成功了,肯定会影响到哦买噶的。她们今天应该是要休整了,又不知道我们今天开业,现在你立马出去,趁着哦买噶关门的这一天,让我们的超市开业,并且定价低点,吸引人。” 祁复觉得秦安若对他的处理办法不知道,当然也不清楚他的开业时间。 这一次的放火,如果能让秦安若觉得麻烦更好,如果不能的话,也至少能让她们歇业一天,给他开业的机会,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亏就是了。 不明真相的侍卫听了祁复的话,当即就离开了。 秦安若也没有让伙计早开门,反而是等着对面已经请来了舞狮队,敲锣打鼓确定了要开业,吸引客人的时候,才让哦买噶的伙计们走了出去。 “走过路过的朋友人来看看,我们哦买噶今天要开始直播了。上次欠大家的直播这次补上,我们王妃说所有的东西都半价,只有今天一天,大家千万不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小泉子一溜烟跑出去。 早就已经被培养出来做一个直播的人才了,他卷起手冲着来往的百姓大声喊道。 哦买噶直播的时候价格比平日里要便宜,是大家的共识。 然而就算是往日真的很便宜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听过说是半价出售。 小泉子这么一说,直接把周围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且说对面准备开业的超市,刚说开业的时候要比平日里更加便宜,才吸引了一点人,就听到了秦安若的话。 掌柜的脸色几乎是立马就变了,很快看向了秦安若这边,发现周围的人都往哦买噶走了。 开业第一天,太子还对这个超市有不小的期望,如果所有人真的都往那边走了,结果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承受的起的。 几个伙计快走了两步,拦在了街道中间:“我们超市今天开业,东西也很便宜,大家去看看啊!” 第七百二十三章直播日 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既然有伙计这么说了,到底还是有几个人跟着他们去了对面的超市。 太子倒是真的没多用什么心思,这个铺子的名字就叫超市。 反正比起来早就已经在众人心目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哦买噶,他就算是起别的名字也没有用,因此才会想直接用超市这个名字来替换哦买噶的形象。 王清就是被太子的超市的伙计吸引进去的一员。 她是京城最普通的百姓,每天都为了一点菜价纠结,也是经常去哦买噶买东西的最普通的人群。 听说了对面要打折,反正也从来没有来过,她第一反应自然是要进去看看。 太子也是真的准备好好做超市的,因此但凡是哦买噶有的东西,这里倒是都有,王清倒还觉得不错。 她看了一眼最普通的菜:“这个怎么卖的?” 被王清带进来的伙计楞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掌柜:“不是把所有的东西拿了之后,再去掌柜那里付钱吗?” 秦安若既然要做超市,当然是和现代一样的。 哦买噶的付钱是跟现代一样的,有几个人在门口给大家结账。 王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是去门口结账,我找东西的时候你总要告诉我这个东西需要多少钱吧?” 哦买噶到处都贴了价格,甚至每个伙计都知道卖的东西是什么价格的。 伙计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快速跑到了掌柜面前。 因为对面哦买噶的商业模式,太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哦买噶的来的,因此整个超市中,知道价格的只有站在门口给大家结账的掌柜的。 不仅是王清一个有这样的疑惑,周围的人都是一样的想法。 很快掌柜的一个人就忙不过来了。 等了快一刻钟,就连最简单的小葱的价格都没有问出来,王清的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 她可不知道这超市背后的人是谁,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骗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卖东西的自己都不知道东西的价格,还说打折比平时便宜来让我们买东西,简直是太过分了!” 王清一个人站了出来,还有无数跟王清的想法一样的。 “就是,从大街上把我们拉进来,我还以为这里跟哦买噶是一家呢?” “刚好开在哦买噶对面,还说他们的超市,我也以为是哦买噶的,谁能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这不可能是哦买噶的,我们还是去哦买噶吧。” “现在什么人都敢跑出来说自己开了超市了,真的笑死个人。” “……” 非但是没有在这里买东西,在走之前,这些人还一个个的把这个超市批评了个够。 伙计们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毕竟这些人都是他们拉过来的,现在听着来的这些人说超市不好,就好像是真的在指责他们不好一样。 掌柜的好不容易看着有人进来了,觉得待会祁复来能有交代了,谁能想到现在会闹成这个样。 本来有后面被人带过来的,看着这边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也一个个的要离开的。 掌柜的脸色十分难看,当即给伙计们使了个眼色,挡住了门口:“你们既然进来了,肯定是要买东西的,我们可没有人一直盯着你们,现在一溜烟的想离开,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偷偷拿了我们的东西!” 这些人是不是真心来买东西的并不重要,但是开业第一天,肯定不能没一个人进来超市。 掌柜的想得很明白,当即就要拦着这些人待在超市中。 然而大家都是来买东西的,明明都听到今天哦买噶要做活动,直播的所有东西都是半价了,怎么会愿意待在这里呢? 不管掌柜的是怎么想的,已经进来的每个人都要出去。 超市里的伙计再多,也不可能拦得住这些人。 秦安若那边的直播东西终于选好了,外面的台子也搭建好了。 跟着沈霜出来,秦安若就看到了对面的乱象:“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今天开业吗,怎么门口那么多人就跟找茬一样?” 祁复就算是不会做生意,怎么也不至于把好好的开业都弄砸了。 纵然秦安若是带着砸场子,给祁复好看的心思弄直播卖货的,也没有想到她这边还没有出手,祁复那边的人自己就给玩脱了。 沈霜这两天也一直都有让人关注对面的情况,看到这一幕,当即就让一直看着的人来了。 “对面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说今天开业吗,现在门口怎么那么多人?”沈霜最清楚秦安若的心思,一次就问清楚了。 看热闹的人都快笑疯了,听到沈霜的话,当即就勾起了唇角:“对面这些人真的太可笑了,他们说要打折从我们这边骗了顾客进去,顾客进去之后问价格他们都不知道,说只有掌柜的知道。” 这…… 秦安若跟沈霜对视了一眼,不是很能理解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当然了,就算是不能理解,两个人也没有多话。 对面已经闹的越来越凶了,就凭借几个伙计,根本不可能拦得住顾客。 很快王清等人就从对面的超市中冲出来了。 经常来哦买噶的人,对沈霜跟秦安若都很熟悉。 毕竟这两个人经常在超市内问大家购物体验,因此一出门看到秦安若跟沈霜站在不远处,都冲着秦安若的方向走了过来。 “梁王妃娘娘,您今天真的要直播吗,半价真的太划算了,直播什么时候开始啊?” “还是您这边好,我就知道只有哦买噶永远不会让我们失望。” “……” 这些人在进去对面超市的时候,也是抱着占便宜的心思的。 她们心中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关于永久的概念,只是买东西而已,当然是哪里的东西便宜就会去哪里买。 秦安若也知道这些都很正常,因此倒也没有多想。 听着大家的话,她只是笑了笑:“今天的直播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待会可以看看有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这个时候对面已经没有几个人进去了,秦安若觉得似乎都不用她出手,祁复的人就能自己把这个超市弄的开不下去。 她没有再关注,跟沈霜一起开始主持直播。 秦安若一如往常,拿着大喇叭站在了台子上。 一回生二回熟,反正来的人都已经见过无数次她直播了,甚至现在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因此秦安若拿着喇叭说话没有一点不舒服。 她脸上带着笑容:“欢迎大家来的哦买噶,今天是我们哦买噶的直播日,经过我们超市内大家的商量,决定以后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每个月的今天都将会是我们哦买噶的直播日,大家可要记得到时候来哦。” 一石惊起千层浪,秦安若的话立马就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哦买噶每一次直播的价格都要比平日里便宜很多,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听到这种话。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都带着笑容。 更是有很多人开始尖叫,瞬间就准备秦安若说什么就是什么。 饶是秦安若也没有想到大家竟然这么热情。 不过在这个时候,她突然间看到了对面超市的掌柜的眼中的冷意。 心中一个激灵,秦安若瞬间就想起来了自己的主要目的。 她很快扬起了笑容:“我当真是这么想的,大家平日里有要用的,但凡是可以放到的,我们直播日的时候一般的售价都是八折或者五折,大家到时候记得来买就可以了。” 秦安若的声音很温柔,听到的人因为秦安若话中的内容,都快笑傻了。 直播很快就开始了,秦安若在有了个开场白之后,就把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小泉子跟沈霜了。 只要是能拿到实惠,到底是谁直播的并不重要。 很快所有人就凑到了一起,看向台子上直播的众人的目光中都带着笑容。 芙蓉街上人来人往,等到祁凉等人下了早朝之后,看到的就是被人围着的密不透风的芙蓉街。 祁复知道昨天晚上哦买噶出事了,自然也觉得现在哦买噶肯定没有开门。 他的超市今天开业,他还说了一定要让超市里的人都便宜点卖东西,因此周围的这些人定然都是他的超市里的。 祁复脸上的笑容怎么也遮掩不住,甚至看向祁凉的眼神中都带着挑衅:“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是个超市罢了,但凡是稍微有点恻隐之心的人都不会弄的太贵。孤觉得六弟也要跟六弟妹好好商量一下了,今天这芙蓉街的情况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了。” 祁凉是真的不知道祁复哪里来的脸说这种话。 他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带着冷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复没有说话,只是勾唇笑了笑。 眼看着祁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芙蓉街走了,知道今天祁复目的的祁澈也被气得不轻。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祁凉:“六弟,这个事情也确实不好说。如果今天真的他赢了就赢了呗,只是一天而已,难道我们真的能被他打败不成,想来也是不可能地。” 实在是祁复的表情太笃定了,他们三个人还是一路走过来的,因此祁澈自然觉得祁复肯定是有把握的。 面对祁复的信心十足,祁凉只是冷冷一笑:“三皇兄,事实的真相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简单的。” 第七百二十四章两相对比 祁澈没有懂祁凉的意思。 也没有再跟祁澈多说的意思,只要是看到了现在的情况就肯定明白了。 祁凉心中十分清楚,当即就带着祁澈往前走去。 本来信心十足的祁复,却是在靠近了芙蓉街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难看。 后来,他甚至停在了一遍。 这分明就是有问题。 刚才祁澈也被气得不轻,现在看到祁复停下来了,他赶忙走了上去:“太子殿下在这里等什么,听说今日新开业的超市跟您好像还有点关系,您不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这是明晃晃的嘲讽。 然而即便知道是嘲讽,祁复也没有办法回答。 他已经站在芙蓉街的入口了,前面的情况现在看的清清楚楚。 他觉得应该关门现在不能营业的哦买噶,非但是开着门,甚至还搞起了曾经说过的直播。 来来往往的人都围在了哦买噶门前,不用过去,就看着大家激动的表情,都能知道现在这些人心中的想法。 反之,另外一边不能说门可罗雀,简直就像是过年的时候的棺材铺。 除了站在外面的掌柜的跟伙计等人,肉眼可见完全没有一个顾客。 甚至有人路过的时候,还会朝着里面吐口水。 掌柜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祁复这个主子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祁凉也走上来了,他知道的比祁澈要更多一点。 在祁澈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祁复的时候,他就轻笑了一声:“果然不愧是太子殿下开的超市,殿下的威仪对正常人来说还是太浓厚了,这些人恐怕都不敢去找太子殿下了,真的很可惜。” 祁凉就是在明晃晃的嘲讽。 甚至都没有准备看祁复的目光,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转身看了一眼祁澈:“三皇兄,今天若儿说了要直播,现在可能人越来越多了,我们过去帮帮忙?铺子里的伙计是多,但我觉得有可能忙不过来。” 再忙不过来也不至于要让祁澈跟祁凉帮忙。 祁凉这就是当着祁复的面儿,要给祁复的心口插刀子。 并且这刀子插的是又准又狠,根本不会给祁复反驳的机会。 等到祁复反应过来,祁凉已经带着祁澈进去了。 秦安若就在哦买噶外面,看到祁凉跟祁澈的时候,脸上立马就带着笑容迎了上去。 他们几个人笑了笑,很快就走进去了哦买噶。 从头到尾,哪怕是看到了祁复,秦安若都没有给他一个特殊的眼神。 被人无视到这种地步,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恨不得能上去把秦安若大卸八块。 好在既然已经来了,还看到哦买噶红红火火的样子,祁复也能记起来他的来意是什么。 他很快就走进了对面的超市。 几个伙计赶忙迎了上来:“这位顾客您想要点什么,我们这里的东西今天也都打折,绝对会让你觉得物超所值的!” “买什么,我要见你们掌柜的,快把你们掌柜的找过来!”祁复的语气冰冷,根本没有任何尊敬。 如果是往常,也许这些伙计还能听出来祁复语气中强大的怒气。 但是在祁复来之前,不少的人非要见掌柜的,只是因为要问价格罢了。 甚至因为这个,他们现在连个顾客都没有。 站在祁复面前的伙计脸色立马就变了,看向祁复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我告诉你,既然来了我们铺子,就是你想要买东西了。想见我们掌柜的,可以啊。拿了你想要的东西走,出去结账的时候,我们掌柜的肯定会见你。” 说话间,几个伙计已经把祁复围起来,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意。 很少被人这么威胁,还是几个他从来没有看在眼中的小伙计威胁了他,祁复的脸色登时十分难看。 他冷喝了一声:“放肆,孤要见你们掌柜的,还不快把你们掌柜的给孤找过来!” 还是那句话,平常情况下,大家肯定都能发现不对的。 只可惜今天真的被打击太多了,就算是祁复的语气很不好,甚至连自称都出来了。 他已经连自己要维持架子的事儿都忘了,却也没有让眼前这些伙计有多害怕。 几个伙计的说法一直都没有变,反正就是祁复没有买东西,定然见不到掌柜的。 恰逢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哦买噶那边的欢呼声。 小泉子的声音从街上传了过来:“好,我们刚才的香皂直播已经结束了,我们总共准备了一千多件,现在已经被抢购一空了,接下来我们来看下一个直播物件。大家如果还有想要香皂的,我们下个月直播日再来抢购!” 别的不说,就小泉子这三两句话,已经足够让大家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这边超市没有一个人,对面哦买噶有人想买东西却买不到。 祁复完全不能接受,再也没有了忍耐的性子,直接冲着距离最近的伙计就是一脚:“掌柜的给孤滚过来!” 比起来这些伙计,掌柜的是知道幕后的人是太子的。 陈掌柜本来还在关注对面的情况,时不时也朝着街上看一眼,想要知道祁复什么时候来。 刚才祁复被伙计簇拥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有发现,这个时候心中突然间一顿,当即就拨开了围着祁复的伙计,走了进去。 他看到了被人围在中间的祁复,此时祁复的脸色铁青,看向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带着杀意。 掌柜的被吓了一跳,知道情况不妙,当即就拨开了众人跪在了祁复面前:“属下不知道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是属下的错,请太子责罚。” “责罚?”祁复冷笑了一声,“孤让你在这里开超市,甚至还一次次的帮忙,你告诉孤应该是可以让对面开不下去的,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能说一下吗?” 对面依旧开的红红火火,反倒是这里已经没有了一点人气。 祁复的眼中充满了怒火,开业的时候都能搞成这样,以后这个超市还能开起来吗? 掌柜的现在吃人的心都有了。 上一刻他还在思索,要不要在太子前来的时候雇佣几个人装作顾客,也不至于让太子太生气。 谁能想到身边的竟然都是蠢货,非但没有让太子高兴,竟然还拦住了人,现在看太子脸上的冷意,但凡是个人就知道祁复有多生气。 掌柜的立马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饶命,属下真的不知道对面为什么今天开门了。开业前属下一直都让人盯着哦买噶,确定今天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属下才去请了舞狮队来开业仪式,谁能想到……” 舞狮队他们是真的请了,并且在芙蓉街上跳完,吸引了不少人。 谁能想到在刚跳完之后,人流量最多的时候,秦安若跳出来说对面要直播。 只要是在哦买噶超市买过东西的人,就知道哦买噶直播的时候卖的东西简直不要太便宜。 为数不多想要过来看看的几个人也不见了,掌柜的有些着急,才让伙计们出去拉客人的。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完全没有给他准备的机会。 现在落到这一步,甚至还被祁复看到了,掌柜的觉得他可能要没有容身之处了。 祁复的眼中果真含着杀气,当即就冲着掌柜的一顿拳打脚踢。 刚才围着祁复的伙计们在知道祁复的身份之后,都已经跪在地上不敢动了。 每个人都十分后怕,现在看着祁复竟然还这么对掌柜的,谁也不敢说话。 好不容易等到祁复的怒气发泄完了,对面又传来了欢呼声。 小泉子的主场结束了,沈霜柔美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好的,我们刚才的菜也被大家卖完了。我们今天已经没有存量了,以后如果又喜欢的朋友们,可以在平日里来哦买噶,或者等我们下次直播的时候来抢购哦!” 对面的生意简直是越来越好,就算是没有亲眼看到,听着沈霜和小泉子的一句句话,祁复都能听到了。 祁复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只要想到他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竟然是给他人做嫁衣,身上的冷意完全遮掩不住。 掌柜的也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声音,知道现在祁复的心情不好。 他被祁复踢得浑身是伤,也只能努力跪着爬起来,不让祁复以为他在消极怠工。 这一天,祁复的超市到晚上也没有等来一个人。 本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只是来这里看一眼的祁复,一整天都没有离开, 好不容易等对面的直播结束了,外面芙蓉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该离开了。 他突然起身,往对面走去。 “殿下,您去哪里?”祁复的脾气再差,被陈家捏在手中的掌柜的都不能不理会祁复。 当然,显然祁复是不准备理会他的。 掌柜的面色变了变,很快就跟着祁复走了过去。 都已经收摊了,秦安若也准备跟沈霜等人稍微算一下账就该回府了。 谁料东西刚都收拾进去,再一回头就看到了祁复。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她先回头看了一眼沈霜:“你先让人把这里的东西收拾了,别让别人误会我们还再直播。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们接下来放假,你们如果有想要休息的,就跟别人商量一下,一天可以休息两三个人。” 毕竟是从社会主义走来的,秦安若也不是万恶的资本家,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周围的伙计都在,可从来没有听过还能有这种休息的方式,立马就都笑了起来。 第七百二十五章扔出去 祁复就站在门口,秦安若相当于是当着祁复的面说出来的这些话。 眼看着哦买噶的伙计们一个比一个激动,他心中更十分难受。 良久之后,他才冲了上去:“在孤面前装什么,你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不是给孤带来了麻烦,孤才不会关注你们要干什么。” “我做我的事情,跟太子殿下也没有关系。如果太子殿下稍微要点脸,就应该知道我们哦买噶根本不欢迎你,你还走进来干什么?”秦安若可不惯着祁复的臭毛病。 谁管祁复是怎么想的,她看向祁复的目光冰冷,扫了一眼祁复,眼中的冷意让祁复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她完全没有想到,祁复竟然还有脸来。 秦安若倒是说的简单,周围的人都快被秦安若吓死了。 哦买噶的倒还好,毕竟梁王英王什么的都经常来,现在就算是来了一个不怎么常见的太子,秦安若对太子的态度还不好,大家也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对面超市刚知道太子身份的伙计们也跟在掌柜的身后来了,第一次知道还能有人完全不给太子面子。 他们偷偷看了一眼祁复的脸色,又看着秦安若的平静,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秦安若懒得跟别人多说,给这边的伙计们吩咐完之后,看向大家的目光中都带着冷光。 然而还不等她说话,祁复就已经炸了:“梁王妃,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有了父皇在孤就拿你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只要孤愿意,总能让你有苦说不出。” 真正有能力的人绝对是不会只在嘴上说话的。 秦安若历经了这么久,已经完全了解祁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现在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冷意,再看着祁复这么嚣张,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嘲讽。 良久之后,她终于笑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太子殿下,如果不是你一次次的来我这里,我知道你是谁?你在对面开超市也跟我没有关系,如果你真的能价格低廉,定然是有人去的。” 完全把祁复的心思都说了出来,秦安若就想要把祁复脸上的皮直接给拔下来,根本就没有给祁复一点面子。 当着对面这些伙计的面,她冷哼了一声:“谁知道你竟然这么恶心,自己的超市开不起来,就想要找人给我们找麻烦,你觉得你这样做,真的不过分吗?” 秦安若的目光冰冷,祁复对上秦安若的眼神,明明知道该说电视很么,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懒得再跟祁复说话,周围的伙计们都已经出去忙了,秦安若扫了一眼祁复,当即要离开。 祁复是被秦安若迎头这一顿乱骂给说的愣住了,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他肯定不能屈辱的离开。 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始终都带着恶意,祁复拦在了要离开的秦安若面前:“孤告诉你,既然已经知道对面的超市是孤开的了,有些事情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孤能让祁凉进去宗人府一次,就绝对能让他进去第二次!” 秦安若这里,因为有顺平帝不知道为什么的偏心,祁复倒是真的没有办法对秦安若动手了。 可谁让秦安若不只是一个人呢? 他脸上的神色十分认真,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 被这种目光盯着,秦安若没有害怕,只觉得恶心。 “太子殿下想要做什么尽管做就是了,毕竟再恶心的事情你都做过,倒是没有必要非在这个时候告诉我,显得跟太子你真的有良心一样。”嘲讽的话一说出口,不出意料祁复的脸色变得铁青。 秦安若就看了一眼祁复,再没有说话,转身就要走。 祁复一把拽住了秦安若的手:“你这是在找死。” “柳林!”秦安若喊了一声。 下一刻祁复就觉得手腕一痛,等到反应过来,秦安若已经站在了柳林身边。 他的手腕出现了青紫的痕迹。 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柳林,祁复的神色冰冷:“你竟然敢对孤动手?不过是孤曾经养的一条狗罢了,难道你觉得你现在能跟孤对抗了不成?” 柳林的神色冰冷,看向祁复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感情。 甚至于即便是祁复说话了,他都没有理会。 在房间里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奇怪的时候,柳林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公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太子殿下果然是一个杀伤力极大的人,我不想在这里见到太子殿下。柳林,如果太子不愿意出去,你就扔出去吧。”秦安若垂下了眸子。 柳林是个心志坚定的人,从当初来投靠秦安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对祁复的害怕。 最近更是跟祁复两个人一次次的对抗,他眼中根本没有害怕的神色。 听了秦安若的话,他直接站在祁复面前:“太子殿下是想要自己走出去,还是希望属下把你带出去?” 祁复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从柳林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你简直放肆,难道你真的以为一个梁王妃就能护得住你不成?只要孤想要你的命,谁都护不住你!”没有人是不怕死的,现在哦买噶中也就只有柳林一个人能拦住他。 祁复这次倒是明白了,并没有跟秦安若浪费口舌,反而时开始威胁柳林。 柳林并不为所动:“太子殿下是准备自己出去,还是等我把您扔出去?” 两个人对峙着,祁复只觉得自己都快被气死了。 他竟然被一个没用的下人这么威胁,当即看向柳林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你这是在找死!” 不管祁复说什么,柳林的脸色都没有改变过。 人家的下人都这么忠心,祁复当即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给孤上!拦着他,孤就不信你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一个!” 祁复这一次的人都是陈家找的,陈家的人定然是对他很忠诚的。 只是这种时候好像忠诚并没有什么用,因此显然柳林的身手是别人拍马不及的。 柳林的脸色正常,站在祁复身后的掌柜的等人却并没有上。 还是刚才被祁复一顿乱骂的掌柜的顶着压力,才对祁复说道:“太子殿下,我们……我们没有能力跟他对上,您现在也不要争这一口气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好不好?” “废物!”掌柜的说的是正常情况,祁复如果是一个能听进去别人的建议的人,现在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听了掌柜说的话,他直接就是一巴掌。 掌柜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 能被陈家的人选中过来给祁复开铺子,他也是有能力的。 在陈家也大部分都是被人捧起来的,今天一天之内受到了秦安若这边全方位的打击不说,祁复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人。 又一次被祁复打了一巴掌之后,掌柜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站在了祁复身后,没有说话,并且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冷光。 祁复并没有理会他,反而是自己对上了柳林:“孤告诉你,就算是有梁王妃,你但凡敢坏了孤的好事,孤肯定不会放过的,你真的要为了梁王妃招惹孤吗?” 回答祁复的,是柳林直接提起了他的领子。 甚至这次都没有给祁复反应的机会,柳林直接就把祁复扔了出去。 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堂堂太子竟然真的被人从铺子里扔了出来。 祁复当即要张嘴怒骂,秦安若跟了出来:“虽然现在芙蓉街上的人并不多,保不准也有人认识太子,如果你真的要在这种时候乱说话的话,说不定待会整个京城中的人都会知道太子你被扔出去的事情了,你真的要试试吗?” 祁复的脸色当即变得十分难看。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冷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秦安若的话。 如果真的被很多人都知道了,以后他还有什么威严。 到底是放不下作为太子的面子,祁复最终离开了。 等到晚上回到梁王府,秦安若跟祁凉说了在他们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祁凉皱了皱眉头,提起来祁复语气中满是愤怒:“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心中完全没有一点数。” 祁复从来就没想过什么皇室的尊严。 今天是秦安若没有往外宣扬,如果真的让人知道祁复这个当朝太子被人扔了出去,但凡是知道的人就要嘲讽。 祁凉面上的神色并不好看,秦安若能理解祁凉的心情,却并不赞同:“你既然觉得他配不上那个位置,他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甚至太子越糟糕对你来说用处越大,不是吗?” 纵然事实是这样,然而祁凉是真的觉得整个大盛的皇室就是一个整体。 他听了秦安若的话,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 “其实本王并没有想那么多,然而如果太子被人看不起,我们整个大盛皇室,有几个人能看得起呢?”祁凉垂着头,眸子中满是无奈。 最难过的永远都是要脸的人,秦安若敢保证,像是祁复这样完全不要脸的人,就从来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 她看了一眼祁凉,到底是给了祁凉保证:“我不会把太子做的这些事情泄露出去的,对面的超市就算是倒闭了,别人也不会知道幕后的人是祁复的。” 第七百二十六章夜间分歧 睚眦必报的秦安若,最终还是妥协了。 祁凉知道秦安若的脾气,更明白秦安若做出来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他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感激,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本王知道委屈你了,但是大盛就是一个整体,我们都是皇室的,太子怎么做是他的事情,本王跟他不一样。” 秦安若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 他本来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做的事情,现在被祁凉这么一说,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了。 脸上的神色变得难看了几分,秦安若最终陷入了沉默。 祁凉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放弃了:“沈霜在哦买噶,太子的超市就没有任何用。最近我也不去超市了,三皇兄的病不是还没有解决的办法吗,我们最近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吧。” 如果秦安若去了哦买噶,再一次出手肯定要让太子好看的。 现在答应祁凉了,她倒也说话算话,只是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祁凉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抱着秦安若:“是本王对不起你,本王知道。” 但凡是个正常人被人欺负了都被报复回去的。 祁复的事情一次比一次做的过分,祁凉都觉得秦安若忍不下去,没有想到秦安若为了他能做到这一步。 都已经答应了祁凉,秦安若就不想说祁复的事儿了。 毕竟没给祁复一个深刻的教训,每次想起来她还是都觉得有些生气。 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秦安若很快就改变了话题:“我们的人已经去找冯婆婆很久了吧?当初柳林都说了冯婆婆愿意回来,人怎么现在还没有来?” 如果不知道祁澈的身子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秦安若跟祁凉可能还不会着急。 派出去的人现在没有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他们可能正在回京城的路上。 只可惜现在祁澈的身体根本撑不住多久的,冯秀儿的到来对他们来说已经很重要了。 秦安若说的话,也是祁凉最近一直都在担心的。 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心情去想什么生意了,脸上的神色都不好看。 祁凉的手摩挲着茶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办法的话,我只能自己去看看了。” 走到这一步是祁凉不想见到的,然而如果人真的还没有来,他肯定是要去看的。 祁澈的身子最重要,祁凉想的很简单。 “你还要上早朝,如果你真的出门了,肯定会被人注意到的。三皇兄身子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不能随意出去。”秦安若反驳了祁凉的话。 这是事实,祁凉的脸色也不好看。 现在就是最无力的事情,病魔根本不会因为人的难处而停止肆虐的脚步。 纵然每一次祁澈都表现的很正常,但是祁凉完全能感受到每次祁澈的难受。 作为跟祁澈每天接触最多的人,恐怕江越歌都没有祁凉了解了解现在祁澈的身子。 秦安若听着祁凉的话,脸上的神色很难看。 “如果真的让江越歌知道了,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三皇兄肯定会瞒着。”话说的简单,却让人觉得祁澈过的真难。 分明生病的是他,难受的也是他,却为了种种原因,都不能告诉别人。 秦安若始终记得当初跟祁凉的关系不好的时候,是祁澈一次次帮忙。 现在哦买噶既然不需要她去了,她觉得自己也能做点什么:“不然我去冯婆婆吧。” 祁凉愣住了。 目光放在秦安若身上,完全没有从秦安若身上看出来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祁凉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三皇兄不会同意的。”最终,祁凉只能干巴巴说了这么一句话。 秦安若勾了勾唇,并没有把祁凉的话放在心上:“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就算是三皇兄不同意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们真的眼睁睁看着三皇兄受苦吗?” “不是已经派了人出去了吗?也许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我们等等吧。”如果人真的没来,说明出京去接冯秀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如果祁凉自己去找人,祁凉当然觉得无所谓。 但是一想秦安若要出去,他觉得不能接受。 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祁凉的态度也很坚决:“你现在出去太危险了,大不了我想想办法别让太子那边的人注意到。” 情况摆在眼前,祁凉知道如果真的欺骗秦安若说不去找冯秀儿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坚持,去找冯秀儿的事情只能他去。 面对秦安若的气愤,祁凉的语气十分柔和:“如果你真的出去了,你让本王怎么办?三皇兄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本王现在一直都很担心三皇兄。如果你也出去了,一旦还是没有找到冯婆婆,你觉得本王该怎么做?” 一边是祁澈,一边是秦安若。 但凡是稍微一想这个问题,祁凉都觉得心痛。 正因为他知道自己接受不了这个后果,因此不愿意让秦安若离开。 秦安若的脸色有些难看,看向祁凉的目光中也带着无奈。 她能理解祁凉的心情,只是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 “我已经决定了,我明日就出发去找冯婆婆。”就祁凉这个态度,讨论也讨论不出来什么,秦安若当机立断说了自己的意思。 祁凉的脸色当即就变了,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无奈:“你这是何必呢?本王都已经说了,我肯定会处理好的。你在府中待着不行吗?如果你真的出事了,让本王怎么办?” 他的眼中只有担心,半点都没有其他的情绪。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看着祁凉的认真,许久之后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她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知道现在出去有可能会有危险。不过你走不开,三皇兄的宾堡感情等不了,我出去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祁凉不想回答秦安若的话。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不回答就不存在的。 就像是秦安若想的一样,现在去才是最简单的选择。 不知道有没有人盯着冯秀儿,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盯着梁王府,是祁凉不能让秦安若出去的最大理由。 他抿了抿唇,最终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也许你一出这个门,幕后的人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你就算是这样也要离开吗?” 秦安若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当即点头,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坚定:“我心中有数,既然别人盯着我,我就让他们知道我出门了不就行了?” “你疯了!”祁凉不由出声。 早就想好了该怎么解决,秦安若凑在祁凉的耳边说了两句。 她的话都说到这儿了,显然也是坐了很久的准备了。 祁凉不同意秦安若去,却也心中清楚,一旦秦安若决定了的事情,就算是他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长夜漫漫,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时间陷入了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凉才叹了一口气。 看着已经爬上了柳树梢的月亮,祁凉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要去的话,本王也拦不住你。你能不能答应本王,不要做太危险的事情。” 夜色渐浓,秦安若也没有睡着。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起先是知道自己不能对祁复做什么,她本来就已经十分难受了。 这种时候重新找点事情做其实也挺好的。 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最终也没有说话:“我……我会带着大丫一起出京的,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也不会想到我会带一个孩子去找冯婆婆吧?” 秦安若说的很简单,祁凉立马否决了秦安若的话:“不行,你不能带着大丫去。” 他突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慎重:“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万一出事了呢?他们要是不相信,还让人去找你的麻烦,到时候带着大丫你怎么逃?” 大丫毕竟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如果真的碰上了麻烦,大丫就是个活靶子。 秦安若是个负责任的人,如果真的碰上了事情,不可能不管大丫。 祁凉的脸色不好看,想到这背后可能发生的事情,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更加复杂了。 并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面对祁凉的质问,秦安若的态度很自然:“我不会放弃大丫,但是我带着大丫确实是要很省事。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任凭秦安若说的天花乱坠,祁凉都不愿意。 最终,两个人实在得不到一个统一的答案。 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出声道:“如果你非要去的话,我们明天去问一下三皇兄。” 两个人商量了半个晚上,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来三皇子。 毕竟按照祁澈的性格,肯定不会同意他们任何人去的。 秦安若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她完全没有想到,祁凉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 没有再看秦安若的眼神,毕竟祁凉知道,在面对秦安若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说不赢的。 秦安若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甚至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冷意。 只是尽管两个人这般,他也没有改变主意。 祁凉十分坚定,明天一定要在找完祁澈之后再决定这件事情。 第七百二十七章出京的理由 秦安若也没有拗得过祁凉,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来找祁澈了。 等到从祁凉嘴里知道了两个人的打算之后,祁澈愣在原地。 许久都没有回答秦安若跟祁凉的话,祁澈完全忘记了言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安若才偷偷看了一眼祁澈。 她觉得祁澈应该不会答应,可从来没有想过,祁澈竟然会不回答。 祁澈的脸色淡然,看向秦安若的神色中带上了笑意:“我知道弟妹肯定是因为担心我,但是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弟妹不用为了我冒这个险。” “我不是为了你冒险,而是为了江越歌。她现在怀孕了,还不知道你的身体情况。三皇兄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她知道你现在这样,会有多难受?”没有按照祁澈安排好的剧本走,秦安若一句话就让祁澈沉默了。 诚然,如果身体情况只是祁澈一个人的事情,祁澈当然能反驳秦安若。 然而听着秦安若的话,他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越歌已经怀孕了,这是事实,他们心中都清楚。 然而即便到了现在这一步,祁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最终却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我的身体我自己心中有数,我知道六弟妹是好心,但是我保证不会给她带去麻烦,我也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就是了。” 祁澈的简直是祁凉早就想到了的,如果真的要去找冯婆婆,祁凉也不会来找祁澈。 这一次会把事情提出来,只是不愿意让秦安若去冒险罢了。 一听到祁澈的话,祁凉当即就同意了:“若儿,我知道你肯定是担心三皇兄。不过如果我们坚持去,到时候还要让三皇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不是吗?” 秦安若无法跟祁澈交流,毕竟祁澈自己都不在意,她说什么好像都没有用。 然而听到祁凉的话之后,她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被秦安若这么看着,祁凉只觉得有些心虚。 这种心虚也就是瞬间而已,很快他就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杂念,完全站在了祁澈那边:“三皇兄自己心中肯定清楚,我也知道你是好意,却不能罔顾三皇兄的意愿。” 祁凉的语气淡然,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让秦安若觉得无奈。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祁凉就当作没有注意到秦安若复杂的脸色一样,反正这一次他是站在祁澈这边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秦安若知道她说服不了祁澈。 其实都不用来这一趟,她早就知道祁澈的性格,来不来的都一样。 目光闪了闪,秦安若最终笑了:“我只是很久都没有见到冯婆婆了,现在想去找她。如果能找到冯婆婆,来给三皇兄顺带看病,也是一件好事。如果找不到当然也没有办法,谁说我一定就是为了三皇兄出去了?” 每个人的目的都不一样,秦安若当着祁澈跟祁凉的面,换了一种说法。 不等两个人说话,秦安若直截了当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我要做的事情我自己心中有数,我也知道你们肯定没什么恶意,但是我不需要别人帮忙。” 算是把祁澈刚才的话还回去了,秦安若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开。 祁澈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祁凉都没有反应过来,秦安若怎么会说出来这种话。 还是祁澈先反应了过来,快走了两步拦在秦安若面前:“六弟妹,咳咳咳……” 他刚准备说话,突然间就开始咳嗽,片刻后没有忍住,当着秦安若的面吐血。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虚弱的祁澈。 秦安若从祁凉嘴里听到过不止一次了,但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 好好的一个人在吐血之后瞬间脸色变得苍白,甚至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冰冷,最终落在了祁凉的身上。 眼看祁澈已经快要晕过去了,她没有说话,跟祁凉两个人把祁澈放在了床上。 自从王御医来了一次英王府之后,每次祁澈生病了,都是王御医悄悄来的。 祁澈已经让秦风去找王御医了,他自己则是跟秦安若面对面坐着。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秦安若的脸色严肃,语气也是祁凉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淡然。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安若的话。 在片刻的纠结之后,他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肯定会去找人的,只要人还在世间,我就会找回来。但是这是我的事情,不能让你去冒险。” 没有纠结祁凉的大男子主义,秦安若只是很冷淡的看着祁凉:“你还有无数的事情要做,就算是要离开也要提前布局很久。你觉得你能等得住,三皇兄能等得住吗?就三皇兄现在的情况,多等一天,就是让他多难受一天!”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也不用祁凉说祁澈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了,秦安若自己心中就有数。 她看向祁凉的目光都十分冰冷,完全不能理解祁凉为何这种时候还要拦着她。 祁凉的神色逐渐变了。 本来十分坚持的人,在听着秦安若这么说之后,脸上的神色顿时十分难看。 “这不就是事实吗?你每次都说要自己去,万一太子一直都要给你找麻烦,你暂时去不了呢?难道你就让三皇兄等着,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呢?”秦安若马上就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上了怒气。 秦安若可没有把祁凉的目光放在心上。 她只是跟祁凉说一下自己的想法罢了,就算两个人是夫妻,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完全听祁凉的话。 最终,站在祁凉面前,她问了最后一次:“我肯定是要去找人的,你如果愿意跟我一起,就找点人跟我一起行了。我带着大丫出城游玩,跟别人没有关系。” 秦安若是梁王妃,祁凉经过上次因为禁足跟秦安若吵架的事情,现在定然也不敢随便让秦安若禁足。 就算他嘴里说着不愿意让秦安若去找人,但秦安若要出去他也没有办法。 面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祁凉最终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了,秦风待会回来,你就跟他一起回去带着几个人。” 与其放任秦安若自己离开,还不如在秦安若走的时候,让秦安若带上几个能用得上的人。 祁凉瞬间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当即也没有太大的想法,很快同意了。 王御医来了之后,秦风就跟着秦安若回去了。 不久之后,梁王府走出了一队车队,有人看到秦安若是带着一个小姑娘出城了。 祁复这边正在为超市的时候生气,总觉得秦安若应该还有后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开业第二天,就听到了秦安若已经离开了京城的消息。 他的目光落在来禀告的侍卫身上:“你确定你说的没错?昨天我们的超市才开门,梁王妃能忍下来这一口气,今天就离开了?” “属下已经让人看清楚了,确定离开京城的是梁王妃。好像是王府的一个小丫头非要出去玩,梁王妃没有办法要带着她去京城周边的庄子上。”侍卫能来禀告,肯定是已经查探清楚了情况。 祁复一直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子,一旦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就是死无全尸。 这一次听明白了侍卫的话,祁复愣了一下。 好像听着没什么毛病,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人送进来了茶。 看着走进门的玉萃,祁复的目光一顿:“你站住。” 上次秦烟儿把人带回来之后,祁复就让玉萃在东宫待着了。 反正东宫也不差这么一个丫鬟,还是曾经伺候过秦安若的,万一能给他灵感对付秦安若呢? 当初想的很简单,祁复也没想到,现在真的用到了。 挥了挥手让侍卫下去,祁复把刚才侍卫说的话给秦安若说了一遍:“你知道梁王妃身边的那个丫头是谁吗?你觉得梁王妃真的能因为一个丫头去庄子上?” 玉萃对秦安若无疑是很了解的,她仔细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大丫的身份:“那个丫头好像是当初梁王妃从淮南带回来的。” 她为了能重新回到秦安若身边,那段时间对秦安若身边的人都很了解。 大丫是秦安若从淮南带回来的,玉萃很清楚。 祁复的人就算是要找,也肯定要找很久。 现在从玉萃的嘴里得到了答案,祁复看向玉萃的目光有些复杂。 最终,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复述了一遍他刚才说的话:“你觉得梁王妃出京是为了什么?” 其实都不用多说,祁复对淮南的事情一直都很关注。 不仅是因为祁澈与祁凉因为这件事情打他的脸了,更多的是皇后对这件事情十分关注。 玉萃稍微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梁王妃是为何出京的,不过按照奴婢对梁王妃的了解,她不像是一个能放下手头的事情跟着一个小丫头出京的人。” 作为梁王妃身边曾经的大丫鬟,玉萃一锤定音。 第七百二十八章贱婢比孤重要? 任凭秦安若再小心,也没有想到玉萃竟然会在东宫。 祁复自己如果要确定秦安若的目的,也许还要很多次。 她怎么想都想不通,玉萃会直接跟祁复在一起。 对于秦安若带着淮南来的人出京的事情,对祁复的重要性,秦安若也一无所知。 祁复在从玉萃嘴里知道了确定的答案之后,当即就带着玉萃去坤宁宫了。 皇后让祁复盯着梁王府的人,之前梁王府出去的每个人,他都看到了。 现在知道秦安若出宫了,皇后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再从祁复的嘴里知道秦安若带着的人是谁,她的脸色惨白,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慎重:“你没有想错,真的是从淮南来的人?” 祁复的脸色认真:“儿臣身边有一个曾经在梁王妃身边伺候的丫头,她说了是从淮南来的人,应当是不会错的。” “冯嬷嬷!”皇后直接提高了声音。 在祁复惊讶的目光中,发现从屏风的后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他跟皇后聊天的时候,竟然有人在。 祁复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看向皇后的眼神中都带着不解:“母后,您这是……” 母子两个人每次说话,皇后都会说不要任何人来。 祁复一直以为是他们两个人在讨论,甚至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种事情。 谁能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如此残酷。 看着从皇后身后走出来的人,祁复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问了皇后之后,还一直都盯着冯嬷嬷看。 冯嬷嬷并没有在乎祁复的眼神,甚至说祁复这个太子在她的眼中并没有什么地位。 她看了一眼皇后,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把两个人刚才说的话都听进去了:“事情现在确实有些难处理,如果我们真的不管,说不定她很快就能回来了。” 皇后脸色大变:“冯秀儿不能回来,如果她回来了,本宫就完了!” 冯嬷嬷跟皇后的态度差不多,说话的语气更是坚定:“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冯秀儿回来的。既然当初能让她离开京城一次,我就能让她永远也回不来。” “冯秀儿是谁,她为什么不能回京城,她跟我们到底有什么关系,母后您在说什么啊?”祁复简直是要被皇后的哑谜给弄傻了。 他现在总算是看出来了,皇后对这个什么冯嬷嬷要比对他信任的多。 一直都觉得母子两个人的感情还算是不错,突然间发现这一点,祁复的心情能好了就怪了。 他看向冯嬷嬷的目光中甚至都带上了敌意,显然是觉得因为有冯嬷嬷在,才会让他跟皇后的关系不正常。 冯嬷嬷始终都没有理会祁复,反而是给皇后建议道:“立马让人跟着梁王妃,如果她非要带人进京城的话,就让人杀了她!我不能出事,我一旦出事,我们就都完了。” 冯嬷嬷会皇后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好语气,祁复早就被气死了。 谁能想到皇后就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一样,并没有说冯嬷嬷任何不对,反倒是真的跟冯嬷嬷商量了起来:“你说的对,本宫现在就让人注意梁王妃那边的事儿。冯嬷嬷你绝对不会出事的,你放心。” 自己的母亲在跟一个低贱的嬷嬷说话,都能把他这个当朝太子扔在一边。 祁复一直都是一个很自我的人,怎么能忍受这种结果。 他的脸色当即大变,立马就拦在了皇后面前:“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本来就已经够烦心的人,多少年前的事情。 本来都快过去了,谁能想到梁王跟梁王妃竟然牵扯进来了。 好几次派出去人去找冯秀儿的麻烦都让梁王府的人拦下来了,她心中本来就愤怒异常,哪里能想到祁复竟然还在这里说话。 根本不用犹豫,一看祁复这张脸,皇后就觉得烦躁。 直接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本宫没跟你说话就不要插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脸上传来了一阵刺痛,不过这一点并不重要。 祁复的脸色木然,看向皇后的眼神中都带着薄凉。 甚至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忘记依旧站在皇后身后的冯嬷嬷。 他跟皇后说话的时候,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冯嬷嬷是一直存在的。 不仅如此,皇后显然对这个嬷嬷比对他要信任多了。 毕竟,皇后宁可和冯嬷嬷收缩话,都不愿意跟他说话。 祁复没有一次这么清楚他在皇后眼中的地位,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带着冷意:“母后把孤当什么了?孤把你当母后,才一次次有事情来跟你商量。再怎么说孤都是大盛未来的主人,母后宁可跟一个低贱的嬷嬷说话,都不理会孤,当真觉得孤没有脾气不成?” 冯嬷嬷的脸色大变,立马站了出来:“太子殿下,你……” “冯嬷嬷!”皇后立马出声打断了冯嬷嬷即将说出口的话,看向冯嬷嬷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本来被祁复气的口不择言的冯嬷嬷,看到了皇后脸上的表情,面上的神色难免有些难看。 许久之后,她才按下了心中烦躁的想法,转身离开了。 她离开之前根本没有跟祁复或者皇后打招呼。 祁复很少被手下的人这么无视,当即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 谁料皇后似乎像是松了一口气,非但没有说冯嬷嬷做的不对,反倒是回头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带着冷意:“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想你心中应该有数。冯嬷嬷是本宫的人,就不是你能呵斥的。” “你为了一个嬷嬷找孤的麻烦?”这一刻,祁复完全没有了对皇后的尊敬。 本来还想给皇后说祁澈可能生病了的事情,他怀疑秦安若这是去给祁澈找大夫了。 谁料皇后跟冯嬷嬷两个人明显有奸情,让他心中的怒火逐渐高升。 最终祁复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了一眼皇后,转身就要离开。 他在等皇后给他一个解释,谁能想到直到他离开了坤宁宫中,都没有等到皇后叫住他。 从坤宁宫中出来,回头看向这个往常觉得十分熟悉的大殿,祁复冷笑了一声。 一切都是他想多了,这个母后心中显然也并没有他。 玉萃本来就在坤宁宫外面等祁复,祁复说了等到跟皇后说的差不多了,还需要玉萃进去。 谁能想到她没等到里面的人见她,反而是看到祁复出来了。 玉萃能在几个主子之间都过的不错,显然是个聪明人。 既然看出了现在祁复的心情不好,她当然不会冲上去。 她脸上的神色自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跟着祁复一路走出了坤宁宫。 直到站在了东宫内,祁复似乎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玉萃这一路一直都在分析祁复的内心,她在听到祁复松了一口气之后,终于确定,祁复肯定是跟皇后两个人闹矛盾了。 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当然,玉萃的动作一直都很隐晦,祁复并没有发现。 脑海中一直都想着在皇后那里看到的情况,祁复第一次发现他竟然没有完全能依靠的人。 他心中生出了一股暴虐,几乎是立马就想要拉别人下水。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目光落在了玉萃身上。 十分清楚祁复脾气的玉萃,压下了想要跪在地上的冲动,抬头楚楚动人地看了一眼祁复:“太子殿下,您是心情不好吗?是不是奴婢提供给您的信息太少了?都是奴婢的错,殿下您别生气。” 玉萃纵然没有跪下,但是却把对祁复的尊敬完全表现了出来。 在坤宁宫中被冯嬷嬷无视的祁复立马就觉得非常舒服。 玉萃是个聪明人,他看向玉萃的目光中当即也带上了满意:“不,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心中的怒气逐渐消散了。 皇后的人不尊敬他又能怎么样? 往日里他还需要皇后的帮忙,这一次如果真的是祁澈生病了,等到他搞死了祁澈,大盛的未来就肯定是他的。 祁复越想心情越好,看向玉萃的目光中也没有了冷意。 玉萃完全不知道祁澈心中的想法,反正现在进了东宫,相爷也已经跟祁复闹翻了,她就只有祁复这一个出路了。 玉萃对祁复的态度十分柔顺,她现在是真的有了异样的心思。 如果能爬上祁复的床,哪怕是做一个没有名分的通房丫鬟,她都不怕以后会被赶出去东宫。 祁复显然不知道玉萃的心思,他看向玉萃的眼神柔和,跟玉萃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稍微思索了一番,他最终还是问出口了:“你觉得三皇子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啊?”玉萃茫然了。 话题转的实在是太快了,她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 祁复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甚至因为刚在皇后那里过的不愉快,心情比往常更差了。 因此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问题的玉萃,在他眼中这一刻跟冯嬷嬷重合了。 祁复往前走了一步,在玉萃惊恐的目光中,拎着她的领子:“不是你说英王生病了吗?难道你现在要告诉孤,你是在欺骗孤不成?” 所有的记忆回笼,玉萃才想起来,当初就是因为祁澈的事情,她才会被祁复留在东宫的。 小女儿的心思瞬间就消失了,她的态度端正了起来:“奴婢不敢,奴婢当真觉得英王的身子肯定有问题!” 第七百二十九章玉萃的猜测 玉萃是个聪明人。 她也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能比秦安若跟祁凉更早发现祁澈的不对,甚至都没有让两个人知道,她的心思早就跟常人不一样了。 在祁复又一次问起来祁澈的身子情况的时候,她也没有过多的犹豫,把自己当初看到的事情完全说了出来:“奴婢不仅看到英王咳血了,而且在后来也大概查探了一下。奴婢觉得英王的病,如果不是痨病,应该就是哮喘。” 痨病? 哮喘? 这两个词一说出来,祁复的眼前就是一亮。 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的话,祁澈就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真正的痨病是好不了的。 就算是祁凉带着人去治好了痨灾,祁复也不相信他能让祁澈的痨病好。 至于哮喘。 如果能到咳血的地步,也基本是么有治疗的可能了。 心情逐渐明媚了起来,在不开心的时候,只要知道别人比自己过的更惨,心情似乎真的就好多了。 至少对于这一刻的祁复来说,刚才皇后带来的痛苦已经不见了。 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完全压下了怒气,看向玉萃的目光越发温柔。 如果不是领子还在祁复的手中,也许玉萃还会迷失在祁复温柔的目光中。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有些人根本不是说她能招惹的起的。 祁复也好,秦相也罢,在这这些人眼中,也许她就是蝼蚁罢了。 “你能确定到底是什么病吗?”祁复并没有把心中的暴虐表现出来,面上的神色依旧很自然。 玉萃却是越发害怕。 如果她做不到,祁复肯定不会她好过的。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玉萃知道她没有后路了。 闭了闭眼睛,她最终胡乱猜测了一番:“奴婢觉得梁王妃这一次出京城,一定是去给英王找大夫了。至于英王的病,奴婢觉得更像是哮喘。” 哮喘? 如果真的是哮喘,倒是比痨灾更好办。 祁复的眼前一亮,似乎是终于发现了玉萃是个女子。 他的手放在了玉萃的下巴上不断摩挲:“孤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有你这样的贤内助,孤才能完成自己的伟业!” 祁复再怎么蠢,也是从在宫中长大的。 玉萃最开始的目光,他看得十分清楚。 既然玉萃对他来说还算是有用,祁复也不介意给玉萃一点好脸色。 脑海中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他对玉萃的动作也当然带上了几分暧昧。 玉萃往后退了两步,脑海中只有害怕。 毕竟祁复刚才的动作,也让玉萃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她招惹不起的。 “殿下,您这是干什么?”玉萃说着就往后退了一步,看向祁复的目光中都带着害怕。 “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祁复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玉萃的动作,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当然看玉萃的目光中就带着冷意。 脸上的表情当即就是一变,玉萃听出了祁复语气中的怒火。 不管祁复想要做什么,一旦祁复做出了决定,就没有她说话的资格了。 终于看清楚了这一点,玉萃的脸上带上了笑容,很快低着头故作娇羞:“多谢殿下。” 房间中出现了一阵阵的呻吟,两个人心中的想法,却完全不一样。 …… 祁澈这一次发病之后,是在第二天才醒来的。 好在第二天本来就是休沐日,因此祁凉一直都在英王府。 甚至连江越歌来看祁澈的时候,都被他以有事情要讨论给搪塞过去了。 江越歌一直都被瞒在鼓里,早以为祁澈的身子没问题了,让人给祁凉跟祁澈上了饭菜,倒是也没有多想。 等到祁澈醒来,祁凉才不由松了一口气:“皇兄,你要是再不醒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三皇嫂交代了。” 江越歌现在还怀着孩子,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是祁凉承受不起的。 祁澈咳嗽了两声,祁凉立马站起了身子。 他就怕祁澈现在咳嗽,每一次咳嗽都会犯病。 好在王御医还是压住了祁澈的病情,这一次站起来的祁澈并没有往日那么严重。 “六弟,是本王麻烦你了。”祁澈的语气虚弱。 “皇兄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帮我那么多,也从来没要我还什么,我们俩之间不需要说这些东西。”祁凉的语气柔和。 当然说完这个之后,他又一次提起了祁澈的病:“三皇兄,我们是运气好才没有在早朝的时候发病,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了。如果在外面发病了,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还能有什么后果呢?”祁澈的声音温柔,完全没有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 面对祁澈的倔强,祁凉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他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三皇兄,无论你之前做了多少努力,在我的心中,能登上那个位置的人只有你。我不会允许你出事的,你也别让人发现你病了好吗?” 比起来之前怕被祁复发现祁澈生病,是觉得祁复会乱动手脚,现在祁凉害怕的并不是这一点。 他的目光自然,看向祁澈的眼神中带着无奈。 但凡是被在外面发现了一次,让人知道祁澈有哮喘,就算是真的有一天祁澈能治好,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明白祁凉的态度,不过祁澈从来就没有掩盖过自己的真实意图,这个时候更是借着祁凉的嘴说了出来:“六弟,我手中的所有势力我都已经告诉你了。这些不仅是我的要求,而且是我们身后那么多人的期望,我觉得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意思。” 当然,最近一旦发生重要的事情,在祁澈的示意下,那些人甚至都不会去找祁澈,直接来找祁凉。 然而对于祁凉来说,这种信任中带着冰碴子。 “我希望能一直为三皇兄鞍前马后,我不会答应你的话的。”祁凉也有自己的坚持,他怕一旦接过了祁澈身上的重担,祁澈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以后再也不会小心自己的身体了。 “本王的身子你也知道了,现在朝廷的事情,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就当是你在帮我的忙,好不好?”很少听到祁澈的声音这般卑微。 印象中的祁澈一直都是天之骄子,猛然间听到祁澈说这种话,祁凉眼中难免带上了泪水。 本来要隐瞒祁澈的,最终他还是没有瞒得住:“若儿已经出京了,如果冯婆婆在的话,她很快就带着冯婆婆出来了。皇兄你要相信我们,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不是说了不让你们出去吗?”祁澈突然间从床上起来,把祁凉吓了一跳。 他想要让祁澈保重身子不要激动,祁澈却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我保重什么身子?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我的身子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也说了让你们不要随便出去,谁让你允许她走的?” 比起来刚才的无奈,现在祁澈的语气严厉了不少。 祁凉苦笑了一声:“我既然能带着若儿来找皇兄,您就应该知道我肯定是没办法了。但是皇兄你在说话的时候犯病了,若儿更担心了。她觉得事情比她想象的更复杂,更认为您的身体不能耽搁下去了,自己就离开了。” 早就知道秦安若的脾气,面对祁澈的责问,祁凉只能说自己拦不住秦安若。 被人这么惦记着,本来心中应该高兴的,但是现在的祁复却一点想法都没有。 他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良久之后都没有说话。 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凉能感觉到祁澈的目光并不好看,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三皇兄,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祁澈能怎么想? “人你都已经放出去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让她出去,难道还会拦不住人吗?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既然你最终还是同意了让梁王妃出去,来跟我说什么。”祁澈生气了。 听着祁澈的语气,祁凉也十分无奈。 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他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尴尬。 “反正只要若儿回来,您肯定不会有事的。皇兄您放心,我们肯定……我们肯定会治好你的。”这一点,祁凉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即便是话都说到这一步了,祁澈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无论梁王妃去哪儿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你要干好眼前的事情。” “皇兄,我……”祁凉还是不愿意,就像是他说的,他总觉得一旦自己接过了祁澈肩膀上的担子,祁澈就对自己的身体越发不在意了。 不等祁凉说完,祁澈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着祁凉的面,祁澈冷下了脸:“就算是真的来了大夫,这个病也是要静养的。你真的担心我,就该让我有机会好好养病,不是吗?” 正常人都该是这么想的,只是因为祁澈一直以来的想法都太简单了,就是没想过治好自己,祁凉才会担心罢了。 现在听到祁澈的话,他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祁澈的眼神中带着慎重:“三皇兄,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然呢?你都能让王妃去帮我找大夫了,难道连这么点忙都不愿意帮吗?”祁澈的态度无比自然,终于是说服了祁凉。 “我知道了,皇兄你好好休息,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两个人相视一笑,刚才紧张的氛围瞬间一扫而空。 第七百三十章不上早朝的原因 祁复这边只是有一个简单的猜测,本来还应该有很长时间的验证的。 谁能想到在梁王妃出京城之后,祁澈就再也没有上过早朝了。 每次上早朝看着祁澈的位置空着,祁复的心情就有些莫名的激动。 他很好的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 让属下的人打探了很久都没有打探出来消息,最终还是挡在了祁凉面前:“六弟,最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三弟上早朝了,三弟可是有什么要事?” 祁复的语气中的探求一点都没有遮掩。 反正不管祁澈是为什么没有来,想要隐瞒的人都应该是祁澈,跟他没有关系。 祁凉最近的心情并不好。 即便是祁复询问了又能如何,他就当作没有听到祁复的话异样,当即绕过祁复就要离开。 好不容易能拦住祁凉,眼看猜测就能成真了,祁复当然不能让人离开。 他很快站在祁凉面前:“怎么,六弟觉得孤关心三弟不对不成?” 兄友弟恭就是个幌子,祁复平日里可以不承认,但一旦提出来这一点,无论是祁凉还是祁澈都不能做太过分。 祁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看向祁复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冷意。 周围还有很多人看着,他也害怕从祁复嘴里说出来不该说的话。 稍微迟疑了一下,祁凉露出了笑容:“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担心三皇兄的话,完全可以现在去找三皇兄,你问我干什么?” 直截了当的一句话,让祁复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并不想在明面上暴露,就算是祁澈真的生病了,他也要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被祁凉的话噎了回来,祁复皱了皱眉头,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怒火:“六弟一向都跟三弟关系好,现在三弟没有来,你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就不能告诉孤吗?” “都是一样的兄弟,我能知道的事情,太子殿下只要有心也肯定能知道。三皇兄已经这么久没有来上早朝了,但凡是太子殿下有心,去一趟英王府或者问一下父皇都能知道,没有必要问我。”祁凉的态度十分嚣张。 说完这句话他甚至还扫了一眼祁复,眼神中全是对祁复的不屑。 祁复皱了皱眉头,瞬间明白了祁凉的意思。 不管祁凉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搞清楚祁澈到底是不是生病了。 本来以为祁凉会面色大变,想要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祁复没有想到一切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看来从祁凉这里是得不到答案了。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祁凉,最终祁复笑了笑:“孤知道三弟的意思了,孤肯定会去英王府好好看看的,三弟放心便是。” 说话的同时,祁复也不死心的盯着祁凉的神色。 早就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准备,如果祁复真的能去英王府,祁凉也不会害怕,自然更不会被祁复的一句话吓到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看了一眼祁复,白了祁复一下,转身就离开。 有些茫然得看着祁凉离开,祁复的脸色并不好看。 回了东宫之后,想到今天跟祁凉的交流,他第一时间让玉萃过来了:“看梁王的意思,似乎一点都心虚,你觉得能英王真的是哮喘吗?” 玉萃就是被人逼问了很久,最终怕祁复会找她的麻烦随口说了一下罢了。 她能确定三皇子生病了已经很不容易了,谁能想到祁复竟然连确认的本事都没有。 心中暗骂了无数次,面对祁复的目光,玉萃也没有办法。 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坚定:“奴婢觉得英王殿下的病就是哮喘,毕竟即便是在发病了之后,英王殿下都进宫过,不可能是痨病的。” 有理有据的分析,但凡是换个人都会赞赏玉萃说的话。 只可惜,她眼前的人是祁复。 本来都已经确定了,现在只是想更加确定一次,谁能想到会从玉萃的嘴里听到这种模棱两可的语言。 祁复看向玉萃的目光中带上了杀意。 玉萃的身子抖了抖,第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对:“殿下?” “之前你不是能肯定英王是哮喘吗,怎么突然间又说不可能是痨病,才是哮喘?你能不能确定,如果不能确定还在这里骗孤,你知道有什么下场吗?”祁复的语气越发阴森。 玉萃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真的是日了狗了。 她已经跟了很多主人了,本来以为秦烟儿就是个傻逼了,没想到祁复能比秦烟儿更过分。 她一个做下人的,能比别人更早发现祁澈生病了,而且还能告诉祁复这一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玉萃觉得她是立了功的,谁能想到祁复竟然一点出错的机会都不给她,这分明就是说只要出事了,就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面上的神色当即就变得十分难看,玉萃看了一眼祁复,最终还是没敢骂出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已经是祁复的人了,无论祁复是出于什么心情要了她,她都已经没有反抗的机会了。 面上的神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玉萃知道自己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面对祁复的怒火,她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奴婢能确定肯定是哮喘。哮喘发病的条件也没有多难,如果太子殿下想要试试的话,只要让人给三皇子用一些会引诱哮喘的药就行了。” 已经离开秦安若的身边那么久了,玉萃大概思索了一下,如果祁澈真的生病了,现在大概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祁复最讨厌的无疑就是别人的推托之词,现在玉萃确认了她说的是真的,在祁复看来就是多了一重保证。 他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看向玉萃的目光中都带上了笑意:“不错,孤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如果孤这一次能除了三皇子,你功不可没。” 面上的神色变得越发尴尬,玉萃觉得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直视祁复了。 当着祁复的面,她也只能点头。 这边祁复已经确认了祁澈的病,毕竟祁澈都没有去上早朝。 他也看出来玉萃有可能是推测出来的,其实问题不大。 只是安排一个人试探一下罢了,如果祁澈不是哮喘,就只是损失一个探子。 然而如果祁澈真的是哮喘的话,以后就能让这个顺平帝曾经最宠爱的儿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他觉得还是挺划得来的。 祁凉没有回答祁复的话,但还是有了警惕。 最起码在刚下早朝之后,他就来到了英王府。 “三皇兄,太子已经关注到你了,他不会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吧?”这一次来英王府都是偷偷来的,甚至祁凉觉得现在祁澈身边都不安全了。 看着祁凉的紧张,祁澈反倒是很淡然:“我这么久没有上早朝,太子猜想我生病了肯定很正常。你也不用瞒着他,如果他真的问你,你给他说一下就好了。” 祁澈知道一味的隐瞒是没有用的,因此倒是看得很开。 “一旦他知道你生病了,万一会给你带来麻烦怎么办?”在跟祁澈身体有关的问题上,祁凉一步也不能退让。 知道祁凉的意思,祁澈心中感动的同时,也有些无奈。 “只是没有上早朝罢了,我就算是没有去又能怎样?风寒我也能不去,难不成太子就凭借这个猜到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成?不可能的。”祁澈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祁凉今天跟祁复两个人近距离接触了,他总觉得祁复的态度有些不对。 看着祁澈完全没有把祁复放在心上,不知道该为祁澈不担心高兴,还是怕祁复会做出来对祁澈不利的事情。 “若儿出京了,最近一直都没有在哦买噶出现,别人也许没有发现,但是太子应该发现了。我总觉得太子今天问我的时候眼中带着兴奋,我怕他知道皇兄的身体情况。”这一点简直是太可怕了,祁凉不敢想象。 说实话,现在的祁澈已经看的很淡然了。 反正手中的事情都已经交给祁凉了,该处理的事情以后祁凉肯定能处理好的。 既然这样,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目光落在祁凉身上,祁澈甚至还有空安抚祁凉:“无论太子怎么想的都不重要,我就是为了养病,他知道也不会有关系的,你放心吧。” “我……” 祁凉还是有些担心,不过不等他的话说完,听着外面传来了江越歌的声音。 江越歌很快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王爷,您最近怎么一直在府中,您的身体怎么样?” 一直都在孕吐,江越歌最近的身子并不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面上的神色并不好看。 很久都没有关注祁澈这边的事情,还是祁澈每天晚上去找她一次。 如果不是身边的丫鬟说祁澈最近一直都在府中,江越歌都没有发现。 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祁澈的身子,因此江越歌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 看着江越歌眼中的担忧,祁凉犹豫了一下,把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三皇兄,既然你还跟三皇嫂有话要说,我就先离开了。”祁凉很有眼色的离开了书房。 整个书房中就剩下祁澈与江越歌两个人。 江越歌坐在了祁澈对面,看向祁澈的目光严肃:“王爷,您告诉我实话,您现在到底怎么样?” 第七百三十一章谁不让你进京 所有人都在寻求一个答案。 祁澈不想让别人知道,但面对江越歌的目光,却说不出来话。 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要隐瞒江越歌,这一刻看着江越歌清澈见底的眸子,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祁澈没有回答江越歌的话。 有些时候,说不出来话就已经代表了祁澈的意思。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江越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这种情况。 她泪眼朦胧:“不是说这一年不会出事的吗?上次王御医不是说了王爷不会出事吗?” 正是因为相信祁澈,最近哪怕祁凉一直都在英王府中,情况明显不对,她都从来没有乱想过。 谁能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这么残酷,看着祁澈的表情,江越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想要从祁澈嘴里知道截然相反的答案,可祁澈完全说不出来。 “对不起。”犹豫了很久,祁澈最终只能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江越歌是个聪明人,祁澈的这一句对不起,已经足够让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无奈,她问了一句:“王御医跟你一起瞒着我对吗,你早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只有这一个可能,才能让现在的祁澈无动于衷。 都已经被人发现了,祁澈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他走到江越歌的身边,紧紧抱着江越歌:“本王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你现在怀孕,知道这些事情对你的身子不好,本王……本王不想让你担心。” “我能不知道吗?孩子的父亲都已经发生这么严重的事儿了,我是被隐瞒的最深的那一个,你觉得我真的能一点都不在意吗?”江越歌的语气更咽。 祁澈心中很不是滋味:“都是我的身子不争气,如果……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面对现在这种情况,要不然……孩子……” 话已经到嘴边了,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江越歌听出了祁澈的意思,当即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她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凶光,似乎祁澈敢把那句话说出来,就要咬死祁澈一样。 祁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孩子是他的,他也希望孩子能生出来。 然而他注定是活不久的,如果最终祁凉失败了,江越歌生下了他的孩子,后半辈子该怎么过? 书房里陷入了沉默,江越歌没有说话,祁澈的脸色更是越来越难看。 这种局面让江越歌觉得十分难受,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压住了嘴中的苦涩:“你的身子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秦安若去找大夫的事情,祁澈从来都没有抱有希望。 他自己都不相信,因此现在也不会给江越歌说。 当着江越歌的面,他干脆的点头:“是,本来就已经病入膏肓了,上次王御医来,只是让我有了点时间归置好我手中的事情罢了。总有一天,我会悄无声息的死去的。” “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吗,难道连这个都是骗人的吗?”江越歌摸了摸肚子,不愿意承认这个残酷的真相。 祁澈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一年的时间很长,谁也不知道这一年会出现什么意外。 当初王御医的意思是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他能活一年时间。 祁澈早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此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 谁能想到他不相信的事情,江越歌却一直都放在心中了。 看着江越歌脸上的表情,祁澈心中十分难受,没有说话。 即便再怎么不想承认,有些事情就是事实,他根本掩盖不过去。 咳嗽了一声,祁澈别过了头,狠下心来不看江越歌:“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尊重你。毕竟……我是个给不了你以后的人。” “我不会的,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相信你会没事的!”突然间擦干了眼泪,江越歌起身。 她本来就是个爽直的性子,突然间知道了她以前不知道的真相,难免有些难受。 但说到底,她不会放弃。 江越歌很认真的看着祁澈:“当初嫁给你的时候我就没想过会怀孕,我也一样嫁给你了。现在怀孕了,这个孩子不管你想不想要,我都不会放弃的。” 这句话让祁澈也想到了当初跟江越歌谈论的事情。 当初心中有秦安若,怕被人发现,又恰好江越歌找上门来,祁澈跟江越歌成婚了。 分明当初没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现在听着江越歌的话,他心中却生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祁澈再一次想到,他是真的很对不起江越歌。 “都是我太混蛋了,让你受了这么久的苦,我以后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受苦。”祁澈的语气认真。 能从祁澈嘴里听到这句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知道祁澈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江越歌当即就笑了,看向祁澈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也许有些事情是我们没有办法改变的,但是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好好长大的。” 这是江越歌对祁澈的承诺。 生老病死是人没有办法阻拦的,她能做的也就是让祁澈在活着的时候过的快乐。 两个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倒是真的开始好好相处了。 不知道英王府现在的情况,从英王府回去的祁凉,想到他跟祁澈两人商量的话,脑海中总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秦安若离开了,他却不知道秦安若什么时候能回来。 如果冯秀儿真的没有来,或者就算是冯秀儿来也没有办法治好祁澈,应该怎么办? 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随着祁复关注到了祁澈的身子,祁凉心中有无数的害怕。 他现在简直不敢细想,每一次想起来这件事情,总觉得祁澈落到现在这种地步,都是他的错。 被祁凉担心的秦安若,现在处境并不好。 她的运气不错,离开京城没多久就碰上了冯秀儿一行人。 然而就像是他们想的一样,冯秀儿还没有到京城中,就是因为有人不想让冯秀儿进京。 一路上都被人追杀,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小院子藏了起来,秦安若场舒出了一口气。 她身边的都是从梁王府带出来的人,现在都十分担心秦安若:“王妃娘娘,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自从见到了秦安若,一路上大家都在逃命。 好不容易看休息了,都怕秦安若出事。 “我没事,你们看好冯婆婆。”冯秀儿晕过去了。 就算是再好的大夫,也没有强大的体力。 冯秀儿前面还能自己走,后面完全是被这些侍卫们扛着走的。 秦安若早就知道这一路不会平静,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拦着她。 她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现在的情况确实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冯秀儿被人带下去了,秦安若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动了动,一低头就看到了站在身边的大丫。 她蹲了下来:“大丫,你害怕吗?” 秦安若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她非要带着大丫,大丫不会受这些罪的。 果真就像是祁凉说的一样,哪怕是她带着大丫,盯着她的人并没有少。 非但如此,因为带着大丫,他们这一路上难免就慢了很多,因此大丫这一路上也被吓坏了。 秦安若的目光自然,大丫却摇了摇头:“王妃娘娘,我不害怕。大丫知道我们要把冯婆婆带进京城的,我相信那些坏人一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 大丫的语气十分坚定。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很多危险的事情,然而大丫始终都没有表现出来害怕。 仿佛又一次回到了淮南,看着大丫这么懂事,秦安若只觉得心中十分难受:“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非要带着你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心中很愧疚,这种愧疚也不能给别人说,甚至连冯秀儿都不能说。 在这种情况下,大丫这个小孩子竟然成了秦安若唯一能吐露心声的存在。 两个人讨论了许久,月色逐渐浓厚了起来。 大丫也困了,头不断点下去。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抱着大丫,把大丫放在了床上。 大丫已经睡着了,她却还是睡不着,只能坐在院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冯秀儿站在了秦安若身后:“王妃娘娘,你后悔来找我吗?” 这一路上,冯秀儿总算知道她进京城有多难了。 本来以为跟着梁王跟梁王妃就能进去,没想到那些人已经丧心病狂到谁都不愿意放过的地步。 现在外面那些人可不仅仅是要她的命,分明是都不给秦安若留活路。 冯秀儿也有些愧疚。 “我来找冯婆婆是有事情需要冯婆婆帮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冯婆婆没有关系。我就算是要怪,也要怪那些阻拦我们回京城的人,跟冯婆婆无关。”秦安若想的很清楚。 至于阻拦冯婆婆回京城的人是谁,她到现在都不知道。 秦安若抬头对上了冯秀儿的目光。 她问了很多次,冯秀儿都没有回答过。 也许是今晚的夜色温柔,或者是冯秀儿今天看起来比往常好说话了点,秦安若终于没忍住出声问道:“冯婆婆,你知道到底是谁不愿意让你进京吗?” 第七百三十二章进京的办法 冯秀儿沉默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复杂。 秦安若也没有退让,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如果我们能知道是谁,也许还能有避开的办法,如果不知道,就这么一路上碰运气,也许我们……”秦安若没有说完,可冯秀儿懂她的意思。 在秦安若来之前,第一次被柳林找到的时候,她就在被人追杀。 从淮南过来,一路上都有人在。 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就有人对她动手。 冯秀儿本来就十分无奈,现在还牵扯进来了秦安若,她的愧疚早就掩盖不住了。 一路上因为她的私心一直都没有说背后的人是谁,现在秦安若都这么认真的问出来了,她不准备隐瞒了。 坐在了秦安若对面的石凳上,冯秀儿的神色冷然:“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梁王妃娘娘,其实是害怕王妃你觉得麻烦直接扔下我。” “我肯定不会,我还有病人需要冯婆婆,我肯定是要带您进宫的。不管进背后的人是谁,就算是陛下我也一定要带你进去。”秦安若的想法跟别人不一样,她现在最主要的是要让祁澈治病,因此别人的想法并不在她的理解范围之内。 听着秦安若的话,不得不说还是有些感动的。 冯秀儿没有管秦安若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倒是先笑了笑:“能听到你这么说,我觉得很开心。” 当即也没有瞒着秦安若,她直接了当的说了:“不想让我进宫的人应该是皇后娘娘。” 秦安若的脸色当即大变,看向冯秀儿的目光中都带着慎重:“什么意思,皇后娘娘为什么不愿意让你进宫?” 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问冯秀儿跟皇后之间有什么关系,秦安若现在最关注的就是能不能进宫。 说出了背后的人是谁,冯秀儿并没有深入说下去。 她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无奈:“我觉得梁王妃应该明白我一直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的原因。我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非不让我进宫,但是背后的人是她没错。你如果……不想得罪皇后娘娘的话,现在可以离开了。” 冯秀儿之所以说出来背后的人是谁,就是给秦安若一个离开的机会。 毕竟秦安若不知道是谁要对她动手,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她来了。 这一路上也被追杀了这么久,秦安若跟梁王妃的人为她做的已经足够多的了,冯秀儿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她甚至也记得秦安若说的话,还给了秦安若承诺:“不管你让我救治的人是谁,如果我能回到京城,我肯定会去找你的,你不用担心。”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冯秀儿的身上,看向冯秀儿的眼神中都带着无奈。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她说或者不说好像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冯婆婆,我一定会带你进京城的,你放心。就算是皇后,我也不会放弃你。”秦安若给了冯秀儿一个承诺。 她能做到这一步,冯秀儿只觉得越发愧疚。 “其实你没有欠我什么,当初在淮南是我自己的选择。反倒是后来我一直想要借着你的手进京城,你现在被人盯上,这一路被人追杀都是我,我之前还没有告诉你真相,你不用管我。”冯秀儿这次是真的良心发现了。 她把自己的心思剖析的很准确,也知道秦安若心中是怎么想的,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无奈:“只要我能进京城,我肯定会全力以赴帮你的忙的,你放心就是了。” 冯秀儿很坚持,秦安若却并没有把她的这些话放在心上。 “难道如果我不是有求于您,就不能帮您的忙了吗?或者,冯婆婆您其实并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秦安若换饿了个说法。 没想到会听到秦安若这么说,冯秀儿愣了一下。 她在选择告诉秦安若背后的人是皇后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秦安若会离开的准备了。 谁能想到秦安若非但没有离开,竟然还这么自然地来了一句反问。 “我觉得冯婆婆早就是我们自己人了,对您出手的人就是我的敌人。皇后娘娘又怎么了,既然她不愿意让我们回去,我们就偏偏进宫给她看看!”秦安若的语气十分淡然。 这语气中的坚持,却让冯秀儿的眼眶湿润了。 她一直都在利用秦安若,没想到会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这样暖心的回答。 “我……我比不上王妃的心胸。”冯秀儿这次是真的很感动。 反正在秦安若心中,祁复跟皇后就不是好人,那被他们讨厌的冯秀儿肯定就是个好人。 既然是个好人,还能给祁澈治病,她肯定要带着冯秀儿一起进京。 两个人把话都说清楚了,秦安若的态度越发自然了:“冯婆婆您也别多想,我肯定会让您进京城的!” 就算不是为了冯秀儿,为了祁澈着想都是一样的。 跟冯秀儿商量完了之后,秦安若让冯秀儿去休息了。 她走到了暗卫身边:“你觉得按照我们现在这么走,什么时候能回到京城?” 本来碰冯秀儿的地方并不远,三五天就能到京城。 然而这一路上一直都有人挡路,他们已经越走越远了。 秦安若的脸色并不好看,每次想起来这件事情,她都不由皱眉。 现在,该怎么办呢? 暗三是这次跟着秦安若一起出来的,已经发现了幕后的人很嚣张。 他并没有建议秦安若扔下冯秀儿或者自己离开,只是按照他的看法,简单的说了一个客观事实:“如果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接下来还不知道为了躲避追杀的人要去哪里,属下觉得有可能要两三个月。” 本来三五天的路程,越走越远不说,竟然还需要两三个月。 在出来的时候祁澈的身子本来已经不好了,秦安若不能拖下去了。 “不行,我们一定要早点回到京城中。”狠狠攥紧了拳头,秦安若的目光冰冷。 听到了秦安若的话,暗三的神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不等暗三出声,秦安若早就有了选择:“暗三,你的身手最好,不如你再带几个人,带着冯婆婆直接往京城走吧。” “王妃,一路上追杀的人那么多,就算是属下的身手再好,只要想要照顾好冯婆婆,就肯定快不了。”暗三的回答很客观。 秦安若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挑眉:“那些人只是来追杀冯婆婆的不是吗?只要冯婆婆离开了,他们也许就会追着冯婆婆走了。” 刚才分明说是要带着冯婆婆回京城,怎么突然间又说如果冯婆婆不见了? 秦安若的话让暗三很无奈,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完全不明白秦安若这是什么意思。 “王妃,您的意思是?”他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让那些人觉得冯婆婆没跟我们在一起,你们是要护送我一起回京城,应该杀手就没有那么多了吧。”秦安若淡淡的说道。 也没有跟暗三说的太清楚,秦安若就离开了。 等到第二天冯秀儿醒来,秦安若又一次叫来了暗三,说出了她的打算:“让冯婆婆易容成我,暗三你就带着冯婆婆跟大丫两个人回京城。我带两个人沿着京城周边走,等到追杀的人不见了再说。” 秦安若的想法很大胆,却是现在唯一能走的路了。 “不行!” “我不同意!” 暗三当然不会让秦安若陷入危险,冯秀儿也不能让秦安若承受她该承受的危险。 只可惜话既然已经说出来,秦安若就是下定了决心。 不管两个人是怎么想的,她的目光很坚定:“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了,你们也不用劝我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让冯婆婆回到京城。” 暗三是身手最好的人没有错,如果暗三离开了,接下来万一有人追杀,秦安若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拦。 不等秦安若在说话,暗三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见:“属下是王爷派来保护王妃的,一定不能离开王妃身边。” 冯秀儿也不会让秦安若这么做:“这些都是我的仇人,他们要杀的人是我,我就算是回到京城中,还是跟现在面临的一样,没有必要非要把你牵扯进来。” 秦安若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才没有昨天直接给暗三说。 已经琢磨了一晚上,她大概琢磨出来了,完全不理会两个人的表情:“只要冯婆婆回到京城中,在京城中露面了,那些人知道冯婆婆你在了,这边还会有追杀的人吗?比起来现在这种情况,我说的是最简单的办法!” 秦安若很坚持,不管暗三跟冯秀儿怎么说,她的想法都没有改变。 理智上知道秦安若说的没错,但是情感上完全接受不了。 按照秦安若的说法,现在冯秀儿是完全安全的。 毕竟皇后的人本来就是来找冯秀儿的麻烦的,只要秦安若自己离开了,他们就不会拦着秦安若。 如果冯秀儿易容成秦安若离开,肯定是能最快回到京城的办法。 暗三没有回答,冯秀儿也没有说话。 秦安若沉默了一下,突然间跪在了地上:“就当是我求你们了,冯婆婆是医术真的很重要,我希望冯婆婆你能今早进入进京城去梁王府,就当是在帮我的忙,好吗?” 暗三跟冯秀儿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秦安若会跪下。 二人谁也不觉得能承受住秦安若这个大礼,赶忙想把秦安若扶起来。 第七百三十三章互换身份 秦安若从两个人的手中挣扎了出来,依旧倔强的跪在地上:“但凡是稍微有点解决的办法,我肯定不会这么选择。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你们想帮帮我的忙吗?” 她的神色自然,看向冯秀儿的目光更甚。 暗三毕竟是个下人,秦安若已经明确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不愿意,最终还是会答应的。 秦安若心中清楚,这个想法能不能成真,完全就看冯秀儿的选择了。 冯秀儿被秦安若这样的目光看着,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秦安若很坚持,脸上的神色十分认真:“冯婆婆,我真的很需要你。不仅是我,整个梁王府都需要你。我能说出来这种话,完全是出于真心的。就当时帮我的忙,你……能答应我吗?” 冯秀儿没有回答,呼吸声却逐渐加重了。 不可否认,她心动了。 她很想回到京城,纵然说不愿意拖累秦安若,然而冯秀儿心中清楚,如果秦安若真的离开了,她自己才是回不到京城的。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眼神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如果我真的假扮你回到京城,没有了梁王妃这个保障,她们的攻击会更加疯狂。如果……如果你出事了呢?” “就算是出事了,那也是我的选择。梁王也肯定能明白我这么做的意思,不会给冯婆婆你带来麻烦的,你放心就是。”秦安若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件事情,冯秀儿却完全没有办法冷静。 她其实并没有想到梁王会不会生气,只是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复杂。 如果秦安若真的出事了,她就算是进了京城,报仇成功了,想必后半辈子都会一直在后悔中度过。 秦安若没有再说话,顺着冯秀儿的力道起身。 “冯婆婆,我既然做出了这种选择,就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了,你不用担心我会改变想法。”深深看了一眼冯秀儿,她缓缓走了出去,把空间让给了冯秀儿。 秦安若让暗三出去,开始跟暗三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 暗三没想到秦安若竟然真的说风就是雨,脸上还带着无奈:“王妃,您真的要这么做吗?如果王爷知道您出事了,他……他肯定不能接受。” 当初祁凉在挑选暗卫的时候,特意选的是功夫最好的这一波人。 足以说明,祁凉对秦安若十分看重。 暗三来之前做的最坏的打算是为了保护王妃丧命,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艰难的时候。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秦安若为什么会做出来这种选择。 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他最多也只能扯出来一次祁凉,却没有办法自己说服秦安若。 秦安若已经打定了主意,现在暗三也知道改变不了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属下知道了,如果冯婆婆愿意的话,属下一定会配合您的。” 作为一个暗卫,他的天性就是服从命令。 祁凉离开的时候说了要听秦安若的话,即便现在他觉得秦安若说的不一定对,也要按照秦安若的吩咐去做。 秦安若松了一口气,谢过了暗三,走进房间去看大丫。 她知道这样很冒险,因此现在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只是大家都已经等不起了,她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大丫依旧睡着,外面的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她也不知道秦安若的想法。 这一次是秦安若主动带大丫出来的,她也一定要带大丫回去。 坐在大丫的床边,等到大丫醒来之后,出于对大丫的尊重,秦安若也给大丫说了自己的想法:“明天就让冯婆婆带着你回京城,我还有点事,到时候你一定不要叫冯婆婆这个称呼,就把她当成我,知道吗?” 大丫是个聪明的孩子,秦安若从来没想过她们换了身份大丫会认不出来冯秀儿。 因此,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大丫脸上的神色不怎么好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也带着疑惑。 不过在许久之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子抖了抖:“王妃,您要去干什么?” 最近身后一直都有人在追杀,不仅是秦安若在苦恼,大丫也知道现在很危险。 她自从跟着秦安若出来,就没有麻烦过秦安若。 现在突然间听到了秦安若的话,心中生出了一股难言的感觉,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不解。 “大丫,我还有别的事情。这些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我也不能给你解释清楚,你只需要按照我给你说的,就把冯婆婆当成我就可以了,知道吗?”秦安若别过了头,并没有给大丫解释。 “王妃,您是要代替冯婆婆在外面,被别人追杀吗?”有些事情并不是瞒着就能瞒过去的,至少大丫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并没有回答大丫的话。 大丫瞬间就扑到了秦安若的怀里:“我们就不能一起回去吗?我,冯婆婆还有王妃一起回去好不好,我想我们一起回去。” 她很体贴,并没有说要放弃谁,但也不想让秦安若一个人面对危险。 一个小孩子能做到这一步,秦安若已经很感动了。 不过感动归感动,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秦安若的目光放在了大丫身上,伸出手摸了摸大丫的头发:“你听话,既然是我带你出来的,就肯定会带你回去。我已经是大人了,肯定能想到办法回去的,你只要代替我保护好冯婆婆就好了。” 能把大丫当成大人一样对待,秦安若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大丫其实心中也明白,她毕竟是个孩子。 听了秦安若的话,大丫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最终哭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长大一点都好了。” 秦安若能跟冯婆婆两个人互换,除了化妆之外两个人的身形也差不多。 大丫几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如果她能跟秦安若的身形差不多,这一次也就能换了。 “好了,你还是个小孩子,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你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照顾自己,再照顾好冯婆婆就已经很棒了,懂吗?”秦安若的语气足够温柔。 天已经亮了,昨天做好决定,今天就该实行了。 她最后摸了摸大丫的头,走到了冯婆婆的房间中。 冯秀儿现在心情很复杂。 依旧跟昨天秦安若离开之前一样,她始终都没有说服自己。 现在房间中就只有秦安若跟冯秀儿两个人了,看了一眼冯秀儿,秦安若的脸色十分复杂,良久之后,她站在了冯秀儿身边:“冯婆婆,但凡有一点可能,我也不会麻烦你。这一次生病的人身份很重要,你一定要帮我看看他,好吗?” 不仅是为了说服冯秀儿,秦安若也是为了祁澈着想。 她能告诉冯秀儿她没有那么伟大,冯秀儿眼中的感激却并没有少。 面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复杂,冯秀儿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深意:“只要我有一口气,我一定会救治你说的人。” “有冯婆婆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比起来回到京城,我更希望冯婆婆能治好他,这是我最大的愿望了。”话说到这里,两个人已经有了决断。 冯秀儿最终没有继续矫情下去,直接拿起了画笔开始易容。 秦安若也是一样,片刻之后,两个人都已经收拾好了。 等到把衣服缓过来之后,足以以假乱真。 “我只告诉了暗三,我也只能确定暗三绝对是我的人,如果冯婆婆觉得接下来还有能信任的人,你自己调动就好了,大丫知道你的身份,不过她不会乱说的,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秦安若这次十分严肃。 并不是仅仅换了身份就好了,谁也说不准身后的追兵到底会跟着谁一起。 明白了秦安若的想法,冯秀儿当即扯唇笑了:“既然王妃都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放心便是,我肯定会进京城的。” 都已经跟皇后斗智斗勇那么多年了,皇后跟皇后身后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冯秀儿再清楚不过了。 她能说的如此坚定,秦安若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目光落在了冯秀儿身上,秦安若笑了笑:“好,那我们就离开吧。” 这边的一切纠葛,外面的追兵都不知道。 追杀秦安若一行人的非但是每天都要找人,还要回去给皇后禀告。 当坤宁宫中的皇后知道现在人还没有被杀死之后,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瞒着冯嬷嬷,因此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知道彼此心中的想法。 冯嬷嬷的脸色阴冷:“倒是真没想到,梁王妃会牵扯进去。如果只有冯秀儿一个人好解决,既然有梁王妃,恐怕我们还得问问太子,梁王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了。” 皇后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最近一直都在关注冯秀儿的事情,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太子了。 作为一个想方方面面都管控太子的人,她的脸色当即就比之前更难看了。 犹豫了一下,她很快就对外面的连翘吩咐到:“让人去带太子过来。” 一句话,对祁复的随意尽显,这个儿子对她来说,就是工具罢了。 第七百三十四章密谋害命 祁复走进坤宁宫中的时候,整个人还都有些茫然。 他完全没想到皇后会来找他,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充满了奇怪:“母后您找儿臣可是有何事?” 两个人已经很久都没有接触过了,上次来这里知道每次说话皇后的屏风后都有一个人,让祁复对皇后都快死心了。 这次倒是好,别人都走了,但是冯嬷嬷光明正大的站在皇后的身后。 皇后脸上的神色自然,祁复却是在接触到冯嬷嬷的脸的瞬间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母后这是什么意思,每次跟孤说话的时候都必须找个人在身边,难道是不相信孤?” 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一点,但是现在祁复没有办法不在意。 事情都已经很残酷了,只要冯秀儿来到京城,后果不是皇后能承担得起的。 这种时候祁复到底在想什么,在皇后的心中并不重要。 她冷冷看了一眼皇后:“本宫找你有事,这件事情之后再说。本宫想要知道,梁王妃出京城到底是去干什么了?你不是一直都盯着梁王妃吗,你知道原因吗?” 只要秦安若离开了冯秀儿,就凭借皇后现在派出去的人,冯秀儿绝对可以死无葬身之地。 祁复犹豫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并没有回答皇后的话。 皇后也没有想到祁复是故意不告诉她的,很久都没有等到从祁复的嘴里说出来答案,她有些无奈。 就知道这个儿子很没用,她也瞬间就收起了从祁复这里作为突破口的想法,看向祁复的眼神严厉:“你不是在梁王妃的铺子对面也开了个超市吗?现在母后就要求你一定要让哦买噶出事,然后让梁王妃回来!” “她不会回来的,母后还是别浪费心思了。”祁复从进门之后,一直都在观察着皇后的表情。 往日里从来没有注意过,但是现在他终于发现了,其实在皇后的心中,好像完全没有他。 即便是进来了这么久,皇后的目光时不时看一眼身后的冯嬷嬷,显然很在意冯嬷嬷到底是怎么想的。 至于在他这里,皇后除了说话之外就没有别的表现,并不在乎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个事实,但现在知道祁澈的身子不好了,祁复好像并没有往常那么激动了。 皇后说了半天,就得到了祁复这么一个回答,当即脸色十分难看。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祁复的表情似乎是不怎么对,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冷意:“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这么多年就是这么教导你的?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本宫会害你不成?” “母后会不会害孤,孤并不知道。但是现在孤有更重要的事情,只是一个铺子罢了,不值当让孤浪费太多的时间。”祁复的回答似乎没有什么毛病。 第一次知道祁复要在秦安若的铺子对面开铺子打擂台的时候,皇后一点都不赞同。 非但是不赞同,当初还让祁复来了一趟,把祁复骂的狗血淋头。 谁能想到才过了这么点时间,她就要低声下气让祁复好好经营铺子。 皇后是真的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不过在祁复面前,她也没有心虚。 就是一件最简单的事情,她作为母后吩咐祁复了,祁复敢不听? 皇后的眼神冰冷,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充满了怒气:“你现在是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你别忘了,如果没有本宫,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祁复的神色冷然:“当初孤要开超市的时候母后也是这么说的,母后说这个铺子不会有任何用,现在为何又会提出来?母后想要做什么孤不好奇,也管不着,但是孤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不得不说玉萃是个有本事的人,最近让玉萃在身边跟得久了,祁复才觉得往常他跟皇后说话的时候似乎是真的有些不对。 他脸上的神色一直都很难看,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十分冰冷。 皇后不是第一次跟祁复吵架,但是这次冯嬷嬷从头到尾都在旁边看着。 如果让冯嬷嬷知道祁复一点都不听话,接下来的事情一定很危险。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越发冰冷,抬手就要给祁复一巴掌。 不是第一次被皇后打了,甚至现在对皇后的感情都没有以前深了,祁复肯定不会让这一巴掌打下来的。 他捏住了皇后的手:“母后,你不要忘了孤的身份。就算是要教训孤,也只有父皇才有这个权力。往常看在母后对孤的帮助上,孤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情。如果下一次母后还做出这种事情,孤一定会跟父皇好好说说的!” “孽畜,你给本宫放手!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挑战皇后的底线。 皇后甚至都忘了自己让祁复来的目的是什么了,现在脑海中被愤怒填满了。 祁复可不会在意皇后的话,他当即起身就要出去。 冯嬷嬷一直都站在一旁,眼看母子两个人越闹越不像话,她最终站在了祁复面前。 眼前突然间出现的人让祁复吓了一跳。 她本来站在皇后身边,祁复也没有看到冯嬷嬷动弹,却立马站在他这里了。 压下了心中不好的预感,祁复依旧是一副十分骄傲的表情:“让开!” “皇后娘娘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你这么对皇后娘娘,是觉得只靠着皇上,你真的能坐上那个位置吗?你的对手是梁王跟英王,你却让梁王妃出了京城,你觉得自己做的很对?”不像是皇后说话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带了一点掩饰。 从小看着祁复长大,冯嬷嬷对祁复一点尊敬都没有。 甚至于她看向祁复的目光中还带着几分不满。 祁复知道冯嬷嬷不尊敬他,只是打狗也要看主人。 现在皇后还在身边,就算他对冯嬷嬷的做法再生气,也不至于让人对冯嬷嬷动手。 面上的神色当即十分难看,祁复犹豫了许久,越过了冯嬷嬷,看向皇后:“母后宫中现在随便一个宫人就都能对孤进行说教了,看来在母后的心中,是真的没有孤的任何地位。” 皇后没想到祁复竟然能想那么多。 分明往日里两个人还是能沟通的,就祁复现在这样的情况,有些话根本没有办法跟祁复说。 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难看,最终皇后叹了一口气:“冯嬷嬷是本宫的奶嬷嬷,对本宫来说都是长辈。本宫都要听冯嬷嬷的话,怎么她说不得你了?” 祁复并不相信,甚至看向皇后的目光中是完全没有遮掩的怀疑:“孤从来没有听到母后说过这一点,母后的奶嬷嬷?” 他笑了笑,并没有做评判。 现在的祁复是真的越来越难对付了。 皇后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跟祁复说的了,当即看了一眼祁复,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一口气:“本宫不管你心中是怎么想的,本宫也不好奇。现在本宫只是想让你想办法让梁王妃回京,这一点你做不到吗?” 不等祁复回答,皇后说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本宫敢对天发誓,这绝对是对你好的。如果梁王妃没有回来,你也许会有危险。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你都不愿意做吗?” 毕竟是自己的母后。 就算是祁复心中再怎么生气,听着皇后开始低声下气,又觉得有些不忍心。 他对上了皇后的目光,这一瞬间似乎立马就理解了皇后的心情。 皇后说的是真话,没有骗他。 祁复的脸色变了变:“母后也知道祁澈生病的事情了?” 只有秦安若带着大夫回来,把祁澈的病治好了,对他来说才是种麻烦。 还在思考该怎么说服祁复的皇后愣住了。 她没懂祁复话种的意思,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茫然。 祁复这一次没有准确捕捉到皇后的情绪,在听到皇后说秦安若回来对他不会有好处的时候,他已经确定了。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皇后,犹豫了一下之后,祁复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母后,既然祁澈是真的生病了,只要祁澈病逝了,梁王妃自然就不会去找大夫了,她会自己回来的。” 毕竟都是兄弟,然而嘴里说出来这么残忍的话,祁复的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皇后一直以为秦安若去找冯秀儿是因为曾经在淮南跟冯秀儿两个人的关系不错,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一点。 看着祁复面上的坚定,皇后愣了一下,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茫然:“你的意思是说,梁王妃去找大夫是为了祁澈?祁澈病了,是什么病?” “母后不知道,那是为了谁才阻拦梁王妃回京城?”祁复眼中瞬间就带上了怀疑。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必要解释了。 在从祁复的嘴里知道另一种可能之后,皇后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奇怪。 良久之后,她终于笑了:“既然你说说是跟英王有关,那就让梁王妃不需要这个大夫了吧。” 有关于这一点,祁复立马就来了兴趣。 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想的,甚至最近都在找人要给祁澈下药,谁能想到英王府是铁板一块,他找不到法子。 皇后的话让祁复心中生出了几分激动,瞬间冲到了皇后身边:“母后,您能让人去英王府下药吗?一旦祁澈真的出事了,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第七百三十五章我自己去 最近对于祁凉等人来说,一切都是风平浪静。 祁澈很久都没有去上早朝,也正是借着这个时候,他每天都陪着江越歌。 至少对江越歌来说,这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哪怕是喝药的祁澈,都看起来那么儒雅。 “其实当初在刚看到王爷的时候,我就觉得王爷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梁王跟秦安若两个人闹得那么凶,王爷却还愿意帮秦安若,我就觉得王爷跟别人是不一样的。”突然间就想把这些话说出来,江越歌的神色越发温柔。 祁澈把端起来的药放了下来,坐在江越歌身边:“真相到底是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就这样,你还觉得本王是最儒雅的人吗?” 毫不犹豫的点头,对于这一点,江越歌根本就没有一点怀疑。 “就算是真相跟我想象的不一样,但是在京城中所有人都说梁王妃坏话的时候,你还能看到她的闪光点,你就是最有眼光的人。”江越歌完全就是迷妹心态。 眼看自己的王妃说起来别人,没有一点吃醋的样子。 哪怕最开始就说好了两个人的关系,这一次面对这个,祁澈的目光闪了闪,心情有些复杂。 他抱着江越歌,逐渐用了几分力气:“现在呢?” “什么意思?”江越歌抬头看了一眼祁澈,一时间没有明白祁澈的意思。 “现在本王已经对梁王妃没有什么看法了,你是怎么看本王的呢?”祁澈提起了心。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激动的时候。 手放在江越歌的肚子上,深刻的认识到这是他孩子的母亲,他心中的激动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江越歌沉默了。 成婚前就知道祁澈的心种是有别人的,不该想的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 也许刚开始还有有关爱情的幻想,后来就真的只是因为祁澈是个好丈夫了。 即便祁澈再好,她除了迷妹的心态,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江越歌突然间就笑了:“王爷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最好的啊,王爷难道还怀疑这个吗?” 对,是最好的,凡人都没有办法触及到的好。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就算已经成婚了,也是一样的感觉。 祁澈可不知道江越歌心中这些复杂的想法,听着江越歌的话,自然而然以为江越歌这是心中也有他。 所谓神仙眷侣,无外乎如是。 祁澈摸了摸江越歌的肚子,眼中的神色越发温柔:“本王也很幸运,能遇到你。” 甚至是当初他直言对秦安若很喜欢,有可能会让江越歌守一辈子活寡的时候,江越歌都嫁进来了。 话题是江越歌说起来的,但是这走向是越来越奇怪了。 她突然间笑了一声:“我们说的像是要生离死别一样,当真是不知道在矫情什么。好了好了王爷,您快喝药吧。” 被江越歌这么一打乱,祁澈的那点子柔情也瞬间消失了。 冲着江越歌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他还是听江越歌的话,先端起了药往嘴边送去。 江越歌看着祁澈喝药,不知道为何,心头突然间就是一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刚喝完药的祁澈,瞬间往地上倒去。 “王爷!”江越歌赶忙上前。 她想要扶着祁澈,然而顾及着肚子,并没有敢上前。 在这个时候,身后的侍卫们也听到了这边的情况,赶忙上前。 几个人一起把祁澈扶了起来。 江越歌身子一个踉跄,看到祁澈倒在了地上。 她的脸色冰冷,下意识的伸手往祁澈的鼻子伸去。 在感觉到微弱的呼吸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快去请王御医!”江越歌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知道现在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咬了咬牙,又吩咐了一句:“去找梁王过来,就说王爷出事了。” 等到祁凉来的时候,王御医已经来了。 江越歌一个人茫然地坐在外面,看着里面的眼神呆滞。 最近祁澈一直都在家中休息,因此祁凉从来没有想过祁澈会出事。 被人叫来了英王府,看着现在的情况,他的脸上还是只有茫然:“到底是怎么回事?三皇兄最近不是没事了吗?” 他咽了咽唾沫,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脑海中跳出来的那个答案。 江越歌指了指旁边的碗:“王御医进去之前看了看,说这个里面能有让王爷发病的药,有人知道王爷的情况了,这次就是为了要王爷的命来的。” 可以说自从知道王御医跟祁澈上次是在骗人之后,江越歌脑海中就已经有过这一幕了。 她知道祁澈不可能陪着她多久的,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面上的神色一次比一次难看,江越歌久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也脸色大变,上前看着刚才装了药的碗:“怎么会?整个英王府都不会有人进来的,怎么可能有人会给皇兄下药呢?” 她们已经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谁也不知道,下药的人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更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药。 祁凉跟江越歌两个人都没有任何收获,在这个时候,王御医也从里面出来了。 祁凉在第一时间冲了上去:“王御医,到底是什么情况?三皇兄会没事的,对吗?” 语气有些颤抖,明知道现在祁澈的身子情况肯定好不了,祁凉还是不愿意接受。 王御医并不是一个愿意骗人的吗,他看着祁凉,摇了摇头:“回天乏力。” 他算是最了解祁澈的身体情况的人了,本来就算是好好养着都不一定能撑多久,这次还被人下了药,祁澈现在还能清醒都已经是因为毅力好了。 祁凉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十分难看,张了张嘴想要说写什么,却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他还是没有办法想象,怎么会这样呢? 王御医也坐在了两个人身边:“背后的人不一定了解王爷的病情,甚至都有可能是试探。只可惜王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次的试探,足以让王爷没有起来的可能了。” 准备后事吧…… 这句话,王御医看了看正在怀孕的江越歌,并没有说话。 “不!冯婆婆还没有来,她一定会有办法的!若儿去找冯婆婆了,她肯定会很快带冯婆婆回来的!”都这个时候了,祁凉也顾不得她们本来是瞒着江越歌的了。 他喊出了这句话,眼神却不由落在了王御医的身上:“冯婆婆会有办法的,对吗?” 王御医不想打破祁凉的幻想,然而给了祁凉幻想,最后再发现没有办法改变,是更加残忍的。 “王爷的生机已经快要断了,就算是冯婆婆来了,估计也没有办法了。臣建议现在快进宫告诉陛下,宫中还有秘药,能让王爷多撑一段时间,不然有可能过不去今晚了。”王御医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江越歌的身子抖了抖,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中。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王御医已经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现在听着江越歌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良久之后,他摇头:“别的都已经来不及了。” 祁澈哮喘的事情,到现在宫中都不知道。 如果顺平帝都不知道祁澈生病了,最终知道祁澈因为哮喘死了,后面的事情也很难处理。 祁凉很快就明白了王御医的意思。 他转身就往外走去:“本王这就进宫!” 江越歌突然间上前两步,拦在了祁凉面前。 这一刻,她的脸色变得坚定起来:“我去!” 祁澈哮喘的事情她们已经瞒着顺平帝了,别的事情就不能瞒了。 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有些凸起来的肚子,江越歌听进去了王御医说的话。 王御医说祁澈不行了,以后也没有人挡在她面前了,她必须学会自己去处理。 祁凉顺着江越歌的目光,当即明白了江越歌的意思。 往日的江越歌什么时候需要管这些事情,他突然间就觉得有些烦躁。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他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中都带着无奈:“三皇嫂,你放心,只要有本王在,就肯定不会让人找你的麻烦,你不用担心,孩子的事情本王也会跟父皇说的。” 祁澈在的时候,把一切事情都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不仅仅是英王府的事情,祁凉甚至都没有操心过。 现在看着江越歌的表情,让人觉得心中不舒服。 “没有关系,这是我跟王爷早就该给父皇说的。王爷还在床上躺着,已经没有时间跟梁王多说了,我就先去找父皇了。”没有等祁凉再说话,江越歌离开了。 祁凉到底是放心不下,看了一眼江越歌离开的方向,当即就要跟上去。 王御医一直都站在两个人身边,也把江越歌的话听进去了。 眼看祁凉要离开,他看在曾经一起从淮南回来的份儿上,拦住了祁凉:“梁王殿下,您还是不要去了。” 祁凉有些不满,瞥了一眼王御医。 王御医苦笑了一声:“臣觉得英王妃说的没有错,既然是要去宫中要秘药,定然是要让皇上知道真实的情况。您之前隐瞒过皇上,现在就算是进宫,恐怕皇上已经不相信您的话了。” 第七百三十六章陛下亲至 祁凉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看了一眼王御医,张嘴就要反驳。 然而很快,在王御医清澈的目光中,他的话到了嘴边,却是没有说出来。 王御医的神色自然,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全是真诚。 如果不是为了祁凉好,这些话王御医根本没有必要说。 祁凉也不是不识好人心,只是一时间不愿意承认罢了。 最终,他还是转过了身子,却没有再提要出去的话。 却说江越歌这边,自从走出了英王府之后,她的泪水就没有消失过。 她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清晰的感觉到,祁澈要消失在她的生命中了。 这样一路到了御书房中,根本不用酝酿什么感情,江越歌直接跪在了地上:“父皇,求您救救王爷,让王爷能再看这个世界几眼吧!” 顺平帝被吓了一跳。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注意到江越歌的不对劲,就听到了江越歌的话。 祁澈已经请假很久都没有来上早朝了,第这一次是祁澈自己来的,就说身子不舒服。 当初顺平帝看祁澈还很正常,以为是祁澈是想休息一样。 谁能想到,这才过了多久,竟然会看到江越歌进宫。 顺平帝给孙德寿使了个眼色,让孙德寿把人扶起来。 孙德寿扶起来江越歌的时候,才发现江越歌的不对劲:“英王妃娘娘,您怀孕了?” 已经再后宫中很多年了,孙德寿也见过不少妃子怀孕的时候。 因此看着江越歌的样子,很快就发现了。 听到孙德寿的话,顺平帝立马站起身子,眼神立马落在了江越歌的身上。 他还没有孙辈的,几个孩子也就只有祁澈跟祁凉两个人成婚了。 这个惊喜来的太突然了,顺平帝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江越歌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肚子,泪水又一次泛滥了:“对,臣媳怀孕了。父皇您帮帮王爷,让王爷再多看看他的孩子。” 又一次把话题提到了祁澈身上,顺平帝才想起来江越歌这一次来的主要目的。 祁澈毕竟是他最爱的女人留下来的孩子,顺平帝一直都很关心祁澈。 现在听着江越歌的话,他愣了一下,赶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三怎么了,你给朕详细说说。”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祁澈的生命都到了终点了,曾经隐瞒顺平帝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江越歌从头到尾把祁澈有哮喘的事儿说了一遍。 “老三怎么会有哮喘?那么多御医去请平安脉,从来都没有人给朕说过!”顺平帝猛然间起身,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冷意。 被顺平帝的气势吓到了,江越歌身子不由缩了缩。 然而很快,她想起了依旧在床上躺着的祁澈,语气变得无奈了起来:“王爷不想让人知道,就是怕会发生这种事情。谁能想到已经足够小心了,竟然还有人借着王爷的病要他的命,总归是躲不过。” “有人要他的命,是什么意思?”顺平帝的呼吸有些不顺畅了。 才刚知道自己有了孙辈,谁能想到这种幸福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听到了这一番话。 顺平帝的脸色十分可怕。 江越歌本来情绪就不稳定,再听着顺平帝的话,脸上的神色难看的同时,越发觉得没有未来。 “王爷……有人给王爷下药了,王御医说王爷的身子撑不住了。请父皇用秘药给王爷续续命,好歹也让王爷能……看到他儿子出生。”江越歌泣不成声。 顺平帝立马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走了两步之后才想到了江越歌的话,回头看了一眼孙德寿:“去朕的寝宫拿到药,再来英王府。” 他已经忍耐不住了,孙德寿是顺平帝完全信任的。 秘药放在哪里,孙德寿一清二楚。 江越歌赶忙跟了上去,一行人往英王府而去。 站在英王府的门口,都能感觉到从里面传来的让人窒息的悲痛。 顺平帝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情,他的目光冰冷,整个身上都散发出了一种摄人的气势。 该哭的该闹的该说的江越歌都已经说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也没有办法了。 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扯了扯顺平帝的衣服:“父皇,我们进去吧。” 平常情况下,江越歌肯定是不会做出来这种动作的,现在这样只能说她是真的十分慌乱了。 顺平帝也没有在乎江越歌的这个不敬,走了进去。 祁凉与王御医都没有走,顺平帝刚进门,祁凉跟王御医就跪在了地上:“儿臣/臣给父皇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脚步都没有停留一下,知道祁澈就在里面等着,顺平帝直接就往床边走去。 床上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声息,顺平帝也下意识的把手放在祁澈的鼻尖。 在感觉到祁澈还有呼吸之后,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江越歌跟在顺平帝的身后,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苦笑完全遮掩不住。 祁澈这一生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过,却是一次比一次更难熬。 从王御医说祁澈的命运的那一刻,其实江越歌就已经相信了。 她的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越过了顺平帝,拉住了祁澈的手:“王爷,父皇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看看啊。” 无论江越歌怎么说,祁澈都没有任何反应。 好好的孩子变成了这样,顺平帝是最难受的。 他又一次大步走了出去,站在王御医面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告诉朕,他没有事情吗?朕的儿子现在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好大的胆子!” 被迁怒是必然的,在顺平帝没有来之前,王御医就知道了这一点。 他跪在了地上,闭着眼睛:“英王殿下怕陛下您会担心,一直都让臣瞒着您。他的身子从臣第一次来的时候就不好了,他想要把手中的事情安排一下,让臣用了虎狼之药。” 都已经到了这一刻了,想必宫中别的御医很快就来了。 王御医知道以前的事情都瞒不住,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就把事实的真相说了出来。 “本来英王殿下还能有一年的寿命,如果能找到曾经在淮南的时候那位神医,说不定他还能有站起来的机会。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在我们这么隐瞒的情况下,还能有人对英王殿下动手……”王御医就差直接说,这一次动手的人断了祁澈所有的后路。 这种话就不用王御医说了,顺平帝并不是个傻子,自己就能明白了。 他脸上的神色顿时十分难看,目光落在王御医的身上,硬生生让人感觉了一股杀气。 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一步了,王御医也没有办法。 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陛下,是臣建议英王妃进宫找您要秘药的,您觉得,现在英王殿下能用吗?” 曾经是王家的人从前朝的人手中搜查出来秘药的,整个宫中除了顺平帝,估计也就只有王御医知道了。 这个事情是没有办法隐瞒的,王御医也没有要隐瞒的想法,当着顺平帝的面直接把自己在里面扮演的角色说了出来。 “就算是用了秘药,他的身子也没有办法了,对吗?”顺平帝咽了咽唾沫,神色十分难看。 这个问题谁也不敢回答。 王御医没有说话,顺平帝的脸色却越发难看:“朕在问你话!” 还能怎么说? 王御医最终点头,却又很快摇头。 “梁王妃很早之前就出发去找当初我们在淮南碰到的神医了,她的医术比我们都要高明很多,如果那个神医能来京城,也许还能延长英王殿下的寿命。至于秘药……最多能让殿下多活一个月。”王御医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顺平帝直只觉得眼前一黑。 一个月。 他最宠爱的儿子竟然只剩下一个越的寿命了。 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一点,他的注意力立马就放在了王御医说的所谓的神医的身上。 “你说的那个神医现在在哪里,梁王妃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朕现在就让人去找!”顺平帝的语气中都带着杀意。 祁凉一直站在一旁,只是顺平帝这会因为生气,眼中只有王御医罢了。 等到说起来秦安若出去的事情,祁凉站了出来:“若儿已经离开大半个月了,如果一切顺利应该早就回来了。她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有人要找她的麻烦,阻拦她带着冯婆婆回来。” 有人阻拦秦安若带着神医回来,现在又有人给祁澈下药,让祁澈躺在了床上。 早就知道为了那个位子,这些孩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然而在真的面临真相的时候,顺平帝只觉得呼吸困难。 “这些事情都是谁做的?”他的声音冰冷,祁凉好不怀疑这句话中是真的充满了杀意的。 只可惜,并没有什么用罢了。 他们没有证据,哪怕祁凉觉得做这些事情的人是祁复,现在也不能在顺平帝面前说出。 面对顺平帝的询问,祁凉只能低头:“儿臣无能,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才让他们对三皇兄下手了,都是儿臣的错!” 顺平帝深深看了一眼祁凉,似乎是要评判祁凉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没有再看祁凉。 有些事情,不是现在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 第七百三十七章公道? 在顺平帝来英王府后不久,孙德寿就带着秘药来了。 “快把药交给他!”顺平帝完全接受不了祁澈像是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第一时间催促王御医上前。 王御医接过了药,按照祖上传下来的方法,把必要给祁澈用了。 房间里站满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祁澈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御医才把手从祁澈的身上拿开,几个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这句话是顺平帝先问出来的。 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祁澈生病的人,并且知道的时候祁澈就已经躺在床上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很多人都难以接受的。 他的眼神中的迫切一点都没作假,看得周围的几个人心中都十分复杂。 “秘药也不是立马就能有用的,估计还需要半个多时辰吧。陛下您不妨在一旁先休息一会,待会英王殿下应该就醒了。”王御医低着头,语气中充满了失落。 其实王家的祖先传下来的手札中,对这个秘药有很详尽的描述。 王御医甚至都以为秘药可以对祁澈的身子有点帮助的。 他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这么残忍。 顺平帝的一个时辰,往日是最忙碌的。 现在,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按照王御医的话坐在一旁,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祁澈整个人都已经看着很虚弱了,很久都没有醒来。 顺平帝在房间中,别人更是连深呼吸一下都不敢。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祁凉先提出来:“父皇,要不然您先回去忙吧?三皇兄这里,儿臣一直关注,等到三皇兄醒了,儿臣再告诉您!” 顺平帝并没有回答祁凉的话,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足以让人明白他的意思。 祁凉与坐在一旁的王御医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觉得十分无奈。 就顺平帝现在的情况,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到底该怎么办? 好在也许是上天听到了祁凉的心声,祁澈咳嗽了一声,很快醒来了。 他睁开了眼睛,被刺眼的光芒弄的一晃,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到了屋子里的人。 除了祁凉等他知道会出现在这里的人之外,竟然还看到了顺平帝。 祁澈心中一惊,当即就要起身:“父皇,儿臣……” 顺平帝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祁澈的身上,眼看祁澈醒来了,立马上前把祁澈按在了床上:“自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就小心点,不要逞强。” 很少碰到顺平帝这么小心的时候,看着顺平帝的表情,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 谁也没有想到,会面临这样的局面。 祁澈似乎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看向大家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 “父皇,儿臣不孝,让您担心了。”最终,祁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听着祁澈的话,顺平帝眼中闪烁着泪花。 “不要这么说,是朕的错,朕怎么就没有早发现呢?如果朕能早点发现,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一样了?”顺平帝有些自责。 毕竟宫中还有不少的御医,一个王御医没有办法,也许别人还有办法,怎么就让祁澈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呢? 祁凉没有说话,却是暗自摇头。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心情最复杂的人是江越歌。 她没有跟别人一样说什么好听的话,反而是直接说出了真相:“就算是父皇知道又能怎么样,那些人心中根本就没有一点亲情。也许知道的人多了,王爷说不定都撑不到现在。” 杀人诛心。 江越歌说的是事实,却让人听的十分无奈。 顺平帝的目光落在江越歌的身上,带着十足的威慑。 然而即便这样,江越歌也始终都没有收回目光。 她说的是真话,她也从来不害怕被人误会。 最终,顺平帝还是妥协了:“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吧。” 刚才他问了祁凉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祁凉并没有回答。 顺平帝的心情并不好,现在祁澈醒来了,看着祁澈的神志清晰,他的神色严肃:“老三,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告诉朕,这次是谁做的?” 其实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也就是剩下的几位皇子罢了。 祁澈一直都知道顺平帝对他的感情跟别的兄弟不一样。 只是他现在眼看就要死了,一个必然会死的儿子,跟健康的人比不用多想,他都知道顺平帝会选谁。 明明话已经到了嘴边了,祁澈苦笑着摇头:“如果儿臣知道是谁动手的,早就能预防了。也许就是个意外,只是别人随便试试,都怪儿臣的身子不争气,父皇就别查了。” 这下别说顺平帝的心情复杂了,就是一直站在一边的祁凉也没想到竟然能听到这种话。 祁凉的脸色瞬间十分难看,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三皇兄!” 他的眼中满是不赞同。 既然顺平帝已经问出了这句话,现在只需要祁澈告诉顺平帝真相就行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如果祁澈说了是祁复,就算顺平帝现在不做什么,对祁复肯定会有不好的印象的。 这一次的事情,就算是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祁凉觉得只有可能是祁复做的。 祁澈冲着祁凉摇了摇头,示意祁凉不要说话。 两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顺平帝定然是发现了,他看了一眼祁澈,最终还是把眼神放在了祁凉的身上。 “老六,你知道什么?