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与海(妓女与嫖客 1V1)》 初始 秦子良的名字来自爷爷的祝福,可惜这个名字并不符合他本人的性格。当然这一切来自于他极度优渥的家庭。一个需求永远都被满足的人,很小开始就感知到人与世界的无趣。 林臻是一个偶然的邂逅,她在高级会所里出卖第一夜,秦子良正在欢场里喝着洋酒,酒醉金迷的世界在变换的灯光中看起来像一无边际的幻象,与他同行的富家子弟跃跃欲试地要破坏这一抹清纯,秦子良连翘着脚的样子都那么优雅,身上西装再合身不过,他懒懒地瞥向挤出笑容的林臻。 林臻心跳得很快,男人们的眼神赤裸裸地看着她,她勉强地维持着职业笑容,介绍自己是一个高中生,初吻还在,没有过男朋友,叁色交换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带她来的浓妆女人关掉包厢里的闪灯,稳定的暖黄色灯光让男人们更清楚看到这张淡妆的脸,并没有多漂亮,只是她的青春让禽兽们想破坏她的懵懂,毕竟破坏别人的人生,真是让人无比着迷的快感。 “哪个高中的啊”,向东洋指间夹着一根烟,他也不抽,就让它烧着,烟灰落到地板上。 “庆良”。她很快回答。 “哟,巧了,这是秦同学的学校”,向东洋暧昧地看向秦子良。他随意将剩下一半的烟丢地板上,很快有人出脚帮他踩灭。另一个人点着烟递给他,向东洋抽了一口,喷在坐他旁边的秦子良的脸上。 “滚”,秦子良把脚踩在茶几上,微仰着头。 “别气啊”,向东洋伸手帮他散开烟雾,向林臻的方向努努嘴。“这个要吗?” “叁天两头就有人来这里卖身求荣”。向东洋走到林臻旁边,笑眯眯地扯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拉。“开价啊”。 林臻被逼仰着头,不规律地呼吸着,伸手握住自己的头发,嘴角眼角抽动让她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10万”。 “便宜啊,秦子良你到底开过荤没?”向东洋扯着她头发往沙发走,推了她一把,把她丢到秦子良身上。“我他妈都怀疑你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去,这钱我给了”。 秦子良没有推开她,林臻摸着头头,僵硬地坐在他身上,他身上有一股味道,像是某种木香混着酒,淡淡的、干净的味道。她放开头发,大胆地拿过秦子良手上的酒,仰头喝完。她的酒量是练出来的,家乡习俗里常喝酒。就是很容易上脸,脸上、耳朵尖红扑扑的。 “这儿脏,晚上玩够了我让我司机送你那山顶房子去”,向东洋熟稔得像个拉皮条的。 秦子良不发一言,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膝盖。林臻不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还是拒绝了。包厢里的闪灯又开了,音乐响起,林臻就着那个姿势伏在他胸膛上,不小心在白色的衬衫上留下口红的印记,她下意识去抹,没能抹干净。 口交 这群人又怎么会有生活压力,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乐不思蜀,而情欲是最下等,抬手就有无数的肉体往里面钻。 今夜又是玩到后半夜才散了找下一场,日复一日的下一场,永不会跌倒的侈靡。 上车的时候林臻撞了一下车顶,她尴尬地低着头。低下身子往里面的位置钻。 去秦子良家途中,两人沉默地坐在车里,她把手乖巧地放在腿上,在这片沉默中失神地想着很多东西,关于这个叫秦子良的人,还有她的过去、现在、还有将来。想着想着不自觉地抠起手指。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车停了,林臻的思绪也从空中忽地落到地上。 车开走后,林臻意料之外地走进这并不像她想象中气派的小房子。 秦子良始终没有跟她有对话,他自顾自地洗漱,换上了另一套衣服,林臻坐在黑色的沙发上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她环顾这间屋子。这里的摆设像性冷淡的艺术品,色调简单而浅色,看不出什么生活的痕迹。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书,正在她眼神缥缈的时候,秦子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边,拿走她手上的书,她吓了一跳,收回探究的眼神,“秦先生您好,我需要先洗澡吗?”。 秦子良没有理她,修长的手指翻阅着那本书。 一片尴尬之下,林臻摸索着衣服的扣子,又想起是背后的拉链,笨拙地脱身上的衣服,她身材长得不瘦不柴,身段很好,皮肤有着她这个年龄的细腻柔软,只是锁骨下方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但在白皙的身体下,那块胎记反倒有种瑕疵美,蜜桃般的乳在接触到空气后颤颤巍巍,平坦的小腹下是延伸的浓密黑色。 林臻赤裸着身体,踮起脚想吻他,他偏身躲开了她的嘴唇,尴尬在持续着,林臻咬了一下嘴唇,想解开他的衬衫扣子,秦子良抓住她的手。 “秦先生,我是来卖身的”。林臻笑着说。“今晚让我来伺候您”。她用另一只手打开西裤的拉链,手滑进了开襟里,柔软的布料下是没有动情的器具,隔着内裤,林臻的手抚过那两颗球体,手从前往后地撸动他的性器官,她专心地服务着,可是他始终没有动情的痕迹,当她抬头时,秦子良眼睛从书本上移开,像佛像一样毫无感情地垂眸注视着她。 “秦先生可以放开我的手吗?”,林臻握上他的手,他的手很温暖,林臻凑上去吻,秦子良若有所思,像撇清关系一样放开她的手。 林臻的手得到解放后,整个人跪在他身前,脱下他的裤子和内裤,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男人的性器官,长得很丑陋,灰粉色的阴茎软软地垂在两颗睾丸之上。她张嘴含住了那根东西,幸好洗漱后的器具没有什么异味,她柔软的舌尖舔过顶端,牙齿轻轻磕碰茎头,一次次地吸吮又放开,指腹摸过他的睾丸,好在她的努力口交下有了效果,秦子良的器具逐渐抬头,变得硬挺,茎头流出一些咸腥的液体,进到她的口腔里,她默默咽下那些让她恶心的东西,头顶上传来一声几乎不可闻的闷哼声。 她站起来,踮起脚让他的茎体塞进两腿之间,两手攀上他的肩膀,胸乳压在他胸膛上,此时林臻还能分神想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她曾经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会遇到什么样的人,脑子里充满肮脏的画面,也许还会有性虐待,只有这样去想象最坏的结果,才不会在真实中受到冲击,曾经有人说过她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也许醒过来,不过是一场噩梦,可终究会是梦。 初夜 林臻夹紧双腿,他那处的硬度与温度有很明显的存在感,她挺胯让茎体摩擦两瓣外阴,他下面的毛发扎得她瘙痒。茎体每撞过一次阴蒂,林臻脚尖就颤抖一次,身体出了一层薄汗,茎头浅浅戳弄到她的径口,那种感觉很新奇,花径不自觉吐露出湿滑的黏液。 衣物摩擦的声音、风声、树声,还有她的喘息般的吟叫。 林臻的体力耗完了,脚尖麻痹颤抖,停歇的中途发现她的口红又印到他的衬衫上了,她擦过那个弄脏的区域,仰视他,笑着说,“秦先生您希望自己动呢?还是我来动?”。 随即林臻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放下书转身走进了房间。她单手抱着胸,脚踩在另一只脚背上,大腿尴尬地扭在一起。风吹过她的身体,汗水吹干带来冰冰凉凉的感觉。 她无奈拿起沙发上的衣服,正穿好内裤的时候,秦子良又出来了,他戴了一副蓝牙耳机,走到她身边,把她推到沙发上,轻易地撕破了她张小姐给她准备的黑色蕾丝半透明内裤,没有其他动作,直接冲刺了进去,一入到底,这撕裂的感觉,林臻想要尖叫,身体的痛苦让她的脸揪成一团,她咬着牙,才咽下了叫声。全程秦子良都没有跟她有交流,他扶着她一条腿方便更好地抽插,双眼盯着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地方,汗水落到她胸前,两个人汗津津,除此之外没有给她任何一个眼神。 林臻捏紧拳头放在他背后,手心的痛楚可以减缓此刻屈辱感。可是有什么屈辱的呢?她看着天花板,这就是,她的第一次吗? 可惜秦子良的体力极好。到后面,林臻双眼已经失神,她被撞得一晃一晃,头不停撞沙发扶手,她内心默背物理概念,盼望快点结束这身体与心理的酷刑。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子良仰头闭上眼睛,哼声从他鼻腔中发出,茎体一抖一抖在她体内射出精液。他没有留恋地站起来,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擦拭茎眼残留的乳白色粘液,捡起地上的衣服转头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林臻的眼泪没入鬓发。她的手心已经有了血迹,精液从她的阴道流出来,落在沙发上,她侧身面向沙发背,捡起身体下的衣服,嘴咬着裙子好像要把它撕咬破,双肩耸动,无声地哭泣着。 窗外投入蒙蒙的光线。她如梦初醒,站着拿纸巾擦拭外阴,掰开阴唇抠挖,精液混着血液流到大腿上,不知道是处女血还是太过粗暴而流出的伤痕,下体火辣辣,一动就有扯痛感,她本想把沙发擦干净了,但是水渍已经渗下去。穿上衣服,内裤已经不能穿了,她把那条内裤塞进随身带的包里,随后就是坐在沙发上长久沉默着垂头,不知不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墙上的时钟指向7点整,秦子良的房间传来细碎的声音,门打开了,秦子良瞥见她躺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身体,头发掩盖了她一半的脸,他仿若无人走进洗手间,听到洗漱的声音,林臻苏醒过来,茫茫然地坐起来,好一会才搞清楚她的处境,突然想到什么,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盒紧急避孕药,抠出那颗胶囊,抬起手,她的眼神聚焦在这颗黑红交替的药,皱紧了眉头。 这时门铃响了,林臻茫然地站起来。她很快意识到没有自己没有穿内裤,还穿着超短的紧身裙子,背对大门坐下。 秦子良走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的男声在门口尊敬地叫他少爷,递给他校服。随即门关上了。 他回房间换上校服,看起来精神奕奕,与她的颓态完全不同。 她站起身,“秦先生,请问有水吗?我需要吃避孕药”,她把避孕药举到他面前,带她进会所的张小姐掐着她的脖子告知她,这是规矩,富豪家庭可不想因为这事惹上麻烦,林臻被掐得满脸通红,五官挤在一起,双手想掰开她的手,艰难地点头,张小姐才放开了她。 秦子良整理衣领,拨弄头发,准备走出去。 “秦先生”。林臻赶紧站起身伸手拦住他。秦子良瞥了一眼那只手。 “走开”。林臻终于听到了他完整的词语。 “张小姐训诫过我,我不能破坏她的规矩,请您亲眼看我吃下避孕药”。她打开胶囊干咽下去。秦子良不屑一顾地坐上车离去。 等他走了以后,这个房子的空间和物质都安静下来,她靠在门上看手机里银行卡到账的短信,定下心,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她说服自己。 关上门的时候发现是智能电子锁,并不需要她锁门,她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想打车,发现要几十块钱。她想了一下,决定走上一段路再打车,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 也是惩罚自己。 等她走了很久后,才发现自己忘记把小包忘记在房子里了,她绝望怨恨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为什么那么没用?为什么这都能忘记? 不知道走了多久,因为没有穿内裤,每走一步都如临大敌,她双手压着裙摆。等到的尊严已经丧失殆尽,坐上了车,去了一个地方。 黑与白 学校的风言风语不胫而走,知情的人见到她时露出暧昧的神情,林臻普通的长相,中游的成绩,加上不怎么跟其他人谈话。不知情的人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怎么看,都是再平凡不过的学生。 班主任老丁把她叫到办公室里,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小臻,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老丁压低声音,仿佛这里有许多的耳朵与眼睛,他一只手锤在桌子上,痛心疾首地说。“我答应过你父亲......你这样”。 “丁老师,这一切都是谣言”。她垂眼,“只是谣言而已”。 “如果走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老丁长叹一声。“我今年就退休了,你的成绩还不错,要继续保持下去”。 “该做的就是忘记过去,好好学习,上大学”。老丁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遥远,那个遥远的理想世界。 午休时间的教室,没有什么人在。林臻安静地背着物理概念。 同桌齐汝思担心地看着她,“臻臻,抱一下”。 齐汝思没等她回答就把她满满抱住,“臻臻,我替你委屈”。齐汝思流下眼泪,林臻用袖子帮她擦掉。 “唉,怎么搞得委屈的是我”。齐汝思苦笑。 “因为你是猪啊”,林臻衷心笑出声。 “你才是猪”,齐汝思用力捏捏她的脸。“臻臻,我相信你”。 “汝汝,只要你相信那些是谣言,它们就是谣言”。想起什么,林臻心虚地想推开她。脏,脏透了。 齐汝思把头窝进林臻的肩颈处,两只手紧扣,不想被推开。 “我真不值得”。林臻摸摸她毛茸茸的头发。 “怎么不值得呢?你超可爱的,我超喜欢你,你对我超好”,连用叁个超,齐汝思这幼稚又咋咋呼呼的性格。“你不准嫌弃我”。 “我怕你嫌弃我”。林臻低头轻轻亲了她的脸颊。补了一句,“我没有亲过别人” “哎呀,你偷亲我,我要是爱上你怎么办”,齐汝思抱着她的脖子,回亲了林臻的额头。 “啧啧啧。你们两个够恶心的”,后桌的陈经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教室,他拿起一本数学书横在两人之间,“我午饭快吐出来了”。又啪地一下打到林臻头上,“林臻,听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吗?”。 “我是金子”。林臻拿起物理书打回去。 “淦,你周六福是吧”。 “不准打我宝宝”。叁个人陷入混战。幼稚死了。 放学后,她按计划在校门口蹲人,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后,环顾四周,可惜人有点多。 等他上车后,林臻佯装在人行道靠着车边走,因为是学校路段,难免塞车,车开得很慢,她跟车保持着相对静止的速度,偶尔打量车里,四周的人没有察觉出异样,但车内的人看出来。 司机询问秦子良需不需要停车。 秦子良目视前方,不为所动地回了句不用。 好几天林臻都没能跟他对上话,也不好总是在学校这样接触他。她回到会所,想找张小姐联系秦子良,门卫认识她,以为是过来上班的,轻易就放她进去了。 没想到遇上了向东洋。 向东洋拦住她,把她压在墙上,问她秦子良活怎么样。 “他妈的,这么丑都操得下去”。向东洋捏住她下巴向上,此时她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脸,身上穿着以前家里给她买的衣服。 “也就胸还行”,他捏了一把林臻的胸。 林臻梗着脖子,让他放尊重点。 “尊重?”,向东洋笑出声,“做鸡的还要尊严,少见啊”。 “秦先生!”,林臻偏头躲开向东洋的手,意外看到秦子良踱步准备走进旁边包厢。她用力推开向东洋,急切地抓住秦子良的袖子,这时候的他没有穿校服,换上了衬衫西裤,衣冠楚楚,还有熟悉的淡淡木香。 “放开”。秦子良皱眉。 “秦先生,请您听我说,我的包落在您的房子里了,里面有我所有的证件”。 “与我有何干系”,秦子良斜着眼睛,推掉她的手。然后走进包厢。她想跟上,向东洋看出秦子良烦了,一把抓住她的腰,下体对她屁股耸动了两下,林臻用力坐在地上躲开。 “安保,把闯进来的人抓出去”,张小姐路过看见这一幕,用对讲机让人进来抓人。 “向先生,她已经不是会所的人,会所规定不能强来,是我们工作的疏忽,向您道歉,这就立马把人轰出去,给您赔偿一下,以后优先让你选人您看这样行吗?”,张小姐一边说,一边毫不留情地抓着林臻的头发在地上拖动,安保很快来了,把她拎走了。 “呵呵,张小姐”,向东洋把手上的烟头随手丢到地上,张小姐连连道歉。 包厢门关上后,张小姐走到门外,林臻还在那里苦守着。 “你是张宁介绍来的是吧”。 “是,对不起,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 “你这样影响我们生意,以后我们这谁敢来”。 “走吧,来这里几个是好人”。 林臻倔强地杵在那里。 “别给脸不要脸”。张小姐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挥手让门卫过来,林臻被踹得仰躺在地上。 林臻看张小姐伸手叫人,从地上挣扎起来,捂着肚子,抱着书包走了。 第二夜 那就继续蹲学校门口吧,包里的东西意义已经超过她对这个世界的戒备,每到放学的时候,林臻总是不出声色地尾随在秦子良背后,没有人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终于,秦子良烦了,用力地关车门,砰地一声。接着跟司机交待了什么。 司机下了车,让林臻走到角落,跟她说会安排另一个司机带她去拿东西,走的时候也会送上她。林臻点点头,这事算是解决了。 换了一个司机来接她,她坐在车里,除了司机没有别人在,司机也不说话,她呆呆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车停后,她看着这熟悉的房子,大门半开着,她走进去,找了一下,在沙发底下找到了那个链条包,黑色蕾丝的一角从包里露了出来,她看着那条内裤,抽出来毫不犹豫地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听到车开走的声音,秦子良从房间走了出来,从茶几上捡起那天的书。垃圾桶里还有她的内裤。他看了一眼,伸手将书丢进去盖住。 晚上打开电影,《发条橙》,性犯罪片,酒馆里的红色裸女雕塑,被当成试验品的主角,被迫睁大的眼睛,不停给他滴生理眼泪的医生,无助的哭声。 闭上眼睛,那个女人身上一股化妆品味,但饱满的胸部像两颗拨开的软桃,肉感的双腿,打开后又是另一个样子,她的身体被摇晃像涟漪一样泛开,湿滑的甬道包裹着他最脆弱的地方,一声声的呻吟声像是正在被凌辱。拿着药的手白皙纤细, 他轻蔑地看着高耸起来的内裤,哼?有趣? 很快,林臻的钱用完了。她再次见到了张小姐。张小姐早从张宁那里知道了。 “你全身上下只有那张膜最值钱,现在,身材可以,就是你这张脸,啧啧啧”。张小姐来回掰她的脸,林臻任她摆弄。 “我可以坐台,有没有客人看我造化,也不妨碍张小姐您的生意,上次不就有人对我感兴趣吗”。林臻媚笑地看着张小姐。 张小姐看她的媚态,抬高她下巴,“不要像上次一样惹客人不愉快”。 向东洋竟然能再次看到林臻,“臭婊子”。他像第一次见到她那样,用力扯林臻的头发,林臻被迫仰着头,“向先生,您喝点酒”。 “给老子喝”,向东洋虐待似抓着她的头灌她喝酒,林臻被灌了很多,再深的酒量也抵不过这么多洋酒。就算是呛咳也要继续咽下,酒濡湿了她的胸口,向东洋一把捏住她的胸,用力一挤。 “向先生,求您放过我”。林臻痛出眼泪。 “这会所还他妈有贞洁烈女啊”。 “不是的,向先生,您可以轻点吗?”,林臻含泪摇摇头。 “不可以,我就喜欢你痛的样子”。向东洋使劲一口咬在她脸上,她被咬得尖叫。接着因为醉酒和疼痛昏了过去。 向东洋看着她软绵绵的身体失去了性趣,他就爱玩清醒的,看她们惨叫,比做爱还要快乐。 她被几个姐妹抬到空闲的休息间,过了不知道多久才醒过来,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出休息间,就这么巧地看到秦子良。 “秦先生,您还要服务吗?”,林臻靠着味道辨别眼前的人,挤出笑容,往他身边靠,秦子良偏着身体,林臻扑了个空,倒在地上,她迷迷糊糊地爬到他脚边,伸手就摸他的下面。 “秦先生”,林臻隔着裤子,啃咬了起来。一只手攀上他的腿。“我没有跟过别人,干净的”,因为嘴上动作说话含含糊糊。 秦子良底下抬头了,林臻对这个反应很满意,摸着鼓包,“您看,您有反应了”。 秦子良倒吸一口气,把她拖到包厢里,丢到茶几上,刷了贵宾卡按下房间的免打扰按钮。 包厢的暖光打在她身上她脚上的高跟鞋有一只已经掉在地上,裙子短到她一躺下旁人就能看到内裤的阴影。 秦子良弯着腰,粗暴扯掉她的内裤,一件白色的丝质内裤。脱下裤子堆在腿上,把她往自己身下一按就想挺抢冲刺,刚进了个头,林臻感受到疼痛往后缩,扭动着身体,抵抗他的侵入。余下的鞋子在挣扎中哒地掉到地板上。 “疼”。林臻夹紧双腿,摇着头,想阻止他的动作。小声地抽泣。“求求您,轻一点” 秦子良把她的腿分开,手摸上那片黑色下的灰粉色缝隙,一片干涩。 上次她的汁液流到沙发上,保洁阿姨用洗涤剂准备要清洗掉那块痕迹,他看见后沉默了一下,挥手让保洁不用管它。 见她还在扭动,秦子良烦躁极了,把她的裙子脱了。 胸罩是1/2的杯型,上半边暴露在空气中,满满的乳肉看上去汁液丰沛,他只稍微研究了一下,就知道如何解开她的胸罩,束缚一松,胸乳荡了一下,秦子良揉捏一边柔软,胸乳从他指缝溢出,他皱眉,张嘴吞住她的乳头,一股奶香暖暖地烘出,跟她身上的化妆品不同的味道,乳头在他嘴里激立。她的脖子和脸激发出一大片红粉色。他的牙齿只是轻轻磕在胸上,她都能像被打开了魔盒一般哼哼唧唧。被吮吸得很舒服时,她挺起胸,想再靠近一点他的唇舌。隔音性非常好的包厢里,水渍声四起。 林臻动情地抱住他的脖子,冰冷的手触碰到一手的滚热。他身上味道真好闻。醉得迷迷糊糊的她心想。 秦子良并住她的双脚,阴茎插入腿缝,模拟那天晚上她的动作。她绷紧了脚尖,修长的脚在空中晃荡,双手抓住桌子边缘。她的乳被撞得像浪潮推进又后退,头发散开在茶几上。秦子良冷漠表情看她脸上的那个淡淡的牙印。 感觉她的潮润,秦子良拨开她的腿,俯身一挺而入,本来沉浸到情潮的林臻被异物进入,她坐起身抓紧秦子良的肩膀,不适的感觉从阴道上升到她的头颅。她咬着嘴唇,承受这一份痛苦,指甲嵌入秦子良的肉体,假甲几乎剥落,他将她的双手按在她头上,毫无停歇地抽动。逐渐地,她在痛苦中有了一丝的快感,秦子良趴在她身上,少年的声音在她耳边喘息,林臻的乳头磨着他的衬衫,有点疼,脖子聚集了他呼出的水汽,汗水流淌到茶几上,她眼角湿润,难耐地呻吟起来,不像上次那样强忍着痛还要演绎。 秦子良拖住她坐起来到沙发上,这个姿势入得更深了,尝到了快感的林臻软绵绵地靠在他肩上,她的头发因为汗湿粘在背后,他向上顶撞,林臻花径内的酥麻感在堆迭。男人急促的呼吸,女人暧昧的呻吟,肉体的碰撞在此时达到了最高峰,林臻双腿用力绞紧他的腿,秦子良把她用力按在怀里,茎体颤抖着让前端的稠液一股股喷射出来。 世界安静了下来,秦子良发现她已经昏睡过去,他把她身体往上一抬,把分身从她身体里撤出来后随意把她放倒到旁边沙发,精液一不小心从她灰粉色肉缝流到他的裤子前襟,他皱眉抽过桌上的纸巾擦拭,但始终有个深色痕迹,就像那个沙发一样。他穿上衣服,回头看这个赤裸的女人,想起她在他面前吃避孕药,将会员卡丢到桌子上,出门前反锁了门。 林臻醒来的时候浑身发冷,包厢的空调开得太足了。 那个人走了。 她慢吞吞地穿好衣服,轻薄的衣服并不能给她带去热度。起身的时候看到桌上的会员卡,她拿起来对着包厢的光源查看,然后用力抛向墙上,那张卡弹开掉到地上,疯疯癫癫地笑着,等情绪的温度散发出去,她觉得更冷了,摩挲着已经冻麻了的手脚,弯腰捡起那张卡,开门走了出去。 张小姐熟练地用那张会员卡给她划钱,还加上向东洋的酒钱。林臻不断查看手机,知道看见银行短信上的余额。在张小姐面前吃了避孕药,走向周六的早晨。 性虐 林臻知道钱人有自己的规矩,他们的交易见不得光。上一次是因为她迫切需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迫不得已才冒险接触,但之后她得在学校尽量避免跟秦子良的交集,不是为了自己。 她只是几千名学生中最平凡不过的一个。 当她认为完全错开了他的世界时。秦子良却经常见到她。 大雾中的走廊,她跟一男一女边走边谈着什么,从他不远处擦过。他听到她语气的愉快。雾好像有味道,把她的气息掩盖住了。他们搅乱了雾的痕迹,雾又很快缥缈地散开。 学校举办校园歌手比赛,他看见叁人组打打闹闹走进体育馆,鬼使神差走了进去,他就坐在她斜后方,女同学靠在她的肩膀,不停跟她撒娇,她偶尔笑着回几句话。 秦子良不知道为什么可以清晰地认出这个声音,那天晚上,她抽泣着,“求求您”。 直到表演开始,他再听不到谈话。有一种不可控的感觉在胸口盘旋,他反感这种感觉,匆匆离开了现场。 之后是遇见她在学校的角落里背诵着什么,她打开书念了一下,又合上书闭着眼睛念念有词,重复着这个动作。秦子良看了一会,若无其事地走向琴房。 就连上体育课,都能听见周边人低声鄙夷讨论她的事迹。但她并不在在乎那些事情。 只有他知道,这些事情的真实。 身边的一男一女跟她同进同出,永远都是开心地表达情绪,像叁块抱团的泥。他厌恶极了这种感觉。 唯一一次正面交集,还是她捧着试卷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人陪伴的她盯着地板神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对上了路线,她礼貌地侧身让眼前的人,眼神始终没有聚焦起来。 秦子良已经很久没有在夜场见到她了。 他像往常一样走向这个欲的世界,打开他们这群人专属的包厢,眼睛随门开向上抬,她被反绑着手,有人扯着她头发,向东洋拿着一根皮带正用力抽向她背后,啪的清脆的声音,她上身赤裸,裙子挂在腰上,背后几道红痕,嘴上还含着一件衣服。她跪在地上,仰着头。惨叫捂在嘴里。旁边几个人笑得很淫靡。有人伸手摸她的屁股和胸。 秦子良毫无反应走进去,坐在向东洋旁边,向东洋看他来更兴奋了。 向东洋抽她,每一下她都更加仰着头,秦子良看着她的眼泪,端起酒杯靠在沙发上喝起来。 “真恶心”,《发条橙》里作家的妻子出现在脑子里,秦子良吐出这句话。 “什么?”向东洋停下手。 “发条橙”,秦子良没前没后的一句话。 “什么东西”,向东洋打累了,放下皮带,大汗淋漓地倒到沙发上,连喝了叁杯酒,一喝完就有人帮他续上。 “没什么,我想操女人了”。秦子良踢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抓住林臻手上的皮带把她拖出去,向东洋第一次看他这样,手颤抖起来,内心有种隐秘的快乐。 走道里稀疏几个女人。她们看着这个被拖着的女人,真她妈倒霉,遇到爱性虐的客人。 秦子良把她丢进空包厢,用力关上门,会员卡啪地快速拍在那个免打扰按钮上。林臻浑身颤抖,秦子良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那个胎记。林臻躲开,秦子良按住她的肩膀,那块皮肤又痛又痒又热。 他脱了裤子,拉她到沙发上,让她跨坐在他腿上,张嘴挨个咬住胎记处到脖子、锁骨,含住她的乳时,林臻颤抖了一下。 他的手摸过她的背后,林臻抽着气,偏了头,眼泪落在脖子上。他解开她手上的皮带,林臻捏捏手,手麻痹了一阵子才恢复。 秦子良好像爱上吃她的乳,啃咬吸吮,在上面留下红印,一只手捏住她的臀,粗暴地揉捏,嗅闻她的乳香。林臻抓住他胸前的衬衫,拧紧了手。秦子良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扣子,将她按在身上,肉体的触碰才有了真实的感觉,赤裸的两具肉体交换热度,可无论如何相贴,秦子良的身体温度始终高于她。她的乳被他的硬朗的胸膛挤变了形。林臻手扶着他的手臂,头窝在他的锁骨。 秦子良从她平坦的小腹往下一摸,湿淋淋的、温热的穴。他扶着她的身子向下压,她的花径内如触角,从四面八方吸紧了他的茎体,秦子良让她身子往后倒,迫使她抬起头,而自己埋进她的胸脯,两手握住她的腰动作,他的脸像烧热的炉子,熨得她惊惶的精神在热度中投入燃烧,剩下的就是炙热的性。 林臻这时才有了性爱的酥麻感,快感从身体的中间传到全身,她蜷缩起脚趾,暖黄色灯光下,投在墙上的两个影子交合摇动,秦子良吃上她的脖子,舌尖舔舐,是汗和泪水淡淡的咸味,她吞咽口水,被他捕捉到动作,咬了她喉咙一口,林臻呜咽一声,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抓住了,含咬住她的手指,口腔的温度从指尖递到胸口,身下的动作并没有停歇,林臻的呻吟声像鸟儿急促的嘤嘤鸣叫。 一缕头发散落到她肩上,秦子良拾起这缕头发,咬住她红得像要滴血的耳垂,一阵闷哼,射在她的体内,林臻看他抖了几下,知道他结束了。本来要攀顶的快感变得空虚。 这次的林臻很清醒,自己从他身上爬下来,一手仔细扶着下体,怕两个人的混合爱液弄脏了他的身体。打开肉塞的甬道在大腿流下炼乳般的粘稠液体,林臻擦干净自己后发现他的毛发上沾有一丝她的白带,她无言地抽纸拈起这一丝稠带,抬头发现秦子良盯着她。 “秦先生,您的会员卡”,她看到地上的卡,拿起来递给秦子良,秦子良没有接过。 “秦先生,那我交给给张小姐扣费去了”,林臻穿上衣服,职业地对着他微笑。 秦子良穿上裤子,修长的手扣着衬衫的扣子,悠闲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干了一场体力活,林臻有一瞬间愣着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等回过神,又看到他像刚才一样地盯着她。 “秦先生,我先走了”,乖巧的笑容。走之前把早就准备好的避孕药在他面前吃下。 等到她走后,包厢里的激荡正式停了下来,秦子良看到那根皮带,捡起来对着墙随意地抽了几下,墙上啪啪作响,他面无表情将它抛到沙发底下。 吻 过了几个星期,林臻才再次出现在夜场里。向东洋远远就看到她,她坐在吧台边,无人问津,一只手无聊地把弄手上只剩下一点的酒杯,变幻的光偶尔照到她脸上,百无聊赖的样子。 “叶小姐,喝酒吗?”,向东洋笑的样子很渗人。 “喝”,林臻放下酒杯,标准的笑容面对着他。“您喝什么酒?”。 向东洋跟侍应要了一瓶香槟。 “叶小姐,想不想不坐台”,向东洋靠近她,凑在她耳边说。 “向先生想包下我?”,林臻将手里的酒一喝而尽。 “是要包你”,向东洋摸向她的大腿。“现在跟我司机走”,他在林臻的屁股上猛拍了一把。 林臻走出去,是上次的司机,司机尊敬地替她打开车门,这次她不会再撞到车顶。 随后车驶向夜幕。 秦子良无趣地喝着酒,没等散场就先离了场。 等走进暗黑的铁门,看到她抱膝坐在门口的台阶靠着墙,睡着了。 他楞了一下,踱步到她身边。站在那里凝视着她。她没有醒的痕迹。 秦子良蹲下来,抬起她的下巴,侧开脸,吻了上去,很慢的吻。 林臻醒来的时候,发现一个男人正伸舌撬开她的牙齿,舌滑了进去,他用力一吮,将她的津液吸到口腔里咽下去,清晰的喉结上下滑动。 林臻睡梦初醒受惊推开他,秦子良将她的手握压在墙上。 “是我”。压抑的声音。 林臻的心落了下来。 秦子良调整了一下脸的角度,咬她的下唇,她被动地承受他的湿吻,他身上的木香变得浓烈,暧昧的亲吻声在黑暗中响开,情欲在柔软的缠绵中燃起,他停下吻,两个人短暂地对视,他抱着她站起来,压在墙上,复吻了上去,一只手滑到她胸前,轻慢地揉捏,手掌的温度通过裙子传到她的肉体上,他一只手抬起她的腿,下身深深浅浅地耸动,她被汹涌的情潮染得意识模糊。 秦子良停下来靠在她额头上,伸手用指纹打开了门。把她抱进去后在黑暗中将她放到房间床上,急迫地脱了裤子,将她抱到身上,让她背对着他。 他的手从她的小腿游移到大腿,戳弄着她的内裤中间,另一只手解开衬衫。 他的身体好热。呼。 他向上脱她的裙子,她配合地抬起手。单手往下,将她的内裤从腿上褪下,摸索着她胸罩背后的扣子,还没把胸罩完全脱下,秦子良便双手握住那两颗软桃,掰侧一下她的肩膀,方便他吻上嘴唇。 林臻被他的激烈吻得气喘吁吁,身下明显的坚硬提示着欲望。但他却好像只被她的唇所吸引住,反复地碾压。 “伸舌”,他声音从吻的间隙里流出来。 林臻颤巍巍地将舌头伸出,他随即将这片柔弱的细舌含住,舌尖搅拌着她的颤抖。两人交换吞咽着对方的津液。一抹口涎在她的嘴角流下。 好甜。 “林臻”。秦子良将唇转向她的背,压下她的身体,一口咬住她的肩胛骨。 “嗯”,林臻回答的声音里有一丝痛苦,他咬得有点深了。 秦子良抓住她的手,一下下地揉捏把玩,把玩够了,干净的食指指尖从她的脸颊移到脖子再到胸上,林臻痒得吐出一口花液。 “湿了”。秦子良指尖移到两片阴唇的中间。 “嗯......”,秦子良突然地插入她的身体,她的声音不自觉变成了吟叫。 这个动作的亲密让他们的灵魂得到无间的贴合。秦子良咬住她的耳朵喘息着,蛊惑着林臻的神志。 “好紧”。 林臻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这么多话。可她被顶得只剩下破碎的吟叫。 第一次真正尝试到性的快乐,每顶一下,电流在全身流窜,她的手抓紧了床单,才能保持平衡,秦子良手死死压着她的腰身,越入越深,林臻没有因为入得深而更痛快,可她听到他喘息加深了,知晓他是快乐的。 见她还能走神,秦子良把她的身体反过来,茎体慢慢磨蹭,张口咬了一下她的手背,林臻意识到他好像生气了,她张嘴吻上他的脸颊,柔软的唇触感痒到尾椎骨。秦子良停下动作与她深吻,房间里满是唇舌激烈交缠的水渍声。 嘴上莫名一痛,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咬她。 秦子良抚摸她的小腹,用力一顶,林臻环紧他的脖子,乳房在虚空中乱窜,秦子良抱紧她越快地顶弄。不知道过去多久,林臻到达了高潮,花径寸寸缩紧,长长的一声吟叫,秦子良嘶地抽气。加快耸动,淫靡的肉体冲撞得啪啪作响。 射精后,秦子良抱着她好久都没有动作。许久才放开她,他们对视,林臻眼角红红的,眼里有湿润的水气。 是林臻先偏开的眼神。他对她的反应十分不悦。 打开床头的灯。 林臻从他身上下来,他按住她,“别动”。 将她揽入怀中,秦子良深深喘气。许久才放开她。 林臻清理的时候发现他们的爱液落到床上,好像她总是弄脏他的东西。她拿着纸巾按压那个地方,想清理掉痕迹。秦子良突然抓住她的手掌,纸巾落到床上,盖住那块深色痕迹。 “抱歉,秦先生,又弄脏您的东西”。她挣开手,乖巧地低着头穿衣服。 秦子良慢条斯理地穿衣服,没有谁能比他更优雅的了,带有富家子弟的从容和淡定。 林臻走到门外,把随身的包捡起来拍拍灰,把避孕药药丸抠出来,走到他面前干咽下去。 秦子良偏开头没有看她。 “秦先生,向先生说要包下我,请问他是要您包下,还是你们一起呢?”,林臻微笑着说。 是向东洋。秦子良沉默着,表情很复杂。 林臻小心翼翼地说,“秦先生,带我出来价钱要收得更高”。 秦子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晚安,秦先生”。林臻觉得今晚好像一直在惹他生气,只好走出房间,借着微弱的床头灯光走到外面的沙发上,倒头就睡。 听到她进入睡眠的呼吸声,秦子良关掉灯,万般情绪被黑暗勾引出来。他撇开复杂的情绪,在周五的夜晚里沉睡下去。 他一向早醒,林臻还在沉睡,她侧着身体,头发披散在背后,头枕着一只手。秦子良站在房间门口抿着唇阴沉沉看了她许久。 林臻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后才想起自己在客人家,她缓缓地坐起来,与正在吃早餐的秦子良对视上,林臻赶忙站起来,整理头发跟裙子,看起来整洁点。 “秦先生,我先回去了”。 秦子良真讨厌她的笑。 本来他想说些什么的,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等她出门,秦子良踱步到窗边,躲在窗帘后看她走着路,越走越远。 春风 汝汝在歌手比赛里知道了一个同学,那个同学一上去就唱着不太准确的普通话,台下的人哈哈大笑,这个同学硬是淡定地唱完了。但汝汝却被歌声触动了,非要拉着林臻去人家班里认识他。林臻一向拒绝不了这个精灵古怪的小朋友,顺从地被拉去了文科班。 是一个很朴素的男生。 “我们想认识你可以吗?”汝汝开门见山。 “啊,这样啊”,主角挠着头。 “我听到你的歌了,超好听”。汝汝激动得好像见到偶像。 “真的?”,事件主角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 “我帮他报名的”,旁边的男生跳起来说,“他叫钟文瀚,这名字特别吧,又温又寒”。 “陈施主,你少说两句吧”,钟文瀚一脚踩在男生的脚上。 “诶诶诶,你干嘛你干嘛”,男生反手卡喉,“叫爸爸”。 “我叫齐汝思”,汝汝拍拍林臻的手臂,“她叫林臻”。汝汝还介绍了一下自己班级的情况。 “林臻?这名字怪熟的,在哪听过”。陈施祝放开钟文瀚,“诶,你也是施主,齐汝思,齐施主”。 “哈哈哈哈,这个好,有创意,禅意也有了”,齐汝思抱住林臻的腰笑得前仰后翻。 “文瀚同学,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行吗?”,齐汝思的眼睛闪亮亮,让人无法拒绝。 钟文瀚是个坦荡的人,没有推脱,“我中午得去饭堂勤工俭学,可能你们要等我了”。 “没问题啊”,齐汝思比了个OK的手势。 到了中午的时候,齐汝思和林臻在饭堂找了个角落,林臻抓紧时间拿出书来看,齐汝思靠着她,玩弄她的头发,帮她扯断分叉的尾端。 “汝汝,你再扯我就没头发了”,林臻戳戳她的额头。 “臻臻,这道题错了”,汝汝还能插空指出错的地方。 “你给我讲讲”。林臻不泄气。 齐汝思翻开物理书,一道题一道题跟她讲,林臻听得一知半解。 “臻臻,你跟物理天生有仇”。 “我跟物理也有仇,所以选了文科”。钟文瀚戴着白色袖套出现在身后,他笑呵呵的样子让人联想到淳朴。 “你们吃什么,现在没什么人了”,钟文瀚指指周围,整个饭堂里就稀疏几个人,“我保证不颠勺”。 饭足饱后。齐汝思提出去走走散散食。 刚走到实验楼下,齐汝思提出想再听他唱那天上台的歌。 钟文瀚一点都不怯场,“行吧,唱一段”。 林臻听他用最质朴最直白的歌声唱起一首的歌,像是少数民族的唱腔。声音不大,却好像能穿透灵魂。 齐汝思跟林臻沉迷在歌声了,等他唱完,齐汝思捧场地鼓掌。 “臻臻,好听吧”。 “好听”,林臻眼角有一抹淡淡的红,没有人看见。“这是什么歌?” “叫《呼伦贝尔大草原》,是我外婆家乡的歌,在内蒙古”。 “内蒙古,你去过吗?” “没有”,钟文瀚摇摇头,“不过我一定会去的”。 “我也想去”,内蒙古吗?真遥远的地方,林臻看向远方的天空。 “我也去”。汝汝举手,“我们这进度挺快的,要不就在此相约以后去内蒙古好了”。 青春的人没有太多的生活负担,总是喜欢慷慨激昂立下各种目标,毫不畏惧未来的困难。 “以后有机会的话”。钟文瀚笑笑,“待会我该去图书馆勤工俭学了”。 “辛苦了”,林臻看着他微笑。 “下次你们想看书我给你们找”。 “其实我不爱看书”,汝汝扶额。 简单的对话,叁人会心一笑。 等午休时间结束,钟文瀚回到班级,陈施祝看了一眼台上的历史老师,低声说他想起来林臻是谁了。就是前段时间传出风风雨雨的桃色新闻主角啊。 钟文瀚对他说的东西没有什么反应,认真地记着笔记。 几天后。 林臻靠在图书馆借阅室外的墙等着里面的人,鞋子无声地摩擦着地板。 钟文瀚一出来看见她。 “你在等人吗?” “找你”,林臻站直身体。双手背在身后,“我们边走边说行吗?”。 “行”。 “你的勤工俭学是怎么找的?”,两个人边走边说,林臻与他保留着一段距离。 “你找班里的班委报名,他们会收集信息报到教务处”。钟文瀚仔细给她解说怎么拿申请表,格式是什么。 “学校会优先把名额给贫困生”。钟文瀚补充道。 林臻脚步停了下来,钟文瀚跟着她停住。 林臻没有看他,对着地板摇摇头,“我不是贫困生”。 “食堂这不是要开叁楼了嘛,食堂的阿姨跟我说他们准备招人了,你先申请试试,毕竟有志者事竟成”。 “有志者事竟成”,林臻重复了一遍这六个字。 钟文瀚想起陈施祝给他提起的事情。 “只要你有心”。钟文瀚真诚地说。“去吧,拿到申请表来找我,我告诉你怎么填”。 林臻淡淡笑,“谢谢你,我不会的一定去找你”。 可是钟文瀚等来等去,等了几天,还是没能等到她。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埋头与数学决战。 夜与日 因为吃了几次紧急避孕药,林臻的月经紊乱了,有时候从座位站起来,才发现经血淋漓浸透了裤子。齐汝思特地给她准备了深色外套随时可以用,看她有时候傻愣愣看着椅子上的血迹,把她拉着坐下来。 “臻臻,你要不要去看医生啊?”,齐汝思很担心她。 “没事的”,林臻安慰她。“最近压力比较大”。 经血是一个万分万的安全信号。她压抑住想抚摸椅子上褐红色血迹的冲动。 很久没有去夜场了,她像被踢着往前走的球一样身不由己,画上妆,涂上鲜血颜色般的口红,换上黑色亮片裙。可是像上次那样,没有人看上她,吧台的侍应小哥倒了一杯烈酒给她,她道谢接过。 向东洋出场总是昂首挺胸,气焰嚣张,没有几个挫折的他充满傲气,气势凌人,一群熟悉的面孔跟在他后面。 林臻站起来,等待他过来,因为他好像总对她感兴趣,凌辱她的兴趣,还有上次说包了她的事情,但向东洋只瞥了她一眼就踏步进了包厢。 林臻坐到了凌晨叁点,已经没什么人,她喝完最后一口酒,走出黑色的世界。 外面的空气凉丝丝,吹得她的脑袋清醒地疼痛起来。 “林臻”。 林臻眼神聚焦,站在不远处的钟文瀚看着她。 她的心脏极速跳动,偏偏脚走不动,这是梦吗?梦里的她被血淋淋的人类追砍时,她就像现在这样,定在了原地,被刀尖肆意捅刺。 他看了一眼她背后的夜场,再看她的样子,她像受了很大惊吓一样魇住了,化着妆都能看出来脸色不太好。 钟文瀚走向她,每走一步,林臻胸口挤出想呕吐的感觉,最后她还是弯腰吐了出来,钟文瀚快步走过去,拍拍她的背。 “不要.....碰我”,林臻绝望地说。“脏”。 “我刚刚在饺子店洗手了”。钟文瀚手上提着一碗热乎乎的饺子。 “你是不是冷啊”,钟文瀚看她抖如筛糠,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着,她抓着外套剧烈颤抖。 “白天打了球,可能有点臭,你将就一下”。他把饺子递到她手上,抓着她的手帮她稳住这碗热汤。 “我外婆摔了一跤,老人家身体不如以前了,进了医院,刚刚才抢救回来,就在对面”。钟文瀚自顾自说。 “对不起,我不应该叫你”。看到她垂头近乎瘫软,内心十分自责。“那边有个炸鸡店,关门了,门口有椅子,过去坐一下好吗?”。 林臻几乎是被钟文瀚拉着走过去坐下的。她垂着头,头发掩住她的脸。 空气凝固了一样过了不知道多久。 “是有人强迫你吗?”,钟文瀚打破沉默。 林臻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想再说什么,可脑子里只有自强、自信等等无用的话。 “林臻,你是不愿意的是吗?”,钟文瀚看着路灯下的蚊子群。 “汝汝不知道”。林臻答非所问。 “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以后可以不来了吗?” 她长久地沉默。钟文瀚内心无措。 “你饿不饿,看你刚才吐的都是水,这饺子给你吃吧”,钟文瀚打开塑料袋,补充了一句,“不收你钱”。 “吃吧,吃饱了再考虑事情”。他把一次性筷子掰开放到她手里,握紧她的手让她拿好筷子。 林臻这才端起来慢慢吃起来,可是低低的抽泣声在夜里显得那么明显。眼泪掉到了碗里。 吧嗒、吧嗒,明明没有声音,钟文瀚却好像听到它的坠落声。 看到她情绪稳定,也吃不下了,把碗接过来,避开上面的口红印,反转筷子,呼哧呼哧把剩下的饺子吃掉了。 “我们家不能浪费粮食”,钟文瀚收拾东西,“这家挺贵的,12块钱一碗,学校外面只要7块钱,个头还比这里的大”。 “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钟文瀚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纸,一张递给她。 林臻摇摇头。纸一擦,口红的颜色晕到纸巾上。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林臻跟他道谢,站起来的时候,椅子上一片红色。她手足无措地用手上的纸巾去擦,幸好是塑料凳子, 一擦就干净了。 “这样吧,我给你开个宾馆的房间”,这么晚了家长也没有找她,钟文瀚在心里叹气。“我看看周围哪里有宾馆”。 “不用不用,不要浪费钱”。林臻推脱,“你的钱不一样”。每一分都是辛苦挣出来的。 “你还去勤工俭学吗?我跟我们班委拿了申请书了,刚好图书馆缺一个整理书的”。 钟文瀚立马又说,“没关系,你不想去我不勉强你”。 “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叁”。 “那边有个便利店,我去帮你买卫生巾,你在门口等我可以吗?”。 林臻点点头。 钟文瀚进店后,看店里是男店员,有点犯难,他看了一眼货架上好多款式,他拿了几款对着门口问,“哪个行啊?”。 “最左边那个”。林臻脸上热热的,可能是因为那碗热乎乎的饺子。也可能因为披着长到大腿的外套捂出来的。 钟文瀚带她去医院厕所,林臻垫好卫生巾。看着镜子里浓妆的自己,拿出包里的小瓶卸妆水,直接双手用力地搓自己的脸,直到把那些混合的颜色都洗掉,用力掰掉手上的假甲,扯下来的时候甲面一阵痛。 一个普通的人。 钟文瀚跟家里交待了一下,说是遇到同学需要帮助。家里老人情况稳定了,钟文瀚又是心眼扎实的孩子,父亲只叮嘱他注意安全,能帮就帮。 回去坐在厕所外面的候诊室等她,她进去有点久,今晚的事情有点多,他本身有点疲倦,低着头就睡了过去。 林臻出去看到他睡得正香,垫了几张洗手间拿的纸巾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才坐上去,抱紧了身上的外套靠在椅子上也睡过去了。 医院的清洁工在拖地,两个人被动静吵醒,钟文瀚伸了个懒腰,抹抹脸,侧头看林臻素着的脸,林臻脖颈酸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饿吗?”。钟文瀚眼睛迷怔,不太清醒,又拍了拍脸。 “有点”。林臻也伸了个懒腰。 一个还带点寒气的周六早上迎面扑来。 昼 整理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知道书架和书籍的编号就可以快速找到位置,有时候看到架子上乱放的书也要整理一下,林臻其实挺喜欢这个工作的,借阅室里很安静,不需要跟别人沟通,每周过来叁天,中午和下午两个时段,一个月有180块钱呢。 钟文瀚的工作是登记同学们借、还的书,扫一下校园卡,再用扫描器扫一下书上的条码,步骤很简单,他们偶尔交接一下归还书的推车,钟文瀚看她很专注投入,松了一口气。 借阅室工作时间到了,老师让同学们都回去,要关门了。 林臻把最后的书整理了一下,跟钟文瀚交换了一下眼神,结束了工作。 林臻大大伸了一下懒腰,“一本书还好,一车车的书真重”。 “惭愧,我比你轻松”。 他们在出勤表上签字,随后走出了图书馆。离上课还有十分钟,他们边走边谈天。 “我最近在看叁毛的《撒哈拉的故事》,一个台湾的作家,记录了她在沙漠的生活,很有异域风情,她的文字不加装饰,但能把一件事情讲得充满欢乐,推荐你看,就在k字架304的位置”。 “你挺熟悉它们的位置”。 “同学们借还多了,就记住了。”。 “里面有个很好玩的情节,叁毛用指甲油帮人补牙,荷西,她爱人,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荷西送了她一个骆驼头骨作为礼物,叁毛收到的时候很惊喜,她是一个奇女子”。 “有一节的标题是《芳邻》,正是他们的芳邻的大山羊砸踩破了她的屋顶”。 ...... 林臻听着他说,想象那些画面,不禁莞尔。 “你还看什么书?” “最近在看一些推理的书,还有杂七杂八的,什么都看,拿起来就能看,看完就忘”,钟文瀚指指脑袋,“内存不足”。 “我很少看书,看得最多就是物理书”。 “你要是热爱物理,可以看一下《叁体》,一本科幻小说”。 林臻一脸不敢相信,“我看起来像热爱物理吗?”。 钟文瀚摇摇头大笑,“不像”。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秦子良在一出琴房就听到楼下的打趣声。他俯瞰两人,林臻歪着头倾听,钟文瀚偶尔比划着什么。他从未见过她那么开心的样子。两人聊到深处还默契地击了个拳。 上课铃响了,两个人如临大敌般奔跑起来。 秦子良这才发现自己捏紧了栏杆。 张小姐正记着笔记,察觉到来自他人的眼神,但是那个人始终没有靠近,她放下笔,对秦子良职业微笑,“秦先生,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秦子良沉着脸,好像很纠结的样子,过了一会才偏开头不看张小姐,开了金口,不要让林臻跟其他人,上班了通知他的司机。 张小姐愣了一下,笑着回了一句好。 好像她的笑有其他的成分,也许是嘲笑。秦子良不悦走了出去。 张小姐拿起笔继续记着,忽然想起什么,打开排表,林臻已经很久没来上班了,为什么不直接要联系方式呢?这些事情不是她该弄明白的。 外公给他换了一个顶尖的小提琴老师,让他报了一个国际上权威的小提琴比赛,很长时间都被抓去练习。他把情绪融到琴声里,将一首缱绻的曲子拉出了烦躁的感觉。 老师取下眼镜,停下打拍,双眼严厉地直视从小学琴的秦子良。 秦子良放下琴,傲慢地跟他对视。 “不必参加必定会输的比赛”。老师合上谱子,重重放在讲台上,离开了琴房。 秦子良捏紧琴颈,指节泛白。他从不会输。 越界 林臻化上妆,看着镜子里红唇的自己,血好像从她嘴里流出来。连假甲也是血红色。 旁边是几个补妆的女人。她们从来不和她沟通,她像钻进孤独的世界,冷,冷极了。 刚走出去休息间,就被张小姐叫住了。 张小姐抬高她的下巴,“小妹,你真幸运”。 幸运吗?林臻不知该不该笑。 钻进车里的时候,她从后视镜认出是秦子良的司机。 又是他么?她唯一的性对象。 一个完全不同的房子,比山顶的房子豪华许多,也是独栋,司机放下她就走了。 她走进铁门,里面的传统式大门并没有开着。她想了一下,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最近夜里越来越冷了。她反复搓弄手掌,不停地踱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突然开了,秦子良一手拿着一把小提琴,一手按在门把上。表情带着急切。 “秦先生晚上好”,面对他时总是同一个笑容,“我们可以进去了吗,有点冷”。林臻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秦子良扫视她身上,还是一件紧身的短裙。 林臻在他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秦子良关上门,把冷气隔在外面。 门内很温暖,接触到暖空气,林臻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打量这间房子,很中式,木质的沙发,茶几上还有很精致的茶具。四处放着古朴的摆件,雕花的元素随处可见。她收起打量的眼神,回头就看到秦子良直直地盯着她。他的眼神有很多情绪。林臻垂下眼不去看他。 秦子良见她躲避自己的眼光,紧紧皱眉。 “秦先生,接下来我们该什么流程呢?”。林臻拨弄包包的链条。 所以他叫她来,只是让她听他拉琴么?林臻看着那个沉浸在音乐里的男人。虽然听不懂,但是能感觉到他拉得很好听。专注的他好像带着圣光,一身的不可侵犯。一边手指灵活地按着弦,另一只手拿着锯子,锯子吗?林臻想到这个词突然笑了一下。抬头看到秦子良拉着琴看向她,她收敛起笑容,乖巧地垂下眼。琴音结束了,秦子良放下手中的乐器。 林臻站起来等他发落。 她看着大镜子前好几瓶卸妆的东西,还有一包棉巾,想起他让自己卸妆的命令。 林臻挑了一瓶卸妆水,粗暴地卸掉脸上的化妆品。直到镜子出现一张寡淡的脸,她看着这张脸,有些反胃,脑中天人交战,脸色不太好。 秦子良开门进来,见她看着镜子发愣。 林臻看着镜子里出现的另一个人。 秦子良关上门,林臻呆呆着看镜子的他脱衣服。干净的衬衫扣到最上面,清晰的喉结随吞咽上下移动。秦子良从镜子里看着她的眼睛,单手颗颗解开衬衫,直到赤裸。 她意识到该轮到自己脱了,手忙脚乱地脱背后的拉链。秦子良抓住她的双手放到她身前,俯身抱住她,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啃咬她的耳垂,镜子里的秦子良专心地玩弄她的耳朵,而他自己的整个耳朵都透出红色。 其实他长得真好看。充满干净的气息,一看就是被富养的孩子。 秦子良的唇移到她的颈侧,舔吻她,她被亲得发痒想躲开痒源,秦子良低声笑了一下。热气喷到她脖子上。热。太热了。 他把她转过身来,两只手与她十指相扣,把她压在洗漱台上,闭上眼睛吻上她的唇,林臻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发呆。 感觉到她的不专心,秦子良张开眼咬了她一下。“闭眼”。林臻听话地闭上眼睛。秦子良看她被吻的样子,睫毛会轻轻地抖动,一丝头发落在他们的唇间。他伸舌进她的嘴里,好甜的味道。两人的舌头搅动交缠,亮晶晶的口水流出来,秦子良将它们全数吸进嘴里,嘬吻的声音在浴室里传来回音。两人吻到气喘吁吁。 秦子良放开她的手,蹲下来把她的红色高跟鞋脱掉,摸索着伸进她的裙底,脱下她的黑色内裤,林臻配合他抬脚,她的腿肉感却很匀称,脚背纤秀细长,脚趾头小巧粉嫩,只是脚后跟被高跟鞋磨出了血。秦子良抬头看向林臻,林臻正愣愣地盯着他的手。他低低地笑,轻松一抱把她放到洗漱台上,拉高她的裙子,毫无征兆地蹲下吻上她的阴唇。林臻被奇怪的感觉吓了一大跳,她踮起脚尖就想跳下洗漱台,一只手推拒他毛茸茸的脑袋。 “别动”,秦子良拦住她的动作,用力一吸。 “嗯......”,呻吟声是如此的自然而然。 “脏,不要”。林臻快哭了。 “好骚”。秦子良食髓知味,又咬又吸,林臻无力地扶着洗漱台上,这感觉太奇怪了。好像有点......爽,她吐露的花液,秦子良一并吞咽进去,舌尖一下一下地戳弄她的入口。她快瘫倒了,脚趾蜷缩,双脚不自觉地用力想夹紧,当他含住她的阴蒂时,林臻触电般地颤抖起来。 “求求您”,林臻快被这爽感弄晕过去。 秦子良很喜欢她的反应,抬眼看她眼里染满情欲,咬紧唇的样子,真是色情。心里被一股无名的情绪包围。 粉红色小点被反复的含咬下,林臻达到了高潮,她闭紧双眼,小腹一抽一抽,脚尖绷得紧紧的,淫荡的呻吟声从她嘴里叫出。 秦子良站起来要吻她,她才从情欲里回过神来,躲开不想被他的嘴唇触碰到,“脏”。 一阵洗漱的声音响起,她听见秦子良打开水龙头漱口。随之又抱住她,额头相抵,秦子良唇上水润润。 “林臻”,为什么她总是要避开他的眼睛,他喘着叫唤她,“我好想操你”。 “秦先生......”,林臻张口,余下的话被他的手指按住了。 “叫我名字”。秦子良笑起来的样子让林臻的心一抖,长得真好看。 林臻叫不出口。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秦子良被她逃避的态度搞得很不爽。笑容消失,一脸不悦。 僵持了一下。 “还做吗?”,林臻小心翼翼地试探。 秦子良面无表情地脱掉她的裙子和胸罩。林臻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浴 花洒淋下来的水冷得她起鸡皮疙瘩。 林臻抱紧身体,湿哒哒的头发耷拉在肩上,整个人皱成一团。温冷的水从她的脸上汇聚流下。 见她窘迫的样子,他调整了一个对他来说稍微热点的温度,同时按亮了浴室取暖设备。 “谢谢您”。这个温度很舒服,足以冲走不安,女孩的身体如初开的花般舒展开,她抬头直面水流。 一时之间,浴室里只有水流的哗哗声。水珠偶尔蹦起来从秦子良的眼睫毛上挂着,积累多了形成水流落下。 温度已经足够,林臻甚至觉得燥热。 两人的身体被充分淋湿时,水流被打断,秦子良按下浴缸边的沐浴露泵头,让她背对着,微凉的液体通过他的手在她身上化开。 林臻走神想到他们的身体之差,男生的肩膀总是会宽一些,一只手臂就能环住她的肩膀,适当的肌肉让他身体看起来精瘦却不干瘪。身体温度则比她的高出很多,每次亲密接触都能让她极快地变得汗涔涔,虽然这显然并不符合生物书里的描写。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指腹上有一层茧,拉琴时仿佛他们之间在互相驾驭,悠扬的琴声领着她沉入只有她和他的世界。 两人的身体滑溜溜地贴在一起,他的性器嵌入她的臀部中间,手在她胸上滑动,发出咕叽的声响,另一只手在她的大腿上揉捏,无尽地靠近她的敏感,却始终只在边缘抚摸,头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嗅闻。 林臻身体诚实地想跟他贴得更近,她茫然地回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摆弄她的身体却不进去。 “嗯?”,连他的鼻音都那么魅惑人心。“想要?”。 “......”。 “说话”,秦子良抬起她的头,想更好地观察她的表情, 。 “您进来吧”,为什么硬成那样了还要强忍着? 秦子良很满意她的诚实,把她冲洗干净。从容横抱起来,用身体顶开浴室门。林臻抱住他的脖子以平衡身体,抬眼时被他的脸所吸引,赏心悦目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是多么的适合。 感受到她的眼神,嘴角微翘,“好看吗?”。 “好看的”。林臻点头道,是一句实话。 “你喜欢?”,进了房间,秦子良用腿支撑住她,打开房间的暖气。 “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美的东西”。也是一句实话。 “那你呢?”。她总是能找到搪塞的角度。 他除了爱啃咬他,还多了一个喜欢看她神情的习惯,她无法确认他眼里的情绪,他们的关系注定他们不会像普通的朋友一样坦然,这不过是一个令她痛苦至极的交易,她眼神涣散躲避对方探究的眼光。 “说话”。 其实他挺大方的,每次交易都会给出很高的报酬,比她开的价要高上许多。这唯一的性对象,曾经令她不禁认为自己也许不像广义上的妓女。但他们从来不是平等的。他自然流露出的压迫感,只会令她更加地沉默。 林臻被慢慢放到床上,头发的湿意延展到被子上,没有擦干的身体被不够热的暖气吹得发毛,这股冷意等秦子良撑着手躺在她身侧才被驱赶走,好了,这下子变得过热了。 她从不向他打开心扉,他想破门而入,却发现她的内心关上的又何止是一道门。他迷失在阵法里,无论如何都只能在入口处徘徊,更何谈潜入深处。这难免产生从所未有的烦躁,那是他无法控制的情绪,他想耳语询问她,到底有没有一丝丝的......,只需要有一丝缝隙他就能找到破绽。 他用指腹触碰她的脸颊,抚过眉毛,鼻梁、唇瓣。手指来到她的锁骨下方,放慢了节奏,林臻的情绪被高高吊起,直到手指移到乳头,那颗粉紫色肉粒瞬间立起来,林臻咬着唇承受这轻柔的撩动,情欲被风吹起淡淡涟漪。 手指掠过小腹,像烈酒入喉,林臻能清晰感受到它的流动,像热,又像极冷。 秦子良盯着她的脸部表情,掩饰不住的潮红。触不及防往下探,手指上沾满她的淫水,两片阴唇因为兴奋而充血。 “湿了”。他对着她耳语,然后在把中指戳入紧致的暖穴时,同时咬住她的耳尖。 林臻啜泣般低吟,双腿蜷缩起来,夹紧他的手。 纤细的手指只能浅浅勾出她的爱欲。 “乖,别夹我”。秦子良吻她的脸颊。 她陷入了想阻止他又想他更深入的矛盾中。秦子良在她体内搅动手指,她的手紧紧抓住肩部两边的被子。 “疼吗?”秦子良挤进第二根手指。 林臻呜咽着扭动身体。 秦子良见她很不舒服的样子,把手指退出来。 林臻很尴尬,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是舒服的。 秦子良翻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双手托住她饱满的双臀,嗅闻她脖颈上的味道,仿佛能立刻闻到她没有杂质的味道,手臂在她的臀部上前后用力,磨蹭两人的性器。 “别化妆”。他想知道她身上原本的味道。 林臻趴着任他折腾,手指在被子上无意义地抠弄,她很想拒绝,她很不情愿,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嗯”。闷闷的声音。 把她抱起来,折迭她的脚放在自己腰部两边,简单吻了几下,自己随即由躺下。 快速会意到他想让自己在上位,林臻扶着早已坚硬到让他疼痛的性器,缓缓坐下去。 她借力扶在他的腹部上,低头消化将她化作春水的汹涌欲念,等完全吃进去时,仍然要停好一会才能挺胯前后扭动。 秦子良伸手托起她的乳,手指夹扯她的奶尖,林臻没想到这样的动作能让她又痛又舒服,伸手抓住作乱的手掌,顺着手臂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神。她有时候会被他的眼睛所迷惑。 浪潮还没拍打到岸上,就早早退去,林臻的动作并不快。然而她的体力很快就消耗完,伏下身子没有了动作。 忽然猛地一抖,震得她差点完全趴下去,两手撑在床上才稳住身体,一声又一声的啪啪声在温暖的室内回荡。 秦子良扣住身上人的细腰狠狠地用力,她像坐在颠簸的马车上,身体起起伏伏,重量完全覆在他身上,快感要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强烈,呻吟密集如嘤嘤长鸣,眼角被操得发红发潮,奶子上下激烈跳动。 “您慢一点”。过度燃起的快感烧得她快承受不住,畅快却又痛,聚集的水汽化成一行清泪徐徐落下。 秦子良立起身,一只手环抱住她,身下的动作放慢,调整角度与她亲吻,另外的手执着与她的紧扣。许久后,两个人唇被混合的涎水润湿,看着那红润的唇,他忍不住上前咬一口。与她双手十指相交,借对方的手保持平衡,与子相交,与子缠绵。 事后,林臻无力地趴在他身上 秦子良的胸膛随呼吸起伏,皮肤被她浓密的长发挠得发痒。他以指代梳,从她的头顶梳到底,摸耳朵,摸后颈,摸她所有的敏感点。 这种感觉很怪异,至少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之间,林臻撑起身体,从他身上下来清理身体。 “外面的沙发没有软垫”,秦子良摸了一下鼻梁,“今晚在里面睡吧”。 “好”。 交错 他们的距离很远,林臻扒在床的边缘,背对着秦子良,窗外的月光融融,照在他们的脸上,五官不甚清晰,却好像能映照出互相的心情。 几分钟前,林臻在他面前淡然吞下避孕药。他在背后攥紧了手,烦躁、压抑、欲言又止。 在那几分钟后,他们再无对话。各怀心事地睡去。 第二天。 林臻被紧紧锁在怀里,浑身酸痛,特别是脖颈与肩膀。果然不能在一起睡觉,她拿开抱在腰上的手,坐起来扭动上半身,床头的电子钟显示8点40分。他睡得正沉。 窗外还未刺眼的阳光洒进房间,她站起来看外面的树,它们被风吹佛得婆娑作响,鸟儿叽叽喳喳,声音一点都不可爱。 林臻放空地看了一会,赤着脚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关上门。 秦子良在她关门的时候就醒了,他捏一下发麻的右手,僵硬地扭动手臂。 林臻用清早的冷水泼醒不太清醒的意识,洗漱台上看上去还残留昨夜的荒唐。她用更大的水流声掩饰干呕声。 打开房间门,看见秦子良手上拿着什么。 林臻看了一眼他手边打开的黑色链条包,隐隐约约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快步走上去,秦子良正翻阅她的卡包。 林臻一把抢过来,情绪激动,“不要动我的东西!”。 她的脸色惨白,先是紧紧把那个卡包按在心上,又捞起包包塞了进去。 “我该走了”。她动作很快,语气内含有愤怒。秦子良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 “别再去会所”。愤怒的她在他眼里看来已经破了一个口。 “秦先生是想包下我吗”,语带讽刺。 “是”。说出这个字时心跳狂跳,好像窥见了什么秘密。 “让您失望了,我不愿意”。 “那向东洋为什么就愿意”。他怨怒地一字一句,咄咄逼人要她答出个所以然。 “因为我不愿意与您一起”。她也不服输,撕咬回去。 “就因为我看了你的东西?”,咬牙切齿。 “是我高攀不起您”。林臻掰开他的根根手指。 秦子良走上前搂住她,她往后退,让他的手臂扑了个空,手势尴尬地悬在空中。他缓缓放下手。“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哪里有资格讨厌您呢?”,林臻觉得他这句话好笑极了。 “只要我不愿意,会所不会也不敢收留你”。威胁随之而来 看吧,他多得是手段来对付她,她不过是弱势的一方。 “悉听尊便”,夺门而去,房间门砰的一响,扇动的风吹动他的头发。 好,很好。秦子良闭上眼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许久才把这口气吐出。 秦子良说的是气话,然而林臻却真的不再去上班。他只能在学校捕捉她的足迹,尾随她进入图书馆。 借阅室要过十分钟才开放,期间秦子良靠在门外的墙听她跟一个男声聊天,交换读书的感悟,他们将自己的读后感娓娓道来。 秦子良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很简单,没有情欲以外多余的情绪。 谈话声淡去,木门被打开,他对上男同学的眼神,赤裸裸的厌恶,男同学不明所以,反对他露出温和的笑容。 林臻正埋头整理推车上的书,没有看来人,对她来说,沉默对陌生人总是适用的。 直到推车准备装第二车的书时,她才看见秦子良拿着一本书靠在墙上阅读。一股冷气袭击心脏。她像遇到钟文瀚的那天晚上一样,惊吓在了原地。秦子良冷冷抬眼看她,眼光也是会伤人的。林臻节节后退,钟文瀚注意到她的异样,跟同学道了歉,走到她身边拍拍她,口语问她怎么了。 我没事,林臻摇摇头,对着他口语。 见到钟文瀚,她的心才稍微安静下来,钟文瀚这才发现男同学带有敌意的眼光,再看林臻的躲避,他将林臻拉到室外,跟她说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他来搞定工作。关心的话语让林臻心生感动,坚持要把工作做完。钟文瀚没有再多说。 每次走到他所在的书架,都能感受到赤裸裸的眼光。她忍着恐惧,艰难地逼迫自己认真工作,没有一丝错误地度过了艰难的一个小时。 “冷吗?”,钟文瀚用手背触碰她的手臂,最近天气凉得很快,她还穿得比较单薄。 “冷”。林臻反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 “该穿多点了,入冬了,冻发烧就麻烦了”。钟文瀚叮嘱她,“我妈妈有一些别人送给她的毛衣,没穿过的,我明天带给你行吗?”。 “谢谢”。林臻留恋他手上的温度。钟文瀚也没缩手,直到有老师过来,两人才急忙地放开。 “同学,阅览室要关了”,老师关灯前发现了秦子良。 秦子良与两人擦肩而过。林臻头扭向钟文瀚,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他看着她后脑勺,一脸阴鸷。 钟文瀚什么都没有问,走出图书馆,一股冷风扑面,他脱下身上厚点的外套,给她盖着。“这件外套是我外婆非要我穿上的,其实我不冷”。 “我很脏”,林臻感受外套余留的温度。 “我要怎么帮助你才好”,钟文瀚很挫败。 “考上大学就自由了”。 “别再去了”,钟文瀚一把抱住她,满满的怀抱,外套从林臻的肩上掉下,“我知道你不愿意”。 “来我家住行吗?我才能保护你”。 林臻早已哽咽,眼泪落在他的胸前。“我脏”。 钟文瀚不停抚摸她的头发,安抚她的情绪,“你像我向往的草原一样干净”。 林臻回到教室时,齐汝思显然看到她身上的男式外套。 “是钟文瀚的吧”,八卦的语气,跟林臻眨眼示意。“我们的臻臻爱上草原啦~~”。 “不是,他只是看我冷”。 “臻臻,你言不由衷的时候就喜欢抠东西”。齐汝思伸手给她拢好衣服。“他是好人呀”。 “是啊,是个好人”。她陷入沉思的世界。 血。 林臻慌忙地打电话,在120来之前她脚软地跌坐在地上。抱着头不敢看,整个世界的痛苦都笼罩着她,她痛得要发狂,不停地干呕,歇斯底里好像要杀了自己。 医院里。 她心如死灰一样看着床上的人。 “小臻,又多一道痕了哦”,那个女人好像很得意,把手举起来让林臻看清楚。 “你死了更好”。 “是你不舍得我死啊”,女人微笑。“我现在就还活着”。 “你去不去!”,她的表情突然凶狠起来,用力地扯林臻的头发。 “我死都不去”,林臻恨恨地咬牙,“只有你会想死吗!”。 她好累。 “干嘛呢,干嘛呢,这里不能打架”,护士把两个人分开。 “你想上大学?”,女人拨弄手上的金戒指,“学校知道你的事情,你说这学会不会让你继续上下去”。 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底,林臻浑身冰冷。却不是为了上学。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作。 护士眼观这件事的一角,心里叹气,医院里真是什么人都有。 “亲爱的钟文瀚同学,由于种种原因,我不能继续在图书馆勤工俭学,经已向图书馆的老师道歉,你的心意我会永远记在心里,愿你寒假过得愉快,衷心祝君安好。” 收到纸条时已经放学了,钟文瀚心里警铃大响,他冲向林臻的教室,齐汝思和陈经能还在聊着寒假计划,却不见她的身影,齐汝思见他焦急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是找林臻,林臻今天下午一放学就走了,走得匆匆,连他们两个都觉得郁闷,因为她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一问之下,因为她平时刻意避开话题,竟没有人知道她的住址。 钟文瀚站在走廊边,看着学校的喧嚣渐渐变得冷静,他的内心安静而痛苦。 矛盾 林臻还是化了浓浓的妆。冬日里执着地穿着那件紧身短裙。只有寒冷能麻痹她的精神。 秦子良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伸出手用力把她拉到怀里,林臻毫无动作。 “为什么穿这么少”,他帮她搓弄手臂,但她如失去知觉一样,一个字都不愿施舍给他。 看到她这个样子,颓败的感觉是那么强烈。 “我下个星期就要去比赛了,到时候陪着我好吗?”,他服软地跟她温柔说话 “我给你买了衣服”,他去房间里取出冬日穿的衣服给她换上。 秦子良抵着她的额头,“我很想你”。 “那天......”,秦子良谨慎地观察她的表情,“对不起”。 然而一直到晚上,林臻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卸妆,直接带着妆容睡去,秦子良没有碰她,不知所措得连呼吸都要克制,看她放下防备沉睡下去,压抑情绪在她耳边叫着,“姐姐”。 第二天林臻发起了高烧,烧得意识模糊,秦子良连忙叫司机过来,把她送到了医院。挂号、看诊、缴费、验血、拿药,每个过程都那么长,他表面看起来不慌不忙,实则内心充满不安,流程终于都走完了,回到挂满点滴的走廊,让一直守着的司机回去,自己坐在她旁边,看她的点滴,不知觉居然搞到晚上十点,林臻状态稍微好了点,身边秦子良一脸憔悴昏昏欲睡,她看了一眼点滴,快了,正想叫护士过来的时候,秦子良清醒过来,揉她的手,起身去寻找空闲的护士。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秦子良端着水让她吃药。她还是很晕,吃完药就睡着了,他盯着她的样子,拉起她的手温情地吻了一下。 天才半亮,林臻就醒了,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他抱在胸前,与她保持距离。她抽出手,秦子良却一下子醒了,他混混沌沌伸手触碰她的额头,应该没有发热了。 “还晕吗?” 她摇摇头。 “我让司机买点早餐”。他坐起来在床头柜摸索手机。 也许他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他们投错了胎,遇错了人。 交待完。余光看见她在看着自己,被发现的时候又撇开脸的样子。秦子良无声地笑。 林臻卸干净残妆,重新画上淡妆。 吃完早餐,秦子良把她领到书房,一个连着一个的书架,藏书量非常可观。 “如果缺什么书,你列清单给我,我让人买”。 林臻一眼看见了书架的《撒哈拉沙漠》,敷衍他,“嗯”。 光这一个音节,秦子良都能觉得听出甜意。他又说了一些无关的话,摸摸她的头,去了琴房。 这本书她一直都没有看。 前面的内容,就如钟文瀚描述的那样欢乐,直到她读到了《娃娃新娘》。 “等到阿布第拿着一块染着血迹的白布走出房来时,他的朋友们就开始呼叫起来,声音里形容不出的暧昧,在他们的观念里,结婚初夜只是公然用暴力去夺取一个小女孩的贞操而已”。 “‘给我药好吗?那种吃了没有小孩的药’她急急的低声请求我”。 读到这一段时,林臻的心痛疼痛难耐,俯身干呕,头上的血管叫嚣着要爆炸。钟文瀚给她提及的都是颇具乐趣的部分。也许连他都忘记了,里面还有这么一章通篇血淋淋的文字。 合上书,脑中里全是那个十岁的女童的泣叫。命运真残忍,可为什么偏偏是我。可再也回不了头了。 秦子良今天的状态很好,一想到她就在隔壁书房心中便满含情意,轻易领悟到乐曲的缱绻二字。 练习持续了很久,意犹未尽放下琴,走到书房,发现她趴在桌上睡着了。幸好书房的暖气开得很足。看到她手边有一本书,捡起来看,好奇她的世界里到底有什么。 等他也看到了那一章,脸色变得凝重。他与她的第一夜,她握紧的拳,被凌辱般的叫声,淡去的记忆深刻起来,还有每次的避孕药,他猛地合上书,看着这个趴着的女孩。 “林臻、林臻”,他拍她的肩膀,她迷迷糊糊起身,脸上有几道压痕。手边的书已经不见了,她回头看书架,那本书被放回了原位。 秦子良坐在桌子上,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摩挲其中一道压痕,“中午我们出去吃,你想吃什么?” “您决定”。她想吃一碗热乎乎的汤饺子。 “等我比完赛,去旅游?”秦子良捏她的脸。 “您决定”,她想去的地方,不能跟他一起去。 一点都不给接近她的机会。 他带她去了粤式菜馆,选了一个僻静的包厢。 把菜单自然地递给她。 林臻扫视上面的价格,连白粥都要66元,她合上精致的菜单。递回给秦子良,“我什么都吃”。 “没有喜欢的吗?那我们换一家”。 林臻看一眼站在旁边等待下单的服务员,“不用了,就这家”。 接过菜单,点了个脆排骨和一个生滚粥,已然是里面比较便宜的菜了。秦子良又加了一个清蒸鱼和一个点心,很是清淡。 一看便是富有人家有教养的孩子,秦子良吃饭全程斯斯文文,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可是有教养的孩子又怎么会跟向东洋混在一起嫖妓呢? 林臻内心思忖,也许这就是阶级吧,她无需懂他们的世界。 饭后,秦子良开口让她把手机给他。 林臻从包里掏出来递给他,秦子良看着上面形状不定的裂纹皱眉,林臻倒是没有一点忸怩,这不过是她平常的生活。 秦子良与她十指相扣,拉她到楼上的商场,环顾四周都是名牌店,男男女女衣着时尚,说话轻声细语,遇到的女性都妆容精致,看上去一点瑕疵都没有,散步的自如看得出来是这里的常客。而她的包都褪色了。秦子良没有发现她的拘谨。慢慢拉着她走。 他想给她买最新最好的手机,其实她想买同个品牌内存足够的就行了,但不想跟他在这种高档的地方争执,还是买了他最初想要的。换了个系统,她连操作都不会,不知道怎么切换APP的界面,她不适应地抠着手里另一只破碎的手机。 他还想拉着她去逛其他地方,但看她十分为难的样子,“不舒服吗?”。 “我什么都不缺”。 “买点衣服”。秦子良屈指蹭她的鼻尖。“不许再穿那条裙子”。 她像傀儡一样被拉进店里,店员一阵恭维,拿了好几套给她试,她一套一套穿给他看。而他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买完衣服又买鞋买包,秦子良好像只是在享受花钱的感觉。 她照他的意思全盘接收。她不会拒绝。 又吃了一顿精致的晚饭,秦子良才尽兴地把她带回家。 林臻身心俱疲,扒在车窗看着窗外不说话,霓虹灯真的很漂亮,每家店的灯光都亮着,时不时有散步的路人,什么时候才有属于她的地方? 克制 刚进门,秦子良就拉着她深吻,一边吻一边脱刚给她买的红色大衣。 其实她长的并不丑陋,仔细看能看出她五官的俏皮,弯弯的细眉,发亮的眼睛和小巧的鼻子。卸了妆依旧能看见唇色的红润,看起来就很好亲,只是妆容一点都不适合她,像戴了面具隔离所有的人,还是素颜看起来可亲可爱。 吻完秦子良捧着她的脸,“可以做爱吗?”。 “嗯”。需要征求她的意见吗? “算了,你病还没完全好”。秦子良把脸凑上去蹭她的半边脸。 “那看电影吧”。秦子良拉她进影音室。拿出他早就想好的带子。关上灯。 屏幕的光明明灭灭,林臻认真地看着电影,秦子良紧挨着她,时不时低头吻她的脸。林臻被他搞烦了,瞪了他一眼,秦子良却低低地笑了。 啧,真不想理这个神经质的人。 故事的结尾,两个主人公手迭在一起种下一棵小树。 她也曾经憧憬过这种纯粹的感情啊。 片尾的滚动结束了,秦子良按亮了灯,她从幻想里回到沉甸甸的现实世界。心里乱糟糟的。 林臻公式般准备躺上床时,秦子良抱住她,俯下身在她耳边说话。 “我好像......”,魅惑人心的声音,“该叫你姐姐”。 顿了一下,低哑叫唤她,“姐姐”。 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推开他。“你有病啊”。 “不说您了吗?”,秦子良此刻心情非常好。 她深呼吸,老老实实,“对不起”。 “卸妆好不好”。秦子良咬她的手指,坏坏的语气,“姐姐”。 见她不为所动,“姐姐,姐姐,姐姐”,磁性的声音带了撒娇,那股木香像催命似往她鼻子钻,头皮发麻。 林臻甩开他跑进洗手间。 秦子良躺在床上,畅快地大声笑。 林臻在洗手间内都能听见他的笑声,垂下眼没有看镜子,万般无奈,磨磨蹭蹭地卸掉妆。 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等回去的时候,秦子良已经睡着了。林臻关了灯,坐到床沿,借着月光看他的脸。 一大早,林臻就被秦子良弄醒了,他从她背后抱住她,夹住她的腿,身体克制地磨蹭她。 见她醒了,“我可以操你了吗?”。然后补上两个字,“姐姐”。 “忍得好辛苦”,咬住她耳朵,引着她的手摸向身下。“它好疼”。阴茎充血过度而疼痛。 见她毫无感情直接脱衣服,秦子良拉住她的手。“别动”。 “您不是疼吗”。 “可以喜欢我吗”,秦子良在她背后闷闷地说。“我们只有过彼此”。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紧。 “妓女喜欢嫖客吗”,她像在回答他,又像在喃喃自语。 “如果没有这样的关系呢?”,秦子良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那我不会与您有任何联系”。 他愣在那里。 秦子良真恨她这样无情,坐起来背对她,脱下裤子,伸手撸动欲望。 林臻听见背后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他压抑的哼叫。抓紧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着一声低吼,背后安静了,空气充满精液的腥味。身边一沉,秦子良躺了下来。太过安静了,林臻回头看他,对上他还没有消散情欲的眼睛。 “我去洗漱了”。林臻蹭地站起来。 秦子良一只脚踩地,一只脚跪在床上,箍住她的背。长手一伸拉开床头的抽屉,把里面的银行卡递给她。“只属于你自己,密码是你的生日”。 见她没有拿,把卡放到她手上,握紧她的手。“我会保护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保护?强迫? 林臻化妆的时候想着这两个词。那张银行卡太烫手了。 似乎知道她需要,书房连教科书都有,几天内两人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 做完题的林臻伸了个懒腰,小心翼翼地打开答案页。错得太离谱了,她颓败躺在椅子上,把书立起来,盖在自己脸上。 秦子良一进门就看到她这副可爱的样子。听到开门声,林臻一抬头,书掉在腿上。对上他的笑容。她正襟危坐,把书放回到桌子上。 他走过去,拿起那本书,林臻下意识想抢回来,但抵不过他的速度,他看那些题目和她的答案,拿开书看她鸵鸟的坐姿,脸上红扑扑的,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你的口红印上去了”,翻转书,指着那个淡淡的口红印。 林臻定睛一看,还真是,她夺过来想抹掉痕迹。 秦子良蹲在她身边温柔地摸她的脸颊,“不要化妆了好不好”。 林臻好像没听见似地用手指不停地抹着那块红色。直到撕的一声,书被她擦破了。 秦子良定定地看着她,她转开脸避闪。 “我说过不会强迫你,直到你愿意”。 搬了把椅子坐她旁边,从桌上摸来草稿纸和笔。 “我给你讲一下这些题,你听吗?”,他指着书上的题。 “嗯”,她看着那些错了一半的题,泄了气。 秦子良翻开书,在写有定理公式的右下角都折迭一下。给她仔细讲这些定理公式,然后延伸地出了几道题,让她琢磨。想不通的时候,心想这字倒是挺好看的,她自己那字普普通通......看她走神,他不客气地戳她让她专心。 林臻的物理真的很差。他不停地针对同一个定理出不同的题,直到林臻领悟到了,才进入下一页。一个单元结束了,再出不同的综合题。 林臻艰难地消化这些题,到后面脑袋已经过载了,他看她已经进到昏头昏脑的状态,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笨死了”。 动作如此自然,林臻产生一个如果他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的假设。 “我要澄清一下,我只是物理这一科不太行,您这样是无差别攻击”。 “我知道,我看过你的成绩单”。他一笑,整个房间充满了淡淡的木香味。 她看着草稿纸上那些字,心里叹了口气。 温情 秦子良带着她提前到了比赛地点,林臻第一次坐飞机,什么都不懂,一切都由他带领,他带了个助理,帮他们计划行程。 有其他人的存在,林臻总是觉得尴尬,路上都靠在窗边看云,她知道云的形成原理,可看到大片厚厚的云还是会想里面会藏着桃花源一样的城市吗?会有纯粹、理想、平等的世界吗? 飞机停了下来,秦子良把她叫醒,她揉揉眼睛,拎着那个掉色的链条包,与他走向完全陌生的城市。 