不要管老三,你现在告诉朕,只要你能说出来是谁做的,朕一定能给老三做主!”一直都知道祁凉跟祁澈的关系好,顺平帝不知道祁澈为什么要隐瞒,现在也只希望能通过祁凉知道真相。 祁凉眼中的神色冷凝,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说到底受苦的人是祁澈,祁澈的性子祁凉也清楚。 分明祁澈都没有要说的想法,如果他真的说出口了,对祁澈来说只会是一种打击。 面上的神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他还是摇头:“父皇,就算是儿臣有猜测,没有证据的事情都不能乱说。儿臣知道三皇兄的意思,儿臣不会随便乱说的。” 这就相当于告诉顺平帝,只要祁澈不想说话,他是什么消息都不会告诉顺平帝的。 堂堂皇上,在知道自己儿子生病之后本来已经很生气了,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面上的神色越发难看,顺平帝看了一眼祁澈,又看了一眼祁凉:“你们俩当真不告诉朕?堂堂皇子被人害到这一步,难道你就没有要反抗的心思?” 他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可能没有这点血性。 谁能想到,这一次祁澈就是打定了主意不会说。 眼看顺平帝的眼中出现了失望,甚至都有些要发怒的征兆。 本来祁凉是真的想要说话,现在看着顺平帝不顾祁澈话在床上,突然间就发怒了,立马就明白了祁澈的意思。 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没有让顺平帝为难祁澈,祁凉站在了祁澈床前,挡住了顺平帝:“父皇,你想从三皇兄的嘴里知道什么答案?” 祁凉挺直了背,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带着不满。 不满? 第一次从祁凉的眼中看出来这种神色,并且祁凉一点都没有遮掩。 就祁凉现在站在祁澈面前,完全是一副保护者的身份,好像顺平帝会给祁澈带来麻烦一样。 顺平帝被气笑了:“朕的儿子生病了,朕这个做父亲的一直都不知道。你们合起伙来瞒着朕,现在既然知道是有人害了他,为什么不告诉朕?你不是跟老三的关系最好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就不想给老三找个公道了!” “父皇你问这种话有意思吗?谁能对三皇兄动手,我们不说你就不知道吗?我们跟你想的人一样,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找证据了!你不是问是谁吗?剩下的兄弟都有可能,父皇能为了儿臣的一句话去查他们所有人吗!”祁凉的额头青筋暴起。 他攥紧了手指,当着顺平帝的面吼出了这些话。 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复杂。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从祁凉的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 “你觉得你的兄弟们都有可能对老三动手,对吗?”顺平帝最终还是压下了复杂的思绪,问了这么一句。 “父皇不是要儿臣的答案吗?儿臣说了没有证据,但是要论动机的话,那些兄弟们都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至于是为了什么,儿臣想父皇心中应该比儿臣清楚,就没有什么说的必要了。”祁凉逐渐冷静了下来。 顺平帝本来是想要说话的,然而没有想到祁凉竟然能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他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却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事实其实已经就在眼前了,现在要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无论是哪个皇子动手的,作为皇上,顺平帝都有权力去查。 只是他能查吗? 但凡是查出来了就是皇家的丑闻,他最多就只能让这几个皇子没有什么权势。 然而看祁凉的意思,肯定不止希望得到这么一点补偿。 顺平帝刚才的怒气消失了,他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无奈:“朕知道了,你们照顾好他。” 在祁凉说完话之后,顺平帝甚至都没敢看祁澈,直接离开了房间。 第七百三十八章三弟真病了吗?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最终祁凉突然间提起拳头往旁边砸了一下。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非要来这一趟?” 顺平帝刚才说的信誓旦旦,祁澈不准备说出来背后的人是谁,祁凉还不懂。 毕竟这一次受到伤害的人是祁澈,祁澈一直都是顺平帝最看重的儿子不是吗? 谁能想到,在顺平帝的心中,永远都是有权衡的,祁澈的生命原来并不重要。 祁澈倒是并没有多大的心理波动,反倒是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祁凉:“有些事情不是父皇不想做,只是他在那个位置上,不能跟我们一样随便乱来。以后你可不能再这么说话了,我活不了多久了,你一定要负担得起责任。” 祁澈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了,倒是把一切都看得很开了。 然而他的这种话,无论是谁都觉得难以接受。 祁凉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刚才跟顺平帝交流的时候他已经尽量忍住了,现在听着祁澈的话,再也控制不住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祁澈从小在祁凉的心中就是领路人一般的存在,在凌家的人试图控制他,让他为祁复卖命的时候,也是祁澈把他从这种境遇中救出来的。 可以说祁凉有关未来的所有设定,都是跟在祁澈的身后,为了大盛鞍前马后。 他从来没想过,祁澈会走在他前面。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人生中会没有祁澈。 看到了祁凉的泪水,江越歌跟王御医两个人别过了头,不忍心再看。 而祁凉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良久之后,才低声说道:“若儿还没有回来,也许冯婆婆来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一定不会出事的,三皇兄你一定要等等。” 反正现在也有秘药了,至少祁澈的生命还能维持一个月。 祁凉相信,祁澈肯定能坚持下去的。 房间里十分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面对祁凉的这些想法,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 王御医也都说过了,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最多也只能让祁澈多活几天,不可能治得好祁澈了。 现在,也就只有祁凉还不敢相信。 祁澈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现在看着屋子里的众人,他甚至还笑了笑:“行了,我早就知道我的命运了,我也早就接受了,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现在如果没别的事情你们先离开吧。” 他一直都看着江越歌,现在比起来祁凉,最难受的人就是江越歌。 祁澈的脑海中不断出现跟江越歌在一起的每一件事情,越发觉得自己亏欠了江越歌。 江越歌完全不懂祁澈的想法,眼睁睁看着众人离开,她才愣了一下。 等到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祁澈拍了拍床边:“你能坐下来跟我说说话吗?”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虚弱的祁澈,江越歌的心中带着害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跟祁澈说什么。 她知道有些话现在不该说,然而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她却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你……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难道你不后悔吗?” 后悔什么呢? 回想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祁澈觉得每一步他都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做了。 一步步走到现在,他一点都不后悔。 江越歌没有听到祁澈的回答,但是看到祁澈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的心情了。 到底是心中还有几分难受,她别过了头没有看祁澈。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两个人都对此无言以对。 不可否认,自从祁澈病发之后,整个英王府都安静了下来,英王府好像瞬间没有了活力。 而在这个时候,东宫中就差敲锣打鼓了。 超市的掌柜的来找祁复,再一次禀告,就算是秦安若不在,他们的超市都没有任何起色。 本来都准备好要承受来自祁复的责骂了,谁能想到很久都没有听到祁复回答。 掌柜偷偷抬头,竟然看到祁复笑了。 完了,太子殿下被气傻了。 掌柜战战兢兢的,明知道现在对太子说话不会有好下场,却还是只能提醒一下:“太子殿下?” 才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来,反应过来刚才掌柜说了什么。 “不过是个小超市罢了,既然哦买噶的生意好,以后你就不用管了。找个时间,换个别的生意做就行了,或者把铺子转出去也可以,这些你自己处理。”祁复的语气十分淡然。 掌柜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就在几天前,祁复还天天要让他超过对面的哦买噶。 本来在秦安若离开之后,他以为自己能超过的。 谁能想到就算是哦买噶只剩下了几个小喽啰,长久以来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 很早之前他就该来找祁复了,就是怕会被祁复怒骂,他才拖到了现在。 谁能想到,祁复竟然真的不在乎哦买噶了? 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到现在还看着祁复的脸上带着笑容,掌柜终于相信祁复说的是真话了。 纵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件好事。 掌柜的脸色变了变,当即很乖顺的答应了祁复的话:“是,殿下,小的知道了。” 很快掌柜就离开了。 掌柜跟祁复说话的时候,玉萃一直都在一旁站着。 比起来掌柜的懵懂,她是最了解祁复的心情变化的人。 玉萃到现在还有些茫然,虽然要对祁澈动手是在她的示意下做出来的,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祁澈真的就这么死了。 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玉萃久久没有回神。 似乎意识到了玉萃还在,祁复终于笑了出来。 他走到玉萃身边,一把就把玉萃捞了过来,看向玉萃的目光中带着笑意:“孤就知道你是孤的福星,他竟然真的要死了,这次谁也没有办法拯救他了,你知道吗?” 玉萃听着祁复的话,脸上的表情越发尴尬。 她不由想起了曾经。 当初她跟在秦安若身边的时候,对祁澈的好感比对祁凉这个王爷的都要多。 毕竟每一次秦安若出现危险的时候,祁澈都会出现。 她曾经是真的很关心秦安若的,对祁澈的感激也是真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也不会观察到祁澈生病了。 谁能想到,到头来她竟然会害了祁澈的命。 却说祁复说了半天都没有得到玉萃的回答,当即直接搬过了玉萃的身子。 他看向玉萃的目光中带着冷意:“怎么,你不高兴?难道你后悔了,你觉得祁澈不该死?” 不管曾经是什么情况,现在都已经回不去了。 玉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她的神色自然,很快就从恍惚中醒过来,冲着祁复勾了勾唇,露出了笑容:“太子殿下怎么能这么想妾身呢,如果妾身不愿意让英王殿下出事,一开始就不会告诉殿下这件事情,不是吗?” 祁复很久都没有回答。 在玉萃心中七上八下的时候,他才捏住了玉萃的下巴:“你是孤的女人,最好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不然孤肯定会让你后悔来这世上一遭的,你懂了吗?” 玉萃的脸色很快就变得正常起来,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殿下是大盛未来的主人,就算是三岁小儿也该知道殿下是最找的,妾身怎么会离开殿下呢?” 祁复放声大笑,当即抱起了玉萃往内室走去。 祁澈的病情是瞒不住的,更何况还有很多人一直都在盯着英王府。 起初只有祁复一个人知道,后来祁复也通过种种方式已经告诉了所有的兄弟。 这一次他倒是忍住了,反正祁澈注定活不了了,他没有必要跳出来。 祁复没有在早朝上提出来,大皇子却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忍不住了。 他完全不知道现在顺平帝的心情复杂,反倒是直接问了出来:“父皇,最近京城中有关于三弟的流言,说三弟一直没有上早朝是因为命不久矣,您看我们要不要管管?” 果真是个蠢货! 祁复都快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对他有威胁的也就是大皇子跟祁澈两个人了。 一个已经躺在床上几乎算是废了,现在大皇子当着顺平帝的面问出了祁澈的病情,定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隐去了自己的兴奋,祁复很快站了出来,对大皇子怒目而视:“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弟是我们的兄弟,他正值壮年,有人说这种话你就该直接骂回去,难道你也相信了不成?” 比起来试探的大皇子,祁复显得似乎有情有义点。 然而当初祁凉在英王府说的话还历历在目,顺平帝心中清楚,这些人都是潜在的凶手。 “都给朕住嘴!”他的怒气不仅是面对大皇子的,也是面对祁复的。 在大皇子刚说出口的时候,朝臣们就已经开始换眼色了。 毕竟往日里一个前途无量的皇子,突然间就很久没有上早朝了,本来就有问题。 最近京城中的流言他们也都听到了,只是谁也没有敢去求证。 谁能想到祁连跟祁复两个人就这么在早朝上提出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顺平帝的脸上,想从顺平帝这里知道答案。 白发人送黑发人,顺平帝已经足够难受了。 谁能想到这些畜生竟然还要说这些剜心之语? 第七百三十九章单方面的凌虐 “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跟一些无知妇人一样,竟然开始喜欢京城中的流言了。朕就是让你们做这些事情的吗?”顺平帝冰冷的目光落在大皇子的身上。 祁连本来是不相信祁澈生病了的。 正是因为不相信,他这一次提出来,也有想给祁澈卖好的意思。 毕竟祁澈一直都看着十分健康,按照流言说的如果有哮喘,根本不可能瞒过众人。 谁料顺平帝的反应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祁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下意识的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果真从祁复的脸上看出来了一丝看好戏的神色。 这么令人激动的消息,如果祁复早就知道的话,应当是会当着众人的面问出来的。 一向都一点就炸的祁复这一次竟然没有问出来,反而是在等他说话。 纵然并没有想太多,现在祁连也知道他是被算计了。 祁澈,可能真的出事了。 攥了攥拳头,想起来往日顺平帝对祁澈的在意,他知道自己这次应该是踢到铁板了。 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他直截了当的跪了下来:“是儿臣的错,京城中有人敢说皇家的坏话,无论是什么事情,儿臣应当在第一时间就制止。这种流言传播了这么久,儿臣有愧!” 他是认错了,但是同时也把祁复拉下水了。 祁连并没有从祁澈的身上作文章,在知道祁澈可能真的出事了之后,他就知道现在最好是永远也不要提祁澈。 京城中有人说皇家的流言,知道这个消息他作为皇室的人,肯定是要制止的。 祁复刚才的反应自然也说明了祁复也知道,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阻拦,因此祁复当然也做的不对。 顺平帝的神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看了一眼祁连,又看了一眼祁复。 没想到到这种时候祁连竟然还不忘记给他挖坑,祁复瞬间跪在了地上。 反正祁澈都不行了,现在触怒顺平帝百害而无一利,他不至于为了一时之气蠢到得罪顺平帝。 祁复也顺着祁连的话:“儿臣也知错,以后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认真,顺平帝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流连。 不经意间看到了祁凉眼中阴森的光芒,他突然间就想到了那天在英王府祁凉说的话。 现在无论是大皇子还是太子,其实都是有是凶手的嫌疑的。 只可惜他并不能做什么,现在就别让这两个人站出来给他找麻烦了。 顺平帝最终还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他看了一眼两个人,别过了头:“既然知道错了,朕就让你们现在把京城的这些流言消除了,你们可能做到?” 这就完了? 祁连都没想到顺平帝会这么好说话。 在反应过来之后,他立马点头:“儿臣明白,定然不会让京城中以后再有这种流言,父皇您放心便是。” 祁澈的身子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显然顺平帝心中有数。 祁连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他都已经说了,祁复还能怎么办。 本来是给祁连找麻烦,谁能想到现在竟然还白得了一个活儿。 京城中的那些流言就是他放出去的,为了让别人相信他还废了不少心思,现在竟然是因着顺平帝的一句话,之前做的一切都没有用了。 祁复的脸色再难看,还是答应了顺平帝。 因为祁连提出来的这一点,接下来的早朝十分安静。 谁都没敢多说,因为很显然顺平帝的心情不好。 好不容易等到下早朝,祁凉的身边围了不少人。 “梁王殿下,英王到底怎么样了?” “他是真的很久都没有来上早朝了,也怪不得京城中会有这种流言!” “这些人也当真是过分,不如梁王殿下让英王殿下露个脸,让那些人无话可说吧!” “……” 围上来的这些大臣有的是真的担心祁澈,也有一些是想要打探消息的。 京城中的流言,祁连能知道的,这些大臣也都知道了。 在刚知道消息的时候就有人准备去英王府看祁澈,只是被祁澈拒绝了。 本来还没有多想,现在祁连在早朝上提了出来,顺平帝没有任何解释,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祁凉不想跟这些人多说,看向众人的眼神中始终都带着冷意:“我不知道大家是为何来本王这里问如此傻逼的问题,但是本王只说一次:三皇兄没事,最近只是不方便上早朝。父皇都没有操心的事情,众位大人未免想的太多了。” 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气势,让众人觉得有些害怕。 几个人看了一眼祁凉,又看了看跟在祁凉身后的祁连跟太子,最终还是离开了。 等到外人都走了,祁复走到了祁凉身边:“真相就是真相,三弟就算是瞒着大家,也总有一天会瞒不住的。难不成你真的以为,只要你骗过了别人,三弟就会没事不成?” 因着早朝上的这一幕,估计但凡是心中稍微有点成算的人,都知道祁澈出事了。 一想起来这一点,祁复就觉得十分激动。 一旦祁澈倒下了,曾经在祁澈身边的那些人就都是他的了。 他看向祁凉的眼神中是慢慢的优越感。 祁凉只是祁澈的一条走狗罢了,现在祁澈这个主人都已经没有几天的生命了,祁凉不足为惧。 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祁凉看了一眼祁复。 如果没有人来挑衅,他会压住火气。 纵然没有证据,就看祁复现在如此笃定的样子,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对祁澈动手的人就是祁复。 抬起拳头对着祁复就是一拳头。 这一次跟上次在宫中打架不一样,上一次祁复只是侮辱了秦安若而已,祁凉就能让祁复有苦说不出。 现在知道祁复有可能是对祁澈动手的人,他甚至连顺平帝都不怕,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始终都带着冷意。 祁连简直看得目瞪口呆。 他就站在原地,看着祁复被祁凉一顿暴打。 直到不远处的禁卫军快要过来了,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赶忙往前走了一步,祁连想要阻拦祁凉:“六弟,这里是宫中,父皇还没有走远,你不要命了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担忧。 纵然跟祁凉与祁澈是竞争者,但祁连的心中还是有点兄弟情的。 皇家的兄弟感情是没有多真挚,只是有了一个大家都讨厌的祁复,祁连对祁凉的感官还是不错的。 至少这个时候,他不希望祁凉会出事。 “大皇兄,这是他的报应,你不用管。”完全没有给祁连多说话的机会,祁凉趁着禁卫军还没有来,对祁复一顿凌虐。 这一次祁复终于明白了,他完全就不是祁凉的对手。 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祁复看向祁凉的眼神中杀意渐浓。 禁卫军首领过来,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有多惨烈。 祁复又一次被梁王打了。 这一次太子更惨,整张脸上都没有一块好肉。 在祁凉真正准备动手的时候,祁复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斗争,偏生祁复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的。 本来因着祁澈不行了最近生出来的一点冷静在这一刻瞬间就消失了。 在看到禁卫军的瞬间,他指了指祁凉:“他以下犯上,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他给孤关起来!” 要说梁王打太子是以下犯上没有错,只可惜这里是皇宫。 顺平帝都没有说话,祁复说得话根本就没有用。 朱首领的脸色有片刻的尴尬,给身后的侍卫打了个手势,让人先去找皇上。 至于这里,他只能暂时安慰祁复:“太子殿下息怒,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属下刚才距离太远了,没有看清楚。” “梁王以下犯上,竟然敢趁着孤没注意对孤动手,其心可诛,你们还不快把他抓起来!”祁复大声叫嚷着。 他完全不知道现在被打成了一个猪头的他有多丑,依旧在禁卫军面前逞能。 朱首领当然是不想掺和进去这种事情中的,反正现在还在宫中,顺平帝就在不远处,待会顺平帝就能来了。 因此他的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梁王殿下,是这样吗?” 正常人肯定都会否认的,毕竟以下犯上的这个名号是真的不好听。 谁能想到祁凉看了一眼祁复,眼中透露出了凶光:“他该死!” 得了! 这下朱首领还能有什么办法? 就算他并不想掺和进去,祁凉都已经自己承认挑事了,他不动手好像也不对。 咬了咬牙,朱首领一时间有些无奈。 好在祁连还在旁边,看着祁凉对祁复动手的时候完全是一副不计后果的样子,他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在朱首领纠结要不要动手的时候,祁连站了出来:“朱首领,我们兄弟之间的切磋罢了。二弟跟六弟之间可能有点误会,你不用管了。” 从来没有觉得大皇子的声音这么好听过。 朱首领这次的反应倒是很快:“原来是这样,几位皇子既然有误会,不如把误会说开就好了,属下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朱首领就要离开,却被祁复拦住了:“你是聋了吗?孤已经告诉你是他的错了,你这是不听孤的话?小小的禁卫军,谁给你的胆子不听孤的话?” 朱首领的身子瞬间僵硬。 好在下一刻,他耳边就响起了另一道浑厚的声音。 第七百四十章汇合 “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朕的禁卫军首领必须要听太子的话了,不如太子给朕解释解释。”顺平帝从远处过来就听到了祁复的话。 他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听的顺平帝火冒三丈。 瞬间走上前,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祁复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以说自从祁凉对他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脑子这种东西了。 看到顺平帝的瞬间,他就哭了出来:“父皇,老六实在是太过分了。孤好歹也是他的皇兄,还是大盛的太子,他竟然敢直接对孤动手!他这一次次的在宫中动手,不仅是没有把孤放在眼中,更是没有把父皇您放在眼中啊!” 祁复说的真心实意,简直是闻者落泪,听着悲伤。 只可惜就算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对祁复动手,在知道祁澈被人害了之后,顺平帝对祁复也没有什么好感就是了。 他非但没有心疼祁复的意思,反而是又一次抓住了祁复话中的漏洞:“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都能代表朕了?朕没有觉得被冒犯了,反倒是你能代替朕觉得被冒犯了?” 祁凉也没想到,顺平帝竟然会是这种答案。 既然敢在宫中出手,他就从来没有害怕过会被顺平帝处罚。 三皇兄已经躺在床上很久下不来了,不用证据都知道这些事情是祁复这个渣滓做的。 他只恨身后还有很多人,不能直接杀了祁复,绝对不会后悔对祁复动手。 祁复对顺平帝告状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要承担后果,谁能想到顺平帝的答案竟然如此与众不同。 祁凉的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看了顺平帝许久,最终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他都能想到的事情,顺平帝怎么可能想不到? 何必非要问谁是凶手,他对祁复动手,顺平帝没有第一时间问责,不就已经说明顺平帝承认了他的猜测,知道祁复是凶手了吗? 即便是知道祁复是凶手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不追究他的责任吗? 什么最宠爱的儿子,在顺平帝心中,显然什么都不算。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直接转身离开。 谁也没有想到,顺平帝都已经来了,祁凉竟然还会这么做。 简直是太嚣张了吧? 朱首领觉得今日的祁凉简直是奇怪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无奈。 祁连也被吓了一跳,总觉得下一刻顺平帝应该要发怒了。 谁能想到顺平帝一直都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祁凉离开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父皇?”祁复这下是真的茫然了。 顺平帝从来就没对祁凉有过什么好脸色。 上次还可以说是因为祁澈在,因此顺平帝没有对祁凉动手。 现在祁澈都不在了,他在顺平帝的心中,竟然连一个祁凉都比不过了吗? 心中突然间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慌乱,祁复的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顺平帝竟然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安慰。 顺平帝的神色自然,根本没把祁复的话放在心上。 “以后不要招惹老三。”留下这一句,顺平帝就离开了。 众目睽睽之下对顺平帝告状,最终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祁复已经可以想象,今天的事情如果传出去了,别人到底会怎么嘲笑他。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在顺平帝的心中,他竟然连祁凉都比不过。 把这一切从头看到尾的祁连却是明白了。 瞬间,他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带着怒气:“你对三弟出手了?” “你别乱说!”祁复下意识的反驳。 他出声简直太快了,反倒是让祁连确认了心中的想法。 这下祁凉的反常跟顺平帝的不理会都有了解释了,祁连指着祁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怎么能做出来这种事情?那是我们的兄弟,你还是个人吗?”祁连的脸色十分难看。 “滚!”祁复阴森地看了一眼祁复,没有再说话,反而转身就离开了。 无论祁复是什么表现,现在祁连都知道事情地真相了。 脑海中不由出现刚才祁凉跟顺平帝两人的较量。 祁凉能这么有恃无恐,足以说明祁澈的情况不好了。 没有了弄清楚真相的想法,在在这一刻,祁连突然就很想去看看祁澈。 都是皇家的人,他们不是什么好兄弟,即便是竞争者,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祁澈会因为这些东西失去了性命。 所有人的心绪都为了祁澈而牵扯。 顺平帝在知道祁凉去找冯秀儿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出京去找秦安若了。 也是秦安若运气好,刚跟冯秀儿分开没多久,她甚至都没有碰到别的追兵,就被碰到了顺平帝的人,从京城中来的冯秀儿堵住了。 远远看着冯秀儿卸了伪装,秦安若的脸色大变,很快冲了上去:“冯婆婆,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怎么来?” 冯秀儿的身子自然,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叹息。 没有等她说话,暗三就指了指跟在身后的人:“王妃,这些都是陛下派来的人,带您跟冯婆婆回京。” 秦安若一阵恍惚。 她的心猛然间沉入了谷底。 她出京的事情被顺平帝知道了不说,顺平帝竟然还让人来迎接她了。 这代表了什么,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 秦安若快步冲到了京城中来的那个人面前:“英王怎么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来人是孙德寿的徒弟。 这些对于别人来说算是秘密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没想到秦安若竟然第一时间就问出了这句话,那个人脸色变了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实在是这种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安若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还有很多人,也不知道小德子的顾虑。 她抓着小德子的领子,大有一种小德子现在如果不说实话,她就不会放开的气势。 “梁王妃娘娘,英王殿下没事,我们先回京城可好?”小德子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是一处空旷地带,谁也不知道远处有没有人在偷听。 理智逐渐回笼,秦安若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深深看了一眼小德子:“我知道了。” 紧接着她也没有浪费时间的想法,很快走到了冯秀儿面前:“冯婆婆,事情紧急,也不是我要在进京城之前暴露您的身份。我敢保证,只要梁王府还在,您在京城中遇到什么危险,梁王府都会在您前面顶着,您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冯秀儿不想大张旗鼓的回去。 从第一次在这里遇到冯秀儿的时候,秦安若就知道冯秀儿的心思。 在知道冯秀儿的仇家是皇后的时候,她也能理解冯秀儿的心情。 然而跟着皇家的人一起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几乎是在他们第一次出现的时候,皇后肯定就知道了。 冯秀儿说不定以后都没有办法摆脱这种局面,秦安若的目光落在冯秀儿的身上,想要劝说什么,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话。 “如果不是王妃您在,我恐怕早就被追杀的人杀死了,说什么进京城报仇呢?”冯秀儿拍了拍秦安若的肩膀,并没有秦安若想象中的排斥。 本来一路上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追杀,说明她一直都在对方的注视下。 既然是一样的结果,能光明正大的回京城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她肯定不会抗拒。 秦安若没想到会从冯秀儿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她看向冯秀儿的目光中带着感激:“冯婆婆,我的承诺永远做数!” 就算是没有梁王府,整个哦买噶都会是冯秀儿的后盾。 “行了,病人等不及了,我们快回去吧。”冯秀儿别过了头,把自己的感激压在了心底。 她一直都不知道秦安若说的病人是谁,心中还有些好奇。 但是刚才就秦安若跟小德子的交流,她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之前秦安若陆陆续续说过病人的情况,现在小德子又来了这么一遭,她也明白英王现在肯定情况不好。 人命关天,就算是为了秦安若,她也要早点回去。 冯秀儿都不排斥,秦安若就更不用说了。 她恨不得能现在立马就冲到京城中,让冯秀儿给祁澈看看。 一行人都着急回京,完全没有一点耽搁,在小德子带来的人的护送下一路往京城疾驰。 这边的两方人马会合了,京城中知道这个消息的皇后都快被吓死了。 皇后跟冯嬷嬷坐在一起,现在整个人都陷入了慌乱中:“冯嬷嬷,怎么办?她不单是回来了,还是跟着陛下的人一起回来的。如果她乱说点什么,我们就完了!” 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中的,谁能想到祁澈竟然会突然间犯病。 冯秀儿还有一个身份是神医,这个皇后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身份,竟然是她最后的底牌。 顺平帝派出去的人很多,任凭皇后也养了很多人,却完全不敢对顺平帝的人动手。 她的焦急一点都没有遮掩,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冯嬷嬷深山不过。 冯嬷嬷一直都神出鬼没,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只可惜这一次,冯嬷嬷并没有露出来势在必得的神情。 毕竟一旦冯秀儿见到了顺平帝,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有事儿的不只是皇后一个人。 第七百四十一章女人间的战争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皇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出事,目光落在冯嬷嬷的身上,再也忍不住了:“嬷嬷您不是说本宫肯定不会出事吗?当初也是你说她一定回不来的,她现在快回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冯嬷嬷的脸色也很难看:“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不是我的主意,你可能很多年前就从皇后的位置上下来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话,有意义吗?” 她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么多年虽然跟皇后在一起,但是完全压住了皇后。 猛然间听到皇后的埋怨,冯嬷嬷的脸色冷的像是寒冰一般。 皇后打了一个寒颤,才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旦冯嬷嬷生气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更是不可能处理现在的情况。 压下了心中的害怕,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冯嬷嬷,本宫不是这个意思。本宫相信你肯定会有办法的,毕竟当年那么艰难的事情你都做到了,你肯定不会让本宫失望的,对吗?” 小心翼翼地看着冯嬷嬷,此时地皇后卑微的让人不敢认。 冯嬷嬷却没有对皇后的语气有什么惊讶,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当初我能做一次,这一次我也能继续。冯秀儿就不该出现在京城中,我会让她滚出去的!” 就算是还没有想到办法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而已,冯嬷嬷从来就没有把冯秀儿放在心上过。 皇宫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管冯嬷嬷要用什么办法,只要现在冯嬷嬷还敢接过这个担子,她就相信冯嬷嬷!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暂且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说起来现在冯秀儿要进京的事情,皇后有些苦恼:“都是太子惹出来的,本宫也没有想到,他说的竟然是真的,祁澈真的生病了。” 但凡是换种情况,知道祁澈会死,皇后高兴还来不及。 只是这些事情跟冯秀儿牵扯到一起,难免让人觉得头疼。 她的脸色十分难看,说起来祁复的时候,语气中也难免带上了怒气。 冯嬷嬷坐在一旁,听到了皇后的话,冷笑了一声:“怪不得是她的孩子,坏种就是坏种,永远都不可能成大才。” 这句话说的皇后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当初她能留下来祁复,就是觉得祁复是个可造之才。 本来能选择的机会很多,谁能想到到头来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皇后的脸色十分难看:“冯嬷嬷,你不要太过分!太子是本宫的孩子,你这不是在说太子,是在打本宫的脸!” 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冯嬷嬷的脸色变了变,倒是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然而她的表情一直都很难看,根本就没有把皇后的话放在心上。 压下了心底对太子的吐槽,她看了一眼皇后,眼中满是嘲讽:“娘娘倒是说的好听,太子是你的孩子没有错,我们现在在面临的这一切,却都是太子造成的,娘娘敢说您心中没有一点怨言?” 皇后愣了一下,沉默了。 怎么可能没有怨言。 本来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只要再等半个月的时间,她的人肯定能让冯秀儿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只要冯秀儿真的死了,以后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谁能想到她都已经这么努力了,最后因为一时不慎,让人钻了空子。 也许冯秀儿已经在进京城的路上了,只要想到这个可能,皇后的脸色就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等到冯嬷嬷离开之后,她还是没有忍住,让人传唤祁复过来。 最近心情一直不错,哪怕是被祁凉当着众人的面暴打了一顿,现在的伤口没好,也没有多少影响。 在东宫中品茶的祁复没想到会听到皇后那边的消息,回想起来上次在坤宁宫中跟皇后闹的别扭,他有些迟疑。 “让人现在外面等着。”手在茶杯边上来回触摸,他现在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找皇后。 窝在祁复怀中的玉萃,经过最近这些时间的了解,已经差不多能把祁复的心情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现在看着祁复纠结的神色,她抿了抿唇,眼中出现了几分无奈:“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才是您永远的盟友。如果您现在不去,真的让皇后娘娘生气了,到时候英王那边的反噬,不是您一个人能对付的。” “你是在说孤无能?”分明是一句最简单不过的劝解的话,祁复却能从中听出来这么多。 玉萃的身子顿时僵硬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好不容易才把心中的怒火都压住,她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无奈:“太子殿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妾身也不是说你无能,只是兔子急了也咬人。跟在英王后面的那些人从前有多大的希望,在知道英王出事的时候就该有多绝望。 这种情况下,他们最终拼死一搏,肯定会落在你身上的,梁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祁复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现在脸上还很疼,分明是祁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的,顺平帝却并没有给他做主。 当初离开的时候,顺平帝脸上难看的神色还历历在目,祁复很快就能明白顺平帝的意思。 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反正在顺平帝的心中,那个凶手已经是他了。 祁复在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从椅子上起来:“你说的对,母后毕竟生养了孤一场,孤不能不孝顺。” 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听的借口,祁复才从书房中走了出去。 本来就两个人了,祁复竟然还装。 玉萃不由翻了个白眼,面上的神色越发无奈。 谁能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这么不靠谱。 虽然还没有到最后角逐的时候,但是想到曾经见到的英王跟梁王,她倒是觉得无论谁都要比太子强太多了。 她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眼看着祁复离开,玉萃的心情十分复杂。 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不管她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脸上的神色已经越来越沉重了,然而整个东宫中的危险可不仅仅是来自于太子。 祁复离开之后没有多久,外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玉萃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丫鬟:“我不是说了谁也不许进来吗?外面是谁,你出去看看。” 丫鬟跑出去之后,很快有些惊慌的回来了。 “是侧妃娘娘来了,主子,我们怎么办?”丫鬟是知道玉萃的身份的,却更明白玉萃现在不能跟秦烟儿对上。 秦烟儿? 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玉萃没想到秦烟儿竟然能来这里。 这里是祁复的书房,没有祁复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她当初跟祁复谈的条件中,就有一点可以一直在书房,现在看来这招是走对了。 面上的神色冷然,她缓缓推开了窗,跟外面的秦烟儿遥遥相望:“侧妃娘娘安好,妾身这厢有礼了。” 玉萃的神色始终很淡然,秦烟儿却在看到玉萃的瞬间,脸上充满了怒气:“贱人,你这个贱人!我带你进了东宫,你竟然敢勾引太子殿下,你罪该万死!” 秦烟儿的脸色十分冰冷。 当初让王岚去勾引祁凉,明明是有目的的让王岚成为梁王侧妃,太子自己都受不了。 祁复那个时候说的很清楚,皇家的颜面就是他的颜面。 再怎么跟祁凉不对付,也不能让一个身份不够的人当祁凉的侧妃。 当初的王岚好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太子那个时候不愿意,现在怎么就能让一个小丫鬟成为自己的妾室呢? 心中生出了无尽的怒气,每次想到这里,秦烟儿都觉得十分难看。 她拿祁复当然没有办法,现在就把所有的怒火都放在了玉萃的身上,看向玉萃的神色冷凝。 如果不是面前当着侍卫,她肯定就能冲进去活生生把玉萃撕了。 她在门口闹了这么久,侍卫们都不让她进书房。 现在看着玉萃从里面出来,秦烟儿的心情能好就怪了。 她指着站在书房中的玉萃:“你们不是说书房重地别人不能进去吗?现在她为什么站在书房中?你们简直是在找死,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小丫鬟?”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周围这些侍卫们都是炮灰罢了。 往日里东宫就只有太子一个主子,他们只需要听从太子的吩咐就行了。 谁能想到现在竟然还要在玉萃跟秦烟儿之间权衡。 秦烟儿的身份当然是要比玉萃高的,然而谁让祁复现在明显要宠爱玉萃呢? 这些一直都守在书房门口的人是知道祁复的心思的,因此即便秦烟儿的语气已经很可怕了,几个侍卫都没有让开:“这是太子的吩咐,侧妃娘娘您不能进去,请不要难为属下了。” 怎么可能是太子的吩咐,太子会让那个贱人在书房? 秦烟儿不愿意相信,看向玉萃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杀意。 她觉得一定是玉萃蛊惑了这些侍卫,因此目光在玉萃的身上一闪而逝,很快她就要越过这些侍卫冲进去。 如果真的让秦烟儿冲进书房了,到时候祁复发怒了,可没有人能承受的住。 几个侍卫当即立马拦住了秦烟儿的去路:“侧妃娘娘,属下得罪了。” 在玉萃嘲弄的目光中,秦烟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侍卫架起来,距离书房越来越远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孤是父皇的儿子 东宫里发生的事情,纵然说跟祁复都有关系。 不过祁复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就是了。 被玉萃说服了,他从东宫中出来来见皇后,也是抱着要继续跟皇后一起对付别人的想法。 然而他想的倒是不错,进了坤宁宫中之后,却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柔和。 皇后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怒气,在刚看到祁复的时候就开始怒骂:“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到现在这种地步?现在倒是好了,你觉得万事大吉了吗?纵然祁澈是不行了,但是你的麻烦更大!你怎么就能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 一进门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周围虽然没有别人,祁复也觉得很难接受。 他想起来往日进来跟皇后聊天的时候,那个所谓的冯嬷嬷一直都在屏风后。 这次自然也以为冯嬷嬷在,皇后竟然当着冯嬷嬷的面就能这么骂他,是不是心中从来就没有过他的存在。 祁复走了两步,站在皇后面前:“在母后心中,孤到底是什么?母后心情不好了,就能让人召唤孤,让孤来听你怒骂?难道母后觉得孤是后宫的那些妃子不成,你以为孤只能听从你的心意去做不成?” 这句话中是满满的怒火,让皇后不由一愣。 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皇后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复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冰冷:“怎么,你就觉得本宫不该让你来不成?你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现在连你也觉得本宫做的不对不成?” 这个时候提起来生育之恩,除了威胁不作他想。 就算是凌妃对祁凉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在顺平帝的面前,祁凉也只能供凌妃。 往日里只要想到这一点,祁复就觉得十分解气。 然而现在,听着皇后说的话,他的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却是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皇后的做法,现在跟凌妃并没有什么区别。 “母后说的自然是对的,儿臣不敢。”祁复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暴虐。 无论皇后想要做什么,现在都不是撕破脸的好时机。 他已经该说的话都说了,可以说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谁能想到这些对皇后来说并没有什么用,皇后看向祁复的目光还是一样的冰冷:“不要用这些没用的话来搪塞本宫,你知道怎么才能救祁澈吗?” 对,救祁澈。 皇后想了很久,却发现阻止冯秀儿进京城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祁澈的病治好。 顺平帝会掺和进冯秀儿进京的事情中来,让她的人投鼠忌器,就是因为冯秀儿现在是祁澈必须需要的大夫。 皇后的话刚说完,这些祁复再也忍不住了,看向皇后的目光中都带着茫然:“母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疯了吗,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皇后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 好不容易才把祁澈弄的没有还手之力,最近这段时间是祁复觉得过的最幸福的。 谁能想到救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亲生母亲竟然能说出来让他把祁澈放了这种话? 皇后也很不甘心,但是背后的很多事情又不能告诉祁复。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理直气壮一点。 “本宫这么说当然有本宫的道理,如果当初知道你是真的有确切的消息,会这么快让祁澈倒下,本宫肯定不会陪着你胡闹!”皇后越说越无奈。 事实的真相是在上次跟祁复谈话完了之后,她觉得祁复说的也好像有一点道理,因此准备去试探一下现在祁澈的情况。 现在倒是好了,她试探出来了。 谁能想到祁澈真的有哮喘,并且被他们简单的试探弄到已经濒死了。 “孤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无论母后想要做什么,敌人永远就是敌人。别说孤现在没有办法治疗祁澈的身子,就算是真的有办法,孤也是不会答应母后的!”祁复这一次说的十分坚定。 皇后以前的想法跟祁复差不多,一直都觉得只要祁复能把祁澈干下去,一定就是未来大盛的主人。 现在分明一切都已经摆在面前了,有些话她却不能说出来。 张了张嘴想要说服祁复,祁复却已经不愿意听了,转身就要离开。 下意识的一把拽住了祁复,皇后的脸色并不好看:“你要干什么去?” 祁复的目光冰冷:“孤说过了,母后的要求孤做不到,就不在这里让母后生气了,孤就先走了。” 他说的十分简单,皇后怎么可能真的让祁复离开。 她有些无奈,良久之后才出声说道:“本宫也不是逼迫你,现在事态真的很严峻。其实一个祁澈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只要我们能找好时机,以后随随便便就能弄死他。” 皇后的语气淡然,其中夹杂着的深意却让人觉得可怕。 祁复听懂了皇后的意思,也明白皇后这是说给他听的。 然而他始终都没有多想,看向皇后的眼神中是一样的自在:“不管母后要做什么,儿臣都没有办法。要害人儿臣是有无数办法,但儿臣也不是大夫,对医术一窍不通。”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难看,祁复没有再说话,目光落在了皇后身上。 皇后看出了祁复的冷漠,张嘴想要解释,最终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看祁复的意思就知道,祁复根本就没有要听她的话的意思。 自从知道冯秀儿有可能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就一直很难看。 此时被祁复这么一怼,皇后也不想说话了。 她冲着祁复挥了挥手:“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不过既然你不愿意听,本宫也不想为难你。你不想知道的事情就算了,以后如果东窗事发了,你别怨恨本宫没提醒你就行。” 话都说到这一步,祁复本来应该要离开了。 不过他脑海中也不断出现皇后刚才说话时候的样子。 他的目光沉了沉,又有些不放心:“母后,你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孤,你现在告诉孤,孤跟你一起想办法。” 能让皇后三番两次找他,肯定是跟他有关系的。 不断往皇后那边看去,祁复想要通过皇后,得到一个答案。 皇后摆了摆手:“如果你还愿意听本宫的话,就努力让祁澈的病好起来。如果你做不到,那一天肯定会来的,你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用,为什么非要知道呢?” 目光有些冰冷。 就算皇后说的再好听,祁复都清楚,就是皇后一点都不信任他罢了。 “母后能让儿臣来,却是什么话都不愿意给儿臣说?难道在母后心中,儿臣真的就这么没用吗?”祁复生气了。 皇后心中清楚,却不由想起来祁复的话。 祁复是真的没用吗? 对,这个答案在皇后的心中是肯定的。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看着祁复行事,如果不是她给祁复擦屁股,祁复可能根本走不到现在。 只可惜她一直以来做的都太隐晦了,竟然让祁复觉得通过自己的努力就能改变在顺平帝心中的地位,简直是太天真了。 皇后唇角的笑容始终都没有消失,甚至看向祁复的脸色中都带着鄙夷。 祁复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对待,哪怕这么看着他的人是皇后也一样。 他突然间起身:“母后说或者不说都是母后的自由,只是母后既然并不想给孤说,也不想让孤知道所谓的真相,以后最好还是一句话都别说了,不是所有人都跟孤一样能容忍母后的。” 面上的神色变得难看了几分,祁复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许久之后,她才出声问道:“你真的没有能让祁澈恢复的办法吗?” 又是这个问题。 祁复非但是没有,甚至还希望祁澈永远都不可能好过来。 没有任何犹豫,他看了一眼皇后:“没有。孤就算是有也不会告诉母后的,不管母后的难言之隐是什么,只有这一次机会能除掉祁澈,孤不会放弃。” “如果杀了祁澈的后果,是你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更不用说坐上那个位子了,你也愿意吗?”祁复就是个榆木脑袋。 皇后不敢把所有的话都说的很清楚,也就是因为祁复没有一点数。 但凡是让祁复知道的消息,也许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摆在顺平帝的桌上了。 自己养出来这么一个人,现在皇后也是无奈了,只能一次次的暗示,希望祁复能明白她的意思。 只可惜她注定生死要失望了,即便知道皇后说的事情有可能很重要,觉得自己已经把一切都考虑清楚了的祁复并不愿意妥协。 非但是不愿意妥协,他的目光甚至还落在了皇后的身上:“孤不知道母后从哪里得到了什么没用的消息,但是母后你别忘了,孤是父皇的儿子。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就算知道是孤做的,他也不会为难孤的。” 祁复笑得张扬,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皇后,当即离开了坤宁宫。 在祁复离开之后许久,皇后突然间嚎啕大哭:“报应啊,这都是报应,本宫当初怎么就那么傻,能选择这种方法呢?” 她悲凉的声音响彻宫殿,可惜并没有人知道。 第七百四十三章她有人了? 时间悄悄划过,转眼就是半个月。 顺平帝一直都在多方找人,但是无论医术多好的御医,在看到祁澈的病情之后,都只有一个答案:“已经没有办法了。” 随着这些御医去一次,顺平帝就生气一次。 然而这根本就没有办法。 他的心情好不好并不重要,现在祁澈的身子已经越来越虚弱了。 当初王御医就说过,即便是用了皇家秘药,最多也只能让祁澈活一个月罢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顺平帝每隔几天就要去一次英王府。 随着去的次数多了,总有那么一两次是要被人发现的。 只可惜顺平帝根本一点也不在意了。 祁澈都已经躺在床上随时都要死了,他现在就算是瞒着别人,有什么意义呢? 顺平帝身上的气势一天比一天冷。 直到找到了一个医术特别好的老御医,在他也说没有办法之后,顺平帝的怒火忍不住了。 手中的茶杯直接扔了出去,他现在完全就没有一点理智可言:“没办法没办法,朕让你们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这个答案吗?这么点小事情你们都没有办法,你们活着有什么用?” “陛下息怒!”即便知道顺平帝这是迁怒,御医们也都只能跪在地上。 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突然间躺在床上的人咳嗽了几声。 祁澈最近的咳嗽大都是伴着吐血的,顺平帝也见到了好几次,瞬间就收起了自己的怒气,看向祁澈的眼神中带着担心:“你没事吧老三?” 摆了摆手告诉顺平帝自己没事,祁澈的语气十分温柔:“父皇,这就是儿臣的命罢了。几位大人能给儿臣用药,让儿臣感觉不到疼痛,儿臣已经很感激了,父皇你别生气。” 这是在给御医开脱。 顺平帝其实也就只能骂几句这些御医罢了,他毕竟不是个暴君,怎么能因为御医没有治好病杀人。 他赶忙坐在祁澈的床边,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十分温柔:“你放心罢了,朕心中有数,不会出事的。” 很少能有跟顺平帝这么亲密相处的机会。 祁澈大着胆子,伸手拉住了顺平帝的手。 作为顺平帝最宠爱的孩子,其实除了偶尔语言上的帮忙之外,他跟别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顺平帝是一个很理智很冷静的人,哪怕丽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也一样,在顺平帝的心中,也许并没有特殊对待这种东西存在。 终于圆了小时候的梦,拉住了顺平帝的手,祁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本来下意识要把手抽回来,在看到祁澈脸上的笑容之后,顺平帝愣住了。 他最终选择了沉默,并没有抽出来手,反倒是看着祁澈就这么拉着他的手。 祁澈和顺平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祁澈竟然看到了顺平帝眼底的泪花。 不管顺平帝曾经做了什么,但是这一刻,也许顺平帝是真的很难过。 一想到自己的生命还这么有价值,祁澈勾唇:“儿臣觉得自己很幸运,真的很幸运。这就是儿臣的命,但是在生命的终点都能有父皇陪伴,儿臣已经很开心了,真的。” 不管祁澈怎么说,顺平帝就是不愿意相信。 他一直都觉得祁澈是在给这些太医开脱,看向祁澈的目光中更带着无奈:“朕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老三你也不用这么害怕。你一直都在想着别人,朕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善良的孩子。” 祁澈的儒雅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以前顺平帝却没有这么说过。 他一直怕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会给大盛带来什么影响,会让大臣们站队。 现在说出来这种话,也是因为祁澈真的没救了。 他知道就算是他现在告诉大家祁澈有多好,是他最看重的继承人,都没有人会跟在祁澈身后了。 泪水从眼中划过,顺平帝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他拍了拍祁澈的手:“你放心,但凡有一点可能,朕都会让你活下去的。” 说完这句话,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了,顺平帝走了出去。 等到顺平帝离开之后,很久祁凉才从外面走进来。 他自告奋勇要去找出来祁复对祁澈动手的证据。 眼看走的时候还带着怒气,来之后祁凉的状态似乎是真的有些不对。 难免有些茫然,祁澈看了一眼祁凉:“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张了张嘴,有些话已经到嘴边了,祁凉却始终说不出口。 “三皇兄,我……”祁凉在来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他曾经想过无数次解决的办法。 然而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呢? 面上的神色冷凝,祁凉想起来查到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竟然都不敢看祁澈了。 “六弟,我都已经这样了,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就是,没关系的。”祁澈的声音十分温柔。 只可惜祁澈越发温柔,祁凉就越发愧疚。 他没有说话,径直跪在了祁澈的床边。 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做出来这种动作,祁澈赶忙想要起身。 祁澈的身子已经很虚弱了,祁凉怎么可能忍心让祁澈起来。 他赶忙往前走了一步:“三皇兄你不要起来,小心你的身子。” “既然知道我的身子不好,你就不要气我让我着急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快告诉我!”祁澈看着祁凉的表情不对,也有些着急了。 往常有他看着,祁凉是个重感情的人没有什么不好。 至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在祁凉的面前当着。 然而这一次,看着祁凉面上的表情,祁澈苦笑了一声。 如果他保护不了祁凉,以后祁凉在面对别人的时候还是这个样,很容易会被人利用的。 完全不知道三皇兄已经在担心他了,祁凉的脸色惨白,还是张嘴把他查出来的东西说出了出来:“祁复那边知道您的病情,是因为我们在给您找药,如果我们按照您的说法,一直都没有动,他可能就不知道了。” 本来是一片好心,祁凉从来没有想过,让秦安若出京,竟然会成为祁澈的催命符。 他也不能怪秦安若,秦安若是怀着满腔热血,觉得只要冯婆婆来了,就一定能治疗好祁澈的病。 谁能想到事实这么残酷,看着现在十分虚弱的祁澈,祁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脸上的神色冰冷,他很久都没有在说出来什么。 祁澈却是缓缓笑了:“你们帮我找药,也是为了能让我好受点,这个我怪你们干什么?生病是什么感觉啊,你现在看我这样也知道了,每一个想方设法能让我舒服点的都是我该感激的人,我怎么会因为这个怪你们呢?” 祁澈一直都是这么温柔,温柔到祁凉听到了祁澈的回应,眼眶越发湿润了。 没有给祁凉难受的时间,祁澈的声音始终都十分温柔:“你不用说这么多了,我们俩个人之间不需要解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以后记得照顾好你三皇嫂就好。”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祁澈知道他的生命已经没有多久了。 他的脸色淡然,根本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祁凉的嘴巴动了动,想了很久都没有说出来。 有些话,他觉得说了似乎也没有用。 毕竟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难道会因为他说一句就消失吗? 时间不会倒流,现在祁澈的身子已经被毁了,再也不会有未来了。 泪水最终还是流下来了。 在祁澈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里,祁凉似乎比以前虚弱了很多。 “三皇兄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三皇嫂和孩子。”这句话,祁凉说的斩钉截铁。 但凡他活着,他就不会让江越歌出任何事情。 看着祁凉的表情,脑海中不由出现了最后来的每个御医的表情。 祁澈对他的病情一直都很清楚,因此倒是一点都没有害怕。 只是面临生离死别,他难免有些感慨:“早知道生命这么短暂,当初我就不该耽误她。我没有让她感受过任何温暖,最后还要让她……” 一想到因为意外怀了孩子的江越歌,祁澈心中愧疚难耐。 他这一生很少做亏心事,最对不起的人却一定是江越歌。 看着祁澈脸上的表情,祁凉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一次次的保证一定会看好江越歌的,谁能想到祁澈跟他的想法竟然完全不一样。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她不是你的三皇嫂。怀了孩子是我对不起她,我让她不要生这个孩子,她想给我留个根不愿意,那就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整个英王府的东西,以后都会是她的嫁妆,你记好我的话。”祁澈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祁凉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三皇兄!”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戴绿帽子,祁澈还活着就说出来这种话,足以想象他心中有多难受。 “难道三皇嫂有了人了?”艰难的问出了还这么一句。 不管是秦安若跟江越歌的关系,还是现在江越歌算是他的皇嫂,这种话都不该是从祁凉嘴里问出来的。 只是刚才祁澈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在印证这一点。 看着祁澈眼中的苦涩,祁凉一时间被愤怒主导,恨不得立马冲到江越歌面前问个明白。 第七百四十四章王妃回京 被祁凉这种跳跃的思维吓了一跳。 想明白祁凉的意思之后,祁澈苦笑了一声:“如果她真的是外面有人了,我现在也不会这么愧疚了。她一直心中都只有我,我却从来没有给她完整的感情。反倒是现在要走了,还会连累到她。” 面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祁澈的神色冰冷,良久都没有说话。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重新提起了之前的话题:“我就是觉得对不起她,如果她能有新的感情,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送她出嫁,行吗?” 这其实是一个很强人所难的问题。 皇家的媳妇并不是那么好做的。 当初江越歌选择嫁给祁澈,就已经基本不会有改嫁的可能了。 就算祁澈死了又能怎么样,大盛的主人是祁家的,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改嫁。 手指攥了起来,额头的青筋暴起。 这是祁澈的要求,然而祁凉却许久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久久都没有说话。 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祁凉的脸色,祁澈一直都很冷静:“六弟,你说过会帮我的,我说的话你都会答应的,对吗?” 只有祁凉最终站在最顶端,登上了皇位,才有可能让江越歌改嫁。 这不仅仅是江越歌的问题,更代表了之前祁澈给祁凉说的所有的话。 祁凉没有回答。 他心中是藏着愧疚的。 不管祁澈说什么,都是因为他不小心才给了太子可趁之机。 现在面临祁澈托孤似的话,他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脸上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祁凉看了一眼祁澈,久久没有回应。 “怎么,你不愿意答应我的话吗?”祁澈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反正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是祁凉不答应,他也没有办法了。 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祁澈身上传来的萎靡的气氛,祁凉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他难掩怒气:“难道三皇嫂就那么好吗?好到三皇兄为了她都不愿意管别人的想法?” 祁凉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祁澈的想法,甚至于现在看向祁澈的目光中都带着不满。 当然他也不觉得这是祁澈的错,却是越想越觉得就是江越歌的问题。 “她自然是好的,可是更多的是我对不起她。你不用管我们之间的事情了,这可以说的上是皇兄最后的愿望了,你能答应我吗?”祁澈这一次很真诚。 他脸上没有笑意,甚至都出现了几分悲痛。 很少在祁澈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祁凉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祁澈的话。 心中还是有很多不满,只可惜面对祁澈,他也没有办法了。 祁凉最终妥协了,他点了点头:“三皇兄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肯定不会忘记你的嘱托。”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祁澈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却说秦安若这边,谁都没想到追杀的人竟然那么嚣张。 分明皇上的人已经来接人了,他们竟然还挡在秦安若等人面前。 除了第一天的时候似乎是被皇上的人吓住了之后,过后的每天,他们都要对付比之前更多的人。 好不容易站在了京城城门口,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刚才秦安若面前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小德子,最近被无止境的追兵弄的灰头土脸。 此时终于看了一眼秦安若,良久之后,他才轻声说道:“当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简直是太过分了!梁王妃您放心,咱家这一次可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看清楚了,这些人分明就是在阻拦冯婆婆给英王殿下看病,一定会如实告诉陛下的!” 如果仅仅是为了冯秀儿一个人的话,事情根本不会这么发展。 这次明显皇上的人都来了,小德子一行人可没有遮掩,都是一样的嚣张,往皇宫这边走。 谁能想到,到头来竟然会面临这种境况。 小德子的脸色冰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愧疚。 “说到底都是我招惹的人,连累众位了。”一路上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甚至都没怎么说话的冯婆婆,这下在听到了小德子的话之后,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她站了出来,给大家行礼。 秦安若的眼皮子跳了跳。 冯秀儿这分明就是京中贵女的礼节,而且还十分标准。 至少就她跟江越歌两个人,绝对没有冯秀儿的动作规范。 她现在对冯秀儿的身份是越来越好奇了,看向冯秀儿的目光中都带着探究。 似乎是感觉到了秦安若的注视,冯秀儿冲着秦安若笑了笑。 被冯秀儿发现了,秦安若也有些尴尬,看了一眼冯秀儿,咳嗽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秦安若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 更何况幕后黑手是皇后,除了顺平帝亲自出马,她是真的拿皇后没有办法。 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秦安若还是倔强的看了一眼小德子:“我出京就是为了找冯婆婆给三皇子看病,整个京城中的人现在大概就知道了。不管这些人起初是冲着谁来的,现在的做法就是在要三皇子的命,希望德公公能记得你的话,该说的都告诉父皇!” 小德子是宫中的人没错,但是他还没到大总管的位置上。 就算是孙德寿见了秦安若都要恭恭敬敬的,一路上遭遇了这么多次追杀,秦安若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用这种语气给小德子说话也正常。 甚至小德子完全能理解秦安若的想法,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无奈:“这次是我们疏忽了,王妃您放心,奴才一定会告诉陛下的!” 秦安若终于满意了,看着城门露出了笑容:“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进去吧。” 几个人刚走到城门口,就看到禁卫军的朱统领在城门口等着。 “朱统领怎么会在这里?”秦安若有些奇怪。 在看到她之后,朱统领瞬间冲上前:“梁王妃娘娘,您找到神医了吗?” 自从知道秦安若离开是去找冯秀儿了之后,朱统领就一直都在城门口巡视。 他每天都要在四个城门口处待很久,一旦听到哪里有像是梁王妃的人,就立马冲过去。 这是顺平帝的吩咐,只可惜的是这么久以来,他根本没有看到梁王妃。 朱统领都有些无奈,差点就以为今天这事儿完不成了。 谁能想到,突然间看到了梁王妃本人。 这次可不是哪个人传话说好像看到了梁王妃,而是他切切实实看到了活着的秦安若。 瞬间冲到了秦安若面前,朱统领脸上的笑容让秦安若觉得有些尴尬。 她咳嗽了一声:“朱统领,你怎么会在这里?” 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当,给秦安若道歉之后,朱统领往后走了两步,眼神却一直都在秦安若的身上。 “梁王妃,英王殿下虽然已经用了秘药,但快撑不住了。陛下让属下在城门口等梁王妃,等到您来了,立马带您去英王府。神医呢?”朱统领没有浪费时间。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也没有时间给他浪费了。 从朱统领的话中,秦安若听出了现在祁澈的情况肯定不好。 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秦安若肯定是愿意现在就去找祁澈的,却也不能罔顾冯婆婆的意愿。 她的目光落在冯婆婆的身上,看向冯婆婆的眼神中带着期盼:“冯婆婆,您……” 听到了秦安若跟朱统领的话,冯秀儿也没有任何犹豫:“人命关天的事情最重要,我们先去英王府。” 有了她这句话,秦安若立马给了朱统领肯定的答案:“我们现在就去英王府,快点。” 她走之前祁澈的身子就不怎么好,现在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祁澈怎么样了。 秦安若十分着急,恨不得能立马冲到英王府。 英王府到城门的距离也不远,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就已经站在了英王府的门口。 就这一会儿,顺平帝跟祁凉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在英王府门口等着了。 “臣媳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安若下意识的跪了下来。 她身后的人都按照秦安若的动作跪了下来。 只有跪在秦安若身边分冯秀儿抬头看了一眼顺平帝,眼中闪烁着一样的光芒。 她心中涌起了一股冲动,下那个要趁着这好不容易见到顺平帝的机会站出来,把自己的遭遇都说出来。 目光触及秦安若,又想到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冯秀儿压下了心中的冲动,老老实实跪着。 所有的想法都只是一瞬间罢了,事实上在秦安若刚跪下的瞬间,顺平帝示意祁凉把人扶起来,赶忙往祁澈的房间中走去:“快点来,老三的身子快挺不住了。” 实在是担心祁澈,他甚至连神医是哪位,是什么样都没有见到。 冯秀儿有些失望,却很好的掩盖了自己所有的思绪。 现在大家的心思都在祁澈身上,冯秀儿的这些表情并没有人注意到。 一行人跟着顺平帝的脚步到了祁澈的房间外,才站定了步子。 “哪位是神医,看病需要什么东西,朕现在就让人去准备。”理智回笼,顺平帝才想到自己忘记了什么,赶忙出声问道。 冯秀儿的心提了起来,一股奇异的冲动传遍全身。 第七百四十五章到底是谁的错 手指动了很久,冯秀儿最终抬头,对上了顺平帝的目光:“民妇就是冯秀儿。” 她用了自己的本名,并且死死盯着顺平帝。 只可惜顺平帝脸上没有一点异样,大概扫了一眼冯秀儿,赶忙催促她进去:“既然神医来了,朕的皇儿就拜托你了。” 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失望感,最终冯秀儿还是压下了这股奇怪的感觉,没有多言,走进了房间中。 秦安若似乎是感觉到有点不对,今天的冯婆婆跟往日比起来,有些别扭。 然而没等她再说话,她就被站在一旁的祁凉拽了过来。 很久没有见秦安若了,本来祁凉以为第一反应应该是高兴。 只是想到他查出来的东西,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无奈。 秦安若倒是很快就感觉到了祁凉的不对劲,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迟疑:“怎么了?” 难道祁澈的身子已经很差了吗? 其实这一点秦安若早就有了准备,无论是当初见到德公公时,还是城门口的朱统领,已经足够告诉她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你还记得玉萃吗?”祁凉并没有按照秦安若的想法走,反而是提出了一个人。 毕竟是穿越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而且也是秦安若曾经最信任的人。 玉萃的背叛是秦安若最难接受的事情之一,她当然记得。 皱了皱眉头,提起来这个人,秦安若的心情不是很好:“玉萃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的目光冰冷,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冷意。 似乎只要祁凉多说一句话,她就会爆发一样。 秦安若的表现只说明了一点:她对玉萃还是很在乎。 至于秦安若对祁澈的心思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不是关心祁澈,她也不会出京去找人。 现在要说出来的事情,对秦安若来说绝对是一种打击。 祁凉的脸色十分难看,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说出了真实的答案:“这一次是太子对三皇兄动手的,他用了能引起来哮喘的猛药,才会让三皇兄的身子快速败坏下去。” “既然知道是他,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难道皇上现在还要隐瞒吗?三皇兄可是他最宠爱的儿子!”秦安若没想到又跟祁凉有关系。 她当初离开的时候祁澈的身子就已经很不好了,现在比当初还差,一想起来她就觉得十分害怕。 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她看了一眼祁凉,嘴唇抿了抿,始终都没说出来一句合适的话。 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 祁凉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也没有多言。 这个时候秦安若突然间就想到了祁凉说的玉萃。 她身子颤了颤,有些纠结,最终却还是直接问了出来:“你现在提起来玉萃,是因为祁复跟玉萃有关系?三皇兄早就知道我跟玉萃闹翻了,总不会还相信玉萃吧?” 秦安若就觉得这一点不可能,因此对玉萃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很好奇。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他本来是不想瞒着秦安若的。 然而现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他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良久之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如果没有玉萃,祁复不会发现三皇兄的病情。而且后来因为我们一直在找治疗的药物,才会让太子确定三皇兄是哮喘病。” 不能说完全怪玉萃,他们和玉萃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祁凉不想瞒着秦安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他是真的很后悔,如果时光重来,他也许不会这么选择。 反应过来祁凉到底说了什么,秦安若目光闪了闪:“玉萃知道三皇兄的病情?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从来就没有告诉过她,她从哪儿知道去?” 秦安若知道祁澈病情的时候,玉萃已经早就离开梁王府了。 她无论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事情跟玉萃有关。 倒不是给玉萃开脱什么的,秦安若觉得玉萃跟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多少关系。 她完全没有按照祁凉的思路走:“也许玉萃现在真的跟太子搅和在一起了,只是太子跟玉萃的关系,因着秦相本来就亲密,这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吧。” 祁凉听着秦安若说了很久,终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变了脸色。 他的神色冰冷:“你怎么知道玉萃跟祁复在一起?” 这个事情如果不是仔细查探,就是属于东宫内部的事务,祁凉根本没有机会知道。 秦安若分明不在京城,却一张嘴就能说出来核心问题。 祁凉难免不多想,秦安若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祁凉的想法。 她不由看了一眼祁凉,眼中的不解也没有遮掩:“你分明对祁复充满了恶意,还在这种时候提出了玉萃,肯定是玉萃跟祁复有关系了啊,这还用猜测吗?” 秦安若的回答合情合理,并且眸子中满是真诚,完全没有祁凉想象中的心虚。 不由砸了砸自己的头,祁凉知道她现在是魔怔了。 自从知道玉萃跟祁复有关系,并且祁复会对祁澈出手就是因为玉萃之后,他完全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看到了秦安若的表情,祁凉迟疑了一下,还是给秦安若说道:“这一切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玉萃早就知道了三皇兄的病。” “这不可能!”秦安若还是没有让祁凉把话说完,下意识的反驳。 祁凉没有再说话,只是复杂的眼神落在秦安若的身上。 被祁凉的目光扫射到,秦安若有些莫名的心虚。 然而很快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如果玉萃真的知道三皇兄的身子不好,肯定是在伺候我的时候发现的。那个时候她对我忠心耿耿,这种事情没有必要瞒着我。” “玉萃没有必要告诉你,不管你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对玉萃都是一样的信任,反倒是知道这个信息之后可能心情不好牵扯到玉萃,她为什么要告诉你?”祁凉一阵见血。 有些事情大家不是想不到,只是在没有发生之前不愿意想罢了。 现在祁凉把玉萃的种种做法都说了出来,秦安若想反驳,却在接触到祁凉的目光之后愣了一下。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祁凉说的纵然不是全部的真相,但既然能说出来,肯定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眼神有些迷离,秦安若最终沉默了。 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面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对我来说,玉萃早就已经是个陌生人了。我没想到过她会这么做,我一定会让她给三皇兄一个交代!” 秦安若并没有像是祁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毕竟玉萃从头到尾都是个探子,从知道玉萃是秦相的人之后,秦安若对玉萃的信任就已经消失了,她当然没有什么生气的。 祁凉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更难给秦安若说接下来的话了。 本来觉得把玉萃扔出去,秦安若的所有注意力会在玉萃的身上。 这样即便是自责,也肯定更讨厌玉萃。 谁能想到事情竟然还可以这么发展。 祁凉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许久之后,他闭着眼睛说出了他查探到的东西:“除了玉萃给了太子信息之外,我们之前找灵芝跟人参的时候太高调了。太子通过这个行为,推断出来三皇兄是哮喘,才会用药的。” 祁凉知道秦安若的想法肯定是跟他差不多的。 纵然他能瞒着秦安若,但是祁复既然这么做了,总有一天会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的。 没有过多的隐瞒,秦安若现在有准备的难受,总比在关键时刻让祁复弄的没有思考的余地的好。 秦安若这下脸色大变,没有反驳,反而是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说真话的人是祁凉,然而事情真的发生了,祁凉却完全没有办法忍受。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看着秦安若难受的样子,一把抱住了秦安若:“不是你的错,这是本王没有注意到。你不要听他们乱说,本王只是让你知道一声。本王没有怪你,三皇兄也不会怪你。” 祁凉跟祁澈之间的谈话自然是不会告诉秦安若,他只是想要秦安若有点准备的时间,别以后被祁复打击到。 秦安若的痛苦是切实的。 还没有进去看祁澈,却已经从最近大家的表现中知道祁澈的反应肯定不对。 然而谁能想到,真相竟公然这么可怕。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凉的眼神中都带着期盼:“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怎么能是因为我们呢?” 想要点头的祁凉,在最后一瞬间还是心软了。 他摸了摸秦安若的头发:“这是太子那边的人放出来的消息,他们也许就是想要让我们害怕。这不是我们的错,你也不用自责。” 祁凉的声音比刚才温柔了很多。 已经没用了。 秦安若不是个傻子,在听到祁凉这么说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面上的神色开始变得惨白,她借着祁凉的力道扑进了祁凉的怀中:“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三皇兄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好心办了坏事,这种事情太让人觉得恶心了。 最窒息的是,即便知道自己错了,却已经没有了解决的办法。 秦安若神色恍惚,良久都没有再出声。 第七百四十六章救或不救 祁凉跟秦安若讨论的这会儿功夫,冯秀儿已经进去一趟出来了。 王御医赶忙迎了上去。 因为是最早发现祁澈的病情的人,现在来这里的人基本都跟在王御医的身后。 王御医知道如果祁澈真的没救了,他们这些人都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想法,王御医单刀直入:“冯婆婆,您能有办法吗?” 冯秀儿没有回答。 她的眼神快速撇过了顺平帝,没有回答王御医的话。 王御医虽然没跟冯秀儿说话,但是注意力一直都在这边。 在感觉到冯秀儿的注视之后,他愣了一下。 很久都没有听到冯秀儿的回答,顺平帝终究是忍不住了,自己迈开步子走了过来:“神医,朕的老三怎么样?他……他还能有救吗?” 顺平帝的眼中此刻只有祁澈的病情。 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这么近了,顺平帝甚至都没有觉得她面善。 冯秀儿知道,她想要做的事情还遥遥无期。 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想法,冯秀儿摇头:“但凡是在没有被人引诱出来这个病之前,也许我来给他调节一下,别的不说多活着十几二十年的没问题。”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恶毒的人,直接给哮喘病人用石灰制成的药丸。 都可以说是祁澈的身体好,对发病的反应太了解了,才避过了危险。 可惜的是这么一避,他以后再也没有好的机会了。 “皇家的秘药朕都已经用了,他现在还有半个月的寿命,你不是神医吗?你现在只要能让他多活点时间,不要十年二十年,就一两年也不行吗?”顺平帝的语气中都有些卑微了。 别的事情他不管,但是祁澈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如果祁澈能看一眼他的孩子,也算是了却了祁澈的心愿。 顺平帝的神色十分认真,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冯秀儿的身上。 面对顺平帝的拳拳爱子之心,冯秀儿也很无奈:“陛下,病情伤害是不可逆的。现在英王还能躺在床上,就是因为用了秘药,并且众位也都很认真,才能吊住英王的命。他这些时间的命本来就是偷来的,想要再续上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冯秀儿算是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等了这么久,早就已经把冯秀儿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顺平帝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看了看冯秀儿。 理智告诉他现在已经不该问了,然而他真的是忍耐不住,该说的话还是问出口了:“神医,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无论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治疗好老三。” 好一个深情的老父亲。 本来该惊叹的,只可惜看到顺平帝的目光,冯秀儿心中的那些想法都没有了。 “其实也有一个办法,只要找到用药的人,从他那里知道药的成分,说不定我们还能研究一下。”冯秀儿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当然我也只是说研究一下,英王的病要想好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再来三五个月寿命。”冯秀儿说的十分认真。 祁凉与秦安若早就说完了,两个人走到了这边。 一直都不知道祁澈的真实情况的秦安若瞬间愣住了。 只剩下三五个月寿命? 这就是祁澈的下场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 他一直都表现的很在乎祁澈,现在只要找出来那个下毒的人,知道毒药是什么东西,冯秀儿就能让祁澈多活点三五个月。 别小看三五个月,最起码对一个快要死亡的人来说,价值连城。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顺平帝说话。 冯秀儿愣了一下,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带着不解:“难道陛下不愿意救三皇子吗?” “朕也想知道是谁下药的,只是实在没有查出来罢了,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嘴里艰难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顺平帝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果然,冯秀儿笑了。 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她还没有忘记夸赞一下顺平帝:“陛下果然是英明神武。只可惜小的学艺不精,再就没有办法了。” 冯秀儿说完话之后就退到了一旁。 顺平帝不愿意说他要保下的人,她也没有办法。 至于睡再里面的祁澈,是丽妃的儿子,整个大盛没有人不知道。 祁凉听的清楚,他也很明确下毒的人就是祁复。 本来在冯秀儿提出来这一点的时候,他还有些怀疑。 在知道只需要一个药方罢了,祁凉觉得祁澈有救了。 至少,三五个月之后,祁澈能看到更美的景色。 谁能想到,顺平帝竟然会采取这样的态度。 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祁凉张了张嘴想要叫住顺平帝。 不知道是否感觉到了祁凉的企图,顺平帝回头看了一眼祁凉:“有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朕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朕已经帮过你了,朕相信老六你不会让朕失望的,对吗?” 威胁,明晃晃的威胁。 高高在上的顺平帝竟然也学会了威胁别人。 然而更糟糕的是,祁凉发现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才刚接手祁澈的留下来的班子,很多人尚且不愿意配合他,他能有什么办法让顺平帝忌惮。 莫说是顺平帝了,就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祁复,也不会让他好过。 祁凉看向顺平帝的目光十分复杂,他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他良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父皇,你就眼睁睁看着三皇兄没有声息吗?”祁凉心中像是有人拿刀子在扎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顺平帝真的会这么冷漠。 不是顺平帝最喜欢的儿子吗? 最近他不止一次的问过这个问题,顺平帝的回应,让祁凉觉得心惊。 似乎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了。 顺平帝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祁凉,很快就别过了头。 没有再跟任何人说一句话,顺平帝离开了英王府。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 也不能说等了很久的神医没有用,只是冯秀儿的话,却让顺平帝下意识的不想去承认。 面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一想到目前面临的情况,顺平帝就觉得害怕。 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另外一个儿子该怎么办,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 他的脸色冰冷,慢慢往宫中走去。 孙德寿一直跟在顺平帝身后,眼看顺平帝连步辇都不想用,知道心情肯定不好。 在身后有人往前走的时候,他及时阻拦了众人:“行了,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都先离开吧。” 孙德寿一路陪着顺平帝走回了皇宫中。 祁凉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对顺平帝有什么好感了。 冯秀儿已经去休息了。 秦安若跟祁凉一起走进了祁澈的房间。 外面刚才的谈论并没有瞒着祁澈,因此祁澈从头到尾都很清楚的听到了。 看着祁澈的表情,祁凉有些愧疚:“三皇兄,我……” 如果他不张嘴的话,顺平帝就不会把所有的目的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 刚才凭着满腔热血跟顺平帝说话,现在看着祁澈脸上的表情,祁凉心中生出了一股无奈,看向祁澈的目光越发悲凉。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事实我早就给你说过了,你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父皇也有他为难的地方,我们要试着体谅他。”祁澈垂下了眸子,祁凉没有看到祁澈的表情。 然而就是这句话,让祁凉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已经到现在了,你怎么还能体谅所有人呢?三皇兄,都是别人对不起你,跟你没有关系。” 秦安若从进门就没有说话,听着两个人关于顺平帝刚才做的事情的评论,秦安若的目光有些复杂。 良久,她往前走了一步,径直跪在了祁澈的面前:“三皇兄,祁凉说的对。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过,都是别人的错。你一直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对不起,我当初该听你的话,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找灵芝什么的,就不会给别人可趁之机了。” 祁澈没想到秦安若会突然间跪下来,有些无奈,赶忙给了祁凉一个眼神:“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梁王妃扶起来!” 祁凉知道秦安若的心情,不过想到上次他跪着,逼得祁澈不得不起身的前科,他还是把秦安若扶了起来。 在秦安若不想动的时候,他轻轻扯了扯:“三皇兄的身子现在并不适合情绪多动,你先起来吧。” 秦安若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祁凉的意思。 她顺着祁凉的力道站了起来,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却依旧盛满了愧疚。 如果不是她这种自以为是的为了祁澈好,也许祁澈根本不会出事。 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做的太过分了。 祁澈并没有怪祁凉,早就跟祁凉说过了,因此看着秦安若的眼神十分温和:“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从来没有怪过你们,这一切都跟你们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第一次,从祁澈嘴里听到说是别人错了。 回想起刚才顺平帝的冷淡,秦安若立马明白,祁澈的心中并不是没有怨恨的。 然而上天不公,无论是身体还是事实,都没有给祁澈计较的能力。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放弃,是此刻的祁澈最深的痛苦。 第七百四十七章我要找玉萃 秦安若看着祁澈眼底的悲凉,许久之后冷笑了一声:“三皇兄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放过某些人的!” 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的愿望。 祁凉听了秦安若的话,目光也落在了祁澈的身上。 往日的祁澈在听到这种话之后,肯定第一反应就反驳。 这次,祁澈并没有反驳,只是目光比往常更复杂了。 祁凉也明白了祁祁澈的嘻嘻年轻。 没有人能真正不把别人的冷待放在心上,也没有人不怕死。 祁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寿命,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很让人心痛的事情了。 冯秀儿说出来还能活三五个月,祁澈不心动吗? 也许这三五个月还会有奇迹,就算是没有奇迹,他也能多看看这个世界。 只可惜这一切都被顺平帝的一句话给否决了。 顺平帝没有给祁澈这个机会,当着冯秀儿的面否决这一点,他判了祁澈死刑。 祁凉也走到了祁澈面前:“三皇兄,这是我们的承诺!” 赶在祁澈说话前,他加了一句:“你的要求我都记着,但是……我也不会放弃给你报仇!”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看清楚彼此眼中的坚定。 祁澈这一次终于没有反驳祁凉的话,就像是祁凉想的一样,没有人不怕死。 他也是个人,他也害怕死。 如果没有冯秀儿说的话也罢了,按照冯秀儿的话,他分明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的。 只可惜,顺平帝为了大盛,或者说只是为了祁复,就是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整个房间中的氛围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祁澈就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我真的不怪你,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用把所有的错误都强加在自己的身上。你们当初是好意,有人假借了你们的好意做出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也不能怪你们。”祁澈的声音越温柔,秦安若心中就越难受。 秦安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许久都没有说话。 只是事情已经都发生了,到现在再去纠结什么对错也没有用了。 她低下了头:“我知道了,三皇兄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些猪狗不如的人!” 这个人是谁,大家心中都清楚。 再一次从英王府出来,秦安若的心情很沉重。 她跟祁凉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马车声吱呀吱呀响,外面街道上传来了小贩们的叫卖声。 分明一切都和往常都一样,却又好像跟往常一点都不一样了。 秦安若脑海中不断出现祁澈惨白的脸,竟然完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祁凉也没跟秦安若说话。 一路沉默者到了梁王府,一下马车,祁凉就直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秦安若快步跟着祁凉,拦住了他:“你是在怪我吗?你觉得我不该做这一切?” 祁凉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你说什么?什么我觉得你不该做这一切?” 他是真的没懂秦安若的意思。 毕竟秦安若刚知道真相,祁凉觉得秦安若的心情应当不好,所以才离开了。 谁能想到他的离开会让秦安若反应这么大。 他瞬间愣了一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疑惑。 这个时候秦安若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劲了。 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解释,却在看到祁凉的表情之后,又不知道从哪儿解释。 说到底她也很纠结。 脑海中形形色色的想法越来越多,秦安若最终还是压下了自己心中纷飞的思绪:“我知道我不该当初那么倔强,三皇兄都说了不用我们帮忙了。如果不是我找药的时候让人发现,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我知道,是我错了……” 连着几句我知道,秦安若心中的无助一点都没有遮掩。 祁凉愣了一下,下一秒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上了无奈。 他知道秦安若现在肯定心情不好,却没有想到秦安若会难受到这个地步。 深吸了一口气,祁凉最终站在了秦安若面前:“我没有这么想。当初你要去找药,也是我跟你一起商量的。再者说了就像是三皇兄说的,不能因为太子卑鄙无耻,我们就把一切错误都放在我们自己身上,其实我们也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 祁凉的声音十分温柔,把秦安若从刚才的害怕中唤醒了。 她犹豫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态度似乎是有些过分了。 秦安若抿了抿唇,良久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并没有这么想,只是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我从来没有想过做不该做的事情,一切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救人,我没想到会被祁复利用。” 不仅是因为找药被祁复注意到的事情,秦安若还想起了祁凉说的别的话。 她皱了皱眉头,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无奈。 良久之后,她才出声问道:“还有玉萃。不管玉萃是怎么知道三皇兄生病的事情,说到底她都是我的人,在这一点上,我根本没有办法摆脱这个责任。” 早以为自己跟玉萃没有关系了,秦安若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上都难免出现了一种悲凉。 这些事情都是祁凉告诉秦安若的没有错,不过在告诉秦安若的时候,祁凉希望能给秦安若打个预防针,别让秦安若因为太震惊被太子利用。 怎奈秦安若的思维太敏感了,现在的想法也让人觉得害怕。 周围还有很多人,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祁凉带着秦安若往朝澜殿走去。 等到走进了房间,他关上门,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认真:“这次就是个意外,本王从来没有怪过你。就算真的有责任,也是本王的责任,你没有任何错。” 祁凉的声音很温柔。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没有从眼前的人眼中看出来丝毫的不满。 她终于相信了祁凉说的话,也明白祁凉说的是真的了。 一直都紧紧皱起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良久之后,深吸了一口气:“你确定是太子做的吗?” 她从一进英王府就听到了祁凉的绝对,但对于祁凉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一无所知。 “我已经让人查了很久了,肯定是太子做的。我也不相信他能这么无情,只可惜事情比我们知道的更加残酷。想必不仅我知道,父皇也很清楚真相是什么,不然今天不会否决冯婆婆的话了。”一提起来祁复,祁凉眼角的冷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秦安若突然间就想到了今天顺平帝面对冯秀儿的诊断说的话。 她许久都没有出声,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异样:“你觉得……这些都是真的吗?” “能查出来的肯定是真的,而且……本王还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祁凉犹豫了一下,停顿片刻,看着秦安若。 他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想到今天祁凉说的所有话,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当即就出声问道:“是跟谁有关的?玉萃?” 说起来祁复的事情,现在她身边勉强算的上跟祁复有关的人,就是玉萃了。 “她是个有大造化的,非但是现在太子很相信她,甚至都成了太子良娣。秦烟儿对上玉萃也没有还手之力,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在东宫中的地位就是牢不可破的了。”祁凉语气森冷。 其实玉萃已经离开了秦安若,跟他们也没有关系,无论玉萃现在是什么身份,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然而一旦想到现在玉萃的身份都是出卖祁澈得来的,祁复之所以会相信玉萃,就是因为听玉萃的话,对祁澈造成了影响,他的心中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秦安若的想法跟祁凉差不了多少。 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她突然间冷笑了一声:“是很久没有见到玉萃了,我也是时候该去看看她了。” 就算当初知道玉萃是秦相的人,秦安若都不至于想不通。 因为她从小是跟在秦安若身边的,秦安若作为相府的唯一大小姐,深受秦相的喜欢,在秦安若身边安插人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行,你不能去太子府。”面对秦安若这么危险的想法,祁凉瞬间就反驳了秦安若的话。 秦安若可并没有回答,反而是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坚持:“不管我们怎么说,玉萃就是从我身边出去的。就她曾经在我身边待过这一点,如果我不能问个清楚,我永远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当着祁凉的面,秦安若也没有隐瞒,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坚持。 祁凉没有说话。 秦安若去东宫肯定是有危险的。 祁复本来就是个疯子,更何况秦安若的哦买噶打压了祁复的铺子,最近他还打了祁复一顿,祁复完全有能耐让进了东宫的秦安若有苦说不出。 拒绝的话已经在嘴边了,祁凉却始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按照秦安若的性子,他说了秦安若就能听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秦安若都没有给祁凉说出口的机会,甚至还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我是肯定要去看一趟玉萃的。不管是不是我欠了三皇子的,我都要从玉萃的嘴里知道一个肯定的答案。” 秦安若未尝不知道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只是有时候,知道并不代表能看透。 第七百四十八章主仆初对立 秦安若真正坚持的事情,祁凉根本没有办法改变。 饶是祁凉一点都不赞同,第二天一早,在祁凉上早朝的时候,秦安若还是跟祁凉一起出门了。 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祁凉还是很担心:“不然你等我下早朝之后,陪你一起去东宫?” 他可没有遮掩自己的担心,在祁凉的心中,东宫就是和混水猛兽一样。 秦安若笑了笑,并没有把祁凉的话放在心上:“你放心就是,肯定不会出事的。就是因为太子在了不安全,我现在只是进去看玉萃,难道玉萃还能拿我怎么样不成?” 祁复对女人的态度,大家都有目共睹。 秦烟儿的身份不知道比玉萃要高到哪里去,但是在东宫依旧没有任何地位。 祁凉听了秦安若的话,也觉得有点道理。 只是他要去上早朝了,现在对东宫的事情有些鞭长莫及,难免就想让秦安若改变一下主意。 说了很久眼看秦安若的表情都没有变,皇宫已经近在眼前了,祁凉还能有什么办法。 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他最终叹了一口气:“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千万不要冲动,知道吗?” 祁凉的好意秦安若还是能感受到的,听到秦安若的话,他还是很听话的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你放心就行了。” 两个人依依惜别,最终祁凉去上早朝,秦安若进了宫直接往东宫走去。 祁复是个十分冷酷的人,这一点玉萃已经完全了解了。 因此她现在在祁复面前是否能温顺,每天早上祁复要去上早朝的时候,都会跟着祁复一起起床,对祁复一番温柔小意的劝解。 秦烟儿以前在祁复的心中,只是个工具人罢了,祁复很少跟秦烟儿同床共枕到天亮。 倒是玉萃借着自己的功劳要了这么个补偿,最近对祁复越来越好,祁复对她的态度也变得跟往常不一样了。 甚至因为上次秦烟儿来这里找玉萃的麻烦,祁复早就把秦烟儿禁足了。 整个东宫中的人都知道,纵然玉萃的身份没有秦烟儿高,却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物。 可以说在东宫的所有人心中,玉萃才是第二个主子。 在这种情况下,秦安若提出来要见玉萃,很快就有人进去禀告了。 这些人甚至都没有迟疑,在提起来玉萃这个良娣的时候眼中带着尊敬。 秦安若差点就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被这现状给气死。 无论她心中怎么想,还是只能在东宫外等着。 玉萃刚伺候着祁复走了,按照她往常的安排,这会该看会书了。 谁能想到才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瞬间抬头,把手中的书暂且放了下来:“谁来见我?” “回良娣的话,是梁王妃。”侍卫低下头,不敢看玉萃。 这是太子的女人,整个东宫伺候的人都知道祁复对玉萃很看重,所有人就更不会找玉萃的麻烦。 甚至连看玉萃一眼,都怕会被太子追究。 早就习惯了东宫中的人的态度,玉萃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完全没想到,秦安若竟然会来找她。 现在满脑子都已经开始思索秦安若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玉萃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侍卫感觉到书房里的气氛变得不对,抬头看了一眼玉萃,就发现玉萃的脸色并不好。 当即想到他进来禀报的事情,侍卫大着胆子说道:“如果良娣不想见她,属下这就去替良娣娘娘回了。” 他的一句话提醒到了玉萃。 作为太子的女人,即便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良娣,对比秦安若,身份还是高的。 突然间想到了秦安若的人拿走了两万银票,让她走投无路最终只能来到东宫。 深吸了一口气,新仇旧恨都想了起来,玉萃这下再也不犹豫了:“见,为什么不见?既然梁王妃想见我,那你就让她进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侍卫总觉得这一刻玉萃似乎是有些奇怪的兴奋。 当然他完全没有搞清楚这种兴奋,却也没有心思搞清楚,反倒是立马出去找秦安若了。 秦安若在东宫门口已经等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她心中是从来都没有什么过分的尊卑观念,但是现在在感觉到玉萃对她的冷待之后,难免心情有些复杂。 按照玉萃的行事风格,如果不是准备完全跟她撕破脸了,是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法子的。 一路边想边走到了玉萃的门前。 玉萃就在祁复的书房里,直接让人带秦安若进去了。 往日玉萃在看到秦安若的瞬间定然会行礼。 然而现在,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秦安若:“原来是梁王妃娘娘来了,小红,你去给梁王妃娘娘沏茶。” 随着玉萃的吩咐,站在她身边的小丫鬟就下去了。 带着秦安若的来的侍卫根本就没有过来,现在偌大的地方就只有秦安若跟玉萃两个人了。 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之前没有怎么注意到的人,秦安若才发现玉萃是真的跟往常不一样了。 太子良娣的身份不能说有多高,但是对玉萃来说是确实够用了。 面上的神色冰冷,秦安若看向玉萃的目光复杂:“我真没想到,你此生竟然还有这么大的造化。不仅是我没有想到,恐怕相爷也没想到,他会给自己的女儿养出来一个情敌吧?” 一想到秦相对秦烟儿的在意,现在知道自己的手下玉萃跟秦烟儿共事一夫。 不用多想,就能感觉到秦相的难受。 秦安若的话却并没有对玉萃造成什么影响,玉萃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依旧柔和。 甚至在听到了秦安若的话之后,她还笑了笑:“这些都是我的事情,就不劳梁王妃担心了,我觉得,梁王妃今日来,恐怕不只是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玉萃的没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似乎是能透过秦安若的身子看进她的内心一样。 眼前的人,跟曾经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如果不是在进来之前就扫了一眼玉萃,知道她肯定没有被顶替,秦安若早就觉得玉萃可能换了人了。 秦安若没有说话。 玉萃也不着急。 恰好在这个时候丫鬟把茶端上来了,她示意丫鬟放下,自己拿起来茶杯喝。 曾经的小丫鬟现在已经成为了太子良娣,就连喝茶的动作都十分标准。 “看来当初秦相是真的想好好培养你的,连这些功夫都教给你了,你真的对得起秦相吗?”秦安若眯了眯眼。 玉萃是相府的丫鬟,这股子气韵不是十天半个月能练好的。 纵然不知道玉萃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但从眼前的这一幕看来,曾经相府其实对玉萃还算是不错的。 听到了秦安若的话,玉萃的目光闪了闪,下一秒立马就哈哈大小:“对得起秦相吗?从小他会收养我,教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小姐。最终是他先抛弃了大小姐的,跟我没有关系,我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呢?” 玉萃的神色很自然,不管外界究竟怎么传,她都觉得与自己无关。 这么强大的心性,也怪不得当初能成为她的大丫鬟。 秦安若脑海中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初玉萃的样子,完全被眼前的人替代了。 玉萃完全没有感觉到秦安若的想法,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冷意:“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是了。” “三皇子生病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诉祁复的?”秦安若的语气不急不缓,问出口的话却十分犀利。 玉萃的身子不由一僵,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 不过这一切都迟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玉萃的身上,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玉萃。 谁能想到,事情最终发展到了这一步。 面上的神色变得难看了几分,她早就相信了祁凉调查出来的,这一次自己在玉萃的面前是试探,就是不想相信罢了。 一切不想相信都是她的一厢情愿,最起码在玉萃的心中就从来没有过感恩。 她确定秦安若已经知道了,倒也不准备在秦安若的面前装了。 冷冷看了一眼秦安若,玉萃靠近了秦安若:“对,是我告诉太子殿下的。因为这个功劳,我不仅成为殿下的良娣,还是殿下最信任的人了。” 玉萃锤了锤指甲,整个人身上的冷艳一闪而逝。 秦安若从来没想到过,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的目光落在玉萃的身上:“你怎么知道三皇子生病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离开的那段日子,三皇子的状态还不错吧?” 这也是秦安若最想不通的地方。 分明玉萃不该有那么大的能量,然而谁能想到,玉萃竟然是对祁澈的状态最清楚不过的。 秦安若的脸色并不好看,玉萃只是看了一眼秦安若,突然间就笑了起来:“其实梁王妃娘娘想要的答案我就能给你。不过王妃你确定要听吗?有些时候,真相可是最让人心痛的。” 她话中有话,暗示秦安若还是不要打听了。 从见到玉萃的瞬间起,秦安若就知道眼前的不是一个好人。 她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玉萃的脸色中带着冷意:“既然你知道我想问什么,那就告诉我答案吧。你怎么知道三皇子生病了,又是怎么想的告诉太子的?” 第七百四十九章被困书房 玉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瞬间就哈哈大笑起来。 在笑完了之后,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抿了抿唇:“我亲爱的梁王妃娘娘,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都是要多亏了你啊!” 玉萃的声音比较夸张,但是秦安若看着玉萃面上的冰冷,却突然间觉得,玉萃有可能说的是真话。 知道接下来的答案肯定不是她愿意听的,秦安若还是很倔强的竖起了耳朵:“你说都是多亏我,我倒是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能耐,不知道良娣能不能替我解惑,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冷意,玉萃也没有隐瞒:“当初如果不是梁王妃娘娘信任我,我也不会能在梁王府的任何地方行走。正是这个便利,让我发现了三皇子咳血的样子,进而推出来他有病,这难道不是多亏了娘娘吗?” “当初?也就是说在你离开之前,你就已经知道三皇子生病了,对吗?”秦安若的声音越发颤抖。 早在昨天祁凉说处真相的时候,她就已经有过猜测。 只是倔强的不愿意承认罢了。 秦安若一直觉得玉萃会背叛她是因为秦相,现在看来其实跟秦相没有关系。 曾经她觉得玉萃非常靠得住,本来就是个错误的感觉。 面上的神色有些难看,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玉萃的身上。 就算是被秦安若盯着,玉萃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 她的神色正常,甚至还冲着秦安若笑了笑:“梁王妃娘娘,我就算是曾经是你的丫鬟,但一直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知道像是王妃娘娘这种人是不能理解我的,我也不指望王妃娘娘能理解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想象中的那个玉萃,从来都不存在。” 心中怒火翻滚,秦安若张嘴想要怒斥,却在对上玉萃冷然的目光之后,收起了所有的想法。 “既然从来都没有过忠诚,当初又何苦非要把秦相提出来呢?我本来以为你是对秦相忠诚,现在看到是相爷背锅了罢了。”秦安若的声音中带着无奈。 玉萃也没有在意秦安若说的话,反倒是还冲着秦安若笑了笑:“我也不是没有给过王妃娘娘机会,那两万两银票,是王妃娘娘拿走了吧?你说当初你要是拿走两万两银票,留下了我,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今天站在这里了?” 杀人诛心。 玉萃不仅是要告诉秦安若,祁复会动手是她的原因,还要把这些原因一次次的归结到秦安若的身上。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恨不得能直接出手弄死玉萃。 对上了秦安若视线,玉萃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开始了一番无声对抗。 由于不想见到祁复,最终还是秦安若先败下阵来。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秦安若留下这一句话就要离开。 玉萃当即起身,拦在了秦安若面前:“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 她眼中的恶意根本没有遮掩,完全没把秦安若放在眼中。 曾经的主子又能怎么样? 现在她贵妃太子良娣,秦安若要见她都要等她的召唤,她还有什么害怕的。 听出了玉萃语气中的不对劲,秦安若下意识的距离玉萃远了点:“你什么意思?” “既然你能只身一人来东宫,想必早就做好了会被留在东宫中的准备,你怕什么?”玉萃冷笑了一声。 秦安若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玉萃的意思,看向玉萃的目光中带着冷意:“你想留下我?” “难道你来不是为了被留下来吗?曾经太子带走你,有那么多人给你做主。这一次是你主动找上门来的,你说如果出了点什么事儿,你还会有名声这种东西吗?”玉萃的恶意也没有遮掩。 永远不要小看女人的心思。 当初秦安若拿走两千块钱,把她逼到了绝路,她肯定不会让秦安若好过。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玉萃的目光中充满了冷意:“你以为把我留在东宫中,我就没有办法了?” 也许曾经秦安若会害怕,但是现在,有了顺平帝的保证在,她完全没把玉萃的话放在心上。 纵然一直都在宫内和宫外来回不停的穿梭,玉萃也毕竟是个丫鬟。 很多事情她并不清楚,依旧按照以前的想法去做。 秦安若的话在她看来就是在强装镇定罢了,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玉萃让人拦住了秦安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秦安若也没有挣扎,既然玉萃想要让她留下来,她站在原地便是了。 眼看着秦安若被自己留下来了,玉萃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管你遭受什么,你可都别忘了,这是你自找的。” 她说的十分坚定。 秦安若闭上了眼睛,没有看玉萃。 她是不想见到祁复,现在却并不怕见到祁复。 已经来到东宫了,玉萃还抱着这种想法,她当然也要让玉萃看看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转眼就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金銮殿上陆陆续续有人退了出来。 祁凉站在人群后,有些迟疑。 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去找秦安若的。 只是秦安若去了东宫,看祁复现在的表情,他要找祁复,不一定能进得去东宫。 两个人才刚打完架,祁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打的鼻青脸肿的,但凡是还要点威严就不能让他去。 祁凉有些无奈,看了一眼远去的祁复,最终深吸了一口气。 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似乎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只能暂且出去宫门口问问,看秦安若出来了没有。 祁复自从上次跟祁凉打架,不对是被祁凉单方面殴打之后,除了找茬的时候,一半是默认祁凉不存在的。 刚才被祁凉盯着半天,有些心思细腻的官员都已经在思考祁凉是不是又要跟祁复起冲突了。 偏生祁复这个当事人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反倒是径直离开了。 完全不知道有些人松了一口气。 因着祁澈躺在床上不能起来,最近的祁复一直都十分兴奋,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不满。 一路走到了东宫门口,守门的侍卫来来回回走着,终于看到了祁复,当即走到祁复面前:“太子殿下,出事了!” 祁复也没有生气,反倒是很有耐心的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了?” “梁王妃来东宫了,现在跟良娣在书房。”侍卫难免有些战战兢兢。 他的一句话,瞬间让祁复变了脸色:“谁让她去书房的!” 秦安若来不来的并不重要,但是书房不是谁都能去的。 侍卫没想到祁复的关注点在这里,有些茫然:“您说良娣可以自由进出书房,所以属下才没有拦着。” “孤是说了她可以随意进出书房,却从来没有说过她能带着别人进去吧?你们都是傻子吗?”祁复差点被气死。 现在再处罚侍卫也来不及了,祁复直接冲进了书房中。 此刻玉萃正在跟秦安若面对面的坐着,她想要看秦安若惊慌失措的样子,注定是看不到了。 终于玉萃忍不住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越来越难看:“难道你就不怕你自己出不去这里?” 秦安若的神色一直都很自然。 在明白了玉萃的想法之后,她都不想跟玉萃说话了。 垂下了眸子坐在原地,秦安若的神色淡然,完全没有把玉萃放在心上。 恰好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间传来了一阵声音。 祁复带着侍卫冲了进来。 看着玉萃跟秦安若两个人相对而坐,两个人都在书房中,他的脸色有片刻的阴沉。 下意识的想要发脾气,却看在秦安若还在份儿上,硬生生忍住了。 祁复的脸色铁青,瞟了一眼秦安若:“东宫不欢迎你,请梁王妃离开!” 纵然玉萃知道祁复对秦安若的态度不会太好,可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面上的神色立马变得有些难看,玉萃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久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殿下?”她终于还是没忍住。 祁复不该立马让人软禁秦安若吗?怎么会第一时间就要赶走秦安若? 玉萃眼中的怒火立马就忍不住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从祁复这里问个究竟。 只可惜并没有等她把话说完,就接触到了祁复冰冷的目光:“孤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一句话立马让玉萃明白祁复的为人,她想到了祁复本来就脾气不好,不管祁复要做什么,都不是她能置喙的。 面色有些惨白,玉萃紧紧攥着双手没有说话。 然而并没有给她机会,秦安若直接起身站在了祁复面前:“太子殿下,我只是听说我不要的垃圾被你利用了起来,好奇想要过来看看罢了。既然殿下并不欢迎我,我就不在这里让殿下生气了,我这就先走了。” 既然知道了玉萃是个什么样的人,秦安若当然不会把玉萃放在眼中。 她留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几乎是在秦安若刚要出门的瞬间,玉萃就看到了秦安若脸上冷意。 她的神色一变,当即拦在了秦安若面前:“梁王妃,你怎么能这么说?现在不是刚来求我帮忙的时候了,你以为在殿下面前这么说,就能离间我们的感情吗?我告诉你,殿下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第七百五十章自食恶果 秦安若并没有着急离开。 她听到了玉萃的话,同时也看出了玉萃眼中的心虚。 目光闪烁了两下,她笑了笑:“哦?如果你觉得你的太子殿下真的英明神武的话,为什么非要当着我的面说这些呢?等我走了,你再跟太子殿下交流不好吗?” 祁复是个什么人,秦安若心中早就清楚。 本来就是为了给玉萃惹麻烦,现在也不会任由玉萃给自己开脱。 话本来都已经说完了,然而面对玉萃的小心思,秦安若笑了笑,反倒是不着急走了:“太子殿下,本来我只是来看看,但是你的侧妃非要留下我,我现在很不开心。不然……我去跟父皇说说这个问题?” 祁复的脸立马就黑了。 顺平帝早就已经警告过他了,如果这个时候再闹出来点什么事儿,他在顺平帝心中还有什么地位? 事情非但没有像是玉萃想的一样发展,祁复还拦住了秦安若的去路:“是她的错,孤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这种小事,就没有必要非找父皇了吧?” 因着祁澈生病的事情,顺平帝虽然没有找祁复的麻烦,但是最近看向祁复的目光都不对。 祁复的心中十分清楚,如果他真的要找事儿的话,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最近不想在顺平帝面前出现太多次,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秦安若的脸色并没有多好,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充满了嘲讽:“我今天只是来看看故人罢了,本来准备在太子殿下下早朝之前就离开的,谁能想到竟然被人拦在了这里。太子殿下觉得我能忍下这口气吗?” 完全就是得理不饶人。 祁复心中当然生气,可谁让秦安若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得了顺平帝的青睐。 但凡是现在秦安若去找顺平帝了,最后肯定是他没有什么好下场。 抱着这种想法,祁复完全不敢赌那一点可能性。 阴森的目光落在了玉萃身上,这一瞬间他看玉萃的眼神中都带着恶意。 玉萃愣在了原地,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祁复可是连梁王跟秦相的面子都不给的,现在竟然会为了秦安若好好说话,到底是为什么。 然而无论玉萃怎么想,都不会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的。 秦安若并没有在说话,反倒是直接往外走去。 这次玉萃不敢拦着秦安若了,祁复也不能让秦安若离开。 祁复最终站在了书房门前:“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直接说就是,在孤面前还装这么多,有意思吗?” “我说了我本来早就想要走了,是殿下的人不让我走。既然是你的人惹出来的事情,当然要殿下负责,不是吗?”秦安若现在一点都不着急。 反正有了顺平帝这个后盾,祁复无论如何都不敢找她的麻烦,她害怕什么。 祁复眼中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却拿秦安若没有办法。 最终,他直接走到玉萃身边,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贱人,就知道给孤找麻烦。” 适才在秦安若面前高高在上想要强调自己地位的玉萃,突然间被人打了一巴掌,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谁能想到,祁复竟然会做这种事情? 她以为已经没有人能压得住的祁复,竟然连秦安若都害怕。 心中已经生出了很多想法,现在玉萃更是有种难言的感觉。 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她抿了抿唇,很久都没有说话。 祁复倒是当真没有让玉萃失望,他非但是冲着玉萃来了这么一下,而且在打完之后,回头看向秦安若:“你现在满意了吗?” 很明显,他就是为了让秦安若出气,才会对玉萃动手的。 秦安若这下脸上挂上了笑容,走到了玉萃面前:“太子良娣?你真的以为你这个身份在我面前能有什么优势吗?贱人就是贱人,哪怕是傍上了大腿也是一样的贱人,你这样的人,我还不会放在心上。” 玉萃的身子抖了抖,第一次看到这样可怕的秦安若。 秦安若还伸手固定住了她的下巴:“希望你能有个好下场,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本来觉得这些就是理所应当的,按照她为太子做的事情,以后肯定会有好日子过的。 然而今天秦安若的到来,完全让玉萃没有了这种想法。 到现在玉萃心中只有害怕,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张了张嘴,她下意识的想要给自己辩解,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知道让祁澈落到现如今地步的罪魁祸首就是玉萃,秦安若对玉萃心中只有怒气。 现在给玉萃跟祁复这里埋下了一颗雷,知道以后这两个人都不会好过,她终于放心了。 秦安若没有再跟祁复说话,直接离开了书房。 玉萃想到刚才的一巴掌,再看向祁复的目光中都带着害怕。 祁复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玉萃的目光一样,轻轻扯了扯嘴角:“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孤不在宫中了,你倒是什么事情都敢做!” 如果不是今天下早朝就回来了,但凡让秦安若在看到别的,他肯定会更加麻烦的。 顺平帝的心思暂时谁也摸不透,他如果站出来就是现成的靶子。 完全不知道祁复在说什么,玉萃却也能听出来从祁复语气中传出来的恶意。 她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祁复的目光中都带着害怕:“太子殿下,妾身真的没有恶意。妾身只是想到梁王妃一直会给您带来麻烦,因此想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她会这么狡猾,都是妾身的错。” 依旧是熟悉的以退为进。 最近祁复对玉萃真的很不错,每一次只要玉萃能说出来点道理,祁复都不会找她的麻烦。 在这种情况下,玉萃很早就没有了警惕心。 只可惜这一次的情况注定是要不一样的。 祁复的脸色冰冷,看向玉萃的目光中甚至都没有任何感情。 他又一次抬手,毫不犹豫的给了玉萃一巴掌:“孤最近一直都小心谨慎,就是怕惹怒父皇,你倒是好,一个人在东宫呆着,都能给孤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看来孤真的让你过的太好了。” 良心这种东西,祁复显然是没有的。 如果真的能有良心,他现在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他都能对亲弟弟动手,玉萃一个明显的工具人,已经给他带来麻烦了,他除了愤怒也没有别的感情。 最近这几天的宠爱都是假的,至少祁复在发泄完了之后,立马就挥手让自己的人进来了:“剥夺她良娣的身份,在后院随便找个院子关起来,没有孤的吩咐不许让她出来。” 进门的侍卫看到玉萃凄惨的样子已经足够惊讶了。 毕竟最近祁复的做法,让大家都以为祁复是真的被这个小丫鬟给勾引了,对小丫鬟真的不错。 谁也没有想到,这才几天的时间,就让玉萃落入了这种地步。 玉萃可从来没有在东宫给她留下一点退路,之前跟秦烟儿的关系就很差。 如果这一次真的被祁复抛弃了,随便关在东宫的后院,秦烟儿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玉萃的脸色变了变,立马到了祁复面前:“太子殿下,妾身知道错了,妾身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您说什么妾身就做什么,求求您不要放弃妾身。” 玉萃最大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现在祁澈已经在病床上躺着了。 去了那么多御医都没有办法,连梁王跟梁王妃非要坚持请来的淮南的神医都没有用。 祁复知道,祁澈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玉萃本来就知道的太多了,他没想好该怎么处理玉萃,这一次也就凑巧了。 完全没有再给玉萃说话的机会,祁复挥了挥手,玉萃就被人带了下去。 这一路上玉萃的叫嚷确实很惨,只可惜根本没有任何用。 秦安若虽然不知道她离开之后发生的这些事情,但是也差不多能想象的来。 玉萃的态度太嚣张了。 祁复就算是一直都很蠢,却也是一个有皇家荣誉感的人。 如果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他不可能让玉萃成为太子良娣。 这个身份对玉萃来说是种肯定,在祁复那里,说不定就是暂时对玉萃的奖赏。 从来没有什么恶意的秦安若,今天在看到玉萃的所作所为之后真的生气了,最终还是用了点小心机。 她一路想着玉萃的下场,刚走到城门口,祁凉就迎了上来:“你终于出来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该进去找你了。” 下了早朝出了宫还没有看到秦安若,祁凉早就慌乱了。 祁复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心中本来就担心秦安若。 也不赞同秦安若莽撞的去东宫,祁凉在马车上没有看到秦安若,问了车夫知道秦安若没有出来,早就已经十分担心了。 听到了祁凉的话,秦安若却只是笑了笑:“有了父皇之前在御书房的敲打,太子就算是多恨我,也肯定不敢对我动手了。毕竟现在……他已经没有对手了。” 秦安若的笑容有些苦涩。 祁复能这么嚣张,无非就是因为祁澈的身子不好了。 然而就算是他们知道祁复现在的意思,也已经无能无力了。 这就是最近的日常。 两个人开始说什么,都能最终扯到祁澈的病情上去。 秦安若抿了抿唇,爬上了马车,没有再多说。 祁凉也叹了一口气,跟在秦安若身后上了车。 第七百五十一章自责 一路上都有些安静。 出了宫中,本来也是要去英王府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别的交流机会了。 在东宫看到的玉萃实在是太陌生了,秦安若本来没想跟祁凉说,这个时候还是有些忍不住。 犹豫了一下,他的目光变了变,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无奈。 “怎么了?”纵然没说话,祁凉的注意力也在秦安若身上。 几乎是在接触到秦安若的目光的同时就意识到她有话要说。 “你觉得玉萃是个什么样的人?”秦安若自己已经有了答案了,还想从祁凉的嘴里知道。 对于一个小丫鬟,祁凉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 即便玉萃是秦安若身边的人,那个时候他连秦安若都不在意,更不用说秦安若身边的一个小丫鬟了。 皱了皱眉头,祁凉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办法回答。 “怎么了,很难回答吗?”秦安若的语气有些奇怪。 完全不知道秦安若这是怎么了,但听着她说话的时候有些失落,祁凉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就挡在了秦安若的面前:“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就是一个丫鬟罢了,你完全不用轻易考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吗?” 到底是怕秦安若难受,哪怕知道秦安若肯定不会接受这个回复,祁凉还是说出了这种话。 秦安若其实也没有怎么思考过这个问题。 倒不是因为玉萃是个下人,而是她就把玉萃当成身边最普通的人。 刚开始穿越,跟玉萃的关系不错,也从来没有想过交心。 毕竟是原主的丫鬟,她怕被玉萃发现不对劲。 后来玉萃背叛了就更不用说了。 秦安若不愿意多想,就把玉萃当成了一个普通人罢了。 现在突然间要面临这样的问题,她犹豫了一下,竟然完全没有办法回答。 祁凉的话还在耳边,秦安若想了想,最终苦笑了一声:“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我们没有关注过玉萃,玉萃却一直都很关注我们,如果不是她,三皇兄就不会现在被人害成这样,说到底都是我们的错。” 面上的神色有些冰冷,秦安若始终都没有敢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然而秦安若的态度已经让祁凉感受到了什么。 祁凉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疑惑:“我们只是猜测玉萃有可能知道真相罢了,这些消息说到底是从东宫中传出来的,不管你知道了什么,都要好好想想,不要被祁复利用了。” 对于祁复这个皇兄,祁凉现在是没有一点好感。 本来就是个没有什么立场的人,现在竟然还畜生不如到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秦安若也能明白祁凉的顾虑,她甚至都想过玉萃就是骗人的,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跟玉萃也没有关系。 只是再不了解玉萃,今天在看到玉萃的表情的时候,她都已经有了猜测了。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无奈:“是玉萃做的,没有错。也是因为她在我身边伺候,因为当初三皇兄在哦买噶的事情上帮了我很多,时不时在我的身边出现,才会被玉萃发现他的弱点。” 秦安若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一样锤在了祁凉的心上。 一遍遍的说着自己不介意,难道就真的不介意了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但凡祁凉真的不介意,就不会记住这么一个小丫鬟的名字。 比起来永远不清楚的真相,他是相信秦安若的。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三皇兄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一直都是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就连我们这些亲近的人也不知道他生病了,却被一个小丫鬟发现了还不算,最后因为这个给三皇兄带来了麻烦,当真是好笑。” 这个事情,秦安若也觉得很好笑。 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眼看着已经快要到英王府了,秦安若莫名有些害怕:“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知道就好了。玉萃都能发现的事情,我要是能小心点,就能早点发现了。” 其实祁澈的病,迟点发现早点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关系,秦安若也知道现在说这些根本没有什么用。 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她久久都没有说话。 路途再长也是会到达的。 马车在英王府府门前停下来了。 秦安若掀开了帘子看了一眼外面,最终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出去。 片刻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走了出去。 祁凉看着秦安若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本来应该觉得好笑的,现在却只有无尽的心酸。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让他们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非但如此,还直接影响到了祁澈的生命。 但凡是稍微有点感情的人,都会觉得这一幕难以接受。 祁凉最终深吸了一口气,跟在秦安若身边,准备走进去。 英王府还是跟之前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祁澈的身子不好,现在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了。 在顺平帝放弃找到凶手,让祁澈多活几天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英王是没有未来了,祁澈本人更是明白他的生命到底有多长。 这是一件多残忍的事情? 一路上走进来,秦安若跟祁凉的心情都很沉重。 然而等到站在祁澈的房间前的时候,两个人又不约而同收起了脸上的悲伤,挂上了笑容。 房间内,祁澈正在跟江越歌在一起。 江越歌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了,祁澈躺在床上,用手摸了摸江越歌的肚子。 手下的触觉让祁澈热泪盈眶:“已经三个月了吧。” 虽然嘴里说着要了孩子会影响到江越歌,甚至都给江越歌说过,让江越歌去打胎。 这一切都是没有办法罢了。 谁能不喜欢自己的生命有延续呢? 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却因为该死的命运,连孩子的面都见不上,祁澈心中的悲凉恐怕就只有他自己能知道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里面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拦住了要进去的祁凉。 “三皇兄跟三皇嫂之前现在氛围很好,我们还是不要进去给他们带来麻烦了吧。”秦安若的语气十分自然。 反正他们来也是为了看看祁澈的,现在祁澈的心情显然不错,他进去也没有什么用。 祁凉愣了一下,还是把秦安若的话听了进去。 深深看了一眼里面的两个人,最终他点头,把空间让给了祁澈跟江越歌。 等到从英王府出来,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心情都很沉重。 在这些事情都是跟皇家有关的。 突然间,秦安若就不想回梁王府了。 她犹豫了片刻:“我想去哦买噶看看。” 已经回来这么多天了,因为祁澈的事情,秦安若都没有去哦买噶看过。 这一次从玉萃嘴里得到的消息,让秦安若觉得完全难以接受。 她甚至就觉得一切的起源都是她,玉萃的那些话,到底还是给她带来了影响。 玉萃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 纵然秦安若知道就算是没有她,该出现的还是会出现。 然而谁能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呢? 按照玉萃说的,但凡哪一次她做的决定跟之前的不一样,至少就不会让玉萃跟祁复出现在一起,也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了。 面上的神色越发难看,每次一想到玉萃的声音就感觉头疼。 秦安若今天是给了玉萃一个教训,但是对她来说,东宫之行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回忆。 她的脸色越发难看,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也能感觉到秦安若的心情不好,想到秦安若去东宫的事儿,大概也能知道秦安若的这种不开心是从哪儿来的。 祁凉倒是想要开解秦安若,现在看秦安若的表情,似乎是不需要这一点。 最终还是没有阻拦,祁凉任由秦安若去了哦买噶。 芙蓉街还是跟往常一样繁荣。 就跟街上叫卖的小贩一样,无论皇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权力有怎么样的更迭,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填饱肚子。 站在芙蓉街的街头,秦安若有些恍惚。 缓缓走到了哦买噶门口,她没有着急进去,反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对面。 对面的超市已经关了。 祁复最终还是没有撑下去。 这是很久之前秦安若就想到的结果,现在看到的时候,只觉得无聊。 生意是重要,银子也是不可或缺的。 但要把这一切跟祁澈的生命比起来,她宁可祁复找哦买噶的麻烦,不要伤害祁澈。 在门口站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小泉子恰好在门旁边,一转眼就看到了秦安若。 很久都没有看到秦安若来了,他瞬间就冲了过来:“公子,您终于来了!” 这一声吸引了铺子里的很多人,就连正在做账的沈霜都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账本,往秦安若的方向走了过来:“公子!” 秦安若是出京城了,去了梁王府很多次的沈霜当然知道。 她脸上的神色十分温柔,扫了一眼就能感觉到秦安若心情不好。 阻拦了想要上前问候秦安若的伙计们,沈霜拉着秦安若往后院走去。 走到了后院,进了房间之后,秦安若像是没有生命的幽灵一样,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完全放空了思绪,眼前没有任何人。 沈霜本来就觉得秦安若的情绪不对,现在看到她这样就更惊讶了:“公子,您怎么了?” 第七百五十二章无言的关心 怎么了? 听到了沈霜的话,秦安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不是因为她,祁澈就不会受伤,是整个原因吗? 秦安若觉得像是这个原因,然而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完全没有说这种话的必要。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能确定的,就是暂时放下这种莫名的情绪,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霜跟秦安若说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秦安若的回应。 有了这会的交流,她已经知道秦安若的心情肯定很不好了。 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秦安若,沈霜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安若交流。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起身:“如果公子您心情不好的话,不如先在这里坐会,我就不打扰您了?” 既然秦安若不想理会她,想必现在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沈霜觉得自己已经很贴心了,当然就没继续打扰秦安若。 直到眼看着沈霜走出了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秦安若才不由叹了一口气。 她是想来哦买噶逃避一下,却没想到会看到对面的超市关门了。 这种时候,秦安若就不由会思考,如果不是对面的超市关门了,祁复说不定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个超市上。 如果祁复只知道在超市这里跟找她的麻烦,她岂不是也不会有别影响吗? 谁能想到哦买噶打击到祁复开不了超市,祁复就能对祁澈动手。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秦安若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答案。 沈霜已经离开很久了,秦安若坐在椅子上一直都没有动。 房间里的事情外面的人可不知道,不过柳林一直都站在沈霜身边。 眼看着从房间中出来之后,沈霜的心情一直都不好。 他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看向沈霜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探究,在沈霜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的时候,柳林已经问出来了:“我看自从见了公子之后你的情绪就不对,公子到底说什么了?” 沈霜被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回头看到是柳林之后,倒是没有了生气的感觉,只是看向柳林的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柳林完全没有意识到沈霜是怎么想的,秦安若已经这么久都没有来超市了,超市里还有不少事情需要秦安若做主。 谁能想到秦安若来了之后就走进去了,也没有跟他们多说,柳林自然要担心秦安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大概是知道柳林的心思,沈霜眯了眯眼睛:“你还是别想了,我看公子的心情不好,你现在就算是进去,公子应该也不会跟你多说的,别想这么多没有用的了。” 突然间就被想了很多没有用的柳林。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柳林像张嘴解释跟沈霜想的不一样,不过现在沈霜完全没有要回答柳林的话的意思。 她也知道柳林想问什么,只是稍微想了想,最终还是打断了柳林的想法:“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公子的心情不好,你问也问不出来什么,还是暂且把这些事情抛在脑后,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这些话说着倒是很简单,然而要真的做,分明没有说起来那么容易。 “可是我们马上又要开始直播了。往常就算是你们上台了,别的事情都是公子做的。现在不跟公子说,你们真的能撑起来直播吗?”如果不是因为直播的事情,柳林也不会这么着急。 沈霜的笑容逐渐消失了,看向柳林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 还能说什么呢? 半晌之后,她摇了摇头:“我们虽然敢做直播,但是肯定没有公子做的好。直播的事情是我们哦买噶的大事,一定要等着公子做主的。” 柳林耸了耸肩膀,指了指房间:“既然这样,还是要找公子问的,你现在就算是不打扰公子有什么用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沈霜还是不同意柳林现在就进去,想给秦安若一点时间。 她都已经这么坚持了,该说的柳林都说了,当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两个人在门口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沈霜的想法没错,秦安若现在心情当真十分复杂,完全不想跟外人接触。 她想着急安静一下,因此刚才沈霜说话她都没有搭理。 但是事情也许就都凑巧了。 今天,可不只有哦买噶的事情。 吴叔在倚红楼已经很久都没有来麻烦过秦安若了,所有的生意都改名为哦买噶之后,就冲着哦买噶这个招牌,现在生意都不错。 自从秦安若用种子从顺平帝那里换来承诺之后,吴叔就又开始跟之前一样,在大盛各个地方推行哦买噶了。 现在能来找秦安若,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是遇到了困难。 站在哦买噶的门口,听着沈霜说秦安若的心情不好,吴叔也有些担心。 只是面对沈霜的选择,他只能抱歉的摇头:“也不是我不体贴公子,只是这次的事情很严重,我肯定要知道公子的意思,不能自己做主的。” “可是……公子现在心情不好,吴叔您就等等吧。我看公子刚才完全不想收哦话,也许等等她的心情好了就好说了。”沈霜依旧想要坚持一样。 她也碰到过秦安若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至少还能安慰一下。 只可惜现在的秦安若完全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沈霜良久都没有说话。 沈霜是坚持现在不要去打扰秦安若的。 吴叔纵然是真的有事,却在听到沈霜的话之后,还是有些担心秦安若。 “行,既然沈霜姑娘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不会打扰公子了,我就在后院等着吧,等到公子愿意出来的时候,我再询问公子。”吴叔退让了一步。 沈霜也不是非要让吴叔听她的,只是觉得秦安若现在应该很难受,不想给秦安若添麻烦。 从吴叔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把人迎进了后院,沈霜想起来刚才坚持的态度,有些尴尬:“吴叔,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没想到公子的心情不好,所以……” 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沈霜以己度人,觉得如果她是吴管家,真的有事情要来找秦安若,现在肯定很着急。 面对她这样一个非要阻拦秦安若出来说话的人,是不会有好脸色的。 吴叔毕竟年纪大了点,一看沈霜的表情就知道沈霜想要做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没有怪你。公子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本来就已经很累了。我们本来是要给公子分忧的,能力不足就只能给公子带来麻烦,其实我也很惭愧。” 一听吴叔的这些话,沈霜越发觉得无奈了。 她看了一眼吴叔,良久之后才说道:“吴叔,不是这样的,我知道您肯定是不是那个意思,你要帮着公子在外地很多地方开哦买噶的铺子,现在肯定是有要事,我……” 外面的人已经很压低声音了,但是秦安若对哦买噶实在是太敏感了。 她起初是心情不好不想理会,也只是暂时的罢了。 既然已经来了哦买噶了,肯定要先把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再说别的。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自然,很快就打开了房门。 外面的吴叔跟沈霜两个人还在解释,想要试图让两个人之间没有误会。 谁能想到话还没有说完,竟然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吴叔几乎是瞬间就站在了秦安若面前:“公子,您终于出来了!” 他下意识的张嘴就想要说事,这个时候听到了从旁边传来的沈霜的咳嗽声。 思绪逐渐回笼,他意识到了沈霜的想法。 立马收起了想要问的问题,吴叔只是笑了笑。 秦安若知道吴叔现在很忙,当然是无事不等三宝殿。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就说吧。”语气还是很柔弱,秦安若强撑着扯了扯唇角。 看着她这么虚弱,吴叔怎么忍心不让秦安若休息。 他完全理解了刚才沈霜要拦着自己的想法,当即摆了摆手:“我也没什么大事,公子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就是想来找柳林说说话,对,就是这样。” 他的神色十分自然,还使劲给柳林使眼色,想要让柳林配合他。 甚至于沈霜都是一样的表情。 唯独只有柳林在秦安若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是不能瞒着秦安若的。 看着疯狂给他使眼色的两个人,他苦笑了一声。 没等秦安若出声询问,直接就把话挑明了:“行了,我们都已经在这里了,公子肯定知道有事。你们有什么想说的现在直接说就是了,别让公子担心了。” “柳林!”沈霜当即就生气了。 秦安若并没有如沈霜想象中的一样没说话,反倒是听了柳林的话之后,点了点头:“对,柳林说的没有错。你们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说吧,我没事。” 她的状态是要比刚进超市的时候好多了,沈霜还是有些害怕。 秦安若的心中一股暖流划过。 也许这个世界上有玉萃这种无论曾经关系再好,你都永远看不清的人。 但更多的也还是像是沈霜跟吴叔这样,一直都为你着想的人。 秦安若抿了抿唇,终于笑了:“没关系,虽然有些烦心事,但是我们的生意也不能不做了。好不容易把对面干下去,如果我们不抓住机会,说不定很快就有新的麻烦了。” 第七百五十三章加盟商不可取 做生意的机会转瞬即逝,秦安若知道吴叔来肯定是有要事的。 纵然是为了祁澈担心,该做的事情也不能不做。 秦安若想的很清楚,因此很快就抬头看向吴叔,用眼神示意吴叔快说。 本来就是来找秦安若拿主意的,秦安若自己都说了,吴叔也没有隐瞒:“公子,我在外面拓展哦买噶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在别的地方开了叫哦买噶的铺子。” “有别人开了叫哦买噶的铺子?”秦安若皱眉。 回想自己身边的人,她不觉得别人有这个能耐。 突然间透过后院看到了超市对面,她的脸色沉了沉:“难道是太子还贼心不死,在京城中弄不过我们,就要玩儿阴的,在别的地方也建立出来一个哦买噶?” 话虽然是这么说,只是看秦安若的表情,就能知道她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毕竟祁复现在估计所有的精力都在祁澈的身上,一旦祁澈那儿出了什么意外,祁复完全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吴叔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秦安若的观点。 “我本来也以为是京城中的人,不过后来经过了仔细观察,却发现那些人跟京城中根本没有关系。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从哪儿知道的消息,知道了京城中有个哦买噶,才会在他们的家乡也开这样的铺子。”吴叔在这件事情上很为难。 能这么做的人,大都是地头蛇。 也许有的人见过哦买噶的样子,还能大概稍微遮掩一下,看起来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更多人的根本就只是要这个名号。 开了铺子之后,告诉大家京城中也有这样的铺子,别人知道京城中都有的,肯定是好东西,当即就开始疯了一样的购买。 原来盗版这么早就出现了吗? 听了吴叔的一番话,秦安若简直是惊呆了。 她的脸色变了变,目光落在了吴叔的身上:“也就是说所那些人是在借了我们哦买噶的名声,在卖自己的东西呗?” 吴叔点了点头,面上的神色很严肃。 如果哦买噶不准备在外地看铺子的话,那些人想要做什么都没有用。 毕竟在他们那里买东西的百姓,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来京城一次,更不会知道真正的哦买噶是什么样的。 然而他们想要在当地有点建树,想要把哦买噶开遍全国,那些用了哦买噶的名号的人,就是他们的敌人。 一旦哦买噶真正的铺子开业,就算是百姓再蠢也能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毕竟哦买噶的理念,在整个大盛都只有这么一家。 地头蛇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吴叔一直都很担心。 这可麻烦了。 秦安若也有些苦恼。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侵权的存在,更没有商标一说。 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有人能想出来这种办法也是正常的。 现在最难的就是,哦买噶该怎么发展? 吴叔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来问秦安若。 看着秦安若皱起了眉头,他倒是有些后悔了:“公子,如果您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如我们暂且把这个事情放在一边?我想了想,其实倒也没有那么难处理,只要我们的名声以后大了,到时候可以跟那些已经开了铺子的人商量一下。” 挣钱的事情总不会有人往外推的,那些人既然开了哦买噶,肯定是为了赚钱的。 如果能跟哦买噶真的扯上关系,肯定要比现在赚的银子更多,因此吴叔倒是不担心会有人不答应。 秦安若没想到吴叔竟然能无师自通的学会加盟店这一个概念。 不过在现代社会加盟店都不好管理,更不用说这个时代了。 秦安若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当即就皱着眉头把这个说法否决了:“不可能。我想要的是属于我们哦买噶的事业,如果真的让别人掺和进来,还是哦买噶吗?” 她的想法并不少,也很自然的完全从哦买噶的立场去考虑。 也许吴叔说得不失为一种解决的办法,但是这么想的肯定会有别的困难的。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看向吴叔的目光中带着迟疑。 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吴叔不由叹了一口气:“但凡是有点可能,我也肯定想按照公子的想法去做的。只是但凡能在当地说开就开起来超市的人,身份都不低。” 吴叔已经试过了,要跟那些人抗衡,基本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一个两个地方他还可以努力找找找别的办法,但是秦安若想要的是哦买噶开遍整个大盛。 大盛有多少地方,多少城池,就能有多少在等着用哦买噶挣钱的人。 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都不一样,吴叔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听到了吴叔的话,秦安若的脸色有些难看。 毕竟出去开超市跟乐队,把哦买噶集团的名声从京城中打出去,是秦安若觉得很有用的一步战略目标。 谁能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竟然有这种麻烦。 面上的神色变得难看了几分,秦安若看了一眼吴叔:“吴叔出去的时间长,比我更了解各地的情况,吴叔觉得我该怎么办?” 秦安若这次是真的想要询问,看向吴叔的眼神中带着认真。 但凡是有点解决的办法,吴叔肯定就先试着解决了,不会来找秦安若的麻烦的。 不由叹了一口气,他冲着秦安若摇了摇头:“如果能有解决的办法,我肯定早就用了。我也不骗公子,我无能,虽然已经发现这种情况很久了,也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吴叔说的简单,秦安若看了一眼吴叔的表情,上前拍了拍吴叔的肩膀:“我知道吴叔出去肯定很困难,您要在外地开哦买噶本来就不容易。出现这种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最近吴叔就先歇着吧,等我想想该怎么办。” 本来是来找秦安若解决问题的,自从哦买噶开业之后,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找秦安若就能有解决的办法。 吴叔已经习惯了,谁能想到这一次来找秦安若,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目光落在了秦安若身上,吴叔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确定到:“公子,您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难道我们现在真的不管别人了?” 秦安若很快就明白了吴叔的话,直截了当的点头:“也许现在还不是推广的好时间。吴叔您最近就先把你去见到的各个地方的情况都收集一下,等到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们再找人去推广。” 吴叔也明白了秦安若的想法。 本来准备去干一番大事业,秦安若把他派出去的时候有多高兴,现在吴叔就有多失落。 他的表情根本就遮掩不住,秦安若一抬头就看到了吴叔的表情。 稍微犹豫了一下,她轻声问道:“吴叔是不是觉得很难过?” “实不相瞒,在当初有这个机会出去的时候,我觉得这是公子给你的机会,老朽应该能做出来一番大事业。在我这个年纪还能有这种自己出去闯荡的机会,我真的很感激公子,只是没有想打……”吴叔后面的话再也没有说出来了。 别说是秦安若理解吴叔,就是沈霜跟柳林其实也都能明白吴叔的想法。 本来是能荣耀归来的,现在这个结果,吴叔估计也很失望。 秦安若能明白吴叔的想法,这就跟她分明都已经签好了代言合同,后来却发现商家倒闭了一样。 这种情况下说什么也没有用,只能看吴叔自己能不能走出来了。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给吴叔说道:“吴叔,要不然你最近先看看乐队吧。之前交给小六了,只是最近乐队也一直都没有大型的直播了。马上就要到超市一个月一度的直播日了,到时候让乐队来给超市助助兴如何?” 让一个人忘记难过的最有用的办法就是让他暂时忙起来。 秦安若一直都很坚信这一点。 再者说了,每一次直播都出来一个新点子,对哦买噶也是有好处的。 吴叔听了秦安若的话,倒是愣了一下。 超市跟乐队已经很久都没有联合了,他还觉得有些新奇。 但是转念一想,乐队是真的很久都没有所有人都一起演唱了。 除了之前的乐手之外,现在也有一些刚培养好的乐手。 吴叔是个很认真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想的很周全。 现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他的目光闪了闪,立马就抓住了重点:“公子,超市的直播日很重要吗?其实乐队已经有一批新的乐手出来了,但是每次有人请乐队的时候,我们都没敢让他们出去,公子觉得他们能来直播日吗?” 直播日对于超市来说当然是很重要的,这一点吴叔清楚。 然而比起来那些特意为了听西洋音乐才请乐队的人来说,又好像没有那么重要。 毕竟这种时候往常请的都是舞狮队之类的。 没有那么严肃的情景,让新人来也不是不可以。 秦安若还没有回答,站在一旁的沈霜听了吴叔的话,立马就蹦了起来:“当然重要!” 至于新人来不来演奏的问题,沈霜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仅仅针对于吴叔说的超市的直播日重要与否,她肯定是要为超市正名的。 柳林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想要跟吴叔理论的沈霜,冲着吴叔抱歉的笑了笑。 吴叔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等着秦安若的回答。 第七百五十四章你是个天才 理解归理解,沈霜这么激动就是为了超市着想,吴叔自然也不能让乐队吃亏。 秦安若倒是没有让两个人多想,很快就给了答案:“直播对超市来说是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直播的内容与形式。能来直播的也都不会是特别富裕的人,他们没有什么精神食量,也不可能听过西洋乐队的音乐,这个想法倒是也可以。” 每一批新的乐手总是要先演出的。 现在乐队已经有了新的乐手了,但是没有演出过的乐手,肯定不能直接跟着队去表演。 秦安若显然已经同意吴叔的说法了。 沈霜刚才就想要反驳不过被柳林给拽住了,现在秦安若都做了决定了,她不至于跳出来。 失败是常有的,吴叔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其实心中倒也明白。 刚才只是有瞬间的低落罢了,秦安若都给他找了新的事情去干,他立马就要冲进新的事情中了。 吴叔在从秦安若这里得到了答案之后直接离开了。 沈霜跟柳林两个人还在原地,看着沈霜一副有话要说,完全憋不住的样子,秦安若都不由被逗笑了。 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处理一件事情也是处理,处理第二件事情也是一样的。 秦安若索性让开了房门:“行了,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偷偷看了一眼秦安若,确定秦安若现在没有刚才伤心的情绪,沈霜才跟着秦安若一起走了进来。 柳林知道沈霜要说什么,他待在这里也没有用,早就起身离开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沈霜,又看了一眼离开的柳林,不由笑了。 本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被秦安若这么一看,就总觉得有哪儿不对。 沈霜抿了抿唇,张嘴想要问秦安若。 发现了沈霜的目的,在沈霜开口之前,秦安若直接制止了她:“好了,你也不用问太多了。最近超市有什么需要我解决的事情,你现在就告诉我吧。” 秦安若的态度很明显了。 也许沈霜又好奇的,甚至是想关心她罢了,不过秦安若觉得自己并不需要。 本人都这么说了,沈霜也不好追问。 她压下了心中纷杂的思绪,直接提出了最近超市的事情:“还是直播的事儿,公子您最近似乎是很忙的,我们直播的时候您还能来吗?” 在外面跟柳林两个人讨论了很久,面对秦安若,沈霜也没有遮掩,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当对上秦安若的目光之后,她下意识的加了一句:“公子您教过我跟小泉子里,如果仅仅是上去直播卖货的话,我们两个人应该是可以的。只是最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我们直播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章程我也不知道,公子您可以教教我们吗?” 每一次直播的时间跟方式都是秦安若做决定的。 往常沈霜都已经习惯了。 然而现在在知道秦安若有事,心情不好的事情必须拿着这些事情来麻烦秦安若的时候,她就有些无奈了。 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沈霜第一次在秦安若面前觉得十分窘迫。 秦安若那么信任她,她竟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当然可以。往常也是我的错,每次都把事情安排好只让你们去做,都没有给你们自己学习的机会,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要教会你们。”秦安若的语气很坚定,沈霜却是在听到秦安若的话之后愣住了。 本来就是要学习的,被秦安若这么一说,她有一种学会之后就见不到秦安若的感觉。 “不然还是算了吧,公子一直在也挺好的。”沈霜看了一眼秦安若,悄悄说了一句。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向沈霜的目光中带着疑惑:“你说什么?” 她是真的没有听清楚,只是在沈霜看来,却是秦安若因为她的不思进取生气了。 心中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句,本来就说好了要给秦安若分忧,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分明就是个秦安若捣乱,她真的太不应该了。 沈霜愣了一下,随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我说我一定会好好学的,以后不会用这种小事情来打扰公子!” 跟立下了军令状一样,没想到沈霜会突然间这么慎重。 秦安若笑了笑,倒是没有把沈霜的话放在心上。 她犹豫了一下,很快就做好了决定:“既然都说了要学了,现在我们就出去吧。你跟小泉子两个人直播,以后直播的方式跟场景自然就是要按照你们两个人的喜好来的,你找找小泉子,我们商量一下。” 作为一个带货主播,参加过的直播实在是太多了。 因此秦安若每次只是随便指点一下,就知道接下来的直播该怎么做。 主播往往都是只需要弄懂直播的时候该怎么说话,怎么带动氛围就是了。 当初培养沈霜跟小泉子两个人的时候,秦安若就抱着这样的想法。 这一次被沈霜提出来,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错了。 毕竟当年她直播的时候,还有无数的后勤人员。 直播的场地与直播的设备,甚至直播需要推销的东西,直播词都是不用她写的。 现在这里没有别人能懂直播这一套,如果沈霜跟小泉子两个人想要处理的话,肯定只能靠他们两个人了。 秦安若很快就想清楚了,这个时候沈霜跟小泉子也已经进来了。 比起来早就知道要做什么的沈霜,小泉子就有些茫然了:“公子,您心情好了吗?” 根本没有给沈霜阻拦的机会,这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小孩一张嘴就戳中了秦安若的伤口。 难道她不高兴的这么明显吗? 秦安若有些疑惑,却也到底是先把这种想法放在心中,冲着小泉子笑了笑:“我没事,现在我来给你们两个人说直播之前应该怎么准备。” 她一直以来都想好了,直播的时候是一男一女的。 小泉子跟沈霜两个人她都是相信的,现在相当于事实要把她压箱底的东西都交出来,她也没有藏私。 每一次直播的时候应该往哪个方向看这种东西她都已经给面前这两个人说了,现在要说的就算是直播的太子搭建等问题。 “你们面向的是观众,因此每一次你们要直播前,搭建台子的时候一定要想,哪个方向或者什么方式能让你们眼中的观众最多,他们能更了解你们的意思。”秦安若缓缓道来,没有一点着急。 本来沈霜跟小泉子两个人就都已经做过直播了,秦安若说得话他们差不多都明白的。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他们眼中的笑容也很温暖。 三个人之间的氛围十分温馨,都是为了哦买噶,谁也没有异样的心思。 秦安若的神色柔和,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 在哦买噶的这段日子里,小泉子每天都在跟着沈霜学习。 现在他已经差不多要会用常用的字了,因此秦安若在说,他也能记下来。 说话间随意扫了一眼小泉子写的东西,发现他的字虽然不怎么好看,但也因为是初学者的原因,其实小泉子已经学的很快了。 秦安若的注意力被小泉子吸引了,一时间没有说话。 埋头苦写的小泉子愣了一下,抬头茫然的看了一眼秦安若。 公子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看他的眼神这么奇怪。 倒是因为本来就是沈霜带着小泉子学习的,对比当年她学习的经历,沈霜早就有了思考了,现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倒是很快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小泉子是真的很有天赋。不管是多难的字,只要我给他说一遍,他就记住了。也只可惜我会的东西也不多,因此连累到他现在会的也没有多少。但凡是有一天他真的能系统的学习,肯定会让我们惊讶的。”沈霜对小泉子的评价很高。 且不说整个超市就小泉子的年纪最小,小泉子做事的时候又十分稳重,完全能让人无视他的年纪。 最初跟小泉子两个人合作的时候,沈霜还担心这个小孩会给他带来麻烦。 然而随着时间一次次过去,她觉得小泉子有时候甚至都要比柳林也靠得住。 听着沈霜对小泉子的这些评价,秦安若心中默默为柳林默哀。 然而对于沈霜说的话,秦安若还是听进去了的。 她的目光落在小泉子的身上,看着小泉子写好的本子,有些惊讶。 莫名生出了一股窘迫,小泉子先收起了自己的本子:“我的字写的太丑了,污了公子您的眼,是我的不对。” 毕竟是刚开始学习,哪怕身后一直都一个在鼓励他的老师,小泉子也没有多少自信。 沈霜的一手字写的可好看了,他最多只能认识是个什么字,写的却很难看。 想到这一点,小泉子的脸色变了变,看向沈霜的目光中都带着祈求。 他希望沈霜能别再说了,再说就该让公子看笑话了。 秦安若刚才就听到了小泉子的话,现在对上小泉子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多想:“我觉得沈霜说的对,如果这些都是你这一段时间学会的话,你可能真的是个天才。” 随手从难民营里捡回来一个忠心耿耿的孩子就算了,这个孩子竟然还是个天才。 这应该是什么样的缘分?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秦安若看了一眼小泉子,却是久久都没有说出来别的话。 第七百五十五章倔强的小泉子 “公子您就别骗我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命就跟尘土一样悲哀。如果不是公子您能出现,我可能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什么天才,不是我能幻想的。”小泉子苦笑了一声,很快就从幻想中走了出来。 人命比草贱,如果不是秦安若的存在,他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说这些完全没有用。 秦安若看向小泉子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晦涩:“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跟着沈霜学习的时间还不到半年。这些话我都是随便说的,你却能都写出来,看来你的字已经认的差不多了。” 这和小孩子的启蒙也不一样。 小孩子都是每天除了学习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做,小泉子最近这一年也一直都在哦买噶,什么事情都是亲历亲为的。 可以说他一天能学习的时间,估计不到半个时辰。 要接触一项新的事物,年纪大了其实并没有小的时候容易学会。 就在这种情况下,小泉子能很快完成了启蒙,所有能用的字基本都已经认识了,定然很聪明。 本来是要给两个人讲直播的,现在被小泉子的事情一打岔,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小泉子的身上,其中满是兴味。 沈霜叹了一口气,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公子,如果您觉得小泉子在这里浪费了的话,您觉得他该去哪里?” “封侯拜相不敢说,但是至少也要有个科举的机会吧。这个世界上天才毕竟是最少数的,既然一个天才已经站在我们面前了,我们不能放过他。”秦安若直接回答道。 沈霜在看到秦安若兴奋的表情之后就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了,因此倒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反倒是小泉子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看向沈霜的目光中都带着生气:“霜儿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已经在哦买噶这么久了,哦买噶就是我的家,我是不离开的。” 并非没有听到秦安若的话,甚至秦安若的话都在小泉子的脑海中盘旋了许久。 只可惜人要有自知之明,小泉子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因此也从来都没有幻想过不切实际的事情。 他跟沈霜很坚定的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再回头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害羞:“公子,您就不要打趣我了,我们快说直播的事情吧。” 秦安若倒是现在真的不着急说直播的事情了,看向小泉子的目光越来越认真:“我是跟你说真的,你这样的情况不该被埋没在这里。” 她的目光很认真,小泉子本来还是很抗拒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给秦安若说什么了。 整个房间中都安静了下来,还是沈霜先看了看秦安若,又看了看小泉子。 她大概是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看小泉子似乎是不想接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小泉子。 秦安若也没有着急,倒是把所有的选择权都给小泉子了。 自从遇到秦安若开始,秦安若就从来没有让小泉子失望过。 无论每次遇到什么困难,都是秦安若冲在他面前的。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他并不是不心动,只是怕自己不是那块料,会让秦安若失望罢了。 秦安若没有逼迫小泉子,眼中的神色始终都很认真。 小泉子最终还是心动了。 “公子,您真的觉得我能好好读书吗?”小泉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如果不是喜欢读书,他不会一次次找沈霜学习写字。 学习了这么多,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只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他只是个难民罢了。 如果不是有秦安若,他根本不会有活下来的机会。 当初秦安若给了他一条命,现在哦买噶需要他,他就肯定要一直都待在哦买噶。 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奇怪,小泉子很久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公子?您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我走了,我们的直播怎么办?” 到底还是个孩子,想事情的时候永远都想的很简单。 秦安若听到小泉子的话笑了。 她抿了抿唇:“你放心便是,哦买噶直播的事情我还能找别人,铺子里还有很多人,只是说话罢了,应该有很多人学学就可以。但是你读书的这股劲头,很多人是赶不上的。” 秦安若的脸色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就算是小泉子再怎么自卑,被秦安若这么说了很久,都明白秦安若的意思了。 他皱了皱眉头,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感动。 本来以为就这么说服了小泉子,谁能想到过了片刻,小泉子还是拒绝了:“我知道公子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这么做。” 什么情况? 该说都已经说了,秦安若觉得自己可从来都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 她从见面就把小泉子当成个孩子,现在也是一样的想法。 谁能想到她是为了小泉子好,自己觉得已经找了一条很正确的路,到头来听到小泉子这么说。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秦安若的目光落在小泉子的身上,久久都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的寂静跟刚才好像是有些不一样。 小泉子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总觉得秦安若像是生气了。 他的脸色变了变,伸出手拽住了秦安若的衣服:“公子,是我不识好人心,您别生气了。只是我觉得现在在超市就已经过的不错了。我的命本来不好,能遇到公子已经很幸运了,我不能奢求更多。” 合着她说了这么多,在小泉子这里就没有听进去什么?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看向小泉子的目光中带着冷意:“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整个超市这么多人,离开了你超市就不能继续营业了不成?” 不说别的,沈霜还在这里。 如果小泉子真的答应了秦安若的话,岂不是在找茬。 他当即摇头:“不是,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觉得……” 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始终解释不了。 到底觉得什么? 秦安若也只是不想浪费人才罢了。 她最近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实在也没有心思为别人操心。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现在再看小泉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说直播的事情吧。”秦安若坐了下来,眼中的兴奋逐渐消失了。 在再一次说话之前,她突然间就想到了个问题:“倒是也没有必要非这么做,直播的事情我给你们写个文件就行了,以后如果你们有想换直播人员的,直接给他们看就行了,也省的一次一次的给别人说,有点麻烦。” 秦安若说的很简单,当即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总觉得秦安若生气了,小泉子下意识的跟了两步,张嘴就要叫住秦安若,却在对上秦安若的目光之后,没有敢说话。 如果秦安若真的生气了,他现在就算是跟上去也没有用。 倒是沈霜还记得秦安若在刚进门的时候心情就不好,本来在知道小泉子是个小天才之后眼睛都亮了,谁能想到转眼就又被这傻孩子气到了。 她也明白小泉子的心思,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小泉子。 给小泉子使了个眼色,沈霜示意小泉子先走。 本来就很愧疚,现在被沈霜这么一看,小泉子更觉得真的是他惹秦安若生气了。 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小泉子一句话都没敢说,直接离开了这里。 眼看着他已经离开了,沈霜才大着胆子把秦安若拽了回来:“他还是个孩子,考虑事情肯定没有那么周全,公子您别生气,我会好好说他的。” 刚才的怒火来的十分疯狂,秦安若也不能说自己没有生气。 不过目光落在沈霜的身上,她倒是很温柔的笑了笑:“倒也没什么,我就是最近心情不好,随便提起来点什么就变成了这样,跟小泉子有什么关系呢?” 终于听到秦安若亲口承认自己的心情不好,沈霜竟然有一瞬间的激动。 在反应过来自己想到了什么,她不由苦笑了一声。 下一刻,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公子,我说的是真的,小泉子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他还不懂,我会好好劝他的。” 最近一直都带着小泉子学习,沈霜是最知道小泉子有多热爱学习的。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她肯定不能让小泉子错过了。 秦安若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人各有志,我只是随便一提罢了。今天过来我就是想问问最近哦买噶没什么事情吧?” “没有,自从对面的超市关门之后,我们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生意也一天都比一天好了。”沈霜努力想让秦安若的心情变好。 秦安若倒是没有注意到沈霜的这些小心思,看向沈霜的目光中带着赞赏。 “我就知道哦买噶的事情交给你你肯定能做的很好,既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我就先走了。”说完这句话,秦安若当即就要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事情都还没解决,秦安若不是刚露出了笑容吗,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目光闪了闪,沈霜跟在了秦安若身后。 直到走出了房门,发现沈霜还在身后。 秦安若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沈霜:“你这是干什么?” “公子,直播的事情您真的不给我再说说吗?”沈霜还是不放心秦安若离开。 她隐晦的目光始终都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秦安若皱了皱眉头,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七百五十六章用膳二三事 最终沈霜也没有能留下秦安若。 秦安若跟沈霜说了一句之后直接就离开了,远远看着秦安若的背影,沈霜砸吧了一下嘴,到底是放弃了直接迎上去的想法。 柳林没有进门,一直都守在门口。 秦安若已经出来了,看秦安若的心情分明是比进去之前好多了,他觉得秦安若的心情应该不错了。 谁能想到,秦安若离开之后,沈霜心情似乎是比之前更不好了。 完全搞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柳林走到沈霜面前:“怎么了,公子说你了?” 只有秦安若才能牵动沈霜的心情,已经跟在沈霜身边这么久了,柳林心中再清楚不过。 想起来秦安若追着小泉子非要让小泉子去读书的场景,沈霜之前没感觉,现在竟然有些嫉妒。 看了一眼柳林,她冷哼了一声:“如果公子真的能说我就好了,我一定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公子!” 留下这句话,沈霜回了柜台旁边,很快就拿起了账本开始算账。 柳林被扔在了一旁,十分茫然。 所以沈霜是为什么不开心,因为公子没有说她? 摇了摇头,柳林还是准备去忙自己的事情。 女人是真的太难懂了。 且说这边,秦安若回了梁王府之后,一头扎进房间中不出来了。 玉珠知道最近秦安若的心情不好,一直都在府门口等着。 一路上跟着秦安若从府门口走到了朝澜殿,刚想跟秦安若搭话,就看着秦安若进了房间。 这还不算,秦安若直接把门带上了。 她自然是不能直接跟进去的,只能站在门口:“王妃,您用晚膳了吗?” “你不用管我了,我先不想吃,你去忙你的吧。”秦安若随口回了一句。 玉珠在门口站着,有些茫然。 作为秦安若的贴身丫鬟,她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忙的事情吗? 完全理解不了秦安若的想法,她看着已经关上了的房门,有些绝望。 不过好歹她也没有忘记,按照秦安若刚才的说法,她应该是没有用晚膳的。 王妃回来的消息,祁凉很快就知道了。 他到现在也不清楚秦安若今天在东宫到底知道了什么,好不容易等到秦安若回来了,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找秦安若。 然而跟祁凉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还在想见到秦安若应该说什么,却没有想到根本见不到秦安若。 站在朝澜殿内,看着在门口十分慌乱的玉珠,他咳嗽了一声。 玉珠本来就已经很担心了,秦安若道现在都没有出来,很显然是没有吃饭。 再一回头就看到了祁凉,她几乎是立马就心虚了。 玉珠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祁凉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变了变,走到玉珠面前:“你们王妃不是回来了吗,现在人呢?” 玉珠目光看了看房间里面:“王妃回来之后就进了房间,并且关了门不让奴婢进去。” 她也是没有办法了,秦安若现在的状况明显就不对。 玉珠完全不能理解秦安若是要干什么。 她一个做下人的,秦安若不愿意出来也没有办法。 到底是担心秦安若,稍微思索了一下,玉珠还是跟祁凉说道:“王妃应该还没有用晚膳,只是她现在不出来,奴婢也没有办法,王爷您看?” 这还有什么好看的。 祁凉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就冲进了房间。 本来以为秦安若在去了一趟哦买噶之后心情会不错,他才会同意秦安若去。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刚从东宫出来的时候秦安若心情是不好,但是现在恐怕更不好了。 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他的眼神落在坐在床边的秦安若身上。 到底是还记得秦安若不想让玉珠进来,因此祁凉倒是很快就把门关上了。 看着祁凉进去后被重新关上的门,玉珠的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反正该说的她都已经给祁凉说了,祁凉只要关心王妃,应该很快就能出来ide。 秦安若这一整天都在失落中,关键她自己都不知道失落的理由是什么。 在东宫看到玉萃,分明已经让玉萃也得到了报应。 甚至她都能肯定,在她离开之后,祁复一定不会放过玉萃的。 然而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呢? 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秦安若纵然有再多想说的话,在这个时候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不断的抿唇,最终低头装作没有看到祁凉进来。 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秦安若这么自欺欺人了,祁凉瞬间就被气笑了:“你心情不好,想去哦买噶散心,本王也答应了你。本王觉得你的心情波动应该不会太大吧,这是干什么?”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 能理解秦安若在知道玉萃做的事情之后会心情不好,不过祁凉不允许,也不能忍受秦安若完全沉浸在这种思想中。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能控制住自己的,你不用管了。”秦安若的语气说不上多好,也明白祁凉是因为担心她,倒是也没有很过分。 只可惜这个时候的祁凉是完全听不进去秦安若的话的。 看了一眼秦安若,祁凉的神色变了变,片刻后勾了勾唇,直接抱起了秦安若。 眼看就要被祁凉打横抱起往外带着走了,秦安若立马挣扎起来:“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外面还有玉珠等人在,如果真的被祁凉这么带出去了,她还哪儿有脸。 偏生祁凉像是完全没有看到秦安若的挣扎一样,对于秦安若的话也充耳不闻。 玉珠说了秦安若米欸有用晚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出去用晚膳。 至于秦安若现在的情况,等到用完晚膳之后再看该怎么解决,祁凉倒真的不是很着急。 完全搞不懂祁凉的心思,秦安若挣扎了几下,看完全不能从祁凉的怀抱中出来,只能妥协:“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与其被完全不妥协的祁凉抱着出去,还不如她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祁凉走出去到底是能好看点。 “你还没有用晚膳,现在能出去用膳吗?”祁凉低头看了一眼秦安若。 他的呼吸喷洒在秦安若的脸上,带起了心底的一股热浪。 秦安若很清楚自己现在其实并不该生气的,然而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却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我知道了,这些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祁凉不明白又是哪句话让秦安若不开心,看了秦安若半晌也没有找出来,到底是不管了。 等在门口的玉珠简直的惊呆了,祁凉进去之后都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让关了门自己在房间中的王妃出来。 祁凉斜睨了一眼玉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晚膳。知道王妃没有用晚膳还这么墨迹,怎么做事儿的?” 到底是心中有怒气,祁凉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给秦安若发泄,与玉珠说话的时候语气好不到哪儿去。 玉珠才不会理会祁凉的脾气好不好,就算是祁凉的脾气真的不好,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完全想的很清楚,玉珠立马就下去给秦安若准备晚膳了。 被祁凉强压着坐在了餐桌上,晚膳还是跟往常一样十分丰富,秦安若看着摆在眼前的晚膳,却始终都没有动筷子。 她从头到尾就写着“不开心”三个字。 能做的东西都已经做了,祁凉实在是不懂秦安若想做什么。 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看秦安若始终都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祁凉突然间出声:“你们都出去。” 屋子里还有下人,玉珠等人听到祁凉的话之后,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现在秦安若的心情显然并不好。 如果她们离开了,这两个人吵起来怎么办? 玉珠需要担心的事情可真不少,只可惜祁凉都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祁凉扫了一眼玉珠:“怎么,本王都吩咐不了你们了?” 毕竟是在梁王府,可没有人敢说自己不用听梁王的话。 玉珠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有继续坚持:“奴婢告退。” 随着玉珠的话,她身后很多人都跟着玉珠离开了。 祁凉笑了笑,扫了一眼秦安若:“你身边的这个小丫头倒是真的很听话,也对你足够忠心了。” 秦安若并没有什么反应,目光都没有往祁凉的身上看。 也不是跟祁凉生气,就是这种情况下,她只想自己待着,祁凉突然间闯进来,让她觉得很难受罢了。 祁凉没有给秦安若太多思考的机会,反正这里都已经没有人了,他直接了当把秦安若拉在了自己的腿上。 秦安若愣了一下,很快就挣扎了起来。 这一次祁凉可没有像是屋子里那么好说话,只是拍了拍秦安若:“行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也没有别人,你别闹了。” 这怎么就是闹了? 感觉到放在自己身体某个部位的手,秦安若生出了一股窘迫。 良久之后,她暗暗说道:“你放开我,你这么抱着我让我怎么吃饭!” 平日里心情尚可的时候如果被祁凉这么抱着也就抱着了。 明显现在心情好不到哪儿去,祁凉还做出来这个动作,秦安若觉得十分无奈。 祁凉都已经决定了,秦安若不可能有改变的机会。 他拍了拍秦安若的翘臀:“别闹,你不是自己不想吃吗,那本王喂你。” 第七百五十七章锲而不舍 本王喂你…… 这句话开始疯狂在秦安若的脑海中循环。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很想上前把这个假扮祁凉的妖孽的皮给撕下来。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祁凉似乎完全没有感知到秦安若心里的想法,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很自然的直接就拿起了勺子,放在秦安若的嘴边:“来吃饭了,乖。” 一把打开了祁凉的手,秦安若脸色涨红。 神特么的乖。 现在还哪儿有时间伤春悲秋,再跟祁凉这个魔鬼相处下去,她一定会被逼疯的。 秦安若赶忙从祁凉的腿上跳了下来:“你干什么,别恶心我了,快起来!” 适才还心情不大美妙的少女瞬间就活力满满了,祁凉扯了扯唇角。 当然,在秦安若的面上可不能表现出来这一点。 他挑了挑眉:“你不是不想吃饭吗?反正晚膳都已经准备好了,本王也没有用晚膳,总不能浪费不是?如果你不愿意吃的话啊,尽管给本王说就是了,本王可以代劳的。” 代劳个屁! 心中开始了无差别的脏话输出,秦安若看着完全没有点ac数的祁凉,恨不得能跟祁凉大吵一架。 不过面对祁凉十分冷淡的表情,她张了张嘴,许久都没有把心中疯狂输出的那些脏话说出来。 祁凉没有多言,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 现在秦安若可小心祁凉的这些小动作了,当即别过了头:“你不是要用晚膳吗?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你别靠近我了!” 说话间,秦安若就坐在了距离祁凉最远的位置。 整个餐桌就这么大点,她现在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祁凉看了一眼自觉已经胜利了的秦安若,到底是没多说什么。 罢了罢了,既然秦安若喜欢那就这样吧。 在祁凉的插科打诨之下,秦安若到底是把晚膳用完了,表情也比他刚进来的时候好很多了。 祁凉一直以为秦安若的心情不好,是因为今天去了东宫。 等到秦安若吃完饭之后,重新坐到了秦安若身边。 毕竟两个人早就已经很亲密了,现在心情还可以,秦安若也没有表现的很抗拒。 “今天在东宫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生气,难道祁复还敢找你的麻烦不成?”祁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时候只有担心。 秦安若愣了一下,随即回想起了今天在东宫的事情。 在东宫,她可真的没有被找一点麻烦。 毕竟无论是玉萃还是祁复,都注定不会是她的对手。 想到这里,秦安若摇头:“东宫没什么事情,既然父皇都已经说了,他们两个人不敢的。” 秦安若说的很简单,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却是久久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真的是这样吗? 也许秦安若不准备说,但是祁凉害怕秦安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会吃亏,还是坚持问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她们惹到了你,你怎么会在出了宫之后心情那么不好?本王以为你去了哦买噶心情会好点,现在看来似乎也并没有。” 秦安若是一个很简单的人,现在明显是被人气到了,且心情这么久都没有好,祁凉定然不会相信这是个意外。 皱了皱眉头,对上祁凉的表情,秦安若犹豫了一下,也没想好该怎么说。 要实话实说,在东宫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 无论是玉萃也好,祁复也罢,甚至都被她气得不轻。 不过秦安若也不否认,她今天的心情真的不好。 脑海中闪过了很多事情,最后她冲着祁凉笑了笑:“倒也不是东宫的事情,现在最不想让父皇注意到的人就是祁复了,他也不会真的那么想不开找我的麻烦。我心情不好……是因为哦买噶的事情。” 玉萃是造成祁澈现在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秦安若已经给祁凉说过了,现在也不知道再该怎么说了。 祁凉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疑惑。 今天秦安若从宫中出来心情就已经很不好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别的事情。 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遮掩,祁凉虽然没有问出声,不过秦安若已经能理解他的想法了。 这点东西就没有什么不好说的,秦安若把吴叔现在遇到的麻烦说了出来:“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没想到这些地头蛇竟然能这么不要脸。分明是我的东西,他们竟然也能打着我的幌子来各种浪费时间。” 一想起来这个事情,秦安若脑海中就不由出现了一阵阵的怒火。 只可惜事已至此,她就算是生气也没有用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注定哦买噶未来很长的时间,也只能在京城中发展。 本来以为秦安若是被祁复欺负了的祁凉,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让秦安若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 想到秦安若说的事情,他满脸不屑:“这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你当初不是让暗卫跟着吴叔去了吗,难道那些暗卫就没有任何用?” “你在想什么呢?毕竟只是做生意,难道能一上去就跟人喊打喊杀的吗?不用想都知道不合适,只是没有办法罢了,等以后有办法了再说吧。”秦安若完全没理解祁凉的意思。 什么喊打喊杀的? 眼神不由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祁凉是真的没从秦安若脸上看出来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所以秦安若是真的这么觉得? 祁凉沉默了。 他这个梁王,是不是真的一点面子都没有? 再次对上秦安若没有一点异样的眼神,祁凉指了指自己,很坚定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 “你能有什么身份?”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做生意的时候秦安若已经习惯了依靠自己,哪怕是带着祁凉的人出去,做决定的人一直都是吴叔。 猛然间听到祁凉这么说,她还有些茫然。 秦安若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他,这下祁凉终于明白了。 脸上难免出现了几分无奈的表情,祁凉还是当着秦安若的面,说出了他本来不愿意主动提出的话:“不管是什么地头蛇,难道还能真的压住本王这强龙不成?这还是大盛的天下,谁能真的不给本王面子?” !!! 秦安若瞬间明白了祁凉的意思。 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社会啊! 不管那些在当地十分有资本的人是谁,在皇子面前应该还都差点吧? 秦安若的脑海中立马就闪现了很多想法,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许久都没有说出口。 祁凉就当没有看到秦安若脸上的表情一样,依旧眼观鼻鼻观心,现在表现的十分正经。 “你真的能帮我在当地打开开铺子的门路吗?我也不想跟那些地头蛇起冲突,他们要做她们的生意尽管做就是了,只要能不用我们哦买噶的名头,让我们哦买噶有发展的空间就行了。”哦买噶是秦安若的毕生心血了。 也许说起来别的事情她还会觉得尴尬,但是一旦跟哦买噶有关了,她一点都不害怕。 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她看向祁凉的眼神中是满满的期待。 祁凉抬手摸了摸秦安若的头发:“如果本王能让你的哦买噶开张,你是不是就不会不开心了?” “啊?”完全没跟上祁凉的思路,秦安若还有些茫然。 祁凉也没有不好意思,重新重复了一遍:“你现在心情不好如果是因为哦买噶的事情,本王替你解决了哦买噶的事情,你的心情总能好了吧?” 这重要吗? 完全不能理解祁凉的关注点为什么跟着正常人总是不一样,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张了张嘴,却是半晌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事已至此,她能说什么话? 不由咳嗽了一声,秦安若最终叹了一口气。 祁凉也没有着急,始终在等秦安若一个确定的回答。 “当然,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今天只是自己的情绪不高,你不用因为我为难自己。”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还始终记得祁凉是自己的人,秦安若真的怕给祁凉带来麻烦,还是换了个说法。 祁凉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你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 人比人气死人,秦安若从此那个祁凉的话中能听出来的,就是满满的不在意。 心中难免有些心酸,毕竟好好做生意看来是行不通了。 特权阶级永远是存在的,只是不一样的是,现在她才是真正的特权阶级。 秦安若没有再说话,这件事情就交给祁凉了。 说了哦买噶的事情,祁凉也没有忘记他来的主要目的。 本来进来就是怕秦安若受了委屈,索性连哦买噶的事情都已经说了,秦安若在东宫遇到的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今天出宫的时候心情就不好,肯定是在东宫就有人让你不高兴了。难道你现在还要瞒着本王吗?”祁凉的语气低沉。 秦安若心中的某个地方瞬间变得十分柔软。 她完全能意识到,祁凉这不仅仅是要问她发生了什么,更希望能从她的嘴里知道点真实的东西。 而且这不是关心祁复在做什么,只是怕她受了祁复。 这种明晃晃的关系,没有人能够拒绝。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心思翻滚。 第七百五十八章拜访冯婆婆 祁凉没有别过头,反而是很认真的对上了秦安若的眼神。 他是真的很关心秦安若,这都已经今天一天了。 面对这样认真的祁凉,秦安若也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在东宫的事情本来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秦安若从刚走进东宫开始给祁凉说,把今天在东宫发生的每件事情都给祁凉说了一遍。 她最终对上了祁凉的目光:“其实倒也不是我非要做什么,而是玉萃真的是我没有想到的。从前不过是个小丫鬟罢了,我甚至觉得如果没有秦相,玉萃也会是个好人,谁能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秦安若知道这些不能怪她,毕竟谁也没有想到玉萃能心思那么细腻。 然而话是这么多,很多事情显然不是跟想象中的一样。 她脑海中闪过了很多想法,好不容易有一个人问起来了,她就当着祁凉的面把这些话都说了一遍。 祁凉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 许久之后,他咳嗽了一身,起身往窗外看去。 最近只要是跟祁澈有关的事情,他其实很难保持平静。 两个人今天已经去过英王府了,也看到了祁澈与江越歌的无奈。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想到每一个给祁澈带来麻烦的人,祁凉都恨不得能直接杀了她。 秦安若从后面抱住了祁凉,也看懂了祁凉的神色。 在祁凉的心中,祁澈的地位是谁也不能替代的。 也许顺平帝都没有办法跟祁澈相提并论,现在每一次身边发生的事情,都是在刺激祁凉敏感的神经,让他一遍遍意识到,祁澈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两个人抱着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秦安若感觉到手背上有些清凉。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祁凉的目光。 祁凉的眼神闪了闪,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有些时候,明白祁凉的心思是一回事,在真的看到祁凉的表情之后,秦安若还是不可避免的心疼了。 “我们……不然我们去问问冯婆婆吧?如果她说的那个方法真的能有用,就算是得罪父皇又能怎么样,能让三皇兄多活点时间比什么都强!”秦安若咬了咬牙。 祁复下毒的时候明摆着就是要祁澈的命。 现在冯秀儿提出来的方法,最多也只是让祁复将功赎罪罢了。 谁能想到当初顺平帝竟然能一点也没有犹豫的拒绝了。 看着祁凉的表情,秦安若心疼的同时,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从秦安若的眼中看出了认真。 然而他十分清楚如果真的做了这一切会是什么下场。 哪怕是看到了秦安若的表情,他最终还是摇头:“行了,你以后也不用说这种话了。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三皇兄既然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寿命,别的任何可能,都只是让三皇兄觉得绝望罢了。” 现在祁澈能接受自己命不久矣,一旦每一次都给祁澈说还有别的可能,只会给祁澈带来一次次的麻烦。 秦安若对上了祁凉的目光,看着祁凉脸上的表情,一时间竟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个晚上,最终两个人还是没有多说话。 每一次事情的发展着实都很奇怪,在秦安若以为祁凉会跟她是一个想法的时候,祁凉总会说出来一些让秦安若觉得不理解的话。 两个人相拥无眠。 该说的昨天晚上都说过了,秦安若却没想到,祁凉纵然是给了结论,第二天还是后悔了。 一起床,祁凉就让秦风去给他告假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祁凉跟秦风交流,秦安若睁开了眼睛:“你怎么了?”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祁凉定然不会不去上早朝。 现在祁澈都不在了,如果祁凉也不在早朝上,难保不会让太子那边的人太过分。 被秦安若盯着,祁凉有些心慌。 他别过了头,还是没有选择隐瞒秦安若,反而是说了真话:“本王觉得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既然冯婆婆已经提出了一种办法,也许还有别的办法能救三皇兄呢?” 至少祁澈现在还活着,但凡有一点可能,祁凉不会放弃。 大不了他不告诉祁澈就行了。 秦安若看着祁凉眼底的黑眼圈,别过了头。 她一直都知道祁凉是个重感情的人,不然曾经也不会被别人一次次的找麻烦。 现在真的听到祁凉的话,她眼中的泪水完全忍耐不住,看向祁凉的神色也很柔和。 并没有像是祁凉想象的一样嘲笑她,秦安若很快同意了祁凉的话:“你说的没错,冯婆婆也许还会有别的办法呢?痨病不也是没有人能治好,冯婆婆都能找到有用的方式,我相信这次也肯定能一样。” 秦安若的语气十分坚持。 祁凉温柔的眼神在秦安若的身上徘徊,最终还是笑了:“那我们一起去?” 在祁澈的事情上,两个人都很尽心,秦安若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 反正也很久都没有看冯婆婆了,把人待会京城就不即处到底也有些不对,秦安若很快就和祁凉一起去找冯婆婆了。 冯秀儿住在距离英王府不远处的一个宅子里。 虽然她说了不能直接让祁澈好,但是现在祁澈的身子还是要冯秀儿看着,因此她周围保护的人也都是皇家的人。 祁凉刚靠近,朱统领就迎了上来:“属下给梁王殿下,梁王妃请安。” “朱统领怎么会在这里?”祁凉不由皱眉,看向朱由检的眼神中有几分不解。 作为顺平帝的侍卫,皇宫中的这些人很少出宫。 难道顺平帝在里面? 早朝的时间,祁凉不觉得顺平帝能在里面。 朱由检也没有让祁凉多想:“陛下说冯神医的安全问题马虎不得,让属下带人在这里守护。自从冯神医来了之后,属下一直都在这里。” 祁凉往日每次见冯秀儿都是在英王府中,只知道冯秀儿这边是顺平帝的人保护,却没有想到,顺平帝竟然连御前侍卫都派了出来。 他是有些越来越看不懂顺平帝了。 脑海中有这种想法,他面上的神色难免有些恍惚。 朱由检被看得有些茫然,秦安若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拽了拽祁凉:“现在冯婆婆在吗?” “冯神医今日还没有出来,应当是在府上的。”在秦安若问话的时候,朱由检也把注意力从祁凉的身上收了回来,回答了秦安若的话。 “我带着冯神医来到了京城,最近因为府中的事情实在太繁忙,我没有跟冯神医好好说说话,现在我想去找冯神医一趟,朱统领您看方便吗?”秦安若的态度十分自然。 朱由检在这里也只是保护冯秀儿的罢了,顺平帝怕冯秀儿生气,甚至都没有让他进过这个院子。 至于冯秀儿要不要见秦安若,更不是他能参与的话题了。 面上的神色十分认真,朱由检也立马就说出了目前的现状:“属下是不能进去这个院子的,如果王妃娘娘真的想进去的把,不如自己找一下冯神医。” 秦安若也没有为难朱由检,本来就是自己来找冯秀儿的,当然要自己进去了。 很快她很快敲了敲大门,不久里面就传来了声音。 冯秀儿打开了大门,看着出现在外面的秦安若,还有些茫然。 似乎是真的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秦安若了。 本来应该是很熟悉的两个人,都已经到了京城了,却比之前更加陌生了。 秦安若难得有些心虚,看了一眼冯秀儿:“冯婆婆,许久都没有来看您,是我的不对。” 一上来就道歉,这毕竟是她做的不好,秦安若也没有什么不愿意。 冯秀儿却是抿了抿唇,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疑惑。 过了许久,她才轻笑了一声:“王妃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种话吗,完全没有必要。” 冯秀儿让开了身子,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走了进去。 朱由检看了一眼已经关闭的大门,给手下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往远方走去。 在门口好歹还有些侍卫,一旦进了大门,秦安若想起来最近这么久都没有来看冯秀儿,不由苦笑了一声:“来了京城中我就没有再来看冯婆婆,是我的不对,冯婆婆不要怪我才是。” “我怎么会怪你,你们能带我来京城就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别的事情并不重要,我最近也过的挺舒服的。”冯秀儿的神色很淡,纵然没有之前那么热情,却也真的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秦安若这一次来也是有目的的,只是对上冯秀儿的眼神,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冯秀儿的话。 目光落在冯秀儿身上,她纠结了许久,也没有张开嘴。 “王妃似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就是了,只要是我能帮忙的,肯定会帮你的。”冯秀儿直接点明了这一点,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也很淡然。 反正今日来似乎就是为了尴尬,秦安若的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却始终都说不出口。 如果不是为了祁澈,她都不会来这里,对冯秀儿来说,也未免太过分。 “王妃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冯秀儿有些奇怪,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一眼秦安若身后的祁凉。 祁凉倒是没有被冯秀儿的话影响到,反倒是赶在秦安若终于做好准备要说话前,拦住了秦安若:“若儿,算了!” 第七百五十九章反悔 祁凉的声音有些急促,秦安若被吓了一跳。 她不由转身:“怎么了?” 祁凉没有回答秦安若的话,目光落在了冯秀儿身上。 任由祁凉打量,冯秀儿也没有多言。 整个院子中都十分安静。 这么过了许久,冯秀儿终于张嘴说道:“梁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如果没别的事情,还是请离开吧,我这里还有些忙。” 冯秀儿的语气十分温和,但比起来刚才,现在明显是生气了。 这次就是为了祁澈的事情来的,冯秀儿就是目前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了。 秦安若跟祁凉都不知道冯秀儿能不能有办法,但是在来之前都决定了要跟冯秀儿好好说话。 现在祁凉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冯秀儿跟秦安若的目光全往祁凉这边看,祁凉被吓了一跳。 当然也只是片刻罢了,很快他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来的太早了,本来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来看看冯婆婆。这么早来打扰冯婆婆就很不对了,现在知道冯婆婆没事就行,我们也该离开了。” 这是不准备询问祁澈的事儿了。 昨天的时候祁凉也是这么说的,却是一晚上没有休息。 秦安若不明白祁凉在顾虑什么,然而她并不赞同祁凉的想法。 不由看了一眼祁凉,她皱了皱眉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秦安若的不满,更不用说是解释了。 该说的话都说了,当即就要带着秦安若离开。 “慢着!”冯秀儿终于出声了。 两个已经转身的人停下了脚步,秦安若也回头,看了一眼冯秀儿。 与她们刚进来的时候相比,冯秀儿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 如果不是听到了冯秀儿的那一声,秦安若差点都以为刚才自己是幻听了。 目光落在了冯秀儿的身上,她眉头禁皱。 冯秀儿却并没有看秦安若,反而是主动跟祁凉搭话:“梁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是,既然人都已经来了,还遮遮掩掩的,你觉得有意思吗?” 祁凉脑海中不断出现曾经祁澈猜测的有关冯秀儿身份的事情。 如果冯秀儿真的是曾经辉煌一时的冯家的人,在皇家一直都没有给她一个交代的时候,应该很生气,而不会选择帮助他们。 祁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身冷汗,怕再让冯秀儿救祁澈,只是会给祁澈带来麻烦罢了。 当着冯秀儿的面,这些话却不能说出口。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良久之后皱了皱眉头:“也不是本王不愿意说是来干什么的,只是在做事情之前都没有想好要不要做,现在已经来了,本王有些后悔了,还请冯婆婆原谅则个。” 他的迟疑和打量也只是一瞬间,很快看向冯秀儿的眼神十分自然。 冯秀儿对上了祁凉的眼神,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锋,起了无数火花。 然而即便是这样,祁凉也没有说话。 他直接对上了冯秀儿的视线,无论冯秀儿说什么都不重要,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永远没有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没有办法让一个不想说话的人张嘴。 冯秀儿看清楚了祁凉眼底的坚持,倒是没有再为难祁凉:“既然梁王殿下不愿意信任我,并不想跟我说,以后也不用来这里了。” 纵然不知道祁凉为何会有前后不一致的表情,秦安若听着冯秀儿的话,还是觉得有些害怕。 毕竟祁澈现在还再病床上躺着。 祁凉自己都觉得冯秀儿会是祁澈的唯一救星,如果真的得罪了冯秀儿,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没有搞清楚这两个人的眉眼官司,秦安若赶忙拦在了冯秀儿面前:“冯婆婆您别生气,我们肯定是相信您的。如果真的不相信您,当初也不会非要找您回来不是。今天王爷可能有些心不在焉,我不该非要拽着他来找您,是我的错。” 祁凉不愿意说,秦安若当然也不能勉强。 她还不想让冯秀儿真的生气,思来想去所有的事情都只能往自己的身上揽了。 冯秀儿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看祁凉,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言。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们心中都清楚。 冯秀儿看着祁凉的表情,就知道祁凉肯定是对她有意见。 隐藏起了所有的心思,冯秀儿的神色越发自然:“梁王妃不必多言,我知道王爷的心思。你们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先离开吧。” 说话间,冯秀儿已经起身往外走去。 秦安若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她看着已经往外走去的冯秀儿,再抬头看了一眼祁凉:“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有等祁凉回答,她赶忙往前走了两步,拽住了冯秀儿。 好歹这里是冯秀儿的院子,就算是人家不想见他们,她也不该待在这里。 秦安若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思:“冯婆婆,如果您真的生气,我们这就离开,您可千万别出去。这是您的地方,是我们今天唐突了。” 早晨出门的时候还觉得有可能会给祁澈带去好消息呢,谁能想到一转眼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 秦安若觉得她绝对是史上最可怜的人,没有之一。 祁凉跟冯秀儿她都得罪不起,到头来也只能赔笑了。 冯秀儿对秦安若倒是没什么不满,毕竟再怎么说,秦安若也是当初把她从京城外带进来的。 甚至为了让她进京,秦安若都差点以身犯险。 那个时候秦安若的目的是什么并不重要,至少也给她带来了好处。 冯秀儿看在秦安若的面子上,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任由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回去了。 在冯秀儿旁边,碍着冯秀儿还在,有些话秦安若没有问。 等到离开了,她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疑惑:“你能请假不去上早朝,不就是为了能找一个让三皇兄好起来的机会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神清澈,祁凉对上秦安若的目光,话都到嘴边了,却是一句都没有说出来。 冯秀儿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他现在不能告诉秦安若,如果真的给秦安若说了,肯定会引起麻烦的。 有些心虚的别过了头,面对秦安若的询问,他只能努力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我只是突然间想到,我们又一次背着三皇兄问这种话,对三皇兄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总不能一直都打着为三皇兄好的幌子,把三皇兄瞒在鼓里。” 没想到祁凉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迟疑。 许久之后,她才走到祁凉面前,认真的盯着祁凉:“也许你觉得你说的就是真相了,不过我总觉得你是在骗我,真相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你说对吗?” 祁凉被秦安若这么看着,当即有些茫然。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摇头:“我都已经说了就是这个原因了,如果不是怕三皇兄生气,我还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祁凉无论如何看来是不愿意说真话了,秦安若也没有办法。 她深深看了一眼祁凉:“不管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也许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下次就算是想来找冯婆婆,估计冯婆婆就不会见我们了。” 冯秀儿的敌人既然是皇后,那就说明她对皇家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秦安若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只是冯秀儿来了京城中之后,一直都在兢兢业业的给祁澈治病,因此她才没有想到这一点。 现在一想到冯秀儿今天的表现,她就知道以后要来见冯秀儿肯定不容易了。 祁凉却并没有把这一点放在心上。 如果早就知道冯秀儿的身份,他肯定不会来这一次的。 虽然现在他也不能保证冯秀儿真的是冯家的人,但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已经不是这个了。 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无奈,祁凉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漠然。 良久之后,他才轻轻掀了掀唇:“若儿,三皇兄肯定不希望我们去找冯婆婆的,我了解三皇兄,你相信我,好吗?” 他都已经这么说了,秦安若还能有什么办法? 两个人一路回到了梁王府,早就没有了出去的时候的精气神。 在秦安若以为今天就要这么过去的时候,祁凉突然间提到了哦买噶的事情:“你让吴叔再出去一趟,这次让秦风跟着吴叔一起去。不管是什么地头蛇,肯定都不敢找你们的麻烦。” 他说的似乎很淡然,然而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却是良久都没有说话。 不由皱眉看了一眼祁凉,许久之后,她摇头拒绝:“不行,秦风不能离开。” 还是跟上次没有让秦风跟着一起出去一样,现在京城中还是很危险的,秦风必须要在祁凉的身边,秦安若才能放心。 大概是知道秦安若在想什么,祁凉笑了笑:“整个京城中还有那么多的人,我身边的人也不少,很多事情大家都能做,并不仅仅是必须要用秦风,你也不用太担心。” “不行,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带着秦风离开的。哦买噶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更多的是我的事情,我不能让你担惊受怕。”秦安若的态度很坚决,祁凉有些无奈。 在这个问题上,两个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第七百六十章不能哭 祁澈的死亡时间就像是把刀一样悬挂在众人的头顶,不管是秦安若还是祁凉,现在的心情都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只要一想到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祁澈这个人了,两个人的脸色就十分难看,谁也没有办法说服对方。 比起来秦安若,祁凉肯定更难受。 因此即便是感觉到祁凉有些事情做的太过分了,秦安若也没有多言。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久久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我只是给你说一下,现在去找冯婆婆可能是最好的办法。我也不想三皇兄出事,如果现在他的病情已经没有办法了,三皇兄能多活一天都是好的,不是吗?” 话说完秦安若就离开了。 有时候别人的劝说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用,祁凉现在分明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显然肯定不会改变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严肃,祁凉看着秦安若离开的背影,眼中的苦涩一闪而逝。 纵然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去猜忌别人,事关冯秀儿,祁凉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会倒是十分清晰,很快就来找祁澈了。 他跟秦安若说的倒也不全是假话,本来准备瞒着祁澈的事儿,在一进英王府看到祁澈之后,他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祁澈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慎重:“你说的这是真的?你今天真的去找冯秀儿,还想让她给我看病?” 自从跟祁凉猜到冯秀儿的身份之后,祁澈就从来没有幻想过冯秀儿会给自己看病。 他现在能活着都是因为之前王御医的一切准备工作做的好,纵然冯秀儿是以神医的身份被请来的,却是真的并没有帮上他多少忙。 祁澈一直都很冷静,他以为别人不能理解,至少祁凉是能理解的,谁能想到会从祁凉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祁凉很清楚的听出了祁澈的不赞同,苦笑更甚:“我知道三皇兄肯定不会让我去的,但是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但凡是有一点情况,我还是会去的。哪怕下次还有这种事情,我也一定会去。” 只要能让祁澈好,祁凉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大概也明白了祁凉的意思,祁澈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只有无奈。 不过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倒是没有必要非在这件事情上跟祁凉闹。 祁澈知道祁凉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并没有多说,只是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笑容。 “我知道三弟都是为了我好,以后你也多想想你自己。我现在已经不会有什么新的可能了,你和王妃还有未来,不要这么莽撞了。”祁澈的语气十分温柔。 纵然祁凉做的事情不是他想做的,但在看清楚祁凉的目的之后,祁澈是最不愿意苛责祁凉的。 整个皇家,估计也就只有祁凉一个人真的不掺杂任何权势的考量的为他好了。 听着祁澈温柔的话,眼中的泪水更是忍不住往下流。 得了,这话已经没法说了。 祁澈哭笑不得的看着流泪的祁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恰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间就传来了声音:“王爷,郑老将军来了。” 祁凉的脸色一顿,泪水也卡在了眼眶中。 郑老将军在祁澈这里,也不用等着祁澈说话,直接就已经进来了。 首先看到的就是脸上带着泪水的祁凉,他瞬间阴着一张脸:“这是在干什么,老子当初就教了你该怎么哭了不成?” 祁凉也没想到会被郑老将军碰到。 作为郑老将军这种热血老人的徒弟,在他们上课的第一天,郑老将军就说过了,男儿流血不流泪。 祁凉几乎是立马身子就僵硬了,看向郑老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害怕。 眼看祁凉被郑老吓住了,祁澈看了一眼郑老:“外公,行了。老六好不容易才有时间来看我,您就别吓唬他了。” 还是祁澈说话好使,听着了祁澈的话,郑老将军倒是收回了刚才那副吓人的样子。 不过祁凉可是记住了,有郑老在,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敢造次。 两个人的脸色变了变,谁的神色都不怎么好看。 郑老将军没有再计较祁凉的事情,反倒是走到了祁澈身边:“最近感觉怎么样?” 哪怕是才知道外孙的情况,最近每次来都看到祁澈躺在床上,郑老将军一直都很冷静。 这种情况下,也只有郑老将军才会把他当成正常人了。 祁澈叹了一口气,看向郑老将军的眼神中带着笑容:“我没事,外公放心就是了。” 郑老眼中的晶莹一闪而逝,不过也没有在两个孩子面上表现出来。 他坐在祁澈的床边:“人这一生总是要经历无数的生离死别的,你外公我这辈子见过的事情也多了去了,没想到临了还要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外公,对不起。”祁澈一直都能忍住,这个时候听着郑老将军的话,却难免觉得自己有些太不是东西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无非就是天命罢了。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你也不要伤心,我们肯定会没事的,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就不用经历这些东西了。”郑老将军的语气十分温柔。 他觉得一直都很祁澈的关系很近了,也没有想到,祁澈的哮喘都已经那么久了,他竟然也不知道。 皇家早就已经让祁澈没有了把这些真心话说出来的机会。 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但凡,郑老看向祁澈的眼神中满是疼惜。 祁凉更不用说了。 他心中翻江倒海,如果不是刚才郑老说了不许哭,这个时候他绝对是忍不住的。 整个房间中似乎都安静了下来,郑老的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孩子,你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愿望吗?” 都到这种时候了,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祁澈的生命已经快到了尽头了。 按照王御医说的,祁澈最多只能活十天了。 这十天就是祁澈能在世界上留下痕迹的最后几天了,无论是谁心中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祁澈倒是很早之前就接受了这一点,纵然听到了郑老的话,也很淡然的摇头:“外公,该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了,我不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愿望,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两个人都没有看到祁澈有一点不甘心。 这种时候,如果祁澈真的有不甘心,也许郑老跟祁凉还能好受点。 一个人已经要离开了,却没有任何愿望,他到底是真的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还是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留恋了呢? 真正的答案两个人都知道。 饶是一直都十分忠君爱国的郑老,这个时候也不由砸了砸面前的桌子:“陛下真的太过分了!无非就是太子的名声罢了,能让我儿多活三个月难道不好吗,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最终还是没忍住流出了泪水。 一次次的都被顺平帝说什么最重要,往日里在别人遭受痛苦的时候,他尚且能忍住。 现在只是一个祁复的名声,竟然都没有祁澈的生命重要。 该生气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面对顺平帝的选择,现在的祁澈一直都很冷静:“外公您不要生气,父皇这么选择,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就不用掺和了。” 如果不是跟祁澈的生命有关,顺平帝做什么,郑老都不会多说。 然而现在祁澈躺在床上,顺平帝分明知道能有办法帮助祁澈,他却还是因为一个祁复给放弃了,郑老心中这个弯儿就一直都转不过来。 面上的神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祁澈看着郑老的样子,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给祁凉使了个眼色,让祁凉先给郑老顺顺气。 对上郑老的目光,他的表情十分自然:“其实没有那么夸张,您根本没有必要这个样子。父皇也有他的考量,暂且不说太子的事情,就是冯婆婆也不一定是可以相信的。她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本来就可疑,谁知道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祁澈的语气淡然,却让郑老的脸色越发严肃:“冯神医?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梁王跟梁王妃从外面请来的吗,难道连她都不能相信?” 今天祁凉来恰好是要说冯秀儿的事情,现在郑老问起来了,祁澈就把这个机会给了祁凉。 “说起来,冯神医的身份是真的有问题的。”祁凉没有隐瞒,把他跟祁澈发现的事情告诉了郑老将军。 本来还浑身充满怒火的郑老将军,在听到祁凉的话之后愣住了。 他看向祁凉的目光中带着疑惑:“你们怎么会这么想,当初冯家的人是都死了。我跟冯家的人关系也不错,当初有人一个个对过冯家的人的尸体,纵然不知道是谁让冯家的人灭门的,却能确定无论男女老少都死了。” 郑老在这一点上倒是很确定。 毕竟当初冯家的事情,实在是太残忍了。 但凡是去了冯家的人,就不会忘记这一切。 也正是因为郑老都这么说,祁凉才会更加疑惑:“只是一个灭门惨案罢了,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当初会有人去对看冯家的人到底死了没呢?” 他的神色严肃,郑老瞬间愣住了。 第七百六十一章最后的温柔 一个灭门惨案,为什么有人一个个去对尸体? 并且到现在谁都不知道当初的冯家为什么被灭口了。 曾经郑老将军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毕竟冯家的人已经都走了,讨论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一点意义。 现在被祁凉提出来,却发现当初冯家的灭门惨案,却像是怎么想怎么奇怪。 这一切,背后真的没有人操纵吗? 细思极恐,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郑老将军深吸了一口气:“行了,既然你们觉得她不靠谱就不要找她就是了。这个世界上不是随便一个姓冯的人就是冯家的。” 话是这么说,看着郑老将军依旧有些颤抖的手,大家都明白老将军的意思。 祁凉跟祁澈的脸色此时都不好看,只是郑老不想说真话,他们也没有办法。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只能沉默。 犹豫了很久,祁澈才问道:“外公今日来应当是有别的事情吧,发生什么事情了,要让外公您亲自跑一趟?” 郑老被提醒了,才皱了皱眉头,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他的脸色变了变,目光在祁凉跟祁澈身上来回扫射。 就看他的表情,都能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不简单,不然他也不用这么为难了。 果然,很快郑老就叹了一口气:“因为你的病情已经传出去了,现在人心惶惶,很多人都不愿意跟着我们了。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毕竟都是大盛的子民,他们愿意做什么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最怕的就是那些还一心想要跟着我们的人,本来没有什么坏心思,可是现在……” 郑老的脸色十分难看,皱了皱眉头,最后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围在祁澈身后的人,都是看在祁澈贤明在外才来的。 谁能想到最终会是这种结果,谁也不怪,但是有些人注定已经得罪了祁复跟别的皇子,继续这么下去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郑老将军这一次来,就是担心那些一直都忠心耿耿的人。 祁澈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上,他已经没有什么回答的必要了。 目光落在了郑老将军的身上,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事已至此,似乎也没有好说的。 至少,这不是他能解决的。 最终郑老还是看了一眼祁凉:“你是怎么想的?” 那些人跟着他们一路这么久了,肯定不能放弃。 祁澈现在已经肯定为这些人做不了什么,他也就只能让祁凉负责了。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对上了郑老的目光。 他明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却是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能说什么呢? 他能帮助那些人,但是现在祁澈还在。 本来这些事情都该是祁澈去做的,谁能想到事情会走向这一步。 祁澈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去帮助别人了,他站出来,会不会让祁澈心中不舒服。 祁凉根本就不会掩盖自己的想法,祁澈几乎是一眼就看透了祁凉的心思。 “老六,我早就说过了,是我对不起那些人。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但是我希望你能给他们一个机会,你懂我的意思吗?”祁澈索性就直接把话挑明了。 他算是发现了,只要他没有说清楚,祁凉就真的不准备接这个话茬儿。 郑老将军别过了头。 是他一步步把祁澈拉扯大的,祁澈会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是他教的。 他也没有想到,最终祁澈会走到这一步。 亲手放弃了自己看大的孩子,选择了现在这个结果,郑老将军心中不可谓不难过。 只可惜到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他放空了思绪,任由祁澈跟祁凉两个人商量。 祁澈的态度在很久之前已经很明确了,现在郑老将军提出来的问题,他也早就想到了。 因此基本就没有什么犹豫,他的目光放在了祁凉的身上:“六弟,该说的话我都已经早就说过了,我相信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对上祁澈的目光,祁凉十分沉默。 这个时候他心中是最不好受的。 本来都想好了一直都跟在祁澈的身后,现在做的事情,却是要坐享曾经祁澈努力的果实。 祁凉的脸色冰冷,即便是郑老将军跟祁澈两个人盯着,他也一直都没有说话。 祁澈的目光闪了闪,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祁凉的目光越发认真:“六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也知道我肯定不会在意,你现在就当作是帮我的忙,为了我完成我曾经没有完成的夙愿可好?” 话已经到嘴边了,祁凉就是说不出来。 这是祁澈没有完成的夙愿没错,然而在那个位子面前,本来所有人都是对手。 饶是他跟祁澈的关系再好,应该对祁澈来说也是对手才是。 祁澈因为病情的原因没有办法必须退居二线,这个时候他站出来了,无论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十分难过。 时间已经很紧凑了,根本没有给祁凉多想的机会。 郑老将军起初让两个人商量,是怕祁澈心中留下疙瘩。 无论他平日里说的再怎么无所谓,祁澈毕竟是他的外孙。 现在祁澈的生命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不希望再给祁澈带来伤害。 谁能想到听了半天,祁澈倒是早就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祁凉这里出了问题。 郑老将军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立马就没有了之前的容忍,径直走到祁凉面前:“怎么,你觉得现在帮我们这个忙很麻烦不成?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身边到底有什么人,你比我们更清楚,怎么现在倒是想着退让了?” 他完全理解不了祁凉的心思,也不想理解祁凉。 如果不是祁澈生病了,注定没有未来,这个担子一定是祁澈的。 无论祁澈愿不愿意,都必须要走下去。 既然生在了皇家,享受了皇家带来的一切特权,这些事情都是必须要容忍的。 祁凉对上了郑老将军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向了一眼祁澈。 祁澈的神色从始至终都很温和,祁凉也只能从祁澈眼中看到对他的支持。 其实他也知道,无论他想做或者不想做,早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在祁澈倒下去的瞬间,他们就需要有一个人站起来。 至于那个人是他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并不重要,他现在之所以能被选中,还是因为祁澈罢了。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负担起这个责任,不会让我们的人失望的。”这一刻,祁凉像是突然间长大了。 他知道祁澈是个负责任的人,如果真的因为祁澈生病了,让那些曾经站在祁澈这边的人被人伤害,他真的会死不瞑目的。 “这就对了!”郑老将军拍了拍祁凉的肩膀,“你们都是我教出来的人,就不要学别人扭扭捏捏的那一套,不管你们想干什么,只要我在,我一定会让你们好好做完!” 郑老将军刚才也看出来了,这兄弟两个人定然是有话说的,因此也没有浪费时间,说完这些之后立马就离开了。 等到郑老离开之后,祁澈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皇兄,您不要起来。”祁澈的身子不好,祁凉一直都知道。 眼看祁澈就要坐起来了,他第一反应是害怕,想要让祁澈重新坐回去。 直到对上祁澈的目光,他才有些尴尬的收回了自己已经收回去的手。 他这下意识的做法,对祁澈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祁澈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让祁凉把自己扶起来。 他也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来这副虚弱的样子,但是祁凉显然心中还有忌讳,有些事情要说清楚才是。 祁澈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冷然:“我觉得你一直都是最懂我的,这么多年我做的所有事情背后都有你的影子。可以说我的今天不是我自己做成的,这其中也有你的一半努力。” “三皇兄,我们俩的关系您还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如果不是有你,说不定我早就被凌家的人给卖了。”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忘的,祁澈的出现对祁凉来说就是救赎。 看着自己这个一直都十分聪慧的弟弟,祁澈不由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我能护着你一辈子,现在看来是皇兄想多了。你以后想要摆脱别人,唯一能靠得住的也只有你自己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祁澈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不管愿不愿意接受,都是这个结果了。 他放不下的人还有很多,然而到了这种时候,很多话他也没有办法说了。 对上了祁澈的目光,祁凉没有说话。 最近他经常看祁澈的眼神。 祁澈的眸子中蕴藏着很多感情,这么多感情,一时间让祁凉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好。 他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澈的眼神中始终都带着无奈。 良久,他还是叹了一口气:“三皇兄,你懂我的意思的。” 祁澈当然明白。 祁凉不想站出来,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没有办法,也不想重新再想办法罢了。 祁澈费力的抬手拍了拍祁凉的肩膀:“我知道六弟的心中一直都在顾及我,你也一直都最尊敬我。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只是现在我没有办法继续给你做榜样了。” 泪水最终还是滑落了下来。 死神的镰刀已经在祁澈的头顶了,祁澈还是这么温柔,温柔的不似凡人。 第七百六十二章开诚布公 无论祁凉自己有什么想法,一旦祁澈提出了要求,他都是不会拒绝的。 目光落在了祁澈的身上,良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 祁凉并不是不懂祁澈的意思,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好罢了。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该让祁澈继续担心了。 当着祁澈的面,他终于做出了保证:“三皇兄,你放心便是,以后我一定会负担起我该有的责任的。你说的没错,我已经在你的羽翼下生活了那么多年了,现在该自己站起来了。” 两个人交流了很久,等到走出英王府之后,祁凉站在英王府的大门口,许久都没有挪动步子。 只是在床上坐起来了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他走的时候祁澈已经因为劳累过度陷入了睡眠。 时间越来越紧迫,仿若真的没有办法了。 难道三皇兄就要这么死吗? 他漫无目的的在京城中到处游荡,等到反应过来,却发现他已经站在了冯秀儿的府外。 看着漆黑的大门,祁凉的心突然间疯狂跳动了起来。 理智的情况下,人当然可以趋避利害。 之前虽然已经来过这里,但是祁凉知道冯秀儿不一定听他的话,因此他根本就没有与冯秀儿交谈。 现在重新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出现冯秀儿来了京城中后做的一切努力,他觉得其实也不是不能跟冯秀儿谈谈。 朱统领等人还在周围守着,祁凉咬了咬牙,从墙上翻了过去。 正在院子里晒药材的冯秀儿第一时间就听到有人跳墙的声音。 她起初愣了一下,等到看清楚来人之后,不由沉默了。 “梁王不是早上刚来过吗?如果你想要来找我直接从府门走便是了,难道我还能不见你不成,何故跟小贼一般,做出这种行径?”冯秀儿的态度并不好。 自从来了京城之后,她一直都很小心。 外面有人守着本来很安心,谁能想到祁凉竟然能从墙上进来。 在看到祁凉的瞬间,冯秀儿差点喊出来。 别说冯秀儿不懂了,就是祁凉自己都没有想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心中显然还有纠结。 冯秀儿本来就不想见祁凉,此刻祁凉来了还露出来这副表情,她看向祁凉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凉意:“我不知道梁王到底想做什么,不过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还请你离开吧。” 她的眉眼间全是冰冷。 祁凉一直以为他跟冯秀儿也算是故人,此刻没有了秦安若在,再看着冯秀儿的态度,才发现其实一直以来冯秀儿都只认秦安若一个人。 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祁凉抿了抿唇,到底是没有说话。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不容易从墙上过来,这一刻他转身就走。 冯秀儿哪里能想到祁凉会有这种表现,她看了一眼祁凉,不由皱眉:“你干什么去?” “既然冯婆婆不愿意看到本王,本王自然是离开。”祁凉的神色冰冷。 冯秀儿这下是真的很无语:“所以你躲过外面的人来我这里,就是因为你想来看看我会不会理你?” 曾经在淮南的时候,纵然对皇家的人心中还是很复杂,冯秀儿也觉得梁王勉强算是一个负责任的人。 然而这一刻,听着祁凉的话,她是真的沉默了。 祁凉这是要做什么? 她的表情冷漠,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疑问。 祁凉没有说话,面对冯秀儿的质问,他根本没有办法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冯秀儿以为祁凉不会在回答的时候,祁凉终于出声了:“本王只是想问问,三皇兄还有没有能好的机会了。只是看冯婆婆的意思,应该是不会回答本王的问题了。” 冯秀儿心中一惊,看向祁凉的眼神中都带着慎重:“梁王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她没想过能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然而在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之前,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祁凉知道冯秀儿的心思,然而他想要让冯秀儿帮忙,就不能让冯秀儿留手。 本来不想跟冯秀儿鱼死网破,真的到了这一刻,他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你……冯婆婆知道冯家人吗?” “什么冯家的人,我不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冯秀儿下意识的出声说道。 祁凉沉默了,没有再问冯秀儿任何问题。 反倒是冯秀儿立马就反应过来她的态度有些过激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算是她给祁凉说她真的不认识,估计祁凉也不会相信了。 还没等冯秀儿想好到底该怎么办,就听到了祁凉的声音:“本王其实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一点了,只是因为这是冯婆婆的秘密,王妃也一直都把冯婆婆当成自己人,因此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这一点给冯婆婆带来麻烦。” 要说祁凉自己不愿意给冯秀儿带来麻烦,冯秀儿当然是不信的。 然而无论任何事情,只要牵扯到秦安若,冯秀儿还是会相信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事实上,事已至此,祁凉趁着她不注意问了出来,既然她已经露出了破绽,再隐瞒也没有必要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冯家人的?”冯秀儿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她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祁凉。 这是第一次,她正大光明地把祁凉从头看到了尾。 她身上透露出来的强大的自信与贵气跟往常完全不一样。 祁凉与祁澈只是猜测冯秀儿是冯家的人,这个时候感觉到从冯秀儿的身上传来的感觉,祁凉瞬间心中一惊:“你是冯家嫡系?” 除了嫡系的人,别人应该也不会有这么强的气势了。 并没有被祁凉的话影响到,冯秀儿看了一眼祁凉,轻轻笑了笑:“你猜对了,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处,我也给不了你什么了。” 片刻的惊讶过去后,祁凉觉得这一点其实也并不是难以想象。 毕竟除了冯家的嫡系之外,谁能坚持这么多年还想要查探冯家当年被灭门的真相呢? 两个人相顾无言,还是冯秀儿先打破了寂静:“既然你来找我,又说出了我的身份,肯定是有事情要跟我谈吧?看在梁王妃的份儿上,我愿意让你把你想做的事情说出来,现在就说吧。” 冯秀儿的眼神冰冷,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 从冯秀儿的表现中,祁凉当真是没有看出来一点对他的好感。 这种时候就不由庆幸秦安若一直都觉得冯秀儿是个好人,每次都是很坚持的要去找冯秀儿。 纵然有为了要为祁澈治病的目的,也是真的为了冯秀儿好。 不然,祁凉怀疑他现在都见不到冯秀儿。 完全不知道祁凉心中的想法,冯秀儿看向祁凉的目光始终都很自然。 “我来的目的,想必冯婆婆也是知道的。我不管您是谁,当初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只要你能救治好三皇兄,我就一定能给你一个公道。”祁凉闭了闭眼,说完话之后,死死盯着冯秀儿。 被祁凉的话惊到了,冯秀儿愣了一下,突然间就笑了:“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觉得,我会见死不救?” 如果是别人,祁凉还不敢保证。 但是通过他得到的所有线索,他总觉得当年冯家被灭门跟皇家脱不了关系。 冯秀儿本身要是对皇家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这种时候找祁澈的麻烦,不给祁澈治病不是很正常吗? 完全不觉得自己想的哪里不对,祁凉看向冯秀儿的眼神中带着探究。 “既然你能来说出来这种话,看来对当初冯家灭门的事情,你也有关注过,对吗?”冯秀儿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 没有想到冯秀儿会突然间说出来这种话,祁凉愣了一下,很久都没有做出来任何回答。 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能说什么。 说什么呢? 冯家灭门的事情,在冯秀儿出现之前,他当然是不知道的。 但是最近查探了很多,甚至从郑老将军的嘴里都得到了不少的消息,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有想法了。 祁凉想要让冯秀儿救人,也清楚肯定不能对冯秀儿有隐瞒。 并没有坚持多久,反正他也没有确定的证据,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当年冯家灭门的事情对我来说太久远了。我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冯家灭门的事情不简单,好像背后有人在操控一样。” 祁凉能说出来这一点,冯秀儿已经很惊讶了。 她的目光从祁凉的身上扫过,眼中满是赞赏:“你倒是个敢说真话的,那你觉得这背后操控的人到底是谁呢?” 这么远的事情,祁凉本来该是不知道的。 然而这一刻看着冯秀儿的目光,他突然间就明白了。 尽管,其实他并不想要这种明白。 目光闪了闪,祁凉还是说谎了:“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当初有操纵的人,皇家没有查出来,给冯家的人一个交代,我觉得你心中对皇家是有怨恨的,所以才不会对三皇兄尽心尽力,对吗?” 反正最终的目的本来就是祁澈,祁凉还是把话题引到了祁澈的身上。 冯秀儿没有回答,冷冷盯着祁凉,眼中煞气尽显。 第七百六十三章白帆 “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谴责我对英王不尽心的?”良久,冯秀儿才缓缓张口。 祁凉顿时愣住了。 当然不是。 这有什么好谴责的呢? 如果冯家灭门的事情真的跟皇家的某个人有关的话,冯秀儿的选择也没有错。 他很快摇头:“我能理解你的立场,我只是想来跟冯婆婆做个交易。如果你能好好救治三皇兄,不管你有什么麻烦,我都能帮你。” 他说的是不管什么麻烦。 祁凉相信冯秀儿一定能懂他的意思的。 冯秀儿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当真没有想到祁凉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都说是皇家没有什么父子亲情,在知道祁澈是怎么生病的之后,她自然是很相信这一点的。 然而现在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看着祁凉的表情,她觉得以前大概还是有些偏见。 冯秀儿这一次并没有隐瞒祁凉,很认真的给了祁凉一个答案:“不管我对别人的想法或者态度是怎么样的,看在梁王妃曾经就算是自己陷入危险也要让我进京的份儿上,我是不会对英王的病有所保留的。” 看在秦安若的份儿上,当初本来就答应了秦安若一定会帮忙治疗祁澈的,冯秀儿从来都没有食言。 祁凉这一次来,想要听到的可不是这种答案。 没想到会从冯秀儿的嘴里听到这些,他的脸色变了变,看向冯秀儿的目光中都带着慎重。 怎么会这样? 面上的神色有些难看,看向冯秀儿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然而注定是要让祁凉失望了,冯秀儿根本没有一丝心虚。 就凭借他这么多年看人的惊讶,他差不多能感觉到,冯秀儿是真的没有说谎。 这种情况下,知道冯秀儿没有说谎,比接受她早就说谎了更难受。 祁凉的脸色越发冰冷,院子里陷入了寂静。 冯秀儿大概早就知道祁凉会是什么反应了,看着祁凉的表情,她只是勾了勾唇:“我知道你可能不能接受,但是他的病情耽搁了太久了,而且背后的人用的药也是很隐蔽的,跟现在能看到的并不一样,我也没有办法。” “三皇兄……他真的就只有这么几天的寿命了吗?”祁凉还是难以接受。 只可惜事实永远都是事实,就算是祁凉不想接受也没有用。 冯秀儿的神色十分认真,看了一眼祁凉,良久之后点头:“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都是真相,对英王来说,现在就是他生命的终点了。”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事情。 祁凉有些恍惚。 “行了,你要的答案我也已经给你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儿,就先离开吧。你只要对我的身份保密就行了,我保证不会伤害到你在乎的人。”冯秀儿在祁凉临走之前,还是说了一下有关于身份的事情。 既然祁凉都明确告诉她知道了她的身份,有些事情她就不能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祁凉从恍惚中惊醒。 纵然已经从冯秀儿的嘴里得到了答案,但还是有些不愿意认输。 他死死盯着冯秀儿:“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这个问题,冯秀儿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 但凡是稍微有点可能,事情都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祁凉来找了一次冯秀儿,本来是要找个办法的,没想到最终陷入了更深的无奈。 他从冯秀儿家离开了,却觉得有些东西永远都留在冯秀儿那里了。 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一路上回到梁王府的时候,祁凉都没有回过神来。 秦安若自然是不知道祁凉去干什么了的,只是他的状态明显就不对。 站在祁凉面前,看着他这一副明显不对劲的表情,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 祁凉也没有回答秦安若,在祁澈的问题上,他始终都有自己的坚持。 “我没事,你别担心了。”这是祁凉最后跟秦安若说的话。 两个人之间也是要有秘密的,既然祁凉确定不愿意让她知道,秦安若也不能非要打扰祁凉。 抿了抿唇,最终秦安若还是叹了一口气:“好的,我知道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祁凉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快要天亮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从床上坐了起来。 半梦半醒间看到祁凉起来,秦安若赶忙起身:“你怎么了?” 她看了一眼祁凉。 祁凉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立马开始穿衣服。 他这副样子吓了秦安若一跳。 哪里能让祁凉就这么出去,秦安若赶忙拽住了祁凉:“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啊!” “我有些心慌,我要去英王府一趟。”祁凉说着就要出门。 “你已经昨天没有去早朝了,难道你今天也不准备去吗?”秦安若显然是不赞同的。 现在祁澈已经没有办法上早朝了,如果祁凉不去,就是在给别人把柄。 顺平帝现在还看在祁澈的面子上能够容忍祁凉,可是等到祁澈真的没了呢? 活下去的人总是要承受更多的,秦安若的心情十分清楚,此刻看祁凉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茫然。 如果是别的时候,听到秦安若的话,祁凉也许会仔细想想。 然而刚才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祁凉完全没有办法忍受。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是现在是三皇兄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间,如果我因为害怕别人会给我找麻烦没有去英王府,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秦安若还能怎么办? 秦安若突然间起身开始穿衣服。 祁凉有些茫然:“你干什么?” 他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说服秦安若,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感激的。 秦安若倒是并没有多言,反而是看了一眼祁凉之后,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既然你想要去英王府,我跟着你。” 天都没有亮,她没有办法理解祁凉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去英王府,但是秦安若并不是不能一起去。 “谢谢你。”紧紧抱住秦安若,祁凉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最近他流泪的次数似乎是越来越多了,只要是跟祁澈有关的问题,都能让祁凉完全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秦安若也看到了祁凉的表情,她并没有说话。 两人很快就都收拾好了,秦安若跟着祁凉一起往英王府赶去。 远远看着英王府门口好像有白色的东西,秦安若的心中突然间一个咯噔。 眼看祁凉似乎是马上就要过去了,秦安若想起了今天早上祁凉说的话。 她本来是不会相信什么巧合的,联系祁凉的话,她却不得不相信这种巧合。 “祁凉,我突然间有点不舒服,我……”后面的话秦安若说不出来了。 她不想让祁凉面对这么悲伤的事情,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去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切,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凉意。 祁凉感觉到了秦安若的不对劲,但是当真想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怎么了,你真的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我现在带你回去。”其实快到英王府了,祁凉倒是生出了退意。 他现在的心情就是很复杂,在自己觉得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想来找祁澈。 但是真的到英王府了,他觉得这又像是他看不得祁澈好一样,总像是在诅咒祁澈。 祁凉的退让,却让秦安若真的后悔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良久之后,还是放弃了要让祁凉离开的想法。 这是祁凉的事情,如果祁凉知道本来有机会见到祁澈最后一面,或者能早知道祁澈出事了,却因为她又错过了,祁凉肯定会后悔的。 拽着祁凉的手,秦安若指了指不远处:“你……你看到了吗?” 顺着秦安若的手看过去,祁凉许久都没有看到有什么。 纵然嘴里说觉得是祁澈出事了,祁凉是真的没有往心里去。 因此在这种时候,他没有一点敏感度。 秦安若显然是发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皱了皱眉头,她良久都没有说话。 已经到这一刻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一路上就用这种复杂的心情带着祁凉往英王府走去,秦安若一直没有说话。 随着不断的靠近,祁凉终于发现英王府门口有什么不对了。 他不是个傻子,在看到白布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根本来不及想别的,他瞬间就往远方冲了过去。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没有说话。 祁凉也没有多言,她顺着祁凉的力道往前走。 两个人都希望看到的是幻觉,只可惜事实的真相跟他们想的完全一样。 英王府门口挂起了白帆。 秦玉站在门口,看到祁凉的瞬间,低下了头。 祁凉本来就已经想到发生了什么,现在看到秦玉的表现,心中的惶恐更深。 “秦玉,这是假的,对吗?”哪怕到了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希望能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这一切注定是不可能的,秦玉看了一眼祁凉,跪在了地上:“王爷他走了。” “哐啷!” 祁凉只觉得一阵耳鸣,而后径直往后倒去。 “祁凉!”秦安若被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 第七百六十四章祁澈之死 好在秦玉就站在祁凉的正面,看在祁凉倒下去的瞬间,立马就把祁凉扶住了。 王御医也在英王府,看到祁凉的瞬间,他给祁凉把完脉,从包里拿出了针,冲着祁凉针灸了一番。 祁凉醒来了。 他整个人像是没有生气一样。 王御医看着祁凉这样也难免有些担心:“王爷,您没事吧?” 他的声音比往常轻柔了很多,祁凉还是没有回答。 一直站在旁边的秦安若突然间就想到了曾经差点真的变成傻子的祁凉,怕祁凉这次是受了刺激又犯病了。 拨开了众人,她站在了祁凉面前:“祁凉,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秦安若很担心,并且一点也没有遮掩这种担心。 祁凉不想理会任何人,也不想让别人替他担心。 只是看着秦安若担心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有可能是太自私了。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祁凉最终点头。 他还是没说话,秦安若看着祁凉,越发能理解祁凉心中的痛苦了。 “我们先出去吧,让王爷自己待会。”秦安若提出了请求。 在大家都要走出去的瞬间,祁凉突然间起身越过众人往外走去。 别人都愣了楞,还是秦安若先反应过来,跟着祁凉一路往外走。 果然,祁凉径直往祁澈的房间走去。 “英王还在房间里吗?”秦安若小声问站在身边的秦玉。 秦玉强忍着悲伤:“宫中的人还没有来,王妃说先不要动,让王爷在床上多躺会。” 现在江越歌就坐在床边,一直盯着祁澈。 难以想象还在怀孕的江越歌到底该怎么撑过去,秦安若的心中生出了许多害怕。 她什么都不敢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房间上,久久都不敢迈动步子。 祁凉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在知道祁澈有可能在房间中之后,就直接冲到了房间。 直到走进了房间中,看着里面的情况,他有些茫然。 祁凉没有说话。 祁澈还是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之前他来的每一次一样。 坐在床边的江越歌深情的看着祁澈,脸上无喜无悲。 “三皇兄没事,都是秦玉在乱说,对吗?”祁凉完全理解不了别人的担心,现在江越歌怀孕的事情也早就被他忘了。 他站在江越歌身边,看向江越歌的目光中带着执拗。 他只能接受这个答案,也让江越歌只说出来这一句。 秦安若随后走进来,就看到秦安若站在江越歌面前问出来的这一句话。 江越歌可是怀孕了,祁凉怎么能这么做。 江越歌肚子里的是祁澈的唯一子嗣。 她赶忙上前,一把拽住了祁凉:“你在干什么,你清醒一下!” 祁凉没有说话,还是看着江越歌。 秦安若现在真的是进退两难。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想让祁凉难过,更不能让江越歌受到伤害。 不由抿了抿唇,她忍不住想怒骂祁凉的时候,江越歌突然间出声了:“秦玉说的都是对的,王爷走了。他真的不要我们了,他走了。” 本来以为泪水已经流干了,但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江越歌还是流出了泪水。 她完全没有办法想象,以后没有祁澈的日子该怎么过。 脸上的神色越发茫然。 肚子里还有孩子,她很坚持的给祁澈说一定能带着孩子好好生活。 她真的能做到吗? “这不可能是真的,你骗我,你怎么能这么坏?三皇兄没事,你怎么能骗我!”祁凉不出所料的化身为咆哮帝。 从江越歌说话的时候,秦安若就能感觉到江越歌的颤抖。 祁澈是真的走了。 现在最难受的人,肯定是肚子里还有孩子的江越歌。 她紧紧抱住了江越歌,隔开了祁凉与江越歌:“没事的,我们都会照顾你的,没事的,你不要怕。” 也许是秦安若的怀抱太温暖了,江越歌瞬间在秦安若的怀中放声大哭。 江越歌的哭声让祁凉的理智稍稍回笼,祁凉终于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别过了头,压下了难受。 恰在房间中开始混乱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孙德寿的声音:“皇上驾到!” 顺平帝随即走进了这个屋子。 祁凉跟江越歌两个人都还沉浸在自己的失落中,秦安若率先跪了下去:“臣媳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越歌跟祁凉这才回过神来,两个人压下了悲伤。 顺平帝随便挥了挥手,走到了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老三,老三?” 他的声音是所有人都没有听过的温柔。 只可惜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动静。 祁澈的唇角还挂着笑容,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每一个进来看到祁澈的人,都完全没有办法想象,祁澈是真的出事了。 至少,秦安若看向祁澈的目光中带着茫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突然间,祁澈就出事了呢? 纵然早就直到祁澈的寿命没有多久了,然而真的到这一刻来的时候,秦安若也觉得很突然。 她起初担心祁凉,又紧接着要担心江越歌。 现在江越歌跟祁凉两个人在顺平帝来了之后都冷静了下来,秦安若的茫然才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来。 她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顺平帝一遍遍的叫祁澈。 早就已经没有了声息了人,这个时候自然是叫不醒的。 顺平帝就这么看着躺在床上的祁澈。 他一步步的走近,最终坐在了床边的脚踏上。 这与礼不合,但是这种时候也没有人敢真的站出来告诉顺平帝他做的不对。 再没有说一句话,顺平帝拽住了祁澈的手。 感觉到手中传来的冰冷,他的目光顿了顿,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的儿子,是真的没了。 从来没有一刻,顺平帝有过这么清晰的认知。 他的目光落在祁澈的身上。 脑海中不断出现往日祁澈做的每一件事情。 顺平帝以为他不对多想,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往常对祁澈的宠爱,真的都是真实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么拽着祁澈的手,祁澈再也不会给他回应。 “陛下,您节哀。”孙德寿知道现在不是他说话的好时机,却还是上前说了一句。 跟在顺平帝的身边久了,他能感觉到现在的顺平帝十分难受。 作为顺平帝的身边人,他的声音越发温柔,希望能让顺平帝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 他都做好了会得罪顺平帝的想法,谁能想到就算是他这么说了,顺平帝竟然都没有任何反应。 依旧是刚才的那个姿势,显然顺平帝并没有发怒。 甚至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顺平帝没有看孙德寿一眼。 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顺平帝的状态也不对了。 一个祁澈,足以让这么多人失神。 整个房间中都开始安静了起来。 顺平帝的到来让江越歌从之前的悲伤中回过神来,然而很快再看着顺平帝的样子,她又想到了祁澈最后说的话。 祁澈离开的时候,江越歌是知道的。 不像是祁凉等人一早来了才知道,她半夜就睡不着,一直都守在祁澈身边。 而祁澈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让她照顾好自己,更照顾好孩子。 想着祁澈最后说的话,江越歌的泪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她起初还能压制住自己,毕竟顺平帝还在这里。 然而想的越多,就越没有办法压制。 抽噎声终于逐渐响起,江越歌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没有人敢出声说话,江越歌最终放声大哭。 秦安若完全能理解江越歌,走到江越歌的身边,紧紧抱着江越歌。 祁澈不是江越歌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支柱,但是对江越歌跟江越歌的孩子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 她的怜惜完全遮掩不住。 甚至于对江越歌的怜惜,都能让秦安若暂且忘记对祁澈逝去的痛苦。 耳边的哭声一直都没有停止,难得即便是听的很心烦,顺平帝也没有说话。 等到江越歌哭完了,她自己也觉得情况不大合适,当即跪在了顺平帝面前:“父皇,臣媳失礼了。” 今天失礼的事情,大家都做的多了去了,顺平帝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 顺平帝这一次难得被江越歌的吸引到抬头:“老三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刚才就是想着祁澈临走前说的话,江越歌才会哭的。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顺平帝问起来这个问题,她就只能摇头了。 当着顺平帝的面,江越歌毫不犹豫的摇头:“他什么都没有说,臣媳一直都在床边守着,感觉到王爷的身子突然间僵硬了一下,只来得及跟王爷见了最后一面,王爷就……他就……” 江越歌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调整好了,但是说到这里,依旧没有接下去。 祁澈那么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会碰到这种事情呢? 他大好的年华,从此就要长眠于地下了。 顺平帝的眼中有点湿润,却很快站起了身子。 他看了一眼江越歌:“你放心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有朕在,该是他的东西,就都是他的!” 这句话顺平帝说的斩钉截铁,江越歌却是面色一寒。 无他,祁澈在之前就说过这个问题了。 脑海中出现了当初祁澈说话的时候的态度,江越歌直接对上了顺平帝的目光:“父皇,臣媳跟王爷根究之前就说过了这个孩子的问题,无论是臣媳还是王爷,都希望他能快快乐乐的就好。” 第七百六十五章迟来的忏悔 江越歌的态度十分坚持,没有任何退步。 无论顺平帝这句话有没有深意,她都不愿意接。 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祁澈不会让这个孩子成为皇家的牺牲品,现在祁澈都已经走了,她肯定要护着这个孩子。 江越歌的答案是顺平帝没有想到的。 他的目光落在江越歌的身上,久久没有说话。 整个屋子里的氛围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在秦安若想要出声打断这一切的时候,听到了顺平帝的话:“你知道朕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这些反应,都是在祁澈的预料之中。 顺平帝每说一句话,江越歌就能多想起来一次祁澈。 她挺直了背,按照祁澈曾经的吩咐说道:“王爷说过,他知道父皇一定会爱屋及乌的,不过既然他已经不在了,他只希望孩子能够快乐。” 无论提起来什么,现在的江越歌都只有一句,这是祁澈不愿意的。 顺平帝是因为祁澈的离去很难受,但也不可能真的被江越歌这么容易说服。 他的目光落在江越歌的身上,盯着江越歌看了很久:“你觉得朕真的真么都不知道吗?如果老三能把什么都想到,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了。你肚子里怀着的是我们皇家的孩子,朕对这个孩子有什么安排也是朕的事情,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朕可以听你的话?” 江越歌的脸色立马变得惨白。 饶是如此,她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这是臣媳跟王爷两个人早就商量好的,不管父皇要做什么,臣媳都不会违背王爷的想法。” “用一个死人来做借口,江家就给了你这样的教养!”顺平帝突然间提高了声音。 这句话没有让江越歌崩溃,祁凉却瞬间起身:“父皇,你过分了!” 他挡在顺平帝面前,看向顺平帝的目光冰冷。 眼前的人是皇上又能怎么样,虽然是他们的父皇,但是最看重的也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儿子。 祁凉扫了一眼顺平帝,眼中满是冰冷:“我不管父皇是怎么想的,孩子是三皇兄的孩子,一切当然要以三皇兄的遗愿为主。” 有没有孩子其实并不重要,当初祁澈离开的时候,就让祁凉照顾好江越歌。 早就答应了祁澈,祁凉不可能冷眼看着江越歌被顺平帝欺负。 “朕是他的祖父,当然有资格安排他的事情!”祁澈已经逝世了,顺平帝心中本来就很难受。 看到江越歌肚子里的孩子,他第一次觉得其实他能把这个孩子当成祁澈的替代。 谁能想到这个想法刚提出来,就受到了这样的抨击。 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顺平帝的神色十分冰冷。 事已至此,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脸上的表情越发冷然,他索性暂且没有管祁凉,继续跟江越歌说道:“你生是皇家的人,死也是皇家的鬼。你肚子里的是老三的孩子,朕当然要管。” “父皇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愿意管,现在却要管别人的儿子。但凡三皇兄在天有灵,你就不怕三皇兄来找你吗?”祁凉始终没有退缩。 顺平帝不愿意理会他又能怎么样,他现在就能站在顺平帝面前,把顺平帝的脸面全给扒下来。 在场的不仅有他们几个,王御医等人也在。 顺平帝再怎么不愿意理会祁凉,也不能任由祁凉说出来这种话。 他的神色阴沉,刚才的痛苦逐渐消失了:“老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看在老三的份儿上,朕已经十分容忍你们了,如果你真的要找死,朕也不介意送你一程。” 无论表现的再怎么不介意,现在顺平帝的情绪跟往常是不一样的。 孙德寿有些担心,祁凉现在跟顺平帝硬碰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张了张嘴想要劝说祁凉,祁凉却毫不犹豫的冷哼了一声:“如果父皇能管好自己的儿子,三皇兄就不会生病。退一万步上,就算是三皇兄生病了,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没有了生命,连自己的骨肉都看不到!” 祁凉说完这一番话,顺平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即便是看到了顺平帝这般,祁凉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话。 “父皇连三皇兄都不愿意救,你现在还想要安排三皇兄的孩子?不顾三皇嫂的意愿救非要说你有这个资格,不如父皇你真的回头看看已经没有了声息的三皇兄,你真的有这个资格吗?”祁凉的语气越发尖锐。 谁也没想到祁凉能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大家的神色都有些不同程度的奇怪。 秦安若明白,祁凉这么说肯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本来该阻拦祁凉的,然而这一刻看着祁凉的表情,她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有什么好阻拦的呢? 难道祁凉说的不是事实吗? 顺平帝能感觉到大家目光的复杂,他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别过了头,似乎是不愿意跟他接触。 心中不由一颤,顺平帝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祁澈:“你什么意思,难道老三在怪朕吗?” 从来没有从祁澈的嘴里听到一句不满,顺平帝每次来的时候,祁澈都跟从前一样温和。 顺平帝一直都觉得祁澈不会怪他的,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他对祁澈很愧疚,也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祁凉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顺平帝突然间就有些害怕。 顺平帝的这番表现,无疑已经告诉了祁凉,其实顺平帝心中是真的有祁澈这个儿子的。 最起码在顺平帝的心情,祁澈的地位应该不低。 目光闪了闪,祁凉看了一眼顺平帝:“父皇,明明只要你愿意让太子承担起自己该负责的事情,三皇兄至少就能等到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不是吗?你要是真的一心为了孩子着想,为什么当初不愿意呢?” 都没有在意这里还有什么人,祁凉根本就没有替顺平帝隐瞒的意思,把顺平帝的那些心思都说了出来。 顺平帝都脸红了。 他想要发怒,却在张了张嘴,对上祁凉的眼神之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凉也没有跟顺平帝多说,只是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一直都很冰冷罢了。 在说完这些话,趁着顺平帝愣在了原地,他带着秦安若走到江越歌面前:“三皇兄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挂念就是三皇嫂了,三皇嫂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江越歌被保护的很好。 至少在祁澈还活着的时候,她都不知道祁澈还经历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消化了祁凉说的话,她没有害怕,走到顺平帝面前:“梁王说的是真的吗?父皇本来能让王爷多活几个月,看到孩子出生,但是你放弃了?” 分明做这件事情是有目的的,然而现在听到江越歌的质问,话已经到了嘴边,顺平帝竟然说不出来。 他张嘴要解释,尽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会生出来奇怪的冲动。 然而江越歌已经不想听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顺平帝,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你去干什么!”顺平帝竟然有些心慌。 “王爷如果知道陛下来了,肯定会伤心的。我不想让王爷伤心,陛下显然也不愿意走,那我就带着孩子走,想必这是王爷愿意看到的。”江越歌的态度立马就变得强硬了起来。 顺平帝这么对祁澈,她完全没有办法想象,祁澈离开的时候要有多绝望。 这么一个温柔的人,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 江越歌想不清楚,她也没有办法对抗顺平帝,只能离开。 没有人拦着江越歌,都任由江越歌走出了顺平帝的视野之外。 顺平帝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眼睁睁的看着顺平帝离开了,张了张嘴想要让江越歌留下来,却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等到江越歌离开了,祁凉突然间就嗤笑了一声:“父皇应该清楚,比起来您在这里,三皇兄肯定更想要看到三皇嫂吧。然而就是这样你都要让三皇嫂离开,你真的觉得你对三皇兄有什么感情吗?” 这个问题…… 顺平帝早就被江越歌说的十分惭愧了,不管他有什么借口,祁澈是真的已经死了。 现在看着房间中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信任他的,他的脸色变了变,张了张嘴想要给自己辩解,却发现根本没有人愿意听。 祁凉的神色始终很冷静:“需要父皇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父皇要做什么并不重要了。” 整个房间中,瞬间就只剩下顺平帝跟孙德寿了。 祁澈还躺在床上。 他唇角的笑容依旧没有消失。 然而比起来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温柔,顺平帝现在看着祁澈,却越发觉得那个笑容像是在嘲讽。 忍耐了许久,他看了一眼还在身边的孙德寿:“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其实让太子承认了也没什么,太子做的错事多了去了,朕也没想好以后一定要把江山交给太子,为什么要包庇他呢?” 祁复在做了坏事之后甚至都没有遮掩,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当初给祁澈下毒的人肯定是祁复。 冯秀儿分明还是找出了一点解决办法的,顺平帝当初想着生命延长那么点时间也没有用。 现在对上了别人的埋怨,他才发现一切都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孙德寿还能说什么呢? 就像是祁凉说的,在一切开始的时候,顺平帝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问别人。 第七百六十六章葬礼 主仆两个人面面相觑,最终顺平帝闭了闭眼:“朕欠了老三良多。” 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了,人都已经离开了,顺平帝现在说这些话,在别人听来除了虚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看了一眼顺平帝,孙德寿选择了闭嘴。 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中,顺平帝这样一路走出了英王府。 祁澈的葬礼最终还是开始了。 江越歌在房间里的时候哭的跟个泪人儿一样,等到葬礼开始的时候,作为祁澈的未亡人,却是在来吊唁的宾客面前一直都表现的十分冷静。 无论是谁来,她都能很冷静的处理。 这不像是秦安若认识的江越歌,跟在江越歌的身后,看着她的表现,秦安若的心中十分难受。 再怎么难受也没有用,不仅是江越歌,祁凉的表现也差不多。 等到一天的吊唁结束了,祁凉先安抚好了江越歌,才自己往外走去。 江越歌的表情一直都很冷然,自从祁澈离开之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秦安若本来还是担心祁凉的,但现在看情况,到底还是觉得江越歌这里更让人不放心。 在祁凉回去的时候,她还是准备在这里呆下去:“你先回去吧,我这两天陪陪三皇嫂。” 祁凉倒也没有说什么。 他并不是不担心江越歌,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现在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拯救,更不用说江越歌了。 祁凉离开了,秦安若跟江越歌两个人回到了房间。 自从祁澈离开了,江越歌就再也没有进去过两个人曾经住过的房间。 秦安若跟着江越歌一起在客房中,看着江越歌面上的神色,她难免有些茫然:“江越歌,我知道你难受,只是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肯定不能这么过下去了。” 最近的江越歌就像是没有灵魂一样,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秦安若看着江越歌,一直都十分害怕。 她怕真的有这么一天,江越歌会撑不下去了。 面对秦安若的担心,江越歌扯了扯唇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肚子里还有孩子,我是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你放心就是。” 这个事情让秦安若怎么放心。 秦安若还是没有忍住,最终挡在了江越歌的面前:“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三皇兄走了,我们都很难受,但是我不能容忍你真的这么下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这么坚持下去,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最近除了应付来吊唁的客人,江越歌甚至都没有好好吃过一次饭。 人是铁饭是钢,更不用说江越歌还怀着孩子。 孩子的养分都是从江越歌的身份汲取的,如果江越歌出事了,孩子怎么办。 “我知道什么情况,我也知道自己现在该好好吃饭,但是只要坐在这个府中,我就能想到王爷在的时候。你说王爷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离开了呢?我想不通,我也不想想通。” 终于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江越歌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无奈,恨不得能直接哭出来。 秦安若这下总算是明白江越歌的心思了。 说到底,最不能接受祁澈离开的,是江越歌。 能在这个时代鼓足了勇气说要跟祁澈在一起,在最开始的时候江越歌就爱惨了祁澈。 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如果祁澈真的能好好活着,两个人之间也许会成为一段佳话。 最怕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秦安若紧紧抱住了江越歌,她张了张嘴想要安慰江越歌,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这种时候,言语的力量似乎是最苍白的。 两个人只是坐了一晚上。 今天是葬礼的最后一天了。 礼部的人一大早就来布置了,待会祁澈就要被送进皇陵了。 江越歌没有了往常的淡定,看着祁澈被抬出去,别过了头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洒了下来。 秦安若跟江越歌两个人都是不能去皇陵的,眼看那些人都离开了,秦安若赶忙抱住了江越歌:“没事的,不要伤心,王爷那么温柔,肯定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这种时候,秦安若多希望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鬼的。 像是祁澈这么温柔的人,就算是真的成了鬼,也肯定是一个很温柔的鬼。 江越歌更是泣不成声,抱着秦安若嚎啕大哭:“王爷是真的走了,我连跟王爷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了。百年之后,也许我也不能跟王爷葬在一起了。” “你说这种话干什么,你是明媒正娶的英王妃,不管什么时候,三皇兄身边肯定都只有你!”秦安若说的斩钉截铁。 目光落在了秦安若身上,明明知道秦安若是在安慰自己,江越歌还是哭着哭着就笑了。 “我不后悔,就算是陛下会对我有意见,我都不会后悔那天对他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江越歌眼中甚至都出现了泪水。 秦安若也想到了,当着顺平帝的面,江越歌用那些话说了祁澈的不甘。 她的目光不由落在江越歌的身上,她知道江越歌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当初说的那些话,是真的承受不住了吧? 秦安若很温柔的拍了拍江越歌的肩膀:“你说的没错,本来就是事实,就算是你说了又能怎么样?如果三皇兄知道了,只会感动的。” 不管秦安若说的是真的假的,反正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就没有后悔的道理了。 日子总是要自己过的,江越歌不可能一直让秦安若陪着她。 事实上等到最后一天的葬礼结束了,秦安若就回到了梁王府。。 回想起这一次在祁澈的葬礼上看到的事情,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说句实话,她甚至都没有想到,祁澈会真的离开。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了,回到梁王府看着祁凉脸上的冷意,秦安若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江越歌现在心中很难受,作为从小跟祁澈一起长大的人,祁凉更难受。 夜色正浓,祁凉坐在院子里不愿意进去。 秦安若知道劝说没有用,索性就跟在祁凉身边,坐在了凳子上。 “三皇兄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他也许是有些想不通父皇做的事情,但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怨恨父皇的。这就是三皇兄,可惜父皇不配。”祁凉语气中满是怅然若失。 无可否认,最终分明只要能让祁复站出来,祁澈就能多活一段时间。 顺平帝当初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冯秀儿的话,他真的很失望。 这种失望在平常尚且还能压住,现在眼看着祁澈离开了,甚至连祁澈的葬礼都参加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秦安若没有说什么,她一个外人都尚且很难受,更不用说从小都把祁澈当成最亲的人的祁凉了。 她只能走到祁凉的旁边,蹲在祁凉身前:“三皇兄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很多我们控制不了的事情,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无论是你还是三皇兄,都不会让大盛的百姓失望的,对吗?” 