他只订了一间房,林臻第一次住酒店,也没有坐过垂直电梯,电梯启动的时候,她无助地靠在轿厢上,超重和失重的感觉让她很想吐,他们房间的层数比较高,过程走走停停,林臻无助地抓住他的手臂。 “还好吗?”,秦子良见她脸色不太好,一把揽住她。 “我没事”。周围还有几个人,她压低声音。 “快到了”,秦子良让她把头埋在自己胸前。 出去电梯,林臻靠着他,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晕电梯吗?”。 林臻在他怀里点头。 “我让助理换成低层的房间”。秦子良抚摸她的背,缓解她的不适,她第一次这样无助地依赖他,心里难免异样的情绪。 “谢谢您”,林臻其实挺尴尬的,坐飞机一点感觉都没有,坐个电梯晕成这样。 房间被换到4楼,秦子良牵着她从应急通道下去,楼梯间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回音。林臻看着他的后脑勺,他们这样的关系太奇怪了。 进房间门更尴尬了,洗手间是半透明的。还是马桶。她不安地放好行李箱。 “累吗?”。 “不会”。 “带你去个地方”。 一间热闹的游戏厅。 “以前有个朋友帮我瞒着家人偷偷带我来这里”,他没说出来那个人是向东洋,他永远不会让她再见到这个人。不过这里的每一个项目他都玩腻了,但是跟你来,它们又有趣起来了。 买币的机器队伍很长,林臻百无聊赖地看着娃娃机,里面有些娃娃长得真丑,还有篮球框、摩托车,还有几个都是游戏币的机器,有个高点的平台一直推向这些币,她不知道这叫推币机。 换完币凑过来的秦子良看她俯身盯着机器看。 “这是推币机,想玩吗?” “我不会”,林臻赧然摆摆手。 “我教你”。秦子良把积分卡插到卡槽里。把币放到投币口堆成一排。林臻看他骨节分明的手行云流水地把币推进去。 机制比较多,秦子良没有过多解释,等推币台缩进去的时候,连续快速地按机器的按钮,机器上方掉了很多币下来,又被推台推到下面,他示意让林臻玩一下。林臻学着他的样子笨拙地拍按钮,只见游戏机连续的一串欢快的音乐,五颜六色的光在重复转圈。她茫然地看向秦子良。 “宝贝真棒”,秦子良捏她的脸,“嘉年华来了”。 宝贝......,林臻心里发毛,干脆不看他。 推台往后退,出现一个洞口,币被迭成柱状,从底部往上顶,叁分钟过去洞口才关上了,一栋壮观的币塔出现了。 “你把它推下去,会有大量的积分,积分可以换物品”。秦子良兴致勃勃地把币几个几个地摆在币槽上,又推进币口。 林臻全身心投入游戏,紧紧盯着币塔,等待推台向后缩然后一次一次地按按钮,不知道投中哪里,大量的币从底部两边掉下,连续几次后,币塔在她眼前轰然倒塌,倒进游戏币口。 “啊!倒了!倒了!”,林臻尖叫着扯他的衣服,秦子良看她兴奋的样子,低头亲了她的脸颊。林臻环视满是人的周围,隔壁两边机器还坐着几个人,锤了一下他的胸口狠狠瞪了他表示极度的不满。秦子良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 秦子良拉着她去娃娃机,她看了一眼奇形怪状的猴子。“太丑了”。但秦子良非拉着她把每个机器都看了一遍。 她指着一个黄色企鹅,“这个还行”。 爪子不是太松,就是中途就松爪,抓一次要4个币,林臻看他盒子里的币越来越少,压力有点大,“要不不玩了?”。 “我来”,秦子良在背后环住她,头靠在她肩膀,林臻扭动身体,“别动,快抓到了”。 林臻眼看那个爪子把娃娃丢进了出口里。“哇......”。 “这种机器的抓取率是可以调整的”,秦子良点破机制。 “所以,你只是幸运碰到了百分百概率?”,林臻算是听明白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你没听过吗?”,秦子良敲她的头。 那她运气真不好。 秦子良拉着她又玩了好几个项目,玩累了才去服务台用积分兑换东西,看了一圈,玩了这么多钱,连个漱口杯都换不了,只能换一个钥匙扣,是一只机器猫。她在邻居家的电视上看过。 走出购物广场,夜幕已降临。 “太亏了”,看着手里的黄色企鹅和钥匙扣,林臻直摇头。 “开心吗?” 开心是开心,不过这钱花的真的很不值得,开心哪能值这么多钱? “开心就好”,秦子良蹲下腰,“上来”。 林臻皱着眉十分抗拒。 “快点”。秦子良催促她。 路过的人好奇地看向他们。 她只好趴上去,抓住他的肩膀。秦子良眉眼都在笑,捞住她的腿,挺起身,把她背起来了。挺轻的。 “我很开心”,秦子良突然跑起来,林臻差点往后倒,吓得她环住他的脖子,手上还抓着那只企鹅。 跑了一阵,脚步慢下来。 “您用了香水吗?”,自然地歪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那股温和的木香袭来。 “我不用香水”,秦子良笑起来,俯下身体,让她更加贴近自己。“你喜欢?”。 “没有”,也许她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背着她走了好久才放她下来。与她十指相扣比肩慢慢地走。 路过一条宽大的江。他们站在桥上,风吹得衣服翻动。江的两边是连绵不断的灯光,照出它的轮廓,反光下隐约可见水的波纹。 “我要吻你了”,秦子良低头,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吻上她的唇。没有过多的动作,仅仅是温柔含吻。 她的脸被江风吹得发红,连鼻尖都泛着粉。 明明他们坦诚相见过很多次,林臻还是很不习惯在这样的场合下洗澡,她别扭地洗了澡,顺便卸了妆,穿好衣服出来时,闻到空气有一股奇怪的腥味,只见秦子良看着谱子,耳朵尖红得滴血。 等他洗澡的时候她倒是自在,背着洗手间从行李箱掏出物理书琢磨。秦子良洗完出来就看到她趴在书上睡着,他走过去,用还湿润的手抚摸她脸的轮廓,压抑不住的情欲悄悄地抬头,他烦躁地走进卫生间纾解欲望,半透明的浴室里满是肉体的撸动声,还夹杂着几声闷哼声,许久才平息下来。 迷乱 金色的大厅里,林臻百无聊赖地听着差不多的锯木头声。 直到他的出场。她没有发现自己呼吸紧张了起来。 是那天听到的乐曲,他从容地推拉弦,琴声婉转,眼睛偶尔投向她的位置。每一眼,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响。 漫长的比赛终于结束了,主持人宣布了结果,秦子良只拿了银奖,虽然离得很远,但是林臻仿佛能从模糊的人影中感受到他落败的不甘。 庆功宴她没有去,她没去过这样的场合,可能会闹笑话,更何况,他们这样见不得人的关系。 助理叫人把她送回了酒店。 林臻先行洗了澡,避免尴尬,心不在焉地靠在桌子上看书。 门被敲响了,“是我”。熟悉的声音。 林臻打开门,秦子良一手拿着透明的奖杯,一手拿着一瓶洋酒,他进门后把那座奖杯随意丢到桌子上,松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从柜子上拿出两个酒杯,“喝吗?”。 面对他,林臻已经没有那么僵硬,点点头,坐在他身边。 他身上带了淡淡的酒味,掩盖了那股木香。 “在宴会上喝到的”,好喝,也许你会喜欢,所以特别找人要了带回来。 林臻接过酒杯喝了好几杯,酒瓶见了底,几乎都是林臻在喝,她变得多话,“以前我爸爸喜欢喝白酒,酒量很好,一瓶都喝不倒”。 “他没什么爱好,就爱下了工地在家,煮点毛豆,再炒盘花生,一边喝酒一边听歌,时不时还会唱上两句”,她将头发别到耳后。 “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俏,狗儿跳羊儿跑,举起鞭儿轻轻摇,小曲满山飘,满山飘”,她青涩的歌声好像在叙说一个故事。 “很多年里,家里只有我跟他,他做事情很果断,决定好的事情就一条路走下去,一点都不会要面子,很奇怪,我不像他,我很懦弱”。吸了一下鼻子。 “他让我练酒量,一是家乡有喝酒的习惯,二是保护自己,要是轻易被人灌醉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哭了,那个像草一样坚韧的男人,永远也不会再见面了。 秦子良看着她难以抑制的悲痛,默默用手帮她抹眼泪,林臻是如此地糊涂而痛苦。 “别喝了”,拿过她手上的酒杯,“睡觉吧”。 秦子良第一次打破秩序,没有洗漱,抱住她躺着,不紧不慢地拍她的后背。林臻的面色润红,眼里还有残留的湿润,她摸上他的脸,“如果我们不是这种关系”。可是没有如果。 秦子良的情欲一下子凶猛地涌出。他紧紧地抱住她,跟她长长地对视。 “今晚可以”。她的手带着电,噼里啪啦地带到他的下体。 “你醉了吗”,秦子良压抑的声音听起来很勾引人。 “醉了”。手上一捏,秦子良闷哼出声。 他疯狂吻住她,好像在发泄这段时间的忍耐。他们的舌尖在口腔里推拉搅动,在暖光下能看见唇舌间口水的亮光,她难以控制地呻吟出声,秦子良从床头摸那个酒杯,仰头一喝,撬开她的嘴渡过去,她捧着他的脸,跟他紧密贴合,顺从地咽下他渡过来的温酒。 秦子良的手从衣服的下围一路撩上去,另一只手穿到她背后打开系扣。热乎乎的奶子自然地垂落,他夹住最上面那一点,稍微用力一拉,她便呜咽着挺身,花径吐出大量的液体。 手一抬,上衣被脱下来,奶罩挂在她的手臂上,他低头含住挺立的奶尖,用力吸吮,好像能从里面吸出乳汁,奶子被手掌抓成各种形状,他爱不释手地玩弄这两个饱满的奶。 手顺着小腹向下滑进去,那两瓣阴唇已经充血胀大,中间深处分泌出大量的汁液,打湿他的手指,他耐心地拨弄她的阴蒂,她被上下同时玩弄撩拨,咬着唇抓紧他的肩膀,直接几乎要划破他的皮肤。 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脸上,她脸颊鼻尖潮红,眼神迷蒙,忍不住向上撬开她的嘴,原来光是亲吻就已足够让人爽上云巅。他的柔情都给了这个可爱的女孩子。放开她的嘴时,抬起她的臀部,剥掉她下身的衣服,拿起她白色的蕾丝内裤在脸上嗅闻,林臻羞耻地转头不去看他。 “叫我的名字好不好”,内裤被丢到床下,摆正她的脸,快速嘬吻,又忍不住吻第二下、第叁下...... 他想好了,如果她不叫,那今晚就到此为止。 算了。她还是不愿意。秦子良放开她,即使下体早已经胀痛到难以忍受。 “秦子良”,几不可闻的声音。 “不能后悔”。秦子良的声音已经暴露他的欣喜,他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变成赤裸。从床头抽屉里拿出避孕套戴上,尺寸买的非常合适。 “看”,秦子良撑起她的肩和头,方便让她看清他们最亲密的交媾。 他急急地握着茎头去磨蹭她的阴蒂,又移到那个灰粉色肉唇覆盖下的粉色深洞,浅浅地戳弄。林臻感觉到他按捺不住的的躁动,滚烫的阴茎头在她的穴瓣中滑动,一股一股的春水流出来。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像催情的药剂。 “再叫我”。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勾引着她。 还没等她说话,秦子良挺身破开紧致的穴。她眼睁睁看黑色毛发下那么粗长的茎体进到自己的身体。 “疼吗?”,秦子良只入了一个龟头,他的手掌按在她的臀上揉弄,等待她的回答。 “不疼......啊!”,她的声音太致命了,手一按,把她的臀部猛地按向自己。抬起她的一条腿,肉体快速地撞击。 好深,林臻的奶子剧烈晃动,那两点粉紫色晃得好色情。她不自觉打开双腿,让他插入得更深。 猛烈冲刺一会,秦子良就要跟她深吻一下。 她能感觉停下来时那条阴茎在她的穴里轻微地跳动。喘息的时候,奶尖一下一下地点在他的胸膛上。 “叫我”,秦子良放慢速度咬她的下巴。 “秦子良”,有了第一句,后面的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 秦子良满意地大开大合操弄她,床被晃得哐哐响。淫液从他们的交合处溅到林臻的大腿上,又流到被子上。 “舒服吗?嗯?”秦子良跟她换了个姿势,压在她上面,问话的同时没有停止动作,两颗睾丸随他的动作摇晃。 她说不出口。情绪在理智与坍塌之间游走。 秦子良咬住她的唇舔吻,声音满是诱惑,“还可以再快”。说完把她的两条腿都架在手上,狠戾地抽插,肉体的啪啪声淫荡到了极点。 林臻的声音好像在低泣,秦子良突然停下动作。 “疼吗?”秦子良放下她的腿,从她的阴道艰难地退出来。套上都是她的汁液,亮晶晶的。 林臻眼神迷离,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停下来,今夜尝到情欲的穴被他插得酥麻,这时候撤出去,花径从快感跌进空虚。但在秦子良看来她好像很痛苦。 “疼就不做了”,秦子良吸着气平息情欲,伸手擦她汗湿的脖子。林臻一把抓住他的手,咬住他的手指,眼睛迷乱地看着他,然后一吸。 “嘶”,秦子良的性器好痛。 “舒服的”,林臻用手臂遮住脸,遮住溃败在情欲里的眼睛。 秦子良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用力打开她的腿,让她的穴暴露出来,拉开她的手,挺身心甘情愿地冲进去,把她的头发拢到后面,舔吻她的脖子。她没有合腿,保持着大开门户的姿势,承受他带来的暴风雨。 “林臻”,慢慢地抽动。 “嗯”,林臻应声。 “你好可爱”,说完秦子良狠起来,顶得她神魂颠倒,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又痛又爽。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到达了高潮。林臻靠在他肩上喘息,下腹还在微微抽搐。两人一身汗,好久都没有说话。 秦子良放她躺下去,从她的下身里退出来。 倒在床上休息,过一会坐起来,把套扯出来。 “没有漏”。他挤压套套给林臻看。 林臻看着他的动作,咬着手背不知要说什么好。又见他拿起纸巾把她的臀部抬起来,仔细地给她擦拭,纸巾摩擦得她发痒,痒到心里。 僵持 回家后,秦子良怕她只钻研物理太无聊,挑了个好天气带她去鹿山爬山。 鹿山是本市最高的山,林臻来过这座山,小时候爸爸带着来的,一个大人要2块钱的门票,小孩只要不超过一米五就可以免费,爸爸让她好好锻炼身体,以后遇到坏人可以快速撒腿跑,那时候他们还比赛谁先到达最高处的道塔,爸爸是大人,自然跑得很快,他一点都没有让着她,在高高的台阶上看她一脸不服气还嘲笑她,一路上树林被吹得哗哗响,她记得的,还有各种鸟叫的声音,到后面台阶很陡,她几乎是头碰地地往上爬,爸爸一直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远远看着她。 登顶的时候,一座黄色道塔被围在栏杆里,他们扶着栏杆看下去,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气概。天空湛蓝湛蓝的,缀有几片薄薄的云,山下一片翠绿色。风吹过的时候,树枝朝一个方向摆动,像浪潮一样。 爸爸拿出灌了凉白开的矿泉水瓶和红豆沙馅馒头,跟她席地而坐,还感慨应该带点酒上来的,说李白就是一边喝酒一边登山的。当然,真实性有多少,她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的。 下山的时候红霞满天,她累的走不动,爸爸就在山下找了一家面店,那是一碗她永远不会忘记的杂酱面,又咸又坨还要20多块钱,20块钱在她心里是非常非常贵的概念,他们只点了一碗,爸爸看她吃不下,端过去呼啦呼啦吃掉了,可知道一个工人的胃口是非常大的,爸爸一点都不挑食,吃完把碗底的碎肉都划拉进嘴里。 最后带她回家的时候她眼馋别人冰箱里的冰激凌,仅仅只看了一眼,其实她一点都不想要的,但爸爸坚持给她买了一只甜筒。她舔着那只甜筒,真的很甜,冰冰凉凉的,吃了几口,递给爸爸,爸爸拍她的头,说她假大人真小孩,小鬼头还是自己吃吧。 没有工地的活,爸爸就推着单车,上面挂块牌子,通厕所、安洗衣机空调、搬货、抹水泥贴瓷砖装吊顶,什么都干,天热了和聚在一起做散工等活干的叔叔阿姨坐在树荫下乘凉,下雨了躲别人家的店门口的屋檐,困了就靠着车躺在地上打瞌睡,有时候几天都不一定有收入。可是爸爸总是笑眯眯的,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可她才17岁,却做着这样下作的事情。 203、204、205,她在心里默念台阶数,原来这些台阶一点都不高,也没有那么宽。每隔一段路都有一个路灯,上面固定了一个音箱,小声播放缓和的纯音乐,小鸟的声音又近又远。她把秦子良甩在后面,好像冲在前面能够抛弃烦恼。 数到1050的时候她登顶了。累得气喘吁吁,去到小时候站过的地方,天还是那么蓝,与小时候看到的不一样了,她个子长高了,看到的范围扩大了,爸爸看到的就是这样宽阔的山地吧,山下的树变成绿的渐变色,冬日的冷风吹干她额头的汗。 “臻臻?”,背后传来声音,她回头。 “我还以为看错了”,汝汝走过去抱住她,摇她的手撒娇,“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去哪啦”。 林臻紧张地看向唯一上山的路,那个人还没有赶上来。 “臻臻你家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啊?”,汝汝又补充,“放寒假那天钟文瀚跑来问我们,太失败了,我们居然没一个人知道”。 “陈经能!钟文瀚!”,这时汝汝往旁边招手,大声招呼。 林臻艰难地往顺着汝汝的手看过去。 钟文瀚向她走来,一眼万年。 她在心里疯狂摇头,不要......不要......,明明很想跑,却只能定在原地,一点都不像爸爸希望的那样。 “林臻”,钟文瀚伸出手想做点什么又犹豫地放下。 她没有资格了。 汝汝拉着陈经能走开,留给他们空间和时间。 “我辜负了你的好心”,林臻低下头,“对不起”。 “不要这么说”,钟文瀚拍她的肩膀,“你没有对不起谁”。 “我......”,但是怎么开口呢,什么言语都没法洗清她的肮脏。 “吃馒头吗?自家蒸的”,钟文瀚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袋被压扁的馒头递给她,还有点温度。 “我最爱吃馒头了”,林臻一点都不忸怩,直接收下这袋馒头,想起那天晚上的热饺子,他好像总是能用吃的安抚她的心,食物轻易就打破令人难受的僵持。 “下次再给你带,豆沙馒头、红糖馒头、玉米馒头,我爸爸都能做”。钟文瀚比划着给她数数。 林臻光是听他描述就已经能感受到那股刚蒸出来甜丝丝的馒头味,那是她和爸爸最爱吃的味道。这暂时的轻松让她忘记了现在的处境。 “林臻”,秦子良一脸微笑出现在不远处,走过去自然地揽住她。 钟文瀚认出眼前的人。秦子良自然也认出了他。 林臻心像沉到山底,想离开他独立站着,但他始终抓得紧紧的。 “她不愿意,你不要碰她”,钟文瀚推开他,把林臻护在身后。 “干什么!”,汝汝跟陈经能见势不好冲过来,陈经能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干架。 “林臻,跟我走”,秦子良的生气已经清晰可见了。 林臻抓住汝汝的手,很想逃离现场,又很怕他说出什么来。 “走”,钟文瀚揽住林臻往下山的路走。林臻被他推着走。 “你还学物理吗?”,秦子良走向前恨恨地看着那双揽住她的手。 汝汝和陈经能见状挡在他们中间。 林臻不敢看他们,“你们走吧”。 钟文瀚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对不起。林臻跟他口语。 钟文瀚摸她的头安抚她,没关系的。 林臻想了一下,借着汝汝和陈经能的掩护,在他耳朵边快速说了什么。 钟文瀚向她点点头。顺便帮她整理额前的碎发。 林臻转身走向秦子良。秦子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刚刚那种不确定的心慌才平静下来。 钟文瀚拉着汝汝和陈经能下山,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他们,连心跳都变得那么辛苦。 秦子良看到她手上寒酸的包子,想抢过来,但林臻把它紧紧护在胸口,他气得哼的一声,转身不理她走向另一个下山的路,林臻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掏出一个馒头自顾自地吃起来,果然还是馒头好吃,就是缺了点凉白开,有点噎人。 自那天爬山,林臻又变得沉默。他问什么,她只回答什么。别的什么都不多说。 直到有一天晚上,秦子良正给这个小没良心的批作业。错误率总算是没有之前那么难看,错的地方也没有太偏题,他像个老师一样操心,偏偏她就要跟他冷战,想到这里,他在作业题上写多几句批评的话。写完心里舒畅多了。抬头就看见她绞着手,欲言又止。 “明天是我爸爸的冥寿,我想去寺庙里拜拜他。”,林臻的眼睛湿漉漉的。 “明天带你去”。他心想要是能结束冷战就好了。 “我想明天自己去,您知道的,我们的关系”。 “你过来”。秦子良放下笔。 林臻乖巧地向他走去。秦子良把她揽到腿上,抱着她的腰,嗅闻她脖子的味道,她现在在家已经不化妆了,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像某种花香。是什么花呢?他闻不出来。 头靠在她的头顶,胸腔震动,“早点回来”。 思念 寺庙里烟火不断,将空气熏得发灰,一股浓浓的檀香味,她刚要进门就看到钟文瀚。 “我进去见一下爸爸”,她手上提着一瓶白酒,是她用勤工俭学的钱买的,是爸爸最爱喝的白凤牌,一瓶很便宜,“你在这等一下我可以吗?”。 “去吧,我看一下这里的大佛”,等了那么久了,看到她就已经足够满足了。 林臻走到旁边的一个小庙,叁面供奉了密密麻麻的牌位,她找到爸爸的那一个,上面是爸爸生前唯一的照片,还是结婚的时候拍的。她倒了一小杯酒,放在那个窄小的隔间里,帮他擦拭牌位的灰尘。 爸爸,对不起,我变坏了。她在心里说,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在心里说了几句对不起。喉咙哽咽到痛。她倒了一杯给自己喝了,心里很痛苦。要是爸爸在,一定会保护她,一定会阻止她的堕落,爸爸是世界上唯一最爱她的人啊...... 爸爸在她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没有一丝不好意思,跟做散工的阿姨询问要怎么做才好,她第一次穿的胸罩也是爸爸给她买的,虽然很困难,还是坚持家里每周至少有叁顿肉,有时候做工的主人家看他辛苦送他水果,他也不吃揣兜里直接带回来,让她猜鼓鼓的兜里又带了什么回来,别人送的衣服她其实一点都不嫌弃,可是爸爸还会认认真真跟她解释,她成绩不好的时候完全不骂她,只叫她好好学习,长大了不要像他这么辛苦,小鬼头是要做正正经经坐办公室的人,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想吃西瓜就买一个挖着吃,买一个大冰箱,里面放满了吃的,买个电视,可以看新闻联播听央视音乐频道的歌还可以看动画片,还要找一个珍惜她、照顾她的男人,可能会生娃娃,到时候他也许还能帮着照顾。要是生了女儿就更好了,他最爱照顾女娃娃。 爸爸病重的时候瘦骨嶙峋,脸上已经没有一块肉,牙齿突出,眼睛深深凹陷,样貌很可怕,那天他拉着他的小鬼头,忍着痛断断续续说,让她好好学习,不要太伤心,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爱她的人,不要被人骗了,爸爸也舍不得他的小鬼头,爸爸对不起小鬼头,没办法给她带女儿了,要是小鬼头愿意下辈子还要做父女,那时候他一定会投胎到一个更好的人家。中间昏迷了好久,又突然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大声喊妈妈,说好疼,好难受,妈妈,喝酒,一直在这些词里来回地叫,林臻给他倒了这杯白酒,沿着他的嘴倒进去,有一些从嘴角漏出来,她用袖子给他擦干净,没过半个小时,他就去了。林臻趴在他身上,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起来。 盖棺那天她见了爸爸最后一面,根据家乡的习俗,给他张大的嘴喂了一点白饭,撒了一些白米到棺里,将爸爸的手交握起来,抬棺的人说爸爸死不闭目,可能是有放不下的事情,她倒了一杯白酒,手伸进棺材里,抚摸爸爸已经僵硬冰冷的脸,倒了几滴给他喝。 “爸爸,走吧”,伸手把他的眼皮合上,盖住他高度浑浊的眼睛,棺材盖上,盖住了爸爸的一生。 火化那天妈妈不愿意去,是她一个人坐着入殓车陪着爸爸去到火葬场的,看着工作人员连着棺材把爸爸推进火炉,她跪在地上向火炉叩首,那是她这一生再无法承受的悲痛。 一个一米七几的男儿,出来只有薄薄的几捧骨灰。 她回忆了跟爸爸生活的很多事情,眼睛哭肿了,很害怕有一天忘记了这些事情,于是她一次次地回忆,一次次地重复痛苦。 走出小庙的时候,在庙边提供的净水池旁接了水洗脸。 (注:写这一章的时候一直在哭,里面的一些描述是我根据几个人临终的印象写出来的,林臻在说着她的悲痛,我在听腾格尔的《天堂》) 述说 钟文瀚站在大殿上看着这尊佛像,佛垂眸看向芸芸众生,人人都向佛祈求。可他们又怎么知道“菩萨”的真正意义呢? 但他最终还是向佛像拜了一下,在心里默念心愿。 走出大殿,看了很久上香的香客,人生百态,终究是看不完的。 “钟文瀚”,他侧头看向声音来源,见到她眼肿肿的,整个眼睛都红了。 他们走出寺庙,沿着路走下山。 “我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因为家里太贫困了,带着年龄还比较小的妹妹离开了,我爸爸一直都觉得对不起我妈妈,没能让她过上好生活。直到去年我妈妈带着妹妹出现了,爸爸很开心,可是没想到妈妈是因为妹妹得了胃癌没办法才回来的”,林臻吸了一下鼻子,“妹妹的病还比较早期,爸爸想尽办法筹钱,每天早出晚归,往死里干,拿纸写了妹妹的病贴在地上,求别人给工作,有一天他身体痛到没办法,在外面昏倒了,工友把他送医院了,这才查出来胃癌晚期,医生说,癌症是有家族遗传性的”。 “爸爸疼从来不告诉我,我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为什么我能这么自私的只知道关注自己的事情?”,她情绪有点激动。 钟文瀚递给她一张纸巾,拍她的背。此时他只能这样默默当一个倾听者。 “我跟爸爸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医生说回去准备吧,没办法了,爸爸还想问医生能不能用中医,医生说中医只能缓解他的痛苦,不能根治,没有用了,让我们回去吧。爸爸去缴费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晚期了,情况好两个月,情况不好就那个月了,让我好好安抚爸爸,好好珍惜最后的时间,我听到的时候,站都站不稳了”。林臻现在好像也站不住了,钟文瀚手快拉住她。林臻靠着他手的力量跟他道谢,然后继续说。 “那时候我想休学陪他,但是我一提休学,他就生气,说学费很难得,而且要是落下功课就麻烦了,我只能去上学,没能陪他走完最后一段时间,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我太懦弱了”,林臻哽咽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完了这几句话。 “爸爸去世的时候,他工地的领导给了我们好几万块钱的安抚金,这些钱都用在妹妹看病上了,本来情况有好转,没想到定期查的时候发现癌细胞扩散了”。 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要降临到同一个家庭呢?为什么有人的命运这么坎坷?如果他早点遇到她...... “我妈妈不知道哪里认识的人,说让我去卖,我这模样处女开价最多也能拿10万,里面都是有钱人,就喜欢玩处女,可能还能拿到更多”。 钟文瀚咬着牙攥紧拳头,怎么会有这样卖女儿的母亲! “我妹妹在离开家之前是我在带着,一个2岁的孩子带另一个孩子到6岁,虽然已经是10年前的事情了,可能是血缘关系吧,见面的时候感觉她很亲切。妹妹剃光了头,告诉我很害怕跟爸爸一样,我每天放学都去看她,她一看到我就哭着喊疼,我只好答应了......”。 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只是贞操。 “那天晚上过后,我拿到了10万块钱”,她的语气平静下来,“我甚至很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在爸爸生病的时候就做这样的事情,至少能让他住在医院打多几针止痛针,他最后的一个多月是在极度疼痛里面度过的,我每天都看着他越来越瘦,直到全身都只剩下皮,他有时候昏迷会喊想死,我很害怕,我害怕他死,可我也很不忍心看着他这么痛。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在他活着的时候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会比死还要更痛苦”。 “这不是你的错”,钟文瀚听她讲,心里很难受。 “一个多月前妈妈把妹妹转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的病怎么样了,开始抗拒妈妈的要求,但她在我面前割了几次腕,威胁我说要告诉学校,我的心很痛苦,可是最终还是懦弱地妥协了”。 “这么久以来,我只跟过一个人”,林臻好像麻木了一样,“就是那天你们看到的人”。 “说来有点好笑,我好像在劝服自己只是在跟一个人谈着恋爱,好像这样就能减轻我的痛苦”。 “这就是我的全部故事了”。 这是她在钟文瀚面前讲过最多话的一次。讲完如释重负,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扛,一个人面对这人世间最无奈的事情,好像说出来就能解脱一样。 听完她的述说钟文瀚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抚她痛苦的灵魂,他代入自己,自己能做出什么?大概也会像她这样绝望。 “我家里有些积蓄,跟我爸妈说他们一定会同意的”。钟文瀚扶着她的肩膀,信誓旦旦,“一定能帮到你,你别去了好吗?”。 “从我的第一次开始,一切都回不去了”,林臻摇头,人情永远还不完的。 “可以的,你从来不是愿意的,你从来没有堕落”,钟文瀚急切地说。 “我不是......”,林臻不说话了。 “林臻”,钟文瀚鼓起勇气,眼里满是少年饱含的情意,“我喜欢你,每次跟你见面,我很想再靠近你多一点,可是我又害怕越过了我们之间的那条线,只能控制自己,担心伤害到你” “你是我心里那个最纯真的女孩子”。 “对不起”。林臻已经无法回应他热烈的感情,听到纯真两个字的时候深深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对不起”。 “答应我,不要看低你自己,好吗?”,钟文瀚看着她这样很心疼。“也许你妹妹的病已经好了,这件事很奇怪,或许我们可以调查一下”。 贼 回到秦子良的家时,时间已经很晚了。 秦子良把她的题全部批改完,还做了一本习题集,装订在一起,写上页码,方便她学习。 正看着杂志呢,听到外面传来的机械提示音,他放下书立马站了起来。 指纹是之前录的,林臻今天才第一次使用,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一直识别不了。正研究呢,门开了。 “回来啦”,秦子良打开门让她进来。外面灯光有点暗,走到门内才发现她的眼睛红肿一片。 林臻躲避他的眼光,今天实在是太疲惫了。没有精力应付他。 “我先去洗澡了”。林臻匆匆忙忙拿好衣服就进了浴室。 秦子良挺郁闷的,有很多话想跟她说,想抱她吻她,这股热情持续了一整天,结果她就这么冷淡。只好回去继续看杂志等她洗完。等来等去,她进去半个小时了,感觉不太对劲,敲了敲浴室的门,里面只有水流声,谨慎地开门进去,看见她赤裸着坐在地上,靠着浴缸睡着了。秦子良皱眉伸手关掉水,拿起一片浴巾,包裹着她,把她抱起来放到房间床上。 帮她擦干身体的时候,浴巾蹭到她的阴户,他凑下去看了看,见她睡得正熟,忍不住吸吻上去,上面还带着水,他把水都舔干净,中间的味道有点骚,张口把她的阴蒂含住吸吮,她好像感觉到什么,扭动屁股,他伸手把她的大腿掰开折迭起来,低下头用手指掰开两片阴唇,伸舌戳舔花径口,模拟阴茎入穴的的动作,又像大狗热切的舔舐,沁出的爱液被他一吸吞进嘴里,这么暗摸摸的行为让他更兴奋了,伸手进裤子里,由慢到快地撸动,起来想吻她,又想她上次觉得脏,只好将嘴转向她浑圆的乳房,她的奶好软,他一边用手指揉捏下方的阴蒂,一边吸她软若无物的奶子,手下的撸动越来越快,快感袭来,他用力一吸,在她的乳上留下一个明显的吻痕,身下一抖一抖地把厚厚的一股精液射在内裤上,手掌上沾满了她的淫水。 他做贼心虚地用毛巾清洗掉她奶子上的口水渍,又拿了块干净的湿毛巾帮她擦拭下体的黏液。幸好她一直都没有醒。跑到洗手间换掉已经濡湿的内裤和裤子,擦干净茎头上残留的精液,漱了口才跑回去床上,还不忘含住她的嘴唇啃几下,这才抱着她安心地睡过去。 第二天。 林臻醒来的时候觉得被子滑溜溜的,打开一看,自己身上一片赤裸,她回忆昨晚,好像自己因为太困坐下来想歇一下结果在浴室睡着了,是秦子良抱她进来的吧,她抚上脸颊,有点热。 秦子良已经起床了,她掀开被子,想起衣物在洗手间,于是裹着被单出去了。 一进洗手间,她疑惑地看着镜子,镜子上清晰地印出乳房上那枚红印,她摸了一下,可能是什么虫子咬的,不痛不痒的。 秦子良正看着书吃早餐,看书的状态非常认真。 “早上好”,林臻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样子。 “早上好”,秦子良头耷拉着点点头,就是不看她一眼。林臻觉得这场面奇怪得很,以前他恨不得把她按到身上喂她,今天可倒新奇了。谁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这早餐真难吃,大白馒头好吃多了,一个还只要3毛钱。林臻皱着眉放空眼神啃烤面包。 秦子良时不时抬头偷看她一眼,她从放空的世界里缓过神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是做贼了吗?目光乱瞟。她佯装低下头,然后突然抬头跟他对上眼,瞪大了眼睛,嘴里因为吃着东西鼓鼓的。 秦子良心想,宝贝真可爱。 她一口吞下那块难吃的面包。“谢谢您昨晚把我弄到床上”。 “你今天做物理题吗”,迅速切开话题。 “做”,她把牛奶一口喝掉,以前可喝不上,味道还行吧。 多喝点好,再长大点。秦子良慢悠悠喝自己的那杯,眼神瞥到她圆鼓鼓的胸脯上。 林臻琢磨着怎么让秦子良放她出去,做题的时候一点都不专心,如果她能知道妹妹的近况,是不是就能摆脱现在的......困窘。 终于,她拍拍旁边正戴着耳机听歌的秦子良,秦子良摘下耳机,放下手里的书侧看着她。 “我想去探望我的妹妹可以吗?” “妹妹?什么妹妹?”。他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转过身认真看她。 “我有一个亲妹妹”。林臻心想这都是事实,“她生病了,我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她了,也不知道她的近况,您可以放我几天的假吗?这段时间我们没有.....,我不要这几天的工资,再给您打折可以吗?”。 工资?妓女给嫖客打折?闻所未闻。 “我跟你一起去”,紧皱着眉头,总觉得她在隐瞒什么。 “不用不用”,林臻连忙摆手,话里虚浮,“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您去不适合”。 “我也想见见未来的妹妹”。 什么?林臻瞪大了眼睛看他。脑里面快速搜寻话语搪塞他。 “我妹妹做了化疗头发掉光了,她不想见陌生人”。 秦子良手撑在桌上,脸靠着手,抿紧了唇一脸严肃。林臻感觉他好像要看破自己。 “回家?”,秦子良眯着眼睛看她。 “嗯”。 “不要骗我”,秦子良的眼光像锐利的刀,林臻被他盯得发毛,但是无论如何这个事情合理性是不可否认的,想到这里她横着脸底气十足。 “要去几天”,他得有个盼头。 “叁天”,林臻想了一下,觉得时间太短了,“五天”。 “叁天”。秦子良优雅地比出叁个手指。 “行,叁天”。承诺也不一定要遵守啊,她没发现自己都敢糊弄秦子良了。 无用功 这边交待着事,那边林臻和钟文瀚开始了拉扯。 一开始钟文瀚提出让她去汝汝家住她直接拒绝了,她是个麻烦。 无家可归,也不舍得花钱在外面住,她想到24小时营业的店里面度过,至少安全。 钟文瀚觉得不妥当,让她住到他家里,可是这始终不方便,林臻这个时候面对他的心情已经变了,她很愧疚,是她撩起的情绪,却没能回应他的感情,还要麻烦他一起调查事情。 即使调查事情是他一再坚持的,他太渴望能救她出来了。 不能去他家住,他就想出钱给林臻住宾馆,她多方为难,不禁唏嘘,天下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等汝汝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才知道钟文瀚跟汝汝打电话提了她想出来住的事情,她知道钟文瀚是好心,也不能怪他,反正她可以拒绝。 但是汝汝在电话里跟她聊了很久,说知道她要来,把家里放起来的被子找出来,正晒着太阳呢,吃的喝的都准备好了,叁天里面要吃什么,连食谱她都计划好了,还要做甜品,什么炸牛奶、玫瑰奶茶、水果西米露、曲奇饼等等等等,林臻从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听着就很甜。还买了一些头饰,准备给她乌黑的浓发做上几个造型,还找了好几部电影,都是评分很高的喜剧......明明才叁天,汝汝恨不得把世间所有好的东西都塞给她,听她在电话那边兴奋地说了很久。 她要怎么开口,自己是一个妓女,无法回应她的热情呢。 “臻臻,下学期要提前分班了,以后我们可能就没办法天天见面了,不行,我好想哭”,她在电话那边抽泣。“刚好我爸妈旅游去了,剩我一个,满身的厨艺无处伸展”。 这个小孩子。林臻明明很想笑的,眼睛却湿润了,她真的不值得的。 “臻臻,我想给你做造型,你过来嘛~过来嘛~”,汝汝抽着鼻子向她撒娇,“你在哪里,我要去找你,我还想跟你打球,羽毛球、乒乓球都行,我们小区楼下就有球网跟桌子”。 “我家还有一只黑色大肥猫,很可爱的,你过来嘛~” ...... 林臻听她把她所有能给她的东西都说完,还不停地跟她撒娇,最后还是答应了,她私心想,她真的可以靠近这样单纯的爱吗?真的可以触碰它吗? 汝汝可开心了,在林臻到她家那天晚上,张罗着做了叁菜一汤,还拉着她聊了很久的天,黑色的猫咪在她脚边蹭来蹭去,最后还跳到她腿上,林臻小心翼翼地摸它的背,它顺势躺下。 好可爱。林臻心想,以后要是有自己的家一定要养一只可爱的猫咪。 林臻住到汝汝家后,才知道什么是小康家庭,家里父母应该很有文化,家里装修得温馨,有一整墙的书,还有一些收藏品,吃喝一点也不愁,在汝汝的描述下,她应该是在父母不缺席的情况下是带着宠爱长大的,怪不得汝汝总是把她当成小可爱,也许在汝汝没有经历过风霜的眼里,所有人都是可爱的。不过她也有烦恼,她的知识分子老爸老想让她沉醉在知识的海洋里,书买了不少,这不是沉醉,这是要溺死啊。 听她讲话都能感受到她的幸福,连烦恼也是幸福的,林臻笑眯眯看她捏着自己的手情绪丰富地讲各种各样的事情。 白天钟文瀚准时出现在汝汝家的小区门口等待林臻,汝汝对此很不满意,这大大减少了她跟臻臻的亲密时间啊。 “臻臻,晚上回来有芒果西米露吃,给你冻着”,汝汝拉着她的手不放。 大冬天吃冷食,钟文瀚扶额。 汝汝敏感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俩人站得比以前远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变得疏远。她目视他们走远。内心感慨,爱情啊~真是让人望而却步,麻烦。 林臻他们一起蹲起了林臻她妈,她妈除了去打麻将做美容,就是去跟形形色色的人喝酒吃大餐,林臻在痛苦里面挣扎的时候,她妈居然可以心安理得拿她的钱去潇洒,钟文瀚不禁厌恶这个穿着打扮毫不掩饰奢华的女人。 蹲了叁天她妈别的事什么都没干。他们俩觉得很不对劲,妹妹的病需要人照顾,怎么她好像一点事都没有,林臻的心里有一个不好的念头,钟文瀚似乎看出她的顾虑,跟她分析,她妈是带着生病的女儿回来的,让林臻去夜场后钱也投到医院了,一点都不像不在乎女儿的 样子,也许还有别的内情。 那她呢?她何尝不是一个女儿。 跟秦子良约定好的叁天已经到了,她心里很焦虑,很想知道妹妹的下落,知道联系他也不可能让她在外面多待几天,干脆关了手机,继续在汝汝家住着。汝汝可开心了,又捣鼓新的菜谱去。 那边焦虑,这边生气着。 已经第四天了,秦子良既生气她食言,又担心她的安全。终于按捺不住打了个电话,跟电话那边的人交待着什么。 第五天白天钟文瀚继续在门口等她,看见她踱步走向他,内心安静的血变得温热,是冬日的风都吹不凉的。 “今天去你妹妹之前的医院找一下线索”。其实这样的调查是多么地无力,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但林臻还是想尽全力去寻找真相。 还是无功而返,才问了几句,护士台就跟他们说了,医院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不要影响后面的病人。他们看着后面排队的人,心里知道看病有多难,于是这条路断了。 他们两个的心情都很沉重,钟文瀚想安慰她,又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相对无言站在红霞满天的小区门口。 “她不告诉我,我也不做了,她难道还能绑我给人家吗?”,林臻面无表情,“如果她想到学校说,那不过就是对着手一刀子的事情”。 “你不要干傻事”,钟文瀚听出来了,内心害怕,“好好活着好吗?我们想别的办法”。 “真希望病的那个是我,那样我就可以跟爸爸一起走了”。林臻摇摇头笑了,其实她的思绪很混沌,脑子里滑过太多太多的画面。 (其实也不是无用功) 结束 “林臻”,绿化带边上是满脸冰霜的秦子良,他直直走向林臻,把她抱在怀里宣誓主权。 “不是说叁天就回的吗?”,强行亲她的脸颊。 钟文瀚捏紧了拳头。 林臻想挣脱他,秦子良但抱得死死的。她心知逃不过了。 “钟文瀚,你先回去吧”,林臻被他抱得呼吸困难。 “你没看她很难受吗?”,钟文瀚看着这一幕比什么都难受。 秦子良低头一看,林臻被他抱得满脸涨红,隐约可以见到额头的血管,连忙放开她。 “这位同学,求求你,不要糟蹋她”,钟文瀚向秦子良弯腰低头,眼泪落在地上。“求求你”。 “走”,林臻被拖着走,她回头看向那个弯着腰的男孩子,一阵呕吐感涌上来。 秦子良把她塞进车里,林臻一上车就开始呕吐,什么都没呕出来,她的手指撑在车窗上,浑身不停地颤抖,额头的血管突突着嚣叫。 秦子良让司机开快点去社区医院,一路上抱着她免得她倒下去。 医生看了她状态,说这孩子被谁激得,都激动到痉挛了。用力掰林臻已经成鸡爪状的手,林臻僵硬地随着医生的动作把手展开,医生又拿了个小型的氧气袋,让她在外面呼吸去,等平静下来再开点药。 秦子良扶着她到候诊厅坐着,林臻捂着氧气罩,不停地大喘气。秦子良不断捏她的手让她放松。 很久很久她才平静下来,也停止了颤抖。紧捂着的手放开来,氧气罩落到腿上。 “回家行吗?”,秦子良声音小心谨慎,生怕她激动。 林臻没有理他,愣愣地看着那个氧气罩。 “我先去开药”。 医生开了点止呕和安神的药,叮嘱说让人姑娘好好休息。 秦子良刚拿完药就发现椅子上只剩一个氧气袋,他提着药袋慌张地跑出去。见到林臻沿着人行道越走越远。秦子良抬脚跟上她,跟她保持着距离不敢靠近,忽然见她停下来,在商店外买了什么,秦子良走近了点,见她一边哭一边吃着冰激凌,肩膀一抽一抽的,他内心无措,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不难过。 见她吃完了,小心翼翼走到她旁边轻声问,“还想吃吗,我给你买”。 “我恨你!” 她被带回家后,把自己关在书房。秦子良扶着书房门把手,沮丧地低下头,不断回想起她满脸怨恨对着他哭喊的这一句。 “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声音里充满乞求,“医生开了药”。 “只要你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林臻瞬间打开门,还在抽泣着。 秦子良走上前轻轻抱住她,拍她的背帮她顺气,“不哭了”。 下一句却只听见她说出毫无感情的话,“我要离开这里”。 秦子良愣住了,他像哄小孩子一样捧起她的脸,“我还有别的房子,一起去好不好”。 “我不想跟着你了”,多可爱的一张脸,多无情的一句话。 “不行”,秦子良需要扶着墙才能镇住心情。“除了这个”。 “我明天就走”,林臻推开他,走到房间里收拾东西,其实又有什么东西呢,只不过是一件裙子,一双高跟鞋,还有一个黑色挎包而已,其他东西都是他买的,她把他送的手机和银行卡放到床头柜上,跟那个黄色企鹅放在一起,又把机器猫钥匙扣从自家的那串钥匙圈里拆出来。 “那天晚上,难道你不是愿意的?”,秦子良按住她收拾的手。 “我没有能不愿意的”。 “我说过,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秦子良扭过她的脸,要她正视自己。 “您这不是在强迫我么?”,林臻看向他的手。 秦子良放开她,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您希望我是什么样,我便是什么样”。 “那为什么答应我?”,秦子良与她十指相扣。 死一般的沉默。 “你说,说什么我都接受”。 “我可怜您”。 “可怜?”,秦子良想到了什么,“你只是可怜我没有拿第一?”。 因为你没有强迫我,因为你让我开心。 因为,我是个妓女。 “是,可怜您”。 “那现在呢,我要操你你愿意吗?” “愿意的”。林臻这副模样深深刺痛了秦子良。 他站起来捶在墙上,“为什么?” 他的人生太过顺遂,以至于第一次碰到墙头是那么苦涩。 “你明白你的处境吗?因为我,你才能只跟着我一个人”,秦子良以手指天。 “我明白”。如果不是他,可能自己也许早就被像向东洋这样的人凌辱千遍万遍了,“所以我感激您”。 “但我不会做一辈子的妓女”。 “林臻,你看看我”,秦子良毫无办法,“给我一点机会,只要一点”。 “我们的关系早就在我惨痛的初夜里定下了”。字字泣血。 秦子良想到那天晚上,他是多么自责悔恨,但它却偏偏是一个客观的不可磨灭的存在。 “这段时间里,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秦子良总以为再问下去也许还有希望。 “去游戏厅那天,我很开心。但仅此而已”,林臻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臻,我们解除关系好不好,我们重头再来”,秦子良把她的手放在脸上。乞求她。 “看到您,我就想起自己曾经是一个妓女”,林臻哽咽,“您懂吗?”。 “所以呢,再被你妈叫去跟别人是吗”。秦子良气得要炸了。 “不会了,以后谁都逼不了我了”。林臻轻轻述说,“横竖是死,至少死得清白”。 秦子良如一脸惊慌,蹲下抓她的肩膀,“不许说这个”。 “我以后再也不碰你了好不好”。只要你在我身边,但林臻已然是一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 秦子良靠在床边,手扶在膝盖上,看着外面冷冷的月光,满心酸涩。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并不能感动你一分一毫是么? 启唇述说,“你妹妹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了”。 林臻很久才反应过来,急切地问他,“她现在在哪?” “在西宁”。秦子良耷拉着眼皮,好像要睡过去了。 西宁,妈妈的老家。 “你......”,林臻犹豫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 该结束了。 ...... “我走了”。她穿着来时的衣着,对着正在吃早餐的秦子良轻轻说。 秦子良没有看她,“吃完再走”。 “嗯”。 又是难吃的烤面包,她咀嚼的速度很慢,两个人再没有别的对话。等她喝完最后的牛奶站起来。 “我该走了”。她听到自己声音。 “穿件外套再走”,秦子良走向前拉住她的手,力气很轻,她却挣不脱,“外面冷”。 他走到房间拿出那件红色大衣,红色真的很衬她。 秦子良打开衣服,从后面给她穿上,环着她帮她扣扣子,扣到最后一颗的时候,他们久久地保持那个动作。 好暖。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换双鞋,那双鞋不适合你”。他从鞋架上拿来一双舒适的平底鞋,半跪在地上,怜爱地抚摸她秀巧的脚,帮她穿上。她的脚后跟早就愈合了,看不出原来的伤口痕迹。 “我让司机送你”,秦子良又说,仰着头痴痴地看她。 “外面有公交站”。 “我送你”。 “好”。 路并不远,但他们好像走了一辈子。 两人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408公交车来了又走了,一辆又一辆。 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照得身上暖烘烘的。 又来了一辆408,林臻觉得她该走了,站起来,秦子良拉着她坐下,抱住她。 “别走”,他在做最后的请求。 “秦子良,再见了”。林臻从他怀中脱出来,在司机快要关门的时候走了上去,那抹红消失在门里。 他跟车里的她对视,车走远了,他如梦初醒,内心是无尽的空虚。 再见了,作为妓女的林臻。 (408,http状态码,表示 request timeout,请求超时) (下面开始校园生活) 追寻 很快,除夕和春节到来了,秦子良在家庭聚会的餐桌上一脸心事,与大家的满面春风形成对比,旁边的姐姐敲他的头,举起酒杯,想跟他碰杯,秦子良倒了满满的一杯,跟她短促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姐姐隔着玻璃杯看他,他一向不喜不悲的,对生活没有太大热情,好像这样的失意也不错,至少像个人是吧。 他自顾自又倒了好几杯。 姐姐凑到他耳边,“失恋啦?”。 他动作略粗暴地把酒杯放下。侧脸瞪她,眼睛红红的。 哇哦,孩子大了,有心事了。姐姐像窥见什么秘事一样,“我帮你追她回来”。 “她不喜欢我”,又是猛地一杯。 哦,一厢情愿啊,怪不得,就他这性格,一点意思都没有。 “听说你比赛输了”,补上一刀。 想起她是可怜他才跟他做,他蹭地站起来。“头疼,睡觉去了”。 爷爷叫住他,“子良,过来,我给你发红包”。 秦子良走向慈祥的爷爷,爷爷给了他一个烫金的大红包,摸摸他的头,“借酒消愁,醒了会更愁,还是清醒点好”。 秦子良回到楼上房间,倒到床上,床头那只黄色企鹅紧挨着他的头,他看着它,把它抱到怀里。 一夜的噩梦。 醒来之后却又很清醒,他垂下头,手一下一下地捏那只企鹅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新学期分班,汝汝果然没有跟林臻同一个班,她看到名单就哭了,抱着林臻不让她走。林臻拨开她的刘海,捏捏这个小孩子。 “为什么陈经能可以跟你同一个班,我恨死他了”,汝汝好喜欢林臻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花香,像姐姐的味道,又抱着她说了好多好多话。 到了新班级的门口,陈经能正研究贴在墙上的名单。 看到她,跟她打招呼,“欸?金子,我们同班哟~”。 这也是个小朋友。 “我要跟你当同桌,你继续教我数学”,陈经能一身轻松,“总算摆脱齐汝思这个幼稚鬼”。 “记小本本,我要告诉汝汝”,林臻坏笑。 “怕什么,她说不过我”,陈经能一副农民翻身做主的模样,可算是推翻了压迫。 此时铃声响了,他们走进教室。 “你坐里面,我坐外面”,一进教室,陈经能就抢了个好位置,把她推进去。 速度够快的,林臻还没反应过来,前后桌就都坐满了,大家互相打着招呼。林臻一向不习惯跟陌生人交往,静静听他们互报家门后开始打趣,人与人之间的相识是这么简单呢。 班主任见他们都安静下来了,拿起名单开始点名。林臻静静等待自己的名字,等念到她的名字,小声举手示意。相反,陈经能声音大反应快,跟大狗狗等主人的指令似的,林臻自然是不会让他知道自己怎么想他的,嘴角翘起来淡淡地偷笑。 “秦子良”。 林臻嘴角的笑容消失。 “到”。 林臻没有去探究这声“到”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她从容地整理书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秦子良看着斜前方的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好,秦同学”,新同桌跟秦子良打招呼,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挠挠头,心想新同桌可真够害羞的。 是新的林臻了。林臻不断地告诉自己。 很快她进入状态,把精力都给了新学期的课程,这些课程对她来说依旧是游刃有余。 林臻吃完午饭没有回教室,她现在心情很乱,在食堂找了一个角落睡觉来逃避。 这边秦子良等得心越来越冷,图书馆没见到她,走向琴房往下看也没看到她的身影。 就这么讨厌他吗?秦子良捏紧了栏杆。 钟文瀚食堂的工作做完,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他正伸着懒腰,看见角落有个女生趴着睡觉,他走向她,内心隐隐期待,是林臻吗? 真的是她,钟文瀚看着她的侧脸,松了口气,那天她跟他说一切都结束了,他开心极了,把她叫到牛肉馆里,请她饱吃了一顿。 吃完的时候,他们什么都没有提,林臻只说下次请回他。 但钟文瀚知道,化用《城南旧事》里的那句话。 他的花儿也落了。 所幸的是他们之间没有疏离,他准备问一下林臻想不想到饭堂里勤工俭学,此时的她应该很缺钱,下学期就高叁了,以后上大学的钱该准备了。 于是他坐到林臻的不远处慢悠悠地吃饭,等她醒过来。 林臻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揉揉眼睛,眼前的人怎么那么像钟文瀚。 她借伸懒腰靠近,还真是钟文瀚。 “钟文瀚”。 钟文瀚回头,瞧她没睡醒的样子。 “坐下来,咱们聊一下”,钟文瀚指指对面的椅子。然后大概跟她说了勤工俭学的事情。林臻认真地听着,表示很需要这份工作,上次图书馆的事情让她一直不敢跟钟文瀚提起,然而钟文瀚此刻却如此贴心地为她着想。 “我们以后还是朋友,是吗?”,钟文瀚阳光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当然是”,钟文瀚是唯一知道她事情的人,却还是这么真诚对待她,没有回应这么好的男孩子的感情,她很惭愧。 “还吃饭吗,我给你打多一份”。 林臻疯狂摇头,“不行,我撑死了”。 “等你到这里勤工俭学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钟文瀚打趣说。 以前她一点都不了解这些事情,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爸爸就不用那么辛苦。 “还得看我能不能选上吧”。 “其实是食堂缺人,上学期有个大叔辞职了,他们正着急找人,让我赶紧介绍一下熟悉的同学”。 哦,是这样。 “好好工作吧”,钟文瀚从兜里掏出一个梅子糖递给她。 “谢谢你”。林臻拆出来塞嘴里,好甜啊。 她对新工作充满期待,可以随便吃到饱呢。 社团(Ⅰ) 第二天学校的社团报名就开始了,以前林臻从来不参加,不是因为不感兴趣,而是因为社团活动都在放学后,但现在已经没有了早回去的理由了,她决定挑一个不需要太多交流的社团。 教学楼下非常热闹,每个社团都有两个桌子,贴了名字和介绍。 文学社?算了,她那点墨水。 歌唱、舞蹈、器乐、播音、英语角、辩论队,光听名字她都抗拒。 天文社,她的目光投向这叁个字。 抬头看,门可罗雀,登记报名的同学正拿着一本书在看,与熙熙攘攘热火朝天的人群形成对比。 “你好”,林臻礼貌地问好。 “你好”,同学合上书回应她。 “天文社平时有什么活动呢?” “夜观天象、露营、看书、纪录片、电影”,同学先是指了指天,然后掰手指给她数活动。 除了露营,其他听起来就是安静的活动。 “我要怎么报名呢?”。 来人一般问了都不太感兴趣,不然这位登记的同学也不会看起书,一看这女同学有意思,立马拔掉笔盖把笔递给她,手指一指,让她在几乎空白的登记表上写上名字。 “林臻”,同学认真念这两个字,仔细看她,“咱们同班啊”。 向她伸出手,不是标准的握手,却是掰手的姿势,“你好,我叫许清风,冷清的清,暴风雨的风”。 “你好”,她把手伸出去,许清风一把拍握住她,这力度忒大,收回手的时候林臻手心火辣辣的。 “咱这一个星期都在招新,下个星期开个会,刚好咱同班,到时候我通知你”。许清风在桌下掏出一张折迭好的彩色介绍页,“你先了解一下社团的情况”。 走开的时候,有点后悔,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告诉人家想取消报名,纠结之下,那张报名纸仿佛成了她的卖身契。 陈经能跟汝汝一起去了乒乓球社团,钟文瀚去了羽毛球社。四人轨迹各不相同。 这天她正奋笔疾书呢,许清风把一本书拍到她桌子上,“《叁体》,值得你看”。 《叁体》......,钟文瀚给她推荐过的书。 “我可能看不懂”。林臻赧然。 “看不懂我给你解读”,许清风果然是暴风雨,裹挟着她往前走。 “行吧”,林臻捏着手腼腆地把书摆到桌子正中间。 “有叁部,这是第一部”,又是一记暴击。 陈经能刚好回座位,“嚯,《叁体》啊,我跟汝汝都看完了,许清风,你速度挺快的啊”。 陈经能认识人的速度也挺快的。林臻眼看他们开始抑扬顿挫地讨论起情节,其实默默围观别人的生活也是一种乐趣。 “诶诶诶,别剧透,我还没看呢”,有人阻止了这场慷慨激昂的对话。 她围观别人,而别人也在注视着她。 她应该挺开心的,抬头认真看他们两人讨论,嘴边是微微的笑容,秦子良看着她浅笑的模样,岁月静好四个字像水一样漫进他的心中。可是内心又十分郁闷,她从来没有这样真心对他笑过。 “秦子良”,他对刚坐下的同桌伸出手。 “啊?哦哦,许清风”,许清风恍然大悟,伸手又是一个掰手腕式的握手。 “你怎么认识她的?”,秦子良向一个方向努下巴。 许清风顺着他指明的方向看过去,“林臻啊?她那天报名天文社了,刚好是我登记的”。 “天文社”,秦子良默念这个名字,“还招人吗?”。 “招,你报名吗?”,许清风确实很专业,一下子从包里掏出那份名单。 秦子良在名单上看到她的签字,拿起笔在她不远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新学期的物理还是那么难,他们的偏科各不相同,陈经能晕数学,汝汝晕生物。然后他们还互相教不会对方。 林臻听物理老师在上面讲课跟听出家人诵《金刚经》似的,总觉得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她把黑板上的笔记全部抄下来。有点灰心,这样不行啊,还要考大学呢,她偷偷叹了个气,趴在桌子上艰难地抄着笔记。 秦子良走神看了她一下,当时教她物理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动作反应。 他低下头继续认真记笔记。 放学后。 社团招新还没有结束,很烦恼,不想回去面对一地鸡毛的生活。 陈经能一放学就跑去打篮球了,她整理物理笔记,无论怎么思考,它就是个死结。 旁边有落座声,她看向隔壁,秦子良盯着她。她蹭地站起来,想逃离现场。秦子良抬头看她,把物理书放到她手里,手背不小心蹭到她的手。他们眼神交接,林臻缓缓坐下来,坐正姿势,翻开书看,笔记做得很详细,夹了一张纸,上面是几道习题。 他又放了一份东西在翻开的书上。是他订好的习题集,里面只有寥寥几道题有她做过的痕迹,边上还有他的红色批语。 他没有多停留,起身离开了。 林臻拿着习题集翻动,看到上面骂她笨蛋的批语,心情很复杂。 社团(Ⅱ) 食堂的兼职要比图书馆的活累多了,但她乐在其中,劳作让她有了热爱生活的快乐。 工作结束的时候,她给自己使劲打了一盘茄子炒肉丝,真好吃,吃得撑撑的,果然食物是生活里最大的满足和安慰。 钟文瀚给她带了几颗剥好外壳的炒栗子,林臻觉得他的兜就好像那只机器猫的百宝袋。他的教室比她高一层,他们一边聊一边走到林臻的教室。 “周一你别买早餐,我爸爸要做大白馒头,到时候再给你带点咸菜”。同学们都在午休,他们压低了声音。 “好啊好啊”,林臻眼角亮亮的,馒头配咸菜可好吃了。 “好好休息吧”。 林臻回到教室,陈经能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他总是精力旺盛的样子,需要四处乱跑消耗兴奋。走了一趟,正好消了食,她掏出那几颗栗子吃起来,甜甜的,怎么办呢,她就是很喜欢吃甜的东西。 从走到教室外秦子良就发现他们了,她跟钟文瀚窸窸窣窣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心里很是烦躁。又见她独自回座位后,像仓鼠一样在吃着什么东西,不自觉抬腿坐到她旁边,她正迷迷糊糊吃着呢,突然闻到一股木香,一下子紧张起来。秦子良白皙的手指一拈,把她手里最后一颗栗子拾走了。 林臻转过头去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栗子从他手里夺回来后直接塞到嘴里嚼起来。 秦子良无声地笑。 妖精,真是妖精。 林臻干脆背着他,趴下去休息了。秦子良也趴了下去,看着她的头发。好想摸,手伸出去,又不敢触碰。 上课前10分钟,同学们都起来了,陈经能这个四处流窜的刁民也回来了,他看见自己位置被占了。 “醒醒,同学,这是我位置”。陈经能推醒秦子良,可能因为她在身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林臻也醒了,他们一脸懵看着对方,双方脸上都有几条压出来的红印。 陈经能算是认出来了,低声问,“林臻,他是不是缠着你了”。 林臻看向他,他正直勾勾看着她,摇摇头,“不是”。 “回你自己位置去”,陈经能带着敌意,把他提起来,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置。 秦子良还在回味刚刚她说的不是,心情真好,好到旁观的许清风都看出来了,他心想这同桌原来是在相思啊。 天文学社开张了,林臻去得比较早,秦子良后面才进来,社里人不多,秦子良一眼就看见她。林臻正认真看着社团发的资料。她不好意思跟人交流,躲到最后一排了,秦子良轻易就坐到她旁边。 怎么那股木香跟催命似的,到处都有。林臻抬起头一看,又是这人。 秦子良凑近看她手上的资料,距离越来越近,危险的级数从1到10递增,太近了,他们就要碰到了,林臻干脆把资料丢给他。挪一下位置远离他,可她一挪位置,秦子良就跟着挪,直到她没位置挪了,秦子良看着她,脸上含笑。林臻干脆站起来,在一干人里面非常突出,趁还没人注意,移到前一排。 “咳咳,同学们好”,许清风站在上面,大概讲了一下社团的情况。 “那么呢,由于社团人数比较少,我们叁个人一个组来开展活动,社里共有4架天文望远镜,设备费用比较高,大家爱惜着用,平时有比较大的天象活动,例如月食、流星等等,会根据天文台的报导通知大家,到时候可以直接观摩,其余就是星星的观察,最近的就是月亮,我们的设备可以清晰观察到月亮与火星表面的地貌特征、土星环、木星的大红斑、以及一些星云等等,由于这些活动都只能晚上进行,而且需要结合天气跟行星的轨迹才能看清楚,所以我们一个星期不定期会进行两次的行星观察活动,其余的时候就是每天观看一部叫《宇宙》纪录片,正好一个学期能看完,偶尔会放一些科幻电影”。 她好像加了个不得了的社团。 “那么开始组队吧”。 许清风向林臻走来。 “组队吗?”,许清风询问她。林臻点点头,有认识的人最好了。 “组队吗?”,许清风眼光投向后排的秦子良。秦子良点点头,抬眼见林臻看着许清风,一脸为难。 “那好,咱们仨一组”,许清风抓起他们的手,叁只手迭在一起,林臻的手被压在最下面,中间是秦子良的手,她的手背明显发热,他很想握住,又忍住了,接着手被按下去,两只手的温度迅速散去,“加油!”。 嗐,只有他一个人喊。 许清风看他们两个,一个不敢看人,一个眼里只有她,若有所思。 恰好是周五,春夜降临得也快,月亮的角度在斜45°角,适合开展第一次社团活动,他们约定晚上七点半到距离学校2公里处的一条江边。 “走,去吃饭”,社团散会已经六点多了,许清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去校门口的小摊。 林臻只叫了一碗3块钱的面,全程都在低头吃面,周围的人又是迅速的打成一团。如果不是汝汝跟陈经能的主动,可能林臻只会一直待在自己的世界里。 吃完饭,主要团员去取望远镜,没有了许清风,林臻总觉得他们两个很别扭,低头伸脚摩擦地板,消磨时间。 “一架望远镜就要一万多块钱,我们几个都把它当神仙供着”,许清风去而复返,背着一个大大的设备包。带着一群人步行过去目的地。 一万多块钱,好贵好贵好贵啊。林臻突然觉得这个社团的兴趣门槛真高。 月光 已经过了立春,但夜里仍然比较冷,虽然个个都穿得很厚实,还是难免被风冻得耳朵手指发红,林臻一直在摩擦手,呵气取暖。 一个温暖的物件环到她脖子上,她回头看,秦子良把他的围巾给了她,他的手从后绕到前,虽然没有碰到她,但她仿佛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温度迅速从脖子流向四肢。她抓着那个围巾,内心很犹豫。 “别摘”,秦子良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话语间呼出的气吹得她耳朵发痒。“冷”。 他的语气跟那天给她穿大衣时一样,她抓着围巾盖住耳朵,缓解痒意。 秦子良看她的动作,嘴角上翘。今夜真暖。 林臻第一次见到这么清晰的月亮,她伸手捂住半边眼睛才能看清楚镜子里的景象,月亮只有半边亮着,发着银白色的光,它的身体被撞得千疮百孔,被陨石撞出来的坑清楚可见,上面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另一边则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中,镜子里的它不是一个稳定的状态,总有种透过火焰上方去看的感觉,气流的震动像空间被扭动了。她被这样的景象吸引住了,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守护着地球的星体,此时的它却又离她那么近。 许清风抱着手,很满意林臻的反应,每一个没有接触过天文学的同学,初次把目光投向太空时都是这样的反应。 秦子良盯着她认真的脸,看她沉迷在另一个世界里,抬头与她看向同一个月亮。 “我看完了”,独占望远镜太久了,她回过神来,很不好意思,让出位置给秦子良。 秦子良弯下腰看镜头,林臻抬头看向变得模糊的月亮,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它的阴影,好像它总是这样凝视着地球。但今夜她成了月亮的凝视者。 (遥远的夜空, 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 是那弯弯的小桥,小桥的旁边, 有一条弯弯的小船,弯弯的小船悠悠, 是那童年的阿娇) 不知谁开始唱起了歌。其他人被歌声吸引,渐渐有人跟着唱起来。林臻不好意思唱,只跟着节拍轻轻拍手。 (阿娇摇着船, 唱着那古老的歌谣,歌声随风飘, 飘到我的脸上,脸上淌着泪, 像那条弯弯的河水,弯弯的河水流啊, 流进我的心上) 合唱声扰动了江边的安静,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感情,此情此景,音乐是那样感染人心,林臻忍不住轻轻跟着唱起来。 (我的心充满惆怅, 不为那弯弯的月亮,只为那今天的村庄, 还唱着过去的歌谣,啊, 我故乡的月亮,你那弯弯的忧伤, 穿透了我的胸膛 ) 唱完所有人鼓起掌来,没有什么比此时的青春更棒的了。林臻内心很感动,她感觉到月亮温柔地把月光抛洒向他们。 看向望远镜的方向,秦子良一直在看着她,也许是氛围所致,她没有避开他的眼睛,他们彼此都没有动,却好像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许清风看着他们,内心活动很精彩,在尖叫,在跳跃,不禁感慨亘古不变的月亮真甜。 收工的时候,许清风把神仙仔细收好,问了每个人回家的路程,没有同行者的女同学均由他送到公交车上。林臻没有陪同者,正想跟着许清风走。 “我送你”,秦子良走到她旁边。 “你们顺路是吧,那子良你一定一定要保护好林臻”,许清风很严肃,女同学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我会的”,秦子良抢在林臻开口前郑重答应下来。 许清风没多做逗留,跟上部队。 “我送你回去”,秦子良伸手帮她调整围巾。林臻往后退,秦子良抓住她的手腕。“别动”。 “头发”,他帮她撩走嘴角的一丝头发,红色的围巾衬得她的脸红扑扑的,她有一瞬间的茫然。 “手冷吗”,秦子良让她的手滑落,抓住了她的手掌,自顾自说,“有点冷” 抓住了就没有再放开,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机器猫钥匙扣,放到她的手心,林臻的眼光聚焦在钥匙扣上,秦子良把她的手指合上,伸进她的衣兜里,“留下这个,好吗?” 林臻捏紧了钥匙扣,过了一会,点点头,放开来落在兜里,秦子良才放开了她的手。 两人并肩沿着江边走。水上波光粼粼,吹起几重皱褶,她想起那天的江,只是这里风寒更甚,而且人烟荒少,江边只有稀疏的几盏路灯,因为没有多少光影响,许清风他们才选了这么个观测点。 “林臻”。 “嗯?”,林臻抬头看他。 “还学物理吗?”,他的笑很淡,少年的冷清被打破,说话的时候,嘴边因冷而生的白烟有一瞬间模糊了他的下半张脸,让眉眼变得尤为突出,她看见他眸里盈满的情意,像灯下的水,熠熠发亮,她只要动摇一下,就要坠入这温热的水潭。 脚尖立稳,林臻冷静下来,“学” 絮絮叨叨(絮叨一些事,交代一些背景) 林臻过去的生活很简单,在学校学习,在家里学习,忍不住的时候就去邻居家看电视。 邻居的奶奶一个人住,不喜欢开灯,家里黑灯瞎火的,每次林臻去奶奶都会很开心地把电视电源打开,再给她拿遥控,从热水壶里倒一碗水,有时候还会从一堆塑料袋里摸出饼干放到她手里,握住她的手叫她吃。奶奶喜欢听的是戏曲节目,她喜欢把声音开到很大,一边听一边消磨时间,听着听着还会睡着了,林臻很懂事,只在她睡着的时候放低声音看想看的节目。 电视机是老式的,只有几个台,但林臻看得津津有味。奶奶不看电视的时候就跟她聊天,可聊来聊去都是那几句话题,问她吃饭了没有,在哪里读书,几年级了,成绩怎么样。林臻一点都不厌烦,她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奶奶听到她回答,就会“哦”地点头,过没多久又再问多一遍。有时候还会给林臻介绍戏曲里面的情节,哪个是坏人,哪个是好人,林臻很认真听她讲,其实奶奶讲的东西断断续续的,很多出的情节她都记混在一起,林臻一直都没听明白一整出的剧情。 林臻出生的时候,父母双方的老人都已经去世了,是邻居奶奶给了她隔辈的亲爱。后面奶奶去世了,从没有见过的子女给她做了丧事,也不知道葬到哪里了,林臻走过邻居印着门神的旧木门,上面还有一些可能是她儿女小时候写的幼稚文字,门环上落了锁,林臻知道死亡这个词,可是这是她第一次经历死亡,原来是这么无奈和伤心。 手机是爸爸留下来的,他用来联系工地,手机里面的歌还是工友帮他下载的,只有爸爸回家的时候,可以玩一下他手机里自带的小游戏,贪吃蛇、俄罗斯方块,还有一个用大炮轰出去的人在天上飞,她要一直按手机上唯一的几个键来躲开飞鸟和仙人掌,虽然游戏很简单,但它们就是她最最美好的童年记忆了。爸爸去世之后,她就再没玩过这些小游戏。 秦子良给她买的手机很高档,上面没有按钮,她用不习惯,只用来打电话,连歌也不知道怎么听。其实这让她很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早已经发展到她无法想象的世界。 她的高中是市里很好的学校,当时爸爸没有凑齐学费和学杂费,把零散的钱用白色的塑料袋装着放进兜里带过去学校报到处,与丁老师聊了很久,向他承诺一定在两个月内把钱补上,这样是不符合入学条件的,学校有指标,但丁老师被爸爸诚恳的谈话打动,加上林臻初中的成绩也很不错,就向学校报备了,那时恰好有位富人做善事表示可以资助几位同学一年的学费,林臻被选上了,第一年的钱才有了着落。 无论是妹妹的病还是他自己的病,爸爸始终没有动给她留着读高中的钱,保管在丁老师那里。 爸爸去世前跟丁老师通过话,希望他能照顾林臻,不为了别的,就是他去世后帮他关注一下林臻的学习成绩,她读书走出这个贫困的家庭才是最大的希望,这是他的不情之请,一再感谢拜托丁老师,丁老师知道他的病情,郑重答应了爸爸。 期中、期末的成绩出来后,丁老师总要跟林臻谈一次话,看到林臻的物理成绩也会像父亲一样很焦急。 秦子良给她讲课,她没有拒绝,她很需要他的帮助,很想回应爸爸的期望,读大学,找一份工作,走出贫穷的困境。 很快,丁老师退休了,他把林臻叫到办公室。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在职,你爸爸交待我的事情,我让林老师代我去完成,之后我就回老家了”,丁老师给她倒了茶,让她坐下谈。 “你爸爸很不容易,你一定要读好书,以后毕业了要常常回来探望林老师,这是人情世故,你明白吗?” “明白”,林臻心里很难过。 丁老师拿着她的月考成绩单,“我看到你物理成绩提高了,你要一直保持下去,高考是你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机会,一定要把握好”。 “我会的,丁老师”。林臻的眼泪流了下来,除了爸爸,丁老师是最关心她的人,爸爸去世的时候,是丁老师帮她操办了葬礼,爸爸的棺材也是他选的,在她崩溃到瘫软在地的时候一直搀扶着她,一个接近60岁的老人还出力抬了棺,虽然他们没有任何亲缘关系,但这一份如长辈般的亲爱,她衷心感动,也感觉恩重如山,此生难还。 妈妈说要告诉学校的时候,她最怕的就是丁老师的失望,不忍心看他痛惜的表情,不想他退休前留有遗憾,就好像不忍心爸爸亲眼看着她堕落一样。 丁老师这一退休,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这最后一份如亲人般的爱也许就这样走出了她的生活。 丁老师给她拿了张纸巾,拍她的肩膀,“不要哭,坚强点,以后的路你得自己走了”。 (林臻很留恋长辈的爱) 其实挺焦虑的,我想对自己想象中的故事负责任,写了几万字还是觉得不好,所以一直没发出来,感觉不对很不想这样糊弄着写,说不定会停一段时间让我想清楚(其实我也没写得多好看,就是自己焦虑) 距离 体育课也开始选修了,汝汝跑到林臻班里抱着她撒娇,要她选乒乓球,陈经能跟钟文瀚都选了乒乓球,她要是选了,他们刚好就是男女混双,林臻也想跟他们在一起,于是就给体育委员报了项目。 开课那天,钟文瀚先发现的秦子良,接着汝汝跟林臻也发现了,钟文瀚低头问询她,林臻看了看秦子良的侧身,摇摇头坦然地表示没有问题,钟文瀚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只能在心里呼一口气,只要她不受伤害就好了。 但他还是保留一点戒备。 老师教了基础后让他们自由活动,汝汝早早占了一张桌子,招呼他们叁个去打,秦子良听到他们四个的嬉嬉闹闹心里很烦躁。他对手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很不满地叫他专心点。他放下拍让别人上场,靠到墙上,假装不在意地看不远处的四个人,林臻跟钟文瀚组队,很明显,林臻不会打,钟文瀚耐心地教她握拍开球,其余两个人一副看戏的表情。 他抿紧了唇,列队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他们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不知道在说什么,外面的阳光真刺眼。 这边林臻有点手感了,他们开始混双对打,一开始打得还可以,其余人很迁就她,但是汝汝跟陈经能打爽了,旋球都上了,林臻一直接不到球,眼看着一个好球来了,结果手一伸,被钟文瀚正正打了一拍,她的拍都被打掉了。 秦子良下意识抬脚走上前,其余人赶紧放下拍走向前看她的手,汝汝见到他靠近,拉着陈经能开启警惕模式,围着林臻把她拉到一角。林臻从缝隙中看见他站在那里皱着眉,眼里有着什么情绪,但她最终还是低下了脸。 手破皮流了点血,陈经能抬脚就跑校医室拿止血贴,钟文瀚抓着她的手给她吹气,扶着她坐下,林臻心里挺尴尬的,不就破了点皮,伸手就想用袖子擦血,钟文瀚拉开她的手,蹲下来,拿出兜里干净的纸给她仔细地按压掉外面的血,擦完又从兜里掏出两颗牛奶糖像哄小孩似的放到她手里,汝汝憋着笑站在旁边看他们的动作。林臻打开糖吃起来,汝汝这才笑出声。林臻站起来捏了汝汝的脸。汝汝笑得几乎挂她身上了,这小孩,林臻哭笑不得。 多和谐的一幕,围观这一切的秦子良心里却掀起了狂风暴雨。他扶着墙,想关心她的手,想知道她疼不疼,却连上前的机会都没有,干脆转身走出了体育馆。 物理的补习在五楼的一间空教室开始,就在琴房上面,她去勤工俭学的时候,他就在琴房练琴等她,直到她敲响房门。 这天,林臻坐在空教室最前排的位置,拿出秦子良给她订的习题集。既要赶上上一学年,又要学习新学期的课程,任务还是很重。秦子良坐在讲台的椅子上,一边听歌看谱,一边用修长的手指夹住笔在膝盖上敲节奏,教室里只有轻微的敲击声和她写字的沙沙声,两个人分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秦子良面前出现一双手,手指在他的谱上点了点,上面还有止血贴,他摘下耳机看向林臻,林臻指指手上的题。“做好了”。 秦子良转一下笔,把它握在手里,批改林臻交上来的题,林臻站在他旁边紧张地等他批改,像被老师训导似的。秦子良看到一半,见她紧张的样子,指向座位,“坐”。 林臻坐回原位看向自己的手心,手上面就是他的身影,穿校服的样子与他居家衣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看上去就是一个很帅气的少年,没有其他杂质,很干净,刘海垂在他的额头上,低头的时候在上面投下阴影,眼睛有年轻独有的清澈,认真的时候抿着唇,看起来有点严肃,但他的唇抿起来的曲线很好看,唇色是自然的淡红色,看上去就很健康,可他偏偏喜欢偏头用这唇吻她......察觉到她的眼光,秦子良抬头看她,林臻眼光垂下,看自己的手,他嘴边翘起,一边转笔一边看她的字迹。 就在她研究桌子上写的字时,秦子良在她旁边落座,自然地挪动椅子靠近她,他身上的香味淡淡的,从他的衣服中散出,又钻进她的鼻子,让她有一瞬间的着迷,秦子良把习题放到桌子上,手伸到后面的桌子,半包围着她,她不自在地想坐远点,秦子良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到习题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也不像之前那样压低,而是充满少年的清亮,“认真点”。 林臻定了定神,珍惜中午这点时间。 看到最后一题的时候,上面的批语写着,“偷看?”。 “最后一题是对的”,秦子良捏她的脸,问出那句要命的问题,“为什么偷看我”。 林臻摇头否认,“我没有”。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一紧张就喜欢抠东西”,秦子良笑起来。 林臻低头看被自己抠出痕迹的习题集。她停下手,盖住那一页。“我走了”。 秦子良从椅子上离开,拉她的手,紧紧抱住她,声音邪恶,“走不了了”。 “还疼吗?”,他拉起她的手,亲在止血贴上,轻轻捏她的指腹。林臻缩回手,这一动作让秦子良不爽到了极点。“不给我碰,却可以给别人碰是吗”。 她觉得要热炸了,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推他的胸膛,“放开我”。 “我不放”,秦子良抱着她,压抑着声音求她,“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 “与你有何干系”,林臻用足了力气推他,她已经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妓女了,咬着牙,“不要碰我”。 “林臻,给我一点......”,给我一点机会好不好,秦子良的内心酸涩一片。 她突然不动了,见她咬唇皱眉似乎要哭了,忙放开她,摸她的头轻声哄道,“不要哭,不要哭,我不逼你了”。 林臻一把推开他,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就跑,地上掉下她的作业本,可是她管不上了,她想逃离现场。 秦子良弯下腰,指尖停顿了一下,捡起了那本写有她名字的作业本。 林臻跑到楼梯角,喘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扶着楼梯把手慢慢走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午最后一节课课前,秦子良正看着小说,同桌落了座。 “把作业本还给我”,林臻压低声音,不想引起注意。 秦子良侧头看她,林臻瞪了他一眼。“我知道被你拿走了,我要交作业”。 秦子良伸手从物理书里拿出她的作业本,从课桌下传给她,她拿了就要走,不想跟这妖精扯上关系,但是秦子良没有放手,林臻又瞪了他一眼,“放开”。 “明天的题已经拟好了,你还做吗?”,秦子良放下书紧张地看着她,等她回答。 “做做做”,好敷衍,“放手”。 只要一点点的接触,满足感就能被放大。 秦子良心情愉悦地放开作业本,林臻跟做贼似的低下腰溜回自己的位置,他觉得她就连这样鬼鬼祟祟也好可爱,忍不住笑意埋头继续看书,许清风回座位看见他脸上很是阳光,平时冷冷清清的,笑起来果然才像个正常高中生,年轻人就要有这点朝气。 运动会 庆良的校运会在春季就开始了,正好是体育选修课后两个星期,学校的意思是想让同学们趁大好时光,青春正早,它向来那么开放。 校运会分叁个部分:开幕式的表演、竞技性比赛、趣味性比赛,学校跟所有班的体育委员都开了会,希望让绝大部分学生都参与进来,林臻不想报竞技运动,更不想去表演,于是跟着陈经能汝汝他们报了趣味性比赛里面看起来比较简单的一项。 校运会那天走方队的时候,负责表演的男同学打扮成葫芦娃里面的角色,身上的衣服和道具全部是自己做的,运动会开始前一周,班级后面的空地都是他们剪的布料。