秦安若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自从祁澈生病之后,每天来梁王府的人都多了。 别人暂且不提,就是郑老将军都时不时来这里。 她很清楚祁凉是个皇子,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 接下来祁凉要做什么,根本不用思考她就能知道。 秦安若的话让祁凉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是苦笑。 其实有些事情大家都很清楚,一味的坚持是没有用的。 秦安若现在说的话,是最近很多人给祁凉说的。 他身后还站着很多大臣,还有很多家庭。 不管是为了祁澈,还是为了千千万万个家庭,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祁复坐上那个位子。 秦安若的神色一直都很温柔,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良久才出声说道:“你觉得我这么做,不会很卑鄙吗?那些人都是因为三皇兄才会站队的,谁也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来的。三皇兄走了,我接手了这一切,我跟太子有什么差别?” 有些话一直都藏在心底没有给别人说过。 祁凉往日还能跟祁澈说,后来祁澈的身子越发不好的时候,他也只能偶尔说说,该做的还是要做。 现在祁澈已经永远离开了,但是这些事情还是横亘在祁凉的心中,祁凉完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抿了抿唇:“你觉得三皇兄会在意这个吗?别说是三皇兄离开了,按照他的性格,就算是他真的还活着,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三皇兄肯定都会给你的,不是吗?” 院子中瞬间十分沉默。 月光洒在秦安若的脸上,看着秦安若恬淡的表情,祁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安若说的没有错。 如果祁凉但凡有一点心思,祁澈肯定是无条件支持祁凉的那一个人。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再听到祁凉的话,秦安若就更觉得难受。 祁凉还是哭了。 寂静的夜里,祁凉的哭泣声十分清晰。 秦安若拍着祁凉的后背,轻轻抚摸祁凉,一句话都没有说。 道理都是这个道理,也许都不用秦安若说,祁凉就能知道。 然而知道道理又有什么用呢? 离开的人,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向前看。 第七百六十七章祁连的质问 整个京城都因为祁澈的逝去而十分紧张,却也难掩祁复的好心情。 在外面别人面前尚且需要维持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在东宫中,面对着自己的谋士,他可一点都没有遮掩。 吴用站在下首,看着眉飞色舞的说着祁澈已经死了的祁复,有些无奈:“太子殿下,现在京城中风声鹤唳,陛下也因为英王的逝世心情暴躁,这种时候我们应该低调点,如果被有心之人看到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就是太小心了,外面怎么样,关孤什么事儿?我们现在在东宫中,东宫都是孤的人,难道还有人敢找孤的麻烦,出去背叛孤不成?”祁复挥了挥手,毫不在意。 华闻玄也站在旁边,听着吴用说完,他笑了笑:“倒没有这么可怕,毕竟现在英王已经死了,整个大盛能跟太子殿下相提并论的人已经没有了。难道还有人不长眼找殿下的麻烦不成?” 这句话可算是说到祁复的心里去了。 他给了华闻玄一个赞赏的眼神,不免回头看了一眼吴用:“孤知道吴先生一直都很谨慎,不过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已经不见了。整个大盛也没有人比孤的身份高了,父皇对孤还是不错的,难道还能有别的问题吗?” 吴用沉默了。 现在祁复显然已经完全陷入这种莫名的兴奋中了,在祁复的眼中,只要祁澈走了,就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了。 其实每一个皇子都是有可能给祁复带来麻烦的。 吴用不敢把话说的太直白,还没等他想好到底怎么给祁复解释,外面就传来了喧闹声。 “何人在外喧哗?”祁复提高了声音。 很快都不用祁复继续问,外面的人就走进来了。 祁连脸上的神色自然,看了一眼在书房中的华闻玄跟吴用:“看来是我来的不凑巧了。” “知道你来的不凑巧还进来,大皇兄这是什么意思?”祁复扫了一眼祁连。 虽然祁连一直都想跟他闹,但是在祁复心中,祁连从来就不是对手。 现在这个往常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中的人,竟然堂而皇之的没有他的允许就进了东宫,祁复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就该看到现在的这一切不正常。 祁连如果没有什么依仗,肯定不会这么直接推门进来的。 只可惜这些话,祁复是听不进去的。 甚至于吴用都没有说话的机会,就看着祁复已经跟祁连两个人对上了。 比起来祁复的怒气冲冲,除了刚进来的时候嘲讽了一句之外,祁连一直都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吴用的脸色变了变,恨不得能直接上前拉着祁复。 明显能发现事情不对,如果祁复真的还要找茬的话,说不定会踏入祁连的陷阱。 可惜的是他想再多也没有用。 祁连缓缓靠近了祁复:“为兄今日刚得到一个消息,老三这次会病的这么厉害,竟然不仅仅是他的命不好,而是有人在后面操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呢?” 祁澈本人都已经死了,在当初做这件事情的时候祁复就没有后悔过,更不会现在因为祁连的一番询问就害怕。 他的神色自然,根本没把祁连放在眼中。 “老三已经走了,我们都很难过。大皇兄如果真的想要让他安息,就不该再提一些没有用的话。皇兄现在这么说,难道是有了怀疑的人不成?”祁复神色自然。 看着他这个样子,祁连不由拍手。 “我一直以为虽然我们都在争夺那个位子,但是毕竟都是兄弟。但凡是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死手。你这么做,就不怕报应吗?”祁连的神色十分复杂。 “报应?孤做了什么,孤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你跟孤说报应?大皇兄,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操心的好!”祁复的语气淡然。 他坐在一旁,甚至还示意华闻玄给他倒茶。 祁连这会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跟悠闲的喝茶的祁复对比,两个人完全不像是在一个世界。 祁连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你真的不会后悔?”他还是没忍住重复了一遍。 祁复掀了掀眼皮:“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父皇肯定会查的,现在父皇都没有查,你却跑到这里跟我说这些,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祁复从来就没把他做的事情放在心上过。 反正祁澈是生病了,有没有他都肯定会死,这一切跟他根本没有关系。 祁连也总算是看清楚了祁复的真面目:“我不会放过你的。” 留下这句话,他就转身要离开。 祁复却是示意华闻玄拦住了祁连。 “让开!”祁连怒气冲冲,如果不是还记得这里是东宫,说不定早就对华闻玄动手了。 华闻玄身后还站着祁复,明显祁复不愿意让人离开。 他没有动弹:“大皇子还是不要冲动才好。” 本来就已经是祁复的人,跟这些皇子们就没有交好的必要了。 往常可能华闻玄不会这么想,但是现在他分明知道祁复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了。 果然,祁复很满意华闻玄的做法。 他起身走到祁连身边:“皇兄难道真的以为孤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不成?如果今天就让你这么走了,孤还哪儿有面子。” “你待如何?难不成你还敢在这里对我动手不成?”祁连并不害怕。 作为从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出来的皇子,他根本就没把祁复放在心上。 他是个直肠子的人,纵然一直都想要那个位子,也是在跟祁复两个人光明正大的争。 祁连甚至都从来没有把下面的弟弟们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眼中弟弟们都太小了。 谁能想到,他没有放在心上的人,祁复竟然都能下毒手。 他一时激动来了这里,跟祁复把话挑明了。 祁连并不后悔,这个时候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充满了冰冷。 “皇兄,你说孤对老三动手了?既然孤对老三都敢动手,你怎么就不想想,你比起来老三能好到哪儿去,凭什么觉得孤会放过你呢?”这里是东宫,祁复当真没有一点遮掩。 眼中的流光一闪而逝,祁连压住了心头的激动:“你什么意思?那个位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你有能力,你大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说服父皇,你现在是想要玩阴的不成?” 吴用都发现祁连的话有些问题,似乎是在引诱祁复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一样。 他刚想站出来,被祁连一个目光吓了回去。 其实仔细想想,不管他究竟想做什么,祁复都是不会听的。 他现在就算是说了也没有用,反倒是还会得罪祁连。 想清楚了这一点,吴用重新退了回去。 横竖这里是东宫,就算祁复说的话真的有些大逆不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抱着这样的想法,吴用的态度倒是冷静了下来。 根本没有危机意识的祁复完全想不到祁连会诈他,即便是想到了,只要确定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就一点都不害怕。 扫了一眼祁连:“孤就是要对你动手又能怎么样?孤对老三动手,你以为父皇不知道吗?父皇知道了又能如何,孤还是好端端的在这里。今天就算是孤要了你的命,也大不了就是让礼部的人再办一次葬礼罢了。” 祁复极尽嚣张,想要让祁连生气。 祁连只是轻轻看了一眼祁复,垂下了眼睑:“父皇也知道?你自己毒害老三,难不成还想把脏水泼在父皇头上不成?” 吴用恨不得能直接上前把祁复的嘴堵住。 这句话不用多想都知道有毛病,纵然现在他还不知道违和感到底在哪里,但是祁复肯定不能顺着下去。 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并不少,只可惜祁复并不是其中一个。 祁连都已经被他的人拦住了,除了跟他嘴上说说话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本事。 既然这样,他有什么好怕的。 脸上的神色未变,祁复就顺着祁连的话回答道:“当然,在这个京城中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父皇,如果父皇真的想要追究的话,你觉得孤能瞒得过去吗?还是因为这一切都是父皇允许的,父皇希望孤能坐上那个位子,大皇兄还是不要做没用的挣扎了。” 祁复这么嚣张,就是想从祁连脸上看到被打击的表情。 只可惜注定是要让他失望了,他没从祁连的脸上看到任何不正常的表情。 祁连抿了抿唇,突然间转身,朝着门外高声喊道:“父皇,您跟儿臣说您一点都不知情,现在太子殿下的说法可跟您说的不一样,您要不要给儿臣说说,儿臣到底该听谁的呢?” 父皇? 祁复愣了。 他几乎是立马就惨白着脸色。 目光落在祁连的身上,他都不敢转身往外看去。 不过许久都没有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勾唇露出了笑容:“大皇兄你该不是魔怔了吧,父皇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陪着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没看清楚你到底是什么地位吗?” 祁复在大放厥词,吴用却在祁连提到顺平帝的瞬间差点瘫软在地。 他死死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敢说,心中祈祷祁复能稍微给自己留下一点退路。 找死,也要有个度! 第七百六十八章以后不入朝堂 众人心思各异,外面却当真传来了脚步声。 祁连垂下了眸子没有什么反应,祁复心中不由一惊。 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能真的是顺平帝来了,他还是不敢肯定。 没有让祁复纠结多久,明黄的身影出现在了书房外。 皇上竟然真的在这里。 祁复从来没有想过,顺平帝会跟着祁连进来。 刚才他说的话自己都不敢回忆,看到顺平帝的瞬间浑身就没有了力气。 偏生顺平帝刚才在外面把他说的一切话都听的清清楚楚,看向祁复的眼神凌厉:“你都做了什么事情,朕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看来朕真的是不了解你这个儿子。” 顺平帝的神色冰冷,祁复的心跳突然间加快。 看了一眼祁连,很快就接触到祁凉眼中的怒火,顺平帝意识到了什么。 祁连没有给顺平帝面子,甚至当着众人的面,重新问了一遍:“父皇当初没有救三弟,听说六弟也一直都说父皇偏心,所以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他没有办法想象,因为皇家的复杂,顺平帝都会放弃祁澈。 毕竟在所有人的心中,顺平帝的都是最宠爱祁澈的。 “朕没有。”顺平帝的声音十分坚定。 祁连回头看了一眼祁复:“让三弟那么难受的人肯定是太子,父皇刚才听到了儿臣与太子的谈话,却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足以证明其实很多事情父皇本来就是知道的,对吗?” 他不是个傻子。 顺平帝从前如果不知道这一切,今日听到祁复的话,应当是暴怒的。 只可惜从外面走进来,顺平帝虽然是很生气,但是这种生气更像是浮于表面的。 祁连直接戳穿了顺平帝一直想要隐瞒的真相,顺平帝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放肆,这就是你跟朕说话的态度吗?”他换了个说法。 祁连敢带着顺平帝一起来非要找一个结果,就不怕被顺平帝厌恶。 他一直都是在战场上驰骋的,一直都觉得要想要那个位子,只需要让顺平帝看到自己的能耐就行了。 从来没有想过,皇家的战争竟然会到这一步。 说不上跟祁澈的关系有多好,甚至祁连跟祁澈都没有怎么接触过。 只是现在,他过不去心中的这个坎儿。 “父皇竟然还能在乎这一点吗?三弟对父皇一直都很信任,按照太子殿下说的,三弟应当也知道父皇在他跟权力之间选择了权力吧?三弟已经走了,父皇您觉得自己对得起三弟吗?”祁连怒吼道。 他也不是仅仅为了祁澈。 唇亡齿寒,他知道比起来自己,顺平帝肯定最喜欢祁澈。 然而就是在祁澈遇到了危险的时候,顺平帝都没有想过牺牲一下目前的东西去帮忙,他以后真的能有好下场吗? 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祁连一定要一个答案。 顺平帝被祁连吼住了。 他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在祁澈死了之后,顺平帝也想了很久。 他不知道如果时间重新来一次他会不会后悔,但是他也明白,是他对不起祁澈。 房间中瞬间十分安静。 祁连知道从顺平帝的嘴里应该是不会得到什么回答了。 他越过了华闻玄,走到了祁复面前。 祁复现在没有了嚣张的气焰,看着祁连靠近,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害怕。 他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大皇兄,你想干什么?” “你还怕我想干什么吗?你知道地下有多冷吗,你怎么能忍心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下手?”祁连说着,直接给了祁复一巴掌。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能直接把刀对准自己的亲人。 祁复被这一巴掌打蒙了。 他跟祁凉打过很多次,甚至都没有打过祁凉,也被祁凉打伤过。 然而每一次顺平帝出现的时候,祁凉都是害怕的。 这一次祁连竟然能当着顺平帝的面对他动手,他只觉得祁连是真的疯了。 没有管祁复的脸色有多难看,打完这一巴掌之后,祁连就转身离开了。 顺平帝当然是生气的。 祁连今天说的话跟刚才做的事情,分明眼中是没有他的存在的。 他想要出声,可看着祁连冰冷的目光,总觉得现在不该说话。 根本没有给顺平帝多想的机会,祁连已经往外走去。 在顺平帝忍不住要叫住人的时候,祁连突然间停下来脚步:“我的敌人永远都是他国的人,不是自己的兄弟,我本来以为父皇这么久一直在观望,是为了给大盛找一个合格的主人。现在,我不知道父皇到底是要做什么了。” 他的脚步十分沉重,顺平帝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你要干什么去?” 祁连没有回头:“还是边关好,儿臣曾经一直都在边关,心中也没有那么小九九。儿臣以后不会出现在朝堂了,只希望父皇能为了大盛的未来,找一个适合大盛的储君。” 这几乎就是否定祁复的存在了。 差点被他的话气死,祁复恨不得能起身冲上前跟祁连打一架。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祁连的对手,因此也没有轻举妄动。 祁连当即就要离开,顺平帝心中生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慌乱:“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准备不回来了不成?” 都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除去了一个已经死了的祁澈,顺平帝对其他的孩子其实想法是差不多的。 他也因为祁澈的死已经改变了看法,现在着实有想要看谁能力好就让谁坐上这个位子的想法。 “儿臣不会再回来了。”祁连终究没有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很快就离开了。 顺平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闪了闪,久久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转过身看向了祁复:“你倒是好大的担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打着朕的幌子。敢对兄弟下手,你当真是好样的。” 这是顺平帝跟祁复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说下毒的事情。 祁复知道顺平帝是清楚的,他现在也没有狡辩,反而是直接跪了下来:“儿臣知错,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父皇您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他是真的害怕了。 一个祁连就能当着顺平帝的面对他动手,今天顺平帝在只是挨了一巴掌,如果哪一天顺平帝不在,他该怎么办? 祁复是真的被吓到了,现在说的话也是真心的。 只可惜,顺平帝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你想要做什么,朕心中清楚。是你的就永远都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没用。”顺平帝很少会对祁复说这种话。 祁复愣了一下,还没明白顺平帝的意思。 不过今天祁连给他摆了一道,他现在心中最厌恶的就是祁连了。 看了一眼顺平帝,他抿了抿唇:“父皇,儿臣不是这么想的,今天都是因为大皇兄想要激怒儿臣,您一定要相信儿臣才是!” 他说的斩钉截铁,如果不是顺平帝早就跟祁连说好了,甚至从一开始就在门外,也许还真的看不出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往常是朕太惯着你了,你大皇兄今天说话的时候朕一直都在,朕也知道你大皇兄是什么意思,你没有必要说这种话。”顺平帝根本不愿意听祁复狡辩。 眼看他就要离开,祁复突然间就紧张了:“大皇兄肯定不会离开的,他一直都很自私。本来就跟老三没有什么关系,突然间为了老三出头,他不会离开的,父皇你别被他骗了!” 祁复的眼中充满了红光。 本来以为祁连就是来找他,谁能想到祁连竟然这么阴险。 带着顺平帝过来,现在根本不用多想,都知道在顺平帝的心中,对他的好感是直线下降了。 这种情况下祁连再说自己要离开,永远不回来的什么话,可不就是为了让顺平帝对他有好感吗? 越想就越发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儿。 祁复知道短时间内他已经是洗不白了,可他也不希望顺平帝真的相信祁连。 “父皇,儿臣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大皇兄肯定也没有什么好心思,他说自己要离开,儿臣敢相信,肯定过不了多久,他会找机会回来的。他一直都要跟儿臣比,儿臣很了解他!”祁复说得十分笃定。 顺平帝倒也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听着祁复的话,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 本来都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两人一个比一个优秀,再嫉妒对方他也不会说什么。 谁能想到两个人分明都没有多少能耐,竟然还是这样一副表情,让顺平帝怎么能忍受。 他狠狠得瞪了一眼祁复:“朕知道朕该做什么,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才好。” 说完这句话顺平帝就离开了。 祁连看着顺平帝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也还是没有说出来。 顺平帝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他就算是说破天也是没有用的。 难得有了这种认知,祁复只能给眼睁睁看着顺平帝离开。 想起来今天在祁连的激将下说出来的话,他心中恨毒了祁连。 最好以后别回到京城,不然他肯定不会让祁连好看。 祁复缓缓攥起了拳头,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对祁连的恨意已经深入了谷底。 以后,他们不死不休! 第七百六十九章送虎符 而此刻被祁复惦记着的祁连,已经走到了梁王府的门口。 英王府现在就只剩下女眷了,他尚且没有成婚,肯定不能去见英王妃。 好在祁凉与祁澈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来见一次祁凉。 听到门口来的人是祁连,祁凉不由惊讶:“你没有说错,来的人真的是大皇子?” 秦风很快点头。 祁凉敲了敲桌子,一时间没想好要不要去见。 他这个大皇兄跟他年纪相差实在是太大,不能说是一点点都没有接触过,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很一般。 甚至可以说所,祁凉跟祁连两个人是真的不熟。 这种情况下,祁连来找他有什么事情呢? 任凭祁凉思考了许久,也没有想出来这其中的道理。 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秦风还站在旁边,等了这么久没有等到祁凉的回答,不由问道:“王爷,还让人进来吗?” 纵然祁凉是觉得两个人没有什么交情没错,但是人已经在门口了,总不能不让人进来。 想到这里,祁凉到底还是压下了心中繁杂的思绪。 他看了一眼秦风:“请大皇兄进来。” 往日里一直都风风火火的祁连,今天在来梁王府的时候,并没有丝毫冒犯。 甚至于他一路都是跟在秦风身后走进来的,都没有自己走在前面。 祁凉看着祁连跟秦风进来的表情,总觉得祁连今天有些不正常。 “大皇兄大驾光临,我有失远迎,皇兄不要生气才是。”祁凉还是站起来客气了一句。 本来久没有什么关系的两个人,即便是兄弟也一直都不熟悉,他当真不知道祁连能来干什么。 祁凉语气中的客气与疏离祁连自然听的清楚。 本来是兄弟,现在的关系还不如一些陌生人。 往日里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这些事情,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祁连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他深深看了一眼祁凉:“六弟最近怎么样?” 完全没有跟上祁连的思路,祁凉也不知道祁连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知只是看了一眼祁连,暂且准备按兵不动:“多谢大皇兄惦念,我最近不错。” 明显祁凉没有跟他交流的欲望。 祁连有些无奈,却还是没有浪费时间:“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六弟,三弟那里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现在但凡是任何人提出来祁澈,祁凉都会觉得不怀好意。 他的神色几乎是立马就变得凌厉了起来,看向祁连的眼神中都带上了杀意:“大皇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有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 祁连想要做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在明白祁澈真的是被太子害死的之后,他过不去心中的坎儿罢了。 秦风还在书房中,祁连本来想要说话,却也是看了一眼秦风:“不知道六弟可否让侍卫下去?” 这里是梁王府,只要祁连没傻就不可能在梁王府对祁凉不利。 祁凉倒是也没有担心,很快就挥了挥手让秦风下去了。 秦风刚离开,祁连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此次来,就是想知道三弟那里怎么样。是我来晚了,之前竟然不知道太子是个如此丧心病狂的人。” 一直以来,祁复跟祁连两个人都是争锋相对的。 纵然曾经祁澈说过祁连跟祁复是不一样的,就算都是敌人,祁连的心中也是有良知的。 然而现在祁澈刚离开,祁连就上门来问祁澈这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祁凉总觉得像是在趁火打劫。 他看向祁连的眼神中满是怀疑,也一点都没有遮掩自己的警惕:“如果我没有记错,大皇兄跟三皇兄的关系也不好,突然间找上门来问三皇兄的事儿,究竟是何用意?” 明晃晃的怀疑与排斥,现在祁凉也不跟之前一样,非要做事留一线了。 曾经祁澈就是这么做的,反倒是让祁复爬上了头。 这一次他不会为了别人妥协,既然跟祁连没有什么接触的必要,他就不会给祁连接触的机会。 祁连也能理解现在祁凉的所有反应,不过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悲凉:“我没有什么恶意,我是真的没想到,太子能对老三动手。如果早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我一定会拦住太子的。” “二皇兄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想要做的事情我们是拦不住的,想必大皇兄跟二皇兄做了那么多年的对手,这一点要比我更清楚,我就不用劝您了。”祁凉没有接祁连的话,甚至连自己的一点想法都没有露出来,看向祁连的眼神始终都十分淡然。 “我这次是来只是想问问你,我也是真心想要帮忙的。”祁连还是没有放弃。 真心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现在的祁澈已经不需要了。 想到这里,祁凉看向祁连的眼神逐渐变得平淡了起来:“三皇兄已经走了,英王府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的英王府一切都好,没有需要皇兄帮忙的了。”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祁凉这么警惕? 祁澈的死就像是给祁连敲响了警钟一般,他并没有生气祁凉不愿意理会他。 祁凉的态度越发冰冷,祁连心中就越发不是滋味。 他没有说话,祁凉也没有在意,书房中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祁凉以为祁连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祁连突然间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祁凉。 定睛一看,发现桌子上的东西是祁连手中的虎符。 祁连成年比较早,又一直都在战场上,其实顺平帝是很信任祁连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盛的虎符一半在郑老将军的手中,另一半就在祁连的手中。 纵然很多人觉得祁连不会坐上那个位子,但是也没有人敢找祁连的麻烦。 然而当真到了这一刻,祁凉才意识到顺平帝对祁连的信任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虎符就能让祁连随时自己拿出来,顺平帝显然从来没有想过祁连会有二心。 祁凉心中想了很多,也只是瞬间罢了。 他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心思,看向祁连的眼神中带着淡然:“我也认识这是虎符,知道虎符在大皇兄的手中,大皇兄现在可以收起来了。若是在梁王府有了什么闪失,不是我能负责的。” “你收着吧,以后我拿着这个也没有用了。”祁连叹了一口气。 要真的上了战场,虎符倒是真的没有多少用处。 毕竟所有的士兵都能看到将领,他这个人就是最好的权威。 祁凉一愣:“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日就要离开京城了,一直都没想到兄弟之间真的能闹成这样,我怕留在京城中,终究有一天我也会变成那么讨厌的样子,以后我还是不回来了。也许,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还能有回来的机会,我才会回来吧。”祁连没有隐瞒,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祁凉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他看了一眼虎符,脑海中不断出现了祁连说的话。 好歹也算是见识了不少人,他从祁连的眼中没有看到任何虚假的神色,也就是说祁连是真的这么想的。 什么意思? 祁连难道这就要离开吗? 往日跟祁复斗鸡眼一样想要让皇上在意到他的祁连,现在分明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竟然想要离开? 祁凉并没有顺着祁连的话说下去,甚至连送到眼前的虎符都没有看一眼。 他觉得这个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当然不会相信祁连的话。 “大皇兄不要说笑了,你本来就是皇子,现在边关也没有什么战事,不需要你这个时候离开。”祁凉倒是看得清楚。 “外敌一直都是存在的,只是现在大盛国力强盛,他们暂时不敢来犯罢了。如果我留在这里,我们兄弟之间的斗争势必会更加猛烈,再这么下去,会让别人钻空子的。”很少跟祁凉好好聊天,但是现在真的跟祁凉说话,祁连倒是发现,这个六弟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他现在觉得,谁都要比祁复好。 心中这么想,他也没有隐瞒就直接说出来:“我来找六弟,也是希望六弟能够成功,最后还能给我一个回京城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祁凉别过了头。 不管祁连究竟是要做什么,有些话不是他能说的。 祁连知道祁凉在纠结什么,索性直接拿起了虎符,放进了祁凉的手中:“不管你在想什么,既然东西我已经那俩了,我就没有要带回去的想法。这块虎符放在我的手中已经没有了用处,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明白祁凉心中不信任他,把虎符递给祁凉之后,祁连就要离开。 手中突然间传来了冰凉的触感,祁凉看着已经被自己抓在手中的虎符,当真是有些看不懂祁连了。 虎符应该是在祁连手中的,很多人都知道。 如果他真的这么不明不白的留下虎符,以后一定会出事的。 想明白了这一切,祁凉赶忙走到了书房的门口:“这是大皇兄的东西,我不能拿。大皇兄的心意我心领了,东西您还是带回去吧。” 他的神色自然,眼中没有任何贪婪。 不管是真的清醒,还是很警惕,祁连都觉得心中熨帖。 他们兄弟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很祁复一样,一心只有金銮殿,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第七百七十章自请离开 在兄弟俩短短交流的这段时间里,祁连对祁凉的好感直线上升。 他索性并没有着急离开,反而是看了一眼祁凉,而后重新回去坐在了椅子上:“你是真的不想要这个虎符吗?” 不是自己得到的东西拿着肯定会烫手的。 这个天下是没有白吃的午餐的,也许曾经祁凉不懂,但是现在他心中最清楚不过了。 重新把虎符放在桌子上:“大皇兄,这是你出生入死的证明,是你自己的荣耀,我肯定不能用。” 也许有虎符是要比没有虎符多一点保障,但是对祁连来说,这个虎符显然有更深的意义。 不管是真心假意的,还能惦记着他,就算是真的把虎符给出去了,祁连都觉得没有什么。 想到这里,他看向祁凉的眼神中更慎重了。 “你放心,既然东西是我主动找上门来的,我以后肯定不会要回去。我说的也都是真话,我们毕竟是兄弟,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老三的事儿我没有帮上忙,我很抱歉,但是以后如果你有事儿找皇兄,尽管告诉我就是。”祁连的眼神始终都很认真。 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脸上,祁连从头到尾都没有心虚过。 完全看不懂他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只是话都说到这里了,祁凉好像已经没有拒绝的必要了。 他看着始终被祁连放在手中的虎符,不免觉得有些梦幻。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祁连今天在东宫放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一切了,此刻的神色十分自然。 给祁凉道别了之后,他就离开了梁王府。 任凭祁凉再问什么,他都没有说话。 祁连来去匆匆,这一夜祁凉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朝上,祁连就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祁连站了出来:“父皇,最近边关动荡,儿臣既然是大盛的皇子,就该为了百姓谋福利,儿臣自请去边关!” 顺平帝昨日从东宫回去之后,就着人去请祁连了。 祁连拒绝了来请的人,并没有见顺平帝。 他本来以为祁连只是一时生气,等到冷静下来,肯定不会选择这一条路。 没有想到祁连一点都没有给自己留后路,竟然直接在早朝上就提了出来。 他说作为大盛的皇室就该去边关,顺平帝能说不去吗? 祁连的说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根本就没有给顺平帝反驳的机会。 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连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老大?” 都是他的儿子,他哪一个都心疼! 他不觉得祁连是真的想要离开,无非就是想要借着他的手还祁澈一个公道罢了。 往日里倒是没发现祁连跟祁澈的关系这么好,现在做的这一切,让顺平帝十分恼火。 既然早就已经选择了这条路,祁连也就从来没有想过后悔。 他的目光自然,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不带任何感情。 周围还有不少人看着,无论顺平帝是怎么相关的,既然祁连都已经提出来了,他就没有别的选择。 “老大,你真的想好了?”最终,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父皇,儿臣早就已经想好了。作为大盛的皇子,就该为大盛的百姓做事,现在边关需要儿臣,儿臣当然要去。”祁连又一次重复了一遍。 顺平帝能感觉到早朝上的骚动,想必已经是有很多人想的跟他一样,祁连这一次必须要去了。 眼看顺平帝竟然还在犹豫,想到昨天祁连说的事情,祁复立马就站了出来:“父皇,既然大皇兄想要去边关,也是一篇赤子之心,不如父皇您就答应了吧。” “你给朕闭嘴!”说到底这些事情都是祁复惹出来的,顺平帝对祁复能有好脸色就奇怪了。 他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充满了冷意,祁复被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不敢说话。 根本就没有给他多想的机会,顺平帝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深深看了一眼祁连。 祁连对上了顺平帝的目光,没有闪躲,也没有犹豫。 顺平帝知道,他又要失去一个儿子了。 纵然祁连不是跟祁澈一样永远离开了,但是看现在祁连的表现,肯定是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犹豫了许久,最后顺平帝答应了:“既然这是你想要做的,那你就去吧。” 祁连跪在了地上:“儿臣多谢父皇,既然父皇已经答应了,儿臣就不浪费时间了,儿臣这就去!” 很快祁连就走出了金銮殿。 顺平帝就这么坐在龙椅上,看着祁连走出了他的视线。 他心中的想法很复杂,然而想了很久,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跟他的关系很大。 当初在知道祁复动手了之后他没有选择追究,这一点是在祁连那里是过不去的,就算是现在留下祁连,祁连终究会离开的。 纵然别人不知道祁连为什么要离开,但是大家都看得分明。 顺平帝是答应了让祁连离开没有错,却心情并不好。 接下来整个早朝都十分安静。 好不容易等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顺平帝立马就离开了。 随着顺平帝离开,剩下的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想起来昨天祁连来说的话,祁凉这次才明白,祁连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只要想到这一切,就总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只不过,这些都是他造成的,罪魁祸首现在还在偷笑。 脑海中快速闪过了许多想法,很快祁凉就站在了祁复的面前。 “你干什么?”祁复意识到祁凉过来了,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最近他心中清楚,千万不能真的跟祁凉对上。 祁澈走了没多久,祁澈手下的人这会都跟疯子一样。 如果真的要硬碰硬,他现在会很麻烦。 难道祁复把别人的话都听进去了,根本就没有想找祁凉的麻烦。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不仅是为了祁澈,还有刚才离开的祁连。 能感觉到周围的大臣们都已经注意到这里了,祁凉看了一眼祁复,突然间就勾了勾唇:“太子殿下,你已经逼死了三皇兄,现在又逼走了大皇兄。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该对臣弟动手了?” 这一次祁凉对祁复的态度很恭敬。 再恭敬的态度,都没有掩盖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 祁凉的声音并不小,看向祁复的眼神中都带着挑衅。 “你放肆,这些都跟孤有什么关系!”事情做是能做,但不能轻易承认。 昨天祁连已经告诉了祁复这个道理,现在祁复就更不可能承认了。 也不是他不想承认就能不想承认的,祁连看向祁复的目光本就冰冷,此刻听了祁复的话,更是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你动手了,大皇兄为什么会走?谁不知道你一直都看大皇兄不顺眼?” 反正祁澈的事情没有什么证据,祁凉索性也就没有提。 不提祁澈的事情也不重要,祁连是真的走了。 在这些皇子中,只有祁复跟祁连两个人有分歧。 甚至都不用祁凉多说,也许很多人下来稍微思考一下就会想到这一点。 唯一不同的一点是,祁凉现在直接说了,以后大家的印象就更深了。 只要一想到这点,祁复的脸色就青黑:“你为何非要愿望孤?孤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一直都跟大皇兄不熟悉,但是无论如何,大皇兄离开肯定就是你的错!”祁凉的态度很明显,不管祁复说不说,承认不承认,这一切就是跟祁复有关的,他根本不愿意多说。 面上的神色突然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祁复拦着想要离开的祁凉,非要跟祁凉把话说清楚。 一直站在祁凉身边的秦相上前一步,拦在了祁凉面前:“太子殿下,难道你不知道大皇子往日里对大盛的功绩吗?边关苦寒,大皇子已经在边关待了那么多年了,你也不愿意让他在京城留下吗?” 秦相怎么会站出来? 最近秦相一直都很个隐形人一样,很久都没有在朝堂说过话了。 祁复都快忘了还有秦相这么个人。 他现在不指望秦相能给他帮忙了,也不能给他带来麻烦啊? 面上的神色突然间变得十分冰冷,他看向秦相的眼神中满是冷意:“相爷这是什么意思,孤在跟梁王说话,与你有什么关系?” 反正秦相跟祁凉的关系也不好,他就不相信祁凉能为秦相说话。 作为太子,他想要先处置一个秦相还是没有关系的。 他到底是太年轻了,祁凉很快就接上了:“相爷跟本王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大皇兄做的事情,但凡是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敬佩的。他为了大盛做了那么多,你非要赶他去边关,你怎么能这么过分?” 怎么就是他的原因了? 祁复分明什么都没有做,现在竟然所有人都要把事情往他的身上推。 他立马就变了脸色:“这些都跟孤没有关系,大皇兄自己要离开京城,孤做了什么?” 他实在是觉得委屈。 只是没有人听罢了。 祁凉冷冷看饿了一眼祁复:“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你告诉本王,大皇兄为什么要离开京城?” “他不是说了边关动荡吗?你如果想问直接去问他就是了,非要问我干什么?”祁复完全没有一点悔改之心。 第七百七十一章流言来了 周围的人都是一副十分明白的表情。 京城好好的,只要不傻就能知道京城和边关的区别。 现在祁复这么说话,显然一点都不关心祁连。 甚至想起来往日里祁复做的每一件事情,很多人的想法都是跟祁凉一样的,这就是祁复不愿意让祁连在京城罢了。 越描越黑,甚至看到了周围的人眼神越发不对劲了,祁复都快被气死了。 他看向祁凉的神色冰冷:“孤好歹也是太子,孤做这些事情有什么好处?那么多年老大都跟孤一起争权,还不是孤是太子,这些跟孤有关系吗?” 他都已经一点面子都不要了,把往日里的事情都摆在明面上说了。 祁凉看向太子的眼神中带着冷意,并没有把他的这些话放在心上。 他深深看了一眼祁复:“我只是想告诉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你做的这些事情都太过分了,以后还是注意一点吧!” 说完这些话,祁凉就离开了。 祁复怎么能任由祁凉把脏水泼在他的身上。 他当即就要跟上去辩解,秦相突然间就挪动了步子,拦住了祁复:“太子殿下,你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你自己都知道,你既然已经是太子了,别人就不会给您带来麻烦,你为何非要一点活路都不给别人留呢?” 没等祁复反应过来,他继续加了一句:“已经有一个英王了,英王那么好的人你都容忍不下,你还想要做什么呢?” 他的神色冰冷,看向祁复的眼神中满是失望。 秦相在朝堂上还是有影响力的,更不用说他曾经是太子这边的人了。 现在秦相的话,足以让大家多想了。 所有的人脸色都十分难看,看了一眼秦相又看了一眼祁复,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时候说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话。 祁复的脸色铁青,想要分辨,却不知道该找谁分辨。 事情这么一闹,大家已经都知道是因为祁复,才会让祁连离开了。 起初只有朝堂上的大臣们知道,但其实这些事情根本就瞒不住的,很快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了。 几乎是一天的时间,每个人都在说祁复太狠心了。 等到祁复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 整个东宫的东西都被他扔了一遍,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赶来的吴用的目光中都带着冰碴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都已经有这么多的流言了,你就不知道吗?” 吴用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看了一眼祁复,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祁复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就不赞同。 然而祁复对祁澈动手,后来在祁连的激怒下又是直接把话都说了出来,根本就没有听他的。 现在却说出来这种话,跟他有什么关系。 吴用是真的委屈,现在也不是说这种委屈的时候。 他赶忙跪了下来:“殿下,属下最近没有出去,这次真的不知道,我们的人说流言传的速度很快,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要败坏您的名声,您一定不能自乱阵脚啊!” 这不是废话吗? 他能不知道是有人要坏他的名声。 甚至都不用问,他都知道背后的那个人肯定跟祁凉脱不了关系。 然而知道这一切有什么用呢? 现在事情祁凉已经都做了,外面的流言也已经传的很凶了。 他就算是能证明是祁凉做的,都没有用。 心中十分烦闷,看向吴用的目光当然就更难看了:“孤知道是有人推波助澜,我们也没有办法让背后的人停手,孤就是想要让你告诉孤,现在该怎么办!” 早听他的会有这种事情吗? 简直是没法跟祁复交流。 脸上的神色顿时十分难看,吴用犹豫了许久也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看着吴用这个样子,祁复更加生气。 他走到了吴用身边:“吴先生可不会忘了当初你怎么会有这个名字吧?孤身边是不会要真的没有用的人的,吴先生你懂我的意思吗?” 跟在祁复的身边,每天都要被威胁不要了。 以前吴用以为自己真的已经习惯了,但是真的到这一刻的时候,心中还是充满了愤怒。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很有文采的人。 但凡是当初不要做太子幕僚,真的去参加科举都要比现在好。 然而根本已经没有退路了。 看向祁复的目光复杂,吴用索性也不想管这件事情了,随便给祁复指了一条路:“这一次属下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殿下真的想解决的话,不如找皇后娘娘。” 一个本来就没有什么用处的人,竟然还跟唯一的后台皇后都吵架了。 当初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吴用就觉得祁复好像是有病。 现在发现祁复已经解决不了了,他倒是转念一想觉得这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听了吴用的话,祁复愣住了。 他没有回答吴用。 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皇后了。 上次两个人因为冯嬷嬷的事情吵架之后,他以为皇后总不会一直都跟他生气。 谁能想到竟然真的在那一天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皇后了。 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祁复一时间没有说话。 吴用能理解现在祁复心中的想法,他也是劝说了祁复很久,都没有听到祁复松口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祁复,故意把事情说的更严重了些:“如果真的让所有的读书人都知道太子对兄弟下手了,大部分人都是不会承认太子的。这种情况对太子真的很不好,太子您一定要找皇后娘娘商量啊!” 吴用把能说的话都说了,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带着期盼。 祁复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后果会很严重。 他以为吴用能给他一个解决的办法,谁能想到到头来听到的是这种答案。 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他在书房中来回走了几步。 看着他的表现,吴用恨不得能上前给祁复几巴掌,直接把祁复打醒算了。 外面的流言已经那么严重了,祁复刚进来的时候都知道着急。 现在分明已经有机会改变了,祁复竟然还犹豫了。 这种情况下,祁复在犹豫什么? “太子殿下,我们真的已经没有时间了。流言传播的时间越久,对您有越不利。如果在这么下去,就算是皇后娘娘找到了办法,您的名声也是已经洗不白了。”吴用这下是真的紧张了。 毕竟现在是跟着太子的,无论祁复怎么不好,他已经从跟着祁复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祁复的脸色变了变,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情:“孤怕的是,就算是孤去找了母后,现在母后也不会帮忙。” 平常一直都没有跟皇后认错。 突然间因为要找皇后帮忙才上前,祁复觉得他如果是皇后的话,也不会理会的。 现在倒是知道这个道理了,早干什么去了? 看着祁复脸上的表情,吴用恨不得能直接嘲讽出声。 好歹还记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吴用勉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 他看了一眼祁复:“无论殿下您跟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娘娘肯定是希望殿下您能好好的。如果最后您坐不上龙椅,娘娘肯定也不甘心。这是真正的大事,只要您跟娘娘好好说,一定能解决的!” 祁复还是听进去了。 吴用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无论是皇后还是他,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得到最终的胜利。 相信就算是为了皇位,皇后也不会不管的。 祁复又一次来到坤宁宫。 早就被祁复发现了冯嬷嬷,现在每一次祁复来的时候,皇后都没有让冯嬷嬷下去。 一走走进大殿就看到了冯嬷嬷,祁复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想起来正是因为冯嬷嬷,他跟皇后的关系才会越来越差,他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带着幽怨,恨不得能直接把冯嬷嬷赶出去。 他一点都没有遮掩,冯嬷嬷不是个傻子,自然是感觉到了。 往日里皇后都不敢找冯嬷嬷的麻烦,现在冯嬷嬷知道冯秀儿在京城中了,皇后更是离不开她。 正是如此,最近她对皇后都没有多尊敬,祁复这就是在找死。 还不等祁复说话,冯嬷嬷直接冷笑了一声:“看来太子是真的看不起我,这都已经过了多久了,当作没有我这个人就算了,看我的眼神话这么可怕!” 没想到会听到冯嬷嬷这么说。 皇后并非没有意识到祁复的态度不对,但是最近已经冷着祁复很久了。 好歹祁复也是太子,进门之后都没有说冯嬷嬷有什么不对,只是脸色不好而已,她觉得没有那么严重。 现在听着冯嬷嬷的话,她的脸色变得难看。 本来想要让冯嬷嬷咽下这口气的,只是看着明显都不想配合她的冯嬷嬷,无论她怎么说,都没有用了。 现在还是能用得上冯嬷嬷的时候,皇后的脸色不好看,也只能让祁复道歉。 “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是来本宫这里找本宫帮忙的,对本宫的人要尊敬,以前本宫没有交过你这个道理吗?”皇后冷着一张脸。 没有想到皇后竟然真的会因为冯嬷嬷再一次在他刚来的时候就说出来这种话。 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看了一眼冯嬷嬷,又看了一眼皇后:“母后,您真的要这么说吗?孤这一次来找您,是真的有事情要您帮忙的,这不仅仅是孤的事情,跟你也有关系,您非要折辱孤吗?” 第七百七十二章拿乔 来之前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都没有用。 只要看到坐在皇后身边得意洋洋的冯嬷嬷,祁复一想到自己被一个下人给吃的死死的,就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皇后都已经给祁复使眼色了,她以为过了这么久,祁复既然又来了坤宁宫,至少也能想明白,这里不能得罪冯嬷嬷。 谁能想到他真的这么蠢。 看向祁复的眼神中都带着怒火,张了张嘴,皇后本来想跟祁复说点什么,现在看着祁复的样子,竟然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好好跟冯嬷嬷说话,本宫的坤宁宫也留不下你,你就离开吧。”皇后当着冯嬷嬷的面,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祁复看着皇后。 他不敢相信。 这一次可是跟他能不能登上皇位有关的。 他以为皇后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因此看了一眼皇后,他急忙说道:“母后,这一次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儿臣就真的登不上皇位了,这么多年我们的一切努力就都没有用了,您真的不帮忙了吗?” 他不相信皇后会这么做,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带着不满。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皇后的表现都已经十分明显了,祁复竟然还不懂冯嬷嬷的地位。 皇后揉了揉有些痛的额头:“本宫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本宫也没有说不管你。你都要找本宫帮忙,还不愿意好好对待本宫的人,你把本宫当成什么了?” 皇后不仅是在说话,看向祁复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就算是有再多的怒气,这个时候她都已经没了。 现在就像是祁复想的一样,其实她也很担心。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如果她不努力制止的话,一定会有很可怕的后果的。 谁能想到,现在会到这种地步呢? 面上的神色变得越发难看,皇后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也不想给冯嬷嬷道歉。 他一回头就能看到冯嬷嬷嘲讽的眸子,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给一个下人道歉。 他的神色很倔强,最终深深看了一眼皇后:“母后,您真的不愿意帮孤这个忙吗?” 祁复这次真的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来坤宁宫中。 皇后不仅没有帮忙,还给他带来了这么多屈辱,他现在看向皇后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人一样。 冯嬷嬷还在旁边坐着,有了把柄在冯嬷嬷手中,已经让人压制住了这么多年了,皇后不可能突然间就不管了。 更何况,现在是真的关键的时期。。 她冷着脸:“给冯嬷嬷道歉!” 祁复简直是真的不点都不了解皇后了。 分明事情都这么紧急了,他都已经告诉皇后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但凡皇后稍微有一点脑子,现在都该想尽办法解决事情了,怎么还在为了一个下人讨回公道? 没有等到祁复说话,皇后看到了祁复冰冷的目光。 她怕从祁复的嘴里在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话,索性直接当着祁复的面把话说清楚了:“本宫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并且也知道该怎么处理。只是如果你不对冯嬷嬷道歉,本宫不会帮忙的。” “母后,孤才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做?”看在皇后的坚持上,这会儿祁复倒是没有用下人来说冯嬷嬷。 不过冯嬷嬷也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她扫了一眼祁复:“到底谁是外人看不一定呢!” 冯嬷嬷的嚣张是真的一点都没有遮掩。 祁复本来就十分生气了,刚才勉强能有点理智,现在听到冯嬷嬷的话,理智都快消失了。 “母后,你也是这么觉得吗?孤已经对你足够好的了,不管有什么事情,但凡是孤知道的,孤一定是会告诉母后的!我才是母后的亲人,难道现在真的连母后也认为孤其实比不上冯嬷嬷吗?”这一次祁复就非要一个答案。 皇后真的是进退两难。 冯嬷嬷的嚣张足以说明现在冯秀儿那边的事情有多难处理了,这件事情不能告诉祁复,祁复就永远也不懂她的苦衷。 皇后的脸色十分难看,看了一眼祁复:“你就不要闹了行吗?母后都说了一定会帮忙的,你的事情母后一定能处理,你就不能对冯嬷嬷道歉吗?” 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皇后现在为什么要对这件事情这么在意。 祁复的神色始终都十分难看:“孤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来找母后的,就算是母后自己,想必也是想要让孤最终得到胜利吧?就母后您现在这么拖延,估计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您还在说孤,孤是真的想要知道,母后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关键是这件事情无论怎么想似乎都是说不通的。 祁复的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过了一会儿又放在了冯嬷嬷的身上:“孤是真的不懂,不过是一个嬷嬷罢了,母后到底是有多信任她。竟然在母后的心中,孤连一个嬷嬷都比不上吗?” 这话怎么说? 两个人有什么要对比的必要吗? 冯嬷嬷怎么都是个外人,现在还有把柄在冯嬷嬷的手中,皇后其实并不想一直都跟冯嬷嬷相处。 祁复每一次来都会让冯嬷嬷生气,等到祁复走了,最终会被为难的还是皇后。 这种情况下,她看向祁复的目光十分复杂:“就当是本宫求你了,行吗?” “你就真的这么看重她?”祁复这下也是惊呆了。 他一直都觉得皇后是一个十分理智的,每一次完成不了的事情也都是来问皇后的,他心中对这一切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然而现在,听着为了一个嬷嬷,皇后就能对他低声下气,祁复突然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皇后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冯嬷嬷不想退让,她就只能让祁复退让。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正常点,皇后看向祁复的目光清冷:“本宫是你的母后,做的一切肯定是都是为了你好,你心中清楚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非要找本宫的麻烦呢?” 听到了皇后的话,祁复还是难以接受。 不过已经过了很久了,来坤宁宫的时候,吴用特意已经嘱托了祁复很多。 如果这一次没有皇后的帮忙,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消除流言。 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最后能登上皇位,如果哪一个方面出了问题,最后等着他们的就是灭顶之灾。 想到了这一切,祁复的脸色变了变。 他当然感觉到十分屈辱,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冯嬷嬷:“是孤的错,孤不该看不起冯嬷嬷。以后但凡是冯嬷嬷在,孤肯定会注意的。” 冯嬷嬷冷笑了一声:“我可没有看出来太子殿下到底哪里后悔了。” 这下别说是祁复了,就是皇后都忍不下去了。 她是能让冯嬷嬷有一定的地位,甚至在祁复有些不妥的时候说话,然而冯嬷嬷如果做的太过分,皇后也是不会忍耐的。 “冯嬷嬷,太子已经对你道歉了,他好歹是大盛未来的君主,你也不要过分!”皇后的声音中带着试探。 她不能让冯嬷嬷的胃口养得太大,但是又因为一些事情,必须让人待在身边。 听到了皇后的话,冯嬷嬷的神色自然:“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娘娘既然已经让殿下给我道歉了,就做出了选择而不是吗?你现在这样矢口否认,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我相信娘娘是个聪明人。” 不管冯嬷嬷怎么说,如果这种时候皇后还确定一定要站在冯嬷嬷这边的话,祁复会真的生气的。 皇后心中也有一杆秤,她知道祁复的忍耐点在哪里。 看了一眼冯嬷嬷,她没有理会冯嬷嬷刚才说的带有深意的话,反而是直接出口送客:“本宫还跟太子有话要说,冯嬷嬷今天该忙的事情也忙完了,现在总该离开了吧。” 冯嬷嬷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皇后:“你这是在赶我走?” 她跟皇后之间的关系分明不一般。 祁复这一次可没有错过皇后眼中会冯嬷嬷的不耐烦,想起来几次来的时候每次都能看到冯嬷嬷,她跟皇后之间的关系分明是真的很奇怪。 祁复聪明了一次,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冯嬷嬷跟皇后两个人较真。 到底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冯嬷嬷也在身边待了很久了,皇后没有必要非闹翻。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嬷嬷也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难道你真的要让本宫放弃帮助太子的机会吗?对我们来说,这都不是一件好事,嬷嬷还是不要任性了,你觉得呢?” 冯嬷嬷的脸色并不好看,扫了一眼皇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祁复。 感觉到了冯嬷嬷跟皇后之间的关系不正常,祁复现在也稍微有了点脑子,知道皇后也许是真的有苦衷的。 他知道皇后都已经退让了一步了,总不能继续让皇后为难。 祁复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放缓了语气:“孤跟母后这次是真的有急事要谈,之前对嬷嬷的态度不好都是孤的错,以后肯定给嬷嬷赔罪,嬷嬷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孤一般见识可好?” 对着一个下人道歉,这是祁复有史以来做过最跌份儿的事情。 怪只怪现在已经没有了办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躁动。 第七百七十三章死鸭子嘴硬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如果冯嬷嬷真的还要继续闹下去,也是她不占理了。 深深看了一眼祁复,冯嬷嬷最终冲着皇后笑了笑:“我知道娘娘的想法,既然你跟太子殿下有事情要谈,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这句话,冯嬷嬷就离开了。 皇后看着冯嬷嬷离开的背影,心中生出了几分害怕。 总觉得冯嬷嬷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离开才是。 她有心想要跟冯嬷嬷交代两句,祁复已经等不及了。 “母后,您说有办法面对流言,到底是什么办法?如果这一次的流言不能清除的话,儿臣以后肯定会十分为难的。”祁复的语气瞬间就变了样子。 适才还面对谁都是孤,等到冯嬷嬷离开了,他立马又成了往日里最乖觉的儿子。 皇后哪里能没意识到祁复的改变,看向祁复的目光都十分复杂:“你不是对本宫有很多意见吗,现在怎么愿意服软了?” 从祁复的自称中,皇后完全能看出来眼前的人在想什么。 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其实祁复一直都不排斥在皇后的面前服软。 他一直在意的也就是一个冯嬷嬷罢了,现在冯嬷嬷都离开了,他也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面上的神色十分正经,面对皇后的询问,他的态度再自然不过:“您是儿臣的母后,儿臣对母后怎么会有意见。” “你之前每一次来可不是这么做的,你哪一次不是因为生气走的,今天如果不是要让本宫帮忙,想必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吧?”皇后今天的心情算不上多好。 冯嬷嬷明晃晃的威胁她,她让祁复道歉了,自己的心情能好到哪儿去。 祁复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看向皇后的眼神中还带着无奈:“儿臣不知道母后跟冯嬷嬷到底是什么关系,每一次来都会看到这样的一个人,觉得母后宁可相信一个外人都不愿意相信儿臣,当然是生气的。” 他也没有遮掩,直接把自己对冯嬷嬷的不满说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也许所有人都能对冯嬷嬷不满,但是最没有资格的人就是眼前的祁复了。 皇后的目光有些复杂,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带着无奈:“这种话你以后就别说了,如果你不想见到冯嬷嬷,本宫会努力让她不在你眼前出现。” “然后跟曾经一样,躲在屏风后听我们谈话吗?”祁复丝毫不信。 他被皇后跟冯嬷嬷值之间的事情都弄得有些魔怔了,哪怕心中清楚皇后应该是有难言之隐的,但只要想起来,就觉得跟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索性再说也没有用了,他不准备跟皇后继续说下去:“孤不想跟母后谈论冯嬷嬷的事情,毕竟是母后的人,既然已经离开了,那就离开了吧。” 皇后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对上了祁复的目光。 无论是再深厚的感情,一次次这样总是会出现裂痕的。 更不用说其实皇后跟祁复的感情本来就不怎么样。 这种情况下出现一个冯嬷嬷,两个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祁复已经没有了兴趣,这次来本来就是来找皇后帮忙的,他倒是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孤不知道母后是怎么想的,但是流言必须要消除,不仅是为了孤,不仅是为了孤,母后也不希望流言肆虐,对吗?” 眼看皇后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祁复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他不做皇后也不会做出来什么。 他始终都坚持自己的观点,无论皇后跟冯嬷嬷是什么关系,他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跟冯嬷嬷比总是事实。 抱着这样的想法,祁复也没有对皇后有多尊敬。 本来以为冯嬷嬷离开了,祁复都看出来她是被冯嬷嬷威胁的,母子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会不错。 谁能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看了一眼祁复,皇后有些恍惚:“你这是再怪本宫?本宫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外面的流言本宫也是刚知道,现在就已经准备替你澄清流言了,你还在怨恨本宫?” “儿臣不敢。”祁复的态度比刚才好了不少。 毕竟这一次来最重要的就是流言,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只可惜祁复的这些表现并没有被皇后放在心上,甚至皇后看向祁复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你说的是真的吗?” “儿臣所言都是真的,儿臣知道母后肯定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儿臣好,没有怨恨母后的意思,母后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祁复的神色越发正经。 但凡是稍微换个时间,皇后说不定就信了。 然而刚才祁复冰冷的目光始终在脑海中回荡,皇后现在很清楚,祁复肯定是生气了。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看向祁复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杀意:“如果你觉得本宫跟你不是一条心的,以后发生这种事情你就别来找本宫。本宫纵然是能做,也不希望是给别人做嫁衣的!” 最近被冯嬷嬷威胁,她早就后悔当初想出了损招儿。 对祁复的心思本来就复杂,谁能想到祁复竟然还一次次的作。 能感觉到皇后眼中的厌恶,祁复愣了一下,终究是没敢真的跟皇后理论起来。 就像是吴用说的,现在唯一能救下来他的人就是皇后,他根本不敢跟皇后起冲突。 脸上的神色冰冷,但是很快祁复又挂上了笑容:“母后您也知道儿臣就是这个脾气,从来没有要怨恨母后的意思。冯嬷嬷做的有些过分了,儿臣心中是真的不舒服,但也从来没有要给母后找麻烦的意思,母后您要相信儿臣。” 祁复本来就没有什么大本事,不然皇后也不可能压着祁复这么多年。 她心中清楚,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凉意,却也掩盖了起来。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祁复就是她最后的退路了。 现在只要祁复没有反噬的意思,她就不能放弃祁复。 皇后揉了揉额头:“这一次的事情,本宫觉得是梁王府放出去的流言,你觉得呢?” “当然是他!”提起来这个,祁复更加生气。 最近锲而不舍的找他麻烦的人就只有祁凉,除了祁凉也不会有别人了。 “母后,儿臣最近跟祁凉之间有点矛盾,这一次的事情一定是他做的。现在老三已经死了,说不定祁凉就是想取而代之。儿臣可是听说了,那些曾经跟在老三身后的人,现在都跟祁凉在一起。”祁复的嫉妒根本就没有遮掩。 祁凉不过是一个小跟班罢了,当初凌家的人千方百计想要让祁凉跟在他身后,谁能想到现在他竟然还会被祁凉给摆了一道。 听到了祁复的话,皇后的神色有些难看:“你跟他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冲突,你已经莽撞到让人知道你对祁澈动手了,现在祁澈都死了,你还招惹祁凉?” “母后,儿臣真的没有。只是祁凉一直都十分坚持是儿臣对祁澈动手的,就算是儿臣最近已经十分克制了,并没有跟他起冲突,他还是要找儿臣的麻烦,儿臣也没有办法了。”这个名声不能认。 来之前吴用就已经把皇后可能问的问题全说了一遍,这会儿祁复倒是十分清楚自己不能做的事情是什么。 他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带着真挚:“母后,儿臣真的现在没有想找事的想法。所有的迹象都表明现在最后的赢家就是儿臣,儿臣没有胡闹的必要。” 看着祁复的表情,皇后犹豫了一下,还是相信了祁复。 毕竟祁复说的也没有错。 祁澈离开了,往日里跟祁复两个人斗的非常厉害的祁连,都不在京城了。 这个时候,能给祁复带来麻烦的人几乎是没有,祁复就不会跳出来。 “你没有招惹梁王,梁王还做出来这种事情,实在是过分了,本宫还是要跟皇上商量一下。”皇后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不行!”根本不用深思,祁复直接开口否决了皇后的说法。 他的坚持让皇后心中起了疑惑,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带着冷意:“如果你是真的来找本宫帮忙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该如实告诉本宫。如果到现在你还在隐瞒,本宫也就不管这件事情了。” 皇后能容忍祁复是个笨蛋,但是祁复一旦隐瞒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祁复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带着挣扎。 这下皇后还哪里有不明白,祁复肯定还有事情瞒着她。 本来想要快点解决流言的想法也淡了下来,一旦祁复不跟她交心,能发生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次她能解决,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皇后的眼神中带着漠然,看了一眼祁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真的需要本宫帮忙的话,你现在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你到底怎么招惹祁凉了,也告诉本宫。” 如果祁复不愿意说,皇后决定不管了。 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祁复的眼中充满了无奈。 “母后,儿臣真的没有骗您的意思,儿臣最近也没有招惹祁凉,这一切都是祁凉要找儿臣的麻烦,跟儿臣没有关系!”只要还有最后一丝可能,祁复就不想承认是自己错了。 死鸭子嘴硬,皇后心中的怒火逐渐高升。 第七百七十四章塑料母子 面对执迷不悟的祁复,皇后突然间就冷笑了一声:“好,你说这一次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就是祁凉做的不对。本宫这就去找陛下,一定能给你一个公道。” “不能去!”祁复下意识的反驳。 再对上皇后似笑非笑的眼神,当即就明白了,皇后这是在试探他。 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这么反对皇后去找顺平帝,皇后肯定觉得是他的错。 想清楚了这一切,祁复的眸子动了动,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带着冷意,却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这就是他的母后吗? 本来都已经准备帮忙了,为什么非要让他说出来不该说的事情呢? 祁复眼神中带着的怨怼,皇后并没有错过。 越是到这个时候,她就越冷静。 “本宫也实话告诉你,流言的事情本宫已经想到该怎么解决了,但如果你不想告诉本宫真相,那本宫肯定不管。”皇后也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眼看皇后的神色是认真的,祁复本来还准备一直不说,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 他起身,蹲在了皇后的身边:“母后,儿臣真的只有您了。儿臣一直都很相信您的,但凡是儿臣坐上了那个位置,您就是圣母皇太后了,不会有人枪您的身份,难道您忍心放弃这一切吗?” 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祁复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带着期盼。 他相信,皇后肯定会心动的。 然而这一次祁复倒是要后悔了。 虽然听到了祁复的话,皇后也没有心动,只是冷笑了一声:“本宫暂且还是皇后,无论是谁最终坐上了那个位置,本宫都是圣母皇太后。” 区别就是到时候会有一个东宫太后罢了。 如果往常皇后是不愿意的,毕竟谁的儿子都没有自己的好。 只是现在祁复什么事情都瞒着她,这样的儿子真的就能比别人可靠吗? 皇后的神色冷然,看向祁复的目光中早就带上了怀疑。 祁复的脸色惨白。 他从来没有想过,皇后会抱着这样的想法。 不过到底也没有错,无论谁登上了皇位,皇后都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再也忍耐不住了,祁复从地上起来:“孤是你的儿子!我们才是亲母子,难道你真的认真别人上位了你还能有好下场吗,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孤告诉你,你这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祁复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戾气,这话更是说的十分笃定。 皇后扫了一眼祁复,根本没把祁复的气急败坏放在眼中:“一个连真话都不愿意给本宫说的儿子,你觉得跟别人有什么差别呢?” 这句话直接问道了祁复心里。 曾经他是真的相信皇后的,但是最近随着皇后跟冯嬷嬷的关系越发扑朔迷离,他心中对皇后早就已经不信任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其实心中的想法都差不多。 谁也不相信谁,祁复跟皇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皇后转过身子,眼中出现了水花。 虽然她这么说话了,但是她希望祁复可以反驳。 毕竟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不管祁复到底想要做什么,她一直对祁复都是真心的。 最近因为闹心的事情太多了,可能对祁复没有那么耐心,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闹出来这种令人伤心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祁复:“你是真的没想过好好跟本宫一起努力对吗?也许你是想着那个位置的,但是对你来说,从来就没有本宫的地位。” “母后,真的没有!儿臣从来没想过您会这么说,只是一时间太惊讶了罢了!”无论心中怎么想的,现在还不能跟皇后两个人闹翻。 几乎是立马就反应了过来,祁复的语气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他跪在了皇后的面前:“儿臣从小都是听着母后的教导长大的,现在将要做的和正在做的事情都是因为母后才会去做的,母后怎么能怀疑儿臣的一片好心呢?” 皇后看着祁复,她清楚自己应该觉得感动的,但却始终没有这种情绪。 无他,实在是现在祁复的表情太正经了,正经到皇后根本没有办法觉得这是真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说你是相信本宫的,那就告诉本宫,为什么不能让本宫去找陛下。一旦本宫找了陛下,你以后就不会再为难了,祁凉肯定不敢找你的麻烦,不是吗?” 皇后目光灼灼,死死盯着祁复,根本就没有给祁复反应的机会。 祁复的脸色变了变,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昨天是真的让顺平帝生气了,甚至祁连的离开是真的跟他脱不了关系的。 如果现在让皇后去找顺平帝,只会给皇后带来麻烦罢了。 无论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在别人的心中他跟皇后都是一样的,因此他根本不能做什么。 面上的神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最终祁复还是怕皇后不听话直接去找顺平帝,把这一次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昨天祁连来了东宫,问孤与祁澈之死有关的事情。孤以为只有祁连一个人,随便就回答了他的话,没想到父皇是跟祁连在一起的,所以……” 流言是流言,但是流言说的是真的。 也许顺平帝本来不知道这一切,但凡是听到了流言,再想到昨天祁复跟祁连的聊天,肯定会生气的。 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皇后这次是真的心情复杂。 “所以,真的是你让祁连离开的?”皇后也没想到,才这么点时间没有见祁复,祁复就能不声不响的弄出来这么多大事。 被皇后盯着,祁复莫名有些心虚。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看向皇后的眼神十分认真:“母后,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儿臣也没有想到祁连会一点打击都承受不住。如果他早这样,儿臣说不定早就已经没有了对手了,这次就是他的陷害儿臣!” 一会孤一会儿臣的,完全让皇后发现了祁复的为人。 哪怕是面对她这个母亲,才在有求于她的时候会自称儿臣,别的时候还是要时刻牢记自己太子的身份。 面对这样的人,她的心中突然间就生出了一股无奈。 真的有用吗? 心情着实有些复杂,皇后扫了一眼祁复,最终没有说话。 祁复都已经把一直隐瞒的东西说了出来,自然以为皇后会帮忙的。 谁能想到看皇后现在的表情,好像根本没有要帮的意思。 他这下是真的着急了:“母后,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让流言消失,如果流言再这么传下去,以后对儿臣肯定会有影响的。” 两个人已经说了很久,可是现在皇后根本不想掺和进来这件事情。 “流言说的是你逼走了祁连,你自己心中都清楚,祁连的离开跟你脱不了关系,你让本宫怎么帮你?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本宫还要怎么做?”皇后忍不住咆哮。 “可是母后在刚开始的时候说您肯定可以做到的。”祁复的声音虽然小,但是把自己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皇后简直要被祁复气死了。 她看向祁复的眼神冰冷:“本宫是说了本宫有办法,但那是在你没有做错事情的情况下。就你现在做的这一切,本宫怎么去找皇后?一旦本宫找了皇上,到时候倒霉的人是谁还不一定!” 皇后的神色十分冷然,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意。 如果不是还记得眼前这人现在还是大盛的太子,说不定就直接把祁复赶出去了。 祁复很快就感受到了皇后心中的愤怒,他看了一眼皇后,许久都没有说话。 整个大殿内都安静了下来。 本来以为只要来一趟就好了,没想到最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祁复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良久之后,他才甩了甩头:“母后,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但凡是有一点可能,儿臣都不会做这种事情,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就当是儿臣求您了,您帮帮儿臣吧!” 如果皇后不帮忙会很麻烦。 祁复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到了现在也就只能如此说话了。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祁复:“你……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儿臣只是说了句实话罢了,怎么就是威胁母后了呢?儿臣今天来了坤宁宫,想必现在整个皇宫中的人都知道了,就算是母后想给父皇说儿臣做的一切您不知情,大概也是说不通的。如果父皇怪罪下来,不仅是儿臣会有麻烦,母后也肯定不好处理,不是吗?” 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两个人也差不多要撕破脸皮了。 现在祁复的脸色冷了下来,却在提要求的时候一点都不委婉了。 “你倒是说的好听,本宫在这深宫之中,陈家的人跟你的关系比跟本宫的好多了,你都做不了的事情,你觉得本宫能做的了吗?”皇后也被气疯了。 在后宫中这么多年,她早就知道自己是最重要的。 一直都没有跟祁复真正交心,谁能想到到头来还是被这个小兔崽子给摆了一道。 祁复根本不担心,他来之前就想好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平静的看着皇后,他的神色自然:“前朝的事情孤自然会处理,但是母后也能从后宫入手,这是母后最擅长的事情,不是吗?” 第七百七十五章不守规矩 坤宁宫中的两个人都气得不轻,但是他们半斤八两,谁都不会让别人好过。 这种时候,受伤的只能是别人了。 且说祁凉跟秦安若正在梁王府中讨论这次散播流言的事儿,谁能想到门口就来了宫中的人。 “宫中来人了?谁的宫中的人,本王怎么从来没听过?”祁凉暂且停下了跟秦安若讨论,回头看了一眼秦风。 秦风一直都在门口守着,宫中来的人已经在正厅中坐在了。 他抿了抿唇,一时间有些难以启齿。 “行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本王不怪你。”祁凉把秦风的为难收入眼底,怕是有什么秦风不敢说的,直接出声给了秦风免死金牌。 秦风看了一眼祁凉,良久都没敢说话。 事到如今,他知道他说出来肯定祁凉会生气的。 比起来别的,祁凉更看不得秦风磨磨蹭蹭,他扫了一眼秦风:“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直接说吧。人都已经来了,难道还能晾着不成?” 这句话成功说服了秦风,秦风说出了自己的发现:“来人说是凌妃娘娘派来的,觉得王妃很久都没有进宫了,需要王妃进宫请安。” 不管跟凌妃的关系怎么差,只要明面儿上凌妃提出来这个光面堂皇的理由,两个人都没有办法。 祁凉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早就跟她说了不要找本王跟王妃的麻烦,不然本王肯定不会让她好过,她这是一点也不相信本王,从来没有往心里去吗?” 祁凉早就跟凌妃没有什么感情了,甚至在他用凌家的人威胁了凌妃之后,凌妃不知道有多讨厌他。 这种情况下,凌妃竟然还能让人来找秦安若,明显就是存着其他心思,祁凉心中十分清楚。 一转头看到秦风一副还有话没有说完的样子,祁凉也有些生气:“有什么就说什么便是了,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本王教过你做事如此吞吞吐吐的吗?” “人虽然说是凌妃娘娘的,但是属下觉得在坤宁宫中见过,因此其实这一次要见王妃的人,很有可能是皇后。”秦风还是闭着眼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了。 作为祁凉的贴身侍卫,秦风是跟着祁凉进过好几次宫。 现在秦风说在皇后的宫中见过外面来的人,祁凉是相信的。 不仅相信,他几乎是立马就生气了:“这是真的觉得本王不能对凌家的人动手,一次次的挑战本王的底线。秦风,现在就带凌家的人去边关!” 本来就是罪犯,就算是被他送到了边关,凌家的人也没有什么退路。 秦风没想到祁凉竟然还有这么冲动的时候,看了一眼祁凉,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的面色一变:“怎么,现在本王说话都没有用了不成?” 有用,当然是有用的。 只是这种话就不用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了。 秦风看了一眼秦安若,眼中带着几分纠结。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本王都说了你有想说的话尽管说就是了,王妃也不是外人,你这是在干什么?”祁凉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秦风还是顾及着秦安若在旁边,但看祁凉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既然是跟我有关的,也让我听听。”秦安若倒是十分放心。 扫了一眼秦风,不管秦风究竟想做什么,直接说了。 秦风就是顾及两个主子罢了,现在两个人都这么说,他也没有不赞成的必要。 他直接出声道:“王妃肯定是要进宫的,一旦王爷您说破了这件事情,会给王妃带来麻烦的。无论是凌妃娘娘还是皇后,要在宫中给王妃找麻烦都是很容易的。” 听到了他的话,祁凉沉默了。 说实话在听到凌妃跟皇后又一次搅合在一起之后,祁凉是生气的。 他甚至想直接把凌家的人带走,到时候让凌妃后悔。 然而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以后等待秦安若的就是无尽的麻烦。 想到这里,他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无奈。 秦安若愣了一下,明白了祁凉跟秦风顾及的事情。 她也不能说一点都不在意,毕竟如果天天被召唤进宫中,她觉得自己会疯的。 这种情况下,就只能自己进宫看看了。 秦安若起身:“既然是来找我的,我就进宫看看吧。” 祁凉赶忙起身跟着秦安若:“本王跟你一起去。” 完全没有把祁凉的话放在心上,在祁凉真的准备出门的时候,秦安若才拦住了祁凉:“行了,你也不用这般说了,我一个人进去就已经很麻烦了,如果你真的跟我一起进去,她们还指不定要搞什么幺蛾子呢,你还是暂且在这里等着吧。” 但凡是有脑子的就知道秦安若说的有道理。 只是祁凉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的目光随着秦安若离开,在秦安若要走进大厅中的时候,突然间出声说道:“如果他们给你带来了麻烦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能有什么麻烦?我做我的事情,如果她们真的太过分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你放心便是。”秦安若的神态始终十分自然。 说完这些话,她就已经离开了。 祁凉心中十分担心,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安若离开了这里。 秦风拦着祁凉,是真的怕他直接跟上去。 祁凉完全没有给秦风这个机会,看向秦风的眼神中都带着冷意:“你让开!” “王爷,您现在去只会给王妃带来麻烦罢了,您一定要冷静。如果您现在进宫,王妃真的出事了怎么办?”秦风好说歹说,终于劝住了祁凉。 也是因为有秦风在,秦安若相信不会出事。 反正祁凉知道她去了哪里,现在一切都很正常。 秦安若的神色冷然,完全没有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 等到一路被领着到了坤宁宫外,她也没有任何异议。 一路上带着秦安若进来的小宫女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如果秦安若真的不愿意来,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等到走进了坤宁宫,看着坐在里面的两个人,秦安若笑了笑:“皇后娘娘想要见我直接说一句就行了,为何非要找这么多理由呢?你找这么多的理由,也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皇后并没有被秦安若的话影响到,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温和:“如果真的没有用,现在本宫就见不到梁王妃了,既然梁王妃进来了,可见本宫做的这些事情还是有用的,不是吗?” 秦安若的脸色不大好看,但是已经来了,也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 她没有给两个人请安,直接坐在了旁边。 皇后这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见了本宫都不请安了,难不成是梁王想要造反不成?” 并没有被皇后的话影响到,秦安若看向皇后的目光始终都十分冰冷。 她抿了抿唇:“娘娘想要做什么,我们心中都清楚。现在我已经来了,你最好还是把自己的目的亮出来,这样也不会浪费时间,现在跟我说这些也是没有用的,难道娘娘您不懂这个道理吗?”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冰冷,皇后张嘴想要反驳,却是半晌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很明显,现在的秦安若根本不愿意让她解释。 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了怒气。 “凌妃,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能靠得住的,现在看来你连自己的儿媳都管不好,本宫当然是不能信任你了。”这种情况下,皇后把所有的矛盾都给了凌妃。 凌妃的目光闪了闪,当即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她早就为了凌家得罪了儿子,现在跟儿子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凌家的人,不管有没有后悔,都不能让凌家的人出事。 心中有了决断,凌妃看向秦安若的眼神凌厉:“皇后娘娘岂是你能随意乱说的,本宫让你来宫中请安,难不成还委屈了你不成?” 不管这两个人想做什么妖,横竖秦安若已经坐在了旁边。 她脸上始终都带着笑容,看向两个人的神色清冷:“我不管你们想要做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既然要让我来宫中,现在我人已经来了,你们还有什么事儿,现在总能说出来了吧?” 皇后的心中一突。 她是想要从秦安若的身上找到突破口的。 不过是传个流言罢了,她知道祁凉跟秦安若的关系很好,找祁复的麻烦肯定没有秦安若的安危重要。 然而这一刻看着秦安若面上的神色,她突然间就有些害怕。 真的有用吗? 皇后压下了心中不好的预感,看向秦安若的神色中带着冷意:“本宫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已经成婚多年了,也当了皇家媳妇很长时间,总该不会不知道规矩的重要性,你非要这样,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皇后本来就有别的想法,估计也从来就没有想过客气。 秦安若根本就没有把皇后的这点话放在心上,扫了一眼皇后,轻轻笑了笑:“娘娘,你当真不说出来你的目的吗?” 等到皇后沉默了,她才接着说道:“在梁王府的时候,我就知道来的丫鬟是皇后娘娘的人,但是我还是跟着她进来了,难道娘娘不想知道原因吗?” 第七百七十六章谁的面子也不给 皇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带着秦安若进来的宫女。 宫女赶忙跪在了地上:“奴婢在梁王府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娘娘明察。” 为了不让秦安若发现端倪,皇后和凌妃两个人挑选了一个基本都没有怎么出过坤宁宫的人去找秦安若了。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竟然还是被发现了,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在宫女说完话之后,皇后就相信了。 毕竟比起来秦安若这个敌人,自然是自己的宫女可信一点。 皇后冷笑:“如果早知道是本宫,恐怕梁王妃早就有多远走多远了,你当本宫不知道你的心思吗?既然你人已经来了,就好好配合本宫,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不然本宫也不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了!” 皇后的脸色十分冰冷,看了一眼秦安若,随即起身。 她走到秦安若身边:“今天这个规矩,你就算是不想守,也必须给本宫守!” 说话间皇后就让人来,要强压着秦安若跪下去。 秦安若看了一眼皇后,对上她冰冷的眸子,并没有任何动容。 “我一直都觉得娘娘是个聪明人。你想要让我们放弃找太子殿下的麻烦,消除了外面的流言,最该做的就是让我们不要生气,而不是激怒我,进一步激怒王爷,你觉得呢?”没有什么好遮掩的,秦安若直接把事情摆在了明面上。 秦安若的话刚说完,皇后与凌妃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神色都很难看。 完全没有把两个人的惊讶放在心上,秦安若扫了一眼她们,轻声说道:“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都没有多重要。我知道皇后你今天是要让我们放弃传流言,我也就告诉你了,流言是我让人传出去的!” 这么嚣张的话,在坤宁宫中秦安若都说了出来。 皇后简直要被秦安若气死了。 “岂有此理!你们知道污蔑太子是什么罪名吗,本宫当真是平日里对你们太仁慈了,竟然让你们有这种想法。” 皇后的神色冰冷,似乎立马就要吃了秦安若一样。 知道今天进来之后会不好过,秦安若敢跟着宫女进来,就从来没有害怕过。 她掀开了眼皮:“娘娘当真要这么跟我说话?如果您真的非要这么做的话,在流言的事情上,我可能就无能为力了。” 有求于人还没有该有态度,秦安若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意。 反正现在最着急的人是祁复,如果皇后真的能不管祁复的话,她倒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皇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彼此彼此,皇后娘娘带我进来,不就是为了威胁别人的吗?我相信皇后娘娘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也能做到。现在如果你想谈,就让人出去我们谈,如果不愿意,就别怪我了。”秦安若的神色始终都十分自然。 皇后最终还是怕了,如果秦安若说的是真的,她现在做的这一切都只能让事情越来越复杂。 权衡了一番利弊,皇后最终还是按照秦安若说的话,让丫鬟都出去了。 皇后觉得憋屈,跟皇后在一起的凌妃就更不用说了。 本来每一次都借着她的名号把人叫进来就已经足够让她生气的了,谁能想到秦安若来了之后还谁的面子都不给。 因为有秦安若这么一个儿媳被皇后嘲讽,她的神色冰冷。 皇后能忍,凌妃不能忍。 在皇后不说话了之后,她走到了秦安若的面前:“你当真以为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不成?这里是宫中,我们两个人都是你的长辈,没有你放肆的道理!” “不好意思,我没有家人,从小就是野性子,凌妃娘娘再生气也没有用。”秦安若的目光冷然,完全没有把凌妃放在心上。 “你当真不怕本宫生气?”凌妃简直要被秦安若气死了。 秦安若扑闪着大眼睛,看向凌妃的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娘娘您是要生气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温柔的凌妃娘娘生气,如果您真的生气了,在父皇面前的形象可就保持不住了,您真的能做到吗?” 凌妃想要做什么,秦安若根本一点都不在意。 她看向凌妃的目光淡然,完全没把凌妃放在眼中。 被秦安若这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气了个半死,凌妃哪里能维持住温柔,直接抬手就要给秦安若一巴掌。 秦安若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任由别人对自己动手的人,很快就直接抓住了凌妃的手。 她看向凌妃的眼神冰冷异常:“你跟我现在是什么关系你心中清楚,你对王爷做的那些事情,我们只是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而已。如果凌妃娘娘以为是我们怕了你,我保证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秦安若的目光冷然,看向凌妃的眼神中带着杀意。 凌妃被秦安若吓了一跳,很快就使劲儿从秦安若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而后,她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意:“祁凉是本宫的儿子,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要孝顺本宫的。你以为你是梁王妃就了不起吗,但凡是本宫真的不想要你这个儿媳了,本宫看谁还敢谁你是梁王妃!” 无能的人也就只会放放狠话了。 秦安若看向凌妃的眼神始终都十分冷淡。 听着凌妃的话,更是毫不遮掩自己的嘲笑:“我早就不想做这个梁王妃了,只是一直都苦于没有理由离开。如果凌妃娘娘能给我一个离开的理由,我肯定会很感谢娘娘的。” 反正不管凌妃怎么说,秦安若也是油盐不进。 皇后在自己失败了之后,本来还想着也许凌妃能给秦安若带来麻烦。 看着没几句话就让秦安若气到不能说话的凌妃,她眼中的怒火一闪而逝。 果然是个没用的,怪不得连自己的儿子都笼络不住。 眼看两个人的关系就要越来越差了,她才出声:“都是一家人,你们应该是关系最亲密的婆媳,倒也不用这样。如果真的在本宫这里闹开了,倒是本宫的不对了。” 皇后说出口的话十分温柔,仿佛真的是在担心这两个人一样。 秦安若的脸色未变,根本没把皇后的话听进去。 非但如此,她还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凌妃身边:“娘娘是不是以为凌家的人只要到京城中,就不会有危险了?她们可是罪臣,不管是谁带回来的,只要我去父皇面前说一句,估计她们之前是待在哪里的,现在一样会在哪里吧?” 秦安若挑了挑眉,挑衅的意思一点都没有遮掩。 皇后眉头狠狠一跳。 凌妃这下是完全忍耐不住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十分冰冷:“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如果凌家的人出什么事儿,本宫就算是搭上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跟祁凉。” “不过是一只被困在皇宫中的金丝雀罢了,没有了凌家你就没有任何根基,凌妃娘娘现在都还看不清局面,真的让人觉得可惜。”秦安若摇了摇头,似乎是真的觉得很可惜一样。 凌妃的目光冷然,看向秦安若的神色中带着冷意:“你放肆。” 再放肆的话也说了,事情也已经做了,秦安若根本就没有把凌妃放在心上。 扫了一眼凌妃,她没有再说话。 反正这一次来就是给皇后找麻烦的,现在让凌妃担心了,倒是意外之喜。 秦安若立马就把目光转向了皇后身上:“不知道娘娘这一次来找我是什么事情,现在总可以说了吧?如果娘娘不说,我觉得我就该离开了。” “你倒是想要离开,本宫跟皇后娘娘不同意,你以为你能出去这里吗?”凌妃勉强压下了怒气,想着皇后是有目的的,才没跟秦安若闹得太凶。 然而饶是如此,她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满了冷光。 秦安若被吓了一跳,装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我还怕,原来凌妃娘娘跟皇后不答应,我就不能离开吗?我之前不知道,真可惜。” 她说完话之后,立马就恢复了正常。 都已经进来了这么久了,这两个人完全不是秦安若的对手,秦安若就从来没有往心里去过。 这坤宁宫的椅子不是那么好坐的,秦安若很快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跟凌妃:“我不管两位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想告诉你们,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你们愿意好好说话,现在就把该说的该做的都做了。如果你们并不愿意,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秦安若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大殿中没有下人,皇后给凌妃使了个眼色,让凌妃拦着秦安若。 纵然是真的站在皇后这边了,甚至最近一直都是跟在皇后身边做事的,凌妃也没有要给皇后做丫鬟的意思。 皇后一个眼神就要让她做事,她怎么能愿意。 秦安若都快离开了,凌妃还在磨蹭。 不知道凌妃的想法,不过也看出了凌妃的磨蹭之意,皇后冷下了脸:“所有人都在盯着凌家,凌妃你可是凌家人唯一的退路了,难道你真的不准备管凌家的人吗?” 凌妃的脸色僵硬。 无论是谁都来找凌妃的麻烦。 因为有凌家的人存在,她现在什么话都不能说。 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只可惜都已经做了这么久了,她早已经习惯了为凌家付出。 凌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拗得过皇后,起身挡在了秦安若的面前。 第七百七十七章转变目标 “这不是小丫鬟干的活儿吗,现在凌妃娘娘也变成了拦人的了?真是不知道,凌妃娘娘您这是图了点什么。”秦安若的嘴就从来没有饶过人。 反正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离开,做出来要离开的样子,只是希望凌妃跟皇后两人看清楚她的态度罢了。 完全没有想到,皇后一个眼神,凌妃就能卑微到这种态度。 殿内也没有多大,刚才皇后跟凌妃说的话秦安若也听到了。 对凌妃这个曾经感觉还不错的婆婆,她是真的觉得无奈了。 再一次对上凌妃的目光,秦安若实在是没有忍住,不由问了一句:“你为了凌家做了这么多,凌家有人会感念你的好吗?” 会有人感念凌妃的好吗? 这个问题凌妃从来都没有想过。 凌家人是些什么样的人,她心中再清楚不过了。 面上的神色寒了寒:“这是本宫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皇后娘娘还等着你,你还是乖乖回来吧。”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秦安若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看了一眼凌妃,抿了抿唇,到底是没有再说话。 本来应该很讨厌凌妃的,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凌妃为了凌家做的这些事情之后,秦安若又觉得凌妃这个人是真的可怜又可悲。 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秦安若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凌妃,直接冲着皇后说道:“娘娘你究竟有什么目的,现在可以说了。我也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你觉得自己能付出来什么有用的代价,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事情总归是要谈的。 皇后跟秦安若你来我往这么久时间,也知道秦安若是个什么性子了。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神色有些难看。 秦安若却完全没有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或者说皇后过的越不好,她就越开心了。 交锋过了,该谈的事情还是要谈。 皇后冷着脸:“既然你都已经承认了流言是你们放出去的,那就把流言消除了,这件事情就当作过了,本宫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 还是那句话,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皇后从来就没有把秦安若放在心上过,现在说话的态度都是要多差有多差。 秦安若看了一眼皇后,冷笑了一声:“娘娘,你确定要这么说话?我很早之前就说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娘娘如果非要挑战我的限度,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秦安若的语气越发沉稳,皇后却越来越心虚。 别看说话的时候皇后似乎一直都很坚定,其实她也不是不害怕。 在知道不能找顺平帝之后,要消除流言对她来说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此刻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看着秦安若难看的脸色,皇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继续跟秦安若闹下去:“只要你能让流言消失,本宫就不为难你。” 反正人都已经在宫中了,皇后觉得现在秦安若就是任由她搓圆揉扁的,根本就没准备真的跟秦安若认真交谈。 秦安若的神色冰冷,听到这里,也知道了皇后的意思。 “我以为皇后娘娘是要要找我帮忙的,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娘娘根本没有想这么多。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秦安若这一次是真的想要走。 皇后怎么能允许秦安若离开,外面都是她的人,就算是秦安若走出了这个大殿又能怎么样。 刚才是不想闹的太过分,现在秦安若的所作所为显然是让皇后生气了。 她淡淡看了一一眼秦安若,突然间就笑了:“梁王妃,本宫没想到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竟然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宫会对你不客气了!” 说话间,外面的丫鬟已经闯了进来。 “把她给本宫拿下!”皇后大吼了一声。 几个丫鬟瞬间上前把秦安若压住了。 秦安若的脸色冰冷,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充满了冷意。 即便已经被几个丫鬟抓住了,她也没害怕。 “皇后娘娘,这里是皇宫中,你确定非要这么做吗?”秦安若挑了挑眉,看向皇后的目光充满了不屑。 她好歹也是大盛的国母,秦安若凭什么不屑? 皇后心中顿时生出了怒火:“本宫跟你好好商量,你既然不愿意跟本宫好好处理问题,那就留在这里吧。至于本宫要做成的事情,相信梁王会替本宫做完的。” 再也没有了跟秦安若说话的想法,皇后挥了挥手,直接让人把秦安若带走了。 秦安若的神色始终都十分自然,完全没有动容。 等到秦安若被押下去了,凌妃才轻声说道:“娘娘,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想着配合我们,就算是让人把她拉下去又能有什么用呢?” 皇后心中本来就烦闷,本来以为凌妃来能给她带来一点好处,没想到凌妃坐在这里没有任何用。 她看向凌妃的眼神冰冷:“本宫倒是希望能有好办法,但是凭借你的三言两语,你觉得能有用吗?” 面上的神色陡然间变了。 凌妃不是个傻子,明显听出了皇后语气中的不耐烦。 凌家是被皇后的人弄回来的,现在之所以还能在京城中待着,都是因为皇后还在。 一旦某天皇后不在了,凌家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脑海中闪过了这些事情,凌妃瞬间正色了起来:“皇后娘娘息怒,臣妾一定会帮到娘娘的!” 现在外面与祁复有关的流言已经传了很久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差不多知道了。 现在消除流言也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只是皇后还不得不做。 如果真的让这种话传的时间久了,以后即便是祁复上位了,也是会有麻烦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皇后现在比任何人都着急。 听着凌妃的话,她冷笑了一声:“成天就是说想办法和帮忙,但是本宫已经这么困难了,给你说了很久,可曾得到过你的半点帮助?你敢跟梁王闹翻,却没有一点能耐,你说你还能有什么用?” 好歹也是正三品以上的妃子,在宫中这么多年都是被人尊敬的。 凌妃被皇后劈头盖脸的一顿乱骂,脸上的神色着实不怎么好看。 皇后看着凌妃的表情,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怎么,你还觉得本宫说的不对不成?本宫就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帮你把凌家的人救回来,帮你处理了这么多事情,你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现在还有脸在本宫这里出现。” 如果不是皇后吩咐的话,凌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心想要分辨,不过对上皇后难看的脸色,凌妃也知道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用。 她的目光闪了闪,再没有出声。 良久之后,她才抿了抿唇:“既然秦安若不愿意做,臣妾可以让祁凉进宫。毕竟这件事情是她们两个人做的,只要我们手握着秦安若,就一定能让祁凉屈服的。” 这种时候提起来祁凉,她的语气十分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就好像祁凉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更甚者,她这是用祁凉来效忠。 皇后闹了这么久,既然秦安若不愿意帮忙,肯定是要找祁凉的,不管凌妃会不会提出来这一点,她都肯定是会找祁凉过来的。 话是这么说,她没有想到凌妃能主动提出来了。 就是召见秦安若,也是皇后说了很久才让凌妃答应的。 怒气逐渐消散,皇后瞥了一眼凌妃:“你说的是真的,你有办法让祁凉进宫?” 作为皇后,她要召见秦安若一个王妃还行。 然而因为她曾经跟秦安若的关系不好,怕顺平帝会生气,皇后都没敢主动召见秦安若。 秦安若她尚且不敢召见进宫,就更不用说祁凉了。 祁凉作为皇子,纵然是要叫皇后一声母后,这个时候她也不敢让祁凉进宫。 不过有凌妃在,事情就不一样了。 凌妃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依旧十分冷淡:“臣妾是他的母妃,既然他不敢在陛下面前说臣妾跟他的关系不好,如果臣妾生病了,他肯定是要进宫的。” 大声以孝治天下。 就算是祁凉跟凌妃的关系都已经很差了,但是祁凉一直也没有真的找过凌妃的麻烦。 “只要你愿意,那就用你为借口让梁王进宫吧。”皇后终于松口了。 分明是对她也有好处的事情,这么给凌妃一说,倒好像是给凌妃面子一样。 凌妃自然是听出来了,眼中闪过了一束黑光。 只是形势比人强,她现在也没有办法跟皇后分辨。 “娘娘放心,臣妾这就让人吩咐祁凉进宫。”为了凌家,凌妃是真的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且说是现在的梁王府,在眼看着秦安若被带进宫中之后,祁凉就很担心。 往日里还能去找祁澈商量,现在没有别人,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祁凉的脸色冷然,每次想起来这一点,都会对祁复恨得牙痒痒。 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自己杀了祁复,是不可能消除流言的。 祁凉不会向皇后妥协,也早就跟秦安若商量好了不会妥协。 因此这种时候,他越发冷静。 在秦安若进宫之后,即便猜到了皇后想到做什么,祁凉非但是没有让人消除流言,反而是让人加了一把火。 现在,外面有关祁复残害兄弟,逼走大皇子的消息已经在整个京城中都传遍了。 第七百七十八章梁王亲至 秦风正在给祁凉禀告现在外面的情况,门房就说宫中的人到了。 早就知道宫中的人会来的很快,因此祁凉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笑了笑,让秦风暂停禀告:“把外面的人带进来吧。” 这一次皇后总算是吸取之前的教训了,来召唤秦安若的人是个小宫女,这一次派出来了个小太监。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监,祁凉勾唇一笑:“你是皇后派出来的?” “回梁王的话,奴才是凌云宫里的。”小太监很乖顺的低头回答。 祁凉脸色一滞。 凌云宫?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看向太监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满:“你确定?欺骗本王的后果,你肯定不想知道!” 小太监被祁凉语气中的残忍吓到了,不过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命令,如果如实说了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只能暂且压下了自己的害怕。 “回王爷的话,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王爷。”小太监看起来始终都十分正常。 都不用询问,祁凉也知道眼前这人定然是皇后送来的。 没想到同样的招式皇后竟然能用两遍。 第一遍叫走了秦安若还不算,现在又让太监打着凌云宫的名头来,难不成是觉得他真的傻? “啪!” 祁凉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把小太监吓了一跳。 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到祁凉脸上的冷意,小太监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祁凉也没有要为难小太监的意思。 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眼前的人:“你最好告诉本王现在坤宁宫中是什么情况,梁王妃又是什么情况。如果你如实告诉本王了,本王就跟你进宫,剩下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如果你有所隐瞒……” 后面的话祁凉没有说出来,但是宫中生活过的人都懂。 本来主子之间的事情就是会牵连到别人的,出宫的时候皇后就说了,如果祁凉不愿意进宫,让小太监也别回去。 到底还是性命重要,听了祁凉的话,小太监纠结了片刻,就给出了答案:“奴才可以告诉王爷现在宫中是什么情况,求王爷听完一定跟奴才进宫,不然奴才肯定会死的!” 也是祁凉即便冷着一张脸,态度也没有多差,小太监才敢说出来这种话。 祁凉深深看了他一眼,倒是也没想难为他:“你告诉本王现在王妃如何了。” 没得到祁凉的回应,只是听到祁凉的话,小太监也没敢再隐瞒,直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王妃被软禁在坤宁宫的偏殿中,奴才一直都在宫外守着,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皇后娘娘好像很生气。” 被祁凉发现了,也没有必要非说自己是凌云宫中的人了。 小太监是个懂事的,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被软禁了,没有别的事情?你确定吗?”祁凉松了一口气,却为了保险还是又问了一句。 只要眼前的祖宗能进宫就谢天谢地了,小太监根本不敢有别的想法。 “奴才确定肯定没有任何事儿,梁王妃一进宫就在跟皇后娘娘谈事情,最后似乎是要离开,皇后娘娘不愿意,所以才会软禁梁王妃。”反正都已经给祁凉说了,说多少都是说,小太监并没有隐瞒。 祁凉这才放下了心。 小太监偷偷看了一眼祁凉:“王爷,我们现在能进去了吗?” 该问的话问完了,祁凉心中有数,即便是这一次他不去,皇后肯定会一次次的找人的。 想到这里,他点头,跟着小太监往宫中走去。 却说是宫中的皇后,此刻心情并不好。 她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外面的日头:“都这么长时间了,梁王怎么还没来?” 凌妃这次坐在大殿内,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跟祁凉的关系已经很不好了,祁凉心中肯定没有她这个做母亲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并不想见到祁凉。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凌妃始终低着头。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她总归是祁凉的母亲,这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 皇后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人,当即就回头看了一眼凌妃:“你觉得祁凉能被什么事情绊住?” “妾身已经很久都没有跟祁凉联系了,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妾身都不知道,当然也无从猜测。”反正猜对了猜错了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凌妃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大概是明白了凌妃的意思,但皇后这会儿正觉得着急,看向凌妃的目光中难免带上了几分不耐:“凌妃,你可别忘了,本王现在做的事情不仅是为了本宫,也是为了你!如果祁凉的阴谋得逞,他压过了太子,你觉得凌家的人还能好好在京城中吗?” 定然是不能的! 不管是秦安若还是祁凉都说过,凌家的人是罪犯,就不该出现在内城中。 一想到这一点,凌妃就觉得生气。 好歹也是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凌家更是跟在祁凉身后许多年,谁能想到祁凉竟然能一点旧情都不念。 凌妃明白皇后的心情不好,当即笑了笑:“娘娘您放心,如果他真的不来,妾身定然会病了,他一定是要来一趟宫中的。” 两个人谈论的瞬间,外面已经走进来了人。 这下可好了,看来是真的不用她们再多做什么了。 凌妃不由松了一口气,很快就看到了被宫人带进来的祁凉。 祁凉径直走进了坤宁宫,看着凌妃跟皇后在一起也没有意外。 他皱了皱眉头:“王妃呢?” 被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给气得不轻,皇后当即拍了一下桌子:“放肆,进宫都不给本宫请安,当初本宫就是这么找人教你们规矩的吗?” “皇后只找人给太子殿下教了,如果想要检验你当初找人的成果,应该找太子才是,找本王也没有用。”祁凉嘴下不饶人。 纵然祁凉刚来,却和刚才秦安若说的话并没有多少差别。 一想到这一点,皇后的眼中就出现了怒火,看向祁凉的眼神中都满是冷意:“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本宫不敢动你,不敢动梁王妃吗?” 皇后其实是真的动不了祁凉的。 不管她的身份多高,都是皇上的女人罢了。 祁凉现在手中有了权势,接手了祁澈留下来的势力,就是顺平帝都不敢随便对祁凉幺三和四。 这些话都没有必要跟皇后掰扯了,皇后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祁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皇后:“母后,本王只是想见到王妃。好歹也是本王的王妃,母后让王妃进宫就算了,本王来了还不准备让王妃出来,恐怕这事情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祁凉甚至没有遮掩,这就是明晃晃的问责。 不管皇后的心中是怎么想的,只要祁凉想见人,她就没有阻拦的资格。 对上了祁凉的眼神,皇后被气了个半死。 不过有些话现在说也没有用,她索性先压下了怒火:“本宫找梁王是有事情要商谈的,梁王妃刚才有些不舒服,在偏殿休息,等本宫跟梁王谈了事情,自然就能见到梁王妃了。” 反正本来就准备威胁祁凉的,说出来这种话,皇后倒是也觉得正常。 祁凉轻轻扫了一眼皇后:“皇后娘娘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强了,本王希望娘娘不要做没有用的事情才是,不然本王定然是要找父皇给本王跟王妃讨一个公道的。” 这两个人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皇后的怒火飙升,却还不能说话,只能扫了一眼旁边的凌妃。 自从祁凉进来就在跟皇后说话,凌妃一直都没有上前。 这次接收到皇后的眼神,她有些无奈。 皇后这是自己没有办法对付祁凉了,非要把她拉下水。 心中再怎么不愿意也没有用,凌妃已经没有了母家,跟儿子的关系也十分恶劣,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住的人,就是利益关系维持在一起的皇后了。 凌妃咳嗽了一声,起身站在祁凉面前:“本宫都在这里很久了,也不见你给本宫请安。梁王这是连自己的生母都不认了吗,用不用本宫跟你到皇上面前说一下这番话。” 祁凉脸色都没有变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了一眼凌妃。 根本就没有什么看的必要,反正凌妃本来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他也当自己的母妃早就死了。 “梁王是真的一点也不介意,让本宫去找皇上吗?”凌妃并没有放弃给祁凉找茬。 反正现在祁凉跟往常的身份不一样了。 他身后还有很多大臣,也是有跟太子争夺皇位的可能性的。 只要是坐上皇位的人,就绝对不能传出去不孝的名声。 任凭凌妃做的再怎么过分,祁凉都只能忍着。 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听到了凌妃的话,祁凉也只是慢慢看了一眼。 他并没有出声:“凌妃娘娘的意思本王不懂。” 凌妃的呼吸一滞。 她没有办法回答。 本来以为早就跟祁凉没有关系了,她根本不会把祁凉放在心上的。 她也没有想到,看着祁凉对她的冷漠,竟然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眼眶不由有些模糊,凌妃看了一眼祁凉,良久才叹息道:“本宫曾经对你也不错,但凡是本宫能做到的事情,本宫都帮你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念旧情吗?” 第七百七十九章让他一晚 这个感情牌打的,实在是也太假了。 看了一眼凌妃湿润的眼眶,祁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似乎也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和凌妃的关系从头到尾就已经定性了,也是凌妃自己愿意的,现在做出来这副样子,无端让人觉得恶心。 心中是这么想的,祁凉看向凌妃的眼神中也就带了出来:“今天皇后找本王是要做什么,本王心中清楚。凌妃娘娘跟皇后一起出现,难不成觉得本王不知道你的目的,还想要让本王供着你不成?” 可以说祁凉说的话当真不好听,简直是一点都没给凌妃留面子。 凌妃的脸色冷然,刚才的那点温情瞬间就消失了。 “你是本宫的孩子,本宫一直都是盼着你好的。只可惜你这个孩子狼心狗肺,六亲不认,从来只知道做自己的事情,本宫也不敢跟你多交心,早就当你死了!”凌妃说的怒气冲冲。 祁凉不置可否,没有把凌妃的话放在心上。 如果凌妃真的能当他死了,不要一次次的找麻烦,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现在每一次凌妃都要跳出来,眼看她跟皇后的关系越来越好,以后一定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祁凉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凌妃的话。 说了这么多都没有用,凌妃也知道祁凉的心思了。 她自己不想跟祁凉交流,今天出现在这里完全就是为了给皇后一个交代。 现在皇后分明知道她跟祁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如何了,想必也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凌妃没有多言,坐在了凳子上。 废物! 皇后心中暗骂了一句。 好歹也是祁凉的母妃,但凡是凌妃稍微用点心,她肯定能少很多事情。 事已至此,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已经没有用了。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祁凉的脸色冰冷,并没有说话。 眼看这两个人把能用的法子都已经用了,祁凉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不想浪费时间了:“如果皇后娘娘到现在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跟本王说实话,本王就先带着王妃走了。” 他没有跟秦安若一样试探,说话间就已经往外走去。 眼看祁凉一点面子都不给,皇后冷哼了一声:“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能跟谁一起走!” 反正秦安若现在还在偏殿中,她的人看着,她一点也不害怕。 皇后的这个想法注定是没有用的,因为祁凉很快走到了偏殿,紧接着就从偏殿传来了下人们规劝的声音。 不过这里是坤宁宫,到处都是皇后的人,祁凉才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想法。 随意看了一眼,不论这些下人说什么都影响不到祁凉。 使了个巧劲儿从众人中间进去,他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秦安若。 “王妃,我来了。”秦安若回头看了一眼祁凉,没有回应。 皇后在外面听着里面两个人见到了,难免有些担心。 毕竟她跟秦安若与祁凉的沟通都不怎么顺畅,如果这两人跟现在再在一起说些不该说的,恐怕她的日子不好过。 快速走了进来,赶在秦安若说话之前,皇后着急忙慌地道:“梁王,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本宫今天找你进来是真的想要好好商量的,如果你不愿意,本宫也不敢保证以后会是什么情况。” 但凡是有脑子的人就知道,这次的流言肯定是要消失的。 祁凉如果真的不愿意答应皇后的要求,皇后肯定要从别的地方想法子。 既然好好说话不能答应了,接下来肯定就是无尽的麻烦。 皇后分明也没有威胁,祁凉却硬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其他的意味。 本来就对皇后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听着皇后的话,祁凉冷笑了一声:“皇后娘娘这是又在威胁本王?本王以为刚才说的那些话,已经让皇后娘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娘娘可不要过分!” 这里还有很多下人,祁凉的话就是在皇后的脸上打了几巴掌。 皇后的脸色登时十分难看。 她看了一眼祁凉,又看了一眼秦安若。 这两个人肯定都没有什么好心思,她现在恨得牙痒痒。 祁凉也懒得跟皇后说话,索性走到了秦安若面前:“王妃,我们该回府了。” 皇后一直都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好不容易让祁凉跟秦安若进宫了,她这一次都已经见到人了,如果让两个人在离开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都顾不得会在别人面前丢人,皇后拦在了祁凉面前:“只要本宫还活着,今天是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祁凉皱了皱眉头,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怒气:“娘娘这是觉得本王会拿你没办法不成?虽然周围都是你的人,但如果你真的非要让本王生气的话,本王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 流言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祁凉并不想跟皇后闹。 反正他从来没想过会主动帮祁复的忙,就算是皇后把人带进来也是一样的。 “你们都退出去!”皇后本来想要说话,后来看到了身边的下人,不管不顾的让人都出去。 这里已经是坤宁宫的院子里了,如果皇后想要让这些人出去,分明就是不愿意让众人在坤宁宫中了。 院子里的下人可不少,如果真的站在坤宁宫外,定然会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的。 连翘的脸色变了变,努力维持镇定。 作为皇后身边的大丫头,不管别人能不能想到,她一定是要劝皇后的:“娘娘,这里人太多了,如果奴婢等人出去,到时候一定会让人注意到的。” “让人注意到怎么了?这里是皇宫里,本宫是整个大盛的国母,难道还不能让你们出去在坤宁宫外面站着了?”皇后这会儿听不进去任何劝阻。 非但是如此,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连翘:“或者如果你们觉得站在坤宁宫门口不好看的话,不如就跪在门口,这总可以了吧?” 作为皇后的贴身宫女,一直都是众人羡慕的对象。 这次听着皇后带着嘲讽的话,连翘的身子不由抖了抖,还敢说什么。 但凡她真的带着众人在坤宁宫门口跪下了,以后大家都会想到是因为她的提醒,皇后才会有这种想法。 面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连翘始终是没有说话,最终抿了抿唇,带着众人下去了。 现在偌大的坤宁宫中就只有几个主子了。 祁凉和秦安若两个人还在偏殿中,皇后走了进来:“本宫让你们来是真的要跟你们好好商量的,但是你们做的太过分了,竟然完全没有把本宫放在心上。你们莫不是觉得,本宫真的拿你们没有什么办法不成?” 无论祁凉做了什么,到现在皇后也就只有这句话罢了。 祁凉的脸色未变,看向皇后的目光十分清澈:“本王也把能说的都告诉皇后娘娘了。太子殿下做错了事情,自然要付出代价。如果皇后想要帮忙,应该去跟太子殿下商量,跟本王没有任何关系,本王也不会管。” “你以为如果陛下知道这件事情,你会有什么好处不成?我们能私下处理就私下处理了,不然本宫去找陛下,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反正最开始就是想的要去找顺平帝,皇后这会儿说起来一点都不心虚。 祁凉也不是个傻子,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皇后的话影响到。 他的神色始终都很淡然:“本王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问心无愧的,如果皇后娘娘不愿意相信,大可以现在去找父皇。本王相信,父皇会理解本王的。” 祁凉深深看了一眼皇后。 正是这带着深意的一眼,让皇后有些狼狈。 她确实不敢去找顺平帝。 如果顺平帝有心要帮忙,在知道有流言的那一刻就开始压下去了。 事到如今,流言整个京城中大半的人都知道了,皇后觉得顺平帝恐怕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祁凉的眼神落在皇后的身上,把皇后如今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良久之后,他突然间笑了:“其实如果皇后娘娘真的想要让本王找人撤回流言,不要让别人知道太子做的丑事,倒也还有一个办法。” 言语之间,他对太子的不屑完全没有遮掩。 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即便是听到了祁凉的话,皇后也没有做出来什么过激的反应。 她的目光只是落在祁凉的身上,皱着眉头打量了祁凉许久:“你说的是真的,你当真愿意帮忙?” 之前祁凉说要不做的时候,皇后不满意。 现在祁凉都说了肯定会帮忙了,皇后竟然还是这个反应。 祁凉当即就冷下了脸:“反正今日是皇后来找本王商量的,如果皇后愿意相信本王,当然可以做你要做的事情。如果皇后不愿意相信本王,大可以不找本王进宫,也不会一次次打扰到王妃,不是吗?” 他的神色认真。 如果祁凉真的不想做,大可以一口咬定不愿意帮忙。 他现在既然提出来了愿意帮忙,也许是真的有别的要求。 皇后不怕祁凉提出来要求,只要能消除了流言,祁凉的要求总能达到的。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认真对待祁凉说的话:“好,你尽管说就是。只要是本宫能做到的事情,本宫都尽力帮你做!” “倒也不用娘娘多为难,只需要让太子殿下在三皇兄陵墓前跪上一天一夜便好。”祁凉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没有波动。 第七百八十章皇后妥协 皇后突然间抬头,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充满了冰冷。 “本宫已经做的够多的了,你不要欺人太甚!”皇后看向祁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不管皇后的眼神多难看,她对祁凉就是没有任何办法。 祁凉心中清楚,看向皇后的神色冷然。 良久之后,他才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本王觉得本王只是提了一个最简单的要求而已。他分明是做错了事情,你不愿意让他道歉,也不愿意让他受到谴责,你觉得这可能吗?” “太子是大盛的储君,只要他一天是大盛的储君,不该想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不然本宫敢保证,你一定会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皇后这一次似乎是冷静了下来。 不过再怎么冷静,祁凉刚才说的事情都太夸张了,她现在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意。 “本王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娘娘谈判,是娘娘非要来找本王的。反正这个要求本王给你说了,如果娘娘愿意了,我们就能谈下去。现在看来娘娘似乎是不愿意,我们也没有谈论的必要了,对吗?”祁凉油盐不进。 在皇后拒绝之后,他甚至都没有劝说的意思,当即跟秦安若交流了两句,似乎是想现在就离开。 秦安若对上祁凉的眼神,也没有为难,跟着祁凉往外走去。 当然,在越过皇后的时候,祁凉还是停下了脚步。 皇后不由露出了笑容,以为祁凉肯定是要退让一步了。 谁能想到,祁凉只是勾了勾唇角:“皇后娘娘,你可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流言这种东西,如果传的时间久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最终只会变成真的,你说呢?” 留下这句话,祁凉扬长而去。 坤宁宫外还守着很多人,不过谁都没有敢拦着祁凉。 皇后冷眼看着祁凉离开,面上的神色十分冰冷。 她嘴里不断咀嚼着祁凉的那句话,越想就脸色越难看。 现在,竟然只有向祁凉低头这一个选择,到底该怎么办? 皇后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惊惧,她实在是不愿意向祁凉低头。 且不管皇后是怎么想的,秦安若跟祁凉走了一路,总觉得祁凉没有那么好说话。 祁复也没有那么重要,是他害死的祁澈,让祁复在祁澈的陵墓前跪的再久也不能让祁澈活过来,她不觉得祁凉会做这种没有用处的事情。 因此,她直接对上了祁凉的目光:“你真的会帮皇后的忙吗?” 祁凉在秦安若面前当然不用装:“本王只是说皇后答应了,本王不会让人传播流言,但是现在的流言不是本王传播的,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做的事情,本王可没有办法。” 他的神色自然,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话,秦安若突然间就笑了。 祁凉的意思就是说,如果祁复愿意去祁澈的陵墓前跪着也好,反正就当作是给祁澈赔罪了,就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帮忙。 “皇后娘娘算计了那么久,恐怕早就觉得自己已经拿捏住王爷了,王爷现在说这种话,就不怕皇后娘娘生气吗?”秦安若的笑容一点都没有遮掩,祁凉哪里能不懂她的意思。 捏着秦安若的手,祁凉的语气毫不遮掩。 他对皇后没有什么好感,对祁复也没有什么好感,是肯定不会给皇后这个机会的。 两个人商量了很久,就是不知道祁复会怎么选择了。 祁复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从皇后嘴里知道祁凉说的话,他不知道把东宫的东西打碎了多少。 一直都是他去坤宁宫中,好不容易等着皇后来了一次东宫,谁能想到皇后竟然没有带来一点好消息。 想到皇后说的话,他冷笑了一声:“祁凉是在做梦!祁澈本来就是个短命的,就算是死也是应该的,跟孤没有任何关系。让孤一个短命鬼下跪,他也不怕祁澈会下十八层地狱!” 皇后自然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被侮辱,刚开始时候也是反对的。 只可惜在冯嬷嬷来给她说了一下现在的局势之后,她就后悔了。 这一次能来找祁复,就已经是改变了主意。 皇后抿了抿唇,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冷意:“本宫也不想让你这么麻烦,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难道你以为还有别的办法吗?” 祁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皇后的意思。 他很快就变了脸色:“母后,您是让孤去?孤可是大盛的太子,是未来的皇上!如果孤真的给祁澈跪了,别人会怎么想孤?” “你如果现在不去,永远也当不了这个所谓的皇上。未来的皇上是谁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要看你父皇是怎么想的,如果你现在还跟本宫浪费时间,等到流言真的被传开了,你就没机会了!”皇后也没有着急,只是说出了现在的真相。 大盛目前的一切都很正常,皇上也正值壮年,要等到下一任的皇帝上台,估计也要个十来年左右。 十来年的时间,百姓会一次次的说这一次的流言,每次大家都会知道祁复是一个对自己的兄弟都会下手的人。 一旦有了这个名声,就算是顺平帝想要让祁复当皇上,百姓都不答应。 得民心者得天下,祁复这里不说一定要让百姓爱戴,绝对不能让百姓抵触。 皇后已经算是很耐心了,她把能说的话都告诉了祁复,就希望祁复能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要太任性了。 祁复倒是听出了皇后的意思,抿了抿唇,本来想要回答皇后的话,但是这个想法刚升起来,自己完全控制不住。 “不行,我不能去!”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如果你真的不去,本宫也不介意。反正本宫把路都告诉你了,你不愿意坐上那个位子,本宫也没有必要以后支持你了。”皇后倒是十分干脆利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立马转身就走。 目光落在了皇后的身上,祁复心中猛然一慌。 想到皇后刚才说的话,他快速冲了上去,赶在皇后离开前拦住了皇后:“你什么意思?” “本宫的意思刚才已经说的很明显了,这次的事情本宫管不了,也已经不想管了,你好自为之吧。”皇后说完话就要离开。 祁复的脸色大变:“你是孤的母后,难道你也不愿意跟孤站在一起吗?如果孤真的出事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这句话倒是事实,不过被祁复这么一说,就像是在诅咒皇后一样。 皇后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现在听到祁复竟然还对她一点也没有尊敬,当即冷笑:“本宫就算是现在帮你,就你这样一点也不听话,最终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既然结果不会有不一样,本宫为什么要让自己过的憋屈呢?” 这个时候的皇后倒是清醒了。 祁复也不是个笨蛋,目光落在了皇后的身上。 皇后从来不是一个会这么冲动的人,也不会轻易感情波动这么强烈。 他扫了一眼皇后:“母后,你当真要这么做吗?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你有没有想过孤该怎么办?一旦孤真的被人拉下去,不管是谁都不会对您好的。” “你对本宫也没有多好。”皇后现在活得更清楚,说话的语气都十分冷淡,看向祁复的目光中不带任何感情。 祁复这么多年来,即便是面对顺平帝宠爱的祁澈都能占了上风,不得不说也是因为有中宫嫡子的身份在。 如果没有了皇后的偏爱,他上面还有大皇子这个长子,要说谁会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即便祁连已经离开了又能怎么样,只要想要回来,随时都可以。 心中很快就闪过了许多想法,祁复当机立断跪在了地上:“母后,孤真的做不到!如果孤去了陵墓,能让祁凉放过孤倒也可以。只是就祁凉对孤的讨厌程度,他说的这话根本就没有用啊!” “你觉得没有用,你自己倒是去想想还能有什么办法。”皇后半点都没有把祁复说的这些话放在心上。 她对祁复始终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看向祁复的眼神中更是带着冷意:“不要怪本宫没有提醒你,流言传了这么久,现在祁凉还能控制,等到你多浪费点时间,到时候祁凉也控制不了,你就完了。” 皇后最终还是离开了。 祁复一个人在书房中坐了很久。 他心中到底是十分害怕,最终突然间起身往外走去。 他一路闯入了吴用的院子里。 往日都是被祁复召见的,突然间看到走进门的祁复,吴用被吓了一跳。 不过他很快就维持了正常的表情:“属下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还千岁,如果这一次的事情不能解决,孤估计连百岁都够不上!”祁复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完了,这是心情又不好。 吴用是真的不想接待心情不好的祁复,只是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不由皱了皱眉头,小心地问到:“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属下帮忙?” 这么丢人的事情,当着别人的面祁复是说不出来的。 他没有提祁凉的要求,也没有说皇后今天来过,只是问了一句:“流言的事情,孤不想要麻烦母后,除了让母后替孤消除流言之外,你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第七百八十一章沉着 别的办法? 亲眼看着祁复往坤宁宫中去过的吴用愣住了。 当初他说完话之后祁复就离开了,他一直都觉得祁复肯定是去找皇后了。 一旦找到皇后,陈家的人也能帮忙,只是消除个流言而已,定然很容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才多久的时间,竟然能从祁复的嘴里再听出来这种话。 吴用的眉头紧皱:“殿下,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让皇后娘娘帮忙吗?现在我们这边的人并不多,而且三皇子才刚去世,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我们的。” 要是曾经有个秦相的时候也还好,这些事情只要秦相愿意,总能做完的。 只可惜每一次祁复找秦相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到现在竟然连秦相这个助力都没有了。 祁复不知道吴用心中的活动,只是听着吴用说已经没有办法了,足够他难受了。 他的脸色变了变,死死盯着吴用:“你不是说我们还能有办法吗?当初孤在找皇后的时候,你说皇后一定会帮忙,现在她不能帮忙,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实在是太生气了,祁复这会儿连母后都已经不叫了。 听着祁复对皇后的称呼,吴用简直要被气死了。 既然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为什么不好好抱着皇后的大腿。 面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也不敢表现出来:“太子殿下,我们要处理的话,肯定会很困难的。现在我们找不到的人的,皇后娘娘跟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只要您好好跟娘娘说,她一定会帮您的,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吴用想要问,祁复自己都搞不明白。 分明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要皇后愿意出马,就一定能解决了。 谁能想到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皇后竟然还不愿意出手。 祁复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至于祁凉说的那些话,他更是不可能给吴用说。 都这么大半天吴用没有说出来一句有用的话,他看向吴用的目光十分冰冷:“你如果想不出来办法,孤这一次消除不了流言,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不等吴用说话,他直接一锤定音:“至于皇后那边你就不用想了,但凡是她愿意解决,孤就不会像是现在这么被动。” 事情分明就是祁复做出来的,但是现在祁复说话的样子,倒像是别人在祁复他一样。 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吴用知道这一次他又是背锅的。 心中实在是痛苦,但祁复已经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只有祁复最终有了好前程,他受的这些委屈才是有价值的。 在心中权衡了一番利弊,他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太子殿下,属下真的没有别的办法,现在除了找皇后娘娘,我们没有别的法子了。就算是您真的跟娘娘闹了矛盾,也要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道理谁都懂,但想要让祁凉不计较,就要到祁澈的陵墓前去跪着。 一向都自视甚高的祁复肯定不会接受这一点的。 他这下连对吴用动手的想法都没有,看了一眼吴用,转身就离开了。 纵然不知道祁复这是什么意思,能从祁复的手里全身而退也不容易。 帮祁复做事一直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吴用这次也没有着急,只是冷眼看着祁复自己去努力。 祁凉本来以为祁复会主动来找他的,没想到一天的时间过去了,都没有等到祁复的人。 他有些好奇,倒是没想到祁复会这么做。 反正无论祁复来不来都跟他没有关系,最后受到影响的都是太子一党的人。 这么一想,祁凉倒是挺希望祁复一直都不要松口的。 毕竟流言传播的时间越长,范围越广,对他来说越好。 祁复是没有要松口的意思,但是在朝堂上看到祁凉,还是不可避免的往祁凉的方向走了过来。 “六弟,孤倒是一直没有发现,你是一个这么有能耐的人。你以为得罪了孤,你能有什么好下场吗?”不愧是皇后的儿子,即便是还有把柄在祁凉的手中,也一上来就是挑衅。 祁凉现在并没有往日的冲动,他是占有主动地位的,当然没有什么好怕的。 随意扫了一眼祁复,他甚至完全都没有把祁复这个人放在心上。 “臣弟给太子请安。”就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祁凉就起身了。 至于祁复刚才说的话,他就当作没有听到。 什么得罪祁复的,他根本就不承认。 祁复这是被无视了。 目光一闪,祁复皱了皱眉头:“你当真要如此过分?” 祁凉没有回答祁复的话。 在祁复再一次挡住了他的去路之后,祁凉才抬头:“太子殿下,臣弟跟您一直都没有什么接触,实在不知道您说的得罪一事是从哪儿说起。您是不是被别人给骗了,臣弟最近可是一直都在王府中没有出来。” 他说得十分简单。 本来这种事情是两个人都清楚的,但是但凡有一个人不承认,就不没有用。 祁复还是不想按照皇后说的一样,去祁澈的陵墓前。 “你不要装傻充愣,你不是提出来让孤去三弟的陵墓前吗?就算是孤想去,难道三弟还敢承受不成?你不就怕他从棺材中跳出来!”祁复的话可算是充满恶意了。 周围都是大臣,更何况早在提出来这个要求的时候,祁凉就知道祁复肯定会反对。 因此,他扫了一眼祁复,神色自然。 “臣弟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说什么,什么去三皇兄的陵墓前的事情,我们毕竟系兄弟一场,想必太子殿下去看看三皇兄而已,三皇兄倒是不至于一点都承受不住。”祁凉的语气恭敬。 任凭周围任何人看到他们两个人的交谈,都肯定觉得祁凉没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更是因为如此,祁复更加生气。 祁凉比起来以前更难对付了。 现在就像是个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他都已经这么刺激祁凉了,祁凉竟然都没有承认。 祁复还是不忍心:“你当真要跟孤作对不成?当初老三没有成功,现在孤保证你也不会成功的!” 竟然还敢提祁澈。 其实祁凉心中已经充满了怒火,如果不是仅存的理智让他有点清明,说不定真的在朝堂就跟祁复大打出手了。 他现在不是往常那个没有任何责任的梁王了,身后还站着很多人,因此他还是用尽全力压住了怒火。 “臣弟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说什么,马上就要上早朝了如果殿下还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臣弟会让父皇做主。”祁凉拱了拱手,不卑不亢。 “你敢!”这件事情肯定是不能告诉顺平帝。 就算是有一天要让顺平帝知道,也不能是在朝堂上。 一旦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说出来,再让史官记录下来,他就真的没有任何名声了。 祁复心中的想法,祁凉大概也能猜到。 反正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无论祁复想要做什么,他都不奉陪就是了。 他缓缓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眼看祁复跟着过来了,祁凉抿了抿唇:“难不成太子殿下真的有什么难处不成?” 这种茶言茶语已经不能让祁复生气了。 但凡是祁凉能帮忙,说点这种话怎么了。 他刚想要顺着杆子往上爬,就听到了祁凉的下一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臣弟可以待会帮太子殿下跟父皇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当真是不要脸! 祁复也没有想到祁凉真的油盐不进。 他这次是真的绝望了。 