他们走到中心台时还要演剧情,林臻看着许清风变成蛇精,他画着浓浓的眼线,眼神妩媚,手高高举着,艰难地扭着尾巴,一路上忍着笑,咬着嘴唇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等到方队过去了,她才忍不住跟其他同学笑成一团,笑得太激动了脚绊了一下,身后一直守护她的人一把捞住,她赶紧站正谢谢同学,一回头看见是秦子良,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转过头去不看他,秦子良盯着她的头发,心里很憋屈。 林臻报项目的时候比较晚,秦子良一直在等着她,结果报名的时候只剩下男子跳高这个项目,他直接弃权了,班里没人报这一项,体育委员念叨了他很久,许清风也加入劝说队伍。 “到时候你比赛,我们安排林臻进拉拉队给你加油”,许清风压低了声音。 秦子良看向那个正弯着头听别人的讲话的女孩子,才点头答应了。这时的林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别人的筹码。 许清风特地给他批了社团的假,让他放学后去操场边训练。因为没有接触过跳高,他一开始是撞着杆过去的,陪训的体育生同学很有耐心,给他讲解动作,秦子良累得坐在地板上喘,随意用衣服擦掉满头的汗,但他听得很认真,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 最后一天训练,许清风美其名曰参观团员,把一干人等带去操场,林臻紧张地看着秦子良助跑翻身跃杆,杆被脚碰到掉了下来,秦子良倒在软垫上,过了一会站起来,许清风这才跟他打招呼。 秦子良穿着长袖T恤,脸上都是汗,喘起来胸腔明显起伏,他看向许清风背后的林臻,她的目光落在架子上。 陪训的同学把杆放好位置,秦子良站起来,扭着一只脚看着地板默念着什么,做好了准备助跑背跃。 杆子被坐成两半。 周围一阵忍不住的笑声,林臻咬着嘴唇,礼貌地忍住笑意,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出糗。 秦子良脑里一片空白,用手挡着脸躺在垫子上起不来,天空已经开始暗下来了,春风吹得他发冷。许清风同情地拉着林臻让她一起扶秦子良起来,林臻懵懵懂懂跟着许清风伸出手,摸到一手的汗湿。 “加油”,林臻小小声给他打气,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秦子良接过来压在脸上,很快一张纸浸湿了,纸下的他一脸复杂的表情。 开幕式当天进行竞技性比赛,跳高早上就开始了,林臻跟其他几个同学糊里糊涂被拉着去了拉拉队,男女都有,又莫名其妙被塞了拉拉队的道具,体育委员教他们喊口号,其他人跟着喊,她不好意思搞特殊,只好跟着喊出来。 秦子良远远就看见林臻在队伍里,比着动作脸上却呆滞地看着比赛场地,体育委员看到了秦子良的眼神,想起承诺的事情,于是拿掉林臻的手上的花球,塞了一瓶水到她手上,让她给秦子良递水,林臻心里觉得奇怪极了,自己就像提线木偶,被操控着做动作,但她向来不好意思拒绝别人,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了。 秦子良看她伸手到自己跟前,接过水咕噜咕噜喝掉了很多,喉结在吞咽中上下滑动,林臻拿着瓶盖盯着他运动服上的名字,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忽略他身上的木香,秦子良擦了嘴角漏出来的水,看到她迷糊的样子,忍不住翘起嘴角,他只简单笑起来就好像春风拂面,令在场不少女孩子心神荡漾,林臻一点都不想被人注意啊,接过水面无表情往回跑,他紧盯着她的背景,只要一点点...... 秦子良通过了初赛,终赛要下午再比,他顺利跳完后,林臻确定他的分数就跑了,因为钟文瀚跟陈经能的1500米要开始了。 他回头不见林臻,皱紧了眉。 陈经能跟钟文瀚不在同一个小组,秦子良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被汝汝气氛带动,手掌放到嘴边,声嘶力竭地喊钟文瀚加油,涨红了脸,放开了声,那种急切昭然可见。比赛结束后汝汝拉着她下去跑道边,给钟文瀚递水递纸巾,钟文瀚擦着汗跟她们有说有笑,看着这一幕,他满脸的失落。 下午比赛还有最后一跳,他主动走到林臻身边,拿起她手上的水就喝,只剩一点又不喝完,塞回她手里,脸上满是汗,等着林臻给他递纸巾,但林臻什么都没有做,也不看他,他扭头就走,不想看到这个小没良心的。 秦子良最终拿了第五名,这成绩对一个从来没有练过跳高的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好了,他听完成绩,直直走向林臻,伸出手,“纸巾。” 林臻茫然了一下才知道他要用纸巾,可她没带,只好问旁边的同学有没有。 秦子良甩过脸,“不要了” 气呼呼地走了。 叁天后所有的竞技比赛结束了,趣味性比赛才刚刚开始,气氛跟竞技比赛完全不一样,因为趣味性比赛没有颁奖,不同班级可以自由组队,空气中飘着激动的分子。 比赛项目五花八门,过于有创造性,可以说是人类倒霉合集。 许清风穿着那身蛇精服装参与了角色扮演200米,别人挑了简单的角色轻装上阵,他跟蛇一样扭动尾巴,中间摔了好几次,最后是滚着到达终点的,林臻跟汝汝笑到抱在一起。 有一个比较多人参与的比赛,两个同学拿着杆子,其余人20来个人蹲成一个方块,杆子从前到后,所有人都得蹲着跳过杆子,就跟人浪一样。汝汝看着比赛很是心动,还后悔没拉着林臻报多几个项目,林臻看着绊倒的一大片人,内心呼了口气,她不想参加这样的比赛啊~ 而他们选的项目是球生之路,场地是足球场,她只需要坐在一个透明的球里,被叁个人拉着走,谁先到终点谁就获得胜利。 比赛开始前,他们围成一团互相打气,汝汝开心地把她塞进球里,叁个人各自拉着一条绳子,哨声一响,所有人都卯着劲像牛拉犁耕地,林臻原本以为她的任务很简单,没想到他们一拉,她就往后倒,脚快要朝天了,她抓着球上的气孔拼命不让自己完全翻倒,球晃得她东倒西倒,汝汝只回头看了一眼,就被林臻四脚朝天的样子逗笑了,倒在中间起不来,陈经能和钟文瀚一人拉她一个胳膊,把她拖到了终点。 四个人流着汗瘫在地上笑成了一团,汝汝裤子上都是泥,但她却笑的是最开心的,即使他们的比赛成绩因为犯规取消了。 汝汝拉着叁个人去了学校小卖部,给他们一人买了一根甜筒犒劳他们,四人说说笑笑,残余的热气让他们毫不违和吃着与这个天气不符的甜食。 天好蓝啊。青春真的很美好。 但秦子良非常不好,他旁观了全程,他们四个抱在一起那么团结,她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开心都留给了他们,然而对他却那么吝啬,跟他在一起总是很紧张,很抗拒。 为什么这样讨厌他?他心里十分落寞。 (作者:为什么讨厌你,是啊,为什么呢) 嫉妒 秦子良出现在饭堂窗口时,林臻没有发现,她只看着眼前的手指到哪就打哪,动作非常娴熟。 他拿着饭盘找了个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下,周围的女生看到他后窃窃私语,他所在的每一个地方都会引起小范围的骚动,这些骚动又是相对克制的,惊艳在女生的眼神里传递着,偶尔爆发出一阵夸张的笑,见他盯着一个方向看,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看到一条队伍。不知道他是在看谁,如此入迷。可就连他吃饭的姿势都能收获一堆害羞又忍不住的注视。 一个盘子放到他对面,许清风大咧咧地坐下来。他老远就注意到有女生想控制又控制不住的声音,一看是自己的妖孽同桌。 “我以为你只吸收日夜精华呢”,许清风吃起饭来风卷残云,“原来也是俗人一个”。 秦子良没理他,许清风看他直愣愣的,“你是不是喜欢林臻”。秦子良回过头来,脸上表情很是精彩,他端起盘子就想走。 许清风拦住他,“别走啊,我觉得林臻对你有点意思”。 哦,人又坐了下来。 秦子良没说话,许清风就回答了他的问题,“直觉” 看秦子良又想走,补上一句,“还有我的观察” 秦同学倒是一句话都不说,许清风埋头几下这就吃饱了,“我觉得你可以主动点”。 丢下这句话许清风就走了,说是做社团资料去。 秦子良看向窗口,眼神迷茫,主动吗? 食堂人越来越少,有大胆点的女生在他桌子上放了个橘子,然后跟同伴笑着快步走掉,还要回头看看,可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没有要拿的意思。 秦子良看着林臻捏着手臂结束了工作,她拿着饭盘给自己打了很多吃的,从窗口往外走,他跟着她脚步平行地走着,却看到钟文瀚端着饭盘跟她汇合,她脸上很高兴,跟钟文瀚面对面坐着,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林臻眼睛发亮,偶尔在桌子上写着什么,秦子良走到离他们最近的墙,靠在上面。 钟文瀚目光看向她的手指,“你的伤口有没有留疤?那天真是对不起”。 林臻把手指伸到他面前,“都过去多久了,早就好了,如果你觉得有歉意,就给我带零食吃”。 “还真有,给你”,钟文瀚从兜里掏出一条山楂糖,“看你每次都吃得那么撑”。 “免费的嘛”,林臻接过来,打开一片一片地吃,酸酸甜甜的,“好吃,你知道机器猫吗?它也有个兜”。 “你看,就我钥匙扣这个”,林臻把钥匙扣给钟文瀚看了一眼。 秦子良听到钥匙的声音,很刺耳,。 “我知道,哆啦A梦,大雄跟静香”。钟文瀚把盘里剩下的饭粒全都吃干净,“我家有光碟,我家还有神奇宝贝的碟”。 “比卡、比卡会发电的那只小熊吗?”,林臻看过。 “其实它是鼠类” “啊?!” “哆啦A梦是猫” “......” “你现在就跟荷西一样,头发汗毛都炸起来了”。 林臻伸手给自己顺毛,钟文瀚笑出声,“你好认真”。 “对了”,笑容过后,钟文瀚表情突然变得纠结,“那个秦同学”。 秦子良听到自己的名字,侧头朝向他们的方向。 林臻抠着饭盘多出来的铁刺,快速回答,“我们没有别的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秦子良低下头,头发的阴影盖住他的眼神。 “如果你不能处理,靠一下我,我会无条件帮助你,不要让自己那么为难”。 林臻抬起手中吃了一半的山楂,“可以靠,靠你给我带多点吃的”。 “行,下次给你带青梅子,自家腌制的”。 “好啊好啊”。 他们起身去放饭盘,一边聊一边走出饭堂,声音越来越远,秦子良从墙后面走出来,看他们并肩的背影。 主动吗?真可笑。 面壁 跟钟文瀚分别后,林臻去了琴房,敲了几次门里面都没有回应。正准备走,回头看见秦子良向她走来。刚想说什么。 “今天没空”,丢下这句话,秦子良一脸冷漠越过她走进了琴房,头发上像是沾了点白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门被关得砰的一响。 林臻看着房门,不知道他今天心情为什么很不好,不过她也没有立场问这些,叹了一口气,整理情绪,抬腿往教室走。 秦子良靠在门上,仰着头,看向纯白的天花板,喉结上下滑动,好像在消化着什么。 连许清风都感觉得到他心情低落,他不再时不时盯着林臻看,只低头看手中的书,仿佛与这个吵闹的教室处在不同的时空,许清风在心里摇摇头,又是一个失意人。毫不反省自己乱说话的行为。 又一次的拒绝后,他不愿意教,是他的自由,不是对她的义务,她有自知之明,于是不再去找他。 秦子良觉得有生气的权利,却没有考虑过后果,不知道多少次在琴房等着她敲门,那道门却再没响过,他捏着琴,用琴声掩盖情绪,但琴声却早已出卖了他。 那天纪录片开始前,许清风签完名到林臻身边,看见她在写着物理作业,“不太对,我给你讲讲” 意外地发现许清风讲的物理她能听明白,于是每天活动开始前热情的许清风拉着她给她讲上一年的课程,她一如往常地认真听讲。连看纪录片的时候他们也坐在一起,许清风拿了草稿纸给她讲解行星之间的关系,每个行星的特点,讲课的方式很趣味,把林臻带到了无边界的宇宙里面去。 “在宇宙的质量与能量总值是守恒的,物质既不能被创造也不能被毁灭,物质和能量可以改变形式,可以相互转换,然而总量不变,改变的物质是被消散进了空间”,许清风讲解热力学第二定律。 觉得不好直接理解,于是又举了例子,“一个物品被点燃,它灰飞烟灭,其实这些物质并没有消失,只是以另一种方式消散到空间中,在别的地方组合成其他的物质”。 林臻睁大了眼,也就是说,爸爸只是换了个方式陪伴着她是吗?她有些哽咽,许清风看她很感动一副想哭的样子,抬手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年轻人,加油”。 某个人的心里却越来越沉重。他只是在生气她的无情,却让林臻离他越来越远,离开物理补课,他们几乎没有机会再沟通,她连眼神都不愿意给他,这种无法把握的情绪攫住他心脏,简直要呼吸不过来了。许清风碰她,她却一点都不躲避,讨论的时候头几乎要点在一起,想到她每次听讲都不想他太靠近,想到她说的他们之间没有关系。情绪在不停地发酵,充满他的头脑,吵得他无法思考。 她不需要他了。 秦子良坐在他们背后,看着他们入神的背影,心里跳出了这句话,脑里突然空了下来。外面的风从窗口灌进来,把他的刘海吹得一阵一阵的,眼里被寒风吹拂得没有了温度,他的呼吸像是很微弱,没有人察觉到他的情绪,他如幽灵般低着头伸开五指抚着墙缓慢地从后门走了出去,门关上的声音让林臻往后面看。 他已经不在了。 不想看到她与其他人的亲昵,他开始翘社团的活动,没有任何理由,社团的报到表上再没出现他的名字,放学了就走,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林臻总是会签完名后下意识看向他往常喜欢坐的位置,只是那个位置一直空着。 许清风放学后逮住他谈话,表示如果不请假缺席活动太多次会被退团,秦子良头都不抬,浑身像笼罩着冷气,“退吧”。 许清风看他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不就是失恋嘛”。 秦子良冷哼一声,嘲笑地看向许清风。 许清风被他盯得发毛,其实他不知道秦子良教林臻物理的事情,还在试图让他回归社团,“今晚有观察活动,你还去吗”。 “不用了”,秦子良提着书包离开了现场。 晚上的观察活动开始了,许清风给他们讲解如何寻星以及行星的最佳观察时间,今晚的月亮已经低于天穹,需要在下个月的农历初二以后才能重新出现在视角内,林臻在望远镜里看见一颗发着微弱光芒的星星,许清风给她解释这是一颗恒星,离地球非常远,所以只能看到一个亮点,又让她观察。 “地球在自转,离得越远的星星,移动得越快,你可以看看,它在偏离镜头”。 林臻低头仔细观看,在短短的几秒内,它就要走出镜头,林臻调整镜筒的高度和横向方向,把它定位在镜头中心,可是它很快又离开了,一次次的追踪后,她看着这颗恒星,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一个固定的叁维点,她在随着地球转动,却没有逃离它的重力飞起来,纪录片明确指出宇宙是无边界的,天上一片发亮的星星,地球只是宇宙中一个微之又微的点,她也只是地球里一个渺之又渺的粒子,她的情绪不能引起宇宙的任何波动。 她,无限接近于不存在。 “秦子良退社了”,许清风在林臻把目光投向宇宙时,在她身边叙说。林臻猛地看向许清风,从失重的太空中回到地球的重力,弯着膝盖朦朦胧胧地听取身边的声音,说不清楚的感觉,他们的联系在慢慢断开,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但就是有一股闷闷的情绪堵在心里。 “那是他的自由”。林臻重新低头看向镜子,追逐那颗恒星,外太空是多么神奇,那么远那么近,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许清风看她的态度,感觉很疑惑,也许他们就像《叁体》里设定的那样,一个是面壁者,一个是破壁人? 活着Ⅰ 林臻家附近新开了一个小作坊,是做一些绣工,绣珠子或者绣亮片,比较简单。在现场做的几乎都是阿姨或者奶奶,她们做工的时候就喜欢聊家常,林臻在这种环境下感到很尴尬,于是把材料都带回家做,借着灯光仔细按照图纸里的编号把不同颜色的小珠子以及亮片绣上去,针法都是在作坊主人那里学来的,她学得很快,绣得也很快。 妈妈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家里静悄悄的,只有她拉线时细微的声音,一片可以拿到1块钱,一开始她要绣半个小时以上,熟悉了以后只要20分钟就能绣一片,她常常绣得头昏眼花才结束,肩颈酸极了,伸个懒腰眼前都能黑一阵子。 等到凌晨妈妈才回来,林臻知道妈妈一直看不惯她做手工,所以睡觉前把材料仔细藏起来,没想到还是被妈妈翻了出来,妈妈拿起剪刀把她的绣片全部剪掉,小珠子跟亮片从窗口洒出去,林臻被她翻东西的声音惊醒,家里很小,里面就放着两张床,一张单人,一张双人,她看妈妈毁她的东西,跳起来想从她手里抢回剩余的。 “还给我”,跪在地上,极其凄惨的哀求。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林臻满脸眼泪,脸被情绪激得发红,绝望地问她,“只有妹妹是你的女儿吗?难道我不是吗?”。 “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林臻掰着她的胳膊逼问。“我做错了什么?” 妈妈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林臻浑身颤抖,拿起她手上的剪刀狠狠划破手腕,暗红色的血流了出来,滴在地板上。“只有你会想死吗!”。 解脱了,解脱了啊。 可林臻此时是那么地不甘心,那么地想活下去。她坐到地板上,看着血流出来,好疼,好冷。抱紧双脚,血濡湿了裤子。 妈妈剪了一块布料,包住她的手,把她拖下楼,叫了辆的士送到医院。 失了血的身体冷到骨髓里,更何况她只穿了睡觉时穿的单衣。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她靠着墙蹲在地上,时不时颤抖。妈妈就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看着她。对她来说,背光的妈妈像索命的地狱使者,暗黑的眼光阴恻恻地俯视,她恐惧到干呕起来,就要见到阿鼻地狱。 妈妈粗暴地把她拖到家里,她再一次发烧了,高温烧得她如被火烤,四肢又冷如冰冻,妈妈接了个电话,看着这个让她不痛快的女儿,锁了外面的门环出去了。 她烧到抽搐,唾沫从她嘴里流出,流到枕头上,灵魂好沉重,永远靠不到地,一直沉下去,没有梦,好疼。 周末过去了,林臻情况没有好转,没有吃东西低血糖了,身体很虚弱,背上不停冒汗,已经不颤抖了,但像个死人一样,没有动作,没有声音。 秦子良皱着眉看那个空着的位置。老师点名的时候问他们有没有谁认识林臻家,她没有请假。 许清风自言自语,“奇怪了,周五的时候她状态还好啊”。 秦子良站起来,带得桌椅一阵响。所有同学都看向他走掉的方向,老师维持秩序,让他们好好听课。 上次查过她家的地址,那条地址牢牢记在心里,没有叫司机送,太慢了,出了校门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心里很慌乱,一路上不耐烦地搓弄手指。 一栋很破旧的楼,还是走廊式的,他叁步并两步地爬上楼梯,去到那个门牌号。 门口被锁了。秦子良看着那把锁,抬脚用力一遍遍踢门,砰砰的砸门声在安静的工作日中响起,显得那么不安,门环被打掉了一边,秦子良打开门快步走进去,一间一眼就看到底的房间,林臻就躺在小床上,盖着棉被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子良半跪在地上,看她头发粘在脸上,脸色惨白,嘴边和枕头边有不明的痕迹,呼吸听不清了,他伸手进被子里按到她心脏处,还有跳动,可她已经没有了知觉。他急慌慌拿出手机打120。 环视了一下,应该是衣柜,他打开来搜寻给她穿的衣服,看到那件迭放在最底下的红色大衣,拿出来的时候里面的纸张全部掉在了地上,秦子良捡起来看,是他订好的习题集,他捏紧了那些纸,内心一片惶然,她不会有事的。 给她穿衣的过程里又发现了她手上的伤口,秦子良内心的愤怒与害怕到了极点。 急诊室里。 打针,吊营养液,重新处理了她手上跟纱布粘结在一起的伤口,秦子良不敢再看一眼,咬紧了后槽牙,看向虚弱的林臻,她脸上的痕迹已经被处理干净,可她直直地躺着,没有了任何生气。 医生说她一直保持高烧的状态,而且没有进食,又失了血,身体很虚弱,再烧下去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她手上的伤口看上去是利器来回割了几次造成的,秦子良越听心里越沉重。利器来回割了几次,为什么这么决绝? 处理伤口的护士看了一眼床边的少年,交待他好好照顾,她没吃东西,醒了给她买点流食,例如粥之类的。秦子良点头应好。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 吊了一天的水,林臻才有了点知觉,她眼神聚不了焦,头好晕。 “饿吗?”,最熟悉的木香靠近自己,清香的主人温柔地抚摸她的头。 “饿”。林臻好饿。 秦子良把一直捂在怀里的青菜粥拿起来,一口一口喂她,她闭着眼睛小口小口地吃。 “我还活着吗?”,昏昏地问出这句话。 “嗯,你还活着”,秦子良抓起她的手,放到她的心脏上,她的眼泪从眼角流下。 秦子良帮她擦掉眼泪,继续喂她,“吃多点,医生说你很饿”。 吃完东西,林臻又睡了过去。秦子良靠在床沿,与她一起睡去,结束这一天的紧张。 第二天,窗外还是一片黑,林臻醒了,这时她能睁开眼了,看见秦子良趴在床边。 “秦子良”,林臻小幅度晃他的手。 秦子良在睡梦中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唤他的名字,他抬起头,林臻正看着他。 “你冷吗?”,林臻摸他温温的脸。秦子良睡意朦胧的,没有回答她。 “你上来睡吧”,林臻挪了一下位置,掀开被子。 秦子良把她的被子压下,防止她受凉,脱了鞋和外套躺在她旁边,林臻把被子掀起来盖住他的身体,他的手上还有留置的针头,秦子良挪动位置小心避开它。 “饿吗?”。 “有点”。 “天亮了,我给你买吃的”。 “我想吃刚出锅的馒头和热乎乎的豆浆”。 “好,给你买热乎乎的早餐”。 小小声的对话,怕影响了隔壁几个床的休息 (作者想说:活着真的很重要,自私点活,快乐点活) 活着(Ⅱ) 一大早护士来给林臻继续吊液的时候,看到他们俩睡在一张床上,男孩子憋屈地挤在一边,拍了怕床架,“起来起来,吊水了”。 秦子良被吵醒,第一反应是看向林臻,林臻睡得正沉,他对着护士做嘘的动作,指了指还在睡眠中的她,翻身下了床,把她有留置针的手拿出来,掖好被子。 护士看着这个英俊体贴的男孩子,感慨少年情事就是好。 林臻醒来的时候,秦子良正盯着她的药液。 “秦子良”。 “嗯?”秦子良回头看她。 “我饿”。小孩的语气似的。 “我给你买早餐”,秦子良抬头确认看这药水还要吊好一会,才下去买吃的。 林臻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手放下来,看手腕上的纱布。 秦子良给她买了好几个味道的馒头,又买了一杯热乎乎的豆浆。林臻挑了个玉米味的啃着吃,秦子良盯着她像小动物一样吃东西。 “好吃的”,林臻把一个红糖馒头举到他嘴边,秦子良张口咬了一下,慢慢咀嚼,很甜。 “护士说吊多几瓶,下午就能回去了”,秦子良想拿纸巾擦拭她的嘴角,林臻接过来自己擦。 回去?回去哪呢?林臻想起她绣的珠片。 “我做的手工都被剪掉了” “嗯?” “绣一片可以挣1块钱,被妈妈剪掉了”。林臻抠着床单诉说。“珠子和亮片都被她丢掉了”。 “很伤心,就割手了”。她的目光再次投到手腕上。“会留疤吗?” “给你买祛疤的药”,秦子良轻揉她的小臂,温柔地安慰她。 “挣的钱都在医院了啊”。 “那以后努力不要生病”,顿了一下,“也不要再伤害自己”。 “课也落下了”。 “我给你讲课”。 “我要回家”。终究要要面对的。 秦子良给她办了出院手续。跟她坐公交车回家。一路上人很多,他半围着她,注意周围的人群。林臻偷偷看他,他真好看,想不到别的词去形容,只有好看这两个字,她侧头去看外面的风景,秦子良此时看向她,她的脸被外面的灯光照成暖黄色,看着外面的眼神发亮,像在渴望着什么,真想抱着她。 到家的时候,里面还是没有灯光,门已经坏了,不过她家家徒四壁,偷也偷不到东西。 开了灯,林臻蹲下去捡起那些散落的绣片,拿扫把把洒在地上的珠子扫到一起,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成黑褐色。还有一些绣片是完整的,她把完整的归在一起,仔细数了数,拿了个白色塑料袋装好,看到那些被剪坏的绣片,林臻心里很难过。靠自己的双手去劳动,有什么不对呢? 衣柜边是他的习题集,已经被他踩了几脚,她捡起来,看向秦子良,秦子良看着她,“下次再给你订好”。 闷闷的声音,“好”。 秦子良在心里重重出了一口气,这段时间落在心上让他心脏难以跳动的重锤终于被抬起。 “林臻” “嗯?” “我姐姐在学校附近有间小房子,是她高中时住的”,秦子良蹲下来帮她捡东西,“你要去住吗?不过要帮忙打扫抵房租” “我想想”,林臻拿家里吃饭的不锈钢盘放到桌子上,分拣已经混在一起的珠子,房间只有珠子的哒哒声,秦子良坐在她的床上,等她回应。 “我一个人住吗?”,突然冒出一句。 秦子良做梦都想与她朝夕相对,此时却只能说,“对”。 林臻又开始沉默捡珠子,秦子良躺下去,被子上都是她的味道,他抓住被子的一角闻了一下。内心兴奋,想把它带回家。 “我不想离开这儿”,这里是她和爸爸生活了16年的地方。 秦子良坐起来,手里还攥着那一角被子,心情忽上忽下的,“迟早要离开家的”,他搬了把破旧的木凳子坐到她旁边,椅子不是很稳,嘎吱嘎吱响,抬手帮她拣珠子。 “我自己来”,林臻拿走他手上的珠子,语气很客气,像是要跟他划清界限。秦子良反手握住她的手,珠子掉到盘子里,叮叮当当响。 在医院的时候她明明已经给了他靠近的机会,此时却又为何封闭了通往她心里的路。 秦子良放开她的手,捡起那些珠子继续挑拣,语气貌似平静,“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林臻心跳得很快,盯着手里的珠子。“是你拒绝我” “我只是......”,只是很酸很酸,酸到涩苦,“你不愿意就算了” “你让我再想想” “好”,总算不是直接拒绝。 “医院的钱我以后还给你” 秦子良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单单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这个认知让他特别难受。 林臻回学校的时候,其他人都很关心她,她很不好意思地接受一群人的关心。还好南方的天气还冷,袖子很长可以盖住手上的纱布。也没有耽误食堂的排班。只是打饭的时候有时候纱布会露出来,即使没有人认识她,她还是很紧张。 钟文瀚周一去过她家,因为担心见到她妈妈,就只在楼下守着,到了晚上很晚都没见她家亮灯,现在见她状态还好,本来什么都没有问,吃完饭洗手的时候瞥见她手腕上纱布的一角,内心一紧,试探地问她,“林臻,你这两天怎么了?” 林臻回避这个问题,把话题岔开了。 “你不想讲,我不会再问,但希望你要好好爱惜身体,给,上次说给你的青梅子”。钟文瀚递给她一罐青梅子,林臻拿出一颗来吃,很酸,她满脸都皱了。 钟文瀚笑出声,“这个对喉咙好” 林臻把它带去五楼了,准备犯困的时候提神,秦子良看着那罐青梅子,想到了什么,有股闷气出不来,可他不能生气,好不容易才让林臻回到他身边,他独立咽下难受,可还是难免心痛。 惊惧 林臻正学习的时候,消失了几天的妈妈回来了,她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直勾勾地看着她,手伸起来要摸她的脸,她捏紧手上的笔,站起来靠在墙上,男人靠近她,她趁她妈上厕所一口气跑出去,男人紧跟在她后面,她很害怕,拼命地跑,跑进复杂的胡同里胡乱拐,直到走出大路,见到一间便利店,冲了进去,店员阿姨看着她一脸惊恐,脚上穿着拖鞋,手上还捏着一支笔。安慰她之后把电话借给了她。她的手一直在抖,点错了几次号码。 秦子良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准备洗澡,听到她颤抖的声音让他救她,心慌地放下衣服,问清楚位置后,急急拦了辆出租车赶到了便利店,林臻看到他之后哭的很凄惨,秦子良很心疼地抱着她抚摸她的后脑和后背,稳住她已然崩溃的精神。 忽然林臻一抖,她拉着秦子良往店里面走,那个男人就站在他们面前,她害怕得无法完整说完一句话,不停地重复,“救救我”。 秦子良挡在她前面,恶狠狠地看向男人,内心的怒火再次燃燃烧起,拿起手机对着他说,“我已经报警了”。 男人跟他僵持了一下,不久后警车的声音响起,才匆匆离开了现场。 秦子良回过头抱已经哭到要背过去的林臻,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她,给她安全感。警察出现后问了几句话,把他们带到了公安局,但林臻什么都不说,她一直在哭,秦子良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眼泪打湿了他的毛衣,他跟警察大概讲了情况,做完笔录警察才让他们走。 司机到了,秦子良拉着她进了车里,林臻已经没有流眼泪了,不过还一抽一抽的,秦子良捏她的手让她放松,把她手上的笔拿到手里,司机直接去了学校附近的房子,自上次提起让她过来住,他就已经叫人过来打扫,钥匙也拿到了,他拉着林臻走上去,房子在四楼,进门后又拉着她坐下,安慰了许久林臻才完全平静下来。 “睡一觉好不好”,他把她拉到床上,脱掉她的拖鞋,拿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坐在床边守着她,她开始小声抽泣。 秦子良想了想,“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林臻很久都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顾着哭。秦子良坐到床上,抓着她的手一下下地拍,过了好一会她哭累了,才睡了过去。 但秦子良却很清醒,一脸凶狠。 一而再,不可饶恕。 第二天林臻醒了之后,看这个陌生的房子,抱着腿缩在床上,想起今天是周六。 秦子良一进门就看到她警惕的样子,放下手中的早餐,坐到床沿安慰她,“没事了”。 “我给你买了早餐,你洗漱一下吃吧,洗手间有新的洗漱用品”,见她没反应,“我带你过去”,说着就要拉她的手。 “我自己去”,林臻可算是说话了,弹起来走进洗手间里。 洗漱完,林臻一脸的疲倦,她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子边,吃秦子良给她买的豆浆油条,秦子良陪她一起吃,吃完了才再次跟她提在这里住的事情。 林臻打量这里,比之前的房子都要小,只有一间房间,小小的一个书架,上面有很多摆件,布置得很温馨,还有一个小阳台,看得出来是女孩子的风格。沙发上还有那只他们抓到的黄色企鹅。 秦子良把钥匙放在餐桌上,又移到她的手边,林臻盯着它,内心很挣扎。 “你暂时就住在这里”,他坐到她身边,语气里带着后怕的颤抖,“你不知道昨天我有多害怕你出事” “暂时而已”,他眼里满是温柔,引诱着她答应。 她犹豫了很久,脑中出现不同的画面,关于他,关于汝汝他们,还有她家里,她更像在说服自己,不停地做心理建设。 见她没有反应,秦子良扯起嘴笑,只是看上去更像自嘲,“没关系,我们想别的办法,跟我没关系的办法” 只要跟我没关系,你都会很开心。 林臻看他的表情,心里一动,“你不用这样” “我答应住这里了”,她捏住钥匙,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鬼迷了心窍,心里居然有点难受。 “不愿意就不要勉强自己”,秦子良想拿回她手上的钥匙。 林臻皱着眉,“我现在没有不愿意” 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是秦子良先放开的手,他好像已经失去了尊严,在她面前无法保持冷静。她讨厌自己,这个念头没有随着她否认而消失,也许他不应该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回想起来,只要不是跟他,跟其他人在一起她都会很开心。这些认知让他变得悲观。 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秦子良,我只是没有办法在面对你的时候还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是啊,怎么可能呢,有过那样的关系后”,林臻第一次这样坦承地说出来,“痛苦,无奈,因为堕落而痛苦,因为无法逃脱命运而无奈” 林臻抠着钥匙,“你不要喜欢我了,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对不起” 秦子良静静地听完她说的话,“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 她想点说什么,可她该说什么?说了之后又能怎么样?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当普通朋友”,她还是说了出来,说完心里的难受才减轻了一点。 “我还可以吗?”,秦子良脸上是淡淡的笑,看上去却很伤感。 林臻想起那把钥匙,把它提起来,朝他笑得很可爱,“这样我才可以住在朋友家” 秦子良的眼神从桌子转到她手上的钥匙,又看向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孩,从未觉得如此自卑,她还愿意见到他吗?她是在安慰自己吗?他再不敢往喜欢上想,这么久以来,他只不过一厢情愿。他回避她的眼神,也许她是在强颜欢笑,或者在可怜一个失意的人。 “如果你不愿意......”,秦子良笑着摇头,眼神缥缈。 椅子被推向后发出声响,林臻站了起来,手撑在桌子上,看起来声势大点,一字一句,“我说,我愿意” 就好像在说她愿意与他有关系一样,秦子良苦涩地咀嚼她这一句话的甜,在心中保留最后的幻想。 处理 查她妹妹的时候查过她家里,她爸爸是个没有稳定工作的工人,胃癌晚期在家中去世,家里很贫困,为了妹妹被逼着当妓女。 上次是秦子良第一次见到她的家,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普通人的家,衣服都晾在走廊上,家里是很窄小的空间,窗户只在墙上的一小角,灯很黯淡,只有寥寥几个电器,家具很破旧,连捡珠子的碗都是豁口的,听她说为了挣1块钱而自杀,才知道在他优渥的生活以外,还有这样为了生活苦苦挣扎的家庭。 他才认知到,自己的存在才是她最大的痛苦。 “好,我知道了”。他整理好情绪。 “你家里的东西,我会亲自去拿回来”,说到亲自二字的时候语气冷了几分。 “我也去”。 “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不想你再遇到危险”,他从书包里抽出个东西,“这个是平板,里面有哆啦A梦的全集,嗯......就是机器猫” 补上一句,“还有神奇宝贝”。 他耐心地教她使用,直到确认她已经会操作了才出了门。 林臻坐在餐桌上,双手托着脸,点开机器猫,从第一集开始看起,然而她的心情很不平静。 这边秦子良坐着车出去了,后面跟了一辆车。一行人到林臻的家里,她妈喝醉了正躺着,秦子良叫人把她拖起来,泼了她一脸冷水,春初的冷水依旧寒气入骨,她妈不认识秦子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浑身发抖,随从抓着她的头让她抬头,秦子良抬手扇了她一巴掌,拿桌子上的剪刀划破她脸颊的一处皮肤,“再敢伤害林臻”。 一脚踩在她手上,用了狠力,“剪林臻的东西,嗯?”,林臻她妈痛哭流涕,尖叫声从嘴里的布中喊出,“让她自杀?”,想到这一层恨不得把她撕碎。 又让人从后面把昨晚的男人提进来,他走上前狠狠踹了他一脚,把他踹翻,又一脚踹在他下体上,男人叫得像杀猪的声音,“还记得我吧,嗯?”,把男人的脸踩在脚下,“叫你追她”,又是一脚,男人鼻子已经流血,不停地求饶,叫着救命,随从拿着一块布把他的嘴捂上。 他拍了拍手,像是要抖掉刚刚沾上的秽物,启唇轻述,“别弄脏这里”。 随从把他们带去郊外,用剪刀剪掉脚小指,硬生生把他们的剩余的手脚指甲全部拔了,再打断手脚丢到农贸市场的垃圾堆,只不过是让他们不会死也不会活得舒服而已,他最终还是仁慈了,他不想让林臻面对一些事情。 他走到房间里面,把她的东西都放到行李箱里,看到那床被子,打开另一个行李箱塞了进去。 这里是林臻和她爸爸的回忆。 回去的时候,林臻看向秦子良,他手上是一个行李箱,另一只手提着一大袋东西。 巧克力、椰子糖、猫耳朵、桂花糕、糯米糍、蛋黄酥、好几样水果......还有几条山楂糖,他一样一样地摆在她眼前,机器猫的背景音还在响着,她用手指碰了一下椰子糖,盯着它们,内心像在做着挣扎。 “吃吧,不用给钱了,是朋友的糖”,秦子良打开了一颗巧克力放到她手边,她盯了一会才不好意思吃了进去,有点苦。 “我问了管家,你在这里打扫的工资减去根据这栋楼其他房间算出来的平均房租,我每个月还要付你2000”。 2000!林臻把嘴里的巧克力吞下,不敢置信地看向秦子良。 “我可以把数据给你看”,秦子良关掉视频,打开一个软件,给她看里面的数据,她仔细研究了一下,确实是这个数。没想到爸爸那么艰难才能挣到的钱,在他的家里可以这么简单获得,人与人的命真是不一样,如果,她总是会想到如果,一想到就会很难过。 “你好像没有过问我,就把房子给别人住了?”,姐姐打电话控诉他。 “嗯”,秦子良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 “那个喜欢的女生?”,姐姐听出来他情绪不佳。 “嗯”。 “心情不好?” “嗯”。 “嗯你个头啊,我要收回我的房子”。 “姐姐”,秦子良侧躺着蜷缩起来,把林臻的被子抱紧在怀里,“她不能喜欢我” “这个我知道,不用强调”,秦子优听到他叫自己姐姐,一股恶寒,没有注意他语句里多出来的那一个字,“她不喜欢你,你就换个喜欢,你那长相,喜欢你的多了去了,换一个”。 靠,哭了?听见耳机那边细微的吸鼻子声,秦子优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直上天灵盖,手里的酒差点洒了,没想到这没知没觉的动起心来这么痴情,可惜,孽缘啊孽缘。 “行了行了,房子借你了”,秦子优忍着恶心把酒一饮而尽。 青春结尾 日子过得很快,高二一下子就过去了,所有的课程在高叁前已经全部结束,她的物理从秦子良那里毕业了。 在五楼上完最后一课的时候,林臻仔细地把所有资料都按顺序放好,秦子良坐在她旁边,等着她整理完,两个人在补课外一直都这样冷冷淡淡,没有多余的话、多余的动作,虽然林臻说可以当朋友,但秦子良还是退缩了,他像凝视地球的月亮,凝视这个让他领悟了伤感的女孩子,她歪头的角度,她的惯性动作,还有她写字思考的样子,他想记下来,没有东西可以记录,只有他的眼睛,但眼神不能太过冒犯她,一旦过于直接,他就会反省自己的贪心。只有在她背后时,才能肆意去偷窥。 那份淡淡的花香,会是他难忘的遗憾。 就在他独自哀伤的时候,听见她说,“你吃零食吗?” “嗯?” “我拿了你家里那么多工资,你给我补课,我还没请过你吃东西”。林臻抖一抖资料,全部整理好了。 “你想吃什么”,她歪着头看他,眼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张。 “我不知道” “天气这么热,我请你吃冰激凌” 冰激凌,关于它的记忆都不是很好。 “不喜欢吗?”,林臻向上看纠结着,“我想想” “就冰激凌吧”,不想她太苦恼。 “你喜欢吃哈密瓜吗?” “喜欢” “香芋呢?” “喜欢” “巧克力呢?” “喜欢” “那你不喜欢什么”,林臻捧着脸看他。 “你呢?” “草莓” “我也是”,秦子良感觉自己的眼神太直白了,低下头收敛不自觉的目光。 小卖部前。 林臻仔细研究它们的价格,选了个适中的价位,挑了个香芋味的给他,自己选了个巧克力味的。 “好吃吗?”,秦子良看她表情很满足。 “好吃,你快吃,融掉了”。 手上已经有黏腻的感觉。 “学校要比外面贵五毛钱”,她一边撕一边吐槽。 “你没有吃过吗?” “......” “我帮你撕”,不愧是大少爷,林臻把她的那份塞到他手里,手上小心翼翼撕已经融掉的这份。“给你” “啊,流下来,你快吃”,林臻举起来给他吃。 秦子良低下头张嘴含住已经流下来的冰激凌,这冰凉中带着温热的感觉。 “你拿好”,林臻从他嘴下逃生,塞进他手里,把自己的那份拿回来吃。 在安静的环境里吃完了那只他吃过的最甜的零食。林臻拿出纸巾,撕成两半递给他,自己擦完嘴巴,又默默擦了擦手指。 7月份真的好热。 没想到就要迎接紧张的高叁了。 高叁的日子变得单调了,每个人都特别认真地对待这一次最公平的改变命运的机会,林臻的全部心思都投进了学习里面。 开学没多久,汝汝他们给林臻开了个小型的生日会,那是林臻第一次吃到蛋糕,以前在橱窗里看到让她向往了很久的食物原来是这个味道,有点腻,太甜了。回到教室的时候,桌角有一个小小的礼物盒,侧边写了个“子”字,她回头看了一眼,大部分同学都在午休,他不在座位上,拆开后是一只机器猫的摆件,她很喜欢,十分珍惜地捂在手里,又放在了窗台上。 每次秦子良看她的时候都会看到那只哆啦A梦,它对着他笑,笑得很灿烂。她的头发剪短了一点,只堪齐肩,一看就是自己剪的,非常齐的断口,喜欢趴着听物理课的习惯也改掉了。四个人聚在一起的次数少了,她跟前后桌的关系越来越紧密,经常一起讨论题目。 