皇后那边已经透露出来了要让他答应祁凉的要求的意思,如果真的去了祁澈的陵墓前,他这一辈子都抬不起来头。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我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六弟何必非要跟孤这么闹下去,孤跟你两个人联手,整个大盛都是我们的,你怕什么?”祁复还是不死心。 “太子殿下,如果你还不离开,待会我就只能跟父皇说说了。”祁凉最后给了太子一个警示。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扫了一眼祁凉,看出了祁凉眼中的认真,祁复还是没敢说下去。 很快就上早朝了。 最近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几位大人随便说了说最近发生的一些小事情,整个早朝的氛围都不错。 这一切,直到王御史站出来:“陛下,不知道您可听到了最近京城中的一些流言?臣以为这些流言如果真的放任不管的话,势必会给皇室造成影响。” 王御史倒也没有一上来就直接说清楚,更多是想要试探顺平帝的意思。 果真,在听到王御史的话之后,顺平帝的脸色就变了变。 他努力才压住了心中的愤怒,看向王御史的目光中带着深意:“不知道最近京城中有什么流言,朕倒是不清楚,爱卿可否给朕解惑?” 没有人相信顺平帝会不知道。 但是王御史是个直脾气。 如果真的在朝堂直接说出来,顺平帝不想解决就坏了。 祁凉有些无奈,最终还是赶在王御史说话前站了出来:“父皇,儿臣倒是有所耳闻,没想到王御史都关注到了。这件事情儿臣稍后给父皇说可行?” 话是给顺平帝说的,祁凉的目光却一直都在王御史的身上。 本朝的这些御史都是一些十分正直的人,他真怕王御史不答应,最后给自己带来麻烦。 第七百八十二章朕求你了 王御史是正直,但也不是个傻子。 几乎是在祁凉说话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祁凉的意思。 纠结当然是有的,王御史也不怕死。 当初做了御史,每一次在朝堂上说别人不敢说的事情,他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被记恨的。 只是现在,祁凉分明是为了他好,他也不好直接驳回了祁凉的话。 王御史沉默了一下。 顺平帝也怕听到让他尴尬的事情,既然祁凉已经站出来了,他索性就帮了祁凉一这把:“朕最近倒是真的没有关注过京城中的流言,如果是跟皇家有关的,朕会先解决的,让王爱卿费心了。” 这是不想听了。 王御史犹豫了一下,冲着顺平帝拱了拱手:“如此,是臣多嘴了,还望皇上能处理好。” 话已经说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多言的必要了。 如果顺平帝真的愿意解决的话,也是件好事。 祁复看向王御史的目光冰冷,如果能用眼神杀人的话,现在王御史恐怕已经被祁复杀死了。 没有错过祁复的目光,王御史也没有说过。 更何况流言的事儿毕竟跟祁凉有些关系,祁凉立马就站了出来:“父皇,虽然儿臣也知道,但是王御史尽忠职守,可是没有什么错处的。”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祁凉敢直接跟顺平帝提出来要求。 祁凉是疯了吗? 祁复没想到祁凉敢做出来这种事情。 都是一个父皇,顺平帝是个什么人,他们心中都再清楚不过了。 不能说顺平帝不是一个明君,但也很讨厌被人忤逆。 王御史刚才提出来这个问题,绝对是犯了顺平帝的忌讳的。 纵然心中明白这一点,但是祁凉并没有任何改变。 他看向顺平帝的眼神十分执着。 王御史没有做错,他不能让王御史被人记恨。 如果顺平帝今天没有表态,祁复肯定会找王御史的麻烦的。 没人提出来就算了,祁凉都已经提出来了,甚至还说王御史说的没错,顺平帝也不能寒了大臣的心。 他深深看了一眼祁凉:“你说的对,王爱卿是为了我们大盛好,我们大盛就需要爱卿这样的人!” 顺平帝当即就让孙德寿拟旨,为了王御史敢提出来皇家的流言赏赐。 可以想到一旦有了这样一个先河,以后不管皇家有什么流言,顺平帝的态度怎么样,这些御史肯定都敢站出来。 顺平帝并不希望一言一行都被御史盯着。 只是事到如今,没有办法罢了。 无论顺平帝是怎么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王御史领旨,在下了早朝的时候,走到了祁凉的身边:“这次的事情就多谢梁王了。” 他也不是真的不懂祁凉的好心,但是作为一个御史,他不希望跟任何人的关系好。 王御史给祁凉道谢完了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就说到:“不过王爷你要记得谨言慎行,臣是御史,如果真的哪天发现王爷哪里做的不好,也不会看在今天的事情上守口如瓶的。” 这样的大臣才是真正对大盛好的人。 祁凉本来就一直都以祁澈为榜样的,祁澈的为人处世就是没有事情不能给别人说。 他当即笑了笑:“当然,本王懂王御史的意思。” 这两个人说完之后,王御史看了一眼走过来的祁复,叹了一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祁复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看着王御史这般,只觉得十分奇怪。 他扫了一眼离开的王御史,走到了祁凉身边:“六弟倒是好算计,孤跟你说话你一口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时候倒是什么都知道了。” 王御史跟祁凉的关系分明就是很好,如果不是两个人的关系好,祁复才不相信祁凉愿意为了王御史说话。 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跟祁复说,祁复肯定永远也不会懂的。 祁凉只是轻轻看了一眼祁复:“父皇想必已经等了很久了,流言的事情,太子殿下确定一定要本王给父皇说吗?” 在早朝上祁凉说的只是一个托词罢了,如果真的要告诉顺平帝,当然还是当事人去说的话。 祁复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 话是这么说,但他其实并不敢直接去找顺平帝。 一旦让顺平帝知道他做的事情,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犹豫了一下,他拽住了想要离开的祁凉:“虽然是跟孤有关的,但是你跟父皇说的要告诉父皇真相。反正事情也跟你脱不了关系,既然你愿意去,你就去找父皇吧。” 这是真的放弃了? 看着跟他说了一番话就转身离开的祁复,祁凉摇了摇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这样一个没有任何担当的人,怎么配做大盛未来的主人? 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就是为了三皇兄,他也不会给祁复任何机会。 想到这里,祁凉笑了笑,当即迈开步子往御书房走去。 已经很久都没有来御书房了,至少在祁澈离开之后,顺平帝就已经没有让别的皇子来过这里。 又一次站在御书房,祁凉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祁澈。 不过该悲伤的都已经悲伤了,如果祁澈真的能看到现在的情况,一定希望他能好好为了百姓做事。 想到这里,祁凉笑了笑。 他很自如的对顺平帝行了个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怎么就你自己来了?”顺平帝往外看了一下,确定祁复没有来,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祁凉也明白顺平帝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儿臣说要来找父皇告诉父皇真相,当然这个时候也就儿臣一个人来了,难道父皇觉得还应该有什么人吗?”祁凉抬了抬头,似乎十分惊讶。 到底是在等谁,两个人都很清楚。 不过祁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的,无论顺平帝想要找祁复干什么,他都不配合。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顺平帝看了一眼祁凉,抿了抿唇:“你知道外面的流言是什么吗?” “整个京城中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儿臣觉得父皇应该也是知道了吧?只可惜父皇应该没有想到王御史会在朝堂上提出来。”祁凉面对顺平帝,没有丝毫犹豫。 顺平帝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看向祁凉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冷意:“你这是在质问朕?” “除了三皇兄死的那一天,儿臣从来再没有敢质问过父皇。父皇做什么都是对的,儿臣不敢说父皇错了。”祁凉的态度并不差。 甚至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直视顺平帝的眼神,显然很懂规矩。 如果没有听到祁凉说的话,说不定顺平帝也相信祁凉是个懂规矩的。 只是这一刻,他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充满了怒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别以为朕看到老三的面子上,就能什么事情都容忍你。” “儿臣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毕竟如果父皇真的对三皇兄有那么深的感情,现在三皇兄就不会长埋于地下了。”祁凉的神色自然。 两个人好像是没有什么说不通的,但是看着祁凉的表情,顺平帝就莫名能感觉到祁凉的生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已经走了一个祁澈了,现在他不想跟自己的儿子闹翻。 “朕也很通痛心,老三是朕的儿子,朕白发人送黑发人,肯定要比你难受。当初但凡是有一点可能,朕也会救老三,不是没有办法吗?”顺平帝说的情真意切。 早就知道了真相,无论顺平帝说什么,祁凉都不会相信就是了。 他随意看了一眼顺平帝:“事实究竟是什么,父皇的心中清楚,我也不是个傻子。今天我在朝堂上出声,就是不希望父皇再为了太子对无辜的人动手,想来父皇没有什么需要我给你解惑的,我这就离开了。” 本来还想给顺平帝一点尊敬,不过祁凉看着顺平帝完全没有一点想要改变的样子,莫名就觉得,这种尊敬顺平帝有可能不配。 顺平帝的脸色有些难看,对上了祁凉的目光,久久没有说话。 他能感觉到现在祁凉肯定很生气,但是祁凉生气了,总不能让他这个做父皇的低头。 眼看祁凉就要离开了,顺平帝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下了祁凉:“朕知道你的心中有怨气,老三的事情虽然太子有做的不对的,但其实跟太子的关系不是很大,不是吗?” 反正祁澈本来就生病了,就算是没有祁复出手,总归是要早死了。 也正是因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即便是知道祁复做的事情很过分,顺平帝也没有多生气。 祁凉这一次才真正知道了顺平帝的心思。 他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原来是这样,所以父皇你当初早就知道太子对三皇兄下手了,但还觉得就是三皇兄的命?是不是在你的眼中,三皇兄活着一天跟多活两三天并没有什么差别?” 难道有差别吗? 顺平帝没有回答祁凉的话,不过他眼中的神色已经足够让祁凉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这就是号称最宠爱祁澈的顺平帝。 祁凉是真的死心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顺平帝:“不管父皇你是怎么想的,皇兄本来还有一年的寿命是因为太子殿下才失去了,这个事情肯定是需要有人负责的,父皇您就算是不愿意也没有用!” 祁凉异常坚持。 提起祁澈顺平帝就觉得心中不好受,不由叹了一口气:“当朕求你了,就让这件事情过去,不好吗?” 第七百八十三章狡辩 祁凉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满是冷意。 为了太子,顺平帝能做到这一步? “也许皇兄早就知道陛下您是怎么想的,因此才早就放弃了这一切吧。父皇,您真的太过分了!”祁凉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顺平帝本来就有些害怕,现在看着祁凉要离开了,哪里能放心。 他赶忙出声:“孙德寿,把人给朕拦住。” 祁凉被拦在了御书房门口。 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都逐渐急促了,但是他真的不想回头。 “给朕回来!”顺平帝在刚开始的焦急之后,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祁凉看了一眼顺平帝。 他站在御书房中,没有在说话。 “老六,朕是你的父皇!”顺平帝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不少。 “儿臣知道父皇的身份,如果不知道,三皇兄也不至于郁郁而终。”反正祁凉现在的态度也很明显,即使觉得祁澈是因为祁复死的,而不给祁澈讨公道的顺平帝,都不够父皇这个身份了。 顺平帝把祁凉的话听的清清楚楚,面上的神色变了变,看向祁凉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无奈。 “朕也说了,过去的事情就当作过去了,你现在就算是做的再多,老三也已经回不来了,你做这些事情有什么用?”顺平帝难得好声好气的说了一句。 祁凉只是扫了一眼顺平帝:“不管父皇是怎么想的,在儿臣的心中,只要是给三皇兄造成麻烦的人,儿臣就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也不等顺平帝再说话,祁凉直接就把顺平帝的所有话都堵了回去:“我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无论是谁说也是没有用的,这次的流言跟我没有关系,只是有人说出了太子做的事情罢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再继续纠缠下去好像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顺平帝深深看了一眼祁凉:“你这样以后肯定会吃亏的。” “我会的所有东西都是三皇兄教给我的,三皇兄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能对不起三皇兄。至于别人是怎么想的,只要我问心无愧,我就不害怕。”祁凉始终没有低头。 等到从御书房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祁凉抿了抿唇,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有什么好说的呢? 顺平帝做的这一切,分明就是站在太子那边的,他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祁凉离开的倒是干脆,不过顺平帝在御书房中,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孙德寿站在顺平帝身边,看着顺平帝面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张了张嘴,到底是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劝解。 有些事情顺平帝的心中都很清楚,现在之所以没有做出来改变,只是因为他自己的坚持罢了,别人就算是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顺平帝终于缓过神来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孙德寿:“你也觉得朕做的不对吗?” 这种事情,孙德寿哪里敢说。 反正都是主子的事情,不管他说什么,顺平帝估计都不会改变主意,他就没有必要说了。 孙德寿摇了摇头:“陛下您做事情自然是有您的道理的,奴才想不到那么远,不敢妄言。” 话说的好听,孙德寿的意思也就是不赞同顺平帝做的事情了。 完全没有想到,到头来竟然没有一个人理解他。 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多言。 到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孙德寿跟祁凉的态度是一样的,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他当初做的不对,只是顺平帝现在不想承认罢了。 祁凉去了一趟御书房,祁复其实一直都在不远处看着。 他现在是不敢去御书房的,却又抱着希望,想要让顺平帝给祁凉好好说说,说不定这个流言的事情就解决了。 然而即便是站在门口看了很久,都没有任何结果。 顺平帝没有出来,祁凉已经离开很久了。 祁复有些害怕。 在御书房的门被打开的时候,他拔腿就走。 只可惜宫中就这么大,不管他走多久都是没有用的。 祁复刚踏进东宫的大门,就看到了从外面进来的孙德寿。 “太子殿下,陛下有请。”孙德寿打了个千。 “……” 祁复无语了。 早知道真的是要来找他的,刚才在御书房门口他就出现了。 毕竟不管怎么样,只要顺平帝找人,他总不能不去。 祁复犹豫了一下,看着孙德寿:“孙总管可知道父皇找孤是什么事儿?” 皇上的心思怎么能猜测。 别说是孙德寿不知道了,就算是知道,他对祁复也没有什么好感,肯定不会直接给祁复说的。 神色十分严肃,孙德寿冲着外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陛下做的事情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奴才只是个传话的,不懂陛下的心思,太子殿下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才是。” 祁复的脸色一变,看向孙德寿的目光中充满了恶意。 如果这话传到顺平帝的耳中,让顺平帝以为他是想猜测顺平帝的意思,肯定会有麻烦的。 杀意只是一闪而逝,很快祁复就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赶忙冲着孙德寿讨好得笑了笑:“是孤失言了,还请孙总管原谅则个。” “奴才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来传个话罢了,太子殿下您快点吧,陛下还在御书房中等着您呢。”孙德寿的脸色自然。 听到孙德寿没有要告状的意思,祁复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要孙德寿不准备说就行,不然如果真的让顺平帝知道他说了这种话,肯定会有麻烦。 无论祁复再怎么不想见到顺平帝,他最终还是出现在了御书房门口。 明明就只有一步之遥了,他却觉得眼前的门有千斤重,不怎么敢推开门。 祁复的这种心思,孙德寿其实也差不多能理解。 就祁复最近的表现,现在进去肯定是免不了一顿责骂的。 他倒是也没有催促,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们两个人在门口,顺平帝肯定能听到。 祁复这样不进去,也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祁复还是咬了咬牙推开了房门。 一进门,他甚至都没有看顺平帝的脸色,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顺平帝没有说话。 整个御书房中突然间就安静了起来。 这种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 祁复有心想要抬头看了一下,但是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是没有敢抬头。 在祁复以为顺平帝不会出声,就准备让他这么天长地久的跪下去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顺平帝的声音:“你就没有什么想给朕说的吗?” 顺平帝显然是没有要叫他起来的意思。 祁复的脸色一变,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就i想要劫持。 不过这也就是片刻罢了,他很快就意识到,他做的事情顺平帝都知道。 现在出声狡辩,除了让顺平帝生气之外,根本没有别的用处。 祁复变得正色了起来:“父皇有什么需要问儿臣的尽管问就是了,只要是儿臣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概思索了一下,祁复还是选择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保守的方法。 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充满了冷意:“你说的是真的?” 他做的那些事情顺平帝在很久之前都知道了。 并且在祁澈还没有离世之前,顺平帝就已经默认了这些事情就是祁复做的。 现在听着祁复说的话,顺平帝只觉得十分荒唐。 当然,祁复心中也清楚,这肯定不是顺平帝愿意听到的答案。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祁复硬着头皮又一次回答了:“是的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只要是父皇有想要了解的事情,儿臣这就开始了解,一定不会给父皇带来麻烦。” “还不会给朕带来麻烦?现在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你做的那些破事儿了,王御史都已经在早朝上提出来了,你怎么在早朝上不说这些话?”顺平帝往下扔了一个茶杯,看向祁复的眼神冰冷。 “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儿臣不懂。”祁复温顺的低下头。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绝对是不会主动承认的。 反正顺平帝插手了,如果背后的人真的是祁凉的话,顺平帝肯定会让祁凉完成的。 祁复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但凡是个人就知道他是什么打算。 “京城中都在传你对兄弟没有一点兄弟之情,几次三番的对兄弟下手,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谁传出去的?”顺平帝死死盯着祁复,一定要祁复说出来个所以然来。 祁复的目光变了变,并没有说话。 “给朕说话!刚才不是会说话吗,怎么现在哑巴了吗?”他的神色冰冷,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带着凉意。 从进来就知道顺平帝的心情肯定不好,祁复也没有多意外。 他依旧是刚才那副温顺的样子,跪下的更柔顺了:“这怎么可能?父皇,儿臣一直都对兄弟们有兄弟之情,就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您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呢?什么流言,儿臣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这种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流言。” 祁复从头到尾连脸红一下都没有,顺平帝被气的不轻。 第七百八十四章皇上的用意 “当着朕的面,你还这么狡辩?”顺平帝许久之后,平复下来了心情。 祁复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顺平帝的改变,依旧是那副茫然的样子:“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儿臣说的都是真话,儿臣当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您和各位兄弟的事情!” 纵然才在东宫跟祁连说曾经做过的事情,还被顺平帝抓了个正着,很显然现在祁复的脸上并没有一点心虚。 只要顺平帝还不想废太子,就不会把话说的太明白。 事实是这样没有错,但是现在看着祁复的表情,顺平帝的心就不断往下沉:“你以为朕必须要为你解决不成?如果这一次流言的事情不会解决,这个太子朕是废定了!你好自为之!” 话说完之后,顺平帝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这里是御书房又能怎么样,坐在这里就想到被两个儿子气到了,当然也不想再见到祁复了。 祁复不愿意承认,就是抱着他这么做了,也许顺平帝最终会接手的想法。 谁能想到顺平帝分明就是很在意这些流言,现在的意思竟然是完全不准备管了。 当即就有几分难受,祁复看了一眼顺平帝:“父皇,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儿臣从来没有听过京城中的流言,如果您说是跟儿臣有关的,儿臣这就去让人查探一下,您不要生气!” 他说着就要跟着顺平帝起身。 “你给朕跪着!”顺平帝虽然要出门了,可还没有准备放过祁复。 等到祁复重新跪在了地上,他冷冷一笑:“你知不知道并不重要,这一切朕的心中自有分辨。既然跟朕都不愿意说真话,你就在这里跪到你想清楚了为止。” 这个宫中是没有秘密的,祁复刚被顺平帝叫到御书房跪下,那边的皇后很快就知道了。 正好凌妃还没有离开,且冯嬷嬷也出现了。 皇后的脸上出现了怒火:“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让太子跪在御书房中,还让消息传了出来,置本宫和太子于何地!” “臣妾觉得陛下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情的,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倒像是太子殿下真的惹陛下生气了。”抿了抿唇,凌妃还是说出了这个猜想。 “你倒是会说话,这一切都跟你的那个儿子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他出手,就跟太子没有关系!以后真的有人因为这个找本宫跟太子的麻烦,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吗?”皇后处于暴怒中,现在谁的话也不听。 整个宫中现在也就只有凌妃因为某些原因才会每天都来给皇后请安了,今日来在皇后这里待的时间久了点,谁能想到就听到了这一番话。 凌妃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娘娘您是知道的,臣妾跟梁王没有什么关系,纵然是梁王的母妃,这一切臣妾也控制不了啊。” 她还跟皇后一起做了努力,但凡是皇后有需要的地方,凌妃都出手过,她以为已经跟皇后是一派的了。 谁能想到才发生了这么一点事情,她又成了祁凉那边的了。 很可惜这些话皇后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听罢了。 听到了凌妃说的话,皇后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本宫不管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反正对本宫来说,梁王就是你的儿子。如果当初你没有生下来梁王,当然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难道本宫说的不对吗?” 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然而更可怕的是,就算知道皇后是在强词夺理,凌妃也没有办法。 她心猛然间往下沉。 现在凌家已经只能依靠皇后了,有些事情既然开始做了就没有回头的路了,她已经是皇后这边的人了。 想到这里,凌妃只觉得一阵悲凉。 良久之后,她还是问了一句:“娘娘想要我怎么办?” 皇后跟祁复两个人因为流言的事情吵了架,但更多的是因为解决不了流言。 一旦她能解决流言,跟祁复之间的矛盾也就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皇后倒是真的把主意打到了凌妃的身上。 她看了一眼凌妃:“本宫想了想,无论祁凉做出了什么,你们的关系怎么样,祁凉都是你的儿子。只要你愿意去找祁凉,祁凉肯定是要让步的。你也知道流言是祁凉放出来的,你去找他,让他消除流言。” 凌妃脸色大变。 皇后已经找了一次祁凉了,在坤宁宫中祁凉都直接说了他不会改变想法。 这种情况下让她去找祁凉,能有用吗? “你不愿意?”完全没有给凌妃说话的机会,皇后目光落在了凌妃的身上。 凌妃能感觉到皇后的威胁之意。 一旦她说了,皇后一定会直截了当跟她撕破脸皮。 明明知道皇后这么做就是太过分了,凌妃也没有办法。 对上皇后的眼神,凌妃最终还是摇头:“娘娘说的对,臣妾一定会去想办法的。” 等到凌妃离开了,冯嬷嬷看了一眼凌妃离开的方向:“娘娘还是跟曾经一样手段不俗,竟然能把一个妃子训成这个样子。” 这两天皇后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哪儿还愿意跟冯嬷嬷一起说话。 她扫了一眼冯嬷嬷,言语中满是不耐烦:“本宫倒是也没有想那么多,嬷嬷您想要做什么尽管自己做就行了。但凡是有点想要的就会被人拿捏,这个道理还是嬷嬷交给本宫的。” 两人之间的氛围显然跟曾经不一样了,也起了隔阂。 比起来皇后话中带着深意,冯嬷嬷却是笑了笑:“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奴婢做的这些事情,都是皇后娘娘知道的不是吗?当初做了那么多,皇后心中清楚会面临什么后果,现在不愿意承担后果了却说是奴婢的错,总有些说不过去吧?” 皇后的心情不好可以往凌妃身上发泄,但是冯嬷嬷不惯着她这个毛病。 面对寸步不让的冯嬷嬷,皇后也没有办法。 她看了一眼冯嬷嬷,到底是没有在说话。 都到了现在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抿了抿唇,到底是转身就离开了。 大殿内留下了冯嬷嬷一个人,冯嬷嬷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脸上带着几分杀意。 京城中的流言自从出现到了现在已经足足有四五天的时间了,就是到了这种时候,还没有人知道流言到底是什么情况。 太子被皇上罚跪在御书房中的事情,祁凉在那天出来之后就明白了。不过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也没有往心里去。 倒是晚上秦安若回来之后,总觉得有些奇怪:“如果陛下真的是想要让太子改好,就应该让太子承认他做过的那些事情。现在让太子跪在御书房中,竟然还让消息传出来了,好像就是做给我们看的一样。” 有些事情本身就是经不得推敲的。 如果秦安若没有说还好,等到秦安若说了,一想顺平帝最近做的事情,祁凉瞬间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 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难看了不少,一想起来顺平帝做的这些让人觉得恶心的事情,他坐在了椅子上:“父皇倒是真的为了太子不遗余力。本王今天在御书房中刚说了,这件事情跟本王无关,让他去找太子,他就做出了这种选择。” 祁凉的心情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一想到顺平帝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给他施压,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 秦安若随口说了一句,看着祁凉的心情不好了,倒是后悔了。 她走到了祁凉身边:“你也别多想,我不懂父皇的心思,甚至都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误会,就是随便说的罢了,你不要多想。” 秦安若的态度已经很认真了,只可惜祁凉从来没有往心里去罢了。 他扫了一眼秦安若:“行了,这件事情本王就当从来没有从你这里听到过,既然父皇是有目的的,总会是要来找本王的,本王相信他会给本王一个满意的回答的。” 一句话就能让祁凉的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是秦安若没有想到的,看到祁凉的表情,她张了张嘴想要开解祁凉,却也没有办法。 说实话最近祁凉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但是自从昨天顺平帝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祁凉就变了。 秦安若知道祁凉又想起了祁澈在生命最后一段时间中遇到了委屈,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祁澈现在都不在了计较这些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她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无奈,有心想要让祁凉放宽心,却在对上祁凉的的目光之后收起了这种想法。 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要做却没有那么简单。 祁凉失去的是最亲的兄弟和人生导师,只是从祁复那里稍微收了一点利息,顺平帝就迫不及待冒出来要让祁凉消除流言,祁凉的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真的看着祁凉冰冷的神色,秦安若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 两个人一晚上相拥而眠,谁也没有再说话。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故意忽略就不存在的,除了祁凉还在坚持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想办法让有关祁复的流言消失。 道理所有人能都懂,但是最后做出来的决定,却是各不一样罢了。 秦安若第二天一早,看见出现在哦买噶门口的凌妃,心不断往下沉。 凌妃完全没有感觉到秦安若复杂的心思,好不容易出宫,她没有浪费时间,走到秦安若面前,直奔主题:“本宫有事找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吧。” 第七百八十五章互相威胁 聊吗? 秦安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跟凌妃说的。 她看了一眼凌妃,皱了皱眉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凌妃瞪了一眼秦安若:“本宫出宫是登录在册的,现在只是不愿意多生事端才没有表明身份,你如果再浪费时间,本宫当着众人的面表明身份,你觉得你还有反驳的机会吗?” 那必然是没有的。 毕竟凌妃是祁凉的母妃,不管凌妃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这个事儿总是解决不了的。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看向凌妃的眼神中带着冷意:“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一次次的找上门,是真的觉得我跟王爷不会对凌家的人出手吗?” “凌家的人也是祁凉的亲人,你们说出来这种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凌妃显然到现在了还是很天真。 不过秦安若从头到尾就不会让凌妃的这种天真有用武之地:“当初凌家做的事情,让王爷在宗人府受了那么多苦,我们是不会忘记的。而且……你该不会以为你害死了王岚,你给王爷塞人的事情就不存在吧?” 秦安若完全没有给凌妃机会,看向凌妃的眼神更是要多冰冷有多冰冷。 凌妃被秦安若的话说的心头一跳。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肯定是存在的,她心中也清楚是磨灭不了的,不然也不至于会在这种时候来找祁凉。 只不过,就算是心中清楚又能怎么样? 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冷酷了起来。 凌妃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任凭秦安若说的再好听,她也不愿意理会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这一次的事情,你必须听本宫的。本宫能出来一次,就不会什么事情都没做成就离开。” 凌妃的认真秦安若看得清楚。 却也正是看出了凌妃的坚持,她心中更加愤怒:“好歹祁凉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自己都知道,为什么要一次次的逼祁凉?” 面上说的再好听,在面对祁凉的时候,凌妃总是有些心虚的。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没有把自己的心虚表现出来。 从她第一次开始选择凌家的时候,就注定了跟祁凉不会有什么好关系了。 凌妃的神色淡然,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更是带着冷意:“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至于祁凉会怎么样,本宫会怎么样,这些都不是你该管的。” 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交流的。 正好在这个时候,有很多人往这边看了。 反正凌妃都已经出宫了,自然也不怕丢人。 注意到秦安若时不时往门口看去,凌妃大概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她笑了笑:“本宫劝你最好现在就找个地方跟本宫把话说清楚,本宫的耐心是有限的,不然本宫这就该跟别人说话了,你觉得呢?” 要是真的让凌妃嚷嚷出来,秦安若倒是不在意,可必然会给祁凉带来麻烦。 祁复还在虎视眈眈的看着,秦安若有些不忍心。 深吸了一口气,她最终还是往后院走去。 凌妃倒是也没有在意秦安若这会儿的无礼,跟着秦安若一起往后院走去。 秦安若面上的神色始终都十分冰冷,凌妃看着秦安若离开的背影,神色难看。 等到走进了房间,秦安若更是直接就冷静了下来:“你有什么想要说的,现在就直接开始说吧。我觉得我的态度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但凡是皇后娘娘懂事点,也不该让你来自取其辱。” 索性都已经走进来了,也不怕凌妃去外面胡说,秦安若现在面上的神色自然,看向凌妃的目光中满是不在乎。 早就知道了秦安若跟祁凉对她的态度,凌妃纵然是生气,可也没有生气到哪儿去。 她抿了抿唇:“流言的事情你们准备怎么处理?皇后娘娘跟太子都已经开始关注这件事情了,如果你们还执迷不悟的话,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凌妃也不管秦安若的态度,反正这一次来就是带着任务来的,只要皇后满意就行,秦安若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昨日刚知道了祁凉的态度,秦安若明白祁凉是不会低头的。 她轻声笑了笑:“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皇后娘娘是怎么想的,甚至你所谓的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跟我没有关系,我现在觉得这样就很好。流言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太子既然敢做某些事情,那就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说起来不仅是祁凉不愿意,想到祁澈离开的时候的不甘心,秦安若觉得如果有可能,她都愿意手刃祁复。 现在不过是一点流言罢了,只会给祁复带去一点麻烦,她肯定是不会管的。 凌妃被秦安若的态度气到了:“现在祁澈已经死了,你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就算是你跟祁凉坚持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觉得祁凉你们真的能斗得过太子不成?” “我们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凌妃娘娘。”秦安若面色自然。 从来就没想过她出来能跟秦安若谈妥,因此即便是听到了秦安若的话,凌妃也不生气。 她反倒是扫了一眼秦安若,面上带着几分笑容:“若儿,你也是个懂事的。当初就刚嫁进府中的时候,本宫是最看好你的。现在只是有个小事情要你帮忙罢了,你连这也不愿意吗?” 秦安若简直都要惊呆了。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凌妃竟然能在威胁过后,还说出来这种白莲花语录。 “凌妃娘娘跟我之间有没有所谓的感情,想必娘娘是最清楚的。毕竟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娘娘高抬贵手,没有在弄死王岚的时候也弄死我,说不定我现在就不能站在这儿了,也确实该感谢一下凌妃娘娘。”秦安若的神色十分自然。 凌妃半点都没有被秦安若的话影响到,反倒是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始终都充满了柔情。 “你也知道本宫是没有办法,被逼无奈才做出了那种事情,本宫相信你一定能原谅本宫的,对吗?”皇后的神色如常,即便说出了这种话,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秦安若简直要被凌妃的无耻给惊呆了。 她的目光落在凌妃的身上,张了张嘴,本来该能说出来点什么的,最终还是失败了。 常人没有办法达到凌妃的高度。 “你要跟我谈话,我现在也已经跟你谈了,并且我确定不会给你你想要的,你就算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也没有用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吗?”秦安若终于还是下了逐客令。 凌妃怎么能忍受什么事情都没有完成就被赶走,当然不愿意走。 并且她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意,大有秦安若再说一句,她就要秦安若好看的意思。 这里是哦买噶,是秦安若的地盘,秦安若还真不怕凌妃的这些眼神。 她只是扫了一眼凌妃,片刻之后笑了:“我不管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这里不欢迎你,并且我跟王爷的态度都很明确,你想要做什么也跟我们没有关系,你知道我们的意思吗?” 这一趟来,凌妃非但是没有等到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松口,反倒是发现秦安若的态度越发冰冷了。 她的目光一闪,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不怕本宫出去说祁凉不孝吗?” “你已经用这句话威胁了我们很多次了,如果娘娘您真的有这个意思的话,不如现在就去外面说如何?但凡是让外面的人真的觉得王爷不孝了,以后我们也不用跟你虚与委蛇了,像是今天这种情况我甚至都不用见你,倒是也挺好的。”秦安若说的轻描淡写。 果不其然,凌妃变了脸色。 凌妃的神色登时就变得冰冷了起来。 她虽然已经站在皇后那边了,但是在宫中其他的妃嫔面前有优越感,还是因为祁凉这个儿子。 要是真的按照秦安若的话,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秦安若看着凌妃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既不想承认祁凉这个儿子,却一次次的借着祁凉的名头做事。 凌妃这种人,秦安若提起来都觉得恶心。 反正她也没有准备给凌妃面子,当即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但你再说一次要告诉众人祁凉不孝,我只能代为做这件事情了。一次次被你威胁,祁凉看在你是他母妃的份儿上忍了,我可忍不了。” “你敢!”凌妃下意识的出声怒火。 秦安若抬手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的笑了:“都已经到现在这种地步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如果我再不敢,说不定你真的要爬在我们的头上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就为了给皇后好处。你大可以试试,我到底敢不敢!” 秦安若敢吗? 说实话凌妃还是有些害怕秦安若的。 秦安若一直都是一个做事情不怎么计较后果,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的人。 以前跟秦安若的的关系还好的时候,这一点她倒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过。 然而现在,如果真的让秦安若生气了,她是怕自己会有危险的。 咬了咬牙,最终凌妃还是没有继续闹下去。 她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转身就离开了哦买噶。 第七百八十六章最后通牒 秦安若是没有让凌妃占到什么便宜,但是凌妃来哦买噶的事情,到底是让她的心中有些不舒服。 根本都不需要犹豫,她在晚上回到梁王府之后,就告诉了祁凉白天发生的事情。 祁凉有些茫然:“她出宫了?” 对凌妃这个母妃,祁凉现在越来越看不清了。 曾经凌妃对他的好都已经被逐渐忘记了,最近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就是现在这个疯狂的人。 他完全找不到凌妃是什么时候变化的,唯一能肯定的是,当凌家的人跟他摆在一起的时候,凌妃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凌家的人。 面上的神色越发难看了,只要想到这一点,他的脑海中就出现了无尽的烦恼。 秦安若告诉祁凉也是为了让祁凉做好准备,许久都没有听到祁凉的回应,一抬头看着祁凉的表情,就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 秦安若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们早就知道会这样的,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真的轮到自己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有些受不了。 不过祁凉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在秦安若面前体现出来,只是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我知道她给你带来麻烦了,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的,最近就麻烦你了。” 腿喝嘴都长在别人的身上,就算是祁凉想要约束,也是没有办法的。 在这个问题上,秦安若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了一眼祁凉,良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的立场一直都很坚定,顺平帝都没有让他改变想法,就算是凌妃出现了又能怎么样,问题根本不会解决的。 秦安若笑了笑,抱着祁凉:“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最近为了流言奔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秦安若第二天在上街的时候,倒是很好心的站在街边听了一下。 “都说皇家没有父子亲情,现在看来倒是真的。” “你在说什么,皇家的事情也敢随便乱说,你不要命了啊!” 秦安若走到街边,稍微一留意就听到有人谈论。 她放慢了脚步,听着事态的发展。 “怎么就是随便乱说了,最近整个京城中的人都差不多快知道了,一定是真的啊,难道你还不相信吗?”说话的女子语气十分惊讶。 另外一个人明显是从外地刚回来,并不知道最近的流言:“什么流言,难道现在还有人敢说皇家的人不对不成?” 女子瞬间来了兴趣,当即就给这人科普了起来:“什么叫敢说,最近整个京城中都是有关这个流言的,但凡是一直都在街上的人,早就知道啦。你肯定是刚回来还没有听过,你这两天多听着点就知道了。” 男子听着她这么说,也来了兴趣。 自古以来这些八卦总是人民的生活食粮,皇家的人一般高高在上。 好不容易能有点关于皇家的八卦,基本大家都是愿意听的。 “你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子当即就追问起来。 “听说太子殿下可是厉害了,为能……不仅对英王下毒使英王死了,现在竟然还……还逼走了大皇子。这朝廷可真的是太子殿下的一言堂了,当真是没有一点兄弟情份啊!”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有些感慨。 不过男子显然也是仔细思考了一下:“既然都是皇家的人,何必这样呢?太子殿下已经是太子了,很多东西不都本来就是他的了吗,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这个问题,除了祁复本人没有人能够知道。 秦安若听着两个人谈论了很多,最终以祁复做的确实是有些过分了结尾。 流言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秦安若笑了笑,面上的神色也温和了几分。 当初祁凉放出来这个流言,也不求能真的给祁复造成什么影响,就是让大家知道祁复的真面目就行了。 现在事情的发展显然是真的按照祁凉的想法走了,想必祁凉知道这一点也应该挺高兴的。 事实上现在祁凉的心情很复杂。 他知道凌妃去哦买噶找过秦安若了,并且很生气。 跟凌妃之间的关系,现在就是一个解不开的谜题。 祁凉不想让凌妃一次次的找秦安若的麻烦,因此在下了早朝之后,直接往凌云宫而去。 他没有想到,在凌云宫的门口,会到凌妃跟皇后一起出来。 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恍惚,似乎是从皇后开始给凌妃抛橄榄枝的时候,凌妃眼中就再也没有他这个儿子了。 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想法,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点:“凌妃娘娘一天倒是真的繁忙,不仅要出宫找别人的麻烦,还要在宫中应付皇后娘娘,着实太累了。” 皇后被祁凉的一句话说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看向凌妃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凌妃哪里敢承认祁凉说的话,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看了一眼祁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娘娘是个好人,不知道帮了本宫多少,总比你这个白眼狼要好很多,你可不要在娘娘面前乱说。” 比起来往日的虚与委蛇,现在凌妃显然是真的归顺皇后了。 毕竟是自己的母妃,本来能肆意的在宫中生活,非要归顺别人,听别人的话,祁凉的心情当然好不到哪儿去。 他皱了皱眉头,看向凌妃的目光中带着冷意:“既然皇后娘娘都能帮你很多,你如果有为难的事情直接找皇后娘娘就行了,何苦来宫外,找王妃的麻烦?” 都已经没有进凌云宫的必要了,看着凌妃这样,祁凉就知道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凌妃已经一门心思的要跟皇后纠缠在一起了,他说再多的话,可能都没有皇后的一句话管用。 凌妃没有遮掩这一点,甚至都没有说要让祁凉进去。 倒是站在一旁的皇后知道现在要见一次祁凉并不愿意,因此很快脸色就柔和了下来。 赶在凌妃再一次说话找祁凉的麻烦之前,她挤出了一个笑容:“你们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母子,可不能因为本宫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如果梁王不愿意在这里见到本宫,本宫离开就是。” 说着皇后就作势要走,凌妃眼疾手快拽住了皇后:“娘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这后宫之主,后宫中哪里能有您不能来的地方。有的人既然不愿意看到您,就算要离开,也该是他离开才是。” 私下里凌妃都对祁凉没有什么好脸色,就更不用说是在这种时候了。 当着皇后的面,她对祁凉的态度更是要多差就有多差。 祁凉也没有什么意见,也不愿意听皇后的话进去。 站在凌云宫的门口,他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本宫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以后最好不要给本王跟王妃带来麻烦。不然……即便有你身边的人在,本宫只要想让凌家的人被送回边关,就肯定能有办法,不信你就试试看!” 凌妃虚假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 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甚至都不怕皇后看她的笑话了:“你敢!你如果这么做,本宫就去梁王府门口上吊!只要本宫死在梁王府门口了,你祁凉也就完了!” 这个威胁不可谓不狠。 但凡祁凉把祁凉当成自己的儿子,也想不出来这么变态的方法。 莫说是祁凉没有想到了,就是站在一旁的皇后都被吓了一跳,看向里凌妃的眼神中都带着探究。 这可真的是个狠人。 她也没想到,凌妃能为了凌家做到这一步,看来凌家的人对凌妃来说确实重要。 皇后若有所思,心中已经有了较量。 祁凉当然发现了,不过就他现在跟凌妃的关系,当然也没有必要告诉凌妃了。 他扫了一眼凌妃面上的表情,许久之后笑了笑,没有在说话。 这一次来本来就是为了让凌妃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要说的话给凌妃说了就是,至于凌妃跟皇后之间的关系,他不会管的。 祁凉想的很清楚,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凌妃看着祁凉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皱了皱眉头,却是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跟祁凉的关系明显不是很好,再说这些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 凌妃皱了皱眉头看着祁凉离开,转过头才意识到皇后还在,顿时羞红了脸:“让娘娘见笑了。” 若是从前看到祁凉母子之间关系不好,皇后可能真的会觉得心中舒服。 然而现在凌妃是她的人,她跟凌妃可以说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祁凉不愿意理会凌妃,也当然会给她带来麻烦。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看向凌妃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你可是答应本宫了,这次流言的事情你一定会处理。现在你跟祁凉的关系这么差,你倒是告诉本宫,你准备怎么做,嗯?” 她一句话就让凌妃的脸色惨白。 为了凌家做了那么多,凌妃早就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猛然间被皇后提起来祁凉不会理会她的事实,她第一反应只有害怕:“娘娘您放心,臣妾肯定会想出来办法的。凌家的人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全是仰仗娘娘,臣妾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 这件事情已经拖了很久了,皇后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来找凌妃。 现在听着凌妃的话,她抿了抿唇,扫了一眼凌妃:“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第七百八十七章训斥 凌妃收到了皇后的最后通牒,然而对于事情究竟该怎么处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后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她不清楚皇后的心思,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如果这一次的流言真的不能消除的话,以后凌家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的。 为了能让凌家的人有安稳的日子过,她必须要让祁凉改变想法。 主动跟祁凉说没有用,去威胁秦安若也已经试了,依旧没有用。 到了这种地步,凌妃最终咬了咬牙,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 纵然不想真的让人知道祁凉不孝,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她还是要借助别人。 至少,顺平帝是可以帮忙的。 最近顺平帝也在为流言的事情苦恼,不过他没有想到第一个来找他的人不是皇后,竟然会是凌妃。 听着从凌妃嘴里说出来的对祁凉的种种不满,顺平帝有些茫然。 这是什么情况? 勉强压住了心中的怪异,他看向凌妃的眼神中也难免就带了出来:“你说什么,让朕找老六解决流言的事情?” 如果来说话的人是皇后,顺平帝一点都不会惊讶。 然而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凌妃先找上门来。 作为祁凉的亲娘,凌妃不应该天然是站在祁凉那边的吗? 顺平帝眼中的神色十分复杂,凌妃被顺平帝看得有些心虚,却还是强撑着没有说话。 “你来不是就为了让朕做主吗?朕倒是不知道你跟太子有什么关系,你跟朕说说,朕有什么好做主的?”顺平帝愣了一下,还是想搞清楚凌妃这是什么回事。 凌妃跟祁凉的关系是不好,不过要是在顺平帝的面前说出来,还是有几分难以启齿。 她犹豫了一下:“陛下,臣妾是觉得都是兄弟,老六这一次做的有些过了。流言损害的是皇家的名声,如果被人知道了,也会说陛下的错的,老六这是在给您找麻烦,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一张嘴就是对祁凉的不满, 顺平帝没有回答,只是在打量着凌妃。 能来找顺平帝是最后的退路了,凌妃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弱点,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都带着同情。 她在怜惜自己? 从凌妃的眼中读出了这层意思,顺平帝瞬间就被气笑了。 他看了一眼凌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的儿子你都不管,现在来朕面前让朕对老六动手,你可真的是个好母妃!” 早就听说了祁凉跟凌妃的关系不好,毕竟这里还是宫中,所有的事情顺平帝都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因为皇后的算计,有些事情他确实没有在意过。 这一次听着凌妃的话,顺平帝只觉得好笑。 凌妃怎么能真的对祁凉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祁凉毕竟是他的儿子,顺平帝想到这一点,看向凌妃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冷意。 可以预见如果凌妃非要坚持这个说法,他肯定会很不高兴。 被顺平帝冰冷的目光盯着,凌妃打了一个寒颤。 她也不想招惹顺平帝,只是现在没有退路了。 “陛下,臣妾只是心疼您,如果真的做出来这种事情,对您不公平。”凌妃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什么公平不公平的的,顺平帝从来没这么想过,他现在最好奇的,就是凌妃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被顺平帝用看智障般的目光盯着,说实话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凌妃的脸色变了变,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就是觉得老六有些太不懂事了。” “朕记得以前你不会跟着朕一起称呼老六,反而会叫的更亲密些。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母子俩之间的关系能变成这样?”顺平帝歪着脑袋。 虽然他是很想解决流言的事情没有错,然而看凌妃的样子,分明就是有别的内情在。 祁凉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无理取闹的人,纵然这一次祁凉始终都不愿意消除流言,顺平帝也相信这一点。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来找他还不站在祁凉那边的凌妃,就看着有几分可笑了。 凌妃本来以为只要她做出来一副大度的样子,顺平帝看在她是祁凉的亲生母妃的份儿上,一定会给她面子的。 毕竟她是祁凉的母妃,只要是她要做的事情,祁凉合该就只有听话的份儿。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凌妃瞬间卡壳了。 “怎么,你还有不能给朕说的话吗?”顺平帝的语气也变得危险了起来。 不管凌妃是怎么想的,顺平帝永远都不是她能招惹的人。 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凌妃良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也许今天本来就不该过来。 然而现在再后悔也已经迟了,人都已经来了,很明显顺平帝来了兴趣,她根本就没有别的机会了。 凌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个锅甩给祁凉。 凌妃当着顺平帝的面立马就开始哭了起来:“陛下,臣妾也不想这个样子,只是祁凉现在眼里根本就没有妾身这个母妃。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妾身想要看看他就见不到,妾身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她的语气要多悲伤有多悲伤,活像是祁凉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您确定是老六做的不对吗?老六是个好孩子,朕一直都没觉得他做的有什么错处,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顺平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泪水立马就落了下来,凌妃根本没有把顺平帝的话放在心上:“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臣妾的儿子,但凡他真的是个好的,臣妾能这么说他吗?他连臣妾这个母妃都没有放在眼中,您还对他有这么好的评价,难不成你觉得错的是臣妾不成?” 这个问题可真的不好说。 顺平帝的脸色变了变,看向凌妃的的眼神中带着深意:“你当真这么觉得?” “陛下,这一次就是他做错了,作为他的母妃,臣妾不能让他一错再错,陛下您就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吧!”凌妃来是解决事情的,很快就擦干了眼泪,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都带着慎重。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反正在顺平帝的心中,估计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消除流言。 最近一直都跟皇后在一起,凌妃也从皇后那里知道了顺平帝的想法。 她给了顺平帝一个借口,不相信顺平帝不会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只可惜,注定是要让凌妃失望了。 顺平帝看了一眼凌妃,面上的神色冰冷:“朕怎么不觉得老六做的有什么错?朕这个做父皇的很相信老六,如果不是别人招惹到了他,老六是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的,难道你不相信他吗?” 什么情况? 万事俱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以后在顺平帝的心中印象不好的准备,凌妃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发展。 她的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由一突。 顺平帝的表情似乎是真的不怎么好,难道跟皇后说的不一样,顺平帝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流言的事情。 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有些鲁莽了,凌妃的眼神始终跟着顺平帝转。 “你看朕干什么,你的儿子,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吗?如果你觉得老六不好,那朕可以叫老六来跟你当面对质,倒是让朕看看,你们俩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顺平帝一直都说得十分淡然。 完全没有看出来顺平帝哪里想要着急解决流言的事情了,脑海中不由出现皇后之前说的话,凌妃的面色变了变,当即深吸了一口气。 然而现在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凌妃知道顺平帝这会儿心情肯定不好,既然能对她一点都不客气,说不定真的想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的凌妃也不敢找顺平帝的麻烦,只能目光在顺平帝的身上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跪了下来:“陛下,是臣妾的错。臣妾真的害怕他闹出来事情,惹怒了皇后跟太子殿下,最近也一直都在皇后娘娘面前求情,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都是在宫中浸淫了很多年的,凌妃在看到顺平帝的态度瞬间,就觉得顺平帝肯定知道她跟皇后搅合在一起的事儿。 她直接了当的承认了,并且再一次说了祁凉的不省心。 具体的细节顺平帝是肯定不可能知道的,如果顺平帝真的知道,她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凌妃想清楚了之后,面上的神色十分认真,当机立断就承认了现在她跟祁凉的关系一般,甚至立马就说出了她觉得祁凉做的不对。 最近祁凉是给顺平帝带来了很多麻烦,顺平帝有时候都觉得祁凉这个儿子一点都不会看眼色,当真是太烦了。 不过那是在凌妃来之前,现在听着凌妃的话,再看着凌妃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顺平帝闭了闭眼,许久都没有说话。 祁凉确实是活的有些苦,亲生母妃都能这个样,也怪不得祁凉什么都不相信。 顺平帝突然间起身,站在了凌妃面前:“行了,朕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不用在朕面前装模作样了。朕觉得老六做的没什么错,不管你跟皇后是因为什么突然间就关系好了,也没有帮着别人欺负你儿子的道理!” 第七百八十八章早朝风云起 顺平帝语气冰冷,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带着嫌弃。 嫌弃? 在意识到顺平帝的意思之后,凌妃瞬间愣住了。 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一次来会是这样的后果。 神色有几分纠结,她很想直接站出来告诉顺平帝,她不想承认跟祁凉的关系,甚至觉得祁凉有些过分。 然而真的到了这种时候,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她倒是说不出来话了。 良久之后,她才低下了头:“臣妾说的都是真的,既然陛下不愿意相信臣妾,臣妾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就是了。” 她跟皇后是因为凌家的事情才会纠葛在一起的,这件事情永远也没有办法给顺平帝说。 因此,凌妃很快就做出了选择,无论发生了什么,她现在都不能跟顺平帝直接说出口。 想要劝说顺平帝对付祁凉失败了,她继续留在御书房中也没有什么用。 凌妃很快就离开了。 顺平帝在凌妃来之前,一直都想着要让祁凉把流言消除了。 他甚至一直都觉得这些都是祁凉的错,就是祁凉在没事找事儿。 然而真的听到了凌妃的话,听着凌妃说的那些,他还是沉默了。 祁凉未免也太可怜了些。 顺平帝闭了闭眼,转过头看了一眼孙德寿:“孙德寿,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是真的都怪梁王吗?”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想必陛下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奴才蠢笨,不敢随便答话。”孙德寿说出了一个万金油的答案。 他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了,毕竟顺平帝现在肯定已经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顺平帝敲了敲桌子,却完全压不下烦躁的心。 “你说不就是个流言罢了,只要老六能做这件事事情,朕肯定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他怎么就这么轴呢?”说起来这个话题,顺平帝也难免有些苦恼。 甚至他更清楚,祁凉不只是轴,是真的这么想的。 但凡是稍微有点可能,祁凉都不会让祁复糊弄过去的。 他倒是想要出马让祁凉改变,只是师出无名,就算是他出声了又能怎么样呢? 御书房中一直都十分安静,这件事情还是就如此不了了之了。 寻找了这么久的办法都没有用,祁复最终还是坐不住了。. 私下里找了祁凉无数次,甚至皇后都已经找过祁凉了,也没有让祁凉改变想法,他心中清楚,大概也就只有强逼祁凉这一条路了。 私下里说既然没有用,祁复也另辟蹊径,在早朝上提出了流言的事情。 “六弟,孤倒是最近听说,与孤有关的所有流言都是你放出去的?我们都是皇家的人,孤的名声不好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你这是何必呢?”祁复提高了声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位御史。 反正大家都是为了皇家的名声,等到流言不能澄清的时候,所有人估计都只会觉得祁凉做的不对。 祁复用的是阳谋,并且觉得这一次自己肯定能成功。 只可惜祁凉并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大臣们面面相觑,一会看一眼祁复,一会看一眼祁凉,不清楚这两个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眼中的黑雾一闪而逝,祁复当然不能容忍祁凉的漠视。 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顺平帝,没从顺平帝眼中看出来不赞同,他瞬间就胆大了。 祁复甚至在朝堂上走了两步,走到了祁凉完善:“我们都是兄弟。不管六弟你对孤到底有怎样的误解,都不该在外面乱说吧,这样难道对你有好处不成?” 他似乎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看向祁凉的神色中带着势在必得。 祁复已经一次次的想办法了,祁凉觉得他的态度也已经表示的很明确了,没有想到现在会落入这样的地步。 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祁凉毫不犹豫的装傻:“太子殿下您在说什么?最近京城中的流言蜚语臣弟是有所耳闻,如果说的不是真的,您尽管澄清就是了,难不成还有别的缘故?” 如果不是真的…… 这几个字祁凉着重读了,只要不傻的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祁复瞬间感觉所有大臣的目光似乎都到他这边了,他的脸色一变,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杀意。 “孤也是为了大盛的名声着想,你做这些事情只会给我们皇家带来麻烦,你还是不要倔强了。”他的态度坦荡,看向祁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就祁复没有。 要是私下里,其实祁凉也许会怼回去。 这里可是朝堂,周围还有很多人看着,有些事情他就不能做。 祁复抿了抿唇,脸色冷然。 一个人说了这么多话都没有等到祁凉的回应,就像他是个傻子一样。 整个朝堂都十分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兄弟俩。 祁复似乎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而带给他这种痛苦的人,就是祁凉。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祁凉的回应,祁复的眼神中带上了怒火。 顺平帝如果再不出声,事情就会变得越发难以收拾了。 他看了一眼祁复:“行了,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现在难道还让别人替你收拾烂摊子不成?朕也听说外面发生的事情了,如果你解决不了流言,你也不用做这个未来储君了。” 这可是在朝堂上! 顺平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说出来这句话,就是对祁复的否认! 祁复本来是想要逼迫祁凉,谁能想到事情最后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的脸色惨白,当即就跪在了地上:“父皇明鉴,儿臣真的没有这种想法,儿臣只是不愿意让大盛皇室蒙羞。”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纵然顺平帝是在找祁复的麻烦,等到最后所有的事情肯定是需要祁凉扛起来的。 祁凉的目光顿了一下,轻轻笑了笑。 赶在顺平帝说下一句之前,他拦住了顺平帝:“父皇,有些话是流言,但有些只是说出了事实罢了,难道父皇是不愿意接受事实吗?”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这两个皇子简直是疯了! 从祁复说话开始,剩下的人就觉得很可怕。 谁能想到祁复确实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但是祁凉也太敢说了。 顺平帝肯定会生气的! 事实上这个时候顺平帝的心情确实不好,他甚至当真觉得很烦躁。 只不过一切的情绪,在对上祁凉的目光以后,都消失了。 他知道祁凉觉得委屈,并且这种委屈的情绪自从祁澈离世之后就是存在的。 如果现在他在早朝的时候就对祁凉说出不该他做的事情,祁凉肯定会生气的。 他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索性沉默了。 祁凉目光微冷,顺平帝的这个表现,他已经知道结果会是什么了。 深深看了一眼顺平帝,祁凉并没有等顺平帝再说什么粉饰太平的话,直接转身离开。 这可是在朝堂上! 随着祁凉的离开,剩下的人都噤若寒蝉,连呼吸声都下意识的放轻了。 “啪!” 顺平帝终究是没忍住,龙案上的奏折被扔了下去。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的神色中透露出了狠决,但凡是抬头看到顺平帝的表情的人,都没敢说话。 祁复也没想到祁凉能这么做,在祁凉离开的时候心中一惊。 然而他很快就想到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他当机立断跪在地上:“六弟年纪小不懂事,父皇息怒!” 这句话可不是在劝解,名为劝解,实则火上浇油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顺平帝是因为祁凉离开生气没错,不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祁复。 他现在听着祁复假惺惺的话,哪里能有个好脸色。 “你给朕闭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顺平帝冷哼了一声,这才想起来祁复最开始说话。 “孙德寿,拟旨,太子早朝无状……” 祁复一转眼就听着顺平帝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充满害怕。 “儿臣知错,一定求得六弟原谅,父皇!”他的声音甚是凄惨。 本来现在外面的流言蜚语就已经对他很不利了,如果真的让顺平帝把这句话说出来,他才是真的落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顺平的日常一直都一言九鼎,听到自己的话被人打断,脸上的神色当即十分难看。 朝臣们都不敢说话,但是孙德寿一直在顺平帝身旁,知道顺平帝的意思。 他自然不能让顺平帝因为一时激动,说出来不可挽回的话。 借着祁复自己求饶的时间,孙德寿也跪在了顺平帝面前:“陛下,想必太子殿下也不是故意的,梁王此事做的不妥,但也情有可原。奴才愿意去一趟梁王府,代为转达您的意思。” 这一招混淆视听,瞬间把众人的目光由祁复身上转移到祁凉身上。 如果按照孙德寿自己的想法,当然不会给祁复做这个脸。 只可惜顺平帝从头到尾都没有想为难祁复,他这也不过是按照顺平帝的心意去做罢了。 不知内情的祁复朝着孙德寿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而在这个时候,顺平帝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现在不能再惩罚祁复,如果真的让人知道他不喜祁复,外面的流言就再也消除不了了。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眼眼中已经一片清明:“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做吧,退朝!” 顺平帝压抑不住怒火,大踏步离开。 第七百八十九章奇怪的流言 离开的时候,祁凉就知道今天肯定会有麻烦。 然而等到江尚书来梁王府,说了早朝上发生的事情之后,他的脸色越发阴寒:“所以父皇明明知道跟我没有关系,却因为不能再让人知道他不喜太子,就顺了孙德寿的话,对吗?” 江尚书也攥紧了拳头。 纵然祁凉今天离开早朝的做法有些莽撞了,但是顺平帝也有些过分。 江尚书叹了一口气:“你今天做的有些太激动了,其实要是你在,陛下好像是有些顾及,倒是可能没有这么夸张。” 祁凉明白江尚书的意思,只是在祁复的问题上,他根本没有办法冷静罢了。 一个人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了半天,祁凉最终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江尚书,不管父皇究竟说什么,即便是外面起了对本王的流言,这一次本王都不准备妥协,对不起。” 他现在不仅仅是只有他一个人,身后还有无数的人跟他一起。 祁凉知道他这么做是有些自私的,但却说不出来任何反驳的话。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一旦别人都做出了这种选择,他哪里还有什么办法。 面上的神色变得难看了许多,顺平帝不愿意对祁复出手也就罢了,他是不会妥协的。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祁凉折腾这么一路是要做什么。 江尚书也觉得争这口气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只是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该说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看祁凉现在的表情,有些话就算说了也只是白说罢了,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两个人相顾无言,没有从江尚书的嘴里听到劝说自己的言论,祁凉有些无奈,却也明白了江尚书的意思。 “罢了,王爷既然是这么想的,尽管如此做就是了,我不会再多说了。剩下的人我也会劝说的,王爷你别担心。”在祁凉尚且在思考应该怎么说服江尚书的时候,江尚书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目光落在了江尚书的身上,祁凉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是许久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他应该说什么? 现在江尚书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身后的人都能理解他并且支持他,对祁凉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千错万错都是本王的错,本王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多谢江尚书谅解。”祁凉冲着江尚书鞠躬,态度诚恳。 “你这么做都是为了英王,我们心中清楚。即便事态再怎么紧张,当初英王对我们都很好,他蒙受了冤屈,既然你有情有义,愿意给英王这个机会,我们当然也支持你。”江尚书的语气始终都十分淡然。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江尚书就离开了。 祁凉站在原地,望着江尚书离开的背影,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江尚书代表的就是他身后所有大臣的意思,哪怕这一次他要坚持放出去流言,对众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还有可能被太子一伙的人为难。 不过为了给祁澈一个公道,大家都愿意坚持。 祁凉终于露出了笑容,越发觉得身后有这么一群人,以后他们肯定会成功的。 秦安若在今天特意关注了一下外面的流言,就发现有关祁复的流言是越演越烈。 恐怕祁凉都没有想到事态会向这种方向发展,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沈霜出去打听了一番:“霜儿,你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情况,我怎么觉得外面的流言有些太过了。前两天就算是有流言,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秦安若一整天都在哦买噶,还一直都关心外面的人来来往往说的话,沈霜也一直都有关注到。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并没有什么意外,应了一声就准备出去了。 望着沈霜离开的背影,秦安若有些无奈,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 她还是很担心,如果流言的事情闹的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受苦的人还是祁凉。 而这一次,她是绝对站在祁凉这边的。 等到沈霜回来,秦安若什么心情都没有,眼神落在沈霜的身上,就等沈霜给她一个答案。 被秦安若这么看着,沈霜都有些担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公子,我出去打听了一下,听说今天下午突然间就有很多人说之前的流言太简单了,太子要比流言中的更可恶一百倍,并且列举了太子喜欢吃刚出生的婴儿,喜欢手撕活人等一系列的事情,现在大家都在讨论这个。” 明面上看也许这些人是真的在说太子太过分了,只是沈霜等人做生意的时间久了,也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 突然间冒出来的这些人似乎是别有用心,真的是为了太子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 秦安若的脸色却已经很难看了。 沈霜看着秦安若的表情,有些担心:“公子,如果您不想听到外面的这些流言,我现在就出去让外面的人离开。” “他们离开有什么用,流言已经传出去了,太子的人终于开始反击了,这个方法倒是真的十分高明。”秦安若的脸色复杂。 她当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能用这一招。 把舆论玩的炉火纯青,甚至要比现代的明星们更会玩。 她的脸色自从听到了沈霜说的话之后就没有好过,沈霜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也一直都充满了担忧。 “算了,先不说这件事情了,既然在哦买噶就说说超市直播的事儿。这一次的直播你想好该怎么做了吗?”秦安若很快就回过神来。 不过她说起了直播,沈霜没有立刻回答,偷偷摸摸看了一眼秦安若。 她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秦安若被沈霜这股小心翼翼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 当然,她很快就回过了神来,看向沈霜的眼神中都带着无奈:“行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也没有别人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是了,在我面前还需要装吗?” 现在有的一切都是秦安若给的,沈霜在秦安若面前当然不用装。 她咳嗽了一声,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讨好:“公子,您上次说的小泉子的事情还算数吗?”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因为流言都被叫进宫中很多次了,秦安若的精力是真的不够。 因此沈霜说的话,她第一反应是不解。 目光落在了沈霜身上,她思考了半天,拍了拍脑袋:“小泉子的事情?什么事情,他不是要跟你一起准备直播吗,难道出事儿了?” 沈霜仔细观察秦安若,没有从秦安若脸上看出来有丝毫生气的样子。 然而即便没有生气,秦安若上次夸赞小泉子的事儿也好像不见了。 她一直都在哦买噶中,也能看到小泉子的表情。 知道小泉子在秦安若上次离开之后就后悔了,对这件事情就多了一份上心。 谁能想到现在她提出来了,秦安若的态度却完全不一样。 沈霜张了张嘴想要说出来小泉子的期望,却还是很久都没有说出口。 她着实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 秦安若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很快就回过神来。 她这才发现沈霜的表情似乎是不大对劲:“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就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我的记性也不大好。” 如果是沈霜的事情,在知道秦安若没有时间她就不说了。 只是这一次,她的脑海中一直都出现小泉子为难的样子,沈霜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都有些复杂。 良久之后,她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您上次说小泉子天赋异禀,留在这里是浪费了他的天赋,想要带着他去王府,您还记得吗?” 被沈霜以提起来,秦安若就记起来了。 不过事情早就过去了,她也没有了那个时候的惊艳,现在提起来的时候表情都很淡漠。 “小泉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在短时间内认识那么多的字,还是在这么忙的情况下,如果好好培养未必不能够成才。只是……上次我不是问了小泉子,他不愿意离开吗?”秦安若挑眉。 求贤若渴的心是每个人都有,她觉得小泉子聪明也许会有用。 小泉子虽然是他从难民营中带出来的,然而若是小泉子真的不愿意去做,秦安若也没有办法。 她早就已经放弃想这件事情了,突然间听到了沈霜的询问,还有些疑惑:“怎么了,难道是你也想去王府不成?” 这句话就是开玩笑了,就算沈霜再怎么厉害,就因为她曾经是太子的人,祁凉就永远也不会信任她。 沈霜也清楚这一点,并没有把秦安若的话放在心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小泉子现在的情况:“上次公子您说的是小泉子拒绝了您,但是现在我怎么觉得他像是后悔了。这两天虽然在跟我一起准备直播的事儿,不过小泉子的眼中已经没有光了。” “什么光?”秦安若有些奇怪。 “以前他跟我一起准备直播的时候,我完全能看出他是喜欢直播这个行业的。每一次您说的时候,小泉子应该都很高兴。不过自从您说了可以带着他去王府,他起初是因为自卑拒绝了,到底是想去王府的,现在的直播,倒是没有那么重要了……”沈霜没有添油加醋,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倒是相信沈霜的话。 第七百九十章找个说书先生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秦安若本来不想再提。 不过看着沈霜的表情十分迟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个事情很难处理吗?” 沈霜下意识的摇头。 秦安若已经足够忙了,这种事情当然就不用秦安若再为难了。 当然话是这么说,很快她就明白了自己想的有点太简单了。 至少在小泉子的问题上,现在的沈霜并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她一边说着不想给秦安若带来麻烦,最后还是给秦安若说了一遍:“小泉子应该是后悔了想要跟着王妃您回到王府的,王妃您觉得他现在还可以回去吗?” 秦安若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不过上次小泉子不愿意去王府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她觉得小泉子一定是认真的,现在听着沈霜的话,看向沈霜的目光中也就多了几分复杂:“你说的是真的,小泉子真的说了想要跟我回到王府?” 不等沈霜回答,她也解释了一句:“上次我说要去王府的时候小泉子分明就是很排斥。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因为看着小泉子一步步成长有些不忍心他的天赋埋没才说的,去不去梁王府的倒是不重要。” 毕竟比起来哦买噶,王府的规矩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是真的带着小泉子回到了王府,秦安若还要担心小泉子是不是真的能在王府待下去,因此在这件事情上她并不纠结。 秦安若不纠结,沈霜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了解小泉子的想法了。 “公子,他肯定是想去的。比起来做一个伙计,跟着您去了梁王府,他才能有更好的发展。他早就已经后悔了,不过觉得拒绝了您,不好意思找您说罢了。” 沈霜说的十分真诚。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小泉子真的是个好孩子。 既然小泉子愿意去,她在秦安若面前当然要说。 秦安若也觉得沈霜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欺骗自己,看了一眼沈霜,终于松口:“既然这样,你去找小泉子过来吧,我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小泉子真的愿意离开,秦安若也可以给小泉子一个往上爬的机会。 沈霜的目光闪了闪,很快出门去叫小泉子。 正在超市中卖货的小泉子没想到会从沈霜嘴里听到秦安若叫他的消息。 他在听到的瞬间十分激动,很快又垂下了头。 “怎么了,现在后悔当初拒绝公子了?”沈霜抬手摸了摸小泉子的头。 小泉子就算是平日里表现的再机灵,也还是个小孩子。 根本掩盖不住自己的想法,看向沈霜的眼神中也充满了依赖。 沈霜一直都是把小泉子当成自己的弟弟的,听着小泉子的话,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叹了一口气:“你可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公子对我们都是真心的,这么多年来帮了我们多少了,你还怕公子会骗你不成,竟然会拒绝。” 小泉子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我这种身份,如果真的去了梁王府的话会给公子丢脸的。我现在知道错了,谢谢霜儿姐姐。” 这件事情分明已经结束了,小泉子不觉得在他拒绝之后,秦安若还会继续提。 毕竟秦安若一直都不会强人所难,因此也就是沈霜给他的这个机会了。 沈霜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小泉子,倒是没有再说话。 小泉子地心情确实很迫切,在从沈霜这里大概知道了情况之后,立马就起身来找秦安若了。 还没等秦安若说话,他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公子,上次是我不对,我想要去梁王府,如果能有读书的机会,我更喜欢好好读书!” 他的语气十分坚定,对上了秦安若的目光,也没有闪躲。 显然比起来上一次,现在的小泉子已经更成熟了。 小泉子表现的不错,秦安若终于露出了笑容。 “好,既然你有这个心思,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现在去超市找一个能接手你的直播事情的人,今天我回王府的时候,你就跟着我吧。”秦安若一锤定音。 小泉子是个聪明的孩子,放在现代也一定是个人才。 古代确实读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他都能在跟着沈霜那么短的时间内学会很多东西,值得秦安若给他这个机会。 眼看两个人已经说定了,沈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在小泉子出去之前,还不忘谆谆教导:“你是个聪明人,也该知道你能有这样的机会是因为公子带给你的。以后无论你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都不能忘记公子的恩情,懂了吗?” 沈霜是把小泉子当成自己人才这么说的,秦安若听着却像是她是有所图的一样,不由咳嗽了一声:“行了,倒也不用说的这么严肃。我就是觉得我跟小泉子还是挺投缘的,既然当初能遇到你们,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这些话以后就再别说了。” 她现在的身份就注定了根本不会在意小泉子。 不管小泉子以后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会做什么,对秦安若来说差别都不大。 沈霜明白了秦安若的想法,没有再继续说。 她们是怎么想的小泉子并不在意,不过当着秦安若的面,他给了一个承诺:“公子您放心,无论小的以后干什么,都一定听您的话!” “你有这句话就够了,去忙活你的事情吧,还有两个时辰,在两个时辰之内处理好在超市的事儿,下次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秦安若随口吩咐了一句。 小泉子很快就离开了,一转头看到沈霜眼角出现了泪花,秦安若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小泉子自从来就一直跟在我身后,当初我们被别人误解的时候,小泉子也能为了我对抗跟他一起从难民营中出来的人。我一直都把他当成亲人,猛然间知道他要走,心中还怪不是滋味的。”沈霜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径直说了出来。 听着沈霜的话,秦安若简直哭笑不得:“如果真的舍不得小泉子,你刚才只要说一句,小泉子肯定就会留下的。” 作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小泉子对别人的好也很感激。 能有沈霜这么一个亲人,对小泉子来说估计也是一种幸运。 沈霜听着秦安若的话,不由笑了:“倒也没有那么夸张,我就是自己心里有些担心罢了,小泉子跟着您去才会有大出息,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这句话说的可真是母味十足。 “如果以后你有了孩子,你一定是个好母亲!”秦安若半晌才叹了这么一句。 两个人没有就这个问题说下去,反而是说起了直播的事情。 秦安若之前就交给了沈霜,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沈霜心中现在其实差不多有数了。 但是现在,在听到外面的流言之后,秦安若有了新的想法。 她的目光落在沈霜的身上:“你跟乐队那边的人联系了,到时候是乐队的人来开场吗?” 借着哦买噶超市的名气再宣传一拨乐队,是早就已经定好了的事情。 沈霜点头。 秦安若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在肯定了要让乐队来之后,说出了自己的另外一个想法:“除了乐队的人之外,再请一个说书先生。等到这次直播结束了,就让说书先生去乐队那边。” “您的意思是要找一个签了卖身契的?”沈霜还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要说书先生,已经跟着秦安若的想法走了。 秦安若愣了一下。 纵然是已经自己都用过很多次了,对卖身契这种东西她还是接受无能。 但仔细想想,无论是沈霜还是吴叔,为了好管理手下的人都是用了卖身契的。 连她们自己都有,如果再找一个正常的说书先生,倒是说不定会给两个人带来麻烦。 想到这里,秦安若点头:“对,最好是签了卖身契的。我们的人,以后我们给他编书,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用受别人的影响了。” 您想让说书先生说什么? 沈霜张嘴就要想要问,却在对上秦安若有些冰冷的脸色之后,还是把所有的话都放在了喉咙里。 她总觉得现在不该问出来,如果真的问的话,肯定有不好的影响。 秦安若感觉到了沈霜的打量,只是关于说书先生的事情,她心中才刚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并没有想好具体应该怎么做,现在倒是也不好给沈霜说。 她看了一眼沈霜,还是决定先不说这件事情了。 有关直播的一切细节都敲好了之后,外面的天色都逐渐暗了下来。 哦买噶马上就要关门了,秦安若也该离开了。 想起来刚才沈霜说的对小泉子的不舍,她倒是给了沈霜这个机会:“你去找小泉子吧,我就在这里等他,待会我们直接从后门走。” 秦安若的话让沈霜的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秦安若的用意,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感激。 她也快步走了出去,找到了小泉子,跟小泉子话别。 今天经历的事情也确实不少,秦安若脑海中还一直在思索着外面现在越传越奇怪的流言,因此并没有太大的心思放在哦买噶。 等到小泉子进来,早就收拾好的她立马就迈开步子往外走:“今天你就跟我回梁王府,我会让人给你安排的,你不用担心。” 第七百九十一章带小泉子回府 小泉子跟在秦安若身后一路风风火火的到了梁王府,在大门口就碰到了祁凉。 远远就看到秦安若的身后跟着一个人,等到走近了发现是个男的之后,祁凉愣了一下。 他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有些不赞同。 纵然小泉子的年纪看着就很小,不过作为梁王妃,秦安若跟一个男的单独在一起,本来就不妥当。 “他是谁?”在心中思量了很多,祁凉终于开口了。 秦安若心中有事,倒是没有在意祁凉的眼神。 “这是我们铺子里的一个小伙计,我觉得他挺聪明的,一直都早哦买噶浪费了,你看外院有没有能让他学习的机会,先让他学点东西,再看看有什么用。”秦安若解释的很简单。 在听到秦安若让小泉子待在外院的时候,祁凉紧紧皱起来的眉头就已经解开了。 不就是一个小孩子罢了,现在在外院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王府中的幕僚也不少,本王很少跟他们谈论,现在正好可以让他跟着那些幕僚学习,你让他跟秦风走吧。”祁凉根本不用思索,直接给了小泉子一条路。 秦安若回头看了一眼小泉子,用眼神示意他。 小泉子接触到秦安若的目光,立马回答:“奴才知道了。” 他倒是转变身份转变的很快,在小泉子跟着秦风离开之后,秦安若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祁凉没等到秦安若说话,伸手在秦安若面前晃了晃。 随着祁凉的动作回过神来,秦安若有些无语。 “你怎么这么幼稚?”还晃手,多少年没看到有人这么吸引注意力了。 祁凉本来只是下意识的做法罢了,根本没有多想。 被秦安若指出来他也觉得这个方法有些幼稚,看了一眼秦安若,咳嗽了一声。 很快他就正了正神色:“行了,你就为了刚才离开的那个小孩子发呆?本王都在你面前还赶不上一个小屁孩,你也真是的。” 今天的祁凉说话较之于往常有了几分活泼。 秦安若很快就感觉到了这个差别,皱了皱眉头,摸了摸祁凉的额头:“你这也没有发烧啊,怎么突然间就心情这么好了呢?你的事情都解决完了?” 最近为了个流言的事儿,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都不得清闲。 应该会有很多人一次次的来找的,看祁凉现在的表情,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有些事儿被人提起来就不是那么愉快了。 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脸色有些难看:“行了,本王好不容易忘了一点,你又提起来了。” 在秦安若说完这句话之后,再看祁凉的脸色要比之前更难看。 秦安若也没有想到一句话就能有这么大的能耐,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疑惑:“怎么了,我还以为你心情要比之前好很多,发生什么事儿了?” 祁凉也没有让秦安若失望,很快就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今天朝堂上太子提出了流言的事情,恐怕是想要借着大臣们的嘴逼迫本王。本王一气之下直接再上早朝的时候离开朝堂了,接下来恐怕会有麻烦。”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秦安若迟早要知道。 竟然在上早朝的时候离开了朝堂? 秦安若的脑子有些发懵,对上了祁凉的目光,良久之后给祁凉竖起了大拇指:“你当真是厉害,难道父皇就没有暴跳如雷?” 顺平帝在祁凉刚离开的时候肯定是有生气过的,从江尚书的嘴里,祁凉也听到了。 但还是那句话,顺平帝是一个很合格的帝王。 当初在祁澈离开的时候,他宁可为了大盛的稳定也不管祁澈最后的生机。 这一次就算是祁凉做的很过分,他心中愤怒,也不会对祁凉动手,甚至连对罪魁祸首祁复说句狠话都不行。 祁凉说的很简单,只是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总觉得祁凉像是在哭泣一样。 有些时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秦安若看着祁凉冷静的神色,莫名有些心疼:“这里是梁王府,是你的家。你要事有什么难受的就哭出来吧,没事。” 祁凉皱了皱眉头,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都带着不解。 “哭?本王有什么好哭的?分明是父皇做的太过分了,本王从来就没有往心里去过!毕竟三皇兄那么好的人他都不愿意救,那个时候本王的父皇就已经没了。”祁凉的语气十分坚定。 然而他能把这种冒天下之大不讳的话说出来,已经足够能证明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平静了。 秦安若走到了祁凉身边:“行了,我也有事情想要跟你说,我们去书房可以吗?” 当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听了秦安若的话,很快祁凉就跟着秦安若往书房走去。 他看到了秦安若脸上的认真,也当然理解秦安若是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 最近两个人都被流言的事情闹的不行,祁凉也知道秦安若最近应该很烦躁。 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在想起来顺平帝的时候,也能放缓呼吸了。 等到走进了书房,不等秦安若说话,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无论父皇做的对还是不对,有些话都不是我该说的,以后我会注意的。”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 她能从祁凉脸上看出来不甘。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要顺平帝愿意惩罚祁复,他就能退让一步。 祁凉也知道一命换一命是不可能的,所求就只是让祁复为了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一点代价罢了。 然而现在顺平帝跟祁复就是在逼他! 祁凉的脸色越发冷然,秦安若看着他的表情,眼中的怜惜更甚。 “你也不用这样,就是皇上做的不对。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他现在分明就是站在祁复那边的。他对不起你跟三皇兄,你就算是生气做什么都是对的!”秦安若的语气坚定。 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倒也生出了感动。 秦安若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两人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从秦安若日常的做事方法中完全能看出来。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人,竟然在他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之后,还能说完全相信他。 对祁凉的这些想法,秦安若是一无所知。 等到祁凉的牢骚说完了,秦安若正色了起来:“你知道现在外面的流言传成什么样了吗?” “流言能是什么样,他对三皇兄跟大皇兄没有一点兄弟之情,我传出去的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天父皇非要逼着我澄清流言,我也有话回父皇。”从一开始祁凉就想的很远,在这件事情上他问心无愧。 然而听了他的话,秦安若的心却不断往下沉。 果然,这一次流言突然间越演越烈,不是祁凉的人做的。 她抿了抿唇,最终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有些无奈:“没有这么简单,现在的流言已经变了。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人,说太子比传言中的更可恶……” “他当然比传言中的更可恶,如果不是因为皇家的名声,我把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放出去,让大家都知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父皇也没什么话说。”祁凉很快就接上了。 面对祁复的问题,他就从来没有冷静过。 看着祁凉的表情,秦安若也有些无奈。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还是要冷静点。如果你不冷静,以后肯定会被人利用的,祁复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你不喜欢他很正常,厌恶也很正常,但要表现的这么明显,肯定有人栽赃陷害。”秦安若难得有耐心跟祁凉仔细说这件事情。 祁凉听明白了秦安若的话,但也不以为意。 反正这一次他做的事情,已经把跟祁复的矛盾摆在明面上了。 曾经不知道他跟祁复的关系这么差的人也知道了,就算是被人诬陷又能怎么样。 祁凉梗着脖子:“只要有人能给祁复添堵,就算是打着本王的名号,本王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秦安若觉得十分无奈。 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秦安若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祁凉显然并不愿意听她的解释,她就算是解释也没有什么用吧? 逐渐没有了刚回府时候的急迫,秦安若的语气变得淡然了起来:“现在外面不仅在说太子十分可恶,还说他每天都要吃婴儿,最喜欢的就是手撕活人,确实吓到了很多百姓,这就是王爷想要的结果吧。” 带着讽刺说了一番外面的流言,秦安若转身就要离开。 祁凉愣了半晌才明白秦安若说了什么,赶忙拦住了秦安若:“你说什么,这句话是什么,什么叫他每天都要吃婴儿,手撕活人?这种荒谬的话到底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荒谬吗?因为这个流言,现在很多百姓都害怕太子,排斥太子,难道这不是王爷想要的吗?”秦安若淡淡抬眸。 “什么就是本王想要的,本王想要这个干什么?这么明显的虚假的流言,只要祁复站出来就可以澄清了,本王是疯了才会用这种话去传流言!” 这简直就是对他之上的侮辱,听到了秦安若的话,祁凉赶忙为了自己澄清。 秦安若耸了耸肩膀:“你给我说没有用啊,有能耐你现在出去给京城中的百姓说,看有没有人相信你?” 第七百九十二章不能连累你 祁凉现在心情很乱。 秦安若不会拿这种事情跟他开玩笑,也就说秦安若说的是真的。 他当初传出来流言,就是看准了流言这种东西,只要是传的时间久了,祁复根本没有办法澄清,就算是祁复澄清了,他也能有办法让祁复吃不了兜着走。 只要以后大家的心中有关于祁复容不下兄弟的印象在,在关键时刻是很有用的。 然而千想万想,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种方向发展。 现在传的流言明显不是真的,百姓一时间觉得传的好玩,或者害怕祁复。 只要祁复去施个粥什么的,让百姓看到祁复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一起出现的流言,如果真的攻破了后面的这个,大家也就会相信前面说祁复的话都是假的了。 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祁凉的神色冰冷:“倒是真的聪明,难道他真的以为这么一来本王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当初既然敢对三皇兄动手,就算是拼着皇子的身份不要,本王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这是祁凉的执念,也是他传出去流言的原因。 祁复想要澄清流言,也要看他答应不答应。 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你是怎么想的,你现在想做什么?” “大不了本王自己站出去说这些都是真的!本王堂堂梁王,肯定不至于说假话。就算是太子澄清了又能怎么样,有本王的话在,有人相信太子,就肯定有人不相信太子,一定有办法的!”祁凉说的信誓旦旦。 这就是完全鱼死网破的做法了。 纵然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流言是祁凉放出去的,但只要祁凉一直咬死不愿意承认,谁也没有办法说祁凉做的不对。 祁凉一直躲在人后当然可以,但如果按照祁凉说的,他现在在众人面前证明了祁复是个伪君子。 祁复的名声是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对祁凉也没有什么好处罢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愚蠢的想法,祁凉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说出来才是,谁能想到祁凉真的做到了呢? 秦安若的目光中透露出了几分无奈,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不赞同:“我知道你想要让祁复付出代价,不过你真的这么做了,到底是你付出代价了,还是祁复付出代价了?你觉得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我不在乎。”只要能给祁复添堵的事情,祁凉不遗余力。 “您也说了,你已经欠了背后的那些大臣很多了。你没有想过自己,你倒是有没有想过那些大臣应该怎么办?”秦安若的语气一点也不激动,甚至只是说了最简单的话。 祁凉却在听了秦安若的话之后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反正本王不甘心真的让祁复逃过这次的惩罚。”好不容易做了努力,让流言在京城中传开,现在只要是个人就知道祁复做的不对,祁凉不能接受祁复的事儿会被人忘记。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祁凉愿意或者不愿意并没有什么影响。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你也不用这么倔强,这次的事情究竟能不能按照你的想法发展了,想必你已经心中有数了。该说的话我都给你说了,本想跟你讨论一下,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不想跟我谈论,我也就不惹人嫌了,有些话我就不说了。” 她觉得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当即就要转身离开。 祁凉的目光放在秦安若的身上,完全没想到秦安若说走就走。 他赶忙快走了两步跟在秦安若的身后:“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生气。” 无论祁凉怎么解释,秦安若都是不愿意跟祁凉多说了。 看着秦安若面上的表情,祁凉是真的十分无奈。 许久他才赶忙跟在秦安若身边:“你也没有必要生气吧?祁复做的事情真的很过分,我都已经做了那么久的努力了,想要让他再也没有办法使坏难道有错吗?” 当然没有错。 秦安若挑了挑眉:“从头到尾我也没说你做的有错,对吧?您现在跟我说这些也没有用,反正外面的流言按照这个速度应该很快就被澄清了,就算是在我这儿说那么多话能有什么用呢,难道会有人因为我的态度改变想法吗?” 她说的似乎没有什么毛病,但秦安若生气,以后梁王府中的氛围又要很奇怪。 祁凉有些纠结,看了一眼秦安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有些话。 其实有什么好说的呢? 秦安若没有多言,反正她能做的事情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看祁凉是怎么想的了。 祁凉能怎么想? 别的事情还早,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不能让秦安若离开。 他拽住了秦安若的胳膊:“我跟你商量,我也就是气急了那么一说,我知道不能随便站出去说祁凉不对,肯定不会这么鲁莽的。” 祁凉服软了。 秦安若其实心中并不好受。 她知道祁凉的骄傲,只是没有想到祁复等人会怎么无耻罢了。 让祁凉退让了一步,她又有什么高兴的呢? 顺着祁凉的力度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看着祁凉的表情,秦安若却始终都没有开口。 夫妻本是一体,这次祁凉放出去流言的事情,是他们输了。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当然也看到了秦安若为难的的样子。 他倒是毫不犹豫的笑了笑:“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本王也接受了。反正有父皇在,就算是没有这一次更凶猛的流言,我的打算都不可能成真的,我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嘴里说着不生气,看祁凉的目光,秦安若也知道这些都是假话。 她暂时没有办法劝解祁凉,也不能在祁凉的心口扎刀子。 两个人坐下来,都冷静了之后,秦安若才轻声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想放过祁复的话,其实还有一个比流言更好的办法,保证他也澄清不了。” 在操纵舆论这方面,深受现代娱乐圈的影响的秦安若,肯定要比这些古人会的更多。 祁凉有些困惑:“什么办法?” 流言传播的范围最广,是祁凉想了很久才能想到的法子。 现在听着秦安若的话,他觉得有些奇怪。 秦安若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找了一个说书先生,准备在哦买噶直播的时候,让他说点东西。” 说书先生? 祁凉起初是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想到了秦安若在这之前说的话。 秦安若找这个说书先生,是为了对付祁复? “现在祁复又不准备在你对面开超市了,他的超市早就已经倒闭了,就算是你在哦买噶直播,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吧?”祁凉好奇,当然也就问了出来。 其实他已经差不多接受了这一次祁复会全身而退了,纵然生气,也不能真的因为一个祁复什么事情都不做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我可以让说书先生在直播的时候说一些与众不同的故事。很多人可能不会在意流言,当然也不会听一些明显不对的流言。然而哦买噶的直播来的人会很多,只要我们运作的当,说出先生说出去的话,会让大部分人信任。” 祁凉的心跳突然间加快,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你想让他说什么?” 如果秦安若说的是真的,只要能说出来祁复做的那些事情,以后但凡有人提起来祁复就会想到说书先生说的故事。 每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的寿命都是很长的,也许接下来的事情甚至都用不上他们了。 秦安若看着祁凉的表情,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笑了笑:“你不该问我想要说什么,而该问你自己,现在到底想要让祁复的哪一面被别人看到。” 祁复这个人浑身上下就没有什么优点,如果真的要写的话,能说的东西太多了。 祁凉抿了抿唇,看了一眼秦安若,有些纠结。 “怎么不说话了?”梯子都已经递给祁凉了,祁凉这个时候还不愿意回答,秦安若有些好奇。 “这样也许真的能给祁复带来麻烦,但是被人听到了到时候父皇肯定会找你的麻烦的,不能用这个。”祁凉很快就否决了秦安若的话。 虽然祁凉是真的很想给祁复找麻烦,却也不能把秦安若搭进去。 祁凉想的很清楚,再回头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就带着感激。 祁凉上前拉住了秦安若的手:“我懂你的意思,不过这有些得不偿失了,只要我们都好好的,剩下的事情都没有多难,你放心好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只可惜眼底的悲凉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秦安若走到祁凉的身边:“你也没必要这样,我说的是真的。我特意让沈霜找了愿意签卖身契的说书先生,他是我们的人,以后我们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用给别人留面子,你想说的话都可以说出来。” 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但祁凉并不想答应。 “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这样做风险太大了,到时候不仅会影响到你,也许还会影响到哦买噶。哦买噶是你的心血,一旦父皇生气了要给哦买噶找麻烦,我们还得想办法,还是算了吧。”祁凉虽然有些心痛,却还是坚持拒绝了。 第七百九十三章处理冯嬷嬷? 秦安若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 也许祁凉在很多时候真的不够理智,不过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她把激动的祁凉按在了凳子上:“这些道理我都懂,如果没有提前准备好,我也肯定不会给你说这些话的,我既然说出来了,就不怕后果,你放心行了,我保证不会给我带来麻烦。” 其实事情已经很简单了,然而任凭秦安若磨破了嘴皮子,祁凉也不愿意松口。 他一直都很坚持:“这跟你没有关系,不是你该负责的事情。如果我真的因为这种事情找你的麻烦的话,是我的不对。你不要管了,就算是他能躲得过这一次,我下次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事实上秦安若也仔细想过,觉得现在才是最好的时间。 毕竟之前的流言已经发酵过一段时间了,如果这个时候再站出来说祁复做过的事情,是最简单的。 她没有理会祁凉的表情,反而是当着祁凉的面,给祁凉说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一定会让说书先生说的。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我就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了。”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张嘴就想要反驳秦安若的话。 秦安若这个时候却是很坚持:“你知道我的脾气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且这么多年来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失败过。就算你现在给我说我不能做,我还是一样会做的。” 比起来刚才那个宁可自己亲自上场都不愿意放过祁复的人,秦安若觉得现在的祁凉更让人觉得没办法。 她知道祁凉是为了她好,因此即便祁凉貌似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她都没有生气,只能想办法让祁凉接受现实。 秦安若的表情一直都很自然,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认真。 “你真的非要让说书先生说出来吗?”最终祁凉还是妥协了。 听到了祁凉的话,秦安若点头:“自从我决定找说书先生,我就保证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再三皇兄去世了之后,不仅仅是你觉得难受,我也一样觉得难受。我从来没有想过三皇兄就这么去了,祁复做的太过分了,合该有个教训。” 秦安若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却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让祁凉知道了她的决心。 祁凉最终看了一眼秦安若:“罢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做,我就让手下的谋士写写话本,到时候让说书先生说。” 在现代看了不少的小说,甚至自己都曾经上手写过,对于这一点,秦安若一点都不担心。 她当即点头:“你放心便是,只要您同意让说书先生去说,我保证祁复不会有什么好名声的。”说到这里,秦安若甚至都有些跃跃欲试了。 祁凉苦笑了一声:“如果我不同意,你就可以不让人去说吗?” 秦安若摇头:“当然不可能,看在三皇兄曾经帮了我那么多次的份儿上,我也不能让三皇兄就这么去了。” 两个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祁凉当然也明白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秦安若肯定不会听的,索性也不白费唇舌了。 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已经有了新的对策。 但是直播还在五天后,因此势必是需要更多的时间的。 这几天外面有关于祁复的流言越演越烈,他们没有什么回应,看在某些有心人的眼中,自然以为祁凉跟秦安若后继无力了。 至少,这会儿东宫中就很热闹。 自从知道了冯嬷嬷对皇后来说很重要,反正去坤宁宫皇后也不会让冯嬷嬷离开之后,祁复就生气了。 因此他基本就没有见过几次冯嬷嬷,也懒得去找皇后。 皇后还是要解决流言的事情的,这种情况下只能来东宫。 最近放出来更夸张的流言的消息是陈家的人提出来的,皇后在放出去流言之前也跟祁复商量了。 祁复本来不同意,还是吴用说这个办法也许能解决问题,祁复才允许陈家的人去做的。 一旦有了消息,皇后立马就来找祁复了:“这次你可不能再任性了,一定不会有意外了。现在梁王府那边都没有反应,要不然就是他们不知道流言已经变味了,要不就是他们乐见其成,觉得现在这样发展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们恨不得能每天都盯着京城中的流言给孤找麻烦,哪里会怕变味儿。孤看现在他们可算是高兴了,现在指不定躲在哪里偷笑呢!”祁复的语气并不好。 是他同意了去传流言的又能怎么样。 哪怕知道什么吃小孩手撕活人都是假的,但自己往自己的身上扣屎盆子的感觉还是不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祁凉。 只要想到这点,他就恨不得能把祁凉生吞活剥了。 皇后看到了祁复脸上难看的神色,她也清楚祁复会怎么想,不由叹了一口气:“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如果不是别的办法都解决不了,我们也不至于选择这种办法,你别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祁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看了一眼皇后:“孤知道了。当初母后说要放出去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孤同意的,孤肯定不会现在再反悔的,让母后担心了。” 最近很少从祁复嘴里听到这么中听的话,皇后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往前走了走,坐在凳子上:“你要相信母后肯定是关心你的,我们都是一样的目的,但凡是稍微有点可能,母后就会把你推上去。冯嬷嬷那里的事情母后不能给你说,但你只要记得尊敬冯嬷嬷不会对你有任何害处就是了。” 提起来最近的相处,皇后还是免不了提起来冯嬷嬷。 冯嬷嬷最近仗着手里有把柄,越发嚣张了。 祁复的好心情就瞬间消失了,看向皇后的眼神中都带着无奈:“母后,冯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可是皇后,难道就真的拿她没有办法吗?” 起初祁复以为冯嬷嬷只是对他一点都不尊敬,因为皇后压着他必须好声好气的跟冯嬷嬷说话,因此他才会生气。 谁能想到后来事情越来越发展,他去了几次坤宁宫中之后,就发现不仅仅是他要尊敬冯嬷嬷,冯嬷嬷这个人在跟皇后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多少尊敬。 皇后毕竟是他的母后,他对冯嬷嬷就更讨厌了。 看出了祁复的心思,最近皇后索性就不让祁复去坤宁宫了,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是她来主动找祁复。 “没有办法。你只要相信本宫不会害你就行了,冯嬷嬷那里本宫会自己处理的。”皇后不想多提冯嬷嬷,最近她的心态也不好。 就看着皇后的样子,祁复的神色阴森:“母后不用说孤也能猜出来,这个冯嬷嬷很可能手中有您的把柄,让您不得不听话罢了。” “你怎么知道?”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祁复,才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有些不对劲,皇后赶忙别过了头。 “没有这种事情,你不要乱想。以后见到冯嬷嬷不要没大没小,她是本宫的奶嬷嬷,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本宫也相信你会好好跟她说话的。”皇后欲盖弥彰。 从来就没有相信过皇后说的那些话,此时祁复看向皇后的眼神中都带着无奈。 “只是一个嬷嬷罢了,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人命。母后您的手段难道还不能对付一个冯嬷嬷吗?如果母后您因为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有感情了,就把这件事情交给孤,孤肯定会帮您做成的。”祁复难得来了点耐心。 毕竟冯嬷嬷成天这样,不仅是影响到了皇后。 每天看着皇后的心情不好,祁复也不能说有好心情。 只要能让冯嬷嬷消失,以后皇后就不会受制于人了,他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皇后的脸色大变:“不行,你不要乱来。” 她的紧张是真的,并不像是祁复想的一样是因为冯嬷嬷的威胁。 这样事情看起来就更加奇怪了。 “母后,到底是因为什么?如果仅仅是因为她手中有您的把柄的话,您现在按照孤说的,跟孤一起对她动手,她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是逃不出去的,你怕什么?”祁复有些暴躁。 “事情没有俺么简单,你不要管了,本宫会处理好的。”皇后实在是不知道该给祁复说什么,只能留下这么一句。 “你会处理的?你每次都说肯定会处理,但是这么久了,那个冯嬷嬷非但是还在坤宁宫中,甚至一次比一次嚣张。等到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她就直接踩在你我二人的头上了,难道这是母后您想要的吗?”祁复的语气冷然,看向皇后的时候都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皇后没有说话。 其实她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些事情听着似乎是很简单,然而要做很难。 她索性直接岔开了话题:“别说那么多了,本宫今天来是说外面的流言的。流言已经传的差不多了,过两天就你自己就可以出马澄清流言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困扰了,你就放心吧。” 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皇后不想在其中掺杂太多东西。 祁复没有回答皇后的话,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压迫。 许久,他重新强调了一遍他刚才说的话:“只要母后您愿意,儿臣保证冯嬷嬷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你愿意吗?” 第七百九十四章真正的威胁 “你不许去找她!”皇后有些暴躁的拒绝了祁复的话。 祁复被吓了一跳,发现皇后的脸色却是很难看。 甚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即便知道自己的态度不对,皇后都没有跟祁复解释的意思。 “本宫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只要你还认本宫这个母妃,以后还有事情需要本宫帮忙,最好就听本宫的话,不该做的事情你就不要做了,你懂本宫的意思了吗?”皇后比起来刚进东宫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难看了很多。 怎么会这样? 祁复有些不解。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分明只要处理了那个冯嬷嬷就好了,难道皇后舍不得处理冯嬷嬷了? “你为什么不对冯嬷嬷动手?威胁你的人你也要护着,难不成还有什么是孤不知道的?冯嬷嬷的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母后!”祁复不是个傻子。 如果是一般的把柄,皇后说不定都不用他提醒,该做的事情早就做了。 但是现在看皇后的表情,分明就是心中还有异样的想法。 或者说,是对冯嬷嬷的恐惧。 堂堂一国之母,祁复实在是想不通皇后有什么恐惧的,看向皇后的眼神中红充满了探究。 被祁复的目光看得心惊肉跳,一旦被任何外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祁复也是这种外人。 皇后逐渐冷静了下来,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本宫知道太子是为了本宫好,不过抛开别的不说,本宫跟冯嬷嬷两个人也有多年的感情,有些事情没有太子想的那么简单,你让本宫自己处理可好?” 如果她能自己处理,祁复也不会站在这里。 “母后,如果您真的能让冯嬷嬷离开,或者以后孤去坤宁宫中也不用躲避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老婆子,孤肯定不会逼你,但是时间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您的心中十分清楚吧,您觉得能做到吗?”皇后沉默了。 这种沉默过后,是深深的无力感。 随着冯秀儿进了京城,她的担心就从来没有消失过。 一旦让人知道她当初做的事情,别说在宫中了,恐怕是连命都没有。 冯嬷嬷不仅手中有她的把柄,现在来看还是她唯一能靠得住的人。 抱着这种想法,皇后在再一次听到祁复的话之后,十分严肃的给祁复说了自己的想法:“本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冯嬷嬷对本宫来说很重要。如果你不想影响到你的未来,以后没事不要来坤宁宫,如果有事让人传消息,本宫会来找你的。” 起初是祁复自己不愿意去坤宁宫的。 但他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他眼中满是悲伤:“母后不愿意让孤动冯嬷嬷就算了,现在是要为了冯嬷嬷放弃孤了,是吗?” 这句话说得十分心酸。 皇后别过了头:“你以后会懂本宫的意思的,现在我们要说流言的事情。” 流言的事情,在皇后说梁王府没有什么回应的时候,祁复就知道没什么大事了。 只可惜现在皇后都不愿意听他的,接下来的事情显然是要越做越奇怪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带着无奈:“母后,流言的事情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我需要仰仗您,您根本就不用告诉我这背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祁复说的显然还是冯嬷嬷的事儿。 皇后深深看了一眼祁复:“后天你就自己去澄清,本宫先走了。” 留下了一句话,皇后很快就离开了。 从头到尾,她始终都没有说什么事情是该做的,什么事情是不该做的。 但是在冯嬷嬷的问题上,皇后却是十分坚持。 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祁复十分好奇:冯嬷嬷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只可惜现在的祁复不知道罢了。 回到坤宁宫中的皇后,是最清楚这个道理的。 冯嬷嬷一直都在坤宁宫中横行,在没有被祁复发现的时候,还稍微有些顾及。 现在祁复都知道她的存在了,她在坤宁宫中更是凌驾于众人之上。 皇后刚进坤宁宫中进了正殿,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冯嬷嬷。 她做的是凤椅! 皇后的脸色一遍,快走了两步:“你要干什么!” 这张凤椅代表的是她的权力。 这里是整个坤宁宫中皇后最喜欢的地方,也是最不愿意让人染指的地方。 似乎完全没有听明白皇后的话一般,冯嬷嬷依旧坐在上面:“怪不得娘娘每天都喜欢坐在这里,我这是第一次坐,发现这里还真好。等到妃子们来请安的时候,一览众山小,权力都在手中,当真不错。” 皇后没有回答冯嬷嬷的话。 她眯着眼看向冯嬷嬷:“本宫对你已经够尊敬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就已经得寸进尺了?如果没有我,恐怕娘娘现在都不会在这个位置上,难道娘娘您忘了吗?还是说事情做完了,过了这么多年你觉得奴婢没用了?”冯嬷嬷一扫往日的面子情,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这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冯嬷嬷似乎是话中有话,皇后看向冯嬷嬷的眼神中都带着疑惑。 “皇后娘娘您倒是也不用装了,往日里可是给我说过,不管什么时候太子来找你,你都会让我听着,不会让我担心的,现在恐怕早就忘了吧?”冯嬷嬷吹了吹指甲。 分明是一张半老徐娘的脸,却愣是让人看出了几分妖娆。 皇后抿了抿唇,并没有回答冯嬷嬷的话。 她觉得有些时候也没有必要回答,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大家心中都清楚,冯嬷嬷这样问也没有意义。 只可惜这是她的想法,冯嬷嬷非要让皇后说出来个所以然来:“娘娘怎么不说了呢?难道是觉得我在坤宁宫中,就会让你们随时处理了,现在连回答我的问题都不屑了吗?” 这明显是话中有话。 脑海中出现了今天跟祁复说的话,皇后猛然间抬头:“你跟踪我!”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这里是宫中,娘娘您是后宫之主,但凡是您要做的事情,要处理的人,肯定没有人能逃脱过。”冯嬷嬷的脸色自然,甚至还冲着皇后笑了笑。 然而她这个时候的笑,只让皇后觉得可怕。 每一句都好像是在复述她今天跟祁凉的谈话,她不相信这是意外。 看向冯嬷嬷的眼神中带着害怕:“你什么意思,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总觉得冯嬷嬷身上似乎是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这会儿看冯嬷嬷的时候也带着警惕。 “我能做什么,一直被娘娘你困在坤宁宫中,如果不是今天有好心人给我说了娘娘您跟太子的谈话,我还不知道在娘娘的心中我原来什么都不是,您害怕我吗?”冯嬷嬷的神色自然,说话的时候,眼神却是深不可测。 她都这么说了,一定是生气了。 皇后的目光落在了冯嬷嬷的身上,当即就明白了冯嬷嬷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冯嬷嬷:“本宫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冯嬷嬷您跟本宫都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在本宫的心中您就跟亲人没什么两样,难道您不相信本宫,还相信一个别人的话吗?” 不等冯嬷嬷说话,皇后立马说道:“现在外面还有人虎视眈眈,如果嬷嬷您真的相信了别人的话,可不是中了圈套吗?本宫是真的把你当成家人的,嬷嬷您可不能愿望本宫。” 皇后说的情真意切。 “现在娘娘不觉得是我在监视你了?”再多的话都抵不上这一句。 如果冯嬷嬷说的是假的,一开始她就不会问这句话。 到底是谁来说的? 或者说冯嬷嬷的背后一直都还有人? 皇后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身冷汗,看向冯嬷嬷的目光中这会儿真的带上了冷意:“本宫的诚意很足,只要嬷嬷愿意好好跟本宫说话,本宫肯定也不会为难嬷嬷的。本宫从来没有想过对你不利,嬷嬷难道就不能相信本宫吗?” “相信娘娘?如果不够相信娘娘,当初我就不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来那种惊骇世俗的事情,让我现在只能在宫中苟延残喘了。”冯嬷嬷并没有被皇后的话影响到,甚至看向皇后的眼神冷然,完全没有把皇后放在心上。 当年的事情是个谜。 皇后一直都觉得只要她能跟冯嬷嬷好好相处,就不会有人说出去。 谁能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冯嬷嬷很明显话中有话,甚至背后还有人。 她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因为流言被解决升起来的一点兴奋完全消失了。 皇后的目光落在冯嬷嬷的身上:“当年的事情一旦说出去,本宫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嬷嬷也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如非必要,我们还是不要说那些不该说的话才是,嬷嬷您觉得呢?” “事情是你先挑起来的,你就乖乖和太子在坤宁宫中聊天说话,我也不会多言。谁让皇后娘娘不相信我,非要跟着太子出去,给我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娘娘还觉得我能相信你吗?”冯嬷嬷笑了笑。 她压低了声音,凑到了皇后身边:“如果娘娘继续执迷不悟把我当成敌人,我就要让娘娘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威胁!娘娘,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第七百九十五章冯秀儿的要求 冯嬷嬷的话让皇后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冯嬷嬷离开了,她还觉得整个人都西安入了慌乱中。 脑海中不由出现曾经发生的事情,她一直都觉得所有的事情在她的掌握之中,现在才发现,她连冯嬷嬷都不了解。 转念想到现在还在京城中的冯秀儿,她越发恐惧,少顷就惨白者一张脸。 而被皇后惦记的冯秀儿,现在的心情也不好。 自从来了京城,她就一直在找时间报仇。 谁能想到过了这么久,非但是没有找到报仇的法子,甚至连仇人的面都见不到。 她还是住着当初来的时候顺平帝让她住的院子,不过那些保护她的侍卫,自从祁澈离世之后就撤走了。 也许是因为她已经入了顺平帝的眼,倒是没有人来找麻烦。 如果冯秀儿只是来京城治病救人的,现在的生活倒是也不错,只可惜她的目的并不在此。 自己没有办法接触到仇人,她在京城中认识的人,也就只有梁王跟梁王妃了。 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再去麻烦秦安若了,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冯秀儿最终还是决定去找秦安若。 且说秦安若是真的没想到,她会等到冯秀儿来找她。 “冯婆婆,您怎么来了?”看着走进哦买噶的人,秦安若第一反应是惊讶。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这样说话显得她多不欢迎冯秀儿来一样,瞬间抿嘴:“我不是不欢迎您的意思,冯婆婆您别误会。” 秦安若的态度很诚恳,冯秀儿当然不会因为这个误会秦安若。 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犹豫了一下,才跟秦安若说道:“我来找梁王妃是有事情要求您帮忙的,不知道您现在方便不方便看。” 自从认识冯秀儿之后,就知道冯秀儿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秦安若一直都很尊敬冯秀儿。 且不说医术不医术的,就冯秀儿的年纪也值得秦安若尊敬了。 现在听着冯秀儿的话,她起初是愣了一下,很快摆了摆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自从认识以来您不知道帮了我们多少忙,有需要我做的事情直接说就是了,不用如此客气。” 冯秀儿有些恍惚。 秦安若确实一直都是一个很正直的人,无论身份如何变化,在她面前的做法从来就没有变过。 跟秦安若比起来,倒是显得她有些小肚鸡肠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苦笑了一声:“能进去说吗?” 秦安若实在是太惊讶了,自从看到冯秀儿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茫然的,当然没有意识到别的事情。 现在听到冯秀儿的话,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这是给人堵在门口了。 她赶忙让开了身子:“冯婆婆您快里面请。” 秦安若很快就带着冯秀儿进去了,冯秀儿坐在了房间中之后,看了一眼秦安若,却也没有说话。 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只要能通过秦安若见到人就可以了。 但是在真的碰到秦安若,看着秦安若一直都很坦然的表情的时候,有些话她却是始终都说不出来。 很显然秦安若对她是很信任的。 如果她真的借助秦安若的信任去对付仇人,到时候会给秦安若带来麻烦,肯定是她的错。 话已经到嘴边了,始终都说不出来。 秦安若看了一眼冯秀儿:“冯婆婆,当初在您进京城的时候我就说过,但凡您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我一定会帮您的,您尽管说就行了,不必犹豫。” 冯秀儿的仇人是皇后,又在进了京城中之后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动作,她现在是来干什么的,就算是猜,秦安若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并没有多惊讶,目光落在冯秀儿的身上,等着冯秀儿的回答。 现在她跟祁凉两个人对皇后很太子的感官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冯秀儿说什么,她都不会惊讶。 看到了秦安若的表情,冯秀儿能感觉到秦安若的真诚。 只是有些话,却还是很难说出来。 她怕一张嘴,就真的要把秦安若牵扯进来了。 哦买噶明天就要开始这个月的直播了,现在外面人来人往,秦安若要忙的事情并不少。 她是因为自己答应过冯秀儿要帮忙,因此在冯秀儿一进门就放弃了所有的事情,来跟冯秀儿交谈。 现在看冯秀儿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准备说明自己的来意,秦安若有些苦恼:“冯婆婆,难道您是不相信我吗?我说了会帮您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我都可以帮您。如果您不愿意……那……” “我愿意!”冯秀儿咬了咬牙,喊了出来。 她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上了坚定:“我当然愿意,就是我的仇人王妃娘娘也知道,我怕会给王妃娘娘带来麻烦罢了。” 能帮忙的事情肯定会帮忙,如果真的是不能帮忙的事情,秦安若也不会随意应承的。 她并没有大包大揽到说冯秀儿要做的事情她都能帮忙,反而是很认真的回道:“如果是我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是您说了我也没办法。不过您放心好了,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就算是跟皇后有关的,我也不怕。” 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甚至秦安若都提出来皇后了,冯秀儿觉得她也没有什么必要隐瞒了。 她看了一眼秦安若:“既然王妃娘娘这么说,我就却之不恭了。” 当年的事情冯秀儿肯定不能说出口,重申了一遍她跟皇后有仇之外,冯秀儿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我想见皇后一面。” 房间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冯秀儿的身上,没有说话。 “这个要求很为难吗?”冯秀儿追问。 倒也不是为难,就是秦安若没想到冯秀儿会提出来这样的要求。 她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冯秀儿,目光清冷:“您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如果要见皇后娘娘,就肯定要进宫,一旦进宫所有的事情就不受我们控制了,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法子。” 秦安若是可以带着冯秀儿进宫,但宫中不是能随便进去的。 冯秀儿说她的仇人是皇后,秦安若相信,但也怕如果带着冯秀儿进宫之后,会发生一些她意料不到的事情。 冯秀儿看出了秦安若的为难,半晌都没有说话。 刚才一口咬定只要是能帮忙的事情都能做,却在冯秀儿提出来第一个要求的时候就拒绝了冯秀儿的请求,秦安若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叹了一口气,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冯婆婆,我知道您肯定是不会害我的,说是要去见皇后,肯定就是要去见皇后的。只是宫中的规矩森严,我带着您进去,但凡是您有一下不在我的视野之内,都有可能出事儿,我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秦安若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这个离开,有可能是冯秀儿自己去找皇后,也有可能冯秀儿醉翁之意不在酒,谁也不清楚后果究竟是什么。 提出来这个要求之前,冯秀儿觉得大概率是能完成的。 却在听了秦安若的这一番话之后,她的脸色变了变,目光冷然。 秦安若说的好像也没有错。 宫中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进的地方。 理智上同意秦安若的说法,不过冯秀儿还是有几分无奈:“难不成梁王妃觉得我还会对陛下动手不成?” 秦安若的顾虑确实是很多,但冯秀儿听出来了她害怕自己进宫会给顺平帝带去麻烦。 “冯婆婆,这不是我会担心,而是只要让人知道您跟我进过宫,不管您到底想做什么,肯定会有人给您泼这个脏水的。”秦安若摆事实讲道理,也没有非要跟冯秀儿闹的不愉快。 说到底是她自己答应了冯秀儿,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她帮忙的。 冯秀儿的脸色变了变,虽然还有些不愿意,却在听到秦安若的这些话之后,知道秦安若这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她起身就往外走去。 最近在京城中想了很多办法都被否定了,秦安若是冯秀儿最后冒险走的一步棋子。 连见皇后都做不到,后面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找秦安若根本就没有用。 感觉到了从冯秀儿的身上传来的怒火,秦安若不由苦笑了一声,快走了两步,拦在了冯秀儿面前:“冯婆婆,您也别生气,我也是为了我们负责。” 秦安若说再好听也没有用,现在的冯秀儿根本就听不进去秦安若的话。 不管秦安若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她的目的达不到,这是事实。 秦安若也明白这一点,只是随便说了一句,也没有别的办法。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很久,秦安若始终不肯放手让冯秀儿离开。 冯秀儿此刻的心情并不好,也没有给秦安若面子。 “当初是王妃说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帮忙的,我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为难的事情,既然王妃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现在你总能让开让我离开了吧?”冯秀儿的语气冰冷,说着就要离开原地。 秦安若苦笑了一声:“冯婆婆且慢。虽然我不能带你进宫,但如果你只是想要见皇后的话,我能有办法让你见到。” 一句话果然让冯秀儿停下了脚步。 她倏尔回头:“你该不会骗我吧?不进宫就能见到皇后,难道你还能让皇后出宫不成?” 第七百九十六章她不简单 比起来进宫,显然是让皇后出宫更不靠谱。 冯秀儿从来就没敢想过这种事情,这会儿看向秦安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傻子一样。 她也不等秦安若回答,就直接冷笑道:“做不到就做不到,我也没有怪你,但是你一次次的欺骗我就太过分了吧,难道你真的觉得带我进了京城,我就会什么都听你的了吗?” 秦安若这次是真的很无奈。 她完全没有想到冯秀儿会这么生气。 看着冯秀儿的表情,她知道现在就算是她说她没有这个意思也没有用了。 稍微犹豫了一下,她到底还是如实说了:“我并没有骗你的想法,如果你真的想要见到皇后,就听我的。” 她记忆中那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十分淡然的冯婆婆已经不在了。 或者说那个人从来就不存在,他们的相遇从头到尾就是冯秀儿的一场算计罢了。 冯秀儿听着秦安若强调了几次,终于冷静了下来。 不过这个时候,她对秦安若并没有什么好感了。 两个人的认识,就像是秦安若想的一样,是源于她的算计。 本来以为跟秦安若认识,能在回京城报仇的时候稍微方便一点。 事实却证明根本没有方便,非但没有一点方便,还会给她带来无限的麻烦。 她是为了给祁澈进京看病猜进来的,祁澈离开之后,她也不能离开。 现在已经入了皇上的眼,一旦她做的太过分了,又不能一击即中,就没有了继续努力的机会。 冯秀儿权衡了一番利弊,到底是重新坐了下来,当然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依旧充满了冷意:“这一次如果你真的能让我见到皇后,我们之间的恩情就一笔勾销了。不管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都是一样的。” 她的语气十分认真,看向秦安若的眸子中更是无喜无悲。 秦安若愣了一下。 说实话即使很久都没有见到冯秀儿了,她也从来没想过,再次见冯秀儿会是这样的结果。 目光落在冯秀儿的身上,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也说不出来。 有什么好说的呢? 有些话在冯秀儿看来,也许就是矫情。 “我只有一个问题,冯婆婆从认识我到现在,难道就没有真正把我当成朋友过吗?包括我们一起在外面躲避追兵的时候。”秦安若一直盯着冯秀儿。 她心中清楚也许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她不甘心。 冯秀儿却没有不好意思,当着秦安若的面,勾唇露出了笑容:“虽然我很感激那个时候王妃能一次次找人去接我,但是我来京城中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不管王妃跟某些人的关系如何,你们都是皇家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皇家的人,就是她的敌人。 冯秀儿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但是秦安若看着冯秀儿的表情,却始终都没有再说出来话。 原来如此。 从一开始到现在冯秀儿都是在做戏,心中当然从来没有过她的存在,她现在再问冯秀儿也不过就是在自取其辱罢了。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这一次是我答应你的,我肯定能帮你做成。冯神医明天等到有人来找你,直接跟着他来哦买噶就行了。” 心中的想法破灭了,秦安若看向冯秀儿的眼神凌厉,这个时候也不愿意给冯秀儿面子:“如果冯神医您没有别的事情就可以离开了,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忙,恐怕不能招待冯神医了。” 冯秀儿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 外面人来人往,房间中寂静的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秦安若抬头看了一眼冯秀儿:“怎么,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在怪我,你觉得我应该把你当朋友?”冯秀儿像是来了兴趣,笑了笑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充满了笑容。 秦安若没有回答。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没有出声赶客,也没有回答冯秀儿的话。 房间中弥漫着尴尬,看了一眼秦安若,冯秀儿突然间就笑了:“我知道梁王妃是怎么想的,但是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友谊是不存在的。人与人认识肯定是有目的的,如果王妃不相信这一点,终究有一天会吃亏的。” 最终冯秀儿留下了一声叹息就离开了。 秦安若看着冯秀儿离开的背影,有些茫然。 有些事情一直都横亘在心中,她觉得冯秀儿应该是把她当成朋友了,却没有想到这些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秦安若叹了一口气,望着冯秀儿离开的背影,倒是没有在说话。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两个人的话说开了倒是也好,以后她也不用觉得对不起冯秀儿了。 有关冯秀儿来的事情,秦安若也没有瞒着。 她不仅给祁凉说了具体情况,并且还表明,她是真的觉得冯秀儿这一次来很奇怪。 祁凉听着秦安若的描述,皱了皱眉头:“你说她要见皇后?并且你还答应了让她见皇后?” “我说过只要她有找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能帮忙的。至少人家也是进京来给三皇兄治病过的,我总不好一点都不回报吧。”秦安若的语气柔和。 其实她心中倒是对冯秀儿也没有什么不满,就算是有片刻的难受,在今天听到冯秀儿的解释之后也能释然了。 对冯秀儿来说她就什么都不是,一开始只是个复仇的工具罢了,她非要从冯秀儿那里得到友谊,也未免强人所难了。 “您倒是想的都很清楚,明明知道人家只是在利用你还愿意被人利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真的做了坏事,见了皇后之后对皇后动手怎么办?”祁凉敲了敲秦安若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不会这么做的!”在这一点上,秦安若无比自信。 对上了祁凉的眼神,当然也看出了祁凉的不赞同。 秦安若也有自己的道理,并且她十分坚持:“如果冯秀儿真的会对皇后动手,刚开始就不会想着回宫。并且我觉得她做的这一切似乎都是有目的的,现在我还不知道目的是什么,至少能保证她不是莽撞的要皇后的命的人。” 冯秀儿做的事情一张一合似乎都有深意在,秦安若不知道冯秀儿的身份,只是奇怪她怎么会跟皇后有仇。 祁凉看着秦安若懵懂的样子,不由在心中感慨一句,当真是无知是福。 如果秦安若知道皇后跟冯秀儿之间有可能有的血海深仇,也许就不会把这一切都想的这么简单了。 话已经到嘴边了,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现在说出口了,秦安若一定会好奇的,一旦让冯秀儿察觉到他们知道了冯家跟冯秀儿的关系,最后会发生什么,是谁也不敢保证的。 祁凉不能直说,只是在面对秦安若的时候,态度严肃了几分:“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你所谓的冯神医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以后我并不希望看到你们相处的密切,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还相处的密切?就我们俩现在这种关系,没有打起来就算是好的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相处的密切了,祁凉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秦安若翻了个白眼,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无奈。 祁凉可不是无的放矢,不该说的话不能给秦安若说,他也不想什么都不知道。 稍微措辞一番,他给了秦安若一个答案:“其实冯秀儿可能比你更了解京城,并且很多事情他比我都清楚。你不要太相信她,不然你肯定会吃亏的。” 秦安若起初只以为是祁凉磨磨蹭蹭瞎担心。 然而这一刻听到了祁凉的话,她沉默了。 仔细看了看祁凉,打量了一番祁凉的表情,她缓缓开口:“你是不是知道冯秀儿的身份,并且知道她跟皇后之间到底是什么仇恨?” !!! 祁凉猛然间瞪大了眼睛。 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在话即将出口的瞬间才收了回来。 祁凉别过了头,不想回答秦安若的话,也不想欺骗秦安若,他索性就不说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秦安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安若走到了祁凉面前,掰过祁凉的头,让祁凉看着她。 “祁凉,你肯定知道冯秀儿的身份对不对,并且她的事情不仅是跟皇后有关,也肯定跟你们皇家都有关,所以你才会做出这副表情,对吗?”秦安若没有错过祁凉的任何反应。 被一个人死死盯着,祁凉还能做什么。 祁凉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有些话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你知道之后也不会有什么用,反而会让你多想,我宁可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次他没有避重就轻,而是很认真的恶看着秦安若。 秦安若明白了祁凉的意思。 她是有些不甘心的,总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祁凉不愿意告诉她,似乎是不想让她知晓。 然而下一秒望着祁凉的表情,她又觉得祁凉不想说的事情,她逼迫祁凉也没有用。 秦安若沉默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用说了,我以后跟冯秀儿相处会小心的。” 祁凉紧紧抱着秦安若,也很感激秦安若这个时候的理解。 有些话他不能直接告诉秦安若,秦安若愿意相信他,他就觉得足够了。 第七百九十七章王府的故事 转眼就是第二天,也就是哦买噶开始直播的日子。 现在祁复又不准备开超市跟秦安若两个人对着干,因此他对哦买噶直播的事情一点都不关注。 现在的祁复,更关注别的东西。 他催促着吴用:“吴先生,你可一定要写好明天孤要说得话,孤希望过了明天,再也没有与孤有管的流言了,你懂孤的意思吗?” 如果秦安若在这里,一定会感慨祁复永远走在时代的最前列。 明日他就想去澄清流言,不过祁复也知道自己的水平,按照他的性格,要给别人认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因此祁复倒是光棍,直接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吴用。 吴用从一早就开始给祁复写明天要用的东西,可算是把自己能想到的东西都写出来了。 此刻看着祁复的表情,他莫名有些无奈:“太子殿下,现在就算是您再催我也不可能立马写出来。如果您有别的事情先去忙活就行了,我保证等到明天您出马的时候,一定有东西给您看行吗?” 他也是无奈了,毕竟本来就要好好构思怎么写,现在眼前还有一个祁复一直都不错眼的盯着,他也觉得实在为难。 祁复看了一眼吴用,良久都没有说话。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就是着急罢了。 纵然皇后已经保证了这一次流言肯定会澄清,然而处在流言的漩涡中的人不是皇后,祁复觉得别人永远也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看出了吴用的为难,毕竟找吴用还有用,他很快就离开了。 且说吴用面对祁复的时候是很紧张,等到祁复离开之后,倒是很快就上手了。 他的速度很快,片刻的时间就已经写出来了一篇稿子。 在东宫中的两个人算计着要明天澄清流言的时候,哦买噶的直播大会终于拉开了帷幕。 秦安若带着笑容,因为特殊原因,这一次还是率先走上了直播台:“感谢各位来我们哦买噶,今天我们的直播开始前,哦买噶先给大家带来了一个节目,大家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啊?” 京城中也很少有这个热闹的时候。 自从哦买噶有了直播之后,很多人都是一次也没有落下。 现在秦安若调节氛围的时候,有不少人很配合。 秦安若的话音刚落,就有人高声应和:“想知道!” 听着不远处的人的声音,秦安若笑了笑:“我就知道大家的想法跟我一样,今天我们给大家带来了一段书,下面就有请我们优秀的说书先生孔先生来给大家说一段!” “好,说一段!” “说书好啊!” “我们在大街上也能听到说书的了,哦买噶真的好。” “以后可再也不用守在茶楼边上了,如果哦买噶每次的直播都能有说书先生就好了!” “……” 秦安若的一句话让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在这个娱乐很少的年代,大家对于精神文化的需求其实并不少。 然而说书先生就算社会地位不是很高,一般也是在稍微好点的茶楼中说书的。 这些百姓连进茶楼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偶尔趁着茶楼的伙计们不注意的时候站在边上听着,说书对他们来说可是一项很新奇的活动。 秦安若很满意下面的躁动,既然所有人都有想法,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只要大家都能仔细的听说书先生说的话,以后对祁复一定会有很深的印象的。 秦安若的话说完之后,孔先生走了上来。 他脸上挂着笑容,冲着大家拱了拱手:“大家好,很高兴能在这里遇到大家,今天就由我来给大家说一段。” 下面的应和声不绝于耳,孔先生的笑容也很灿烂。 “却说前朝的时候,有一个王爷家有九子,老二是正妻之子,从一开始就被看为下一任接班人。然而老王爷的其他几个儿子都很优秀,却说这位王府的二公子啊……” 起初在听到是跟王府有关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很有兴趣了。 毕竟跟王府有关的,或者说是跟皇家贵族有关的,一直都是大家最感兴趣的事情。 然而后面,当听到无论是皇子的数量还是种种发生的事情都是跟现在得十分像的时候,已经有人听出来点意思了。 有关最近京城中的流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 随着说书先生越说越明显,大家都听出来他这是在隐喻什么了。 难道太子跟各位皇子之间的关系真的是这样的吗? 当听着二公子做的种种事情,大家不由义愤填膺。 纵然是嫡子又能如何,该给他的东西都已经给他了,竟然因为还不满足对别人出手,简直是太过分了。 不仅仅是一两个人心中有这种想法,几乎是听到孔先生的故事的人,都能毫不犹豫的对二公子产生恶感。 比起来之前的流言,现在的这段书更是能体现出太子的荒唐。 秦安若可没有给祁复留什么脸面,不仅仅是之前流言中传出来的他对兄弟不好,只要是秦安若想到的事情,她都如实写出来了。 这个由王府的幕僚写成,秦安若润笔的话本显然是很由成效的。 至少在孔先生讲完之后,就立马有人站了出来:“孔先生,这个二公子如此讨厌,以后王府的家业肯定不会是他继承,对吗?” 坏人就要做坏人的觉悟,二公子都已经这么恨毒了,一定不能有好下场。 孔先生的故事是没有结局的,毕竟隐喻的这么明显,如果一旦有了明显不利于太子的结局,就做的太过分了,也许会让顺平帝觉得祁凉有狼子野心。 饶是如此,秦安若在听到了孔先生的话之后还是露出了笑容。 下面这些观众如此给面子,问出来的问题就是秦安若之前早就设定好的。 孔先生是签了卖身契的,他现在唯一要听的就是梁王妃跟梁王的话。 在说书之前就知道这里面说的是太子,只是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罢了。 早就听过秦安若的吩咐,因此现在听着有人询问,孔先生只是露出了笑容:“你这是怎么说的,二公子可是嫡子,自古以来就是一定要看重嫡子的,最后王府的家业定然是他的。” 答案是早就在秦安若心中的,本来祁凉觉得在话本中,都不能给祁复一个好下场。 秦安若坚持一定要让话本中的二公子过的好。 祁凉在人群中,发现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激动了。 “怎么能这样,二公子那么讨厌,他凭什么能坐拥家产?” “对啊,三公子可是被他害死了,三公子是个多好的人,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一点也不公平,就因为是嫡子就能无视他人的生命吗?” “什么东西……” 很多人说的十分激烈。 秦安若感觉到大家说的差不多了,赶忙走上了直播台:“大家都不要激动,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故事中的人如何跟我们都没有关系,听完笑笑也就行了。如果大家真的因为一个故事生气了,可就是我的不对了。” 完全没有给大家骂人宣泄情绪的机会,秦安若安抚了一下众人,很快就开始了直播。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直播时间,下面有请我们的讲解员来给我们说一下今天要卖的货物。”秦安若的脸上笑容温和。 很快沈霜上去,就按照之前说好的,开始了卖货。 秦安若也没有想到效果这么好,看着众人面上此刻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她想了想,绝对要让大家保持这样的心情。 走到了吴叔身旁,秦安若有些歉意:“本来想要让你们乐队的人今天在直播台上亮相的,但是现在……恐怕不行了,我觉得现在这样的情绪就很好的,吴叔……” 吴管家立马懂了秦安若的意思。 能在相府做那么多年管家,他的手腕和能力是许多小官员都比不了的。 他在刚才说书先生刚开始说的时候就明白了,甚至还懂了后来说书先生说那么一番话的用意。 此刻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吴管家的脸色复杂:“公子,您这么做就不怕那位的报复吗?” 他指了指上面,有些无奈。 秦安若倒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既然我敢在一开始说这些话,就从来不怕他的报复。这就是事实不是吗?谁来我多是这个回答,我做的事情我从来就不会后悔。” 吴管家沉默了。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想到了当初离开秦相府之前的事情。 秦烟儿非要跟太子一起,相爷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牺牲他。 跟秦安若一比,秦烟儿当真是没有任何用。 “也不知道相爷现在后不后悔,公子您真的是太优秀了。”秦相也发现了,秦安若心中根本没有什么与秦相有关的事情,现在说起来这些话,秦安若也不会多想。 果然,在听到了吴管家的话之后,秦安若抿了抿唇:“他会不会后悔都没有用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永远都会留下痕迹的。” 这倒也是。 被从相符赶出来的吴管家也对这一点深有体会,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乐队既然不能演奏,吴管家就带着人走了。 想要买东西的人还在哦买噶的直播中来回徘徊,有些不买东西的人,已经从人群中窜了出去,开始在街上讲今天听到的新话本。 第七百九十八章澄清前夕 哦买噶的直播跟往常一样,还是很火爆。 但是今日秦安若注意到,有很多人来来回回的。 她自己一手安排的爆料,接下来会是什么样子,秦安若心中早就清楚了。 回头看了一眼祁凉,秦安若笑了笑:“你觉得这一次太子还能澄清吗?” 冲秦安若竖了竖大拇指,祁凉现在都觉得有些难以相信:“你的想法真的没错,按照你说的,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二公子要继承王府简直太不公平了。流言跟今天的话本不谋而合,就算是太子明天澄清,也只是让大家加深一下印象罢了。” 祁凉跟秦安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露出了笑容。 太子做了错事,就肯定要付出代价,两人都很坚持。 哦买噶的直播还是很正常的完成了,在直播刚结束之后,秦安若就给沈霜吩咐:“接下来两天我们哦买噶歇业,你带着伙计们去乐队那边,别让人发现。” 沈霜之前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安排,不由皱眉:“公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几乎是很快,她就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沈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今天之前,她也不知道秦安若要找的说书先生是有这种用途的。 显然这是在找太子的麻烦,祁复都知道是秦安若做的了,肯定不会放过秦安若的。 沈霜有些担心,自然看向秦安若身后的祁凉的时候,眼中带着怒火。 “公子您现在也很危险,我们就一直待在哦买噶别出去,如果有人来找您的麻烦,我们都会帮您的!”沈霜的语气十分认真。 祁凉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沈霜话中有话。 当然沈霜可是一点都没有遮掩自己的意思,如果不是有祁凉在,秦安若怎么会做这种事。 秦安若没有多言,只是拍了拍沈霜的肩膀:“我心中有数,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吧。”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毕竟是主子,自从被柳林提醒了之后,沈霜就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该管的。 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沈霜最终还是妥协了。 等到沈霜离开之后,秦安若才回头看了一眼祁凉:“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本王刚才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你可别乱冤枉本王。”祁凉端的是一脸无辜。 秦安若倒是希望祁凉是无辜的,只是沈霜和祁凉两个人碰撞,很明显祁凉说得都是假话。 不由皱了皱眉头,她看了一眼祁凉,最终还是放弃了:“你这个人,当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霜儿曾经是太子的人么错,但现在已经跟着我这么久了,早就是我的人了,你还对她有那么大的意见,当真是过分。” 祁凉的脸色有些冰冷:“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你不也不知道她是太子的人吗?还是你觉得她可能把她从那种地方带出来的,你敢说出来之后她没有对不起你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 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秦安若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沈霜。 她是当真不明白祁凉怎么就跟沈霜两个人过不去了,看了一眼祁凉,她皱了皱眉头到底是没有再多说。 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要装睡的人,看祁凉的样子明显对沈霜很有意见。 她都不知道这种意见是从哪儿来的,肯定也无从劝解。 秦安若抿了抿唇:“行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过我跟霜儿在一起的时间足够长了,我是相信霜儿的,以后这种话你在我的面前就不要说了。” 祁凉还能说什么? 秦安若的态度都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如果他还要继续坚持,就是在找事了。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他就当作没有看到外面正在忙碌的那个丫头,说起了别的事情:“现在应该已经有人把这个话本传进宫中了吧?你说宫中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在让孔先生说完话本之后,秦安若和祁凉都明白,今天宫中肯定会出来人的。 秦安若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皇后娘娘肯定是会出来的,不然我不是白答应冯神医了吗?” 自从经历过跟冯秀儿争吵的部分,还有祁凉说冯秀儿的身份是个谜的情况下,秦安若再也不会傻傻的觉得跟冯秀儿是朋友了。 曾经冯秀儿也帮过他们的忙,这一次让冯秀儿见到皇后,就当作是她给冯秀儿一个机会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祁凉又觉得头疼了:“本王是当真没有想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个冯秀儿。 身份本来就很让人为难,祁凉如果不是必须要见冯秀儿的情况下,是恨不得自己一直看不到的。 谁能想到秦安若不但是见了人,竟然还答应要让冯秀儿见到皇后。 每次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有些后悔。 后悔没有早点给秦安若说冯秀儿的不对劲。 秦安若笑了笑,当然这种笑容中嘲讽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我该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完了,我也从来没有隐瞒过王爷。王爷你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中清楚。” 她根本不会看祁凉的脸色,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挑衅。 两个人谁也不愿意退让一步,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看着在他闭嘴之后洋洋得意的秦安若,祁凉揉了揉额头:“行了,你现在还是省点心吧,等到宫中的人来了,就没有这样舒心的时候了。” 即便是做好了准备,想到要见到皇后等人,祁凉的心情还是好不到哪儿去。 祁凉都是这么想的,秦安若就更不用说了。 秦安若的脸上带着几分恼怒,抿了抿唇倒是也没再多言。 今天注定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两个人这会都放松一下还是挺好的。 却说宫中,得到消息的皇后已经炸了。 这个消息还是冯嬷嬷出宫一趟之后带进来的,皇后听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怎么可能,梁王和梁王妃疯了吗,敢穿这种话!”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觉得这两个人是疯了。 然而冯嬷嬷听的一清二楚,直接打断了皇后的幻想:“这就是事实,不管他们俩是疯了还是没疯,现在最为难的人是娘娘跟太子殿下。” 一旦有人把话本中的王府跟现在的皇子们联系起来,对太子的打击是毁灭性了。 不能说如果,按照冯嬷嬷的吩咐,是有人已经想到了。 完全没有预料到秦安若跟祁凉两人能这么大胆,皇后犹豫了很久,才看了一眼冯嬷嬷:“嬷嬷,您觉得这件事情现在该怎么补救?” “还能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你们应该在舆论刚发酵的时候就澄清的,都已经自己放出去流言了,还要让流言过了这么多天再出马,现在即便是澄清,应该也已经没人听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皇后下意识的否决。 才刚解决了一件烦心事,她觉得事情也差不多就这样了。 谁能想到竟然还会峰回路转,关键是这一条路又是一条绝路。 最近好像就没有一件让人能高兴的事情,皇后拽着冯嬷嬷的手,不愿意让冯嬷嬷离开:“本宫知道冯嬷嬷是个有能耐的,只要您能帮本宫这一次忙,以后无论让本宫做什么,本宫都毫无怨言。” “我就算不做这个,你也一直都要听我的话。这一次如果得罪了梁王跟梁王妃,他们两个人上下嘴皮子一碰,我这个老嬷嬷被牵扯进去,可没有人能救得了我。”冯嬷嬷丝毫不为所动。 如果不是年纪大了,她早就不在宫中了。 现在是因为没地儿去了,只能在皇宫中。 手中还捏着皇后的把柄,她其实一点都不怕皇后说什么。 现在外面的流言传的再凶,也只是让皇后和太子没有面子而已,顺平帝不至于为这种事情废太子,也就不会给她的生活带来麻烦,她才不会管。 看着冯嬷嬷的表情,皇后突然间就明白了冯嬷嬷的意思。 目光落在冯嬷嬷的身上,她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冯嬷嬷这样有些过分了,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有什么好说的? 都已经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了,她知道冯嬷嬷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冯嬷嬷留下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就离开了。 皇后赶忙让人出去打听,等到听来的消息跟冯嬷嬷说的一样,她彻底死心了。 抱着复杂的心情,皇后一路往东宫走去。 祁复这个时候刚从吴用的手中接过来吴用写的东西,指着上面某几句话皱起了眉头:“这一句,孤深感对不起百姓?外面的流言不是孤放出去的,孤是个受害者,在百姓面前澄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现在还让孤在别人面前道歉,你到底是存着什么样的心!” 装的时间久了,祁复自己都觉得他没有错了。 看着吴用写出来的东西,他只觉得哪里都不合心意。 吴用也没有办法,摊上了这么一个主子,就只能给祁复解释:“太子殿下,我让您道歉不是因为流言中的事情,而是因为外面有您的流言。 无论怎么说这些流言都已经给您带来了影响,如果您给大家澄清的时候再给大家道歉,所有人都觉得不是你的错,会更怜惜您,也会更讨厌放出去流言的人的。 到时候等到流言澄清了,您再说放出流言的人是梁王……” 只是在写澄清的稿子,吴用心中已经想了很多。 第七百九十九章澄清无用了 祁复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如果到时候放出去这个流言是梁王放的,今天他是怎么道歉的,祁凉肯定要比他更难。 自己要道歉确实很难以接受,但是想到祁凉会跟他一样可怜,甚至以后还会比他更可怜,祁复瞬间就管安心了。 他看向吴用的眼神中难得带着赞赏:“你说的没有错,既然如此,孤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了。” 他收起了澄清的稿子,带着就要往外走去。 恰好在这个时候,碰上了要进门的母后。 祁复立马喜笑颜开:“母后,儿臣正要去找您,儿臣已经跟吴先生商量了明天该怎么处理了,待会儿臣就给您说一下,您肯定会觉得儿臣想的很周到的。” 不管跟皇后之前闹的多凶,在祁复的心中这就是他的母亲。 从来都没有母亲真的跟孩子两个人吵架的,因此他说话的时候十分自然。 皇后的脸色并没有改变,却在祁复走上前之后,直接抬手就给了祁复一巴掌。 “啪!” 响亮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本来在不远处的吴用顿时尴尬了。 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看着母子两个人吵架,如果让太子知道他看到皇后对太子动手了,他能有命在吗? 吴用心中不断祈祷,好在祁复也被皇后气到了,此刻没有说多言,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带着怒火:“母后这是干什么?儿臣在给你分享好消息,你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怒气就非要往儿臣的身上撒吗?” 皇后的神色中带着怒气,根本没有理会祁复的话。 祁复尚且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只有他们母子两个人,只是看向皇后的眼神冷然:“母后,你别忘了儿臣也是有身份的!” 皇后怎么能忘呢? 她冷哼了一声:“本宫知道你的身份,不仅本宫知道,现在整个京城中都知道,不就是中宫嫡子吗?你以为这个身份对你来说现在还是个荣耀吗?你再这么下去,根本就不会有能走到最后的那一天!” 皇后的怒气不像是假的,并且这个时候祁复发现,皇后从头到尾似乎都是再朝着他发怒。 在听出来什么现在整个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他突然间就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祁复抿了抿唇,看向皇后的目光十分复杂:“母后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外面真的有跟孤有关的其他留言了?当初我们不是等了两天,梁王府没有反应吗?” 如果不是梁王府没有反应,祁复也不会这个时候站出来了,猛然间听到皇后的消息,他就觉得十分奇怪。 皇后叹了一口气。 她也是被气傻了。 眼看祁复这副样子,明显还什么都不知道,她就算是给祁复发怒也没有用。 压下了汹涌的怒火,她说了一下现在发生的事情:“外面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话本,是跟前朝的王府有关的。” “每天京城中不知道要出现多少话本,母后总不会因为一个话本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吧?”祁复还没有冷静下来,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嘲讽。 适才还侃侃而谈的皇后瞬间闭嘴了。 祁复心中生出了奇怪的预感。 他不由看了一眼皇后,良久之后才问道:“难道母后您真的是因为一个话本才会生气的?” 祁复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智障一样。 皇后心中的害怕根本没有法子说出来,谁能想到祁复非但不能理解她,现在的表情还这么奇怪。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要把祁复塞回去回炉重造的冲动。 她伸手点了点祁复的额头:“你是不是傻子,如果真的只是一个特别简单的话本,你觉得本宫会为了一个话本跟你吵吵吗?外面有什么话本,要不是跟你有关的,本宫能着急吗?” “话本是跟孤有关的?祁凉这是已经觉得流言行不通要用话本吗?这个简单,哪个茶楼敢说这种话本,我们给扣上一顶谋反的帽子,总归有人不敢说的。”祁复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皇家的事情要光明正大的在茶楼中当成让人消遣的东西来听,他是有权力抓人的。 如若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皇后苦笑了一声,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你觉得如果真的用话本,祁凉会用这么简单的法子吗?根本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大部分人知道那个话本了,也不会有人在公开场合讲,但是口口相传,带给你的影响并不小。”事实上冯嬷嬷说的更可怕点,皇后暂时不愿意回忆。 “总有人第一个开始讲的,我们只要抓住第一个讲的人去澄清就好了。”到现在了祁复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皇后难免有些生气,觉得祁复就是个榆木疙瘩。 “第一个人是在哦买噶直播的时候说出来的,人是跟梁王妃签了卖身契的,你想要让他改变说法太难了。”有关话本的所有消息皇后都已经打听到了,现在直接都告诉了祁复。 “我这就去找人把梁王妃抓起来!”祁复转身就走。 皇后快走两步拦住了祁复:“你发什么疯?” “不是梁王妃的人做的吗?既然敢非议皇家的人,就应该准备好要接受惩罚,只要孤按照律法走,孤就不信梁王妃敢拦着人。”祁复的眼中闪过了一道诡异的光芒,倒是觉得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所有人都知道话本里说的人是你,但是梁王妃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皇家的。”皇后越说越觉得恐惧。 秦安若基本就把她的所有后路都已经给堵了,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对秦安若来说似乎都没有用了。 面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皇后看着祁复拿在手中的东西,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撕碎扔了。 “没有什么好看的,这上面的东西都没用了。现在只要有话本在,你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就是固定的,并没有流言那么好澄清。”皇后转身就离开。 实在是不愿意跟祁复继续待在一起了。 没有想出来办法,还要看着祁复的愚蠢,她怕自己真的受不住。 眼睁睁的看着皇后把他等了一早上的东西撕碎了,祁复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母后,你这是干什么!”他冲着皇后大吼了一句。 即便皇后已经走出去了,也并不是很想理会祁复,因此并没有回头。 祁复看着皇后远去,整个人都西安入了憋闷中。 吴用一直都站在书房的角落里,看着母子两个人闹成了这样,心中生出了几分害怕。 眼看皇后离开了,他在心中祈祷太子千万不要回头,跟着皇后一起离开。 只可惜事与愿违,祁复转身就准备回到书房。 一回头看到吴用,他瞬间眼睛都红了。 一想起来刚才那么多丢人的时候都被吴用看到了,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杀人灭口。 随着祁复逐渐走近,吴用看出了祁复眼中的凶光。 看到主子丢人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吴用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从来就没有想过面对这种事情。 谁能想到,他现在竟然真的要面对这种情况。 他深吸了一口气,赶在祁复发怒之前,直接跪在了地上:“殿下息怒。” “既然你这双眼睛敢看不该看的东西,孤觉得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祁复说着上前。 按照祁复的脾气,吴用毫不怀疑他是真的会对自己动手的。 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吴用深吸了一口气:“殿下,就算是现在杀了属下事情也已经发生了,我们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现在的窘境不是吗?” 他说的倒是也有道理,不过祁复并没有被吴用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改变想法。 皇后来去匆匆,足以让祁复知道现在的局面并不好。 他看了一眼吴用,直接提起了吴用的领子:“你以为孤是跟你说着玩儿得不成?难道就没有人告诉过吴先生,有些事情是你不能看的吗?孤现在很生气,你说什么也没有用!” 吴用感觉呼吸不顺畅,脸色涨得通红,看向祁复的眼神中都带着害怕。 “太子殿下饶命,属下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有人愿意死,吴用拼命求饶。 起初他还能说出来话,后来祁复直接掐上了他的脖子,完全没有给吴用说话的机会。 吴用的眼中出现了绝望。 他真的会死的! 不由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写完祁复用的东西。 反正最终也被皇后撕破了,祁复注定用不上,他就不用绞尽脑汁了。 谁能想到兢兢业业的为太子殿下做事,最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祁复对上吴用绝望的目光,最终手一松,把吴用扔在了地上。 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冲上心头,然而不等吴用多说,就听到了祁复冰冷的吩咐:“这一次话本的事情,孤限你三天内给孤想出来解决的办法。如果你想不出,孤就放狗咬死你!小黑也很久都没有吃人肉了,先生这么细皮嫩肉的,小黑一定会高兴的!” 祁复阴森的目光落在吴用的身上,没有得到吴用的回答,似乎是有些不爽:“孤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这种话还能怎么回答? 除了听到了,吴用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深深看了一眼祁复,他心中一万次后悔当初做祁复的幕僚。 然而事实上,吴用只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给祁复磕头:“属下谢太子不杀之恩,一定想出来解决的办法。” 第八百章关在门外 话本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 不像是祁复还抱着能让吴用解决的奢望,在知道外面现在传的剧本是什么之后,皇后就知道短时间内是解决不聊了。 最近就跟流年不利一样,祁复做的事情给人抓住太多的把柄了。 她现在不仅是讨厌祁凉,甚至都觉得祁复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 但凡是祁复能稍微有点用,她也不至于现在这么为难。 皇后的眉头始终皱的死紧,片刻后朝着外面喊了一句:“连翘,备轿,本宫要出宫!” 坐上了凤撵,皇后逐渐平静了下来。 不管祁凉跟秦安若两个人是什么想法,这一次她都必须要去看看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她也没有办法,就只能寄希望于秦安若能好说话点。 皇后心中没有数,甚至因为之前跟秦安若一直都闹得很不愉快,还有些害怕秦安若。 轿子已经到了芙蓉街上了,越靠近哦买噶,皇后心中的无奈越深。 也不知道这一次,秦安若究竟能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要说损还得是秦安若损,竟然都能想出来编话本这种法子。 话本耗时耗力,还一定要吸引人。 如果不是话本中的人是她的亲儿子,她都快要被秦安若的话本给吸引了,足以说明这一次哦买噶的直播会上讲出来的话本,是真的很精彩。 咬了咬牙,皇后还是承担不起所有人都厌恶太子的后果。 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了,就差临门一脚,她不能轻易放弃。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示意连翘敲门。 哦买噶的伙计早就走完了,现在整个超市中就剩下了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 因着秦安若坚信皇后会来找她,因此两个人就坐在超市边上。 几乎是敲门声一响起,祁凉就猛地转头看向秦安若。 知道祁凉现在估计很惊讶,不过秦安若并没有给祁凉解惑。 她反而走到了门前:“你说,我现在是开门好,还是不开门好呢?” 秦安若的眼神俏皮,显然根本没把皇后放在心上。 等了这么久,人都来了,还有不放进来的道理? 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行了,别闹了。你不是就拉着本王等她来吗?现在人都来了,你还是快让人进来吧。” 秦安若可没有立马开门。 祁凉并不傻,很快就想到了在来之前秦安若说的话。 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秦安若:“你该不会真的还想要让冯秀儿跟皇后见面吧?我都告诉你冯秀儿的身份了,你做这件事情百害而无一利。” 秦安若知道祁凉的担心,甚至在经历过昨天之后,十分相信祁凉说的话是有可能会发生的。 然而即便是如此,有些事情她也不能放弃。 “我已经答应她了,这一次帮忙了,以前的那些情分就当是消失了。她毕竟是帮了忙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一直都是帮了我们的,我不能忘了这份恩情。”秦安若低着头,声音却不容拒绝。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无奈:“你这是何必呢?”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秦安若听的,还是他自己听的。 “我答应了冯秀儿会让人去给他送信的,现在哦买噶的人都不在,就要劳烦王爷身边的人了。”这才是秦安若要跟祁凉说的主要内容。 祁凉恨不得冯秀儿能永远都别跟皇后见面,别跟其他人见面。 只是见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就能感觉到冯秀儿对皇家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他是真的怕出事。 “本王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好歹我也是个王爷,总不能让我亲自去叫人吧?”祁凉是拒绝的。 “行吧,如果你不愿意去,那我就自己去,至于这边就劳烦皇后娘娘多等一会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秦安若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去。 祁凉看着秦安若往后院走,似乎是真的要去找人,他有些无语。 快走了两步拽住了秦安若:“你不是在等皇后吗?你真的以为皇后会有那么好的耐心,等你找到了冯秀儿再回来她还会在门口等你?” 就算皇后觉得事态紧急还想要跟秦安若说话,宫中的事情也不是她说了算,她肯定是要回去的。 秦安若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在祁凉说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在意罢了。 扫了一眼祁凉,秦安若抿了抿唇:“要是回去了也不怪我,反正我已经给冯秀儿说了,总不能让冯秀儿以为我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吧?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一旦她有需要我帮忙的,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她一次,我是不会违背诺言的。” 这句话说的可就很有意思了,谁虽然一直都在说她不会违背诺言,却是明晃晃的说祁凉如果现在不去,就是没把当初说的话放在心上。 祁凉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不愿意去叫人,但是秦安若也不是在强词夺理。 当初不仅是秦安若答应了冯秀儿,他也很感谢冯秀儿。 在不知道冯秀儿的身份之前,他也说过这种话。 “反正我肯定是要找到她才会开门的,你自己看着办的。”秦安若一点都不让步。 这个时候门口已经传俩了皇后有些急躁的声音:“如果里面的人不开门,本宫就让人撞了!” 秦安若跟祁凉两人坐的距离门口并不远,两个人刚才说话的声音虽然不是很高,但是皇后还是听到了。 皇后的脸色难看,看向哦买噶的大门。 她身边的连翘倒是阻拦了一下:“皇后娘娘,如果我们真的踹门的话,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 在出宫的时候,皇后都已经把凤撵换了。 如果现在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力,让人知道她出宫来找秦安若,恐怕流言是会越发不可收拾了。 秦安若没有动弹。 祁凉还真怕闹出事情。 他压低了声音:“你就非要这么做不成?一个冯秀儿罢了,能有多大的魔力。” 秦安若能懂祁凉的心情,不过她不会惯着祁凉就是了。 即便是听到了祁凉的话,她也只是冷冷一笑:“我只是做我觉得对的事情,至于你是怎么想的,跟我没有关系。你愿意出去就跟着我一起,不愿意去叫就在这里等着,或者待会我离开了,你再开门跟皇后说话。” 祁凉能有什么跟皇后好说的。 现在皇后估计恨不得能弄死他,他一开门皇后就会扑上来,两个人怎么谈话。 “你……”祁凉十分苦恼,最终还是没有办法,让身边的暗卫去叫冯秀儿了。 等到暗卫离开了,他皱着眉头:“人已经走了,待会冯秀儿就会知道消息了,你现在总该知道本王不会骗你了吧?”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祁凉已经让人出去了,秦安若也放心了。 她走到门口,当着祁凉的面,打开了哦买噶的大门。 门外站着的连翘刚准备开门,没想到们就开了。 她愣了一下,很快闪过身子:“娘娘,门开了。” 秦安若跟皇后对了个正着。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让开。 最终还是皇后先打破了安静:“梁王妃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本宫来找你吗,现在本宫人都来了,难道梁王妃不愿意让本宫进去坐坐?” 当自己真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呢,竟然这么嚣张。 秦安若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带着不屑。 她一副笃定秦安若会请她进去的样子,让秦安若看得有些牙疼。 “娘娘来我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肯定是来给我找茬的。我们小本生意,不劳烦娘娘大驾光临了,您是哪儿来的,还是从哪儿回去吧。”秦安若立马摔上了房门。 如果不是皇后退让的快,这会儿肯定被撞上鼻子了。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她冷眼看着面前的门,恨不得能上去踹两脚。 秦安若简直是做的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做? 她好歹也是大盛最尊贵的女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简直是越想越生气,皇后抬起脚就要踹。 连翘看着不远处有人看过来了,赶忙跪着挡住了皇后的这一脚。 皇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的,没有踹到门上,全被连翘挡住了,连翘不由闷哼了一声。 面上的神色顿时惨白,皇后也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娘娘,有人往这边看,您不能闹出来太大的动静。”连翘是真的忠心耿耿,哪怕被皇后踹的感觉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了位,还是不忘记给皇后解释。 他们出宫的时候是瞒着别人的,如果让人知道皇后来这里了,肯定影响不好。 皇后也是被秦安若的做法给气疯了才做出了这种选择,现在被连翘阻止了,当即就意识到了。 她有些无奈,却也觉得连翘这个丫头不错:“你还好吧?” “奴婢没事,只要没人发现我们就好。”连翘的语气十分诚恳。 皇后也冷静了下来,站在哦买噶的门口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哦买噶内的祁凉看着秦安若的一番骚操作,简直要吓死了。 “你这是干什么?人不是都已经来了吗?本王也按照你的想法让人去找冯秀儿了,你怎么就还是不愿意呢?”祁凉的脸上充满了无奈。 秦安若扫了一眼祁凉,面色冷然:“怎么,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本来秦安若的心情似乎是好了,可现在祁凉觉得,怎么见了一次皇后,又变得很奇怪了? 第八百零一章进来吧 祁凉小心的试探了几句,也没有问出来秦安若这么奇怪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个时候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秦安若扫了一眼门口:“什么皇后娘娘,明知道主人家不愿意见她还一次次的在门口敲门,比市井上的无赖能好多少?” 不像是祁凉说话的时候还压低了声音,秦安若非但是压低声音,甚至语气还比刚才更重了点。 她话音刚落,门口的敲门声就消失了。 很明显,皇后这是听到了。 不过听到了也就听到了,秦安若也觉得正常,且始终都没有往心里去。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祁凉要被秦安若折磨死了。 他十分想问清楚秦安若这是要跟皇后说什么,但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又怕他问出来之后被皇后听进去。 如果秦安若的事情没有做成功,到时候背锅得到人一定会是他。 祁凉压下了心中的好奇,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疑惑。 再疑惑他也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总觉得,现在的秦安若是不会回答的。 当然,祁凉的感觉没有错。 秦安若现在心情十分复杂。 皇后跟祁复当然没有招惹她,不过她的心情不好,想起来这两个人的时候,也难免会带出来几分。 反正距离冯秀儿来还有很长时间,等到皇后实在忍不住想要离开的时候,她再让人进来就行了。 现在,就让皇后这个伪善的女人,先给祁澈赔罪吧! 秦安若没有回应,自己坐在桌子边,屈指敲了敲桌子,示意祁凉坐下。 祁凉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也没有说话,坐在了秦安若对面。 外面的敲门声不绝于耳,里面的人却像是死了一样,一直都没有回应。 皇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自从进了宫之后,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不客气过。 连翘感觉到了从皇后身上传来的暗黑的气息,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出声劝解道:“也许梁王妃只是做了那些不该做的事情所以害怕了,娘娘您没有必要跟她一般见识。今天见不到人,不如我们先回宫?” 皇后好不容易出了一趟宫,现在还没有让人发现,如果不开始,当真当然发现怎么办? 她不愿意离开。 而此时里面,祁凉也总算是明白了秦安若的想法。 说实话他有些无语。 看了一眼秦安若,他抿了抿唇,半晌才出声说道:“梁王妃,现在可是皇后娘娘在外面找你。话本的事情你可以说你不知道,或者只是个意外。但是现在皇后娘娘就在门口,并且你已经出去看了,确定是皇后娘娘了,你真的不来吗?” 祁凉也没有再激动到说什么,反正秦安若一直都是一个很懂分寸的人。 他相信这一次秦安若也肯定知道该怎么做的。 果然,在听了祁凉的话之后,秦安若起身了。 其实她本来就没想让皇后离开,毕竟还要让冯秀儿见到皇后呢。 这么一想,她也走到了门口。 在皇后以为秦安若真的能胆大包天到一直都把她不放在眼中,今天不让她进门的时候,眼前的门开了。 秦安若出现在了门口。 皇后在外面等了这么久,看到秦安若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要出声怒骂:“梁王妃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以为本宫拿你没有什么办法不成,你……” “娘娘,在门口等着的滋味不好受吧?”秦安若非但是没有生气,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 然而就是秦安若的这句话,立马让皇后意识到了她是来干什么的。 反正已经在门口等了这么久了,现在就算是找秦安若的麻烦,秦安若也不一定听话,还不如先把正事说了。 跟秦安若打交道的时间久了,皇后觉得她是真的已经被秦安若给锻炼出来了。 索性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也没有再骂人。 等到秦安若让开了身子,她就要带着人挤进去。 却在这个时候,秦安若又一次伸手拦住了皇后。 本来脾气也没有多好,这次来这里已经很给秦安若面子了。 谁能想到秦安若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的麻烦,皇后的神色顿时十分难看。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安若没有说话。 “如果你真的不让本宫进就算了,不就是一个超市吗,本宫明天就让人来把这个地方拆了,本宫看你以后还得瑟什么!”皇后的语气十分冰冷。 她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都带着冷光,秦安若毫不怀疑,现在皇后杀了她的心都有。 指了指皇后身后的连翘:“娘娘当然可以进去,你想跟我说什么都行,但是你身边的人不能去。” “奴婢是娘娘的贴身宫女,肯定是要伺候娘娘的,娘娘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连翘这个时候反应倒是十分快,很快就想堵住秦安若的话。 不过秦安若不吃这一套就是了。 在连翘说完之后,她重新堵上了门,并且做出了一副要关门的样子:“该怎么选择我已经告诉了皇后娘娘了,如果娘娘您想进来大可以现在就进来,如果您不想进来,我也不为难你,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皇后怎么可能不进去。 她看了一眼连翘,脸上满是威严。 如果不是看在连翘刚被她踢了一脚的份儿上,这会就可能发作了。 “既然让本宫进去,那你就让开。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超市罢了,本宫能来这里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识好歹。”皇后永远都是这么有自信。 其实秦安若仔细想象,祁复做的有些事情好像也是跟皇后学习。 最起码祁复永远一副高高在上,恨不得让人杀了的表情,绝对是跟皇后娘娘学习的,并且得了皇后娘娘的真传。 心中暗自吐槽了很久,秦安若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着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皇后跟她注定不是朋友,皇后究竟有多讨人厌,祁复有多讨厌,都不是她该管的问题。 秦安若让皇后先进来之后,冲着外面的连翘笑了笑,就直接把门关上了。 且不说看到皇后走进去之后连翘会有多担心,本来都已经走进来的皇后,在看到了坐在超市中的祁凉之后,瞬间瞪大了眼睛:“梁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王的王妃在这里,本王在这里应该也不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吧,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大惊小怪。”祁凉十分淡然。 皇后现在却是冷静不了。 她的神色冰冷,看了一眼祁凉,又把目光挪回了秦安若身上:“所以是王爷你看不惯本宫,所以才让王妃把本宫挡在门口的?” 人刚进来就准备挑事儿? 秦安若既然让人进来了,就不害怕皇后说这种话。 她笑了笑:“娘娘来这里是来兴师问罪,觉得我们不尊敬你的?在坤宁宫中我们都是这样的态度,当初你可看到我们后悔或者害怕过?今日找上门来如果你有事儿就说事,如果没有,你可以离开了。” 秦安若是真的没把皇后放在心上。 她白了一眼皇后,说完之后就直接转过了身子。 皇后沉默了。 她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并没有找茬的想法,她在看到祁凉的第一反应真的是祁凉跟秦安若是故意的。 她以为秦安若胆大包天,是因为父不详,并没有什么教养。 谁能想到从皇家出来的祁凉竟然也能做到这一步,当真是让人觉得太可怕了。 “娘娘还有什么事儿?你敲门那么久,今天进来就是为了来试试在哦买噶发呆跟在坤宁宫中有什么不一样?”秦安若歪着头,十分认真的看着皇后。 神特么试试两个地方发呆有什么不一样。 祁凉差点笑喷,皇后却要被秦安若的这个说法气死了。 她扫了一眼秦安若:“本宫来这里自然有本宫的道理,也不用你教本宫怎么做事。” 搞得跟谁愿意跟她一起干活儿一样。 秦安若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反正就皇后现在这个样,也不配她跟皇后说话。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皇后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这种沉默。 她的脸色冰冷,看向秦安若和祁凉的眼神中都带着不满:“你们就是这么对本宫的?如果让陛下知道了,你们觉得陛下会不生气吗?” “最近父皇因为太子的事情已经生气很久了,也没有见父皇对太子做什么,毕竟是本王的父皇,想来也不会对本王做什么的,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祁凉的语气柔和。 “你跟太子能比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句话完全不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 从头到尾,皇后就没有看得过起祁凉。 祁凉没有说话,倒是秦安若得脸色难看了几分:“比不起,我们所有人都比不起太子,因此皇后就算是有事情要人帮忙,也应该找太子殿下不是,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她起身拿起了扫帚,当着皇后的面,直接在皇后脚边那部分扫地。 “你什么意思?”灰尘让皇后呛了一口,立马跳了起来。 “我这里配不上娘娘,这些地估计也并不想让娘娘踩。如果娘娘没别的事情,就还请让开吧,我还有事情要做。”秦安若端的是气死人不偿命。 “你简直是太过分了,你做的这些事情,但凡是传出去,你的名声能比太子好听到哪儿去?”皇后勾唇,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愤怒。 秦安若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笑:“我知道这名声比太子好不到哪儿去,所以我也不会做的太过分,难道皇后娘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也是,如果娘娘真的知道,太子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第八百零二章故人相遇 损人不偿命,说的就是秦安若这种人。 自从皇后走进来到现在,也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已经把皇后气的不想在这里待了。 祁凉看着皇后完全难以冷静下来了,不由笑了笑。 “娘娘,王妃的脾气不好,有什么就说什么,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对吗?”祁凉现在也和曾经的祁澈一样,至少面上的表情十分儒雅。 皇后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就她这样没有任何教养,连本宫都不愿意尊敬,以后不知道会给你闯多少麻烦,你还觉得她是直率?” 被人气的要死不算,到头来祁凉还来了一句秦安若没有恶意。 这是把她当傻子呢,还是当傻子呢? 话说的太清楚就没有意思了,祁凉可不想在哦买噶跟皇后吵起来。 他敲了敲桌子:“本王觉得皇后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今天不会主动来找王妃,不是吗?难不成皇后觉得王妃是故意的,您来是因为觉得日子过的太舒坦了,想要让王妃出声骂骂你?”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皇后是真的觉得这夫妻二人都疯了。 她也懒得跟祁凉分辨什么,重新看了一眼秦安若:“本宫想你应该是知道本宫今天来找你干什么吧?” 后院传来了脚步声,秦安若知道这里除了她和祁凉就没有别人了,估摸着是刚才派出去的人带冯秀儿回来了。 她冲着皇后笑了笑:“我确实愚钝,当然不知道皇后来找我是干什么的,不过今天我找皇后也有点事情,我相信皇后一定会替我解惑的,对吗娘娘?” “你找我有啥事?”皇后很快反应过来,“你说书就是为了吸引本宫出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是为了我。”这一次,冯秀儿及时出现了。 可惜皇后并不清楚冯秀儿的声音,甚至连冯秀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冯秀儿,没看出这个婆子的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完全没有把冯秀儿说的话放在心上。 “如果你想要见本宫,尽管跟本宫说就是了,难道本宫还能不理解你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逼着本宫出宫来找你?”皇后有些抓狂。 她一直都在埋怨祁复,完全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她的事情。 秦安若却并灭有放在心上,反而是冲着皇后笑了笑:“娘娘您说的这话就有点意思了,什么叫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许是损人了,但绝对是利己的,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啊。娘娘不是不要流言吗?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话本给吸引走了,自然就不会讨论太子的流言了。” 似乎是怕还显摆的不够,秦安若想了想,冲着皇后勾唇露出了一丝笑容:“娘娘,我觉得我做的事情都是对的,有关太子的流言已经全部都消失了,以后有人敢说之前的流言,我们肯定会让王府的下人前去驱赶,您就不用害怕了。” 秦安若说得十分简单,皇后看向她的眼神都快要冒火了。 如果秦安若真的能按照她说的这么做,没有给祁复找茬,她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皇后的神色冷然,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冷意。 秦安若才不怕皇后呢,反正从一开始他们两个人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她怕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被秦安若激起来的怒火,看向秦安若的的眼神十分复杂。 “今天的说书是你们两个人谁想起来的,你们是真的以为本宫拿你们没有办法吗?本宫劝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皇后的脸色冷然,眼神中透露出了凶光。 “皇后娘娘也对我们今天的新话本感兴趣吗?如果你真的感兴趣的话,我现在就让说书先生来给您说一段?不过说书先生也是要吃饭的,估计是要在外面说的,可不能只给娘娘一个人讲,到时候在哦买噶的外面讲,也能让今天没有听到人听一场,娘娘您觉得怎么样?”秦安若笑得温婉。 “梁王妃,你不要太过分,本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冷然。 秦安若的神色始终都没有变化,即便是听到了皇后的威胁,依旧笑了笑:“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既然娘娘知道我们想看两厌,那您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就直接说吧。” 她拉了一把凳子过来,看了一眼有些颤动的门帘。 想来冯秀儿现在已经在门口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进来。 她都把话挑明了,皇后也不是来找虐的,肯定不能让秦安若一次次的找她的麻烦。 眼神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皇后稍微思索了一下:“说书先生说的不是真的,你现在把那个说书先生交出来,本宫让人去处理之后的事情。” “凭什么呢?皇后娘娘觉得我能把人送给你吗?”秦安若笑着问了一句。 皇后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安若的话。 如果秦安若愿意然那个说书先生不乱说的话,她根本就不用跑这一趟。 分明知道了来秦安若面前问这件事情就是自取其辱,皇后也没有办法。 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她放缓了语气:“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本宫能做到的,本宫就帮你们做,这个说书先生,你们必须给我!” “如果我说不呢?”秦安若现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皇后拍了拍桌子:“你不要以为本宫真的拿你没有办法,本宫好歹也在宫中这么多年了,还生了陛下唯一的嫡子,你要是再这么过分,本宫肯定不会放过你!” “好大的威风,几十年不见,陈云英你倒是越发厉害了。”门帘终于被掀开,冯秀儿从门口走了出来。 陈云英? 秦安若愣了一下,不由看向了皇后。 这是皇后的名字吗? “放肆,你是什么人,本宫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你找死!”皇后眼中寒光一闪,看向冯秀儿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完全没有被她影响到,冯秀儿饶有兴趣的顺着皇后转了一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你害怕我进京,不知道路上找了多少杀手来杀我,现在倒是问我是谁?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谁,陈云英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冯秀儿!”皇后是真的没有想到。 当初风华绝代的女人,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从来没有想过,冯秀儿已经变得老态龙钟。 两个人也算是同龄人,现在看着冯秀儿,倒像是比她大了一辈一般。 没有理会皇后心中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冯秀儿挑了挑眉:“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当初你让冯灵儿偷我的……” “你给本宫闭嘴!”皇后说话间立马上前,直接捂住了冯秀儿的嘴。 皇后表现的越慌乱,冯秀儿就越高兴。 她也没有掩盖自己的高兴,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当初你能做出来那般不要脸的事情,现在还怕我说出来不成?” 冯秀儿面对皇后的时候显然是一点也不心虚,反倒是皇后自从看到冯秀儿之后表情明显不对。 现在的情况可就有意思了。 秦安若的眼神在皇后跟冯秀儿之间来回移动,不免觉得十分好玩。 这两个人完全不同的态度,让她觉得如果仔细查查的话,说不定会有惊喜。 一想到这里,秦安若就生出了兴趣。 皇后自然注意到了秦安若带着深意的目光,特别怕冯秀儿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赶忙拦在冯秀儿面前,冲着秦安若说道:“你别听她乱说,本宫根本就不认识她,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秦安若都惊呆了。 她看了一遍皇后的这骚操作,完全不懂皇后这是真的把她当成傻子了吗? “娘娘,你说你不认识冯神医,那你看到冯神医这么激动干什么。现在冯神医还在你的手中,你不觉得你说这些很奇怪吗?”秦安若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恨不得两个人能立马打起来。 冯秀儿不是傻子,虽然秦安若让人去找她了,但是现在听了秦安若的话,显然心中完全没有对她的一点感情了。 不过想起来昨天跟秦安若说的话,她觉得秦安若现在这么说话也正常。 冯秀儿推开了站在身边的皇后:“陈云英,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不是说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但凡是我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一定会出现的吗,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你胡说!”皇后下意识的反驳。 她恨不得能让冯秀儿就此消失。 如果知道今天出宫会见到冯秀儿,就算是外面的流言满天飞,只要皇上还没有准备废太子,她就不会出现。 刚才反驳了冯秀儿的话,明显能看到冯秀儿的表情不好看。 到了此刻,皇后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谁让旁边还站在一个秦安若呢? 她犹豫了一下,也就只能好好跟冯秀儿说话了:“当初我们之间的事情就是一笔烂账,你不要乱说,我们两个人私下好好谈谈不行吗?” 她还是怕了,怕冯秀儿在秦安若面前乱说。 皇后紧紧攥着拳头,都忘记了今天来的目的,等着冯秀儿回答。 第八百零三章谁也不帮 冯秀儿并没有把皇后放在心上,看着皇后,突然间就笑了:“娘娘觉得我很傻吗?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不想让我进京城,我连京城也进不来,我可能跟你走吗?” 皇后沉默了。 她看着冯秀儿,许久都没有说话。 冯秀儿一直都很冷静:“我觉得这里就是个好地方,娘娘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可以说了。” 出了这个门,没有了见证人,皇后想做什么都有可能。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先认输。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冯秀儿的眼神中充斥着火光:“如果当初的事情被抖落出来,你以为本宫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就能好好活着?冯秀儿,你别天真了,我们俩现在的遭遇是一样的!” 这两个人争锋相对,秦安若心中的好奇是越来越盛。 只可惜两个人半天都说不到她感兴趣的点子上,秦安若犹豫了一下,想要张嘴提示一下。 祁凉看出了秦安若的意思,赶忙一把拽住了秦安若。 这个时候可不兴他们掺和的。 到底还是给了祁凉几分面子,秦安若没有再说话。 不过她看了一眼冯秀儿又看了一眼皇后,很明显心中还有别的思量。 秦安若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祁凉现在都不确定,如果听到冯家的事情,她会不会激动。 这种情况下,只是看了一眼秦安若,他就深吸了一口气:“若儿,既然皇后娘娘还有事情要跟冯神医谈,不如我们先离开吧。” 皇后当然同意。 她恨不得亲自把两个人丢出去。 与她相对的,冯秀儿就不愿意了。 冯秀儿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看了秦安若半晌,没有张开嘴。 如果两个人的关系可以,她现在一定会出声恳求秦安若留下来。 毕竟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对她来说就是她生命的保证了。 可惜为了见皇后,她对秦安若说的话太难听了,冯秀儿觉得如果她是秦安若的话,肯定不会留下的。 她没有说话,垂着头等着秦安若的回答。 如果祁凉跟秦安若真的要走,她就只能速战速决了。 “这哦买噶是我开的,我这个主子站在这里天经地义。总不能因为她们在这儿就让我离开吧,我不走!”喜欢听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 反正早就已经把皇后得罪的死死的了,现在就算是皇后生气了,秦安若也是不会害怕的。 祁凉早就知道秦安若会是这种反应,不由苦笑了一声,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都带着无奈。 然而既然秦安若都已经说了,他也没有办法。 秦安若不愿意就不愿意吧,索性他也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唯一失望的人就只有皇后了。 皇后皱眉看着秦安若:“梁王妃,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听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宫的脾气一直都不好,你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秦安若瞬间抱住了胳膊:“原来是这样啊,皇后娘娘这么凶,我真的好害怕哦。” 做完了戏,她冷下了脸:“我也说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既然娘娘在我的地盘上还连谁是主人都不知道,不如就离开吧,我这里不需要娘娘。” 完全没有给皇后多说话的机会,秦安若看向皇后的目光清冷。 皇后愣了一下,没有回话。 冯秀儿就是个疯子,随时都有可能会说出来让她万劫不复的话,她是傻了才会带着冯秀儿出去。 反正秦安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皇后愿意做什么不愿意做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 送上门的八卦不听白不听,她也不会为了个八卦就让皇后骑在她的头上。 与皇后的愤怒不同,秦安若同意了,冯秀儿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皇后身上:“当初的皇后娘娘可没有这么胆小。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我的事情她们也有权知道,毕竟只有这样,如果皇后娘娘想下毒手害死我,也该知道我死了之后一切不会结束,对吗?” 冯秀儿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秦安若没有反应过来,祁凉却并不会惯着她。 听到了冯秀儿的话,祁凉笑了笑,却是不轻不重的拒绝了:“冯神医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初你是帮了我们不错,但是早就已经说好了,我们帮了你的忙,就当作抵消当初你对我们的帮助了,冯神医不会贵人多忘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吧?” 皇后突然间就笑了:“你觉得你们的关系很好,现在看来可不尽然哦?梁王跟梁王妃显然是不愿意掺和你的这一摊子烂事,你准备怎么做呢,冯秀儿。” 如果祁凉跟秦安若不愿意掺和,这里毕竟是京城,要弄走一个冯秀儿还是很容易的。 皇后的眼中出现了恶毒的光芒。 因着冯秀儿之前住的院子是顺平帝让人吩咐下去的,她怕对冯秀儿出手会让顺平帝发现,一直忍耐到现在。 这一次是冯秀儿自己走出院子的,如果她能在哦买噶把冯秀儿杀了,也跟她没有关系。 皇后的想法其实很好猜,至少在她变了脸色知道冯秀儿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害怕,冯秀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安若:“今天我会出现在这里是跟着王妃娘娘的人来的,如果你真的对我动手了,陛下还是会查出来的,难道你觉得王妃娘娘会给你保密不成?” 秦安若恨不得能在顺平帝面前把祁复跟皇后的错处说上几天几夜,是肯定不会给皇后保密的。 如果今天皇后做错事情了,说不定都用不了一天,顺平帝就知道了。 皇后沉默了,看向秦安若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是实在没有想通,怎么能有人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的事情呢? 秦安若不知道皇后的想法,但却大概明白了冯秀儿的意思。 她讨厌被人威胁。 脸色逐渐阴沉:“我给你们俩一个地方让你们俩解决矛盾,不是让你们把矛盾往我的身上堆的。你们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管你们之间的事情,就算是你们鱼死网破了,我也只是一个看戏的,你们懂吗?” 她谁的面子都不给,说话的时候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冯秀儿心中的后悔暂且不提,听着秦安若这么说,皇后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皇后心中也清楚,一旦她有一点轻举妄动,如果冯秀儿真的出事了,秦安若不会放过她的。 越发觉得今天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她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看冯秀儿:“既然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本宫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们都自便,本宫就先告辞了。” 冯秀儿好不容易能逮住一次皇后,如果真的让皇后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下次能见到皇后是什么时候。 她赶忙往前走了一步,拦在了皇后面前:“娘娘这是做什么,我们还没有开始叙旧呢。” 皇后猛然间回头,阴冷的目光落在了冯秀儿的身上:“本宫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真的要用这种话来恶心本宫,大不了本宫也豁出去陪你,你觉得你能跟本宫玩得起吗?” 冯秀儿起初是被皇后的气势吓了一跳,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只可惜已经过了很多年了,这么多年来,离开京城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算是藏着对皇后的怨恨才能活下去的,早就跟当初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我还有想知道的东西,我早就把当年的一切都说出来了。皇后又能怎么样,一旦我说出来当初你做的事情,你觉得皇上还会给你这个机会吗?”冯秀儿眼眶微红。 认识了这么久,秦安若一直都觉得冯秀儿是个世外高人。 也正是因为初次见面的时候的感觉,昨天被冯秀儿威胁的时候,她会觉得有些幻灭,甚至也很快就与冯秀儿拉开了关系。 现在,听着冯秀儿的话,看着冯秀儿面上难看的脸色,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幕。 假使冯秀儿真的是曾经的京城中的贵女,被皇后害惨了,远走他乡,还习得了一身医术,定然是吃了很多苦。 她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冯秀儿,到底是没有在说话。 有些话是没有必要说了。 反正现在,她跟冯秀儿是没有关系的。 皇后知道现在跟冯秀儿说,冯秀儿也听不进去。 她索性没有理会冯秀儿,只是把眼神落在了秦安若跟祁凉的身上:“我们都是皇家的人,这个人不管是想要干什么,肯定会给皇家带来麻烦的,你们就任由她这么大放厥词。” “我从来不觉得我跟皇后是一样的。皇家的名声是真的很重要,但是因为有些搅屎棍的存在,我倒是觉得该整顿一下了,把一些没用的人整理出去,以后皇家的名声当然不会差。”根本不给祁凉选择的机会,秦安若一张嘴就能把皇后气死。 “大胆,本宫是你能是教训的吗?你不要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皇后又不傻,哪里能不懂秦安若的意思。 秦安若掏了掏耳朵:“我也没有聋,皇后娘娘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只是说我的想法而已,娘娘这样好像是要着急对号入座一样,这样真的不好。” 要论劝解人秦安若可能不会,煽风点火给别人添堵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本领了! 第八百零四章旧事重提 从哪儿下手都没有用,刚才进来的时候秦安若还不愿意她带着下人,现在皇后就只有一个人了。 对面也只有个冯秀儿,没有了找外援的机会之后,皇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很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冯秀儿:“看你的穿着打扮,想必这么多年也没有受苦。本宫当初也许是做了点错事,但也不算是对不起你,如果你愿意听本宫的话,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说说当初的事情不好吗?” 冯秀儿又不是个傻子。 如果不是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坚持,皇后是不会跟她这么好好说话的。 “娘娘赶尽杀绝的本领是要比当初更甚了,如果没有梁王跟梁王妃在,恐怕我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现在你还敢说我们找机会好好聊聊,你觉得我跟当初一样傻吗?”冯秀儿的神色冷然。 她看着皇后的眼神一直都充满了杀意。 对上了皇后的目光,她也不装了:“我的孩子在哪儿?” 孩子? 祁凉跟秦安若对视了一眼,有些惊讶。 冯秀儿还有孩子? 皇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 祁凉与秦安若都没有错过这一点,对皇后在这种时候还没有忘记看她们,两个人都觉得很奇怪。 冯秀儿的孩子跟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皇后娘娘现在这般又是有什么深意? 好在皇后只是看了一眼秦安若二人,在发现两个人似乎并没有特别注意到这句话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再一次抬头对上冯秀儿,她的语气柔和:“当初本宫会那么做也是没有办法,而且就是为了救你的孩子。如果不是本宫带他离开了,你的孩子还能活下来吗?” “如果你不要带他走,他不仅能活下来,现在还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我们娘儿俩肯定是过的很好!”冯秀儿冷笑道。 在听到冯秀儿说娘儿俩的时候,皇后心中生出了一股不舒服。 孩子当初就被带走了,现在就算是站在冯秀儿的眼前,冯秀儿就不一定能认识,缘何能说出来这么不要脸的话? 她皱眉看了一眼冯秀儿:“你简直是在做梦,你们冯家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被灭门,你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当初不是本宫跟冯灵儿两个人把你的孩子带走,你的孩子说不定到现在早就没有了命在,你现在还说这种话,难道你就不觉得心虚吗?” 心虚? 如果冯秀儿会心虚,也就不会一次次的来京城了。 她冷哼了一声:“谁知道你们俩抱着什么龌龊的心思,多余的话也不用说了,我现在就想知道我的孩子在哪儿,只要你把孩子交出来,我就不会找你的麻烦。” 冯秀儿说的十分认真。 皇后不信,也不想信。 “你费劲了心机来京城,好不容易见到了本宫,而且跟皇家已经有关系了,这种情况下你说你只是来找回孩子的,不仅本宫不信,你出去问问有人会相信你的谎言吗?”这个时候,她倒是很清醒。 别说是孩子不能给冯秀儿了,就算是真的能给冯秀儿,她也是不会给的。 一旦孩子到了冯秀儿的手里,以后冯秀儿乱说,她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谁也拿谁没有办法。 皇后不想跟冯秀儿说话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继续说下去万一让旁边的两个人才出来点东西就不好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冯秀儿:“当初的事情暂且不提,这一次本宫真的没有骗你。只要你听本宫的,本宫一定让你见孩子。” 如果冯秀儿稍微有点自保之力,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她就会假意跟皇后和解了。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到时候。 她冲着皇后摇头:“你与冯灵儿两个人狼狈为奸,当初不仅仅是我的孩子,冯家灭门的事情你们掺和了多少都不一定。最好不要让我找到蛛丝马迹,不然我立马就去告御状!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儿,我不信陛下会不给我一点面子!” 冯秀儿的语气冷然,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两个人谁也不相信谁,却有谁也不敢让谁先开口。 本来以为一上来就撕逼,她肯定能有热闹看的秦安若顿时觉得无聊。 “行了,我这里已经借给你们这么久了,如果你们还有想说的就重新找别的地方说吧,我要离开了。”她一锤定音,起床就开始手速是椅子。 冯秀儿跟皇后两个人立马停止说话,都回头看着秦安若。 被这两个人盯着,秦安若也不急不缓的拉过了椅子。 在跟祁凉两个人都起身之后,才正面对着两人:“你们该不会觉得我会让你们一直都在这里见面吧?拜托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也是我做生意的地方,我怎么会让你们在这里撕逼?如果真的坏了风水,以后我的生意不好了怎么办?” 她说的越发夸张,皇后跟冯秀儿不知道撕逼是什么意思,却也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了。 冯秀儿倒是还好,本来就来跟皇后说这点话的,现在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反正继续说别的估计皇后也不会听了,倒是在秦安若说完话之后,干脆利落的转身。 “今日多谢梁王妃带我来见她一面,我们俩之间就两清了,以后我也不会给梁王妃带来麻烦的。”冯秀儿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想法,转身离开了。 好歹也是曾经真的尊敬过的人,现在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她的世界,秦安若的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不过在复杂也知道,现在她跟冯秀儿的关系好,掺和进去她跟皇后的事情,对她来说很麻烦。 好不容易已经没有关系了,明显冯秀儿也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秦安若转身离开了。 在秦安若离开之后,皇后的眼中带着刀子,直接扎向了秦安若。 秦安若看了一眼皇后,大概明白皇后的意思,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哪儿做错了。 反正皇后做的那些事情都很过分,她觉得这次骗来皇后,让皇后见冯秀儿,也很正常没错了。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皇后没从秦安若的眼中看出来丝毫害怕。 她知道说再多的已经没有用了,索性好声好气的给秦安若解释道:“本宫知道梁王妃也许不是故意的,但是对我们大盛来说,冯秀儿真的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你把她留在京城,就不怕她到时候做出来十恶不赦的事情,把你也连累了吗?” 秦安若的脸色冷然,并没有回答皇后的话。 有关于这个问题,她觉得也没什么好跟皇后说的。 毕竟两人站在立场不一样,就算是皇后说出个花儿来,她都不会相信皇后的。 祁凉一直都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现在听着皇后这么给秦安若说话,突然间就笑了:“皇室跟冯家从来都不会有仇怨,如果冯秀儿的目标真的是整个皇室的话,只能说明有人在其中搅和,一旦娘娘能告诉我们到底是谁在搅和,倒也是一件好事,以后就要麻烦娘娘盯着了。” 祁凉的语气比皇后还要正经。 皇后却是在听了祁凉的话中,立马就变了脸色。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你知道了?” “本王不知道皇后在说什么,本王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希望皇后娘娘能记住,很多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不会有人永远都是傻瓜,娘娘总是想着骗别人,肯定会出事的。”扔下这句话,祁凉带着秦安若就往外走去。 当然在打开了门,看着外面等着的一众下人,他也没有忘记下逐客令:“主人家都要离开了,皇后娘娘作为一个客人,难道非要在里面待到别人赶走你不成?我相信,陈家的姑娘不是这么不懂礼数,不然当初冯家也不会接受一个有一个的陈家的姑娘,皇后娘娘觉得呢?” 祁凉不说话还好,他现在每说一句话,皇后就觉得心惊肉跳的。 她听了祁凉的话,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看向祁凉的目光中都带着冷意:“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什么冯家陈家的,皇上都很多年前不让我们这么说话,你现在这般是没有把你父皇放在眼中不成?” 一旦稍微有点事儿就把皇上拉出来,却侧面说明了皇后的心虚。 祁凉眸子眯了眯,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带着秦安若离开了。 今天出宫是为了祁复被抹黑的事情来的,但是在出宫之后,皇后却十分后悔。 祁复有什么害怕被抹黑的? 发证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流言都没有办法消除,有没有那个话本结果都一样,她为什么非要来给祁复讨个公道呢? 一想到这里她就深吸了一口气,恨不得能回到宫中弄死祁复。 且不说皇后从哦买噶回到宫中之后会是什么想法,秦安若在听到祁凉的话之后好奇了一路。 好不容易跟着祁凉回到了梁王府,她没有给祁凉逃跑的机会,直接拦住了祁凉:“王爷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威胁皇后的时候是下意识的,这一路接触到秦安若若有所思的目光,祁凉就后悔了。 谁能想到秦安若也是真能忍住,一路都没有问,等到回府中之后才有这个反应。 祁凉愣了一下,却是没有说话。 这不是秦安若该知道的,知道也对秦安若没有好处。 第八百零五章往事 祁凉不说话,秦安若偏生就不信这个邪。 她都跟了祁凉一路了,也不介意继续跟着祁凉去书房。 梁王府中的下人来来往往,秦安若非但是跟在祁凉身后,还伸手拽着祁凉的衣角,完全就是一个耍赖的孩子。 感觉到周围的下人奇怪的目光,祁凉有些头疼:“若儿,你别闹!” “我没闹,你告诉我是什么情况我就不烦你了。”秦安若也是很有原则的,看向祁凉的眼神中都带着慎重。 “如果是能告诉你的事情,从我知道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根本不会瞒着你。你现在就算是知道了没用,当年的事情你不清楚,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因为在外面,祁凉的声音柔和几分,不过还是很明显不愿意告诉秦安若。 秦安若不是个愿意放弃的人。 更何况无论是冯秀儿还是陈云英,都会一次次的出现在她的世界中。 这一次既然已经让两个人碰面了,说不定接下来没有多长时间,两个人就又会有自己的想法了。 秦安若总觉得的她会被这两个人一次次的麻烦的,因此也没有把祁凉的话放在心上,甚至看向祁凉的眼神种豆带着不屑。 两个人一路吵吵闹闹到了书房,因为有秦安若在,祁凉都不能处理手头的事情。 看着秦安若完全一副无赖的样子,他是真的有些头疼::“我不是在骗你,你不能知道的事情,如果真的知道了只会带给你麻烦罢了。往日你也不是一个好奇的人,现在怎么就对皇后的事儿这么上心了呢?” “你讨厌皇后跟太子,一次次的找两个人的麻烦,我跟你是一国的,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难道我做的有什么错吗?”秦安若的神色也十分自然。 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到底是没有说话。 他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秦安若说的似乎是真的,他没有理由反驳秦安若的话。 说起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就是了,现在坐在书房中,一个看向另一个,竟然是谁也不想先松口。 秦安若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都已经从哦买噶回来了,她想到知道真相,总觉得祁凉一定会说的。 比起来秦安若的笃定,祁凉是真的很无奈。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知道的。”又是一句万金油的话。 秦安若没有丝毫改变。 “我也不想好奇你说的时机成熟是什么时候,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两个人第一次是在我的哦买噶见到的,接下来肯定每一次都会来哦买噶。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总有一天会被她们俩连累到的。”秦安若振振有词。 祁凉沉默了。 皇后跟冯秀儿之间的事情,具体的他也不知道。 但仅仅就当初一个冯家的灭门惨案,就足够让他警醒了。 “你不许掺和她们之间的事情,今天不是已经说了吗?你跟冯秀儿没有关系,皇后又看我们不顺眼,以后她们的事情你不管不是很正常的吗?”祁凉实在搞不懂秦安若的脑回路。 “很多时候就算是你不想找事情,事情也会自己找上门的。现在我才不相信皇后跟冯秀儿真的会忘了我,如果她们真的要谈判,你觉得除了哦买噶,她们还能有地方去吗?”秦安若的语气冰冷。 祁凉倒是被秦安若语气中的凉意吓到了。 他一直都觉得今天见了面,皇后如果不想见到冯秀儿,以后就不会见面的。 然而听着秦安若笃定的话,再联想起来今天秦安若做的事情,总觉得有什么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他抿了抿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本王没有注意到的?” 反正也要从祁凉嘴里得到真相,有关冯秀儿跟皇后的事情,秦安若从来没有想过要瞒着祁凉。 “今天冯秀儿跟皇后在哦买噶遇到了,皇后第一反应是什么也不说。然而如果她真的做了对不起冯秀儿的事情,她会心虚的。按照两个人的交流,皇后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最多不出三天的时间,她们还会见面的。”秦安若敲了敲桌子。 反正皇后知道冯秀儿在哪儿,冯秀儿又不怕皇后在哦买噶对她动手。 如果皇后希望冯秀儿去哦买噶的话,肯定会找她的。 看到了祁凉难看的目光,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你现在瞒着我根本没有什么用,一旦我掺和进去的时间久了,就算是本来不想知道,两个人也肯定会告诉我真相的,你还不如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秦安若把这一切都分析的很透彻,再一联想她很早就让哦买噶的伙计们都去了乐队,祁凉很难不觉得秦安若是故意的。 “本王都说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把事情都算计的这么清楚,还让两个人都来哦买噶,就是为了搞清楚冯秀儿跟皇后之间的关系?你这是不相信本王?”祁凉这次是真的头疼了。 从祁澈活着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冯秀儿的身份,这么久也就告诉了郑老将军一个人罢了。 现在秦安若如果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 他想象不到,也不想想,就想要让秦安若现在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 秦安若是不会给祁凉这个机会的,她看向祁凉的神色一直都很自然:“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这件事情。” 她的神色严肃,祁凉一直都觉得秦安若不是一个这么无聊的人。 看了秦安若许久,他终于问了一句:“你能告诉本王,你为什么非要掺和进来吗?” “你们都知道冯秀儿跟皇后的关系,大概也知道了冯秀儿为什么会找皇后的麻烦,如果真的跟你说的一样,她的仇人不仅是皇后,也是整个皇家的话,当初我找她来给三皇兄治病,岂不是没有任何用?”秦安若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其实自从昨天冯秀儿威胁她的时候,她就知道冯秀儿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因为跟冯秀儿的感情,以及了解冯秀儿的医术,她才会找人来帮忙。 如果冯秀儿对皇家的人其实一直都有恶意,从一开始就是骗她的呢? 任凭祁凉想了很多,都没有想到秦安若在意的是这一点。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说道:“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你自己心中也清楚不是吗?冯秀儿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就算是没有她,三皇兄本来的寿命也就到了,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祁凉说的好像是很有道理,秦安若根本就接受不了。 “这不一样,当初我去找她的时候,是觉得她为了我的事情肯定会全力以赴的。就算是三皇兄已经去世了,我也要知道,她最终到底有没有救治三皇兄。”秦安若攥紧了拳头。 有关于祁澈的死,也一直压在她的心头。 比不得祁凉跟江越歌两个人都能哭出来,就算祁澈帮了秦安若很多,事实上秦安若就连悲伤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在明白了冯秀儿的身份之后,她再会想起当初的事情,难免会操心。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跟秦安若说什么。 如果真的跟秦安若说话的话,他能做出来什么结果呢? 面上的神色十分纠结,当着秦安若的面,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秦安若却一直都很冷静:“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要相信,我一直都觉得你不会骗我的,你别让我失望。” 还能说什么话? 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让秦安若一个人说了,如果祁凉这个时候再让秦安若失望,秦安若估计就直接去找冯秀儿了。 不知道冯秀儿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祁凉不敢轻易让秦安若单独接触冯秀儿。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了:“冯秀儿是冯家的人。曾经的冯家是京城中的世家大族,冯家的先祖是跟先皇一起打下大盛的江山的,整个冯家已经到了荣华富贵的顶峰,什么都不用在意了。” 秦安若对京城中的贵族们是不怎么熟悉,但是有名的大概都是听过的。 听着祁凉的描述,她从原主的记忆中找了找,没有找到:“我不知道有冯家这么一个家族的存在。” 突然间她想到了冯秀儿说的灭门惨案:“冯家的人都死了?” 祁凉现在一点也不好奇秦安若能想到这一点,毕竟皇后跟冯秀儿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顾及。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当然,在遇到冯秀儿之前,我真的以为冯家的人一个都没有活下来,也不仅是我,整个京城中知道当初的灭门惨案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事实的真相却并非如此。 想到冯秀儿今天的言辞,显然她就是冯家的人。 不仅有一个冯秀儿,从冯秀儿的话中还有了冯灵儿,应当也是冯家的人了。 没有等秦安若说出来,祁凉不由苦笑了:“没有人想到冯家不仅还活着一个,还有那么多人。当初冯家的灭门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后来皇家追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凶手,又因为冯家的人都死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八百零六章要银子 冯家几代英豪,最终都死的十分惨烈。 祁凉咬了咬牙:“如果早知道冯家还有人活着,但凡当初她们能站出来,肯定能让父皇一直都查下去,也不至于让冯家的人死的不明不白的。” 秦安若却并没有祁凉的这种想法。 皇家既然已经查了,如果真的能查出来的话,早就查出来了。 既然没有消息,就说明是真的很难查出来,亦或者查出来的消息不能让众人知道罢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如果是皇家的人对冯家动手呢?一夜之间就能让一个声名赫赫的家族消失,我觉得除了皇家的人,好像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毕竟现代的电视剧看得多了,什么功高盖主之类的。 皇家的人做出来这种事情也很正常。 按照祁凉说的话,当初冯家的人灭门的时候祁凉话很小,他不知道当然也正常。 祁凉完全没有想到会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都带着无奈:“你在想什么?冯家的人又不会得寸进尺此,甚至什么官职都很少。只是因为祖上的荣光她们就过的不错,还能让皇家有一个善待忠臣的名号,她们活着对皇家百利而无一害。” 祁凉的语气认真,把这其中的道理说给秦安若听。 原来是这样吗? 秦安若抬头,有些怀疑。 不过在碰到祁凉的目光之后,倒是并没有再逗祁凉:“既然皇家的人不会对冯家动手,按照你说的冯家的也算是很有权势,谁能有机会对他们动手呢?” 回想起今天冯秀儿跟皇后的谈话,秦安若皱了皱眉头:“难道是皇后吗?所以冯秀儿才会对皇后有那么大的恶意?”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祁凉快要被秦安若神奇的脑回路给弄疯了。 早就觉得这些事情不能告诉秦安若,果真给秦安若说的时候实在是太麻烦了。 眼神在秦安若的身上晃了一圈,祁凉抿了抿唇:“你真的要知道吗?这些事情很复杂,我实在是没有搞清楚,因此也不想让你接触,如果真的出事了该怎么办?” 其实祁凉说不会是皇家的人做的,无非就是觉得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有点理智的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但是事情有没有意外,谁也不知道。 如果真的跟顺平帝有关,秦安若还要一次次的掺和进去的话,最终的结果绝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祁凉劝说了很久,都是为了秦安若好。 秦安若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只是她觉得自己更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祁凉,无论是谁跟冯秀儿有关系,当初冯家的事情是谁做的,在我们带着冯秀儿来到京城的那一刻起,这件事情已经跟我们脱不了关系了。不是你觉得我能不知道,别人也就觉得我不知道的,你懂了吗?” 祁凉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不得不承认,秦安若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他觉得这件事情秦安若不知道就是对秦安若的保护,却从来没有想过幕后黑手会怎么想。 抹了一把脸,祁凉把自己知道的如同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我跟三皇兄还有郑老将军曾经讨论过,初步的看法是肯定跟皇家的人脱不了关系。但父皇也许真的没有理由做,但是这个皇家的人是谁,不好说。” 秦安若沉默了片刻,看着祁凉的表情,倒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多说,道理可能祁凉要懂。 然而让祁凉承认顺平帝是一个会残忍到对冯家的人直接下死手的人,也许太困难了。 秦安若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询问。 “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冯家的敌人到底是谁,现在却能确定冯秀儿就是冯家的人?”祁凉点头。 “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就最好最近不要接触他们。反正哦买噶的伙计也都不在,现在的哦买噶就是一个空壳子,她们去了也没事。”祁凉可谓是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祁凉说的也没错,秦安若的字典里没有躲避两个字罢了。 “这件事情我是一定要找到结果的。当初我带着冯秀儿来京城这一步,到底是被人利用了,还是稍微有点用的,如果不能搞清楚,我估计这辈子都要一直沉浸在愧疚中了。”秦安若这一次很认真。 祁凉这次没有阻拦秦安若。 “你小心行事。”祁凉走上前,紧紧保证住了抱住了秦安若。 秦安若反手抱了抱祁凉,两人就这个问题达成了一致。 暗潮涌动,冯家的人出现了,不仅祁凉跟秦安若两个人害怕。 皇后回到了宫中,第一反应就是找冯嬷嬷。 “冯秀儿出现了,本宫今天见到冯秀儿了。她就是回来报仇的,我们该怎么办!”她的脸色十分慌乱,仿若已经一点理智都没有了,恨不得能立马上前抱着冯嬷嬷乱吼。 冯嬷嬷往后退了一步,嫌弃般的距离皇后更远了一点:“回来了就回来了,当初既然没有杀了她,她现在回来也是正常的事情,你害怕什么?” 怎么能不怕呢? 冯嬷嬷倒是说的简单,皇后却不能跟冯嬷嬷一样。 “你一直都在皇宫中,冯秀儿不管想做什么都找不到你。但是本宫不一样!现在只要本宫出现在宫外,她就能找到本宫,跟本宫说当年的事情,本宫能怎么办!”一想起来还在秦安若跟祁凉面前差点丢人,皇后整个人都十分暴躁。 轻轻扫了一眼皇后,冯嬷嬷没有回答。 大殿内瞬间就很安静。 皇后愣了一下,再回头看向冯嬷嬷:“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管本宫了?” 她一直都尊敬冯嬷嬷,在冯秀儿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找冯嬷嬷,就是觉得冯嬷嬷能有对付冯秀儿的办法。 现在看着冯嬷嬷的表情,皇后有些惊讶。 冯嬷嬷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脸上的神色一直都很自然,显然完全没有把冯秀儿这个人放在心上。 “像是娘娘说的,我一直都在宫中。整个京城中我能去的地方不多,一旦出宫身后就有娘娘的人跟着,只要娘娘不想让我死我就死不了,我害怕什么呢?”冯嬷嬷扯了扯唇角。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在意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 皇后几乎是立马就拉下了脸:“嬷嬷这是觉得本宫做的过分了?你出宫本宫让人保护你,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所有人都知道冯家的人都死了,难不成你还想出宫给自己找麻烦不成?” “娘娘你也别把话说的这么好听,到底是谁怕麻烦,我们心中都清楚。冯家的人已经都死了多少年了,就算是当年的老爷子出现在京城中,能认识的人都没有几个了,你还怕我被认出来?”冯嬷嬷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冯嬷嬷手里有她的把柄,她不愿意让冯嬷嬷离开她的视线很正常。 如果冯秀儿没有出现,就算是被冯嬷嬷扯出来了,她也没有什么害怕的。 坏就坏在冯秀儿出现了,她不能得罪冯嬷嬷。 “如果嬷嬷不希望让人跟着,尽管跟本宫说就是了,本宫肯定不会让别人打扰你的。”皇后说得十分简单。 “我觉得无所谓,皇后娘娘也不用非要给我扣这么一顶大帽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接受你的不相信,只是娘娘不要有事情就找我了,毕竟我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不是吗?”冯嬷嬷丝毫不在意皇后的服软。 这么多年来,皇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想要她的命,想要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烂在肚子里。 冯嬷嬷就从来没有害怕过皇后。 “本宫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无论是谁要找嬷嬷的麻烦,以后你都可以来找本宫!”咬了咬牙,她还是做出了承诺。 “皇后娘娘这么多年做出来的承诺有读懂少,难道还需要我给皇后娘娘说吗?但凡是你做的能有一次对的,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气,不是吗?”冯嬷嬷的神色淡然,说出口的话可是一点都没有给皇后留面子。 皇后一次次的骗人,一次次的承诺。 每一次都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十分乖觉,却在平日里给她找麻烦。 冯嬷嬷的气恼从来都没有收起来过,现在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带着冷意。 难道这一次冯嬷嬷不愿意帮忙了吗? 两个人纠缠了那么久,皇后一直觉得冯嬷嬷跟她是一样的。 猛然间听到冯嬷嬷这么说,她只觉得十分害怕。 良久之后,她拽住了冯嬷嬷的手:“这一次本宫说的是真的,冯嬷嬷您放心,不管您要本宫做什么,本宫都愿意!” “真的吗?”冯嬷嬷掀开了眼皮。 皇后的回答不会有任何意外:“当然!”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冯嬷嬷敲了敲桌子:“给我两万两银子,就现在。” 既然在宫中呆不下去了,她就要拿着自己该拿的东西。 冯秀儿都已经出现了,接下来可能会有很多麻烦。 冯嬷嬷早就想离开了,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现在皇后都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了,她一定不能放弃。 银子? 两万两银子不多,但稍微想想她拿着两万两银子要做什么,皇后就没有说话。 “反正我就要银子,如果娘娘不愿意给,有关冯秀儿的事情,就不要来找我。”冯嬷嬷神色淡然。 第八百零七章下人 “当初的事情你也参与了,本宫怕冯秀儿,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退一步说,如果本宫真的出事了,你就能有好下场吗?你觉得冯秀儿不会找你报仇吗?”简单的几句话,被皇后说的咬牙切齿。 “我害怕啊,所以我希望娘娘能给我银子。一旦银子在手了,到时候如果冯秀儿要找我的麻烦,我可以带着银子离开,继续隐姓埋名生活个几十年,这辈子也就过去了,不是吗?”冯嬷嬷挑眉。 不同于皇后只是猜测她应该是想逃走了,当着皇后的面,她直接承认了。 要银子就是为了离开,皇后又能怎么样呢? 冯嬷嬷目光淡然,皇后对上了她的眼神,却不敢说话。 眼看冯嬷嬷似乎已经想明白了一切后果,她现在给冯嬷嬷银子,就怕冯嬷嬷立马离开,如果不给,冯嬷嬷不愿意管冯秀儿的事情,她也没有办法。 “你知道我们做的事情,一旦被揭发出来,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抓回来的,你不会有逃跑的机会的,你比本宫更清楚。银子其实并没有什么用,不是吗?”皇后依旧不死心。 “娘娘说银子没用那就没用吧,我觉得银子有用,不如娘娘把银子给我,我就告诉你要怎么对付冯秀儿?”冯嬷嬷吊儿郎当的看了一眼皇后。 “你不要太过分!”皇后还是压不住骨子里的傲气。 平日里对冯嬷嬷已经足够好了,现在还听着冯嬷嬷说出来这种话,她恨不得能一口咬死冯嬷嬷。 冯嬷嬷也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只是伸出了手:“废话少说,银子到了再来问我事儿。” 皇后咬了咬牙。 最终她转身就走。 冯嬷嬷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一点也不害怕。 如果皇后敢对她动手的话,很早之前就对她动手了。 既然没有对她动手,就说明皇后是害怕她的。 这种情况下,她有什么好怕的? 果然,片刻之后,皇后拿着一个小匣子走了出来:“这是你要的银票。” 她把小匣子在冯嬷嬷面前晃了一圈,冯嬷嬷要伸手的时候,她关上了小匣子,放在自己手边。 冯嬷嬷终于变了脸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给你东西,是希望你能帮本宫做事,如果冯秀儿的事儿处理了,该给你的银子,本宫一分不少都给你。”皇后压好了匣子,远离了冯嬷嬷。 “你当真要这么对我?”冯嬷嬷的脸色也瞬间变得不好看。 她跟皇后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皇后虽然一直都受她的威胁,也不止一次的找她的麻烦,在她面上却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过这一面。 现在猛然间听到皇后的话,冯嬷嬷的脸色确实很难看。 她死死盯着皇后:“你可知道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会有什么后果?” 敢对冯嬷嬷出手,皇后就没有害怕过。 冲着冯嬷嬷笑了笑,皇后抿了抿唇:“本宫对冯嬷嬷已经够好了吧?这么多年来本宫甚至都从来没有对嬷嬷说过一句重话,然而在嬷嬷的眼中,倒像是本宫是个傻子一样,希望嬷嬷能懂本宫的意思。” 皇后的脸色淡然,看向冯嬷嬷的眼神中带着狠意。 冯嬷嬷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皇后。 纵然相处了很多年,她一直都能把皇后拿捏在手中,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怎么也没想到皇后这突然间是受了什么刺激了,竟然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皇后娘娘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既然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必要给我银子,你自己处理冯秀儿的事情就好了。一旦你处理好了冯秀儿,再杀了我,你做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不是吗?”冯嬷嬷笑了笑。 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了,皇后皱了皱眉头:“冯嬷嬷不愿意帮本宫的忙,是觉得本宫会在冯秀儿消失之后对你动手?” 冯嬷嬷没有回答。 然而这个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冯嬷嬷的脸色淡然,皇后差点被气死:“冯秀儿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出现了,这么多年难道本宫对你不好吗,你怎么能这么想本宫,你对得起本宫对你的信任吗?”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反正皇后看向冯嬷嬷的眼神一直都很淡然:“不管皇后娘娘是怎么想的,我觉得我做的没有错,并且也不后悔,娘娘如果真的相信我不想跟我闹,早就该直接把银子给我了,还不是来跟我说这种话。” 她的目光清冷,并没有被皇后的话影响到。 “行,既然我们都不相信彼此,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现在银子本宫拿出来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拿走这些银子,就告诉本宫,到底该怎么对付冯秀儿。”皇后索性也就撕破脸了,不再维持往常的和蔼。 “怎么,不装了?”冯嬷嬷笑了笑,看向皇后的眼神也奇怪了几分。 两个人在这里打了半天哑谜,皇后还是没从冯嬷嬷嘴里得到自己感兴趣的话。 她敲了敲桌子,看了一眼自己找出来的银子:“嬷嬷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现在总能说了吧??” 冯嬷嬷的神色有些不好看,对上皇后的眼神,琢磨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银子已经到她面前了,显然皇后也真的做好了跟她散伙的准备。 只是她却不敢真的离开皇宫。 如果冯秀儿不小心死了,她就是下一个冯秀儿。 跟皇后在一起这么多年,现在的皇后早就跟当年的不一样了,皇后的手段比当初多了不知道多少。 两人对峙了许久,还是皇后再一次先出声:“该说的话本宫都已经给嬷嬷说完了吧,不知道嬷嬷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觉得本宫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我当然不会这么觉得,皇后娘娘肯定说的是真话,只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对付冯秀儿。现在冯秀儿已经在京城中了,只要我们一动手就会出事,我相信娘娘也是懂这个道理的。”冯嬷嬷说的十分简单。 皇后懂个屁的道理。 她一点也不相信冯嬷嬷,看向冯嬷嬷的眼神中都带着冷意:“嬷嬷之前可是跟本宫说过,一旦冯秀儿想要出来,你一定是有办法对付冯秀儿的。这才过去了多久,怎么就认输了呢?”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冯秀儿状况跟之前不一样,娘娘难道不知道吗?” 两个人都是老狐狸,现在心中都有了别的想法,自然就不会随便接话。 皇后沉吟了一番,最终想到了冯嬷嬷刚才说的话,她做出了保证:“一旦冯秀儿死了,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本宫绝对不会对你动手。你知道那么多的事情,随便说出来一句本宫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不是吗,你觉得本宫有那么傻吗?” 冯嬷嬷并没有被皇后说服,她依旧是最开始的样子:“我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老婆子罢了,在坤宁宫中待了这么久,外面是什么样子我早就不知道了。娘娘想要做什么,自己去做就行了,我不会给娘娘添麻烦的。” “冯嬷嬷!”皇后生气了。 然而无论皇后怎么说,冯嬷嬷就是不愿意说怎么对付冯秀儿。 要让皇后亲自对冯秀儿动手,很容易就会被查到她的身上。 她今天见到了冯秀儿,能感觉到冯秀儿时刻都在暴走的边缘。 如果真的让冯秀儿说出去了真相,她以后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皇后现在恨不得能把冯嬷嬷生吃了,在对上冯嬷嬷的目光之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嬷嬷您是怎么想的,但是对本宫来说,您就跟本宫的亲人一样。本宫觉得嬷嬷一定会理解本宫的,您说对吗?” “我不理解皇后娘娘,我也觉得皇后娘娘现在过的挺好的,并没有什么需要我理解的地方,娘娘还是不要说笑了。”冯嬷嬷说完这句话,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在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突然间停下了脚步,变了脸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后也被冯嬷嬷的话吓到了,跟着冯嬷嬷往外看了一眼。 祁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大殿门口,听到了冯嬷嬷的话,扯了扯唇角:“孤也想知道,不过是一个嬷嬷罢了,到底是有什么能耐,能让母后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你,还不愿意听话?” 祁复这句话不仅是吓到了冯嬷嬷,更是让皇后觉得恐怖。 皇后赶忙拦在了冯嬷嬷面前,看向祁复的眼神中打着无奈:“太子,本宫说过,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管这些事情,你把本宫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祁复并没有听进去皇后的话,并且在这个时候,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带着冷冽的光芒:“如果孤真的听了母后的话没有来,不知道母后还要被人威胁多久。孤就不相信了,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别人能帮母后的忙了吗,你必须跟一个下人商量?” 下人? 一句话直接让冯嬷嬷的心都碎了。 她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带和冷意:“原来皇后一直都是这么跟太子说的。当初我放弃了一切身份,看在跟你的感情的份儿上,做出了足以让人对我们冯家赶尽杀绝的事情,谁能想到到头来在皇后的心中,我只是个下人。哈哈哈哈……当真是可笑之极!” 第八百零八章杀了她 冯嬷嬷很快推开皇后往外走去。 皇后被吓了一跳,赶忙跟上了冯嬷嬷的脚步:“嬷嬷,本宫不是这么想的,这只是一个意外,嬷嬷你冷静点!” 她刚才是跟冯嬷嬷谈的很不愉快,但从来没有想过要真的把冯嬷嬷气走。 想到这里,皇后不由看了一眼祁复,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埋怨:“本宫能让冯嬷嬷帮本宫办事已经很不容易了,敬着冯嬷嬷这么多年,你突然间一句话就给本宫把人得罪了,真是本宫的好儿子。” “你觉得今天的事情孤做的不对?你宁可跟一个下人说话,也不愿意好好跟孤交流,让孤帮忙?”祁复觉得皇后的脑子好像是被门板夹了一样。 他堂堂大盛太子还在这里,不管皇后想要做什么事情,只要找他肯定是能完成的。 谁能想到现在皇后竟然宁可找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下人,竟然都不愿意给他说。 有些事情是能给祁复说的,有些事情你告诉祁复,只是对祁复的打击罢了。 “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如果是能告诉你的事情,不用你说,本宫早就告诉你了,你现在说这些话没有用,本宫不愿意听。”皇后直截了当的把祁复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祁复的脸色变了变,还是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脑海中存着一点不该有的想法:“母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孤是大盛的太子,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你愿意来找孤,孤肯定能帮忙的。难道在您的心中,孤还比不上那个老嬷嬷吗?” 当然是比不上的。 并且祁复比起来那个老嬷嬷,真的是差远了。 心中暗自说了很多,皇后却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他看了一眼祁复:“本宫要做的事情自然有本宫的道理,很久之前本宫就已经给你说过,如果你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招惹冯嬷嬷,你为什么今天会来门口偷听,还一进门就要找冯嬷嬷的麻烦?” “孤并没有偷听,只是母妃和那位冯嬷嬷两个人说的实在是让人好奇了,孤来看看是什么情况罢了。”祁复的语气十分冷淡。 早就猜测出出来了皇后有可能是被冯嬷嬷威胁了,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看着皇后脸上的表情,他才知道这种威胁有多严重。 他在门口听到皇后拿出了银子,并且低声下四求着冯嬷嬷,谁能想到冯嬷嬷根本没有任何动容。 祁复的目光冷然,一想起来这一点,就忍不住抓了抓头发。 现在说这么多也没有用,就算是皇后能做成又能如何呢? “母后,孤再问你一次,你有需要孤帮忙的事情吗?如果你真的有,你现在可以告诉孤,孤肯定会帮忙的。”祁复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耐心的人,现在能一遍遍当着皇后的面问这些话,已经足以证明他对皇后的在意了。 可惜的是皇后并不懂祁复的好,甚至看向祁复的眼神中都带着一言难尽:“你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你可以知道,本宫从头到尾就没有瞒着你。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本宫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非要得到一个结果呢?” 为什么非要得到一个结果? 祁复也不知道。 但知道想到皇后跟冯嬷嬷两个人直接按的相处方式,他就觉得自己不能不管:“母后堂堂大盛皇后,竟然别宫中的一个小嬷嬷给压的没有一代女还手之力。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孤哪里有什么面子?这件事情不管皇后是怎么想的,本宫是不会相信的。” 皇后会相信祁复的这些话吗? 肯定不能相信。 “道理孤多懂,只是孤想问你,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你儿子还重要的东西吗?”说到底祁复还是不死心。 从小到大因为是中宫嫡子,又有皇后再后面帮衬,祁复基本一直都没有吃过亏。 猛然间碰到这种事情,他除了害怕就是后悔,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接触。 索性皇后没看出来祁复的害怕,也没有看出来祁复的后悔,只是在听了祁复的话之后,阐明了自己的观点:“本宫觉得你现在带着人离开也不大好,你的人跟本宫的人一样,都是放在明面上的,你这么做不对!” 皇后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冯秀儿身上,确实也是没有什么耐心管祁复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当即转身就要往殿内走去。 只可惜祁复好不容易来一趟,觉得自己把该说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呢,怎么能够容忍皇后离开。 他立马就挡在了皇后面前:“母后,您着急走什么?一个冯嬷嬷的事情孤也没有非要跟你说清楚,可你一直都瞒着孤,这样不好吧?不如您现在跟孤说说,您跟冯嬷嬷到底是什么关系?” 皇后转身就要走,祁复往前一步继续跟着皇后:“或者您告诉我,冯嬷嬷手里有您什么样的把柄?” 看着挡在眼前的儿子,皇后没有回答。 她低着头。 等了很久都没有发现祁复有离开的意思,才缓缓出声说道:“本宫说了,这件事情本宫会自己处理。之前本宫就告诉过你,本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把本宫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如果母后能够处理,孤肯定不会多说。但是就母后您的表现来看,您肯定是处理不了。您现在都让一个冯嬷嬷压在头顶,孤不放心您!”祁复异常坚持。 母子两个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了,现在祁复还是用这种语气跟皇后说话的,皇后能高兴就怪了。 她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你当真现在一点也不尊敬本宫了,本宫说的话你就当做没有听到是不是?” “孤没有。”祁复低着头反驳,却一直没有再多说什么。 显然在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就算皇后不说也没有用。 好在刚才皇后跟冯嬷嬷说话的时候把人都打发走了,不然让人看到她这样,肯定会笑话的。 皇后还是想试图跟祁复讲道理的,她没有第一时间跟祁复吵架,反而是重申了一遍之前说的话:“冯嬷嬷的手里确实是有本宫的把柄,不过本宫现在想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了这个把柄,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本宫不希望你多管闲事。” “母后觉得孤关心你是在多管闲事?”祁复瞪大了眼睛。 两个人的想法完全就不在一个线上,皇后根本懒得跟祁复说这种事情了。 她索性叹了一口气,很快就问起祁复的来意:“你就说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吧,本宫最近有事,如果你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来了。” 很显然,皇后被祁复弄的不愿意理会他了。 “母后说今天出宫去看看外面的话本怎么样,说都是为了孤好。孤一直都在宫中等母后,母后很久都没有来,孤觉得害怕。好不容易听到母后回宫了,孤就带着人来了,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看来母后是真的很嫌弃孤。”祁复苦笑了一声。 这是明晃晃的苦肉计,他觉得皇后往日里对他也还好,肯定是不忍心他这个样子的。 不过这一次祁复显然是要想错了,在冯嬷嬷的事情上,皇后异常的坚持:“本宫没有嫌弃你,今天也是为了华北的事情出去的,不过话本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解决了,以后你也不要多想了,只是一点名声罢了,你父皇不会因为这个废太子,你别担心。” 废太子几个字都出来了,皇后竟然还觉得是小事情。 母子两个人最近是真的吵了很多次架,但祁复还是觉得十分害怕。 他的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张嘴就想要问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在看到皇后的脸色之后沉默了。 永远都没有办法问一个不想跟你说实话的人,就算是他现在问出来了,难道皇后就会回答他的话吗? 祁复总算是看清楚了皇后的想法,他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再跟皇后多说,他转身就要离开。 祁复一直都很坚持,突然间就要离开,皇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一突。 稍微思索了一下,皇后还是跟了上去:“你想干什么?” 眼看皇后要跟着他往坤宁宫外走去了,这次祁复是真的忍不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皇后:“母后不让掺和你的事情,那孤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以后母后的事情就跟孤无关,难道这样还不行吗?母后这是要干什么,你觉得孤真的只能听你的话不成?” 这两个人现在心中有气,这种交流就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皇后看着祁复这样暴躁也觉得痛心。 且不说跟祁复的感情,自己的儿子都已经是太子了,她总有一天会是太后,她不希望跟祁复的感情更僵硬。 皇后犹豫了一下;“日后如果时机成熟了,本宫肯定会告诉你本宫跟冯嬷嬷之间的事情的,现在是真的不方便,本宫相信你能明白本宫的意思的,以后就别闹了好不好?” 她可算是低声下气了。 祁复深深看了一眼皇后:“如果母后愿意让孤现在找人杀了冯嬷嬷,孤保证不会影响到我们,母后觉得如何?” “你不能这么做!”皇后的神情激动,“你如果敢动冯嬷嬷,以后本宫肯定不认你!” 第八百零九章太子不能来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皇后还是不愿意对冯嬷嬷动手。 祁复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凳子:“在母后的心中她永远都比我强,既然这样你就不要管孤了,孤也不会再来打扰母后了。” 这一次祁复没有给皇后反悔的机会,径直离开了原地。 看着大踏步离开的祁复,皇后只觉得有些头疼。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随着秦安若编出来的话本的普及,现在大家基本都知道祁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之前的流言还有人不愿意相信,话本中可是有整个故事的脉络。 但凡是有人不相信话本,她身边听过话本的人就都会跳出来。 这一招,祁复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 皇后也不管祁复,他这几天异常的颓废。 终于,在顺平帝准备让祁复去户部的时候,江尚书站了出来:“陛下,按理来说您的安排臣不该有什么意见,只是现在情况不同,臣觉得太子殿下并不适合来户部。” 江尚书拱了拱手,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祁复。 祁复的心猛然间往下沉。 在流言刚出来的时候他就怕发生这么一幕,谁能想到当初没有发生的事情,竟然会在现在发生。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看了一眼江尚书,张嘴就要为自己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直觉是因为流言的事儿,但江尚书现在并没有说出口,如果他就这么提出来了,到时候万一不是呢? 祁复一个迟疑,就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不等顺平帝询问,江尚书就说了现在京城中的流言:“无风不起浪,现在很多人都觉得太子殿下对兄弟不好,如果让太子殿下主管户部,想必以后赈灾都会受到影响。” 又来了。 顺平帝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实在是不愿意面对。 现在听着江尚书一点都没有遮掩,直接把话说的这么明显,恨不得能直接藏起来。 没有人给顺平帝这个机会。 江尚书只是说了一句,祁复那边的人听到了,当即就站了出来:“江尚书这话是什么意思,朝廷愿意赈灾是我们朝廷仁慈,难不成那些刁民还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不成?” 江尚书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百姓都是大盛的百姓,大盛的一切也是她们的,她们愿意要什么人去赈灾,也是她们的自由,难道刘大人觉得不应该不成?” 刘大人冷笑了一声:“太子殿下是大盛的储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谁不愿意让太子殿下去赈灾,怕不是有谋反的心思,这种人难道我们还要顾及吗?” 什么百姓不愿意让太子去赈灾,在他看来就是江尚书的心思不纯。 刘大人看向江尚书的眼神中带上了杀意。 江尚书被吓了一条,不过很快就露出了笑容。 他没有在这里跟刘大人多争论,反而是重新跟顺平帝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陛下,臣觉得现在让太子殿下来户部真的和不妥当,纵然我们户部的工作已经做的不错了,但是加了太子合这个未知数,我不敢保证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就是嫌弃太子,并且江尚书都没有遮掩。 一个把他的女儿害的守寡的人,身份高怎么了? 现在外面流言满天飞,他就算不要太子,也是占着礼的,他不怕。 顺平帝还在上首坐着,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盯着江尚书。 当着朝堂上这么多大臣的面,他本来不想跟江尚书一般见识,但到底是没有忍住:“江尚书既然这么嫌弃孤,为何当初还让孤去户部?孤都已经去过户部了,你说的那些事情也没有发生,江尚书却说出来这种话,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祁复的语气并不重,但看向江尚书的眼神中带着冷意。 很显然,他生气了。 江尚书敢出声说这么多,早就做好了会在朝堂上跟祁复争论的准备。 祁复的身份跟刘大人不一样,既然祁复都开口询问了,他自然是没有不回答的道理。 回过头冲着祁复拱了拱手,江尚书的态度十分认真:“太子殿下误会了,臣对您没有任何意见,现在您不适合去户部,也不是臣一个人决定的。只是外部环境如此,太子殿下现在就算是去了户部,也不会有什么建树,反倒是浪费了时间,想必太子殿下也是不愿意的。” 好赖话都让江尚书一个人说了,祁复的脸色铁青。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在对上江尚书的目光之后卡壳了。 如果真的在这里跟江尚书吵起来,最终丢人的肯定还是他。 深吸了一口气,祁复索性也不理会江尚书了,反倒是把事情交给了顺平帝:“父皇容禀,儿臣一直都是为了大盛,绝对没有别的心思,父皇您可不能因为江尚书的几句话,就真的剥夺了儿臣去户部的机会,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祁复现在能努力抓住的人,也就只有顺平帝了。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江尚书会在朝堂上发疯,竟然直接不让他去户部。 等到祁复的话说完,江尚书没有任何迟疑,倒是直截了当就说了自己的想法:“陛下,如果太子殿下真的要来户部,这个户部尚书臣估计是没有办法任职了,不如就让太子殿下来吧。” 在户部干了那么多年,江尚书对户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也是江尚书在任的这些年,户部的工作才做的越来越好的。 户部的官员都很信服江尚书,如果真的因为一个祁复让江尚书离开了户部,以后别说是去户部了,祁复除了东宫就哪儿都去不了。 顺平帝没有说话,幽深的目光来回在江尚书身上打量。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江尚书敢在朝堂上这么闹,就是清楚即便是顺平帝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最近外面的流言传的那么凶,往日里他不知道的事情,现在都可以知道了,就是顺平帝都不能苛责他。 果然,在江尚书如此坚持之后,顺平帝叹了一口气:“如此看来倒是朕想的太简单了,江尚书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太子就先不要去了,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吧。” 手头的事情? 如果手头有事情做,祁复也不会这么着急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顺平帝竟然直接撂挑子了。 祁复深吸了一口气,赶忙走到了江尚书面前:“孤觉得也没有的罪过江尚书,江尚书要是真的一心为了大盛,也没有必要针对孤吧?不知道谁给江尚书进了谗言,让江尚书这么为难孤?” 说话间祁复还往后看了一眼,显然觉得这肯定是祁凉做的。 祁凉没想到江尚书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在众人面前把祁复的脸皮仍在地上踩。 在今天之前,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是江尚书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就算是不知道也不重要,现在他看戏看得挺欢乐的。 祁复如果以为事情是他做的,他也能承认。 没多大点事情,他完全能承受的住。 两个人谁也不愿意让谁,祁复的目光冷然,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深意。 他愿意不愿意背锅是一回事,江尚书既然敢做,就从来没有害怕过。 就算是听到了祁复的话,他也没有顺水推舟,反而依旧坚持自己之前说的话:“不是梁王跟臣说的,而是臣自己也这么觉得。京城的流言想必太子殿下听过了,只是一个随便的话本就能让人套到您的身上,您做事肯定是有不妥的,我们户部的事情还是挺多的,臣怕太子带来麻烦。” 哦吼! 姜还是老的辣。 话本就是为了对付祁复的,从江尚书的嘴里出现,倒是话本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是祁复做的不对,才会有人提出来两个人相像。 祁凉低着头,忍住了笑容。 有了江尚书这么一闹腾,想必祁复不敢在说话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 话本的事情,皇后都说了暂时没有处理的办法,只能让祁复吃了这个亏了,祁复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来了。 在早朝上被人提起来话本的事儿,他的脸色十分冰冷,却始终都没有任何办法反驳。 江尚书也把自己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此刻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凉意。 顺平帝权衡了一番利弊,瞬间就觉得现在还是挺划得来的。 他笑了笑:“陛下,您觉得呢?” 该说的话都让他们说完了,顺平帝的意见显然已经是不重要了。 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爱卿所言极是,既然太子都知道他不适合去户部了,这一次就不让太子去了。” 几个皇子都会去六部,本来太子不用去,还是重新换个人的 顺平帝到底是给祁复稍微留了一点脸面,没有在朝堂上点明下一个去的人是谁。 早朝就在诡异的氛围中过去了,江尚书做的事情,也让大家觉得足够解气。 等到下了早朝,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祁复,江尚书眼皮都没有掀起来。 今天敢这么对太子,他就跟太子算是公开宣战了。 太子一直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说不定以后都已经把他当成仇人了,他完全没有必要跟太子多说。 江尚书想的很清楚,祁复却不能接受:“孤也没有得罪过江尚书,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江尚书为何如此对孤?” 第八百一十章看望孕妇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太子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江尚书冷笑了一声,但说出口的话,却依旧十分伟光正:“当然,臣跟太子殿下能有什么仇怨。就算是有,那也一定是臣做错了,请太子殿下提醒臣就是了。” 他的表情十分认真,但祁复只从中看到了虚伪。 江尚书不愿意说真话。 祁澈已经死了太久了,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太子忘记了祁澈跟江尚书的关系。 再者说了自从祁澈离世的那一刻起,他就默认英王府的姻亲已经没有用了。 现在任凭祁复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来让江尚书如此对付他的原因。 一转头看到不远处的祁凉过来了,还带着笑容跟江尚书稍微攀谈了两句。 祁复的脸色冷了下来:“江尚书如此对孤,是不是因为跟六弟的关系好?” 他的目光冷然,看向江尚书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杀意。 江尚书被吓了一跳,却依旧坚持没有说话。 祁凉倒是听到了祁复的话,当即就笑了:“太子以为本王能使唤的动江尚书?如果真的能让江尚书听本王的,本王不会让江尚书不让你去户部,会让他在朝堂上把有关流言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让你以后哪里都去不了!” 心猛然间往下沉。 看着祁凉的表情,祁复不得不承认,他害怕了。 祁凉说的这种后果是他完全没有办法承担的,最近外面的流言越演越烈,他一直都在害怕这些。 如果真的按照祁凉说的,有人在早朝上把事情说清楚,别说是户部了,顺平帝为了不被大臣怼回来,说不定以后什么都不会多说,也不会主动让他去任何地方。 把祁复气走之后,祁凉跟江尚书两个人一起出宫。 不得不说祁澈的死就好像是给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在这段时间里,不管是从祁凉还是他身后的人,都没有什么避讳的在一起讨论事情。 顺平帝眼里的他们早就是一伙儿的了,就算是现在不在一起处理事情,以后发生什么事儿了,在别人眼中他们还是一样的。 别看祁复没有想出来江尚书跟祁凉能有什么关系,顺平帝肯定没有忘记。 祁凉在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还感叹了一句:“本王真的没有想到江尚书会在朝堂上不给太子面子,他一直都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你这样肯定会被他报复的。” 有些话既然说出来了,江尚书就从来没有害怕过。 冲着祁凉笑了笑,只是笑容里的苦涩怎么都遮掩不住:“我就一个女儿,太子作孽,让英王殿下走的早,以后我女儿该怎么办?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太子,但凡身份低点,我早就带人打上门了。”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祁澈的死。 有些人即便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他做过的事情别人永远不会忘记的。 祁凉完全能明白江尚书的心思了,看向江尚书的眼神中带着十足的无奈:“江尚书,你这样……如果三皇兄知道的话肯定会反对的。他就希望活着的人能过得好,肯定不希望我们跟太子吵起来。” “对啊,英王是个很温和的人,他对每一个人都讲礼,最后不也是碰上了太子这样完全不把别人的好放在心里的人吗?太子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我们的尊敬。”江尚书竟然是一点也没有遮掩。 祁凉心中清楚,其实江尚书也没有多信任他。 但是就能在他的面前说出来这种话,显然是真的被太子气到了。 想起来现在一个人在英王府的江越歌,他也有些难受。 江尚书担心的是女儿守寡,当初祁澈离开的时候也是。 有些事情他一直都觉得不该说出来的,但是这种时候对上江尚书的表情,他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说了祁澈的交代:“三皇兄临走之前说,如果有一天皇嫂愿意成婚的话,本王就是皇嫂的娘家人,代替他照顾皇嫂一辈子……” 本来以为眼泪已经流干了,但是在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祁凉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同为男人,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当初祁澈是抱着什么样想法说出来这句话的。 江尚书也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祁凉。 皇家的媳妇就从来没有改嫁这一说。 当初江越歌成婚的时候他就不同意,后来在知道祁澈生病了,命不久矣的时候,他恨不得回到过去,在江越歌刚提出来这一点的时候,直接把江越歌关在房间中。 谁能想到,祁澈会说出来这种话? 从祁凉的脸上看不出来一点说谎的痕迹,江尚书就算是再不想相信也没有用。 他的神色呆愣,脑海中不期然出现了祁澈的样子:“英王殿下对任何人都是这么温柔,果真从来没有变过。只是这件事情,以后还是不要提了吧……” 江尚书苦笑了一声,迈开步子往前走去,不愿意跟祁凉再说了。 这是什么情况? 祁凉很不懂,毕竟按照江尚书说的话,就觉得江越歌以后守寡了,因为这个甚至在朝堂上都敢跟太子吵起来。 他都说了祁澈曾经说过可以让江越歌改嫁,江尚书怎么还不高兴呢? 他记了这事儿一天,在晚上回到府中之后,还特意问了秦安若。 秦安若听了祁凉说话,犹豫了一下,大概给祁凉解释了一句:“就是……如果三皇兄跟太子一样是个人渣,或者不管什么时候都对江越歌不好,江尚书能直接让江越歌改嫁。” 就江越歌这么一个女儿,江尚书也是很疼江越歌的。 别说什么皇家妇不能改嫁之类的,大不了就给江越歌换个身份,让英王妃病逝就行了。 江尚书浸淫朝堂多年,顺平帝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找江尚书的麻烦的。 秦安若说的更简单了,因此祁凉就越发不懂了:“既然你都说的这么简单了,那为什么江尚书不愿意这么做呢?” “三皇兄人好,不仅是江越歌不想轻易改嫁,就是江尚书,也在知道了有三皇兄这样的好人之后,肯定是接受不了一般的。如果……如果让他现在就劝说江越歌改嫁,他自己心里也过不去吧。”秦安若也有些叹息。 这两方人都很善良,做事情第一反应就想的是别人,只可惜命不好。 都怪祁复那个搅屎棍! 在心中暗骂了祁复很久,秦安若恨恨的睡去。 不过到底是被祁凉说的话影响到了,梦里全是祁澈跟江越歌。 她起床之后,也就寻思着去看看江越歌:“我今天去趟英王府吧,自从三皇兄走了,我都很久没有去英王府了,正好去看看皇嫂跟孩子怎么样。” 最近也实在是有点忙,忙着给太子添堵。 不过江尚书昨天那么一做,短时间内祁复估计是没有心情跟他们一般见识了,秦安若也腾出手来去做别的事儿了。 祁凉点头:“既然这样,你就去看看吧。” 秦安若也说干就做,等到祁凉去上早朝之后,就来了英王府。 一大早的,江越歌这个孕妇也没有睡懒觉。 秦安若到的时候,正看到江越歌拿着水壶在浇花。 远远看过去,站在花丛中的江越歌身上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秦安若赶忙往近走了几步:“一大早的你不休息,跑这里浇什么花儿啊。” 她可真怕江越歌再被花丛里的东西给绊倒,看向江越歌的眼神中带着不赞同跟担忧。 但凡是看到江越歌起身,就有很多人说这种话。 多秦安若一个也不算多,江越歌也没有往心里去。 依旧很耐心的把剩下的花浇了,她才把水壶递给了一旁的丫鬟,往秦安若这边走:“我最近已经睡的很多了,在睡下去说不定都要睡出来病了,还是算来了吧,浇花也能打发一下时间。” 虽然府中跟往常差不多,但少了一个祁澈,估计在江越歌的心中,比以前寂寞多了。 秦安若也只是随口一说,到底是因为担心孩子。 在江越歌出声解释了一句之后,她又立马想到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要是无聊可以做,不过也还是要小心。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万一再出点什么事儿,太危险了。” 秦安若的话刚说出口,江越歌就笑了:“你也没有怀过孕啊,怎么这说的像是你怀了多少次一样。” 直到看着一句话让秦安若变了脸色,怕秦安若真的生气,她才改口:“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我身边都有嬷嬷看着,身边什么时候都有丫鬟,哪儿会出事了。” 秦安若的知识都是从现代的文学作品中看到的。 毕竟怀孕的女人好像是最脆弱的,她曾经都跟朋友讨论过,在小说里只要不愿意让女人生孩子,好像什么理由都能流产。 听着江越歌说的话,她不由拍了拍脑门:“是我想岔了。” 周围有这么多的丫鬟跟嬷嬷照顾,江越歌肚子里的可是祁澈唯一的儿子。 对太子来说这个孩子不重要,当然就不会对孩子下手。 顺平帝本来就已经对不起祁澈了,好不容易能有一个弥补的机会,可不就要可劲儿给这个孩子东西吗? 果然,等到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走进了正厅中,秦安若就发现正厅中放着很多东西。 她张了张嘴,觉得有些夸张了:“这些都是从哪儿来的?” 江越歌垂下了眼睑,声音淡淡的:“宫中送来的,反正也都用不上,就放这儿吧。” 第八百一十一章改嫁 用不上? 大概扫了一眼,这都是一些补品什么的。 江越歌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正需要补身子的时间吗? “宫中送来的补品肯定都是上好的,我看还有一年只上贡一点的好东西,这么多年除了父皇恐怕别人都没有吃过,这你也没有吃?”拿起了旁边上好的燕窝,秦安若咂舌。 顺平帝这一次可是真舍得,以前这些东西,顺平帝是一点都不会放出来的。 江越歌并没有被秦安若的话影响到:“如果王爷还活着,就算是不吃这些东西我也会没事,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话说得可就有点意思了。 秦安若没敢多说,毕竟周围还有这么多丫鬟。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出声让丫鬟都下去了。 瞬间只留下她跟江越歌了,她还是问了出来:“你是怎么想的,因为这事儿怪上父皇了?你是不是也跟江尚书说过这件事情,所以江尚书现在对皇上也充满了不满?” 江越歌沉默了一下。 别人问她肯定不会说,但是问话的人是秦安若,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是我告诉爹的,不过也用不着我说,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了,你跟梁王做了那么久的努力,我不至于连这点都不敢。”