社团从高叁就结束了,许清风的会长也传给了下一届的师妹,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变了,时间改变了很多,他多希望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高中时代。 高考结束那天晚上,班里订好了ktv,其实他们学校的高考生几乎把附近的ktv都包了下来,但却只有少数人去了,秦子良站在了那个包厢外面,像薛定谔的猫,只有推了门才知道结果。他推开了。 林臻不在。 许清风很激动,抱着他唱了好几首歌,秦子良心不在焉,林臻高考前知道她妈离开了本市就搬了回去,他与林臻的关系从此就正式断开,即使他有无数的方法知道她的任何一个消息。 走出包厢的时候,有一个女生看到他后走到他身边。 “hi,秦子良同学,我认识你很久了,从那天在食堂给你的橘子开始,我知道你一定不记得我是谁,虽然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也知道你的眼光总是给了同一个人,即使知道没有结果,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希望你以后永远都开心”,那个女生鼓了很大的勇气,谁说只是喜欢而已?这是她的高中时代,远比喜欢本身更加重要,可是她还是哭了,不知所措地擦着眼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子良看她紧张的样子,想到了自己,“谢谢你的喜欢,抱歉,我......”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再见了,秦子良同学”,女生退着步,含蓄地向他挥手,擦着眼泪小跑走出了ktv,这一刻对她来说,也许是再难忘记的难过,其实正因为有遗憾才能令人经过那么多年还记得那么清晰吧。 他从来没有察觉到这份喜欢,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这个插曲突然让他很难受,他迈着步去林臻家,其实也不是很远,看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从长到短又从短到长,到了她家楼下,她的家没有灯光,他靠在路边的树上,阴影遮住了他的存在。 忘记 六月非常热,连空气都是热烘烘的黏腻感,汗聚集在他的额头,他一直看着她家的位置,回忆了很多东西,但最确定的是以后他们再无可能,汗流了下来,流到校服上。 “林臻” “嗯?” “以后要好好的” “我会的” “不要再伤害自己,一切都过去了,虽然我们......,但是我还是想说,我的青春时代最美好就是认识你,认识你们” “我也很幸运认识你们,才能过得那么开心” 钟文瀚温柔地笑,“不敢面对很辛苦吧” 林臻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钟文瀚知道她不会承认的,但这是她的决定,“没什么” “怎么高中这么快就过去了,以后不能跟你们常见面了” “说好去内蒙古的,以后一定要去啊” “好,我们四个一起” ...... 秦子良一直在听他们的话,得到了一些信息,虽然它来得有点晚。 林臻跟钟文瀚告别之后,踱步走向楼下,秦子良看着她上楼,插着兜离开了现场。 站在家门口,林臻捏着兜里带着的那个东西,她扶着门,无声笑了一下,最终还是转了个方向,快步走下了楼,走向ktv的路。 “秦子良”,林臻确定了前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秦子良转过身来,是她,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 “你别走啊”,林臻跑向前,还有点喘气。 秦子良定在那里,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害怕这只是梦。 “这个给你”,林臻从兜里掏出那个东西。 秦子良接过来,打开包装,里面是一个棕色挂绳,上面的木挂坠是他的姓。 林臻挺不好意思的,因为这个好像有点过时了,但他什么都不缺,她又不知道选什么好,走过精品店看到了这个就买了,至少有点纪念价值。 秦子良盯着挂坠没什么反应,林臻脸一热,可能是他不喜欢,一把抢回来,“这个好像不是很好,还是还给我吧” “我很喜欢”,秦子良伸手去拿她手上的东西,林臻缓缓把挂绳放到他手上,他直接戴上了,那个秦字落在校服上,他伸手把它塞进衣服里,贴近他的皮肤。 “谢谢你的礼物”,林臻对着他微微笑,“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路灯下的女孩子笑起来甜甜的,他不停地向四周看又看向她,眼睛湿润,喉咙哽咽了,艰难地咽下口水。 林臻走向前环住他的腰,闻着他身上木香,秦子良不知所措,手不知道放哪里,林臻环得更紧了,他只好环住她背后,低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背你”,脑中突然的想法,顺着他的嘴说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不知满足,却听到她嗯的一声。 秦子良背对着她蹲下,林臻趴上去,他手一捞把她背起来了。 “你热吗?” “不热” “我重吗” “不重” “其实你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 秦子良回过头,只能看见她的手。 “是吗?”,我也很喜欢你的味道。 “嗯” “抓紧了” “嗯?啊!” 秦子良跑了起来,林臻吓得环紧了他的脖子,这一幕好熟悉啊。跑了没多久他缓了下来,林臻摸到那个挂坠,秦子良感觉到她手的动作,仅仅这样已经足够他感到欢愉。 已经到了楼下,秦子良放她下来,她的眼睛在夜幕下依旧亮晶晶的。 “我走了”,林臻背着手身体晃来晃去的,鞋子在地上擦来擦去。 “我送你上去” “好”,拉长了声的答应。 “想好报哪里了吗?” 林臻点头,说了一个城市。 他说了自己想报的城市,跟她想报的城市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到了家门口,林臻用钥匙开了门锁,上面是那只褪了点色的哆啦A梦。 “你喝水吗?” “喝”,一个很快的回答。 林臻挑了一个好点的碗给他倒水,秦子良拿起来抿着喝。 “你大学的学费怎么样了” “还行,在你家拿的工资,我算了一下,可以度过前两年,不够的话国家有助学贷款” 秦子良想跟她说不够就跟他说,但是转念一想她不会接受他的帮助。 他们之间总是很容易就这样陷入沉默里。他在脑中拼命搜索话题,想把时间延长得更久些,突然察觉到林臻一直在盯着他。 “头发有点长了啊”,林臻伸手撩了一下他额前的头发,秦子良抓住她的手,反摸向她的发尾。 “自己剪的?” “嗯” “后面剪豁口了” “这样吗?”,她摸向后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看到的。 “我帮你剪” “好”,林臻找了家里那把剪刀递给他,然后搬着凳子背对他坐着。 秦子良将她的头发从发顶捋到发尾,指尖的温度有点凉。 林臻平视着前方,后面传来剪头发的声音。 过了一会后面没有了声音,接着那只手从她的头发移了下来,她一动不动,任他的手指抚摸她的后颈,又移到了她的耳朵,轻轻捏着她的耳垂,指移到了她的唇上,她早已咬紧了唇。林臻一下子抓住他的手,秦子良靠近她,心跳得很快,太快了,她有点颤抖。 秦子良一只手抱着她,他们的另一只手就那样握着。 “不要忘记我”,秦子良对她耳语,“好吗?” 林臻回过头看他,他们的唇是那么接近,气息交织在了一起,长长地凝视对方,她眼里满是温情,“我不会忘记”。 (其实我不会写校园篇,我没有美好的高中,所以......) (还有,还没结束) 时光一逝永不回 林臻留在这个落后的小镇已经快叁年了,原本她只是想待一段时间再回家里,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还是逗留了下来。 小镇的夜来临时,满天的星星,比家里看到的星星还要清晰还要多,她很想念学校的天文望远镜,也许通过它可以寻到她曾经追觅过的那些恒星,但此时的她只能站在操场上静静地看着它们,好像这样的凝视能追寻到曾经的一些痕迹。小镇沉睡了,星空只属于她一个人。 时间好快啊,读大学时没有感觉,出来工作后总会计算已经毕业了多久,然后感慨已经多少年了,也许是学生时代太过珍贵,才会去回想自己已经离开它多久。 她以前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老师,大学的时候经济拮据,室友推荐她去做家教,她选择了教物理,可能体会过听不懂课,所以学生不懂,她都能明白原因,也教出了好几个成绩不错的学生。后来看到学校有支教信息就过来了。 过去的因,现在的果。 这里很贫穷,黑板是破的,下课铃用的是铁片敲击的声音,没有操场,没有校服,镇上看不到一栋高楼,大多是自建房,还是烧柴火的时代,因为用水麻烦,她给自己剪了个短发。 经常有同学退学,家长希望他们早点出去打工赚钱补贴家里,有很多被早早嫁出去的女孩子,她看了太多的无奈,她知道苦难是不能比较的,还是忍不住想自己已经足够幸运,这样卑劣的想法她深深藏在心里。 在这里拿到的补贴她几乎都给了一些渴望上学家里却没有办法支持的女学生,也许是这样才让她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她很想念养育她长大的那一方水土,即使家已经没有了等待她的人。 有点困了,她伸了个懒腰,往自己的宿舍走。 宿舍非常小,只能放一张单人床和一个书桌,她写教案、批改作业都在这张书桌上,它的表面已经胀起,林臻需要拿一本书盖在上面才能保证字迹整齐。 睡吧,她把手机放在床头小声地放音乐,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要听着音乐才能睡去。 第二天校长找她谈了一下话,大约意思就是有个慈善基金会这个星期内在市里面挑选了需要帮助的学校,学校选上了,总共6万的补贴,是专门给女学生设的慈善项目。 林臻想了一下,6万够大概20个同学读完高中叁年了。不禁想到高中那个做慈善的富人,对方没有留名,她甚至没有办法答谢。 还有,有新的支教老师来了,她可以选择离开了,听到这个消息,林臻没有太欣喜,反倒有点茫然,就这样结束在这里叁年的生活吗? 校长想拜托她最后一次,让她跟自己一起劝一下家长,给这20个学生继续学习的机会。因为林臻比较年轻,跟学生更熟悉,多20个人就多20个希望,林臻当即答应了,就当是离开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在这里的最后一节课,她在下课前十分钟告诉了学生们离开的消息,一再叮嘱他们要好好学习,掌握这最后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已经有人哭出了声,其实她也有点忍不住情绪,但她还是忍了下来,作为老师太感性并不是好事,她也许应该像丁老师那样,给学生一个沉稳扎实的印象,让他们更加冷静认清目前的状况。 她选择了脱岗才去做最后一件事,跟校长两个人选了20个名单,她看着名单以外的人,过去经历过很多次的无力,当时的她不知所措,无法整理自己的情绪,后面才慢慢释怀,她跟学生讲,毕业后如果可以,要回来建设家乡,如果不能,有能力的话资助一下家乡的孩子,这是她能想到的改变当地的办法,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 后来20人的名单又经历了几次的增减,被划掉的名字都叫无奈。她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找齐了20名女学生。 林臻告别了校长,踏上了去丁老师家乡的旅程。她买的是火车票,需要坐20个小时才能到,火车上有很多没有座位的人,林臻看着他们坐在自己的行囊上靠着车壁睡得七歪八竖的,有的手撑着脸垂着头,有的仰着头张大了嘴,车厢里充满了疲惫,她睡了一阵又醒过来,再也睡不着了,盯着外面飞快掠过的树。 下车的时候是丁老师的女儿接待的她。她们打了辆车,离开了人头攒动的火车站,一路上高楼变成了平房,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渐渐地路变得崎岖不平,她们跟着车晃来晃去,最后在一个村庄口停了下来,林臻背着大行囊走进了这个安静的村落,丁老师早就在村口等着她们,林臻看到他忍不住想哭,红了眼睛。 “走吧,饭熟了”,丁老师招呼她们,还想帮林臻拿背包,林臻连忙拒绝了,他已经是一个68岁的老人了,头发都白了,皱纹也多了,不过人还是很抖擞。 丁老师的爱人张阿姨是第一次见她,拉着她的手要她坐下吃饭,张阿姨的手好暖啊,笑起来温温柔柔的。饭菜做得很丰盛,张阿姨说这些菜都是丁老师的拿手菜,说他听到林臻要来,一大早就起来去市级买好了菜。 好饱的一顿饭。 饭后她拿出特地在支教当地买的土茶,也不知道丁老师喝不喝得惯,丁老师拿了眼镜,接过去瞧了瞧包装,拆开来,拿出茶具泡了起来。 丁老师问了她很多问题,她一一回答了,知道她去支教,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想好以后做什么没有” “我准备考教师资格证,然后在家那边应聘学校” “你今年几岁来着”,丁老师看着天数手指。 “25了” 他喝了一口茶,“咦,这茶好香啊,不错不错,一喝就知道是陈茶” 看丁老师很享受的样子,知道这茶买对了,她内心很欣慰,“好喝我之后再给您买” “行啊,我等你寄茶过来” “找对象没” “没找” “早点成家好” “老爸,现在都是独身主义了”,丁姐姐插了一嘴。 “是,你看你就不结婚”,丁老师给丁姐姐倒了一杯茶,“唉,算了,还是看个人意愿吧” 想了想又说,“不过有个对象还是好的,少年夫妻老来伴,老了有个人作伴没那么寂寞,以后要是结婚了,一定要请我去喝喜酒,我给你包个大礼包,就不知道到时候我还能不能走得动了” “那以后我找到对象,我带他来见您”,林臻心里有点难受。 “好,我等你来” 在丁老师家待了叁天,他们变着法给她做好吃的,她讲了很多她在外地的生活。丁老师带她出去村子走走,遇到村里人时,再远丁老师都要跟对方打招呼,说这是他学生。亲切得就像家人一样。走的时候林臻很舍不得,人都是很贪心的,她留恋这样家的温暖,但她总要离开家的。 村里没有车进来,于是丁老师叫了村里跑摩的的师傅带她出去,坐上去前,张阿姨给她提了一袋家里的土特产,丁老师拍拍她的肩膀,“回去记得看望林老师” “嗯,我会的” 明明电话随时就可以联系,离别的时候还是特别伤感,她背上行囊,提着那个很大很沉的红色塑料袋坐上摩托车,跟他们挥手告别,丁老师的背有点弯了,他目视着林臻离开,直到他们看不见对方。 回家又要坐几个小时的火车,这次林臻睡了全程,梦见了很多东西,但是她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一片空白。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掏出那串钥匙,锁已经有生锈的痕迹,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扭开,她心想该换锁了。 家里都是尘,她简单打扫了一下,把卷起来的铺盖放下来,打开七年没有动过的水龙头,一开始都是棕红色的锈水,过了一会才变清澈,她煮了一壶水,洗了个碗,倒进碗里,等它变凉,水汽氤氲,她在没有开灯的家里静静地等待着,温水入口的时候,喝到那股熟悉的水味,她才真切感受到: 回家了。 (写的时候想到很多东西,有点惆怅呢) 爱这个字 当初的四个人里面,钟文瀚北上了,汝汝留在了本地工作,而陈经能是他们里面最早结婚的,当时林臻还在小镇上,他们四个视频了一下,小镇的网络不太好,林臻找了个位置最高的地点才看到信号格数,陈经能带着他的爱人跟他们打招呼,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因为距离大家的感情也淡了一点,但是看到这个场面还是很感慨,当初的少年如今都成家了。 青春时的约定经历了时间面临了现实,内蒙古之约不知道还能不能实现。 她还没整理好情绪,但汝汝知道她回来,特地请了假急着约她第二天在学校见面,她内心有点怯,如果她们之间没有了话题,她该说什么。 又是一夜的梦,醒来却了无痕迹,她摸了摸脸,还有未干的泪痕。 她向来不会打扮,衣服也只有那几件,借着早晨的光打开衣柜,挑了以前穿过的衣服,上身后意外合身,就是有一股陈味,像老房子的腐朽味。她整理了一下衣柜,看到了最底下那件红色的大衣,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平静的脑子突然变得喧嚣,像是哆啦A梦的时光抽屉,在穿越的时候有很多扭曲的时钟图像,她慢慢关上柜子,那股吵闹逐渐被锁在里面。 空气很安静。窗外射进来的光束里的尘埃在无秩序地翻动。 楼下传来磨刀匠的喇叭声,“磨刀磨刀,磨菜刀、砍刀、剪刀”,这么多年了,磨刀匠还在这里,不过他的喇叭声加了一个孩子的声音,稚嫩的童音跟着他念了一遍。不久后,楼下传来磨刀的声音,她站在衣柜前听着这个声音,直到它结束。 出门的时候锁又涩住了,她费了点时间去搞定它,今天一定要买新锁,她提醒自己。 城市越来越繁华了,路也改变了很多,她凭着印象中的路径还是去到了学校门口,还没走近就听汝汝喊她,她看向门口,汝汝一头棕红色卷发,模样跟高中时差不多,不过更成熟了,脸上有淡淡的妆,跟她的素面朝天有着对比,汝汝等不及了,干脆走到她身边。 “臻臻,我好想你啊”,汝汝扎实地抱住她,靠在她肩膀上,像是要哭了。 还是那么小孩子气。可是她好怀念啊。林臻也紧紧抱住汝汝,她又何尝不是想哭呢。 “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饺子”,汝汝拉着她的双手摇摇晃晃。 “好,正饿着”,林臻揽着她去了附近的饺子店。 “你回来有什么打算吗?”,汝汝吃之前擦掉了口红,其实她不涂口红也好看,唇很红润。 “打算考教师”,饺子很烫,林臻吹着吃。 “你站在讲台上害怕吗?”,汝汝伸手把她的一缕发捋到耳后,林臻的头发有点短,还没齐肩。 “第一次上台的时候,看到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很紧张,不过慢慢就好了,比起紧张他们更需要我的教导,心就定下来了,接着跟着教案走就行了”,林臻的语气跟着她描述的场景而改变。 又聊了一会,林臻吃完了,“等会去学校里面走走,我联系了林老师” 明明学校的建筑没有改变,它却变得那样陌生,刚好是体育课,到处都是穿校服的学生,那个时候没留下太多的照片真的很遗憾,无论拍得好不好,就算角度很怪异,照片模糊了,再见也只得怀念与感慨,青春无敌其实是真理。 汝汝跟着林臻一起去了林老师的办公室,不好送别的,林臻买了些水果分给办公室的老师,然后送了林老师一个胸针,林臻记得当年林老师就很喜欢别着它,这个胸针是她找老银匠打的,是两朵简单的五瓣花,缀了淡紫色的珠子,价格不高,她这么多年来积蓄不多,也算是她的一点小心意吧。 林老师表示特别喜欢,端详了很久打开来别在衬衫上,从抽屉里面拿出镜子来仔细照看,很适合他,林老师表示待会要到班里臭美一下,林臻真心地笑,她很喜欢这样的沟通方式,直接,朴素。他们又坐下来寒暄了许久,汝汝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听他们描述出另一个臻臻。上课时间到了,才发现已经聊了那么久,他们站起来向各自告别。 林臻和汝汝打算在学校里走一走,她们走到操场上,想起那个时候的傻气,汝汝拿出手机,操作了很久,调出来一张像素很低的照片,是他们累成一团倒在地上的样子,汝汝悄悄拍了张照片,汝汝正面面对摄像头,背后是他们叁个,很模糊,依稀能看清楚每个人的轮廓,林臻那时候还留着长发。 “其实高中那时候,我知道你藏着很多事情”,汝汝拉着臻臻的手慢慢地走,“刚刚听你跟林老师的谈话,才发现原来你的生活那样艰难,你不想说,所以我没有问,我怕自己的关心给你困扰,只能平时多爱着你一点,如果你那时候告诉我多好啊,我一定不会让你这么辛苦” “现在我已经是无情的职场人了,可是见到你就又变成小孩子了,想跟你撒娇,可是如果当时我成熟一点,你会不会想依靠一下我,而不是被我依赖着呢” “我很伤心,没有能给你支撑”,汝汝眼泪流了下来,她用手擦拭,林臻从包里拿出纸张,拉住她的手,免得她把妆蹭花了,“哎呀,怎么回事,委屈的又不是我” “可是我真的很难过,我好没用,我明明可以帮到你” 林臻抬起手,指尖摩挲手上淡淡的割痕,“我接近过死亡,那时候却又很想活下去,很不甘心,脑子里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就是跟你们一起的片段,想跟你们再见面,想再让你抱着我跟我说话,我真的很幸运遇到了你们才活了下去,不过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很懦弱,所以选择逃避,现在我可以说出来了,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汝汝摸着那道痕迹,神情变得很严肃,她想说什么,但林臻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会一直好好活下去,直到上天给我定的最后一天”。 “你知道吗,我是独生女,其实从小很孤单,遇到你以前没有什么朋友,可能我太喜欢依赖别人了,别人承受不了我的这份沉重的爱,直到遇到了你,你好像我的姐姐一样,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默默在那里等着我看着我,可以很放心地依赖,可以随意说爱你,其实爱这个字我很难对别人开口,对父母都没法开口,但是看到你就想跟你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说多少遍都没办法表达我对你的亲爱,很亲切,比家人还要亲切。” 汝汝摸林臻的脸,“对我来说,遇到你何尝不是我的幸运,不过对不起,我还是没办法成熟,以后可以继续让我依赖着吗?然后,以后也尝试依靠一下我好吗?” 听完这段话,林臻鼻子酸酸的,靠近她,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百分之百,千分之千,万分之万的可以”。 “其实这次见你,我心里很忐忑,很担心我们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担心打破我延续多年的幻像,现在看来,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了,我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事情想跟你一起做啊,之前我想做的甜品你都没喝”,汝汝不太好意思,“我这样会不会太粘人了啊” “以前不用问,以后也不用问呀”,林臻晃着她的手向前走,“其实我也很孤单,爸爸去世之后很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面对往后只有一个人的世界,可是一上学见到你,见到你们就觉得活着真的太好了,这份羁绊让我度过了很多个孤独的日夜” 汝汝又拉着她走过她们走过的每一个角落,一路上说了好多话,林臻光是听她讲话都很幸福。 这种有牵挂的感觉,真好。 (节奏好慢,不过就快了) 破壁人 陈经能把她拉进了许清风新建的班级qq群,那一天非常热闹,班级里以前最活跃的那群人聊得热火朝天,说来说去还是那些,以前谁谁谁做了什么二缺的事情,又互相问结婚了没有,有娃了没有...... 林臻滑了很久才看完记录,其实大部分事情她是没有印象的,她是一个游离于众人之外的存在。 不知道群里一直不说话的那些人里谁才是他。 很快,当年有手机的那群人传了很多相片到群相册里,画质不是很高,林臻打开照片一张张看,偶尔他们会拍到她埋头写东西,或者她抬着头听陈经能他们讲话的镜头。原来她以前长这个样子吗? 许清风此时加了她好友,她同意了,他直接传了十几张图片给她。 她点开大图看,有好多张是许清风拍同桌的视角,他的同桌看向她那个方向。有两张是天还没完全黑的时候,她蹲在地上装望远镜的配件,秦子良帮她固定镜筒。 她看了很久,把那些照片全部长按下载下来,给它们建了一个相册,又躺下来看,看了好几遍才放下手机,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说来很奇怪,她的那床小被子不见了。 许清风才跟她聊上天:“面壁者,当年破壁人破壁成功了吗?” 林臻知道他在说什么,《叁体Ⅱ》的设定。 “面壁者,你是谁”,许清风问她。 那么,她是谁? “我只面对过星空”,好狡猾的说法。 许清风转头就把聊天记录截图给了秦子良。他给秦子良留言:“以前看《叁体》,我以为林臻是面壁者,而你是破壁人,现在我明白了,这是完全错误的看法” 下一年的年中,林臻面上了一中的物理老师,与庆良离得不远。 林臻被办公室家长的对话吸引了,她侧耳倾听,大约意思是家长家里凑不出学费,想让孩子先报名。 “林女士,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这几年国家设立了高中的助学基金,而且有慈善基金会给学校捐款助学,只要孩子的分数过了线,你就放心报名,现在国家政策是大力支持孩子们上学,你们到时候只需要照顾好她的生活费就行了,要是生活费也困难,学校里也有一些勤工俭学的岗位,不用太担心,现在就看孩子自己争不争气了” “争气,她很争气的”。 “争气就行,你待会跟我去教务处”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林臻心里很受安慰,现在国家在教育上的投入越来越多了,就是希望孩子们都争气点,不要辜负了国家的用心。 同办公室的老师们为了庆祝她入职,周末约她聚了一餐,吃完转战ktv,她只坐在那里拍手听别人听歌,每个人喜欢的风格都不一样,光是听唱歌都很享受,有时候听到爸爸会唱的歌会忍不住默声跟唱。 “林臻,你也唱啊”,语文老师杜行之把麦克风递给她,老师们拍手起哄,要她也唱一首,她进退两难,杜行之招呼她,教她操作点歌屏,林臻脑海里出现了一首爸爸喜欢的歌。 带走一盏渔火 让他温暖我的双眼 留下一段真情 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无助的我 已经疏远了那份情感 许多年以后才发觉 又回到你面前 她的声音没有什么技巧,但有种淡淡的忧愁,其他人安静听她唱,没想到她的歌声是简单又声入人心。 唱完该散场了,杜行之留住她,“林臻,你唱歌真好听” “谢谢”,林臻不习惯别人夸自己。 “下个月有个慈善公益晚会,学校一直想派个代表上去表演,我看你去一定行” “啊?我不行的,我不行”,林臻全身都在拒绝。 “去表演是帮助基金会募捐,我们都听说你支教了叁年,我觉得你挺合适的,不过还是看你吧,对了,这个基金会是专为女学生设立的,林离家也有受这个基金会帮助。” 林离现在是她班里的学生,很努力的一个女孩子。 林臻回家考虑了很久,为女学生设立,是那个基金会吗?如果她的人生能够为林离们做点有意义的事的话,有何不可呢?就当是接过当年那位好心的富人的棒吧。 (《叁体》的设定用在这里是作者拙劣的技法,不是准确完美的化用) (BE好像也不错(假的)) 晚会 学校给她租了礼服,是一件黑红渐变色的大裙摆礼服,她非常非常紧张,自从报名后她一回到家就开始练歌,歌词已经烙印在心里。 上场的时候,她提着裙摆走了上去,已经很久没有穿高跟鞋了,每走一步都担心踩到裙摆,慈善晚会全程都有拍摄,镜头很吃妆,化妆师给她化了浓妆。化妆师明显技术很好,比起以前自己化的妆,这个妆很适合她,头发被归拢到后面,化妆师又给她加了一个黑色的遮面头纱,隐约遮住她上半张脸,这大大缓解了她的紧张感。 留连的钟声 还在敲打我的无眠 尘封的日子 始终不会是一片云烟 久违的你 一定保存着那张笑脸 许多年以后 能不能接受彼此的改变 她唱的时候,有一些闪光灯闪到她的眼睛,她干脆闭着眼睛唱完了整首歌,唱完是一片鼓掌,她握紧麦站在台上,等着主持人引导台下的人捐款,屏幕上是一个比较如意的数字,她掩着胸口,向观众深深鞠躬,然后被指引下了台,坐在台下的圆桌上。 她认真地听了每个人的演唱,为他们的表演鼓掌。 幕布放下,过了好一会,主持人报幕:“接下来的节目是小提琴曲协奏曲《梁祝》” 幕布被拉开。站在中间的是指挥,慢慢地,小提琴手的脸在黑暗中逐渐变得清晰。 林臻抓紧了手上的水杯。 音乐响起,开头是长笛的独奏,林臻是第一次听协奏曲,第一小提琴手闭着眼与琴化为一体。有一段的节奏很强烈,应该是故事之中最高潮的一部分,鼓声急促,充满了悲壮,她闭上眼,手捂在心脏处,感受这一份悲伤的情绪。 一曲奏完,观众的掌声经久不断,这应该是今晚的重头戏了。主提琴声与指挥握手,向观众鞠躬,银屏上是非常可观的数字。幕布拉上,再打开时已经是最后一个表演。 他侧着光走到她的前桌,光照出他的轮廓,他坐在那里擦汗,同桌的人与他贴耳沟通,林臻看着她的侧脸,借喝水缓解紧张。 表演结束了,观众退场,演出者需要大合照,策划给她们讲流程,有工作人员过来跟林臻说需要摘掉遮面头纱,林臻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摘掉了它,有一缕头发被扯掉下来,工作人员给她找了黑色发卡夹住。 他就在她的后面一排,她不自在地抓紧了裙子,脸上保持笑容。 很熟悉的侧脸,他被这个侧脸所吸引住,直到摄影师让大家看向镜头,他才把脸转正。拍了不止一张后,所有人才从合照的僵硬里解脱出来。 林臻小心地提着裙子往后台走,他跟在她后面,下舞台的楼梯时,裙子还是被高跟鞋绊住了,她不好意思挡着后面的人,小心跳着脚到楼梯下解开鞋子,仔细地看了一下,还好没弄坏。转过身的时候看见一个人逆着光,看不真切。 但他看得很清楚,在灯光下的脸,真的是她。看她靠近,他却转身就要走。 “秦子良?”,林臻一只手拉着裙摆,一只手拍他的背。他没有停下来。 “等一下我,我走路不方便”,林臻有点无语。 “好吧,你走吧”,林臻生气了,提着裙摆快速往前走超过他,脚还崴了一下,跺跺脚,不疼,又继续往前走了。 再也不要看见他了。林臻气呼呼地跑到化妆间。把身上的东西都脱下来,看着镜子里那张带妆的脸,用带来的卸妆油粗暴地全部卸掉,舒服多了。 穿上运动鞋的时候,脚好像是有点疼,她看了一下,有点红,心里默念王八蛋。 可是她气什么呢......林臻冷静下来了,把东西都放好,提着行李箱走出会场,那只脚越来越疼了,她向行李箱借力,蹦着走出去,看来得打出租车回去了,真心疼钱。 正当她想怎么单脚加上行李箱走下楼梯时,有个人接过她手上的箱子。 抬头一看。 “你走开”,林臻瞪他。 “我带你去医院”,秦子良让她扶着自己。 “我用红花油擦一下就行了”,想了一下,“红花油就是活络油,用来......” “我知道” “哦” 两个人又相对无言。 “我走了” “我送你回去” 她还在生气,“不用了” “林臻,别生气了”,秦子良无奈地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刚刚是我不好”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林臻皱紧了眉,向他伸手,“箱子还给我” 咦,那缕头发掉下来了。 “我帮你弄头发”,他放开箱子,自顾自把她的头发别到发卡的位置,她一动不动,等着他弄完。 “我送你回去,好吗”,秦子良走到下面的台阶仰视她。 “不......” 秦子良正面抱起她就要走,林臻正要出声,他做嘘声,看向周围,还有没退场的人。 “我自己走” “我扶你” 她没有拒绝,秦子良引导着她坐到副驾驶,回头去拿行李箱,林臻不安地坐在车里,脑子一片空白。 秦子良打开她那一侧的车门,帮她系安全带。 “这个我会”,林臻阻止他的手,好奇怪的感觉。 “好”,他回到了驾驶座,确定她系好了才开车,路上一遇到红灯,他就忍不住去看她,她一直看着前面,完全不接他的眼神。但他的心在冒粉红色的泡泡,空气里是甜丝丝的味道。 到了她家楼下。 “我背你上去”,秦子良摸摸鼻子,“这样快一点” “我”,看他殷切的眼神,语气一转。“好吧” 林臻趴到他背上,他一步一步爬上阶梯,心里控制不住想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去年”。 他好像还是那样啊,模样没什么变化,连发型都没有变,她呢?她变了吗?心里的问声没有人回答,楼梯间只有两个人重量的脚步声。 无赖 人家帮了忙,至少还是得请人家喝一碗水的,这很合情合理,林臻拿着水壶扶墙蹦进了厕所,秦子良环视这里,灯泡变亮了,被子看得出来是新买的。 被子......他拿起来闻了一下,林臻正好出来,看到他的动作,他尴尬地把被子放下,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我帮你揉脚”,秦子良从床上站起来,要扶她坐下。 “洗完澡我自己来”,林臻拦住他的动作自行坐下,从破旧的书桌抽屉里找出活络油。 “那我等你洗完澡”,秦子良把那瓶油捏在手里,不知道为什么,破了一个口后,那个口再也堵不上了,情绪喷涌而出。 “秦子良” “嗯?” “刚刚不是当做没看到我吗”,她撑着脸嘲讽。 “我”,怎么解释?什么理由?他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看到她犀利的表情,只好老老实实:“对不起” 水开了,林臻的手从杯子换到碗上,给他倒了一碗热水,“你喝完就走吧” 热水从冒着水汽到平静下来,他一点都没打算喝,两个人也没有别的话好说。林臻探了一下碗,“可以喝了” 秦子良喝了一口,“不行,太烫了”。 林臻皱着眉看他睁眼说瞎话,她把碗拿过来喝了一口,“哪里烫了” 他们喝了同一碗水,秦子良忍不住勾唇傻笑。这么多年没有见,他还是长得一脸妖孽样,笑起来也还是那样蛊惑人心,就是傻了点。 林臻干脆把水喝掉了,咕噜咕噜,喝完把碗放桌子上,手法略粗重,“你可以走了” “我渴”,秦子良很委屈。 “我给你钱,你去买矿泉水,下楼右转没几步就有小卖部”,说着林臻从包里掏出钱包,拿出了两块钱,想了一下,人家背自己上来也不容易,加多了一块,“给你” “林臻”,秦子良走到她椅子边蹲下,仰头深情看她,手犹犹豫豫地探她的手背,意外顺利触碰到,抓起来放在脸边,温柔得像呢喃,“对不起,我下次不这样了” “我讨厌你”,林臻一字一句,张牙舞爪。 “好,你讨厌我”,秦子良吻她的手指,吻得太顺利了,又轻轻咬了一口。 那种湿滑的触感很黏,林臻伸手戳他的额头,“你是狗吗,那么喜欢咬人”。 “我不是”,秦子良眼神委屈,连眼尾都下垂了。 “你快走,我要洗澡了”,带着发胶挺难受的。 “待会我帮你揉脚”,秦子良是要赖在这里了,林臻避开他那黏糊糊的眼神,太腻了。 “揉完就走?” “嗯”,林臻只想他走开,可离开这里下次又要什么时候能见面?又要几年?他不想走。 “那我洗澡去了”,林臻打开衣柜拿出要换的衣服,她回过头,秦子良盯着她手上的衣服,她手一盖,把内衣裤压在其他衣物下面。 水声响起,秦子良仰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拿起她的被子狂嗅,好香,是她颈窝的味道,这样好像在拥抱着她,他翻了个身,夹住被子,像变态一样,甚至轻轻摩擦。 林臻出来的时候,见他坐着看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她穿着拖鞋蹦过去,才蹦了一下秦子良立马放下手机走过去扶她,头发打湿了衣服后背。 “我帮你擦头发”,得寸进尺就是形容他这样的。 “不用了”,毫无机会。 林臻坐在床上绞头发,秦子良在旁边倒了油到手心。 她脚上涂了红色的指甲油,她什么时候都这么适合红色,衬得脚细腻白嫩的。 太轻了。 “你用点力啊” “我查过了,不能太用力” “查?”,林臻眯着眼睛看着他。 “咳”,他支支吾吾,“以前查过” 见她眼里的嫌弃和怀疑,只好坦白,“我刚刚查的” “我自己来”,林臻把毛巾放到椅子上,准备自己动手。 “那我帮你擦头发”,没等她回答,他跑进厕所里洗手,洗完看见桶里的衣服,拿起来,她的内衣裤夹在衣服里,他拿起那件纯白的内裤,好想把它带走,闻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放回桶里。 坐床上帮她擦头发,“有吹风筒吗?” “没有,它自然就会干了”,她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以下了,可能要半个小时才能干透。 毛巾已经湿透了,秦子良还一直在擦着。 “可以了”,林臻回过头看他,“你可以走了”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秦子良找话题转移注意。 林臻转回去继续推拿,“物理老师” “嗯?”,物理? “我在一中当物理老师,今年开始”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秦子良小心翼翼。 她停下动作,向上看认真思考,“还行吧,吃喝不愁” 突然看见她耳后的一个痕迹,伸手摸上它,“怎么受伤的” 他的手很热,那处的疤痕又疼了起来,“以前支教的时候被倒下来的木柴划的” 她说的每一个词他都很感兴趣,他一点都不了解她的过去,“支教?” 她停止动作,再揉下去更肿了怎么办,周一还要去上班,“在中原那边支教了叁年” 刚想开口赶人。 “手上的又是怎么回事” 林臻突然变得很紧张,秦子良虚环住她,头悬在她的肩膀处,拿起她的手臂查看。他的温度又像当年一样,围绕着她,热得扭曲了空间,林臻不敢动,一动就会贴上他的脸。 “学生打闹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疼吗?” (糟糕的分章) 爱吻 他的声音几乎就在她耳边,气息吹得她发痒,她下意识去抓,秦子良抓住她的双手,免得把活络油抹上去。环抱变成实心的,身体久违的相贴,秦子良脸去贴她的脸颊,蹭了好几下。 “林臻,我要吻你了”,秦子良放开她的手,扭过她的脸,她的唇微微颤抖,秦子良看着她红润的唇,梦里厮磨与它了很多年了。他们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她被他的距离压迫到闭上眼睛。 一个充满侵略性的吻,用力含住她的唇啃咬,撬开牙齿,舌滑了进去,太刺激了,就像他们初次的亲吻,陌生而奇怪,林臻缩回,秦子良抱住她不让她退避,她的手悬在空中,承受他激烈的亲吻,好久没有尝到她的味道了,与他牵挂了很多年的味道重迭起来。交换口涎的吻黏腻十分,暧昧的吻声在安静的夜里响起。 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如果说恨不得把命给一个人是很夸张又可笑的情绪表达,那他现在大约是非常可笑的。 深吻结束后,她喘着气呼吸新鲜空气,嗅觉与味觉都被他所侵染,秦子良捏她的下巴,准备再吻她。吻多少次都不够,再也不想尝到失去的滋味。 “不要躲我,好吗”,秦子良贴上她的脸颊,情人般的低语,过去的孤寂好像一下子被席卷走,她站在风暴边缘,摇摇欲坠。 “我去洗手”,她翻身下床,光着脚就要蹦过去。秦子良速度比她快,把她横抱起来,动作小心,怕她磕到厕所门,林臻就着这个姿势羞耻地洗完了手。 她被放到床上,秦子良撑着手悬在她身体上,捧住她的脸亲吻,好像不缠绵到死不会放开。手摸索到她腿上,只稍稍用力就把她的腿抬起来。 被撞第一下的时候,林臻推他,秦子良没打算放过她,不顾她的反应连续冲撞她,手护在她头上,免得她撞到床头。 林臻红着脸瞪他,“放开我” “不放”,不放,再也不放,低哑的声音,他在忍耐。 “我脚疼”,示弱一下。 这样的场面反倒让他的欲望暴涨,索性把她受伤的脚架在自己腰上,“忍一忍” 忍一忍?林臻生气了,“你再不停下来,我们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秦子良被威胁到了,把她的脚放好,起身跪坐着,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腿上,低头看向她的眼睛,“我错了” 真好笑,被欺负的是谁啊,该赶人了:“我要睡觉了” “好”,秦子良躺下来盖上被子。 “谁让你在这里睡觉了,回你自己家去”,林臻锤在他肩膀上。 秦子良摸她捏紧的手,“我能在这睡吗?”。 “不能”,林臻掀开被子,“起来” 秦子良坐起来,“那我明天给你带早餐,馒头,还有豆浆” “不要” “那我不走了”,顺势躺下。 林臻没眼看了,猛吸一口气,让了一步,“行行行,你给我走” “我上个洗手间”,秦子良翻身下床进了厕所,把某个东西揣进裤兜里才走出去。 林臻跳过去把门闩一关。靠在门上,摸还有点麻的唇,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在床上换掉已经潮润的内裤,她捏着那条内裤,放到椅子上,准备明天再洗。 头发干了,她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秦子良回去后,躺到床上把那条白色内裤从兜里抽出来,放在脸上,鼻腔充满她的味道,往下拉,伸舌舔中间的那块地方,他拉开拉链,手摸向压抑了很多年的欲望,隔着内裤撸动,却怎样都到不了最高点,解开裤子,从内裤里释放性器,白色的内裤被移到下面,包裹住那个灰粉色的茎体,就好像被她包裹一样,这样的刺激让他喘息出声,撸动了一会,精液射在上面,他拿起来一闻,她的味道被盖住了,突然好懊恼。 