江越歌没有任何后悔,说话的语气也淡淡的,显然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个事儿。 秦安若对上江越歌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江越歌说话。 祁澈的死对他们来说都很难接受,就更是江越歌心中永远都过不去的痛了。 不过江越歌跟祁凉不同,祁凉可以一次次的找祁复的麻烦,发泄心中的怒火。 江越歌现在就守在这偌大的英王府,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少出门,她的生活无疑是很枯燥的。 目光落在江越歌的身上,秦安若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却是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道理谁都懂,只是因为自己不是当事人,有些事儿永远丢不好说。 江越歌自然感觉到了秦安若的目光,她笑了笑:“我心里有数,你不用管,我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 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往日里江越歌虽然一直都跟个炮仗一样,不过秦安若完全能看出来江越歌想做什么。 现在两个人坐在一起说话,秦安若虽然还是大概能猜到江越歌要做什么,却始终都想不到,她这么做的目的。 “如果真的得罪了父皇,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好事,你为什么非要跟父皇分的那么清楚呢?拿来的东西你用了,对你好对孩子也好,跟他生这个气不值当。”秦安若叹了一口气,说话间也觉得有些憋屈。 毕竟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一条人命。 不能说跟顺平帝肯定有关系,但是跟顺平帝不是一点都没关系就是了。 现在提起来这件事情,秦安若都觉得心中难受。 作为当事人的江越歌,估计要比他难受很多倍吧? 果然,江越歌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皇上,平常人家绝对不会有人这么做的。无论是什么身份,错了就是错了,然而他哪怕是到了王爷临走之前,也没有跟王爷道过歉。他都能做的这么过分,难道我就不能做吗?” 江越歌在秦安若面前也没有隐瞒,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会害她,秦安若也不会。 现在的江越歌早就没有了曾经的爽朗,秦安若能从江越歌眼中看到的,只有怨恨。 她心中十分不是滋味:“是我来的晚了,我应该早点来多看你几次的。” 也许有人陪着,江越歌就不会跟现在一样偏激了。 大概也是听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江越歌扯了扯唇角:“跟你没有关系,从当初王爷走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现在整个英王府都是我做主,我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用忍耐他了,挺好的。” 江越歌的表情很自然,秦安若看了半晌,也没从江越歌脸上看出来异样。 自从知道江尚书在早朝上做的事情之后,秦安若就觉得这父女俩都不是普通人。 现在盯着江越歌看,她是实在不相信,江越歌就这么点要求。 “行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能给你说,毕竟那位是皇上,我还能做什么?我就是为了王爷不值得,我也知道王爷不想让我惹事,我是不会惹事的。”江越歌说的十分认真。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秦安若还能怎么办? 她也只能按照江越歌的思路说下去了:“当初三皇兄走的事情,我们都不好受。你如果心中有怨气也是应该的,如果平日里不太过分,父皇知道也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做傻事,你懂吗?” 这个道理江越歌也懂。 她听着秦安若的话不由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爹也是这么说的,他说现在可以帮着我做我想做的,不过等到孩子生下来,快一年的时间,估计皇上的那为数不多的愧疚也就用完了,让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整这些幺蛾子了。”江越歌倒是没有尴尬,直接就说了出来。 “那这满屋子的东西你怎么办?”秦安若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疼。 相信英王府发生的事情,顺平帝都是知道的。 明明清楚江越歌不愿意用他给的,还给这么好的,不就是浪费吗? “估计那位的心中,觉得想要补偿就给我东西就行了。反正东西我是受了,无论是扔了还是我吃了,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估计接下来还有很多,就这么放着吧。”江越歌并没有多想。 秦安若不由砸吧了一下嘴:“你倒是想的真开。” “我想不开也没有用,每隔几天就让人来送一次,无非就是要告诉我他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呗。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东西都收着了,每次都让孙德寿进来看了,他知道我的意思,就应该不会再送了。”江越歌说的轻描淡写。 怕在祁澈走了之后江越歌会过的不好,秦安若才会来看江越歌。 今天跟江越歌聊这么一会,她发现她实在是想多了。 江越歌心中的难过显然已经快被抚平了,现在知道跟顺平帝闹了,倒也是一件好事。 既然是这么想的,秦安若也就直接说出来了:“我觉得你做的没错,既然心中不舒服就直接闹出来。反正也不是你的错,就算是父皇知道也没有办法。”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江越歌终于笑了。 接下来两个人说了说孩子的事情,看着江越歌的状态是真的很好,没有一点强装的样子,秦安若不由松了一口气。 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跟来的时候一样紧锁着眉头。 一回到梁王府,秦安若就给祁凉说了江越歌现在的情况:“三皇嫂想的开,就算是生气也是折腾父皇,让父皇知道她不愿意接受好意,倒也挺好的。” 祁凉也觉得江越歌做的没错。 就是没有想到江越歌竟然能这么做,说的时候还忍不住咂舌:“我是真的的没想到,三皇嫂竟然也会这么干。怪不得江尚书在朝堂上敢直接不要太子,原来三皇嫂之前这么做过了,想必父皇心中已经有数了吧。” 可怜祁复还不知道江尚书为什么对付他,估计在江尚书刚说出口的时候,顺平帝就清楚了。 “没关系,反正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就行。我时不时再去看看她,我看她现在的日子也很顺心。”秦安若叹了口气。 话是这么说,没有了祁澈,总归是不一样的。 祁凉倒也没有多言,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半晌之后,才轻声问道:“你觉得三皇嫂会改嫁吗?” “改嫁?你怎么会想到这里?”秦安若抬头,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奇。 毕竟不管怎么想,她都把改嫁跟现在的江越歌牵扯不到一起。 “我今天跟江尚书说了会,他对太子那么大的意见,是因为太子让三皇嫂守寡了。我说起了三皇兄走的时候说三皇嫂可以改嫁的事情,纵然江尚书没有表态,可我觉得他会心动的。”祁凉有些纠结。 作为祁澈的弟弟,他肯定不希望祁澈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但是祁澈在临死之前都惦记着这件事情,他又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秦安若看着祁凉的表情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祁凉:“三皇兄从一开始就很尊敬女子,他会给三皇嫂这么说,我也不惊讶。倒是你这是什么表现,人家说三皇嫂会不会改嫁,倒好像是要给你找麻烦你一样你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是谁对不起你似的。” 一句话就立马让秦安若炸了,祁凉有些茫然。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你这是怎么了,本王就是说一句话,这事儿是三皇兄提的,又不是我说的。你要是也觉得改嫁不好,到时候劝劝三皇嫂就行了。” 祁凉说的一本正经,秦安若却是被祁凉给气笑了。 “我不同意?三皇嫂的人生是她自己的,并不是因为嫁给了三皇兄,就非要一辈子是三皇兄的人,或者是皇家的人。她有自己选择改嫁或者不改嫁的权力,谁也管不了!”秦安若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 祁凉完全没明白又是什么让秦安若生气了:“我也没说不让她改嫁,无论你同意或者不同意都跟我没有关系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八百一十二章艰难谋算 跟一个榆木疙瘩说话,最终只有把自己气死这一条路。 秦安若白了一眼祁凉,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祁凉:“反正这是三皇嫂自己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以后你也别随便乱提起来了,省的别人以为你的意思就是三皇嫂的意思。” 祁凉说不过秦安若,也不知道秦安若是什么想法。 眼看继续说下去就吵架了,他当然知道闭嘴了。 不过无论如何都是小事,两个人很快又和好如初,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祁凉这边倒是一切都顺利,但是他们给祁复造成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距离被江尚书拒绝已经过去两三天了,只要想起来当初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祁复还觉得浑身尴尬。 现在他的尴尬倒也不是重要的,已经有人不相信祁复的权威了,不仅是京城中的百姓,一些朝臣也都逐渐有了想要退出祁复的圈子的想法。 吴用是最先发生的,眉头就一直都没有松开过:“他们愿意跟着殿下,也是因为知道殿下一旦进了六部的话,会有油水捞。现在户部尚书在朝堂上公开跟殿下作对,他们肯定怕跟殿下的关系近了,以后在六部做事会不方便。” 掌管所有大臣俸禄的户部,几乎是握住了大家的经济命脉。 现在江尚书来了这么一招,谁也不敢做多余的事情。 祁复恨得咬牙切实:“江家这个老匹夫,孤总有一天会让他好看!” 放狠话是没用的,影响已经造成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解决问题。 吴用这一次也没有管祁复的冷脸,把事实都给祁复说了出来。 毕竟如果这次祁复没有解决好,远远不是一点流言带来的威力能比拟的。 比起来民间的那些流言,如果朝堂上的大人们对祁复死心了,才是最可怕的。 祁复也懂这个道理,甚至因为翻新,即便吴用说的话很不好听,都没敢给吴用发脾气:“孤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 “殿下您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向大家证明,您是能进去六部的。如果没有了权力,再说别的也没有用。”吴用的语气很坚定。 也不只是有一个户部,虽然户部重要,也不见得别的地方就不重要了。 只可惜这个要求,祁复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他的反应让吴用有些疑惑:“殿下?” 祁复这两天被打击的很狠,又找不到皇后,心中早就没有了往常的笃定。 听着吴用的话,他也是犹豫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有了江尚书做这个出头鸟,那些本来就不愿意皇子去轮岗的,肯定会找机会拒绝孤的。他们能少要一个人就少要一个人,孤不敢在朝堂上直接说。” 这倒也是个问题。 吴用很快就明白了祁复说的话。 他沉默了片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先生还有别的办法吗?”在朝堂上被大臣拒绝到无地自容的滋味,祁复一点也不想尝试了。 有了那么一次就够了,如果再来一次,就算是他最终去了六部,别人心中肯定会有别的想法的。 往日里十分骄傲的太子,想来竟然也会害怕了。 吴用一直都觉得太子太过分了,恨不得太子能真的吃亏。 然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太子是吃亏了,他们这些人走出去也没有人看得起了。 要想要被人尊敬,就必须要一个能顶事的主子。 吴用思索了一下:“朝堂上是真的不能再出现之前的事情了,不过我们可以私下跟六部尚书商量,有人愿意的话,让他在早朝直接提出来,殿下的面子岂不是就回来了?” 当然这句话刚说出口,吴用自己就反驳了:“也不行,只能私下去谈,却也不能让尚书直接要太子的人,如果他真的直接点名要让您去的话,陛下会觉得你们已经勾结了。” 顺平帝的心意实在是太重要了,最近祁澈对这一点是越来越清楚了。 听着吴用的话,他一点也没有犹豫,就觉得很对:“现在一定要小心,不能让父皇觉得孤有二心。孤可以去找别的尚书,但是六部尚书要不就是跟江家老贼一样站在祁凉那边的,要不就是刚正不阿直接对父皇忠诚的,孤要怎么说他们才会答应孤呢?” 这倒也是个问题。 六部尚书如果好收买的话,顺平帝早就被架空了。 “只是让殿下去六部而已,您差不多都保证自己去什么事情都不会管了,仅仅是给您一个面子,也有可能让陛下高兴,他们不至于吧?”吴用嘴里说着,心中却还真的有些担心。 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毕竟让祁复进了六部,后面会发生什么,那些人根本就控制不住。 祁复也没有办法,他知道吴用说的都是真话,然而说了这么多根本就没有找出来解决的办法。 他的目光落在吴用的身上,许久之后才出声说道:“不然孤直接跟父皇商量?纵然父皇现在没那么相信孤,肯定也不喜欢孤一次次的被人下面子吧?要是父皇吩咐了,还有人会主动拒绝吗?” 要是顺平帝吩咐了就有人不主动拒绝,也就不会出现江尚书这事儿了。 有些事情祁复显然都懂,就是不想承认罢了。 扫了一眼祁复,吴用纵然心中很排斥继续跟祁复说话,也不得不解释一句:“太子殿下,有了江尚书这样的例子在前面,如果不跟本人交谈,任何一人都有可能在朝堂上反悔。” “江尚书这么做是因为他女儿是祁澈的王妃,祁澈都走了你还帮着一个死人,就是脑子有问题!但凡是个正常人,看清楚现在的局势,都不会这么做!”祁复说的斩钉截铁。 吴用没有再说话。 祁复等了半天,还有些好奇:“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能说的话都让你说了,你让吴先生说什么?”皇后从门外走进来,看了一眼祁复,“如果你觉得很简单,那你就去自己解决,也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让我们帮你想办法了,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祁复可从来没有想过要真的这么做。 他看了一眼皇后:“母后,您怎么会来?” 上次又因为冯嬷嬷的事情两个人吵了架,祁复以为他短期内是看不到皇后的。 这才几天的时间,皇后就来东宫了?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他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您是不是也听说之前早朝上发生的事情了,是来帮孤对付江尚书的?” “本宫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后宫不能干政,堂堂户部尚书,本宫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皇后干脆利落的反驳。 那您来干什么? 祁复下意识的就想这么问一句。 最近已经够苦恼的了,以为皇后来了事情就有转机了,谁能想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祁复的脸色变得很快,皇后哪里能不懂他的意思。 看着他的表情,皇后的语气也不好了:“怎么,你这是听到本宫帮不上忙,就不想让本宫来了?” 就算心中是这么想的,祁复也不敢说。 他身边的人一大半都是当初跟皇后一起收服的,一旦他跟皇后吵架了,最先乱起来的是他身边的人,这一点他很清楚。 赶忙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皇后:“母后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孤是您的儿子,孤的地方就是您的地方,您想什么时候过来都行,只要您不嫌烦。” 皇后扫了一眼祁复,倒是接过了茶杯坐在了凳子上。 她知道祁复的性格,因此即便想要了解事情,也没有问祁复,反而是在喝了一口茶之后,问吴用想出了什么办法。 “回娘娘的话,属下不才,只能想到先私下找一个愿意接收殿下的尚书,到时候再在早朝上来一次,肯定要比之前好很多。”吴用的神色中透露着几分不自然。 这话说的像是太子没有人愿意要一样,他真的怕刚说完这句话,皇后立马就生气了。 不过好在皇后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他,并没有生气。 非但没有生气,甚至在思索了一下之后,还露出了笑容:“吴先生是个靠得住的,本宫来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吴先生的想法没有问题。” 这个想法当然是没有问题的,现在难就难在到底要找谁。 吴用也有些无奈,祁复这边是谁也靠不住。 好在皇后来了。 就算皇后刚才说了什么后宫不得干政,吴用也觉得皇后一定是有办法的。 心中是这么想的,当着皇后的面他也就问了出来:“娘娘肯定有人选了吧,不知道娘娘是怎么想的?六部尚书各有各的脾气,在没有去之前,我们确实难知道谁会愿意帮忙。” 祁复可从来没有跟六部尚书的关系好过。 他适才还在苦恼,现在听着吴用在帮他问皇后,他也立马就冲了上来:“母后,您真的有办法吗?” “本宫能有什么办法?六部尚书就不是本宫能接触的到的,如果你真的想要解决问题,还要你亲自出马。”皇后始终没有松口。 不同于祁复听到这句话之后的失落,吴用很快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属下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不知道皇后娘娘可有什么好主意?如果我们要去的话,应该让殿下去哪儿呢?” 第八百一十三章哄好两个女人 “户部是钱袋子,现在有人不愿意理太子,也是因为户部真的很重要。要想要让大家改变看法,就得去一个跟户部差不多重要的地方!”这个问题皇后在来之前就想过了。 吏户礼工刑兵,户部虽然重要,也不能说其他的地方不重要。 只不过要能压得住户部的,大概也就只有吏部了。 吴用很快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娘娘是想要让殿下去吏部?” “本宫觉得比起来户部,如果能去吏部的话,对太子来说是最好的。至少,所有的官员都不能对太子不尊敬了。”皇后敲了敲桌子。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比起来户部,恐怕吏部本来就更难进吧? 每一次顺平帝让几位皇子去吏部都只是走个过场,显然不愿意让人去。 吴用心中想了很多,反正皇后跟太子是一体的,他也没有犹豫,直接当着皇后的面就问了出来:“娘娘。吏部尚书基本不会跟人接触,怎么跟吏部尚书交谈?” 比起来去户部,去吏部的难度肯定更大。 至少在听到吴用说话的时候,祁复已经放弃了。 他有些暴躁的抓了抓头:“如果只能进吏部的话,这一次孤肯定是要失败了。都快江家老贼,一旦孤能有机会抓住他的把柄,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吴用心中暗自叹气。 皇后倒是笑了笑:“谁说没有机会?秦相跟吏部尚书可是关系最好了,只要你去找秦相,秦相愿意帮忙,吏部尚书那里就没有问题。” 皇后的脸色自然,等着祁复的回应。 “可孤跟秦相的关系不好。秦相现在估计巴不得孤能越惨越好,孤去找他能有什么用?”祁复满是懊悔。 自从秦相离开了,他就发现秦相其实挺有用的,早就后悔了当初一点也不把秦相当人。 现在即便皇后提出来了,他自己觉得这样可能会有办法,却不愿意松口罢了。 皇后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看着祁复许久也没有说话。 “反正办法本宫已经告诉你了,这是唯一的路了。如果你不愿意,以后你在外面的风评你自己可要想好了,跟本宫是没有什么关系,本宫先走了。”她说着当真离开了。 就跟悄无声息的来一样,祁复根本没想到皇后会这么离开。 他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整个人还有些茫然:“母后这就真的走了?” 吴用都看清楚皇后的心思了,祁复到现在也没有看清楚就挺奇怪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祁复的身上,良久之后才给祁复说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现在已经不像是往常一样,但凡是您的事情,她一定就冲到第一线了。很明显您最近的做法让娘娘很失望,她能来这一趟,估计都是怕您会记恨她。” “孤不会!”祁复下意识的反驳。 只是反驳也没有用,吴用是他的人,就算是吴用相信,也不见得外面的人就相信。 吴用看着祁复冷静了下来,才给祁复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属下觉得皇后娘娘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比起来别的跟您没有什么关系得到尚书,吏部尚书既然有秦相这个关系,也许是最容易成功的,不如您试试?” “上次秦相走的时候可不高兴,后来在早朝上也没有看到秦相给孤面子,你觉得秦相现在会帮忙吗?”祁复在这一点上,倒是看得很清楚。 扪心自问,吴用觉得秦相不帮忙才是正确的。 毕竟就祁复之前糟践人的样儿,祁复不理会祁复之后日子肯定过的更好,还理会祁复干什么。 当然心中是这么想的,话可不能这么说。 吴用现在跟祁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管秦相是怎么想的,都一定要让秦相帮他们。 “我们还有侧妃娘娘在,实在不行问问玉萃姑娘,说不定玉萃姑娘手中还有相爷的把柄。只要是愿意想办法,总能查出来相爷怕什么的。”吴用张口就来,觉得他们还是有很大的赢面的。 祁复又一次沉默了。 “这两个女人已经多久都没有出现了,现在让她们帮忙,她们会帮忙吗?”祁复有些苦恼。 从来没想过还会用到秦烟儿跟玉萃,早知道就先不对两个人那么绝情了。 秦烟儿倒是还好,毕竟曾经利用秦烟儿,都是用秦烟儿威胁人的,玉萃就不一样了。 要想从玉萃的嘴里知道秦相的把柄,肯定是要好好对玉萃的。 然而就祁复做的那些事情,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就知道,现在肯定是靠不住祁复的。 想起了这一点,吴用没有回话。 反正东宫中也不缺两人的那口饭,他也搞不懂当初祁复到底是怎么想的。 毕竟也是陪过祁复的人,竟然能对两个人那么过分。 祁复没有说话,总觉得有些心虚。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没有等到吴用再说话,祁复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难道现在除了这两个女人,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孤是大盛的太子,难道要靠着两个女人不成? 现在还能说出来这种话,祁复是真的没有脑子。 心中闪过了这个想法,吴用看了一眼祁复。 “不管太子殿下您的身份如何,那些尚书都是不会买账的。娘娘会说让秦相去找吏部尚书,估计也是查出来吏部尚书跟秦相私交甚笃,或者有别的关系。除了这一条路,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吴用好声好气的给祁凉说话,就希望祁凉不要再说没有用的。 祁凉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皱眉许久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要让他现在去给两个女人道歉吗? 秦烟儿倒是还好,他一直都对秦烟儿没多好,最近只是没有去看秦烟儿而已,只要他愿意,秦烟儿估计很快就能被哄好。 只是玉萃本来就是一个能做细作的女子,又被祁复捧在手里真的疼过,后来才翻脸不认人的。 “孤要找的人是秦相,秦相以前对他的女儿还是很担心的,孤只要能哄好秦烟儿,让秦烟儿跟孤一起去一趟相府,应当就成了吧?”祁复皱了皱眉头。 曾经秦相是对秦烟儿很好,但凡是祁复说起来跟秦烟儿有关的事情,秦相都会答应。 然而那毕竟已经是曾经了。 吴用并没有回答祁复的话。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如果祁复非要自欺欺人,他也没有办法。 “说话!”祁复这次有些慌乱,语气难免就重了点。 吴用被祁复的话吓了一跳。 心中生出了许多异样的想法,这个时候还是只能冲着祁复实话实说:“现在秦相对侧妃娘娘的感情如何不好说,再者他之前已经被我们威胁过那么多次了,现在仅仅靠着侧妃娘娘的性命,恐怕并不好跟秦相谈判。” 吴用说的是真话,但是正因为是真话,才让人觉得难受。 曾经能有一个好好利用秦相的机会,但凡是祁复说的话,秦相基本就从来没有反驳过。 现在跟秦相的关系已经这么尴尬了,他想要找秦相,秦相会理会他吗? 祁复不敢保证,这个时候甚至都不敢看吴用了。 吴用倒是没想那么多,毕竟事情发展到这里,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眼看祁复还在纠结面子什么的,吴用索性就把话挑明了:“太子殿下,属下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现在我们手里没有关于秦相的真正的猛料,他是不会帮忙的。只是在东宫中跟几位娘娘说话,也传不出去,总要比在朝堂上被人嘲笑的好吧?” 一句话直接就说中了祁复的心思。 祁复肯定是接受不了被人嘲笑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吴用的身上,看了吴用半晌,最终还是答应了:“行,就按照你说的做,孤现在就去找玉萃。”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的站在玉萃的院子外面,祁复还是没有敢进去。 当初他怎么就不给玉萃一个差不多点的院子呢? 现在看着破落的院子,好歹玉萃也是他的人,他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纠结了片刻之后,祁复还是没有办法,只能走进去。 玉萃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听着外面传来了声音,轻声说:“我说了我先不想吃,你先不用给我送饭了。反正也是一些残汤剩饭的,没有什么好吃的。” 堂堂太子的女人,竟然比曾经在梁王府中做丫鬟的时候都过的惨。 说起来这件事情,玉萃自己都觉得十分无奈。 当然她跟身后的丫鬟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自己苦笑了一声。 祁复一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当然就愣住了:“谁给你吃残汤剩饭了?难道太子府中就没有吃的,谁敢给你吃这些东西?” 竟然不是丫鬟? 玉萃都愣住了。 等到回头看到眼前的人是祁复的瞬间,她眼中出现了一丝幽怨。 很快她就忍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跪在地上:“妾身给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的态度十分自然,也没有再抬头看一眼祁复。 就好像现在的祁复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完全没有曾经对祁复的信赖。 祁复的心猛然间往下沉。 别看在来之前跟吴用说的好像什么都不怕,现在看着玉萃这个样子,他突然间就觉得,哪怕是他要玉萃帮忙,玉萃都不一定能帮他了。 第八百一十四章你的选择 无论愿不愿意的,总是要先试试才行。 祁复还是犹豫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思绪,上前把玉萃扶了起来:“我们俩之间不用这么多礼。” 曾经玉萃以为他说的会是真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在者如多待这么久。 现在无论祁复说什么,玉萃是真的不会相信了。 然而眼前的人毕竟是太子,就算是真的不敢相信,玉萃也不能说什么。 她看了一眼祁复,没有多言,只是垂下了头。 玉萃不愿意配合,祁复也觉得很正常。 他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由玉萃刚才说的话入手了:“你刚才说有人给你送残汤剩饭,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是东宫,难道有人欺负你不成?” 宫中一直以来都是踩低捧高的,当初被祁复信任的时候,玉萃也对秦烟儿出手过,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然而此刻听到祁复的话,她只觉得好笑。 如果没有祁复的首肯,根本就不会有人敢做出来这种事情。 玉萃看了一眼祁复:“太子殿下不愿意要我,我只是东宫中一个没有用的废物罢了。我这种人有残汤生菜吃也就不错了,如果再有更多的要求,说不定就要惹别人生气了,想要什么都得不到。” 祁复听到玉萃的话,却觉得心中堵得慌。 他在放弃玉萃的时候是真的觉得玉萃没有利用价值了,甚至都没有想过以后再来找玉萃。 然而即便这样,玉萃也是他的女人,怎么能在东宫中过的这么惨? 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了,他一定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祁复之前是放弃玉萃了,觉得玉萃不过是个小丫鬟,又在秦安若挑拨离间之后觉得玉萃是真的没有什么用。 饶是如此,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玉萃过的这么惨。 “来人!”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侍卫立马就进来了:“太子殿下,怎么了?” “孤可不记得下面报告说现在东宫中连吃的都没有了,谁给这里送饭的,每天送的残汤剩饭是什么意思?”祁复的声音很大,近乎是吼出去的。 但凡是听到的人,都知道祁复肯定是生气了。 侍卫赶忙跪在地上:“殿下息怒,属下这就去查。” “算了。”没等侍卫出去,玉萃直接出声阻拦道。 祁复走到了玉萃身边,看向玉萃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意:“怎么,有人这么欺负你,在孤不知道的时候对你一点儿也不敬重,竟然还敢给你吃残汤剩饭,难道你就不生气?” “殿下说笑了,妾身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然是会生气的。不过妾身生气有什么用呢?殿下现在是知道了去问别人,她们肯定不会承认,说不定立马就给妾身送来好吃好喝的,等殿下走了,还不是一样的,不用浪费殿下时间了。”话中没有一丝不满,玉萃似乎是认命了。 祁复有些头疼。 如果玉萃还有不甘心,他自然知道怎么能让玉萃重新生出来斗志。 一旦有想要的东西,他就能那捏住玉萃,要跟玉萃谈判也就是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现在,他看向玉萃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意:“你当真什么也不要?你可想好了,孤就来这么一次,现在孤还在这里,等到这之后可就说不定了!” 玉萃没有说话,依旧沉默。 没有什么好说的,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要是还看不出来祁复肯定是有事找她,当初也不会骗秦安若那么久。 祁复现在不怕玉萃提出来过分的要求,害怕的就是玉萃跟现在一样什么也不说。 他的目光落在玉萃的身上:“你当真是这么想的,觉得以后都跟现在一样也不后悔?” 心中不由一突,其实玉萃还是害怕的。 她也怕祁复只是来随便看她一下,如果她现在得罪了祁复,很有可能以后都过这样的日子。 然而玉萃知道现在已经过的很困难了,她只能搏一把。 在心中稍微思索了一番之后,她最终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她点了点头:“妾身已经习惯现在这样的生活了,不愿意给殿下带来麻烦,就当作这是妾身能为殿下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就玉萃这样的人,祁复绝对不相信她能说出来这么善解人意的话。 祁复的目光落在玉萃身上:“你是不是猜出来孤这一次找你是有事情要你帮忙了?” 仅仅凭借祁复自然是想不到这一点的,不过在祁复来之前,吴用已经给祁复说过,玉萃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没有刚开始的时候的愤怒,祁复只要稍微冷静下来,就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了。 玉萃的脸色变了变,对上了祁复的目光,下意识的就要反驳。 “如果你真的反驳了,孤可以认为其实你并不想帮孤的忙。即便是孤知道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孤也会想办法找别人,不会再来找你了。”祁复的语气淡然。 按照吴用的说法,他从一进来虽然是关注到了玉萃,却又并没有表现的对玉萃十分在意。 玉萃的脸色变了变,看了祁复许久,最终还是没敢多话。 看祁复的样子,好像真的只是来看看罢了。 曾经觉得自己已经拿捏住玉萃的祁复,此刻看向祁复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害怕。 她深吸了一口气:“太子殿下,妾身是真的有些生气的。如果您有事情找妾身帮忙,只要能帮妾身解决了现在身边的刁奴,并且保证以后妾身不会再陷入这么被动的生活,妾身立马就帮你。” 读一次知道日子到底能有多不好过,玉萃甚至都没有说要重新跟祁复和好。 也是祁复之前干脆利落的选择,让玉萃知道就算是现在能拿捏住祁复,等到事情结束了还是会重新被祁复抛弃的,倒不如选择一个自己能抓在手里的机会。 祁复看了一眼玉萃:“你倒是真的聪明。” 确实,这是吴用来的时候告诉祁复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说如果玉萃真的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为难祁复的。 分明事情都按照吴用的想法走了,现在对祁复来说应该没有那么难了,他的心中却并不是很高兴。 目光落在玉萃的身上,祁复深吸了一口气:“你确定只需要你能过的好就行了,这里可是东宫,难道你没有别的想要的东西吗?” 祁复的语气中带着深意,就像是裹着毒药的蜜糖一般。 然而玉萃本来就是个小丫鬟,她已经从小丫鬟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也知道祁复的心思实在是难以捉摸,如果她话要坚持的话,不一定会有什么好下场。 面上的神色十分严肃,玉萃最终还是拒绝了:“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不过妾身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不该奢望自己不能拥有的。殿下只要能让妾身以后在这里好好生活就够了,妾身不敢有别的想法。” 话都说到这里了,祁复也是有正事的。 来的时候生怕玉萃不同意帮忙,在玉萃同意帮忙之后,他又觉得玉萃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他,好像是一点都不想念他一样,让他心中觉得不是滋味罢了。 他很快就压下了心中这些复杂的想法,看向玉萃的眼神中带着冷意:“你是相府的人,曾经又能帮秦相在秦安若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你一定知道秦相都做过什么事情吧?” 玉萃的心不断往下沉。 她的脸色大变,没有回答祁复的话。 “怎么,你不想说?”她的表情变化祁复没有忽略。 现在玉萃就是唯一的突破口了,祁复是不会放弃的。 他看向玉萃的眼神中带着狠意:“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孤也相信你知道孤要说什么。既然当初能从相府到孤这里,也能从梁王府到相府,孤知道你肯定能知道很多事情,对吗?” 玉萃还是没有回答。 秦相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正是因为在秦相身边的时间久了,玉萃知道秦相的手段。 一个祁复,绝对不会护得住她。 毕竟祁复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她,只要这一次利用完了,下一次东宫中她还是查无此人,根本就没有意义。 她想的再怎么清楚也没有用,现在还在东宫的地盘上,祁复又不是一个有容人之量的。 刚才说的十分好听,仿佛很通情达理。 但是许久都没有等到玉萃的回答之后,他立马就冷笑了一声:“你在东宫的时间不久了,既然还想好好活着,就该知道孤的脾气。孤让你做的事情你愿不愿意做?” 话都说开了,通过刚才跟玉萃的交谈,祁复觉得玉萃还是有活下去的想法的。 整个东宫中,玉萃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祁复毕竟从来没有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过,现在玉萃既然已经提出来了要活下去,并且还想在东宫中要更好的生活条件,他在忍耐了片刻之后,又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嚣张。 淡淡扫了一眼玉萃,他说出了自己的底线:“孤肯定是能让你过的好的,只要这一次你帮了孤,孤保证以后秦相是没有办法找你麻烦的,你相信孤。” 祁复现在还算是好说话,但语气中时不时就出现了威胁。 玉萃心中清楚,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反驳的机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祁复说的再好听,她也只有一个选择。 第八百一十五章秦相的反悔 很快祁复就从玉萃的院子中出去,脸上带着笑容。 吴用还在书房中等着,听到祁复说玉萃答应了说秦相的把柄,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是想起来玉萃说必须要等去相府之前才会给祁复说,又有些无奈:“一个小丫头而已,当初也是在相府过不下去了才会千方百计来东宫,现在倒是有能耐跟太子殿下谈条件了,当真是有些过分了。” 祁复听到这句话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如果不是他当初跟玉萃有了牵扯,事情也不会发生到这一步。 他没有回答吴用的话,反倒是问起了去相府的事情。 太子有心想要转了话题,吴用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暂且不提玉萃,指了指秦烟儿在院子里:“一味的用把柄威胁也是没有用的,我们要学会刚柔并济。现在侧妃娘娘如果能出来,到时候带着侧妃娘娘去相府,也肯定会有效果的。” 祁复早就跟吴用说过了,他摆了摆手:“那里你不用担心,孤过会儿去说一声就行了。你觉得如果玉萃跟侧妃那边都没有问题,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去相府?” “越快越好。”这个答案都不用多想。 毕竟经历过江尚书的骚操作,现在祁复在整个京城中的名声都不好。 这种情况下,能早点去洗刷这个名声,对祁复百利而无一害。 再者说了,百姓那里的名声已经没有办法了,就等着看京城中能不能出现什么别的流言,再把这件事情给消除了。 现在唯一能抢救的,就是祁复在大臣们心中的形象了。 世间的所有事情总不会是跟想象中的一样简单的。 至少秦安若现在碰到的,就是一件绝对恶心的事情。 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秦相了,没想到突然间会在哦买噶门口碰到他。 比起来曾经一门心思要给她找麻烦的秦相,现在看着秦相倒是比之前顺眼了不少。 秦安若的态度自然也比之前好了很多:“相爷来这里是有需要买的东西?” 整个相府的采买是有专人负责的,也不至于让秦相自己来买。 秦安若只是不知道该跟秦相说什么,才会随便糊弄一句罢了。 秦相纵然站在秦安若面前,不过依旧十分沉默。 他只是盯着秦安若没有说话。 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秦相站在这里本来就挺惹人眼的。 倒是没有什么不好让人看到的,但是秦安若可不像跟秦相一起被人当傻子看。 她抿了抿唇:“相爷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站在这里人来来往往的,有些不合适。” 秦相皱了皱眉头:“我们能进去说吗?” 他心中愧疚的紧,甚至都有些不敢看秦安若的脸色。 从始至终,秦安若都没有发现秦相跟往常有什么不一样。 毕竟从很久之前开始,她跟秦相就没关系了,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秦相。 等到两个人进了后院,她顺手给秦相倒了一杯茶:“相爷定然是有事情才会来找我吧?” 秦相点头:“老夫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不过,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就算是听到了,也不要激动。” 还没有说发生什么事情了,秦相第一反应就是给秦安若解释。 要是放在曾经秦相跟秦安若关系很好,两人是父女的时候,这样倒是有可能。 现在秦安若一直都看得很清楚,她跟秦相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听着秦相这么说,她有些困惑。 目光落在秦相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秦相一番:“相爷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不管是什么事情,您愿意来告诉我,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不会不识好歹。” 秦安若说的很大气,但是这种大气中,更多的是跟秦相的疏远。 心中有些难受,秦相本来以为他跟秦安若的关系能跟曾经一样的。 然而这一刻,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他张了张嘴,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要说什么呢? 即便是说了,秦安若能理解吗? 坐在秦相对面,秦安若就看着秦相的脸色一次次的变。 她当真搞不懂秦相这是在干什么,看向秦相的眼神中也带着无奈:“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如果您不准备说,我就先走了。” 跟着秦相在这里耗一整天也不现实。 更何况就秦相现在这副样子,秦安若不用多问,都知道秦相带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如果继续坐在这里等一个注定会让她失望的消息,多少是有点划不来的。 秦安若说走就要离开,秦相犹豫了一下,赶忙拦住了秦安若:“你先别走,老夫都已经来了,该说的还是要告诉你的,你不要怪我。” “您一次次说不要怪您,到底是什么事情也不告诉我,您觉得要让我怎么回答?”秦安若挑眉看了一眼秦相。 秦相被噎住了。 他只是心中发虚才会一次次的强调让秦安若不要怪他,至于别的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此刻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中带着不耐烦,他怕自己如果再不说,说不定就直接被秦安若赶出去了。 稍作犹豫,秦相还是闭着眼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太子虽然在早朝上被江尚书拒绝了,不过不日他就要去吏部了,你们以后再找他的麻烦,也不能通过他被江尚书拒绝的事情传流言了。” 秦安若乍一听这个消息,难免有些吃惊。 毕竟她以为至少能给太子添点堵的。 谁能想到祁复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倒是江尚书跟江越歌两个人的谋算落空了。 到底也是意外之喜,她只是有些感慨,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很快,她看向了秦相:“这次的事情跟你有关。” 这句话不是询问,秦安若的语气十分笃定。 如果不是跟秦相有关,来说话的人也就不是秦相了。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打量了一番秦相,难免觉得有些烦闷。 本来以为秦相跟太子没有关系了,她甚至都觉得以后纵然不能真的把秦相当成长辈,但是日常相处也是没有问题的。 谁能想到,事情竟然朝着个方向发展了。 眼神落在秦相的身上,秦安若沉默了许久。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秦相说话。 本来都已经跳出了太子那个火坑,但凡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会感叹秦相终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儿,怎么突然间就又成这样了? 她抿了抿唇:“你真的想好了吗?太子曾经对你什么样,我想你心中十分清楚,你确定要跟继续跟太子搅合在一起?” 秦相能来这里,自然是已经想好了一切后果。 他只是觉得有些愧对秦安若罢了。 对上了秦安若了然的目光,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轻声说道:“本相知道你肯定难以理解,不过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不会这么选择。能走到这一步,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们知道这件事情就行了。” 话是说的很大气,但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显然在等着秦安若的反应。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秦相说完了,反正一直都没有真的把秦相当成过长辈,现在从秦相的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秦安若倒是也不意外。 她扫了一眼秦相:“好,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自然,跟秦相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甚至都想过如果秦安若真的生气了该怎么解释,就是没有想到,秦安若完全像是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你不生气吗?”心中生出了一股难言的感觉,秦相最终这么问秦安若。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相爷唯一的女儿在太子府,相爷觉得看不下去想要让她过的好点也是应该的,从很早之前您就这么做过了,也没有必要非给我们交代。”秦安若垂下了眸子。 是秦相亲口说以后不会管秦烟儿的,因为秦烟儿不值得。 甚至最近因为秦相不管,秦烟儿跟太子都已经沉浸了许久。 谁能想到,转眼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秦相又跟往常一样了。 秦安若没有在意秦相复杂的目光,倒是冲着秦相点了点头:“相爷如果事,还请离开吧。既然你又一次做出了选择,就该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这里不是相爷该来的地方。” 这个逐客令让秦相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然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是他选择的。 从今天开始,他又要跟秦安若没有什么关系了。 秦相深深看了一眼秦安若:“如果你有需要老夫帮忙的地方……” “相爷是太子的人,就算是真的说要帮忙,我也是不相信相爷的,因此这种话您就不用说了,就算是说了我也是不相信的。既然您已经知道自己要什么了,以后就不用来见我了,省的让大家都不高兴。”秦安若干脆利落的反驳道。 秦相直到离开之前,都不知道秦安若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站在哦买噶的门口,看着在超市里面忙活的秦安若,从秦安若的身上看不出来一点熟悉的痕迹。 回想起曾经因为有他做主,连王爷都敢随便算计的秦安若,他莫名有些难受。 曾经捧在手中的女儿现在还要为了这些世俗的事情烦恼,到底是跟往常不一样了,时间走的很快,她们也都变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双管齐下 秦相来的事情,秦安若都没有等到晚上,一看到秦相离开了外面,她立马就冲回了梁王府。 当着祁凉的面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她有些气恼:“真不知道他是图了点什么,祁复那么一个烂人,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样了,他竟然还能一次次的帮祁复,好像是脑子有病一样。” 很少在祁凉面前直接骂别人,秦安若今天这么说,也是真的生气了。 祁凉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脸上,看着秦安若气恼的神色,上前替秦安若整理了一下碎发:“你不用生气,秦相本来就不是跟我们一起的,他是太子的人,现在帮太子的忙也是应该的,你因为这个生气也没有用。” 谁能有祁凉的好脾气? 一听祁凉的话,秦安若立马就炸了:“他刚开始跟太子两个人闹矛盾的时候,我们可是看在过去为数不多的情分上帮了他的忙的。谁能想到他翻脸不认人,转身就又跟祁复勾搭在一起了。” 本来也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非要跟祁复纠缠在一起,秦安若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秦安若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祁凉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抱住了秦安若:“没关系,反正太子肯定是能想的破局的法子的。江尚书的做的这一切事情影响并不大,无论他想要做什么,太子总是能想出解决的办法的,只是这一次是秦相出头了而已。” “我就是想不通秦相为什么要出头,难道真的还是为了秦烟儿?他上次不是说了,以后不会管秦烟儿的事情了吗?”这个坎儿,自从今天秦相来找她,秦安若就知道过不去了。 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看到了秦安若的苦恼,却是没有开口回答。 说实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安若。 等到看着秦安若真的生气了,他又有些不忍心:“其实也许有秦烟儿的原因,不过秦相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仅仅会因为一个秦烟儿改变他的想法,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既然他已经回去了,以后就别管他的事情就好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秦安若都知道祁凉能这么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而她心中就是觉得很不是滋味。 犹豫了许久,她还是没有忍住:“如果秦相真的帮太子,接下来会很麻烦吧?” 最近秦相没有跟祁复搅合在一起,秦安若才知道祁复这个太子在朝堂上什么都不是。 江尚书可以不理会秦相,显然就是从来没有想过秦相会帮忙。 太子有了进入六部的能力,又一次跟秦相在一起对付别人,祁凉势必要比以前更麻烦。 “这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只要他是太子,他站的那个位子就是所有人都想要的。秦相愿意帮太子的忙,也不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麻烦点就麻烦点吧。”祁凉倒是想的很开。 秦安若跟祁凉一起诅咒了秦相好久,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边的两个人算是接受现实了,本来该最早知道的秦相,现在心情并不好。 本来就不愿意答应祁复,因为某些原因被迫答应了祁复,他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 谁能想到刚回到府中,又看到了祁复一行人。 秦相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该答应殿下的事情本相已经答应了,本相也希望太子殿下能明白这一次本相为什么妥协,能不来这里就别来这里了!” 他的神色冷然,祁复完全看出了秦相的表情中带着怒火。 然而既然敢来威胁秦相,他早就已经决定了接受秦相的怒火。 此刻被秦相怒目而视,他也只是笑了笑:“相爷您是怎么想的,孤当然不知道。只是既然现在您都答应帮孤的忙了,就和孤是一路的,孤来看看您也是应该的吧?” 秦相尚且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了祁复的声音:“玉萃,之前相爷一直都是一个很宽容的人吧?你在相府待的时间也不短,相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对吗?” 玉萃在被从东宫带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她的作用是什么。 只有有作用的人才能过的好,她早就很清楚这一点了。 因此即便听到了祁复的话,还能感受到秦相身上的杀意,她也顺着祁复的话说了下去:“当然,相爷一直都是心狠手辣的,做了决定就从来不会后悔。当初的江南知府也算是相爷的师弟,后来也是相爷处理的,奴婢相信相爷一定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甚至都没有过多的犹豫,该说的话她说的十分清楚。 面上的神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 “当初本相留了你一条命,现在看到真的是最大的败笔。”秦相没有跟祁复说话,倒是阴沉的目光落在了玉萃的身上。 还不等玉萃回答,他也威胁道:“好歹本相也是个丞相,你说在本相跟你一个小丫头之间,如果必须做一个选择的话,太子殿下会选择谁?” “这有什么好选择的,小丫头能带给孤的,秦相可没有办法帮忙,难道秦相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不等玉萃回答,祁复就率先出声说道。 秦相这个时候挑拨离间是没有用的,毕竟祁复还要利用玉萃。 饶是如此,玉萃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两个人都没有随便说话,反倒是对视了一眼,没有再出声。 祁复来自然也是有事的。 他等到秦相说完之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孤听说今日相爷去找梁王妃了,不知道相爷有什么要紧事,必须要找梁王妃?” “你监视本相?”秦相猛然间抬头,神色冰冷。 祁复可没有害怕:“相爷答应了要帮孤不错,但是相爷答应的也是不甘不愿的,你心中清楚。如果孤不看着点相爷,等到孤离开了,你给孤使绊子,岂不是会给孤带来麻烦吗?” 完全没有把秦相的脸色放在心上,祁复看向秦相的眼神中都带着凉意。 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秦相这种人,心中从来就没有过不好意思这种情绪。 祁复完全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把秦相说笑了。 秦相扫了一眼祁复,神色冷然:“本相想要做什么,自然有本相的道理,如果殿下觉得本相做的不对,就不要来找本想帮忙。反正吏部尚书已经答应让你进吏部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孤不怕!孤只是提醒相爷,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孤的人,就算是你为了别人做再多的事情,也没有人会记挂你的好的。你是她们的仇人,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就是给自己找麻烦,相爷懂了吗?”祁复的神色冷然。 秦相倒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只是一想起来秦安若那边,就觉得愧疚罢了。 只是去了一趟,他发现秦安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担心他,此刻再说起来秦安若,整个人就有些恹恹的。 “本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本相开始在朝堂上做事的时候,太子殿下还没有出生,这一次是殿下找本相帮忙,殿下该不会忘了吧?”秦相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太子是用玉萃知道的事情威胁他的,他不得不帮忙,可也不会真的完全听了太子的话。 祁复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这一次跟着祁复来的可不仅有玉萃,秦烟儿也来了。 她可怕因为玉萃有用,以后的东宫中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现在看到秦相的表情,她觉得时机到了,很快就站了出来:“父亲,太子殿下也没有怪您的意思。我们都是一家人,如果因为别人的谗言影响到您跟太子殿下的感情,对谁来说多不好,您说是吗?” 秦烟儿已经被秦相放弃过一次了,现在倒是学乖了。 即便是想要劝说秦相,也不是跟曾经一样十分嚣张。 她看了一眼秦相,扑闪着眼睛,整个人身上都透露出了一股柔顺的意味。 好歹也是唯一的孩子,秦相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秦烟儿。 良久之后,他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显然他明白了秦烟儿的意思,并且给了秦烟儿这个面子。 等到秦相离开,祁复给了秦烟儿一个赞赏的眼神。 秦烟儿瞬间笑了,打蛇随棍上,立马就冲到了祁复的身边:“殿下,相爷毕竟是妾身的父亲,就算是嘴里说的再夸张,也是惦记着妾身这个女儿的,不然这一次也不会答应帮忙,不是吗?” “如果没有我手里的把柄,没有江南知府那件事,现在秦相会不会理会你?小姐这个女儿是存在了很久,可以前相爷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小姐您该不会不知道吧?”与自己的切身利益有关,玉萃也赶忙出声。 两个人都是在东宫被放弃过的人,好不容易有一个能站起来的机会,谁也不愿意放弃。 祁复倒是并没有觉得两个人说得有什么不对,看向两人的目光中也带着笑意:“孤知道你们都是很有用的,孤肯定记得你们的功劳。” 秦烟儿这边不用什么脑子,只要秦烟儿存在就是了。 至于玉萃所谓的手中的把柄,可是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来。 玉萃只是说了江南知府的事情,江南知府是个肥缺,已经换了很多人了,祁复都不知道玉萃说的到底是哪一任,更是没查出来哪一任跟秦相有关。 第八百一十七章去吏部 暗自揣摩了半天,祁复还是问了出来:“玉萃,你说的事情,可否告诉孤到底是怎么回事,让孤好好下去查查,也就不用你一次次的来相府了。” 来相府只是麻烦一点,如果手里没有了能用的东西,等待着她的恐怕是下一次像是垃圾一样被人扔了。 玉萃想的很清楚,即便现在祁复的语气很好,甚至好像对她十分温柔了,她也从来没有放下心防。 她就是一个小丫鬟,跟秦烟儿是不一样的。 心中把这一切都想了个透彻,听到了祁复的话,玉萃只是苦笑了一声:“殿下,奴婢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告诉别人,不能给相爷带来麻烦,还能威胁相爷,如果被别人知道了,相爷还会受到威胁吗?” “你的意思是孤是外人?”祁复也听出来了玉萃的意思,看向玉萃的目光冷然。 但凡是现在在东宫,说不定他已经让人把玉萃带下去了。 玉萃也在庆幸,祁复是在相府提起来的这件事情。 她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意:“太子殿下,奴婢指外人当然不是您,您知道了也没有关系,可您一定是要去查的,到时候如果让别人知道了,那……” 无论玉萃说的多么有道理,听着她说了这么多,祁复就是知道她不愿意说。 看向玉萃的目光中充满了冷意,他深吸了一口气:“孤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现在能让你好好说话,是孤觉得你还有点用处。不过你如果借着这个就以为能爬到孤的头上,那你是真的想多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江南知府到底除了什么事情,你说的是哪一任知府,你到底说不说?” 这里还是相府,难道祁复就这么等不及? 说实话玉萃是肯定不能说的。 她还没有说出来祁复就是这种反应,跟曾经找她帮忙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如果她真的说出来了,等待着她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下场。 心中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她再一次看向祁复的目光就十分认真了:“太子殿下,不是奴婢不说,而是奴婢真的并不能说。奴婢是真的想要帮您的忙的,奴婢只是一个小丫鬟,以后也不敢奢求别的,您就让奴婢在东宫当一个小丫鬟就够了。”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曾经是个丫鬟的时候,就算是祁复的脾气不好也跟她没有关系。 现在每时每刻都有可能让祁复生气,她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充满了害怕。 祁复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玉萃。 在这边还没有弄出来个结果的时候,相府现在的管家出来了:“太子殿下,老爷说今天晚上府中的厨娘不在,如果殿下想要留饭的话……恐怕不成。” 这明晃晃的逐客令,甚至完全都没有把太子放在眼中。 管家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害怕,真的没有搞懂秦相到底是怎么想的。 眼前的人是太子,他可不敢得罪。 祁复也很快就明白了秦相的意思,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了几分烦恼:“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孤不该出现在这里不成?” 这句话都不用问,就凭借太子来是威胁秦相的,秦相估计都永远不想见到他。 心中暗自回答了太子的问题,玉萃脸上的神色倒是很早正常。 反正现在离开相府,说不定等回到宫中的时候,太子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才跟相爷说好要合作的事情,两个人之间就已经闹了不愉快了。 祁复也怕如果做的太过分了,到时候秦相不愿意帮忙。 因此深深看了一眼管家,他带着人转身就走。 太子跟秦相之间的真实关系如何,别人是无从知晓的。 祁凉在从秦安若那里知道了太子的打算之后,就告诉了江尚书跟手下的人。 纵然大家心中都很生气,却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拿太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倒是一个个的忍住了怒火。 第二天早朝上,太子提出来要去吏部。 上首的顺平帝是当真不知道,他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 才刚被江尚书拒绝了,如果这一次太子再被拒绝一次,可就里子跟面子都没有了。 顺平帝不觉得祁复能傻到这种地步,因此看向祁复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意。 祁复现在不怕被拒绝,即便顺平帝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赞同,他也不害怕。 冲着顺平帝笑了笑,祁复很干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儿臣也是大盛的皇子,既然享受了皇室给儿臣带来的荣光,自然要为大盛的百姓做点实事。恳请父皇让儿臣去吏部锻炼,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这跟顺平帝有什么关系,顺平帝倒是巴不得祁复哪里都能去呢。 本来该让皇子去六部看着的,因为江尚书上次说的话,他为了给太子面子,都没有敢让别的皇子去户部。 谁能想到他为了太子着想,太子竟然一点都没有给自己留面子。 听到太子说的话,顺平帝觉得脑仁疼。 他都已经提示过一次了,太子想必也该明白他的意思了,是太子不愿意给自己留面子,当然也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太子的眼神中带着不耐烦:“你有这个心思是好的,朕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无论如何,祁复都是他的儿子。 就算是此刻都恨不得能掐死祁复,该给祁复的面子,顺平帝还是给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也没有忘记问一声吏部尚书:“不知道柳尚书是怎么看的?吏部现在可缺人?” 如果直接塞进去,柳尚书再跟之前的江尚书一样拒绝,也太丢人了。 这次顺平帝直接询问了柳尚书的意思。 反正该做的事情他都做了,至于祁复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是他自找的。 柳尚书的脾气可比江尚书怪多了,上次江尚书提出来不愿意要祁复,就已经让顺平帝很惊讶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觉得柳尚书说不定会跟着江尚书一样说。 可惜的是,这一次他要算错了。 柳尚书的脸色说不上好看,甚至在顺平帝说完之后还不耐烦的扫了一眼祁复。 但事情还是有了转机,在顺平帝以为柳尚书会拒绝的时候,他话锋一转,答应了下来:“太子殿下是大盛未来的储君,应当熟悉六部的情况。既然殿下愿意来吏部,我们当然是欢迎的。” 竟然真的答应了? 顺平帝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听着吏部尚书答应了,难免惊讶。 由于这份惊讶,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是真的想好了,如果太子去了你们吏部,你可要好好把看家本领拿出来教教太子,不能糊弄朕。” 看家本领? 柳尚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相。 秦相点了点头,柳尚书颇觉的无奈,却在给顺平帝回话的时候,说得十分大气:“这是自然的,臣明白。” 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有事。 顺平帝也不是个傻子,如果祁复在朝堂上稍微一提出来就能有人答应,他之前也就不会那么苦恼了。 只是这种状况他是乐见其成的,倒也没有追根究底。 吏部尚书跟太子都已经同意了,这件事情应当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谁能想到在问了柳尚书之后,顺平帝并没有一口答应,目光在朝堂上扫视了一圈:“那太子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还有哪位大人有别的想法吗?” 江尚书上次能让太子陷入尴尬的境界,现在看着祁复立马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心中当然不舒服。 想到上次发生的事情,他当即就要张嘴反驳。 然而下一刻,祁复直接盯着江尚书:“您可要想好了再说啊江尚书,您说孤不能去户部是因为赈灾的时候百姓不想要孤,现在孤也不去赈灾了,难道朝堂上还有人觉得孤连吏部都不能去的吗?” 竟然如此不要脸。 站在江尚书身后的人狠狠拽了一下江尚书,让江尚书不要太激动。 毕竟不管祁复做的多过分,他都是顺平帝的儿子。 顺平帝明明能直接答应祁复,还说这么一番话,谁知道是不是给江尚书找麻烦。 没等江尚书说话,祁凉笑了笑:“难不成皇兄是因为江尚书上次说了实话而厌恶江尚书了?他这一次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江尚书是个尽职尽责的人,既然跟户部没有关系,他当然不会乱说,皇兄不用担心了。” 祁凉不怕祁复,也不怕顺平帝觉得他做的过分。 他说完了话,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都跟祁凉脱不了关系。 顺平帝的心中清楚。 清楚又能怎么样,祁澈走了还没有多久,祁凉从来都没有掩盖自己的目的,顺平帝也不好管。 他深深看了一眼争锋相对的兄弟二人,知道他就算是说再多也没有用,只是叹了一口气:“好了太子,你们心中有数就好了,别的事情不用多说了。” 生怕祁凉跟祁复两个人在早朝上吵了起来,顺平帝这下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了,直接就宣布了决定:“既然柳尚书跟太子都没有问题,以后就让太子去吏部磨练一番。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还有爱卿有其他的事情禀告吗?” 话音刚落,江尚书站了出来。 所有人都心中一个咯噔。 江尚书上次就给太子没脸了,现在是要做什么? 第八百一十八章不修缮太子府 江尚书没有管别人的想法,甚至连祁凉充满深意的目光都没有看。 “臣有事要禀告。”他一身正气,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对太子的不满。 一看到这样的江尚书,顺平帝都有些头疼。 只是他也不能让江尚书不说话,只能叹了一口气:“江爱卿有何要事要禀告?” 他把要事二字咬的十分重,就怕江尚书做的太过分。 江尚书的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准备说出来了,他就不带害怕的。 他的目光闪了闪,看了一眼顺平帝:“国库的存银不多了,户部前两天来支取银子说要给几位王爷修缮府邸,马上到了冬天,还要去城外赈灾,陛下看这事儿该怎办?” 不是直接反对祁复去吏部就好。 顺平帝没有听到让他头疼的话,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等接下来仔细回想江尚书的话,立马就愣住了。 江家父女这是真的不怕得罪人。 为了给他跟祁复添堵,现在连别的王爷都恨上了。 顺平帝的目光落在了江尚书的身上:“江爱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王爷的府邸修缮,更多是代表着面子。 如果江尚书今天这么说了,到时候顺平帝真的拒绝了要给每位王爷修缮府邸的要求,到头来江尚书得罪的人可就多了。 既然敢提出来,江尚书就不带害怕的。 他跪在了地上:“微臣知道给几位王爷修缮府邸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只是现在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很多人无家可归,就等着户部赈灾,户部的银子是真的不够了,陛下您看这?” 反正是户部要赈灾的,银子是放在户部的,他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 江尚书一点也不害怕会别人记恨,今天这话是他说的,他也没有遮掩。 顺平帝深深看了一眼江尚书:“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早就在等顺平帝这句话,江尚书立马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几位王爷想要修缮一下府邸中某些必须要修缮的地方,当然是肯定要做的。只是有些不用现在住人的府邸,不如就暂且别修缮了,等到冬天赈灾的时间过了再说?” 虽然这句话貌似是在征求顺平帝的意见,然而只要不想传出去被人指着鼻子骂,顺平帝就只能答应。 至于江尚书说的暂且不能住人的地方,肯定是针对祁复的。 即便顺平帝暂时还没有想到他说的是哪儿,也保证肯定是跟太子有关的。 横竖太子都已经进了吏部了,江尚书的心中不舒服,也就只能在这些事情上做做文章了。 一想到这里,顺平帝也没有了跟江尚书一般见识的想法。 他点了点头:“江爱卿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告诉朕,哪些王爷的府邸该修缮,哪些王爷的府邸不该修缮呢?” 顺平帝总觉得江尚书不会说的太过分的,只可惜他是一点都不了解江尚书。 听了他的话,江尚书笑了笑:“只要是有人住的地方都要修缮,大皇子虽然离开了,但是是为了大盛的百姓抵御外敌,也不能让他寒心,这个地方是一定要修缮的。” 说来说去很多地方都是要修缮的,他觉得不能修缮的地方是哪儿? 也没有让大家多想,很快江尚书自己就说出来了:“太子殿下现在住在东宫,每次东宫都是最先修缮的,微臣看礼部还想要修缮太子府,这一笔修缮太子府的银子如果省下来了,也能让百姓多吃饱穿暖,不知道陛下觉得呢?” 就知道是冲着太子来的。 刚开始听到江尚书说话的时候就知道江尚书肯定是抱着别的想法的,顺平帝听到了江尚书的话,也一点都不惊讶。 他的目光落在江尚书的身上:“你说的是真的?” 江尚书没有回答顺平帝的话,但是目光灼灼的扫了一眼其他人。 就算是针对祁复又能怎么样? 反正上次已经当着众人的面给了祁复没脸了,现在祁复恐怕已经把江尚书当成仇人了。 但凡是能知道祁复脾气的人,知道江尚书现在是什么意思了。 大家对视了一眼,没有人敢说话。 祁凉倒是没有怕,直接站出来:“江尚书说的有道理,儿臣记得每年太子府都是从头修缮的,但是每年都没有人住,未免也太浪费了,如果太子殿下愿意省下来这笔钱,倒也是一件好事。” 他说的简单,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 每个王爷都能修缮府邸,如果偏生他的太子府不修缮,别人怎么看他? 他走到了祁凉面前:“梁王倒是说的轻巧,不然今年梁王府也别修缮了?只要你觉得可以,孤也能答应你。” “太子殿下何苦用这种话来堵臣弟呢?太子府没有人住,梁王府现在是有人住着的,太子殿下又不是不知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貌似很无奈。 当然祁凉是肯定要站在江尚书那边的,甚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看向太子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奈:“殿下都这么说了,今年我们梁王府只有一个院子是十分破败的,我们就只需要修缮这一个院子就行了。” 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如果他真的不要,别人也不好意思要,因此祁凉就说了只需要一个院子。 他不仅仅是给祁复说,说完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礼部的人:“秦尚书,不知道你觉得本王说的可以吗?” 不管江尚书的本意是为了给谁找麻烦,他说的都是事实。 礼部尚书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祁凉本人不愿意大动干戈,他觉得再好不过了,当即就笑了笑:“梁王殿下仁义,臣当然没有什么要求。臣觉得殿下说的对,之后臣就让人去看看梁王府的情况。” 有了祁凉带头,别的王爷也都看出来了。 只要是不想承担上一个不管百姓死活的名声,现在必须要做出来抉择。 反正对他们来说,只要修缮了一点,不至于丢了面子就行了。 每年都修缮王府,也没有哪个王府是真的不能住的。 “儿臣也只需要修缮一两间院子就行了。”四皇子站了出来。 五皇子紧随其后,剩下的几个也大都说只要修缮一两间就可以了。 而且这些王爷都有一个共同点,说的时候都是说这个院子是要住人的。 听了他们的话,祁复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他是肯定要住在东宫的,现在顺平帝本来就没有往日那么信任他了,如果他不住在东宫,说不定跟顺平帝的关系会越来越差。 然而即便这样,太子府也是他的象征。 如果真的没有修缮太子府,路过的人看着太子府破破烂烂的,肯定会觉得顺平帝对他有意见。 就算是路过的人不会多想,就他这些兄弟们一人一句,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面上的神色变得越发难看,祁复竟然一时间想不出来解决的办法。 江尚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看着祁复一个人被逼到了绝境,他没有忘记站出来给祁复继续使坏:“太子殿下还有别的要求吗?” 祁复都已经被逼到这一步了,还能有什么要求。 他看了一眼江尚书,张了张嘴,却是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文武百官都看着,所有人都已经表态了不愿意要修缮整个王府了。 可这些人都是一直都在王府中住着的,平日里王府有个什么不好的,都会直接让礼部的人去修。 太子府一直都没有人住,每年都是等着这个时候修缮的。 如果今天真的不修缮,以后太子府都有可能就不能住人了。 这个道理祁复知道,别人自然也知道。 但是大家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并没有人说什么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不容易把自己摘出来,一旦为了祁复说话,被江尚书记住了,看祁复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祁复看了一眼众人,目光冷然,许久都没有说话。 现在可没有人管祁复高兴不高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尚书这是没有从官场上拦住祁复,就想了别的方法膈应祁复了。 顺平帝想到现在他送到英王府的东西都会被好好的堆在客厅中,江越歌也没有原谅他,难免觉得有些无奈。 看了一眼还想要挣扎的祁复,一锤定音:“朕也觉得江尚书说得有道理,既然太子府没有人住,就暂且不修缮了吧。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愿意为了百姓让出来这部分银子,也是一片好心。” 太子府能不修缮,但是这些银子是太子让出来的,必须要百姓知道。 江尚书很快就明白了顺平帝的意思。 他不愿意修缮太子府是为了给太子添堵,自然不愿意做这些会让太子的名声变好的事情。 听了顺平帝的话,他冷笑了一声。 当然,在朝堂上不能对顺平帝不敬,他看向顺平帝的眼神十分真挚,说出口的话就没有那么好听了:“陛下,几位王爷都放弃了修缮王府,如果真的要让百姓知道的话,定然是要让所有的王爷都出现的。微臣倒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让百姓知道陛下仁慈就足够了。” 要不就让所有王爷一起出现,要不然就直接说是顺平帝做的。 江尚书把针对祁复这一点做的十分清楚,完全没有遮掩。 顺平帝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沉默了。 这次的沉默,也相当于是答应了江尚书的话。 第八百一十九章上门 这一次早朝祁复并没有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大杀四方,非但如此,他还十分憋屈。 等到下了早朝,他再也没有忍住,直接走到了江尚书的面前:“孤不记得孤有哪里得罪过江尚书。就算是江尚书因为某些死人觉得孤做的过分,现在人都已经死了,江尚书还非要扯着孤不妨,未免也太过分了!” “你特么找死!”祁凉路过,听着祁复对祁澈不敬。 他根本没有犹豫,直接上前就给了祁复一拳头。 江尚书既然敢出头,他就不能让江尚书自己面对祁复这头恶狼。 祁凉想的清楚,打完了祁复,还冷笑了一声:“你也有脸提三皇兄?本王告诉你,如果你不去给三皇兄磕头道歉,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本王都会找人找你的麻烦!” 他早就说过让祁复去给祁澈磕头道歉的话,但是祁复以为祁凉是说着玩儿的。 时隔许久,又一次听到祁凉这么说,他简直要惊呆了:“你别忘了孤的身份,还真的想要让孤去他的坟前?就算是孤去了,他真的敢让孤跪着吗?” 到现在竟然还觉得他的身份很重要,祁凉都快被气笑了。 祁凉冷冷看了一眼祁复:“你别以为你很重要,你能有什么身份?都是父皇的儿子,三皇兄曾经还是父皇最喜欢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有你这么个东西在,三皇兄还有可能比你的身份更高,你觉得谁会怕你的身份?” 他说得十分直白,好像太子这个位置就该是祁澈的一样。 祁复从前一直都怕被祁澈挤下去太子的宝座,现在好不容易祁澈走了,他也没想到还能从祁凉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祁凉的眼神中都带着杀意:“孤是中宫嫡子,就算是谁来也没有办法改变孤的身份,你不要太过分,孤做的这些事情,父皇都是知道的!” 对啊,正因为顺平帝知道,对祁澈来说才更是一种打击。 祁凉讨厌祁复,大家也都知道祁复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祁复做的事情,其实根本不会往大家心里去。 然而现在,听着祁复的话,祁凉心中又一次怨上了顺平帝。 他觉得,其实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顺平帝。 脑海中闪过了许多想法,仅存的理智告诉祁凉,这话不能说出来。 他看了一眼祁复:“你总归有报应,不信我们走着瞧。” 堂堂梁王到现在也只能说出来一句你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走出了皇宫,想到这一点,祁凉都觉得憋得慌。 今天憋闷的显然不仅只有祁凉一个,现在正在哦买噶的秦安若心情也不怎么美妙。 她看着两个不速之客,神色冰冷:“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哦买噶不欢迎你们。” 能找上门来,秦烟儿跟玉萃就没有一点自觉。 即便是听到了秦安若的话,也依旧带着笑容上前:“我就是来看看罢了,你们开门做生意的,难道还不让我来买东西不成?” 秦烟儿走在前面,往日里跟秦安若同仇敌忾,甚至不止一次跟秦安若说秦烟儿太过分的玉萃,跟在秦烟儿的身后。 看她的样子,显然根本不觉得秦烟儿现在做的不对。 人变得确实是有些快,每一次见到玉萃,秦安若都会有这种感觉。 不过她也没有跟玉萃多言,既然是秦烟儿出声的,那就肯定要她跟秦烟儿两个人说话了。 她的目光落在秦烟儿的身上:“侧妃娘娘在东宫过的好好的,来我这里干什么?我们这地儿小,留不下娘娘。” 现在超市只开了一个小门,秦安若无聊才会来卖东西。 皇后跟冯秀儿的事情没有完结,她怕万一再让皇后等人来这里,会带来麻烦,因此根本就没有想要开业。 周围的人也都听说最近超市有事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都不会来找秦安若。 谁能想到这种情况下,秦烟儿跟玉萃还能找来,秦安若也是真的无语了。 她看向两个人的眼神十分冰冷,完全不想理会这两人。 秦烟儿能跟玉萃两人来给秦安若添堵,就不会把秦安若的冷脸放在心上。 没等到秦安若回答,两个人又往里面走了走。 反正现在秦安若在这里卖货,她们就是来看笑话的。 只要秦安若不想把所有的客人都赶走,肯定不会把她们怎么样的。 两人倒是想的很好,可惜秦安若不给她们这个机会。 秦安若看了一眼在这两个人身后也没有多少人了,索性冲着身后的人笑了笑:“我这里还有些事情,恐怕没有办法卖给你们了,如果你们有需要的东西,下次来找我,我给你们便宜行吗?” 最近哦买噶都没有伙计,秦安若开着铺子就是为了她们方便。 本来挺感激秦安若的,也觉得秦安若这么做能给她们方便。 谁能想到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人惹秦安若生气了。 纵然不知道秦烟儿跟玉萃的身份,但看着秦安若现在的表情,她们身后的人就知道秦安若是被人惹了。 有人应了秦安若的话,也有人走到了秦烟儿跟玉萃旁边:“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如果不想买东西,就不要上芙蓉街来。我们秦掌柜的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我们都是她的人,你们再惹秦掌柜生气,别怪我们不客气!” 有了第一个站出来了,今天还没有买到东西的人都很生气。 秦安若本来就是好意,她们不可能说秦安若不对,所有的怒气就都发泄再了眼前的这两个女子身上。 “就是,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一来就找事儿。” “我们芙蓉街的老客中可都没有这种人,这么过分的人就不该来!” “真该赶走她们!” “……” 身后的人一声声一句句的仿若玉萃跟秦烟儿两个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秦烟儿什么时候被这么多人指着鼻子骂过,几乎是立马就变了脸色。 她回过头看着还在说她的人:“放肆,你们知道本宫是谁吗,就敢这么说本宫,本宫诛你们九族!” 敢自称本宫的,身份肯定不低。 这里来买东西的都是一些家世不怎么样的,秦烟儿这么一张口,还真的吓到了不少人。 秦安若总不能让这些给她说话的人被秦烟儿吓到,当即站了出来:“秦烟儿,你的身份也就只有我知道。不知者不罪,她们都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你就想找她们的麻烦,想的有点太多了。” 不等秦烟儿反应过来,她直接让中守在周围的人走:“大家既然知道今天买不到东西,就先离开吧。等到以后我们超市开了你们再来买吧,这两天可能有些事情,你们也不用往这边过来了。” 秦安若怕秦烟儿找别人的麻烦,索性直接就让这些人离开了。 能来这里的人有些还真的听不懂,但总有人能听得懂,知道秦安若的好意,很快就拽着旁边的人走了。 秦烟儿闹了半天,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还白白被人骂了很久。 她恨不得能把那些人都留下,只可惜今天只有她跟玉萃两个人来的,她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只能狠狠地看着周围的人离开,努力想要记住那些人长什么样,最终也没有看清楚几个,自己气的直跳脚。 玉萃倒是比秦烟儿要冷静很多,毕竟她跟秦安若之间还有一份香火情在。 看在曾经秦安若对她不错的份儿上,她也没想真的找秦安若的麻烦。 这一次来是秦烟儿非要来,祁复也同意的,她只能跟着来罢了。 等到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站在了秦安若面前:“既然超市已经不开门了,梁王妃总能让我们进去了吧?” 比起来秦烟儿,玉萃的态度是要好很多。 但是这两个人秦烟儿都不想理会罢了。 她直接了当地走到了她开的哪个窗口傍边,直接关上了窗子,当即走了进去。 哦买噶的大门本来就没开,只开了一个窗子。 现在秦安若把窗也关上了,竟然是直接把两个人关在了门外。 秦烟儿简直要被气死了,看着已经关上的窗户,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刚才她们闹了那么一场,现在还是有人往这边看得。 她犹豫了一下,看向身边的玉萃:“你去叫门!” 人都已经来了,肯定是要进去好好跟秦安若说道说道的。 玉萃的脸色变了变,虽然看了一眼秦烟儿,但还是没有动作。 秦烟儿觉得丢人,难道她就不觉得丢人了吗? 偏生这两个人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秦烟儿也不会管玉萃是怎么想的,吩咐了看到玉萃还没有要动作的意思,面上的神色越发难看:“怎么,你不愿意?” “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是现在被太子殿下放出来了,也是因为我爹。如果你继续这么下去,等到哪天我哄好了我爹,就是你的葬生之时!”秦烟儿比往常要聪明很多。 自从太子放她出来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用处了,并没有任何不满,而且也能反过来威胁玉萃了。 无论玉萃心中有多少怒火,再怎么看不起秦烟儿,秦烟儿的身份就不是她能比拟的。 听着秦烟儿说的这些话,她的脸色越发难看。 只是,她清楚秦烟儿说的都是真的。 深深看了一眼秦烟儿,她还是无奈下只能迈步上前敲门。 第八百二十章不想当将军的士兵 秦安若一个人坐在哦买噶中,脸上的神色阴冷。 哦买噶关门是防止冯秀儿跟皇后来这里处理事情。 她没有料想道,皇后跟冯秀儿还没有来,竟然先来了一个秦烟儿。 秦相已经来过了,现在朝堂上的事情她自己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有了秦相这么一个后盾,秦烟儿当然是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她心中也觉得正常。 只是无论心中多么明白,在真的面对秦烟儿本人的时候,还是愤怒异常。 敲门声越来越大,秦安若的脸色越来越冷:“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们就算是再闹我也是不会开门的,就死了这条心吧。” 秦安若当然不会给秦烟儿好脸色。 “是太子殿下让我们来的,如果你不开门就是蔑视太子殿下。现在陛下才刚让殿下去了吏部,你当真要得罪太子殿下吗?”外面传来了秦烟儿的声音。 仅仅凭借秦烟儿的脑子,肯定是想不到这些事情的。 因此秦安若知道,不管秦烟儿说的有多少假话,是因为太子殿下来的肯定是真话。 她的脸色一直都没有变过。 门口的敲门声阵阵,她也没有走到门口。 玉萃站在秦烟儿面前。 这一次是她跟秦烟儿一起来的,如果太子真的要找麻烦,也是找她跟秦烟儿的麻烦,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真正的置身事外。 想到这里,玉萃也不敲门了:“王妃娘娘,如果你不出来见我们,肯定会给梁王带去麻烦的。” 她也在秦安若的身边伺候过很多年,对秦安若的性格还算是了解。 不等秦安若再回应,直接了当的说道:“现在梁王已经很难了,太子的脾气你也知道,如果你真的还不愿意理会我们,太子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一定不会放过梁王的。” 这倒是个问题。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 秦烟儿也没有说话,反正玉萃说的是真的。 她再看不惯玉萃,这一次跟玉萃的目的是一样的。 哦买噶的大门在关上了片刻之后终于打开了,玉萃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她跟秦安若交流,就听到了秦烟儿的声音:“你不是不愿意开门吗,现在还不是要乖乖给我们把门打开。当真是没意思,我还以为你秦安若能有多有志气呢!” 坏了! 玉萃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果真,听到了秦烟儿的话,秦安若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刚才才叫开的大门,就这么在她们的眼前重新关上了。 “你是脑子有问题吗?好不容易才能让她出来,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玉萃再也忍不住,这会儿根本就记不起来什么秦烟儿的身份,回头就冲着秦烟儿大喊。 秦烟儿也没有想到秦安若才刚打开门会再一次关上。 只是不管秦安若关不关,都不是玉萃能跟她这么说话的理由。 她抬手就直接给了玉萃一巴掌:“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想要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真的觉得你能管得了我?” “什么身份?你不就是个太子侧妃,我身为太子殿下的良娣,纵然是身份比你差了一点,也不是你能随意打骂的!今天如果她不再开门,等到回了东宫,我会如实告诉殿下发生了什么,你祈祷相爷的面子真的有那么好用,殿下不会生气!”玉萃再也忍不住了。 这两天为了以后不会受到秦烟儿的报复,她对秦烟儿的态度已经足够好了。 两个人从很久之前就已经闹翻了,她并不害怕自己会让秦烟儿生气。 现在秦烟儿还能捣乱,玉萃这句话说的十分真情实感。 秦烟儿愣住了。 其实即便是她的身份高,但是太子是真的不相信她。 至少在来之前,祁复就说过,如果真的出现了意外,就要挺玉萃的话。 秦烟儿不愿意听一个丫鬟的话,在来了之后看玉萃不顺眼。 现在事情明显不对头,如果她真的继续闹下去,秦安若不愿意出来,耽误了太子的事情,即便有秦相,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在东宫多年,让秦烟儿学会了隐忍。 她看了一眼玉萃,默默退到了玉萃身后。 让秦烟儿道歉是不可能的,玉萃跟着秦安若,也算是看着秦烟儿长大的。 面对这么一个蠢货,要真的跟她生气也是划不来。 想到这里她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火,重新敲响了大门。 有了秦安若刚才出来又把门关了的事情,玉萃知道秦安若这会不会轻易开门了。 她不仅敲门,还保证不会有人来捣乱:“梁王妃娘娘,妾身保证侧妃肯定不会再说话。我们毕竟是从宫中出来的,不管是东宫还是陛下的人,您要是真的不给我们开门,也算是蔑视陛下了,您也不想事情这么发展,对吧?” 玉萃的一张嘴,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秦安若是很烦这两个人,但是也想知道她们是来干什么的。 就像是秦烟儿说的,她不想给祁凉带去麻烦。 心中生出了很多想法,最终秦安若还是打开了房门。 看着外面的玉萃跟秦烟儿,她眯了眯眼:“你自己进来。” 当然,她指的是玉萃。 秦烟儿已经退让了一步了,怎么能容忍秦安若这么看不起她。 “你说什么?你不要太过分,秦安若你别忘了我们的身份!”秦烟儿瞬间大吼。 “我是明媒正娶的梁王妃,你只是一顶小轿子被抬进去太子府侧门的侧妃罢了,我们的身份怎么了?你该不会真的觉得自己比我高贵到哪儿去了吧?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成为了宫中的女主人再说,现在说这种话没得让人耻笑!”秦安若可是丝毫不给秦烟儿留面子。 刚才问出来那句话的秦烟儿脸色瞬间变了,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你找死!” “我说的都是真话,也不仅是我,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不是我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而是你要看好自己的身份,别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秦安若没有被秦烟儿影响到。 说完这些话,看着秦烟儿的脸色越发难看,她回头看了一眼玉萃:“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吗?既然是要找我就进来,如果没什么事情就不用来了。” 这一次太子吩咐的事情重要,秦烟儿生气或者不生气一点都不重要。 想到这里,玉萃直接掰开了秦烟儿的手,跟着秦安若走了进去。 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太子说这一次来要以玉萃为主导,秦烟儿都觉得秦安若不会自降身份跟一个丫鬟去谈话。 现在看着秦安若竟然让玉萃进去了,她的脸色十分难看。 “你不要自甘堕落,你带进去的只是一个丫鬟罢了,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你怎么能跟她说话?”秦烟儿根本就没有脑子这种东西存在。 什么任务不任务的,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她眼中满是对玉萃的恨意,看向玉萃的眼神中带着杀意,恨不得能把玉萃拽到身后,自己跟着秦安若进去。 “我就纳闷了,你又不想跟我说话,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跟她说话,总比要跟你说话自在,你说你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秦安若随口回了一句。 当然也是这句话之后,玉萃已经走进了哦买噶。 看着还站在外面的秦烟儿,秦安若露出了一丝笑容。 下一刻,她毫不犹豫的直接把房门关上了。 秦烟儿就没有脑子,她如果真的跟秦烟儿一般见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走到了哦买噶的房间中,给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说把,祁复这一次来是要让你给我们带什么话。” 外面秦烟儿一声声的怒吼。 玉萃都快烦死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安若。 她是真的怕秦安若会生气,到时候再给她带来麻烦。 秦安若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一样。 不由松了一口气,很快玉萃就给秦安若解惑了:“殿下说现在朝中的局势十分复杂,希望娘娘您能劝说梁王,不要跟他作对,让别人得到了好处。” 秦安若没有回答玉萃的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被秦安若的眼神看着有些心虚,不过既然人已经来了,玉萃也没有犹豫,目光一直都落在秦安若的身上:“这是太子的话,纵然太子现在的处境是真的不怎么好,但他毕竟是储君。我也觉得王妃您还是好好跟王爷说说的好,不然如果真的出事了,也是会影响到您的,不是吗?” “果真不愧是太子的人,当初在我身边的时候连句谎话也不会说,现在三番两次的拿着谎话骗人都能说的这么简单了,不错不错。”秦安若的笑意不打眼底。 玉萃心中的慌乱越来越盛,看了一眼秦安若,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什么,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秦安若是个聪明人,她说的秦安若都知道。 如果继续说下去,只是会让秦安若烦躁而已。 不懂玉萃心中的想法,但是对于祁复的人,秦安若从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听着眼前的人把话说完了,秦安若笑了笑:“既然太子殿下让你来劝我,你就回去告诉他,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第八百二十一章秘密来了 玉萃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你……”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的,不过没有说出口。 秦安若看到了玉萃的表情,也明白现在玉萃会是什么心思,她完全没有往心里去罢了。 冲着玉萃笑了笑:“好了,我也要回去了,既然你没有别的事情,就先离开吧。” 比起来刚才把她们关在外面的时候,现在秦安若的神色可以说是十分柔和了。 然而即便是有这种柔和,玉萃也不敢说话了。 秦安若竟然当着她的面直接把梁王的狼子野心挑明了,究竟是想做什么? 有心想要当着秦安若的面威胁一句,但是对上了秦安若的表情,玉萃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搞不懂秦安若的想法,也就不敢轻易跟秦安若搭话。 “行了,走吧。”没有再给玉萃思考的机会,秦安若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眼看秦安若真的离开了,玉萃的脸色变了变,到底是没有再说话。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秦安若现在的态度,再说说不定真的惹怒了秦安若,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玉萃从哦买噶走了出去,看到了还站在外面的秦烟儿。 一看到秦烟儿之后,她突然间觉得其实自己也没有多惨。 纵然没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话,至少也没有被关在哦买噶门口。 秦烟儿完全没有脑子,也不知道别人在嘲笑她。 眼看玉萃走出来了,她赶忙跟了上去:“你竟然敢留下我一个人进去,我一定要告诉殿下,你肯定会被惩罚的!” 像是小时候犯错了非要找家长的熊孩子一样,玉萃看着这么多年来越活越回去的秦烟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用秦安若的话说,曾经的白莲花去了哪儿? 面上的神色难免有些奇怪,玉萃勉强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跟这种人说再多她都不会懂,因此玉萃也不想浪费时间,当即就要往前走。 眼看她就要离开了,秦烟儿赶忙跟了上去:“你干什么?你自己进了哦买噶把我扔在了外面,你以为我就这么算了吗?不管是殿下还是我爹都不会放过你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估计秦烟儿的时间都用来想接下来该怎么报复玉萃了。 对这样一个人,秦烟儿如果真的跟玉萃一般见识,她都觉得像是拉低了自己的智商。 她目光落在玉萃的身上,看向玉萃的眼神中带着深意:“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你被忘了,这一次我们来的时候,太子殿下到底说了什么。如果我跟你一起在外面站着,没有完成殿下交代的事情,你觉得殿下能放过呢?” 看着秦烟儿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脸色变得惨白,玉萃只觉得好笑。 她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脾气,这两天看在秦相的份儿上,已经对秦烟儿够温柔的了。 谁能想到秦烟儿这种人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她一点活路,她当然也就不理会秦烟儿了。 玉萃直接站在秦烟儿面前,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了:“我回去就告诉殿下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既然是交给我们的任务,我已经见了梁王妃了,该跟梁王妃说的话都给梁王妃说了,接下来就该你自己处理了。” 她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如果让祁复知道她来这里没有任何用,一定会不要她的。 这两天靠着秦相在东宫中过的如鱼得水,秦烟儿不想让祁复生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玉萃的表情不像是说笑,她赶忙跟着玉萃往前走了一步:“你给我站住,我没有这么说,你不许污蔑我。” 玉萃是真的不想跟秦烟儿说话,一个完全听不懂别人的话的人,也让她觉得头疼。 脚下步子没有停,一路往宫中走去。 祁复已经交待了这么久了,是时候给祁复一个答案了。 却说秦安若也被玉萃跟秦烟儿特意上门说的这些话给逗笑了。 她很快就回到了梁王府,找到了祁凉:“你觉得太子是什么意思?” “刚进了吏部,觉得自己已经摆脱我了,我以后拿他没有办法,其实就是来挑衅我。”祁凉不用思考,就知道太子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反正现在太子去吏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今天在早朝的时候他也不是很强势,让太子以为有了打压他的机会。 “怎么能有这么讨厌的人,无论你做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行吗?”秦安若是真的服了太子。 纵然这些皇子之间都是明争暗斗的,但是像大皇子跟祁澈,两个人心中的想法差不多,却也没有真的一次次恶心人。 只要把自己的能耐展现出来,如果真的对大盛有用,顺平帝还能不考虑不成? 秦安若的想法太简单了,祁凉听了不由笑了:“父皇也许会真的这么想,但是对父皇来说,能力虽然重要,却也不是很重要。他要权衡很多东西,也许到最后,他的喜欢要比能力重要的多。” 祁凉的眼神自然,看向秦安若的神色平淡。 心情有些复杂,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她完全理解不了祁凉的想法。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现在这么努力有什么用? 比起来祁澈,顺平帝眼中就没有祁凉这个儿子。 祁凉最近一直都在跟着皇后跟冯秀儿查探,心中早就有了很多看法。 即便是听到了秦安若的话,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有时候你觉得已经找到了真相,说不定真相还藏在背后。太子想要找我的麻烦,我也不见得会静观其变。” 祁凉有对付祁复的法子,秦安若早就知道。 只是想起来祁复做的事情,她难免还是有些难受罢了:“他真的很讨厌,完全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祁复这种人,你说他到底是为什么非要给人添堵呢?” 秦安若张了张嘴,当真想问祁凉这个问题。 只是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话问出来了,祁凉不是祁复,理解不了祁复的想法,也给不了祁复答案。 “行了,他就是个疯子,你也不用管祁复了,也许明天皇后娘娘就要找你了。”祁凉很快就转变了话题。 “她找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好跟她说的,现在就算是有人来叫我进宫我都不会进宫,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秦安若说的斩钉截铁。 她是真的不喜欢皇后,今天太子还让人来给他找茬,就算是明天皇后跟凌妃两个人都找人让她进宫她也不会去。 “现在她不会找你进宫了,哦买噶歇业这么久,她该知道你的意思了。没有跟冯秀儿解决的事情,估计很快就要来找你了。”祁凉抿了抿唇,说的十分轻松。 秦安若却是立马瞪大了眼睛:“她该不会真的要跟冯秀儿说什么秘密吧?我这两天都以为我想错了,她那么久都没有来了,如果真的有秘密,我该怎么办?” 嘴里说着十分惊讶,祁凉却能看出来秦安若的兴奋。 其实如果有可能,他不希望秦安若掺和进这种事情中来。 现在看着秦安若的表情,祁凉沉默了:“你真的确定了要知道皇后跟冯秀儿的秘密吗?这些……对你来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秦安若相信祁凉,也从一开始就知道,皇后跟冯秀儿之间的事情肯定见不得人。 她一路带着冯秀儿进宫,都已经好奇了很久了,现在当然不会放弃知道真相的机会。 看了一眼祁凉,她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我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跟我没有关系,但自从我带着冯嬷嬷进京之后,想必皇后就已经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根本就躲避不了,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秦安若的语气淡然,却也说了自己的坚持。 祁凉看了一眼秦安若:“你想知道,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好不容易等到祁凉愿意松口,秦安若肯定不会放弃这种好机会。 她当即点头:“我想知道,反正现在皇后的事情我已经逃不脱了,既然她准备来哦买噶,明天我也会听她跟冯秀儿说什么。你提前告诉我,倒是还省的我入了皇后的眼,让皇后看我不顺眼了。” 秦安若也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她都让哦买噶歇业了,肯定会查探皇后跟冯秀儿之间的那点关系的。 祁凉叹了一口气,而后开始说起来冯秀儿跟皇后之间的关系,并且提起来他的猜测。 冯家的事情上次就告诉秦安若了,现在他要说的,是皇后跟冯秀儿之间的龌龊:“我总觉得皇后对冯秀儿的态度很奇怪,而且我的人发现宫中还有一个冯嬷嬷。好像跟皇后的关系说不好诡异,我们怀疑冯秀儿跟当初的冯嬷嬷都是冯家的人。” 秦安若没听懂祁凉的意思。 一个冯秀儿就已经足够让她摸不着头脑了,现在还冒出来了一个冯嬷嬷。 她皱了皱眉头:“我能接触到的只有皇后跟冯秀儿,至于你说的冯家的人,还有这个可能是冯家的人的冯嬷嬷,会影响到我吗?” 祁凉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回话。 当然是会影响到的。 他咳嗽了一声:“明天也许你就会见到这个冯嬷嬷,皇后肯定会带着他一起出宫的。” 第八百二十二章我不出去 从祁凉那里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秦安若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在祁凉去上早朝之后,她也没有准备起来。 谁能想到一大早的,外面就吵闹了起来。 秦安若的心情不怎么好,很快朝着外面吼了一声:“什么事儿非要这个时候说,等我睡醒再吵!” 起床气这种东西是完全控制不住的,秦安若几乎是立马脸上就带上了怒气。 只可惜屋子里没有人,也没有人看到她的愤怒。 外面的玉珠是最了解秦安若不过的了,她觉得比起来睡觉,秦安若应该会更想知道她现在要说的话。 她敲了敲门:“王妃,宫中来人了,说皇后娘娘要去哦买噶,请您先做好准备。” 哦买噶! 秦安若立马清醒了。 皇后要去哦买噶跟冯秀儿说话。 只不过她没有理由找冯秀儿,现在可不就只能找她了吗? 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秦安若的脸上带上了笑容。 还睡什么觉,马上就有好戏看了,她现在高兴都来不及呢。 她很快就起床往外冲去。 玉珠知道秦安若会感兴趣没错,但是看着秦安若这么快就冲出来还是有些惊讶。 “现在就去哦买噶。”秦安若没有给玉珠多言的机会,直接说了这么一句就往外冲。 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另一个有可能来的主人公:“你去找人告诉冯嬷嬷一声,就说上次在哦买噶说的事情还没有说完,让她早点来哦买噶。” 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玉珠眼睁睁地看着秦安若离开了。 她这个贴身丫鬟秦安若是真的没有考虑,看着秦安若像是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她才意识到自己是要跟着上去的。 玉珠先吩咐人去找冯秀儿了,自己倒是快步跟着秦安若。 等到了哦买噶的门口,秦安若打开了门往后一看,才看到了玉珠:“你来干什么?” 作为王妃的贴身丫鬟,不就是一直要跟着王妃的吗? 玉珠沉默了。 眼看秦安若没有问出来结果要挥手打发她走,玉珠赶忙出声说道:“娘娘,王爷在走之前说要让奴婢跟着你的。还说无论您说什么,今天都不安全,奴婢一定不能离开。” 秦安若皱眉:“祁凉?” 对上玉珠的视线,她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赶玉珠走。 今天的事情不好收,皇后跟冯秀儿要说什么,她也不清楚。 但是按照祁凉昨天晚上说的话,再加上祁凉的慎重程度,说出来的肯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么想着,看下那个玉珠的眼神中带上了怜惜:“你待在这里,有可能会因为听到不该听的东西被人灭口,你确定非要在这里吗?” 秦安若的眼神严肃,也没有说笑的意思。 玉珠了解秦安若,心猛然间就是一颤,明白了秦安若的想法。 她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如果你后悔,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也没有非要逼迫玉珠,毕竟不是什么大事,秦安若不觉得皇后会丧心病狂到带人来哦买噶得罪她。 至于今天的另一个主角冯秀儿,无论皇后跟冯秀儿之间有什么事儿,跟她没有关系就是了。 玉珠最终摇头:“王妃,奴婢答应了王爷要照顾您的,今天肯定要在这里等着。” “随便你,既然你要在这里待着,自己小心些便是了。”秦安若说了这么一句,就往外看去。 事实上,皇后跟冯秀儿对今天的面前都很重视。 两个人也都很着急,一刻钟的时间,冯秀儿就到了。 皇后这会儿估计已经在路上了,秦安若让玉珠给冯秀儿倒了杯茶:“皇后娘娘已经要来了,冯小姐也不用着急,暂且在这里等等吧。” 以前秦安若都称呼冯秀儿为神医的,突然间听到了小姐这么一个称呼,她有些惊讶的抬头。 秦安若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还冲着冯秀儿笑了笑:“当年在这京城中,冯小姐也是有头有脸人物。谁能想到不过是二十年的时间罢了,竟然都没有人记起来冯小姐了,当真是一大憾事。” 她知道了! 冯秀儿的脸色有片刻的惨白。 来京城这么久,就算是上次跟皇后说话的时候十分嚣张,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会这么快被人知道。 “我的身份不是能随便说出来的,我不知道娘娘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为什么要接触这些事情,但我希望娘娘能保密,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冯秀儿的慌乱也是瞬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一切都只是秦安若跟祁凉的猜测罢了,不过此刻看着冯秀儿的表情,秦安若知道他们俩猜对了。 她看了一眼冯秀儿,皱了皱眉头:“你真的是冯家的人?当初冯家不是满门都被灭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凉跟郑老将军商量过许久,也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当初逃出去的是冯家的一个儿郎也好,冯家的人为了能给自己留下血脉,说不定会让后代有多远走多远。 只是冯秀儿是一个女流之辈,如果冯家能未卜先知,知道冯家会出事,先送出去的肯定不会是冯秀儿。 没有懂秦安若的意思,不过冯秀儿脸上带着笑容:“我的身份梁王早就知道了,我还以为梁王早就给王妃说了,没想到梁王竟然也能瞒着王妃这么久。冯家不过是别人的棋子罢了,我这个小姐也没有什么用,以后你还是叫我冯神医吧。” 在提起来冯家的时候,冯秀儿的眼中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甚至,秦安若竟然从冯秀儿的身上看不出来任何难过。 时间是已经过去很久了,这种灭门惨案也能忘记吗? 这个问题不得而知,她也没有机会去问冯秀儿了。 因为,皇后已经来了。 皇后这一次没有带下人,上次的贴身宫女都不在,只是身前有一个嬷嬷。 皇后娘娘还在后面走,这个嬷嬷就能随意上前,显然心中对皇后比能没有多少尊敬。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猜出了这位嬷嬷的身份。 按照祁凉昨天说的话,就应该是有可能是冯家的人的冯嬷嬷了。 她心中十分清楚,面上的神色却一直都十分冷静。 这里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如果皇后真的跟冯秀儿两个人没有谈妥,她能借机知道是什么事情让皇后这么紧张,倒也是一件好事。 皇后再进来之后先是看了一眼冯秀儿,然后转身:“你出去。” 秦安若看着皇后的手指指向了她,有些奇怪:“你说什么?” “本宫让你出去,本宫要跟她谈论事情,你在这里不方便。”皇后依旧是一脸高傲,好像能来秦安若这里是给了秦安若面子一样。 没想到到现在皇后都没有看清楚她到底是什么地位,秦安若都快被气笑了。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哦买噶:“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你要来我这里,我愿意把地方借给你就已经不错了,你还希望我能离开?做什么美梦呢!” 秦安若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不配合! 皇后的脸色陡然间就阴沉了下来,不过再阴沉秦安若也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非但没有放在心上,她还催促起了两个人:“你们要是有想说的,现在就快点说,我这里最近在收拾东西没有开业你们才有这个机会,明天我们就开业了,你要是今天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无视了皇后难看的脸色,反正秦安若进来就是来给皇后找茬的。 冯秀儿跟皇后之间神神叨叨的,她早就想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秦安若,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让自己发怒:“本宫跟她有事情要说,你在这里不方便,这里是你的地盘没问题,等到本宫谈完了事情,一定给你报酬。” 她也是没办法了。 放任冯秀儿在京城中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有了冯秀儿在,别的事情她都没有办法做。 现在能见到冯秀儿,她也想好好跟冯秀儿谈判一番,让冯秀儿别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我也说了,我是不会出去的。如果你不想让我在这里,你带着她一起出去说吧。”秦安若随意摆了摆手哦,完全没把眼前这两人放在眼中。 冯嬷嬷从进门开始一直都没有说话,不等皇后对秦安若做的事情做出评价,她就冷笑了一声:“梁王妃,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恶,你非要强求,不一定会有好结果,你懂吗?” “强求?”皇后终于回过神来,惊讶的看着秦安若,“你是想偷听我们要说什么?” 面对这一点,秦安若可从来就没有害怕过。 她就算要知道,那也是要光明正大的知道,谁管皇后是怎么想的。 秦安若抿了抿唇:“我没有想偷听你们说话,我就站在这里,你们愿意在这里说我就听,你们要是不愿意,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也跟我没有关系。”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想在哦买噶说话,就绕不开她。 说了这么久,总算是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不仅是皇后不赞同,冯嬷嬷的脸上也出现了为难。 冯秀儿不等两个人说话,走上前,直接跪在秦安若面前:“这次就当是我求王妃了,把这里先借给我们可好!” 第八百二十三章壮胆 冯秀儿毫不犹豫的跪下去,这一声十分响。 秦安若听着都觉得有些膝盖疼。 不过对上冯秀儿的目光,她并没有多话。 别过了头,但凡是个有眼色的人,就能知道秦安若这是不想接受冯秀儿的请求。 冯秀儿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当初梁王妃娘娘答应的一句比一句好听,现在我回到京城了,只是借娘娘的地方一用,难道就这么困难吗?” 人总是会变的,冯秀儿也跟曾经她看到的不一样,秦安若早就知道的了。 听到了冯秀儿的话,她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冯秀儿,当即就笑了:“冯小姐是不是忘性太大了?我早就说了我们没有关系了,你以为你的膝盖很值钱吗?你与我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罢了,如果你想要借着这个逼迫我,恐怕是想太多了。” 秦安若完全没给冯秀儿一点面子,已经跪在地上的冯秀儿脸色变了变,良久都没有说话。 在一旁的皇后嗤笑了一声:“还真以为你跟她在淮南遇到过,两个人的关系就有多好呢,现在看来不也是跟平常一样吗?” 冯秀儿的脸色不好看:“当初你让我来救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早就接受了冯秀儿并不是她想象中善良的人,因此即便听到冯秀儿的这种话,秦安若的神色也很自然:“冯小姐当初不也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是什么人,我们心中都清楚。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我不会让你们单独在一起的。” “既然这里不让我们说话,我们离开就是。整个京城那么大,就算是地方难找,也没有一个地方都找不到的道理。”一直没有说话的冯嬷嬷终于出声了。 秦安若发现,在冯嬷嬷出声之后,冯秀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怨恨。 果真,冯秀儿直接抬头看向了冯嬷嬷:“你竟然还活着?当初做出了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我以为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人,恐怕早就自责死了,你怎么能还活着?” “我没有良心啊。我以为二十年前你就知道了,现在才问这种问题,你不觉得有些傻了吗?”比起来态度激动的冯秀儿,冯嬷嬷倒是一直都十分冷静。 然而无论冯秀儿跟冯嬷嬷的关系多不好,她还是愿意听冯嬷嬷说的话。 冯秀儿起身,看了一眼秦安若:“既然王妃不愿意让我们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我们离开便是。” 说着她就要走,秦烟儿却是轻笑了一声:“你以为你真的能走吗?她们倒是对京城熟悉,随便就能找到一个地方,但是你敢跟她们随便去任何地方谈事情吗?” 冯秀儿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你什么意思?” 秦安若笑了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让你别忘了,不管我们现在关系怎么样,曾经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连京城都进不来。一直都想杀了你的人,不会因为你进了京城,就真的放弃杀你。” 她的话终究是让冯秀儿生出了害怕的心思。 适才因为秦安若的不配合,冯秀儿的怒火都是朝着秦安若来的恶,对冯嬷嬷说的话也没有多想。 现在听到秦安若的话,仔细一想她就知道了,她不能离开。 也许皇后跟冯嬷嬷真的能找到其他的地方,毕竟在京城中要找一个安静的能说话的地方并不难。 然而正因为地方是皇后找的,她才不能去。 “你是故意的?”冯秀儿并不傻,很快就意识到这跟秦安若脱不了关系。 秦安若并没有反驳,当着冯秀儿的面笑了笑:“我相信冯嬷嬷是个聪明人,也许她巴不得我能这么说,到时候带着冯小姐离开,你觉得呢?” 话说到这里,冯秀儿是真的害怕了。 她才来京城,刚见到皇后跟冯嬷嬷。 还没有给自己讨个公道,如果真的跟着两个人出去不明不白的死了,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秦安若也没有放弃继续晓之以情:“冯小姐就算是再不相信我,也应该知道,我与你是没有什么利益纠葛的。如果你怕我说出去今天的事情,我还可以发誓,就是王爷问我也不说。” “不是为了给祁凉打探消息,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皇后的声音冷淡,并不相信秦安若的鬼话。 秦安若笑了笑:“王爷不是太子,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他自己自然会去查。冯小姐跟着我们在一起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冯秀儿沉默了。 说实话她对祁凉的感官还是不错的。 就像是秦安若说的,祁凉一直都是一个很负责的人。 真的有想知道的事情,按照祁凉的性格,也该是自己去找答案的。 她相信了秦安若的话:“就在这里说吧。” “这小丫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叫你一声冯小姐,你还真以为很年轻不成?明知道我们要说的是什么事情,还敢说现在说,我看你真的是不要命了!”冯嬷嬷是最冷静的一个人。 她看透了秦安若的套路,当即张嘴就是对冯秀儿的不屑。 秦安若一口一个冯小姐,到她这里又是冯嬷嬷,根本就没有遮掩自己挑拨离间的心思。 “我在这里就是为了听你们的秘密没错,不过也不是为了让王爷知道,只是我为了你们的秘密差点被皇后娘娘杀了。你们两个人心中也清楚,难道我都没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了?”秦安若没有看冯嬷嬷。 从头到尾,只要说服冯秀儿就行了。 其实就算是秦安若知道了,甚至祁凉知道了,一时半会也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若是跟着皇后走了,却有可能立马就被皇后杀了。 冯秀儿并不蠢,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我今天哪儿也不去,你们如果要说,就在这里说吧。”说话间她坐在了椅子上,倒了一杯茶。 都准备喝茶了,现在看来冯秀儿是真的不准备离开了。 皇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冯嬷嬷。 能下定决心在今天来找冯秀儿,也是因为冯嬷嬷的话,现在看着冯秀儿的样子,她当然想要听听冯嬷嬷是怎么想的。 “我们要说得事情不仅仅跟你有关,还跟你的儿子有关,好歹也是从你的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觉得如果梁王妃知道,不会给他带去麻烦吗?”冯嬷嬷并没有慌乱,目光灼灼的盯着冯秀儿。 手不由一颤,睫毛不正常的动了几下。 冯秀儿最终还是没有被冯嬷嬷的话说服,坚持自己的想法:“有什么要说的你现在说就是了,我这个人从来都没有什么秘密,当初也不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冯嬷嬷跟皇后两个人轮番上阵,就是为了让冯秀儿离开。 然而无论两个人怎么说,冯秀儿都不愿意跟着她们离开。 “你们也不用劝我了,我觉得梁王妃说的很对,只要在她这里,就算是被她知道秘密了,说不定对我来说还是一件好事,我肯定不会离开的,你们也不用白费力气了。”冯秀儿现在是真的冷静了下来。 秦安若对现在的状况喜闻乐见,当即就笑了:“皇后娘娘,你跟身边的这位冯嬷嬷可要想清楚了,出一趟宫不容易,如果你们真的继续闹下去的话,会有什么下场?” 抿了抿唇,这波挑拨离间成功了,秦安若的心情也很好。 “你给本宫闭嘴,没有你说话的份儿!”皇后冷喝了一声,恨不得能用眼神把秦安若杀了。 秦安若果断闭嘴,并且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反正让皇后说一下又不少一块肉。 看冯秀儿的态度,现在她肯定能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了。 她轻声笑了笑,没有说话。 即便秦安若不说话了,就她刚才笑了这一下,皇后的脸色更难看了。 眼看皇后要继续跟秦安若发脾气,冯秀儿却不愿意等了:“我已经来京城很久了,如果你们真的想解决问题的话,早就该找我了。现在到底想做什么,直接说吧。” 冯秀儿已经决定不换地方了,皇后就算是能跟秦安若说通也没有用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冯秀儿的话,反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冯嬷嬷:“冯嬷嬷您是怎么想的,这次的事情……我们真的能在这里说吗?” “说说呗,反正她现在已经答应了主意不离开这里了,你就算不想说也没有别的办法。她自己都不觉得丢人,我们就说吧。”冯嬷嬷这会冷静了下来,随便回应了一句。 皇后听着冯嬷嬷这么说,心中倒是也不着急了。 她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旁边:“好,既然这样,本宫就在这里跟你好好说说。” 皇后与冯嬷嬷两个人坐在冯秀儿对面。 冯秀儿一个人这样看着好像是有些可怜。 稍微犹豫了一下,秦安若快速上前,找到凳子坐在了冯秀儿旁边。 三个准备谈话的人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秦安若。 秦安若可没有被人盯着的自觉,反而是冲着几个人笑了笑:“你们那边两个人,看着就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如果我不坐在冯小姐后面,倒是显得冯小姐比你们弱势了一样,冯小姐,我这可是在帮你,你总不会怪我吧?” 她神色认真,把问题抛给了冯秀儿。 第八百二十四章被抱走的儿子 冯秀儿愣了一下,总是觉得秦安若嘴里的冯小姐有些奇怪。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王妃以后可否不要称呼我为冯小姐?那都是多少年前的称呼了,现在我已经老了,冯家也已经不在了,再称呼冯小姐就有些奇怪。” 她没有在乎秦安若坐在她身后的事儿,反倒是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饶是秦安若都没有想到冯秀儿在大敌当前的时候还能注意到这种小事情。 反正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随便改了个称呼而已。 冯秀儿如果在意,她换个称呼就行了;“好的冯神医,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以后就称呼你为冯神医。” 至于冯婆婆这么亲密的称呼,曾经跟冯秀儿关系好的时候能叫出来,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如此尴尬了,秦安若肯定是不会这么称呼了。 也不能强求秦安若改变,冯秀儿是最清楚这点的。 她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冲着秦安若笑了笑:“我知道王妃的意思,以后您就叫我冯神医就行。” “行了,不就是一个称呼吗?你们如果非要纠结称呼两个人就能商量还叫我们来干什么,既然已经让我们来了,就说我们该说的。”刚被秦安若气到,现在秦安若就是皇后眼中的搅屎棍,她当然讨厌秦安若跟冯秀儿的关系好。 这个局面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因此看向两人的眼神十分冷然。 秦安若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又一次缩在了冯秀儿身后。 看着秦安若一副看戏的样子,不管本来有什么想说的话,皇后都难以张嘴。 这是她的想法,冯秀儿在被秦安若提醒之后,已经意识到这里是京城了。 如果皇后想找她的麻烦,一旦她在外面跟皇后谈话,定然就只有一个被皇后影响到的结果。 因此她也没有浪费时间:“当年的事情你们到底想怎么处理,我们冯家那么多人,因为你们一个可笑的想法丧命,你们不给我一个交代吗?” 竟然真的跟冯家灭门惨案有关? 秦安若看了一眼皇后,又看了一眼皇后身后明显是冯家的人的冯嬷嬷,一时间觉得越来越好玩了。 她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看好戏的眼神完全没有遮掩,现在这戏还是皇后唱的,皇后看秦安若的眼神能好看就奇怪了。 只可惜她的眼神多难看,秦安若都像是自动屏蔽了一样。 这一次她是站在冯秀儿这边的,也只有冯秀儿才能让秦安若知道真相,因此秦安若一点都不着急,就等着冯秀儿跟两个人谈话就行了。 很久都没有等到皇后的回应,冯秀儿的脸色冰冷:“怎么,你们当真以为我是浪费时间跟你们玩的吗?当初的事情就是扎在我心头的刀,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拔出来,你们两个人做的事情,我就算杀你们一万次都是应该的!” 她的语气冷然,秦安若看着冯秀儿眼中切实的恨意,再回头看着皇后跟冯嬷嬷不屑的表情,越发觉得奇怪了。 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越看越不对劲。 暗自压下了这股好奇,她闭上了眼睛,索性不看皇后了。 不就觉得她在看戏吗? 现在她闭上眼睛,不看戏了,皇后总能说了吧? 皇后哪里能不懂秦安若的意思,本来就要被秦安若气死了,现在再看秦安若这样一副表情,好像是她得理不饶人一样,简直是太过分了。 心中暗自骂了秦安若很久。 冯秀儿突然间看了一眼皇后:“是你们要找我谈谈当初的事情的,现在我人都来了,你们俩不准备说话,是觉得我好欺负?我一直在京城中,没有做让你们为难的事情不是我做不了,原因你们知道,但我也不能一直都忍着,明白吗?” 她的神色冰冷,皇后被吓了一跳。 突然间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冯秀儿的想法显然很正常,如果她们真的不回答,冯秀儿出去随便乱说一句,这个皇后也就坐到头了。 皇后看了一眼冯嬷嬷,最终还是冯嬷嬷站了出来。 “你也知道我们当初闹那么一通是为了什么,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现在京城中的局势你也知道,我们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旦他能成功,肯定不会亏待你,你害怕什么?”冯嬷嬷唇角始终勾起了一点弧度,完全都是对冯秀儿的不屑。 “要是皇上不在,你们会对我做什么,难道我能不知道吗?你们现在说的再怎么好听也没有用,之前找人追杀我的事情,我心中一清二楚。我只想替当年的冯家人讨一个公道!”冯秀儿的语气坚持,完全没把冯嬷嬷的话放在心上。 任凭皇后跟冯嬷嬷两个人有再多的想法,冯秀儿完全不接茬。 秦安若不知道她们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但也能听出来肯定是个关键人物。 本来还等着她们继续说下去呢,谁知道很快冯嬷嬷就换了口风:“冯家的人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就算是你现在想要让我们补偿,冯家的人也活不过来了,你觉得有意义吗?” 她皱了皱眉头,觉得冯秀儿一点都不懂事。 眼中出现了泪花,看着提起来冯家的人,就好像在说陌生人一样的冯嬷嬷,冯秀儿只觉得十分可笑。 “我们都是冯家的人,当初无论是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还是出嫁了做姑奶奶的时候,冯家都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过。甚至都不能这么说,整个京城中的人,谁不羡慕我们冯家的姑娘。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你这种人。”她皱了皱眉头,看向冯嬷嬷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意。 “所有人都想往上爬,冯家对我们再好,权力都不在我们手中,我做的事情只是让我过的更好罢了,我一点也不后悔。”冯嬷嬷说的十分坚定。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冯秀儿冷嗤了一声:“你是为了权力,为了自己?所以冯家好好的小姐不当,好好的姑奶奶不当,就为了隐姓埋名在宫中当皇后身边的一条狗?” “你不要欺人太甚!”一直冷静的冯嬷嬷还是被冯秀儿的三两句话就给激起了怒火。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要早说这就是你的梦想,我们冯家的人肯定会送你进宫的,你何至于对冯家下手!”冯秀儿语气冷然。 说起来当年对冯家人下手的事情,不管冯嬷嬷说的再怎么义正言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可是事情已经做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看向冯秀儿的眼神十分认真:“当初的事情已经国务很久了,你这一次来就是为了冯家的人来的?” 肯定不是。 如果没有这些人今天的谈话,秦安若可能会真的以为冯秀儿是为了冯家的人来的。 然而听了冯嬷嬷跟冯秀儿的谈话,她觉得冯秀儿想要的估计不仅是一个公道。 果然,很快就听到了冯秀儿的回答。 “你们的谋算我也知道,让我见见我儿子,再说别的。”冯秀儿十分淡定的扔下了一颗炸弹。 “你疯了,让她知道了你还能有命在吗?”冯嬷嬷跟皇后这下是真的都不淡定了,指了指一旁的秦安若,完全没有想到冯秀儿敢真的说出来这种话。 她们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冯秀儿既然敢说出来这种话,肯定是心中有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秦安若,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丢人的事情是你们做的,从头到尾我什么都不知道。孩子刚生下来就被你们抱走了,我现在只是想见见我的孩子罢了,我不觉得这个要求有多过分。” 冯秀儿非但没有避讳还在一旁的秦安若,甚至因为秦安若在,跟皇后说话的时候越发放松了。 就冯秀儿这么个说法,肯定会把真相说出来的。 冯秀儿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她的紧张一样,神色自然。 “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当初冯家的事儿我还是受害者。我现在要给冯家的人找一个公道也是应该的,就算是你紧张也没有用,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冯秀儿十分坚持。 然而有她刚才的要找儿子的话在,秦安若都知道她这是在拿乔了,更不用说冯嬷嬷跟皇后了。 皇后阴着一张脸:“他的身份不是现在的你能见的,他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如果你真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带来的影响到底是好是坏还不一定,你当真要去试试吗?” 明晃晃的鄙视。 秦安若第一次觉得其实皇后跟祁复也是一样的,就皇后这个脑子,也没有聪明到哪儿去。 按照皇后的说法,冯秀儿的身份不够,但是让人家母子分离的人是她本人,冯秀儿定然是会生气的。 秦安若想的是对的。 冯秀儿抿了抿唇:“当初带走我的儿子的人是你,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跟我说这种话,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冯秀儿的脸色冷然,如果皇后一旦敢说一句是,她一定不会放过皇后。 赶在皇后说话前,冯嬷嬷打断了她的话:“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知道现在对你儿子来说才是过的最好的。如果在你夫家,他不会有这种造化,你就不想让你儿子过的好吗?” 第八百二十五章断网 秦安若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起来,想要搞清楚冯秀儿的儿子究竟是谁。 这就可以看出来冯秀儿从来没有把她当成朋友过,至少即便是快被人杀死的时候,都从来没有提过儿子。 只不过眼前这几个人滴水不漏,虽然一直都在说冯秀儿的儿子,但是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完全都没有一点透露口风的意思。 秦安若听了个寂寞。 只知道冯秀儿是一口咬定一定要见她的儿子,但是皇后跟冯嬷嬷两个人不愿意。 说了很久,都没有让两个人改变主意,冯秀儿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是京城,我不是你们的对手。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永远都是我儿子。如果我没有见到他,你们还想要跟现在一样过这种生活,肯定不可能!” 冯秀儿抬眸,神色自然。 这副大反派的样子,让秦安若看得十分震惊。 原来冯秀儿还有这么一面吗? 果然跟人相交不能太着急,往常的她就是太单纯了,被冯秀儿骗得什么都不清楚。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倒是也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皇后跟冯嬷嬷对视了一眼。 冯嬷嬷已经威逼利诱过了,冯秀儿就是不改变想法。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皇后也是真的没办法。 她抿了抿唇:“你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他知道了不是亲生的,未来怎么办?” “他知道了又不代表别人知道了,他只是认我这个母亲罢了,别的事情我都不会管。你们也别想着要搪塞我,我能来答应见你一次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来了。下次再见,也许就是冯家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了。”冯秀儿一直都十分坚持。 目光放在了冯秀儿的身上,皇后跟冯嬷嬷这才看到了冯秀儿的坚持。 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好看。 “这里还有梁王妃在,我才能保证你们不会对我动手,如果以后没有梁王妃,我连见你们的面都不敢,就不用说谈判了。要想好好跟我商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比起来皇后二人的着急,冯秀儿倒像是最不着急的那一个。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玩世不恭的开口:“其实我觉得我也可以一直陪着冯神医来的,只要冯神医愿意让我听,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冯神医你怕什么呢?” 这下可不只是皇后觉得秦安若是个搅屎棍了,冯秀儿都惊呆了。 她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秦安若,只能从秦安若的目光中读出来冷静。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反正不管冯秀儿三人在讨论什么,她能听到一点就是赚了,如果真的听不到也无所谓。 她这么光棍,剩下的几个被看戏的人心情都不好。 一个冯秀儿已经足够让他们难受了,如果再来一个秦安若,简直就是麻烦。 为了不让秦安若掺和进来,皇后想了想,还是很快就做出了选择:“本宫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你真的非要见他,本宫让你见!” 这就谈成功了? 秦安若茫然了。 她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冯秀儿。 冯秀儿在这一刻立马就放松了下来,不过还是追问了一句:“你们确定会让我见到人?三天内我要让他知道真相,不然我一定要见陛下。” 比起来皇后跟冯嬷嬷两个人的小心翼翼,冯秀儿其实并没有什么心眼。 秦安若看了一眼冯秀儿。 她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放弃。 “你们这是已经谈完了?冯神医,你可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如果除了今天,你没有在我身边,她们要是想要弄死你应该是很容易的,你信吗?”秦安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 冯神医的脸色大变。 秦安若说的当然是真的,只是她以为自己能解决罢了。 现在听到了秦安若的话,她盯着皇后跟冯嬷嬷许久,都没有想出来解决的办法。 问题是秦安若提出来的,她转身看向了秦安若:“那你想要做什么?” 秦安若并没有回答冯神医的话,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她。 “难不成梁王妃还想要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带着你不成?这肯定不可能,对我们来说你就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你不要想的太多,我们不会相信你的。”这个时候冯秀儿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冯嬷嬷率先说出了她的意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还回头看了一眼冯秀儿:“你不相信我们也是应该的,但你不要忘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真的让这么一个人一直都跟着我们,到头来对谁也没有好处。” 冯秀儿明白。 她冲着秦安若摇头:“我很感谢梁王妃的帮助,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说完这句话,冯秀儿就起身。 今天的谈论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等着皇后跟冯嬷嬷出现就行了,她也不害怕。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看向冯秀儿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不满:“这是过河拆桥,用过就扔了吗?冯神医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顺着她们的想法走,难道冯神医就不怕吃亏么?” 怕什么? 现在都已经到这种情况了,好不容易等到皇后跟冯嬷嬷两个人松口,冯秀儿其实已经很高兴了。 她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我知道梁王妃是个善良的人,不过这是我的事情,我不希望梁王妃再插手了,不知道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也就是过河拆桥罢了,并没有别的想法。 秦安若知道到现在再强求就没有用了。 她起身:“好,那请三位离开吧。” 冯秀儿的脸色一寒。 她并没有起身,反倒是目光冷然的盯着秦安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之前欠了你的人情,早就还了。今天愿意让你们在这里见面是我善良,现在我不想要这份善良了,不希望你们继续在我的地方待着,难道有错吗?”秦安若的脸色始终如常。 她说的话好像也没有毛病,冯秀儿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今天能让我们在这里见面,是我去找你的。如果不是有皇后娘娘的面子在,想必你也不会让我们进来,现在再说这种话有意思吗?”冯嬷嬷站出来了。 比起来刚进来的时候的风轻云淡,就这么点时间,她发现秦安若确实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冯嬷嬷的脸色有些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都带着恨意。 如果不是有秦安若这个搅屎棍,冯秀儿当初根本就不可能来京城,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困境了。 早就知道冯嬷嬷跟皇后这边是说不通的,秦安若从来没有想过要说服这两个人。 她要是想知道八卦,就只能从冯秀儿的身上来。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当即站在了冯秀儿面前:“你觉得她们说的是真的,现在宁可相信她们,也不愿意相信我了,对吗?” 两个人之间早就没有什么里子面子的了,冯秀儿虽然很难受,却也一直都知道,跟秦安若只能互相利用了。 这个时候好不容易让冯嬷嬷跟皇后两个人松了口,一个秦安若算什么? 她冷笑了一声:“梁王妃,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秦安若并没有生气,反正早就知道这些人是敌非友了,现在只是确定了罢了。 她神色如常:“我尊重冯神医的想法,所以现在你们能离开我的地盘了吗?” 冯秀儿睁大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秦安若。 她着实没有懂,秦安若到底是什么意思。 “玉珠,送客!”她懂不懂的不重要,秦安若反正不想跟她一起待着了。 冯秀儿都要被赶走了,皇后跟冯嬷嬷还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吗?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并且早就明白秦安若根本不会给她们面子。 因此皇后跟冯嬷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当即起身都往外走去。 冯秀儿还坐在原地,秦安若眯着眼睛:“你的盟友都已经走了,就算是谈判也谈完了,你还留在这里,是觉得我会招待你不成?冯神医,我一直都觉得你不是一个天真的人。” 这么一番带有深意的话,仿佛冯秀儿继续呆下去,就是个傻子了。 最近心思本来就浮躁,一次次的听到秦安若对她的嘲讽,冯秀儿的脸色极其难看。 良久之后,她才抿唇回答:“我没有要跟你撕破脸皮的想法,我一直都觉得我们其实还能继续谈论一下这个问题,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固执,你觉得你这样真的好吗?” 秦安若没有说话。 她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冯秀儿:“从头到尾都不过就是利用罢了,你是在利用我,我也是在利用你,没有什么不同的,你有什么好装模作样的?走吧。” 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冯秀儿知道继续呆下去是没有用了。 “你不要后悔。”纵然是在最后离开前,她也没有忘记说这么一句话。 “我希望以后我们能老死不相往来,以后冯神医记好了,我们没有什么交情。”秦安若也生气了,直接跟冯秀儿断往。 一个本来就没有真情实感,还会带来麻烦的人,不要也罢。 冯秀儿的步子顿了一下,很快还是走到了门口。 她没有回头,跟等在外面的皇后与冯嬷嬷一起离开了。 第八百二十六章祁凉的怀疑 秦安若跟玉珠一直都站在身后看着这一幕,玉珠的脸色十分难看:“什么人啊!” 她跟在秦安若的身边,自从冯秀儿来了京城之后,秦安若不知道为冯秀儿做了多少事情。 本来以为两个人的关系很不错,谁能想到最终会闹成这个样子。 “行了,跟他们一般计较划不来,以后不要让她们进来就是了。”秦安若倒是觉得很正常。 说完这句话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抿了抿唇,很快就带着玉珠往王府走去。 “王妃,现在王爷也不在府中,您去府中有什么用?”玉珠不懂秦安若的想法,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带着茫然。 秦安若没有回答。 冯秀儿这边走不通了,祁凉显然还是知道些什么的。 她不相信昨天祁凉已经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她了,自然要抢占先机,等回到府中之后布置一番,希望祁凉能给她带来惊喜。 被秦安若惦记上的祁凉,从一下早朝就去了郑家。 郑老将军现在跟祁凉是关系最亲密的,两个人一起完成祁澈的遗愿。 祁凉的神色中带着紧张:“王妃不听本王的劝阻,非要去跟她们搅合在一起。现在冯家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了,如果不仅跟皇后有关,还跟皇家秘辛有关,王妃会不会有危险?” 以前可以跟祁澈讨论,现在没有祁澈了,这些话在别人面前没有办法说,祁凉也就只能跟郑老将军说了。 好在郑老将军对秦安若的感官也不错,毕竟是一个能让大盛的粮食产量增高的人。 回想起来跟秦安若交谈的几次,郑老将军坚定的摇头:“老夫倒是觉得梁王妃是一个聪明人,她既然选择了去趟浑水,肯定就有解决的办法,我们现在操心这么多没有什么意义。” 比起来祁凉对秦安若的担心,郑老将军倒是一直都觉得秦安若能自己控制好。 “如果是跟别人交手本王也不会害怕,但是皇后就是个疯子。现在她跟太子两个人已经没有一点谨慎了,仿佛整个天下都是她们的了,我真怕她们做出来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祁凉苦笑了一声,说到底就是对皇后一点也不信任。 让一个已经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人去理解祁凉的儿女情长显然是不可能的。 郑老将军皱了皱眉头:“你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件事情?我们应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吧,你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吗?” 他的表情变了,祁凉都忍不住心中一惊。 很快回过神来,祁凉换了一副表情:“当然不是,这点小事怎么能劳烦您。本王这一次来,是冯家的事情,有了一点眉目了。” 最近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就在追查冯家的事情。 有了一个冯秀儿出现,京城的水更浑了。 皇后跟冯嬷嬷的表现显然不对,当初一直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眼中的冯嬷嬷也成为了一个奇怪的人。 至少,祁凉觉得这个冯嬷嬷的出现很奇怪。 “本王查到冯嬷嬷除了皇宫中,会一直去陈家。她好像跟陈家的众人关系都不错,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联系。”祁凉让人去盯梢,才刚有了结果,这会儿也不好下结论。 “你愿意去查探,就仔细查一下。但是最主要的是盯着太子跟皇后,一个嬷嬷而已,如果真的是个大人物,就不会在宫中隐姓埋名这么多年。”郑老将军的心思一直都在大事上,对冯嬷嬷出现的这件事情显然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祁凉也理解郑老将军,再没有说这件事情。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这是大皇兄寄给本王的信。” 祁连已经到了边关很久了,除了给顺平帝送了封信之外,朝堂上早就没有了祁连这个人的影子。 