秦子良起了个大早,跑到她家附近找包子店。他太急了,迫不及待想再见到她,连上楼的脚步声都是那么急促,哼着小曲心情愉快。 林臻睡梦里听到有人敲门叫她,她迷迷糊糊从被子里起来,看了一眼小闹钟上的荧光时针,才6点半,“等一下” 坐起来清醒了一会,刚想起床去开门,看见窗户透进来的光正好照在那条内裤上,她心虚地抓在手上,蹦过去丢到洗手间水桶里,觉得不够隐蔽,又把其他衣服翻起来盖住。 秦子良精神奕奕,手上提着早餐,“早” 是挺早的,林臻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你不困吗” “不困”,秦子良上前就要抱她。 “别动,我去刷牙洗脸”,林臻双手推拒,扶着墙蹦进厕所里,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这里大部分的东西都很老旧。 林臻出来的时候见他躺在床上,他立马坐起来去扶她,“还疼吗” “好像没那么疼了”,林臻用脚踩了踩地,还好伤得不重,周末两天养养周一就没事了。 “你别动,先吃饭,待会我给你再揉一下”,秦子良把豆浆拿出来,“还热乎着” 林臻还没醒过来,咬着馒头灵魂出窍,秦子良看她迷糊的样子,好可爱好想捏,于是他伸手了。她被捏了一下,灵魂归位,“你有毛病啊” “对不起” “对不起说多就廉价了,明白吗” “明白”,秦子良凑过去咬她手上的馒头。 “给你”,粘乎,太粘乎了,她把馒头塞给他,从袋子里拿了另一个。 没想到秦子良甘之如饴,林臻很嫌弃他那痴痴呆呆的样子。 “早餐多少钱” 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是不愿意要他的东西,堵心地拿走它。 “我还没吃饱呢”,太无语了,林臻咽下嘴里的馒头,“你是不是跟一个胖胖的大叔买的,那家店比别人贵两毛,而且太硬了不好吃” “是”,原来是这样,他眉眼展开,开心地把馒头塞到她嘴边,就没打算缩手,林臻就着他的手啃完了。 她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怎么老是赶我走呀”,秦子良撑着手看她,脸带伤心,可语气黏了吧唧的。 伸手挡住他的眼睛,“别这样看着我,怪恶心的” 秦子良抓住她的手指啃了一口。 “算了,我去洗衣服了”,林臻站起来试了试用伤脚走路,勉强能走,就是一瘸一拐的。秦子良听她说去洗衣服,心里很紧张。 林臻翻了翻衣服,怎么少了一条内裤,在洗手间找来找去,没找到,先洗了再说吧。她拧好衣服拖着桶走出去。 “我帮你晾”,见她没说什么,秦子良兴冲冲走过去拿走门后的撑衣杆,紧紧握在手里不打算放手。 林臻想说什么,看他那个样子,算了,又不是没见过,“先把干的衣服收下来” 内衣裤被收下来的时候立马被她抢过去。秦子良看她手上的动作憋笑,林臻真受不了他这样,进房子放衣服。 秦子良疑惑地看着桶里浅蓝色的内裤,怎么回事,拿起来看向林臻,她正放好衣服,看见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内裤,“你快晾” 凶巴巴。也好可爱。 因你 林臻写着教案,他在一边玩她的头发,卷了又卷。 好痒,让她怎么专心,用力拍掉他手,“别碰我,你怎么还不走” 秦子良没有理会她的话,从后面抱住她,与她交颈,好软,“好香啊” 林臻紧张地看向门口,担心有人经过,但秦子良已经张嘴啃咬她的下巴,笔握不住了,掉在地上,看向他的脸,无奈出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你。 秦子良不回答,蹲到她身边,手捏着她的下巴仰吻,她被迫着张嘴接纳他的舌,秦子良与她十指相扣,吻到深处把她抱到床上压住。 “等一下,门,门”。 秦子良从吻里抬头看她,林臻咬唇躲避他的眼光,他低笑出声,放开她,以最快的速度把门闩关了,听到她说:“不要开灯” 秦子良走过去把她压倒吻住,手从衣服下摆摸上去,林臻闭紧了眼,可这样会让她的其他感官变得更敏感,他隔着奶罩揉弄把玩,过一会把奶罩上沿向下拉,两指夹住她的奶头拉扯,林臻的身体好久没有被撩拨了,瞬间软下来。 “你好软啊”,秦子良咬她的耳朵,手从奶罩底沿伸进去,手掌感受了一下,奶子比起以前大了不少,林臻手抓着被子,不知所措。胸前的束缚被松开,秦子良把她的上衣掀起来,轻松脱了下来,奶罩脱出来放到床头,低下头吃她的奶子,太刺激了,她推他的头,秦子良伸手把她的双手按在两边,越发用力地圈舔她的乳,好香的奶味。 林臻咬紧唇不敢出声,这层楼有其他人住。 楼下传来磨刀匠的喇叭声,很快,磨刀声随之而来。 她的身体僵硬了,“可以不要了吗?” 停下动作,摸上她的脸,指下触到湿润的液体,秦子良抱紧她,给她擦眼泪,“好,不要了,你别哭” “我讨厌你” “嗯,你讨厌我”,秦子良轻轻拍她的背,她是唯一的宝物啊。 “你以后别来了”,带着哭腔的语气一点都不凶,像撒娇。 “林臻,别这样对我”,很伤心,很害怕,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反对这句话,“看到我还是很难受吗?” 林臻不说话了,秦子良帮她擦掉脸上的眼泪,脸上的伤感隐没在早晨微弱的光里,“只要你说不想看到我,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七年原来没有改变什么,不过是延续过去的忍耐。 她还是不说话。 秦子良给她盖好被子,明明看不清楚,还要背对着她,“你穿好衣服吧” 林臻在窗户的光下摸索着穿衣服。 “穿好了吗?” “嗯”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抬腿开门走了出去。 林臻还在床上发愣,他又出现了,“我拿手机” 林臻看着他的动作,秦子良躲避她的眼神。 “秦子良” 秦子良背对她,手捏紧扶在墙上压抑情绪。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你等我想清楚,行吗?”,有些话呼之欲出,还是含蓄着讲出来了。 “你的手机给我”,秦子良转身把手机递给她,林臻输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打通了,她的手机在桌子上震动着。 “我的QQ也是这个手机号码”,把手机放回他手里,合起他的手指。 秦子良登了QQ才看到许清风的消息。他思考了一下,走到书房找出《叁体》看起来,看了一下午,第二本出现了面壁人的情节,他仔细看了关于这部分的设定,明白了许清风的意思。可许清风已经坑害过自己一次了,还要相信他吗? 他从衣柜里拉出那床被子,拿出来摊开在床上,没有她的味道,只有时光的灰尘味。有点想念她的床呢。 好想见她。 明明早上才见过,秦子良打开qq加她,她很快通过了。 好想你,他打下这句话,琢磨了很久,最后还是发了出去,手机提示音调到最大,把脸埋在被子里等她回应。 这边林臻躺到床上看他的那句话,点开他的qq空间,他没有开通空间。 哦。 我明天能去找你吗?给你带早餐。打了字又删掉了。 他直接打电话。 林臻正等着他回复,却看到他打电话过来。 “喂”,他的声音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变化, “喂” “我明天能去找你吗?” 不能......,但嘴里就变了,“不要太早” “好,我晚点,给你带早餐”,好喜欢她的声音,像在耳边说话。手摸向下。他找着话题跟她聊,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话,林臻也没说停,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光是听到她的声音就很想射。 “叫我名字” “什么” “我想听你叫我名字”,声音都变低哑了。 “秦子良?” 林臻这边听到他奇怪的哼声,疑惑了一下,“你在干嘛” “没干嘛”,高潮后的喘气。 突然想起来在什么场景听到这个声音,她抬手挡着眼睛,脸上很热。“秦子良,你混蛋” “好想操你啊”,完了,怎么说出来了,“不是,我没有” “不要见到你了”,腿夹着被子,手指抓紧了手机,这人在说什么啊! “林臻,对不起,啊不是,抱歉,下次不这样了”,他拿纸擦掉糟糕的痕迹,都射到衣柜上了。 “只听到你的声音,就忍不住了”,想再来一次。 “闭嘴” “好,臻臻”,低头看见有一些落到她被子上了。 他们聊了很久,两个人傻乎乎找话题聊,挂电话的时候手机都滚烫了。 不过临睡前,林臻发qq跟他说要跟汝汝出去,明天就不见了。他看着这条信息难以入眠,明天过后要在外面待一个月,以前一直忍耐着已经习惯了,如今要怎么忍过这么多天,真想一直待在她身边。 林臻脚伤得不重,才一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一点点疼,汝汝一路上很照顾她,带着她去逛街买了一些衣服送给她,她的衣服太过时了,还买了银对戒戴到中指上。林臻喜欢陪着她到处去,算是弥补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姐妹的遗憾吧,也不知道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等到晚上回去的时候看见有个人站在路灯下。 “林臻”,秦子良走上前伸手一捞就抱住,把她压在自己胸膛上,“这么晚回来啊” “你怎么在这”,林臻从他怀里抬头。 “我明天就要走了”,秦子良抓她的手,摸到一个硬物,拿起来一看,是一只戒指,之前他好像没有注意到,“谁送给你的” “跟你没有关系”,原想凶他一下,抬头看见他伤心的表情,连怀抱都松了好几分,不太忍心,“是汝汝送给我的” “这样吗”,松了一口气,秦子良又抱紧了,捏着她的无名指,好想也给她买一个,想着想着低下头亲她的脸颊。 “你刚刚说明天要走是怎么回事啊”,林臻抬头刚好迎着他的唇。 “是,要出去一个月”,秦子良移到她唇角,温柔地啄吻。 “我还没问过你现在在”,他轻轻一碰就能让她全身都酥软下来,还好他抱得紧紧的。 “那个晚会的基金会是我创立的” “什么?”,太过震惊,林臻疑惑地看着他。 “因为你”,秦子良的眼睛饱含深情,“乐团要完成好几场的表演,所以要出去这么久” “因为......我吗?” “是,因为你”,肯定的语气,她惊讶的样子也好可爱,在她耳边呢喃:“想亲你,好久才能见你啊” 林臻抓着他的衣服消化这个事情,但秦子良等不及了,他低头含住她的唇,轻轻碾过,她的味道令他沉醉,月亮见证了他们的缠绵。 哥哥 晚会的cd寄到学校了,林臻拿回家用大学时买的电脑放着看,略过自己的表演,直接跳到他的部分,电脑太旧了,扬声器声音嘶哑,她摸来一副耳机。很多他的近景镜头,比那天看到的距离要更近更清晰,他闭着眼睛,身体因为旋律而摆动,时而睁眼看着琴弦,很投入,因为节奏激烈而流下汗来。她指间摸过那张脸,心情很复杂。 她查了这个基金会,是在他大二的时候创立的,家族主企业里属于他的股份全部捐给了基金会,毕业后也是全部精力都在基金会上,因为参加了很多比赛小有名气,偶尔会跟着乐团巡回义演募捐。她看了基金会上的支出明细,有那个小镇的记录。 基金会名字的开头就是至秦。 因为她吗?她闭上眼,过去的很多记忆都涌上来,从最开始的那一夜,到高中毕业的最后一面。她倒在床上。 至秦,也太过直白了吧。 他们每天睡前都要通一次电话,林臻跟他讲班里的细碎的事情,秦子良跟她讲基金会的细节,有时候林臻批作业还会哼点歌,秦子良在电话那边听着她唱,没话讲的时候就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一个月真久。电话费要爆了呢。真苦恼。 又是一个周五,林臻伸着懒腰,下班了。 “林臻,吃粥水火锅吗?我请你和李老师,下周你跟我换一下课,行吗?”,杜行之整理完最后的教案。 “没事,换就行了,不用请客”。 “走吧,那家火锅店刚开的,李老师去吃过了,说是还不错,反正你下班也没事” 林臻之前推辞过几次,总是不去确实不太好,都是一个办公室的,而且有李老师一起,只好答应了。 刚下楼,李老师说有个朋友临时找她,她去不了了,林臻跟杜行之对视了一下,她心里好尴尬。 “就咱们俩也能吃饭,走吧”,杜行之这个人很没有边界,走就走,还要揽她拍她一下,她站直后立马离他远一点。 “你有男朋友吗?”,语气轻松,杜行之之前看见她中指的戒指。 林臻想了一下,语带犹豫,“没有” “怎么没有交男朋友” “我这条件没人喜欢也很正常啊”,虽然有个一直在惦记着她的傻子。 “不会啊,张老师他们挺喜欢你的”,杜行之靠近她,“我也挺喜欢你的” “啊?”,看他靠近,林臻走快了几步,躲避这种尴尬的感觉。以后还怎么在一个办公室啊,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抬头一看,秦子良怎么在校门口。 杜行之又想揽她,太可怕了,秦子良也看见她了,她一脸惊慌,步履匆匆走到他身边,“哥哥” “哥哥?”,好像也不错,秦子良眼睛要粘在她脸上了。 “林臻,这位是?” “我哥哥”,林臻拉着他的手介绍,手上的动作显示她的不安。 “哦,这样啊,哥哥你好”,杜行之伸出手。 “谁是你哥哥”,秦子良很不悦,不打算伸手。 “杜老师,我哥哥找我有点事,今天没办法陪你去吃饭了,下周的课我会换的,对不起了”,林臻疯狂对他使眼色,拉着她的手就要走。 “也好,下周一我们再去”,杜行之一点都不恼,脸上还笑眯眯的。 “林臻,他”。秦子良没有礼貌地指着杜行之的脸。 “哥哥,爸爸在等我们了,快走吧”,林臻快急哭了,她一点都不想撕破脸,以后说不定还要共事几十年,“求求你” “刚刚怎么回事?”,秦子良低头看她鸵鸟的样子。“妹妹” 林臻挺直了身板,“谁是你妹妹” 秦子良直接亲了她一口,林臻吓得回头一看,没有人了。 “不说我就亲你”,秦子良捏她气呼呼的脸。 “那个是我们办公室的杜老师”,林臻在想措辞,“他刚刚说挺喜欢我” 秦子良猛地把她一抱,脸上很生气,“哥哥?跟他说我是你男朋友” 好像他肩膀是变宽了点,林臻弱弱地,“我跟他说我没有男朋友” 暴击。 “你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秦子良捏她的脸。 弱弱地,“我不喜欢他,他问我我也不好说谎吧” 明明还是说谎了。 “走,去吃饭”,有些事情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秦子良一把把她提起来。 “我自己走”,林臻差点就要被他甩到肩上了,好丢脸啊,她还穿着裙子,“要走光了” 秦子良真的把她扛在肩上,一只手捂着她的屁股防止她裙子卷起来。 林臻疯狂捶他后背,好羞耻!“放开我,混蛋” “不要动”,秦子良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要她安静些。 吃饭的时候林臻完全不理她,一个人气呼呼吃饭,刚刚他把她扛到人多的地方才放她下来,好多人看他们,好丢脸。 “好吃吗?妹妹”,秦子良挤她。 好吃倒是好吃的,就是没想到他会吃这种小餐馆,因为基金会吗,想到这一层,她把自己碗里的茶叶蛋放到他碗里。全程低着头。 “你好可爱”,秦子良凑近她耳朵,“好想操你怎么办” “闭嘴”,林臻放下筷子,恶狠狠瞪他,遇到他后瞪人都变多了,眼睛酸。 已经快秋末了,南方的秋天还没有那么冷,但晚风一吹还是凉飕飕的。秦子良背着她往她家走,他的背好暖,但想到刚刚的丢脸,林臻一口咬在他背上,“混蛋” “是,我是混蛋”,怎么他心情挺好的样子。 “不理你了” 秦子良弯下腰,把她吓个半死,“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我错了”,笑着说的这句话。 “怎么提前几天回来了” “有个地方的备案没过,义演取消了” 风吹过,“好冷啊” “那快点回家”,跑起来了。 免不了尖叫...... “你好暖啊” 本来想放她下来的,听到这个又想背她上楼了。 “林臻”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 爱欲 一进门,“我去煮水”。 秦子良反手把门关上了。 忙这个忙那个的,秦子良坐在床上看她做事情,她就是瞎忙,在这样狭窄的环境下,分开了一个月,感觉有点陌生,想逃避。 “林臻” “嗯?” “过来” 他的眼神定在她脸上,林臻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去。 “脚还疼吗?”,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伸手去摸她的脚踝。 木香扑面而来,手摸得她好痒,“都过去一个月了” 他不接话,手揉着脚踝,顺着腿攀上来。林臻心跳得很快,注意力都在那只大手上。他的手滑进了裙底。 “不要”,林臻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好奇怪,好奇怪。 他的手停在大腿上,没有进一步冒犯,低下头吻她,林臻仰着头接住他的吻,那只手在大腿上滑动,几次就要碰到腿根,一根手指先触到那块布料,林臻鼻腔哼了出来,好媚的一声。秦子良耳朵红得滴血,这样的触碰,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因为亲得激烈,林臻瘫在他身上,任他撩动情欲。 那根手指在外面试探地滑动,她紧张地咬紧了唇。秦子良将吻换到她耳边,含吻她的耳垂。明明她的手是自由的,却没法做出任何推拒的动作。 手指拨开布料溜了进去。好湿。 秦子良在她耳边笑,手指揉弄那颗小豆,林臻忍不住了,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咬得很用力。他加快了速度,指尖戳弄她的穴口。 “好疼”。秦子良痛呼一声。 林臻听他这样说,松了口,他的手一冲而入。 “啊”,她夹紧腿,没有忍住那一声音叫。他的手指好长。 手指在里面滑动,穴肉紧紧包裹住它。 “舒服吗?”,秦子良把她放倒,两人的眼睛都因为动情而发红,“不舒服我就出来” “舒服的”,林臻沦陷了,身体被一根手指牵制住。 手指退出来,往上一勾,把她的内裤脱下来,塞进裤兜里。裙子被拉下来堆积到腰上,胸前的束缚也解开了,林臻手扶着乳,羞涩地挡住前面的风光,却把乳挤出了色情的形状。 秦子良低下头去吻她,引诱她,“舌头伸出来” 她舌刚伸出就被他吸住,好刺激,底下的春水无法止住,林臻的手已经放开来抵在他胸膛上。秦子良用力揉捏她嫩软的奶子,指尖拨弄奶头,秦子良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见她忍不住锁紧身体,她果然很喜欢被这样对待。 站起来脱身上的衣服,衬衫纽扣被按弦的手指一颗颗解开,脱下来的时候能看出他的身子已经比以前结实了很多,他迫不及待地解开皮带,这样的硬物会咯到她,他丢到了床下,也许是太过害羞,她咬着指尖来缓解情绪,秦子良很喜欢她这副样子。 性器被解放的时候,林臻还是把眼睛移开了。秦子良扑上去,用茎头去蹭她的穴口,为什么爱液还能再泛滥,淋得茎头一阵暖意。 “林臻,好想操你”,秦子良在她耳边低语,“可以吗?” 林臻被蹭得酥麻,点点头。 “看着我”,秦子良温柔地拨正她的脸,“我可以进去吗?” “嗯”,林臻眼蒙了湿意。 “真的愿意吗?” 林臻锤他,“你好讨厌” 秦子良坐起来拿出准备好的套,确定套好了,才抬起她的腿。 要来了吗?林臻其实很紧张,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做,不知道会不会疼。似乎知道她的顾虑,又把她的腿放下,转而张嘴吸她的奶子,林臻的心又被低低放下,虽然也很舒服。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很期待他进来。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秦子良又抬起她的腿,“我要来了” 挺身挤入,为什么他这么硬,戳得她生疼,她闭眼咬唇抓紧床单忍受疼意。 秦子良看到她表情,退了出去,“疼吗?” 林臻点点头。 “我帮你舔” 什么?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张大她的腿,舔上两瓣唇间,林臻忍不住呻吟,她捂着嘴,想阻止嘴里的声音。他的舌也很热,软物舔过她的穴口,一有淫液沁出都被他吸入嘴里。 “脏”,明明被舔得很舒服,却还有一丝理智想去阻止他。 “不要了,啊”,她越说他越用力吸,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只手抓紧了被子,胸部因为急促呼吸而用力起伏着,胸和腿上出了一层薄汗。 秦子良俯上来,嘴上有暧昧的水渍,拿起旁边的衬衫一擦,顺便把额上的汗擦掉。 “舒服吗?” 林臻点头,她的眼泪流了出来。秦子良擦掉她的眼泪,用脸颊蹭她的脸,抬起她的脚,再次冲了进去,林臻被他顶得身体向上,进到最里面的时候,秦子良喘着粗气,他终于再次拥有她,身体与心理都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是好紧,他嘶着声适应这紧致的快感,见她咬唇不敢发出声音,伸手盖在她的嘴上,开始了动作,他的动作很温柔,只慢慢挺动,想让她适应一下,看到她脸上潮红一片,忍不住去摸她的头发,与她对视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泪光闪动。张嘴吻住她,用吻来捂住她的声音,她的味道是如此好,令他深深沉迷在里面。 情到深处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这个姿势入得更深,林臻抱紧他,任他顶弄得她上下晃动,秦子良撩开她的头发,吻上她红润的唇,伸舌与她圈吻。顶弄了很久,林臻快没有体力了。 “林臻,我喜欢你”,秦子良说完这句话登顶了,低哼出声,埋在她体内射出一股股的精液。林臻同他一样,高潮的来临让她失去其他感官,只在平静下来的时候隐约记得他说的这句话。 他们很久都没有动,秦子良想一直插在她身体内,这样才能让他真实感受到他们之间毫无间隙的贴近。而不是克制的试探的不可确定的。 “还有下次吗?”,秦子良埋进她胸内,听她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砰砰,很真实的存在,不是梦。 “嗯”,这是他们第一次以男女的身份进行的性,而不是买卖关系下的剥削。她很舒服。 秦子良扶着从她里面退出来,脱下套挤了一下,没有破。又从桌子上抽了纸把她的屁股抬起来擦拭干净,她的爱液多到流到被子上,他们刚刚太过激烈了。 “今晚在这儿睡可以吗?”,擦拭完秦子良抱着她温存一番,肉体的赤裸相贴令他又有了欲望,他忍着感觉,不想让她今天那么累而抗拒与他亲密。 “好”,她也想跟他待多一会,他的温度很高,可以驱去秋天的寒意,抱起来很舒服,想到此处,她调整了一个姿势,更舒服地抱着他。 “明天我要搬家” “什么?”,林臻抬头看他。 “我本来想搬来这里的,但是房间都太小了,练琴不方便,所以搬到对面马路的那栋了”,秦子良抓起她的手指向他未来要住的地方,“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明天我帮你” “好”,低头亲她的脸颊,林臻眯着眼抬头让他更好地亲吻。 残忍 他的东西不算特别多,林臻忙前忙后把他的东西拆箱。把衣服挂起来的时候发现了那床小被子,她拿起来抱了一下,把它放到床上,与他的被子放在一起,对比起来,有点旧了。 秦子良把琴拿上来后看见了那床被子,面对着她手足无措,脑里搜寻说辞。 “还有东西要搬吗?”,林臻走过去帮他拿东西。 “没有了”,秦子良仔细看她的表情,“你生气了吗?” “生气”,林臻装着很生气的样子。 “我就是忍不住了,所以才......”,秦子良半跪在地上抓着她的手仰头看她,表情慌张,“对不起” “上面的痕迹呢”,林臻指着那块深了一点的颜色。 “也是忍不住”,秦子良抱紧她,埋在她身上,怕她一生气就跑了。 “林臻,以后我们多做我就不用自己来了”。 无耻! 林臻羞死了,“闭嘴” “洗澡吗?”,昨天晚上没洗,今天搬家又出了汗,“一起洗” “不要” “可是我好想操你”,秦子良一口咬在她裙子的裆部上。 这人说这种话怎么一点都不脸红,林臻推他,他一把把她抱起来走进浴室放在洗漱台上,不管她的拒绝,轻车熟路地扒掉她的内裤,没有底裤的下面凉飕飕的,秦子良钻进裙子舔上去,穴的味道跟唇的味道一样都很香,林臻绷紧了脚尖,这一幕好熟悉。 大理石的台面,“冷” 秦子良放开她,脱下上衣给她垫着,才又舔上去。 秦子良把裙子掀开让她看得清楚点,林臻一只脚踩在他肩膀上平衡身体,这里不像家里要压抑声音,她动情地呻吟,太刺激了,他的舌在钻她的穴口。 “臻臻,你湿了”,秦子良站起来脱掉她的衣服。 “我不要,啊”,秦子良放在下面的手指挤了进去,她的情欲被勾出来。 “真的不要吗?”,秦子良另一只手抓她的奶子,她双手撑在洗漱台上,仰头感受他手指带来的快感。 “你混蛋”,一边呻吟一边挤出这几个字,一点都不凶,更像在勾引他。 “我要出来了”,秦子良撤手指,“还说不要,你明明在夹我” 昨晚与今早忍住的性欲,现在忍不住了,从裤兜里拿出套,她的粉色内裤落到地上,林臻看着它,昨晚的性仿佛又在侵袭神志,秦子良脱光衣服,靠在她身上戴套,刚戴完就要去戳她,戳了半天又不进去,他的表情在问她可不可以进去。 林臻被他戳弄得发痒,每一戳鼻腔里溢出舒服的吟叫,她撇过头,好羞耻,“你快点进来” “臻臻想要我进去是吗?”,秦子良凑到她胸前吸她的奶头,她一定喜欢的,果然,穴口又泛滥了。 “说你想我操你”,入了个龟头又出来,打在她大腿上,林臻被他折磨惨了,身体诚实收紧了穴去吸他的茎头。 “快说”,秦子良又入深了几分然后退出来。 “我不” 尽根操入,林臻软倒在洗漱台上,秦子良扶着她的背,狠力顶她,与昨晚的克制完全不同。 “爽吗?嗯?”,秦子良看她的神情,她已经有点迷离了,加了速度,“说,爽不爽” 林臻怎么都说不出口。 “叫我名字” “秦子良,啊”,为什么他还能再快。 “再叫” “秦子良”,林臻的词语被顶碎。 “姐姐”,秦子良埋在她耳边,林臻受了刺激死命夹他。“你夹得我好疼啊” “姐姐” “不要”,林臻喘着气,“这样叫我” “姐姐”,偏偏他要在她耳边一边喘一边叫。 “姐姐,爽吗” “我讨厌你” “叫哥哥” 林臻呆住了,伸手往下趁他抽出的动作圈住他的性器惩罚他。 “啊”,秦子良被挤得好爽,“臻臻,放手” 林臻不放,这个混蛋,就知道欺负她。 秦子良把她抱下来面对着镜子,在后面入了她,她的乳映在镜子里,正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秦子良抓住她的一边乳蹂躏,衬衫落在地上。 好羞耻,林臻偏头不看,秦子良掰过她的头,要她看他怎么顶她。林臻的眼光落到他的脸上,好一张祸国祸民的脸,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人会喜欢她呢?她的情绪突如其来的低落。 “怎么了,不舒服吗?”,秦子良拔出来亲她的后背。 “为什么喜欢我?”,林臻回头。 秦子良与她对视,原来是在想这个,他提枪冲入,林臻吟了一声,他温柔地顶弄她。好舒服。 “我不知道”,秦子良认真地回答,“但是每次都好想见到你,只要见到你就很满足,看到你就有反应,想操你,像现在这样” 他用力顶了一下,“林臻,我好喜欢你” 这个回答,她该怎么理解? “你喜欢我吗?”,秦子良闻她脖颈的味道,好兴奋,“闻到你的味道也会有反应”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林臻思索着答案,“我很感动” 感动?想起她说的可怜他。他的心瞬间好痛。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他从她的穴里退出来,扶着洗漱台把她圈在里面。 “感动就可以跟我做,那跟别人呢”,秦子良靠在她背上,“你好残忍” 秦子良捡起地上的衬衫,穿好衣服走出去,“你先洗吧” 她完全无法想象跟别人做,一想到就觉得抗拒,但是跟他就不会,甚至很喜欢。 洗完出来的时候听见他的琴声,房间隔音还没有做好,林臻坐在沙发背上听他发泄。一曲奏完,秦子良走了出来,眼睛已经红了。他径直走向林臻,半跪在地上仰头看她,“喜欢我,假装的也好,只要骗我一辈子” 林臻看着他心里很乱,“你别这样” 林臻瞪大了眼睛看他流泪,就算流泪,他还是那样好看,泪沿着眼尾落到下颌,楚楚可怜就是形容他这样的,她心有点痛,好像她伤害了他,林臻弯下腰帮他擦眼泪,“对不起” 只有对不起吗?秦子良失去了力气,靠在她肚子上,“还做吗?” 如果这样可以安抚到他,“想的” 秦子良只脱了她的内裤,然后脱掉自己下身的衣服,茎体直接挤进去,林臻又开始喘吟,他一用力,她就抓紧了他的背,好像要抓出痕迹来。 林臻摸着他的脸颊,满脸嫣红,“我很舒服,很喜欢你操我” 刚刚怎么引诱她都不愿意说,现在为了安慰他就能说出口,他张嘴吻住她,阻止她说出更多让他心痛的话。 很久之后,秦子良抓紧床单迎接这痛苦的高潮。 “秦子良”,林臻要说些什么。 “我去洗澡了”,秦子良站起来走出房间。 林臻缩成一团,怎么办,她说错话了。 讨厌你 周一的课间,杜行之又想约她,她趁办公室老师聊天,跑出去找了个角落打电话给秦子良。 “我下班的时候你有空吗?”,她压低声音。 “有,怎么了”,他想开了,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忽略。 “杜老师又想约我出去,你可以来接我吗?” 突然被需要,这会让他又燃起希望,可是他又在怀疑,也许她只是需要一个人,而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我准时到” 她的话模棱两可,想尽量混过去,但是杜行之一放学就缠住她,她真是怕了。 “我哥哥来接我了”,她快步走向校门,秦子良就在那里等她。 杜行之跟上了,“哥哥你好” 秦子良低头吻她的脸颊,林臻呆住了,看着他,又转头看着杜行之。 “我们家是重组家庭,她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要跟她结婚了”。 林臻张大了眼,嘴里说不出话,杜行之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她支支吾吾,“他开......” “我妹妹太害羞了,一直没跟你们说”,秦子良捏她的脸,揽紧了她,“到时候我们结婚了给您发喜糖” 妹妹,结婚,完了,林臻无法想象后面她要怎么跟其他老师共事。他们走远了,林臻才推开他,一脸生气,“你太过分了” “不这样说,他下次还缠着你怎么办”,秦子良暗暗满足,如果他们结婚的话。 “我还怎么在办公室里跟他们相处啊”,林臻气哭了,抹着眼泪擦到他衣服上,“我讨厌你” “跟我结婚不好吗?”,摸摸头,安抚一下。 “不好,我讨厌你”,林臻锤他,“我才不跟你结婚” 怎么跟小孩似的,秦子良抱住她,抚摸她的背,“以后就会想了” “本来想请你吃饭的,算了,我不理你了”,林臻气疯了,甩下他就走。 这样就好了,有什么不好的呢,秦子良跟上她,试图拉她的手,她把手捂在怀里不给他碰。 起风了,隐约听见他们的对话。 “请你吃饭” “不要,我讨厌你” “好,你讨厌我,我们去吃甜品” “不要,我讨厌你” “去黄氏那家” “不要,那家好贵” “那去吃你想吃的” “不理你了” “好,不理我” ...... 他们最终去了菜市场买菜,林臻一边炒菜一边轻咳,油烟是大了点,家里只用纸板挡一挡油烟,秦子良坐在床上心想,他应该得学一下做菜了。 碗都有了豁口,她心想明天得去买两个新碗了。 他夹菜的时候林臻很紧张,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直直盯着他的筷子看。 秦子良把菜放到她碗里,“你想吃吗?” “我讨厌你”,她恨恨地把菜吃了,吃了一会闷声问他,“好吃吗?” “你做的都很好吃” 她做饭他自然就得洗碗,他蹲在厕所的地上洗碗,林臻扒在门口看他,没见过他干活,“要不我来吧” “不用” 啊,洗洁精放多了太滑,碗碎了一个。 林臻走过去压住他捡东西的手,“刚刚我心里就想买新的了,都豁口了,你吃饭不方便” 秦子良听到她的话,欣喜在心脏处扩散开,她在想他们以后的事情。 “在我那边做菜吧,你看你都被呛到咳了”,秦子良让开让她扫掉碎片。 “哦”,林臻还是不太想理他,思考明天怎么办。 吃完他们走到江边,江边有很多人在散步,有个小朋友走过来抓着林臻的衣服喊妈妈,林臻转过头看那小朋友,那孩子发现不是自己妈妈,尴尬退了几步然后换个方向叫妈妈去了。 好可爱,要是个女孩儿就好了,她喜欢女孩子。 见林臻还盯着那个孩子离开的方向,秦子良揽住她,“我会努力的” 林臻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跟你生孩子” 秦子良一脸坏笑,在她耳边:“那我就戴套” “啧”,林臻踩在他的运动鞋上,对了,他今天穿得很居家,T恤加长裤,有点像在学校那会。 秦子良扒她的手,一开始她不想理他,后面慢慢松开来被他握住,这样的日子真的很美好,想这样握着她一直走到老,“林臻,试着喜欢我,好吗?” 林臻看他,点了点头。秦子良捏她的脸,为什么她这么可爱,好想亲她,于是他顺着心意做了,他刚靠近,林臻就闭上了眼,秦子良勾起唇角,亲了她一口。 路上有小孩子用粉笔画的跳格子,她拉着他的手跳了起来,秦子良稳住她,她跳完还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刚好有路人经过,她埋进他胸膛里躲避别人的眼光。 江边摆了麦克风音响,路人可以直接上去唱。 “我想听你唱晚会的那首歌”,那张cd里她唱的那段被他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切近景的时候发现她一直闭着眼睛,又好笑又可爱。 林臻看了一下,四周就两叁个人,“那你不准笑我” “不笑你” 她站到麦前清唱: 月落乌啼 总是千年的风霜 涛声依旧 不见当初的夜晚 今天的你我 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 这一张 旧船票 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她一直看着他唱,秦子良宠溺地看着她。唱完有很多人鼓掌,她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聚了一群人,她跑向秦子良,满满抱住他,把他撞得往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不跟我说,好羞耻,那么多人” “你唱得太好听了,舍不得打断你啊”,秦子良被她推着离开现场。 “明天带你出去玩” “去哪里” “去开心的地方” 他们执着手走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啊...... 开心 周六一大早,秦子良就开车带着她出去,她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只好偷偷瞄他开车的样子,好像这么多年来,没有见过比他的脸更好看的人了,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还保持着青春时干净的气息的? 她变了吗?这个问题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的脑中,始终没有答案。 开了几个小时的路,林臻被秦子良推醒,他把她带到了海边,这是林臻第一次见到大海,海风真冷,她裹紧身上的衣服,头发被吹到脸上,秦子良帮她整理头发,抱着她在沙滩上走。 “沙子进鞋子了” “脱鞋吗?” “不要了,好冷” “明年夏天带你过来” “好” 秦子良手一捞把她横抱起来,这附近没有人,林臻任他抱着。 “感觉你没有什么变化”,林臻摸他的脸,仔细研究他这么多年来的变化,又不确定,“好像还是有点变化的吧” “你变了” “变了吗?”,林臻摸向自己的脸。 “嗯”,秦子良停住脚步,“没有那么易碎了” “易碎?” “不会那么容易受惊而又压抑”,让我不会惧怕靠近你,秦子良把她放下来。 是时间淡化了一切,还是她早已改变? “要出海吗?”,秦子良抬起她的手指向前面一排的海船,又指向远方,“可以去那边的岛” “好” 船开的时候更加冷了,秦子良把围巾解开罩住她的头部,挡住了一部分风,偶尔一点点海水被船破开落在他们身上,林臻摸他的手,冷冰冰的,让他环着她,抓过他的双手捂在自己胸前。 下船的时候两人冷得哆嗦。 “以后不能冬天来了”,此时已是初冬,林臻拉住他跑了一段路才让手脚有了知觉。 “好”,没想到这么冷。 “贝壳!”,林臻放开他,脱掉鞋子到小礁石堆找宝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它们。她挑挑拣拣,把完整的有意思的贝壳都捡起来放到兜里,还夹杂几个海螺。秦子良看她像个小孩儿一样,看到什么都要惊讶一番。 “秦子良,这是水母吗?”,林臻向他急急招手,“快过来” 秦子良脱掉鞋子走过去。确实是水母,很小一个,有好几只。 “不知道水母能不能养?”,说着林臻拿出手机查,“好吧,养不了” 林臻伸手就要去戳,秦子良拦住她的手,“要是有毒怎么办?” “哦~”,拖长了音,听得出来很不满。 玩够了才想起冷的事情,两人坐在沙上晾脚,她冷到脚趾都卷起来了。 总觉得她好可爱是什么心理呢?秦子良凑过去亲了她的脸颊,林臻侧头看他,凑过去咬了他下巴一口。两个人在一起会越来越像彼此么?就好像结婚多年的爱人有夫妻相一样。秦子良 拿出手机,拍了他们的第一张真正意义上的合影,相片的他在看着她,她捏他的脸。 天暗了下来,附近没有店家,两人在车里吃他准备好的干粮,外面太冷了,带来的热水刚好暖身子,他们用着同一个保温瓶的盖子喝水,他喝完了就喂她喝。 吃完了林臻有点放空,“要走了吗?” “还没有,你跟我下车”,秦子良拿上那瓶热水,走到她那边抓着她的手,温度被执着的手保持着。林臻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了很久。走着走着发现仰头就能看见一片星空,像她在小镇上看到的那样,干净、清晰、明亮。 接着他们走上了台阶,像是上山,走了很久看见一个形状特别的建筑,上面是一个球状,下面是一个圆台,秦子良上前在跟谁沟通着,林臻看着这满片的星空,那肉眼可见的集中、发亮的银河系。 秦子良看到她被星空所吸引,没有打扰她,站在不远处,直到她看累了低头。秦子良朝她招手,林臻向他走过去,“这是做什么的?” “你进去就知道了”,秦子良拉着她走进建筑物里,又走了一段阶梯,林臻这才看到了好几台大型天文望远镜,原来这里是天文台。 有工作人员引导他们,给他们讲解一些知识,例如以地球为坐标所能见到的范围叫天球,按照西方的划分方式,总共可以看到88个星座,能看见的星座与地域以及季节有关之类,占卜的12星座对应的是黄道十二宫,对应二十四个节气,实际上其实是黄道十叁宫,只不过最后一个星座蛇夫座要经历两千年才能遇到一次,一开始才没有列入黄道星座内。 这些知识让她很怀念学生时代看纪录片以及户外活动的时光。 工作人员给他们定位了猎户座,林臻看向镜头,虽然并不能看见星云的颜色。 宇宙是无边界的,她又想起这句话,林臻抬头看向秦子良,秦子良一直在看着她,她拉着他的手,让他也看一看。 秦子良认真地观摩这个星座,林臻看着他的侧脸,宇宙是无边界的,她是近乎不存在的,可为什么已经把眼光投向了无边无际的太空,应该深感自己的渺小与虚无,结果情绪却是膨胀到让她难以忽略呢? 他们的手一直拉着没有放开。 许清风曾经说过,有些人知道天文知识的时候感知到的是绝望,因为《宇宙》里讲了许多只要稍微有点偏差地球就会被灭亡的例子,更何况地球终究会走向灭亡,人类终究也会湮灭在宇宙中。可许清风认为人类是最幸运的,太阳系是单星系统,地球在最完美的太阳系第叁颗行星的位置,自转是24小时,有黑夜白昼,公转是365天,有春夏秋冬,月亮因为围着地球公转而有月相,有了阴晴圆缺,它守护着地球,地球因为有月亮而有了潮起潮落,有了几千年歌咏月光的诗词的浪漫,但属于人类究极的幸运,是生命本身。 林臻想起许清风问她的那句话:“面壁者,你是谁” 她不想组建幽灵军队,不想毁灭太阳系,更不想给自己烙上失败的思想钢印,那么只有最后一个面壁者。 罗辑博士。 他的破壁人是自己。 回去的时候开了一个小时才到酒店,秦子良一进门就拉着她去洗澡,只有热水能完全驱走寒意,林臻站在花洒头下冲刷身体,秦子良帮她洗头发,两人洗完的时候,林臻隔着一点水雾看他,踮起脚去吻他,秦子良抱紧她与她亲吻,水在他们的吻之间渗了进去,身体的紧贴令她战栗,只能依偎在他身上,但仅仅是亲吻,没有再进一步,林臻疑惑地看着他,他只是关了水帮她擦拭身体,带她走出去后用酒店的风筒给她吹头发。 躺在床上的时候,秦子良抱着她,与她十指相扣。 林臻忍不住问他,“你不想吗?” “你很感动,对吗?”,秦子良把相扣的手抬起来蹭她的鼻子。 “嗯”,如果为这份情绪所下定义,那应该是感动的。 “因为感动而做的事情,更像是在绑架你”,秦子良抱紧她,“我只是想你开心,这样就够了” 只是想她开心吗?她只是感动而已吗? 林臻反过身问他:“那你开心吗?” “我很开心”,秦子良把被子整理好,轻拍她的背,“两周后我有个表演,你要跟我一起去 吗?刚好在周末” “好”,毫不犹豫的回答。 秦子良捏她的脸,“你不问我去哪里吗?” “你是要拐走我吗?” “是” “那你拐走吧”,林臻调整一个角度睡得更舒服些,很快她因为旅途的疲倦而关闭了对外界的感知。 秦子良见她睡了,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痴痴看着她的睡颜,这样就很好了。 (在这里提到的天文知识只是作者浅浅阅读过的,用在这里是因为作者喜欢宇宙) 梦 秦子良在周五的夜晚带她飞到最繁华的城市,四处都是发亮的高楼大厦,电子屏幕交错地放着精致的广告画面,过马路的人群熙来攘往,一个不经意就会擦碰到别人。她立在这块灯火通明的土地上感觉很割裂,想起那个贫穷的小镇。 秦子良背着琴拉着她走在路上,在这个陌生而无实感的城市里,只有他是确定的,如他的手,她紧紧地抓住那只手,自动隔绝这一切幻境,除了他,其他的画面都被虚化,他走得很快,林臻紧跟着他的脚步,耳边的声音很嘈杂,直到秦子良把她拉进了一个7-11,关上门的时候,她才找到让灵魂安稳立地的地方。 “想吃什么?”,秦子良帮她暖手,整理她额前被吹乱的发丝。 林臻走了一圈了,看见有人坐在餐台上吃着泡面,“我想吃泡面” “那你去挑,我等一下给你泡”,秦子良走到收银台边,要了两个馒头和一碗公仔面。林臻挑了一个清淡的味道,店内有免费提供的热水。等待泡面的过程,秦子良喂她吃馒头,味道还行吧,就是有点贵,一个馒头要1块5。林臻看着餐台外被玻璃隔离的暖色世界。 秦子良看她愣愣的样子,“坐飞机不舒服吗?” “不会”,她只是在试着适应这里。 “吃完带你去酒店” “好” 一进酒店房门,林臻把东西一放,倒到了床上,其实她的身体不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行走的时候总觉得消耗了很多的精神。她只想稍稍休息一下,结果还是沉睡了过去。 秦子良没有叫醒她,只脱掉她的外衣鞋子,盖上被子给她保暖,洗了澡后躺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吻了一下,结束这一天的匆忙。 林臻半夜醒了过来,她像睡了一场非常非常久的觉,坐着清醒了很久都没想起来梦见了什么。 暖气吹得她喉咙干燥,她想起床拿桌子上的矿泉水喝,秦子良迷迷糊糊坐起来拉着她的手,“你要什么?” “我想喝水” “我给你拿”,秦子良眼神都睁不太开,下床的时候滑了一下,林臻上前拉住他。 “您明天还得比赛,别受伤了”,林臻把他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让他继续睡觉,秦子良一沾枕头又睡着了。 林臻洗完澡躺回床上,秦子良睡梦中感知到了什么,伸出手去接住她的身体,林臻把他的手放好,看了一眼他睡过去的样子。 晚安了。 表演厅内。 林臻坐在观众席上,静静等待着秦子良的出现。其实她不是很懂古典音乐,也许是它太过雅致了,令她无法读懂,所以听其他选手的乐声时,她昏昏欲睡,昨夜作息的颠倒在作怪,她早上起来头昏着,硬撑到了现在才有了延续睡意的机会,整个观众席只有她一人靠在椅背上沉入梦的世界。 她一会儿在医院坐着输液,一会儿躺着醒不过来。为什么要去到那么高的地方,她在虚空里无限地下落着,好难受,什么时候才落地。 “林臻,醒醒” 林臻从梦中醒来,重重地落到椅子上,她看见背着琴盒的秦子良,睡眼惺忪地揉眼睛,“您拿了第几?” “第一”,秦子良看她迷蒙的可爱样子心都要化了,没有发现奇怪之处。 她眼里的光逐渐亮起来,唇边是微微的笑容,“祝贺您” “假的”,秦子良嫌弃地捏了她的脸。 林臻又迷惑了,怎么回事呢? “你忘了,我不是来比赛的”,秦子良把她扶起来,周围的人正在退席。 林臻离开他独立站着,收敛起表情,垂下脸,不确定地询问:“那游戏厅呢?” 秦子良愣在那里,随之眼角湿润了,满满抱住她,“林臻,我们26岁了” “26岁”,她低着头重复着这个词,抬起头被灯光刺到眼睛,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林臻”,秦子良慌乱地抱起她,她又一次坠入梦里。周围的人围过来,有个女士表示可以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秦子良在车上抱紧了她,她的嘴唇泛白,脸上悄无生气,如死去一样沉寂。他不停地吻她的额头,内心祈祷。 在一个书房里,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回头看见那本书,她拿起来翻阅,看到了荷西送给叁毛的骆驼头骨,看到叁毛用指甲油帮人补牙齿,也看到了那篇娃娃新娘,她跌在地上,书架上的书全部掉落下来覆在她的头上。 她爬着山,好像来过这里,很熟悉,那个道士塔为什么变矮了,天可真冷,吹冷了汗,寒意侵入体内,她打了个寒战,天与树交换了颜色,风更大了,汝汝和钟文瀚走到她身边叫她,她说不出话。秦子良走了过来,她看着他具有压迫感的眼睛,僵硬地往后退,身体翻过了栏杆,秦子良一脸惊慌冲上去抓住她,但她还是掉到了天上。 醒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在追寻夏季中最亮的大角星,调节焦距,它从一片模糊的色块渐渐变成一颗明亮的星星,许清风给她讲解这颗星的来历,她想拿另一个目镜,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她,她回头看,秦子良说,“抓住你了” 他走近些,半跪在她身边抱住她,用可怜的眼睛看着她,“喜欢我,假装的也好,只要骗我一辈子” 林臻把他拉起来,“不要跪着,我们是平等的” 她醒来了。身上的难受消失了。 “还难受吗?”,秦子良抚摸她的头,给她探温。 “没事了”,她看向他,“我们回家行吗?” “明天带你回去”,秦子良的心还悬着,已经多次遇到她发烧了,这次回去得带她去做体检。 这次的烧来得急,退得也快。 真是莫名其妙。 相思 秦子良回去就带她去做了全身体检,林臻心里也很紧张,想起那时候爸爸的医生说的癌症遗传,不过还好没查出什么事情。 之后秦子良还是因为基金会的事情去其他城市巡回演出了。他们只能借电话缓解相思之苦。 汝汝约她去逛街买冬天的衣服了,林臻周末正无聊着,就愉快答应了。汝汝腻着她跟她吐槽职场的事情,林臻一直听着,突然眼光被一家店吸引了。汝汝见她突然停了下来。 “你要买内衣吗?”,汝汝靠在她胸上感受了一下,“臻臻,你身材不错” 林臻戳她的额头,“色小孩” “我可羡慕你了,我的咪咪太小了”,汝汝向下看自己。 林臻捂住她的嘴,免得她又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不过她是得买了。 “臻臻,你过来”,林臻正在挑着保守的款式,听见汝汝叫她,她走了过去,汝汝手上拿着一套布料很少的情趣内衣。 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林臻突然清醒过来,她是怎么回事啊。 见她陷入思考,结合她最新面含春色的状态,汝汝忍不住了,“臻臻,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什么?林臻立马把那套内衣挂回去,否认得干脆,“没有” “真的没有?”,汝汝观察她的表情,“臻臻,你干嘛一直摸头发” “有吗?我想顺顺头发而已”,欲盖弥彰? 汝汝敲她的头,“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为什么他们都这么体贴呢?她这样挺不信任汝汝的,“是,我谈了” “是谁是谁,我认识吗?”,说到这个汝汝可就忍不住了。 “就是......”,其实他们算是谈了吗,又不是男女朋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了” “等你们一起了,再来跟我说”,汝汝塞了好几套情趣内衣到她手里,“有备无患” 那几套内衣被她用其他衣服掩盖住了,看到它们情绪就要泛滥出来了。 好想见到他啊。她埋进被子里,拨通了他的电话。 平时都是他主动打的电话,第一次接到她的,他立马就接了。 “喂” “喂” “你在干嘛” “在做报告” “你......”,戳戳被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上次说什么时候回来?”,脸好热。 她是在想他吗?奇怪,嘴角眼角怎么都弯起来了,他躺到床上,“想我了?” “我只是买了餐具,一直放在我这里”,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弱。 “林臻” “嗯?” “我好想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又问了一遍,声音好像变黏了几分。 “下周五晚上,到时候我提前打电话给你” “好” ...... 周五一放学她就急匆匆走了,办公室的老师已经习惯了她要结婚的事情,除了最开始问她选什么日子,后面就是聊带孩子的事项了。 他说晚上9点就能回到,她回去打扫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打扫的,想着先洗澡,打开衣柜翻衣服的时候看到那几套内衣,指尖摸着它们的蕾丝,选了一套红色的。 他的飞机晚点了,要11点才能到,林臻躺在床上听歌,等到11点的时候她早已经睡着了。 秦子良站在门口打她的电话,她被铃声惊醒,拿起来一看是他的号码,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走过去慢慢开了门,秦子良穿着一件风衣,头发被吹乱了,他一见到林臻就抱住她,风衣的寒冷让她抖了一下,秦子良走进去关上门闩,脱下那件风衣才又去抱她,里面的衣服很暖。秦子良低下头吻她,两人吻着走到了床边,缓缓倒了下去。 她已经穿上了厚绒的睡衣,抱起来暖呼呼的。 “我好想你”,秦子良摸她的脸颊。 “我也是”,林臻脸早已经红了,她已经彻底把心情暴露在脸上。 “你吃饭了吗?”,林臻说着起来准备找点干粮。 “我吃了”,秦子良把她抱回来,她背靠着他的胸膛。 “你刚刚说什么,你想我是吗?”,他没听错吧。 “嗯,好想你”,林臻转过去坐在他腿上,抓紧他的衣服。 秦子良带着满心的欢愉勾缠住她的舌,吻了许久,林臻把他的手放到自己上衣的下沿,伸进去摸到她的腰,暗示得很明显。 他内心很挣扎,抵住她的额头只顾着喘气,林臻摸上他的脸,“我想要你,快点” 秦子良犹豫着,被她咬了一口肩膀,定下心伸手脱她的上衣,那件性感的内衣露了出来,林臻咬着唇看他,秦子良把她扑倒,要怎么忍呢,好色情啊这件内衣,只遮住了奶头,奶子的其他部位都露了出来 ,秦子良在她的奶子上吸了好几个印子,林臻下身湿透了,秦子良脱下她的裤子,丁字裤的那根红色的线浸湿了,变成暗红。她的阴唇露了出来。 “为我买的?”,秦子良现在就想狠狠操她。 “不是”,微弱的一声。 秦子良脱掉身上的衣服,扑到她身上,咬着后槽牙思考要从哪里入手,手向下伸,扯着那根线摩擦她的穴口,阴蒂被磨得很舒服,林臻又忍着声音。 “下次去我那里,我想听你的声音”,秦子良脸上冷静,底下的动作却很急,提臀用茎体去蹭她,茎头透过一根线摩擦她的阴部,好奇怪的感觉,林臻的穴随着他的动作收缩。 用力一扯,把它扯断了,林臻急了,“很贵呢” “我买给你”,秦子良又去吃她的奶,舌头圈吻遮住奶头的那部分布料,布料被他的口水打湿,她的胸部起伏,秦子良轻轻拨弄她的乳沿,她的奶像水一样摇荡。 秦子良亲吻她的唇角,“我可以吗?” 林臻点点头,趴在他身上吻住他,伸出柔软的舌越进他的唇,那软舌青涩地试探,秦子良按捺着心情感受她的主动,但她太过羞涩,只轻轻软软地舔舐他的舌尖,他把她压在下面,狼吞虎咽地尝她的甜味。 秦子良戴上套,抬起她的两条腿张开,他看着阴茎没入穴里,被她夹得舒爽,开始还很节制地抽动,到后面狠力地操她,肉体的啪啪声在夜里很明显,林臻让他轻点,她越是谨慎,穴就越紧,又爽又痛,秦子良把她抱起来,自己倒下去,林臻摇动身体去够他硬长的茎体,她的乳被那件奶罩束缚住了,秦子良抬手把它也撕了,这下子她的奶子晃得更厉害了,他看红了眼,伸手去揉,丰满的乳肉从他的手缝中漏出来。 “秦子良”,林臻情不自禁地叫他。 “宝贝,你好紧” 林臻坐不动了,秦子良坐起来压扁她的洁白细腻的乳,使力向上顶,无论怎么样都会有声音,林臻已经放弃了,任淫靡的性爱声充满窄小的环境,很久才停下来。 林臻身上都是汗,一滴汗没入她的双乳之间,夹紧了胯颤抖着享受性爱的最高点。情欲运动太激烈了,秦子良喘着气,就算这样还要再去吸她的乳,阴茎又一次硬挺起来。 “不要了,这里不隔音”,林臻摇头,刚刚已经很过分了。 “那你帮我”,他退出来检查套,确定安全。 林臻握住他的阴茎,用残留的精液润滑,前后撸动,她的奶子因为动作而晃动,秦子良埋头吃奶。 “你快射”,她的手好累。 “还没到”,秦子良被她握得很爽,张着嘴让她的奶因为动作而晃到他嘴里。 “好了没有”,又撸了好久。 秦子良闭紧嘴,高潮来得爽快,全部射到她被子上了。 林臻锤他,赶紧找纸巾擦痕迹,但它们已经透下去,擦不干净了,那天晚上她是闻着他精液的味道睡着的。 她睡后,秦子良抚摸她的脸颊,今晚又失控了,决定好不去碰她的,虽然是她主动的...... 我可以吗?秦子良在心里对着这张脸问话,回答他的只有她的熟睡的呼吸。 一个温柔的吻。 晚安。 喜欢 钟文瀚在他们四人的群里说要回来了,汝汝积极地筹划着聚会的事项,列了很多项,最后决定只去简单吃个饭再唱k。 林臻只告知了秦子良一声她要出去跟同学聚会。同学,聚会,这两个词包含的内容太多了,他直觉不太好,但他只贴心叮嘱她要穿多一点,越来越冷了,早去早回。 . 钟文瀚变化挺大,懂的拾掇自己了,与高中自由生长完全不同,汝汝惊讶了,没想到是青春影响了他发挥潜能。不过他还是那样淡定从容,老神在在的样子,笑起来依旧能捕捉到他内心的宁静。 汝汝选了一个火锅店,这天气吃火锅可太适合了,他们四个聊得很开心,就像那个班群里的那些人一样,寒暄打趣,聊着自己这些年遇到的重大事件,怀念了过去了,也回归到了现在。 “这次回来是因为我要结婚了” 此言一出,像在微微荡漾的水波里投入一颗石子,信息首先经过了耳朵,接着到了大脑,然后情绪在脸上表达,又从嘴里转换了形式,陈经能跟汝汝止不住欢呼,钟文瀚赶紧拉住他们的情绪,周围的食客都看过来了。 “就在下个月,请你们喝酒” “你小子瞒得挺深的嘛”,汝汝学着年纪大的人说话。“到时候给你包红包” “红包就不用了,到时候过来喝喜酒捧一下场”。 “恭喜”,林臻做恭喜的手势,“到时候一定去” “可惜这里就我没有对象”,汝汝恨恨地干了一杯椰汁,“不行,等会ktv我一定要借酒消愁” 钟文瀚看向林臻,向她抬眉微笑,默契地没有问更详细的信息。 Ktv里汝汝要他再唱一遍那首草原的歌,钟文瀚接过麦克风,从容地唱出,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与过去的味道不太一样,多了一份沉淀,林臻闭眼听他唱,好像又回到那个时候,他们四个满腔热情,许下了许多的诺言,特别是汝汝,说着“一定要”,现在那个“一定”已经被岁月过滤了几遍,变成了“有机会的话”。 林臻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内蒙古之旅已经提前落幕了。 陈经能提前走了,汝汝喝醉了,林臻跟钟文瀚送她回了家,本来他们就此告别的,但是钟文瀚还是提出来送她一程。 一路上没有言语,在此时,沉默是更好的沟通方式,时间改变了太多东西。林臻在沉默中想了很多很多。 等送到她楼下的时候,钟文瀚向她微笑致意,“回去吧” “我现在好像跟他在一起”,突然无声地笑了出来,好傻啊,觉得这样就解脱了吗? “我知道”,不用她解释是谁,“高中那会我就感觉到了” 看她发愣,钟文瀚重重地拍了她一下,“陈经能也好,汝汝也好,我也好,我们不是束缚你的理由”,林臻被他拍得一趔趄,“况且你都等了他那么多年” “我才没有......”,弱弱地反驳。 “再犹豫下去,错过了怎么办” 她皱眉想秦子良的那双总是盈满了深情的眼,鞋子摩擦地板,身体晃来晃去,“那就不要了”。 钟文瀚笑了出来,“林臻,你现在跟孩子一样” 林臻表情复杂,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有吗?” “最多7岁,不能再多了”,钟文瀚认真地胡说八道,又叹了一口气,“你这样我们几个也就放心了” 他看了一下手机,“我该回去了” 钟文瀚走了,他走了一会就接到电话,与电话里的她谈话,连语气都变幼稚了好几分。他也有迫不及待想见到想跟她度过一生的人了。 秦子良与他擦肩而过,钟文瀚正打着电话,没有注意到他。秦子良心沉到最底处,冷着脸加快了脚步,接近的时候看到林臻蹲在地上。他插着兜踱步过去,听见她哼着歌在地上写着什么。 他心里很不好受,他算什么? 可是他还是走到她身边,蹲下去摸她的头,林臻抬起头,看见是他,扑到他怀里,把他扑坐在地上。 “别伤心了”,秦子良内心痛苦,还要安慰她,“换个人喜欢吧” 林臻仰头看他,眼泪落下来,秦子良用袖子帮她擦干净,可一擦又有新的泪水出现,“秦子良,我爸爸的冥寿要到了,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什么意思?秦子良茫然地看着她。 “去不去嘛”,林臻靠在他胸上,手指扯他的衣服。 “去,不过要先起来,地上冷”,他把她抱起来。 林臻示意他低下头来,他照做了,她在他耳边用撒娇的语气说:“我想要你” 秦子良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去到他家,两人一进门就开始激吻,秦子良才尝到她淡淡的酒味,他们一边吻一边脱,走到床上的时候双方已经赤裸了。 “你醉了吗?” 肉体紧紧贴着,林臻一字一句,“我只喝了叁杯,没有醉,我想要跟你做爱” 说到这里林臻又害羞了,脸上嫣红,“你可以操我吗?” 秦子良深吸一口气,这让他怎么忍,把她放倒到床上,两手与她十指相扣放在两边,深深地吻她,今日的吻特别甜,吻得激烈,秦子良停下来去舔掉流在她腮边的涎水。 戴好套进去之前,秦子良如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摸着她的头发,亲吻她的额头,“我来了” 说完挺身刺入,林臻毫无保留地娇吟,被顶得弓起身子,好舒服,她的心好像被填满了,除了顶弄,他也不做别的,只扣着她的手,与她深情地对望,可是望着望着就要吻到一处去。 她的喘吟好像比平时放开了点,他好喜欢,“好爽” “我也是”,林臻张开腿让他入得更深。 秦子良放开她的手坐起来,折迭她的脚,把她的身体拉近点,加快了速度,没有他手的压制,她的两手只好抓紧了床单。 “要再快点吗”。 “再快点,啊”,她的词语被戳碎。 “林臻,我在操你”,秦子良把她抱坐起来,要她看着他怎么插她的。林臻红着脸看他们交合的地方,这样粗长的物件是怎么进到她身体内的? 秦子良加快了速度,她的汁液被插得四溅。激烈的抽插直到她缩紧了阴道到了高潮,她无力地倒在床上享受跟他的性爱,秦子良闭着眼射精,倒到她身上。 “可以再来吗?”,秦子良又硬了,想操她。 林臻下身用力夹了他一下。秦子良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起来检查套后换了一个。 上次背入好像挺舒服的,林臻默默翻了个身,回头看他,秦子良要死了,把她扶起来后入了她,她的胸完全控制不住,林臻感受到它们的晃动,让她更兴奋了,她塌下腰,反倒让屁股更翘,秦子良扶着她的腰狠命地入她,他不是很喜欢这种看不到她脸部表情的姿势,趴到她背上,玩弄她的奶子,奶头被蹂躏,林臻媚叫一声。 “喜欢我操你吗” “喜欢”,词语是捡着空隙说出来的。 “林臻”,性到浓处,秦子良吻她的背,“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林臻神魂颠倒,昏昏然说出这句。 秦子良拔了出去,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好空虚,接着被他摆正了身体,他悬在她身体上,一脸的紧张,“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臻勾住他的颈部,眼里含着泪,“我说,我喜欢你”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不是可怜,不是感动,都是我没办法面对自己而找的借口” 秦子良抱紧了她,低声呢喃,“我在做梦吗?为什么这个梦这么美好” “秦子良,我喜欢你”,她重复了一遍。 “你愿意做我......”,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捂住了嘴。 “林臻,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说完这句,秦子良放开了手。 “我愿意”,林臻看着他点头,哭得更用力了。 “别哭了”,秦子良伸手给她擦眼泪。哭起来可怜兮兮的,更想要她了。 “我要你”,林臻用鼻音撒着娇,“你快点” “好,我快点” 那天晚上他们做了很多次,直到精疲力尽,才拥着彼此睡去。 (在这里讨论一下情节,林臻一直把其他人的眼光当成束缚自己的枷锁,特别是知道内情的钟文瀚,不知道我有没有写好这一点,所以指出来,这是我的局限) 幸运 秦子良打量着这里,密密麻麻的牌位,灯光照亮了每一个格子,林臻拿出布帮爸爸擦干净,又倒了两杯酒,一杯塞到秦子良手里。 “爸爸,我来看你了”,她把酒放到爸爸的格子边上,“我有男朋友了” 林臻把秦子良拉近一点,“他叫秦子良,秦国的秦,孔子的子,良善的良,他对我很好,爸爸,他给你敬酒” 秦子良郑重地把酒放到林臻爸爸的灵位边,对他许诺。 林臻跟爸爸说了好久的话,秦子良一直默默听她说着,她的表情很开心,说了好多琐碎的事情。 走出小庙的时候,她拉着秦子良去大殿拜佛,她仰视着佛像,合掌默念,秦子良学着她的样子,在心里默念心愿。 两人喝了净水池的泉水,有点冷,林臻像喝了白酒一样感受到那股冷意在身体的流动。他们在庙里不好放肆,出了门走了一段路才又执着手。 “刚刚的水好冷啊”,林臻抱紧他的手,仿佛还在回味刚刚的寒意。 “是有点”,她抱紧他的手,甚至把他的半边身体拉下了一点,可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简直再好不过了,秦子良最近总感觉自己好幸运。 “你最近还有空吗?” “怎么了” “我想去探访一个老师” “好,基金会那边我已经找到人主持日常的事务了” 林臻有点疑惑,“那你之后干什么?” “我还有别的公司要忙” 林臻不敢相信,“什么?我一直以为你现在很穷” 秦子良轻轻撞她的头,“我穷你也要跟着我?” 他什么都不跟她说,生气,“不跟” “那还好我还算有点小钱”,秦子良一把把她抱起来就跑。 “放开我,摔了你就算了,不要摔到我”,林臻锤他。 “你别动就不会摔了” “你家里会不会不喜欢我?” “我爷爷一定很喜欢你”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 日子总是这样平平淡淡的,又很幸福满足。 去丁老师的家是坐的火车,又是经历了一番颠簸,秦子良一直护着她,免得她撞到头,自己倒是撞到几次。 下车的时候,丁老师还是在村口等着他们。 “丁老师,这是我男朋友”,林臻本来想拉着秦子良引导他说话的,但没想到他主动开口了。 “丁老师您好” “咱们先吃饭再说”,还是那样朴素的对待方式。 这一顿更加丰盛了,丁老师和张阿姨一直给他们夹菜添饭,秦子良安安静静地吃饭,把他们夹的饭菜全部吃掉了,吃得有点撑。 “丁老师,他叫秦子良”,还是那个陈茶,确实很香。 “秦子良?”,丁老师皱着眉低头在想什么,突然问出一句:“你爷爷是秦君行秦老先生吗?” “是” “秦老先生是个善人” “怎么了吗?”,林臻不知所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庆良中学是秦老先生全资捐建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丁老师的语气很尊重也很感慨。 秦子良饭后跟她出去散步消食,晚霞似火烧,她的脸被傍晚的暖光照着,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的片段。 “丁老师像是我的爸爸一样,他快70了呢”,林臻低头思考,喃喃自语,“70了啊” “对了,我好像都不了解你”,林臻晃他的手,好想问一个问题啊,但还是忍下来了。 “大概就是无聊的人生,无聊的人”,秦子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过去太过无趣了,“遇到你就不无聊了” “没有一丁点的有趣吗” 他回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那以后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去哪里?” “嗯......”,她想了一下,好像她也是孤陋寡闻,只守在一方天地里,可是此时好想跟他去好多地方啊,她掰着手指头: “少林寺”,爸爸可喜欢了,一直念叨着想去。 “故宫,还要爬长城” ...... “还有......”,数了好几个经典的景点,林臻看向远方,但远方只有落日和各分一半的耕田池塘,“内蒙古” “以前想跟汝汝、陈经能、钟文瀚他们一起去的”,说到钟文瀚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得谨慎,但他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他们有两个成家了” “不对,还是可以跟汝汝一起去的”,林臻才想到汝汝,只好抱住他,“那以后跟你去第二次,我给你当向导” 成家了? 他才想明白一些事情。 “不过你应该没有那么多假期哦”,林臻嘟着嘴玩他衣服上的牛角扣,“我有寒暑假都没用了” “好了,林老师,知道你有几个月的带薪假期了”,秦子良揪她的耳朵,“不过嘛,肯定走得完的” “好玩的地方太多了,说不定我又冒出几十个想去的地方” “我们都活到100岁,那我们还有70多年可以出去玩,可以玩到直到你不想玩为止” 林臻嘟囔着,“哪里活到那么久” 他们腻歪着在村里走了几个来回。 回去的时候丁姐姐取笑他们,“村子就这么大,农村人情绪表达又是内敛的,你们拉个手很是瞩目,这会有几个大伯大娘在流传你们的故事了” “林臻,不是独身主义吗?”,丁姐姐戳她的脸蛋,秦子良好奇地听她们讲话。 “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林臻戳回去。 “什么时候结婚?”,丁姐姐对着秦子良问话。 “我可爱的姐姐啊,怎么你也问这个问题,俗气” “只要她愿意我随时都可以”,秦子良执着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像在承诺。林臻被他的眼神迷住,接住他眼神里的情绪。 丁姐姐起鸡皮疙瘩了,受不了这痴情的场面,走出房间对他们说:“你们腻歪,我先行告退” 秦子良走过去反锁了门,林臻坐在床上紧张地看着他。 “在这里不太好,弄脏了怎么办?”,她太了解他了。 秦子良从箱子里拿出一件长袖上衣,“垫着” “被他们听到怎么办?” “我轻点,你忍着点情绪” “那......” “林臻,我想跟你做爱”,秦子良爬上床,把她放倒,“心猿意马,迫不及待,急不可耐” 说着吻上他,他忍了很久了,想亲她,想入到她身体里,想与她无尽贴近。 林臻被他吻到起了情绪,秦子良一件件剥她的衣服,把那件上衣折迭一下,垫到她圆翘的屁股下,空气太冷了,林臻抱紧身体,秦子良拉过被子盖住他们,把自己脱光了戴上套去贴着她,相贴的肉体温度迅速上升,秦子良提起她的一条腿,入她的穴的同时吻住她,把她让人心痒的媚叫堵在嘴里。 “小声点”,秦子良温柔地抽动,低声提醒她,手指却在作乱,拉扯她的奶尖。 好坏啊,怎么忍得住,“我忍不住” 秦子良捂住她的嘴,不轻不重地顶她,厮磨了很久很久,他顶不住高潮的痛快,就要哼叫出声,林臻伸手捂住他的嘴,两人下身抽动着迎接性爱的最高快感。 秦子良倒在她身上,摩挲她锁骨下的红色胎记,它实在性感至极。 “林臻” “嗯?” “没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说我爱你。 (被加快的情节,快了) (h的部分,好敷衍......) 男朋友 钟文瀚结婚那一天,汝汝好激动,换着说法给他们说贺词,又押韵又喜庆,林臻真佩服她这急才,只深潜职场真是埋没了人才。 新娘子不羞涩不怯场,看得出来性格很大方,钟文瀚喝多了她接过酒杯来一饮而尽,说不出来的潇洒。 “林臻,怎么没有带他来”,钟文瀚寻她开心。 林臻嘶的一声,这......不太好吧。 “以后再介绍认识一下”,钟文瀚又敬他们一杯,挽着新娘子到别的酒桌敬酒去了。 “你们说的是谁”,汝汝坐得更近一点,跟她说悄悄话。 林臻跟汝汝敬了一杯,“我男朋友” “确定关系啦?”,哦哟,这不得了。 “嗯”,林臻又喝了一杯,这酒挺香的,喝起来一点都不呛喉,不知道秦子良喜不喜欢。 汝汝缠着她问了好多话,问来问去就是不说是谁,让她挠心挠肺的,林臻喝着酒看她着急的样子可开心了,就不告诉你这个小笨蛋。 一不小心喝多了,这酒好上头。汝汝扶着她准备打个车,就看见一个倚在车上非常眼熟的男人,他看到她们走上前来准备接过林臻。 “别碰她”,汝汝想起来了,抱紧了臻臻,正准备叫人帮忙。 林臻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扯秦子良的领带,把他拉得更近些,“汝汝,他就是我那个男朋友” “啊?!”,怪不得刚刚钟文瀚问的时候臻臻脸上那么为难。 她吃惊的样子太好玩了,林臻凑过去亲了她脸颊一口,秦子良看到这一幕表情很精彩,其中一个是她愿意把他介绍给她的朋友,这让他很愉悦。不过,她们太亲昵了,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喂,对我家臻臻好点,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汝汝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这是臻臻的选择,她有了挂念也是好事,总比回到家只有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好。 “我会的” “那你最好,要是她过得不开心,大把男人喜欢她,随时不要你”,威胁是要到位的。 “我知道”,上次就被人惦记了。 汝汝又想了很多词语,最后只剩下一句感伤的话,“其实她挺渴望有个家的,这样也好,好好照顾她,不要伤害她,她是个苦孩子” 汝汝把臻臻郑重地交到秦子良手里,秦子良接过后把林臻紧紧抱在怀里。 回去的路上,他开得很小心,因为林臻在后座睡着了,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例如,为什么喝醉了? 但他又很怕她清醒过来,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他像惊弓之鸟,经不起一点点的颤动。可是他的心好酸,酸到苦涩,涩到忍不住一路跟着她到婚礼现场。 为什么喝醉了?因为难受吗?秦子良从来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他想起在教学楼上看到的他们的愉快谈话,在图书馆的读书分享,几个人的抱团的友情,她对钟文瀚的信任,为了钟文瀚甚至可以骗自己,可以为了他气到痉挛。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把这些事情的细节记得那么清楚。 要被酸水淹没的时候到家了,秦子良把她背着上了楼,关上门的时候很安静,却放大了人的情绪。秦子良把她轻轻放到床上,睡到她旁边,抚摸她的脸。 “林臻” 林臻迷迷糊糊间被弄醒,声音的主人在激烈地吻在她身上,那股木香让她安心地把自己交给他,被他吻得喘吟连连。她的衣服被褪下,皮肤接触到暖气。 好暖,她顺从地让他脱下,直至赤裸。 秦子良细细欣赏她的身体,这些年她瘦了一点,锁骨明显,那块胎记好像变深了,向下是两个又软又香的奶子。他很喜欢她的手,执起来亲吻,经过一片平原,是一片浓密的毛发,他常常越过它们去抚摸两片唇之间敏感点与穴口,回忆起在她身体内的湿滑紧致,他此刻忍着想入了她的念头。她的腿滑腻而肉感,每次抬起来都好像抓住了她的弱点,她的身体迅速地紧张起来,像在期待他的进一步。 “林臻,我想操你,可以吗?”,他的声音很温柔,等待着她的回答。 林臻点点头。 “睁开眼睛,我是谁” 不用睁开眼睛她都知道他是谁,她咬着手指想他继续动作,“秦子良” “你好香啊”,秦子良埋在她的颈间、乳间,声音很压抑。 林臻下意识打开了腿,碰到了他的腿,秦子良避开一点,任她张开了腿等待他的勘探。 秦子良顺着她的腿摸上腿根,“喜欢我碰你吗?” “喜欢”,林臻摸索着碰到他的脸,手指移到他的唇上。但他迟迟没有动作,林臻不满地把他压倒在下面,坐稳了之后探到他的下身,巧劲一捏。秦子良哼出声,任她捏着自己的命门。涨红了脸看她痴痴醉醉的样子,想亲她想操她,想问她是不是只喜欢他一个。 “秦子良”,她没力了,放手倒在他身上,手指扯着他的衬衫,“我喜欢你” 安静了一会。秦子良的心跳得很快,却听到她没说完的话: “操我” “求我”,他疯了。 林臻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咬住他的肩膀,直到咬出了红印,秦子良接受了这份痛苦。她松了口,睡了过去。 他的肩上留下了一枚口红印子,她今天化妆了。秦子良紧紧抱着她的身体,脸上很痛苦。 嫉妒 林臻第二天起来头很痛,没想到那瓶白酒那么上头。她才看到身边熟睡的秦子良,昨晚是他带她回家的? 她俯下身,假装要咬他一口,临下嘴变成亲他的脸颊。他的脸好好看,林臻趴在床上迷恋他的样子,一想到这样好看的人喜欢着她就有种不实感。 现在放寒假了要去哪玩好呢,林臻看着他的脸发呆,完全没办法从他的脸上挪出点注意力,以前只能偷偷压抑心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想到这叁个字林臻咬着唇笑了一下。她靠近他的耳朵声音甜甜的,“我喜欢你”,同时伸手去捏他的脸。她的手被抓住了,秦子良再没法装睡,他翻身把她压倒。 “疼~”其实一点都不算疼,但是她就是想叫出这个音节,这个撒娇的声音很有杀伤力,秦子良放开她的手,她的眼睛眨巴眨巴,好可爱,秦子良去亲她的脸,被她捂住了嘴,他皱着眉,不知所措。 “你想吃粉底啊”林臻说话的时候看到他衬衫上的口红印,摸上去,一脸疑惑,“这个是?” 秦子良解开扣子,把肩上的衣服拉下来,上面是一个深深的牙印,林臻半掩着嘴,拼命回想她昨晚做了什么事情。不过她很快被他的身体吸引住了,伸手摸他结实的胸膛。秦子良抓住她的手。 他不言不语,眼尾耷拉着。不知道为什么,林臻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委屈的感觉:“昨天是你带我回来的?” 秦子良点点头,眼神躲避,神情倒是一副倔强的样子。 “为什么知道我在那里?” 秦子良没有回答,放开她的手,下了床走出房间。林臻感到莫名其妙,她赖在床上醒一醒记忆,翻看了一下手机,汝汝给她发了消息,用了不少感叹词,能看出汝汝对她与秦子良的事情表示很震惊。 什么时候跟汝汝说的?林臻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房间外传来油滋滋滋的声音,她走出房间,寻找声音来源,见到秦子良正在做着什么,她凑过去一看,他在煎蛋。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他的手势看起来还比较生疏,林臻默默看了一会,顺序是对的,就是对他下厨房这件事情表示惊讶,秦子良见她杵在那里眼神探究,把厨房的门关上了隔绝她的信息窗口。 林臻听着门内的声音小了很多,心情变得低落,闷闷地钻进洗手间,这里没有卸妆的东西,她突然觉得这个残妆真讨厌,用纸巾用力擦了擦,擦到脸上有了刺痛感。 早餐是一碗素面,上面还缀了几点葱花,荷包蛋被窝到面上,她动了筷子尝了一下,煎蛋有点焦了,面淡了点。“好吃,就是淡了点,我得加点盐”林臻起身去厨房里拿盐,秦子良没有接她的话,一心吃面。他们就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下吃完了面。 林臻不想像以前那样总是避开交流,他们需要沟通。她跟着他进了琴房,秦子良见她进来,拿起琴和弓拉那首《梁祝》,他很投入,林臻靠着墙听他的琴声,这种中式的音乐故事更能打动她,她闭上眼睛感受琴声倾诉的故事,等睁开眼时看见秦子良在盯着她,见她睁眼,他又别开了眼,他的音乐素质应该是很高的,林臻再次在琴声中读梁祝这个故事。 他停了下来,脸上已经有了汗。 “秦子良,我们聊一聊”林臻打断了他正想练习第二首曲子的念头,秦子良不太想面对,拿起弓来,手指已经开始按弦。 林臻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此刻很像那时他躲避他们的物理课,“如果你不想聊,那以后都不用聊了”丢下这句话,林臻走出去轻轻关上门,秦子良没有了练习的力气,他的手垂下来,琴与弓贴在裤子上,一副颓势。他最终还是放下琴走了出去,但林臻已经离开了。 林臻走向自己家的路上想了很多,他们之间的生活原本就有天壤之别,也许他们之间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合适,如果不是因为那天,他们甚至不可能认识,而那一天他也只是随机选中了她,感情难道就永远不变吗?谁说她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呢?她吐了一口气,无法否认把自己绕进去了。 秦子良是在晚上出现在她家外面的,林臻见到他,叹了口气,敛了敛表情,“我们谈一下”秦子良不声不响地走进她的家。林臻给他拿了一个椅子,但是他直接坐到了床上。 林臻撩了撩额前的头发,思考怎么开口,最后她忍着疯狂跳动的心跳:“我们还是算了吧”,说完她并没有解脱感,甚至高压要把她的脑子炸了,但她想来想去,还是只有这句话。 秦子良一脸受了很大的打击,语气满是不敢相信:“你要因为他跟我分手” 他?林臻别开脸才能说出狠话,“我不想跟你一起了” 这句话的语气让他想到她第一次的离开,他的情绪揪成一团,他愤怒、难过,又对她的无情而感受失望,喉咙压抑到痛,“你又想离开我吗?” “是,你快走,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林臻忍着眼泪,把他从床上推走。 秦子良抓住她抱在怀里,心里的其他情绪都可以压下,“你别哭了”。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沟通?还要像以前那样难受吗?”林臻想要脱离他,但他抱得死死的,双手被他抓住,“你至少告诉我为什么?”涟涟泪光中的他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模样。 “你还喜欢他吗?”他认输了,顿了一下,“钟文瀚”。 “高中的时候,他可以那么顺其自然地走在你身边,与你放松地谈话,他连我们的事情都知道,你跟他轻易地说出我们没有关系”秦子良用平静的语气说出多年来执着的事情,“林臻,我很嫉妒,嫉妒到连你跟他多见一面都无法忍受” 他的声音细若游丝,卑微地恳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以后不会再嫉妒了,再也不会了” 林臻冷静下来,脱下鞋钻进被子里,很久都没有动静。秦子良躺在她身边,与她隔着被子,他很后悔今天的举动,都过去了不是吗?就在他以为她不想理会她而睡着时,林臻从被子里钻出来,“所以你那天生气不理我是因为我跟钟文瀚说我跟你没有关系?” “你记得?”时隔多年她还能记起往事的细节吗? 林臻埋在被子里,“怎么不记得”,穿越到那一天,“那天很伤心,因为你不理我,吃了很多糖才能把难过吞下去”穿越回去了,那天的难过也浮现了。秦子良心跳得很快,咀嚼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秦子良,我没有喜欢过他”林臻要把被子裹住全身才能驱去寒意,“我只是很感激他,他很理解我,那时的我很需要那一份理解,我承担着不敢面对过去与不能喜欢你的压力,他的理解会让我不至于崩溃” 林臻把被子打开:“你要进来睡吗?” 秦子良顿了一下,把鞋子脱了与她同盖一张被子。林臻把被子掖好,埋到他的怀里,他身上的香气与温度令她沉迷:“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不管你相不相信” “至少,让我享受一下当下” 秦子良把手穿过她的脖颈空隙,将她揽紧,她总是这样香香软软,填满他的所有感官,“我知道了” 她早就在时光里等着他了,此刻的她才是真实的。 放下了心的他们在灯光下准备安睡过去。林臻突然开口了,“昨天晚上我喝到一瓶好喝的白酒,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下次我问一下酒名,就是后劲有点大,那酒喝起来很顺滑,没有烈酒的味道,明明没喝几杯,结果还是醉了” 某人气呼呼,“我不喝,你不要跟他联系” 林臻踢了一下他的脚:“笨蛋” “是,我是笨蛋”秦子良把她脚绞紧“我不喝,不要问” “我放寒假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四川玩一下怎么样?”林臻转了话头,细数她做的攻略,要去的地方,要吃的东西,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睡着了。 秦子良被她的睡意感染,进入睡眠。 晚安,女朋友。