毕竟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郑老将军曾经也指导过祁连。 在知道了祁连的选择之后,他有些无奈,却也觉得祁连是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现在对祁连的感情很复杂。 反正无论怎么说,是要比对祁复的感情真挚多了。 他目光闪了闪,却没有立马伸手去接祁凉放在面前的信:“既然是大皇子给你的,就不是老夫能看的。王爷想要让我做什么,尽管直说就是。” 在祁凉的坚持下,郑老将军跟祁凉是没有很见外。 不过郑老将军是个有原则的人,因为祁澈的离开把祁凉当成唯一的救赎,他现在对祁凉的态度很尊敬。 不由叹了一口气,祁凉硬生生直接把信塞到了郑老将军的手中:“本王是有事情想要跟您谈论的,您好好看看这封信,对我们有大用处。” 听到祁凉这么说,他才接过了信件。 等到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件之后,他抿了抿唇:“当真是太过分了!” 祁连到了边关,却发现祁复的手都已经伸到了边关。 现在整个边关都是混乱的。 这不是最糟糕的,关键是祁连发现敌人好像也发现了,如果不解决祁复闹出来的乱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他们控制不了的。 “简直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种人怎么能成为太子,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直都十分忠诚的郑老将军这种时候也忍不住怪罪顺平帝。 “父皇也许早就想要废太子了,但是这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要祁复一天还是大盛的储君,他的名声就不能有太大的问题。本王之前放出去那么多流言,但凡父皇想要好好管,现在早就有结果了,而不是跟现在这样,我们什么办法都没有。”祁凉这次倒是看清了。 他跟郑老将军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毕竟祁凉之前就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现在最难受的还是郑老将军:“你觉得我们现在怎么办?边关的粮草他都敢克扣,简直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如果任凭他这么闹下去,以后让边关的将士寒心了,我们大盛怎么办?” 祁凉也在思考解决的办法。 “本王去找父皇肯定能解决这一次的事情,但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说不定父皇还会以为是我们在对太子动手,到头来也会站在太子那边,事情并不好操作。”祁凉看得清楚,说话的时候自然也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他倒是说的简单,郑老将军都快被气死了:“将士们在边关为了我们大盛披襟斩棘,他在这里找麻烦。如果我们连粮草都供应不了,到时候都不用敌人打进来,我们自己就先乱了,这事儿不能等!” 郑老将军的态度十分坚定。 “本王倒是觉得,如果真的要把事情说出来的话,还是要依靠冯家的人。按照现在推测,本王总觉得……太子的身份有问题!”祁凉的声音并不大,却是直接把郑老将军雷了个里焦外嫩。 郑老将军瞪大了眼睛,祁凉说的话单独提出来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都联系在一起,他就不知道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你说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家的血脉不容玷污。 虽然很讨厌祁复,但郑老将军一点都不希望祁凉说的是真的。 “今天其实他们在哦买噶讨论的时候,本王的人也在。王妃现在已经回到王府饿了,暗卫却已经告诉本王今天是怎么回事了。冯神医让皇后还她儿子,皇后默认了冯神医的儿子在她身边。两个人指的是谁现在比能不明确,但是本王仔细思索了一番,是太子的可能性挺大的。”祁凉不声不响就闹出了件大事。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 后果简直不能想,因此很快郑老将军就做出了选择:“你现在立马查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查出来结果了,也不嫩能让别人知道,到时候告诉陛下,陛下已经会处理的。” 外人知道了,对大盛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没想到到现在竟然都能听到这种话。 郑老将军对大盛确实是很忠心没错了。 祁凉欣赏这份忠心,不过却并不赞同郑老将军:“如果我们查出来真相也不愿意告诉别人,知道父皇知道的话,冯家的事情永远都是悬案。冯家那么多人,可能就是白死了。” “这……”郑老将军跟冯家家主的关系还不错。 当初冯家被灭门之后,很多人都放弃继续查找了,他还帮忙找了一年多,只是没有结果罢了。 现在做的一切,分明是能给冯家的人一个结果。 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难看,郑老将军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他突然间看到了身边的祁凉。 既然祁凉愿意提出来这件事情,就肯定是有了解决的办法。 郑老将军难得有些激动:“你之前想到了,又敢跟老夫说,肯定是知道该怎么办了,对吗?” “本王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如实说的,事情不是我们做的,就算是丢人也不是丢我们的人。但是一旦稍微有点隐瞒,如果出了意外让太子最后登上了皇位,才是大盛真正的耻辱。”祁凉很坚持。 不管是流言还是什么,只要能给祁复带来麻烦,他都很高兴。 当然,在这么多选择中,他自然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有用的解决办法了。 郑老将军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祁凉的话。 他的目光落在祁凉身上:“你非要选择走这一步吗?” 第八百二十七章为你好 听出了郑老将军似乎不愿意,祁凉耸了耸肩:“本王只是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罢了,如果老将军不愿意就算了,本王也没有办法。” 祁凉说完之后就转身去做自己手中的事情去了,然而看着他的表情,郑老却不相信他能放弃。 “现在只是你的猜测,你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在我这里说就算了,以后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郑老还是决定粉饰太平。 可惜有些事情是根本没有办法遮掩的,现在郑老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祁凉深深看了一眼郑老,自从知道了郑老的意思之后,他只觉得十分无奈。 “这件事情本王会仔细追查的,一旦有了结果,本王肯定会告诉父皇的。”这是祁凉的承诺。 既然祁凉想要自己做,是在有了结果之后告诉顺平帝,也不存在被人欺骗的可能性,郑老将军也不会阻拦。 可想而知,祁凉对郑老都很警惕,并且答应没有出结果之前不会告诉别人,秦安若的询问自然是没有用了。 一想到这点,秦安若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距离上次冯秀儿见皇后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了,每天她都要缠着祁凉问事情的进展,祁凉却一直都不愿意告诉她。 秦安若直觉这背后的事情应该很复杂,也说不定跟她有关。 因此她看向祁凉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无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听了我给你打探来的消息,却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你觉得你这样对吗?” 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祁凉被秦安若的动作弄的不由笑了。 许久之后,她才抿了抿唇:“本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带来的那些消息,如果没有你本王都不知道,你现在压非要让本王说更多的。如果本王知道的话,早就会对他们动手了,还能等到现在?” 祁凉说的义正言辞,一本正经,完全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一点弄虚作假。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还是觉得不对劲:“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没有去见冯秀儿,你就知道她跟皇后有关系,还说这两个人在一起肯定会有秘密,你觉得现在你说什么都不知道,我能相信吗?” 有一个十分聪明的媳妇也不是一件好事。 祁凉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他不愿意说冯家的事情,当即就换了个说法:“秦烟儿跟玉萃两个人,最近一直在拜访京城中各家的夫人,看在祁复的面子上,很多人都已经见了她们,难道你就不着急吗?” 不知道祁凉为什么突然间说了这个,秦安若只是看了一眼祁凉,很坚决的摇头:“一个蠢货一个胆小鬼,她们俩是做不出来什么大事的。” 祁凉也没想到会从秦安若的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评价,不过想到最近听到两个人做的事情,莫名觉得这个评价还挺正常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真的是被秦安若带骗了。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秦烟儿跟玉萃的事情,而是让秦安若不要想着冯家的事情了。 他很认真的看了一眼秦安若:“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想法,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搞清楚秦烟儿跟玉萃到底想要做什么。本王这边没有合适的人才,你能去帮帮本王吗?” 祁凉的眼神自然,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 似乎一切都很完美,但是秦安若不相信。 “我都说了她们两个人是不会闹出来问题的,如果你真的想要解决的话,就会找人去解决。我能帮什么忙?我跟秦烟儿都差不多是生死仇敌了,就是玉萃也恨死我了,你觉得我现在跟两个人说话有用?” 她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根本不上当。 如果秦安若好好做自己的事情,不要非掺和冯家的事儿,祁凉也不会提出这个请求。 现在与其被冯家的事情影响到,他更希望秦安若跟祁复对上。 祁凉垂下了眸子:“本王手里的人并不多,现在很多人还被太子的人缠上了。自从太子跟秦相又一次合作了,本王这边的事情也就不好做了。现在不知道秦烟儿跟玉萃两个人到底是在干什么,本王其实有些心慌。唯一能帮本王的人就只有你了,难道你不愿意吗?” 祁凉的神色始终都很自然,秦安若没有看出来一点造假的样子。 然而也正是这样,她不相信祁凉。 当然不能直接说,她咳嗽了一声,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好奇:“如果这样的话,你岂不是很可怜?要不然我去找一次秦相吧?秦相好像跟我还是有点感情的,如果我好好跟秦相说话,万一秦相愿意跟我好好交流了,岂不是一件好事?” 秦安若的语气十分真挚,比起来祁凉刚才的卖惨,她说的仿佛更符合逻辑。 只是现在祁凉要的不是逻辑罢了。 祁凉的目光闪了闪,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上了无奈:“你是真的不准备帮忙吗?秦相早就已经是太子的人了,你现在去找秦相只会带来麻烦罢了,本王是不会骗你的,你不相信本王吗?”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 他的反应实在是太诡异了,秦安若很快就觉得一定是有问题的。 面上的神色变得难看了几分,秦安若坐在了凳子上。 眼神落在祁凉的身上,良久之后,秦安若突然间就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王爷竟然也会用这一招来对付我。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在骗我。” 祁凉愣住了。 他下意识的张嘴就要解释。 “我说过,如果你觉得能给我说的事情就给我说,不能给我说的事情就不要告诉我,我从来都不会觉得你说的不对,但你现在做的有些过分了。” 秦安若的语气不好,说完话之后直接要往书房外面走。 祁凉有些担心。 他是为了保护秦安若没有错,却也不愿意让秦安若真的生气。 快速跟在了秦安若身后,祁凉的脸色比起来刚才更加紧张了:“本王真的没有要骗你的意思,难道你还不相信本王吗?只要你愿意去这一趟,本王相信你一定能搞清楚她们在干什么,就是帮了本王的大忙了。” 到现在都不愿意说真话,还是用这么一个很烂的借口。 秦安若突然间就觉得有些难受。 她的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 许久过去之后,她抿了抿唇;“你到现在都不相信我,让我去找秦烟儿跟玉萃?但凡是真的重要的事情,你不会找我的。你都不愿意相信我,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你是本王的王妃,若儿!”祁凉这句话就像是吼出来的。 她们两个人站在书房的门口,如果秦安若往前再走一步,走出了这个书房,也许就真的生气了。 祁凉没想到秦安若会这么敏锐,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带着无奈。 他想要解释很多,却也不敢让秦安若多想,只能拽着人,打感情牌。 “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不告诉我,我就要去帮你的忙吗?你觉得凭什么呢?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了,你觉得秦安若是一个会被你影响到的人吗?”秦安若的语气十分淡然。 她现在的冷静让祁凉觉得很害怕。 祁凉死死拽着秦安若,不管秦安若说什么,就是不愿意让人离开。 秦安若能感觉到祁凉的紧张,甚至也毫不怀疑,祁凉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她好。 不过看到过许多因为误会引起来的家破人亡的惨案了,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为了她好。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许久之后才转身:“放开我!” “本王不放!”如果真的放了,不知道秦安若会去哪儿。 现在的时间比较紧急,祁凉可没有时间去找秦安若到底去哪儿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让秦安若离开。 比起来祁凉明说不要她去,秦安若更讨厌的就是这种情况。 也不说不让她去,反倒是想尽了一切办法不愿意让她参加,秦安若的恼怒之情更甚。 她回过头很认真的看了一眼祁凉:“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想法。你觉得很多事情我不该知道,你不告诉我我也不怪你。你都已经开始骗我了,我也没有说什么,你到底还要让我怎么办?” 祁凉的神色有些为难。 秦安若说得都有些可怜了,如果不是有危险,说不定他都忍不住告诉秦安若了。 两个人在门口僵持了很久,还是敲门声让两人回过神来。 “王爷,有新情况。”秦风的声音传了进来。 祁凉的脸色变了变,第一反应是先放弃。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先不要进来,等到之后再说。” 这是防着她。 秦安若很快就明白了祁凉的心思。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用了,秦风你进来,我先走。” 没有给祁凉说话的机会,秦安若一把拽开了书房的大门。 秦风看着祁凉拽着秦安若的衣袖,两个人用一种诡异的姿态站在书房的门口。 三个人面面相觑,秦风和祁凉是呆住了。 很快祁凉就下意识的放开了秦安若的衣角:“本王什么都没有做,你别乱想。” 这句话当然是给秦风说的。 秦风当即低下了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秦安若不管他们俩之间的事情,直接跑了出去。 第八百二十八章御书房告状 “王爷,这……”秦风硬着头皮说话。 祁凉好像瞬间就回过神来了,他没有理会秦风的话,直接追了出去。 在正院门口,他又一次拦住了秦安若:“本王真的没有骗你,你怎么就不相信本王呢?” “你觉得自己说这些话有用吗?如果你真的没有骗我,你担心什么?”秦安若是真的不想跟祁凉继续说下去了。 显然祁凉不愿意给他说真话,有这个跟祁凉谈论的时间,她还不如去找冯秀儿呢。 秦安若的神色自然,甩开了祁凉的手:“以后我也不会问你关于冯家的事情,我去做我的事情,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拦着我了,好吗?” 这是真的生气了。 祁凉露出了一丝苦笑:“本王真的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想接受你的好意,是我不识抬举,你以后不要管我了可以吗?”秦安若很快就接话了。 两个人的谈话都到了这种地步,显然秦安若现在是真的很生气。 祁凉明白秦安若是什么意思,却不能让秦安若就这么离开。 犹豫了许久,他才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这些事情不该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那……那你还是跟着本王进来吧。” 他放开了秦安若的衣服,转身往书房走去。 既然秦安若一直都想要知道,现在他松口了,秦安若应该就跟上来了。 祁凉想的很简单,也听到了脚步声,唇角露出了苦涩的弧度。 想想如果秦安若知道,以后跟太子碰面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蛛丝马迹,他们肯定会很难解决的。 在心中想到了很多不好的地方,祁凉却也没有办法。 既然都已经答应了秦安若了,就让秦安若听听吧。 “你以后碰到太子的时候要小心,就当作不知道我们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我……”祁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并没有听到秦安若的回应。 他愣了一下,当即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早就空无一人了,哪里还有秦安若的存在。 他眼前一黑,往前快速走了两步。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下人,他赶忙拽住:“王妃呢?” “奴才给王爷请安。”下人赶忙跪在了地上。 听到了祁凉的话,他有些惊讶,却还是回答了:“王妃已经出王府了,刚才步子很快,好像是有人惹王妃生气了。” 不知道祁凉找秦安若是什么情况,下人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完了,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祁凉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 他放开了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秦安若生气了,想必也是去了哦买噶。 现在他追出去,秦安若是不会让人开门的,他去也没有用。 祁凉重新返回书房,坐在了椅子上:“行了,到底什么事儿,现在可以说了。” 秦风是真的搞不懂这两个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他甩了甩脑袋,把之前胡思乱想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今天冯秀儿跟皇后一行人在茶楼见面了,与皇后跟冯嬷嬷同行的……还有太子殿下。”秦风的声音与哦谢苦涩。 “砰!”手中的东西最终扔在了地上。 祁凉的脸色十分难看。 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是真的面对这个结果的时候,他还是沉默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会是事情的真相。 再张嘴,嘴里一股腥味:“你说的是真的吗?确定是太子?没有看错?” 比起来把太子打下去,他更接受不了皇家的血脉是假的。 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太子都已经对祁澈下手了,现在世界上都没有祁澈这人了。 如果太子就不是皇家的人,他们要多亏? 秦风知道祁凉的想法,不过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了,就算是不愿意承认也没有用。 他深吸了一口气:“王爷,属下真的看清楚了,就是太子。而且在太子进了包厢之后,冯秀儿就哭了。” 事情的真相已经在眼前了,祁凉不能继续欺骗自己。 “备马车,本王要进宫。”他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秦风没想到他说风就是雨,下意识的跪下:“之前郑老将军就说过,我们并没有证据,现在不能告诉陛下。如果陛下觉得你是在说假话,到时候再问了太子,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祁凉没有回答秦风的话,只是眯了眯眼睛;“本王让你去准备东西,你听懂了吗?” 打草惊蛇又能怎么样? 他都知道真相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顺平帝对一个冒牌货嘘寒问暖吗? 祁凉觉得他做不到,看向秦风的眼神中带上了严厉。 秦风也不敢真的违背祁凉的话,在确定祁凉没有在说谎之后,还是让人去备马车了。 猛然间知道了这么一个足以让祁复永远都翻身不了的事情,祁凉没有一点高兴,面上带着痛苦。 祁澈不是死在太子手里的,而是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中的。 只要想起来这一点,他就恨不得把促成这件事情的人都杀了。 祁凉脸色不好,进了御书房跪在地上行礼,顺平帝就看到了。 他有些惊讶:“最近朕也没有听说外面有什么需要你忙活的事情,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有什么事情如此为难,竟然让你都解决不了?” 祁凉在京城中放流言,编排话本,让人给祁复抹黑,顺平帝都清楚。 看在曾经对祁澈的亏待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在敲打了祁凉,知道祁凉不会妥协之后,顺平帝早就放弃让祁凉听话了。 谁能想到他倒是放弃了,看祁凉这个样子,现在竟然好像比之前更难过了一样。 顺平帝有些奇怪:“到底怎么了,来找朕该不是为了发呆让朕看的吧?” 人都已经到这里了,真的对上了顺平帝的目光,祁凉又有些迟疑。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发生这种事情都是一种耻辱,更不用说眼前的人是大盛的皇帝。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对顺平帝来说,这就是……完全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 顺平帝是什么人,对祁凉的眼神很敏感。 他能感觉到祁凉肯定有问题,当即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你现在告诉朕。”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本来也没有准备瞒着顺平帝,祁凉倒是也没有让顺平帝等太久。 “儿臣这一次要说的事情,是跟太子有关的,不方便别人听。”御书房不仅有顺平帝,还有孙德寿等人。 祁凉也先摆明了是跟祁复有关的,倒是不怕被人告诉祁复。 或者说他现在恨不得祁复能早点知道是他搞的鬼,到时候他也能跟祁复两个人当面对质了。 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厌烦了这两个孩子互相找事。 “老三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们都是兄弟,是皇室的人,闹也该有个限度。”这是敲打,也是不满。 祁凉并没有被顺平帝的话吓到,甚至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也一直都很冷静。 等到顺平帝说完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儿臣是真的有事情要跟父皇说,如果父皇愿意相信儿臣的话,听儿臣说完了再说别的吧。” 祁凉的脸色并不好看,皱了皱眉头,低着头没有让顺平帝看到他的表情。 顺平帝的眼神落在祁凉的身上。 他看出了祁凉的坚持。 反正很早之前就已经容忍过祁凉对祁复出手了,现在也许祁凉只是想给祁复上眼药而已,他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想到这里,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你……你当真一定要跟朕单独说?” 祁凉没有反驳。 “孙德寿,你们都下去。”顺平帝还是妥协了。 祁凉等到人都出去了之后,重新抬头,看向顺平帝的目光复杂不已。 “有什么想跟朕说的就快点说,朕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的,对吗?”他的语气已经很不好了。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祁凉觉得如果他要说出来,恐怕顺平帝会更难受。 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父皇,您知道太子的真实身份吗?” “这是什么意思?”果然,顺平帝突然间回头,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他这个样子,很明显什么都不知道。 “或者说当初皇后生产的时候您在外面吗,确定太子真的是您的儿子?”祁凉换了个说法,他自己的语气都飘忽不定。 他怕顺平帝难受,不自觉的就有些闪躲。 顺平帝看着祁凉这般很快就误会了,以为祁凉是想要说祁复的坏话,自己都心虚。 他脸色并不好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太子再怎么样也是我们皇室的人,你的意思是有人玷污皇室血脉?” 祁凉就差没直接说出来祁复不是皇家的人了,顺平帝不是个傻子肯定清楚祁复的心思。 他的带着威慑力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希望祁凉能收回去这个危险的想法。 本来还在纠结这种话该怎么才能说出口,没想到顺平帝自己就捅破了。 祁凉故意没有听出来其实顺平地是不相信的,他就盯着顺平帝,抿唇笑了笑:“父皇既然知道,看来就不用儿臣说了。太子的身份有问题,这不仅仅是皇室的事情,更是整个大盛的大事!” 第八百二十九章太子的另一面 “祁凉,你不要太过分!”这一次,顺平帝甚至直呼其名。 他肯定不相信祁凉说的话,非但如此还觉得祁凉越来越过分了。 因为和太子之间的那点小矛盾,竟然都敢造谣太子的身份了,对整个大盛来说都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 顺平帝的目光冷然,在这一刻都要思索是不是要放弃祁凉了。 早就知道顺平帝有可能会是这样的反应,祁凉并没有多生气。 他只是沉默着,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往日无论跟祁复怎么闹,在顺平帝的面前,他都是一个十分懂分寸的人。 他觉得顺平帝应该会理解他的,没想到到头来就等到了这么一个答案。 面上的神色反正也不怎么好看,祁凉就坐在御书房中,都没有给顺平帝一个眼神。 顺平帝愣住了。 他是觉得祁凉做的不对,但是现在祁凉的表现,倒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一样。 想到这里顺平帝心底出现了一丝阴霾。 没有男人愿意承认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恶。 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也不能真的被瞒在鼓里。 勉强压下了心中繁杂的思绪,他又一次抬头看向祁凉:“你说的是真的,当真太子的身份是有问题的?” 他还是不相信,却也想从祁凉这里听听,让祁凉觉得太子的身份不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太子这两天跟着皇后一直都往城外跑,这件事情父皇知道吗?”祁凉并没有直接上来就说冯秀儿的事情,按照顺平帝的脾气,既然不相信太子是有问题的,就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没有第一时间听到祁凉对祁复的“诋毁”,顺平帝松了一口气,觉得祁凉还是有救的。 “太子出宫的事情朕知道,他好歹也是个成人了,皇后最近在给太子选太子妃,也是时候该知道事情了。”顺平帝并没有放在心上。 太子出宫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不是祁复当初在宫外闯祸,现在本来就该在太子府中的,也不会来东宫,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顺平帝的态度已经很自然了,他在听到祁凉的开场白之后,就认定了祁凉一定是没有什么证据的。 因此,他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异样。 祁凉抿了抿唇:“太子出宫父皇是觉得不奇怪,但是太子是跟皇后一起出去的。而且皇后出宫的时候,只带了一个不知道在她的宫中浸淫了多少年的嬷嬷,难道父皇连这个都不好奇吗?” 瞳仁缩动了一下,当着祁凉的面,顺平帝还是没有松口;“并不是什么大事,皇后想要做什么也是她自己可以决定的。倒是你,你竟然敢盯着后妃的踪迹,该当何罪?” 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祁凉看了一眼顺平帝,目光落在顺平帝身上,心情十分复杂。 他当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深吸了一口气,祁凉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无论儿臣说什么,父皇都是相信皇后跟太子的,不愿意相信儿臣的话,对吗?” 也不仅仅只是想给太子找点麻烦,如果太子的身份不对,一定是瞒不下去的。 祁凉不想让顺平帝到头来被人嘲笑,才会冒着被顺平帝厌恶的危险说出来这种话。 只是现在看顺平帝的表情,显然一点都不愿意相信他,因此祁凉倒是带上了几分茫然。 不过心中茫然,他说出口的话倒是十分坚持。 如果顺平帝真的不愿意听,他就不说了。 顺平帝没有给祁凉主持公道,祁凉觉得祁澈是被祁复害死的,紧接着整个京城中就出现了祁复对兄弟不好的流言。 现在他要是还坚持自己的想法,看祁凉这副生气的样子,该不会祁凉会找办法去告诉别人所谓的祁复的身世吧? 皇家的名声最近已经很奇怪了,顺平帝是真的不想再听到不该有的流言了。 他的语气很自然,却是不容置疑:“朕不管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也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朕这里,太子跟你是一样的。你们都是朕的儿子,就不该发生这种事情,有些不该说的话,朕不希望你会说,你懂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顺平帝是真的不把别人放在心上啊。 祁凉的心情逐渐平复了,毕竟在来之前就想过会有这种可能,现在不过是他的猜想成真了罢了。 “儿臣既然敢来父皇这里说话,就是知道真相的。 没有一点能耐,儿臣不会来这里说得。 父皇不相信儿臣没有关系,只是中宫嫡子是别人的孩子,甚至跟我们大盛皇室都没有关系,他现在都有可能知道了真相,父皇就真的不害怕吗?” 顺平帝心底不由一颤。 害怕什么? 往日祁复之所以对兄弟下手,也没有动过顺平帝,无非就是觉得他是中宫嫡子,顺平帝要顾及这一点,给他传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然而现在…… 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顺平帝一直都告诉自己祁凉说的不是真的,这种时候还是跟着祁凉的思路走了。 他的神色有些复杂:“朕一直没有发现,你竟然有如此蛊惑人心的能耐,你是当真觉得朕什么都不知道,会随便乱听你说得话不成?” 这个名声祁凉可不敢担,反正该说的他都已经告诉顺平帝了,如果顺平帝还不愿意承认,也不是他的事儿了。 想到这里,祁凉逐渐冷静了下来:“父皇你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反正儿臣该坐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儿臣保证做的这一切都是从大局出发,也从来没有对不起过大盛的皇室,如果父皇愿意相信儿臣就相信,不愿意相信就算了,儿臣没有任何怨言。” 最终两个人还是不欢而散了。 然而一口一个不相信祁复的身份有问题的顺平帝,在祁凉离开之后,看着祁凉的目光有些复杂。 良久之后,他才叫进来了孙德寿:“你知道刚才梁王说了什么吗?” 孙德寿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 梁王都让所有人出去了,显然是不愿意让他知道的,如果他真的知道,岂不是在打梁王的嘴巴吗? 他抿唇摇头:“陛下跟梁王在商谈事情,老奴不该听的,老奴肯定不知道。” 堂堂帝王,身边除了孙德寿,竟然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 顺平帝的神色有些复杂,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都带着无奈。 他有时候都想不管不顾的直接跟别人商量,只是祁凉的表情太严肃了,他也怕万一是真的,这种话一旦传出去,他这个皇上就没有一点尊严了。 “罢了,朕自己去看看吧。”顺平帝叹息了一声。 没有办法跟孙德寿说,当然也不能找别人谈论。 这种时候,顺平帝就只能找剩下的两个当事人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皇后跟太子两个人此刻正好都在宫中,回想起这两个人曾经做的事情,顺平帝决定先去找找祁复。 比起来在后宫中待了很多年的皇后,祁复勉强算是一个纯真的人。 祁复最近的心情并不好。 哪怕是在东宫中,他总觉得别人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面上的神色越发难看,他现在看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对。 吴用是第一个发现这种改变的人,在太子跟皇后出去一圈之后,就变了。 在东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事不关己的道理他是很明白的。 然而这种坚持,在太子杖毙了三个下人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太子残暴的名声如果传出去了,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一个残暴的君主,比之前跟兄弟们勾心斗角的人还不一样。 吴用的脸色冷然,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敲开了书房的大门。 “你也是来看孤笑话的?”吴用刚进门,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完全不知道太子这话是为什么,吴用的脸色变了变。 他赶忙跪在了地上:“属下不敢。殿下这是为何心情不好,不如说出来让属下分析一下,殿下也不能一直如此。” 想到刚才无缘无故被杖毙的两个人,吴用难免也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祁复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吴用的心思,他在听了吴用的话之后,敏感的心又一次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孤连杖毙一个丫鬟的权力都没有了吗?孤是大盛的皇子,是整个大盛最尊贵的人,别说是一个丫鬟了,就是孤把你们都杖毙了,那也是你们做的不对!” 顺平帝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他脸上的震惊完全遮掩不住。 毕竟在顺平帝的心中,祁复纵然有再多的不好,在大事上也没有出过错,不然他不会一直都护着祁复。 除了中宫嫡子之外,祁复只是跟兄弟们一起斗斗罢了,这一点也很正常,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从来没有苛责过祁复。 毕竟皇家的兄弟,在他看来儿子们都是一样的,但是他们对彼此来说,就是不折不扣的敌人。 谁能想到他的纵然,竟然带来了这么个玩意儿。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祁复的这句话:把所有人都杖毙了。 就是他这个皇上,为了有一个好名声,都不敢随便杖毙身边的人。 宫中的宫女太监犯错罚了就是了,谁能跟祁复一样,没有什么原因就杖毙别人呢? 顺平帝有些难以接受,看了一眼书房,并没有进去,反而是迈开步子在东宫准备走走。 第八百三十章陛下带人走了 顺平帝从进了东宫就不愿意让身边的人陪着,更没有让东宫的人给太子传消息。 因此刚才他站在书房中听到的话,并没有人知道。 他现在在东宫中走,也不想让人知道身份。 才走了没有几步,就看到一个被人压过来的女子。 想到刚才太子十分无所谓的说要把所有的人杖毙,他的目光一凛,快速走了上去:“你们是什么人,押着她干什么?” 东宫中的小太监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出过东宫,当然不可能认识皇上。 因此看到顺平帝上来,一个小太监直接挥了挥手:“哪里来的傻子,这里可是东宫,太子的地盘。这是太子要的人,要是耽误了太子的大事,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神色认真,显然真的是这么想的。 目光落在眼前这人身上,顺平帝发现虽然小太监说的十分夸张,但瞳孔深处还藏匿着深深的害怕。 看来祁复做的事情一点都不隐秘,或者说他真的觉得几个宫女太监的命没有什么重要的,才会让手下人都知道,并且这么害怕。 顺平帝深深叹了一口气:“朕……真的吗?看这位姑娘应该也不是东宫中的宫女,什么时候东宫还有外面的女人了?太子找她干什么,难不成太子还要找宫外的人的麻烦不成?” 他明显是试探。 顺平帝的话让小太监愣了一下,看向顺平帝的目光闪烁了两下。 被一行小太监押着的玉萃本来以为今天是真的要吃亏了,如果一旦被太子带回去,等待着她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下场。 她早就做好了会出事的准备了,谁能料到竟然会碰到别人。 整个皇宫中除了东宫里的太子之外唯一的男人是谁,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想。 她立马跪在了地上:“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纵然不知道顺平帝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但是巍峨了能让人把自己救出去,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叫破顺平帝的身份。 几个太监没想到会听到玉萃给皇上请安,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顺平帝。 他们也不是真的蠢,只是没想到皇上身边能不带人罢了。 现在立马都跟着玉萃一起跪在了地上:“奴才参见皇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才在东宫中已经转的差不多了,该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了,顺平帝确实没有再浪费时间看下去的想法。 身份既然被人叫破了也就叫破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倒是对第一个叫破他身份的人,生出了几分好奇:“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能知道朕的身份?” 玉萃始终都没有抬头:“皇上龙威浩荡,奴婢斗胆。” 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顺平帝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玉萃。 这个丫头是个聪明的。 正因为知道玉萃聪明,他才感觉事情有蹊跷。 目光落在了玉萃的身上,他挥了挥手:“把这个丫头给朕留下,朕有话要问他。” 顺平帝的话一出,几个太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正常情况下他是不敢不听顺平帝的话的。 只是最近祁复的心情不好,整个东宫中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如果他们真的把人放走了,到时候祁复定然是不敢找顺平帝的麻烦的,承受祁复的怒火的也就只能是他们了。 “陛下饶命。”几个太监跪在了地上,除了这句话似乎没有别的说的。 顺平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看向几个人的眼神中带着凉意:“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玉萃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她不跟顺平帝说实话,真的被人带到祁复眼前,一定会不好过。 现在祁复已经跟秦相两个人的关系不错了,他们是利益的结合体,她这个之前用来威胁秦相的非但是没有用了,还成为了秦相的眼中钉肉中刺。 眼一闭心一横,她自己站了出来:“陛下,是太子殿下要奴婢的命,您还是别难为他们了。奴婢贱命一条,不值当陛下您为了奴婢费心。” 这是当着顺平帝的面明晃晃的告状。 她状告的人,还是当朝太子。 顺平帝的眼神晦涩难懂,当然明白玉萃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看向玉萃的目光冷然,其中带着许多异样。。 玉萃就当作没有感受到顺平帝的目光一般,哭的楚楚可怜。 “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子的意思要比朕的更有用了。朕说要带她走,你们有意见吗?”顺平帝的语气不好听了。 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死,这些太监还能怎么办。 他们看了一眼顺平帝,又看了一眼玉萃,当即都跪在了地上,一言不发。 人顺平帝要带走,他们不敢有什么说的。 很快,这一行人就离开了原地。 当然,顺平帝也不是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别人送死的。 这些太监既然都害怕,他不仅带走了玉萃,连这些太监一起带走了。 且说祁复在书房中怒骂了吴用一顿,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人带着玉萃来,不得已让身边的手下又去了一趟。 片刻的时间,刚才离开的手下战战兢兢进来了:“回殿下的话,玉萃姑娘跟那些人,都被陛下带走了。” 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祁复才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玉萃跟太监们都被父皇带走了?他们都在东宫中,是怎么让人带走的。敢骗孤,你是不想活了不成?” 作为祁复的身边人,是最清楚最近祁复的心情有多差的人。 侍卫的脸色白了白,很快就跪了下来:“殿下饶命,属下不敢欺骗您,真的是陛下把人带走了。” “父皇什么时候来的东宫?”心中生出了几分害怕,祁复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感觉到了祁复的怒火,侍卫的笑容越发苦涩。 “陛下在刚才来过东宫,但是特意吩咐过不允许任何人给您禀告。正好遇到那些太监带着玉萃姑娘往这边来,就把人带走了。”侍卫的声音中带着无奈。 祁复瘫软在了椅子上,看向侍卫的眼神中带着害怕:“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他来东宫为什么不让孤知道?带走孤的人,还不能让人告诉孤,父皇这是在怀疑孤了吗?” 每说一句话,他的心就沉一点,最后已经完全没有了信心。 他不由想起来今天跟着皇后出去之后得到的消息。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他一定不会跟皇后一起出去。 然而已经没有办法了,该知道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祁复有些头疼。 他才刚知道,现在顺平帝就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带走他要的人,难不成顺平帝也知道了?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祁复心中的恐惧就完全遮掩不住。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身边的侍卫也没敢回答。 顺平帝的心思谁知道,如果他回答了祁复的话,到时候顺平帝不是这个意思,他岂不是会被祁复怨恨。 整个书房都安静了下来。 祁复突然间起身:“不行,孤不能放弃。”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父皇带着他们去了哪里?” 完全不懂祁复到底在说什么,侍卫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就说出了顺平帝的踪迹:“皇上带着一行人往御书房走了,并且他来的时候连孙总管都没有带,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东宫的人,应当没有人知道。” “你都说了他是带着人往御书房走了,只要不是瞎子就肯定能看到,别人肯定也知道了。”祁复的脸色惨白。 他语气并不好,但是已经没有了精气神跟眼前的侍卫说了。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搞清楚顺平帝是怎么想的。 他拔腿就跑。 顺平帝已经带着玉萃等人到了御书房中。 本来是想要把几个人分开的,只是这一行人带回来的时候他没有多想,在真的到了御书房,他才意识到这样不妥。 他竟然先入为主的认为祁凉说的是真的。 若祁凉说得不是真的,他这么做,只会给祁复带去麻烦。 进了御书房中,顺平帝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无疑,玉萃是个聪明人。 刚开始的时候,是她先认出来了顺平帝,才会跟着顺平帝来的。 现在大家不知道她的心思,当然也不敢直接跟顺平帝说话。 玉萃没有出声,顺平帝也没有说话,御书房中顿时陷入了安静。 孙德寿一直站在御书房的外面,他就知道顺平帝带了几个人进来,至于顺平帝到底要跟这些人干什么,他一无所知。 御书房里面十分安静,站在门口的孙德寿什么也没有听到。 却很快就看到了从东宫赶来的祁复,在看到孙德寿的瞬间,就冲了过来。 看清楚祁复是要往御书房冲进去,孙德寿愣了一下,赶忙拦住了祁复:“太子殿下,陛下还在里面,没有陛下的召唤,您不能进去。” “父皇是不是带着东宫的一些下人在里面?他会被这些下人骗了的,孤要进去,父皇您不能听他们的谗言!”祁复起初还是在跟孙德寿说话,看着孙德寿不容置疑的目光,很快他就放声大喊了起来。 孙德寿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着复杂。 知道顺平帝还在御书房中,祁复就敢这么做,是太自信顺平帝不会问罪,还是没有脑子? 第八百三十一章问询 适才里面还十分安静,然而在祁复这么大闹了一场之后,很快就传来了顺平帝的声音:“孙德寿,让他进来。” 顺平帝的声音息怒难辨,孙德寿的心猛然间往下沉。 他们这些一直都伺候主子的,最怕的就是主子的心情不好。 现在祁复惹了顺平帝生气,到头来祁复倒是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的烂摊子肯定是要他们收拾的。 面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看着洋洋得意走进去的祁复,孙德寿恨不得能把他弄死。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很快孙德寿就让祁复进去了。 现在,他就希望祁复真的能惹顺平帝生大气,到时候顺平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祁复的身上了,他们也就安全了。 已经走进御书房的祁复可不知道别人的想法。 在听着顺平帝还愿意见他,也没有很生气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心了。 走进了御书房,看着玉萃跟一行太监都跪在地上,他没有先给顺平帝行礼,反而是先朝着这些人走了过去:“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家伙,孤一直都以为你们是自己人,你们竟然敢受了别人的指示,来父皇这里告状,孤弄死你们!” 说话间祁复直接对着玉萃就是一巴掌。 准备闪躲的玉萃,看到了顺平帝眼中的幽光。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动弹,承受了祁复的这一巴掌。 玉萃的脸立马就红了起来。 剩下的小太监祁复都没有任何印象,这种时候作为他唯一能记住的玉萃,当然就成为了他的出气筒。 只是脸红了什么也不算,他很快走到了玉萃身边,看向玉萃的眼神中充满了寒光:“孤看你这是在找死!” 他说着抬脚又要踹玉萃。 “朕看你是真的没有把朕放在眼中,当着朕的面都什么敢做了,还用别人告状?祁复,你太放肆了!”顺平帝的语气还是很平淡,说出口的话却让祁复的动作立马停住了。 他的智商回笼,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进来什么都没有做,甚至都没有给顺平帝行礼。 赶忙跪在了地上,祁复的态度十分虔诚:“父皇息怒,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只是没有想到会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实在是太生气了,才一时间失态了。” 虽然是在认错,却也不乏给自己解释。 顺平帝扫了一眼祁复:“谁是你信任的人?” 他盯着祁复,没有给祁复反驳的机会。 祁复愣住了。 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怎么就被顺平帝抓住了话中漏洞呢? 目光落在玉萃身上。 从秦相的嘴里知道,玉萃是自己查出来秦相做过的事情的,祁复就忌惮玉萃了。 不仅是为了给秦相一个交代,他想处置了玉萃,也是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 现在玉萃已经到顺平帝这里了,他还拿玉萃有办法吗? 祁复十分害怕,没有回答顺平帝的话。 “回陛下的话,如果在这些人中选的话,奴婢可能是殿下最信任的人了。不过奴婢从进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要告状的意思,更没有被别人收买过,实在是不知道殿下为何会有这种想法,陛下明鉴。”玉萃的语气十分自然。 从她的这一番话中,也透露出了很多。 这些人来,竟然还没有跟顺平帝说话吗? 祁复在进来之前就已经觉得玉萃说了不该说的,因此进门就对玉萃动手,被顺平帝阻拦了之后说话,也恨不得能让顺平帝直接把玉萃杀了。 现在这个结果,让他茫然了。 祁复的表现很刻意,从进了御书房的门之后,都跟往常不一样。 “太子殿下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行事肯定会跟平常不一样的。”祁凉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顺平帝甩了甩脑袋想甩出去,却是没有办法忘记。 他只能继续看着祁复:“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你觉得朕从她嘴里应该问出来什么?” 根本不敢仔细想,也许是因为祁凉来过了,因此只要看一眼祁复,顺平帝的想法就不由跟着祁凉跑。 他觉得现在十分危险。 只可惜祁复并不觉得顺平帝这样是为了他好。 仔细想了一下,如果顺平帝真的从别人嘴里知道了点什么的话,应该根本就不会给他机会的。 想到这里,祁复的表情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儿臣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父皇的事情,如果他们没有被人收买,不会随便说对儿臣不利的事情,儿臣也是不会害怕的。” 祁复的表情认真,如果不是刚才进来的时候十分慌乱,说不定顺平帝就相信祁复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十分复杂:“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顺平帝的脸色复杂。 祁复并没有感觉到顺平帝的善意,既然顺平帝不知道,就永远也比仔细想了。 “儿臣无愧于心。”祁复依旧坚持。 “好,既然你觉得你无愧于心,朕倒是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丫头,你说说吧,祁复为什么要对你动手。”顺平帝也没有跟祁复多言,直接转身就跟玉萃说话。 他不知道玉萃的名字,也不会在意一个小丫鬟。 但是从祁复进来,顺平帝就一直直接称呼他的名字,祁复竟然也没有发现。 从顺平帝会带着他们这些人来,玉萃就觉得顺平帝的态度不对劲。 现在再听着顺平帝对祁复的态度很不正常,甚至都赶不上对她这个奴婢的,她心中有了计量。 抬头看了一眼顺平帝,她又看了一眼祁复。 再顺平帝以为她会如实说话的时候,玉萃的身子颤了颤:“奴婢知道了太子爷的秘密,太子爷恨不得能直接杀了奴婢。奴婢只求如果说了真话,陛下能赐奴婢一死,求陛下成全。” 她的神色十分认真,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都带着乞求。 要是多恐怖的结果,才能让玉萃觉得死了都是一种幸福。 有些事情由不得人不多想,至少顺平帝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看向祁复的眼神中都带着怒火。 “放肆,你这个贱人什么意思,孤什么时候想要过你的命?你是孤的良娣,在东宫中有那么多人伺候,你非但不满足,竟然还想要诬陷孤,你简直太过分了!”祁复的语气十分愤怒。 玉萃没有回答祁复的话,只是身子抖了抖。 就玉萃这个时候的表现,足以说明她对祁复的害怕。 祁复觉得他还没有对玉萃动手,甚至在这之前都没有想过要对玉萃动手。 就玉萃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在找他的麻烦。 心中想的十分清楚,看向玉萃的眼神就越发难看。 “朕在问她话,朕还在这里你就敢当着朕的面威胁别人?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是中宫嫡子,朕就当真拿你没有办法?”顺平帝的心眼也不少,至少祁复在他的眼中是透明的。 祁复根本想象不到顺平帝是因为别的事情来找他的,发现顺平帝没有要跟他谈论身世之后,早就觉得顺平帝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 他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顺平帝:“父皇说的对,孤是中宫嫡子,孤没有什么害怕的,孤当然不用害怕。” 祁复的脸色十分认真,顺平帝看着祁复,却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说了那么多,祁复却只注意到了中宫嫡子几个字。 这很明显不正常。 他不想相信祁凉说的是真的,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由不得他不信。 顺平帝闭了闭眼,没有再看祁复,反倒是重新看了一眼玉萃:“你知道太子的秘密,对吗?正是因为你知道了太子的秘密,才觉得太子不会放过你?” 顺平帝没有给玉萃一个回应,甚至刚才玉萃说的话他也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然而听了顺平帝的话,玉萃并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真相:“对,虽然殿下也是才知道的,还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不过奴婢恰好今天去茶楼的时候听到了。也不知道殿下到底知不知道奴婢的情况,但他肯定是想要奴婢的命。” 茶楼? 祁复的脸色登时变得惨白。 睫毛颤了颤,他张嘴就要训斥,却在对上顺平帝的眼神之后害怕了。 很明显,现在顺平帝是站在玉萃那边的。 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看了一眼顺平帝,张了张嘴就想要解释,却一直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就看顺平帝的脸色,他现在表情那么难看,就算是要相信玉萃,也肯定不会相信他。 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就后悔,祁复真的特别后悔今天跟着皇后出去了。 只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玉萃能说出来茶楼,显然是知道很多事情的。 在顺平帝问完了那句话之后,玉萃没有说话。 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下情绪,顺平帝没有看祁复。 “行了,你知道什么,你都说吧。”这句话中带着无尽的无奈,也让祁复觉得自己好像是要被放弃了。 肯定不能被放弃! 突然间生出了这种信念,祁复瞬间回过神来:“不行,父皇,您不能相信她!” 一次次的打断顺平帝的话,顺平帝本来就不是一个特别能容忍的人。 往日里对祁复的容忍,现在就像是巴掌砸在他脸上。 一巴掌一巴掌的,他的脸都快肿了。 大概已经知道真相是什么了,他并没有惯着祁复:“孙德寿,把他的嘴给朕堵上!” 第八百三十二章是我说的 孙德寿从祁复进来之后就站在一旁。 他预感马上就有秘密了。 跟在顺平帝的身边太久了,他最讨厌的就是秘密。 本来还想着能不能离开,现在听到顺平帝的话,他就知道不可能了。 看了一眼祁复,没有理会祁复的威胁,孙德寿还是按照顺平帝的话,直接上前把祁复的嘴堵上了。 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孙德寿一直都是按照顺平帝的心思做的,现在孙德寿都没有给他说一句好话,直接就按照顺平帝的吩咐做了,难道顺平帝真的不愿意要他了吗? 心中生出了很多想法,然而无论如何,这种时候他都不敢说话了。 好不容易让祁复闭嘴了,顺平帝才看向了玉萃:“你给朕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太子殿下让奴婢说出来奴婢知道的一些事情来威胁相爷,他去吏部的事情,是相爷跟吏部尚书两个人商量的。”玉萃并没有一上来就放大料,反而是试探了一下。 跟祁复一样,她也搞不清楚顺平帝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顺平帝的面色冷然,看向玉萃的目光陡然间就严肃了起来:“你应该知道,现在朕才是你唯一的救赎。如果你说实话,朕饶你一命。” 秦相的事情不足以让顺平帝停止探究,那能让顺平帝满意的,估计就只有那件事情了。 已经提起来过茶楼了,玉萃心中清楚她没有了退路。 她低下了头:“今天奴婢在茶楼的时候,看到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见了曾经跟着梁王妃一起进宫的冯神医。” “呜呜呜……”祁复努力挣扎,孙德寿一个人都差点没有摁住他。 显然,玉萃这是说中了。 有了这么一遭,顺平帝也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看向玉萃的目光中也带上了迟疑。 玉萃是个伺候人的,也最会揣摩主子的心思。 在看到了顺平帝的目光之后,她没有说话。 知道的真相肯定是瞒不住了,至于顺平帝愿不愿意听,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 祁复挣扎的越发厉害了。 其实都不用玉萃说了,就祁复现在的情况,顺平帝也已经能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面上的神色变得越发难看,顺平帝没有再说话。 整个御书房重新陷入了寂静。 孙德寿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突然间觉得他就不该进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顺平帝还是说出来了那句不愿意承认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皇后与冯秀儿的谈话,太子不是皇后的儿子,是冯秀儿亲生的?” 一语惊起千层浪。 玉萃本来要说的就是这个,现在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更不用说是祁复了,祁复的目光瞬间带上了恐惧。 他看了一眼顺平帝,又看了一眼玉萃。 玉萃虽然是提起来了冯秀儿,但是还没有说出来最终的结果。 没等玉萃说完,顺平帝就清楚了,显然玉萃来不来并不重要。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很多想法,开始思索到底是谁告诉顺平帝真相的。 玉萃在震惊了许久之后,还是点头:“对,陛下说的没有错,奴婢今天听到的也是这个结果。” 除了玉萃跟祁复,剩下的人都低下了头。 没有人敢看顺平帝的脸色。 太子是中宫嫡子,是大盛未来的储君。 如果真的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顺平帝的威严何在? 知道了这种大秘密的他们,还能活着吗? 顺平帝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怒,反而是看了一眼孙德寿:“孙德寿,放开他。” 祁复终于恢复了自由。 他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了,你觉得她是被谁收买了?”顺平帝还是喜怒难辨。 都已经到这种情况了,顺平帝明显知道真相,祁复还哪里敢狡辩。 他闭了闭眼:“儿臣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纵然是母后说了,但是母后是被冯秀儿威胁的,父皇明鉴。” “她是大盛的国母,冯秀儿一个没有用的乡野医生,应该用什么来威胁皇后呢?朕是真的没有想通,不如你告诉朕真相。”顺平帝的脸色淡然。 祁复的面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皇后是被威胁了没有错,却是跟他的身世有关的。 但凡他真的是皇后的儿子,冯秀儿就算是有皇后的罪证,他也不怕。 只可惜他不是! 一想起来这个祁复就咬牙切齿,他心头十分愤怒,却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 祁复的脸色越发难看,最终当着顺平帝的面,依旧推卸责任:“儿臣不知道母后究竟为何被威胁了,但是今天看的很清楚,母后说的一切都不是言不由衷的,父皇您就相信儿臣吧!” 顺平帝倒是真的想相信祁复。 但他的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祁复可是间接杀了他最喜欢的儿子。 因为祁复的身份,他没有给祁澈讨一个公道。 如果祁复的身份真的有问题,他该如何自处? 御书房的谈话到底还是不了了之了,不过太子被禁足了。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祁凉正在跟秦安若两个人扯皮。 说得再怎么狠,秦安若还是想知道真相的,因此她又一次来找祁凉了。 谁能想到两个人还没有说出来个结果,倒是知道了祁复被禁足的消息。 几乎是在听到消息的同时,秦安若立马就看向了祁凉:“是不是你做的?” 秦风还在,被秦安若这么一说,祁凉都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他咳嗽了两声。 秦安若已经追着祁凉问了很多天了,有关冯秀儿的身份她是真的好奇。 因此根本就没有在乎祁凉的表情,一定要问出来一个结果。 她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祁凉还能有什么办法? 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祁凉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秦风出去了。 书房里还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其实你猜的也都差不多了,但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的,你懂吗?” “太子真的不是皇后亲生的?!”秦安若立马接话。 她的声音还不小,祁凉被吓了一跳,立马捂住了秦安若的嘴巴:“都跟你说了有些话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你不要命了吗?” 别看祁凉告诉顺平帝了,他也清楚,这种事情,最先说出来的人肯定会被顺平帝惦记的。 作为人子,他不希望顺平帝被瞒在鼓里,因此会选择直接告诉顺平帝。 只是这件事不该把秦安若牵扯进来。 祁凉的表现已经说明一切了。 不由在心中暗道一声皇后牛逼,秦安若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砸吧了两下嘴,看了一眼祁凉:“皇后这么做,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哦,当然是怕的。 如果不怕,就不会一次次的跟冯秀儿谈判了。 只可惜当初做过的事情,就算是害怕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 看着祁凉面上的表情,想起来这其中代表着的深意,她瞬间不淡定了:“你该不会直接告诉皇上太子不是他亲生的了吧?” 给别人养儿子的事情,只要稍微想想,秦安若就觉得窒息。 但凡是个人听到这种话都会生气的,并且告诉他真相的那个人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一直觉得祁凉是个聪明人,但是现在看祁凉的表情,一时间竟然有些捉摸不透了。 祁凉无奈地看了一眼秦安若:“那是本王的父皇。” 他竟然真的告诉顺平帝了! 秦安若有些无语。 她现在就想撬开祁凉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都是什么。 怎么能有人这么蠢? 以后顺平帝但凡想到这件事情,在气太子跟皇后的同时,也不会忘记是祁凉捅出来的这一切。 一想起来这个结果,秦安若就有些头疼。 现在怎么办? 她似乎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恨不得祁凉能立马推翻之前的说法。 祁凉苦笑了一声,没有反驳。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接受了祁凉亲自去告诉顺平帝这个悲惨的消息的事实,秦安若有气无力的问道。 按照顺平帝的脾气,祁凉能有好下场吗? 这种事情没有前车之鉴,她也没有办法得到答案。 当初告诉顺平帝真相的时候,是凭借着满腔热血。 现在清楚看到了秦安若眼中的担忧,祁凉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对不起,本王做的确实欠考虑了。不过如果事情重新来一次的话,本王还是会这么做的,父皇之前做过再多的错事也是本王的父皇,本王不会在明知道有人欺骗他的时候还装作不知道。”祁凉的语气十分坚定。 既然他本人是这么想的,秦安若也没有办法。 目光落在了祁凉的身上,秦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了祁凉:“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想再多也没有用了,索性就不管了吧。” 只能这样了,反正不管顺平帝究竟是怎么想的,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没有办法控制顺平帝的想法,索性就当作不知道了。 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达成了共识,对于祁复的身份的事情,两个人都准备以后不提了。 然而世事难料,有些时候并不是他们想要不提,就真的能实现的。 距离祁复被禁足只隔了一天,祁凉就收到了顺平帝召唤的消息。 第八百三十三章谁出军饷 祁凉一心想自己承担责任,顺平帝却不仅仅只是召见了他,还特意说了要让秦安若一起出现。 站在梁王府的门口,看到来宣旨的孙德寿,祁凉的脸色不大好看:“一定要让王妃也去吗?父皇是来找本王的,跟王妃有什么关系?” 孙德寿看向祁凉的目光十分复杂。 自从他知道了跟祁复有关的秘密之后,整个人都是在惶恐之中的。 再想起来之前祁凉说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现在孙德寿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有心想要给祁凉提点两句,不过想到顺平帝的吩咐,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目光落在祁凉身上,孙德寿最终咳嗽了一声:“这是陛下的意思,王爷不要为难奴才了。” 一句话,让祁凉完全没有了反抗的余地。 秦安若站在祁凉身边,听到孙德寿的话,倒是笑了笑:“既然父皇想要见我,我当然要去。王爷,我们一起进宫不好吗?” 她的声音温柔,祁凉愣了一下。 回想起来秦安若刚知道他告诉祁凉真相时候的目光,再看着眼前的秦安若,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孙德寿也不想打断两个人,不过皇命在身,他没有办法。 “王爷,王妃,咱家出宫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了,还是不要让陛下等的时间太久,你们觉得呢?”孙德寿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说到这里,祁凉还有什么好磨蹭的。 反正始终是要进宫的,早点进去也许顺平帝没有那么生气。 两个人跟着孙德寿一起走进了皇宫。 熟悉的御书房,但是这一次祁凉站在御书房的门口,犹豫了许久,也没有迈开步子走进去。 秦安若拽了拽祁凉的手。 她能感觉到祁凉的矛盾,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面上的神色沉了沉,她深吸了一口气:“王爷,陛下还等着呢。” 自从祁凉选择告诉顺平帝真相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祁凉也没有磨蹭,跟秦安若一起走进了御书房。 “儿臣/臣媳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个人跪在了地上,请安完了之后谁也没有站起来。 现在顺平帝的心情定然不好,说不定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可能更会想到一些耻辱的事情。 祁凉已经在思索到底要做什么了,面上却一直都很冷静。 秦安若也跟在祁凉身后,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顺平帝不愿意理会他们,才是最好的。 等了很久,才听到了顺平帝的声音:“郑老将军,你觉得他们真的可以吗?” 郑老将军? 本来都准备好被顺平帝冷待的两人愣了一下,不由抬头。 他们有些心虚,从进来都没有抬头看了一眼上首的人。 现在才发现,御书房中不仅有顺平帝,郑老将军竟然也在。 郑老将军一直是站在祁凉这边的,现在看着郑老的表情,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 这一次,好像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冲着祁凉跟秦安若笑了笑,郑老回答了顺平帝的话:“陛下,老臣老了,现在的世界是这些年轻人的世界。本来澈儿应该是可以的,但是现在澈儿已经长埋于黄土之下了,也就只能让梁王去了。” 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事情似乎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秦安若跟祁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神色中都带着几分疑惑。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似乎并没有答案。 顺平帝跟郑老将军两个人谈话,没有人给他们解惑。 等到两个人说了很久,祁凉实在是忍不住了,主动问了出来:“父皇,您找儿臣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既然不是为了祁复的事情,肯定就是有其他的可能。 祁凉的神色认真,想要从顺平帝的嘴里得到真相。 顺平帝没有理会祁凉,反倒是把问题交给了郑老将军:“这次是郑爱卿觉得朕应该给老六这个机会,不如就郑爱卿给他解释吧。” 郑老将军一直都是看着祁凉长大的,并且最近跟祁凉的关系是越来越近了。 他都敢在顺平帝面前直接提出来要让祁凉担当重任,这个时候也没有害怕。 他直接表现出了对祁凉的亲近:“这一次陛下说边关出事了,让老夫去边关。只是老夫毕竟年纪已经大了,现在去边关不说做什么事情,反倒是会给大家带来不少的麻烦。你也算是老夫的半个徒弟,就由你代替老夫去,你觉得如何?” 这是一个好机会。 一旦是由建功立业的机会,以后祁凉只要站出来,所有人都要听祁凉的。 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 如果不是郑老将军提出来,恐怕顺平帝根本不会给祁凉这个机会的。 想到这里,祁凉的表情变了变。 顺平帝会不会多想? 他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顺平帝没有看祁凉,当然也没有给祁凉反馈。 现在就是郑老将军的事情,一切都只能由郑老将军来解决了。 郑老将军知道祁凉的顾虑,他看了一眼祁凉,良久之后,才轻声说了一句:“老夫觉得,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你放心吧。” 这一次的所有事情,完全都是由郑老将军主持的。 顺平帝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祁凉跟秦安若都已经放心了,似乎是跟他们没有关系的。 顺平帝等到郑老将军跟祁凉两人说完之后,才重新起身:“看来你们商量好了,老六,你愿意去边关吗?” 当然是愿意的。 抛开好处什么的不用说,祁凉当然知道顺平帝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父皇,儿臣愿意去。” 话是这么说,祁凉其实有些好奇。 这件事情说到底只跟他有关,顺平帝为什么非要让秦安若来呢? 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问,秦安若自己就问了出来:“不知道臣媳有能为父皇分忧的地方吗?” 秦安若倒是个直肠子。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祁凉,却是并没有说话。 顺平帝的脸色也有片刻的迟疑,有些事情本来就已经做了,但是真的要说出来,还是挺困难的。 他是皇上,他不愿意说的事情,还是只能郑老将军说了。 郑老将军的脸色变了变,当即就对着秦安若说出了两个人的打算:“现在边关的粮草吃紧,之前户部并没有把粮草送过去,我和陛下想要请梁王妃帮忙,能否给边关一些粮草。” 秦安若愣住了。 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看向顺平帝的目光复杂,良久都没有说话。 哦买噶之前在淮南灾情的时候已经捐出去不少东西了,现在都没有多少存银。 秦安若不信,偌大的户部就没有一点银子了。 她没有回答郑老将军的话。 跟郑老将军的关系是不错,但是私交跟这个不一样。 郑老的脸色有些难看,看了一眼秦安若,到底是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安若的做法似乎是没有错,但是看着秦安若的表情,他总觉得事情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顺平帝是让郑老将军开口了,只是秦安若没有答应,并且看向郑老的目光中显然是带着深意的,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秦安若没有松口的想法,顺平帝总不能也当作事情没有发生。 稍微犹豫了片刻,他最终还是准备好好跟秦安若商量一下:“朕知道这件事情也许有些为难,但是为了大盛的未来,朕也是没有办法了,你能原谅朕吗?” 怎么原谅? 秦安若实在是难以相信顺平帝能说出来这种话,她看着顺平帝,忍耐了许久,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户部掌管国库,为什么会没有银子?当初淮南灾情,我愿意捐赠是为了淮南的百姓,边关的将士军饷与粮食都是陛下该管的,如果这一次我出了,下一次该怎么办?” “朕下一次一定会解决的,这次不过是出了点意外罢了。”顺平帝说话间,眼中闪过了一丝冷光。 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心中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想法。 看顺平帝这个样子,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顺平帝难以启齿的东西,对她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秦安若抿了抿唇:“陛下说难以启齿,就可以把朝廷该做的事情按在我的头上,我倒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陛下这么难以启齿。” “梁王妃!” “若儿!” 秦安若越说越过分了,郑老将军和祁凉怕顺平帝生气,终于一起出声了。 没有被两个人的话影响到,秦安若的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 她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带着冷意。 如果一个皇帝连军饷都不能保证,未免也活得太失败了。 曾经秦安若不觉得顺平帝是这种人,然而现在看着顺平帝的表情,她倒是觉得是她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开始了一场无声的较量。 祁凉跟站在一旁的郑老将军两个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们才发现,秦安若的性格倔强,并且什么都不怕。 顺平帝看向秦安若的眼神越发难看,他也不敢相信,秦安若会在别人面前给他没脸。 只可惜秦安若从来不准备为了别人妥协,她没有松口,在等顺平帝的答案。 她很想知道,什么意外,能让大盛的将士们没有军饷。 第八百三十四章梁王妃的诉求 御书房中的氛围十分诡异。 顺平帝还有求于秦安若,当然不能冲着秦安若发火。 这种情况下,他不由转身看向了祁凉跟郑老将军,眼中出现了乞求。 秦安若的态度太坚定了,他如果想要让秦安若帮忙,似乎就必须这两个人出手了。 没给顺平帝找外援的机会,秦安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为了大盛的将士,哪怕哦买噶不开了,我也应该给粮草。” 顺平帝眼前一亮,刚要称赞秦安若,却被下一句话弄的面红耳赤。 “不过这是我对大盛将士的心意,却不能以陛下的名义给出去,这对大盛的将士不公平,对陛下也不公平,陛下您觉得呢?”秦安若的语气冷然。 反正秦安若的想法很清楚,她的东西能给大盛的将士,因为那些都是最可爱的人。 顺平帝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也该说出来,不然她是不会帮忙的。 “朕没有说,就是有些事情不便说给你听,你非要为难朕?”顺平帝的脸色沉了下来。 因为有求于秦安若,他的态度已经很不错了。 只不过无论如何,秦安若都不能咄咄逼人。 完全没有把顺平帝的冷脸放在心上,秦安若冷笑了一声:“陛下想要我的东西,几乎是要废了我的心血。哦买噶我自己建立起来的时候,陛下可没有给多少帮助,反而是站在太子那边,不知道打压了哦买噶多少次。” “你不要忘了,朕给过你奉旨行商的牌子!如果不是有朕给你的牌子,你能开那么久吗?”顺平帝这会都有些恼羞成怒了。 秦安若冷笑了一声:“奉旨行商?那是当初我在淮南灾情的时候捐献的东西给我换回来的,可不是陛下为了帮我的忙给我的,陛下现在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吗?真可怜!” 她火力全开,仿佛忘记了眼前的人是皇上。 顺平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寒光:“你不要以为朕拿你没有办法。” “陛下当然不会,只要陛下抓了我,到时候整个哦买噶都是陛下的,陛下想给边关的将士多少军饷就给多少军饷,只是要小心不要再出现您所谓的‘意外’了才是。”秦安若的嘴完全就没有停下来过。 祁凉起初还想要阻止秦安若,到了这个时候,看着秦安若冰冷的眸子,他第一次意识到,其实跟秦安若说这些话已经没有用了。 也许是知道他在顺平帝面前说了祁复的真实身份,秦安若总觉得顺平帝会找他的麻烦,现在看向顺平帝的目光中显然一直都带着冷意。 也许从进宫的那一刻开始,秦安若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跟顺平帝好好商量。 祁凉跟郑老将军都保持沉默了。 顺平帝看着两个人的表情,也大概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了。 秦安若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戳顺平帝的心窝子,并且已经坚持了,她肯定是不会松口的。 面上的神色冷然,秦安若最终深吸了一口气:“你……你当真要如此吗?” 顺平帝是皇上,如果是他坚持要做的事情,秦安若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秦安若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今天来遇到的一切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她也没有想到,顺平帝会选择这一步。 皱了皱眉头看着顺平帝,秦安若始终都没有说话。 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顺平帝非要坚持这一点不愿意放弃的话,她无论做什么其实都是没有用的。 两人皱眉,一言不发的看着彼此。 一旁的祁凉与正啦哦将军倒是保持了沉默,这种时候,谁都不愿意多言。 祁凉的脸色有些复杂,本来想要劝说一下秦安若,最终是被郑老将军阻拦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没有什么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顺平帝也看清楚了秦安若的想法,他不免觉得有些棘手。 本来以为只要说清楚了,秦安若肯定会答应的。 亦或者哦买噶没有银子,秦安若也会当着他的面直说,谁能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么发展的? 顺平帝皱眉看着秦安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接触的,如果你非要接触,到头来等待着你的有可能就是毁灭。” 秦安若不是被吓大的,反正来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意外。 已经这么久了,她觉得能做的都做了,顺平帝还是对她没有一点信任,她当然没有必要非给顺平帝面子。 当着顺平帝的面,秦安若径直冷笑了一声:“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陛下愿意告诉我真相直接说就是,如果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我也能理解陛下,就不用说这么多了。”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十分尴尬,顺平帝看一眼秦安若,就能知道秦安若的想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不愿意说话。 最终还是郑老将军站了出来:“陛下,其实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不若就各退一步,我们想想怎么解决事情可好?” 郑老将军说的话让顺平帝不由松了一口气。 当然他也没有多说,只是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 现在是他有求于秦安若,一切都要看秦安若是怎么想的。 秦安若摆明了不愿意在顺平帝面前松口,顺平帝心中十分愤怒,却在对上了秦安若的目光之后哑火了。 沉吟了许久,到底是想要秦安若的银子,毕竟边关的将士们还在等着他。 压下了心头的恼火,顺平帝抬眼看了一下秦安若:“好,朕告诉你是因为什么。” 顺平帝着实不是一个昏君,因此早在一开始,户部的银子就是紧着边关的。 他跟户部尚书两人都商量好了,一部分银子用来做军饷,另一部分让江尚书用来赈灾。 即便是在早朝上被江尚书给了个没脸,顺平帝都是相信江尚书的。 只可惜,祁复曾经去过户部。 并且就在祁复在户部的那段时间,银子被挪用了。 没有人敢找太子的麻烦,要不是这一次江尚书一口咬定是太子做的,顺平帝也不会相信。 一次次的查探下来,最终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祁复。 “太子殿下不是陛下最信任的吗?怎么现在陛下连太子殿下都不信任了吗?”秦安若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顺平帝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张嘴就要辩解,在对上秦安若的目光之后沉默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事实已经在眼前了。 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但凡是心中稍微有顺平帝的一点地位,事情都发展不到现在这个地步。 祁凉是最开始告诉顺平帝真相的人,现在看着顺平帝的表情,他的神色也越发冷凝,犹豫了许久,他张嘴道:“若儿,够了。” “什么够了?陛下当初信任太子殿下的时候,心中可没有一点我们的地位。现在这是太子闹出来的烂摊子,陛下又想粉饰太平,让我们替太子收拾这个烂摊子,又是凭什么呢?”秦安若完全没按照顺平帝的想法走。 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当初淮南灾情的时候,顺平帝没有想过要让秦安若捐赠,秦安若都是自己站出来的。 谁能想到,现在事情会发展到这步。 顺平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都带着冷意:“你当真是这么想的?朕也说了,你不愿意捐赠就不愿意,何必非要跟朕在这里闹?” 现在顺平帝也歇了让秦安若负责军饷的想法,恨不得能把秦安若的嘴缝上。 只可惜,秦安若把他的虚伪看得十分清楚。 “陛下让王爷去边关,现在又告诉我边关没有军饷,难道真的觉得我不给军饷也可以吗?”这个问题,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就知道。 顺平帝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张嘴想要辩解。 只是有些事情没有说的必要。 就算他说的再好听,只要祁凉去了边关,就免不了要指望秦安若。 作为被两个人提起来的变数祁凉,他并没有作声。 顺平帝的想法没有错,秦安若不愿意也没有问题,现在他夹在中间,不管说什么都是吃力不讨好的,索性还不如不说话。 祁凉的沉默让顺平帝越发尴尬。 犹豫了许久,看着秦安若实在是没有松口的想法,他还是问出了一个觉得很屈辱的问题:“你是怎么想的?反正你也不觉得你不会关注这件事情,那朕要怎么处理,你才会觉得满意?” 秦安若显然已经有了想法,既然闹了这么久,就肯定有了解决的办法。 听到了顺平帝松口,她也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军饷不够的事情当然是要告诉大家,是因为谁才会不够的也不能隐瞒,我相信陛下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做让人心寒的事情。我能帮陛下做的我当然会都做了,但是陛下也不要忘记了,造成这一切的人,不是我。” “你的意思是愿意出军饷了?”秦安若说再多,顺平帝听到也就只有这一句。 秦安若没有迟疑,当即点头:“如果陛下能做到你该做的事情,我当然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顺平帝没有回答,在秦安若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才听到了顺平帝的声音:“你让朕把你捐赠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第八百三十五章做个决断 “难道不该吗?”秦安若反问。 银子是她拿出来的,总不能让顺平帝担了好名声。 回想起来淮南灾情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不管他们出去做的多好,回京城之后,顺平帝也没有任何顾虑。 但凡顺平帝有一点要给他们面子的想法,现在祁澈定然还在身边。 一想起来这一点,秦安若面上的冷意就没有消失。 她现在不相信顺平帝。 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秦安若说的并不算过分,但是顺平帝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深觉得跟秦安若说不通,直接转身看向了祁凉;“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觉得她说的是对的?朕是大盛的皇帝,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朕还有什么威信!” 祁凉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秦安若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 面对顺平帝的疑惑,祁凉冷笑了一声:“儿臣知道父皇的心思,父皇为了自己的威信,可以一直把太子当成最宠爱的儿子,可以眼睁睁看着三皇兄死。儿臣无能,没有办法让父皇改变主意,现在王妃说的未尝不可。” 很显然,祁凉也跟秦安若站在同一条线上了。 “你放肆!”顺平帝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祁凉并没有被顺平帝的话吓到,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带着冷意。 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顺平帝本来就不是一个轻易低头的人,他现在要证明的也就是顺平帝做的不对罢了。 祁凉与秦安若的态度十分坚持,并且两个人都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顺平帝最终也没有办法。 他现在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也不能说除了秦安若,就没有办法筹集军饷了。 毕竟大盛的商人那么多,只要他跟上次一样号召有人捐赠,定然会凑够军饷的。 只可惜这一切,也要有一个带头人。 如果没有任何理由要让商人捐赠,那些商人肯定会排斥的,这样对大盛不好。 面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冷然,顺平帝做出了决定;“肯定不能如实说朕找你求助要军饷的,一旦传出去这种风声,不仅是朕的名声不好,大盛的将士们也没有安全感,会影响边关的稳定。” 秦安若是因为祁凉要去边关,才会跟顺平帝在这里争论的。 顺平帝索性完全把自己扔开了,就拿边关说事。 听着顺平帝的话,秦安若抿唇。 她不知道该给顺平帝说什么,随便扫了一眼顺平帝。 完全能理解顺平帝的心思,不过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祁澈。 心中想到了这一点,她当即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陛下想要做什么是陛下的事情,我无权质疑。只是军饷是因为太子殿下才会出问题的,关注这件事情的人应当不少,难道陛下不愿意让大家知道真相吗?” 说到底,秦安若就是奔着要给太子找麻烦来的。 并且她也没有任何遮掩,当着顺平帝的面就说出了自己的所有想法。 顺平帝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祁凉。 按照秦安若的说法,他总觉得秦安若像是知道了什么。 太子的身份就是现在的顺平帝完全不想提及的事儿,如果秦安若说的这一切是出于知道太子的身份之后提出的诉求,顺平帝不愿意答应。 秦安若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无论顺平帝是怎么想的,这一次都只能按照她的想法走。 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顺平帝最终叹了一口气:“只是让人知道太子做了什么吗?这一点朕能答应你。” 他能答应的,也就只有这一点了。 秦安若明白顺平帝的指向,关于祁复的身世,不是她能掺和的。 当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秦安若说出了自己的答案:“陛下您放心便是,我只是不想以后让王爷给别人背锅罢了。是太子的错您就直接说出来,以后不会有人因为这个找王爷的麻烦,我就放心了。” “你倒是真的找了一个好王妃!”顺平帝的语气难辨。 祁凉抿唇,并没有多言。 御书房中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顺平帝也答应了,很快就把太子做的这些错事在朝堂上公布。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从御书房中出来之后,祁凉与秦安若两个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反正在朝堂上都没有掩盖关系,因此在从宫中出来之后,祁凉直接跟秦安若一起到了郑府。 郑老将军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等到回到了书房中,看着秦安若跟祁凉,他冲着两个人竖起了大拇指:“这一次做的很对。” 很快反应过来郑老将军说的是什么事情,秦安若的脸色变了变:“郑老,这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大皇子不是去了边关吗,怎么突然间又会有边关的消息?” 祁凉要去边关,只要一想到这一点,秦安若就十分担忧。 郑老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叹了一口气:“大盛已经很久都没有战争了,十年前的战争结束之后,雪国一直都在招兵买马,准备一雪前耻。” 这一次来进宫的,就是雪国的人。 秦安若的脸色不好看。 大盛虽然没有放弃强兵,但是一个连军饷都能贪污的国家,能比得过雪国吗? 她心中有些害怕:“王爷去了会出事吗?” 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 热/兵器的时代战争杀伤力极大,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却也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拦战争的发生。 而且一旦祁凉作为主帅,倒是要身先士卒,受伤的机会比别人都大。 秦安若的害怕直接表现在了脸上,祁凉跟郑老都看得很清楚。 祁凉走到秦安若身边:“你放心便是,本王肯定不会出事的。” 天灾人祸,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秦安若知道祁凉也不想离开,就算是到了战场上,祁凉也不想出事。 只是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她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现在说的再多也只是在提前唱衰罢了,既然祁凉注定是要离开的,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祁凉跟郑老将军都能理解秦安若的心情,然而马上就要去边关了,这点担心是最微不足道的。 祁凉安慰了一下秦安若,很快就跟郑老讨论起了要去边关的事情。 一直都坐在两个人的旁边,秦安若没有说话。 却说在这三人离开之后,顺平帝很快就让孙德寿进来了。 当着孙德寿的面,他做出了决定:“让人把太子压入天牢,再收集太子的所有罪证,朕明日早朝有用。” “陛下,您……”孙德寿沉默了。 他已经知道了秘密,就算是要装模作样也没有用了。 因此他看向顺平帝的眼神中都带着无奈。 但凡是稍微有点可能,顺平帝应当是不会选择这一条路的。 顺平帝看到了孙德寿的表情,抿了抿唇,却是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刚开始想的那么简单,他就算是现在想要粉饰太平,也已经有人不愿意了。 “按照朕的吩咐去做吧,没有时间了。”顺平帝在这一瞬间似乎是老了很多。 孙德寿看着顺平帝的神色,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陛下,奴才这就去做。” 一旦顺平帝准备理会祁复做的事情,能查到的远比别人知道的要多很多。 顺平帝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当真的看到孙德寿拿来的东西之后,他沉默了。 目光放在眼前的几片薄纸上面,他抿唇良久,一言不发。 孙德寿始终的这头,只要看过这份调查的人,都会觉得祁复有些丧心病狂。 毕竟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祁复还是大盛的储君。 他是正儿八经的皇室人,做的每一件事情,却都似乎要让大盛的皇室失信于所有人。 “陛下,您觉得该怎么办?”孙德寿不愿意掺和这一摊子烂事,却已经被牵扯其中了,也只能无奈接受。 祁复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他查出来的,一桩桩一件件简直触目惊心。 孙德寿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想象顺平帝会有多生气,只是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 他时不时偷偷看一眼顺平帝,猜测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已经查出来了,确定这些都是他做的,明日早朝上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以前是朕太放纵他了。”说完这句话,顺平帝就起身往外走去。 孙德寿看着顺平帝去的方向,不由沉默。 即使知道了祁复是什么样的人,对顺平帝来说,毕竟也是曾经真正爱护过的。 现在,顺平帝还是想给祁复一个机会吧? 不知道孙德寿的想法,顺平帝一路上往东宫走去。 当他站在东宫门口的时候,犹豫了许久都没有抬脚迈进去。 因着身份偏爱了许久的儿子竟然不是他亲生的,这个打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的。 顺平帝深吸了一口气。 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太子呢?”看着守在门口的侍卫,他轻声问了一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侍卫赶忙跪下来。 在顺平帝免礼之后,给顺平帝指了一下祁复现在所在的位置。 没有让任何人跟着,顺平帝独自走进了祁复的院子里。 禁足的时候已经知道祁复的身份了,但他还是不忍心让祁复一个人待着,因此院子里是有祁复跟秦烟儿两人。 他站在门口,清楚的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第八百三十六章秦烟儿逃离 “殿下,陛下不会放弃您的,对吗?他一直都对您那么好,现在我父亲也站在您这边,您一定是大盛未来的主人!”秦烟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天就变了,但她很害怕。 目光落在祁复的身上。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颓废的祁复,下意识的想要从祁复的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即便是祁复说了不一定是真的,她也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他不会来了,他一直都偏心老三,心里本来就没有孤,现在又知道了孤的身份,怎么会承认孤是他的儿子呢?是孤太天真了,早之后就不会等这么久了!”祁复的语气中充满了森然。 秦烟儿真的是个没有什么脑子的,依旧没听出来不对。 门口的是顺平帝已经听出了祁复话中的意思。 他沉着脸走进了房间中:“朕倒是想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祁复在看到顺平帝的瞬间立马就变了脸色,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父皇,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母后也是被人骗了,怎么可能有人把儿臣从宫外带进来呢,父皇您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骗了,儿臣真的是您的儿子!”祁复一秒变脸,扑到顺平帝的身上。 他整个人都似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界,顺平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 顺平帝是来告诉祁复明天需要祁复上早朝的,现在看着祁复的表情,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话。 祁复以为这一招有用,也没有听到顺平帝怒骂的声音,当即就来了兴趣。 他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看向顺平帝的眼神越来越热络:“父皇,儿臣说的都是真的,在今天之前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不能因为一个意外就把儿臣钉死在耻辱柱上。” 顺平帝从来不知道祁复是一个这么能屈能伸的人。 在他的印象中,祁复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脑子的人。 谁能想到,才经过了这么点时间,祁复就能变化这么大。 想起来之前祁复对祁澈等人做的事情,他才意识到,其实他一直都想的太简单了,祁复毕竟是一直都待在深宫中的人,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冷冷看了一眼祁复:“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只是觉得,你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对朕来说,你现在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跟皇后做的事情,朕的心中都很清楚。” 祁复十分震惊,完全没有意识到竟然会从顺平帝的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 他在看到顺平帝的时候,心中生出了一股冲动。 然而没有料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面上的神色逐渐变得惨白:“父皇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顺平帝也没有隐瞒,已经了解了祁复的想法了,该说的告诉祁复就行了。 他轻轻笑了笑:“你曾经打压官员,买卖官位贪污军饷的事情朕都知道了。不管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你做的这些事情都太过分了。明日早朝你上朝吧,你的事情,也该有一个处理结果了。” 祁复滑落在了地上。 他瘫软在地上,脑海中全是顺平帝刚才说的话。 顺平帝这是不要他了吗? 心中生出了一阵阵害怕,祁复的神色复杂,他软在地上,甚至都不敢看顺平帝的表情。 秦烟儿从顺平帝进来之后就缩在了一旁,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不够格跟顺平帝说话。 然而这父子两个人说的越来越奇怪了。 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扫了一眼祁复,秦烟儿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突然间就坐了起来:“陛下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是大盛的储君,是未来的君主,整个大盛都是他的,他怎么可能会买/官卖官呢?您肯定查错了!” 就算是在没有脑子的人,也知道如果这个罪名坐实了,以后祁复就没有任何前途了。 从一开始被祁复威胁,到后来自己也因为祁复的地位心动了,秦烟儿还一直都做着借着祁复的身份打压秦安若的美梦。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大盛的储君,未来的君主?你们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觉得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顺平帝玩味地看了一眼秦烟儿。 没有看到顺平帝本人地时候,祁复当然可以随口说很多话。 只是现在已经感觉到顺平帝的态度不对了,甚至连他往日里做的事情都被查了出来,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矜持。 祁复立马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儿臣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儿臣一直都对父皇忠心耿耿,难道父皇不相信吗?” “朕当然不相信。”顺平帝冷笑了一声。 这个话头是秦烟儿提起来的,现在他也不听祁复说话,目光依旧落在秦烟儿的身上:“你说的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是大盛未来的储君?秦相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帮太子的吗?” 顺平帝才发现他对太子之前了解的太少了,现在当然想知道的更多点。 他看向秦烟儿的眼神中充满了压迫。 秦烟儿本来就是个没有什么用的小丫头罢了,早就知道顺平帝不是好惹的。 现在看着顺平帝的表情,她心中一个咯噔,很快就沉下了脸。 到了这种时候,似乎已经没有解决的办法了。 顺平帝对祁复十分不客气,看这样子完全没有把祁复当成未来储君。 脑海中突然间就想起了在东宫受到的委屈,秦烟儿最终下了决定:“回陛下的话,臣女的父亲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是太子殿下用臣女做威胁,父亲才帮了他一个小忙罢了。至于臣女说的这些事情,都是曾经从太子殿下的嘴里听到的,臣女并没有乱说。” 从称呼到说话的内容,秦烟儿在这一刻完全把自己跟祁复割裂了开来。 祁复简直不敢相信。 他下意识的往秦烟儿的方向挪动了两步,抬手就要打秦烟儿:“你个贱人到底在说什么,孤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孤?” 祁复对不起秦烟儿的地方多了去了。 秦烟儿往后退了两步,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站在原地让祁复打。 并且在祁复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撞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看向顺平帝:“陛下,臣女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我父亲真的从来都没有做过过分的事情,太子殿下做的这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 秦烟儿现在显然是没有了对祁复的尊敬,就是这一瞬间好像就看清楚了结果。 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紧紧皱着眉头,半晌都没有说话。 顺平帝也不愿意看祁复跟秦烟儿两个人吵闹,听到这些话,只是抿唇笑了笑:“好,朕知道了。” 他说完之后就要离开。 祁复才从顺平帝嘴里知道了来意,如果真的按照顺平帝的想法明天上早朝,等待着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结果。 连滚带爬的冲到了顺平帝的身边,祁复的脸色十分难看:“父皇,您不能这样,儿臣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大盛的事情,儿臣一心为了大盛的百姓,您为什么宁可相信别人,也不相信儿臣呢?” 任凭身后祁复的声音传了很远,顺平帝都没有说话。 他的神色一直都很冷然,根本就没给祁复一点关注。 很快,顺平帝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书房中。 祁复回过神来,当即阴冷的目光落在了秦烟儿的身上。 从刚才顺平帝说的话中,已经知道祁复是没有未来了。 秦烟儿从来就没有喜欢过祁复,从一开始就是冲着祁复的地位来的。 在祁复身边,她受了很多委屈,现在知道祁复不能带给她任何好处,她当然不会继续在东宫待着。 她距离门口的位置比祁复要近很多,趁着祁复往来走的这段时间,她很快就离开了。 祁复追过来,眼睁睁的看着秦烟儿离开。 秦烟儿在他心中一直都不过是个小玩意儿罢了,谁能想到现在这个小玩意儿竟然敢违背他的想法直接离开。 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祁复发疯一样想要冲出去。 只是刚走了两步,他就被人拦住了。 门口的侍卫始终冷着一张脸:“太子殿下,陛下有吩咐,您不能出去。” 祁复看了一眼守在旁边的侍卫,没有出声。 他心中十分愤怒,恨不得能立马追上秦烟儿,只是却没有一点办法。 秦烟儿一路狂奔,直接往秦府而去。 然而站相府外面,秦烟儿发现相府的大门紧闭。 青天白日的,相府最近也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为什么门口没有人? 怀着这种疑惑,秦烟儿敲响了相府的大门。 “咚!咚!咚!”声音一声比一声沉重,却始终没有人应声。 秦烟儿是孤注一掷从东宫跑出来的,也许是因为顺平帝对东宫的不看重,本来并没有人拦她。 然而站在相府的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她后知后觉生出了几分害怕。 面上的神色变得越发难看,秦烟儿砸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里面突然间传来了脚步声,秦烟儿脸色一喜:“快开门,是我,我来了!我是大小姐!” 都到这种时候,她也没有忘记凸现自己的身份。 只是适才还有点声音的门内,在她这句话喊完之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烟儿登时面白如纸。 第八百三十七章过门不入 她一路逃离东宫,就是为了能来相府。 现在相府竟然不开门,她满是惶恐。 秦烟儿没有放弃,也不敢放弃,继续疯狂的敲门。 只可惜相府的大门紧闭,一直都没有声音。 此时相府内。 门房跟秦相站在一起,听着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响,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老爷,真的不开门吗?”他惶惶不安。 今天之前,秦烟儿来相府,秦相一次比一次和善。 他还记得秦烟儿的背后站着的是太子,如果秦相不让太子侧妃进门,到时候太子来了,他会不会成背锅侠。 只可惜秦相的表情一直都十分难看,根本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太子被禁足了,其中的真相也有很多人在猜测。 秦相就已经得到了一手消息,这个时候当然不愿意再跟太子扯上消息。 他之前是为了秦烟儿妥协过,不过女儿的命,肯定是没有自己的重要了。 “不只是今天,以后我们府上就没有任何小姐,谁来都不许开门,你听到了吗?”他的神色冷然,看了一眼身边的门房。 这是怎么了? 门房心中十分奇怪,但是相爷都已经做出决定了,他也没有办法。 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他还是答应了这个吩咐。 却说秦烟儿在门口待了很久,一直都没有等到有人开门。 脑海中不期而然就想到了今天在东宫中听到的事情。 太子的身份,是不是已经传遍了? 她有些绝望:“爹,爹您开门啊!我是相府的人,我已经从宫中出来了,以后跟别人没有关系了,爹您快开门啊,我要进去。” 任凭她说的再多,都没有任何用。 秦相没有发话,门房不敢开门,最终秦烟儿还是离开了相府。 她出宫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进不去了,她是没有退路的。 这种时候,如果她真的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偌大的京城,她仔细思索了一番,竟然没有任何能让她藏身的地方。 能从宫中跑出来她就不想死,秦烟儿想了想,一路往哦买噶而去。 让她失望的是,哦买噶依旧关着门。 最近秦安若的事情太多了,实在是没有心情管哦买噶,所以哦买噶到现在一直都是关着门的。 天下之大,竟然没有秦烟儿的容身之处。 她整个思索了许久,最终转身往梁王府走去。 谁能想到,梁王府竟然能成了秦烟儿最后能去的地方。 秦安若听到秦烟儿来找她的时候都惊呆了。 最近宫中的风云她知道,明天祁复就没有还手之力了,将会永远消失在大盛的权力场上。 至于往日里十分嚣张的秦烟儿,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罢了,更是一个根本不值得提的小人物,她从来就没有再想起来过。 “她来找我干什么?难道现在还不死心觉得是我们找太子的麻烦,想要让我放手不成?”如果别人秦安若肯定不会这么想,只是秦烟儿从头到尾就没有脑子,秦烟儿做出来这种事情的话,她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她的目光落在祁凉的身上。 祁凉马上就要出征了,最近在忙着准备。 京城中的事情他也想帮秦安若处理完了,不然等他走了,就秦安若这一次跟顺平帝较真的事情,到时候顺平帝说不定根本都不会帮忙,还会给秦安若找麻烦。 秦烟儿不是个什么重要的人,但也有可能会给秦安若带来麻烦。 他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番,还是冲着秦风挥了挥手:“她既然来了,不管是为了干什么,都先让他进来吧。” 走进了梁王府的大门,想到曾经秦安若刚成婚的时候,她还经常出现在这里,秦烟儿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等到看到秦安若跟祁凉的时候,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她面上的神色十分夸张,看到祁凉的瞬间就冲了上来:“祁凉哥哥,你救救我吧,我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你救救我吧!” 秦烟儿十分激动,直接往祁凉的身上扑。 是祁凉让秦烟儿进来的,但他也没有想到,秦烟儿会是这种表现。 他有些茫然,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都带着深意:“本王听说你是来找王府的,才让你进来的。这么说来,你不是来找王妃的,只是来找本王的?” 他眉眼中带着不耐烦。 两个人往日的情谊在知道秦烟儿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他之后,祁凉早就抛在了脑后。 秦烟儿对他来说也就是个陌生人罢了。 秦安若拍了拍手:“好一个秦烟儿,到现在还敢当着我的面这么对王爷说话,你是真的觉得我没有脾气吗??” 她的神色冷然,看向秦烟儿的眼神中带着杀意。 秦烟儿的身子不由抖了抖,莫名有些害怕。 刚才在见到祁凉的瞬间就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事情,因此下意识的往祁凉的身上扑了上去。 这一刻听着祁凉冰冷的话,再听到秦安若的意思,她才后悔了。 本来她就跟秦安若的关系不好了,如果还对祁凉有这么多想法,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心中越来越害怕,秦烟儿直接跪在了秦安若的身边:“姐姐,姐姐我错了,你救救我吧!太子不是陛下的儿子,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救救我吧!” 秦烟儿的脸色十分难看,当着秦安若的面,把她在宫中听到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祁复不是顺平帝的儿子的事情,现在知道的人还并不多。 就算是明天顺平帝会在早朝上找祁复的麻烦,也绝对不会是用这种办法。 祁复的身份这件事情,就算是死也是要烂在肚子里的。 秦安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给了祁凉一个眼神。 祁凉也觉得秦烟儿简直是没有脑子。 如果让顺平帝知道他们收留了秦烟儿,秦烟儿以后再给别人说一句祁复不是顺平帝的孩子,他们就完了。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最终还是没有管秦烟儿。 这件事情,就交给祁凉了。 祁凉的神色冷然,看向秦烟儿的目光冷的像是能杀死人一样:“太子的身份岂是你能随便乱说的,本王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亲耳听到皇上跟太子说的。以后太子肯定对你没有威胁了,你都是大盛未来的主人了,就不能绕我一次吗?”秦烟儿依旧坚持这一点。 秦安若在祁凉准备再次说话的时候,拽住了祁凉。 她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冷意:“既然她非要在梁王府待着,那就让她在这里等着吧。反正梁王府的院子也大,她想要住下也是可以的。” 秦安若的语气淡然,祁凉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深深看了一眼秦烟儿,祁凉没有反驳秦安若的话。 秦烟儿没有想到最后竟然真的是秦安若留下了她。 她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意。 即便是秦安若出口的,她也并不感激。 如果当初不是秦安若告诉祁凉真相,她还是祁凉的救命恩人,祁凉一定会什么话也不说就留下她的,现在秦安若做的这些,只是在给她施舍罢了。 秦安若不管秦烟儿是怎么想的,直接就让人把秦烟儿带了下去。 等到秦烟儿离开之后,她才回头看了一眼祁凉:“人都已经在这儿了,你还是先放下手中的事情进宫告诉一下父皇吧。不然等到所有的消息都传遍了,以后想要再澄清就不容易了。” 祁凉也觉得秦安若说的很有用,听到秦安若说完了之后,他也没有耽搁,很快就进宫了。 却说皇宫之中,自从祁凉跟秦安若离开,顺平帝只是去了一趟东宫。 从东宫回来之后,他就坐在御书房中,一直都没有动作。 他整个人都有些茫然,奏折放在一边,一本都没有看。 孙德寿也陪在顺平帝的身边,看着顺平帝一直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整个人也有些恍惚。 他到现在完全不知道该给顺平帝说什么。 顺平帝心情肯定是不好的,就是孙德寿在知道了祁复的真实身份之后都很震惊,何况顺平帝呢? 只不过这种状况,很快就被祁凉打破了。 祁凉走了进来,给顺平帝说了秦烟儿跑出宫的事情。 顺平帝愣了一下,看向祁凉的眼神中带着不赞同:“她现在是相府唯一的子嗣,秦相劳苦功高,就算是做过几件不妥当的事情,也是我们大盛的功臣,朕放她出宫怎么了?”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秦烟儿能去相府,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到时候都不用他吩咐,想必秦相会告诉秦烟儿的。 听到了顺平帝的话,祁凉似乎也能明白,为什么皇后能把祁复的身份隐瞒那么久了。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顺平帝掰扯,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如果秦烟儿真的能回到相府的话,现在也不会在梁王府出现了,如果不是若儿留下了她,她再去了下一家,这个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传遍了,父皇您信吗?” 被祁凉噎了一下,顺平帝愣住了。 祁复的身份,他从来没有想过戳穿。 就算是祁复以后不能出现在他面前,也只能是因为作恶多端,他这个父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祁复隐于幕后罢了。 祁凉说的话砸在了顺平帝的心头。 他目光复杂:“那你觉得朕该怎么办?” 第八百三十八章狸猫换太子 顺平帝并不是不知道事情该怎么处理,而是已经到现在了,他都不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 与其说是在问应该拿秦烟儿怎么办,不如说他现在只是在茫然,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祁凉本来还十分生气,只是看着顺平帝茫然的表情,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忍心。 顺平帝现在做的这些事情,说到底就是不愿意承认祁复的身份,不愿意承认他的错误罢了。 祁凉看着顺平帝颓废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劝说了一句:“父皇,事情已经发生了。您现在一定要仔细解决完这些事情,不然如果让外人知道,到时候丢人的是您跟整个皇室。” 祁凉说的是事实,然而事情发生到现在,顺平帝甚至都没有见过皇后。 好不容易看到祁凉来,他以为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祁凉心中只会有愤怒。 然而现在看着祁凉的表情,竟然更多的是对他的怜惜。 浑身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顺平帝似乎立马就有了力量。 他看了一眼祁凉:“你……你恨朕吗?” 秦安若的所有做法,让顺平帝以为都是祁凉授意的。 现在看着祁凉的表情,他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祁凉。 祁凉当然是摇头:“父皇也许有些时候很偏心,甚至三皇兄去世的事情,儿臣是永远都不会原谅父皇的。只是……您毕竟是儿臣的父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儿臣都是不会怪您的。” 他的神色很认真,顺平帝从祁凉的眼中看到的只有严肃。 这一刻,他相信了祁凉的话。 一直以来的害怕跟不愿意承认在这一刻似乎都消失了,他强撑着露出了一丝笑容:“你做的对,一直都是朕对不起你。” 顺平帝的神色淡然,看向祁凉的眼神中也带上了欣赏:“你愿意陪朕处理一下这件事情吗?” 从一开始太子的身份就是祁凉捅破的,现在不管祁凉愿不愿意去,他都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看到了顺平帝的虚弱,第一次意识到其实顺平帝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祁凉点头。 跟着顺平帝一起走进了坤宁宫中,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祁凉精准的从众人中找出了冯嬷嬷。 显然顺平帝也是知道的,冯嬷嬷现在被五花大绑,跟其他人不一样。 祁凉的脸色有些复杂。 这一次的主角是顺平帝,他也没有说话。 顺平帝走到皇后身边。 他没有让皇后起来,皇后的身子抖了抖,并不敢自己站起来。 “朕自问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当初你为何要抱养别人的孩子,污染皇室血脉?你知道整个皇家都对血脉多看重,你也敢做出来这种事情?”比起来愤怒,顺平帝更多的是不解。 皇后已经是国母了,如果没有太子这个孩子,她跟众位皇子不会有间隙,无论是谁登上了皇位,她都会是西宫太后,她怕什么? 被顺平帝的目光盯着,皇后有些心虚,一直都没有出声。 当初做的时候还有些害怕,但一瞒就是这么多年,她自己都忘了真相了。 没想到随着冯秀儿的进宫,这些事情到底是被所有人知道了。 皇后的脸色冷然:“当初臣妾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没有想那么多。” “冯秀儿进京城很长时间了,但凡你对朕有一点认真,你就不会隐瞒这么久。当初阻挠冯秀儿进京城的人是你,她到了京城中了,你怎么就不告诉朕真相了呢?”顺平帝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难道臣妾在冯秀儿进京城之后告诉陛下真相,陛下就能放过臣妾,不治臣妾的罪吗?”皇后反问道。 顺平帝沉默了。 当然是不可能的。 无论皇后是什么时候做的,只要她真的混淆了皇家的血脉,就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皇后苦笑了一声:“陛下也知道答案。开弓没有回头箭,从臣妾开始做这件事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了改变的机会,臣妾的命运也已经注定了,既然被陛下发现,臣妾无话可说。” 皇后似乎完全放弃了。 祁凉看着顺平帝脸上的神色,知道现在最难受的人应当是顺平帝。 目光落在顺平帝的身上,许久之后他才说道:“父皇,其实……倒也不能真的怪皇后娘娘。” 一言既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凉的身上。 大家都没有办法想象,这种话竟然是从祁凉的嘴里说出来的。 祁凉跟皇后的关系就不用说了,自从皇后拿捏住了凌妃的把柄,一次次的给祁凉找茬。 现在听到祁凉的话,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别人怎么想皇后不知道,但是对于祁凉说的这些话,她只是冷笑了一声:“本宫不需要你们假好心,如果不是你跟梁王妃,本宫不会落入今天这种地步。” 从头到尾就不是为了皇后,因此皇后的反应影响不到祁凉。 祁凉的眼神落在皇后的身上:“当初大皇兄已经出生了,皇后如果真的生下一个公主,她怕到头来登上皇位的会是跟她一直不对付的慧母妃的孩子,当然不愿意让大皇兄有出头的机会。” 祁复跟祁连两个人只差了几个月罢了。 祁凉提起了公主,顺平帝才想起来,这招狸猫换太子中,狸猫是找到了,真正的太子呢? 无论有没有见过,毕竟都是他的孩子。 顺平帝眯了眯眼睛,暂且把对皇后的怒火隐藏了起来:“朕的孩子呢?” 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既然是他的孩子,肯定要把人找回来。 “臣妾不知道。”皇后的态度很淡然。 即便提起了那个从小就被扔了的孩子,她眼中也没有任何感情。 最毒不过妇人心。 皇后的存在,似乎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朕的血脉不是你们能随意玷污的。朕不准备把你做的事情说出去,你以后只要在家庙中修行就行了,告诉朕皇儿在哪儿!”顺平帝的语气越发严肃。 “不过是个没有什么用的丫头片子罢了,但凡当初她能争气点是个男孩,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幕。从当初生下她的时候本宫就恨她,你觉得她还会活着吗?”皇后的语气中充满了恶意。 简直就是个疯子! 却说宫中没有什么亲情,但像是皇后这样的人还是很少的。 很少有母亲真的能不管自己的孩子,皇后简直是丧心病狂。 顺平帝完全不能想象是什么让皇后变成了今天这样,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阴霾。 一直都被祁复的身份不明打击到了,他没有来得及想太多。 现在祁凉提起来了那个有可能被换出去的孩子,顺平帝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把人找出来。 他上前一步,直接掐住了皇后的脖子:“告诉朕皇儿在哪儿,不然朕不仅把你做的所有事情都传出去,你也别想活着。” “为了自己的名声,皇上您也是不会传出去的。一个连自己的皇儿都不认识的人,如果真的被大臣跟百姓知道了,您觉得您还能在皇位上待着吗?臣妾知道您的意思,不过臣妾是不会说的,您就别白费心思了。”皇后十分坚持。 顺平帝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你简直是执迷不悟!” 既然皇后不说,他就只能找别人了。 冯嬷嬷早就被绑了起来,他让人取了冯嬷嬷口中的布条:“一个冯家的人,竟然能伙同外人让冯家满门被灭,你也是个人才。冯爱卿也为了我们大盛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你现在告诉朕,你到底为什么会对冯爱卿出手!” 冯家满门被灭,当初就有很多人说过,这样干脆利落的手法跟皇家脱不了关系。 顺平帝曾经委屈过,甚至都想过要把传出来这种流言的人都杀了。 谁能想到真相远远比众人能想到的更加残忍。 皇后一介女流之辈,竟然能跟冯家的人合作,闹出来这么一番大事。 顺平帝看向皇后的眼神冰冷,对待冯嬷嬷就更像是对一个死人了。 冯嬷嬷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但是他想要一个真相。 “如果你说出来朕的皇儿在哪儿,朕就给你一个痛快的。”顺平帝隐忍着所有的怒火。 比起来处置这两个人,肯定是找人更重要。 祁凉一直站在顺平帝的身上,感受到从顺平帝身上传来的落寞,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在大盛的江山与他们这些皇子之间,也许顺平帝一直都是站在大盛这边的。 只不过这也不能说,顺平帝心中就没有感情。 最起码比起来只把孩子当成工具的这些后妃们,顺平帝已经做的不错了。 祁凉能感受到顺平帝身上的无奈,犹豫了一下,最终走到了冯嬷嬷身边:“识相最好就告诉我们那个被你们带走的皇子或者公主到底在哪儿。不然本王保证,你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冯嬷嬷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她被祁凉的话吓到了。 皇后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在祁凉说完之后,她突然间就勾唇笑了:“行了,你们不要浪费时间了。那个小丫头片子在哪儿,她也不知道。” 皇后都说了是女子,祁凉却坚持问是皇子还是公主。 顺平帝觉得有些奇怪:“老六,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以往的记忆不断涌上了心头,祁凉苦笑了一声:“父皇,儿臣觉得,真正的‘太子’的下落,也许凌家的人知道。” 第八百三十九章他死了 “凌家的人?” “你说谎!” 顺平帝跟皇后的声音同时出现,然而皇后没有忍住说出口的这句话,却让在场的人都明白了,祁凉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脸上疑惑越来越深了,顺平帝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理解祁凉的心情:“你什么意思,凌家是你的外家,跟皇后有什么关系?” 一直都在好奇,为什么凌家从小就会给他讲狸猫换太子的事情。 并且祁凉作为凌家人嘴里的“狸猫”,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都很害怕。 他不能理解凌家从前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现在在知道了太子的身世之后,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奇怪,他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从小到大听到的流言。 “儿臣一直都很害怕,毕竟在凌家人的说法中,儿臣不该是这个位置的。那个时候太小,一直都想着要给父皇说真相,但是他们威胁儿臣,一旦让父皇知道了,母妃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儿臣只能远离父皇。”祁凉的语气十分复杂。 顺平帝的脑海中突然间就出现了一点印象,似乎在跟祁澈的关系好之前,祁凉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他也最多就觉得这个皇子上不了台面罢了,从来没有想过事情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番故事。 “现在儿臣明白了,凌家在皇后娘娘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定参与过了。”祁凉说的斩钉截铁。 皇后刚才的反应已经让众人知道了祁凉说的很有道理。 “来人,去带凌妃。”顺平帝吩咐道。 “凌妃能知道什么?本宫跟她都在后宫中,就算是要做事情,本宫还有自己的母家,怎么会让凌妃知道,更不用说通过凌家的人了,你简直可笑!”很快皇后的就恢复了理智,甚至还能义正言辞的反驳。 祁凉只是看了一眼皇后:“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当真与凌家的人无关的话,你现在就不会反驳了。毕竟凌家是本王的外家,如果本王冤枉了凌家,你更应该看笑话不是吗?” 皇后的脸色惨白,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都到了这种时候,顺平帝也明白了,祁凉说的一定是真的。 他的这些皇儿,到底都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 心中生出了几分钝钝的疼痛,他之前忽略了太多了。 凌妃很快就被带来了。 没有等顺平帝询问,祁凉就先站了出来:“当初被你们凌家送走的那个皇子,跟凌家所有人的命,你选一个吧。” 当然,在凌妃进来之前,皇后跟冯嬷嬷两人已经被封上了嘴。 仅仅看现场的样子,凌妃想要反驳,却没敢反驳一句。 祁凉知道凌家的人在京城,但是顺平帝不知道。 现在听着祁凉的话,竟然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顺平帝了。 如果她没有用,凌家的人是不会依旧被送回边关。 带凌妃来之前,祁凉就能猜测到凌妃的想法。 他的目光落在凌妃的身上,等着凌妃的回答。 沉默了许久,凌妃在祁凉跟顺平帝的逼问下,还是没有忍住:“臣妾不是故意的,当初臣妾只是一个小妃子罢了,如果不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去做,皇后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臣妾,臣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凌妃这个时候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或者说在顺平帝的面前,她一直都是这副样子。 不过现在,看着她虚伪的样子,顺平帝觉得十分搞笑罢了。 顺平帝看了一眼凌妃:“告诉朕,那个皇子在哪里。” 因着祁凉一次次强调是个皇子,他不知道祁凉的目的,也顺着祁凉的话说了。 凌妃的目光闪了闪,在顺平帝以为她会说出来真话的时候,凌妃出声了:“陛下如果能放过凌家的人,臣妾就告诉陛下那个皇子去了哪儿!” 竟然真的是皇子? 顺平帝跟祁凉都有些震惊,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完全没有办法理解,既然当初生下来的也是一个皇子,皇后为什么非要狸猫换太子呢? 当然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当着凌妃的面问出来,顺平帝没有回答凌妃的话。 他保持沉默,凌妃觉得有些害怕。 凌妃一直在顺平帝面前都扮演着善解人意的角色,因此很少看到顺平帝生气的样子。 在她的心中,顺平帝很少有这么沉默的时候。 这次的事情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说出来凌家被灭了九族都是有可能的。 凌妃知道说与不说似乎都是个死局,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替凌家争取一下。 “如果你不愿意说,本王现在就让人去杀了凌家所有的人。并不只是父皇下令凌家的人才能没有藏身之处,本王以前一直都没有出手过,现在想起来曾经凌家的人说的话,本王恨不得他们碎尸万断!”祁凉的恨意丝毫没有遮掩。 完全没想到祁凉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凌妃看了一眼祁凉,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相信,祁凉能做出来。 毕竟凌家当初哄骗祁凉的话,她也是清楚的。 面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冷然,凌妃有些绝望:“你也是凌家的后人,你还是本宫的儿子,你这样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有朕在,朕看谁敢动朕的皇儿。他说的没有错,你现在告诉朕孩子究竟在哪儿,朕就能放过你。如果你不愿意,朕以后再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让凌家所有人去地下团聚!”顺平帝的语气森冷。 凌妃打了个寒颤。 “臣妾……臣妾……” 她的心理防线显然已经被攻破了,只是这种情况下,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等凌妃说完,祁凉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该不会那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死了吧?” “你怎么知道?”凌妃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 顺平帝浑身的瞬间就充满了低气压,看向凌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他是怎么死的?” 凌妃已经没小心把话都说出来了,现在顺平帝知道当初有那么一个皇子存在了,她再隐瞒也没有意义。 从一进来她就没有看过皇后,这种时候当然也不会理会皇后的想法。 抿了抿唇,凌妃闭着眼睛:“他生下来就被皇后杀死了!因为有个大夫说那个孩子以后有可能会是个傻子,皇后找道长算命也是这么说的。皇后娘娘是不能有一个傻儿子的,因此他只有死路一条。” “砰!” 顺平帝走到旁边,狠狠的砸了一下墙。 他的孩子。 甚至他都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孩子,就因为皇后这个愚蠢的女人被杀了。 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顺平帝的脸色冷然:“你真的杀了他?” 皇后开始挣扎了起来,似乎是有话要说。 顺平帝却只是在看了一眼皇后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把这个院子看起来,任何人都不许进来,每天给她们送最下等的饭菜,保证人饿不死就行了。”顺平帝转身离开,留下了这一句话。 凌妃被从凌云宫中叫进来,这本来就是一件跟她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 她心中生出了几分惶恐,下意识的往顺平帝的方向冲了过去:“陛下,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不能这样。臣妾当初也曾经阻拦过皇后娘娘,只是臣妾来晚了罢了。” 无论凌妃说什么,顺平帝都没有回头。 这些女人都是一样的,无论皇后对他素未谋面的皇子,还是凌妃对祁凉。 他不能再心软了。 该跟顺平帝一起解决的事情,祁凉都已经解决完了。 一个秦烟儿扯出了这么多事情,他也没有想到。 本来进宫是为了处理秦烟儿的事情,谁能想到他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回到父皇面对秦安若的询问,他不由耸了耸肩:“父皇相信我的说法,他也觉得现在肯定不能让这些消息传出去,只是来不及处理这点小事了。” 顺平帝在路上告诉祁凉,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就怎么说,他不想隐瞒了。 无论以后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他都不能让皇后担着大盛国母的这个名头活着。 甚至他那个未谋面的皇儿都被祁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给代替了身份,他也要给他的皇子一个交代。 秦安若张大了嘴巴:“你说的真的是父皇,他真的这么想的?” 顺平帝在处理亲情的时候,一直是能怎么拖就怎么拖,秦安若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祁凉也觉得有些无语,却还是坚持点头:“这是父皇说的,本王相信他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冯秀儿怎么办?”到现在,秦安若连一句神医都不愿意叫了。 也许刚进京的冯秀儿是个受害者,却在知道了祁复的身份之后,只想着跟祁复相认就算了,早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宫中的事情还没有传出来,现在就看父皇是怎么想的了。”越俎代庖的事情,祁凉知道不能做。 秦安若点了点头。 反正冯秀儿也没有跟她们在一起,这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 “叩叩叩……” 突然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没等祁凉回答,秦风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王爷,冯神医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秦安若跟祁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全是茫然,完全不能理解这是个什么走向。 第八百四十章尾声 看着跟在秦风身后走进来的冯秀儿,祁凉跟秦安若两个人都面无表情。 现在冯秀儿就代表着麻烦,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多好,不愿意见到冯秀儿也是人之常情。 偏生曾经记忆中非常懂得分寸的冯秀儿,现在似乎完全不懂分寸为何物。 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表情,直接走到了秦安若身边:“梁王妃,我们当初说好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皇后已经很久没有来找我了,是不是你在使坏?” 秦安若一脸茫然。 她的目光落在了冯秀儿身上,完全不懂冯秀儿这是什么意思。 犹豫了许久,她颇有些一言难尽:“你什么意思,你觉得皇后不来找你,是我做了手脚?你都能单独跟皇后联系了,都能通过皇后跟太子认亲了,难道还怕我动手脚不成?” “你怎么知道我跟太子的事情!”秦安若一个秃噜嘴,冯秀儿立马抓住了重点。 秦安若也没想直接当着冯秀儿的面说出口,不过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也没有后悔。 目光落在冯秀儿的身上,秦安若的神色十分复杂:“当真没有想到,我竟然认识了太子的亲生母亲,早知道你是一个大人物,当初我也不会不自量力到想带你入京城,你有这样的法宝,什么时候不能来京城呢,对吧?” 冯秀儿的脸色变了变,很想转身就走。 才刚跟太子相认,她并不想给太子带去麻烦。 然而此刻看着秦安若的表情,她的神色难免有几分害怕:“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你跟踪我?” 想起来跟皇后见面的那一次,也就只有在茶楼跟太子说话的时候被秦安若发现了,秦安若才有可能知道。 “其实也不仅仅是我知道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少,你不用非要问我。”秦安若的语气淡然。 没有给冯秀儿多说的机会,毕竟眼前这是一个神医,会医术的同时应该也是会毒的。 如果真的给了冯秀儿机会,冯秀儿要对她们动手就坏了。 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让人前来:“把她带下去吧,没有宫中的吩咐,不许让人放她出来。” 秦风看懂了秦安若的目光,直接卸了冯秀儿的胳膊。 任凭冯秀儿有多少法子,在被卸了胳膊之后也没有办法了。 冯秀儿的脸色登时十分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秦安若看了一眼冯秀儿:“如果你进京是为了给冯家那么多枉死的人报仇的,我应该会很钦佩你,觉得你能做到这一步,是冯家所有人的荣耀。” 只可惜,冯秀儿不是。 听到了秦安若的话,难得冯秀儿脸上出现了心虚。 不过也就是片刻罢了,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活着的人总是比死了的人重要,冯家的人都已经长埋地下了,我就算是给她们报仇了又能怎么样?” 深深看了一眼冯秀儿。 当初冯秀儿要来京城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安若倒是觉得没有必要跟冯秀儿说话了。 看冯秀儿这个样子,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显然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这样一个人,就算是说死都没用的。 在被秦风带走之前,冯秀儿还是问了一句:“你到底怎么知道我跟太子的关系的,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你现在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让太子找你的麻烦。” 到了现在竟然还在做梦。 秦安若笑了笑:“你放心吧,你是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太子的事情,不仅仅是我们知道了,父皇也已经早就知道了。你跟皇后商量了什么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以后都没有用就是了。” 冯秀儿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意。 秦安若让秦风把人带下去,有些无奈:“现在秦烟儿跟冯秀儿都在我们这里,这两个人都是知道太子的真实身份的,还有一个是太子的亲生母亲,我们该怎么办?” “不是太子了。”比起来秦安若的担忧,祁凉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秦烟儿愣了一下,看着祁凉的目光有些茫然:“你什么意思?” “他早就不是太子了,因此跟他有关的人也没有那么重要。暂且就让这两个人在府中待着,等到明天父皇解决完再说吧。”祁凉勉强说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祁凉本来该准备去边关的事情,被这些烦心事儿弄得,现在去边关的好像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在早朝上,顺平帝没有让任何人开口说话,直接让孙德寿把之前找出来的太子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等到孙德寿念完太子的罪状,整个朝堂一片安静。 很多人知道太子许多时候做的有些过分,但是大家都没有料想到,他竟然能真的这般丧心病狂。 买卖官在太子的罪状中竟然都不是最可怕的,让人简直难以想象。 大家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顺平帝早就已经受过了冲击了,这个时候倒是完全没有下首的这些大臣们的心塞。 他甚至都有心情冲着众人笑了笑:“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吗?” 但凡是脑子没病的人这个时候都不敢说话。 这分明是皇家的事情,太子做的在过分,没有顺平帝发话,也没有他们说话的机会。 顺平帝看了众人一眼,只是笑了笑。 在大家以为顺平帝就这么放弃的时候,突然间就对上了顺平帝冰冷的眸子:“除此之外,朕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 脑海中不由出现昨天顺平帝说出口的话,祁凉的脸色变了变,他下意识的站了出来:“父皇!” 这声中带着乞求。 如果顺平帝说出来了,以后就会是全大盛的笑柄。 他难以想象,像是顺平帝这么骄傲的人,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来这种话。 顺平帝看了一眼祁凉,神色自然:“老六,你是朕看好的接班人,边关就交给你了,等到今天这事情处理完,明日你就去边关吧。” 这又是一个炸弹。 今日的早朝让很多人上的晕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顺平帝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扔炸弹,也没有在乎过这些大臣能不能接受的了。 祁凉更是后退了一步:“父皇!” 他是想要那个位子,但希望是顺平帝百年之后传给他,而不是让顺平帝屈辱的退下来,最后他是赢家。 别人是怎么想的,都改变不了顺平帝的想法。 顺平帝已经做出了抉择,谁谁话都没有用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祁凉,而后亲自对着众人说出了祁复的事情:“朕最近才知道,原来朕的太子,不是朕亲生的,而是当初冯家的外孙。皇后隐瞒了朕这么多年,朕也没有及时查探出来,都是朕的错!” “轰!” 整个朝堂都炸了。 这些大臣也是人,人都有八卦的心理。 听到了顺平帝的话,很多人完全忍耐不住,直接就在朝堂上谈论了起来。 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顺平帝也没有在意,反倒是看着众人,神色坦然。 等到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意识到现在还在上早朝,才重新把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 顺平帝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发生了这种事情,朕的责任不可推卸。朕也知道朕不配再坐在这个位置上,因此就让老六从边关回来之后,接任朕的位置,众位爱卿有异议吗?” 大家面面相觑,都十分茫然。 郑老将军特意被提前通知了要参加今天的早朝。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顺平帝的意思。 在众人还疑惑的时候,郑老将军率先站了出来:“陛下所言极是,臣愿意听陛下的。” 他的目光十分坚定。 有了郑老将军带队,很多之前就站在祁凉这边的人一个个站了出来。 当然这个时候,大家都不会反驳顺平帝的话。 该说的事情都已经说了,顺平帝也懒得去理会众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冲着众人笑了笑,就下早朝了。 “以后有事直接去御书房找朕,在梁王回来继位之前,不上早朝。”这是顺平帝给自己的最后的脸面。 下了早朝,所有人都往祁凉的方向走。 祁凉看着众人,没有想象中的欢乐,反倒是飞速出了宫。 哦买噶还没有开门,但是秦安若在为边关的将士们筹集军饷,所以这个时候在哦买噶。 祁凉直接冲进了哦买噶的大门,抱住了秦安若。 “怎么了?”感觉到了祁凉的脆弱,秦安若有些担心。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祁凉算是一个心思敏感的人,肯定要承担不少压力。 祁凉把头埋在了秦安若的肩膀上:“父皇今天在早朝上不仅说了太子的罪状,甚至都说了太子的身份,他没有说要给那个早死的皇兄正名的事儿,估计是在留给本王,本王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但本王并不高兴。” 秦安若反应过来:“陛下准备传位给你?” 看着祁凉纵然点头,却依旧不开心,秦安若放下手头的事情,拍了拍祁凉的肩膀。 “父皇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放心,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一起陪你面对。这次出征,我陪着你可好?”她目光温柔,祁凉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纵使前路迷茫,身边有一人陪伴,足矣。 秦安若幸福的依偎在祁凉的身边,眸光中全都是他。 祁凉亲征大捷,顺平帝传位于祁凉。 祁凉登基的第二天便册封秦安若为皇后。 夫妻二人共创大盛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